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渐渐地熔成了一滩腥臭的肉泥,发出“咕噜咕噜”如同被煮沸的声响。
周围的士兵都傻眼了,缓缓放低了手中的枪,两个胆子稍大的士兵慢慢上前,向大牢里面看了一眼,顿时愣住了,里面的那些所谓的囚犯全都变成了一堆堆肉酱,从大牢通道内迎面吹出的也是阵阵的腐臭血腥的热风。
第四卷[阎王刃] 第四章[猫群的示威]
寂静的街道,打更人的说话伴随着铜锣声从远处慢慢飘来。
韩成和钱户森在街道上跑着,只知道跑,却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去什么地方,调查局原本两年前就在成都建了一个站,但站里的负责人却不知什么时候被刘文辉收买,现在要去那里无非就是自投罗网。
跑了一阵,钱户森闪身躲进旁边的一条巷子中,顺势将韩成也拉了进去,刚进去,就看到一个人影从外面跑过,随即那人影也折返回来,站在巷子口冷冷地看着两人,那是随后逃脱的穆英豪。
“刘文辉到底想做什么!”钱户森喘着粗气问道。
韩成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长时间的奔跑让自己的体力消耗大半,加上晚上又喝了不少酒,现在口干舌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穆英豪四下看看道:“阴铁。”
这两个字从穆英豪口中说出来后,韩成与钱户森都同时看着他。
韩成忍不住问:“派人送信说阴铁在成都的人是你?”
“除了我,没有别人,只有我们这一行的人知道阴铁的存在,镇魂棺,牧鬼箱和阴铁这三样东西如果集齐,那么在这个人间谁握有兵权就不再重要了,因为有它们,就有无穷无尽的兵源可以提供,不死的士兵,谁不想拥有?”穆英豪淡淡地说,好像这三样东西他已经到手了一样。
“牧鬼箱?那又是什么东西?”韩成问。
钱户森隐约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关于镇魂棺的功效就已经够让人怀疑了,更不要再说其他两个自己闻所未闻的物件,会是什么模样,又有什么作用,汪先生怎么会相信这种东西?不过,先前在酒楼的诈尸,还有牢房中复活的那些囚犯,足以说明这些东西的存在。
“镇魂棺可使人永生,而牧鬼箱有创造阴兵的手段,但只要有阴铁,就算其他人得到了镇魂棺和牧鬼箱,都丝毫没有作用,阴铁就如军旗、玉玺一样,可以号令阴兵,我们叫它为——阎王刃!”穆英豪道,短短几句话中已经提到了两次“我们”,钱户森注意到这一点,这就说明穆英豪并不是一个人,也可能是一个组织。
中共?钱户森脑子里冒出这样一个念头,但立刻又打消了,不会的,中共现在忙着四处反围剿,抽不出时间来干这种事情,再者对他们来说,如果有穆英杰和穆英豪这种高手存在,早就报了4.12事变还有围剿红军的大仇,根本不需要暗地里干这种事情。
“你们有多少人,准备干什么,为什么要给我们提供这些情报。”钱户森直起身子来,面朝穆英豪,想搞明白最关键的问题。
穆英豪淡淡一笑:“我们有成千上万的人,我们准备做的事情很简单,在真正意义上统一全国,提供你们这些情报,仅仅是为了自身考虑。”
“胡说八道!”韩成喝道,“你以为你是校长?真他妈可笑,还统一全国!”
穆英豪收起笑容,打开自己的衣衫,取出一卷纸来,平铺在地上,又捡起了旁边几块石头,压在那张纸的四角上,随后起身,转身就走。
“你们有一天会明白的。”穆英豪走后,巷子里才回荡起他的说话声。
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有上前看那张纸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也都想抢先知道那张纸上有什么,不动则是担心自己上前之后对方在背后下黑手,毕竟脱离险境后,他们的合作关系就到此结束。
“公然兄,请吧。”钱户森站立不动。
韩成听完,扭头冲钱户森一笑道:“才木兄,您先请?”
“您是考古组组长,直属陈秘书长麾下,说不定这个东西会让你官升三级,一跃成为调查科科长也说不定。”钱户森笑道,但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韩成收起笑容:“忠诚党国,首先要忠诚长官,这句话你没听过吗?能不能官升三级对我没有意义,只要对党国有利,我就会去做。”
“那你去呀。”钱户森怂恿道,已经打定主意,只要韩成上前,自己立刻就下手,但看在两人一同逃脱的情分上,只是打晕他,拿了那东西离开就行,但事情闹这么大,只能立刻返回广州。
两人都没有动,一直到那只黑猫的出现……
那只黑猫无声无息地落在两人的身后,端坐在那,好似一个有身份的贵族,良久才发出低沉的“喵呜”声,两人同时一惊,缓缓转身看去,发现那只巨型黑猫之后,双眼瞪大,都吃了一惊。
钱户森吃惊是因为没想到这只黑猫又出现了,而韩成吃惊是与钱户森第一次见到那只黑猫的反应一样——怎么会有这么大只猫?
怪事接连不断地发生,这只黑猫又离奇出现在这是为了什么?巧合?不,不会。
钱户森扭过头来,盯着那张纸,知道现在如果不拿,或许就没有机会了,就在他脚尖踮起准备向前冲刺的时候,“喵呜”声从巷子四面八方传来,巷子四周都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猫,颜色也都各异,但体型都没有那只黑猫巨大。
数不清的猫落在巷子两侧的民房顶端,以及巷子口前后,像是蓄势待发的士兵一样,双眼紧盯着在下面不明所以的韩成与钱户森。
“咯咯咯……”那只黑猫扬起了自己的爪子,在旁边的墙壁上划出了三道划痕,发出难听的声音,足以看出那爪子的坚硬程度不亚于金属,随后所有的猫都举起了自己的爪子,在地面、墙壁、房顶上齐齐地划着,参差不齐的“咯咯”声传入两人的耳朵里,就好像猫爪划过的是自己的脑干。
示威!这是猫的示威!
不过它们到底想干什么?
韩成与钱户森脑子里都有这个念头,但随即都看向那张被四块石头压着的纸,也许……这群猫的目标也是这张纸?不过它们到底是猫,还是猫妖?亦或者是被人操控的一种什么古灵精怪的东西!
钱户森突然拔腿就向那张纸冲了过去,韩成晚了一步,但还是紧跟其后。
钱户森到了那张纸跟前时,一个前扑,但并未抓向那张纸,相反用手撑住身体,双腿向后一瞪,狠狠踹向奔来的韩成,韩成躲闪不及,被钱户森踹倒在一旁。此时,那面墙上的猫群正欲跳下,却被那只黑猫的“唬唬”声也喝令了回去。
钱户森快速调整姿势,拿起那张纸,看了一眼后,明白了几分,立刻抓起就向巷子外面跑,看着守在巷口前的猫群,心想只要跳过去就行了,谁知道到猫群跟前的时候,却发现在后方又突然钻出了一群猫,就像叠罗汉一样叠在了一起,看起来很可笑,像是马戏班里出来的猫儿。
可笑归可笑,可猫群的做法很明显就是要阻止钱户森离开,但却未对他发动攻击。
钱户森退后了几步,又赶紧转身面对爬起来的韩成。
韩成往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一抹嘴唇,伸手道:“才木兄,你这么怕猫,还是交给我吧。”
“何苦呢?我们都是在调查科这口大锅里吃饭的,谁拿着都一样。”钱户森回答道,虽然两人对话听似轻松,实际上更紧张周围的猫群会一拥而上。
说时迟那时快,韩成突然发难,抬手就一拳向钱户森袭来,钱户森赶紧躲闪,躲闪的同时担心那拳是虚晃,忙将卷好的那张纸藏到身后,果然那一拳仅仅是韩成的虚晃,随即韩成的左手成爪又迎面袭了过来,爪劲力道很足,钱户森虽然躲避及时,但脸颊还是被韩成的手划了一道血痕。
“五十路连拳鹰爪功!”钱户森后退了几步。
韩成变换了一个姿势,单手撑地,一只手成爪,仰头道:“没见识我不怪你,这是正宗的八闪十二翻,本人师承北平斌楼公!”
“原来公然兄是吴老爷子的高徒,失敬!不过看你那爪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用的猫爪功呢!”钱户森讽刺道。
钱户森的激将法并未对韩成造成影响,他只是起身收势,沉声道:“钱户森,今天晚上遭遇的事情,估计我们是一辈子都忘不了了,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无论镇魂棺也好、牧鬼箱与阎王刃也好,这些东西都不能落在居心叵测之人的手中,中国已经够乱了。”
“什么意思?”钱户森不明白为何韩成会突然收手。
“没有别的意思,我帮你离开,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要私自去找这些东西,因为你不知道那些东西到底属于谁的,又有什么作用,害死自己不要紧,不要害了别人。”韩成刚说完,那只大黑猫似乎已经无法再等待下去似的,怪叫了一声,周围的猫群立刻如潮水一样的涌向两人……
当夜,成都西城无故大火。不久后,刘文辉派遣刺客前往重庆刺杀刘湘,刺客藏于树上苦守三天,未寻得机会下手,最后饿晕被擒,至此四川双刘之战打响。
2012年,除夕前夜,成都地铁X号线入口,平日拥挤的人群早已不见踪影,四周一片寂静,此时地铁都已经停运,只有两个地铁局的值班人员刚与其他人完成接班工作,返回值班室,讨论着电视机里先前放映的春节联欢晚会中那个让人捧腹的小品。
“王哲太锤子唠,说好唠晚上陪我们一起耍勒,结果喃,清早晨人就不晓得缩到哪个地方去唠,到现在手机还关机。”值班员边走边抱怨,数落着另外一个说话不算话的同事。
一旁端着家人送来年夜饭的女值班员石雪薇对艾鹏的抱怨完全不在意,反倒是对先前看的那个小品感觉很有意思:“说王哲干啥子吗?吃饭都倒胃口,那个龟儿子天天看到女人就动手动脚……哎,你不要说哈,今年的春节联欢晚会还有个带四川话的节目哈,还是有点搞笑。”
石雪薇正说着,猛地停住了脚步,看着地铁隧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那里一晃而过,随即赶紧掏出随身的强光手电照了过去,艾鹏以为石雪薇发现了什么人私下地铁隧道,赶紧先石雪薇一步向前方跑去,来到站台连接隧道深处的地方,仔细查看了一番,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在看啥子哦?闯到鬼唠唆!”艾鹏回头对石雪薇说。
石雪薇突然脸色变了,伸手指着隧道内,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艾鹏不以为然:“你又吓老子,少来哈!”
但石雪薇嘴唇微微发抖,脸色变得苍白,艾鹏赶紧扭头看去,却发现在那躺着一个人和一只狼狗,一狗一人的身上都伤痕累累,浑身是血。
艾鹏见此情景,脚下一软,直接跌进了地铁轨道内,腰酸背痛爬起来时,却发现自己满手的鲜血,赶紧起身一看,在沿着一人一狗身体处到自己所在的位置,全是血水。
石雪薇原本还未出声,但看到艾鹏满手鲜血,还有轨道内的那还在流淌的血水,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声。
尖叫声回荡在地铁隧道内,在地铁口执勤的两名特警闻声赶紧奔了下来。
十五分钟后,一辆福特越野车稳稳地停在地铁口,车内坐着已经改变了自己装束的曾达和刘振明,曾达检查了下自己随身的手枪子弹,又放进枪套内,刘振明则竖起了自己大衣的领子,埋怨着成都的天气一年比一年冷,但依然按照惯例还是检查了一下自己腰间的手枪,又按了工具箱上的密码,打开后多拿了几个弹夹。
两人打开车门下来,掏出各自的证件递给站在拉开警戒线外侧的一名特警,特警看了眼证件扬了下眉头,将警戒线拉高放两人进去。
两人钻过警戒线,向地铁入口处走去。
那个特警盯着两人的背影一脸的疑惑,对旁边另外一个手持95式突击步枪的特警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两个人好眼熟。”
另外一个特警回头看了一眼,两人已经进了地铁口,随即道:“不觉得,他们是哪个部门的?”
“国安局。”先前那个特警回答,“这事儿大了,连国安局的人都出面了,也许这条线在过年期间就得一直封闭。”
“也许吧,不过在下面死的那个男的可能是我们的同僚。”
“同僚?不会吧?”
“我先前偷偷看见从他身上拿出来的警官证了。”
“说也难怪,那条狼狗应该是昆明犬吧?我们特警队的警犬全都是昆明犬,难道说那条狗也是?”
一阵阴冷的寒风吹过,两个特警都缩了缩脖子,招呼着开着厢式警车赶来支援的另外一队特警,拉长了警戒线,将地铁口完全包围。
地铁口排气扇抽出来的气体混合在风中,使地铁口周围都弥漫着一股股血腥的气味。
第四卷[阎王刃] 第五章[他就是个混蛋]
同一时间,中国新疆罗布泊,蜂巢。
依然是那一套程序,只是这次胡顺唐是独自一人前来,因为盐爷与莎莉已经早他一步回到了蜂巢内,盐爷因为“立功”没有再被单独关押,而莎莉想返回美国当然没有那么简单,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叫胡淼的中国女人,没有美国公民身份,要不返回广福镇,要不回到蜂巢。
打开车门,胡顺唐看着身处的鸡蛋型洞穴中,周围依然停着那几辆装甲车,不同的是这次装甲车旁边站着几名士兵提着水桶正在擦着车身。洞穴中依然弥漫着自己不喜欢的那股气味,胡顺唐迟迟没有下车,只是将两条腿搭在车外,思考着面见白骨李朝年后又会发生什么事,他会遵守承诺救回胡淼吗?
“没下车?正好,跟我走吧。”詹天涯如鬼魅一样出现在胡顺唐的跟前,不同的是这次换了一身衣服,穿着一身黑色的呢子大衣和一条收腰的西裤,但脚下穿的还是那双黑色的军靴。他身后跟着的宋松和吴军都穿着相同的服饰。
“你有病吧?刚让我来,又让我走。”胡顺唐没有正眼看詹天涯。
詹天涯知道胡顺唐的脾气,虽然这小子不是小心眼,但记起仇来是没完没了。
詹天涯手撑在车门框上,看着胡顺唐:“成都发生了点事,我得马上赶过去,希望能趁着这个年过完前给解决了,否则一进入春节返程高峰期,这事就掩饰不住了。”
“掩饰?又是掩饰,詹顾问,不,詹总指挥,你们除了掩饰和放马后炮之外,还能做什么事?炒菜?放马?还是写博客?”胡顺唐言辞中夹杂着毫不掩饰的讽刺。
詹天涯凑近胡顺唐,冷冷道:“胡顺唐,别忘了,图财的事我给了你很大的面子!我向上头撒了谎,说他是我们的线人!他前妻现在是烈士家属,政府给她养老送终,会负责他儿子读完大学到参加工作为止!”
胡顺唐也不示弱,直视詹天涯的双眼:“詹总指挥,你这样做是想告诉我,你不是冷血动物,是有人性的吗?”
詹天涯轻轻摇头,还是那种语气:“不,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找这些麻烦,否则下一次没人帮你!”
“谁帮谁你还没搞明白是吗?”胡顺唐从车内跳下来,“不是你,我不会遇到这么多麻烦事。”
“对,不是我,在白狐盖面事件中你会亲手杀死盐爷,或者是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和你唯一的亲人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不是我,在狄施阗那个白痴找到你,寻找镇魂棺的时候,你会傻到让胡淼一个人回省城丢了性命?最后落到被一个美国灵魂占了身体这回事!不是我,在找到牧鬼箱之后,你会心甘情愿让那个已经变成怪物的满清鞑子老头儿给生吞活剥,接着让那个叫婉清的美女在你坟前焚香烧纸祭拜?”詹天涯说完,深吸一口气,故意看向旁边,装作自言自语的模样,“我是不是还遗漏了什么?喂,宋松,提醒我一下。”
一旁的宋松装作没有听到,看着越野车的车灯,他可不想挑事儿。吴军也赶紧看向一旁,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胡顺唐双拳捏紧,猛地一拳击向了詹天涯的面部,詹天涯抬手就将胡顺唐的拳头抓住:“翅膀硬了,敢打老师了?”
胡顺唐不示弱,用剩下的一只手又击了过去,但那只是虚晃,接着抬起右脚踢出,但詹天涯太清楚他的套路,根本没有防他的左手,而是提前一步一脚踢在他的腹部,将胡顺唐踢到在地,胡顺唐捂住腹部躺在那,好半天终于“哇”地一声呕吐了出来。
詹天涯冷冷地看着胡顺唐,一旁的宋松和吴军赶紧上前扶着胡顺唐,宋松看了詹天涯一眼,意思是下手太重了。詹天涯不以为然道:“徒弟打师父,就得受罚,这是几千年以来的规矩!吴军你留下,我们走!”
宋松松开胡顺唐,和詹天涯一同上车,吴军愣在那,忙问:“那我呢?不是说带上我一起吗?”
詹天涯没回话,眼睛看向一旁,宋松张开嘴无声地说了两个字:“白骨!”
吴军顿时明白,詹天涯虽然狠踢了胡顺唐一脚,但还是让吴军领他拿了牧鬼箱去见白骨李朝年,算是遵守了他们之间的约定。
胡顺唐好半天才爬起来,想要去追詹天涯,但越野车已经疾驰而去,出了蜂巢的大门,自己想追出去,吴军赶紧一把拦住,警戒的士兵也算友好地抬起了自己的胳膊,并没有动粗,如果换个手势,按照规定,未经许可擅自出入,可以立即射杀。
蜂巢属于军事管理区中高度机密的单位。
好半天,胡顺唐终于无奈地放松了自己的身体,抱住他的吴军也松开手,叹了口气说:“詹总指挥也不想那样,要知道如果当时我让狙击小组下令开了枪,事情就彻底闹大了,你想想那么多美国人死在那里,美国政府要想闹大这件事,直接让联合国介入,说要查明美国人的具体死因,难道我们说出真相?”
胡顺唐没有看吴军,而是问:“美国不是也有古科学部吗?”
“同行是仇家,没听说过这句话吗?他们费尽心机想搞到我们这么多年发现的东西,我们同样也有这个想法,但互相都不敢挑明,毕竟大家手中都有不能让普通人知道的东西,这个道理就像是大国拥有核弹虽然是个威胁,但拥有核弹越多的国家,越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相反那些从某些渠道得到核武器的小国或者组织,就可怕很多了,因为他们根本不会担心后果。”吴军拍了拍胡顺唐的肩膀,“走吧,我带你去见白骨,还是在那个地方。”
“先去拿牧鬼箱。”胡顺唐提醒道,没有那个东西,他去见白骨李朝年没有丝毫的底气。
“知道。”吴军走在前方。
依然是那部不知道到底会通向多少个地方的电梯,吴军离开又回来,将牧鬼箱交到了胡顺唐的手中,电梯门再打开时,依然是那个长长的白色走廊,但不同的则是守在门口的那名军官换了,换成了一个满脸稚气未脱,孩子模样的军人。
胡顺唐看着那个军人一下就笑了,看着吴军道:“娃娃兵?”
“娃娃兵?”吴军认为那根本不可笑,“他已经十九岁了,去年他还在边防部队,有一次帮老乡找羊,不小心遭遇了十个全副武装试图越境破坏的分裂份子,当时这小子手里只有一把老乡给他的防身的匕首,最普通的那种。”
“结果呢?”胡顺唐有些不相信。
吴军看了一眼那个年轻的军人,又看着胡顺唐:“他现在完完整整的坐在这,你认为呢?”
胡顺唐很吃惊,完全无法相信那是事实。
吴军走在前方,胡顺唐紧跟其后,接着又听到吴军低声说:“中国军队不怂,从未怂过,但很多事情却不能公布,就像我们古科学部一样……”
胡顺唐听出吴军的语气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回想起詹天涯所说在这里有个湖,湖底沉的全是古科学部殉职的人,也许在那里也有吴军的亲密战友。
年轻的军人核实了胡顺唐的身份,吴军依然是在那里等待着,胡顺唐走过一道道关卡,又来到那个宽大的房间内,将通行证放入保险箱中之后,转身向那个特制的三角形囚笼走去。
三角形囚笼中所有的东西都被搬走了,连半张纸都没有留下,白骨坐在囚笼的中间,双眼紧闭着,好像是在打坐。
“胡先生,你知道辟谷吗?”白骨忽然说话了,开口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你耳朵很灵,知道我来了,怎么?准备搬家了,东西清理得这么干净?”胡顺唐觉得这次自己比上次轻松多了,但白骨在睁开眼睛的刹那间,还是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袭来。
“胡先生,你知道辟谷吗?”白骨对胡顺唐轻松的开场白并不感兴趣。
“知道,道家修炼的一种法子,听说可以不吃不喝。”胡顺唐回答,随即不再给白骨说其他话题的机会,举起手中的牧鬼箱说,“按照约定,牧鬼箱我找到了。”
“胡先生,你似乎误会了,找到牧鬼箱,你应该交给夜叉王,因为是他在寻找,而不是我。”白骨慢慢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来到那扇单向玻璃前,站在三角囚笼内看去,他永远面对的只是那面镜子中的自己。
胡顺唐低下头看着牧鬼箱,良久才抬起头来说:“夜叉王已经死了,所以牧鬼箱我没有办法交给他。”
“胡先生,我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能感觉出你是一个诚实的人,诚实的人是不应该撒谎的。”白骨说,伸出一只手按在单向玻璃上,又收回除了食指外的所有手指,而食指摸着的地方刚好在胡顺唐头顶的位置。
“我没有撒谎,夜叉王的确死了。”
“不,这不可能,是你杀死的吗?按照我所说的办法?”
“不是,我本想救他的,但他却救了我。”
“是吗?他会……救人?”白骨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胡顺唐默默点头,却没有意识到不知不觉中自己又开始顺着白骨想说的话题走。
“是吗,会救人……”白骨又重复了一次,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奇怪,“所以他死了。”
这是什么逻辑!救人就会死!这家伙!胡顺唐怒视着三角囚笼内的白骨。他记得夜叉王的话,若不是白骨,他不会变成那副模样!白骨到底曾经对夜叉王做过些什么事。
“他的名字是我起的,很好听吧?夜叉王,不生不死,非人非鬼,这样的名字很适合他。”白骨站在那长叹一口气,“但最终还是死了。”
“言归正传,我带来了牧鬼箱,你应该遵守承诺。”胡顺唐把话题重新扯了回来。
白骨偏了下头:“你难道对我和夜叉王的过去不好奇吗?”
“你应该遵守承诺。”胡顺唐继续重复那句话。
“夜叉王应该告诉过你什么,否则你不会在说出他已死的时候,脸上流露出那一丝遗憾的表情。”白骨又说,两人似乎在自说自话。
“你不想承诺。”胡顺唐冷冷地说,向前移动了一步。
“胡先生,你即便对我与夜叉王的过去不感兴趣,但也应该对我为什么会看到你的表情感兴趣吧?”白骨依然在发问。
“你不遵守承诺,那我只能离开。”胡顺唐转身要走。
“好吧……”白骨开口道。
胡顺唐停下来,看着他:“那我们开始吧,告诉我方法。”
“好吧,我告诉你为什么我会知道你脸上的表情,因为我有心眼。”白骨说。
胡顺唐觉得白骨完全就没有任何诚意,转身就走,径直向大厅的正门口走去。
白骨看着胡顺唐离去,开始大声地倒数:“十、九、八、七、六、五……”
“四三二一!”胡顺唐边走边帮白骨数完,“我已经帮你数完了!你还有什么表演留着给自己看吧。”
“阴铁!”白骨突然大声喊道,接着又重复了好几次,一次嗓音比一次大。
胡顺唐依然没有停下脚步。
“阴铁,即阎王刃,又称为阴兵令,传说持阎王刃的人可以配合牧鬼箱号令阴兵,但要找到阎王刃必先寻牧鬼箱,有此两物,再入镇魂棺,便可恢复本性。”白骨说完后并没有放低声音,而是开始说关于阴铁的作用。
胡顺唐没有被他的话所动,开始按动保险箱上的密码,如上次一样,但这次他没有丝毫的迟疑,没有想过再回头。保险箱开了,胡顺唐拿过通行证,开了门,接着离开,门关上的时候,胡顺唐转身盯着白骨说:“镇魂棺我亲眼见过,也知道其中的作用,不是拿了什么东西就可以改变的,那只是个骗人的东西,骗那些一心想长生的人,那仅仅是一个刑具。”
“咣……”门沉沉地关上,胡顺唐站在门那,脸上还是露出了遗憾的表情,果然白骨仅仅是在利用自己与夜叉王。
在三角牢笼中的白骨,根本看不清大门的方向,但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朝着三角牢房内那个监控头笑笑道:“我知道,他还会回来的。”
另外一边,吴军独自在监控室内,冷冷地盯着画面上正看着监控头的白骨。
第四卷[阎王刃] 第六章[白骨的恳求]
蜂巢洞穴内的高空走廊上,吴军与胡顺唐两人并排走着,吴军已经说尽了安慰的话,但胡顺唐没有动容,保持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对透明的高空走廊下蜂巢内正在放风的那些囚犯们也没有丝毫的兴趣,从某个角度上来说,他与下面的这些人属于同一类型,区别在于下面的人触犯了法律,而他没有,至少古科学部不认为有。
白骨的毁约让胡顺唐心中最后抱着的那丝希望破灭了,至少目前对他来说,已经绝望了,在三角囚笼中的时候,他虽然平静,但也在压制,压制着心头要杀死白骨李朝年的冲动。虽然在面对白骨之前,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但那仅仅是打算,需要的是进一步的验证。
现在怎么办?回广福镇呆着?自己寻找解决的方法,亦或者再去求求詹天涯?
胡顺唐不会去选择求詹天涯,这是他知道的,但为了胡淼,这种“没出息”的念头不止一次出现过,最终还是都打消了,某些时候他常常问自己,到底是骨气和面子重要,还是要达到目的重要?但他却偏偏不喜欢詹天涯那种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方式,是的,也许自己和夜叉王一样是怪物,但最终想保留的还是那份人性。
“其实白骨不帮你,其他人未必也不帮你。”吴军停住脚步,看着下面那些正在三五成群聊天,或者是运动,读书的囚犯。
胡顺唐也看着下方,许久才说:“就算这里的其他人有办法,詹天涯也未必会同意。”
“也许我可以帮你。”吴军忽然说,说完扭头冲胡顺唐一笑。
胡顺唐有些诧异:“你帮我?怎么帮?”
“我们有内部条例,不允许除工作之外的事情接触这些囚犯,但你可以以探望盐爷为理由,让他帮你在这些人里面问问,有没有谁有办法可以解决胡淼的事情,我想这里奇人这么多,总不至于只有白骨一个人能够帮助你吧?”吴军说,语气中又带着那种淡淡的忧伤,这种忧伤让胡顺唐感觉很奇怪,好像与胡淼有着那份特殊感情的不是自己,而是吴军,这是为什么?
一名士兵小跑着从高空走廊尽头跑来,站在吴军跟前,敬礼后,汇报道:“报告!白骨要求面见胡先生!”
胡顺唐盯着那名士兵,忙问:“为什么?”
吴军也感觉很意外,问:“他想干什么?”
士兵看了一眼胡顺唐后回答:“他说希望能够再见一次胡先生。”
“没这个必要了。”吴军还未表态,胡顺唐便说,接着又转身面朝另外一边,去看那些还在放风的囚犯。
“你听见了,告诉他,胡先生不见。”吴军对士兵说。
士兵立正敬礼后,转身小跑离开,此时又有一名士兵小跑而来,与先前那名士兵擦肩而过,来到吴军前道:“报告!白骨要求面见胡先生!”
“又来……”吴军看着胡顺唐,胡顺唐没有表示。
吴军对那士兵说:“不见,叫他安分点,别耍花招!否则不会再满足他的那些要求!”
士兵敬礼后转身离开,此时面朝另外一个方向的胡顺唐却开口了:“我去见他。”
士兵站住转身来,看着吴军,吴军挥手让他离开,等士兵走远后,才问:“小心有诈,要知道白骨这家伙被关进蜂巢后,除了你之外,还没有要求见过谁,而且三番五次地要求,绝对有问题。”
“肯定有问题,没问题会要求见我吗?”胡顺唐语气很平淡,“走吧,去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经由高空走廊到了那间似乎能通往蜂巢各个地方的电梯,胡顺唐又来到那间特殊的囚室内,站在三角囚笼前,却面朝大门的方向,做出随时准备离开的姿态,虽说他不能确定单向玻璃中的白骨是否用所谓的心眼能看见。
白骨站在单向玻璃前,那模样就像一直在等待胡顺唐的到来一般,满脸的期待,但那种期待的笑容里却仿佛隐藏着一种无法言表的诡异。
“我来了,有话请说吧。”胡顺唐看着白骨说,依旧带着那种倔强的尊敬。
白骨低头,看着自己那双没有穿鞋的脚,又抬头:“他们连我穿鞋的权力都剥夺了,接下来估计会扒光我的衣服,我只能祈祷他们给我留一条内裤。”
胡顺唐没有接白骨的话,只是看着他,静静地看着,听他下面到底要说什么。
“没有子女的人,就是这么悲哀,就连关在监狱里也没有人会来探望,连双新鞋都没有,不如我认胡先生为干儿子怎么样?”白骨脸上浮现出另外一种笑容,如果不是在这个地方,换作是在一间充满书香的书屋中,谁都会认为那是一个有学识且慈祥的教授。
胡顺唐依然没有回话,就那样直视着白骨的双眼,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
“好吧,胡先生,你今天看来并不愿意说话,那么我还是遵守承诺,告诉你能够让胡淼复生的办法。”白骨终于进入了正题,“其实很简单,你让那个女人进入频临死亡的状态,随即进行急救,心脏复苏也好,除颤器也好,在这个期间,因为那本是胡淼的身体,就如人体的血液不能由原本的AB型血彻底替换为O型血一样,所以胡淼的灵魂在这个期间会自然而然重新占据原本的身体,同时压制住莎莉的灵魂。”
“没有其他的办法?”胡顺唐问。
白骨点头:“当然有,重新开启镇魂棺,但那样很冒险,你不会去做对吗?他们也不会允许你那样做。”
“只有这两个办法?”胡顺唐又问。
白骨笑笑道:“别人顶多称我为活神仙,而不是真正的神仙,所以我没有什么仙术,仙方,只有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总之信不信由你,我遵守了承诺。”
“好,我们之间的协议到此为止。”胡顺唐没有想到这个办法会这么简单,但同样也认为那是白骨的奸计,自己不会傻到真的那样做,首先那样做最大的风险便是胡淼和莎莉两人都死去,彻底死去。
“胡先生!请相信我,那是最好的办法,你我之间没有恩怨,我不会害你。”白骨说完,顿了顿又道,“我还有个请求,不,是恳求,希望你能答应。”
“我们之间的协议到此为止,互不相欠。”胡顺唐说完转身就要走,白骨上前一步,几乎都要贴在单向玻璃上了。
白骨道:“胡先生,请你能够理解,这件事并不单单为我,也是为了死去的夜叉王,同样也可以当是为了古科学部,利于三方的事情是积德,并不是做坏事,而且在这个过程当中你也在不断成长,你自己应该很清楚,当你明白了很多事情的奥妙时,也许根本用不着我的提示,你就能寻找到解救胡淼与莎莉两个人的办法,你仔细想想,两个人都能活着,从某一方面来说,你所做的事也在减轻盐爷的罪行,同时也会减轻你自己心中的负担……再者,你难道不想知道开棺人的真正秘密吗?”
白骨语速很快将这番话说完,说完后深吸一口气,等待着胡顺唐的回答,看到胡顺唐脸上出现了迟疑的表情,他嘴角慢慢上扬,但并没有趁机继续向下面说,因为他还要等待对方的提问,问他恳求帮忙的是一件什么事,为什么这件事会让三方都会得到好处。
此时,白骨很肯定胡顺唐会答应他的“恳求”,因为他从未遇到过拒绝过他的人,无论对方是人是鬼……
“什么事?你说说看。”胡顺唐终于开口了。
一个小时后,蜂巢行动组的会议室中,从三角囚笼白骨处返回的胡顺唐独自一人坐在那,桌子上放着一杯刚泡好的奶茶,奶茶是莎莉端来的,但一直在发呆的胡顺唐却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人开门进来,放下奶茶又离开。他脑子里装的全是白骨对他所说的关于“阴铁”的故事,现在对于胡顺唐来说,那个被称为阎王刃的离奇物件的传说对他来说,仅仅只是一个故事,但这个故事会不会如镇魂棺、牧鬼箱一样成为现实,不得而知。
白骨说过,这件事对几方都有利,甚至也为了死去的夜叉王,其实这一点触动了胡顺唐,但同一时间他也想过夜叉王曾说过的那句话,自己是个怪物,算是异人,异人就应该呆在该呆的地方,和自己的群体在一起,不应该总是与政府的人混在一块儿,因为那样不如就永远住在蜂巢内。
可最重要的是白骨李朝年说过一句话——“你要想知道开棺人的秘密,很简单,你问詹天涯,他知道得比谁都清楚,当然他是政府的人,所以你需要动动你的脑子。”
胡顺唐当然不知道詹天涯与自己之间还有一层师兄弟关系,这件事原本盐爷想告诉他,但却被詹天涯阻止,他自己也并没有想到这一点,还在纳闷为什么詹天涯会对开棺人了解得如此清楚?
胡顺唐端起奶茶,吹开上面轻浮的一层泡沫,喝了一口,觉得舒服了不少,但随即一阵困意向自己袭来,就在自己准备闭眼小睡一会儿时,会议室的门开了,吴军拿着一叠文件夹走进来,又将那叠厚厚的文件夹放在胡顺唐桌子前,翻开第一个文件夹,指着上面的照片说:“这个人叫钱户森,字才木,是个当年国民政府中央组织部调查科的隐形人物。”
胡顺唐看着里面那张发黄的老照片,老照片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是1949年拍摄的,照片上那个人已经是白发苍苍,看起来至少已经年过六旬,步入老年,但很有精神的模样。
胡顺唐抬眼看着吴军问:“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这个人与阴铁有关系。”吴军简单明了地解释,在胡顺唐还未动怒前,又说,“别生气,你一进白骨的囚房,我就会回到监控室来,在蜂巢,有秘密,但会见囚犯时,没有任何秘密,而且阴铁的存在,我们早已得知,1949年建国前就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只是一直没有重视。”
胡顺唐靠向椅背,看着吴军。
吴军笑笑,又说:“这也是总指挥的意思。”
第四卷[阎王刃] 第七章[尘封的档案]
“詹天涯的意思?”胡顺唐冷笑道,“他似乎和白骨是一伙儿的,白骨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上次牧鬼箱也是一样,白骨想找到,他也想找到,立功心切吗?牧鬼箱找到了,你们应该立了大功,至少官升三级吧?”
吴军听完胡顺唐的话,脸色一沉道:“胡顺唐,我们并不是为了权力和金钱,在古科学部所有人都已经从户籍名单上给抹去了,换句话说我们连最基本的公民资格都没有,但我们却活着。”
胡顺唐起身来,看着吴军:“那你告诉我,你们为了什么?”
“为了平衡,为了孩子们能够生活在一个幸福安定的环境中,为了让所有人都有一个风雨不侵的家。”吴军说完也起身,“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满意与否,胡顺唐心中没有答案,从某个角度来说,他也很羡慕詹天涯、吴军等人的执着,也想搞明白是什么让他们带着这种信念离开亲人身边,隐姓埋名呆在古科学部里,自己没有信仰,也不能有信仰,而他们呢?有吗?他们信仰什么?
两人面对面站着,谁也没有坐下,许久后吴军又将目光投向那个文件夹说:“这个叫钱户森的人,曾经是国民政府中央组织部调查科特工总部的人,也就是后来闻名的中统。在中统未正式成立前,他受命担任了特工总部特殊稽查队的组长,稽查队只有组长,没有队长,这很奇怪,因为他们表面上的目标是为了查政府内部官员的贪污腐败,这和军统后来在军队内部查军贪是一样,各施其职,不过这个特殊稽查队的主要目标则是盯着当时调查科成立的考古组的一举一动。”
考古组。胡顺唐记得镇魂棺事件时,詹天涯曾经告诉过他,当年国民政府成立过一个特殊考古小组,就为了调查镇魂棺事件,却没有想到这件事弦外有音,牵扯的事情不止镇魂棺。
吴军坐下,从下面一个文件夹,拿出一张照片来,上面是一个穿着西服戴着礼帽的男人,照片的年代久远,发黄不说,已经发黑,旁边还有一张经过现代数码修饰过的照片,但面容依然很难看清楚。
“这个人叫韩成,字公然,是调查科考古小组的组长,负责考古组一切事物,属徐恩曾的头号隐形助手,实际上却归陈立夫直接调遣,和钱户森一样,钱户森表面上也受徐恩曾调遣,但成立这个部门却是汪精卫在暗中操作。”吴军介绍道,抬眼看着胡顺唐,“坐,你站着干嘛?我还要说很久。”
胡顺唐扶着椅背坐下,盯着档案:“你想说什么?这两个人与阴铁有关系吗?”
“有,极大的关系,而且在档案之中还提到过两人有一张地图,地图上记录着阴铁的准确位置。”吴军说。
“两人有一张地图?但两个人却是属于不同的势力?我记得没错的话,在国民政府时期,蒋介石和汪精卫两人一直呈面和心不和的状态,在汪精卫担任伪国民政府主席时,中统和军统都执行了多次暗杀计划,在越南的那一次,差一点得手。”胡顺唐说,这些历史知识,随便翻一本关于抗战时期的资料都能查出来。
“对,但这得从1931年说起,当时中国很怪,虽然1928年北伐战争后,加上东北易帜,中国算是从名义上统一了,但实际上大家是换了服装,依然是各自为战,汪精卫不满蒋介石在广州另立国民政府,而在四川,刘文辉、刘湘等军阀即将开战,在这个节骨眼上,国民政府中央组织部调查科还是派出了考古组前往四川,调查关于镇魂棺的事件真伪,当然稽查队也出动了,说是沿途保护考古组安全,实际上则是为了监视,钱户森和韩成两个人都到了成都。”吴军看着胡顺唐说,“到了成都后,钱户森自己不方便行动,便派遣了手下跟踪两个考古小组,自己则监视着韩成,但派出去的人除了一个叫李虎的人之外,其他的都没有活着回来汇报,至于为什么,钱户森自己也不清楚,因为李虎在汇报完关于阴铁的情况后,就被人给杀死了。”
“什么意思?汇报后被人杀死?当着钱户森的面?”胡顺唐没听明白,看着吴军拿出第三个相对较薄的档案,里面贴着一张李虎的照片,但不是单人照,而是一张稽查队成立时的集体照,在角落上有一个人头画了一个红圈,那人就是李虎。
“不是。”吴军深吸一口气,转身给自己倒了水,喝了口坐下又说,“情况很特殊,那个夏天的晚上发生了很多事,一开始是韩成与钱户森两个人都去参加刘文辉干儿子,土匪出身后被收编任命为督军府旅长白世辉的冥婚,刘文辉为什么要这样做?据后来钱户森的口述,应该是要除掉他和韩成,因为刘文辉认为国民政府是支持刘湘,而不会支持他,这个先放在一边不说。在当夜,钱户森去接应李虎的时候,韩成也借口去上厕所跟踪钱户森,没想到办冥婚的酒楼内发生了一件怪事——尸变。”
“尸……变?”胡顺唐揉着额头,“你继续说。”
“对,尸变,白世辉的冥婚尸新娘诈尸了,但没有伤害到太多的人,相反闻声返回酒楼的钱户森与韩成两个人却遭遇到了尸新娘的袭击,算了,我还是不说了,你自己看档案吧,这里面什么都有。”吴军弯曲指头敲了敲那叠档案,“我有点事儿,先离开,等会儿回来,有什么问题,你先想好,我能回答就回答,而且必须抓紧时间,因为我们要赶到成都去。”
说完,吴军起身就走,好像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一样。
足足花了三个多小时,胡顺唐才将那叠档案大致浏览完毕,刚看完,就发现莎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边,胡顺唐冲她笑笑问:“醒了?”
“我不困,每天睡六个小时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莎莉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看着那叠档案又说,“不好意思,先前我好奇就在你身后看了下那些档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记忆力应该比我好,不是,应该说比胡淼好,但我还是希望能帮你看一遍,万一你遗漏了什么细节,也好补充。”
胡顺唐本想说不用了,但想想莎莉说得也有道理,曾经查阅资料和记录的工作,基本上是由胡淼来完成,毕竟女人要细心很多,于是将档案交给了莎莉,自己则坐在一旁喝着奶茶,刚喝了一口没有喝着,发现杯子已经见底,起身正要找水,莎莉却起身说:“我来吧。”
胡顺唐不让,莎莉伸手就去拿着杯子,在手触到胡顺唐握着杯子的手时,胡顺唐像触电一样收了回去。莎莉愣在那,伸出的手还停在那,半天才收回来,许久才淡淡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很讨厌我,我会尽量少出现在你眼前,当然,如果你需要我的话,我随叫随到,无论什么事。”
莎莉又一次伸出手去,露出一个很难看的微笑,胡顺唐将杯子递给她,等着莎莉转身去泡奶茶时,迟疑了半天才说:“对不起。”
莎莉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俯身在那忙活着:“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原味?巧克力?还是咖啡?我刚才没有问你,给你泡的麦香。”
胡顺唐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莎莉有些许的改观,大概是因为婉清的事情触动了他,自身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很多,其实很多人都是无辜的,胡淼是无辜的,只是被自己牵连进一系列事情中,婉清则是因为孝顺,为了完成她爷爷的心愿,却遗忘了对他爷爷来说,完成所谓的复兴大清比什么都重要。
莎莉呢?莎莉一开始就是牺牲品,家族的牺牲品,又成为了廖延奇为了寻找镇魂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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