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黑色的指甲!那双手抚摸着胡顺唐的脸部,那些哭声也越来越大声,就在胡顺唐想去看清楚那双手的‘主人’是谁时,那双手便已经能够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往水下使劲一推,随后胡顺唐感觉好像双眼里面流出了什么东西一样,准确地说,他感觉自己整个人竟然从自己的双眼之中被抽了出去!
沉寂,长久的沉寂
胡淼慢慢睁开眼睛,却发现周围已经没有一丝光亮,自己完全置身于黑暗之中。
正文 第二十八章[深井中的双手]
“沙沙沙”的声音回荡在胡顺唐的耳边,就好像是有人用砂纸在轻轻磨着一块石头一样,很有节奏,但又是那么地空洞,随后胡顺唐又听到了风声,再睁开眼睛时他看到周围全是灰黄色,而自己也置身于那一团灰黄之中。
有风,还有从眼前地面被风刮起来的沙子在眼前漂浮着,那些沙子被一阵风猛地一刮,扬了起来,随后又瞬间在空中停住,缓缓落下,接着又被风刮起来,又一次落下,这样周而复始的循环。
胡顺唐用双手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虽然自己是在用力,却没有感觉到有力气的存在,仿佛是自己用意念在控制身体,并不是用体内原本应有的那股力量。此时,本应该有“这是什么地方”这种念头的胡顺唐却觉得意识异常模糊,身体没有任何触觉,按理说在这样大的风沙下应该会被迷了双眼,可他却扭转着自己的头四下看着,一点都没有觉得难受。
无意识地走,向其中一个方向走,走了一阵后,胡顺唐终于恢复了一点点意识,同时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后,赶紧转身去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再转过身去,那种感觉又出来了。
“呜呜呜”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但不是哭声,是那种人被堵住嘴巴之后发出的声音。胡顺唐下意识地挥动双手试图将眼前看到的那一团灰黄给抹去,好让自己看清楚,可那却是徒劳的。
……
又听到那种哭声的胡淼一个激灵抬起头来,惊恐地盯着四周,却什么都看不见,就在她异常害怕的时候,煤油灯又重新亮了起来。
汤婆提着煤油灯站在井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胡淼,接着将煤油灯往井沿上一放,自己便转身离开,随后便融入了黑暗之中,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走路如风形同鬼魅。胡淼吞了一口唾沫,有些后悔和胡顺唐来这里,满手的汗让她一时没有抓稳胡顺唐的胳膊,手中一滑,赶紧身子向前一倾,又使劲将胡顺唐给拉住,不敢松手。可刚抓稳,低下头来的胡淼意识到刚才向前倾的一瞬间,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不,不是东西,好像是人!
是人的脸!
盐爷吗?胡淼慢慢地抬起头来,看向自己对面的胡顺唐,昏暗的煤油灯光下,她清楚地看见有一个中年人趴在胡顺唐的后背上!一张苍白的脸上还带着笑容,正笑嘻嘻地盯着她。
鸡皮疙瘩在那一瞬间窜遍了胡淼的全身,可不知为何她的目光就是没有办法离开那张脸,总觉得那张脸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与此同时,胡淼又看见另外一张脸从黑暗中缓缓地出现,是张老人脸!同样的是老人的脸上也带着笑容,一种说不出来无法形容的诡异笑容!
两张脸好像就浮动在半空中一样,悬浮在胡顺唐的头顶一动不动,随后两张脸向胡顺唐的双肩滑下去,分别落在他的左右肩膀上。胡淼浑身僵硬,无法动弹,但那两张脸已经没有盯着她,反而是看着胡顺唐的后脑勺,就在此时,胡淼浑身一哆嗦,因为她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趴在自己的后背上……
胡淼不敢转过头去,嘴唇发抖,整个脖子都僵直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同时眼前的那两张脸又抬起来,盯着胡淼,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脸上的颜色好像比先前还要苍白,五官似乎都看不清了。
“呼——呼——呼”有类似人在呼吸的声音传进胡淼的右耳中。
胡淼此时完全确定自己身后肯定有什么东西!是东西!不是人!那两张浮动在半空中的脸也肯定不是人!绝对不是!
胡淼闭上眼睛,过了许久,觉得没有动静了这才睁开,刚睁开眼角的余光便扫到在自己的脸颊旁有一颗头正缓缓地从她身后向前移动,好像是一个人趴在她的后背尽力将自己的脖子伸长……
胡淼感觉到自己快尿裤子了,一下就将头低下去,死死地闭住双眼,发誓再也不要睁开!但此刻,她感觉到胡顺唐的两只胳膊发凉,就好像是抓住了两块冰一般。
……
此时的胡顺唐还游走在那片昏黄之中,完全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到了这个地方,到这里之前又在做什么,走了许久,终于看见前方有一个人影在那里晃动,左右缓慢的晃动。是谁?胡顺唐想加快速度,但无奈根本没有办法迈开大的步伐,也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有力量,可以使出力气来。
向前艰难地走着,身后有人一直跟随的感觉还伴随着他,不时回头去看的胡顺唐却什么都没有发现,终于离那个人影越来越近。看清之后,胡顺唐愣住了,为什么那个人会倒立在那个地方?
继续向前走,好像可以走出那一抹灰黄了,又走了一阵,原本觉得近在咫尺的人影,胡顺唐却觉得走了好久,终于眼前豁然一亮,自己已经走出了那抹灰黄,回头去看却发现刚才自己所在的地方只是一团风暴的中央,旋风卷起沙尘来回滚动,看起来很猛烈,但身在其中好像不会受到伤害。
再转过头来的时候,胡顺唐终于明白为何自己看到那个人是倒立的,从那人旁边的那颗黑色枯树做参照物,才发现原来倒立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对方!
是谁?是在等我吗?胡顺唐向前又走了几步,完全看清了对方,是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后脑处好像还受过伤。
“喂,请问……”胡顺唐一边说一边上前拍那人的肩膀,可是胡顺唐觉得自己的声音从口中说出来就如同沙子一样立刻被风给吹散,自己的耳朵也只听到一个“喂”字。
背对着胡顺唐的那人似乎听见了,慢慢挪动着自己的身体,转过来。胡顺唐看见那人的面容后,叫道:“吴叔!”
是吴叔!吴叔怎么会在这?刹那间,胡顺唐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绑住,往反方向拉动,他伸手抓住吴叔的肩膀,同时想起来自己来这的目的是什么,于是大声喊道:“吴叔!你是怎么死的?谁杀死你的?告诉我!快告诉我!”
吴天禄张大着嘴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但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胡顺唐急了,抓住吴天禄的肩膀拼命摇晃:“吴叔!你告诉我!快告诉我!”
吴天禄缓慢地摇着头,依然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同时又用力张大自己的嘴巴,好像是想让胡顺唐看清楚嘴巴里面。胡顺唐定睛一看,吴天禄的嘴巴里有一根木钉,和自己看刘振明拍下的照片完全一样,丝毫不差!
就在这时,扯住他的那股力量越来越大,终于胡顺唐已经无法再支撑下去,他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被那股力量猛地给扯了上去。随后,胡顺唐双眼一黑,再能够看清楚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那口水井之中,不过身体倒挂在其中,脑袋朝下,而自己的脖子却被水里伸出来的那双手死死抱住。
那双手在用力将胡顺唐往下面拉扯,同时能听到水下有古怪的声音发出,好像是“吱吱”声,可仔细一听好像是个女声!诡异的女声!
胡顺唐感觉自己身体正在逐渐下沉,完全没有办法抵抗住那双手的力量,自己也没有办法动弹,就在这个时候,胡顺唐突然听见有人喊:“把铜钱吐出来!快!吐出来!”
胡顺唐张开嘴,想要去吐出铜钱,却发现自己嘴巴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对!刚才嘴巴里面就什么都没有!铜钱呢?铜钱上哪儿去了?
“赶紧把铜钱吐出来!吐出来!吐到井里面!晚了就来不及了!”那个声音急呼道。
胡顺唐的脑袋又被拖进了水里,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身体也越来越沉重……这次完了,肯定死定了。
正在胡顺唐绝望的时候,就觉得有人猛地拍了自己后背一巴掌,紧接着感觉到水井水面掉落进了什么东西,发出“扑通”的响声,随后那双手松开了自己的脖子,但双手还是呈爪状,拼命地在那里凭空挥舞着。
“闭眼!开始回魂了!”那个声音又一次高喊,话音刚落,胡顺唐就觉得自己的身体猛然间被抽了上去……
“啊!”胡顺唐大喊一声,仰头从井口处向后一翻,平躺在地上。在他对面的胡淼因为那一时用力过猛,没有抓住,立刻睁开眼睛,想要去挽救,随后却发现胡顺唐躺在井口的另外一边,喘着粗气,旁边站着的是拿着煤油灯的汤婆,还有眉头紧皱的盐爷。
“没事吧?”胡淼全身还在发软,站不起来,干脆爬到胡顺唐的身边。
胡顺唐瞪大双眼,看着地下室的顶部,急促地喘着气,许久后,他呼吸变得平稳,眼珠子一动,转向一边盯着胡淼道:“我看到吴叔了。”
汤婆松了一口气:“那就算成功唠,我还以为你回不来唠,要不是刚才我一巴掌拍到你的后背,让你把铜钱吐出来,可能现在已经……”
汤婆说到这,没说下去,抹去了额头上的汗,转头对盐爷说:“我以后再也不做这个唠,给好多钱都不做!妈哦!”
说罢,汤婆将胡顺唐扶起来说:“走,不要在这呆着,出去呼吸点光气,不然你要得病勒。”
正文 第二十九章[阴冥的起源]
四人回到上面的堂屋之中,汤婆搬过一张木椅子来,让胡顺唐坐过去,蹲下来看了看他的脸色后说:“这个兄弟八字重,不是轻骨人,不然勒话根本回不来,幸好我事先给他含了个铜钱。”
胡顺唐抬眼看着汤婆问:“那铜钱是干什么用的?”
汤婆笑笑道:“别问,问了你恐怕吃不下饭。”
汤婆这句话不说还好,说了胡顺唐有了各种各样的猜测,基于那句话说会吃不下饭,种种猜测就没有想过好的,胃部也开始觉得翻腾起来,想要反胃。
汤婆起身走到院子中去,扯了一片茴香叶回来,让胡顺唐含着:“含个十来分钟,你就觉得舒服得多,然后你们就可以走唠。”
胡顺唐含着那片茴香叶觉得脑袋清醒了不少,将自己刚才经历的一切都告诉给她,特别说了看到吴天禄时的情景,询问汤婆为何吴天禄一言不发,是不是因为嘴里有木钉的关系?
汤婆抱出两大把香来,点燃,给两面墙上的人供上,也不回头,就盯着那些个遗照说:“下去后,有很多人是没得办法找到自己想找勒人,一般来说这样做危险性特别大,稍不注意就没得办法再回来唠,你算是运气好勒,要不是这个女娃儿死都不松手,恐怕你也完了,你们走嘛,以后也不要再来唠,我也不再打算做这个。”
说完后,汤婆转过身来,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喷出烟圈来,笑了笑看着胡顺唐说:“回切过后,给你爸爸爷爷他们上上香,谢谢他们。”
胡顺唐愣住,不知道汤婆这是什么意思,但在胡顺唐旁边站着的胡淼却意识到了汤婆在说什么,刹那间鸡皮疙瘩又传遍了全身,双手抱着胳膊看着周围,生怕又冒出什么东西来了。这时候,盐爷在一旁按住胡顺唐的肩膀说:“走吧,天快黑了,抓紧时间咱们回去。”
盐爷说完之后向汤婆道了谢,随后领了胡顺唐等人离开。
汤婆目送他们走出院子,随后挥了挥手,却不是冲那三人挥,而是冲一直跟在胡顺唐身边的那并列成为一排,搭着肩膀的三个“东西”。汤婆想,若要是告诉那小子他身后跟着那三个东西,恐怕会吓得屁滚尿流吧?此时,双手搭在胡顺唐双肩上的中年人转过头来,对着汤婆笑了笑。
三人刚走出院子,胡顺唐便问盐爷为什么汤婆会这么年轻?盐爷说,汤婆原名叫钱湘琴,是钱家如今唯一活着的后人,而这钱家也是为数不多他知道,在川西还存在的会阴师家族。会阴师都是家传,不传外姓,连女婿都不行,实际上钱家是喜女不喜男,俗话说就是重女轻男,因为要当会阴师的话,女性为最佳,男性最迟,如果是阴气过重的男性还要好一些。因为会阴师这一行当有很多秘密,所以招纳女婿在家,通常都有些不方便,但没有男人就没有办法有后代,于是钱家祖上就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女孩子到了一定年龄,出去找合适的男人受孕,然后回家来生下孩子,若是男孩儿,抚养成人之后就让他离家,再不回来,若是女孩儿就从小培养成为会阴师。
“那钱家后代不都是什么私生女,私生子?”胡顺唐问,胡淼也在一旁点头。
盐爷道:“差不多是那个意思吧,所以村里的人很不喜欢钱家,这家人都很不检点,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做会阴师寿命都不长,能活到六十岁都算很不错了。汤婆呢,从小就有非人的天赋,要知道那口冥井不是一般人能够操控的,钱家往上数三代人都没有办法控制得了那东西,一直到汤婆出生,但汤婆很怪,不会随意帮人走阴,若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恐怕她今天只会给你们装傻充愣。”
胡淼又问盐爷,那些遗像下所挂的一个个陶埙是干嘛用的?为啥还往里面插上香?
盐爷告诉胡淼,人都会寂寞的,现在钱家就剩下汤婆一个人,平时村中那些人也不与她来往,平日里总是想和人说说话,于是便干脆找自己家中的已亡人回来聊聊天,先前进院子之前听见的那些女人们的说笑声,就来自于那些陶埙内。
胡淼听完,又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来,忍不住抓住胡顺唐的胳膊,不敢再问,也不敢将在地下室看到的那三张脸的事情给说出来。
“盐爷,我又看到那双手了。”胡顺唐道,那双手到底是什么?自己怎么会又一次见到?
盐爷沉默了半天,道:“实际上那双手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只能做个猜测,这件事我曾经也听汤婆说过,说那是孟婆手。”
“孟婆手?”胡顺唐很奇怪,“孟婆不是传说中奈何桥上面给往生鬼魂喝遗忘前生记忆的孟婆汤的人吗?”
盐爷摇头道:“顺唐,你记住,传说永远是传说,传多了大家就认为是那么一回事了。”
大多数人都认为奈何桥是青石桥,久而久之,很多作家在描述奈何桥的时候都会写那是一座青石桥,将孟婆形容成为是一个老婆婆,提着一个桶,桶里面装着孟婆汤,过桥一个就得喝上一勺孟婆汤,遗忘前生的记忆,重新投胎。
“那孟婆实际上是什么呢?”胡顺唐问,胡淼也很认真地在旁边听着,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胳膊,两人都没有意识到此时他们的模样很像是情侣。
“知道古歌叫《蒿里》吗?”盐爷问。
胡顺唐摇头,胡淼却答话:“知道,是汉乐府古辞中的一首。”
盐爷点头:“对,那实际上是一首古人的送葬歌,里面说‘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那里面所说的蒿里指的便是山东泰山旁的高里山,相传那个地方是最早有记载的人死后应该去的地方,也是俗称的冥界。”
“冥界是在人间吗?”胡顺唐觉得不解。
“没有在什么地方这样一种说法。”盐爷笑道,“传说中国龙脉在昆仑山,你可知道《山海经》中记载冥界之中也有一座昆仑山,也是冥界的中心所在,只是那里的昆仑山是一座火焰山。”
“是吗?”胡顺唐很疑惑。
胡淼在一旁点头道:“是,我上大学的时候喜欢研究这些,也看过《山海经》,里面的确是这样描述的。”
胡顺唐看了胡淼一眼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胡淼把头偏过去,不理胡顺唐,此时胡顺唐却发现胡淼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胳膊,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有些小小的激动……
盐爷说,传说中统领冥界的神仙叫泰山府君,俗称东岳大帝,在很多庙宇之中有供奉,只是大多数人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但他实际的身份是谁?众说纷纭,没有确定的说法。将蒿里定为冥界,也仅仅是因为说人死了之后变成鬼魂是不能住在五岳的,那是人间王地所在,又为了方便东岳大帝管理鬼魂,故此将蒿里定为了冥界,后来随着中国道教的创立,掌管阴冥界的便由东岳大帝变成了北阴大帝,随之冥界所在地,从蒿里变成了现在川内的酆都。
胡顺唐听完道:“噢,大概明白了,冥界之中又有十八层地狱之说,对吧?”
盐爷摇头:“没有,十八层地狱是佛教传入中国之后,才有了那么一种称呼,关于阎罗王这个称呼也是来自于佛教,是印度中的一个统管阴冥的神,也叫琰摩,而十八层地狱则来自《十八泥犁经》……唉,你们这些年轻人呀,多看看书吧,张口闭口就是胡说八道,实际上谁真正懂得这些呢?”
盐爷的话让胡顺唐和胡淼都听蒙了。三人说着就来到了村口,等了许久后终于等来了两辆摩的,随后盐爷坐上一个,胡顺唐和胡淼坐上一个,开始往回走。三人在进山口,坐上中巴回到广福镇镇口下车时,胡顺唐远远地看见了那个在接待室中穿着便服的神秘人,他正背着手在镇口走来走去,孤身一人,一会儿看天,一会儿看地,不知道在做什么。
胡顺唐搀扶着盐爷向镇内走去,和那个神秘人擦肩而过之后,胡顺唐不知怎么突然想回头去看看,刚一回头,就发现那个神秘人一边向反方向走,一边也回头看着他,脸上依然带着那种奇怪的笑容。
胡顺唐又将头转过来,看了一眼胡淼,胡淼摇了摇头,她心中的感觉和胡顺唐一样。
回到棺材铺门口,发现刘振明蹲在门口抽烟,脸上的表情十分郁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三人上前询问刘振明为什么在这里?刘振明只是摇头道:“进去再说吧。”
胡顺唐开门进屋后,刚搬来凳子给盐爷坐下,就听到刘振明说:“案子……移交了,上面让我们以后不要再管这个案子,不要插手,他们自己会调查。”
“什么意思?”胡顺唐忙问。
刘振明摇头:“专案组也突然走了,只是走之前一再叮嘱我们派出所不能再插手这个案子。”
专案组走了?胡顺唐问刘振明:“那我怎么刚才在镇口还看见那个穿便服的人,神神秘秘的站在镇口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对,只有他没走,更奇怪的是,他死活都要住进吴天禄死的那间小旅馆里去,这就算了,还偏偏要住到吴天禄所死的那个房间,怎么说都不听。”
说完,刘振明慢慢抬起头来,看着众人,众人愕然。
正文 第三十章[鬼来电]
自从回到铺子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刘振明在的原因,盐爷也不再开口说话,只是在旁边抽着旱烟,但烟叶子没有带太多,抽完了之后便开始拿刘振明的烟拆开之后塞进烟锅里面。
刘振明心中也知道盐爷大概是不想和他说话,只是比划着问胡顺唐有没有搞清楚那小册子里面的东西到底写的是什么?胡顺唐摇头,双手一摊表示自己完全没有头绪。刘振明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半包烟留给盐爷,随后说要回所里面去。
胡顺唐追出去,站在门外低声问他:“案子都移交了,你干嘛还这样急?”
刘振明深吸了一口气:“顺唐,我大小也是这个镇上的所长,案子是发生在我管辖范围的,就算已经移交了,我还是想查下去,必须对镇上老百姓的安危负责。”
说完,刘振明将警帽重新戴好,正了正,冲胡顺唐笑笑,转身走了。
刘振明离开没多久,盐爷也说自己累了,应该回去休息休息了,于是胡顺唐和胡淼便送盐爷回家。在回家的路上,盐爷接着先前没有说完的话,告诉两人,根据自己的猜测和一部分类似汤婆这样人的讲诉,他推测所谓的孟婆其实才应该是冥界的管理人,而奈何桥根据汤婆曾经话中的意思,好像不是一座桥,而是无数用墓碑搭建起来所谓的桥,孟婆汤呢其实只是桥下那一条小河中的水,否则不会有传说记载冥界中还有冥河。也就是说,走过奈何桥实际上是让亡魂走过自己的墓碑,喝过冥河中的水,然后才能往生。
盐爷说了许多,可胡顺唐心中依然在纠结的是如果那些真的不是自己的幻觉,真的是到了冥界,那么为何吴叔一句话都不肯说或者是有什么办法抑制住了他,让他无法开口?还有那枚木钉,到底作用是什么?最最重要的便是白狐盖面含义是什么?也许那些复印小册子都有记载,但就是看不明白。
两人将盐爷送回宅子之后,便转身往回走。路上,胡淼问胡顺唐昨晚提到的那些复印件是什么东西?胡顺唐一五一十地将小册子的事情告诉给了胡淼,但随之胡淼却问他为什么不问问盐爷,也许盐爷知道?
胡顺唐苦笑道:“盐爷是瞎子,眼睛已经看不见,上面的文字我都不知道如何描述,说给他听又有什么作用?现在唯一的办法有两个,第一是我们自己想办法弄明白上面的冥文到底在写什么,第二便是看看能不能再寻找到一个开棺人。”
可是天下之大,不要说在中国范围内,就是在整个川内想要找个人都不容易,更何况还是找如此神秘的开棺人?本来说有一个线索,那便是开棺人必定是开棺材铺出身的,可是吴叔后来都去开了小卖店,这就说明如今的开棺人不一定就只用开棺材铺来掩饰自己的身份,所以想要再找出一个来,难上加难。
再回到棺材铺中之后,胡顺唐便将那叠复印件给胡淼,让胡淼看看。毕竟胡淼曾经学的是历史,或许对这些东西有一点点印象也说不定。胡淼拿到手上,一页一页地慢慢翻看,不时将复印页举起来,借着门口微弱的光线看着,又摇摇头放下,随后翻到一页时,忽然“咦”了一声。
胡顺唐忙凑过去,只见胡淼指着那页上面所画的图案说:“你看看,这上面这幅画很奇怪,是人的身体,但脑袋很奇怪。”
胡顺唐一看,是一副很粗糙的手工画,所画的是一个人不知道是躺着还是站着,因为是画的整体图案,所以看不出来。画上那人四肢展开,头部有脖子,但脖子之上却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像是一个动物,尖耳朵,尾巴似乎是盘起来的。看到这,胡顺唐一拍额头道:“是不是画的就是白狐盖面?”
胡淼慢慢地点着头:“你这么一说,还真像,你看这耳朵,还有那身子和尾巴,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狐狸,应该是白狐盖面才对。”
“对,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如果这上面这副画真的画的是白狐盖面,那肯定在旁边所写的文字也必定是记载白狐盖面的含义了?”胡顺唐拿过那张复印纸前一页和后一页,“如果猜得没错,这两页没有图案的应该是记录白狐盖面的文字,只是现在我们完全看不懂上面的这种冥文。”
说到这,胡顺唐揉着额头想吴姨在电话中的那番话,说吴叔是曾经死过一次才能看明白上面的冥文,吴叔的话真实性有多少?常理来判断他就算是欺骗其他人,也不会欺骗吴姨,更何况那时候吴姨怀有身孕在身,他是不会轻易说出这些话来的。
本以为自己下过“冥界”也算是死过一次的胡顺唐,发现自己依然看不懂这上面的文字,便猜想开棺人“去死”的办法必定和平常的不一样,说不定吴叔的小册子上面就有记录,应该是在前面几页。
胡淼还在看着那个图案,胡顺唐转身从板凳上将复印纸前面三页找了出来,发现在第二页上面,画着一个人,那人躺在一个方框之内。从形状上来分析,那方框说不定就是一口棺材,是不是意思说要“去死”必须要躺在棺材之内?
正在此时,胡淼抖了抖手中的那页纸说:“我记得大学时候有个教授,是研究语言的,和我关系不错,我将这东西给他,让他试试看,你觉得怎么样?”
胡顺唐抬起头来,想了一会儿说:“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不过这上面的东西过于诡异,那个教授可靠吗?万一他哪根神经不对,公布出来,亦或者做了其他事情,就没法收拾了。”
胡淼保证道:“教授人品没问题,你大可放心,一定不会把这些东西泄露出来的。”
“好吧。”胡顺唐点点头道,“那你怎么把东西给他?寄过去还是带过去?”
胡淼一拍自己的包说:“用电脑呀,就看看哪儿有扫描仪或者相机也行,弄成数码图片传到他邮箱里。”
“对,这是个好办法。”胡顺唐起身来找相机,正在这时候电话突然响起来,吓了胡顺唐和胡淼一跳。胡顺唐赶紧拿起来,发现是刘振明打的,接起来一听,刘振明在电话那头说忘记告诉他上次追查电话号码的事情了,自己去查过了,那个电话号码已经停机了,号码暂时还没有售出去,但号码上一个主人却是胡杏!
“什么?”胡顺唐差点跳起来,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胡淼,胡淼却在那摆弄电脑,听见胡顺唐叫了一声,很奇怪地回头来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是胡杏,我开始也以为是巧合,只是同名同姓的人,结果一查身份证号码,果然就是已死的胡杏。”刘振明在电话那头说。
胡顺唐拿着电话,想了一会儿,又说:“胡淼接到那条短信是发现胡杏尸体的当天晚上,会不会是凶手拿着胡杏的手机发给胡淼的?”
虽说胡顺唐刚刚去“冥界”走了一趟,可还是不愿意相信真的有鬼这种说法,因为他实在没有办法肯定自己是否真的到了所谓的冥界,会不会是深井中有什么物质导致自己产生了幻觉,而自己又曾经看过吴叔死状的照片,所以才会联想出那种画面。
“我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但胡杏现在使用的手机号码并不是这个,这个号码在一个月前胡杏就去注销了,后来不知道为何胡杏又重新申请启用了,换句话说,胡杏在死前有两个电话号码。”刘振明似乎在喝水,随后又说,“我又问过胡杏的家人,她注销了那个电话号码之后,便告诉了大家新的号码,并没有说旧号码还在使用。”
“会不会是胡杏为了方便与唐天安联系,故意注销了那个号码,又重新启用,害怕自己丈夫追查呢?”胡顺唐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
胡淼听见胡顺唐在反复提到自己姐姐的名字,忙走过去听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还没有找到唐天安,听说他刚在县城里面找了一份工作,电话号码也换了,不知道是不是胡杏的死对他造成的影响,总之这件事我会继续追查下去的,你那边有头绪没有?”
胡顺唐知道以刘振明的性格是绝对不会相信有狐灵存在的,毕竟现在自己也是半信半疑之中。
“没有头绪,还在查那小册子上面的文字到底是什么,查到了我会告诉你的。”胡顺唐虽然说着这话,但心里却想:看情况我再告诉你。
挂了电话后,胡淼忙问怎么回事?胡顺唐知道隐瞒不住,就干脆将刘振明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胡淼听完反应却没有预料中那样大,只是点点头,也没有说话。胡顺唐并不知道胡淼是因为在汤婆的地下室中见到了那三张人脸之后,开始逐渐相信了狐灵鬼魂之说,所以没往下详细问,因为现在没有结果,只是一堆猜测而已。
随后,两人将复印纸中前几页以及大概是写有白狐盖面的那几页,用数码相机拍下来,接着用胡淼的电脑连上3G网后发送给了那名教授,接着静等回复。
正文 第三十一章[解译冥文]
胡顺唐和胡淼在屋子里呆了两天,两天的时间两人合力将铺子收拾了一下,将宅子第二层差不多打扫干净了,可胡淼怎么也不愿意睡到里屋去,每晚都坚持让胡顺唐陪她住在外面铺子里,虽说那口棺材有些诡异,放在那很渗人。可自从胡顺唐说过那是一口活寿材之后,胡淼相反并没有那么害怕了,反而没事就蹲在棺材面前研究着,想知道那个机关到底是怎么制作出来的。
两天的时间,盐爷也没有来铺子里面,送他回宅子的时候说也许是因为去了汤婆那的原因,所以双眼很难受,在家好好休息休息,叫胡顺唐他们不用管他,会有人照顾他的。胡顺唐也因为忙于打扫整理老宅子,便没有去看望盐爷,刘振明也没有出现,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可以说这两天在宅子中完全就变成了胡顺唐和胡淼的“二人世界”。
两天后中午,胡淼正用里屋厨房里面那土灶“做饭”,名义上说是做饭,实际上是因为胡淼多年后再见这种土灶觉得特别亲切,想生火来玩,但又害怕被胡顺唐笑话,干脆出去买了干面,说是中午自己亲自下厨给胡顺唐坐面条吃。
胡顺唐还在高兴,觉得这女孩儿看起来那么时尚,没想到竟然还会做饭?不一会儿,胡淼就将煮好的面条给端了出来,胡顺唐夹起面条来,吹了吹就往嘴巴里送,刚吃了一口,差点给吐出来,咸死个人了!这姑娘也太重口味了!
但胡顺唐一看到胡淼那张笑眯眯的脸,想说的话便说不出口了,毕竟这是她的心血,好心好意给你做一碗面,自己都没舍得吃,先给我吃,难道还不领情么?胡顺唐点点头,笑道:“太好吃了!你做面的手艺真不错!拿过国家等级证的吧?”
胡顺唐想起在网上经常见到一句话,说什么有一碗粥,你先喝半碗,剩下半碗我帮你放在怀里捂着,嗯,估计说的就是胡淼这类型的,看不出来这丫头还算是个贤妻良母型的。
胡淼听完很高兴,同时也觉得很诧异,因为这是她平生第一次做饭!以前从来都没有做过!
胡顺唐正在艰难地一口一口地吃面,同时大口喝着水,嘴里的咸味上脑了,有一种快晕厥的感觉。胡淼看着自己也觉得饿了,因为只煮了一碗,转身去拿了双筷子就想吃两口,胡顺唐见状,心想要是胡淼知道这么咸,肯定觉得自己在骗她,赶紧抱着碗就往里面走,还得装出一副吝啬的模样。
胡淼在后面追着,刚追了两步,自己的电话就响起来,一看是教授打过来的,忙叫住胡顺唐,随后接起电话。胡顺唐停下脚步,听着胡淼在那“嗯”了半天,神情很是严肃,不一会儿便挂了电话。
胡顺唐将手中的碗一放,立刻问:“怎么回事?”
胡淼说:“有些头绪了,他回复了邮件,我开电脑看看。”
胡淼打开电脑,两人挤在一块儿,看着教授回复来的邮件。邮件中含有先前传过去的图片,教授在邮件中称只查清楚部分文字的意思,且不连续。胡淼又将图片下载到电脑中,打开一看,原本的图片上用红色下划线划出了不少,还有序列号,根据序列号可以在下面看到有注解。
教授在邮件中称上面的文字应该是属于缅甸文和彝文的混合体,有点类似密码的味道,如果不是熟知这两种文字的人很难解译出来。缅甸文与彝文两者之间亲缘关系很近,自己虽然说是研究古文字的,但也不全面,看到这些传来的图片之后,有些兴奋,知道那里面是彝文,从而推断这上面的文字至少是明代之后才有的,因为现在缅甸的文字是在1173年到1210年,缅王那罗波帝悉执政后下令全国上下统一使用的。估计年代应该是在1200年左右,那时候正值中国的南宋时期。可彝文历史就很长远,从历史资料来看,可以追溯到战国时期,是何人创造,就众说纷纭,直到现在都没有查清楚过。但将这两种文字融合在一起,写成这册子的人,必定是在民国过后,甚至有可能是解放前这段期间,因为在那之前,无论是汉字亦或者彝文都是采用左起直行,多字却无标点的形式,属音节表意方块字体,但这上面的文字因为和缅甸文融合了之后就变得很奇怪,有些扭曲的感觉,还是采用现在的左起横行的写法,所以推断年代并不是很久远。
邮件中还写,教授因为并不熟知缅甸文,便找了一位自己研究缅甸文的同事一起研究了三天,因为胡淼要得急,所以只查清楚了大概一部分,将其中的意思标注在了上面,随后还提到这上面所写的东西非常诡异,很像是一种川西的巫术。
胡淼滑动鼠标向下拉,在最下面的文字便是教授从解译的那些断断续续的文字中推断出来的,大概的意思是人要让自己的灵魂脱离身体,经过“清洗”之后重新返回身体,必须要有几个特定的条件,其一是人的身体要纯净(此处有标注意思是没有经过男女交合);其二是“清洗灵魂”之人必须要健康,没有恶疾;其三找一口曾经装过亡者的棺材;其四是“清洗灵魂”之人必须要被装进棺材中,并且还得在膝盖处涂满食盐(此处有标注说没有在文字中找到为何要这样做的原因);其五“清洗灵魂”之人在被装入棺中之后,选择半夜“下葬”,次日同一时间再取出,整个过程便结束。
随后,教授还在下面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说这肯定不是来源于彝族的巫术,因为彝族崇尚火,在他们的传统节日“火把节”中其中一项便是要祭祖,且就算是亡者几乎都采用的是火葬。正常死亡采用普通火葬,但必须上山,如果是凶死,那么必须是在下山的河边火葬,所以说这种大概是巫术的形式,绝对不可能是彝族的,但同时肯定与缅甸没有多大关系。还询问胡淼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并说剩下的那几张还在解译之中,因为文字比之前几页复杂,所以要多花点时间。
两人看完邮件,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胡顺唐同时又开始怀疑吴叔告诉吴姨的话,从教授发回来的邮件来看,不一定必须要“死”一次才能看懂上面的文字,可同时又觉得奇怪,吴叔的文化水平并不高,充其量读过职高,不可能有机会学习彝文和缅甸文。
胡淼觉得有道理,转念一想,问:“会不会开棺人读这种文字使用的是特殊的办法?”
胡顺唐摇头:“就算是再特殊的办法,你必须得看懂上面的文字才行,否则也是白扯。”
胡顺唐蹲在电脑前,将邮件又拉到头重新看,想试试能不能再看出点什么端倪来。胡淼此时觉得肚子饿了,转身端起胡顺唐刚才放下的面碗就吃了一口,刚吃一口就吐出来了,但胡顺唐却没有发觉,依然在聚精会神地看着。
胡淼回头望了一眼胡顺唐,心里还是有些许的感动,虽然说自己做的面条这么咸,而且除了咸味之外就没有其他味道,这小子还吃这么“香”,他肯定不蠢,大概是怕伤害到我,所以没说,硬着头皮吃下去的。
胡淼端起碗来往里屋厨房里走:“我吃完这一碗,重新再给你下,等着。”
胡顺唐无意识地“嗯”了一声,压根儿没有听进去胡淼到底在说什么,脑袋中全是关于开棺人,白狐盖面这些东西,一边想一边试图将已知的线索给连起来。想了一阵,脑袋隐隐发痛,忍不住用手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此时,胡淼已经端着新煮好的面条过来,放在他面前道:“你……尝尝看?”
胡顺唐“嗯”了一声,一边盯着电脑屏幕一边吃了一口,随后反应过来了,这次的面条虽然也不怎么好吃,但咸淡正好。同时,胡顺唐也意识到胡淼发现了刚才那碗面条很咸,抬起头来笑了笑,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大口地吃着面条。
胡淼坐在旁边,用双手撑着头看着胡顺唐大口大口地吃着面条,不停的问好吃吗?胡顺唐只是一个劲的点头,不一会儿便将所有的面条给吃光了,一抹嘴巴问:“好吃,就是差点盐,味不够!”
胡淼不知道胡顺唐在逗他,“啊”了一声,脸色沉了下去。胡顺唐窃笑了一阵,安慰她道:“开玩笑啦,真的蛮好吃的。”
胡淼这才发现胡顺唐在逗她,伸手就要去打胡顺唐,此时刘振明却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铺子门口,见两人在那“打情骂俏”,先咳嗽了一声,随后道:“有人报案说发现胡杏的上半身了。”
胡顺唐和胡淼忙站起来,但同时看到铺子外还有几名警察正在往旁边跑,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难道说胡杏的上半身尸体就在这附近吗?
正文 第三十二章[上半截死尸]
刘振明说完后,挥挥手让他们跟自己来,随后示意胡顺唐将大门给锁好。三人离开棺材铺,从前面小巷子中绕下去,来到小河边上,胡顺唐一抬头便看见其他几名警察正围在自己家吊脚楼下方的粪坑处勘查现场,周围还有不少围观的老百姓。
胡顺唐当即便明白胡杏的上半截身体必定是被凶犯扔在自己家的粪坑中了,同时又回想起那天晚上自己看到粪坑血池的情景。不会这么凑巧吧?什么事都给自己赶上了?胡顺唐正要走上前,却被刘振明挡住,胡顺唐不明所以,刘振明却看着胡淼。
胡淼站在胡顺唐的身边,呆呆地看着那个方向,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胡顺唐忙说:“胡淼,你在这呆着别动,我过去看看。”
胡淼没有任何反应,依然盯着那个方向。
胡顺唐深吸一口气,就要往粪坑方向走去,却被刘振明一把拉住,递给他一个口罩:“夏天,粪坑里面的气味有点熏人,戴上要好一点。”
“谢谢。”胡顺唐接过来戴上,又看了一眼刘振明,示意他看着胡淼,随后自己便小跑着到了粪坑边上,从人群之中挤进去,刚靠近粪坑就差点被熏晕了。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老百姓会隔得那么远围观,原来粪坑里面那股味已经形成了一条无形的警戒线。
一名警察见胡顺唐上前,忙伸手去拦,胡顺唐指了指宅子上方道:“我是屋主,你们刘所让我来的。”
那名警察默默地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放了胡顺唐过去。胡顺唐走近一看,整个已经干枯的粪坑中间摆着胡杏上半截身子,整个身子都变了颜色,如同被火烧了一般,呈黑色,但五官还是能清楚看见,仔细看去果然和胡淼的模样很像,应该说远比胡淼还要漂亮。一头长发还被人小心翼翼地摆在周围,双眼紧闭,腰身断裂处的切口很整齐,应该是用很锋利的刀具一刀从腰身处砍断的。
上半截尸身应该是被处理过的,胡顺唐又挪动了下步子,稍微往前凑近。这一凑近不要紧,那股味扑面而来,熏得他眼睛都闭上了。胡顺唐赶紧向后退了几步,旁边一名警察掏出不知道什么东西,往他口罩上喷了点,随后胡顺唐才觉得舒服了许多,忙道声谢谢。
就在此时,胡顺唐发现一个人从自家宅子的另外一头绕了出来,是那个呆在接待室中的神秘人,名叫詹天涯的省厅特别顾问。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胡顺唐注视着詹天涯,但詹天涯似乎没有看到他一样,只是走到粪坑边上,也没有戴口罩,好像一点都不觉得熏人。
其他几名警察见詹天涯走过来,故意避开,都站在了一起,从脸上的表情来看好像对这个人很是不满。詹天涯也不顾及周围的目光,仔细看了一会儿尸体后,抬头盯着粪坑上面的蹲坑,看了半天,目光往下一放,直接放到了在粪坑对面的胡顺唐身上。
詹天涯的那种目光让胡顺唐身子一震,就如同被人狠狠推了一把似的,随后詹天涯脸上又露出那种微笑,问周围的警察:“勘查完了没?”
警察没有回答他的话,都将头扭向一边,根本不买他的账。
“勘查得如何了?”此时刘振明走了过来,因为没有戴口罩,离得稍微有些远,和那些围观百姓站在一起。
胡顺唐此时发现胡淼也跟了过来,径直向粪坑边上走来。胡顺唐忙将她一把抱住说:“别看。”
但已经晚了,胡淼已经清楚地看见了粪坑中的胡杏上半截尸身,捂住嘴巴,死死地盯着,好半天突然一把将胡顺唐抱住,哭出声来。
胡顺唐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胡淼,只得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没什么好看的,大家都先回家去吧,我们一定会侦破这个案子,请大家放心。”刘振明向周围围观的百姓喊道,但似乎根本没有用,围观的人别说离开,就连步子都没有挪动,不少人还在那窃窃私语议论着。
“刘所。”刚才给胡顺唐喷药水的警察走上前,低声给刘振明说了些什么。刘振明皱起眉头,随后大声道:“把现场给封锁了,不准任何人入内,通知县里的专案组……”
“不用了。”刘振明的话被詹天涯打断,詹天涯绕过粪坑来到刘振明跟前。
詹天涯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说:“专案组离开时已经跟你说过了,这个案子现在全权交予我处理,我已经勘查完毕,现在将尸体送往县里,余下的事情你们就不要管了。”
“詹顾问。”刘振明故意这样称呼詹天涯,“广福镇是我的辖区,我想这一点你应该清楚,我必须要对镇上的百姓负责,这个案子我不可能不管。”
胡顺唐抱着胡淼的同时,还看着刘振明和詹天涯,感觉这两人之间火药味已经非常浓了。
詹天涯收起笑容:“刘所长,我先申明,我只对案子负责,对你没有办法负责,即使你要继续过问这个案子,我依然是唯一的负责人,希望你能够清楚地理解这一点。”
本来詹天涯想说的是“明白这一点”,但话出口的时候,想到那样太过于冲撞,于是改成了“理解”,也算是自己让了一步。
刘振明盯着詹天涯许久,随后笑笑道:“詹顾问,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的专业领域是什么,但是这个案子要是无法告破,我自己的会遭到什么处分无关紧要,重要的是镇上百姓的安危。”
“我去通知县里来取尸体。”詹天涯转过身来,看到正抱着胡淼的胡顺唐,又一次露出笑容,“你这宅子不错,上中下三层,有点意思。”
说完后,詹天涯背着手转身离去。
胡顺唐拉着胡淼往回走,刚走没多远,便看到胡钱福疾奔了过来,边跑还边喊:“杏妹仔!杏妹仔!”
胡钱福见到胡顺唐和胡淼两人后,忙问:“杏妹仔是不是找到了?”
两人都没有答他的话,胡钱福看着粪坑方向,撒腿跑了过去。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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