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佛尔果春点头,「王爷要上朝去?」
说着她急忙给自己披上一件长衣,弘昼摆手阻止她,「不用急,我就是出去散散步,你慢慢起就是了。」
弘昼拿着帽子往头上一戴,抬起腿就往外走去。
佛尔果春看着一怔,只能按下想法先把衣裳给重新穿上换好,梳妆整齐之后听音特意过去请安。
「格、福晋,王爷身边的听音姑姑来了。」
人还没过去之前,佛尔果春就听着富尔敦提起过,王爷身边人有许多,但他人念旧也更喜欢挑看重的伺候。在许多太监侍卫之中,从小伺候王爷长大的听音姑姑就是唯一的一个女子。
内院里许多事情都是她在掌管。
满人里看重的和老奴才都是极有地位者,就算不看王爷的面,佛尔果春也好奇这样年轻的姑姑是如何模样。遂当即叫进门来,特意走到外间来见。
听音从过了及笄之后就给自己梳了小两把头,身为姑姑也有点钱财。虽然按照规制不能打扮太过鲜亮,但是衣裳弄得更细緻些,发间簪上一朵绒花也显得大不相同了。她长得好,入门的时候就让佛尔果春眼前一亮。
女人十五六岁嫩的掐出水来,可是日子过好的二十余岁的女子,更显得几分玲珑俏丽。
从富察府里跟着来的嬷嬷奴婢面面相觑,顿时抬头挺胸准备好接招。
「奴才听音给嫡福晋请安,嫡福晋吉祥。」
「听音姑姑客气了,怎么大早上就过来了?」
听音莞尔,「奴才平日里都是这会儿就起了,听闻王爷动身去了院子里游逛,便特意来和嫡福晋您说一声。」
「说什么?」
「王爷自小读书时起,几乎没有什么空余消遣的。偏主子心眼实又对那些发明很喜爱,为了能有精神忙,主子每日里寅时起身去院子里活动身子,寅时三刻就会动身进宫中上朝。唯有如今天凉快了,上朝推了一个时辰,主子便也跟着迟一个时辰。此外回来后就是在实验室里忙着,就算是太上皇都劝阻不得,到了饭时的时候日后还要请嫡福晋去提醒了。」
「……人都说和亲王是天资聪慧,如此可见却是不实在的。」
「主子确实说过,人的天赋只在于一成,剩下的九十九成皆是勤奋和努力才可。不过福晋你若是夸一夸主子,主子必定会很高兴。」
听音打趣一声,其后的嬷嬷奴婢互相看了一眼,佛尔果春欣然应下,「好,那这么说王爷只是在院子里活动身子了?」
「嗯,顺道带着白白走走。白白是蒙古獒犬,打小就跟着主子,是很聪慧贴心的。」
听音这么故意上门来说解一番,又道晚些会把府上的帐本递交上来,佛尔果春的心也顺着下去了。
眼看着听音出去,奴婢慨然,「想不到这王府里的规矩,好似也没这么深。」
佛尔果春也有些感受的点头,石嬷嬷怕当了真,连忙说道,「你见过多少,就敢这么说?当今最是看重规矩,更不要说是和亲王府里。」
「可姑姑这样体贴,可见王爷也是好性情的。」
「那是一时,福晋才过门来事事不知,谁晓得王爷的忌讳?奴才们没什么本事,就算不帮忙也不能拖了后腿。」
石嬷嬷恨铁不成钢的说着,身旁几个奴婢都深以为然的悔然,纷纷应着要千万小心,绝不轻轻得意忘形。
佛尔果春也记着这话,等到堂上摆好了早膳时,外间就传来了陌生而雄厚的狗叫声。
新房子搬进来的那天,弘昼就特意带着白白在四处兜转了遍,四处都留下它嚣张的身影。如今是自己的院子,白白的住处就在前面,和他紧紧挨着的。昨儿大喜的日子来了许多人,热闹非凡的,白白早就想看看了。
可獒犬是恶犬,以防万一弘昼只能让它在屋子里带着。等大早上打开门时,白白顿时撒丫子欢的奔出去,像是哪里的疯狗一样。
好在现在王府里人少,隔着就在一处也没有人被冲撞到。
弘昼兀自动身小跑起来,来来回回算着有些小累了,这才停下来。白白就在他的旁边,它时不时的过来用鼻子问,见此偏过头来看着,一双红通通的大眼睛似乎在问,你今天怎么这么快不行了?
缓缓喘过粗气,弘昼吐出一口凉气,伸手拍着白白的脑瓜子一脸骄傲,「你个太监狗,你不懂的。」
白白呜呜的回应两声,它不明所以,只是用头拱了拱。
弘昼后觉不应该揭开这种伤疤的,他闭着嘴巴狠狠□□狗头,之后看着白白也受不了喘粗气才回去。彼时天蒙蒙亮,弘昼准备带着它会住处,结果它扭头奔着后面的院子过去。
那后面的院子住着唯一的女主人,富察佛尔果春。
这货的脾气不小,至今能和大花小花一家和平相处,完全是因为对方的战斗力秒杀自己的原因。弘昼看穿了白白的脾气,一巴掌拍下去就让它没了脾气。
等佛尔果春闻声出来,就看见弘昼和白白撒欢的背影,「怎么走了?」
好在不一会儿,弘昼就回来了。他随意擦洗了身上的汗水,换下衣衫过去,「用饭吧,等下进宫请安。」
运动过的人面容精神十足,再加上昨晚被灌了酒,弘昼的早饭比平时还多用一碗粥。佛尔果春吃得则秀气多了,她家中就很有很多兄弟,对于弘昼的好胃口也是司空见惯。只是会比平时多看几眼,瞧瞧弘昼喜欢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