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西瓜被发现,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替所有人背黑锅的傻子。
。……
数年前的那个夜里,刘振明带着几个孩子,来到胡顺唐家老宅子后方的田地中,盯着那个因为主动承担偷瓜责任而被训斥了一下午的胡顺唐。
胡顺唐满脸泪痕,还在抽着鼻子,刘振明把一块切好的西瓜递给他,算是一种安慰,就再胡顺唐伸出双手去拿的时候,刘振明又将那块西瓜藏在了背后,凑近仔细观察着胡顺唐满脸泪痕的脸,问:“胡顺唐!你狗日嘞是瓜娃子唆?你扯谎都不会?”你一个人可以偷十几个西瓜?“(胡顺唐!你.是白痴吗?你撒谎都不会?你一个人可以偷十几个西瓜吗?)
胡顺唐没懂刘振明的意思,只是呆呆的“嗯”了一声,挪动脚步想要绕到刘振明身后,去拿他藏在那里的那块西瓜,丝毫不在意周围小伙伴们的嘲笑。
就再胡顺唐绕到刘振明背后的时候,刘振明将自己身后的那块西瓜高高举起来道:“好!我们这里有五个西瓜!你试哈能不能一起把它们给抱起来!”
胡顺唐反应过来,眉头一皱,下午因训斥而减弱的倔强,又像是快熄灭的篝火被浇上了汽油一样,一句话不说俯身就将一个西瓜夹在了大腿中间,左右手又吃力的抱起了一个,可是剩下的那两个西瓜无论他采用什么办法都不能再抱起来。
嘲笑,嘲笑,还是嘲笑……
胡顺唐一次又一次地实验着,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他每次失败都会引起一阵哄笑。
对哄笑声充耳不闻的胡顺唐重复试验着,谁都知道一个孩子根本没有办法一次性拿起五个西瓜,可那股子倔襁依然促使着胡顺唐不断尝试。捉奸的胡顺唐有些疲惫了,周围看的小伙伴也有些疲惫了,挂在刘振明脸上的那种嘲笑也渐渐消失…
小伙伴们逐渐散开,各自回家,老宅子后方的那块田地中就剩下了满头大汗,依然在不断尝试着抱起五个西瓜的胡顺唐,以及蹲在不远处,呆呆的看着他的刘振明。
胡顺唐额头渗出的汗水已经花了他的双眼,他下意识伸手去抹汗,却遗忘了自己左手抱着的西瓜,在抬手的瞬间西瓜滑落,胡顺唐一急,蹲下去要抱起那个西瓜,谁知道腿上夹着的,右手抱着的也全都滚落到了地上,西瓜碰撞着西瓜裂开了,胡顺唐也因此摔倒。
摔倒在田地中的胡顺唐了又立即爬起来,喘着气睁着模糊的双眼看着地上的五个西瓜,大声说:“不要笑我!我晓得我笨!但我总有一天要抱起五个西瓜给你们看!”
蹲在不远处的刘振明,知道那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他蹲在那看着满脸混杂着泥土和汗水的胡顺唐,心想:“这娃咋个就这么瓜哦?”(这小子怎么 就这么白痴呢?)
如今,在川北的片口镇上,已经长大了的刘振明,看着那个小时候被所有人都骂作是瓜娃子的胡顺唐,突然觉得其实一直很愚蠢的是自己而不是他。
虽然如此,但刘振明还是看着前方消失在接头的胡顺唐,喃喃道:“你娃咋个就这么瓜哦…”
【第五卷】烙阴酒 第四十二章[麝香尸]
镇口修理厂门口,贾鞠站在那扇铁皮门前,从门缝中窥视着修理厂内部的情况,除了里面最偏一间小屋外,其余地方都是漆黑一片,在他刚想伸手去拍门时,在背后突然出现的夜叉王抓住了他的手腕,随即低声对靠墙而站的葬青衣说:“进去看看。”
葬青衣正欲翻墙,又停了下来,怒视着夜叉王,刚才刹那间她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不应该听从这个陌生人的指挥。贾鞠冲葬青衣挥挥手,示意她翻墙进去,葬青衣这才甩出长鞭,勾住墙头上那块破破烂烂的修理厂广告牌,借力向上爬去,爬到墙头松开长鞭又跳了进去。
葬青衣进入修理厂后,夜叉王并未向贾鞠一样在门缝中看着,而是转身来到墙面处,将后背靠在上面,又轻轻将后脑贴上去,赶来的胡顺唐见夜叉王这个奇怪的动作,忙问:“怎么回事?”
“嘘!”夜叉王竖起一根指头,随即铁门被打开了,开门的葬青衣冲贾鞠轻轻摇了摇脑袋,表示很安全。夜叉王见状才回答胡顺唐的话:“半桶水,我教你,在藏法中有倚墙而知安危这种说法,探听动静也一样,房屋建筑都有地基,如果有打斗或者大的响动,光是用耳朵听不一定能确定,但用身体比较敏感的部位贴近墙面一般都会有感觉,这方式如果熟练使用,很管用,至少能预知危险,能保命!”
说完夜叉王翻身上墙,看着墙头下的胡顺唐又说:“再教你,在未知区域,一队人马永远不要同时出现在对方的眼前。”
贾鞠和葬青衣径直向亮着灯的小屋走去,刘振明在门口找了个较暗的角落躲下,而夜叉王和胡顺唐则翻墙而入,在暗处跟着站在明处的贾鞠和葬青衣。
“咔吱”门被推开了,披着外套的一个中年男子端着一盆子水走了出来,刚泼到院子中就看到站在那的贾鞠和葬青衣,先是一惊,借着灯光看清楚是贾鞠后,喜道:“贾总!我还以为你不来啦!快快快!屋子里请!”
贾鞠微笑着向那男子走去,同时说:“任如刚老弟,几年不见,还是这么精神,看着修理厂又扩大了不少,应该生意做大了吧?”
“有什么大不大的,穷乡僻壤的地方就这么回事,来来来,进屋进屋!”任如刚迎了贾鞠进屋,葬青衣走到门口的时候,抬眼就看到屋内床上躺着一个正在慌忙穿衣服的女人,那女人有些矮胖,手中抓着还在往身上套的胸罩比自己的裤头还大。
贾鞠赶紧停住,转身看着外面,也不说话,葬青衣则立即闪身站在门口。
任如刚见那女子还未穿好衣服,急道:“搞啥子嘛!穿嘛!搞快给老子走!”
那女子着急穿上衣服,就奔了出去,在暗处看见这一幕的夜叉王和胡顺唐都同时抽了抽鼻子,随即对视了一眼,等那女子走到门口的时候,胡顺唐这才低声道:“有怪味。”
任如刚看着那女子离开,这才简单收拾了下床铺,又将贾鞠迎到桌子前来,赶紧倒茶,看着葬青衣还未进来,但又不知道是谁,试探性地问贾鞠:“贾总,那位是?”
“我孙女儿,考上大学了,我带她出来玩玩。”贾鞠说完,又扫了一眼外面问,“我的车呢?还好吧?”
“好好,没问题,随时都可以用。”任如刚听说是贾鞠的孙女儿,不敢怠慢,来到门口去招呼,却没有看到葬青衣的身影,正觉得奇怪,屋内的贾鞠又说话了。
贾鞠问道:“这个时候能买到饮料和水吗?我们得连夜走,不想耽误。”
“有有有!我开了小超市,就在隔壁!你要多少?我给你拿!”任如刚虽然如此说,却没有挪动步子,依然站在门口,看着贾鞠提了提披在肩头的外套。
“多少钱?”贾鞠笑问道,又仔细观察着身处的屋子,屋子有些简陋,四面都挂着什么保险公司、配件公司等等所送的宣传画和日历画之类的东西,在角落上还放着几个奇怪的罐子,罐子看起来像是做泡菜用的,但坛沿中并没有放水。(四川泡菜的坛子,周围坛沿中必须放水,起到变相密封的作用。)
“不要钱不要钱!”任如刚笑道,还是没有挪动步子……
修理厂外,女子一个人顺着墙走着,丝毫没有发现墙头上站着的葬青衣。葬青衣一直盯着她,就在她要走过拐角的时候,正欲跳下去跟上,却被突然出现的夜叉王拉住,葬青衣皱眉看着夜叉王,抬手指着女子消失的拐角处道:“古怪。”
夜叉王听她这样一说,笑道:“有潜质。”
“什么有潜质?”翻身上墙的胡顺唐四下看着,没有发现女子的踪影。
“半桶水,她说感觉到那个女的有古怪,所以我说她有潜质。”夜叉王并未着急去追那个女子,而是干脆坐在墙头上。
“是吗?”胡顺唐看着葬青衣,问,“你怎么感觉出来的?”
葬青衣吸了吸鼻子道:“臭!”
夜叉王听完这个字,仰头看着胡顺唐道:“看吧,她都能闻出来……行了,小女孩儿,你回去看着你的监护人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和半桶水。”
说完,夜叉王翻身落地,胡顺唐也紧跟着落地,两人快速跟上那个绕过墙角的奇怪女子。因为就在女子迈出那间屋子门口的刹那,夜叉王和胡顺唐同时闻到一股子腐烂的臭味,胡顺唐那时不知道,这股子腐烂的味道普通人没有办法闻到,仅仅只能闻到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形同麝香的气味。
那股麝香的气味是在掩饰她体内散发出来的那股浓烈的腐烂气味,不仅仅是烂肉味,还夹杂着如同垃圾堆中的气味,很恶心,她走过门口,引起了葬青衣的注意,刺客从来都是敏锐的,或者可以说是敏感的。臭味和那女子几乎不抬头却健步如飞的行动让葬青衣感觉到了两个字——危险。
同样的字眼也出现在夜叉王和胡顺唐的脑子里,那气味就是个讯号。
两人贴在墙边上,向墙后方慢慢摸去,随即就听到轻微的嚼烂东西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有人在嚼着塑料纸一样,“沙沙”声中还有掰开塑料泡沫的声音,还有喝水声。夜叉王蹲下来,咬破自己的手指,向地上滴了鲜血,随即仔细看着地面,那滴鲜血落到泥土中后却没有渗透进去,相反却是保持了血珠的原状,最离奇的是竟然在原地滚动着。
“有同行!”夜叉王和胡顺唐几乎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话,随即又很默契地离开墙面,分成左右两边向前方那个堆满了建筑废料的空地走去。空地上摆放着很多碎掉的预制板,预制板露出里面的钢筋,还有些破了大洞的水泥管,在这些大型废料的旁边全是周围居民倾倒的生活垃圾,已经到了春夏交际,片口镇这种地方虽然不算太热,入夜都凉风习习,但中午依然是烈日当头,被烈日晒过的垃圾发出阵阵恶臭,差点没把胡顺唐给熏晕过去。
在距那些声音的源头越来越近的过程中,胡顺唐闻到的那股烂肉味越来越重,烂肉味、垃圾味加上麝香味,三种气味融合在一起,让人闻了都头晕。胡顺唐侧脸吸了一口气,在转过头来迎头向前方俯身走去,走到一个原本是用来处置垃圾的大池子旁,同时也看到了在左侧围过去的夜叉王。
夜叉王举起一根手指左右晃动着,示意不要轻举妄动,又指了指池子里面,示意问题就在下面。
许久,下面都没有动静,夜叉王却突然直起身子来,站在池子边缘,抓起旁边的一块砖头扔进了池子里面,砖头落水溅起水花,落点处泛起一阵波纹,但依然没有动静。
“半桶水,找找有没有竹竿!”夜叉王说完自己转身也四下寻找着类似竹竿棍子一样的东西。
寻了一阵,两人找到了两根不长的木棍,用废弃的绳子绑在一起,接着夜叉王拿起棍子开始在池子中搅动起来,搅动了一阵后,将棍子递给胡顺唐道:“下面有东西,感觉像是人。”
人?胡顺唐抓着棍子向下稍微用力一捅,果然有比较柔弱的感觉,心里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同时想起那个女子穿衣服的动作,心中更是泛起了一阵恶心。
“想办法捞起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夜叉王转身去找东西,胡顺唐则抬眼看着远处修理厂的方向,担心贾鞠和葬青衣、刘振明三人的安全。以异术来说,他虽然不算高明,但夜叉王有自己的一套办法,可葬青衣是个刺客,对异术方面几乎是一窍不通,否则当年那些刺客追杀开棺人的时候,也不会全军覆没,就看刘振明在古科学部呆了那么久,是否学习过这方面的东西,也许有帮助。
不过看那个任如刚,看那副猥琐的模样也不像是会异术的人?那个同行会是谁呢?
修理厂小屋内,贾鞠和任如刚各自坐在桌子的一端,任如刚依然说着那些客气的话,但却没有任何动作,贾鞠则安静地听着,站在一个商人的角度安静地听着他所说的话,说话的同时目光投向了在他身后那幅被红布挂了一半的照片,红布盖住了照片上人的模样,只露出了两双腿,从鞋子来看应该是一男一女,都穿着黑色皮鞋,裤腿下方露出白色的袜子来。
“贾总,你真的打算今天晚上走?”任如刚又准备重复自己先前已经说过的话题,仿佛是在提醒贾鞠什么。
贾鞠笑了笑,没回答,起身来看着他身后用红布挡着的那张照片,半晌才问:“老任,你是哪年被双规双开的?”
背对着贾鞠的任如刚脸色一变,脸部的肉抖了抖道:“贾总,你干嘛提这件事?”
“2008年地震后吧?你挪用救灾款被人举报,是我帮你把窟窿填上,又想办法让你免了牢狱之灾。嗯,对,是2008年底的事情,我想起来了,多少钱来着?”贾鞠说到这,突然转身,转身的瞬间故意拉下了那块红布,红布下露出一张双人照来,照片上左侧坐着任如刚,右侧坐着一个妇女,妇女看起来应是很普通的女子,但因为化妆的缘故显得比之前好看许多,奇怪的是女子面部的表情有些僵硬,脸颊上那两团红色加上照片原本像素不高的缘故,显得很是诡异。
任如刚没有意识到红布被拉了下来,眼珠子在眼眶中左右动着,终于笑容又重新浮现在了脸上:“贾总,你的大恩大德我铭记在心底,真的,要不是你,我也开不了这个修理厂,多亏你,但我也帮了你不少忙呀,你看你进监狱的时候……”
贾鞠脸色一沉,一只手抬起来搭在任如刚的肩头,低声问:“谁告诉你我进监狱了?”
任如刚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想圆回自己的话,赶紧转身,谁知道一转身就看到贾鞠拉下了照片上的红布,脸色瞬时间变得惨白,扑倒在地抓起那块红布就往照片上面盖,可因为双手剧烈抖动的关系盖了几次都没有把红布给盖好,这才想起来照片上面还有一颗钉子,红布是挂在钉子上面的,立即举起红布上面的小窟窿想要套进钉子中。
贾鞠看着满脸是汗的任如刚,看着他慌乱到连红布都挂不进去,甚至将自己的手指头都弄出了血,足足花了近三分钟任如刚才挂好了红布,转身来看着贾鞠道:“贾总,你误会了,其实……我……我去给你准备水和吃的!”
任如刚的表现愈发让贾鞠觉得奇怪,不仅是他,还有墙面上的那张照片,就在任如刚转身的刹那,贾鞠故意伸手做出要揭开红布的模样,任如刚一下就扑了上去,伸手按住那块红布,用力之大,导致那颗钉子都穿透了他的左手手掌!
贾鞠见钉子穿透了任如刚的手掌,同时再看任如刚那张惨白的脸,不禁后退了两步,退到了那几个泡菜坛子处,未想到这个举动令任如刚更加紧张,将被刺穿还滴着鲜血的左手抽出来,指着贾鞠后方那几个泡菜坛子,带着一脸努力挤出来的难看笑容说:“小……小心呀,贾总!”
【第五卷】烙阴酒 第四十三章[画尸匠]
任如刚向贾鞠伸出自己那滴着鲜血的左手,贾鞠不由得又向后退了一步,这一步退去并不是因为被任如刚那副模样所吓到,毕竟贾鞠在优抚监狱中见到的比这还要可怕,二十因为他看到红布下方那张照片起了诡异的变化。
任如刚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左手的鲜血与红布黏在了一起,在左手从钉子上拿开时,顺带将那红布带离到了地上,整张照片又重新显露出来—照片中右侧的女子整张脸开始扭曲变形,五官好像是一团泥巴被揉成了一团!同时规规矩矩放在大腿上的那双手也逐渐变黑随后照片的表面也开始起泡。如同有人从相框后方用火在烧炙的照片/贾鞠的目光在照片和任如刚的脸上来回跳转。也算是知道为何任如刚会如此紧张那张照片。但这并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在这三年中任如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导致他变成这副模样的?换做二十年前,在没有遇到包氏夫妇前看到眼前这一幕,贾鞠肯定会以为那是民间戏法,但从包氏夫妇口中得知这个世界远比自己所看到所听到的还要复杂,烙阴酒和那本关于星相学的书,加上”梦中”李朝年的话,都彻底颠覆了贾鞠的世界观/此时,贾鞠并没有过多的害怕,而是在思考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
“咣当/……”贾鞠再次挪动步子的时候撞到了其中一个泡菜坛子,泡菜堂子像旁边倾斜了一下,任如刚立即扑向贾鞠的脚下要去护住那个泡菜坛子。贾鞠也因为任如刚突如其来的动作跳上了旁边的床铺躲避,这一脚踩到床铺不要紧,任如刚却更加紧张起来,伸出双手道:”贾总!贾总!您…下来好嘛??”
“为什么?”葬青衣突然出现在门口,问出这三个字/贾鞠见葬青衣来到,又多了几分信心,也厉声问道:”老任!为什么?”
“不…不…为什么!您下来?我扶着您!”任如刚伸出自己的手作势要去搀扶贾鞠,贾鞠顺势踩着床铺向墙边退着。
任如刚见状急了,大喝道:”贾鞠!给老子下来!快点给老子下来!不然老子弄死你!”
葬青衣一言不发的走道任如刚身后,抬手抓住任如刚的手臂,向后狠狠一拖,任如刚摔倒在地,正与爬起来,一块长生牌就扔在了自己眼前,而扔出长生牌的则是先前一直躲在门口的刘振明。
任如刚盯着长生牌上自己的名字,脸部的肉止不住地抖动着,撑着地面的双臂在发抖,好半天一把将长生牌死死抱在怀中,坐在地面上挪动着自己的屁股,一直挪动到那张照片下面,哟个沾满鲜血的左手握着长生牌,指着周围目视他的贾鞠,葬青衣和刘振明,笑道:”你们死了!你们死定了!等她回来!你们就死定了!嘿嘿…嘿嘿嘿嘿……”
任如刚说完,把长生牌往怀里一放,盘腿坐好,左手无名指和小指,接着将长生牌立于手中,右手沾着左手的鲜血在地上画着,画好后刘振明皱眉盯着地上画出的那道血符:”化骨符?”
“嘿嘿嘿,这叫化骨咒!你们的骨头都会一一融化掉!死吧!都去死吧”任如刚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却发现周围三个人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觉得事情不对又盯着地面上的那道血符。仔细看着,自语道:”画错了?”
刘振明轻叹一口气蹲下来,看着任如刚道:”这个化骨符是谁教你的?你被骗了知道吗?知道什么叫化骨符吗?这符不是害人的,是民间用来救骨头鱼刺等东西卡在嗓子眼里之人采用的符。而且绝对不能用血,画符所用一定要墨和朱砂,以朱砂居多,而画符最好的载体只有三种,一是桃木板,柏木板,枣木板,单页石,观音砖,二是黄纸,布和绢丝,三十人体,你每一样都错了,也把符咒理解错了。”
刘振明说完站起来,下意识去摸后腰间的手铐,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就换了衣服,就连古科学部平时所带的装备也没有,可还是依然照旧说了句:”你被捕了。”
这是刘振明一直不想看到的,詹天涯曾今不止一次对他说起过,在民间有很多这样的人,对某些东西一知半解就开始尝试,损人不利己,而且教他的这个人也算是留了一手,让他在东南位立了一块长生牌,长生牌是双层的,外面是仙人的牌位,里面才是任如刚自己的。使用这样的方式就是为了降低平日某些东西对任如刚本体的侵害,东南方毫无疑问也就是任如刚出生地的方向,房间内所设立的位置也正对应了他出生的时辰,叫他的人很懂这些,可实际上却在害这个人/刘振明没有夜叉王和胡顺唐,葬青衣那么灵敏的鼻子,但他有双耳朵,詹天涯说刘振明唯一有点天赋的就是耳朵,有些东西看不见,闻不到,那么就听,四五行走发出的声音与平常人不一样,不仅仅是踩着地面的声音,更多的是死物体内发出来的声音,就在那个女子从大门口走出去的时候,刘振明明显听到那女子体内发出类似水在晃动的声音。
詹天涯教会了刘振明听,而曾达教会了刘振明其他的东西,虽然只是一些表皮,但比那些江湖术士要强太多。
“他所画符咒的时间也不对。”夜叉王出现在门口,肩头上还扛着一个女人,准确的说是一具女尸,,胡顺唐跟在其身后,两人浑身都湿淋淋的,发出恶心的垃圾臭味,衣服上还挂着一些塑料碎片。
叉王将那女尸仍在任如刚的眼前,葬青衣侧过身子,挡在站在床铺上的贾鞠跟前,以免有什么突发情况发生,贾鞠盯着平躺在地上的那个赤裸的女尸,看着那张脸,又看着照片,对应起来应该属于同一个人。那是谁?
“符纸所需灵气,在道教之中一般都在端午节那天开画,是画符,造符水的吉日,民间知道的画端午驱鬼符就是这个意思。农历的三月初九,六月初二,九月初六和十二月初二都是大忌的日子,所画符纸不但没有效果。还会起反作用。”夜叉王蹲下来脱下自己的衣服,露出那满身的纹身符咒,故意露给任如刚看,”看清楚!这些符咒才是真的,而且那所画的时间不是子时就是亥时,最好在阳消阴长,阴阳交替的时刻着手,你哪一样都没有占到,说吧,谁教你的?有什么目的?”
胡顺唐扫了一眼屋内,目光落在那照片上,顿时明白了,同时又觉得任如刚非常可怜,如果自己没有猜错,他已经足足做了至少一年的恶心事,却浑然不知。
任如刚把长生牌放下,跪在那具女尸跟前,嘴唇微微抖动,面部像是抽筋一样有节奏的抖动着,伸出手来在距离女尸上方十厘米处做出抚摸状,又在那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着什么。,说了许久,突然一睁眼喊道:”起!”
女尸没有任何反应,任如刚傻眼了,又赶紧重复着先前的那些动作和话语…
“老任,你在做什么?”贾鞠忍不住问,想要下床来,却被葬青衣拦住,生怕那任如刚还有其他的古怪花样。
夜叉王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转身靠在门口的墙边冷冷道:”他和一具女尸同塌而眠,却浑然不知,让她脱裤子看看他那个地方就明白了,肯定早就…”
夜叉王说到这,皱起眉头,连他都深感恶心,用拳头抵住自己的鼻子前端,连看都不想看任如刚。
“这个妇女是不是每天入夜后才到你房间来,天亮前又悄悄离开,你不得问她去什么地方,只知道她每天晚上回来陪你?一开始你受不了她身上的那股味道,觉得臭不可闻,可后来她教你服用了某种东西…”胡顺唐的目光在方便扫视着,最终落在了那些泡菜坛子上面。”是那个吧?我如果没有猜错,那里面应该是她自己身上的东西!”
说到这,胡顺唐有点反胃,只是很隐晦的说:”她自己身上的东西”,其实上”坛子里是装着那女子的内脏。
这种古怪的法子,是起源于周朝后的春秋战国时期,盛行于三国时期。开始的目的是为了让那些在战场上市区亲人的百姓能在过年时”全家团聚”,但因为做法过于繁琐,后来逐渐失传。胡顺唐很小的时候就听盐爷说过关于这种事的故事,在文革时期还有人享用这种办法见一面死去的父亲,被人告发后最终给扔在河滩上用石头活活砸死。
使用这种法子,看似简单,需要的物件也不多,三尤为重要的是必须得找到合格的”画尸匠”,所谓画尸匠,在古时候又称为画魂师,这个职业的起源要追溯到相当遥远,至少要追溯到战国时期,画尸匠是从古时斥候部队中衍生而出。某些有些画艺的斥候在开战前,总会查清楚军中哪些下级军官家境殷实,在开战后又牢牢记住那人所站的阵位,战争结束后便去查探那人是否战死,如果战死在未打扫战场前便悄然摸进去搜寻那些军官的尸体藏匿,随后描绘出两副画像,一副军官生前画像一副为军官死后画像,随后再以高价卖给其家人,后来这部分精明又具备画艺的斥候演变成为了民间的画尸匠。
需要与亲人”团聚”的百姓会找到画尸匠。只需要交五行米(实际上就是五斗米)就可让其作画,前提是亲人的尸身并未完全腐烂,至少面部可辨认。画尸匠在作画的同时还会招回徘徊在阴间门口的亲人部分生魂附加于画布之上,挂于家中,所挂位置一定要背对西方,正对东方,也有蒙骗”死神”的意思。
一切就绪后,画尸匠会用特殊的办法掏空死尸的内脏,换做污泥,一定要用污泥,最好其中混杂有死者亲人五日内丢弃的垃圾,此后将内脏分为五坛浸泡,置于家中角落,而画尸匠则背着死尸一直向西方走,走出九百步后,放下死尸,用一钱硫磺,八分雄黄,一分牛黄,半分冰片,半分麝香,磨碎成分,混合后混入死尸七窍之中,再找端午子时黑香,点然两头放置死尸胸口。画尸匠随后离开,等黑香两头燃尽,死尸会在入夜后返回亲人家中,但只会回到挂有画像,放有五坛内脏的屋子中,并不会前往其他屋子,更不会满街乱窜。
这种法子通常是在除夕前,”复活”的死尸会陪伴其亲人度过除夕当夜,初六当夜必须离开,因为在大年初七俗称叫做”人过年”,也叫做”人胜节”,传说这一天是女娲造人的日子,所有死物在初七前必须离开。
再看放置在任如刚跟前的这具女尸,虽说没有腐烂的迹象,但至少陪伴任如刚的时间超过了一年,因为任如刚见女尸不起,开始口呼”老婆”,贾鞠知道任如刚的妻子早在地震后就已经死去。
贾鞠从床铺上下来,下来后,葬青衣转身就掀开了床铺上的被子,接着是下方的垫子,随后就看到床板下方压着一块墓碑,墓碑上写着任如刚和其妻子柳惠的大名,而墓碑上面平铺着全是已经风干的鸡爪。
胡顺唐走近床铺,轻叹一口气:”他现在不死,迟早也要死,教他的那个人是在折磨他,你们仔细看他的双眼。那么黑,每天的睡眠时间肯定不超过三个小时,睡于墓碑上方,以鸡爪为垫,可咒三代……”
说完,胡顺唐转身来蹲到女尸的另外一面,看着任如刚问:”谁教你的?你以前又做了什么?你如果没有做过什么让人痛恨的事情,便不会有人用这种恶毒的法子整你。”
贾鞠在其身后道:”老任,以前贪污过救灾款,我当时为了计划帮了他一把,帮他垫了救灾款,虽然被双开 (开除党籍和公职),但没有进监狱”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刘振明皱起眉头。
刘振明正说着,夜叉王实在不耐烦了,走上前一脚踩在任如刚的肩膀上,将其后背贴紧了墙面,厉声问:”开口!事情没那么简单!说!是谁!?”
任如刚呆呆的盯着自己妻子的尸体,哈喇子顺着嘴角流淌下去,开始”嘿嘿”的发笑,同时说道:”真的有报应?”
真的有报应吗?
【第五卷】烙阴酒 第四十四章[麝香肉的报应]
对,有报应。
任如刚扭头看着墙角边那几个泡菜坛子,哭丧着一张脸,一只手抠着嗓子眼,想要呕吐,一阵干呕后除了口水外,什么都没有吐出来,一把抱住夜叉王的大腿道:“救救我!?那怎么会是内脏呢?那不是神仙肉吗?啊?为什么啊?”
夜叉王一脚踹开任如刚,又准备抬脚向任如刚的脸,却被胡顺唐抬手握住脚脖子处制止了,夜叉王收回腿,冷冷的看着任如刚。
仍然应该又朝向刘振明,刘振明后退了一步,他只得又看向贾鞠,双手在那轻轻挥舞着,不知道想做什么,开口道:“贾总,贾总,你的朋友个个都是高人,世外高人,求求他们,救救我,我保证以后只做善事,不做坏事!我去自首!我去自首!我告诉他们,重建的时候那些用竹条代替钢筋所做的预制板,都是我找来的!”
“X你妈!你狗日的说什么?”贾鞠瞪大双眼,走近任如刚,一把将其拽起来抵在墙面上,“新闻上说的你家乡重建房屋垮塌,被发现预制板里是竹条的事情,主谋是你?!”
“我也是被逼的!我被逼的!不是我一个人!还有其他的人!我一个人胃口没有那么大,对了贾总,你不是喜欢喝酒吗?我这里有好酒!”任如刚挣脱贾鞠的双手,连滚带爬来到另外一个墙角处,打开一个箱子,侧身站在一边,给大家展示他的藏品,整整一箱子泸州老窖。
任如刚间大家都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些许的希望,拿起一瓶子1573道:“1573!市价五六百!好酒!还有这个……”
说完,任如刚又拿起另外一瓶,高举着,像是举起一个珍贵的祭品:“老曲!这是老曲!我托人搞到的!1960年泸州政府将公私合营酒厂合并为泸州曲酒厂时出的酒!不多了!很珍贵!很好喝的!”
刘振明慢慢走到任如刚跟前去,拿过酒瓶子握在手中端详着:“我记得有传言说,地震后某些灾区的乡镇干部喝的是泸州老窖1573,市价几百一瓶的酒,但却有很多受灾百姓连修房子的救灾款都没有拿到!在地震棚里住了很久都得不到解决,今天算是明白了!你们真行呀!山高皇帝远,还来个名正言顺,就不怕生孩子没屁眼吗?”
“生孩子?我生不了!我…我…前列腺有问题!而且,我还做了结扎!我严格执行国家的相关政策!真的!相信我!我能改……”任如刚似笑非笑,收起笑容又正色道/“哐~”刘振明拿起酒瓶子狠狠砸在任如刚的脑子上,任如刚惨叫着坐到地上,酒和献血混在一块顺着两侧流了下来,叫了两声又爬向贾鞠苦苦哀求道救救他。
贾鞠踹开任如刚,虽然没那么用力,但依然没有办法卸下满脸厌恶的表情。
满屋的酒香此时问起来比粪坑还要臭,任如刚带着满身的鲜血挨个磕头求他们饶恕了他。
胡顺唐起身来,抓着他的衣服拽到门口,指着外面说:“给那些被你害死的人磕头吧,看他们肯不肯饶了你!”
任如刚苦着一张脸道:“但他们已经死了丫?”
“我可以让你看到他们,不过你的答应我一个条件,告诉我谁叫你这些事情,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什么模样,什么时候开始的,都说清楚,一个字都不允许漏,也不许撒谎,否则我立刻让你死!”
任如刚用满脸血污的手捂着脸,半晌才:‘是个老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是两年前,就是在贾总嘱咐我留车之后的事情,他说我做了太多的错事,必须让我和死去的妻子一起赎罪,不能离开这个屋子,不能离开!只要和我妻子在这个屋子内再同寝六年,就可以赎罪了!真的!真的是这样!我没有骗你!还说我的妻子已经是神仙了,可以保护我!“贾鞠走到那泡菜坛子前,蹲下来要去打开,却被走上前的刘振明阻止,刘振明让大家捂住鼻子,一脚踹开那泡菜坛子,坛子碎开,一股子奇怪的气味顿时布满了屋子,有酒味,麝香味,还有腐烂的气味…
刘振明拿起旁边桌子上面的筷子,拨开坛子碎片,挑起一块恶心的东西,轻声道:“是胃,人胃,都是内脏!”
“那是麝香肉!”夜叉王靠着墙面说,“只有吃了这些肉,他才闻不到他妻子身上那股子怪味,平常人虽然也闻不到,但他是那女子的丈夫,有阴阳关系,能够察觉。”
“等等…”贾鞠好像发觉到了什么。,抽动着鼻子认真的闻着空气中弥漫着那股子怪味,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葬青衣,来到碎开的坛子前,“这酒的气味,怎么会…那么像…”“贾鞠“像”了半天,终于扭头来看着在门口的胡顺唐,又道:“像烙阴酒?太醇了!这酒香太醇了!”
说完,贾鞠快步来到任如刚的跟前,问:“这酒是那个老头儿给你的?”
任如刚使劲点头:“他就给了我一个装矿泉水的瓶子,说每个坛子里面都装一些,但我不能空口喝,喝了就会死,必须要与神仙肉泡在一起才行!你说烙阴酒是什么?是什么酒/?好酒吧?”
胡顺唐仿佛明白了,看着贾鞠道:“贾老爷子,你靠着那一半酒方是什么时候把半成品的烙阴酒酿出来的?”
贾鞠不语,扭头看着坛子的碎片发呆,众人的目光此刻都落在他的身上,半晌,贾鞠才道:“其实拿到酒方我就研究过,做了一点半成品,不过那是在曾达找到我之前的事情了,但我把那半瓶子酒藏得很好呀!”
曾达!毫无疑问做这件事的人就是曾达!只是他改良了画尸匠的法子,坐了个尸水池,让尸体长期回到那间屋子内,最恶心的是他还惩罚性的告诉任如刚,每夜必须和全身装满了垃圾的妻子交合,这样可以赎罪。
夜叉王和胡顺唐在那女尸休养期间是从尸水池中拖出来的,这样做立即就会破开这个看似复杂的异术。
除了不清楚曾达的葬青衣和任如刚,其他人想到这个名字就明白了这一切是怎么回事。特别是胡顺唐,,在优抚监狱中曾达的所作所为和现在没有什么区别,嫉恶如仇,用尽一切残酷的手段对待这些应该遭受天谴的最恶之人,决不留情。还有那照片,现在仔细看来,不是什么照片,而是一副手法极佳的画……
仔细看清那幅画后,刘振明倒吸一口冷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曾达的手法,早在镇魂棺事件中,他在医院与曾达追查夜叉王时,曾达就展示了这么一手绝活—现场勾勒和人像速写!
警界中,有六个字是资深刑警都知道的—南曾达,北齐风。也就是说在中国的南方研究罪犯的专家最出名的是曾达,在北方则是另外一个叫齐风的警察,两人的年纪相当,当年都曾经出席过国际刑警论坛,毫不夸张地说两人在整个亚洲地区都享有一定的威名。
但这些是关键吗?并不是,关键在于李朝年,曾达,贾鞠和詹天涯四个人的布局。四个人都分别为了不同的目的布下了局,但这些局随着时间的退役产生了变化,被迫融合在了一起。贾鞠在曾达布下的局外布下了一个三年后逃离监狱的局,却未曾想到曾达在贾鞠这个三年局之外又布下了另一个局,同时詹天涯也为了找出内鬼布下了另外一个大局,在他的局中,贾鞠只是个意外,曾达虽然被算计,却留有后招,顺利逃脱。
最重要的是,所有事情的开端都是李朝年,那个远在千里之外,,身在牢不可破的蜂巢中的一级重犯!
“我们必须马上走!不能再留在这了!”胡顺唐开始担心起莎莉的安慰,虽说莎莉是被夜叉王藏起来的,但增大不是普通人,就算莎莉不是曾达憎恨的罪犯,但事已至此,曾达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什么事都可能做出来,必须马上找到莎莉保证她的安全。
贾鞠表示赞同,低头问跪在那的任如刚:“我的车呢?”
任如刚仿佛看到了希望,伸手指向外面的车棚道:“在地沟上面放着,钥匙在车上插着,我每个星期都检查一遍,随时都更新GPS系统,还定时跑山路来磨合,很好用的!”
说完,任如刚又抱着胡顺唐的大腿道:“我什么都说了!我老实交代了!救救我呀!救救我!”
胡顺唐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投向了任如刚妻子的尸身,任如刚顺着胡顺唐的目光看过去,错误理解了胡顺唐的意思,立即跳起来向妻子尸身小跑而去,来到尸身身边,带着一脸下贱的笑容,一脚踩在上面,不断的用力踩着,一直到尸体肚子被踩破,流出一地的污垢和垃圾后,这才又跪下来,看着胡顺唐道:“高人!我知道!她很恶心!恶心到你们了!对不起!对不起!救救我呀!”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皱起了眉头,侧目看向一旁,不忍去看这个畜生如此对待自己妻子的尸身。
贾鞠目光移开的同时对葬青衣说:“青衣,去检查下车子,没有问题我们马上出发。”
葬青衣默默离开,在经过任如刚身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重重将他一脚踹到墙面上贴着。
任如刚虽然被踹,但为了保命,依然带着下贱的笑容道:“踢的好!我该死!我该死!但我要多活几年!我活下去才能赎罪!我才能为百姓谋福利!对吧!?你们说对吧!?”
“下辈子吧!你该进监狱了…”刘振明走近任如刚,作势要去拽他。
任如刚躲开刘振明的手,连连后退,退到那张照片的下方,怒视刘振明道:“你们是骗子!你们说了要救我的!你们骗了我!”
“骗子?因为你搞来的竹片预制板而害死的那些人呢?你有没有每天晚上都听着那些冤魂在骂你骗子 ?有吗?”胡顺唐冷冷的看着任如刚,“没有!你的耳朵只有数钞票的声音,还有酒瓶碰撞的声音。”
夜叉王离开墙壁,来到刘振明身边,冷笑着对任如刚说:“我这位朋友绰号叫半桶水,半桶水你明白什么意思吧?他的话你也信?你真是傻的可爱!不,你不傻,你只是个乡镇干部都干贪污那么多?哇,无比的聪明丫!”
夜叉王说完,站立好!开始鼓掌!任如刚看着夜叉王脸上那种怪异的笑容,头皮都炸开了。
刘振明俯身去抓任如刚,却被夜叉王猛地一下子握住了手腕,他扭头看着夜叉王,夜叉王却笑着说:“别紧张,我只是帮你看着他,你应该找根绳子把他绑起来!”
刘振明点头离开去找绳子,刚一转身,夜叉王就蹲了下来,抬手摸着任如刚的脸,摸了一手的血污,又抓起他被钉子穿透还在流血的左手道:“舔干净!这样不好看!”
任如刚立即开始舔着自己左手的鲜血,舔了一口刚吐出去,夜叉王抬手抓着他的脑袋笑着说:“自己的血何必呢?咽下去!”
“咕噜……”任如刚咽下了带有血的口水,还挤出笑容来。
“乖!”夜叉王说着猛地一把抱住任如刚,将其脑袋紧紧锁死在自己的肩头,随后在其耳边说,“我那位半桶水朋友说过,人做错事不要紧,重要的是不要做坏事,因为错事可以纠正,坏事不能纠正。你懂吗?你是干部,这些道理应该懂!”
任如刚喉头卡在夜叉王的肩头,无法说话也无法点头吗,只能发出轻微的“嗯,嗯”声。
夜叉王略微抬头看着墙面上 那张任如刚和妻子的合影,“古语道,持子之手与子偕老,那是你的妻子,瞪大眼睛看好了,你妻子有错吗?有错!他跟着你这个畜生就是犯了大错!你于公是个畜生,于私是个禽兽!我很赞同那个用这种法子整你的老头!非常赞同!”
任如刚的脑袋被锁在夜叉王的肩头,夜叉王双臂的力量导致他眼珠子都快从眼眶中喷出来了。他瞪大的眼球无法移动,只能看着在夜叉王身后自己妻子的尸体,还有尸体上被自己踩破开的肚子,因为窒息的关系,他的意识变得模糊起来,可潜意识中求生的欲望导致他还在死死支撑着。
刘振明解下屋外晾衣服的绳子转身走进来,看到这一幕,知道不对劲,正要上前阻止却被胡顺唐一把抓住,与此同时贾鞠也用自己半个身子挡住了刘振明,虽然两人都没有说话,但刘振明也清楚他们很赞同夜叉王的做法。
“夜叉王!他应该接受法律公正的审判!”刘振明口是心非的说,虽然 他很憎恨任如刚这种畜生,但自己的身份不得不让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虽然如此,他却没有再挪动身子向屋内移动。
“刘警官!我记性不好!在监狱里才记起来自己有很多个名字!其中一个叫查无此人!”夜叉王听完刘振明的话后,脑袋微微一侧,贴紧了任如刚的头颅,“现在我又想起来另外一个名字,叫法律,字公正!现在这个叫法律公正的人正在审判他!你有异义吗?不好意思,我不接受!”
夜叉王说完,双臂猛地一用力,同时张嘴咬住了任如刚的一只耳朵。这是任如刚全身都传来了骨节连续断裂的“卡擦”声。
夜叉王扭断任如刚的脖子的同时,又勒断了他的胸骨和后背的脊柱,等任如刚身子一软,这才松开瞪大双眼已经死去的他,可就在松开的刹那间,他又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夜叉王一口撕下来先前咬住任如刚的那只耳朵!
“呼—–”夜叉王从牙缝中吐出一口气来,那口气喷出来的同时也将断耳上的血珠给吹落到了地上,随机他小心翼翼地将任如刚的尸体语气妻子的尸身摆在一起,再将两人的手十指紧扣在一起,这才抬起头来,叼着那只血淋淋的耳朵,微笑着对刘振明说:“大团圆结局!”
刘振明打了个寒颤,盯着两具尸体,低语道:“疯子!”
胡顺唐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贾鞠紧跟其后,两人向车棚走去。夜叉王则跳着舞步,来到刘振明跟前,摊开手,松开牙齿咬着的那只耳朵,又抓起刘振明的手,掰开他的五指,将断耳放在他的掌心中,凑近说:“他的耳朵什么都听不见,留下一只听听骂声就行了,而且骂声得永远在他脑子中回荡,免得在左耳进右耳出!”
夜叉王说完哼着歌向车棚走去,留下刘振明一个人站在那两者昏暗灯光的房间门口。他我这那只耳朵,指缝中还在滴落鲜血,目光在屋子内环视了一圈,看着墙面上的照片,墙角中那些装有麝香肉的泡菜坛子,还有装有价值不菲白酒的木箱,最终目光停留在那两具尸体上时,他突然觉得心理很难受,那股子难受仅仅是因为猛然间发现,就算自己身在古科学部,也只是个小人物,被太多的条例约束,想去改变什么却又无能为力。
汽车发动的声音让刘振明转过身来,一辆现代圣达菲从车棚中开出,左后车窗摇开后,胡顺唐手臂把着车门拍了拍道:“上车。”
刘振明迟疑了一下,想将那断耳给扔进去,想了想还是放入了裤兜中,转身找了一阵,终于找到一桶修理厂的备用汽油,淋遍了屋子。
车内的人看着刘振明在那“毁尸灭迹”,一句话都没说,开车的葬青衣打开旁边的GPS导航,画面闪烁了一阵后,导航的画面变了,变成了一个老头儿笑吟吟的出现在屏幕中,正在葬青衣发愣时,画面上的老头儿说话了:“你好,贾先生!”
【第五卷】烙阴酒 第四十五章[较早前录影]
刘振明放火烧了屋子,转身跳上汽车,却意识到车内气氛不对,所有人都盯着中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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