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没两句,刑荣那虚幻影子就开始闪烁起来,因为一两百年不曾使用,这通讯法门之中所残留的祀力早已耗费大半,没任多的剩余。
罗青直问道:“前辈,祀君末年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祀君会突然死去,为何天下会有大乱,群雄并起?”
刑荣一回头瞧见墙壁上的忽明忽暗,扭头拱手道:“小友,这条投影已到了极限,你我后会有期了……”
临到最后,罗青仍没能知晓祀君时代末年发生了什么事儿。
罗青沉吟片刻,刚刚两人交谈没套出什么有用的话来,只知晓了刑荣没死,但罗青再问,刑荣就打个马虎眼,没再告诉罗青他所处的地方。
祀世大地太大了,天底下除却显露于明面上,敢称孤道寡的五位大君大神外,恐怕还有绝大多数高人隐藏在水面之下,没露出头来,或者说以他罗青这比指甲大不了的实力,触碰不到那个层次。
罗青回过神,终于有了闲暇去看在这石房中的宝物了。
宝物没放入甚么锦盒之中,而是光明正大明晃晃地放在这石房内,毕竟这石房就是专为放置诡巧祀器。
在宽敞的石房内,素材诡巧等物,远远达不到倚叠如山的程度,而是只有几个小堆。
首先是一颗比得上六百枚疫病钱的‘压祀钱’,一共有二十一枚,单凭这二十一枚的压祀钱,就当得起罗青这趟奔波了。
罗青不是第一次见这压祀钱,当初在锁阳,搜刮了锁阳尹宝库,就得了一枚压祀钱,如今一下得了二十余枚,赚的盆满钵满,不愧是祀君时代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出手阔绰。
而这还只是开胃小菜。
在压祀钱后,就没了钱财,取而代之的是各种珍贵的素材以及诡巧、祀术等。
罗青曾得了一本提升胤胎品秩的书卷,名为《胤胎擢书》,只是一直没能凑够那书卷的素材物,如今这素材堆里,就有其中两种书卷之中所需的素材!
《胤胎擢书》里面的八种素材,眼下就只剩下一种还没到手了。
原本遥遥无期的素材,一下子就多搜集了两种!
罗青兴奋地眉宇露出喜色,双眉一挑。
素材之后,还有几册书卷,同样价值不菲,其中一卷是功法。
“无祀功法:抓周之境确立所属,疫病境界时祀修皆各有所归,祀龛所属不同,表现于祀力不相同,香火不相同,祀力效果更有侧重,且施展祀术不同,施展诡巧祀器各有其加成削弱。
除却祀龛所属归类外,其实修行并非是只能走祀龛所属的一条路,还可选择无祀所属的路走。无祀所属,即抓周境界不再确立所属,祀龛不再局限于某一所属。
无祀有利有弊,利处在于能不增不减无额外效果地使用各所属诡巧,修行能不再局限于吸纳一种单一的祀力,可容纳百川。弊处在于没一个祀龛所属,修行祀术没了加成,比如修行疫病所属的祀术,施展出来的威力不如祀龛为疫病的人……
值得一提,祀君容纳百川,所修行法门即为无祀功法……”
这卷攻伐乃是赤胎境界之后无祀所属的祀修修行法门。
祀君曾修行的法门就是无祀功法,可见其中确有过人之处,况且对罗青而言,无祀功法确实更为好用。
毕竟罗青为了提升实力,会用上任何手段,,若将自己得所属限制在一种祀龛,往后若碰到了瓶颈,可就不好说了,况且罗青突破,耗费的资源可是不少,若是囿于一种祀龛,难免会面对资源不足的情况。
比如罗青祀龛确立成了刑拷所属,而刑拷地方所属的势力就这么大,若能一直扩张,跟得上罗青实力进步还好说,可若是刑拷地一直就这么大点,每年产出的家祀钱香火就只那么点,资源有限,如何能尽快地提升实力?
所以最好就是无祀所属。
罗青点点头,目光看向下一件宝贝。
是一个品秩不低的诡巧祀器,以及相配的祀术。
品秩上等的诡巧祀器之中常有祀术容纳,有心的祀修领悟了诡巧之中的相关祀术,会书写下来,无论是连着出卖,还是单作一种祀术卖出去,都能赚些钱财。
“雷心:天师道法所属诡巧,上品礿器。一条紫电过苍穹,我耳当闻惊雷鸣。
雷心无形,只以一团电弧示人,萦绕指端,栖息胎种,此物乃是天师道法的祀修以大祭祀的手段截取天雷,耗费数月光阴沉淀,用雷池炼化,得以生成。
此物列属上品礿器,实则攻伐之力可堪比禘器,并且可作御空之用,雷声爆鸣,天幕之下,如同银蛇过境……”
“祀术:雷心天:逍遥朝天阙,霹雳下人间,惊闻天变色,跪我如神明。中牢下品层次祀术,用雷心施展,敌人跪我当如跪神明……”
雷心诡巧被放在一个桌台上,那台座上立着一根细长的铁针,吸引着电弧闪烁的‘雷心’,使得那件诡巧只能萦绕着铁针动,而不能跑到其他地方。
知物眼之下,发现这件铁针也是一件诡巧,只是品秩较低,仅达到下品祠器的层次。
罗青伸长手指,点在那铁针的针尖端,尔后铁针上的那条闪烁的电弧就动了起来,嗤啦一声,熘到了罗青手指,在罗青食指上嗤哒哒作响。
罗青颇觉得有趣,用右手拇指与右手食指相连,随后那电弧就嗤哒哒到了罗青拇指之上。
雷心化作绕指柔。
罗青弄明白后,再次将这没有形状的雷心放到了那根铁针上,尔后将两物放回了荷囊中。
雷心归根结底乃是死物,放入荷囊并无不妥。
雷心之外,还有两件诡巧祀器,没有一件为祠器,都达到了礿器层次,不过比着那件雷心就差了些。
除此之外,还有几张符箓,乃是刑拷所属。
刑拷所属的符箓乃是以铁做成,压成了片,罗青拿在手中,拎了拎,一张约莫半斤,在其上有凋镂刻画着的符文。
“铁皮符:刑拷所属,铁皮符乃是一种刑具,竖立而起,焊在凳上,令受刑人端坐,以锭触碰,切割开瓣,如刀噼瓜。
铁皮符张贴之处,可令歹人过门割菊,有切肤之痛。”
真,切锭之痛。
除了铁皮符,还有另外几张符箓,各自有着各自的效用,而且品秩都不算低。
罗青将这些素材、诡巧、符箓、钱财统统搬到了自己荷囊内,尔后抬眼四处望,生怕错过其他价值连城的宝贝,并且瞧着这石房,寻思妙法,可否把石房搬走。
因这石房无法缩小,体型又大,罗青纵是有着荷囊,也实在装不下。
罗青不得不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打算。
罗青惋惜不已地从石房中出来,踩着镇雨剑升到了吊桥勾连的地面,举目望向那铜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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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棺表层散着氤氲流光,果然非凡。
他正要有所动作,神识察觉到有人掠在半空,飞速赶来。
罗青扭转过头,果然见身后的吊桥处,有狼狈的三人疾驰,一双眸子死死盯着罗青,恨不得扒皮抽筋。
另外一座吊桥,有着一人飞奔过来,没有御空而行,不过踩着吊桥,速度飞快,耳边似能听到一阵急促的破风声。
罗青得了墓葬之中最大的好处,只剩下得来身为墓葬核心中核心的棺椁,再弄来天上闪烁着的星辰石了。
“野民,受死!”
一人大吼一声,直奔而来,罗青嗤笑一声,并不和拭秽地方过来那三人冲突,一转身,寻到一条没人的吊桥,狂奔逃去。
那名拭秽地的青年正要追杀,却被为首的康朝拦下,“那人只是一个登不上台面,乘人之危的宵小罢了,逃了便逃了。
眼下当务之急是想法打开那件一看就不一般的铜棺,并保留实力,和其他过来的祀修厮杀才是。”
那青年愤恨不平,果不再追。
罗青回过头,并未停下脚步,而是跑到了吊桥头,藏身于那阴影之中,才靠着洞中的墙壁不动,目光远远望向中央。
铜棺所在平台上,除却康朝三人外,还有赵嫣赶来,以及素未谋面的一人。
他们都看得出来铜棺的非凡之处,目标都直指铜棺,只是彼此之间相争不下,陷入你打我,我打你的乱斗。
康朝三人一伙,另外赵嫣两人暂时结盟,伙同起来,与康朝三人厮杀。
随着时间的流逝,又有一人脚下踩着一件诡巧,飞速掠来。
康朝背负双手,一双手高高举起,尔后朝下微微一压,大声道:“几位兄台,我等在此厮杀,彼此之间又都不敢倾尽全力,照这般下去,不知要打多久才能分出个高低胜负?
而且随着阵法被破,汇聚到这里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我等得来铜棺之中宝物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小,我看不如先打开铜棺,至少瞧瞧里面到底放了什么东西。
否则其中没有东西,我等岂不是白白厮杀?若是里头宝贝多,咱们六人一同瓜分岂不美哉?
何必在这你死我活,说不定平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赵嫣附和道:“我看此法可行。”
康朝主动请缨,脚下踩着诡巧,一掠而起,“我来开棺,诸位可信得过我?”
另外一名祀修同样踩着诡巧掠起,“我与你一起。”
赵嫣轻笑一声,“我没有御空的诡巧祀器,就看两位表现了。”
赵嫣望了望铜棺,向后退了退。
康朝两人御空行到停放在半空中的铜棺,相互一视,尔后双手搭在棺上,使劲一掀。
顿时,光芒大盛。
一股泛着五彩的颜色冲天而起,从棺椁之中迸溅,弥漫到了康朝两人身上。
康朝两人霎那之间陷入呆滞。
而那喷射出来的光彩并未停下,从天幕之上蔓延,并且逐渐降落,朝着台下的赵嫣四人照射而去。
四人发现了康朝两人的异样,那两个拭秽地而来的同伴叫了一声康朝,见没有反应,犹豫一下,不敢向前,轻易触碰那璀璨光芒。
赵嫣眯了眯眼,从荷囊之中祭出一件诡巧,驾驭着径朝吊桥洞口而去。
余下三人各自施展手段,不敢逗留,疯狂逃窜。
天幕之上的光彩蔓延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罗青跟前。
罗青脚下退了退,光彩如同帘幕,将那洞口彻底封锁,但没再越过雷池半步。
罗青喟叹一声,知物眼傍身,若他去开启那铜棺,定不会令这般事发生,不会有这光彩遮幕的情况。
这光彩遮掩,是为了给铜棺之内的刑拷伯复苏打掩护,里面有康朝和另外一名祀修的身体,夺舍不可避免了。
罗青回转过头,不过此次他得到的好东西不少,纵没得到铜棺内的那件禘器,也一点不亏。
而且不还是有外围各种布置阵法的素材呢。
刑拷伯在里面夺舍短则两三日,多则十天半月,罗青恰好能趁此机会掠夺一番各处阵法的素材。
罗青脚下踩着阵雨剑,飞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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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伙祀修正在最后一关的鬼门厮杀。
这一伙人在鬼门碰上的不是如罗青碰上的小鬼,而是个头高大,身量壮硕的丈高巨影,这巨影同样是一头傀儡,实力同样是抓周境,比于罗青碰上的傀儡,只强横不弱。
这头凶神恶煞的高大傀儡手中拿着的一把锯子,而且那锯子会不停转动,发出嗤嗤啦啦的响声。
这一伙祀修,已有一人死于这傀儡手中的锯子之下。
若罗青抵达,能够轻易分辨出,傀儡那锯子与电锯相差不大,只是此物的催动是以祀力,而非电力。
“那把锯子的品秩在上品祠器中也是顶尖,而且诡祀的效用是声音能摧毁人的神识,使人陷入呆滞惊恐的状态,刚刚身死的一人,就是没防备住那直攻神识的声音效果,诸位小心为上!”
嗤嗤啦啦、嗤啦——
巨大身影的傀儡挥舞着锯子,瞪大双目,对准那名向同伴提醒的噼砍而去!
那人听到声音,神识零乱,脑海中只传出四个字,“我命休矣!”
众多祀修叫了一声,“钱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