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午夜开棺人>第76章

离地很高的窗口,想着判官离去时所说的话,还有判官所做的事情。对,如果没有人配合判官,判官怎么会知道古科学部的安全屋所在地,内鬼是百分之百存在的,判官知道,其实夜叉王也应该知道,他们是共生的,可判官走时却说抽走了夜叉王的记忆。
    就在刚才自己喊出“贺昌龙”三个字时,夜叉王却是很平静地走回了牢圌房。如果是平时,夜叉王真的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他的本名,一定会大骂道“半桶水,你他圌妈鬼叫什么?”,可那时候他却如此的平静。
    胡顺唐坐回床边,伸手向后一撑时才意识到大山不见了,再起身来看着上铺也没有人影,桌下、床下都没有,大山被带走了?为什么要带走大山?
    猛然间,胡顺唐有了一种特别害怕的感觉,那种孤立感又从脑子中跳了出来,像一群小圌鬼一样围着自己跳舞。如果夜叉王圌还有贺昌龙的记忆,那就代圌表着有判官的记忆,也便知道关于古科学部内鬼的事情,可他为什么不说?
    内鬼?曾达?
    曾达?内鬼?
    这一个名字和一个词语之间可以划等号吗?
    胡顺唐慢慢走到高窗下,靠着墙壁滑了下去,盯着那扇牢门,脑子里跳出的全是曾经的画面,支离破碎的画面,甚至有些怀疑失去记忆的并不是夜叉王,而是自己。他确信一点,自己是这件事的核心所在,被利圌用也是因为自己重要,也就是说自己有价值,与其自己有价值被他人利圌用,为何自己不利圌用价值所在来利圌用其他人?
    被动转主动,这样才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想到这,胡顺唐跳起来冲到牢门前拼命拍打着门,很快传来了脚步声,推开窗户,和自己想的一样,果然是刘振明。
    胡顺唐手按着门的两侧,低声对刘振明说:“帮我查查高锦堂和贾鞠这两个人,住在监狱的哪个房间内?又是因为犯了什么事而进来的,越详细越好,如果方便,你最好打印出来交给我!”
    刘振明向左侧看了一眼,低声道:“怎么可能打印交给你,我只能尽量去查,我这不是很方便,我让曾老去……”
    “不行!”胡顺唐听见刘振明让曾达去查,立刻阻止。
    刘振明很奇怪地看着他问:“为什么?”
    胡顺唐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但想到曾达所说詹天涯吩咐过,来这里曾达和刘振明都要听自己的,于是试探性地说:“詹天涯说过,你们必须凡事听我的,曾老有其他的事情,你帮我去查这两个人,你频繁接圌触曾老,会让人察觉你们之间有联圌系,明白吗?”
    刘振明听完只得点点头,想了想道:“明天放风时,我想办法告诉你详情,如果查到,我会故意吹口哨,如果没有查到,我不会有其他表示。”
    “知道了。”胡顺唐说完,刘振明关了推拉窗,随后脚步声远去。
    胡顺唐回到床边,侧头看着墙壁,又起身来走到墙面前,敲打着墙面,敲击了一阵,隔壁牢圌房圌中的夜叉王也没有任何回应。胡顺唐只得在墙壁上又划了一条道,表示又过了一天。与此同时,推拉窗又打开了,这次出现在那里的脸是警卫212。
    警卫212扫了一眼牢圌房内,最终目光落在墙边的胡顺唐身上,喊道:“胡顺唐,该吃饭了!”
    胡顺唐“噢”了一声,准备到门口去拿餐盘,却发现牢门打开了,警卫212又喊道:“转过身去。”
    胡顺唐按照要求转过身,随后212给他戴上手铐,听到手铐掏出的声响时,胡顺唐反问:“不是吃饭吗?为什么要戴手铐?”
    “看资料上说,今天你生日,带你去食堂吃饭。”警卫212给胡顺唐戴好手铐后拉着他走到走廊上,接着向楼梯口方向走去。
    资料上我的生日?胡顺唐边走边回忆,猛然间停住了,因为电梯门开了,一个警卫推着装着餐盘的小车走了出来,开始挨个牢圌房递进去餐盘。胡顺唐也想起来,自己伪圌造的犯人资料中生日是在9月份,怎么可能是在现在?
    “生日宴会?我不能邀请朋友来吗?”胡顺唐故作轻圌松问,他知道绝对不是去食堂那么简单,“食堂在几楼?”
    警卫212没有回答,如送他去洗澡一样,让他一个人上了电梯,随即站在外面关了电梯门。电梯门关上后,胡顺唐活动了下手臂,完全施展不开,上次去澡堂是戴在前面的,这次是戴在后面的,只是没有了脚铐,这群家伙到底想干嘛?
    门开了,胡顺唐抬眼时,就看到一个人影一闪,随即腹部重重挨了一脚,身圌子向前一弓,还没有叫出声来,自己又被人勾倒在地,随即一只手抓着他的脚,将他拖出了电梯,扔向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
    
    【第五卷】烙阴酒 第十三章[食堂里的僵尸]
    
    胡顺唐整个人砸在了桌子上,刚挣扎着起来,旁边站着的一个人又是一脚将他踢向旁边,胡顺唐借力向旁边一转,本想还击,双肩却又被一双大手给抓住,那人将他提起来高举过头顶,再一次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
    胡顺唐全身火辣辣的痛,胃部里的东西在翻滚着,一口呕了出来,身子抽搐了一阵,用模糊的双眼去看周围,看到四五个人正围着自己,冷冷地看着。此时一个身材略微矮小的人拨开人群走进来,蹲在胡顺唐跟前,用手抓了一把胡顺唐的呕吐物,往其脸上涂抹着,涂抹得很均匀。
    涂抹完,那人嘴角一扯,起身向后一退道:“这样好看多了,你们继续。”
    胡顺唐闭着眼,缓和自己的呼吸,旁边一名大汉,走上前来,扫了胡顺唐全身一眼,抬脚就向其大腿部位踩去,就在脚快要踩到胡顺唐大腿上时,胡顺唐猛然一睁眼,双腿分开,夹住那人的小腿,向旁边猛然一拽,借着那人翻倒的惯性站起来。
    大汉猛然摔倒,旁边四人惊了一跳,胡顺唐站立在那,满脸的呕吐物和鲜血混在一起,脑袋一偏在肩膀上略微擦了擦,看着在四人后背着手的那个矮个子。
    矮个子侧目对其他四人道:“看什么?动手呀!”
    那四人怪叫着向胡顺唐扑来,胡顺唐身子一扭,带力直接将夹住的那大汉的小腿扭断,跃起来,向冲到跟前那人的脖子处踢去,正中咽喉后,那人瞪眼身子一软掐住脖子便倒了下去。其他三人见状吃了一惊,知道胡顺唐不好对付,下手还狠,没有一个人上前,只是原地站着寻找着机会。
    胡顺唐双手被反铐在后面,面部眼睛处的呕吐物黏着眼皮十分难受,更何况浑身刚才遭受的重击现在已经变得疼痛无比,略微一动就感觉有人用锯子在割一样。他咬着牙,眨着眼睛后退了几步,试图跃起来缩起身子将手放到前方来,谁知道眨眼睛的动作被旁边一个人看到,认为有机可趁,抓起旁边的一个凳子扔过去,同时奔了过去,飞起一脚,学着胡顺唐先前对付那人的方式,去踢他的咽喉。
    胡顺唐见凳子飞来,闪身躲过,所站位置刚好在那人算准胡顺唐躲避的方位上,只得上半身向后一仰,避过之后,抬腿就向那人胯下踹去。
    那人胯下中招,从空中重重跌落在地上,惨叫起来,剩下的两人正要冲上前,胡顺唐却突然向前疾走几步,两人又赶紧退后,走到胯下中招那人跟前,胡顺唐踩住那人捂住自己胯下的右手臂,用脚拨开那人的手臂后,用脚尖对准那人的腰部踢了一脚,那人浑身僵硬了一下,张大嘴巴,发出奇怪的声音来,像是从嗓子眼深处挤出来的,脸上顿时变了颜色,在那挣扎抽搐着。
    胡顺唐往地上吐了一口带血丝的唾沫,深吸一口气都感觉浑身痛得厉害,今天已经是第二次了,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眼下必须快速解决眼前这几个家伙。想到这,胡顺唐环视四周,终于在远处看到一个水池子,里面应该有水,于是径直向水池的方向疾驰而去,那两人以为是冲自己而来,赶紧散开,发现胡顺唐的目标是水池子之后,立刻又跑了上去。
    刚跑过去,坐在旁边一张长桌旁吃饭的一个脑袋上有圆点伤疤的秃子,突然抬起头来,绕开桌子,飞起两脚将围困胡顺唐的两人踢飞,拍了拍裤脚之后又返回桌子前,拿起碗筷继续狼吞虎咽地吃着。
    矮个子背着手走到那秃子的身后,看着埋头在水池子中涮着自己脸的胡顺唐。等胡顺唐抬起头来,又跃起将双手从脚下拿到身前来后,双手放在那秃子的双肩上,盯着被踢飞的那两个还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家伙,道:“他叫僵尸,最看不过眼的就是几个人打一个人,还打不过。”
    胡顺唐用手擦着脸,将糊住双眼的那些快干掉的呕吐物给剥落,又揉了揉腹部,那里还是火烧火燎的疼痛,看着这间篮球场大小的食堂。四处都整齐地摆放着桌子,周围还有几个大电视,电视中播放着无聊的肥皂剧,除了矮个子和那个被称为僵尸的家伙外,剩下的五个人都倒地在那呻吟着。
    “你是谁?”胡顺唐看着那矮个子问。
    “陈——金——城!”矮个子平静地说,“高锦堂说你很抗打,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陈金城完全不掩饰自己的身份,胡顺唐从他的穿着打扮,还有那个头发短的几乎和秃子差不多的头型判断,这家伙也是这里的犯人。高锦堂、陈金城那五个人是这里囚犯中的头儿吗?能调动这么多人就不说了,而且还能指挥警卫?到底怎么回事……
    “还有三个人呢?”胡顺唐见陈金城不掩饰,自己干脆也开门见山得了。
    “休息呢。”陈金城拍了拍那个叫僵尸的家伙,“吃完没?吃完准备一下,对了,提醒你一下,说这小子抗打,但记住了,抗打和能打是两回事。”
    胡顺唐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背部,看着僵尸起身来抹了抹嘴巴,又在囚服上擦着自己油乎乎的双手,随后上前几步,抱了抱拳,双拳展开,一只手在前,一只手放在腰后。
    “喂,小子,开始呀。”陈金城看着没有任何动作的胡顺唐。
    胡顺唐看着陈金城问:“你们想干嘛?”
    陈金城跳上桌子坐下来道:“要不你打死他,要不被他打死。”
    陈金城话音刚落,僵尸冲上前去,挥拳就向胡顺唐脑门前砸去,那不是挥拳,完全是使出全身的力气将那一拳砸了过去。胡顺唐双手举起来,挡住那一拳,担心那是虚招,又立即抬腿挡住自己的下盘,谁知道那僵尸右拳狠狠砸下的同时,左下也是一记勾拳击了过来,幸好胡顺唐抬腿挡住。
    胡顺唐挡住僵尸的攻击,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心知道自己主要受力的左手和右腿已经肿了,也终于知道那家伙为什么叫僵尸了,因为这家伙全身皮肤就像是铜皮一样硬。
    “喂,姓胡的,小心点,打不过就求饶吧……”陈金城对胡顺唐大声喊道,“不过求饶好像不管用,僵尸是条疯狗,以前被狗咬过,没有得狂犬病,却得了一种罕见的皮肤病,全身上下的血液流动特别的慢,导致皮肤非常的痒,如果不拼命运动让自己的血液流通畅快,人就会发疯。”
    僵尸的呼吸声很重,听起来像是得了气管炎一样,原地站在那,手指不断地活动着,难怪他吃饭的时候活动的频率也那样大,刨饭夹菜的动作也显得很夸张。
    胡顺唐双手一举,笑道:“我不打了,我投降,我打不过他。”
    陈金城略显吃惊,没有想到胡顺唐会有这样的举动。
    并不是胡顺唐不想打,而是知道这样打下去会没完没了,一开始是高锦堂的罪孽堂,现在是陈金城的食堂,接下来又会是什么?这五个人到底想干嘛?
    僵尸似乎不罢休,又举拳扑了过来,这次胡顺唐只是闪身躲避,开始象做迷藏一样在桌子与凳子之间穿梭,躲避着僵尸的攻击,僵尸怒了,将一张张桌子抬起来,掀到一旁去,给自己腾出一片空地来,也让胡顺唐无处可藏。
    陈金城也不喝停,只是在那盯着胡顺唐,留心着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而胡顺唐继续跑着,根本不和僵尸正面交战,许久后,果然和自己所料到的一样,僵尸站在那开始砸东西,抱着脑袋开始拼命地撞着墙壁,跑到陈金城的跟前去跪着,摊开手,嘴里留着哈喇子像条狗在乞食一样。
    胡顺唐开始的打算是,如果那僵尸真的有那种病,会暴躁,但人的体能毕竟有限,暴躁的时候会加快体能的消耗,消耗完毕,也没有了力气再打。眼下,僵尸虽然不想再打,也没有再暴躁,可为什么要跑回陈金城的跟前去,像是乞食一样跪在他跟前呢?
    胡顺唐离得远远的看着陈金城与僵尸,只见陈金城转身进了里面的厨房,从里面拿出了两个二两装的二锅头瓶子,向僵尸扔过去,僵尸跳起来接住,跑到角落中打开瓶盖贪婪地喝了起来,边喝边笑,用舌头仔细地舔着,不让里面装着的那透明液体任何一滴掉落在口中之外的地方。
    那里面是什么东西?胡顺唐看着陈金城又将另外一瓶的盖子打开,将里面那液体小心翼翼地滴落在地上,一边滴一边向胡顺唐所在的位置走去。那液体从瓶口处滴落,滑到地面,离胡顺唐越来越近的时候,他闻到一股无法言表的香味,虽然知道那是酒香,但这种酒香以前从未闻到过,那种香味像主动钻入你身体内,渗入你骨头缝隙中一样,让你浑身酥软,有种特别懒散的感觉。
    陈金城拿着瓶子走到胡顺唐跟前来的时候,瓶中的那酒已经快倒光了,他将酒瓶在手中上下掂量着,又晃了晃酒瓶道:“来一瓶?这可是人间佳酿,极品中的极品。”
    胡顺唐摇头:“我不喝酒。”
    “噢,我忘了,开棺人不能喝酒。”陈金城冲胡顺唐眨了眨眼睛。
    果然,这家伙知道自己是谁,先前自己的推断完全成立,他和曾达绝对认识,有可能是一伙儿的,这样一来曾达是古科学部内鬼的可能性就高达百分之七十!
    此时,僵尸已经喝完自己自己手中那一瓶,顺着陈金城滴落在地面上的酒,用舌头舔着地面慢慢地向前移动着,但凡有酒水的地方他都会用舌头舔上好几遍。
    陈金城盯着地面道:“知道食堂的地面为什么这么干净吧?用舌头舔出来的,你看,多勤劳的狗,舔得多干净,就像镜子一样,比用拖布、抹布干净多了,你要刷鞋吗?”
    说到这的时候,僵尸已经舔到了两人的跟前,陈金城又打开酒瓶倒出一点来在胡顺唐的鞋子上,那僵尸立刻像疯了一样抱着胡顺唐的鞋子开始狂舔起来,舔得非常仔细,弄得胡顺唐浑身不自在,只得挪动了一下脚,低头去看僵尸。
    陈金城晃着酒瓶子道:“你在可怜他?”
    胡顺唐不语,不回答陈金城的问题。陈金城笑道:“可怜他?他可是杀人犯,而且还杀过两个孕妇,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不是理由,这种人不值得可怜。”
    说完,陈金城抬脚踩在僵尸的头顶,僵尸趴在那继续舔着胡顺唐的鞋子,舔得非常干净后,又弓起身子露出一副卑微的表情,像狗一样微抬起双手,盯着陈金城手中的酒瓶。
    陈金城平静地看着胡顺唐,将瓶子中最后的酒全部倒在了地上,僵尸立刻埋头开始舔起来。陈金城倒完酒,高举酒瓶子,随后狠狠砸向地面,酒瓶立刻碎开,玻璃渣子散在倒在地面的酒液之中,僵尸依然不当回事,不躲不闪,连同那些酒液一起舔进口中,吞了下去,不时还发出嚼碎玻璃的声音。
    带着一脸满足表情的僵尸,口中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口中鲜血四溢,从一开始的缓慢流淌,到其后大口大口的鲜血涌出来,胡顺唐看得头皮发麻,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比起见鬼来,这种事情更让人觉得害怕。
    “怕了?”陈金城放下那只摔了酒瓶却一直保持抬起来姿势的手,“一开始是可怜他,然后是害怕,这一点和那些罪犯对那些受害者所做的事情一样,他要不让你先可怜他,再害怕他,要不就先让你害怕他,再可怜他,惯用的手段,无非就是要达到他们的目的,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吗?”
    胡顺唐皱眉看着陈金城,他这副模样,说话的语气和曾达、高锦堂完全一样。陈金城皱起眉来的时候,脸上就挤出了一道道难看的皱纹,凑近来看左右眼也明显不是一样大小,像是曾经受过伤,那皮肤也白得极其不正常,张嘴说话的时候口中的牙齿略显血红,好像得了某种疾病。
    “这是什么酒?闻起来很香。”胡顺唐终于说到了酒上来,其实从大山提到酒和那个叫贾鞠的人开始,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哪有监狱允许犯人喝酒的?加上罪孽堂中那个好像在做酿酒相关事情的老头儿,虽说现在不确定他是否是贾鞠,可食堂内陈金城手中的美酒让僵尸这种家伙都可以变得像白痴……
    高锦堂控制着澡堂子,陈金城控制着食堂,还有三个人呢?
    
    
    【第五卷】烙阴酒 第十四章[潜在罪犯]
    
    吞下玻璃的僵尸已经瘫倒在地,双手在脖子、胸膛和腹部之间来回抚圌摸圌着,但表情依然带着笑容,一点儿痛苦的模样都没有,口圌中不断涌圌出鲜血来,鲜血中还能闻到那股酒味,只是和血圌腥味混杂在一起变得很怪。
    僵尸伸出手去,将口圌中涌圌出混着酒的鲜血拼命地吞回去,胡顺唐手捏成拳头放在鼻前,实在无法接受这种场景。僵尸将鲜血吞回去后,又开始瞪眼拼命地用舌圌头在里面搅动着,逐渐地脸颊两侧破开来,有些玻璃渣子已经刺破了脸颊凸了出来。如今的僵尸,已经不成圌人形,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抽圌动着,脑袋慢慢地前后摇晃着,翻着白眼,可脸上还保持着满足的笑容。
    “酒是好东西,可以让人在短暂的时间内忘记自己身处险境,遗忘险境带来的痛苦和绝望,同时还可以平添以前没有的东西,例如——勇气!”陈金城用脚拨动了一下已死的僵尸的脑袋,僵尸的口圌中还在不断涌圌出鲜血来,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办法将那些带有酒的血液给吞回去了。
    胡顺唐看着已死的僵尸,感觉脑子有些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好像是要发烧了,心中猜测是不是在罪孽堂中被那冰冷的池水泡了许久的缘故。
    陈金城绕到胡顺唐的身后,双手放在他双肩上,像先前按住僵尸的双肩一样,低语道:“你知不知道全世界范围内,罪犯和潜罪犯所占的人口比例是多少?”
    胡顺唐觉得脑子特别沉,想离开却迈不动步子。
    陈金城用圌力捏了下胡顺唐的肩膀,指甲嵌入了胡顺唐双肩的肉里,短短一股疼痛感让他脑子清圌醒了片刻,又听到陈金城说:“比例是百分之百。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上,包括你我在内,我们都属于潜在罪犯,因为每一个人都有不满的情绪,当这个情绪慢慢扩大之后,就会促使人变成真正的罪犯。所以很多人都在想怎样才能将犯罪意识永远都禁圌锢在脑子中,而不会转化成为行为,其实做法很简单,那就是让公圌众亲眼目睹那些罪犯所受到惩罚的下场,这种做法很有效果,至少在这里我们建立的一系列体圌系证明了这是可行的,来,你转过身来,抬头,看着上面那个监控。”
    胡顺唐抬起头看着,在食堂墙面上端有一个监控头,闪着红灯正对着自己和陈金城。陈金城举起手来用手指画了一个圈,先前周围黑屏的电视打开了,电视上所播放的正是先前僵尸舔地,随后又吞下玻璃的情景,画面被剪辑过,几乎全是僵尸的近景,加上嘴部的特写,背景音乐配得是那种让人听了之后热血沸腾的曲子。
    对,这里肯定有其他的摄影机之类的东西,胡顺唐环视着周围,只能看到两侧那巨大的玻璃,玻璃像一面镜子一样立在那,从左到右横铺了一面墙壁。
    陈金城走到那面巨大的玻璃前,冲胡顺唐轻轻挥手,示意他过去。
    胡顺唐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镜子前,陈金城将双手罩在眼睛的两侧看着镜子里面,也示意胡顺唐学他。
    胡顺唐学着陈金城的模样凑近镜子仔细看着,竟看到在镜子的另外一面也是一个相同的食堂,食堂的四面都挂着巨大的电视,下方坐满了规规矩矩的犯人,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画面上所录下刚才僵尸死亡的详细过程,快速的镜头切换着僵尸的眼睛、耳朵、鼻孔、嘴巴、四肢,最后又到了嘴部的位置。
    下方的那些犯人开始变得呼吸急促,从他们起伏的胸口、额头渗出的汗滴就可以看出。一开始胡顺唐以为这些人是害怕了,谁知道有一个犯人竟然站了起来,拿着餐盘用圌力敲打着桌面,一下又一下,相当有节奏,随即这个人的行为像是传染病一样感染了在场所有犯人,其他人都拿起餐盘有节奏地配合着画面上的背景音乐敲击着,情绪十分激动。
    “这首曲子的名字叫《Cyberworld》,很耳熟吧?很振奋人心,让人听了之后热血沸腾,你看他们,多兴圌奋,连自己是犯人都忘记了,以为自己是正义之师,正要开赴歼灭邪圌恶的战场!”陈金城说话的语气很是激动,双手也开始挥动起来,节奏保持着和对面食堂中的犯人一样。
    疯圌子!胡顺唐心里说道,想说出来却感觉到口干舌燥,说句话都困难,一阵阵燥热感从头部向全身蔓延开来,加上眼前所看到的情景和电视中那画面,还有那背景音乐,让他意识变得极其的模糊。
    陈金城趴在玻璃上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继续说:“这里曾经来过一个教授,知道我们的所作所为后,说要出去上诉,告我们反社圌会反圌人圌类罪!”
    说到这,陈金城深吸一口气,离开窗户:“可是这个教授忘记自己是犯了什么罪才进的监狱,他研究欧洲巫术和炼金术,其中有一项材料是需要六十六千克的处圌女血,于是这混圌蛋就开始物色他的学圌生。你读过大学吧?那你评评理,我们和那个教授,谁才是反圌人圌类,谁才是反社圌会?”
    反圌人圌类?反社圌会?
    胡顺唐脑子里跳出这六个字来。眼前又浮现出夜叉王寻找圌女儿贺晨雪的那一幕,又想起在那个废弃的粮仓内看见的那个浑身被大面积烧伤的孩子。那些家伙是反圌人圌类吗?毫无疑问——是!这一点无须质疑!可他们得到了法圌律的惩罚吗?没有,胡顺唐给他们的惩罚,仅仅只是法圌律之外的东西,就算他们被抓,会被圌判死刑吗?不一定,也许他们会装疯躲过死刑。
    全世界对取圌缔死刑都是有呼声的,很多人认为不人道,可是他们对被害人人道吗?他们对那些孩子人道吗?不人道,一点儿都不人道,他们只有利益,当物欲横流,利益高于一切的时候,这个世界随时都有可能陷入恐圌慌之中,战争仅仅只是个开始。
    这是相同的道理。胡顺唐看着陈金城,又看着僵尸,眼前浮现出僵尸杀死孕妇的场景,还有孕妇丈夫在得知自己妻子和腹中孩子死亡后绝望、愤怒的表情。可他却因为有精神病,是真的有?无从得知。
    “还没有想明白吗?这么简单的事情,应该用脑子稍微想一想就明白了吧?一定要想明白,全世界没有哪个国圌家的法圌律是完美的,都有漏洞,有漏洞就会有罪犯钻空子,钻了空子的罪犯就会逃脱惩罚,接下来他们会继续犯罪,就算下一次再抓到他们,他们依然会故技重施,怎么防止呢?简单……”陈金城双手举起,指着电视机上面不断重复僵尸口吐鲜血的画面,“折磨他们,公圌诸于众,让其他人心中平静,让罪犯们如坐针毡!”
    陈金城说完,慢慢转过头去看着胡顺唐问:“开棺人先生,你明白了吗?”
    胡顺唐点头,刚点了一下,猛然间意识到自己竟不自觉地同意了他的观点。这种观点是正确的吗?胡顺唐知道潜意识中已经在接受陈金城灌输的思想,这如同洗圌脑一样,将你旧的观点一一击破,抽空你的思想,再灌输入其他的思想进去,接着控圌制你,让你认为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我们都是潜在罪犯,但我们不要当真正的罪犯,要获得重生,就得学会抛弃。”陈金城慢慢靠近胡顺唐,“你看,这间监狱里秩序多好,除了你和那位先生之外,其他的人都不敢违反规矩。”
    “进入正题吧,你想让我做什么?”胡顺唐抬眼看着陈金城。
    陈金城昂起头来,露圌出笑容:“痛快,我喜欢你,要不是咱们有规矩,我肯定和你结拜当兄弟,你一定会是个好兄弟,对吗?”
    陈金城说完,没有等胡顺唐回答,转身就走。胡顺唐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食堂大门口,那扇金属门推开又砸了回来,发出“啪嗒”的声音,空荡荡的食堂内却依然回荡着陈金城离开时的脚步声,一声一声像敲打在胡顺唐的脑干上。
    整个食堂内就剩下胡顺唐与僵尸的那具尸体,活动的只有僵尸身圌体圌内还在慢慢渗出的鲜血,以及电视上重复播放着的画面。
    胡顺唐起身径直走向水池边,将整个脑袋埋入水中,试图让自己清圌醒一些。
    憋足一口气,将脑袋埋入水中,感受水中那股冰凉刺圌激脑袋的那阵阵快圌感,感觉头痛欲裂的胡顺唐甚至想冲到高锦堂所在的罪孽堂,跳进那个冰凉的池子中“获得重生”。他抬起头来,吐出那口气,又深吸一口再一次埋入水中,反复数次后胡顺唐抬起头来,盯着还有波纹的水面,隐约可见自己的脸倒映在水面上,等池中水逐渐恢复平静,他看到自己的倒影旁边还有一张人脸,只是脸部滑落下的水滴让池水荡起阵阵波纹,无法看清楚那人的长相。
    陈金城又回来了?
    胡顺唐趴在池子边看着水面右侧的那张脸,终于看清那不是陈金城,而是曾达。
    曾达穿着一身白大褂,挂着工作人员的胸牌,冷冷地看着池水中的倒影,不发一语,似乎在等待着胡顺唐的提问。
    许久,两人只是保持着沉默,谁都没有率先开口,曾达还是提了提自己的衣袖上前去,抓着胡顺唐的手腕,摸圌着他的脉搏,又将手背贴向胡顺唐的背心感受着心跳,同时抬手看着手表计算着心跳频率。
    一分钟后,曾达放下手道:“一切正常,你没有受到很大的影响,意志很坚定,若是常人,恐怕早就……”
    “早就疯了?”胡顺唐接过曾达的话,抹去脸上的水渍,“我可是死过一次的怪物,和常人不一样,我很清楚我要什么,但同时又很好奇你要什么,不,是你们要做什么。”
    曾达用双手揉圌着自己的太阳穴:“你不是想寻找开棺人的秘密吗?虽然我只知道一部分,但这一部分说不定是很关键的线索,你有兴趣吗?”
    “当然。”胡顺唐很快回答,却没有转身,看着水面又问,“但我怎么知道你手上有的线索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前几次都没有白跑,从这种概率计算,这次也应该不会。你找到了镇魂棺、牧鬼箱,还有阎圌王刃,我想其实这些都是关键,但关键的问题是东西都落在了古科学部的手中,不,严格来说,是落在了詹天涯的手中。”曾达将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里,在那里摆圌弄着一个小型的镭射电筒。
    曾达的话让胡顺唐心中如池水一样,原本平静,却又被下巴滑落的水滴溅出了一道波纹,波纹向四周扩散而去又渐渐消失。他提到的阎圌王刃落在了詹天涯的手中?不,阎圌王刃一直在自己这里,自己下出租车去找那些人贩子时,将除了钉鞘之外的东西全部交给了夜叉王。夜叉王说将莎莉藏在了一个除了他,谁也找不到的地方,那么阎圌王刃也必定和莎莉在一起。可曾达却说阎圌王刃在詹天涯手中,这是他按照惯例猜测出来的,还是詹天涯那样告诉他的?
    换言之,詹天涯和曾达现在应该不属于同一阵线,拥有各自的目的,否则以詹天涯的性格是绝对不允许曾达在监狱中做出这样的事来。眼下,还是要掩饰住阎圌王刃在自己手中这个秘密,那是一把钥匙,而在棺中棺让莎莉记下来的那幅地图,也是关键,无论是莎莉还是阎圌王刃,都不能落在詹天涯或者曾达的手中。
    打定主意后,胡顺唐决定先搞明白曾达到底要做什么,他的目的何圌在?
    胡顺唐慢慢转过身圌子来,靠着后面的水池,看着苍老的曾达问:“这么说,你和詹天涯那个王圌八蛋的目的是截然相反的?”
    胡顺唐留心到曾达的手在衣兜中摆圌弄着什么东西,那肯定不是手圌枪,这样的行为是否代圌表着他内心的不平静?胡顺唐在留心观察曾达细节的同时,又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平静,曾达的手段他从刘振明那听说过,能抓圌住人的细节,就是从面部的细微表情也能来判断对方话语中的真圌实成分,一旦被他抓圌住再“对症下圌药”就没有挽回的余地。
    
    【第五卷】烙阴酒 第十五章[酒祖]
    
    詹天涯、曾达,这两个人原本是上下级的关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如果那夜在人贩子老巢中,胡顺唐并没有被宋松的麻圌醉枪击倒,而是目睹了其后发生的一切,面对那个保持沉默,又不断重复着“情节严重者,执行死刑”的曾达,他恐怕早就察觉出了这个老人不对劲。因为远在镇魂棺事圌件中,刘振明就已经猜测出了曾达大概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对那个贸然闯进病房来的派圌出圌所所长所说的话,所做的事,足以证明他的个性属于古科学部激进派,换言之,在这个人的眼中,世间所存在的法圌律,仅仅是少数人制定给多数人遵守的游戏规则。
    赌局也是游戏,那么为什么总是要别人来坐庄呢?
    詹天涯是否知道曾达的所作所为,胡顺唐没有办法判断,身在这所特殊的监狱之中,能保持与詹天涯联圌系的恐怕只有刘振明与曾达两个人,虽说詹天涯叮嘱过,这次的任务由胡顺唐来负责,其他人都得听他的命令,可詹天涯明知道胡顺唐现在的犯人身份是没有办法与他取得联圌系的,如果他又得知曾达做出了这种事情,那么剩下只有刘振明一个人可以与他联圌系。
    这就是詹天涯最聪明的地方,表面上让胡顺唐负责,但暗地里却让刘振明监圌视一切。
    曾达和名单上的那个五个人很明显已经控圌制了这所监狱,而这五个人背后的指使者,毫无疑问就是曾达。是的,这里脱离了古科学部的管辖范围,在这个过程中,曾达到底是动了什么手脚让他自己成为了这里的王者,但有一点胡顺唐可以肯定,曾达的背后一定有人支持,说不定就是军方的高层。
    换个角度来想,得出这个结论后还可以推断出,古科学部上层或者是军方其他部门,已对詹天涯不满。
    胡顺唐思来想去,觉得还是首先得百分之百确定曾达就是内鬼,于是问:“是你把安全屋的消息透露给那个奇怪的模仿者吧?”
    胡顺唐之所以没有直接说“判官”,而要说“模仿者”,目的就是为了试探曾达是否知道夜叉王与判官属于同一人。判官的嘴很严,而且有自己的目标计划,况且他只是贺昌龙一部分的意识而化成的,而夜叉王又擅长转移身圌体,现在夜叉王圌占了判官的身圌体,回到了贺昌龙的体圌内,这应该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这个过程又是怎么回事?就看胡顺唐怎么去编造故事了。而知道这件事底细的其他人,只有莎莉、况国华,以及在况国华体圌内的那个冥耳首领的记忆体。
    夜叉王将莎莉藏了起来,古科学部找不到,唯一能够下手的只有况国华,但詹天涯会将这些秘密透露给除了自己的其他人吗?不,不会。因为他来到监狱,同时看到刘振明和夜叉王的时候,刘振明那句话明显是知道了夜叉王转移了身圌体,却不知道这其中隐藏着的秘密,如果知道,他的表情一定不会那么平静。
    “模仿者?噢,你是说那个画脸谱当面罩的家伙吧?”曾达挑了下眉毛,“算是吧,但又不算是,我只是知道成都范围所有安全屋的位置,但不知道他们具体在哪个安全屋内,那家伙很有一套,自己竟然就找到了。”曾达道,“不过感谢有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家伙,如果不是他,我的计划没有办法进行得如此顺利。”
    胡顺唐听到这,心中松了一口气。这就对了,曾达并不知道夜叉王与判官之间的关系,那么更不知道阎圌王刃是一把钥匙,可他的计划是什么呢?
    “你的计划就是要杀死盐爷?”胡顺唐问,这点很纳闷,曾达是个嫉恶如仇的人,难道是因为盐爷当初犯圌下的罪行而要杀死他?和判官所说的一样,那样做仅仅是为了正义,不,判官却说那是交换,可曾达其后的回答让胡顺唐有些意外。
    曾达从口袋中拿出一块手绢交给胡顺唐,示意他擦擦脸,又道:“我和那个家伙都有相同的目的,都是为了接近你。他接近你,是为了更方便自己的复仇计划,杀死夜叉王,不过现在看来,这家伙失败了,身圌体也没了,很可悲,但我成功了,我终于可以在一个我能掌控的范围内和你商谈下面的事情。”
    确定了。曾达百分之一百不知道判官和夜叉王的关系,就如寻找阎圌王刃的过程中,胡顺唐也推测判官仅仅是为了要复仇。曾达的目的就是为了搅和詹天涯这次的PASS任务,因为执行那任务的人原本就是盐爷,而盐爷被杀,詹天涯只能被圌迫起用自己。
    胡顺唐用手绢擦圌拭着脸上的水渍,还有那些没有擦掉的呕吐物,又问:“如果盐爷死了,詹天涯没有用我,而是选择了其他人,那你的计划不是失败了?”
    曾达摆摆手,笑道:“不可能,我与詹天涯算是共事多年,就算他用其他人,也不会找内部的特工假扮犯人,因为内部特工中,懂异术的人只是少部分。就算他真的起用了,那很简单,在那个人没进来之前我就想办法先解决了。”
    周密的计划,再加上凶狠的手段,这就是曾达计划成功的关键。他利圌用了詹天涯的PASS任务来执行自己的计划,就好像是杜鹃鸟,会将自己的蛋产在其他鸟类的巢穴中,同时将那个巢穴中已有的蛋推落出去摔碎,产蛋结束后离开,当那只鸟回来之后并不知情,于是将那枚杜鹃鸟的蛋孵化,抚养长大。
    詹天涯恐怕还蒙在鼓里,刘振明和夜叉王也同样不知情。
    此时,胡顺唐却有一阵阵的窃喜,甚至想大笑出来。因为他清楚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从白狐盖面、镇魂棺、牧鬼箱和阎圌王刃一系列事圌件中,他首先学得最多的是如何保护自己和他人,这其中的精髓是什么?那就是利圌用,人和动物一样,要生存下去就得学会利圌用,这和人学会使用工具生活是同样的道理,人利圌用刀叉、筷子来吃饭,人利圌用动植物来填饱肚子,同时也能换取其他利益。所以,眼下说不定是一个机会,可以从曾达那得知他的目的不说,还能找出詹天涯的目的和他的弱点,将自己这个被利圌用的角色完美转变。
    这些念头在胡顺唐脑子中快速划过的同时,他又感觉到有些害怕。从之前的某个时候开始,他就觉察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好像是阴暗面被无意中挖了出来,主导着他的意识,每次经历的事情和接圌触的人都在影响着他,阴暗面像是癌细胞一样慢慢扩散,他担心自己有一天真的变成一个没心没肺的怪物。
    “胡顺唐,你怎么了?”曾达盯着胡顺唐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最主要的是他双目无神,有些呆滞。
    胡顺唐猛然清圌醒了,知道自己刚才思考得太深,恐怕会被曾达察觉出什么,但又得掩饰住自己的想法,只得依然保持呆滞的模样问:“你想要我做什么?我做了又有什么好处?”
    曾达笑笑:“好处有三个,首先是让你知道詹天涯的真面目,其次是开棺人的秘密,最后一个是将胡淼和莎莉在那个身圌体中分开来。”
    说完,曾达从白大褂口袋中掏出一个和装维生素大小相同的透圌明瓶子,摇晃了下瓶身,轻轻放在了桌上。
    胡顺唐拿了一把椅子挨桌子坐下,他的体力差不多算是恢复了,但身圌体被重击处还在火烧火燎的痛,他盯着桌上的那个瓶子道:“詹天涯的真面目是什么我没兴趣,开棺人的秘密我迟早也会查清楚,至于你所说的胡淼和莎莉的事情,你认为我会相信吗?你难道会比李朝年那个怪物更厉害?”
    实际上,胡顺唐对这三个问题很感兴趣,但以前的教训告诉他,就算有兴趣,也绝对不能表现出来,否则一点头便迈进了别人布下的圈套之中。
    曾达将桌子上的瓶子用手指一拨,让其滑圌到胡顺唐的身前去,盯着那瓶子说:“这里面装着一种东西,姑且可以称之为酒,我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酒祖。因为只要靠它作为基酒,就可以做出市面上圌任何一种酒来,完全一模一样,就算是最顶级的品酒师都尝不出来其中的区别。”
    胡顺唐看了一眼瓶子,又看着曾达,摇头道:“我不信。”
    曾达像一个酒水促销员一样继续说着自己的话:“茅台、五粮液、汾酒、泸州老窖、西凤酒、古井贡、董酒、剑南春等等,都可以用这种酒祖做出来,当然我这样说你当然不信,因为你不喝酒,也不懂酒,既然这样,我还得说,有酒祖在,就连红酒都能做出来。”
    不可能!胡顺唐脑子里蹦出来三个字,甚至觉得有些可笑。他养圌父吴天禄曾经是开小超市的,开小超市都明白,酒水饮料是最赚圌钱的,如果能找到很好的进货渠道,其利润相当可观,可惜吴天禄只是这个渠道中最后的一个环节。所以胡顺唐对酒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很清楚白酒属蒸馏酒,而红酒又属酿造酒,两种完全不同的类型,制圌造工艺所需原料都完全不同,要将白酒转化成为红酒,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就算你往白酒里面兑水加纯葡萄汁,那味道也是有天壤之别。
    曾达后退两步,指着脚边那具还未收拾的尸体道:“看看他,死前还念念不忘让自己毙命的酒。还有你隔着那扇玻璃看到的那些手舞足蹈,看见血圌腥场面,不害怕相反还很兴圌奋的囚犯门,他们都是我们的第一批顾客,免圌费品尝。当然,他们喝的都是改良后的酒祖,我们调制其中酒祖的分量,加入其他的替代品,因为不这样做,直接让人饮用,会死得很难看。”
    这酒会让人上瘾,先前看到僵尸的表现胡顺唐就已经知道了。
    酒瘾比烟瘾更难戒,有烟瘾的人在没有烟的情况下,无非就是略微难受一点,但也能扛过去,但酒瘾却不一样,会让人浑身难受,坐立不安,如果到了那一步,人差不多也算彻底废了。
    曾达所说的酒祖听起来就像是高纯度的海圌洛圌因一样,直接吸食会导致人死亡,通常这种高纯度的海圌洛圌因都会经过好几道程序,说白了,就是在保持海圌洛圌因纯度变化不大的情况下,加入其他东西,缩短吸食者死亡的时间。
    听起来,酒祖和能让人上瘾的毒圌品之间关系很近。
    胡顺唐将目光投向那个小瓶子,看了许久,抬头道:“这种东西能把胡淼和莎莉分开?可你说了这么久,却没有说出让我信服的理由来,只是告诉我这酒美味,人不喝不行。”
    “酒,毕竟是用可食用物制圌作而成的,而酒祖对身圌体有益无害。我先前说过酒祖可以改良成为很多品种,这里有个犯人的糖尿病,就是用改良后的酒祖所制圌作而成的药水治好的。”曾达竖圌起一根指头,敲了敲桌面,“别忘了,我还有一个身份是医生,对人圌体构造十分了解,又能治病,又能解剖尸体……”
    曾达和那五个人把这个地方当做实验室,把这里的犯人当做了试验用的小白鼠,他所说的第一批顾客,还有得了糖尿病又被治疗好的犯人,都足以证明这一切。难怪他要费圌尽圌心圌机控圌制这所监狱,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试验他的酒祖。试想,这所特殊的监狱里,关的全是特殊的人,都是声称有精神病进来的,就像僵尸,死了,也可以说犯病自圌杀身亡,顶多写个报告受个处分。
    “曾老……”胡顺唐抓起那个瓶子来,看着曾达,“你知道中圌国的近代史吗?当年把鸦圌片带进来的那些家伙,也说鸦圌片对人圌体百益而无一害。他们说鸦圌片可以治病,还起了个儒雅的名字叫‘福寿膏’,得了顽疾生不如死的那些人都吸食鸦圌片来止痛,效果很明显,的确也有一定的药用价值,可实际上那种东西仅仅只是能够让病人死的时候稍微轻圌松一点,却不能真正治好他的病,我真不明白你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圌察,脑子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胡顺唐说完,将瓶子扔给曾达,曾达抬手接过去,捏在手中,冲胡顺唐招招手道:“你跟我来。”
    
    【第五卷】烙阴酒 第十六章[关键人物]
    
    曾达走向食堂的一扇警卫专用的侧门,打开后,示意胡顺唐跟上。胡顺唐起身跟在曾达身后,跟随其通圌过那侧门的通道来到曾达的“办公室”,也就是先前他被“急救”去的那个医务室中。
    走进医务室,曾达径直走向一排铁皮柜,将那一排铁皮柜上面十几个柜子一一打开。柜子打开后,胡顺唐看到柜子中摆放的全是文件夹,从左到右,每个柜子中文件夹的颜色都不相同,最左边是橙色的,向右数分别是红色、黑色、白色……
    “这里是犯人的身圌体状况资料,橙色代圌表很糟糕,病入膏肓,无力回天的那一种,红色代圌表病况转为恶性还在观察,而黑色代圌表良性正在医治,白色则代圌表身圌体状况良好。”曾达一一指着柜子解释道,随即转身来面朝胡顺唐,“表面上没有什么问题,但是……”
    曾达走到装满橙色文件夹的柜子前,将里面的文件夹全部取出来,翻开后双手举着走向胡顺唐。
    
    胡顺唐看到那文件夹中全是一张张白纸,上面一个文圌字都没有,目光跳开又看着曾达。曾达合上文件夹扔在旁边那张金属台上,又取下其他的,一一打开又扔向一旁,随后说:“没有了,没有病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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