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也是着急。
在司马睿的刨根问底下,三个人一起出了门,司马睿开车,安静和安莎莎都沉默的坐在车后座。一路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司马睿忍不住终于问道:“我觉得我们得先联系她家人。”
安静摇了摇头,“她妈妈出国办事去了,留下她一个人在家。父母离异的,现在谁也联系不到,只能先过去小区门口带潘诺进去七哥那套公寓。”
司马睿点了点头,对着安莎莎说道:“别担心了,会没事的。”
约莫是二十分钟左右,司马睿去找停车位停车,安静和安莎莎两个人跑步去找潘诺,碰面后就一起到了祁让的那套公寓。
果不其然,在祁让的那套公寓门口,看到了已经昏过去的陈萌。
她的小脸有种别样的红透透,那部手机就这么放在地上,潘诺一看,吓得快步的跑了过去,将她扶起来后连连问,小心翼翼的叫着她。可她浑身上下又是冷得可怕的,唯独只有小脸红透透的,有些奇怪。
安静问:“清醒些了吗?”
潘诺摇了摇头,伸手附在了她的额头上,上头的温度实在高得很,吓得她当即就松开了手,“她在发烧,高烧。怎么办,我们必须送医院。”
几个人相视了一眼后,不多想,安静当即伸手抱起了她,安莎莎也快速的跑去按电梯,司马睿上来的时候,刚好碰到他们要下去。连忙的转身也进了那部电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着医院的方向走。
四个人,眉头都是紧皱的。
他们甚至不清楚,陈萌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在那里守着了。但是眼下是下半夜的四点多,想必,她也是在那里坐了许久的。十二月天的大理石地板,是怎么也捂不热的。在加上今晚的降温,她会发烧到昏过去,自然是情理之中。
她浑浑噩噩的什么都不知道。像个浮萍一样抓不到半点支撑点。
呓语般的说:“不要告诉他。求求你,不要告诉他。”
……
这边远在美国出差的祁让。
看着眼前的夜幕开始降临,心里多了几分难耐的不适。他离开了两天,这两天充实的工作将他包围。也算很难得的不用在想着想那。也算是让自己渐渐的从那两年里脱离了。虽然还远远不够。可一到天黑,一到夜深人静时,那颗心还是酸涩的。
那两个字。那个人名被他压抑在了心里。在这两天里,无数次的出现,甚至让他就快控制不住想要打电话过去询问,有关于她的情况,几乎已经成为了习惯一般,迫切的想要知道有关于她的一切,她现在在做什么,吃饭了吗?睡觉了没?
可是他的手机却已经开启了对她的黑名单,她没法打电话,短信却是一条又一条的如期而至。原先,祁让是觉得,以自己对陈萌的了解,她那种倔脾气肯定会继续发,每天都发,发到自己回复她为止的。
可是她没有。
一如既往的,撩拔了别人乱了心后,就抽离大步离开。
“原来是我自以为了解你。”他苦涩,浅抿了一口高脚杯内的红酒。
醉酒三分,对于此刻的祁让来说,却像是十分醉意了一般。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汹涌的,狂热的,温暖的,孤单的。一点又一点的慰藉着他那颗伤痕累累的心,一点又一点的抚摸着他的痛不欲生。
那两年,对于祁让来说,是最美的两年。
他就像是做了一个梦,一醉就是两年。那种栩栩如生的画面,就好像闵颂结婚还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而他也好像是第一天看到她一样,那个在婚礼上像个精灵虫一样的小姑娘。
她的一颦一笑都像是印在了心里一样,总是抹不掉,忘不掉。
还记得,当年闵颂大婚的那天,他们所谓的伴郎好兄弟,就躲在隔壁间,浅浅的喝着酒,一边天南地北的瞎扯,生意场上的事情,学生时代的一些趣事,留学时谁跟谁看上了隔壁学校的玛莉,总是有话题的聊得很开心。
而他一向是出了名的话少,少有几次心情好就掺合说上一两句。要不然都是安安静静的,所有人都是习惯了他的脾性,也很少去搭理他。后来话题不知道怎么绕的,就绕到了闵颂的这个即将大婚的老婆身上。
嫂子叫潘然,也是一个画家。据说是江明父亲收的第一个徒弟,后来因为跟闵颂之间的关系,出了车祸那双手伤到了神经,一辈子都拿不起笔,最重要的还留下了病根,所以就放弃了画画。
哥们一个个都说,艺术系的女孩子都是很有气质的,不过都是些徒有虚表的人,空有一副好皮囊,可实际上一个个背地里不知道都是怎么过夜生活的。所以一个个都很羡慕,也很佩服闵颂的老婆潘然,因为她并没有那些常态,反倒是多了几分汉子的爽朗。要不是闵颂拦着,估计她还会上来跟他们来个不醉不归。
一向不喜欢参与这种话题的祁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鬼使神差的就说了一句:“找个跟嫂子一样的也不错。”
闵颂一听这句就急了,可不等他讨伐,陈萌就那样闯了进来,像个误入庄园的小天使一般,穿着一身好看的白色蕾丝背心裙就走了进来,可在看到一屋子的男同胞时,却犯了难。最后竟然毕恭毕敬规规矩矩的打了招呼,还记得她当时是怎么称呼他们这些二十七八的大好青年的,她说:“各位大哥好,那个,我就跟姐夫说点事情。咳咳,姐夫,师姐让你过去一趟。”
闵颂一听潘然找,当即就放下了酒杯。老婆最大的转身就走。
他大步一走,留下一屋子的男人毫不避讳的看着她,犀利的,探视的,甚至还有几分好笑。祁让当时做得比较远,他估摸着陈萌也没发现自己,所以就没有开口点破。
她说完后,果然在那么些目光里难以自制,鞠躬转身就跑。
留下一屋子的男人哄堂大笑。
再后来,就是在喜宴上。看到的她各种不一样的表情。娇媚的,小尾巴狼的,撒娇的,认真的太多面了。在过去的那些年里。祁让从来都没看见人脸上有这么多表情的。而且没有任何修饰的。简单的透露着自己的心情。
这样的人,简单没有半点瑕疵。一下子,让一向不近女色的他。多看了几眼。
他从嫂子的嘴里知道了,她叫陈萌,也是艺术生。是江明父亲的第二个徒弟,在绘画这方面比潘然要更上一层楼。他想啊,怪不得那么气质出众,原来也是“艺术生”。
后来,他像是恶作剧一样,暗地里安排了人手,调查了关于她的一些资料,在到她在学校的一些情况,有运动会上的,作画时的,在食堂大排场龙饿得可怜巴巴的摸样,一样又一样的,让他上了心。
每天,他在美国的任务里,就多了一项睡前必须查看邮箱,因为那里有“专人”发来一些关于陈萌的资料。她在少年宫拿了第一名,跟在老教授身边的乖巧得当。太多了,这些回忆太多了。
多得祁让自己都数不清。
他笑,确实是找个跟潘然一样的艺术生不错,可是,这个人自己在暗地里了解了两年,却在前几天,让自己觉得陌生得好像从未见过一样。
为什么呢?
多少时日里,祁让都在想,自己这么坚持了两年,究竟是什么在支撑着自己。如果说先前是因为好奇,和很想知道,到底艺术生,是不是像那些哥们说的一样,都是表里不一的人。那在调查了解后,自己就应该放手了才对。为什么自己却放不开手了?
那么如今,吃撑自己的又是什么?是她的那种单纯小白兔,坚强努力,她梨花带雨的在自己面前哭,她自信的说祁大哥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种在背后看照片,通过电脑,甚至是照片来认识一个人的单相思,他过了一年多。很难得,能在现实中,遇见她,告诉她,我爱你。
那种朝思暮想,梦寐以求把她用在怀里的冲动,那种同床共枕,相拥而眠的幸福欲/望,那种想要小心呵护,细细品味的薄唇是他多少个日日夜夜里,想了多少次的?
所以说,能支撑自己继续坚持的,只是不甘心。
因为,他想要将她拥在怀里,想要告诉她,自己喜欢了你很久很久。
所以,才会坚持到现在。
在遇见她之后,那段攻于心计的让她变成自己女朋友的日子,在名副其实了之后,他也很难得的有了那种安心的感觉。在过去将近七百天的煎熬里,他们终于修成正果。
可如今呢?
自己的那些高傲,从不轻易开放的内心,却包含了她,也只有她。却不料,最后也是被她狠狠的捅了一刀,鲜血淋漓的感受着痛。她让自己成为了笑话,祁让并不在意。但陈萌的想要报复,不想输而利用自己,那种心安理得,却让他觉得有些累。
他那么骄傲,又聪明绝顶的人,自认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算计自己一分一毫的。最后,竟然在她的身上败下阵来。也是她让祁让明白,原来的那些事情,一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她对自己的哪里有什么爱,有的也只是那种不甘心的还可以多加利用而已。
祁让啊,想不到了吧,你也有今天。
但是陈萌,我说过的,只要你说没有,我愿意相信你,就算梗着鱼刺难受,我也愿意。可你的话,太痛了。像是有无数遍箭往着我的方向发射,每一下都能要了我的命。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人还可以这么痛的。
在我的世界里,只要付出就会有回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知道吗?你的答应成为我的女朋友时,让我以为难得终于,我能修成正果,是上帝的眷顾。却不料于你,却只是报复利用。我想,如果今天陈诗诗说的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男人,你会不会就答应了那个男人?
陈萌,你就这么随便吗?
还是对于你来说,谁都可以,反正只是为了报复,哪有什么差别?
而我的爱情,我的那颗心,对于你来说就那么贱吗?践踏了也毫不足惜?
“其实你不爱我,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我以为不说出口,就还能装作不知道。”他起身狠狠的给自己灌了好几倍红酒,一直到红酒瓶见了底,才作罢。
“陈萌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为什么!”(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