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兰不知道等待她们的命运是什么,饥渴让人们虚脱。刚才的海水让皮肤更难受.「大人, 求求你们, 给我们点水吧!我儿子快不行了!」花婶趴在栅栏上向那些士兵哀求着。她的孩子神智有些涣散了。
「大人,行行好吧!我们死了你们也不好交差不是?我们大人还可以忍忍, 小孩子真的不行了!」李婆子伸出干枯的手向外抓着。
「大人, 我们以前也是好人家的姑娘,都是那些海匪杀了我们家人, 将我们掳了去!求大人了,哪怕给我们一桶水」
栅栏里的人开始靠在栅栏上都朝着那些人要水,要吃食。这边的躁动引起海盗那边的呼应!有的人开始撞击栅栏, 有的在谩骂。
这一切得到的回应就是一顿棍棒,但还是有一个老兵拎了一桶水过来。众人蜂拥而上,惠娘也想上去, 可是人太多, 根本挤不上去。
英娘终于动了, 她将围着的人左右一扯一推, 几下就将人扒拉开。被推到的人一个个坐地上看英娘, 「英娘!」
英娘不管那些愤怒的眼睛,拿起水瓢咕咚咕咚喝起来,一瓢下去才看看众人。她的目光是冰冷的,随后将手里的水瓢一扔,找地方坐下发呆。
水桶里的水洒在外面不少,年长的李婆子可惜道:「大家一个个的喝吧!这样糟蹋了可惜了!」
「我儿子快不行了,能不能先给我儿子?」花婶恳求地看向周围。
「你先吧!」李婆子嘆口气道。
「凭什么先她?我闺女也快不行!」一个女人站起来朝着水桶过去,刚才她被英娘一下子推倒,心情很不好。说完恶狠狠看向英娘。
「你先吧!」花婶弱弱回答。
「都不要争了!我们有今天没明天的还争个啥劲?」李婆子哼了一声道,众人情绪一下子低落,他们是海盗的家属,能有什么好下场?男人死了,女人基本上是被发卖。想到前途未卜,谁还有心思争长?
随后大家都有了自觉,一个个喝水,但到了冰兰这边水桶已经见底了!惠娘让冰兰先喝,冰兰只喝了一口便给了惠娘。她能感觉到惠娘很弱,脑海里不时闪现这个善良的娘疼爱她的情景。
海盗爹喜欢她,但更想要个儿子,总体印象那个海盗爹还算可以,没怎么欺负她们娘俩.只是能力有限,吃穿还算很拮据.
此时大帐里孙萧寒与图海正商议囚犯怎么处置.图海道:「临来我向皇上询问过,盗匪是押解回京还是就地处置。皇上的意思是就地斩首几人以儆效尤,其余的驱赶到苦寒之地。开荒拓土,做一个垦荒人。女人孩子可以发卖,也可以奖励戍边将士。」
男女老少加起来有三百上人,孙萧寒并不想放手。天启国连年征战缺人,他这里被盗匪屠村的也不少。剩下的人又都跑到内地,本来不多的土地更加荒芜,他比谁都缺人。
「图大人,你应该知道,这里很多人是被海盗抢走的,尤其那些可怜的女子,她们离家是被迫的。我等怎么能忍心再次让骨肉分离?
既然皇上说可发卖就然他们的家人买去吧!那些女子还能留在他们父母身边尽孝,再说那些小孩子若是带去苦寒之地还能有几人活着?徒增了业障罢了!」孙萧寒说的不客气,图海忙点头称是。他是督军,三品官,他是城主,二品。官级只差一级,却是一个土皇帝,一个过路客。
「明日我等回城,将盗匪游街示众后斩首。然后颁布命令让村民认领妻儿,奏摺随后上去。」
几个人最后商量哪些人要斩首,哪些人应该去苦寒之地。关于冉龙的家属都认为男的杀,女的送去苦寒之地。即使是良家妇人也不行。
图海大部分是在听着,此地是孙萧寒管辖范围,说是城主,也算是一个土皇帝。
当初天启帝初统天下,孙萧寒是属于投诚。新政权没人可用,尤其海防不是拿一个人就能过来掌控。孙家在此已经多少代,为了防线安稳,皇上给了孙萧寒一定自主权以保内地平安。
他属于内河水军,这次还是第一次配合海上水军剿灭盗匪。出海后才知道内陆水军在海上作战是两码事。但陆战优于海上水军,这就是所说的各有所长。
天黑后老兵又拎来两桶菜汤,几个木碗,众人还是轮流着喝。冰兰趁着黑在自己喝剩下的碗里加了一粒营养丸,递给惠娘。看到惠娘喝干净里面的汤水松口气,她和她娘就是不吃东西也饿不死了!
还有剩余的一些人,她在剩余的菜汤里加了几颗营养丸,其中包括三娘一家。三娘带着两个孩子与惠娘靠在一起,海珍很快便睡过去。冰兰听着人们的呼吸慢慢均匀,她闭着眼睛,偶尔就去看看英娘。
她不知道英娘会干什么,总觉得她会干什么。因为有栅栏,看守很放心地在边上睡着了。许久后,冰兰听到微弱的响动,睁眼正看到英娘拿了一把匕首将锁着木门的铁链切割着,她很小心,但那轻微的响声还是瞒不过冰兰的。
「吧嗒」一声链子断开,英娘四下看看,见无人注意,将铁链放在地上推开木门出去。放铁链声音还是引起了栅栏里面一个人的警觉。冰兰看到一个八岁的男孩抬起头看了眼敞开的门。
等了一会儿,没见到有人发现英娘逃跑便拉了拉身边的娘亲和弟弟。那二人醒后,男孩子指着敞开的门给他们看。女人惊喜,忙拉着两个儿子起来朝门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