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小孩翻栏杆，身子打个翻，肉屁股蹲地。


    “咚”一下巨响。


    小浮尘似乎被“咚”懵了。肉脸一片呆滞。


    不一会儿，红眼睛慢慢蓄满了泪水。


    鬼男飘到浮尘上方，盯着小孩看。


    小浮尘抬头，见到有人，下意识就伸出双手，要抱抱。


    “啊。啊。”嘴里嘟囔着，手张开着。肉脸上圆眼睛被泪水浸满，十分水润。


    鬼男双手环抱，冷冷看着，并不打算出手。


    “哈啊。哈啊。”小嘴张着，一手撑着地，一手抬起要抱，见到没有反应。


    小浮尘跪着自己爬过去，爬到正下方。撑着腰，抬起两只手。


    “哎。”抱。


    “哎。”抱。


    鬼男向前移动，不做理会。


    伸出去的两只手失去力量，落在地上。浮尘四肢并用，绕着箱子爬过去。


    抬头，伸手——


    上方的鬼男又往前移动。


    浮尘似乎找到乐趣，继续往前爬去。


    然而两组纸箱子几乎并在一起，留出的空隙很窄。


    胖娃儿的藕手伸过去，身子伸过去，脑袋也挤不过去。


    “哎。哎。”小手拍着地面，脑瓜子转动，眼珠子左右瞧着，发现右边有条道。


    衣服拖着地面，往右爬去。


    绕着箱子走一圈，这边的缝够大。爬过去，抬头定位，又接着往上爬。


    鬼男一下一下移动，就是不愿意与小胖娃同一纵列。


    胖娃儿也不闹，笑的乐颠颠地继续追赶，爬行速度还很快。


    这次她盯上了新的路：爬箱子。


    抱着箱子站起来，颤颤巍巍抬上腿，一阶箱子就爬上去了。


    旁边正好有二阶箱子，浮尘又爬上去。


    而后是第三阶。


    房间里，很多地方堆得是三个箱子，大概在成人胸口位置。


    旁边的一阶箱子，是姥姥找东西时，放下来的。


    这就意味着，浮尘有很多地方可以爬，且多线路操作，随时有跌落的风险。


    浮尘昂着头，看好位置，乐颠乐颠爬过去，速度依旧很快。


    鬼男看着小孩，直接飘到阳台口，这里可没有箱子。


    “踏平了山路唱山歌——”房间里忽然传来手机铃声。


    “诶？诶！”紧接着是姥姥的大嗓门与急匆匆的脚步声。


    爬行的浮尘爬过一个开封的箱子，整个掉进去。


    姥姥来到客厅，从她的角度看，正好看见箱子遮挡下的角落处，摇篮车里鼓起的被子。


    放心了。


    “诶诶，马上来马上来。”姥姥开门离去。


    房间里，浮尘从箱子中冒头，坐在箱子里，白白胖胖的小肉脸，一双黑眼睛四处看，似乎在想着什么。


    这个箱子正好也是姥姥翻箱倒柜时，翻得半空的箱子。里面是一些吃食。


    浮尘从箱子里爬出，又四肢并用爬过去。


    前方没有箱子了。


    浮尘转头，盯着旁边的架子。


    架子一米五高。正好到阳台。


    宽度很窄。


    浮尘没有丝毫危机感，依旧抱着抬脚上去。明显窄一半的道路上，爬行依旧不受影响。


    当到达终点时，小胖娃很高兴，抬起手，要抱抱。


    “哎。哎。”她脸上扬起的笑容与眼里的笑意那么明显，仿佛这是这场游戏的奖品。


    架子与阳台相距半米。


    浮尘与鬼男，相差成人胳膊的距离。


    “哎。”浮尘笑得合不拢嘴，不知前方无路，下意识往前爬两下靠近。


    上半身忽然悬空，浮尘整个人摘下去，头朝地——


    千钧一发之际，沙发上的大熊娃娃忽然飞过去，接住了孩子。


    “哈额额额额。”浮尘双手拍着胸，笑得乐颠颠的。


    头上的鬼男依旧双手抱胸，吐出了问候语，“蠢。”


    可惜地上的浮尘不知什么是蠢，“的。的。”圆眼睛盯着鬼男，真挚的眼神写满了渴望：再来一遍。


    鬼男无视她的请求，伸出手指指了一下，浮尘凌空而起，顺着手指方向，扔进了摇篮车。自己隐身回去休息。


    浮尘坐在摇篮车里，呆呆坐着，半饷，抽噎着，眼泪掉下来。


    不一会儿，号啕大哭，“啊——”


    声音尖锐洪亮，根本不是能睡觉的环境。


    鬼男怒气冲冲，实在不愿再家门这个喜怒无常的孩子，伸出手，要掐死她。


    哭泣的浮尘见到手，立马像见到奶一样，张嘴就咬。


    “卧槽。”见过打鬼的，没见过吃鬼的。鬼男像怪物一样，研究着小孩。


    婴儿刚长出的四颗牙齿还很尖锐，力气挺大。


    “吸。啧。”吮吸声传来。


    浮尘抱着手吸了半天，得不到饱腹感。黑瞳仁转啊转，盯着鬼男的胸脯，伸手，抓了过去。


    两只利爪抓上胸口，鬼男立马感觉到了侮辱。


    抬手将人甩开。


    然而要吃奶的浮尘力气贼大，小手抓着，嘴里哭喊，“奶奶。奶奶。”


    鬼男更受到刺激，手上力道加大，下意识将人甩出去。


    被甩飞的浮尘落在小熊上，颠了两下。


    没得到奶奶，浮尘低着头“诶——”一声又开始了。张着嘴，闭着眼，不管不顾地哭泣。


    鬼男头要大了。


    看了眼自己平坦的胸：他是男的呀！这小鬼是怎么想到抓自己喝奶呀？


    他胸大吗？


    嫌弃的鬼男还是给浮尘从箱子里抓了一个奶嘴，丢过去。


    浮尘抓着奶嘴放嘴巴里，暂时停了哭泣。


    男人又绕着箱子飘，查找奶粉，很快在箱子底下找到奶粉，给冲了一瓶。


    抱着奶瓶，浮尘的小嘴一刻不停，嘴巴一前一后吮吸着，很快干掉大半瓶奶。


    吃饱了，眼皮子就掉下来了。


    浮尘一晃一晃，很快倒下进入梦乡。


    终于睡下。


    男人舒了一口气。将小孩放到车里，自己也去休息。


    半个小时后，带着一堆进屋的姥姥想起浮尘没吃奶。


    “哟，不吃奶怎么行？”放下东西，翻箱倒柜找出奶瓶。冲泡奶粉，自己嘬了一口试水温。


    奶嘴上还有黏腻的口涎。


    姥姥将摇篮车里的浮尘叫醒，将奶瓶怼过去。


    被吵醒的浮尘“啊——”一声又哭开了。


    刚吃饱，无法再吃的浮尘哇哇乱哭，晃着脑袋，躲着奶嘴，就是不吃。


    得不到休息的鬼目睹全程：……这孩子活着，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