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越军。
是的,越军不敢,因为此时不少越军的心中觉得贺昌龙死了,杀人的是水鬼,并不是人,要是鬼谁都没有办法弄死他,有枪也不行,有两名越军不由自主摸着自己脖子上的护身符,口中喃喃自语念叨着让神明保佑自己。
“你们不下去找,他今天晚上就会杀死这里所有的人,还有多少人呢?”安志胜摊开手走下山坡,在空地之中绕着圈子,看着周围剩下的越军,抬手数着,“一、二……二十五人,这里还剩下二十五个人,加上外围的驻军大概不过五十个人。”说完,安志胜双手合拢,再重重一拍,“都得死!”
安志胜慢慢走回先前的位置,接着掏出自己腰间的手枪,检查了一下弹夹,随后上膛瞄准了池塘水面,接着对周围的越军道:“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开火!”等安志胜数完之后,二十五名越军朝着水面开火,但安志胜却在震耳欲聋的枪声中扭头对魏亚军等人道,“赶紧躲开!”说完,安志胜调转枪口,一枪打爆了离自己最近那名越军的头,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枪枪爆头,打完枪膛中8发子弹击杀了8个人之后,很冷静地朝着旁边的掩体中一滚,哼着歌换好弹夹,又如兔子一样窜了出来,接着又击杀了8个人,剩下的9名越军集中火力瞄准了安志胜所在的位置,而安志胜则又滚进了掩体之中,换好了子弹,也不再出去,只是在那搓着手自顾自地笑着。
谁也没有注意,水塘之中的贺昌龙已经钻了出来,在安志胜击杀第二批越军的时候如鬼魅一样钻了出来,摸向山坡上一名越军的身后,割断了他的脖子,随后持枪打碎了周围所有的照明光源,营地瞬间陷入了黑暗,剩下的八名越军陷入了混乱之中,开始持枪乱扫,只要有人影晃动的地方就立即开枪。
一分半钟之后,枪声停止了,一个黑影出现在魏亚军跟前,魏亚军一惊,随后那黑影蹲下来,用匕首割断了他们三人的绳索,魏亚军知道那是贺昌龙,是排长,立即上前,可却听到贺昌龙用极其低沉的声音道:“走,我带你们回家。”
“啪——”周围剩下一盏先前并没有点亮的照明灯亮了起来,安志胜站在灯前,鼓掌道:“真是太精彩了,完美的猎杀,天生的猎人,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贺昌龙转身将匕首投向安志胜,安志胜一偏头抬手接住匕首,看着匕首上面遗留下的鲜血道:“看来越南人天生就不知道杀人和被杀之间有什么区别。”
“走!”贺昌龙拽起魏亚军等人,示意他们从另外一个方向离开营地。
安志胜上前道:“你们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吗?外围还有越军,我只是提前打了招呼,让他们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走进来,因为他们也清楚,不管怎样,看守你们的这批人迟早会死,有些秘密是不能泄露出去的。”
“那我就宰了他们,再走。”贺昌龙俯身去抓地上的那支AK,“还有你。”
“不不不。”安志胜摇头道,“你不会杀我,因为我是唯一一个可以带你们走,还可以告诉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人,谜底在我脑子里面呢。”
“我不想知道,我只想回家。”贺昌龙举枪对准了安志胜,可安志胜却面无惧色。
安志胜又道:“好吧,那你开枪打死我,反正你不想知道阮霍恩为什么会死,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你们在大寨位置遭遇了炮击,也不想知道为什么送走美国人之后,会被我们包围,而且那时候就算你们奋力反抗,我们也顶多只是击伤你们,绝对不敢杀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们是我们租借的人,租约是两年,付出的代价不仅是越军的军事部署,还有其他一些东西,航天技术,枪械技术,船舶技术……你们很值钱的。”
贺昌龙没有开枪,只是盯着安志胜,身后的其他三名战友也都傻了,不知道安志胜说的是真还是假。
安志胜挥手让贺昌龙跟着自己,贺昌龙迟疑了一下,转身对后面的三人低声道:“你们还相信我吗?”
“排长,我相信你!”魏亚军第一个表态。
“不相信你有什么办法?”邓泽义永远都是这样“冷静”。
黄永模只是哼了一声,一句话都没有说,也算是默认了。
“那好,跟着我。”贺昌龙转身跟上安志胜朝着营地外围走去,当他们走出营地的时候,发现外围遍地都是越军的尸体,更可怕的是这些人全是被冷兵器所杀,根本没有开火的迹象,好像只是在瞬间就被某种东西杀死了一样。
“你们的人干的?”贺昌龙皱眉问。
“嗯,苏联伞兵,只有五个人。”安志胜很是得意,仿佛他不是日本人,而是苏联人一样,“比起你来怎么样?他们只用匕首和铁铲而已,根本没有携带任何火器。”
“比杀人没有意义。”贺昌龙冷冷道。
安志胜笑了:“这句话从一个刚刚杀了十来个人的家伙口中说出来,真是莫大的讽刺,越南人一定很不甘心吧,谁叫他们当了.子又立牌坊呢?小国的悲哀,要不就老老实实接受邻居的帮助与馈赠,完全不懂什么叫远攻近交,多少年前他们靠中国和法国人作战,后来又靠中国和苏联与美国作战,现在又背靠苏联与中国人在家门口开仗,没有第三国的帮助,越南这个名字早已不存在了。”
“我们要走,告诉我们想知道的。”贺昌龙闪身拦在安志胜跟前。
安志胜点头:“你们现在回不去,因为在你们军队的档案之中。你们四个人已经光荣战死了,是烈士,各记二等功一次,不过两年之后你们再回去就会有新的身份,而且衣食无忧,别挣扎了,没用的。”
“也就是说,我们被出卖了。”贺昌龙怒道,“那死去的那五个战士算什么?只是附送的陪葬品吗?”
“不,是劣等品,那只是意外,我们没有想到他们五个人那么不堪一击,轻易就死了。”安志胜面无表情,把人命当做是路边的野草,“你们是优秀的战士,但我估计连你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短时间内会变得那么优秀吧?”
第十五章(下)[你好,达瓦里希]
“草菅人命!”邓泽义指着安志胜道,“你这是在草菅人命!”
“噢,对了。”安志胜笑了笑,从口袋之中装作掏出一张纸来,随后故意看着并不存在的东西,还作出翻页的动作,“与你们的首长胡先生的约定是,只有你们四个人,至于其余五个人嘛,不算是附赠品,而且别忘记了,执行任务的时候,是你亲手挑选的他们,如果不带他们五个人,一样可以完成任务,背负责任的应该是贺昌龙。”
“你……”魏亚军作势要冲上前,贺昌龙抬手制止他。
贺昌龙点头道:“我说过我会带他们回家,即便是他们已经死了,我也得带他们回家。”
“这个小小的愿望我可以帮你实现,他们的尸体我已经叫人妥善保管,是火化带走骨灰还是冰冻起来,带走遗体你选择。”安志胜看着贺昌龙。
“带着骨灰。”贺昌龙闭眼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无法回国,必须要等两年后?”
“嗯?”安志胜回忆了一下道,“按照合约上所写,你们回去的时间应该是1982年初,你们回去正好可以赶上改革开放的国家建设,哈。”
安志胜说话间,几名身着迷彩服的苏联伞兵抱着那五名战士的遗体从营地方向走来,故意一一走到贺昌龙跟前让他确认一下,随后整齐列队朝着前面走去,安志胜也不再说话,只是示意他们跟紧,随后他们穿越丛林,行走不过半小时之后来到了一片开阔地,当他们看到那片开阔地的时候完全傻眼了,这地方原本就是他们跟随约翰找到的游击队基地,有简易机场的地方,只不过这里完全被“翻新”了一遍,机场的路重新修建过,房屋也用水泥重新修建,有着崭新的兵营,其中巡逻的全是苏联士兵,没有一个越南军人。
“这里的越军已经全部消失了。”安志胜回头对贺昌龙说,“消失,没了,抹去了,这是越南政府为了争取援助付出的必要代价,丑陋吧?”
是不是丑陋贺昌龙已经不关心了,唯一清楚的是他们还没有获得自由。自由这个词第一次在贺昌龙心中变得那么神圣,自己和其他三人就像是货物一样被扔给了苏联人,而罪魁祸首就是那个满脸慈爱,如同父亲一样的胡万钦,那个他们尊敬的首长,齐风也肯定参与了那件事,这样才说得通。
“等火化结束之后,我们将会带着你们乘坐专机去祖国母亲的怀抱中。”安志胜心情很好。
“然后呢?杀了我们?研究我们的尸体?”贺昌龙冷冷道,同时看着那些伞兵将那四名战士的遗体和最早死去的那名战士的遗体摆放在一起,并且开始进行擦身清洗,旁边还摆放了五套崭新的解放军军服,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搞来的,也许是胡万钦从某个渠道给他们提供的。
“不,这一点你们放心。”安志胜摇头,“回去之后,会给你们最高的待遇,同时希望你们能帮助我们训练一支特遣队,他们需要去阿富汗,原本我们是建议你们去阿富汗的,胡先生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表示不同意,只是很快放出中国与美国以巴基斯坦作为中转站训练并提供军事支持给阿富汗游击队的消息,迫使我们无法将你们派往阿富汗,真是个聪明的老家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贺昌龙完全不明白,很早之前他们与苏联是朋友,苏联是老大哥,接着与其关系开始破裂,与周边国家爆发战争,随后美国人伸出橄榄枝……太乱了,谁是敌人?谁是朋友?如果苏联人现在是敌人,那为什么会把自己和战友们租借给他们?自己有这么大的价值吗?
也许有,贺昌龙看着自己的手,先前自己干掉那些越军的时候,没有丝毫的迟疑,自信心十足,没有存在半点认为自己会失败的念头,为什么?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对了,在那座有牛鬼的山上,被越军袭击时,自己和魏亚军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也许在蜂巢自己和三个战友就被……想到这,贺昌龙断了线索,他没有记忆,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只是接受了那些所谓的高强度训练就能让人脱胎换骨,也许有其他的东西,也许。
伞兵为五名战士擦身并且换上了新的军服之后,还找出来五口棺材将他们装好,接着按照中国的传统摆放了祭品以及香烛等东西,然后请贺昌龙等人上前祭拜,做最后火化的准备。
站在五口棺材前,活下来的贺昌龙等人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杀死这五名战士的凶手就是眼前这些苏联人,而如今为他们举行葬礼的也是这群苏联人,这些事情怎么会如此荒谬?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发生的事情又是多么的可笑?盟友成为敌人,敌人又成为盟友,大家拥抱的同时,抚摸着对方后背的手都握着一把匕首,抱紧的同时随时都准备将匕首刺进对方的体内,亦或者活生生剥下一块血肉来。
此时此刻,贺昌龙等人才知道原来世界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而是更可怕,更残酷,也许活在从前那个自欺欺人的世界之中更好,没有战争,没有阴谋,只有单纯的为了生存下去而拼命干活的念头。
祭拜,烧纸钱,到最后的连同棺材一起推进燃料炉中火化,整个过程之中贺昌龙等人没有说半个字,周围的苏联伞兵也在安志胜的示意下没有佩戴枪械,而是站在很远的地方警戒,毕竟这是在边境之上,稍不注意就会引发冲突。而就在山背面的另外一处地方,越军早就挖掘好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并在下面铺垫了一层厚厚的石灰,然后将被杀的游击队队员的尸体全部扔了进去,细数之下竟然有一百二十来人,其中有近四十人是没有武器的游击队家属。
挖坑的越南军人们根本没有意识到,一个可以埋进一百来人的坑,也许还能再多埋一些人,一层尸体一层石灰,当最后一层石灰盖好之后,越南军人被伞兵们一一枪杀,扔了进去,又填上了一层石灰——你以为在替别人挖掘坟墓的时候,实际上也为自己敞开了阴间的大门。
整个游击队基地之中,除了一个已经完全吓傻的十来岁孩子之外,没有任何人活下来,也不知道是安志胜良心发现,还是他有其他目的,他放过了这个孩子,让伞兵给了这个孩子一套除了武器之外几乎什么都有的装备,然后抓着他的衣领带着他来到山林的边缘,指着森林之中河内的方向道:“跑!往那个方向一直跑,不要回头,回头就会被打死。”
安志胜说完松开了孩子,孩子迟疑着,回头去看安志胜,安志胜却掏出枪朝地上开了一枪,孩子吓得拔腿狂奔,很快便消失在了山林之中。安志胜站在那看着,等待着,等了许久才转身离开,贺昌龙没有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只是他在经过贺昌龙身边的时候自言自语道:“再残酷的历史总需要见证者,但人们往往不会相信见证者所说的话。”
很多年之后,河内的街头每天都会出现一个穿着怪模怪样,浑身邋遢,拖着长发的男人,在那对路过的人说着关于那年在边境上的大屠杀,关于越军的,关于游击队的,还有关于九个被俘中国军人的故事,可是没有人相信他。
是的,有时候人们往往不会相信真正的历史见证者口中所说的话,而是会指着他的鼻子喝道:“你就是个骗子。”
其实世界上每个人都是骗子,每个人都是罪犯,只是有些人付诸于行动,并且乐在其中,而有些人只是耍耍小手段,接着提心吊胆。
凌晨,一架苏联运输机降落在简易机场,同行的还有四架米格战机,只是战机没有降落,而是在周边做侦查巡逻。伞兵们首先登上飞机,互相道贺着任务的顺利,同时也为死去的战友感到惋惜,这些战士的所作所为让贺昌龙等人觉得很无法理解,同时也很恶心,几百人就那么死了,他们没有丝毫的内疚。
是的,之前那几十天他们经历的只是战场而已,而最近这几天他们经历的才是真正的地狱,而地狱之门才刚刚打开。
在飞机起飞之后,运输机的机长离开了驾驶舱,来到了后方,站在贺昌龙四人跟前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接着用半中文半俄语说道:“你好,达瓦里希!”
机长敬礼的时候,机上的其他伞兵也起身对贺昌龙等人敬礼,并齐声高呼:“达瓦里希!”
那一刻,贺昌龙心中很痛苦,那种痛苦比他亲眼看到自己的战友死在眼前还要痛苦,同样,也是在瞬间,魏亚军、邓泽义和黄永模对“达瓦里希”这个称呼觉得厌恶,机舱内的高声齐呼让他们痛苦得闭上了眼睛,不想去听,不想去看,他们知道这个称呼是用五个战友的生命换来的。
“你在营地中的精彩击杀赢得了他们的尊敬。”飞机提速之后,坐在一侧的安志胜低声对贺昌龙说,“只要你有实力,哪怕你是个混蛋,都会得到大多数人的尊敬,也许是害怕?更何况你们不是混蛋,欢迎前往苏联,达瓦里希。”
第十六章(上)[模拟区]
飞机在飞临苏联某地上空时,机上的伞兵成队依次跳下,在那之前却没有任何预兆告诉他们要跳伞,这仿佛就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坐在贺昌龙身边的安志胜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伞兵离开,等他们全数跳下飞机之后才扭头来问贺昌龙:“你们四个是陆军士兵,应该没有接受过跳伞的训练吧?”
贺昌龙盯着安志胜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安志胜咳嗽了一声,“二战时期有个美军将军说过,世界上永远不可能出现全能的士兵。即便如此,全世界各个国家都希望能训练出全能的士兵,在陆地也许你们是兵王,在空中呢?”
“你什么意思?”贺昌龙抓紧了身上的安全带,下意识用胳膊肘碰了下魏亚军,魏亚军立即也触碰着邓泽义,邓泽义也赶紧将这个暗示告知给了最右侧的黄永模,贺昌龙传达的讯息很明确,让他们提高警惕,鬼知道这些家伙又想做什么?
“士兵最大的悲哀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松懈自己紧绷的神经,比如说现在。”安志胜笑道,同时驾驶舱内两名驾驶员背着降落伞走了出来,只是对贺昌龙等人笑笑,接着直接跳下了飞机,紧随其后的是两名随机机师。
贺昌龙等人一下愣了,立即扭头去看着安志胜,安志胜却不着急,只是指着自己右手腕上那个类似手表的东西道:“现在高度是3000米,因为没有飞行员的关系,会急速降至2200米,这是标准的跳伞高度,难度并不大,但对于新手来说,最应该克服的就是心理恐惧,有四个降落伞在你们座位下方,你们要做的很简单,只需要将背带绑紧在身体之上,检查后方伞包,并打开里面的主伞盖,这个过程请千万不要忽略,一旦忽略你跳下去是打不开降落伞的,等于是你开枪之前得打开保险是一个道理,主伞盖旁还有个备用伞盖,这个不用管,只是在主伞盖出现问题的时候使用……”接下来安志胜用很简单的语言说明了下伞包的其他注意事项,随后站在机舱门边缘,冲他们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向后一仰掉落下去。
“拿伞包!”贺昌龙追出机舱口,朝下面看着,看到掉落下去的安志胜在下方稍微远的地方打开了降落伞向下落去,与此同时,魏亚军等人也拿出了降落伞按照安志胜所说的背好,正把伞包递给贺昌龙的时候,飞机忽然急速下降,众人立即伸手抓着机舱内的固定索,做着最后的检查。
“!老子这次要是不死,下去之后肯定宰了那个日本人!”黄永模在机舱口大声骂道。
贺昌龙冲他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接着指着其他人,示意黄永模先跳,接着是邓泽义,随后是魏亚军,最后才是自己。众人掉头,朝着机舱外跳去,在他们出机舱的一瞬间,每个人的心脏都感觉被一双手给捂住了,而身体也被某种力量拼命向下拽,在空中他们说不出任何话来,贺昌龙只是吃力地比划着手势,示意他们跟着自己的动作学,因为他先前看到过安志胜跳下去之后做了哪些动作,也许那些是有必要的。
等四个人差不多平行之后,贺昌龙抓紧了自己的开伞索,示意其他人可以拉了,随后魏亚军、邓泽义打开了降落伞,但黄永模怎么拉都没有反应,在那一瞬间黄永模慌了,对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跳伞的人来说,他的反应再正常不过。贺昌龙原本就打算看着三个战友打开降落伞之后自己再打开,所以他发现了黄永模的伞包出现了问题,立即拉直身子朝着黄永模所在的位置冲去,一把将其抱住,随后指着其前面的备用手柄,示意先打开那东西才能打开备用伞盖,接着再拉开伞索,比划完之后贺昌龙离开黄永模的身体。
黄永模按照贺昌龙所比划的依次做了一遍,但是备用伞也没有打开,贺昌龙急了,他稍微低头朝下看了一眼,已经模模糊糊能看清楚下面的地面了,也就是说时间不多了,他再次冲到黄永模的跟前,示意对方抱住自己,然后拉开了伞索。
打不开!
贺昌龙使劲拉了好几下,也打不开,立即拉了备用手柄,再次拉开伞索,所幸的是这次打开了,但是引力作用,加上两个人用一副降落伞,下坠的速度极快,再快落地之前,两人的眼前都黑了,随后短暂地失去了知觉,但清楚地知道自己被挂在了某个东西之上。
再睁眼,贺昌龙发现自己和黄永模两人死死地抱在一起,黄永模的脸色惨白,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贺昌龙抬头看见降落伞挂在一棵大树之上,他们离地也不过几米的距离,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惊讶地发现树上有雪?树下也是一片雪地?现在是几月份?这个地方会下雪?
很快,在远处落地的魏亚军和邓泽义两人赶来,帮助贺昌龙和黄永模从树上下来,与此同时一辆苏联军队的汽车也急速驶来,车稳稳停在四人跟前,安志胜打开车门跳下来,带着笑容,边鼓掌边说:“果然是战士,竟然平安无恙。”
“竟然?”黄永模火冒三丈高,作势就要扑上去,却被贺昌龙一把拽了回来。
贺昌龙抓着黄永模,问安志胜:“你想杀了我们?”
“不,我相信你们能平安,只是有人不相信而已。”安志胜说完扭头看了一眼在汽车内另外一名苏联军官,那人满脸阴沉,似乎很不欢迎贺昌龙等人的到来。
“好了,现在要我们做什么?”贺昌龙沉声问,“最好有个计划表之类的东西。”
“现在的时间是1979年12月28日,你们所在的位置叫‘模拟区’,欢迎你们来到这里。”安志胜说完转身要上车,贺昌龙立即上前抓住安志胜问道,“你说现在是12月28日?怎么可能!”
是呀,怎么可能。贺昌龙记得他们护送约翰到游击队基地的时候,不过是2月底,被俘之后感觉也不过是过了最多一两个月而已,怎么会出现这么长的时间差?
“怎么不可能?”安志胜摇头道,“这个问题我们也想不明白,你们被俘之后四个人昏睡了很长一段时间,你难道没有发觉醒来之后其他四个活着的战士有些怪异吗?而且几乎不说话?因为长时间的囚禁和折磨,已经让他们麻木了。”
“你撒谎!”贺昌龙抓着安志胜,“你撒谎!你在骗我们!”
“贺排长。”安志胜拿开贺昌龙的手,“我们和胡先生的租约是到1982年年初,我说过租约是两年,但租约开始的时间必须是在苏联的领土之上,这就是为什么让你们在越南呆了那么久才回来,你们也该庆幸时间过得非常快,这对你们有利。另外,出于对你们的敬佩,我告诉你们两件事,其一是你们在越南执行的任务不是护送阮霍恩,而是护送自己和阮霍恩体内的那种细菌……”
对,约翰说第二次接到的命令是拿走阮霍恩的身体组织,那时候他才取走了阮霍恩的心脏,切割下了一部分皮肤组织,而胡万钦那个老咋种又把自己出卖给了苏联人,这等于是一箭双雕,也难怪在机场苏联人不袭击美国人的飞机,原本是三方私下达成的协议。美国人要细菌,苏联人要我们,等等,有个地方不对劲,千足屦呢?贺昌龙想到这,又问:“没有第三样东西了?”
“什么?”安志胜显得很奇怪。
对了,这就说明阮霍恩这家伙一开始就是胡万钦争取策反的越军军官,但他没有实际职务,情报也许仅仅只是真正的间谍给他的,背后的操纵者是美国人和胡万钦,所以阮霍恩才对那座山的事情那么清楚,不,没有那么简单,也许是越南人中也有高级官员被胡万钦策反或者收买,否则的话他们不会留下十来个军人在山上,其他人则全部撤出。
毫无疑问,千足屦是齐风调包的,他给自己那个盒子的时候,里面压根儿就没有千足屦!真相就是,胡万钦要千足屦,美国人要细菌,苏联人要自己和其他三个战友。
“真是高明的手段。”贺昌龙自嘲似的赞叹着,苦笑着,等我回去一定会宰了那个老王八蛋,一定!
“我得走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安志胜握住贺昌龙的手,“我还没有做过正式的自我介绍,我是苏联驻越南顾问团观察员,名字叫斯古拉。安志胜,我是日本情报人员,日本名字叫做武藏搏正,也许你们会忘掉的。”
安志胜说完跳上了汽车,随后汽车中扔下来四个背包便掉头离开。贺昌龙等人站在那,看着汽车离开,脑子中充斥着各种负面的情绪,无处发泄,贺昌龙并不知道这个叫武藏搏正的家伙,在很多年之后会成为日本情报本部行动科课长,也在根来众事件之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历史总是有惊人的相似,历史也总是有着细微且怪异的联系。
“排长,背包里面除了少部分干粮、指南针、火柴,换洗衣物之外,能称得上武器的只有一把匕首。”魏亚军检查了四个背包之后抬头说道。
贺昌龙依然看着汽车离开的方向:“没有其他东西了?”
“没有了。”魏亚军摇头。
贺昌龙蹲下来:“换上里面的衣服,然后两人一组对这个区域进行侦查,侦查范围暂时只限于方圆五公里内,执行命令!”
第十六章(下)[布熊]
怪异的帽子,见所未见的衣服、裤子,唯独那靴子让他们很舒服,里面有毛,穿着很暖脚,之前在部队也从来没有穿过这样的靴子,不过最奇怪的是里面还有一本俄文字典,是俄文带中文的。
众人边走边吃着干粮,黄永模沿途都刻意与其他三人保持了一段的距离,贺昌龙也没有理他,知道他心中还在怨恨自己下令投降的事情。的确,贺昌龙也后悔过,但他后悔的是当时没有跟着约翰上美国人的飞机,但在安志胜说出最后那番话来之后,他明白,所有的事情都是注定的,都是胡万钦安排好的,首先不执行这项任务是不可能的,回头再细想,包括上山侦查找那名越军上校也只有他能去,其他几个排的排长是绝对不会执行这种侦查任务的,这些都在胡万钦的计算之中。
也许,他们上了美国人的飞机,美国人也不会把他们弄回国,而是扔在美国的某个地方,对他们做苏联人做过一样的事情。除了身边的战友,其他人都无法信任,绝对无法信任,贺昌龙心中已经抱定了这种念头。
向前一公里之后,贺昌龙等人已经发现有些不对劲了,半个人都没有看到,连牛马等动物都看不到,只有周围竖起的一些较新的金属牌子,上面用俄文写着大字,但他们没有人能看懂,魏亚军将俄文字典拿了出来,算是明白安志胜放这东西在包里面的作用。
众人虽然读不出来,但四个人分别查字典,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把金属牌上面的字给翻译过来,上面写着——警告:军事禁区。下方的图示也画明了,进去有可能踩着地雷亦或者被枪击。
先前安志胜所说这里是什么“模拟区”,贺昌龙已经猜到肯定是军事禁区之类的地方,他们是不可能将自己扔在普通百姓聚居的地方的。
四人站在金属牌跟前,看着两侧延伸而去的高近五米的铁丝网,还有铁丝网内里面那些破烂的建筑,废弃的汽车,其中甚至还有连炮管都没有,浑身锈迹斑斑的坦克,那些坦克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二战时期废弃的。
“排长,我们进去吗?”魏亚军拿着字典问。
贺昌龙抬头看着天空,虽然不知道时间,但估摸着也快天黑了,这个位置应该就是外界与里面这个“模拟区”的分界线。他脑子中有了一个计划,一个逃离的计划,但首先需要的是查明白苏联人用什么方式在监视他们,这个位置的坐标,能找到一张地图更好,同时也得查清楚这个区域有什么?为什么要把他们扔到这里来?
“进去,大家跟紧了,说不定进去就会遇敌或者遇袭。”贺昌龙绕过金属牌,走到那扇看起来还新的铁丝门前,伸手推开门,踩着厚厚的积雪慢慢走了进去,却没有走太远,而是招呼其他人来到一辆废车后面,仔细观察着对面的那间屋子。
“排长,那个日本人说苏联人让咱们给他们训练士兵,可为什么把我们扔到这个地方来?”邓泽义警戒着周围,虽然手中只有一柄匕首。
“你这不是废话吗?排长要是知道,肯定早告诉咱们了。”黄永模说道,邓泽义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说出了“排长”这个称呼,等于是原谅了贺昌龙,也明白跳伞的时候贺昌龙不顾一切地去救他,兴许是打动了这个脾气暴躁的家伙。
魏亚军抬眼看着那间屋子,还有远处那些建筑:“看起来像是个小村子?这么厚的雪跑起来也困难,要想安全,我们首先得找个建筑,清空了之后暂时住进去,排长,要不就选跟前的这座屋子吧?好进好退,你觉得呢?”
贺昌龙摇头,看了一眼那铁丝网门:“你认为苏联人让我们进来了,会让我们轻易出去吗?不可能的,而且说里面是雷区,我也不相信,我们四个人,除了各有一把匕首之外,没有其他的任何东西,探雷工具更不要说了,有地雷,我们迟早会死,没有存活下来的可能性,所以我认为应该朝里面再走一走,看看周围的情况,在天黑之前找到可以落脚的地方,你们认为呢?”
“是,排长。”魏亚军点头。
“听你的。”邓泽义也立即表态,黄永模只是点头。
贺昌龙面朝他们正色道:“我现在已经不算是排长了,从被俘的时候我就不是了,但我们四个人中的确需要一个领导,否则就是一盘散沙,你们可以推选出另外的人。”
三人摇头,表示不用推选,贺昌龙点头:“好吧,那我继续当这个领导,不过我答应你们,我一定会带着你们活着回国,一定!”
三人也只是默默点头,随后贺昌龙绕开废车,手持匕首摸进第一座建筑之中,魏亚军紧随其后,邓泽义与黄永模在屋子门口警戒着。
进屋后的贺昌龙看着这间老式的苏联建筑,里面放着生活所需的所有东西,只是不少被冻结,上面布满了灰尘,有些被毁坏了,也有子弹留下的痕迹,看起来是经历了一场小规模的战斗,但没有手榴弹等爆炸物导致的痕迹。他们是从后门进入的,来到前门的时候发现门已经破损,是被人给撞开的,地面上还有指甲划过的痕迹,貌似是有人撞进门来,拽走了这间屋子的主人,而主人不愿意离开,死死拽着地面,指甲便在地面木板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贺昌龙蹲下来看着那些血痕,又指着楼上,示意魏亚军上楼去查看下,魏亚军点头手持匕首摸上二楼,贺昌龙也立即跟上去,二楼也是一片狼藉,所有的抽屉都被打开,里面还有不少衣物,贺昌龙靠近一个衣柜,稍微翻了下,又去了另外一个柜子,最后来到床边上,用手掀开床铺,示意魏亚军叫其他两人进来,等大家都聚集在房间之后,贺昌龙才说出了自己的分析:“屋子的主人我估计是几个月前离开的,当时应该是夏季,而且是盛夏,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地方盛夏有多少度,但从床上的被单等东西并不厚重可以分析得出,而且这些人是匆忙离开的,离开之前只带走了少部分衣物,不过都是夏季穿的,冬天稍厚的衣服都在衣柜里面放着呢。”
“排长,我觉得是苏联政府把这里给强制性征用了,把人们都迁走,送到另外的地方,随后把这里设置为了军事禁区。”魏亚军根据贺昌龙的分析做了自己的判断。
“有道理,但是有漏洞。”邓泽义一向比较冷静,“军方一般要征用某个地方,而且范围这么大,不使用强制性军事手段百姓是不会离开的,如果使用就会爆发流血冲突。这间屋子这么大,少说住了五个人,虽然说一片狼藉,但也能看得出来大部分是他们自己导致的,子弹留下来的痕迹也不多,我看倒像是发生了什么灾难,导致他们不得不马上跟着军队撤离,随后苏联军队才强制性封锁了这个区域。”
“灾难这个说法我比较赞成。”贺昌龙点头,“但是是什么灾难呢?这里离山比较远,泥石流不太可能,大火也不大可能,没有火烧的痕迹,地震更不可能,暴雨也不至于,唯一的解释就是疾病,爆发了某种疾病。”贺昌龙分析到这,发现黄永模正在屋子角落中仔细看着,便问,“永模,你怎么看?”
黄永模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将已经打开的房门关好,指着先前门后的位置道:“排长,你来看。”
众人围过去,看到在门后有很短的一根蜡烛,蜡烛旁边还放着一个空罐头盒子,一侧还放着一个破烂的枕头,以及一张稍厚的毛毯。
贺昌龙蹲下来拿起那罐头盒子,闻了闻,又用手摸了一下里面,冲黄永模说:“永模,你还真是粗中有细呀,说明这里有人,罐头里面残留的东西没有被冻结,虽然这屋子也很冷,但要冻上至少要花很长的时间,还有这蜡烛,在百姓逃离之前,他们是不会没事躲在门后面吃东西的。”
“枕头、毛毯都没有灰尘。”邓泽义抓着毛毯又闻了闻,“闻起来有点气味,像是人身上的汗臭。”随后邓泽义又把毛毯打开,展示给贺昌龙看。
贺昌龙看着那张毛毯的大小,点头道:“是个孩子。”
“对。”邓泽义放下毛毯,“这张毛毯的大小只能包裹住成人一半的身体,而且苏联人身材都比我们高大,看大小我猜测只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必须找到这个孩子,这种环境下他肯定度不过这个冬天。”魏亚军看着贺昌龙。
贺昌龙点头,看着房间里说:“找找合适的衣服,厚一点的,暖和点的被子用带子扎起来背走,还有吃的,找找罐头,然后离开朝着村子中心走,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什么线索。”
三人分散开先找二楼,黄永模一边翻一边嘟囔:“我倒希望能找到一支枪,拿着刀不是个办法。”
“那狗日的能给咱们各一支匕首算不错了,没有让我们四个人拿一支匕首。”邓泽义在床下翻找着,找到了一个开了缝的布熊,拿在手中拍了拍灰尘,觉得很可爱,顺手将那布熊放在了床中间,随后众人离开下一楼去寻找。
众人离开,脚步声远去之后,楼顶的阁楼门板慢慢被打开了一条缝,一双布满血丝的小眼睛朝着外面看着,随后那双眼睛的主人慢慢从上面滑落下来,脚尖落地,准备到楼梯口去查看,路过的时候却发现了在床中间坐着的那只布熊。
那双眼睛忽然湿润了,但眼睛的主人只是使劲抹去泪水,随后将布熊绑在背上,从旁边的窗户口慢慢滑落下去。
第十七章(上)[暖意圣坛]
“排长!有人!”在厨房中翻找着食物的魏亚军透过窗口看见外面有人影一晃而过,立即追到窗户边上,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消失在不远处那废弃的坦克后面,其他人立即围了过来,贺昌龙立即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魏亚军从窗口出去,其他人从周围包抄。
“估计就是那个孩子,千万要小心,不要伤着他了。”贺昌龙说完,从正门冲了出去,朝着坦克的位置慢慢走去,同时注意着脚下,稍微提高声音说道,“孩子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出来吧。”
贺昌龙知道这个孩子肯定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所以只能把语调调整到尽量温柔,不吓着他,坦克后面没有回应,等贺昌龙等人包抄过去看向坦克后面的时候,那里只有一双脚印,却没有见到半个人。
“怪了。”邓泽义上前,看向周围,脚印没有朝四周延伸,这孩子难道长翅膀了?
贺昌龙看着脚印旁边的坦克,还有坦克上面留下的那些痕迹,指了指坦克里面,示意那个孩子肯定是爬上坦克钻了进去。与此同时,坦克内那双眼睛一直抬头看着上面,呼吸变得急促。
就在贺昌龙爬上坦克,准备朝里面看去的时候,一团雪忽然从坦克之中扔了出来,砸在自己脸上,随后一个身影从里面跳了出来,一跃而起,从坦克顶端跳向远处的雪地,拔腿就朝着村子中心跑去。
“追!”黄永模拔腿就追。
“别追!”抹去脸上雪团的贺昌龙立即下令道,“那孩子不知道我们是谁,肯定会跑掉的。”
“不追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黄永模急了。
邓泽义碰了碰他,指着雪地上的脚印道:“排长还夸你粗中有细,我倒觉得你是糊涂一世聪明只是一时,顺着脚印找不就行了吗?”
贺昌龙跳下坦克,带着其他三人跟随着那孩子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朝着村子中心走去,沿途出现的农具越来越多,拖拉机,废旧的汽车,较远的地方还有两辆体型较大的坦克,粗长的炮管对准了村子的另外一个位置,好像他们即将攻击的敌人也会从那个地方出现一样。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邓泽义边走边说,“这个村子看起来很富裕呀,汽车,拖拉机什么都有,还有这些居民的屋子,他们吃穿用的东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家庭成分至少都是地主呀!”
“你胡说八道什么呀?”魏亚军在一旁插话,“什么地主成分?苏联早年就大步迈进了共产主义,这就是优越性。”
中间的贺昌龙摇摇头道:“你们知道什么叫社会主义?什么叫共产主义吗?”
“谁不知道呀?”魏亚军立即回答,“反正就是人民很幸福,没有阶级之分。”
“说简单点,社会主义是按劳分配,共产主义是按需分配。”贺昌龙叹了一口气,“凡事都有两面性的,军校里面政工老师的课你们只听了表面,知道为什么我们叫他们为苏修吗?”
魏亚军不语,继续朝前走着,贺昌龙也不再说下去,此时讨论这种话题对他们没有任何帮助。顺着那孩子的脚印追过去,在一间古怪的建筑前,四个人发现脚印消失了,他们看着那顶端圆乎乎的建筑,建筑顶端还有个十字架,完全不懂那是什么东西。也许某些大城市的兵知道那东西叫教堂,但这四个都来自四川乡下的农村兵根本不懂这是什么东西,更不知道那是东正教的教堂,只是觉得这东西很古怪,不像是住人的地方,倒像是个开会的场所。
“这是不是村委会啊?”魏亚军抬眼看着那座巨大的古怪建筑,挠着脑袋说。
“不像。”邓泽义一本正经地分析道,“看看玻璃上面画着的人,我觉得像是乡委会!”
“不是吧!”黄永模看着周围那些都较大的建筑,“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村子呀,像是城市,我爸每次带我去城里面,城里面那些房子就这么大!”说到这,黄永模一拍手,恍然大悟,指着那建筑道,“这是居委会!”
贺昌龙也很疑惑:“不对呀,没有挂斯大林同志的画像啊?也没有列宁同志的?算了,咱们进去看看,不过记住了,这种地方千万要规矩一点,不要乱摸乱碰知道吗?”
“是,排长!”其他三个人表情一下严肃了起来,随后竟然列队站在贺昌龙身后,跟随推开门的贺昌龙慢慢走进那间教堂之中。
进了教堂,四个人站在满是座椅的大堂内,看着正前方点起的蜡烛,还有周围的画像、雕像,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黄永模站出队列来四下看着说:“这不是就是会议室吗?”
“不是!”贺昌龙道,“周围那些人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魏亚军摇头,“不像是斯大林同志呀。”
“也不像是列宁同志。”邓泽义也摇头,“虽然列宁同志也有胡子,但比他的胡子长。”
“马克思、恩格斯?”黄永模探出脑袋看了一眼,随后又是一次拍手,指着那些蜡烛道,“这是庙!”
“我同意。”魏亚军立即使劲点头,“肯定是苏联人的庙,这周围都是神仙。”
“佛祖啊?”邓泽义上前几步仔细看着,“还是玉皇大帝?”
“你听不懂话啊,苏联人的神仙,肯定和咱们不一样。”魏亚军也上前道,“反正是庙。”
“别争了,不管是什么,我们先找到那个孩子吧,这么多蜡烛,这里应该有不少人。”贺昌龙从三人中间穿过去,拿起字典来,上面虽然有翻译,但是没有发音,不知道怎么念出来,十分着急,但看见旁边的桌椅想出了个土办法,把椅子拆下来一块木板,用红蜡烛在上面照着字典写出“我们不是坏人”的俄文,接着高高举着,大声呼喊着。
教堂正对面的圣坛后面,那个孩子慢慢露出脑袋来,看着他们高举的牌子,看清楚之后又缩回脑袋,依然不敢出去,自顾自在那摇着头,又在周围看着,寻找着什么一样。
许久,贺昌龙终于放下了牌子道:“算了,那孩子肯定钻进这里又离开了,周围搜查下,没有危险,我们暂时就在这里住下来。”
魏亚军来到门口,朝外面看着,随后关上门对其他人说:“天快黑了,要不今天晚上就在这里过夜吧。”
“只能这样了,吃点东西,不要吃太多,我们没有多少饮水,撑过今天晚上,明天白天还得找水,如果这个村子真的是某种疾病的原因撤离了老百姓,我们还得找干净的水源。”贺昌龙在圣坛周围逛着,其他人则在四下搜查着,看看有没有危险,特别是类似军队布下的诡雷之类的东西,万幸的是什么危险都没有。
“好了,大家休息吧!”贺昌龙说道,正准备俯身去铺棉垫,却发现圣坛右侧燃起来的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贺昌龙愣住了,随后低声叫着离自己最近的黄永模,黄永模从窗口快步走过来,刚过来,左侧那三根蜡烛也忽然间熄灭了。
黄永模愣住了,下意识回头看着那窗户,这里的窗户上都是玻璃,是无法打开的,而且也没有感觉有风吹进来,蜡烛是怎么熄灭的?黄永模和贺昌龙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接着朝着圣坛后面绕过去,走近之后忽然跳过去,按住了在圣坛后面的那个孩子。
孩子被两人抓住之后,挥舞着手脚挣扎着,大声说着什么,不断地高喊着,不断地指着蜡烛,两人听不懂孩子在说什么,魏亚军和邓泽义奔过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那是个孩子,而且还语言不通,贺昌龙立即指着魏亚军手中的字典,魏亚军反应过来,打开字典在那孩子跟前,指着字典比划了好一阵子,孩子仿佛明白了,立即翻查着字典,一个字一个词指给他们看,四人看着字典,将孩子指出的字和词组合起来之后,连成了一句话——把蜡烛熄灭,否则我们都会死!
“什么意思啊?”魏亚军看着那孩子,虽然知道那孩子听不懂。
孩子奋力站起身来,正鼓足气准备去吹蜡烛的时候,突然教堂大门口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撞了一下,随后又是第二下,教堂的木门立即出现了好几道裂缝,孩子愣住了,再也不吹蜡烛了,直接用双手把蜡烛全部扫断,又是拍,又是踩。贺昌龙看着教堂门口,仿佛明白了什么,立即叫其他人上前帮忙,很快所有的蜡烛都熄灭了,教堂内也瞬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见鬼了!外面怎么黑这么快?”黄永模站在圣坛一侧,
- 藏地密码txt全集下载
- 盗墓笔记
- 鬼吹灯
- 狼图腾
- 西藏生死书
- 藏海花
- 青囊尸衣
- 黄河鬼棺
- 古董局中局
- 世界上最神奇的24堂课
- 苗疆蛊事
- 苗疆蛊事2
- 苗疆道事
- 十宗罪
- 茅山后裔
- 暗黑神探
- 大漠图腾
- 阴阳鬼探
- 金瓶梅
- 我当道士那些年
- 我当阴阳先生的那几年
- 大漠苍狼
- 怒江之战
- 沙海
- 尘埃落定
- 我在新郑当守陵人
- 推背图
- 都市风水师
- 我当方士那些年
- 残袍
- 最后的佛魁
- 马前课
- 西藏禁书
- 周公解梦
- 酥油
- 苗君儒考古探案系列
- 烧饼歌
- 罗布泊之咒
- 穆斯林的葬礼
- 神秘复苏
- 流浪地球
- 三体
- 探灵笔录
- 龙族
- 地府交流群
- 凶宅笔记
- 密道追踪
- 死亡招待所
- 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
- 民间风水怪谈
- 鬼藏人
- 黄河鬼事
- 麻衣相士
- 扎纸匠
- 大阴倌
- 阴山道士笔记
- 最后一个阴阳师
- 阴间到底是什么
- 妖女莫逃
- 僵尸防腐师
- 禁忌师
- 超级惊悚直播
- 活人禁地
- 阴阳师笔记
- 活人禁忌
- 英雄联盟之王者荣耀
- 行脚商人的奇闻异录
- 阴阳师捉鬼记
- 阴阳代理人
- 阴阳代理人之改命师
- 贩妖记
- 山海经
- 格萨尔王传
- 搜神记
- 罗织经
- 哈利波特
- 藏地封魔录
- 聊斋志异
- 战争与和平
- 巴黎圣母院
- 山海秘闻录
- 阴间来客
- 诸世纪
- 乾坤万年歌
- 搞鬼:废柴道士的爆笑生活
- 超新星纪元
- 球状闪电
- 乡村教师
- 全频段阻塞干扰
- 朝闻道
- 灵魂摆渡
- 大秦帝国
- 荒村公寓
- 行走阴阳
- 地狱的第十九层
- 最后一个道士
- 最后一个道士2
- 一个神秘事件调查员的秘密笔记
- 西出玉门
- 怨气撞铃
- 民调局异闻录
- 民调局异闻录后传
- 民调局异闻录之勉传
- 暗夜将至
- 麻衣神相
- 民调局异闻录之最终篇章
- 茅山宗师
- 闻风拾水录
- 天才相师
- 黄金瞳
- 传古奇术
- 传奇古术
- 茅山捉鬼人
- 盗墓笔记重启
- 贼猫
- 天坑
- 夜行者:平妖二十年
- >>更多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