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羿琛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张若琪收了收呼吸:「你放开我,我要回去了,明天还要培训。」
谢羿琛低声笑了:「明天不用培训。」
「你怎么知道?」
「这么大的雪, 不能走车,文工团慰问演出回不来。」
首都文工团的回不来,她们自然就不用练了。等等,张若琪忽然想起来,谢羿琛怎么知道文工团去慰问演出了,想到这里,张若琪忽然就明白了,谢羿琛今天来找她根本早就打算好了没让她回去,说什么陪他送完材料送她回去。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张若琪想气都气不起来,只能怪自己太轻敌,上了谢羿琛的当。她的感觉没错,此刻的谢羿琛和在文工团的谢羿琛完全是不一样的。
被他一直抱着身子有点僵,张若琪:「你先放开我。」
谢羿琛笑出了声:「再抱会。」
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张若琪推他:「有人找你。」
谢羿琛没管,门外的人不死心,又敲了几下,谢羿琛这才恋恋不捨地松开,一松开张若琪就想往后退,谢羿琛一把拉住她,把她额前的碎发撩到耳朵后面,温润的眼眸带着笑意:「等会。」
张若琪风中凌乱了,这个「等会」是几个意思?他不会还要来吧?今天占的便宜还少吗?
她火速坐回床上,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换到了沙发上。
谢羿琛拉开门,小兵端着个新脸盆新毛巾站在外面:「营长,买好了,要我帮忙打水吗?」
接过脸盆,谢羿琛说:「不用了,你回去休息。」
小兵走后,谢羿琛把毛巾放下,去水房接了凉水,回来又掺了热水,试着水温差不多了,端进去放到张若琪脚下:「走了一天了,泡泡脚吧。」
张若琪吸吸鼻子,谢羿琛这才发现她鼻头有些发红:「感冒了?」
「有点。」
谢羿琛站起来,穿上大衣:「你先泡,我去找军医拿药。」走到门口又折回来:「什么症状?」
「鼻子不通,眼睛干,有点流眼泪。」张若琪一顿:「还有点头晕。」
谢羿琛忽然笑了:「头晕是因为缺氧,一会就好了。」
张若琪瞪他,流氓!
谢羿琛笑着,下了楼。
赵军医这会还在营区,刚有个兵发烧打了一针,这会正用开水给针管针头消毒,抬头看见谢羿琛,先是有些意外,紧接着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行啊,听说你带对象回来了?」
这事营区早就传遍了在,赵军医知道一点都不稀奇。
谢羿琛走进去,拉了把椅子坐下:「正追着。」
赵军医哈哈大笑起来,正追着,意思多明显,人姑娘还没答应呗。他跟谢羿琛认识快十年了,甭管领导介绍的还是主动追求的,从来都是谢羿琛拒绝人姑娘,难得居然还有他被拒绝的时候。
「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他都想见见这姑娘了。
谢羿琛神色不变,从兜里摸出一包烟,倒出来两根,一人一根点上:「取点感冒药。」
赵军医猜到谢羿琛不是给自己取的,他问:「什么症状?」
谢羿琛说了,赵军医把烟搭在菸灰缸上,拿出六张裁成方形的纸,配了几种药,一张一张包成团,最后从空盒子里掏出一张说明书,把药团包住,递给谢羿琛:「一天三顿,一顿一包,饭后喝,喝上两天就好了。」
谢羿琛回到宿舍,张若琪已经泡完脚了,热水用完了,她刚又打了一壶,她问道:「你泡不泡?」
「一会再说。」谢羿琛把药放到床头,又从办公桌上拿了杯子过来,给她倒了热水:「趁热喝,喝完睡一觉,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去。」
张若琪把药喝了,捧着水杯问他:「怎么睡?」
这儿只有一张床,得有个人睡外面沙发,房间里有暖气,她也不介意睡沙发,不过,谢羿琛应该不会让她睡沙发的。
谢羿琛从柜子里拿出洗过的床单被套,边换边说:「你睡这,我去连长宿舍凑合一晚。」
顿了顿,他转头盯着她,似笑非笑:「怎么,你想让我陪你睡?」
张若琪咬牙:「滚……」
谢羿琛笑笑,锁上门走了。
喝了感冒药,头昏昏沉沉的,张若琪睡得格外好,第二天早上听着起床哨醒来,她赖在床上不想起来,又躺了会,直到门从外面打开,谢羿琛敲了敲门进来,她还没起来。
谢羿琛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来,他说:「早饭我打了端过来还是你跟我一起去吃?」
张若琪一骨碌爬起来:「一起去,你在外面等会,我洗漱。」
雪下了一整夜,积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能没过脚面,士兵们不用出操,都在扫雪,看他们走过来,都喊他营长。
两人走到食堂,还没开饭,谢羿琛端了几个包子,顺便拿了两个鸡蛋,包子是腊肉韭菜馅的,刚出炉,还冒着热气。
这么大的雪,首都文工团去演出的肯定回不来,张若琪也就不着急了,蘸着醋和油泼辣子,慢腾腾地吃着,谢羿琛吃饭一向快,吃完后给她剥鸡蛋:「一会带你去个地方。」
张若琪抬起头看他:「去哪?」
「我家。」
谢羿琛他爸工作调到首都后全家就搬来了,他妈是大学教授,就在大学附近买了房子,父母去世后谢羿琛一直在部队,应该很少回去,房子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打扫,张若琪不懂他带她回家去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