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设施,目的是忏悔者告诉神父自己的话,神父再转告给神。这是天主教中信仰七件圣事之一的告解,信徒通过向合法的神职人员告罪,并对所告的罪痛悔恨并更改,得到神职人员的赦免后,等同于从天主获得领洗后所犯罪的赦免,同时也因本身犯罪而伤害到的教会和好,但在基督教中却没有这一设施,基督教是信徒直接向神祈祷,不通过任何所谓的“媒介”。
这类似于佛教中像佛祈祷平安,但要对物件开光等过程就必须要得到高僧来施行是一样的道理,可在道教之中却没有这种说法,并且无论是基督教、天主教亦或者佛教,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本教之神才是真神,可道教之中却并没有这一点,道教之中深刻地说明了一点,那就是天下万物本生的道理,并没有唯我独尊。
这也是开棺人祖师为何要定下不能信仰神但必须尊敬神的道理,因为在他们的理念之中,如果他们依附于任何一个教派,那么本身的行为也会因为这个教派受到约束。
胡顺唐看着告解厅,不明白狄施阗的意思,难道说霍克家族的后人在告解厅内等着自己吗?为什么要采取这种办法?
此时,狄施阗将告解厅一侧的门给打开,示意胡顺唐进去。
胡顺唐的目光移到告解厅的另外一边,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更不要说如何分辨里面是否坐着一个人了。
“啪……”
有东西落地的声音从雕像方向传来,胡顺唐赶紧回头去看,却发现刚才的小女孩儿不知去向,只是在原本的地方留下了一个奇怪的洋娃娃。
正文 第二十二章[告解厅]
“胡先生,雇主在等你……”
狄施阗又一次说到,规规矩矩地站在告解厅的旁边,等待着,可胡顺唐扭头过来看着他的同时,发现狄施阗的眼珠子快速从自己刚才所看的方向移动过来,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还是被胡顺唐的双眼给抓住了。
那个小女孩儿是谁?是霍克家族的人吗?可为什么自己会有那么奇怪的感觉?
胡顺唐带着一连串的疑问走进了告解厅中,坐下后,在门外的狄施阗冲他笑了笑,然后轻轻将门关上,随后便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
脚步声慢慢远去,一直到完全听不到之后,旁边的告解厅隔间中终于有了一丝响动,有人在轻声咳嗽,咳嗽的声音好似嗓子中被什么东西给扯破了一样,听得人十分难受。
“你好,胡先生……”旁边隔间的人说话了,男声中带着很浓重的鼻音,说的却是中文,很标准的普通话。
“你好。”胡顺唐想透过那扇有纹路的窗户去看对面的人,但只是一个很模糊的黑影,根本看不清楚那人的面容。
“想必狄施阗已经告诉过你我是谁了吧?”那个人说。
胡顺唐下意识摇头:“没有,他只是说你是他的雇主,是霍克家族的后人,并没有告诉我你的实际身份,况且以这种方式邀请我来,显得很不友好。”
那人沉默了一阵说:“非常对不起,这是我的失误,因为根据我的调查,在如今的中国,做你们这一行的人已经几乎绝迹了,能找到你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没有你,我们是没有办法完成这次的事情,所以请见谅。”
“是吗?”胡顺唐淡淡地说,“这么说是你授意狄施阗威胁我?”
“不,我并没有直接授意,只是允许他通过非常手段来邀请你加入,仅此而已,如果对你产生了不便,还请见谅,对了,我还没有做正式的自我介绍,我叫T.霍克,现在霍克家的主人,刚才你看到的那位吟唱的女孩儿是我的唯一的女儿,梅丽萨.A.霍克,也主要是因为她,所以我们才不得不再次来到中国。”T.霍克说,说完又咳嗽了一阵,嗓子中依然发出那种抓挠一般的声音,胡顺唐恨不得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不过,照狄施阗的说法,当初Rk.霍克主要是因为自己的女儿A.莎莉。霍克来到中国,寻找镇魂棺,现在霍克家的主人T.霍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就是说当年寻找镇魂棺失败了?或者说他们没有寻找到真正使用镇魂棺的办法,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似乎身体不太好?”胡顺唐故意没有直接询问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而是将话题转移到了T.霍克的身体上去,想从这里找到一些突破点。
T.霍克轻笑了下说:“胡先生观察很细致,不瞒你说,我明年就快四十岁了,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就是大限之日快要来临,所以我必须要在这段时间内找到镇魂棺,完成当年祖辈的心愿,保住我们霍克家的血脉。”
胡顺唐道:“我从狄施阗那里听说的关于霍克家族的事情断断续续,并不连贯,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在此之前,我唯一一个疑问便是,为什么要找到我?难道是必须有开棺人才能帮助你吗?”
“是的,胡先生,开棺人是必须存在的,做一个很不恰当的比方,就如你们中国人要做饭,大米放入锅内什么都可以缺少,唯独不能少了水一样,而开棺人就是至关重要的那个水……”T.霍克说。
T.霍克自从懂事以来,就开始研究关于镇魂棺的种种资料,当年祖辈发生的事情已经能够倒背如流,甚至在那次事件失败后,Rk.霍克家族中的其他人也想办法重返中国,调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在那次事件后,唯一的幸存者就是A.莎莉。霍克,但A.莎莉。霍克在返回美国的途中就死去了,具体的死因很奇怪,用轮船上医生的话来说:莎莉早就已经死了!
莎莉早就已经死了?这个消息让前来接莎莉回国的霍克家族的人惊讶不已,随后医生在得到他们的允许下,当面解剖了莎莉的尸体,当尸体被剖开之后,他们发现在莎莉的体内所有的器官都已经成为了一堆血肉模糊的烂肉,从医生的鉴定来说,这些器官至少在一年之前就已经全部坏死,并且腐烂在体内。
那这整整一年期间,为何莎莉还是活蹦乱跳?
这成为了一个永远的谜团,可当时在轮船上,不知道是谁走漏了这个消息,船长认为那是一种很罕见的传染病,提出要将莎莉的尸体抛入大海,绝对不能带回美国。
霍克家族当然不同意这个要求,但船长根本不畏惧霍克家族的势力,声称为了整船人的生命安全和美利坚合众国的民众,要不抛下尸体,要不给他们一艘小船,让他们自己带着莎莉的尸体乘坐小船回国。
无奈,霍克家族的人最终只能接受船长的要求,将莎莉的尸体抛入了大海之中,进行了一次独特的海葬仪式。
霍克家族的人回国后,一直寻找机会回到中国,无奈在当时到而后的几十年中,中国的局势非常严峻,保路运动后的辛亥革命推翻了清皇朝,袁世凯就任大总统,随后又进行了接连的战争,军阀混战,国民政府的北伐,到后来国共两党的纷争,抗日战争,解放战争,这个国家经历了几十年根本没有停止过的战火洗礼,最终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霍克家族的人仿佛看到了希望,但最终又开始绝望,当时中美关系糟糕到了从未有过的程度,于是他们只得继续等待,随时关注着中国的消息……
中国的十年浩劫开始时,霍克家族认为这个国家已经完了,自己再也没有希望能去中国,可过了几十年后,中国进行了改革,改革开放后中国燃起的曙光仿佛也照亮了霍克家族,于是开始大张旗鼓收集资料,静待中国大门向世界重新敞开的那一天,而就是那个时候T.霍克正式接任了霍克家族主人一职,除了生意之外,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研究镇魂棺上,他坚信只有镇魂棺才能解救自己的家族于水火之中。
“实际上我来中国已经有五年了,但在来之前,我就学习了十几年的中文,现在的中文水平完全就像是一个二战时期留在中国的美国后裔。”T.霍克说到这,笑了笑,又开了一个不痛不痒的玩笑,“汉语真的是太难学了,还好我掌握了拼音。”
胡顺唐听完后说:“霍克先生,如果我要帮助你,必须有两个前提条件,首先你必须命令狄施阗撤走所有对我的要挟,保证我朋友的安全,并且允许我和他们联系,其次在寻找镇魂棺的过程中,你必须提供给我必要的工具,而且不能对我有所隐瞒,任何隐瞒都不行,否则我没有办法尽心工作。”
说到这,胡顺唐想起狄施阗关于仿制镇魂棺的事情,赶紧又问:“另外关于仿制镇魂棺……”
刚说到这,告解厅外就响起了手机铃声,声音无比巨大,震得整个告解厅都嗡嗡作响,胡顺唐和T.霍克两人被吓了一大跳,此时狄施阗的声音在告解厅外响起:“胡先生,你的朋友胡淼来电话,你要接吗?”
胡顺唐一听,立刻起身打开告解厅门走了出去,看见狄施阗手中握着的电话一直在鸣叫,随后狄施阗按了挂机键,对告解厅另外一侧说:“霍克先生,我带胡先生出去接电话,打扰了你们,非常对不起。”
“去吧。”T.霍克在告解厅内说。
胡顺唐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狄施阗会突然出现在告解厅外,而在先前自己一丝声响都没有听到过,先前狄施阗离开时还听到响彻整个教堂的脚步声。
胡顺唐跟着狄施阗来到教堂外,伸手正要去拿手机,狄施阗却将手机放进了衣服口袋中。
“你想做什么?”胡顺唐意识到根本没有胡淼来电。
狄施阗微微一笑道:“我只是忘记了提醒胡先生,不要告诉我的雇主,关于我雇佣你仿制镇魂棺的事情。”
“为什么?”胡顺唐道,“你一开始不是说,雇主让你做两件事吗?一是仿制,二是寻找。”
“那是因为我不止一个雇主呀,胡先生。”狄施阗戴上了自己的礼帽,随后右手竟然多了一支戴有消声器的手枪,枪口对准了胡顺唐的腰部,“如果刚才你说漏嘴了,子弹会直接贯穿你的脑袋,如果你等一下还是说破了这件事,那么子弹不仅会贯穿你的脑袋,也会贯穿你女朋友的脑袋,相信我,我的另外一名雇主可没有T.霍克那样和善。”
胡顺唐上前一步,凑近狄施阗:“如果你动她一根头发,我肯定会让你万劫不复!你知道,我能做到的!”
狄施阗依然保持微笑:“当然,我曾经在想,如果开棺人能当职业杀手,那种谋杀案子肯定会让警察无从查起的,请回吧,我的雇主还在等你,谢谢你的配合,预祝我们合作越来越愉快。”
几分钟后,胡顺唐回到告解厅内,先是给T.霍克致歉,随后却不知道如何圆回刚才那个话,干脆静等着T.霍克询问。
果然,T.霍克开口就问刚才为什么要说到仿制镇魂棺?
胡顺唐撒谎道:“中国文化之中,万物皆有灵,这只是我想要快速找到镇魂棺所想出来的一条捷径,就如双胞胎一样,有了这个,要找到另外一个,只要稍加利用,就可以快速寻找到。”
这个谎言其实漏洞百出,但毕竟胡顺唐的身份掩饰了这一切,T.霍克听完之后并没有多怀疑,只是说:“刚才胡先生提出的那些条件,我可以全都答应,但听狄施阗说,你与警方有联系,不瞒胡先生,我研究过中国的法律,我现在的行为和即将的行为都会触犯你们国家的法律,所以我希望你还是尽量少与你的朋友联系为好,为了我们大家。”
少联系?也没有说不允许联系,这么说T.霍克果然不知道狄施阗还有另外一个雇主也在寻找镇魂棺,也好,就算少联系也能够联系上胡淼,联系上胡淼等于是联系上詹天涯等人,那样的话这件事就好办了。
“好,我答应霍克先生,为了你的安全,我尽量少联系我的朋友,但我只会联系一个人,就是我的女朋友胡淼,因为她的历史知识可以对我们寻找到镇魂棺派上大用处。”胡顺唐道,为了消除T.霍克的戒心,直接将胡淼说成了自己的女友。
T.霍克沉默了一阵说:“那么,我们是否可以邀请胡淼小姐加入我们的队伍,一起去寻找镇魂棺?”
胡顺唐心中一惊,这肯定不行,自己未来要面临什么样的危险,不得而知,胡淼来了虽然自己陪在她的身边,两人都要安心许多,但毕竟她留在刘振明和詹天涯那里,会比这里安全许多,这个条件千万不能答应。
于是,胡顺唐说:“这个要求我得拒绝,因为我不能离开你们,所以必须让可以自由活动的她搜集一些资料,要是留她在身边,相反很多事情会暴露,试想一下,如果我的警察朋友们突然发现我和她都失踪了,必定会意识到出了什么事情,这会对我们的寻找过程无端制造障碍。”
“胡先生的提议我完全接受,还有一点,不知道狄施阗先生是否给你说过关于报酬的事情?”
胡顺唐想了想,侧头去看自己这间告解厅的外面,狄施阗模糊的身影还站在那,手中似乎还拿着那把手枪,想了想后说:“没有。”
“好吧,看来他是忘记了,由我来说一遍,如果胡先生帮助我们寻找到了镇魂棺,那么我会支付一千万美金,用现金支付,这是第一阶段,第二阶段,如果镇魂棺发挥了它真正的效用,那么我除了支付一千万美金之外,还可以帮助胡先生办理一张美国的绿卡,并且答应你提出的任何一个条件。”T.霍克开出的条件几乎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拒绝,足以看出霍克家族在美国的财力和势力庞大到了令人张口瞪目的程度。
胡顺唐听完后说:“这些条件,在找到镇魂棺后再说,我唯一的条件就是希望霍克先生能够保证我朋友的安全。”
实际上这句话也是胡顺唐说给告解厅外的狄施阗听的。
霍克笑了笑后答应了下来,随后说:“我们应该上路了,时间已经不多。”
“去哪儿?”胡顺唐问,没有意识到竟然事情来得如此的快。
“去找镇魂棺。”T.霍克简单地回答,接着胡顺唐便听到旁边开门的声音,此时胡顺唐问出了他进教堂来就心怀的疑问:“霍克先生,你为什么要通过这种形式与我对话?”
T.霍克沉默了一阵,又重新坐下关好门说:“我除了在特定的环境内,其他地方没有办法张口说话,心理医生说这是一种强迫症……”
正文 第二十三章[算命村与球尸]
强迫症分很多种,据调查称地球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强迫症,例如走路的时候如果不紧挨着身边的人,就会感觉到难受,坐公车的时候总是会选择最靠门的位置坐下或者站立等等,这些都属于强迫症的一种,只是这种程度不足以影响正常生活,可T.霍克这种强迫症据他说源自于小时候的一次事故,具体的过程他并没有告诉给胡顺唐,只是说从那之后除了在相对狭窄和黑暗的环境内,他都没有办法张口说话,平日内只能用手语和别人交流,和一个哑巴无疑。
提到心理疾病,胡顺唐联想到了“白狐盖面”事件中对心理疾病的各种说法,又想到如果现在詹天涯赶到了胡淼身边,自己也可以放心了,但胡顺唐还没有在脑子中想出如何才能联系胡淼的时候,将这一切都告诉给对方,他猜测在自己联系胡淼的同时狄施阗肯定会在旁边监视,这样一来,很多事情都不方便明说。
此时的胡顺唐,根本不知道在省医院发生的那一系列的恐怖事件,是与狄施阗的雇主有着直接的关系。
十分钟后,一辆商务车停在了教堂门口,开车的依然是那位年轻人,只是此时他又变得沉默,面无表情,不再说话,而T.霍克则穿着一件巨大的形如斗篷样的风衣,领着自己的女儿上了车,坐在最后一排。两人坐定后,狄施阗这才领胡顺唐上车。
胡顺唐上车后,留心注意到在狄施阗、自己与T.霍克以及他的女儿梅丽萨之间堆积着很多奇怪的帆布袋,帆布袋内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但却像一堵墙将他们隔开来,能够听到彼此的说话,但却看不到彼此。
“我们去哪儿?”胡顺唐靠在座椅上问。
狄施阗拿出手机,查询着GPs导航,随后说:“我们要先行四个小时,随后转到省道上,还要走六个小时接下来就换越野车……”
胡顺唐盯着狄施阗的手机,又问:“我是问目的地!”
“刘家湾。”狄施阗只说了三个字。
刘家湾?从未听过,胡顺唐脑子里面回忆了一下,不仅在四川,就连在全国叫这个地名的都数不胜数。
“那可是全国最出名的一个村子,听说这个村子里面的人是曾经吉普赛人在中国的后裔,元明时期,蒙古帝国占领了印度北部,生活在那里的部分吉普赛人开始向中国的西北部迁移,在《元史》中曾有过‘罗嘿扰民’的记载,后来的《明史》之中也有记载,说‘泰州有罗嘿户,汉人不与通婚,自相嫁娶’……”狄施阗说到这抬起头来,告诉给了前方那位年轻人一个坐标,随后又坐回来说,“罗嘿在记载中,即是中国对吉普赛人的称呼,不过最奇特的还是这个村子里面的人,从前不耕田不劳作,赚钱的方式只有一种——替人占卜算命!”
胡顺唐猛然想起来,问:“你是说好多年前曾经新闻报道过的那个乞丐村?”
胡顺唐记得,当时新闻中说那个村子中从解放前到解放后,甚至是国家改革开放之后都没有几个人种田耕作,只有族长,也没有村支书,村主任,上面任命的干部下派之后完全没有办法展开工作,因为村中人只听从族长的命令。每年开春后,村子中三分之二的人就会离开,只留下三分之一的人看家,其他人则漫步全国各地乞讨,到春节前夕又陆续返回,曾经新闻中提到过这些人采取的是半乞讨半算命的方式赚钱。
狄施阗点头:“对,就是那个村子,要知道在中国地图上是完全找不到那个村子的,被遗忘的一个算命村。”
“你的意思是镇魂棺就在那里亦或者要靠那里的人寻找镇魂棺?”
狄施阗向车后看了一眼说:“据我查到的资料,这些人是镇魂棺最后的守护者。”
胡顺唐还未说话,狄施阗又道:“刘家湾听说就是曾经的水牛坝村……”
省医院,重症监护室,休息室。
胡淼依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不知道是因为刘振明下手太重,还是因为她受了太大的刺激,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刘振明和曾达回到休息室内后,刘振明本想找医生来查看,但被曾达阻止,说是要等詹天涯前来。
刘振明很不解地问:“曾老,为什么我从前问你是否知道詹天涯,你只是摇头呢?”
曾达手中的箱子打开,就拿出一块画板和几支笔,还有部分颜料,支好后转身问刘振明:“如果在那个时候我问你开棺人是什么,你会回答我吗?”
曾达知道开棺人,刘振明并不惊讶,他认识詹天涯也肯定知道这一切,只是自己一直蒙在鼓里,没有想明白之所以詹天涯要让自己跟着曾达,原因就是在这里。
刘振明摇摇头,曾达一笑:“那就对了,这个问题很愚蠢,你先过来,给我形容一下关于刚才你看到的听到的,用语言准确地表达出来。”
刘振明坐在画板前,详细地说了一次,曾达也不动笔,只是静静地听着,在刘振明叙述的过程中,曾达还扭头不断地看着这个房间。
刘振明说完时,曾达正看着巨大的防菌玻璃对面的重症监护室,随后目光又移回来,看着房间的墙壁,起身上前去摸了摸,仔细地捏着墙壁上掉落的粉尘说:“奇怪,怎么会用这种涂料?”
说完,曾达径直走进重症监护室,刘振明紧跟其后不知道这个老头子想做什么,随后见曾达又用手在墙壁上摸着,沿着墙面走了一圈,最终回到了休息室内,坐下后看着自己的双手说:“你没觉得这里很奇怪吗?”
“觉得,很诡异,说不出来的感觉,很阴森。”刘振明回答。
“不。”曾达摇头,“你所说的只是普通人对医院的感觉,更何况这里是重症监护室,里面还睡了一个外貌那么恐怖的孕妇,我所说的是这里的陈设还有装修,以及所采取的涂料等等。”
曾达这么说,刘振明感觉后背的汗毛都立起来了,难道说这里还有其他的事情?是导致胡淼“发疯”的主要原因?
“人有人气,地有地气,中国古建筑学里面,房基是很重要的,其中之一的原因就是打地基的时候,不能动了地气,如果地气出了问题,这片地只能弃用,至少要过十年到三十年的时间才能重新破土,这就是风水之中的阳宅说,和阴宅中寻找吉地,寻龙点穴是相同的道理,一阳一阴相辅相成,某些奇人在特定的环境下,借用环境,可以将原本的能力放大至原先的数倍之多,我想那个夜叉王之所以要选择在医院行凶,也是有他特定的原因,你想办法去找到医院的建筑平面图,我先把手中的工作给完成了。”曾达一口气说完,坐在画板前拿起笔开始作画。
刘振明很奇怪,绕到曾达身后去看他到底在画什么,此时曾达却抬起头来问他:“你还在这干什么?”
刘振明赶紧解释:“建筑平面图不好找呀,我必须得到建委去……”
曾达目光回到画板上说:“你去医院办公室找找,办公室肯定有建筑平面图的复印件,百分之百有,每个单位都会将建筑平面图存档在办公室中,医院也不例外,不用费劲去建委找,这种事不能让外界知道得太多,要知道媒体可是无孔不入,消息走漏出去,再想收回来,就难了,快去,别磨蹭了!”
刘振明赶紧转身离开,开门时又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胡淼,曾达喝道:“这里有我!担心什么?快滚!”
刘振明快奔出休息室,来到电梯口,伸手刚要去按电梯时,又停住了,想了想还是决定走楼梯,毕竟在电梯中的经历已经让他感觉到了无限后怕,那个夜叉王到底使用的是什么手段,曾达没有说,自己也没有分析出来,总之那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出来的。
从楼上一直狂奔到楼下,到处跑动的都是惊慌的病人和医生,还有在询问医生情况的警察,刘振明没有穿警服这种时候大概也是好事,至少行动起来方便许多,再来到办公室那条走廊前时,发现走廊中的灯光不知为何全部熄灭,伸手去按开关也没有任何反应。
刘振明在黑暗中慢慢摸索,一步三回头,担心有什么东西会突然出现,就在他手终于抓住办公室大门的门把时,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他的手腕往后使劲一扯。
刘振明自然反应举起右拳就向那个方向击了出去,刚击到一半,右手的拳头劲道全部被化解,来人将他双手向后一个反绑,差点没把他的胳膊给拧断,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嘘,小声点!”
是詹天涯!
刘振明第一次对詹天涯的到来感觉到这么高兴,仿佛是天神下凡一般。
詹天涯从旁边处探出头来,对反绑住刘振明的人说:“小松,松开他,是振明。”
宋松松开刘振明后,刘振明活动了一下手腕,低声道:“你终于来了!干什么去了?你不知道这里……”
刚说到这,詹天涯突然上前捂住刘振明的嘴巴说:“闭嘴!现在没有人知道我来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到了,如果其他人知道,夜叉王也知道了!明白了吗?你是不是来找建筑平面图的?”
被捂住嘴巴的刘振明点点头,抬手示意詹天涯松开他,同时表示自己会压低声音。
詹天涯松开了刘振明,三人蹲在角落中,刘振明用很低的声音问:“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平面图的?”
“现在给你解释不了,总之不用去找了,办公室内的平面图已经被人偷走了,很可能就是夜叉王干的,这更加说明了他选择这间医院是有目的的,而且办公室工作人员四个人都已经惨死,手法和夜叉王所做的完全一样。”詹天涯说,随后示意两人跟着自己。
三人进了办公室后,詹天涯小心翼翼将门给关上,随后递给刘振明一副手套,刘振明戴好后,詹天涯又将一副夜视仪交给他。
刘振明拿着夜视仪问:“这是干什么?”
詹天涯低声怒道:“你能看见吗?能开灯吗?我们要赶在其他人发现之前处理掉这四具尸体!”
“为什么要帮夜叉王处理掉尸体!?”刘振明不解,其实他一直很反感詹天涯这种将所有事情都要拼命掩饰住的方式,越掩饰老百姓越要去猜测。
“不处理?你自己戴上夜视仪看看!”詹天涯说,等刘振明戴好之后,詹天涯双手抓着他的脑袋往旁边轻轻一移……
刘振明先看到那堆东西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毕竟在夜视仪中看到的一切都是绿色的,略有光亮的地方都十分刺眼,也没有特定的颜色,所以没有对眼前不远处堆积在办公桌上的那堆东西有反应。
不过,等他凑近一步看清楚后,又闻到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差点没呕吐出来。
“指挥,我说过,他也会吐的,只有你这种见怪不怪的人才会觉得无所谓。”宋松在一旁说,开始从随身的背包中取出一样样东西。
刘振明愣在原地,盯着那堆东西,如果没有闻到那股血腥味,他恐怕会认为眼前看到的只是一座雕塑,一座艺术家做出来的奇特雕塑——四个人的尸体被揉成了一团,形成一个圆球摆放在办公桌上,四颗头颅都朝向四个不同的方向,四双大腿立在圆球的最下端,四双手被插在圆球的方向,向外做出拥抱的姿势。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刘振明捂住自己的口鼻。
詹天涯淡淡地说:“艺术品,夜叉王的艺术品,你觉得这样的东西被地方警方看到,会引起多大的轰动?说不定有哪个嘴不严的弄到网上一说,再泄露出一张现场照片,那就完了,这座城市立刻就会陷入恐慌之中,而且法医报告也会将这件事列为无法解释的事件。”
“为什么?”刘振明问。
“这四具尸体的现象已经够那些法医研究一阵子了,通常早期尸体现象都指的是24小时内尸体发生的变化,而在24小时后发生的变化叫晚期尸体现象,而这四具尸体我刚才看过了,从腐烂程度上来讲,至少死亡时间超过了48小时。”詹天涯紧了紧手上的手套,接过宋松手中的一瓶东西。
宋松接着又递给刘振明一把钢锯:“干活吧,趁着现在医院乱,我们还有30分钟的时间。”
刘振明拿着那把钢锯,看着那四具被揉成一团的尸体,心想是让我把这些尸体分开吗?
正文 第二十四章[毁尸灭迹]
尸体现象按照大致步骤通常分为十步,从肌肉弛缓、尸冷、产生尸斑、发生尸僵、尸体痉挛、尸体局部干燥、角膜混浊、尸体自溶、尸体腐败到最后的白骨化。
而在办公室被揉成球状的这四具尸体,已经产生了尸体自溶和腐败现象。
尸体自溶,指在人死后组织细胞本身释放出来的水解酶,作用于自身,使组织发生分解变软,甚至液化的现象,最早发生自溶的组织器官是胰腺,在人死后5小时后就会产生,依次便是胃肠黏膜、大脑、肾上腺、肝、脾、肾……一旦组织器官发生自溶现象,无论多高明的医生,在解剖化验尸体的时候,如果没有高科技设备的辅助,如果死者是中毒死亡,都没有办法查清楚到底是以什么毒而致死。
这些知识,在警校的时候刘振明都能倒背如流,按照詹天涯所说,这些人实际死亡时间不超过5个小时,就算是胰腺发生了自溶,现在尸体的外表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除了大部分已经出现了腐败之外,尸体表面还有一层浓浓的如同胶水一样的东西裹了好几层,之所以闻到血腥味刺鼻,也完全是因为尸体自溶后产生出来的那股酸臭味。
就算人产生尸臭3个小时就足够了,但在这种天气下,尸体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根本没有办法解释。
詹天涯说得对,这种场景被外界得知,一定会引起大众的恐慌,如果一旦有其他的谣言四起,甚至会出现大批老百姓远离城市,甚至是骚乱也说不定。
“动手吧!你愣着干嘛?”詹天涯对刘振明说。
刘振明举了一下钢锯说:“要我干什么?”
旁边的宋松抓住尸堆中伸出来的一只手用力一拔,没有拔出来,由于太滑,用力过度,差点摔倒。宋松将戴有手套,满手都是尸水粘液的手伸到刘振明的跟前说:“首先收集现场证据,随后再用钢锯慢慢分解。”
收集证据!?刘振明有些意外,他以为这件事两人已经做了,亦或者要等待刑警队的到来。
詹天涯坐在旁边,看了一下手表对他说:“我们还有半个小时,这段时间足够完成现场证据采集工作,不过我们这采集证据和普通的鉴证科不一样,你要知道,普通刑警队,现场收集证据靠的是办案刑警和经手的法医,而国家安全局鉴证科收集证据却要详细很多,光是他们鉴证科下就分为三十个小科室,每个科室负责不同的工作。”
刘振明透过夜视仪看着詹天涯,很是不解为何现在要对自己说这些。
詹天涯又道:“首先现场收集工作遵循的道理是一个,那就是在其他人没有到来之前,尽快完成证据采集,会直接导致现场受到破坏的条件有十个,我直接告诉你最严重的那一个,就是——警察。”
警察?刘振明依然愣着。
詹天涯又说:“现在上前,首先对尸体周围的尸液进行采集,宋松会协助你,时间不多了,赶紧动手。”
此时宋松递给刘振明一个带封口的试管以及一个针管,刘振明接过来,蹲下小心翼翼将尸液采集进试管之中,采集完毕后说:“詹顾问,这种事应该法医来做,而不是我。”
詹天涯冷冷地回答:“在我所属的部门,每一个人都可以是法医,你也不能例外。”
听到这句话,刘振明一惊,心想这是否代表自己已经是詹天涯部门中的一员了?
“接下来收集死者手臂上的皮肤组织,用手术刀轻轻刮下来,放入试管内,皮肤组织长度最好不要超过5厘米,不少于3厘米,这样的大小对肉眼和显微镜观察都有好处。”詹天涯又说,语气依然冰冷。
宋松递过手术刀给刘振明,刘振明拿过刀,凑近那个尸堆球,小心翼翼从其中一只伸出来的手臂上割下来一块皮肤组织,刚下刀就发现,外面湿润的尸体手臂中竟然形容干尸一样毫无水分,好像水分全部集中在了体表。
“詹顾问,有些奇怪……”刘振明用镊子夹起那快皮肤组织,但因为夜视仪的关系,没有办法看得清楚,只得放入试管之中封好。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詹天涯盯着刘振明的背影。
“体表很湿润,被尸液所覆盖,但体表下形容干尸一样,就像是被风干的……腊肉!”刘振明觉得很恶心,因为割开之后闻到体表下有一股像是变质青梅一样的气味,直冲鼻子而来。他记得第一次在警校上解剖课的时候,因为很不专心,被老师叫上讲台,让他戴上手套,随后往手心中放了一块肌肉,问他是人体的哪一部分,刘振明看了半天,竟脱口而出:像是上好的牛肉!
的确,如果不是福尔马林的气味,那块肌肉的确像是一块上好的牛肉。
“这就说明死者是被放干了血液,可是现场却没有那么多的血液,你要清楚,四个人体内的血液,要全部放干,毫不夸张地告诉你,当油漆的话可以刷遍整个房间,而体表覆盖的尸液又说明一点,这些尸液是凶手有意而为,目的就是为了掩饰血液被吸干的这一点,普通法医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通常会素手无策,因为这种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詹天涯又说,此时宋松举了一下手表,示意时间已经不多。
詹天涯点点头,让宋松上前接替刘振明做采集工作,自己则将刘振明带到一边,指着他手中的钢锯说:“等证据采集工作完成后,就必须将这尸堆给完全销毁。”
“为什么?”刘振明问。
詹天涯没有回答,只是静等着宋松完成工作,大概又过了十来分钟,宋松起身冲詹天涯点点头,示意已经完成,随后三个人来到了尸堆球跟前。
刘振明举着钢锯靠近那尸堆球的时候,被那股熏人的气味呛得都快晕倒了,詹天涯拿出一个小瓶子往里面喷了点东西,让刘振明戴上,接着自己举起钢锯,开始像个疯子一样对着尸堆球锯了起来,锯子刚砍下去,尸液和黑色的粘稠状的血就喷洒了出来,弄了他全身都是。
詹天涯每弄下一块来,就赶紧放入旁边宋松的小盒子中,接着倒入刚才瓶子中的液体,五秒之后那堆烂肉就立刻熔化,变成了透明色的液体。
就这样,三个人忙碌了足足二十多分钟,这才将四具尸体完全分解熔化。
当所有的事情做完后,刘振明发现自己整个人已经麻木了,不想说话,脑子中一片空白,空白之中不断回闪过刚才自己挥动钢锯砍下去的场景,嗓子中发干,一阵阵辛甜的感觉涌了上来,胃部也在不断地抽搐,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口喷了出来。
詹天涯把手套取下,放入那盒子中也熔了,随后摸出烟含上,盯着正在哇哇狂吐的刘振明说:“干久了,习惯了就好,当刑警一辈子都难得遇上一件这样的案子,吐完了自己收拾一下,然后把这给烧了。”
“烧了?为什么要烧了?”刘振明吐完后问。
詹天涯盯着满屋子的狼藉说:“证据已经搜集齐全了,留下来只能给其他人猜测,这四个死者也只能被列入失踪人口处理了。”
刘振明上前一把抓住詹天涯道:“失踪人口处理!?那对他们家人怎么交代,抓到夜叉王总得告诉他们是怎么回事吧?让这四个无辜死者的家人一辈子都抱着他们能回去的希望生活?你还是人吗!”
宋松上前要拉开刘振明,却被詹天涯阻止:“振明,当年我和你一样,也在这些问题上想不明白,可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是普通人完全没有办法理解的,我们能做到的就是要平衡这个世界,抓到这些凶手,让死者泉下有知,你现在也许无法理解,但以后你慢慢会明白我话中的意思。”
刘振明摇头:“我不明白……”
詹天涯说:“好,那我问你,你给我解释一下,夜叉王怎么会在短时间内让四个活生生的人变成这副模样,他采取的是什么手段,你能给我解释清楚,我就让你把这些告诉给死者家属。”
刘振明依然摇头。
“那就对了,就算你知道,你告诉他们,他们信吗?别忘记了,现在科学日新月异的今天,这种被民间统称为灵异的案件是根本没有办法公布出去的,全世界各地无时无刻不存在这些东西,人们暗中对这些东西的兴趣已经超出了你的想象,那是因为这些人都没有亲身经历过,一旦有过亲身经历,我相信谁都想远离。你看现在那些网站上所谓的什么亲身经历的小说,神鬼论也好,外星人也好,有多少人是真的知道这其中实情的?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一个都没有,还有那些个号称神算,号称家传有本神书的风水师,这些也都是打着旗号招摇撞骗的家伙,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就以眼下来说,夜叉王就算犯案,也是出于某种目的,如果没有那个目的,他会一辈子隐藏起自己的身份,就如开棺人一样,为何要费尽心机隐姓埋名?就是为了不让麻烦找上门来,所谓的那些招摇过市的神棍,都是为了钱财和虚荣心,真正的奇人都不会看重这些的。”
詹天涯说完后,刘振明松开了他的手,转身走到门口:“夜叉王能抓到吗?”
詹天涯摇头:“我不知道,就连现在我都不知道他的手段是什么,实话告诉你,关于盐爷从前的杀人手段,也都是抓住盐爷后我才了解清楚的,在这个行当我算是身经百战,但每经历一个案子,我就会清楚的知道,天下还有很多事情我根本不知道。”
“盐爷……抓到?”刘振明转身,“你的意思是盐爷没有死?”
“你现在脑子怎么变这么灵活了,他的确没死,只是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关押着,因为他还有用,他脑子中的知识可以帮助我们,无论是破案还是其他什么。”詹天涯说,到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把真相告诉给刘振明,但同时也希望刘振明暂时不要告诉给胡顺唐。
刘振明道:“顺唐现在在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完全联系不上他,整个人好像蒸发了一样,我询问了广福镇派出所的警员,他们去查过,胡顺唐已经不在镇上,有街坊称看见胡顺唐和一个外地人上了一辆轿车,那辆轿车好像是某个保险公司的,至于去了什么地方,那个外地人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詹天涯思考了一下说:“我会派人去查是怎么回事,你现在回胡淼身边,和曾达在一起,你协助他保护好胡淼,顺便调查清楚这一系列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相信曾达,他的资格比我还要老。”
“好……”刘振明想着要不要将夜叉王和自己的交易说给詹天涯,但想到夜叉王的要挟,自己迟疑了,如果被夜叉王得知,不仅这个医院的人不保,还有那些个幼儿园中的孩子都有可能惨遭毒手。
刘振明抬眼看着办公室内,地上还残留着的尸液,这已经是第三次亲眼看到夜叉王犯案后的残酷场景,他的杀人手段到底是什么?如果知道了这件事,应该就找到了突破口。
“喂,你怎么了?”詹天涯见刘振明呆呆地站在那。
刘振明反应过来,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夜叉王用什么手段杀人。”
“等等。”詹天涯想起来了什么,“振明,为什么我看到你时,提到凶手的名字,你一点都不吃惊?我相信在这之前,你根本不知道犯案的凶手叫什么吧?”
刘振明心中一惊,对,自己忽略了这件事,没有人知道那是夜叉王,除了曾达和詹天涯这一批人之外,自己为什么会知道?除了夜叉王亲口告诉自己之外,但如果告诉詹天涯,自己与夜叉王有过接触,以詹天涯的性格一定会打破沙锅问到底。
还有,曾达那时没问,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只是碍于时间紧急,并没有问我?
刘振明忙解释说:“是曾老告诉我的。”
“是吗?”詹天涯反问。
刘振明透过夜视仪,看见此时詹天涯与宋松两人对视了一下,随后詹天涯转过头来又说:“你先回去吧,无论如何都不要告诉其他人,我已经到了这里的消息,我会想办法把夜叉王找出来。”
刘振明缓缓地点头,表示明白,随后自己独自一人离开。
刘振明走后,詹天涯和宋松两人将可燃物都堆积在了有尸液和刘振明呕吐物的地方,随后又让宋松查看了一下周围的消防设施是否完全,一切就绪后,詹天涯正要点火,听到宋松说:“指挥,我觉得刘振明有点奇怪。”
“我知道。”詹天涯划燃火柴,扔进那堆可燃物中,顿时就腾起大火来。
火焰腾得很高,瞬间就吞噬掉了整个房间,两人站在门口,盯着大火,刚过一会儿,办公室顶端的消防喷头就开始喷水。
“好了,证据基本上清除干净了。”宋松盯着那堆火焰:“现在怎么办?火一燃起来,夜叉王必定猜测到我们已经到了,万一他再次杀人……”
詹天涯站在那,好像没有听进去宋松的话,只是在那自言自语地低声说:“夜叉王,医院,鬼胎,胡顺唐失踪……这些事情之间好像有什么直接的联系,为什么呢?”
十几分钟后,刘振明回到了休息室内,胡淼已经醒来了,和曾达在那说着什么。
刘振明推门进去,将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来挂在休息室门口的窗口处挡住外面的视线,然后将沾满鲜血和尸液的衣服脱下来,揉成一团,又从柜子中拿出医生的白大褂来穿上,坐在一旁默不作声。
曾达从床边起身,拿了刘振明揉成一团的外衣扔进自己的箱子中,又拿一叠画纸在上面盖住。
胡淼看到衣服上的血液,闻到那阵阵的酸臭味,忙问:“振明,你去哪儿了?”
刘振明还未说话,曾达抢先道:“他去工作了,那个人来了吧?建筑蓝图是不是也没有找到?”
刘振明知道曾达所指的那个人是詹天涯,于是点头,这时候曾达拿过自己画好的画,递到刘振明身边来问:“当时现场是不是这个样子?”
刘振明盯着那幅画,本来涣散的眼神突然多了一丝光亮,嘴巴也张大了。因为那幅画上所绘的场景和先前自己到达楼顶后看见夜叉王及被挟持人质时一模一样,连人物的衣服都八九不离十。
曾达是怎么做到的?这不可能,就算他在现场亲眼看到,记忆力超群都不可能画得这么细致,除非是有人拍下了现场照片,他照着临摹出来的。
“曾老,这个……”刘振明拿着画看着曾达。
“废什么话!你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了!”曾达怒道,好像他很容易被触怒一样,和先前那个办公室中每日悠悠闲闲的老头儿完全不同。
“是。”刘振明回答,心中还是很难受,毕竟那些死者怎么死的,死了之后家属都得不到真相的事情,依然在他脑子中徘徊,更何况自己还亲手参与了毁灭他们尸体的行动。
正文 第二十五章[轮回间的春梦]
房间内依然充斥着刘振明带进来的那股尸臭味,其中夹杂着刺鼻的酸味,这两种气味混合在一起让刘振明浑身难受,整个脑子嗡嗡作响,无论是站起来还是躺下去,胸口就好像有什么重物一直压在那里一样,每呼吸一口都感觉到困难。本以为在“白狐盖面”事件中,自己已经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恐怖,可在医院办公室的情景却一直在脑子中挥之不去,不断地闪过那个尸堆球的画面。
就算胆子再大的人,见到那种永远都无法遗忘的画面,都会心有余悸,死状如此怪异的尸体,夜叉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又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完全没有丝毫的头绪,就连詹天涯都拿不准,更何况是自己这样一个菜鸟。
曾达将那副素描画收了起来,非常小心地放入箱子的夹层中,随后又支起画板,刘振明看到曾达正在绘制另外一幅画,画面和现在房间中一样,只是人物不同,画上胡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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