当前位置: 首页>最后的佛魁>第31章:驱龙出虎走乾坤

话说那陈七站在春秋亭上挥毫蘸墨,笔走龙蛇,写下了四句诗文,让场下的生门徒众亲眼目睹了自己的笔迹是何等模样。

亭下众人看了看陈七的字,又看了看索长老那信中的字,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屏住呼吸,左右交换了一下眼神,纷纷摇头。

周自横仔仔细细的分辨妥当,拱手说道:

“回柳爷的话,这信上的字……确实不像您的手笔……”

陈七没有答话,只是扭过头去,满眼深意的看着索长老,笑而不语。

索长老老脸一黑,满目狰狞的犟道:“世上多有书画高手,一人能写数般笔迹,并非新鲜事。”

陈七闻言,抚掌赞道:“好好好!不怕你死鸭子嘴硬,还有什么证据,大可罗列出来,好教柳某一一给你分辨个清楚。”

此时,陈七凭着一手文字,当场攻破了索长老拿出来的物证,在场的生门徒众分作两派,一派忧,一派喜,忧的那派多是拥护二公子的人马和索长老的亲信,他们羞是索长老所作所为被人当场打脸,生门颜面尽失不说,这二公子登位的事儿就此出了岔头;喜的那派多是生门中的老弟兄,他们是最支持苏长鲸的人马,此刻眼见索长老的证据被拆穿,苏长鲸峰回路转,使的他们心中本已熄灭的火花再度燃起,拥护苏长鲸又有了希望,不由得喜不自胜,蹦着高的拍手。这两派人马中,一派为了把苏长鲸的案子做实,一派为了给苏长鲸翻案,虽然目的不同,但都一起叫嚷着,让索长老拿出新的证据。

陈七眼见此情此景,心头不由一松,暗暗说道:“这局面终究还是被我掌控到了……”

眼瞧的亭下人群汹涌,索长老有些慌神,一举双收,高声喝道:

“字迹之说,含在两可之间,大家不要乱,我还有现场证人!”

这话刚说完,索长老的两个亲信,便带着那不厌茶楼的伙计和老板走了上来,站在了台阶之下。

索长老指着陈七、苏长鲸和袁森三人扬声问道:“杨老板,小三子,这几个人你们可认得?”

杨老板和小三子眯着眼睛,仔细的瞧了瞧陈、苏、袁三人,冲着索长老点了点头,弯腰点头的答道:“见过……见过……苏老先生是我们茶楼的常客,那天下午,苏老先生早早的来了茶楼,进了包间孤云出岫阁,说是要招待几名重要的客人,还特意让我们取了他在柜台存放的好茶……小三子那天进屋里给苏老先生伺候好了煮水的炭炉后,就关好门退了出来……”

小三子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杨老板的话。

索长老问道:“既然如此,那日,在小三子退出孤云出岫阁之后,可还有什么别的人进出?”

小三子沉思了一阵,言辞笃定的答道:“苏老先生是贵客,小的一直候在楼梯口伺候,故而敢肯定的是,自我退出房门后,进入孤云出岫阁的只有三拨人,苏大公子是第一拨、这位柳先生、袁先生和一位蒙着面纱的姑娘是第二拨、苏二公子带着一堆人是第三拨……”

索长老一摆手,打断了小三子的话,转身向苏长鲸问道:

“这伙计的话,可是实情?你有没有进过孤云出岫阁?”苏长鲸皱了皱眉头,颔首答道:“没错,我进去过!”

“好!敢作敢当,你也算是条汉子!”索长老冷哼了一声,扭头看向了袁森和陈七,徐徐说道:“不知道二位对这位茶楼伙计的话,可有质疑?”

陈七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无有质疑,我和我师哥还有我媳妇姜瑶的确到过不厌茶楼的孤云出岫阁。”

索长老白眉一挑,大声喊道:“哪还有什么好说的?小三子从孤云出岫阁里出来的时候,老掌门还是好端端的,随后你们两拨人进去之后,苏二公子带着最后一拨人进去,怎么看到的就是老当家的尸体了?哼!这人不是你们杀的,还能有谁?”

陈七接着摇了摇脑袋,看着苏长兴笑着说道:“二公子?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吗?”

苏长兴一愣,随即答道:“就算我看错,那日赶往不厌茶楼的几十号兄弟,不可能人人看错,当时……就是你站在我爹的尸体边上,满手鲜血……”

“没错!我们都看见了——”

“对!我们都看见了——”

“你就是凶手——”

“我们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么?”

台阶底下,人声鼎峰,不断有人拍着胸膛出来作证。

陈七伸出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苏长兴的眼睛,又指着人群扫了一圈,轻声笑道:

“诸位,这眼睛是会骗人的,有的时候……眼见,未必为实!”

索长老一声怒骂,高声叫道:“狗贼!眼见未必为实?难道狡辩便可以为实吗?”

陈七虽然被骂,却也不和索长老生气,只是轻轻的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朗声说道:

“若想在杀人当场抓现行,还需有进有出,也许那凶手走的不是门,是临街的窗子呢?所以说,您这个证据链条不严密。”

“哈哈哈哈,奸贼,索某早知你必由此一辩,来人,再带人证!”

索长老正说话间,自门外有走上来了四名大汉,带着十几个小摊贩走到了春秋亭下,在台阶底下站成了一排。

索长老清了清嗓子,冷声说道:“这些人,都是不厌茶楼边上临街的摊贩老板,孤云出岫阁只有一面临街的窗户,老掌门遇害的当天,究竟有什么人从窗子出入过,他们可是瞧得一清二楚……你们里边,谁来说说吧!”

“这……”众商贩交头接耳的踌躇了一阵,推出了一个买炊饼的老汉,那老汉咽了口唾沫,朝着四方拜了一个团揖,看了看苏长鲸,又看了看陈七和袁森,指着苏、陈、袁三人,颤抖着嗓子说道:“小老汉若是记得没错的话,那天从窗户跳出来的一共有四人,一个是他,一个是他,一个是他,还有一个姑娘……”

索长老一甩袍袖,高声喊道:“柳当先,有证人在此,你还狡辩吗?”

陈七笑着摇了摇头,对周自横说道:

“周兄弟,柳某有一计策,可以骗过所有人的眼睛,在作案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这不可能!若骗过一人耳目容易,骗过这几十双眼睛,怎么可能?”周自横不可置信的说道。

“这很简单,这位杨老板,我且问你,周老先生几时预订的孤云出岫阁?”陈七问道。

杨老板思索了一下,张口答道:“苏老先生是在遇害前的头一天预定的雅间……”

陈七抚掌笑道:“这就对了,若是那凶手在知道了苏老先生的行踪后,在头一天晚上,趁着夜色潜入孤云出岫阁隐藏。待到翌日清晨,苏老先生来到房中后,暗施毒手,将苏老先生杀害。在杀人后,也并不急着逃走,而是继续躲藏在房中等待。在这个过程中,苏长鲸第一个到了现场,发现父亲被杀,正惊惧之间,我带着我媳妇和我师哥也来到现场,和苏长鲸撞了正着,在互相不明身份的时候,大打出手,我媳妇和我师哥追着苏长鲸先后跳窗而出,与此同时,苏二公子带人马赶到,正好看到我一手鲜血的站在了命案现场,情急之下,开始对我的追杀,混乱之中,凶手从藏身之处悄无声息的走出,混到苏二公子带领的刀手之中,光明正大的跟着苏二公子离开了现场,冲到了街上,借着追砍我的由头,顺利脱身,这也就是为什么茶楼的老板和伙计以及临街的商贩们只看到了三拨人进门,两拨人跳窗,但实际上却被凶手无声无息遮住了所有人的眼睛……”

“那……这凶手是谁呢?”周自横问道。

“能混在苏二公子所带的人马中,除了生门中人,还能有谁呢?”

陈七的眼光,若有若无的往索长老身上一瞟,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什么……”

“这……”

场内众人开始纷纷议论,乱哄哄的嚷嚷起来。

“闭嘴!你这是污蔑——”索长老指着陈七的鼻子,黑着脸骂道。

陈七将双手背到身后,踱着方步,走到了苏长兴面前,拱手说道:

“苏二公子,请问令尊约我在不厌茶楼见面的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见面的时间地点,先父在遇害三天前,曾在门中会上提起商议,我和我哥,以及门中的各堂堂主都知晓此事。”苏长兴老老实实我的答道。

“也就是说,苏老先生与我会面的时间和地点,并不是一个秘密,对不对?”

“对……只不过,哪怕柳先生巧舌如簧,我不相信凶手会是生门中人!”苏长兴的话斩钉截铁。

陈七叹了口气,又问道:“你为什么会带那么多人,赶去不厌茶楼?”

苏长兴一皱眉头,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纸条,纸条上一共有十一个字,清一色都是从报纸上剪下了的小字块儿——茶楼有诈,苏一倦性命堪忧。

“谁给你的?”陈七问道。

“不知道!当时我正在仓库清点,字条是一个要饭的小孩送过来的,那小孩儿说这是一个蒙面人在前天交给他的,除了字条,那人还给了小孩一块怀表和一枚银元,并对小孩说:后天下午六点,将字条送到城北仓库,交给苏二公子!若是出了差错,就要了你的命!”苏长兴一边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一边说道。

“什么?”绑在柱子上的苏长鲸一声大喊,冲着周自横喊道:

“周自横,过来,我的上衣口袋里也有一张一模一样的字条,我爹遇害的那天,我在张家酒店喝酒,也是一个乞丐娃娃送来了一张字条……那乞丐娃娃也说是一个蒙面人,在前天给了他一个大洋和一只怀表,对乞丐娃娃说:后天下午五点四十五分,把这纸条送到张家酒楼,给苏大公子……”

听闻苏长鲸此话,陈七自顾自的走到苏长鲸身前,伸手在他上衣口袋里一抹,拽出了一个油纸包裹的小包,打开来,里面有两样东西,一样是苏长鲸老婆孩子的照片,一样是一张和苏长兴收到的一模一样的字条。

陈七拿着苏长鲸兜里找出来的字条,又接过了苏长兴手里的字条,一齐递给了周自横,托着周自横的手,向台阶底下的人群说道:

“看到没有?两张字条上的字全是报纸上剪下来的!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为了隐藏字迹!为什么要隐藏字迹呢?因为这个人和他们哥俩儿很熟悉,他的字这哥俩儿肯定都认识!还有,这个人能精确的知道这哥俩儿的行踪,定时定点的安排小乞丐送信,还故意安排好时差,计算好你们到达不厌茶楼的路程,让你们兄弟一前一后的到达……还有,我和苏老先生约的是六点整,这位凶手早早的将咱们三拨人马的登场顺序早就安排妥当,提前写好了剧本,其用心用计,不可谓不精准啊……”陈七歪着脑袋,看着索长老吹了一声口哨。

“哼!柳当先,你不要血口喷人,这些都是你胡说八道的推论,你可有证据?”索长老不屑的说道。

陈七一扭头,紧接着答道:“当然有!那日,我大师哥带着我媳妇先行跃出窗外,我仗着武功高强,一身胆气,独自留下断后,耳听得门外,有大队人马赶来,我却仍旧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悉心查探蛛丝马迹……”

袁森听着陈七吹牛,忍不住腹诽道:“好你个兔崽子,吹牛也不大草稿,分明是你这厮恐高,不敢往下跳,在房中四处乱钻,想找个藏身的地方……哎呀呀,差不多得了,吹起来还没玩了,咳……啊咳咳……”袁森实在是忍不下去了,狠狠的一咳嗓子,使劲的瞪了他一眼,陈七尴尬的抽动了一下嘴角,舔了舔嘴唇说道:

“也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说也罢!单说我那日在房中……那个勘测了一圈,基本能藏人的地方,我都勘验了一遍,唯独头上的房梁,还没……还没来得及看,苏二公子就进来了……”

袁森闻言,心中暗骂:“分明是你手脚蠢笨,不懂轻功,跃不上去,还来不及……咳咳……咳……”

陈七两段牛都是吹了一般,就被袁森打断,心里窝火的紧,一回头,冲着袁森喊道:

“咋了你啊?渴啊?”

“嗯……渴……”

“忍一会儿能憋死你不?”

“憋不死……能憋疯……”袁森扭过头去,懒得看陈七。

陈七喘了一口粗气,回身对周自横说道:“甭搭理他,他大老粗一个,没什么文化……你且自派两个可信的兄弟去不厌茶楼孤云出岫阁内的房梁上勘察一番,必有发现!”

周自横眼前一亮,看了看苏长兴,苏长兴连忙点了点头,周自横一摆手,两个手下飞也似的出了门,上了马,飞奔而去。

一炷香后,那两个手下打马而回,走到了周自横的身前,拱手说道:

“禀舵主,那雅间的房梁上有脚印——”

周自横虎目一瞪,抬眼看向了陈七,陈七一撇嘴,冲着苏长兴问道:

“苏公子,请你回忆一下,那天你带着人马来不厌茶楼,有谁是你没有叫上,突然在半路出现了的呢?”

那一天……

苏长兴深吸了口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细细的回忆起那天的场景……

“砰——”苏长兴踹开了包间的门,看到了一手鲜血的陈七站在了苏一倦的尸体边,苏长兴热血冲脑,指着陈七喝道:“别人不认得你,我却认得你,你是白衣病虎柳当先,是你杀了我爹,大家一起上,砍死他——”

“杀啊——”一众大汉抡着砍刀奔着陈七杀来。

陈七一咬牙,闭紧了双眼,向后一仰,从窗口跳了下来。

“我命休……”陈七一声惨嚎,刚喊了一半,半空中袁森早已腾身跃起,一把抱住了还没落地的陈七,扛在肩上,拔足飞奔。

“大师哥…….救我……”

此时,苏长鲸已经下了楼梯,追到了街上,他四周望了望,没看到袁森跑向了哪一条岔路。这时,一个须眉洁白的老者从众刀手中闪身而出,指着南边大喊:

“是那边!追!”

那带头的少年,一举手,高声喊道:

“听索长老的,往南!”

众大汉发力狂奔,不多时便看到了袁森的身影。

“师哥……追……追上来了……”

“闭嘴!”袁森一声大喝,咬紧了牙关,两腿交替,犹如一只受惊的狸猫,足不点地的在黑夜中穿行,将身后的追兵越甩越远……

“是你——”苏长兴双目猛地张开,指向了索长老,高声说道:

“我那天……事出突然,并没有通知你……但是咱们却在茶楼遇上了……”

索长老满脸通红,大声喊道:

“休要听这狗贼的胡编乱造,那日我也是听人来报,说你带着仓库的人马带着刀直奔了不厌茶楼,我怕你有危险来不及调人,就单枪匹马的赶了过去帮你!”

“啪啪啪啪——”陈七夸张的鼓着掌,挑着大拇指赞道:

“好一个忠心不二的老忠臣啊!”

索长老一声冷哼,沉声说道:

“狗贼,你先别得意,我手中还有一人可以指认你——”

陈七闻言,心中一紧,暗自言道:“老贼,狗急跳墙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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