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沈逐月甚至来不及思考,她几乎是凭借本能抽出怀中楚寒衣所赠那根金簪刺向叶扶衣!
毫无章法,不过垂死挣扎而已,几乎不可能刺中!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看到这跟金簪的刹那,叶扶衣忽然有了片刻的失神,那根金簪自他脖颈划过,留下一道狭长血痕!
旁边的金吾卫见状尽皆大惊失色,纷纷抽出腰刀冲上来。
叶扶衣却摆了摆手,冷冷的道:“都退下。”
他说的是“退下”,而非“住手”,或者“等一等”。
叶扶衣出门向来排场浩大,这在以往是从未有过之事,众侍卫面面相觑,一时皆以为听错,谁也没敢动。
叶扶衣回眸望向为首的黑衣侍卫,似笑非笑:“聋了?”
就这一眼,那侍卫霎时惊出满身的冷汗,半字也不敢多言,领着一众金吾卫“呼啦啦”退了下去。
一时间此处只剩下了沈逐月与叶扶衣两人。
叶扶衣轻轻把玩着方才自沈逐月手中夺来的那根金簪,毫不理会自己脖子上还在渗着血的伤口:“哪儿来的?”
沈逐月:“……”
此时沈逐月脸上的伤口也被叶扶衣撕裂,殷红的鲜血流了满脸,看起来极是骇人!
虽然直觉叶扶衣态度有异,但沈逐月还是不愿把楚寒衣和连翘牵扯到自己和叶扶衣这个疯子的恩怨中来。
因此她只冷笑一声,拒接回答:“跟你有关系吗?”
叶扶衣:“……”
叶扶衣闻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跟我没有关系?”
“你拿着我母亲的东西,问跟我有没有关系!”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什么!?”沈逐月满脸的不可置信,“楚寒衣是你母亲?”
荒谬!太荒谬了!
楚寒衣那么温柔善良的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会和叶扶衣这种疯子扯上关系!而且原文中叶扶衣不是曾经几次救圣驾的承恩侯之子吗?而且那承恩侯还是常胜王叶深的后人!qqxδnew
可当沈逐月的目光落在叶扶衣连上之时,她却又忽然哑口无言了。
像,是真的很像。
之前没往这方面想过,还没有什么,可此时心中一旦滋生了这个念头,当真是怎么看怎么像!
而且如果叶扶衣是楚寒衣之子,那么之前的某些疑点就都解释的通了!
可与此同时,也产生了许多新的问题。
如果叶扶衣是楚寒衣之子,那他为什么会任由自己的母亲陷入那样窘迫的境地!
叶扶衣到底是不是楚寒衣与先帝之子!如果是,当今陛下怎么可能这样偏爱于他!
如果不是,那叶扶衣到底是楚寒衣和谁的孩子?
答案几乎呼之欲出,但沈逐月完全不敢相信。
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她,让她觉得自己似乎触及了什么连原文都没有涉及到,而是由这个世界自动补全的隐秘!
看着沈逐月眼中变幻莫测的光芒,叶扶衣轻轻笑了笑,忽然将金簪插到了沈逐月的发髻之中:“你是个聪明人,无论你猜到了什么,都最好永远埋在心里,否则的话,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沈逐月:“……”
沈逐月抿了抿唇,没搭言。
叶扶衣伸出手,直接用衣袖帮她把脸上的血擦干净了。
此时的他,显得与以往有些不大一样,疯狂中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
可沈逐月很敏锐的注意到了。
叶扶衣抽出一支萧递给她:“会吹吗?”
沈逐月看着他,没接:“抱歉,我有洁癖,别人用过的东西,我不用。”
即使知道他很可能是楚寒衣之子,沈逐月对他却还是没有什么好感,更不愿意碰他的东西。
叶扶衣也没恼,他从怀中又抽出一支玉箫:“是我的,但没用过。那日斗琴挺精彩的,只要你跟我合奏一曲,我就放过你,如何?”
他此时似乎一点儿也不疯了,而且沈逐月发觉……他甚至没有自称“本侯”。
叶扶衣不疯的时候,身上那股阴森森的戾气尽数褪去,几乎没有人能拒绝这张酷似楚寒衣的脸。
沈逐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那支玉箫:“你想吹什么曲子?”
叶扶衣没回答,只再次横箫置于唇边,乐曲流泻而出,依旧动人心弦。
只可惜好好一首用来比喻知己的高山流水,硬生生被他吹出了沧桑悲凉之意。
就好似叶扶衣这个人,明明是握瑾怀瑜的贵公子,偏要故作疯癫。
就不知在他身上所发生的事,被这个世界自动补全成了什么样子!
不过这也不是她应该关心的事。
沈逐月沉吟了一瞬,同样横箫置于唇边,但她所奏的曲子欢快高昂,完全化解了叶扶衣曲子中的沧桑悲凉!
与上回不同的是,这回叶扶衣没用内力,因此箫声相合的十分顺利。
比之上回更有惊心动魄,余韵绕梁之意。
连沈逐月都隐隐有身陷其中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