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源头
山中丛林茂盛,怪石嶙峋。程昱找了一处石缝,又弄来一些枯草树枝覆盖在上边,勉强为自己搭建了一个能稍避风雪的临时窝棚。程昱蜷缩在石缝当中,将四周的杂草裹在了身上借以御寒。他不敢调动体内那些热流,因为神台八式的发动全靠那股力量来支撑。如果夜间都用在了御寒上,万一遇到了什么危险他又该怎么去应对呢?
“阿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程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将他叫醒的,是一个偌大的喷嚏。他揉了揉有些发堵的鼻子,又活动了一下有些发僵的身体。猛地从石缝当中跳了出来。冷,手脚都已经失去了知觉的他,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倒在地。要不是体内那股热流在他睡着之后自发地游走替他御寒,也许此时的程昱已经长眠于此了。
身上打着冷颤,程昱从怀里摸出了手机。时间是凌晨4点,手机半点信号都没有。程昱将手机放回去,在原地活动起了身子。风停雪歇,这让他好受了许多。
忽而间一道亮光折射上来,照在距离程昱不远处的那块石碑上又反射到了对面的拔仙台上去。亮光折射之间,程昱仿佛看见了一个白衣女子随着光线在山涧之中来回穿梭着。程昱停下了热身,拔腿就朝着石碑那边跑去。等他到时,光线已经连接成了Z字形稳定地进行着折射。而刚才看在眼中的那个白衣女子,身形早已经消失无踪。程昱停下脚步,转身朝着悬崖边上走去。
很快,他就发现了光线的来源。那是半山栈道上,木楼里传出的光线。光线投射到对面山壁上,再又山壁上那块被打磨得光滑透亮的石壁折射到他身后的石碑上,最后又回到了对面山上的拔仙台。想要弄明白木楼里的光源是什么,就必须要顺着悬崖攀爬下去。是谁,花费这么大的功夫将人往栈道那里引呢?程昱心里起疑,可是这光源还有刚才出现在光线之中那个白衣女子朦胧的身影,却诱惑着他不得不下去看看。
光线折射之间,程昱发现了悬崖上并非不是无路可走。顺着那道光线注视下去,他发现悬崖峭壁上每隔一米左右,都会有一个凹陷或者是凸起物供人落脚,这也算是一个极为简易的石梯了吧?光线在逐渐的黯淡,程昱知道再想看见光线的投射,只有等明天的这个时候了。他等不了,所以他决定冒险试试。快速地活动了一番手脚,使它们血脉畅通变得灵活了一些后,程昱开始往悬崖下边缓缓爬去。
随着光线的黯淡,风雪又开始肆虐起来了。程昱的双手死死扣住悬崖上的凸起物,脚下则是一步步踏住那些凹陷处朝下爬着。他得加快速度了,要不了多久,风雪来得会更加猛烈。罡风夹杂着粒粒飞雪打在程昱身上,让他的身体开始随之在峭壁上左右晃动起来。这样一来,他下降的速度就更慢了。风雪逐渐增强,程昱的手指也渐渐开始失去了知觉。无奈之下,他唯有运起体内的能量来帮自己抵御风雪的侵袭。
光线彻底的熄灭了,风雪开始呼啸着在山涧之中肆虐起来。程昱体内的能量在急速地流失着,这让他不得不加快了下行的速度。再拖延下去,等体内的能量消耗干净,等着他的就是身体冻僵,然后从峭壁上摔到山涧里粉身碎骨。
天色放亮,程昱已经到达了栈道,栈道上铺设的木板已经腐朽不堪。踩在上边吱吱嘎嘎的,偶尔还有一两块烂穿了的木板掉落下去。程昱走在上边,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等他来到依靠着峭壁而建的木楼跟前,天色已然是大亮了起来。木楼外表经过多年风雪的侵蚀,已经破败不堪。伸手推了推木门,啪隆一声两扇门板倒塌了下去。程昱觉得脚下一阵震动,慌忙迈步朝着木楼里头走去。才一动脚,刚才立足之处的木板便被这阵震动给震下了山涧。程昱回头看了看,心里泛起了一丝后怕和庆幸。
进得木楼,脚下已然是实地,迎面则是一片峭壁。这个时候程昱才发现,所谓木楼不过是用木板在那片峭壁之前搭建成的障眼之物而已。峭壁上有一方如同水晶材质的明镜,镜子下方有石门一扇。石门之前有数十个凸起,整整齐齐排成了两排。程昱走到那些凸起物跟前,发现每一块凸起上都刻着一个汉字。
“阴…阳,地…陷……”程昱蹲身,辨认着上边的汉字。逐渐的,他觉得眼前这些压根连贯不起来的汉字,在他脑子里似乎很是有些熟悉的味道。他蹲在字前苦思冥想着,不多时他抬手尝试着按了按那个阴字。随着他的触碰,那个被雕刻在四方石块上的字朝地下陷落下去。一阵机括声后,再无动静。这让程昱松了口气,看来只要把字的顺序排列正确,这里就不对对他造成什么危险。
“阳,分,离,兮,青,云,九,天……”程昱接着按照次序分别按下了这么几个字。没错,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眼前排列在程昱面前的这些字,可以组成一首诗。而诗,则正是程昱从石佛当中获取的金箔上刻着的那首。
“阴阳分离兮青云九天,乾坤初始兮地坠八千。人曰青丘之国有兽焉,狐有九尾兮魅者嫣然。”程昱将整首诗句按照前后顺序逐一按动着,一方方石块逐一朝着地下陷入。机括声响起,峭壁上那扇紧闭的石门,轰然而开!
“果然是这首诗,魅者嫣然,魅者嫣然…嫣然,那个女侠,是你么?是你刻意在四处留下线索,好让我能够找到你么?”程昱起身,身体微微颤抖着的自语道。平复好心境,他义无反顾地朝着石门走去。
“轰!”入得石门,还不等程昱站稳脚跟。门就轰然关上,眼前一片漆黑,程昱刚准备拿出手机照亮。一道刺眼的白光忽然亮起,程昱慌忙用手遮挡着自己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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