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浮尘迷迷糊糊起身上厕所。小短腿踩着虚浮的步伐,左一脚右一脚歪歪扭扭走着,绕过桌旁的男子,走向大门。
“去哪?”一个清冷的男声传来。
浮尘停住了,扭头看向后方,盯着眼睛辨别半天,喊一声“爹爹”,走到摄政王旁边,爬到他腿上,自己坐好。即使揉着眼睛困顿不已,也乖巧地扮演一个好孩子。
“开门想干嘛?”摄政王又问一遍。
“嘘嘘。”浮尘靠在摄政王身上,脑袋啄啊啄,又要睡去。
“带郡主如厕。”摄政王吩咐。
丫鬟上前,将浮尘抱起。
浮尘迷迷糊糊听着安排上厕所,又被服侍着洗漱,换衣,穿戴好,被抱上桌上。
桌上粥、菜、包子样式十分多,并不奢华。
“吃饭。”摄政王一直端坐在位置上,此时吩咐道。
浮尘打个大大的哈欠,手下意识去抓包子。
“啊!”手被筷子打了一下,很疼。
摄政王严肃,“用筷子。”
浮尘看着他的面容,严父啊……最怕这个了。她去拿筷子夹包子,放到自己的粥碗里。
耳朵里又是一处教育,“吃多少,拿多少。”
“哦。”浮尘回应。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适应了父严女孝的剧本。
二人沉默地吃饭。管家进屋,“王爷,太子要见你。”
摄政王:“让他进来吧。”
太子大踏步而来,意外于桌上的小人,步子停住了。
“没规矩。见人要问礼。”摄政王看也不看太子,对着浮尘就是一通教育。
浮尘乖巧地下桌,走到太子面前,双手合十做一个躬身,“哥哥好。”
太子的脸上扯出一个尴尬的笑脸,从腰间扯下一块佩玉给浮尘,明显没预料到要送礼这回事。“给你的见面礼。”
“谢谢哥哥。”浮尘捧着佩玉又是一个躬身,蹦蹦跳跳爬回椅子上,将玉交给摄政王。
摄政王瞥了一眼,“收着吧。”
太子蹲身,姿势标准地问安,“皇叔。”
“嗯。”摄政王念了一声,“坐下一块吃早饭吧。”
太子坐下,并未拿筷,而是道,“皇叔,张尚书贪污的折子我看了,其中是否有隐情。直接拉去大理寺盘问,容易屈打成招。”
张尚书?
这不是女主张柔柔的爹吗?
反派这么快就要断男女主的羽翼了?
浮尘张着眼,抱着碗,沉默不言,做一个友好的吃瓜群众。
“太子是不相信大理寺的办事能力?还是不相信本王的办事能力?”摄政王淡定道。
“不是。”太子立即否定,“我只是没想到人已经进大理寺了,我才收到折子。”
这就是架空权力了吧。浮尘默默分析,为了避免下桌,努力吃饭。
“本王是摄政王,自该为你减轻负担。”摄政王道。
脸皮好厚。浮尘心骂,果然是反派,就是不要脸。
“可明年我就而冠了,若无一点锻炼,孤怎么担起皇帝之位?”太子忽然用到了代号“孤”,语气中也有了一丝急躁,显然压制着怒火。
五年前皇帝病重驾崩,立下诏书,封刘望为摄政王,辅助太子刘明,待到二十而冠之年登基。
可惜这些年,刘望一直削弱太子的势力。
兵部尚书是太子刚搭上的线,一直是中立派。但太子与其嫡女张柔柔暧昧不清,张尚书只怕也悄悄站位了。
浮尘呆呆地看着二人,剧情已经到这里了。她必须有所动作。
她能有什么鬼动作?!浮尘已经预见到自己任务失败的惨样了。
“王爷,太子,张尚书嫡女求见。”管家进屋传声。
“传。”太子抢声。
摄政王瞥一眼太子,像看玩闹小儿一般,丝毫不放在眼里。看到浮尘嘴边还有米粒,伸手去擦。
却见抱着碗吃饭的浮尘抬眼,见到进屋的张柔柔,眼睛亮起,笑逐颜开,爽朗一声,“娘!”
擦脸的摄政王顿住了。
太子目瞪口呆。
刚进屋蹲身请礼的张柔柔还搞不清情况,就被奔跑而来的女娃娃一把扑住,脸亲昵地蹭着,嘴里喊着,“娘!”
刚被大众承认是女娃娃的爹——摄政王脸黑了。
刚与张柔柔私定终身的太子也脸黑了。
刚成年的张柔柔抬眸,杏眼圆睁,辩解,“不是。王爷,太子,民女不认识这个孩子。”
“这是郡主!”太子拂袖而去。
摄政王单手如鹰爪,强硬拉回想拉拢关系的浮尘,“张小姐没事就回去吧。你父亲若真冤枉,自会安然回府。”
什么也没干的张柔柔急道,“王爷——”
然而王爷急匆匆夹着胖浮尘走了,他现在有件很急切的事。
“叫后院所有女人过来集合。”摄政王吩咐。
摄政王将浮尘扔在椅子上,等后院所有小主与奴婢都来后,厉声吩咐:“都抬起头,让郡主好好看看。”扭头对浮尘道,指着一群女人,“你看看,你愿意叫哪个娘亲?”
这群女人,或娇艳,或明媚,或成熟,或苍老,或粗壮有力,或弱柳扶风……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浮尘呆住了,“……”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男人,她名义上的傻爹。
咱俩在比:谁更不按逻辑出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