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你自在得很。」
「哪里自在了?不是阿玛您说要好好彰显咱们大国风范吗?既然出巡在外,那就不能厚此薄彼,更不能对事情只有一知半解。不然我都不用在外面过年,你听,我这嗓子都好了。」
「确实,也不难听了。」
「哎,你竟然都没发现。」
弘昼皱眉,他伤心可怜的垂下眼眸,显得很难过。本来只是假装的,但是想到两年不见,很可能胤禛的一腔慈爱都转移出去,想想就很沮丧。
就在今年,年贵妃又生了个格格。
说实话,他一点都不担心。但此时此刻,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他又成了夹在中间不大不小的那个孩子了。
自然的,就想到上辈子做老二的心酸。
太难过了。
弘昼笑脸顿时变成丧脸,低落的像个丢失元宝的孩子。
他几乎没有这样的时候,胤禛看不得,将手落在扶手上扒着的小一号手上,「怪不得朕时常觉得耳朵痒,想来是你在背后念叨。」
弘昼哼一声,「那不叫念叨,是想。而且每次和那些皇帝国王说话,我都会猛夸你。虽然你没有去,可名声比我还大呢!」
「当真?」
「不信就算。」
胤禛莞尔,「信,朕自然信,朕平素也是极挂念你的。」
弘昼没有应答,只是脸跟着往那边偏了偏,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唯有两父子的殿中,有人不疾不徐似念道,「朕看着酸汤鱼,想你在外可有吃好?」
「外面的雪极大,想你可是又赖着起不来。」
「弘时办差忙碌的时候,朕想你可也是如此?」
「弘历大婚,朕就想催你回来。」
「还有福宜拉着卖乖,朕更觉得想念……」
胤禛面容看着不好接近,像是不好说话的人,事实上也是。可他这些,都要看说话的人是谁。他声色低沉,也许是说话习惯的原因,普通的一句话落到他的嘴里,就会显得格外平缓稳重,不疾不徐。所以有人会觉得平时不亲近,但胤禛不需要特意为之,但凡用心说两句话,自然就能说到人的心尖上。
对方就会觉得很是动容。
胤禛每提一个人,每说一件事,之后都是思念自己。不管这里面有多少真假,还是说来哄着自己好听的,弘昼自然的仰起头看他,眼眸亮晶晶的满是欢喜。
「……但朕不说,只是因为你总在报纸上出现,朕知道你很好,就是迟迟不肯归家。」
弘昼一把抱住他的手,认真道,「是是是,都怪外面世界太大了,我走了两年也才不过一半。」
说一半,其实亚洲边上的部分地方没去过,还有对面的美洲更是没有涉及过去。
但是没人在意,弘昼觉得自己还是最可爱的小宝贝儿,开心道,「阿玛放心,只要你不赶我走,这几年我都不走了!」
这几年?
感情后面还有盘算。
胤禛并不考虑弘昼还要出国的可能性,十多岁了,当纸鸢也该有个度。
念此他笑意收敛,「听闻你与有些女子很亲近?」
弘昼满脸问号,「没有啊,亲近的都是玛法。」
胤禛挑眉,显然觉得弘昼又是胡说八道了。
「真的!再说了,我这是领旨办差,亲近点的除了伊莉莎白就再没别人了!」
「既然如此,你就准备一下喜事。」
弘昼也猜到了这个结局,等到听见后反而淡定了,「阿玛,成婚这事肯定是要的,可我的院子都和科学院一起。您看是隔开呢?还是另给一处院子?」
「毓庆宫不好住?」
「没什么好不好的,反正我都不在意这个,可是住在宫里太麻烦了,还是离着科学院近才好!」
弘昼说着抓着胤禛的手开搓,挑眉明说,「赏个院子呗。」
胤禛犹豫一瞬,他更想将弘昼拉到身边来,好好教一教。但是从这两年的书信来看,弘昼的经历并不比在朝廷上差,相反更有意思。所以不用人如何说,他自个儿就钻了进去。
不为别的,就不想比人显得笨。
弘昼是很务实的人,从某方面而言是与他极相似的,做事也不拘泥于形式,所以基本上没有问题。差的那些,他都一口用上中下来分工合作,很好的填补缺陷又能掌控所有。
与其留下来,没多久就要气自己,还不如放出去自己折腾。顺道这回外出,弘昼也有许多时间要做,等婚事确定放出去……
就在那么一瞬间,胤禛答应了,只是特意提醒,「回来就放松放松,不必又把头摘进去。」
「明白了,等下我就去给汗额涅请安,还有额涅他们都等着我!」
「去吧,莫要喝多了酒撒疯就成。」
弘昼一脸严肃表示清白,「什么酒疯,我从没有过。」
胤禛随意摆手,懒得理他。
两个时辰后,弘昼从承干宫里兜转回到毓庆宫里。
毓庆宫里除了一众奴才之外,弘时弘历还有弘旺几人都在。福宜猜到他们要聚,早就在给乌拉那拉氏请安的时候说过话了。弘昼将特意带的手信都一一散到那些人的手里,之后就欢快的跟着弘暟勾肩搭背侃大山起来。
再加上了来的不少,弘昼左右一杯,再前后说笑,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上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