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刺客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
景天在第一时间卸了他们的下巴,强行抠出藏在他们后槽牙缝隙里的毒囊。
由于下巴被卸掉,他们的嘴巴无法合拢,口水沿着嘴角往下流着,搭配着鼻青脸肿的模样,显得甚是狼狈。
此时,驿站里除了他们以外,外面安安静静的。
按理来说,这边动静这么大,早就该惊动其他人了,可到现在洛景轩和秦彧等人一个都没出现,八成是中了迷烟睡死了。
也是,谁能想到在这官府的驿站里竟混进了刺客,还乔装成驿吏的模样掩人耳目呢?
要不是洛翊宸知道路上不太平,提前有所防备,自己又在军营中混迹过许久,的确很难看出这些人的异样。
那些驿吏虎口处肌肉厚实,还覆有粗茧,脚步沉稳却轻盈无声,他便断定这些人一定是常年习武之人,甚至很有可能是军营出身的雇佣兵,总之一定不是驿吏那些文官该有的样子。
没过多久,一名黑羽卫进来禀报,“殿下,经属下等人仔细查探,车队随行人员均昏睡了过去,却发现一人神志清醒。属下在探查的时候发现此人鬼鬼祟祟躲在三楼灶房,便将他请了过来。”
话音刚落,两名黑羽卫押着一名形容狼狈的大胡子男子进了门。
此人正是乔桑力。
此时他的络腮胡上都是灰尘,面颊上甚至还有隐隐约约的红痕,身上的衣袍皱皱巴巴的,像是受了好大一番磋磨。
看来这名黑羽卫虽然嘴上说的是“请过来”,实际上却也一点没客气。
乔桑力表面上虽然狼狈,看他那样子却清醒得很。
而三楼正是洛翊宸厢房的所在之处。
众人全都中了歹人的迷烟,只有他神志清醒,本就惹人怀疑。
况且,他的房间在一楼,而黑羽卫却在三楼的灶房发现了他,更加说明他与太子遇刺之事脱不了干系。
乔桑力此刻脸色煞白,还在梗着脖子胡搅蛮缠,“一层灶房没热水了,我只是来三层打水,谁知道会有刺客,我哪里知道我为何没被迷晕......跟我没关系......”
洛翊宸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冲着景天的方向淡淡问道,“宇文峙房间里埋伏的人如何了?”
景天上前一步回禀,面上带着心悦诚服,
“如您所料,九皇子屋内确实进了刺客,与您这边几乎是同一时间,领头之人也是今日见过的一名驿吏,想必是同一拨人马。”
洛翊宸颔首,“宇文峙怎么样?”
景天回道,“九皇子很安全,只是中了迷烟昏睡了过去。”
“嗯。”
洛翊宸没再多问。
如果单单是他遇刺,他会怀疑是那给他下毒之人按捺不住下的手。
然而,会派人同时刺杀他和宇文峙的人,只有一个。
凶手近在眼前。
他对景天吩咐道,“你先把这几名刺客押下去,看管好了,务必要从他们口中撬出幕后主使。”
“还有他,”洛翊宸冷冷地瞥了一眼神色仓皇的乔桑力一眼,淡淡道,“把他关起来,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乔桑力闻言,便要高声抗议,“你凭什么......”
洛翊宸冷笑了一声,拎起手中的软剑,锋利的刃尖直指向乔桑力,“如果你不想被关起来,孤也可以让你彻底解脱。”
乔桑力望着剑身上还残留的血渍,那刺目的殷红让他不禁打了个寒战,脖子上那道未完全长好的伤口仿佛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丝毫不怀疑洛翊宸口中的“解脱”是什么意思......cascoo
乔桑力立刻乖乖闭了嘴。
景天拱手应诺,让人将四个刺客和乔桑力押了下去。
洛翊宸又叫来一名黑羽卫,让他们去把其他中了迷烟的人叫醒。
......
过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洛景轩、秦彧、何威、苏公公等人全部匆忙赶来。他们面上还残留着中了迷烟后的惨白,目光有些许迷离。
他们得知太子遇刺,全都紧张得很。
直到亲眼确认洛翊宸安然无恙后,他们才长舒了一口气。
幸好太子无事,不然他们这些人全都得跟着完蛋。
也是怪他们大意,幸好太子英明睿智,提前发现了不妥。
见他们进来了,夏落想要下床,却被洛翊宸按住,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你就待在这里,别乱动。”
“哦。”
夏落被裹得像一个圆滚滚的寿司卷,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长发披散下来,经过易容显得雌雄莫辩的小脸被衬得愈发莹白精致。
这一幕落在在场众人的眼里,反应大相径庭。
苏公公是知道夏落身份的,对此觉得见怪不怪。
可是其他人不知道内情啊!
在其他人看来,太子这就是被一个小太监生生勾走了魂儿了啊!
这一路上太子日日与她同吃同睡,同进同出,虽然惹得私底下有人猜测太子是看上了这个小太监,但是亲眼见到就是另一码事了。
这不,众目睽睽之下,这小太监竟然真的爬上了太子的床!
虽说这小太监长得眉清目秀,但是他毕竟是个太监啊......
众人的脸色变得一言难尽,看向夏落的目光就跟看向祸国殃民的奸佞没什么区别,同时心里不由得有些同情远在深宫之中等着太子归来的太子妃娘娘。
都是这个小妖精,玷污了他们尊贵如高岭之花的太子殿下!
夏落被他们那凶狠的眸光瞪得缩了缩脖子,一脸莫名其妙。
这些刺客又不是她派来的,瞪着她做什么?
洛景轩在经过短暂的错愕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左看看床上的夏落,右看看沉着脸的洛翊宸,挠着脑袋瓜子憨憨地道,“原来夏尘他是您的......嗐!臣弟不知您看上了他,不然臣弟肯定不敢跟您要他......”
洛翊宸冷冰冰地剜了他一眼。
洛景轩立刻想起这几天他日夜骑马遭受的非人折磨,立刻噤了声,不敢再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