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听见的时候在纸上画了画,记得以前电影里总说什么军机处和血滴子。后者吹得就像是唐门一样,弄得他都心动起来。心想得空的话去看看,要是有朝一日真的碰到了这个,还可以旁观一下。
总而言之,胤禛总能找到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要忙。他自以为身体好了,结果一倒就比之前的还要严重。不说弘昼,康熙都受不了他。宫里传来的消息里,就时常有康熙指着鼻子骂的话。
每次听到的时候,弘昼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但也因为这样,康熙在旁边胤禛想要任性都难。胤禛身体肯定能恢复的,弘昼带着这个信念,突然想到胤禛身体健康起来,回头就会把重心落到朝政上面。这女学的事情,想要先下手就不可能了,还可能成为他的黑名单。
弘昼又跑去问佛尔果春,「你进宫的时候,有没有把女学的事情说给额涅?」
佛尔果春摇头,「这事情没有落下来,怎么好大张旗鼓的说?」
何况这是对外的事情,弘昼不提她也不敢自作主张。
弘昼倒不生气,只是提醒她,「额涅以前也是读过书,你就把这些东西和她说一说,到时候也能少点阻碍。」
「好,明儿进宫的时候就说。」
佛尔果春当下就答应下来,弘昼说的话她都记得,怎么转过头去忽悠额涅却要好好想想。好在她和额林珠,还有李秋濯都在忙此事。三人感兴趣的都有不同,互相提着意见倒也弄得七七八八了。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佛尔果春又让人去叫额林珠和李秋濯来聚,合谋准备修辞言语。
女学这个事情有利于很多的人,佛尔果春把这当成头等大事来办,时刻都激动。弘昼见此便回了书房,想着要不自己歇着出门熘达熘达,却见陈进忠把最新的《大国报》等递了上来。
弘昼低头一看,所有的首页主题都是胤禛身体欠安的事情。其中言辞形容中,似乎在说他老人家快要走了。
陈进忠头低低的,递上去后就退到边上站着。他想主子要是大怒跳起,自己好歹躲着不要受伤了。
竟然真的广而告之?
为什么?
弘昼惬意的神色不见,他认真的察看上面所有的字。逐字逐句的看完,像是写作文一样在心里过了一段阅读理解。
他张口问,「这事怎么之前不提?」
说话的声色竟然低哑起来。
王进保站出来回话,「奴才们都看着皇上的身子,没成想这事竟然别人说出来了。」
被人说?
弘昼嗤笑,他上辈子二十来岁的时候,父母也是五十几了。平时大家都有事情忙碌,但感情都很好,也没有什么更年期和骚操作。
没想到啊……还这么心酸的自己提前准备后事。
可报纸上敢这么说的有鼻子有眼,估计也是□□不离十了。那他前面听到那些身子康健恢复的话,又知道有几分真假?
他手里人多,可宫里两位才是真的通天。
神使鬼差的,弘昼还打开了《京报》,他用一目十行的速度随意看完,顿时找到了理由般道,「进宫。」
「是。」
奴才连忙跑腿去准备,弘昼连衣裳都懒得换了。一人杀到养心殿,进门就看到康熙和胤禛两个盘腿坐在炕上,正认真的下棋。
两人很有些意外,以为弘昼要再过一段日子才会看望。
胤禛都想着,要不要等身体好了去一趟和亲王府,见此不由诧异,「你怎么来了?」
「外头都在传您快不好了,我特意过来看看是真是假。」
「只是报纸里大惊小怪乱说而已,你也信?」胤禛轻描淡写,神情更显得几分意外,毕竟在办《大国报》、《世界报》的时候,弘昼还煞有其事的和他说过什么新闻的要素等。
「……」
一大盆凉水泼下来,弘昼深呼吸,告诫自己不要激动,「那是我轻信了。」
「嗯,年轻人嘛,来下棋?」
胤禛拿着一子举棋不定,看向弘昼满是笑意。
弘昼认真地看胤禛面色,他确实比以前老了很多。因为在屋里养病便没有戴帽子,胤禛蓄的一头的长发里露出半多白色银光。但他气色是好的,弘昼为了确认的上前去,一手落在胤禛的脉搏上,「我看看。」
他没什么医术,特意把了很久。
两人看他一脸慎重,不由的笑了,「可瞧出什么?」
弘昼也笑,「是好了很多,正好也有个惊喜要送你。」
「惊喜?」
「嗯。」
眼看弘昼说去准备惊喜,胤禛露出自信的笑容,不愧是他的乖儿宝贝。
胤禛幸福的笑着等了三天,苏培盛踉跄跪到他面前大哭,「和亲王府挂白幡,王爷他……」
第144章 那个和亲王
和亲王府的门立在镶黄旗正大街上, 来来往往有许多的官员。基本上府里有大事,外头的人也能跟着瞧见。
这日天微微亮起, 几处的官员闻鸡而起, 穿上官服或行走或骑马或马车去当差。
有一官员独自骑马,刚转弯到大街上,忽然瞧见最鲜亮的王府门前挂着两只大白灯笼!
让王府这样的可没几个。
官员驱马向前, 哒哒马蹄在大街上打的脆响,但王府的人没有人看他。一个个都着着素服, 挂着张脸在忙碌, 走的近了就听到压抑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