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哭了，当爸爸的跟着心疼。


    薛爸爸看向阿希，阿希盯着哭泣的安安。


    安安是难得的纯阳体质，与浮尘相辅相成。


    两家相处，只因小孩体质特殊。


    阿希抬头，对薛爸爸开口，“不好意思了。浮尘气性大。我会和她慢慢说。等过两天，她气消了，再来玩吧。”


    薛爸爸没好脸色，抱着安安强行带回家。


    楼道里，还有“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姐姐”的哭泣声。


    第二天，安安眼睛红肿着出现在幼儿园，他趴在座位上，盯着浮尘的位置，默默无闻。


    以往，浮尘总是第一个到。现在却没有。


    早上七点半，浮尘被604男主人牵着进入幼儿园。


    廖老师委婉提示，这几天可以不用来幼儿园。


    阿希问她，你想怎么处理。


    浮尘气鼓鼓想了半天，还是过来了。


    她又没有错！凭什么别人一说就换幼儿园啊？


    廖老师见到浮尘，一愣，蹲下身，交涉，“浮尘啊，不舒服可以不用——”


    浮尘直接绕过廖老师，坐到自己座位上。脸上的阴沉仿若霉神。


    廖老师叹气，没想到自己摊上这个事。


    已经第二次了，第二次因为鬼神一事，幼儿园被家长要求处理，不然就退钱。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浮尘自觉点换幼儿园。


    他们却不好直接退学。


    他们也听说了鬼屋一事，开发商想拆迁爆破，结果被政府以“封建迷信”驳回了。


    此时，他们劝退学生，只怕同样收到政府公文。那时，就不是退钱了，而是不得办学了。


    园长的意思，避过这个风口，到时候以“学生顽劣”劝退。


    廖老师有自己的想法，她感觉，这种风言风语也就一段时间的事。


    过了风口，风也就停了。


    八点上课，老师们教着基础知识。


    安安一边听着课，一边偷眼看向浮尘的方向。她趴着，只给一个后脑勺的背影，不知道表情。


    课间。


    几个小孩站在安安桌前，包围着安安，“他与鬼孩子玩，他也是鬼！”


    “他昨天还帮鬼，鬼打架！”


    安安抬头，看着班里的小孩嚣张任性的模样。


    人虽小，都是家里的大王，任性惯了。


    安安紧张地缩着身子，眼神谨慎地开着几人。


    领头的孩子推着他的脑袋，“看什么看？鬼孩子！”


    “鬼孩子！”


    “鬼孩子！”


    几个孩子跟着来回推搡着安安。


    安安缩着身子，被推来推去。


    右前方，浮尘看向安安桌前的一桌人。


    几人身影间隙，隐约看见安安被推来推去，好似一个布偶。他低着头，根本不敢反抗。


    浮尘表情冷酷，淡淡看着。


    “呜，呜呜——”包围圈内，很快传来安安的哭声。


    浮尘转过脑袋，盯着桌子发呆。


    “呜呜呜——”安安低着头哭泣。


    “砰”。一声响动，紧接着是桌子的移动声与安安更加剧烈的哭嚎声。


    “啊啊啊——”嚎叫刚起。


    桌上的浮尘动了。


    她搬起自己的椅子向几人砸去，砸到两个小朋友。


    “啊啊啊——”


    “呜呜呜——”


    两人加入哭嚎大军。


    浮尘拉起座位上的安安，凶狠地瞪着剩下的三个人。


    “姐姐！”安安捂着额头扑到浮尘身上，抱着人嚎叫。


    三个小朋友退后两步，警惕得看着浮尘。


    浮尘一手背过去，扯过背后的安安，将人推开；一手拉过前方的小椅子，随时准备再来一下子的样子。


    他们都见过浮尘打架，凶狠的架势与爽辣的疼痛给了他们深刻的印象。


    “啊——我流血了”，被砸的孩子坐到地上闭眼嚎叫，甩着腿，“我要找妈妈！我要妈妈！”


    三个小伙伴盯着，并未离开。


    安安被推开，站在原地，也仰头痛哭，哭得更伤心了。


    哭声引来老师。见到同样的组合，廖老师先是安抚地上哭泣的小朋友，盯着浮尘，眼神不悦。


    这个孩子，长满了棱角，与人群格格不入。


    廖老师将地上哭得孩子抱起，带去教师办公室处理伤口。


    辅导老师进来，见到安安，看到他额头上的


    浮尘站在原地，咬着牙，几口气难平，堵在喉间，刺在嘴边，坠在胸口。


    廖老师将伤口处理好，哄好孩子，直接将浮尘的桌子搬到最后的门边。


    浮尘低着头，盯着移动的桌子，一语不发。


    坐在新开发的座位上，浮尘低头不语。不听课，也不看老师，自己趴在桌子上。


    下课，廖老师敲着她的桌子，“跟我来。”


    浮尘起身，跟着老师走。


    座位上的安安见此，也跑过去跟在屁股后面。眼里的泪水孩子啊坠，踩着浮尘的影子，跟进了教师办公室。


    廖老师自己忙自己的。


    浮尘坐在一边的座位上，发呆。


    安安安静地看着浮尘，嘟囔一声，“姐姐。”


    廖老师看向二人，很快又低头忙工作，什么也没说。


    课间、午休，浮尘都被要求去教师办公室。


    被区别对待，浮尘什么也不说，只低着头。


    平日里活泼的孩子变得阴沉，忽然的转变，只让廖老师感觉棘手。


    幼儿园里的刺头不比小学少。


    廖老师现在对浮尘，无一丝好感。


    下午放学，老师们要送孩子出去。办公室里只有浮尘与安安。


    浮尘起身，背着自己的小书包，自己离开幼儿园。


    安安也背书包，跟着。


    浮尘不说话，安安也不敢多嘴，只默默跟着。


    “浮尘！”忽然有个陌生的女声。


    浮尘回头，见到精一身职业装的女子。她疑惑地看着女人。


    女人下车，兴奋跑过来，“我是妈妈呀。”伸手就要抱住浮尘。


    浮尘退后两步，拉着安安就要跑。


    “浮尘！我真是妈妈！是你妈妈！”女人穿着高跟鞋，上前两步，很快拉住了安安的书包。


    “嗯哼……”安安被拉住，盯着陌生的阿姨，又要哭了。


    女人精致妆容，有着独特的韵味，笑着对停下来的浮尘说，“我是妈妈。”


    从包里拿出照片，“看，这个是你。这个是我。”


    浮尘见到照片，根本没见过两三个月大的自己。更加警惕。


    “我听说幼儿园说你是鬼孩子的事。我想问，你想不想跟我过？”女人紧接着保证，“我会请最好的保姆与老师带你。”


    浮尘扯出一抹笑，盯着女人的笑容，奚落，“跟你？不跟你，别人只说我是鬼孩子，还知道我有个爸爸。跟你？别人说我是野孩子，没爹没娘！”


    小孩的嘴，杀人的刀，直接刺中女人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