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虽然近看可以看出两个女人的外貌存在巨大的差距,但是远远地看生活照上的身形,还真是有一些相似。而且韩亮和凶手交谈的时候,凶手进行了精心的伪装,所以也难怪韩亮完全认不出来。

“事到如今,既然两人都不在家。”我说,“我申请,分两组,立即同时对两人的住处进行秘密搜查。最好是在她们回家之前,搞清楚我们找的人究竟是谁。”

“好,我去和检察机关协调。”赵局长说,“你们可以立即开展工作。”

“我去万清灵家!”大宝举手说道。

我把大宝举起的手臂按了下来,说:“我去吧,你和小羽毛、韩亮去古灵家。”

秘密搜查这种事,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所以我们在万清灵家楼道里布置了两名放风的侦查员之后,就直奔万清灵家的大门。

古灵住的是出租屋,所以侦查员们直接从房东那里找钥匙了。而我们组的搜查对象,是自居房的万清灵,所以只有依靠林涛的技术开锁了。

万清灵家所在地是一片破旧的小区,小区房屋的门锁都是旧式的挂锁,这种锁对林涛来说毫无难度。可能只用了一分钟,挂锁就应声而开了。

我们穿上鞋套,小心翼翼地走进了现场,两名侦查员持枪打前阵,防止有意外情况发生。

万清灵显然是一个人居住,这个一室一厅的小房子里,堆放了许许多多的物品,这让我们一时不知道从何处下手。我的脑海里不断地翻滚着过去的四起案件,以及韩亮遇险事件的点点滴滴。我希望可以在这个小房子里找到匕首、血衣、锤头或者是无纺布袋,抑或是找到可以伪装外貌的奇怪衣着或帽子、手套,又或是找到比较显眼的男性衣物用品,说不定是属于被害人的。再者,我知道在这个小屋子里寻找到的所有可疑斑迹,都要进行血液预实验。

可能古灵那边的现场存在同样的问题,所以我在戴上手套之前,先给大宝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搜查的要点,然后揣起手机,戴上手套,开始帮助万清灵“整理房间”。

房间里的杂物太多,不过有侦查员在门外放哨,所以我们也不着急,而是一件一件地清理着现场。

虽然我知道这个犯罪分子有着缜密的思维、超强的反侦察能力,基本不可能在自己家里留下证据,但是那颗不到黄河不死的心还是支撑我们工作了三个多小时。

希望越来越渺茫,最终,我们完全心灰意冷。在我们即将结束工作的时候,我接到了大宝的电话。

“这个古灵家里好干净啊,而且除了最基本的生活用品,一件多余的物件都没有。”大宝的背景音很嘈杂,我知道他已经从现场出来了,他说,“按照你的要点,我们查了一整遍,虽然房子的面积不小,但是东西少啊,绝对没有可疑之处。”

这个结果,和我最终猜想的差不多,我们貌似又断掉了一条破案的捷径。看来,下一步还是要对两名犯罪嫌疑人进行寻找、控制以及外围调查。这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但在没有捷径可走的情况下,也只有用这种“笨”办法了。

“还有,这个古灵估计胆子不小啊。”大宝接着说,“一个人租了个两室一厅,她自己住一个房间,另一个房间居然做了一个灵堂。我就想不明白了,一个人和一张遗照待在一个屋子里,不恐怖吗?”

“灵堂?”我已经平息下去的激情瞬间又被调动了起来,“什么人的灵堂?”

“不知道,一个小伙子,大概是她儿子吧。”大宝喘着粗气,可能是在爬坡。

“她才三十四岁,多大的小伙子?就是她儿子了?”我叫道。

“哦,那不对,这小伙子看起来二十多了。”大宝说,“那我就不知道了,弟弟?长得挺帅。”

“古灵有弟弟吗?”我转头问门口的侦查员。

“不知道。”侦查员说,“我听说这个古灵是海归的博士,是政府招揽人才招过来的,也是外地人,家庭情况不清楚,我们有一组人已经去她老家进行调查了。”

“也就是说需要时间对吗?”我有些着急。

侦查员摊了摊手。

“大宝,你们现在离开了吗?”我说,“现在你们赶紧回去,我马上过去看看。”

在我不断地催促下,我们很快抵达了古灵家出租屋的楼下。这是一个看起来挺不错的小区,虽然有一些年头了,但是物业管理看起来不错,维护得还可以。大宝正在小区门口等着我们,见我们来了,立即带我们到某一栋二楼的古灵家。

因为我的过度反应,引起了侦查员的警觉。此时,房东已经被民警叫到了出租屋门口,问着情况。但看起来,房东对这个房客的情况一无所知。

我对房屋内的灵堂非常好奇,所以迫不及待地穿上勘查装备,走到了里屋。

虽然家具、装修都已经很陈旧了,但这果真是一间收拾得非常干净整洁的房间,而且是面积不小的两居室,估计有一百二十平方米。主卧室的装修很有时代感,复杂的电视墙看起来像是在二十几年前流行的模样,主卧室非常大,但房间摆设简单。从整齐摆放的日用品来看,古灵好像并没有逃离的迹象。次卧室则小了许多,只有十几平方米的样子,可正如大宝所说,这就是一个灵堂。

灵堂是刻意做了遮光处理,唯一的一扇窗户被拉上了遮光窗帘。即便是阳光明媚的大白天,关上房门,这间房间里也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我用勘查箱支撑住房间的木门,保证房间里是有光线的,然后细细地端详起这个诡异的灵堂来。

其实这个灵堂并不复杂,除了房门对面摆着的一个长条案几,没有任何摆设和装饰。案几上放着一个黑框的遗像。遗像上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年轻男孩,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留着短短的板寸。男孩穿着淡蓝色的制服,露出无比阳光的笑容,一口洁白的牙齿分外醒目。

我走到遗像的前面,用戴着白手套的手蹭了蹭镜框的表面和周围,果真是一尘不染。看来,古灵是非常频繁地擦拭着这个镜框。我的手指所到处,正是镜框里男孩的胸口,那是一枚徽章,一枚线条简单的徽章。简单的线条构成了一只威武的猎豹,跃然于胸口,闪闪发亮。

我转头看着身后的韩亮,说:“知道他穿的是什么制服吗?”

韩亮凑过身来,蹙眉看了看,说:“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有好几个省都有的救援队,叫迅豹救援队。企业化管理,连锁经营。不少次天灾人祸的事件里,他们都发挥过作用。”

“我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可以撤回对万清灵的调查了,专心调查古灵。调查重点是这个男孩,以及和这个男孩死亡有关的一切人和事。还有,当务之急是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古灵。”

侦查员看了看我,有些不放心地说:“那好,我去请示赵局长。”

“可是找到她又有什么用啊?”大宝说,“我们好像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拘她吧?再说了,你神秘兮兮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自己想。”我没回答大宝,因为我发现了一个挺有意思的小物件。

遗像的前面,放着一个铜制的香炉,香炉很小巧,炉壁雕龙画凤,做工精致,看上去价格不菲。我左右看看,香炉附近没有看见香。而且,以大宝这个“人形警犬”的特质,如果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曾经焚过香的话,他一定可以发现。

如果不是用来焚香的话,放个香炉在这里,只是个摆设吗?

我整理了一下手套,小心翼翼地把香炉拿了起来。香炉的里面还真的有三分之二容量的香灰。我正准备用手指去翻动香灰,突然发现香灰的上面似乎有一层黑色的灰烬。这些灰烬不多,没有遮盖住下层灰色的香灰,所以在灰色的香灰之上,比较显眼。

我赶紧从勘查箱里拿出放大镜,然后用手指尖黏附了一点点黑色的灰烬,在放大镜下仔细观察。

身边几个人可能看到我有所发现,纷纷屏息观察。

观察完,我又仔细回顾了一下过去的四起案件,心里突然如明镜一般。

“大宝不是要证据吗?”我微笑着说,“这就是证据。”

“别扯了,香炉算什么狗屁证据啊。”大宝说。

我没理大宝,从勘查箱里拿出一卷保鲜膜。这是在我们提取物证的时候,为了防止物证流失,用来包裹物证的工具。我用保鲜膜小心地把香炉包裹好,然后放进了物证袋。

“现在我们需要一至两天的时间来进行检验鉴定。”我对侦查员说,“在这段时间里,搞清楚古灵的家庭关系,寻找到古灵,问题不大吧?”

“应该没问题。”侦查员点头道。

“你说啥?”DNA室的郑大姐一脸惊愕,“在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香灰里面找毛囊?你不是开玩笑吧?我哪有这个本事啊?”

“我相信你!郑大姐!”我微笑着说,“这案子已经死了四个了,连韩亮都差点儿嗝屁。能不能把凶手送上法庭,就只有靠您这一锤子买卖了!”

“可是……可是这怎么找啊?”郑大姐说,“都是灰,筛都没法筛。”

“您看,我把它送这儿来,是进行了完美保护,里面的灰都不会移动一点。”我说,“您的各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显微镜,该有用武之地了!”

“别油嘴滑舌的。”郑大姐扑哧一笑,说,“这可老费事了,而且你就给我两天。如果,我全实验室的人要是都压你这案子上,倒是能完成,但是靠谱吗?你要是分析不准,浪费了我们实验室一两天的宝贵时间,你的罪过就大了!”

其实我的心里也没底,但是到了这种时候,我也只有厚着脸皮来搏一把了。我说:“你看,我们在尸检的时候,发现四名死者都有头发缺损的情况出现。如果说第一起苏诗被害案,是搏斗中无意为之的话,那么后面三起案件的被害人都是在昏迷状态下被施加侵害的,那么他们缺头发又怎么解释?而且,并不是剪断、割断的,都是直愣愣薅下来的!又不是羊毛,你说这凶手薅人家头发干吗?”

“干吗?”大宝抢在郑大姐之前问道。

我笑了笑,说:“开始我心里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薅头发的行为,但是看到这个香炉我就确信了。”

我用手指比画了一下,指清楚香炉里香灰中间的黑色,说:“你们说,什么香燃烧以后会是黑色的灰烬?”

“假香。”大宝说。

我拍了大宝的后脑勺一下说:“你快闭嘴吧!其实所有的香燃烧之后都是灰色的香灰,所以这黑色的灰烬肯定不是焚香留下的,而且现场也没有焚香的气味。和之前的尸检情况一联系,我就想明白了。凶手薅下死者的一缕头发作为信物,在遗像面前焚烧。”

“信物?”林涛抱着胳膊、摸着下巴,说,“你是说,凶手是在进行某种仪式?或者是用头发来祭奠遗像里的那个小伙子?”

“对!”我说,“应该是这样!黑色的灰烬是头发燃尽后的灰烬。我们都知道,头发很易燃,受热之后会迅速焚毁。但正是因为易燃,燃烧过程短,所以也会在两端出现燃烧不尽的情况。毛囊就在其中一端。”

“而且凶手是薅的头发,不是剪断头发,说明每根头发的一端都会有毛囊,可以进行DNA检验。”大宝说,“头发查不出DNA,只有头发的毛囊可以。”

“总算说对一次。”我笑着说,“凶手应该焚毁了三缕头发,我觉得总会有没焚烧干净的毛囊。如果在古灵的家里找到死者的DNA,就是证明她犯罪的铁证。”

“所以你就让我在一大堆灰里,找肉眼都看不清楚的毛囊?”郑大姐无奈地摇头。

“你要是真能找出来,我以后叫你郑阿姨!”我坏笑着说。

“你才是阿姨,你全家都是阿姨。”郑大姐拿起香炉,转身向实验室里走去,丢下了一句话,“争取在后天上午告诉你们结果。”

郑大姐真的接了这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活儿,我的心里松下一口气。我看了看办公楼的外面,天色已黑,我们勘查组的几个人都饥肠辘辘。我正准备带领大家去大排档胡吃海塞一顿的时候,我的电话应景地响了。

3.

“总得吃完再走吧!”大宝一脸可怜地望向还有五百米就能抵达的大排档。

“打包了路上吃吧。”我说,“云泰好久没大案了,这一发就是两人死亡而且丝毫没有头绪的案子,确实该是我们省厅出勘的案子。”

“有的吃就好,有的吃就好。”大宝舔了舔嘴唇。

“可是,在系列专案就要侦破的当口之上,调我们离开,我有些心急啊。”林涛说。

“郑大姐那边要到后天才能出结果。”我说,“侦查那边也还在积极寻找和调查古灵,我们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如果真的心急,咱们好好加油,辛苦点,明天就争取破案,这样就两边都不耽误了!”

一路上,大家伙儿都没说话,纷纷在车里埋头苦吃。整整一车厢的食物味道,让韩亮只能干着急。

在韩亮停下车开始胡吃海塞的时候,我们已经“水足饭饱”地踏进现场的警戒线了。

我们的老熟人黄支队已经在现场的大门外等我们了。

案件的起因是110指挥中心接到了一个小孩子的报警,声称他的家里进来了一个歹徒,并且正在客厅里和他的父母发生激烈的打斗,而他把自己反锁在了小房间里。在报上他家的具体住址之后,孩子就挂断了电话。因为有几年前灭门惨案的教训,110指挥中心直接调拨附近三个中队的特警,五分钟之内就包围了涉事小区,对所有进出人员进行排查,同时指挥刑警支队侦查、技术人员立即赶赴现场。

特警的铁桶阵并没有把犯罪分子给直接找出来,倒是技术人员抵达现场之后,还没进现场,就确证了案件。

涉事房屋位于五楼,五楼阳台的下水管边沿悬挂着一滴液体。技术人员抵达现场的时候,正是傍晚时分。夕阳如血,照射着的那滴液体也泛着红光。

那是一滴血。

侦查人员破门而入后,发现两名主人在客厅与阳台的交界处俯卧,气若游丝,神志已经丧失,随后,赶到的120医护人员对两人进行了抢救,但抢救无效,两人还是死亡了。侦查人员破门后,发现现场次卧室的大门紧闭,反复敲门后,发现次卧室里的正是用自己手机报警的小男孩。小男孩叫李岩,十五岁,云泰二中初中三年级学生。可能是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已经双亡,所以神情除了慌张,倒没有过多的恐惧。在特警的保护之下,李岩被送往附近的刑警队接受询问和保护。

此时已经是夜里,为了不妨碍附近居民的休息,现场虽然有数十名警察,但是大家都自觉地不发出声音,尽量不让勘查灯光照射到别人家的窗户。

我们穿上了勘查装备,沿着勘查踏板走到了客厅的尽头、阳台的门口。两具尸体都仰卧在那里,据说是120赶来之后翻转的,之前两具尸体都是俯卧位。

两具尸体的上半身都是严重血染的,流出了大量的血泊聚集在尸体的周围。因为阳台的地面有坡度,所以血液向位置低的排水管口流去,有少量的血液沿着排水管滴向了楼下。为了给楼下的居民减少心理负担,民警用棉花堵住了排水管口。

“我们对尸体进行尸温测量的时候,是下午六点半。”高法医拿着尸体温度计说,“当时是三十六点五摄氏度。也就是说,是刚死亡半小时左右。120确实是在六点钟抵达现场,并很快宣布两人死亡的,小孩儿报警是五点四十分。”

“120来的时候,死者还有生命体征。”黄支队补充道,“所以死亡时间在这个案子上没有作用了。从报警电话可以明确是五点四十分作案,但是凶手作案后,当事人没有立即死亡,凶手就逃离了。”

“现场也没有任何翻动,看起来应该是明确的因仇杀人。”大宝说,“从血迹看,被害人从大门口开门的时候就遭到了攻击,并且有抵抗和后退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被害人受伤了,所以有向阳台方向的滴落血迹。”

“无威逼,见面就动刀,不管杀没杀掉就撤。”我说,“因仇的迹象确实很明显,但应该不是熟人。”

“不是熟人的仇杀?”黄支队皱着眉头说,“这两个人都是中学教师,难道是孩子家长吗?”

“或者是雇凶。”我说,“不管怎么样,当务之急,一是调查两人的社会矛盾关系,二是看看能不能从孩子口里问出一些什么。比如,凶手在行凶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话,又或是两名死者有没有喊出什么?”

黄支队点点头,拿出手机安排工作。

林涛俯身蹲在勘查踏板上,用足迹灯照射地面。对于痕迹检验专业来说,晚上勘查现场,更有利于发现和提取物证。因为在周围光线较暗的情况下,用足迹灯可以更清晰地发现足迹。

“有什么吗?”我问。

林涛点点头,说:“有不少信息呢!不过我需要一点时间来发现、提取和整理一下。”

“好的。”我说。

说完,我拿起身后的勘查踏板,放到身前,然后以此类推,慢慢地挪步到了现场的各个区间。现场的卫生间和厨房显然没有异常情况,厨房里放着一些新鲜蔬菜和肉,有水珠附着,应该是从冰箱里刚刚取出准备做饭的状态。主卧室也没有血迹或者翻动的迹象。我把主卧室的床头柜、电视柜打开,柜子里的物品没有沾染血迹,也没有翻动的迹象。床头柜里有两张存折,夹着约两千元现金。存折的一旁,还有一些女式金首饰以及一块男式手表,都安然无恙。两名被害人的手机都放在电视柜旁充电,没有被人拿走。因为两人的手机都上了屏幕锁,所以也没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次卧室因为被孩子反锁了房门,更是毫无异常可言。

我走到次卧室写字桌边,晃动鼠标,让电脑显示屏亮了起来。电脑处于黑屏待机的状态,电脑桌面上也没有打开任何程序。我顺手把写字桌的抽屉、衣柜等打开,里面的物件有一点杂乱,但都是孩子的一些日常学习、生活用品。孩子的手机放在写字桌上,屏保没有上锁,界面是显示拨打110挂断后的情况。

我环顾了一周,发现这个位于五楼的三居室各个窗户都被防盗窗保护了起来,就连封闭式阳台的外面也都有不锈钢防盗窗的包围。这些防盗窗都是完好无损的,所以犯罪分子的唯一出入口就是房屋的大门。

林涛在进门之后就对门锁、门把手进行了勘查。据他说,门锁是完好的,没有任何撬压的痕迹。门内侧的把手上,可以看到一些潜血手套印。从门口就可以看到有一些滴落的血迹往阳台门处移动,可以推断出凶手确实是敲门入室并行凶,然后从大门开门离开的。

搞清楚了凶手的出入口,程子砚便和云泰市局图侦部门的同事去现场周边开始寻找、登记摄像头并拷贝影像去了。

我们一大帮人在现场踩着踏板,只会给痕迹检验部门的人员增加麻烦。所以我在简单浏览完现场之后,和一干人等赶赴殡仪馆,对尸体进行解剖检验。

在云泰市公安局法医学尸体解剖室里,两间解剖间里正在同时进行两台解剖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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