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法他们都说了,你小时候和九叔闹,就为了狗狗的毛哭了好久。之后几十年看到九叔,还总是看不顺眼。」
「……朕是那种小气之人?」
怎么说呢?
不能说吧!
弘昼看着近在咫尺的巴掌,缩着脖子连忙解释,「不不不,我是说爱狗之心。」
「白白的衣裳玩具,几乎都是朕来做的,你有什么?」胤禛撇嘴,「且不说朕当初几岁?你如今又是几岁了?」
「……怎么了?」
胤禛白他一眼,一巴掌又啪的打了下去,「身为一国亲王,就这点担当?」
「这有什么关系?」
弘昼莫名,忽然一下打的他更是茫然,像是个单纯的少年郎。胤禛用心教养多年,没想到自家孩子这一面的成分还这么多,他怒其不争之余更是气愤。路上积攒的怒意蹭蹭生起,胤禛打的那叫一个不客气,「这是你办丧礼的理由?满朝王公大臣哪个没有事做,还要大张旗鼓的闹事情,让别人送礼来!」
「如此荒唐!你还想再来!」
「朕今天不打你,就不是你阿玛!」
「……」
弘昼一句话都说不上,胤禛就像是练过的人一样,嘴和手同时攻击而上,打的弘昼呲牙咧嘴四处乱窜。
但门前人都守着,哪怕这是和亲王府,却都基于胤禛的身份只能反了。石中等人耳朵尖,听到动静的时候就使了眼色,自己去关前门再让人去关后门等。只是借着这个机会,正好扫到里面的场景。
当今圣上追着,抄起旁边的白布拧成一团,就像是赶什么似的打。自家主子吓得面容失色,上蹿下跳好活泼。
石中连忙垂下眼眸,吱呀一声,动作利落的在弘昼瞪大的眼眸中关上门。
弘昼满目绝望,更觉得不可置信,「开门!给老子开门!」
身后白布鞭子跟着甩上来,胤禛中气十足的骂,「在朕面前说什么老子?当真是欠!」
从前好多次,弘昼都是肆意妄为的,直到如今更是养成了疯狂踩着胤禛边缘线跳跃的行为。明明是老子,偏偏前面有太上皇皇太后,旁边有皇后和耿氏,下面还有福宜等人帮着。胤禛几次像是晚辈一样,反而自己憋着不敢动手。有两回都能得逞出气,结果汗阿玛忽然杀到,反而他被骂得狗血淋头。
胤禛把这些事情都记着,有生之年抓到了机会,他眼眸里满是狠光。
堂内只剩下几道闷声,还有弘昼求救吶喊的哀嚎声。
底下人听着自家主子这么惨,石中很是贴心的出去和门外奴才说一声,就是有人来弔唁送礼也不要忙着领进来。毕竟主子嘛,还是要面子的。
王包子对此白了一眼,捏着拳头望着天。
他这种没有享受过亲情的人,再加上以前的经历,连带着对成家一事都不大喜欢。有生之年中,看得最重的就是主子。在王包子看来,主子就是最好最聪明的人,要他这样的人被老子打?
是他早就跳起来了。
可问题主子父子两好,王包子只能强忍自己的暴脾气,琢磨晚些给主子说点有意思的。开解开解心事,说不定就不难过了。
胤禛的心情很高涨,攒了许多的话,说出来更是不带重复的。弘昼听得都受不了了,还好胤禛之前病过一场,又是兄弟里有名的武艺差生,跑了会儿就气喘吁吁的。弯着腰扶着墙,脸都跟着跑红了。
弘昼躲在角落里,回头一看,连忙咽下一口气,「不打了吧?」
胤禛白了一眼。
又不是真的仇家,不过是警告顺势说几句而已,胤禛摆摆手自己歇着。弘昼这才舒了口气,突然觉得这么跑过之后,心情没有那么糟糕了。但他扭头看到上面的照片,心里还是不免微妙起来,忽然道,「我不应该给它去势的!」
胤禛皱眉,「为何?」
「它那么小就去势,既没有享受到也没有孩子。」
弘昼想着是真的心疼和可惜,当初自己年纪小,话也说不稳当,怎么能懂去势的含义?等他明白的时候,白白已经木已成舟成了狗太监。
按照未来人那种好奢侈等毛病,还不得痛死?
弘昼虽然还不至于差这点钱,但是白白的品种是真的可以说千里挑一了。不然胤禛不养大狗的人,也跟着养了回来。不说别的,但是皮相就很帅气,让弘昼总有一种养了一头狮子的错觉。
胤禛对此不以为然,张口就开始科普狗被去势之后的好处。不说别的,就是寿命都没有那么长。
在一个狗专家面前,弘昼不敢班门弄斧,闭着嘴巴听了几句。胤禛才刚喘了气,顿了顿喝口茶才继续地说。
外间的奴才听着声响,又默默地把门打开,道外间有人来了。
来的第一个,就是保贝勒弘历。
弘历的住宅不在镶黄旗,但也隔着不算远,他抬脚进来就扬声说话。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语气还很轻快,「阿弟,你怎么又躺棺材里了?」
弘昼的请柬只是说丧礼,并没有说是谁,但这个待遇只有胤禛这里。外人只是看着和亲王府又闹起了白事,第一反应是又来了。但下一瞬觉得不对,虽然看着没有上回大,更没有众人哭啼,却有种出大事的错觉。
不会真出事了吧?
有人狐疑,也有不敢贸然登门的,怕到时候惹了谁的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