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眼就能看见她没那东西,没那东西肯定就是个女人。”
“哦?是吧。”胡顺唐觉得奇怪,虽然男子的话有些道理,但未免过于武断了,如果说是个男人,被杀死分成两截后,犯人故意给他换上女人的裤子呢?还有,为啥男子见到盐爷变化会那样巨大?盐爷问啥就说啥,还有刘振明,为何偏偏要将吴叔的死告诉给盐爷?即便他是这个镇上的长者,但又不是警察,至于这样吗?
胡顺唐盯着那男人看了半天,发现男人刻意躲避他的目光,不知为何他开始觉得这个镇上的人都有些奇奇怪怪了。算了,不瞎想了,吴叔的死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先去给爸爸、爷爷和祖爷上香吧。想到这,胡顺唐转身进了铺子,准备上香,却听到盐爷在外面说:“安娃,走,咱们去看看……对了,警察去没去?”
“去了,发现……那半截身子之后就立刻有人报了案,派出所立马就派人来封了林子,现在说要等县里的专家来。”男子一边说,一边向四周看着,神色很慌乱。
此时,盐爷转身对正在铺子里面找香蜡纸钱的胡顺唐说:“顺唐,跟我一块儿过去。”
胡顺唐有些诧异,问道:“盐爷,我去干什么呀?我不是在这等刘振明吗?”
盐爷摆摆手道:“现在又出了事,刘振明肯定去林子那边了,走吧。”
盐爷说完,让那个男子扶住自己,转身就往街上走。胡顺唐愣了一下,同时又听到盐爷在外面不停催促他的声音。他想过去看看也行,也好了解一下吴叔是怎么死的。于是,胡顺唐关了铺子,跟着盐爷和那名男子一起去镇口竹林。
正文 第五章[半身女尸]
在去陈尸现场的路上,胡顺唐听盐爷介绍,才知道那个被吓得不轻的男子叫唐天安,小名儿叫安娃,和胡顺唐是同辈的。说到这的时候,盐爷还特别强调了安娃是他哥哥的孙子,和他是血亲,这样算起来,也算和胡顺唐是本家。
又是本家?我姓胡,你们姓唐?为什么会是本家?胡顺唐心里那个疑问又冒出来了,但这次他没问,知道问了也等于白问。
盐爷一路上又问了唐天安很多关于发现那半截尸体的情况,唐天安都一一回答,但回答时吞吞吐吐,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还不时向周围观望,说话的声音也极低,好像是担心有人听到自己说话一般。胡顺唐虽然发现了,可盐爷好像压根没有察觉,只是一边听一边说话。说到后面,盐爷又开始唠叨起陈年往事,关于胡顺唐爸爸胡虎和自己开棺材铺时如何艰苦,那时候的胡顺唐又特别调皮之类的。到后来,胡顺唐几乎没有听进去,脑子里面还在想吴叔的死。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来到镇外,此时镇外已经围满了人,但都被挡在已经拉起的警戒线外。
胡顺唐三人走近人群,那群人见盐爷来了,很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让胡顺唐和唐天安搀扶着盐爷走近那道警戒线。胡顺唐刚站定,便听到身后的人又开始议论起来。
“听说死的是个女人,长得蛮漂亮的!”
“又他妈胡说八道!只剩下半截身子了,你还知道那女的漂亮?”
“……我只是猜的。”
“滚!”
“不会呀,这次会不会也是个姓胡的?”
“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前两个月出事的都是两个姓胡的。”
“对对对,都是从太平镇嫁过来的胡家女娃子。”
“哎,对了,这件事会不会和昨晚死在旅馆里的男人有关呀?”
“不知道,最近太奇怪了,接二连三的出事,是不是撞邪啦!”
“阿弥陀佛!明天去庙里拜拜吧,太邪了。”
胡顺唐听了半天之后,转身回头去看,刚一转身过去,后面的人就立刻停止了说话,装作无事一样,抽烟的抽烟,剪指甲的剪指甲,没有一个人看他,甚至有些畏惧他一样。
大概是我太久没回镇上了,这里的人对陌生人有戒心吧。胡顺唐又转过头去看着林子里面,此时有一个警察从林子中走出来,在盐爷身边的唐天安一看,立即将脸躲在了盐爷的身后,双腿还有些发抖。
这个唐天安怎么这么奇怪?就好像人是他杀的一样,再胆小也不至于这样吧?胡顺唐盯着躲在盐爷背后的唐天安,同时那名警察已经走到盐爷跟前来,发现胡顺唐之后,上下打量了一番,很警觉地问:“你是谁?”
胡顺唐正要解释说自己是吴天禄的家属,便听到盐爷说:“是欢欢吧?”
那名公安脸色一变,立刻凑近盐爷小声说:“盐爷,说了多少次了,在大家面前不要叫我小名。”
谁知盐爷却正色道:“若不是你小时候体弱多病,怕养不大,你爸也不会给你起这么个女娃子的小名儿,要知道不管大名小名都是父母所起,不能嫌弃!”
盐爷还在那唠叨着,刘振明都快要捂着耳朵了,但那也是掩耳盗铃。盐爷口中一会儿一个“欢欢”,几乎没停下来,出于对长辈的尊重,刘振明又不敢阻止,干脆转身就往林子里面走。
此时,胡顺唐脑子一热,张口就喊:“欢欢!是我!我是顺唐呀!胡顺唐!”
刘振明身子一震,慢慢地转过身来,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着胡顺唐,随后说:“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胡顺唐苦笑道:“我也是这么以为……对了,你们派出所打电话告诉我吴叔的死之后,我就立即赶回来了,盐爷在镇口接的我,刚回铺子里说收拾下等你来,结果这又……”
刘振明拍了下胡顺唐,低声道:“关于吴天禄的死,回头我们再详细说,我先把这里的事情给解决了,我还在守着现场等县里面的专家下来,本来说下午就到的,但因为吴天禄的死算是大案,报了省厅,省厅也要一同派人下来,所以等到现在。”
刘振明刚说完,又一把将胡顺唐拉到身边来说:“记住呀,以后不允许叫我小名儿,否则对你不客气。”
胡顺唐忙低声道:“我刚才也是一时激动,以后再也不叫了。”
刘振明笑笑,那种笑容却让胡顺唐心里发毛。刘振明虽然从小就体弱多病,但非常富有正义感,同时脾气还非常倔,自己认定的事情就算死都要去做。还记得,有次刘振明警告一个比他大好几岁的孩子不要叫他小名,那孩子不听,结果被刘振明扑上去又咬又打的,足足压在身上狂揍了十来分钟,从此之后那孩子见着刘振明就绕路走。
“对了,你说我吴叔的死算是大案是什么意思?”胡顺唐想到这个问题,难道说吴叔的死真的另有隐情?是他杀?谋财害命还是……?不,不会呀,吴叔那点小钱谁会看得上?
刘振明正要回答胡顺唐的话,盐爷却在此时扭过头来问刘振明:“振明,死的是谁?”
原本还有些笑容的刘振明脸色一沉,低声道:“盐爷,别担心,这有我呢,您老先回去休息吧。”
盐爷却不依不饶地继续问:“是个女人吗?”
刘振明没有回答,大概是担心周围的人听到。这种刑事案件,调查起来本就麻烦,更何况很有可能这个案子会移交给上面经办。
盐爷见刘振明没有回答,再次开口问,这次的声音比上次压得还要低,但在盐爷身边的胡顺唐却听的非常清楚:“是嫁过来的胡家媳妇儿吗?”
胡顺唐当即便想起刚才在背后那些人讨论过一句“前两个月出事的也是两个姓胡的”,同时回头去看身后,身后已经没有人议论,都闭上了嘴巴,可目光全放在刘振明身上。
正文 第六章[无血裸尸]
刘振明从警戒线中出来,将胡顺唐、盐爷以及唐天安叫到了一旁,先是离开了人群,走近了旁边一栋小房子的后面。这才开口说:“盐爷,你是不是想去现场看看?”
刘振明虽然知道用“看看”这两个字很不合适,但也清楚盐爷知道他是无心的,不会怪他。
盐爷点头道:“对,我觉得事有蹊跷,很奇怪。”
“行,那您老跟着我,我们绕一圈再过去。”刘振明道。
胡顺唐明白,刘振明这样做,是不想让围观的人看见他领着两人前去林中查看尸体。免得引起他人的猜疑。
没走了两步,刘振明又停下来说:“盐爷,他们两个……”
胡顺唐一听立即说:“我先回铺子里面等你们,你们去好了。”
刚说完,盐爷便抓住胡顺唐的手说:“顺唐跟我一起去,安娃就先回家吧,安娃胆子小,见不得这些。”
唐天安听完连连点头,啥也没说,转身便撒腿狂奔跑开了,那慌张的模样就像是被人在追杀一样。刘振明看着胡顺唐面露难色,本来带盐爷去就已经违反规定了,要是胡顺唐再一块儿跟着去……
刘振明说:“盐爷,要不我让顺唐在这等一会儿?他今天坐车也坐了好几个小时,累了,让他歇歇吧。”
盐爷却坚持道:“这路上总得有人搀扶着我,到了现场也得有人给我描述一下尸体是个什么样吧?”
刘振明一听,正要开口解释,却见盐爷挥挥手道:“我已经决定了,走吧,我们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要是犯了法,你可以把我这个老头子给抓起来!”
无奈,刘振明只得在前面带路,天色已暗了下来,不时刮起的阵阵凉爽的河风却让胡顺唐很不舒服。
刘振明掏出了手电筒在前面照着路,胡顺唐则搀扶盐爷慢慢向前走,绕了一个大圈子之后终于看到前方的竹林。
盐爷要带胡顺唐去所说的理由,不管是胡顺唐还是刘振明都知道很牵强,有刘振明跟着就已经够了,为何还要带一个人去?
胡顺唐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况且就算盐爷是镇上有威望的长辈,也不至于随便想看什么就看什么吧?身为派出所副所长的刘振明应该深知这种命案的重要性,难不成盐爷是个小隐于野的民间侦探?
“盐爷,现在现场就我和下面的两个人在,还有几个人出去搜查了,指导员去县里面汇报工作,顺便和专家一起回来,这事你以后千万不要告诉别人,特别是指导员,要是他知道了准得刮我鼻子(刮鼻子川西土语意为批评训斥)。”刘振明边走边说。
盐爷左手拉着胡顺唐,右手拉着刘振明,笑道:“你别担心,要是那个蛋娃子敢刮你鼻子,我饶不了他。”
刘振明笑道:“要是指导员知道你这样叫他小名儿,非得气死不可。”
蛋娃子?胡顺唐印象中好像有这么个比他大许多的人,但忘记长什么模样了。此时,盐爷又开始唠叨起关于小名儿的事,说得刘振明皱着眉头冲胡顺唐直摇头。
盐爷说着说着,三人就走进了竹林中。刚一走进去,胡顺唐就闻到阵阵的垃圾恶臭,还能听见有虫子在周围飞来飞去的声音,刘振明的手电筒照到哪里,哪里就会出现成群结队的苍蝇和不知名的飞虫。
刘振明领着两人向里面走,守在竹林中的两名警察见他回来,本来都是蹲着的,此时都起身来,同时也看到了跟在刘振明身后的盐爷和胡顺唐两人。两名警察有些吃惊,可在吃惊之余也没敢询问,只是向盐爷打着招呼,语气十分尊敬,随即还用自己随身的手电筒给他们三人照路。
走进竹林深处,刘振明将手电的光照在一堆垃圾上面,随后胡顺唐清楚地看见有半截女尸就摆在一堆垃圾的最上面,因为没有血的缘故,不注意看还会以为那只是个人造模特的下半身。刘振明先让盐爷和胡顺唐戴上了鞋套,随后领他们走近尸体,同时刘振明也叫旁边的一名警员将手中的电筒递给了胡顺唐。
胡顺唐拿着电筒在那半截女尸身上照着,仔细查看。同时也明白为啥唐天安和看见这半截尸体的人一口咬定那就是个女性,因为这女尸根本就没有穿裤子。想到这,胡顺唐又想起唐天安撒谎说穿着花裤子,不知为何总觉得唐天安那种表情似乎很奇怪,为何会莫名其妙的害怕?仅仅是因为胆小害羞吗?
“现场没有明显的脚印,找不到凶器,而且绝对不可能是第一现场,应该是被杀死后放血并分尸,随后移尸到竹林里,还没有人报案说发现上半部分的尸体,我已派人在镇子周围搜查了。从尸体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死了超过两天,可是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证明其身份的东西,所以暂时不知道死的人到底是外来的,还是本地的,我已经让他们在派出所门口贴了通知,看看谁家有没有人失踪了。”刘振明蹲在尸体旁边说。
盐爷点点头,沉默不语。一旁的胡顺唐此时却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从前自己看恐怖片,片中出现尸体都觉得异常恶心,还非常害怕。为何现在看到一具真正的死尸摆在眼前,相反一点感觉都没有?
虽说胡顺唐家世代多是开棺材铺造棺材的手艺人,但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尸体要入棺材都必须抬到铺子外,绝对不能在铺子里面摆放。因为这个规矩,胡顺唐小时候虽然见的棺材比谁都多,但从来没有亲眼见过死人,就连他爷爷去世时,当天父亲胡虎就按照老人的意愿,立刻将尸体运回乡下安葬。
“振明,这个女尸死前有没有遭受过……”胡顺唐一时脑子发堵,不知道那三个字应该怎么说。刘振明却以为胡顺唐觉得那三个字难以启齿,便帮他说:“性侵犯?”
“对。”胡顺唐点头道,“有吗?”
刘振明下意识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女尸的那个部位,摇头道:“从表面上来看没有,我们也不敢碰尸体,要等专家来了才能下结论。”
“专家?”胡顺唐看着女尸,越看越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嗯,就是法医,小地方都这么叫。”刘振明说。
胡顺唐转头去看盐爷,却发现盐爷虽然没有说话,但头却在慢慢地转动,鼻子上下抽动,似乎在闻什么。胡顺唐虽然觉得奇怪,但最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刘振明要领盐爷来现场,这明显是违反规定的。
“欢欢。”盐爷又一次叫出了刘振明的小名,刘振明这次也没有办法生气,只得答应。
盐爷说:“现在是夏天,如果死了超过两天,为什么一点尸臭味都闻不到?”
盐爷这样一说,胡顺唐反应过来,这便是为何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一没有尸臭,二尸体也没有腐烂的情况。特别是在这么个垃圾堆里,蚊虫又多,按理说应该已经生出了蛆虫,可在死尸腰身被截断处,并没有看见有蛆虫,甚至连半只苍蝇都见不到。
刘振明点头:“这点我来时就发现了,当时觉得奇怪,本来也想找盐爷商量一下,看看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刘振明停住了,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警察,将话题一转:“这里蚊虫太多了,盐爷你们先走吧,等上面的人来了,处理完一切之后,我再去找你们。”
盐爷点点头,抓住我的手道:“你办完事到顺唐的棺材铺来找我们便行,我们等你。”
等刘振明?为啥非要等他?这个案子关盐爷什么事?胡顺唐脑子里面又闪出几个疑问。
等胡顺唐和盐爷重新回到了棺材铺中后,胡顺唐这才将自己的疑问给提出来,可盐爷啥也没有回答,只是让胡顺唐给先人上香,随后再说。
胡顺唐翻箱倒柜都没有找到,最后还是靠着盐爷的鼻子从铺子中间的那口棺材中找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剩下来的香蜡纸钱,可是打开那口棺材的时候,胡顺唐总觉得哪不对劲,很奇怪的感觉。
胡顺唐点燃九炷香,拜祭后看着三幅照片道:“祖爷,爷爷,爸爸,顺唐不孝,现在才回来,顺唐听爸爸的话,考上了大学,虽然现在不算有出息,不过一定不会给你们丢脸的,这次回来,是因为吴叔的死,希望你们在天之灵能够保佑我平平安安,顺顺利利,也希望能够严惩害死吴叔的凶手。”
昏黄的灯光下,胡顺唐盯着三幅照片说话的时候,总觉得照片上三个人盯着自己看,看得自己心里直发毛。他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心里更发毛了,但随即一想,那是自己最亲的亲人,怎么着都不会害我。
胡顺唐边想边小心翼翼地抬眼去看自己父亲的遗像,这一看不要紧,有一种四目相接的感觉,瞬间胡顺唐就觉得浑身如同触电一般软了下去,下意识地伸手去按住旁边的棺材。就在这时,胡顺唐听到在一旁的盐爷自言自语道:“祖业不能丢,有些东西生下来就注定的,偏偏要去改变,违了本道,祖宗不会轻饶的,你回来了,就别再走了,干脆把这棺材铺继续开下去吧。”
胡顺唐一听,转过身去,见盐爷摸着那口棺材正在叹气。
正文 第七章[惨死的胡姓少妇]
到了晚饭时候,胡顺唐和盐爷在隔壁的小饭店里点了几个小菜,胡顺唐本说要喝瓶啤酒却被盐爷给阻止,说饮酒不好,容易乱了魂。胡顺唐不知道乱了魂是什么意思,但一想本来晚上住在棺材铺里就感觉到有些害怕,再不喝点酒给自己壮壮胆,晚上肯定会失眠。胡顺唐本打算让老板偷偷开一瓶酒,放在旁边,反正盐爷也看不见,可当老板偷偷将酒取来,还没有打开,就听到盐爷说:“我眼睛看不见,但耳朵和鼻子灵得很呐,顺唐你那点小聪明不要用在我这里。”
胡顺唐听罢,知道这酒肯定喝不成了,转身冲老板挥挥手。老板笑着摇头将啤酒给拿走了,然后趴在小台子处翻看着一本小说。胡顺唐盯着小饭店里面唯一一盏如棺材铺里面的那种小灯,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明明自己心里怕得不行,为何在见到死尸的时候却相反觉得舒服很多,不害怕不说,相反还变得冷静了?胡顺唐边想边往嘴里塞着菜,连到底菜是什么滋味都没有尝出来,就塞进肚子里两碗米饭,随后一抹嘴巴道:“我吃饱了。”
盐爷也放下筷子和碗,点燃旱烟,侧头对老板说:“这顿饭算在我头上,改天上我家来收钱。”
老板“嗯”了一声,也没多大反应,继续埋头看书。胡顺唐本想客气一下,但看这两人的态度,估计盐爷在这吃饭的时候多是让他们上门去收钱,干脆把客气话咽回肚子里,盯着外面空无一人的街道发呆。
这才晚上八点多,按理说在夏季这个时候天才刚刚黑下来,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可此时已经完全黑乎乎的一片,不知道是因为省电还是其他原因,这小镇隔好几十米才有一盏路灯,而且灯光十分昏暗,顶多能照亮路灯下面那一小片地方。再说,天气这样闷热,大家都不应该呆在屋子里,应该出来乘凉才对,却不知为何街道上竟然一个人都看不到?
广福镇最独特的地方在于整个镇只有一条街,街头街尾连着公路,走过那条街,也算是把整个镇子都给逛遍了。胡顺唐记得小时候,在夏季十点过后,小镇依然很热闹,因为过往的车辆必须要从小镇上经过,来吃饭的,住宿的,还有乡下人连夜赶来等着坐早车的。胡顺唐父亲胡虎死的那一年,政府新修公路,说是镇上那条路本来就狭窄,那些年还因为车辆老是经过出了不少交通事故,为了镇上人的安全,也为了行车的速度更快,便新修了一条公路在镇子外面,刚好绕过镇子,这样一来,镇上的居民虽然是安全了,可广福镇也因此变得冷清许多了。
即便如此,也不至于这街面上一个人都没有吧?真是邪了门了。胡顺唐嗓子眼发痒,双眼一直没有离开放在老板面前台子上的那一瓶瓶啤酒,心想晚上要是盐爷回家之后,自己一定要喝个痛快。
正这么想着,胡顺唐就看见刘振明小跑着从饭店而过,向旁边的棺材铺跑去,随后便听到刘振明在旁边大声说:“盐爷?顺唐?人呢?还锁了门!”
胡顺唐赶紧应了一声,搀扶着盐爷起身往饭店外走,刘振明也闻声赶来,看了一眼饭店老板,随后低声道:“回去再说。”
三人进了棺材铺之后,刘振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门是否关好,回身看见棺材的时候脸色变了变,觉得那玩意儿摆在这实在让人不舒服,但毕竟这是棺材铺,也不好多说,将外面的制服一脱,抹了一把汗道:“死者的身份查出来了。”
盐爷眉头一动,将含在嘴里的旱烟杆取下来问:“是姓胡的吗?”
“嗯。”刘正明点头,“是姓胡的,也是从太平镇嫁过来的胡家媳妇儿,叫胡杏。”
听到这,胡顺唐终于忍不住问:“什么叫也是?难道之前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我吴叔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振明反倒是有些吃惊,他看了一眼盐爷,又看着胡顺唐:“盐爷没有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胡顺唐看着盐爷。
“那当我刚才的话没说,盐爷,我先送您老回家。”刘振明说着就要去搀扶盐爷,却被盐爷用烟杆挡开。
盐爷用两根手指指着自己的眼睛说:“虽然我没有了这双眼睛,但看人还是不会错的,再说了顺唐根本就不是外人,我要给你们说多少次才明白,他是我的本家,是我的血亲,不是外人。”
什么?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胡顺唐被绕糊涂了,怎么又绕到血亲这么个问题上来了?是不是血亲有这么重要吗?盐爷虽然是广福镇还活着的长辈中唯一一个能说得起话的,但也不至于凡事都要看他的脸色吧?比镇长书记还大了?再说了,我本来是为吴叔的死来的,现在怎么搞得连我这个亲属都不能知道死因了?
很小便离开广福镇的胡顺唐不记得,盐爷在这广福镇的地位的确无人可及,至于为什么?全因为盐爷从前那个棺材铺老板的身份,解放前后的时候盐爷就和其父亲帮着政府做了不少工作,还帮着训练过民兵进山剿匪,后来开盐井失败的盐爷重新干回了老本行依然受大家的尊敬,更重要的是盐爷有一手“辩尸”的绝技。在他双眼还未瞎时,但凡死人到他眼下,他只需要稍加查看一番,便可以准确地说出这个人的大致死因,是病死还自然死亡,是他杀还是自杀,换言之,盐爷很长一段时间充当了一个“仵作”的角色,按照当地派出所的说法,盐爷算是民间的“高级法医”。
胡顺唐还没有离开广福镇时,常喜欢去盐爷家听他讲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还不时见有人拿着生辰八字偷偷上门找他算卦,有些时候还会见盐爷拿着“大指南针”(罗盘)模样的东西跟人出去好几天。胡顺唐曾经问过父亲盐爷到底在做什么,但父亲总是说小孩儿不该问的别问,大概是因为父亲一直在镇上都是出了名的闷头老实人,不喜欢说话,不喜欢和任何人交流的原因,胡顺唐对这个镇上发生的很多事情都知道得少之又少。
刘振明见盐爷那般固执,便不再强求,但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蹲在一边抽烟。胡顺唐见铺子里气氛很是奇怪,干脆转身走进里屋,找了一个小木凳出来递给刘振明。刘振明接过,点头道了谢,还是不说话。
不管怎样,今天刘振明总得把我吴叔的事情告诉给我吧?胡顺唐心想,有些不耐烦。
此时,盐爷却开口了:“欢欢,你们是咋知道那个女尸就是胡杏的?”
刘振明沉默了好一阵子,终于开口答话:“安娃刚才上派出所来报信,说他知道女尸是谁,当时他是哭着进来的,说是要自首,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他做的,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这个窝囊废从镇口路过时,听见有人说发现了死尸,一时好奇跑去看,谁知道这看一眼不要紧,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胡杏的半截身子了。”
“啊?他是怎么认出来的?”胡顺唐不合时宜地又开口问。
刘振明叹了口气,知道已经说了这么多,此时住口已经来不及了,只得说:“知道安娃为啥说是来自首的吗?”
“你说说。”盐爷往旱烟的烟锅里面塞着烟叶。
“这小子平时看起来胆小怕事,窝窝囊囊,结果早就和胡杏勾搭上了。安娃和胡杏是邻居,胡杏的男人又常年在外面打工,没什么时间回家,有一次安娃偶然去胡杏家借酱油,当时胡杏一个人在家,正寂寞难耐,又知道安娃平时为人老实,和她勾搭必定不会大嘴巴说出去,就主动勾引了安娃。”说到这刘振明顿了顿,“盐爷,你也知道安娃,三十多岁了,没谈过恋爱,连女娃的手都没牵过,不是因为不想,是没有人看得上他,哪经得住胡杏的勾引?于是就那么勾搭上了,这一勾搭,就是一年多。”
唐天安(安娃)之所以去派出所自首,原因是因为五天前,胡杏要回娘家,说是半个月才回来,便想和唐天安温存温存,可是当时胡杏的婆婆在家不方便,于是胡杏便叫唐天安晚上去河边竹林等着。晚上两人在竹林相会,野战了两次,因为嫌地方太脏,不敢躺着,只得站着,弄得两人浑身酸痛。完事后,因为两人又不能同时出现,胡杏便说自己有点不舒服,得休息一会儿再走,让唐天安先走,唐天安也没有多想便走了。谁知道,刚走出竹林,便看到一团白影从眼前飘过,唐天安天生胆小,连在竹林里面的胡杏也不顾,连滚带爬地跑回了家。五天后,也就是今天,看到了那死尸,以为是自己当时太卖力了,加之事后胡杏说自己身子不舒服,便认为自己把胡杏给弄死了,死后的胡杏半截身子被野兽给吃了,思来想去觉得迟早要查到自己头上。在派出所门口徘徊了好几个小时,默默地念叨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几百回之后,终于决定找刘振明自首。
胡顺唐听完,觉得有些可笑,那事儿也能弄死人?这没文化真可怕,除非是胡杏有什么先天性心脏病之类的,受不得刺激,但要是那样的话,胡杏不是早死好几百回了?不过话说回来,胡顺唐依然不知道唐天安到底是从哪个地方判断出那具死尸就是胡杏的。
正文 第八章[恐怖狐灵]
“是痔……安娃认出来是因为那颗痔。”刘振明说到这,下意识看了一眼胡顺唐,好像意思是:你这下明白了吧?
胡顺唐脑袋有点短路,一时没明白过来,还问:“痔?什么痔?”
在胡顺唐说出这句话来的时侯,脑子里面闪过当时看见那半截女尸时的画面,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是在那半截女尸大腿内侧看见有一颗痔来着。
刘振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在胡杏的大腿内侧有一颗痔,还有胡杏左脚三个趾头有灰指甲,安娃就是凭着这两点认定那个就是胡杏的死尸,后来我们一查一问,果然胡杏根本就没有回到太平镇,她婆婆还以为她早就回娘家去了,并没有意识到她出事了。”
盐爷在一旁抽着烟,不发一语,不知道在想什么。胡顺唐又问:“但人平白无故不见了,婆家就算没察觉,胡杏她娘家也肯定觉得不对劲吧?现在又不是过去,一个电话打过去就知道人有没有回去。”
“问题就在这,胡杏的娘家和婆家的关系一直不好,甚至可以说结婚这么些年也没怎么走动过,所以胡杏的失踪恰恰就卡在这个关节上了,谁也没有察觉,若不是安娃认出尸体来,凭我们现在手上的证据要查出身份来,恐怕也要十天半个月。”刘振明说完,又点起一支烟来,这已经是他的第十支烟了,看得出来他心中很郁闷。
刘振明年纪轻轻能当上这个派出所副所长,全凭自己的实力和良好的群众基础,私下还有人送他一个绰号叫:刘正义。
盐爷将烟锅在地上敲了敲,开口道:“两个月前的农历十四,胡钰晚上在镇子口被说是像大狗一样的东西给咬伤了脖子。一个月前还是农历十四,胡袁也是在镇子口被什么东西给咬断了一根手指,这个月,胡杏又被人给弄死,还只剩下了半截身子……”
“盐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刘振明道,“关键是你那一套说法完全站不住脚,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存在呢?是,的确,胡钰和胡袁都说咬她们的东西像是一只白色的大狗,可也不能和这次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吧?”
胡顺唐此时终于明白为何唐天安下午时分会说那句“这次死人了”,还有村民在围观竹林时所说的那一番话,原来在这之前就有案子发生,不同的是前两次只是不同程度的受伤,到这次却死了人。同时,胡顺唐明白之所以这件事会造成镇子上人的恐慌,是因为三个女子都是姓胡的不说,而且前两个活着的人都声称自己被白色大狗模样的东西给咬伤。咦?白色的东西,唐天安在那夜离开时,也说看到过一个白影,会不会……
想到这,胡顺唐问刘振明:“唐天安当夜离开的时候,看见的那个白影是什么样的?”
刘振明摇头道:“他说自己没有看清楚,只是很清楚地看见一道白影从眼前一晃而过,随后自己便逃回家了,一夜没合眼,被吓得不轻,以为自己是见鬼了。”
“不合理呀。”胡顺唐挠着脑袋说,“有那么快的速度吗?就算速度再快,他也应该判断出来那东西是人还是动物吧?”
“那是狐灵……”盐爷突然开口道,“我早说了那是狐灵,你们就是不相信,第一次出事时我就告诉你们,这事没完,如果我算得没错,还会发生一次。”
“啊?”胡顺唐愣住了,什么是狐灵?此时此刻他好像又产生了小时候在盐爷家听故事的感觉。
刘振明此时猛地站起来,很是生气,但最终还是将怒气给压了下去,沉声道:“盐爷,我说了,你那一套东西可信度不高,哪有什么狐灵?要是有那玩意儿还要我们来干嘛?这就是变态连环杀手犯下的事情,早知道你还这么固执,我就不带你去现场了。”
盐爷并不生气,只是用烟杆重重地敲打了一下刘振明的脚踝,也不知道他凭什么敲那么准。这一下疼得刘振明嘶牙咧嘴,但又不敢叫出声来,只得捂住脚踝在那低声地“哎哟”。
胡顺唐坐在一侧也不知道到底是应该劝也好,还是怎样。按照一般百姓的看法,认为胡顺唐这种上过大学,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是根本不会相信鬼神之说的,可偏偏胡顺唐从小就对这些感兴趣,深信不疑不说,没事还在家里玩什么碟仙、笔仙之类的,虽然从来没有成功过,同时胡顺唐也对刑侦推理相当感兴趣,所以此时他特别矛盾,更不满的是到现在他们还在讨论关于那胡姓女人的死,完全没有提到半点关于吴叔的事情!
盐爷皱着眉头道:“你们都年轻,而且现在这个世道那些东西本来就少之又少了,但不能说没有,唉,总之我怎么说你都不会信的,你看着吧,下个月十四还会有一个胡姓的媳妇儿出事,狐灵认准的事情,不做到是不会罢休的。”
盐爷说完长叹了一口气,又重新开始往烟锅里面装填烟叶。刘振明此时坐下来,很认真地说:“那好,盐爷,我就当信你,那你告诉我狐灵是怎么回事?为啥又要盯上姓胡的媳妇儿?为何又总是在农历十四的晚上出事?”
刘振明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然后看着盐爷等待着他的解答,但盐爷只是慢吞吞地用手划燃火柴,点燃旱烟,慢慢地吸着,吐着烟圈,并不说话。
胡顺唐见铺子里面的气氛又变得有些尴尬,忙转移话题问刘振明:“振明,我吴叔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刘振明根本不搭理胡顺唐,还是看着盐爷,期待着盐爷的回答,谁知道盐爷许久之后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这件事,你没资格知道,这里唯一有资格的是顺唐。”
刘振明一听这话急了:“我是办案的民警!我没资格知道,难道他这么一个外人有资格知道?”
刘振明才说话,盐爷猛地站起来,用手中的烟杆重重一敲刘振明的脑袋道:“我说了千百次了!顺唐是我的本家,血亲,不是什么外人!你办个什么案?这么大的案子你那派出所能管得了?盐爷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和政府打交道不在少数,更不要说和你们派出所,案子肯定你都移交给了县公安局了!这件事,你以后不要管了,用得上你的时候,我自然会找你,你回去吧。”
盐爷说完转身就进了里屋,刘振明看着盐爷的背影,觉得胸口发闷,也无处发泄,只得挥手向自己的胸口猛捶了几下后,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铺子,根本不管在旁边一个劲劝说的胡顺唐。
刘振明一走,铺子里就剩下胡顺唐和那口黑漆漆的棺材。还没有关上的门,此时又卷进来阵阵阴冷的风,胡顺唐抱着胳膊摸了摸,浑身都在发凉,再把手往门外一探,奇了怪了,温度这么高?至少30度以上,怎么会吹来这种阴风。胡顺唐关上门,一回身便看到不知道啥时候又走出来的盐爷正靠着棺材抽着旱烟。
这个老爷子,走路怎么无声无息的,也没点动静,吓死人了。胡顺唐摇摇头,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快九点,虽然这个时间在从前来说只是宅男生活的开始。如今不比从前,早些休息,明天直接上派出所去问问吴叔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顺唐走到盐爷跟前道:“盐爷,不早啦,我送您老人家回家吧?”
盐爷点点头,被胡顺唐搀扶着来到门口,此时却忽然没头脑地问了一句:“顺唐呀,你爸以前有没有留下过什么东西给你?”
胡顺唐想了想道:“啥也没留下,连存款都没有,就这么一间铺子。”
“没有寄给你啥东西?”
“没有,怎么这么问呀?”
盐爷笑笑道:“没怎么,我就是那么问问,想看看你今后需要什么帮忙的。”
胡顺唐忙说:“肯定有需要盐爷帮忙的时候,先谢谢了。”
两人走出铺子,顿时感觉到阵阵热浪袭来。胡顺唐刚才发凉的身体此时顿时觉得舒服了不少,正要搀扶盐爷继续走,却听到盐爷说:“我自己知道怎么回家,你就先自个收拾收拾,不用管我啦。”
“那怎么行?这大晚上的,不能让您一个人摸黑走夜路呀。”胡顺唐道。
盐爷伸出两根手指,指着自己的双眼道:“嘿,我盐爷白天黑夜走路都是摸黑哟,不要管我啦,放心,在这个镇子上别人不敢说,但我盐爷肯定是安全得很。”
盐爷说完,挥了挥手,拿着旱烟,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
这个老爷子,这么多年还是一点没变,真固执。胡顺唐一直目送盐爷走上那道坡,这才转身回铺子。回到铺子之后,胡顺唐刚把门给关上,一只强有力的手便撑住了门,随后门外一个低沉的声音说:“我要问你一些事。”
胡顺唐心里一惊,但随即发觉那声音有些熟悉,小心翼翼将门打开一看,原来是又折回的刘振明。
刘振明一直躲在棺材铺对面上山的小巷中,等到盐爷离开,这才偷偷折回。
正文 第九章[咬人的白影]
棺材铺内,昏暗的灯光照在胡顺唐和刘振明的身上。刘振明进铺子之后,竟学着先前盐爷的模样靠在那口黑漆漆的棺材上,一支又一支地抽着烟,胡顺唐坐在旁边,见刘振明不说话,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百无聊赖地在屋子里四下看着。坐在挂有三幅遗像的墙壁下,总觉得墙壁上那遗像上的人双眼好像一直盯着自己一样。
这香也上了,纸钱也烧了,算是祭拜过了,难道他们还在责怪我?改天抽空去坟上拜祭去。胡顺唐这样想,可是他根本就找不到自己家祖坟到底在什么地方?很小的时候父亲曾带自己去过,只记得先坐了客车到了另外一个镇子,然后又走了很久的山路,感觉双腿都要断掉了一样,这才来到祖坟前,所以胡顺唐压根儿就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去?不过盐爷应该知道,父亲的葬礼当时是他一手操办的,明天去问问。
胡顺唐起身来,凑到刘振明身边:“振明,现在你应该告诉我吴叔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刘振明叼着一支烟,双眼无神,半响才道:“顺唐,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听完刘振明的话,本站在棺材旁边的胡顺唐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三幅遗像,道:“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你为什么要这么问?这和我吴叔的死有什么关系?”
“唉,信则有,不信则无……你我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其实心里都拿不准这玩意儿到底存不存在,真可悲。”刘振明看起来特别失落,并没有直接回答胡顺唐的话,大概是因为案子的事情给他打击很大。
胡顺唐蹲下来说:“振明,你是警察,用证据来说话的,我理解你,我现在想知道的是我吴叔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被人害死的?”
刘振明摇头又点头:“我不明白为啥盐爷说他知道的事情非得告诉你,不告诉我,我并不是说看不起你,而是我想搞明白为什么。”
胡顺唐实在憋不住了,刚要发火,却听到了刘振明说:“你吴叔的死,我不知道是不是和那几件案子有关联,但也一样很邪门。”
胡顺唐又坐下,看着刘振明说:“你先说说,怎么个邪门?”
“好,我先从两个月前那次伤人案讲起。”刘振明又点起一支烟来,“两个月前,那次伤人案发生时,我接到报案,第一时间去了医院,找到受伤的胡钰,当时胡钰连话都说不出来,被吓得脸色苍白,最可怕的是在她脖子处还有两个牙印,虽然不是很深,但已经出血了……”
“继续说。”胡顺唐见刘振明开始说两个月前发生的案子,想听听这其中是否会与吴叔的死有关联,虽然心急想知道吴叔之死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眼下也只能听刘振明慢慢的说。
赶到医院的刘振明在医生的协助下,先是查看了胡钰的伤口,拍了照片之后,随后开始询问胡钰当时的情况。胡钰说,晚上九点多,她刚从县城回来在镇口下车,随后径直就往家里走。因为胡钰家靠着河边,走河边会近很多,干脆萌生了走近路的想法,谁知道刚走到河边没多久,便出事了。
胡钰说到这的时候,浑身都在发抖。刘振明忙安慰了一阵,让胡钰宽心,告诉他准确的地点之后他立刻去查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可胡钰一直到打镇静剂睡着前,都在喃喃自语两个字――白影。
胡钰睡着后,刘振明觉得事有蹊跷,从伤口上来看,好像是狗之类的东西咬伤的,也许是胡钰看花眼了,将一只大白狗看成了白影,可他对这广福镇再熟悉不过了,曾经满街都是野狗,但后来逐渐地养狗的人变少了,那种大白狗几乎没有,说大黄狗倒是有不少,但是那些狗虽然说一般都在镇外徘徊,但从来没听说过有狗伤人的事件发生。刘振明本想连夜调查的,但是胡钰根本没有说明白自己被那白影所咬的地点,被咬之后,自己都是跑回镇子被人发现,才送到医院来的。
无奈,刘振明只好看着数码相机上面拍下的那几张胡钰颈脖处的伤口,看了整整一个通宵,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听到这,胡顺唐来了精神,问道:“那伤口是什么样子的?”
刘振明给胡顺唐描述了一阵后,一拍脑袋说:“我随身都带着,一急把这事给忘记了,给你看看。”
刘振明从自己口袋中掏出一个小塑封袋子来,掏出袋子中的一叠照片,选出几张胡钰案拍摄的伤口照片递给胡顺唐。胡顺唐在刘振明选照片时,注意到还有其他照片,要不就是现场拍摄的,要不就是伤者本人的。
胡顺唐先看着一张中距离拍摄的照片,照片上的伤口是已经做过止血处理的,只有两个小洞,看起来并不深,也没有咬到动脉处,因为伤者挣扎所以导致有拉痕出现,红色的拉痕印记一直拉伸后颈脖后,从这一点就可以判断出,当时那条“白影”是从胡钰的后方扑上去咬住的。
胡顺唐又抽出第二张照片,是微距拍摄的其中一个伤口,伤口呈圆形,应该是尖牙所导致的。看到这的时候,胡顺唐第一反应就是:吸血鬼。可他并没有说出来,知道作为警察的刘振明是肯定不会相信这些玩意儿的,谁知刘振明此时却说:“当夜我看照片的时候,脑子里面竟然想过会不会是吸血鬼。”
“你相信有吸血鬼?”胡顺唐问,这让他很是奇怪。
刘振明摇摇头:“刚才你说过有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我说不上信或者不信,只是觉得哪有那种事情?我读大学的时候也对这些东西感兴趣过,在咱们中国没有吸血鬼这么一说,都是说僵尸,可是僵尸一旦咬人就会发生尸毒侵入,人会产生异变这么一说,你看在西方的吸血鬼传说中也有类似的说法。可是胡钰没有事,医生说没有狂犬病菌,但却拿不准到底是不是被动物给咬伤了,最终还是建议给胡钰打了破伤风针,因此我才觉得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什么吸血鬼所为。”
“等等。”胡顺唐指着照片说,“你要知道如果是动物咬伤,就如狗,一般来说不是受过训练的狼犬或者藏獒之类,普通狗都是照着人的下半身去咬,而不是脖子。可是,如果是狼犬或者藏獒,要致命,肯定是正面扑上去咬咽喉,我从前在网上见过一些被狼咬死的人的照片,气管都被活生生地咬住拖出来。”
刘振明听胡顺唐这么一说,想了想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胡顺唐指着那照片上的咬痕说:“你看,这是咬痕对吧?你刚才又提到说吸血鬼,你仔细想想,咬住再吸和只是咬住致死是两码事。”
刘振明用手点了点照片,一拍脑门道:“我知道了,你是说这既不是狗所咬,也不是吸血鬼所为对吧?”
胡顺唐“嗯”了一声:“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我不是专业人士,不敢肯定。只是猜测,按照刚才所说,如果是普通的狗咬人,必定是咬腿而不是脖子侧面,如果是野兽狼之类的,肯定是正面对咽喉下口,吸血鬼就更不可能了,如果真的是那玩意儿,我们早就看不到胡钰了。”
刘振明道:“嗯,有些道理。”
“盐爷对这事是咋说的?”胡顺唐又不很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句。
刘振明苦笑道:“还能咋说?你知道的,算了,不说盐爷了,我再给你说下一个月前的那个案子,也是姓胡的媳妇儿,叫胡袁,不过这次她伤得比胡钰要严重一些。”
一个月前,同样是农历十四。当天晚上说也巧合,正好碰上刘振明值夜班,刚准备合体躺在值班室床上眯一会儿,电话就响了。刘振明赶紧接起来,是镇医院来的电话,说是有人被咬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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