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相顾两无言，气氛一时间很尴尬。


    棠祝慢吞吞眨了下眼睛。


    希恩：“……”


    不是，她怎么没事。


    她甚至还侮辱人。


    墨色斗篷下，青年一双眼瞳微愣地睁大。


    他不信这个邪，银器换了处地方又戳了戳。


    被棠祝看傻子的眼神看了。


    预想之中的情况并未发生，希恩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


    他压根没有怀疑奥蒂洛斯的血统问题。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买到假的银器了。


    青年垂下鸦羽睫，旁若无人地沉默了会儿，随后摘下了白手套。


    月光下他指节显得尤为苍白，像是冰冷的白瓷，泛着毫无温度的冷光。


    下一刻他的指尖触上冰冷银器的顶端，然后毫无意外的被疼痛灼到，他下意识的想收回手——


    被棠祝眼疾手快的一把攥住。


    连着银色十字架一起。


    青年苍白冰冷的肌肤接触银器时毫无阻碍，她握着他的那只手甚至用了些力道，他下意识的想挣脱，但不能。


    太疼了。


    银器之于血族的伤害是猛烈且可持续的，希恩很想嘴硬地一声不吭，但疼痛混合着滚烫的灼烧感几乎时时刻刻毫不停歇地冲击着他每一处神经。


    他浑身发着颤，即便是努力咬着牙忍耐了，也还是无法抑制的从喉咙里溢出几声破碎微弱的呜咽。


    遮挡容貌的帽檐被人薅下来，对方的力道之大，甚至还带下来好几根银色的发丝。


    他那双水光漓漓的漂亮眼眸下意识的望向棠祝，目光不经意带了几分冷冰冰的控诉。


    偏偏那家伙就跟变态似的，抬着眼睛气定神闲地望着他：“疼？”


    疼……


    但他只是冷笑了一声，凶狠撇过脸，漓漓眼眸望向别处，神情坚毅。


    “你说你是不是蠢得很，我连阳光都能免疫，你指望这个小银饰能伤我？”


    ……就这还反派。


    她看他就是在演三分之一的哪吒。


    金发少女伸出手，不紧不慢地去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强硬地掰向自己，“叫声姐姐，我大发慈悲放你一马。”


    对方虽然是只吸血鬼，但触及到的肌肤柔软又细腻。


    她多掐了对方两下。


    就跟玩玩具似的，掐一下松一下，掐一下再松一下。


    希恩：“……”


    他痛到整个人几乎站不住，修长身形无法控制的往前倾倒，而后无法拒绝的抵在少女肩上。


    不同于一般的血族。


    她身上的气息是温暖馥郁的。


    青年控制不住地多吸了两口，另一只指尖紧紧攥住少女裙摆，闷声含糊到：“……姐姐。”


    棠祝稳稳让他抵着自己的肩，微垂下睫毛，轻微歪着头睨着他，唇瓣扬起，露出一颗雪白尖牙。


    紧握着他指尖的那只手力道松了些，但并未轻易放过他：“你没吃饭吗？声音这么小谁听得见。”


    希恩：“……”


    不知哪里来的情绪，他的眼睛瞬间红了一圈。


    青年羞恼的张开唇瓣，试图用牙尖刺破对方脆弱的血管。


    好歹让她疼一下，让她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疼，希恩如是想。


    但他显然高估了现在的自己。


    他咬上对方肩线的瞬间，棠祝甚至低笑出声了。


    “……”


    这简直是希恩听过最轻蔑最不屑的笑声。


    他忽然挫败地低下眸，虽然依旧有些不服，但还是乖顺道：


    “姐、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