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有所不知，我们酒楼背靠仙鹤门，仙鹤门内一些受伤，或者淘汰下的仙鹤，就放在了我们青云居售卖了。”


    仙鹤门，莫凡虽然并未有所耳闻，但想来也应该是专门饲养灵鹤的门派，否则也不会冠以仙鹤之名。


    莫凡点点头，直接问道：“一斤灵鹤肉多少灵石？”


    “一千块下品灵石？”


    “什么？这么贵！”


    莫凡有些震惊。


    一千块下品灵石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意味着他要不计成本，足足卖出去一百只飞鹰纸鹤，才能换到一斤灵鹤肉。


    “客官若是不满意，我们这里还有蛮牛肉，相对来说比较便宜，只要一百下品灵石。”


    这小二的也是个人精，一眼就看出了莫凡囊中羞涩，这一番话下来，非但没让人觉得难堪，反而让人觉得很是受用。


    “既然如此，就给我切二斤蛮牛肉，一头烤乳猪，一碟凉拌青乌叶。”


    “好嘞！客官稍后！”


    小二吆喝一声，向后厨走去。


    目送着店小二消失，莫凡下意识的向周围张望了一眼。


    他左边，是一个不修边幅，有些邋遢的老道，方木桌子上靠着一杆灰色旗幡，莫凡能看到的一面上写着算无遗策。


    而在他临近的一张桌子上，则坐着一个约摸七八岁的小童。


    黑色几乎要垂地的长发扎成道髻，上面是一个不知材质的棕色弯月冠。


    脖子上是一个银色的项圈，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左右手腕上各挂着一串手镯，随着他吃饭的动作，还在叮叮当当相互发生着碰撞。


    莫凡只是瞥了一眼，就飞快的把目光移开了。


    这人看着稚嫩，人畜无害，保不齐是什么老怪物。


    “客官，您的菜好了。”


    还没等他把酒楼内的食客打量个遍，小二就端着硕大的的托盘，把莫凡面前的空桌子摆的满满当当。


    莫凡举起面前的灵兽肉，开始细嚼慢咽，难得奢侈一把，自然不能向猪八戒吃人参果，什么味道都没有吃出来就一口吞下。


    很有嚼劲，即使以莫凡的牙口，也费了一些功夫，才把它彻底嚼碎。


    灵兽肉入腹，莫凡觉得体内好似有火炉升起，丝丝缕缕的热流流淌至四肢百骸，让他全身都变得暖洋洋的。


    这股灵气极为温和，几乎不用莫凡如何转化，它就自动融入了莫凡的体内。


    莫凡眸光微微亮起，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一时间，他整个身体都散发腾腾热气，体内灵气滚动，连带着他以前搬运起来慢如龟爬的灵气，也好似搭在上了火箭。


    几乎不需要他怎么搬运，就已然自动运转开来。


    良久，莫凡才望着面前已经空了的盘子，微微有些惋惜，若再给他一些灵兽肉，恐怕立刻就能突破到练气四层。


    但这灵兽肉太贵，他现在可没多少灵石，奢侈不得。


    也难怪修仙之路，财侣法地缺一不可，其中这财又会排在第一位。


    酒足饭饱之后，莫凡一脸肉痛的付了三百块灵石，出了酒楼，打算另找个客栈投宿。


    青云居虽然同样有客房，但这家酒楼不仅价格昂贵，加上其身在闹市，本身就不会安稳。


    尽管店小二解释说这里布了隔音阵，不会听到任何声音，可莫凡还是想去其他地方看看。


    他不急不缓，一路转过几个长街，最终，在黄昏时分，找到了一个环境看起来还算整洁的客栈。


    比起青云居可要便宜多了。


    一百枚灵币一天。


    之所以挑在这，也是因为这家客栈比较简陋，没有什么装饰。


    看这简单，其实却有着大玄机。


    他对现在的自己有着一个很清晰的定位，一介小人物罢了，他人可以随手踩死的蝼蚁，修行界如他这般的人，多如牛毛。


    这样的地方，修为高一点的，或是有权势的人一般看不上眼，即使真不小心得罪什么人。


    想要对付他，也要掂量一下。


    可若在青云居，恐怕其中任何人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虽然祸从天降的概率比较少，但也不是没有。


    莫凡开了房间，也没有再出去，锁好房门后，取出一颗下品灵石，攥在手里，开始吸收里面的灵气。


    只是二斤灵兽肉，就省却了他无数功夫，若他能在无相宗招收弟子之前突破到练气四层，也许会多一点几率。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莫凡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直到第三天，他才久违的出了门。


    此时的他，整个人就好似一颗燃烧的火炉，散发着腾腾热气。


    这是他刚刚突破，身上还残留火属性灵气的缘故。


    距离无相宗收徒还有一天的时间，他该做的准备都已经做好了。


    一直住客栈也不是长久之事，即使没有入无相宗，莫凡也打算先在焦县安顿下来。


    是以，了解焦县的房价就很有必要了，是租是买，只能到时候再说了。


    一上午转悠，莫凡发现，焦县越是靠近中心，房价就越贵。


    其实，这也在预料之中。


    内城哪怕环境再如何拥挤，也要比城外要安全许多。


    一般大人物们也都住在中心处。


    秩序也相对比较稳定。


    内城莫凡则不用想了，也只能在客栈，以及他周边寻一个合适的房子。


    但这终究不是一时能完成的莫凡也不着急，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好好看看焦县。


    越是靠近外，人就越少。


    莫凡看到，他旁边一个露天茶摊上，几个修士正旁若无人的讨论着无相宗收徒之事。


    “听说无相宗招收弟子了。”


    “真奇怪，老夫一直都在焦县，居然从未听说过。”


    “听这意思，叶兄也打算去试试？”


    “无相宗招收弟子，不论年龄，不看资质根骨，老夫自然也要去试一试。”


    “不错，这对我等来说也是一个机会，马兄若有兴趣，不妨我等结伴而行。”


    “是极！是极！”


    “哈哈……好，既如此，我等就同去吧。”


    ……


    无相宗招收弟子，早在前几天就已经被传扬开来，但还在压制中，流传不是太广。


    这几天却好似决堤的坝一样，一下子传的沸沸扬扬，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这几天城里人几乎人人都在讨论着无相宗收徒之事。


    每日涌入焦县的人口不知凡几，连带着客栈也是人满为患，甚至还有不少人露宿街头。


    莫凡对比也并不奇怪，世家大族虽然能压的了一时，但终究不可能压的了一世。


    就是不知道这无相宗到底是什么意思。


    按理说，无相宗广开山门，虽不说是面向整个东州，起码也是面临他所在的上阳郡以及周边的郡县。


    但奇怪的是，不仅仅是上阳郡没有消息传来，就连焦县也是最近几日才彻底传扬出来。


    ……


    天还灰蒙蒙亮，焦县客栈内，一夜未眠的莫凡已经收拾好行囊。


    大抵是心绪太过激荡，整夜没睡，他毫无困意。


    透过白色窗纸向外望去，探首望望夜色，莫凡索性直接洗漱，数分钟后，已经出现在了酒楼之外。


    此时，天色还处于将亮未亮起之际，尽管只四五点钟的样子，这个小小的县城已是人流涌动。


    不夜城。


    这一座小城乃是真正的不夜城。


    来到焦县不过三日的功夫，他已经习惯了了焦县。


    因为开荒的缘故，焦县昼夜不息。


    夜间有夜间的生意，白日也有白日的生意，屋外小贩商铺，几乎从来都没有停下过。


    出了客栈，外面一片喧嚣，明亮的灯火下，或是聊天，或是叫卖、讨价还价之声不绝于耳。


    也难怪焦县很多客栈会布置隔音阵法。


    尽管已经看了很多次，莫凡还不由的心生感慨。


    他去旁边的小摊内，买了一大袋馒头，边走边吃，匆匆出了城。


    焦县前有蟠龙江，后有黑山。


    而无相宗山门，便在那黑山上。


    出了城，莫凡找准黑山嗯方向，这才自储物袋里取出一只飞行纸鹤。


    输入一丝灵力，纸鹤迎风见涨，瞬息而已，就已然变到如小牛犊子般大小。


    等到纸鹤又膨胀了一圈，他才停止了输送灵气，继而，一个纵跃跳到纸鹤身上，纸鹤顿时响起吱吱呀呀，似不堪重负的声音。


    莫凡有些无奈，自铁身功修炼到进无可进的地步之后，不仅把自己练成了虎背熊腰之态。


    整个身体密度也是常人的数倍，这也表现出来，他的肉身重量是他体型的数倍不止。


    莫凡拍拍纸鹤的头，纸鹤摇摇晃晃的离地而起。


    他对于纸鹤驾驶，并不太熟练。


    一来，则是他所有时间都用来修行和炼制纸鹤了，二来，纸鹤也没有用武之地。


    去焦县，因为纸鹤速度太慢，不得不花费一些灵石搭乘商船。


    而到了焦县，又禁止飞行，纸鹤自然没了用武之地。


    吱呀呀的竹子和纸片声音再次响起，纸鹤像喝醉了酒般，带着极诡异的弧形，忽高忽低，忽而左倾忽而右斜，沿着山路扑哧扑哧向前飞。


    莫凡坐得极稳，毕竟是他自己炼制的飞行纸鹤，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虽说是最低阶的飞行纸鹤，看上去吱吱呀呀，但却可承受两三千斤的重量。


    他这不到一千斤的重量，远远没达到纸鹤承受的极限。


    在吱吱呀呀的声音中，摇摇晃晃了大约不到两盏茶的功夫，黑山已经遥遥在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