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石中还是忍不住嘆息一声。他没有说什么,但富尔敦听着有些不是滋味,像是在嘆息自己一声,想着安慰起来,「王爷这样聪慧,说不准明儿就好了。」
「那是自然的。」石中说着恢复自信,将用过的晚膳送给旁的僕人,又忧心忡忡的站在一侧。
弘昼坐在案桌前的时候是不能打扰的,谁都说不准念头在哪一刻和他亲密接触,身边人都知道他这个规矩。
石中想想这晚膳吃得没多少,半途又叫了点这西方的点心蛋糕,安静的放在旁边。
弘昼坐了很久,脑海里一剎那闪过了要点,当时就扑在案桌上写下公式然后顺着推论起来。他皱着眉头,担心自己想的不对,亦或者被上天眷顾的一瞬间偷偷熘走。但等他写了两行之后,脸上就自然的带出了笑容,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果实。
石中见此将茶换了一杯热的。
月色悄悄的在天空高高挂着,银色的光从窗户里落了进来,半边斜落台钟。悦耳的声音响了许多回,案桌前动作依旧的人影忽然动了。他艰难的抬起臂膀,然后缓缓伸着懒腰打哈欠,「什么时辰了?」
「子时一刻了。」
石中都打了盹儿,又连忙清醒过来回话。看着弘昼那样,脸色都显得几分难看,「时辰不早了,主子可要歇息?」
「嗯,肚子饿了。」
「这有备着的茶点,或者主子另外想吃什么?」
「不用了。」
弘昼随意的拿着小叉子将蛋糕一角颳走,轻轻送到嘴里来。这西方人的贵族们虽然讲究,身边也有很多僕人,但是主僕之间的规矩和大清不同的。当然根据前些年的书籍了解得知,大清和之前的朝代规矩都不同。
以前是没有包衣的,也没有那么多的奴才。
还好这蛋糕不分冷热,入嘴甜丝丝的,弘昼眯了下眼睛,「还不错,就是太甜了。」
石中见此心里很过意不去,「都怪奴才不懂事,早知道给主子备热乎的。」
「这里规矩又不相同,何必麻烦呢?你看你这还准备了红茶,你要是不懂事就该准备奶茶了。」
弘昼不以为然的说笑,石中听了皱眉,「这大不列颠的茶水真是奇怪,喝茶竟然还加这么多的东西,还有奶都在里面。这样吃多几口,人不胖都不行了。」
「没事,我这最近要多补补。」
弘昼拍了拍肚子,他隐约的有这样的感觉,最近的日子不会好过。他三五两下把蛋糕吃了,又喝一口红茶润了润,仓促的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就睡了。
用脑是一件很费精神和体力的事情,但弘昼第二天精神矍铄的起了身。
牛顿则从容多了,慢条斯理的起来,像是平时一样问一些事情。他除了是学院会长,还是造币局局长,至于学校早就去的少了。等到坐下来时,他才想起来自家里还有个年轻的客人,「他怎么样了?」
身后的管家直到他提的谁,「听说昨晚忙到很晚。」
「年轻人。」
像是嘲弄,又像是认可的一声,牛顿优雅的用过早餐就看到了年轻人。
年轻人起来的早,又将思路认真重整一边主动上门来。他见面就急忙的说了许多,牛顿却注意力不同,「你没用来吃早餐。」
「啊?」
「是吃不习惯吗?」
牛顿像是标准的绅士,十分的关怀客人的起居质量,直到他喝了口茶说完下一句,「如果你不吃的话,很可能就要饿一天。」
言下之词,你这问题还有很多,但还好我有兴趣可以和你探讨。
牛顿比康熙还要大十一岁,但他的目光依旧精明,周身都带着自己的精緻生活气息。弘昼一路上看到太多的家庭和情妇,牛顿这样安静的环境下时不时喷来毒液,弘昼莫名的觉得能够理解。
人嘛,人无完人。再说他也不至于这么玻璃心,被说两句都不行了。
他真的出去吃早餐,吃完之后回来继续前一天的问题。
弘昼信心满满的吃了个九分饱,撸起袖子就开干。他就像是蒸汽时代的天才一样,开始飞艇在天空上耀武扬威。但他的得意还没有过瘾,对方就从未来开来战斗机,丝毫无情的从他头上压了过去。
觉得他不过瘾,牛顿还兴致很高的来回压了,压得他头都秃了。
就像牛顿说的,这一天他都吃不下饭。不仅如此,说到后来的时候还大声的争执起来。不像是前一天还客气,弘昼俨然忘记了对话人是谁,十分坚持自己的观点。而他对面的人也是固执者,再加上他有自信的观点,两人各不退步。
后来声音吵出了几间房子,整个家中全都知道了。
包括来找牛顿的人,靠近就听见两人用听得懂的英语说这些听不懂的字句。噼里啪啦的,也容不得旁人去理解。
最后弘昼总会气愤的在晚饭时间离开。
不是弘昼体谅,实在是牛顿年纪大了,他的一日三餐吃的很准时。偶尔他说的起劲的时候,对方还一本正经的转移位置去喝茶,自己也不得不追着去。
弘昼忍不住熬夜思考,如此一连几日下来,石中竟然拿了刀片给他刮鬍子。
「长鬍子了?」
弘昼看着水面,又认真的看着镜子,「诶不对,我的声好像又变了?」
为了肯定,弘昼还用嗓子发出不同状态的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