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操作傀儡做出多样且复杂的动作,甚至还能训兽。在古时巴蜀之地,除了杖头傀儡表演方式外,其他三种并没有盛行,而最出名的杖头傀儡表演当属川北仪陇马鞍场一代,统称为“戏班”,其后称为“家班”,既戏班中都属家族内部人,代代相传,到现在唯一留下来的就是很出名的李家班。不过在中国异道之中,传说还有一种混演法,则是最诡异的一种表演方式,那便是人与傀儡一起表演,台下的观众除非是到了后台,否则根本不会知道上面是在混演,因为除了提线傀儡、杖头傀儡之外,还出现过一种被称之为“人偶”的活演员。
本“人偶”是应由儿童来扮演,因儿童的身高大小和较大的杖头傀儡、提线傀儡的模样差不多,所以穿插在演出之中,经过训练,其动作和傀儡相比只有细微的差别。不过到了后期,在混演方式逐渐没落到时候,一部分会异术的戏班想出来使用人、尸、傀儡三者合一的表演方式,之所以会这样,仅仅是为了达到一种更逼真的效果。例如说在演出战场的剧目时,会有刀砍、斧劈、矛捅的场景,如果要让观众有一种视觉上的震撼,那么就要逼真,就如现在大家在观看电影时,喜欢看到拳拳到肉,刀刀见血的场景,这也吹响了电影步入3D时代的号角。可对于那个时代来说,远远没有那么简单,首先要有尸体,而且尸体必须是孩童,从前没有现代医学中类似针剂、输液这类的血液治疗,人的平均寿命很短,一般的孩童得小感冒都可能导致死亡,毕竟中医虽然强大,但治疗的过程相对缓慢,很少会达到立竿见影的效果。所以要找到孩童的尸体,不算困难,如果找到遭遇过天灾的地方,随便去一个村子,就能找到很多孩童的尸体。带回来后经过防腐等一系列措施,就可以上台表演。
不过,传言之中,在某些人还没有正式成为赶尸人之前,就会拜入这类的戏班学习如何在不使用工具,如提线和杖头的情况下来控制尸体。那类的戏班对赶尸人来说犹如是一个学校,当你能够在台上自如地控制着孩童尸,那么就算毕业,师父点头应许之后,你就可以选择留下来亦或者离开去成为一名赶尸人。
赶尸,大部分一听到就会想起“湘西”二字,就会想到是湖南,实际上历史上所指的是有三个地方,其一为广西南、北部,其二为四川巴蜀两地分界处,其三就为湖南西部地区。如果要说到关于赶尸的起源,还是得追溯到先秦时期的“楚巫文化”,与楚文化有着密切的关联。
众人再回头去看还在摆弄怪尸的判官,特别是胡顺唐,想起判官向自己表露那奇特身份时所说的一番正义之词,怎么都想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会操纵尸体去做事。从法律上来说,无论是古代和现代,都属于亵渎尸体,从正邪上来说,属于邪道所为,被正道人所唾弃,那正义两个字又怎么说?
“咔嚓”一声响,判官竟将怪尸的右手给取了下来,仔细地调整着肘关节的位置,随即又伸出手在里面用力扭动着什么。除了夜叉王之外,所有人都很吃惊,胡顺唐发现那怪尸应该属半尸半木头制作而成的,很是怪异,都不明白到底使用什么来驱动,难道说先前传言的赶尸与傀儡戏有关是真的?
就在众人目光都集中在那傀儡怪尸身上的时候,最前方的夜叉王掏出地图来,看都没看直接揉成一团,向风雪中一扔,盯着那团纸在风雪中翻滚了几圈就没了踪影,又道:“进了那扇门这张地图就没有任何作用了,我们已经算是到达了中心位置,但地图上面根本没有标注有一座城。”
说完,夜叉王有意无意地向后方看了一眼,胡顺唐留心注意到了他这个举动。
他是在看谁?判官?地图是判官给的?这种可能性极大,从两个人的行为举止来看,他们认识,有一定的联系,却互相都不说破。判官一开始拐走莎莉,说是为了阻止他们去寻找阎王刃,而后在他们进入防空洞之后却离奇出现,还救下了况国华,他到底想做什么?
众人又开始向前慢慢行进,夜叉王看完那一眼之后也没有说话,只是停留在那,好像是在等判官,而走在最后的判官将手臂给那傀儡怪尸接好后,收紧了运动服的衣领,轻吹了声口哨后,扯出里面的围巾连带帽子戴好,手揣在兜里慢慢向前走着。
傀儡怪尸跟在其身后慢慢走着,身体好像很沉,走一步下去,膝盖处就没入了雪地之中。也不知道判官到底里面穿了什么,好像一点儿都不觉得冷一样。胡顺唐翻过背包,抹去温度计表面的那层雪,看着上面显示的温度是零下四十度。这算是极寒了,接近南北极的温度,在这种低温下,他们也必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了,吃点东西,想办法生火取暖,否则很快就会被冻死。
真扯淡,在成都的地下竟然有一处地方接近零下四十度,按理说越接近地心,应该越热才对,这里反而越寒冷。胡顺唐拉紧了帽子表面的那层防风罩,慢慢走着,那傀儡怪尸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那背心搭配着有比卡丘图案的裤衩看起来十分可笑。
这座城有多大,队伍中谁也没有办法确定,如果说崖墓之中那个伪阴间小镇还能看到周围是个洞穴,而在这里就算目光跳开城墙之外,看到的也是无尽的黑暗,根本不知道有多远,而暴雪的缘故,让能见度降低到了只能看清眼前三米范围内,周围被厚厚积雪覆盖住的那些轮廓看起来十分怪异的建筑,连门朝在什么方向都不知道。
眼下争分夺秒地是要找到一个容身之所,否则大家的下场只有被活活冻死!
第四卷[阎王刃] 第五十六章[傀儡青楼]
【继续厚颜无耻求精品票……=。=】“等等!”胡顺唐忽然抬手叫停了队伍。
夜叉王也竖起耳朵听起来,的确有声音发出来,声音听起来像是——火车?
地铁!胡顺唐从那声音判断出来应该是地铁经过的声音,听起来离这里不远。抬眼向四面和头顶望去,也无法分辨具体传出声音的方向来。
“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下雪,成都都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我记得呀,雪的产生是因为地球上的水分不断循环……”况国华埋头看着路,一边走一边话唠,谁知道迎头撞上一人,抬头看见是夜叉王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赶紧捂住自己的嘴,轻轻摇了下头,表示自己不说话了。
夜叉王随即转头对周围的人说:“风雪太大,我们得赶紧找到容身的地方,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分头进行,找到了就大声喊。”
“不行。”胡顺唐立刻回绝,“这么大的风雪!能见度只有三米,离开五米的距离就找不到周围的人了,大家必须聚在一起,否则有一个人走丢就完了!”
众人觉得胡顺唐的话有道理,都表示赞同,判官也点头。只有站在夜叉王身边的况国华眼珠子动了动,也不敢有所表示。
夜叉王“哼”了一声,转身独自向前方走去,不管胡顺唐怎么叫都不回头。
“变态王!你有点团队精神好不好!?”胡顺唐冲着夜叉王离开的方向喊道,除了风雪之外,没有任何回应。
“算了,别管他了,赶紧找可以躲避风雪的地方!”胡顺唐让有登山杖的人靠着建筑物寻找,一旦找到立刻通知周围的人,只有用这种笨办法,而且彭佳苑已经完全被冻麻木了,缩成一团双眼一张一合,看起来要睡着了。
再不找到避风雪的地方,这个孩子恐怕会第一个丢了命。胡顺唐越来越焦急,用棺材钉使劲在建筑物上面捅着,从传回手上的感觉来看,周围的建筑物都很坚固,狠狠捅进去并按动棺材钉中的开关,再收回那个八爪的机关,发现上面粘着的还是一些冰块,连木屑都没有,难道说这里的建筑物都是一块块冰堆起来的?
沿着旁边相对较大的那座大型建筑物向前慢慢走着,走了一阵胡顺唐就听到身后传来口哨声,回头去看却是判官在那向他们招手,似乎他找到了入口。胡顺唐赶紧带着莎莉折回,此时被冻得已经无法再正常说话的况国华连滚带爬地跑了过去,摔进雪堆里好几次之后,终于赶到了判官所在的位置,却唯独不见夜叉王返回。
“不等他了!”胡顺唐喊道,“先把入口想办法打开再说!”
也许胡顺唐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经过了一系列事情,他又变回了曾经去崖墓的那个领队,从在城门下的小变故开始,大家潜意识中都将他的话当成了命令,况且在这种风雪之中谁都想赶紧避一避,保命要紧。
判官和傀儡怪尸一起将那扇所谓的门外面的雪全部给抹去,可刚抹去一部分,大风雪又刮了过来贴上去,即便如此大家也都看清楚了,那不是什么门,而是一扇只能供一人出入的窗户,从这个位置来看,他们站的地方应该是这座建筑的二楼或者更高的位置,换言之就是雪积压得已经不能再厚了。
此时,风雪的程度已经让人都没有办法张嘴说话了,帽子连带的防风罩外侧因为呼吸的缘故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冻得嘴唇发麻,都感觉不到有嘴巴的存在。胡顺唐向周围的人比划着收拾,示意大家轮流将那扇门给撞开,但判官却摆手说不用,想吹响口哨让傀儡怪尸来撞,无奈嘴巴也被冻得紫青,完全无法张开,只得自己动手。
口哨吗?胡顺唐意识到判官控制那怪尸大概是要用口哨作为前提。
连翻的碰撞,胡顺唐和判官都没有撞开,最终还是况国华助跑了一下,用身体直接将那扇窗户被破开,破开的同时况国华没有算好冲击力和身体的平衡,一头栽了进去,再抬头的时候,看到眼前有一个人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吓得一声尖叫,拼命向回缩着身子,但因为被卡在窗口处,只有双脚在那挥动。
风雪的缘故,无法听清楚况国华的尖叫,胡顺唐见他的双腿在那挥动,知道被卡住了,于是和判官开始合力将他推进去。半个身子在窗户里面的况国华被吓得不轻,明明是想返回,但没想到外面的人会错意把他向里面推,他尖着嗓子杀猪般地叫起来,最后干脆捂上自己的双眼,不去看眼前的那张人脸。
终于,况国华被推进了窗户,打了个滚之后,况国华依然捂住双眼缩成一团,珍霓哥则跳出来,在那“吱吱”地叫着,接着胡顺唐等人也一个个钻进来。钻进来的同时,看见那里立着的那个人,也被吓了一大跳——那是个女人。
准确地说应该是一具傀儡木偶,但模样做得实在太像真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建筑物内,晃眼一看还以为是个真人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手绢托在下巴的位置,眼望着窗户的地方,扭动着身子像是要走向窗户。
“胖子,生火。莎莉,照顾孩子。”胡顺唐安排了两人,再转身过去的时候发现判官又在研究那具傀儡木偶,忙伸手去抓住他的手腕道,“别乱碰,小心有机关。”
“我知道。”判官淡淡地说,随即吹响口哨让傀儡怪尸堵住窗口,不让寒风灌进来,但双眼还是没有离开那具傀儡木偶。
莎莉看了一眼那傀儡木偶,脸一红立即就抱着彭佳苑到其他角落去,因为那傀儡木偶没有穿衣服,赤身裸体,但从头发的样式可以分辨出,绝对不是按照现代人的模样来制作的,至少应是清朝以前。
胡顺唐对各朝代女性发束没有过研究,无法判断傀儡人偶制作的年代,况且他现在最担心的是离奇不见的夜叉王,心中有些焦急,在傀儡怪尸挡住的窗口不安地等待着。郪江崖墓事件后,对于他这个为了挽救胡淼而被迫参加的菜鸟开棺人来说,数条人命换回来一个牧鬼箱,从李朝年处得到要挽救胡淼的方法却是那么的“荒谬”,这有些得不偿失,对于他这个可以说有些愚善的人来说,不愿意再有人因为这些事情而丢掉性命。
从伪阴间逃脱时,胡顺唐心中对夜叉王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这个人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坏。甚至还一度怀疑过,到底夜叉王当年有没有杀害过那么多的孩子,从他对待彭佳苑的方式可以看出来,他似乎不是那么变态的人。
“哇!”况国华的娘娘腔毛病又犯了,在那“哇”来“哇”去的,判官没有搭理他,胡顺唐反倒是被他的声音吸引过去,走进建筑物里面的那间屋子中,去看况国华发现了什么,进去后就看到况国华站在那,头灯照亮了屋子内的一张雕花木床,床上躺着一对“男女”,保持着男上女下的姿势,一看那模样便知道两人正在行房事,只是看起来有点不协调。
想避开外面那个裸体傀儡木偶的莎莉,进屋后看到这一幕,又赶紧折返回去。胡顺唐见况国华还在那目不转睛地盯着,拽了一把他说:“快冻死了,赶紧去生火。”
况国华双眼依然不离那张床上交合的“男女”,回答道:“带来生火的东西都快用光了,我们穿了仿生服装,应该……”
“应该个屁!”胡顺唐心中那股无名之火又腾了起来,拽着他就往外面拖,“这里这么多木头,想办法生火!”
等胡顺唐将况国华拖出去的时候,就看到判官已经在屋外的那个堂厅内点了一堆火,用的是莎莉背包上绑着的易燃白桦树枝和被砸烂的椅子,点燃后判官用手在火堆上晃了晃,又转身开始研究那傀儡木偶。
当那堆火将整间堂厅都给照亮后,胡顺唐松开了况国华,这才发现他们所在的这座建筑物中所有的东西都小一号,难怪先前看到那床的时候感觉什么地方不协调,因为所有的东西都比正常的物件要小一号,看起来就像是为身材矮小的人所设计的。
对了,那具女性傀儡木偶,胡顺唐转身去看判官还在研究的那赤身裸体的傀儡木偶,果然身材也较矮小,先前只是以为那傀儡木偶是依照十来岁的女娃所制作,但仔细看面容,根本看不出稚嫩。
“这是什么地方?”胡顺唐忍不住问,连问出来都不知道是在自问,还是在询问判官。
判官依旧保持着那种诡异的沉默,这种方式好像是他明明知道却不肯说一样。
本在火堆旁的况国华又起身来,走到门口向里屋中探头探脑,胡顺唐看到一声不吭地将其拉回火堆旁边,用力按了下他的双肩,示意他不要随意走动。珍霓哥从况国华的腰包中钻出来,也靠在火堆旁,侧躺在那,伸出四条腿在那烤着,那模样很是可爱,吸引住了刚刚苏醒过来的彭佳苑。
况国华正要说话,见胡顺唐冲他摇摇头,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巴赶紧面朝火堆一动不动。胡顺唐比了个手势,示意莎莉“看住孩子和胖子”,随后自己走进屋内,想看一看到底这里屋内还有些什么。
将头灯调到最亮后,胡顺唐发现那间屋子内除了那张雕花大床之外,还有立柜,圆桌,梳妆台和一面架起来的铜镜。桌子上还摆放着一些“酒菜”,走近看,闻闻没有任何气味,用棺材钉去挑动发现那些只是画在桌面上的画!形同于现在流行画在地面上的3D粉笔画,特别在只有单一光源的情况下,很容易看花眼。
再看那面铜镜,摸上去很冰凉,也能倒映出人的模样,但看到铜镜的同时,胡顺唐隐约注意到好像在自己身后站着一个穿着黑衣的人。发现那黑衣人的瞬间,他没有多想,转身就将棺材钉反刺了过去,棺材钉没入那黑衣人的体内,那黑衣人依然站立不动,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再转身去看,头灯照亮那人的时候,发现那也是一个傀儡木偶,站在床边,保持着怪异的笑容,侧耳搓着双手好像在听着雕花大床里的动静。
看清楚后胡顺唐皱起眉头,深吸一口气,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两个男女在床上交合,而旁边则站着一个穿着黑衣的猥琐男在那侧耳听着。倒知道有一种风俗叫听房,但那只限于新婚之夜,而那床上的男女却不像是新婚夫妻。
对了!胡顺唐双手一拍,揉了揉额头,想起来这里应该是青楼妓院!曾经大学时代看过一本关于研究青楼的书籍中介绍过,在古代某些青楼之中伙计亦或者龟奴也有听房的“习俗”,目的很简单,主要是想多要几个打赏的钱,当然还有更变态的是为满足某些人变态的心理,喜欢自己在行房事时有人“偷窥”,这样才能达到某种平时无法有过的快感。
想到这,胡顺唐向外屋走去,想告诉屋子里的人自己发现的这一切,走出去的时侯却猛然间觉得眼前一亮,双眼有一种被灼伤的感觉,赶紧捂住双眼,再慢慢睁开的时候,发现屋外的一切都变了——莎莉、判官、况国华等人消失了,但怪尸傀儡还站在那个窗口,屋内却灯火通明,四下还有行走的人,那个裸女依旧是站在窗口的位置,挥动着自己的手绢站在那里扭动着腰肢,可一张一合的嘴巴却听不见在说什么,好像是在唱歌。
原本燃起篝火的地方出现了一张桌子,桌子旁边坐着一个身着华丽的男人,左右还坐着好几名赤身裸体的女子,嘴巴也一张一合,保持着和站着那女子一样的频率,好像在和声唱着什么,可没有丝毫的声音,在场的所有人都好像没有注意到胡顺唐一样。
愣在那的胡顺唐不明所以,也没有再挪动步子,就在此时,那个赤身裸体的女子却慢慢扭头向他走来,将手中的手绢搭在了胡顺唐的单肩之上,那张薄薄又染有红膏的嘴唇慢慢凑了上来,闻了闻他的下巴,又吐出舌头轻轻地舔着。
霎时间,胡顺唐的浑身僵硬了,这不是幻觉吗?嘴唇的触碰,加之那舌头所有的感觉都真实存在。这一刻,胡顺唐已经蒙了,好像自己是一具傀儡木偶,而原本应该是傀儡木偶的裸体女子则是真实存在的人!
第四卷[阎王刃] 第五十七章[时间到]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拍打在胡顺唐的脸上。
耳光之后,胡顺唐睁眼看着眼前那个裸体的女子带着笑容的脸正在慢慢变化,脸部的皮肤没有那么光滑,而变成了有圈状木纹的表面,且正在慢慢脱落,就像是条正在蜕皮的怪蛇一样。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胡顺唐彻底蒙了,不知道这一耳光是谁拍打出来的,明明眼前那个裸女已经保持了那个姿势,双手也没有挥动。
“半桶水!醒醒!”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来,“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我明明是睁开眼睛的。正想到这,刺眼的光芒重新照射向双眼,胡顺唐双眼一闭,再猛地睁开,发现自己站在门边,眼前站着的是用头灯直射自己的夜叉王,身后站着莎莉和况国华,而判官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自己。
夜叉王见胡顺唐清醒了过来,将他被埋入上尸眼的手掌摊开,没有去看,而是将头侧到一边去,自己则用手指在掌心内探了探后问:“你刚才是不是将掌心对准了自己的双眼?”
“什么?”胡顺唐问,看着夜叉王,又看到莎莉脸上还红红的,况国华却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他。
夜叉王凑近胡顺唐将他手掌翻转过去朝下又问:“我他妈问你,是不是刚才将掌心对准了自己的眼睛!”
“没有。”胡顺唐还没有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不可能!”夜叉王转身从背包中拿了绷带,将胡顺唐那只手的掌心处缠住道,“半桶水!我知道你有揉额头的习惯!以前这没什么,但记住,你现在无法控制这上尸眼的时候,一旦有危险临近,上尸眼会睁开,如果你不小心再对准了自己的双眼,就会导致幻觉,最严重的是你有可能永远成为一个植物人,活在幻觉之中!明白吗?”
经夜叉王这样一解释,胡顺唐回忆起来,先前自己发现那个黑衣人一紧张,加之想明白了这个地方后,拍过双手,又揉过额头,也许就是那时候中的招。可这上尸眼怎么会……
“半桶水,你过来!”夜叉王拉着胡顺唐的衣服走进里屋,在角落中站定又说,“你身体内原本是没有三尸,因为开棺人早就去除了这些东西,但如果再重新植入体内,控制好就是武器,控制不好就能要你的命。”
“知道了,谢谢。”胡顺唐回答道,转身就要走,又被夜叉王拉住。
夜叉王拉住胡顺唐上下打量着他,很疑惑地问:“半桶水,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劲?”
“噢……”胡顺唐有些木讷地回答,“对,这里是青楼,傀儡青楼,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的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夜叉王凝视着胡顺唐的脸,仔细观察着他的面部表情,可从先前他清醒过来后,那张脸就一直面无表情。
“没什么,很好。”胡顺唐勉强挤出个笑容,走回堂厅坐在篝火旁边,烤着双手,双眼发直。
夜叉王站在门口,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胡顺唐的身上,可胡顺唐自己却没有发觉。特别是没有注意到在自己身后的那具裸体女性傀儡的模样,头部已经完全破碎,而破碎的原因是先前胡顺唐抽出棺材钉对着那傀儡就是一阵猛刺,一直到夜叉王来到屋子内,这才制止了他。
而这一切胡顺唐自己毫不知情。
判官站在自己的傀儡怪尸旁,冷眼旁观好像一切都不关他什么事一样,就在胡顺唐扑向那傀儡裸女跟前抽出棺材钉猛刺时,他只是慢慢后退了几步在那静静地观察着。
此时,一直沉默的莎莉竟将夜叉王拉进了里屋之中,质问道:“顺唐怎么了?”
“没怎么,大概是上尸眼的原因。”夜叉王简单地解释完转身又要走,却又被莎莉拉住。
莎莉问:“那个判官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别问我。”夜叉王甩开莎莉的手离开,莎莉站在那目光又投向在火堆前的胡顺唐。
胡顺唐站在那盯着篝火发呆,完全无视在篝火对面正在与珍霓哥玩耍的彭佳苑。
夜叉王从况国华身边经过时,况国华立即举起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但夜叉王根本没有搭理他,而是坐在胡顺唐的身边轻声说:“这座城很怪,我去其他的两座建筑屋里看了,和这里一样,全是木偶傀儡,像是雕塑一样立在那不动,可好像有机关可以让他们活动起来,没有任何线索表明阎王刃在这个地方。”
说到这,夜叉王顿了顿道:“我想我们应该回去……”
夜叉王低声说出这句话,却在这安静的环境中传进每一个人的耳中,除了胡顺唐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又从胡顺唐的身上转移到他的身上。
判官“哼”了一声后,转过身,背对着两人,莎莉则和况国华很诧异地看着夜叉王,就连彭佳苑和珍霓哥也都扭头看着他,不知道他们千辛万苦到了这里,却为什么要打退堂鼓。
“好。”胡顺唐抱着自己的大腿,看着火堆,“你带他们回去,我去找阎王刃。”
夜叉王一愣,皱起眉头盯着胡顺唐道:“半桶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带他们回去,我独自一人去找阎王刃。”胡顺唐又重复了一遍,话语之中好像没有带入丝毫的感情。
“啪!”夜叉王抬手又是一耳光挥在胡顺唐的脸上,莎莉叫了一声,赶紧奔过去,要阻止夜叉王,胡顺唐则慢慢转过头来面朝夜叉王。
许久,胡顺唐开口道:“你带他们回去,我独自一人去找阎王刃。”
“半桶水!别他妈给脸不要脸!我是在帮你!你用那仅有两三次的经验去找阎王刃,唯一的结果就是死!你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不知道他的作用,不知道这一切的背后藏着什么!你干嘛要这么拼命?你不是不想再看到有人丢掉性命吗?那就扭头回去,大门敞开着,回去之后,找个地方安定下来,什么古科学部,什么白骨,统统都与你再也没有关系,安安心心做个正常人!”夜叉王站起身来,俯视着依然坐在那的胡顺唐。
胡顺唐抽出棺材钉来,却不是要攻击,而是拿过夜叉王的一只手让他握紧,又拿出装有五禽骨粉的罐子,放到夜叉王的另外一只手上。夜叉王不知他要做什么,又看到他正在拆开缠在手掌上的绷带时,终于忍不住一脚踹在胡顺唐的身上,却没有用多大力气,只是将他踹倒骂道:“你有病呀!?”
莎莉赶紧一把扶起胡顺唐,况国华在一旁不知道该做什么,但还是聪明地将彭佳苑与珍霓哥给带到角落去,担心两人的争执吓着孩子。
“对,我有病。”胡顺唐语气不温不火,高举着自己那只拆了一半绷带的手,垂下来的绷带在那轻轻晃动着,“棺材钉不是我要的,五禽骨粉也不是我拿的,而这手中的上尸眼也不是我割开一个口子放进去的,盐爷也不是我想协助詹天涯抓捕的,什么都不是我主动去要的,可偏偏要落到我的头上来,我没有办法,如果你能让时光倒流,我一定会选择在那天不要回到广福镇,安安心心地呆在成都当个普通人。这样一来,胡淼也不会出事,莎莉也不会伤心,很多人都不会死,一切也都解决了。”
莎莉听到这番话,身子微微颤抖,如她所料,胡顺唐到如今还在纠结着这一切,认为自己就是厄运的代表,所有的一切都因他而导致。
夜叉王将棺材钉和五禽骨粉的罐子放下来,一把抓起他,拖着进了屋子。莎莉紧跟其后,夜叉王拽着胡顺唐到了铜镜前,指着镜子中胡顺唐的倒影说:“你他妈好好看看自己,现在是副什么德行!窝囊废!废物!半桶水!白痴!弱智!智障!所有贬义词都可以加到你的身上!我告诉你!你属于那类眼不见心不烦的人,这个世界上每天死那么多人,怎么不见你跟着心烦意乱?你他妈永远都在逃避中被迫参与所有的事情,你的人生自己掌握过吗?你没有!”
胡顺唐盯着铜镜中的自己,此时夜叉王松开手,在他身后来回走了两圈,狠狠地盯着胡顺唐那副狼狈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吸毒上瘾的人毒瘾发作了一样。
“我小时候被送到吴叔的家中,从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我没有办法决定自己的人生……”胡顺唐呆呆地盯着铜镜。
莎莉在后面双手抱拳祈祷着,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祈祷什么,是祈祷他恢复往日的模样,还是祈祷他现在离开这里,去做个普通人。
夜叉王深吸一口气,来到他的身边,指着铜镜内说:“半桶水,你记住,每一个人一开始都没有办法决定自己的命运!人的出生没法控制,有人一出生到这个世界上就注定了是有钱人的孩子,而有些人一出生则代表着要和自己父母一样享受那种贫穷带来的痛苦!每一个人都在抗争自己的命运,盐爷的罪行也仅仅是他选择了一种错误的方式,你还不懂吗?就算你不出现,盐爷也把你设定进了那个局中,你逃避不了,面对吧!面对现实吧!”
面对现实?面对现实!
胡顺唐无数次对自己说过这句话,但面对现实的结果是什么?让更多的人丢掉性命?
正在此时,况国华又在那尖叫了一声,站在门口的莎莉赶紧转身,发现那具裸体的木偶竟然开始慢慢移动起来,而在旁边的判官则呆呆地站在那注视着,好像早已料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夜叉王冲到门口,看到这一切,指着判官问:“整容男!你他妈又做了什么?”
判官根本不搭理夜叉王,只是淡淡地回答:“时间到了。”
里屋内,原本在床上保持交合姿势的傀儡木偶男女也开始动起来,分别起身下床向窗户边移动,抬起双手要去打开窗户,可窗户已经被风雪冻死,没有办法打开,无奈只得拼命挥动手臂狠狠砸着窗户。
“砰砰砰!”
“砰砰砰!”
傀儡木偶有节奏地敲击起了窗户,随后这个声音越来越响,周围的建筑之中也传来相同的声音,在整座傀儡城之中回荡,像是敲打在人的心脏之上。
那个被胡顺唐用棺材钉钉死在墙面上的龟奴傀儡没有办法走动,身子被固定在那,但双手也在凭空挥舞着,脑袋开始三百六十度旋转,一圈又一圈,嘴巴一张一合,发出离奇的怪声,像是机械磨合的声音。
害怕之际的况国华抱着彭佳苑跑到莎莉身边,珍霓哥在其头顶昂着头警惕地看着四周,露出自己的大门牙面朝砸着窗户的傀儡木偶尖声叫着。里屋内,胡顺唐依然呆呆地盯着铜镜内的自己,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没有丝毫感觉。
越来越多的傀儡木偶出现在堂厅的楼梯口处,随即整齐排列着来到窗户边,高举双手拼命敲打着窗户,有些无法挤到前方的傀儡木偶则在后方挥动着双手,嘴里发出“咔吱咔吱”的怪声,那模样十分骇人。
这些没有生命的东西是如何行动的,夜叉王等人无法得知,但又不敢上前,担心这些东西会像镇守在城门口的那个武将木偶一样具备攻击性。
况国华、莎莉带着彭佳苑躲在角落之中,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夜叉王站在他们的身前,严阵以待,担心那些傀儡木偶会调转攻击他们,所幸的是傀儡木偶对他们的存在根本没有任何兴趣,只是一个劲的敲打窗户,对其他的事情不管不顾。
夜叉王冷冷地盯着判官,判官也靠在自己的傀儡怪尸旁盯着夜叉王,两人都没有说话,目光也从未在身边出现的傀儡木偶上多停留一秒。
终于,有几个傀儡木偶被木偶群冲撞到了判官的傀儡怪尸旁,发现了傀儡怪尸挡住的那扇被撞开的窗户,立即就像疯了一样一拥而上,把傀儡怪尸给撞倒在一旁,紧接着很有秩序地站在窗口,一个又一个爬了出去,好像是这个建筑物中发生了某种不得不让他们逃离的事情。
站在窗旁的判官从窗口望去,外面覆盖着厚厚积雪的大道中,四处都立着模样各异,但姿态都相当僵硬的傀儡木偶。有些穿着衣服,有些则是赤身裸体,有些还手持菜刀、擀面杖等物件,从建筑物中离开之后,整齐地排列在外面,很有秩序地走进在大道中间排列成方阵的傀儡木偶群中,沿着那条大路向远方慢慢走去。
第四卷[阎王刃] 第五十八章[狂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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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在建筑物中的傀儡木偶都从窗口离开之后,判官吹了声口哨,领着自己的傀儡怪尸也从窗口翻越了出去,落地后,抬眼注视着周围那些列队整齐慢慢行走的傀儡木偶,又吹响一声口哨,找到方阵中两个空缺后,自己立即领着傀儡怪尸混入其中。
从混入方阵那一刻开始,判官的面部表情开始变得木讷,动作也变得与那些傀儡木偶一样僵硬,就连抬脚的频率都与周遭的傀儡木偶保持相同。
“这家伙!连傀儡都能模仿!妈的!”站在窗口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的夜叉王,在他身后堂厅内的那堆篝火已经被雪风给吹熄灭,这里再呆不下去了。
夜叉王冲着里屋大声喊道:“半桶水!该走了!跟上整容男!”
刚喊完,夜叉王就看到胡顺唐呆呆地站在门口,手上的绑带也重新缠好,随即来到篝火旁将棺材钉和五禽骨粉的罐子给收好,也不说话,只是来到窗口探头向外看了一眼,随即转身就跳了出去。
“他到底怎么了?”等胡顺唐从窗口翻出,落到雪地上,蹲在那看了看周围的傀儡木偶后,况国华凑在窗户口低声询问。
风雪之中,只能隐约可见窗户下方蹲着的胡顺唐。不知道什么原因,原本大道之上厚厚的积雪莫名其妙降低了至少一米多的高度,但在这种暴风雪的情况下,这种事情本是不应该发生的。
夜叉王侧过头去,况国华以为又要喝斥他,赶紧捂住嘴,谁知夜叉王却是看着莎莉说:“是上尸眼!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事情,那东西会将他内心深处想拼命掩饰的东西给挖出来,从而导致阴暗面完全显现!会有两个极端的结果,要不变得更强,要不变得极弱,失去生活的信心,还有可能自杀。上尸眼就如砒霜一样,用得好就能救人,用不好就会即死!”
听完夜叉丸这番话,原本就担心胡顺唐的莎莉更加焦急,冲到窗户口就要跳下去找胡顺唐,夜叉王将其一把抱住道:“他连现在自己是谁,在做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行为都只是潜意识中埋下来的,你跟着他只会有危险!”
莎莉拼命挣扎着,手肘连连撞击夜叉王的面部,夜叉王也不敢对莎莉下狠手,只得松开她。莎莉扔下了一句“这是我欠他的,你帮我照顾好佳苑”随即就跳下窗户,在暴风雪之中四下呼喊着胡顺唐的名字。
“喂!那个谁……”况国华见莎莉跳下去,消失在风雪之后,赶紧凑到窗口,却忘记了她的名字。
夜叉王急得抓紧了窗户边缘,指甲都压断了好几个也浑然不觉,转身对况国华说:“胖子!让你的耗子赶紧下去,觅着那两个痴男怨女的气味!我们赶紧去追!”
说完,夜叉王站在况国华身边,将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彭佳苑搂在怀中,翻身跳了出去,落地后明显感觉地面上的积雪少了许多,原本地面与建筑物窗口差不多持平,可现在却有了至少一米多的落差。此时,从窗户口滚落下来的况国华整个人砸进雪地之中,又抬起头来将珍霓哥从腰包中放出来,要其觅着胡顺唐和莎莉的气味追赶。
珍霓哥身体较为轻巧,站在雪地上四下奔跑着,但暴风雪的原因将人留下来的气味完全给吹散了,昂着头四下跑了一圈,只得回到况国华身边来“吱吱”叫着,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胖子!你13年来就养了这么个玩意儿?真他妈服了!”夜叉王骂了一声,什么也不顾,迎头就向前面追去。
况国华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得摸了摸珍霓哥的小脑袋,紧跟夜叉王身后。
也不知道这城内到底有多少傀儡木偶,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周围的建筑物中还在不断地走出各式各样的傀儡木偶,就像是古代被召集到某个特定地方的百姓,整齐地列队向前方走去。
夜叉王和况国华无法混入队列之中,又担心与傀儡木偶发生冲突,只得沿着队列旁边的雪道之中向前方追赶着胡顺唐与莎莉。
前方,在雪地中疾行的胡顺唐完全不顾身后莎莉的呼喊,只知道埋头向前方走去。有时候停下来左右看看路,就在莎莉准备追上去伸手抓住他的时候,又加快了速度,换了一个方向继续走,可无论怎么走,都会迎面碰到那些正在向同一个方向行进的傀儡木偶。
莎莉追赶胡顺唐的过程中才发现,这座傀儡城比想象之中还要大许多,走了这么远,都没有看到尽头不说,连周围应该有的城墙都看不到,也不知道那群傀儡木偶列队沿着同一个方向走去有什么意义,而判官先前口中所说的那句“时间到了”又是什么意思?
风雪渐渐减缩,一直缩头追赶的莎莉也终于能直起脖子来,抬头看向前方去寻找胡顺唐的踪影时,却发现正前方风雪之中耸立着一座高塔,高塔的外型和模样很眼熟,引得莎莉又不自觉地向前快走了几步,想要看清楚,定睛看去,却发现那高塔的外型和北打金街大厦中隐藏的蜀王尸解楼一模一样!
高塔看不到顶端,整个塔身高耸在风雪之中,直入整个傀儡城的“天空”顶端,像是没入了“云层”,也许是距离太远的关系,她无法看清其中到底有多少层,在大厦之中也只是晃眼看过蜀王尸解楼,从表面上看去应该是完全一样,但这怎么可能?
“顺唐!”莎莉发现胡顺唐又不见了踪影,大叫起来,“胡顺唐!胡顺唐!”
旁边一座低矮的建筑物中,一只手伸了出来,将莎莉一把拽了进去,莎莉正要喊出来的时候,却发现那是胡顺唐,本平静下来的莎莉在看清楚胡顺唐的那张脸之后,忍不住自己伸手捂住了嘴巴,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满脸爬满了奇怪的纹路,像是突然间苍老了几十岁一样,但皮肤却依然紧绷,那些所谓的纹路像是合上的双眼,可胡顺唐自己好像丝毫都没有察觉出有异样。
“你跟着来干嘛?”胡顺唐的声音很沙哑,像是嘶声哭过一样。
“你的……脸……”莎莉慢慢放下手,紧盯着胡顺唐的脸。
胡顺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也没有察觉到异样,又道:“你赶紧回去,剩下的事情我一个人独自完成,我不能再连累其他人了。”
莎莉没有回答,完全没有听进去胡顺唐的话,反倒凑近了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摸胡顺唐的脸,回想着先前夜叉王说过的话,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上尸眼所导致的吗?胡顺唐内心中那一层阴暗面又代表了什么?
就在莎莉伸手要触碰到胡顺唐面部的时候,胡顺唐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别碰我!快走吧!”
“你怎么了?”莎莉感觉很奇怪,眼前这个胡顺唐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沙哑的嗓音中感觉不到任何感情,冷冰冰的比外面的暴雪还要渗人。
“啪!”胡顺唐挥手狠狠地打开莎莉又伸出来的右手,瞪着她道,“我说了!让你快走!你要是出事了!胡淼也回不来了!我要救回胡淼,你明白吗?把她救回来,我的使命就完成了!”
胡淼……果然还是为了胡淼!莎莉的手垂了下去,突然间伸手去拔胡顺唐后背钉鞘中的棺材钉,被胡顺唐闪身躲过,怒视她道:“你想干什么!?”
莎莉没有说话,双眼也不再看着胡顺唐,反而是环视了一圈身处的环境中,终于看到门边结成的那块锋利的冰凌,抓起来,抵在自己的咽喉处说:“好,那个人说过,我死的瞬间,胡淼就可以回来,我完成你这个愿望,你也不用再去冒险了,你我各不相欠!”
胡顺唐冷冷地看着莎莉,不说话,也不制止她。
莎莉在等待,她在等待着胡顺唐夺下她手中的冰凌,可过了足足一分钟,胡顺唐依然冷眼看着,没有任何动作,绝望的莎莉终于举起了冰凌向自己的咽喉狠狠刺过去,同时闭上了眼睛。
“啪!”胡顺唐伸手打掉了莎莉手中的冰凌,淡淡地说:“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回去吧,这个方法太冒险了。”
莎莉盯着落地碎成几块的冰凌,心中有无法形容的感觉——他到底是在乎我?还是在乎胡淼?
对于此时的莎莉来说,好像这些已经不重要,就算不是,她也宁愿相信胡顺唐是心疼自己,直接扑进胡顺唐的怀中,将嘴唇凑了上去。
莎莉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胡顺唐措手不及,他没有推开莎莉,也没有躲避,反倒是在愣了几秒后将莎莉紧紧地抱住。两人拥吻着,胡顺唐突然间像发了狂一样去脱莎莉的仿生服,双手在其身上上下摸着,莎莉意识到胡顺唐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后,猛地睁开眼睛,用力去推开胡顺唐,胡顺唐却一把又将她抱到怀中继续拥吻着。
“顺唐……”莎莉用力把头移开,试图唤醒眼前这个男人,可这没有丝毫用处。
胡顺唐将莎莉顶在屋子内的墙壁上,当他的手触碰到莎莉的胸部时,莎莉像触了电一样浑身一抖,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就将胡顺唐给推开,随后大声喊道:“我是莎莉!我是A.莎莉。霍克!不是胡淼!不是胡淼!不是胡淼!”
本还要冲上前的胡顺唐低着头站在那,似乎是清醒了,抬手擦去了刚才拥吻时在嘴角流下的唇膏,低声道:“对不起。”
莎莉又慢慢靠回墙壁上,抽泣着,终于忍不住蹲下来捂面哭泣,不断地重复着:“我是莎莉,我不是胡淼……”
许久,胡顺唐也蹲下来,虽说靠近了莎莉,但依然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又一次道歉道:“对不起。”
莎莉依然哭泣着,缩成一团,似乎想找一个角落将自己整个身子给躲进去,这是委屈,这是伤心,这是一种连救命稻草都抓不住的无助。
胡顺唐的脸恢复了从前的模样,脑子也逐渐清醒过来,下意识勒紧了手中的绷带,长吁了一口气,终于说:“我……知道你是莎莉。”
哭泣的莎莉似乎没有听进去这句话,许久才抬起头来说:“不要再赶我走了好不好?”
胡顺唐没回答,只是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头,莎莉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又说:“不要把我当做是孩子,我……年龄比你还大几十岁。”
“那我刚才不就是猥亵了一个百岁老太太?”胡顺唐看着满脸泪痕已经快结成冰晶的莎莉。
莎莉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打了一下胡顺唐:“神经病!”
胡顺唐用手刮了一下莎莉的鼻子说:“有没有听过四川的一句话叫,又哭又笑黄狗飙尿……”
“你才是黄狗呢!”莎莉抓着胡顺唐的手,却没有甩开,也没有松开,只是握住靠近自己的脸。
屋外,一直从缝隙中注视着两人的夜叉王转身吐出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况国华,低声道:“还好,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什么意思?”况国华问,显然不知道夜叉王在比喻什么,但又想理解,作势要透过那个缝隙向里面去看,却被夜叉王一把给拽开,随后反手敲了敲门。
屋内,莎莉和胡顺唐听到敲门声,就像做了亏心事一样马上起身整理衣服。这时则听到夜叉王故意在外面问:“请问有人吗?”
“有人,请进!”莎莉神经反射性地回答。
胡顺唐知道夜叉王肯定看见了刚才发生的事,所以才敲门故意那样说,但听莎莉这样回答,觉得有些好笑,也不好说什么。
夜叉王推门进去,第一时间来到胡顺唐跟前,像个医生一样检查了胡顺唐的手掌,又伸出双手去捏了下胡顺唐的脸,胡顺唐用手抓着夜叉王的双手,却又被夜叉王反扣住后用手撬开他的嘴巴,看了看道:“牙口不错,胃口应该蛮好的,说明体质也好,这种环境下还有兴致产生生理反应,哟,舌头看起来也蛮灵活的,应该吻过不少女孩儿。”
“滚蛋!以后我干脆别叫你变态王!叫你咸蛋!”胡顺唐知道夜叉王又“犯病”了,在那故意挖苦讽刺自己。
“咸蛋!?”夜叉王愣了一下,显然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胡顺唐转身走到门口,扔下了一句话:“闲得蛋疼!”
门外的况国华听到这句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夜叉王扭头一瞪,他就赶紧用双手捂住嘴巴。莎莉在那红着脸,手脚都不知道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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