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等于是在帮你转运,但是你姐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我说这剥削阶级就是剥削阶级,永远都会压迫普通百姓,看看你这一身资本家的打扮,还有那股盐爷所说的胭脂水粉味……”胡顺唐心中谜团解开了一部分,算是轻松了不少,同时意识到当年的事情很有可能和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有莫大的关联。
“顺唐,你可不要胡说八道,你别忘了你祖辈可是入了胡家的族谱,按理说你的运程也是跟着胡家而转,我琢磨着你父亲当年将你送走,远离这里,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过好像是天意,转来转去,又让你转回来了,唉,加之这个小姑娘姐姐之死,我想那个你祖爷所说的‘白狐盖面’应该又要重演了。”盐爷说着竟手抖了一下,烟杆落在了地上。
胡顺唐忙帮盐爷把旱烟杆给捡起来,递还给他。盐爷拿过烟杆,又重新开始往烟锅里面装填烟叶。
胡淼和胡顺唐此时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一个相同的问题:白狐盖面到底是什么?而为何盐爷要说会重演呢?
胡顺唐立即将自己的这个疑问提了出来,盐爷沉默了半天之后说:“我也不知道对不对,关于白狐盖面具体是什么,我不是很清楚,因为只有开棺人才清楚什么叫白狐盖面,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件事,如果活人葬中使用了白狐盖面,后世又重新开棺惊扰了棺中亡灵,是会危害到那家后人的,而且三代之后必有祸端,我算算从那时候起到现在胡家至少也有三代了吧?”
“盐爷,您的意思是这镇上先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包括胡淼姐姐和我吴叔的死都与白狐盖面有关?”胡顺唐问。
盐爷道:“对,依我看应该是这样,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胡钰、胡袁两人在被咬伤之前都声称见到了白影,胡杏死前和她有奸情的唐天安也声称看到了白影,你吴叔死的当夜,也有旅馆服务员看见了白影。”
胡顺唐听完盐爷的话陷入了沉思。道理是应该这样没错,所以刘振明才会排除旅馆服务员与凶犯是同谋这么一说,但吴叔和胡家的人并没有关系,他又是为什么遇害呢?他死后被凶犯倒挂在浴室中,又代表了什么?凶犯又为什么一开始会咬伤胡家两个女人,随后才下毒手,这其中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此时,胡顺唐又听到盐爷说:“我特别注意了一下胡姓女子被伤的时间,巧合的是都在农历十四的夜里,传说白狐盖面活人葬必须选在农历十四那一天,那么三代之后伤害的也会是胡家的后人,不过为何会只伤害女子我就不明白了,但我想大概还会有人遇害。”
“啊!?”胡淼很是诧异地问,“盐爷,为什么呀?”
胡顺唐也随后问:“盐爷,那我吴叔不是胡家人为什么也会遇害?”
“你们别急,听我慢慢把话说完。”盐爷道,“狐灵伤人,听说是按照五行学说,金木水火土。你们看,胡钰的钰,属金。胡袁二字带土,胡姓带木,剩下的五行还有水与火,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剩下遇害的两人名字中肯定带有水火,定是命中缺水火之人。”
盐爷说完后,胡淼顿时紧张起来,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看了看胡顺唐,又转头看着盐爷,开口道:“盐爷,我……命中好像是缺水……”
“是吗?唉,如果是,那真的是天意了……”盐爷说完起身,摸着那副棺材,“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以前做下的孽,迟早要还的,又聚在一块儿了。”
“盐爷,那我吴叔的死呢?还有,你先前说起过,当年胡家开棺之前,就发生了离奇命案,那些命案又是怎么回事?”胡顺唐急切地问,他似乎觉得自己已经离真相不远了。
谁知道胡顺唐刚问完,胡淼便立刻回答:“我知道,我奶奶告诉过我,当年传说是有白物伤人,先是咬伤,后来便开始死人……”
“白物伤人?”胡顺唐立即想起了那些人口中所说的白影,又问,“死伤了几个?”
胡淼想了想道:“好像……好像是五个吧?”
胡淼刚说完,脸色就变得惨白,自己也意识到当年发生的事情和眼下所发生的事情几乎完全一样!这又是怎么回事?
胡顺唐此时觉得倒没有那么可怕,虽然一切都如盐爷所说,很象是狐灵所为,可如果是狐灵,为何要先咬人颈脖?再咬断人的手指?其后又将人分尸呢?那接下来是什么?胡杏尸身的上半截又到什么地方去了?吴叔的死和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关联?
“吴叔为何来到这里?又为何会离奇死在这?”胡顺唐又一次问盐爷。
盐爷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胡顺唐的话,反而是问胡淼:“小姑娘,你们胡家的长辈是不是来了?”
胡淼点头道:“对,幺爷来了,现在家里辈分最高的人就是幺爷。”
“那就对了,你幺爷也知道发生了何事,一面是来帮胡杏收尸,一面肯定是来求救的。”盐爷说。
胡淼奇怪地问:“求救?向谁求救?”
盐爷摸了半天,抓到胡顺唐的手说:“还有谁?开棺人唐五的后人……”
“找我干什么?我能帮得上什么忙?”胡顺唐想起胡钱福走时那种怪异的眼神,还有那些想说又没说出口的话,好像真的是有求于自己。
盐爷松开胡顺唐的手道:“我如果没有猜错,他肯定是来找开棺人再次开启他们胡家祖坟中的棺材,一探究竟。”
胡顺唐此时道:“可我不是什么开棺人呀!我什么都不明白,找我有什么用?”
盐爷叹了口气道:“他肯定也是想来碰碰运气,如今哪还能找得到真正的开棺人,他认为即便你不是,肯定你也认识一个两个的,谁知道你对此事一无所知。”
说到这,盐爷又加了两个字:“天意呀。”
此时,胡顺唐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就是当年爸爸送他离开广福镇,将他亲手交给自己那个朋友吴叔时,告诉过他吴叔是家中除了亲戚之外最信得过的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一定会看在祖辈的面子上好好照顾胡顺唐,不会怠慢他。
胡顺唐猛然想起来了,之所以自己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开棺人”三个字,那是因为小时候曾经不小心听爷爷和爸爸说话时聊起过,自己也没有在意。后来跟着吴叔到了省城之后。在某个深夜,吴叔和当时未离婚的吴姨争吵,在吵架的过程中,听见吴姨骂过什么“绝后的开棺人”之类的话,难道说吴叔和开棺人有关系?
如果吴叔是开棺人的话,那么这一切就能解释得明白了?
胡顺唐此时开口对盐爷说:“盐爷,我有个猜测,吴叔会不会是开棺人?”
盐爷听罢身子一抖,半天才说:“你是说吴天禄是开棺人?”
“对,我猜测估计是这样,你们等会儿,我去打个电话。”胡顺唐起身拿着电话,便向宅子后面面朝小河方向的晒台走去,接着从手机中翻查出了已经与吴叔离婚多年的吴姨电话,心中祈祷着吴姨的电话千万不要变,千万不要变。
电话拨出去后,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随后断了线,提示说暂时无人接听。
不知道吴姨是不是更换了电话号码?如果换了,那就糟糕了。
对了,刘振明说过吴叔还有遗物需要我去清点,如果他是开棺人,必定会有什么东西能证明他的身份?事不宜迟,马上去派出所,想到这胡顺唐立即奔了出去,在走过铺子门口的时候,只是简单地告诉盐爷和胡淼自己去派出所,然后便跑了出去。
来到派出所之后,很快便找到了刘振明,刘振明一见胡顺唐就有些生气:“怎么这个时候才来?你再晚一点,东西就要被送到县里面去了。”
胡顺唐没有解释那么多,只是让刘振明快点带自己去看吴叔的遗物。刘振明领着胡顺唐向档案室走去,在档案室内的柜子中提出来一个上了锁的铁盒,打开之后,递给胡顺唐一副手套道:“清点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我一直在想也许等你来,能发现什么特别的线索。”
胡顺唐戴上手套,翻看着吴叔的遗物,刘振明站在一边随时注视着胡顺唐脸上的表情和他手上拿起来的一件件东西。手表、现金、身份证、衣服,看起来都是很平常的东西?胡顺唐将遗物又重新清点一遍,此时刘振明问他:“有没有发现少了什么东西?”
那本册子刘振明已经预先藏起来了,因为盐爷有些事情瞒着他的关系,所以他有些不信任胡顺唐,故意将那本册子给藏了起来,看看胡顺唐会不会有所察觉,如果察觉,那就证明胡顺唐知道一些事情,故意隐瞒。
就在此时,胡顺唐的手机响了起来,胡顺唐拿起来一看,是吴姨来电!
正文 第十五章[写满冥文的册子]
“喂,吴姨?”胡顺唐将电话接起来。
刘振明一听“吴姨”两个字,下意识地向胡顺唐面前挪动了下步子,想听清楚电话里面的人会说些什么。
“顺唐,你打电话给我啥事?我人在北京出差呢。”吴姨在电话那头说。
“吴姨,有件事我想告诉你。”胡顺唐抬眼看了下刘振明,咬了咬牙,知道如果不说出真相,直接询问吴姨,大概吴姨什么都不肯说。
刘振明往旁边站了站,做出回避的模样,但并没有离开档案室。
“吴姨,吴叔……前天晚上遇害了。”胡顺唐闭上眼睛将这句话说出来,就好像吴姨现在站在他面前一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终于吴姨还是说话了:“老吴,是怎么……遇害的?”
胡顺唐听得出来吴姨的言语中带着哽咽,一日夫妻百日恩,原本是夫妻,也没有成为仇人,所以吴叔的死必定对她来说多少有点打击。
胡顺唐简单地将吴叔的死讲给了吴姨,同时隐去了很多细节,但也特地说明了一下吴叔是死在广福镇的小旅馆中,看看吴姨会不会提供有用的线索。
吴姨在电话那头又一次沉默了许久,许久后开口时已经是带着哭腔:“顺唐,你吴叔前几天曾经给我来过电话,说有事要办,还说这次这件事办成之后,他就有钱了,希望能和我复婚。”
胡顺唐一听,用余光扫了一下刘振明,然后慢慢地走出档案室,来到派出所的后院。刘振明见胡顺唐离开后,也没跟出去,只是站在档案室内将窗帘拉开,看着站在后院打电话的胡顺唐,这样一来,已经很清楚了,胡顺唐必定知道什么隐情。
同时,在后院内的胡顺唐也看到档案室中的刘振明,他侧过身去对着电话说:“吴姨,吴叔有没有告诉过你是什么事情?为什么办成之后就有钱了?”
胡顺唐心想,盐爷说过开棺人每次开棺必收重金,如果吴叔是开棺人,那么这一切就能够解释得通了。
吴姨又一次沉默,随后道:“顺唐,阿姨有些事不知道应不应该对你讲,因为吴叔曾经叮嘱过我,千万不能告诉你,这也是你爸爸的遗愿。”
我爸爸的遗愿?胡顺唐有些紧张了,看来吴叔果然和这件事有着莫大的关系。
胡顺唐道:“吴姨,我爸爸已经去世了,现在吴叔也走了,如今在这个世上,你算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只是想查明白吴叔到底是怎么死的。”
“好吧。”吴姨在电话那头说,“我告诉你,但我先得从很多年以前说起。”
多年前,当时吴姨并没有和吴叔离婚。两人当年相识,其实也是因为吴姨被吴叔那帅气的外表所吸引,深入接触之后发现吴叔并不是虚有其表,还很聪明,可不知为何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却甘愿开一间小铺子,吴姨家中有些钱,说出钱让吴叔做生意,他都不肯,只是告诉吴姨,迟早有一天他会发达的,而且会一飞冲天。当时深爱着吴叔的吴姨并没有怀疑他的话,一直到某次吴叔突然说要去广东做点小买卖,回来之后便可以与吴姨开始新的生活,从此衣食无忧,再也不用为钱发愁了。
随后吴姨送吴叔去了火车站,临行前也没有见吴叔带多少钱,只是几件衣服,但是有一件东西却是多年都没有离过身,是一本小册子。
胡顺唐听到这,回想一下在遗物之中并没有见到什么小册子,但不好插嘴,只得听吴姨继续说下去。
吴叔去了广东,足足有半个月才回来,在这段期间内吴姨发现自己已经有了身孕,非常高兴,一心想等吴叔回来给他一个惊喜。谁知道半个月之后,吴叔依然带着原先的东西回到家中,一脸阴沉,唉声叹气,无论吴姨怎么问他都不肯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吴姨告诉他自己有了身孕之后,吴叔竟像触了电一样跳了起来,大声嚷嚷道什么孩子不能要,坚决不能要之类的话。随后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个通宵,这让吴姨非常奇怪,同时又很伤心,甚至怀疑吴叔在外面有人了,可是吴叔坚决不承认,只是告诉吴姨有些事她还是不知道的好。
到月底的时候,吴叔便催促吴姨上医院将孩子给做掉,说这个孩子不能留,留下就是祸根。吴姨不肯,让吴叔必须告诉她原因是什么,否则坚决不会上医院。被逼无奈下,吴叔终于在家中对吴姨说,自己是一个开棺人。
果然!吴叔果然是个开棺人!胡顺唐心跳开始加快,原来这种职业真的存在?并不是盐爷胡编出来的故事!胡顺唐赶紧问:“那是因为什么吴叔才不能要这个孩子呢?”
吴姨在电话那头道:“是因为他替人开棺,结果中了招,据你吴叔说那口棺材中葬的是一名孕妇,而开棺的原因是因为那家人每晚都做梦梦到有婴儿在耳边啼哭,找了个风水先生一看,说是棺材中孕妇不甘心就那样死去,必须要开棺将孕妇的尸身移走。”
吴叔知道开棺所取的是尸体,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虽然知道开棺所取何物,但物所指的是死物,而不是死人,但又再想既然人已经死了,不算是活物了,应该不算是坏了规矩,于是便答应了下来,前往广东替那家人开棺,答应好了开棺之后收现金五十万。在当时那个年代,现金五十万已经算一笔很大的款子。
到了坟地之后,吴叔动土开棺,开棺后却发现孕妇虽然已经死了,可是腹中胎儿不知道为何竟在下葬之中从孕妇肚子里给“产”了出来。吴叔告诉吴姨,这种被称为“棺产”,异常邪门,所以从那次之后和吴姨这辈子都不要孩子了。
“为什么?”胡顺唐赶紧问。
吴姨道:“听你吴叔说,中过‘棺产’中的尸气后,会坏了自己的身子不说,还会导致入了那家族谱的开棺人命脉逆转,原本在我和你吴叔的命程之中应该有一个儿子,十分可爱听话,长大了还会有大出息,可命脉一旦逆转,这个孩子一旦生下来就会变成逆子,不孝也罢了,还会让家人有牢狱之灾,所以吴叔极力制止我将腹中的孩子生下来。”
吴姨说到这,终于哭出声来,想必是又回想到了当年的往事,无比心痛。
后来,吴姨最终还是将那个孩子给打了下来,心想既然自己这么爱吴叔,那么一辈子就这样了吧,没想到吴叔没过多久就变了,变得对她冷淡了,最终提出了离婚。当时的吴姨也心灰意冷,答应了吴叔离婚的要求,两人从此分道扬镳,重新开始了各自的生活,离婚时,吴叔将那五十万现金给了吴姨,吴姨本来说什么都不要,可吴叔竟以死作为要挟,吴姨这才勉强收下。可离婚后吴姨一直忘不了吴叔,从那以后也没有再婚,单身到现在。
胡顺唐听到这,终于明白为何吴叔每天都会将自己曾经和吴姨结婚时那张合影看上几十次,每次边看边叹气,有时候还会流泪,原来原因在此。
“吴姨,你刚才提到过那本小册子是什么东西?”胡顺唐想起来一件关键的东西。
吴姨道:“我当时也问过你吴叔,他说那本册子是他祖师爷辈传下来的,上面的文字都是用冥文记载的。”
“冥文?”胡顺唐又问,“那是什么东西?”
吴姨道:“你吴叔说那是开棺人为了避免自己这门手艺失传,原本全是用来口述的东西,现在变成特殊的文字,就是那种冥文记载在那个小册子上面,虽然不是很详细,我也看过那本册子,是线装的,都发黄了,上面的文字我都看不明白,好像是图案,又好像是字,总之很奇怪,你吴叔说能看明白这种文字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
“哪两种人?”
吴姨沉默了一阵才说:“开棺人还有……死人。”
“为什么?”胡顺唐越听越觉得奇怪。
“上面所写的叫冥文,顾名思义就是冥界的文字,死人才能看懂,我也问过你吴叔,为何开棺人能够看懂,你吴叔说那是因为开棺人都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吴姨说到这,声音都有些发抖,但不是伤心,是害怕。
“死过一次的人?这么说吴叔……”胡顺唐觉得这件事越来越诡异了。
“对,你吴叔说自己已经死过了一次,自己都不知道算是什么,也不是行尸走肉,总之和平常人一样,但是因为死过一次,所以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能看懂冥文,而且那是开棺人必须经历的,没有死过一次,是不能够成为开棺人的。”吴姨道。
胡顺唐听完又赶紧问:“吴姨,那吴叔有没有告诉过你,他是怎么死过一次的?”
吴姨道:“他没有说清楚,只说了棺材两个字,就再也不肯说了。”
“棺材?”胡顺唐想,要说到开棺人必须是开棺材铺的,难道是与这个有关系吗?
随后,胡顺唐又问了好几个问题,吴姨说自己都不清楚,但可能关键的东西都写在那本册子上面,只要找到那本册子,如果能够看懂冥文,那就能解释一切了。胡顺唐又安慰了吴姨一阵,让她不要再伤心了。吴姨说自己想立刻回来,至少能赶上吴叔的葬礼。胡顺唐道:“吴姨,吴叔的被害,现在警察还在调查当中,估计要办葬礼,还要等上一段时间,你先不要着急,我到时候会用电话通知你的。”
胡顺唐和吴姨结束通话之后,直盯盯地看着在档案室中望着自己的刘振明,随后向档案室中走去。
正文 第十六章[诡异的电话号码]
吴姨说过那本写满冥文的册子吴叔是会随身携带的,可为什么在吴叔遗物中没有发现呢?难道说被凶犯拿走了,有这种可能。胡顺唐当时并没有意识到是刘振明故意拿走了那本册子想来试试他。
回到档案室之后,胡顺唐还在寻思要不要告诉刘振明关于那本小册子的事情,但想想开棺人这种事情过于诡异,对于刘振明来说就算他信了,其他人也未必相信,所以不如干脆不告诉他,只是说有本册子不见了。
刘振明也没有说话,只是翻查了一下遗物,问:“问到什么了?”
胡顺唐看了他一眼,目光又投向铁箱中的那堆东西,故作轻松地说:“我吴姨说,吴叔多年来都随身带着一个小册子,但是遗物里面没有,我抽空回省城家里看看,是不是他没有带走。”
“那本册子里面是什么?还需要随身携带?”刘振明并没有将铁盒锁好,而是站在那看着胡顺唐。
胡顺唐意识到刘振明这样问很奇怪,为何单独会对那册子感兴趣,莫不是?对,胡顺唐明白了,冷笑了一声,伸出手去说:“振明,册子在你那吧?”
刘振明也不隐藏,将用证物袋装好的小册子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质问道:“顺唐,这册子里面到底写的是什么东西?”
胡顺唐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过去,将刘振明压在那堆铁皮柜上,沉声道:“刘振明!事不过三!我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第三次!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不要把我当猴耍!警察不能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刘振明这次也不示弱,反手就将胡顺唐给擒住,压在桌子上:“胡顺唐!我也清楚明白地告诉你,我给我听好了,这不是咱们小时候玩的游戏,现在已经死了两个人了,还是在我的辖区,我有责任有义务调查清楚!希望你能配合我的工作!”
被压在桌子上的胡顺唐虽然难受,但死不松口,转念一想,便说:“我现在是你的嫌疑犯吗?或者说你是在刑讯逼供?”
这一招果然奏效,刘振明立刻松开了胡顺唐,两人起身来都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后胡顺唐将那册子从证物袋之中打开,翻看了一阵,果然如吴姨所说,上面的文字有些像是图案,有些又像字,具体是什么东西,自己完全看不懂,看来得花时间好好研究一番。
“这册子必须得交上去?”胡顺唐明知故问,但同时也想吊着刘振明的胃口。
刘振明点头:“必须得交,至少我认为这是最重要的物证,你有什么看法?”
刘振明很婉转地将“你知道什么”换成“你有什么看法”,他不想激怒胡顺唐,现在和胡顺唐对掐也没有任何好处,只会影响办案。
“实话实说,这册子很重要,但现在我也不知道上面到底写的是什么东西,需要花点时间。”胡顺唐知道只有说出册子的重要性,才有办法将这册子留下来,否则东西一旦交上去,要是被人发现了其中的秘密,恐怕再也没有办法拿回来了。
“不可能。”刘振明道,“这是违反规定的,即便是死者遗物,在调查清楚案件之前,都算是证物。”
胡顺唐往门外看了一眼,脸上有了一丝笑容:“刘所长,你这里有没有什么比较高端的仪器。”
“什么东西?什么高端仪器?”刘振明奇怪地反问。
胡顺唐说了三个字:“复――印――机!”
一个小时之后,两人终于在派出所里将整本小册子都毫无遗漏地复印了两遍,因为刘振明坚持要自己留下一份,胡顺唐知道他想做什么,但上面的文字任刘振明也看不明白,让他留一份拷贝也好,反正也不是什么藏宝图之类的东西。
胡顺唐离开派出所之前,刘振明叮嘱道有什么进展必须马上通知他,胡顺唐也没点头答应,只是说:“看情况吧,要知道,你是警察,咱们办事的方式不一样。”
这句话说得刘振明好像嗓子眼里面被堵上了什么东西一般,想说话但又说不出来,只得看着胡顺唐离开。
胡顺唐带着那册冥文的复印件回到铺子时,正好听到盐爷在询问胡淼为何要想到来找开棺人?
胡淼说,本来没有任何想法,但昨天妈妈接到胡家电话说大姐死了,还是被谋杀的,心中就感觉到莫名其妙的恐慌,正好在那时候自己又收到了一条短信,短信很简单,就只有一句话:如果要知道你姐姐被害真相,回广福镇找开棺人。
胡淼当时就被吓得不轻,随后上网查了一下发短信的号码归属地,确定是广福镇当地的之后,明白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便决定马上回镇上,于是立刻简单收拾了下行装花高价包了一辆出租车赶了回来。因为走得急,根本来不及告诉妈妈,虽然知道妈妈现在肯定很难受,不管大姐再如何恨她,毕竟那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胡顺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太过于离奇,所有的事情都凑到一块儿去了,难道真的有狐灵吗?
“把那个手机号码给我。”胡顺唐拿着手机问胡淼,他打算把这个号码给刘振明,警察出面去调查应该很快可以得知号码的主人是谁,随便也算提供一条线索,还刘振明让他复印那小册子的人情。
胡淼拿出手机,读出了手机号码,胡顺唐记录在了手机上之后,说了声:“我去一趟派出所,马上就回来。”
随后,胡顺唐放下那叠复印件,跑往派出所去找刘振明。
赶到派出所之后,胡顺唐四下都没有找到刘振明。小镇的派出所本来就不大,来来回回就那么几间办公室,此时,却听到院子后面有人争吵,胡顺唐顺着争吵声过去,来到派出所后院中,发现刘振明正与胡钱福在争执着什么。
胡钱福气极败坏地在用手指着刘振明的鼻子骂道:“你们这个镇上勒人,害死我们胡家的媳妇儿不说,现在还不让我们收尸?说要弄到县城去尸检!人都死唠!尸检个屁呀!赶紧给我弄回来!不然我要告你!”
刘振明深吸一口气,双手举起,示意胡钱福冷静下来:“胡幺爷,你冷静下,我们要帮胡杏查明杀害她的真凶,就必须先要尸检,这是例行工作,否则的话怎么能查得出来?”
“老子不管!老子不管!你们今天不把胡杏的尸体给我拉回来!我就……我就……”胡钱福一边说,一边四下看着,竟抓起旁边的一块碎砖头放在自己的头顶,“我就死到你们派出所!”
胡顺唐见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忙上前凑在胡钱福耳边说了一句话:“幺爷,你是不是想找开棺人?”
胡钱福听完这句话,愣住了,随即也放下了手中那块碎砖,扭头看着胡顺唐。
胡顺唐见这句话起了作用,又低声道:“幺爷,你先回我铺子里等着,过些时候我再回去找你。”
说完这句话,胡顺唐走过胡钱福身边,来到刘振明跟前,拿出手机说:“这里有个号码,你能不能帮我去调查一下号码的主人是谁?”
“为什么要查这个号码?”
胡顺唐简单地将胡淼的事情叙述了一遍,与此同时胡钱福已经扔下了手中的碎砖,背着手一声不吭地离开了派出所后院。
胡顺唐说完之后,刘振明点头道:“行,没问题,不过你刚才和胡幺爷说什么了?”
“以后你会知道的,现在一言难尽,跟你说你也不明白,总之你先帮我查这个号码,随后有事再联系,要不打我电话,要不就来我铺子里找我。”胡顺唐边说边走,得抓紧时间回铺子里去研究下那份复印件,到底上面写的是什么东西。
走回棺材铺的路上,胡顺唐总是有意无意地向后面看着,虽然是大白天依然觉得心中发毛,好像有人在跟着自己一样。每次回头再扭过来就觉得脖子处一阵凉意,就好像有只发亮的手指从那里轻轻划过一样。
回到铺子中,发现胡钱福早就已经到了,而胡淼和盐爷却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胡钱福见胡顺唐回来,告诉他盐爷眼睛有些不舒服,想回家休息,胡淼主动提出自己送盐爷回家。胡钱福和胡顺唐说话的时候,双眼一直盯着那口棺材,还伸手在上面来回抚摸着,那动作好像是在摸一个活物一样,让胡顺唐特别不舒服。
胡顺唐想既然这个幺爷这么想买棺材,干脆卖给他得了,也免得整天放在铺子里,觉得邪乎。于是张口说:“幺爷,你还想买棺材吗?我便宜点卖给你。”
胡钱福摇摇头道:“算唠,不买唠,现在杏妹仔的尸身都没有找全,买起来做啥子?等过一向(过一阵子)杏妹仔的事情解决唠再说,对唠,你之前在派出所给我说勒话是啥子意思?”
都把正事给忘了,胡顺唐忙转身将铺子的门给关好,这才说:“幺爷,你是想找人开棺吗?”
胡钱福听罢眼神往下一放,终于点了点头承认了。
正文 第十七章[三张遗照]
胡顺唐见胡钱福承认了,心想果然盐爷说得不假,这胡家人果然是来寻找开棺人的。大概是因为胡家嫁到广福镇来的女人都接二连三出事,让胡钱福想起了八十多年前的事情,于是想重新开棺,但这次开棺他又为了什么呢?
“幺爷,实不相瞒,现在要找开棺人很难,不过你也知道规矩,既要请人开棺,那必须得说明白开棺所取何物?”胡顺唐眼下的意思很明白,是在问胡钱福这次为何要开棺。
胡钱福张嘴刚吐出一个“你”字,又收了回去,反问胡顺唐:“顺唐,既然你说要找开棺人很难,那为啥子你先前对开棺人一无所知,现在咋个又晓得了喃?”
胡钱福虽然老,但并不糊涂,这句话问得胡顺唐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不过转念一想,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搞清楚弄明白这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于是撒谎道:“晚上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应该可以帮你。”
“啊?我还以为是你。”胡钱福有些诧异,脸上有一种遗憾的表情。
胡顺唐更奇怪了:“为什么你要认为是我?”
“没得啥子,我只是想多唠,那我们啥子时候切见他喃?”
“晚上九点,约好了,到时候我带你去。”
“好嘛,那我先出去办点事情,等哈再回来。”
胡钱福说完,打开铺子门就出去。胡钱福刚走没多大一会儿,胡淼便回来了,推开门便说:“我回来了!”
胡顺唐正在用扫帚扫地,头都没抬:“这又不是你家。”
胡淼俯身嬉皮笑脸地说:“咱们都是姓胡的,本家啦。”
胡顺唐听着那两个字就觉得来气,他觉得之所以自己到这个年龄还是这副德行,全怪当年祖辈帮胡家开棺,说不定本来唐家风水命程不错,结果一入了胡家族谱,后人全遭殃了,最倒霉的就是自己,无缘无故被牵扯进这件事里面来,而且吴叔也因为这事惨死。
想到这,还在扫地的胡顺唐猛地抬起头,这一抬头刚好撞上胡淼,将胡淼撞了个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捂着鼻子一直叫疼。胡顺唐摸着自己被撞得生疼的脑门,忙过去看胡淼有没有事,可此时刚好躺在棺材边上的胡淼脸色却变得十分难看,用手指着墙壁上的三幅遗像,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胡顺唐顺着她手指看过去,发现胡淼指着那三幅遗像,奇怪地问:“怎么了?”
胡淼虽然鼻子还是生疼,但刚才那瞬间的恐怖还是压过了痛楚,她转过头看着胡顺唐,脸部都有些抽搐:“你……那个……遗像上的人刚才好像在盯着我看。”
“啊?”胡顺唐立即想起自己先前也有相同的感觉,可此时再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胡淼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但双眼一直没有离开那三幅遗像,刚才那一瞬间自己落地后睁眼正好看到遗像上三个人好像都瞪大了眼睛在盯着自己。
胡顺唐见胡淼被吓成这模样,心想原来这姑娘还是胆小,开始还以为胆子很大呢,上铺子来张口就找开棺人。要是我告诉她这几天宅子里都发生了哪些怪事,那还不把她给吓跑了呀?胡顺唐认真地打量起眼前这个女孩儿来,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穿着热裤,那双白花花的大腿特别晃眼,若是从前,恐怕自己早就在心中开始扒她的衣服了……
不过照这样来看,那个胡淼的姐姐胡杏肯定也是美女一个,怎么会看上了唐天安那个玩意儿?难道真如人们所说的一样女人一过三十就进入如狼似虎的年龄了?
“我还以为你胆子很大呢。”胡顺唐帮胡淼拍打着后背上的灰尘,但手到胡淼腰身那的时候就赶紧停住了,担心这样再拍下去,就到了屁股,然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便可以听到自己的脸与胡淼的手掌之间接触后发出的清脆响声。
胡顺唐干咳了一声,直起身子来,问:“你上班还是上学呀?这么闲,说回来就回来?”
胡淼拿出湿巾来擦了擦手:“刚毕业一年,还没工作呢,天天在家闲着。”
“哦,你大学学什么专业的?”胡顺唐又问,反正还早着呢,和美女闲聊一会儿也不错。
“历史,最不好找工作的专业,充其量找个文化馆什么的地方上闲班。”胡淼说,提起这个心里就不痛快,从小就喜欢历史的她,上大学时不管妈妈怎么劝说,就选定了这个专业,结果一毕业,发现找工作特别困难,甚至打算跟着某些学术机构去考古,自己倒贴钱都没有人愿意要她,于是只得在家闲着了。
胡顺唐听到这,忍不住笑起来,胡淼的经历倒和自己有些相似,不过他家庭条件可没有胡淼那么好,想在家闲着都没有办法,什么发传单、送水、送快递、当保安他这些年都做过,就是没有干过能坐着面对电脑的工作,而胡淼恰恰相反喜欢到处跑,不喜欢整天坐在那。
两人说到这,胡淼想起来先前还在铺子里面的胡钱福,问胡顺唐:“我幺爷呢?怎么走啦?他不是说在这等你有要紧事吗?”
“他走了,我告诉他晚上让他过来,到时候再说。”胡顺唐刚说完,想起也许晚上可以让胡淼帮自己一个忙,为了套出事情的真相,不如自己假扮成开棺人,引诱胡钱福将实情说出来?
想到这,胡顺唐又问:“你干嘛总是对这些东西这么感兴趣?”
胡淼却靠近胡顺唐有点神秘地说:“你知道我上大学为什么要选修历史专业吗?”
胡顺唐问:“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那些历史上的未解之谜呀,还有各种各样无法解释的稀奇古怪的事情。”说到这,胡淼又如泄了气的球一样,身子一松,靠在墙壁上,“结果我读大学的时候,那些个导师教授通通都自称是无神论者,当然也不相信这些了,还说我不学无术,一天到晚寻思些没用的东西。”
胡淼刚说完,捂着肚子说:“肚子疼,厕所在哪儿?”
胡顺唐指着里屋说:“往里面走,经过厨房就有间大房子,大房子左边那个小门就是厕所,不过要小心点,是架空的小阁楼,厕所是悬空的,下面就是粪坑。”
胡淼点点头,捂着肚子,皱着眉头便跑了进去。过了好一会儿,胡顺唐听到胡淼在里面叫他,胡顺唐刚走进里屋的厨房,便听到胡淼在里面说:“谢谢了。”
胡顺唐“哦”了一声,转身又回到铺子内,寻思起这铺子到底能做什么,棺材铺肯定是不能开了,现在谁还买棺材呀,胡杏的尸身肯定最后还是火化,最后这口棺材有机会打折卖给谁得了。想到这,胡顺唐又开始后悔胡钱福买棺材时,自己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这时,胡淼从里屋走出来,边走边说:“这宅子还真奇怪,外面是铺子,进来竟然是厨房,厨房怎么能修在这里嘛。”
胡顺唐摇头,他自己也不知道,小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直到跟着吴叔去了省城之后,才发现原来大城市的厨房不一样,不用柴火,用天然气。
胡淼坐下,拿出湿巾擦手,边擦边说:“你拿纸就好好拿,干嘛还偏用脚给我夹进来?不过还是谢谢你,下次别那样了……没有下次了,我下次自己会带纸,我都忘记了这种地方就算家中的厕所也不会放卫生纸的。”
胡顺唐背对着胡淼越听越奇怪,什么叫拿纸用脚夹进去?
胡顺唐转身看着胡淼说:“你刚才叫我,是让我拿纸?”
“对呀,我还没有说拿纸,你就用脚把纸给递进厕所了。”胡淼没注意到胡顺唐脸色有些不对劲。
胡顺唐往屋里看了一眼,吞了口唾沫说:“胡淼,要是我刚才说我没进去给你拿纸……”
“开什么玩笑?”胡淼说,“你用脚夹着纸递给我,想反悔呀?我看你脚趾头上都有灰指甲,我还是扯了两头的纸,只用中间的呢,有病菌的好不好?”
灰指甲?胡顺唐愣住了,全身汗毛都立起来了。他想起刘正明所说的,唐天安认出那半截女尸是胡杏,凭的就是大腿内侧的那颗痣,还有脚上的灰指甲……
“我……我真的没有给你拿纸,况且你认为你刚叫我,而且没告诉我干什么,我能那么聪明就知道你要纸吗?再说了,从铺子走进去,也要花点时间吧。”胡顺唐努力想笑,但怎么都笑不出来。
胡淼此时慢慢抬起头来,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此时两人同时慢慢地将头转向里屋。刚才胡淼肚子疼,忙着找厕所,完全没有顾忌里屋里面一团漆黑,如果现在叫她再进去,打死她都不敢!
“啊!!!!!”胡淼终于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这一叫不要紧,把胡顺唐吓得后退了好几步,直接撞上了那口棺材,把棺材盖给撞开了一个缝隙。胡顺唐手忙脚乱地忙将棺材盖给盖好,同时又战战兢兢地去看墙上的三张遗照,这次看清楚了,遗照上三个人真的在盯着自己!
正文 第十八章[纸钱血池]
几分钟之后,胡顺唐和胡淼坐在隔壁的小饭店里,两人都吓得脸色惨白。特别是胡顺唐将唐天安是如何辨认出她姐姐的尸身这件事告诉胡淼后,胡淼差点给吓哭了,拉着胡顺唐就从棺材铺里跑出来,说啥都不愿意再回去了。
胡顺唐一直安慰胡淼,问她是不是看花眼了?胡淼有些生气了:“难道我自己编故事吓自己吗?而且我真的拿到纸了!是厚厚的一叠!我把上下两张脚趾头给碰过的扔掉了,用的是中间那些。”
胡淼越想越觉得可怕,胡顺唐却想自己才回来没两天,大概是肠胃有问题,也没有上过大号,带来的纸都好端端的放在旅行包里面,就算是胡杏的鬼魂所拿的纸,也必定是人可以用的才行,但是家中没有纸呀?不,有纸……
有纸钱!
胡顺唐看着胡淼,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她。胡淼见胡顺唐张大嘴巴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又想起来什么了?”
胡顺唐慢慢地点了下头:“我觉得还是不要告诉你,免得你被吓着。”
“为什么?”胡顺唐这样一说,胡淼更加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于是胡顺唐便将自己的猜测告诉给了胡淼,胡淼听完浑身都在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人就那样对坐着,一直到老板过来问:“你们到底想吃点啥子?”
此时,胡淼盯着桌面问老板:“老板,你家厕所在什么地方?”
老板往身后一指说:“就在楼上,上楼就能看见有个小门。”
胡淼起身便走,走到楼梯口又转身来,想说但又碍于老板在旁边没走不敢说。胡顺唐见胡淼回来,开口问:“怎么啦?”
胡淼看了眼老板,竟然抓住胡顺唐的手往楼梯上走,边走还低声说:“陪我去上厕所……”
胡顺唐这时候才明白胡淼是担心厕所里再发生啥怪异的事情,不敢独自去上厕所,来到厕所门口,两人一看,是个很小的隔间,还算干净,老板还费心在里面贴了瓷砖。胡淼深吸一口气,好像要做什么大事一样,走进厕所,然后关上门,在关上的刹那又猛地打开,看着胡顺唐道:“千万不要走开!”
胡顺唐点点头,站在门外,开始还面朝门,想了想还是背对着好,刚一转身,门又被打开了,胡淼站在里面说:“你答应我不走开的!”
胡顺唐苦笑着转过身来:“大姐,我只是觉得不好意思,想背对着门都不行啊?”
“不行!必须在这守着!”胡淼下了命令,但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有些颤抖。
无奈,胡顺唐只得站在厕所门口一直候着,没过十几秒,就听到胡淼在里面“啊“了一声!胡顺唐听见叫声,以为出事了,一把就把门推开,刚好看到蹲在厕所里,还在低头看的胡淼……
同一时间,胡淼也看到了他,骂道:“流氓!”
胡顺唐赶紧将门关上解释道:“我听见你叫!我担心你出事啊!”
厕所里的胡淼此时并没有回答,四周静成一片,胡顺唐有些奇怪,刚去抓门把手,胡淼就将门打开了,站在那哭丧着一张脸说:“有颜色……”
“什么有颜色?”胡顺唐不明白。
胡淼脸一红,吞吞吐吐地说:“是纸钱……那里……有颜色……屁股……也……有……”
这次胡顺唐听明白了,果然和他猜想中一样。
胡淼见胡顺唐没说话,表情一变,说:“你在想什么!”
胡顺唐还在想,无意识地回答:“想那里……”
“流氓!”胡淼推开胡顺唐气鼓鼓地走下楼去。胡顺唐这时候反应过来,看着小跑着下楼梯的胡淼,指着自己,自言自语道:“我咋又变成流氓了?”
一顿饭两人都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只知道往嘴巴里胡乱塞了点东西,随后都放下筷子说吃饱了,一直在胡思乱想的两个人根本没有发现天已经黑了,外面那种昏黄的路灯立在那,离远点看,那点光线还不如灯笼呢。胡顺唐拿出手机一看,竟然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九点,差不多胡钱福也应该来了。
想到这!胡顺唐一拍脑袋!对了,忘记和胡淼商量这事了。于是胡顺唐立即低声对胡淼说:“胡淼,跟你商量个事。”
胡淼见胡顺唐神神秘秘的,以为又是什么可怕的事情,苦着一张脸问:“你……你……说吧,什么事?”
“你想不想查明你姐姐被害的真相?”胡顺唐问,决定以这个作为切入点,胡淼才会和自己合谋。
“想!”胡淼不加思索地回答,“虽然我从小到大与她不合,但她毕竟是我亲姐姐,我就这么一个亲姐!”
“好。”胡顺唐见有效果,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胡淼,随后看她是什么反应。
“你是说咱们合伙骗幺爷?”胡淼听完面露难色。
胡顺唐摇头:“不是骗,只是采取一种比较简单的方式知道真相,否则的话你就这样问你幺爷,你幺爷会告诉你?”
“不会。”胡淼甩着头。
“那不就对了,咱们现在不是骗,而是抄近路,懂不懂?又不会害你幺爷。”胡顺唐又看了看时间,离胡钱福来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那你想怎么做?”胡淼终于决定退一步,因为她也很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样吧,你幺爷肯定愿意信任你,而不是信任我,你先领着你幺爷去街上转转等一会儿,然后我发短信告诉你的时候,你再到棺材铺里来,接着按照我的指示行动?如何?”胡顺唐说完后,凑近胡淼简单地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她。
胡淼听完使劲摇头:“不行!肯定会被发现的!太容易暴露了!”
这时候,拿着一个老式皮包的胡钱福走到饭店来,看着他们俩说:“我看铺子里没人,估计你们就出来吃饭了,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吃饭?也不看看几点了,外面都天黑了。”
胡顺唐见胡钱福来了,赶紧补充道:“就这么定了!。”
胡顺唐起身结账,老板却挥手说不用了,盐爷已经说过,这段时间胡顺唐要是来吃饭,都算在他的账上。胡顺唐心中很是感动,说了句谢谢。起身来便走到外面,对胡钱福说:“幺爷,那个朋友有点奇怪,非得晚上才出现,现在还不到时候,你和胡淼先去街上逛逛,我去接他。”
胡钱福很奇怪地看着胡顺唐道:“接他?”
“对呀。”胡顺唐继续编谎话,“他现在在来的路上。”
“那好嘛,我和你一起切接他。”胡钱福说。
胡顺唐一听糟了,忙说:“你不了解他这个人,嗨,总之很怪,你应该知道干他们这行的都很怪对不对?所以我还是先去接他。”
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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