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苒并不了解他,仍旧怀着戒心,指尖始终凝聚半分内息。
之后一路弯绕,尔朱禛佳垂首不语,斐苒也不想和他多言,只是察觉对方余光时不时朝自己扫来,并未深思,只当他是在探究自己来意。
“就是这了。”尔朱禛佳忽然停下。
斐苒抬眸,天寒宫……
“你把燕秦放于万年寒冰之上?”只看了眼宫名,斐苒即刻瞭然。
尔朱禛佳笑笑,“正是。”
随着对方话落,斐苒没有犹豫足尖点地,当下飞身进殿。
黑袍在空中捲动,留下一抹年轻女子特有的淡淡馨香,尔朱禛佳看着她,眸底划过异样色彩。
停了片刻后,抬步入内。
四周寒气不断冒出,殿内一众宫婢瞧见黑袍人飞入,害怕地往后退了退。
有人想制止,但在看见尔朱大人的手势后,无一例外所有宫婢识趣地离开。
大殿中央,是一块长宽均约八寸的巨大寒冰。
紫金长袍,男子安详地躺在上面,胸口几乎无有起伏,呼吸微弱不易察觉。
黑袍人落地,怔怔看了他许久。
直到心绪一点点回笼,斐苒方才上前,手指抚过寒冰,由于冷意触感有些刺痛。
“燕秦……”某女发出一声低喃。
不出意外,寒冰上的人没有反应。
而后指尖抚过他发丝,落至华贵长袍,冰冷,没有温度。
“陛下大难不死,已是上天厚泽。”尔朱禛佳在一旁说道。
斐苒没有理会,眼底只有那个不再鲜活的阴柔男子。心不断沉落,无力感快速席捲全身。
忽然间想到什么,斐苒猛地抬眸朝尔朱禛佳看去,“贺楼莺莺不可能怀有燕秦子嗣。”
对方笑笑随后摇头,“大公公有所不知,陛下在临行前,和娘娘有过一次同房,内府留有记录,而且经过宫内一众太医会诊,确认娘娘有喜,从时日来看也和行房记录一致。”
尔朱禛佳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可只有斐苒知道,燕秦重伤之际,将自己手贴放于胸前,薄唇张合很轻的说了一句,‘这里……只……你一人……’
所以和贺楼莺莺同房?斐苒如何会信。
黑纱掩盖下,某女薄唇勾起,“记录是么,呵呵~,拿给老身瞧瞧。”
不知为何尔朱禛佳心底生出不安,“这……,内府之物,望大公公恕罪,不可轻易给旁人过目。”
“哦?”斐苒步步逼近,指尖在墨玉上不断摩挲,“莫非尔朱大人忘了,老身……持有燕文皇贴身之物,旁人?难道你口中的陛下也是旁人?!”
不及尔朱禛佳开口,斐苒周身散发出强大内息,“记住,只要老身活着一天,你就妄想篡夺燕文皇位!”
尔朱禛佳大惊失色,“大公公说笑,我……”
话说到一半,黑袍人内力四起,一掌将他震至殿外,“从今日起,老身将手持燕文皇亲赐墨玉,代为管理朝政!”
殿门快速关上,伴随着一股寒气,冰冷不留余地。
尔朱禛佳紧了紧拳,思索片刻,很快抬步离开。
她惊世容貌和深不可测的诡秘实力,的确让人血脉膨胀,但女子终究是女子,再出色也只能是男人的附属品,抱着这个想法尔朱禛佳匆匆回府。
“去通知八王爷,就说韩武国奸臣斐然欲篡夺我燕文皇位,记得务必将这个消息透露到世子耳中,听明白了?”
“是。”家僕应声,刚要退出。
“慢着。”尔朱禛佳叫停,想了想后再次吩咐道,“如果世子不在王府,你就先回来,切不可特地等他出现。”
人退下后,尔朱禛佳眼底划过一抹算计。
在燕文,想和他斗?斐然啊斐然,恐怕你的好戏只能落空了~!
世子……呵呵,只要燕云尘出马,还愁天涯海岸的无双如玉不知道此事?
届时必然亲自出面,制止你继续在燕文国犯上作乱。
尔朱禛佳如是想着,取出纸笔,洋洋洒洒花了大半篇幅书写对燕文国的忠诚,以及娘娘喜得龙脉,大公公不顾反对,趁燕秦病弱,强行代为执政。
最后将纸收起,放于袖内,尔朱禛佳起身。
当晚,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很快在燕文国都城传开。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怎么了?瞧你紧张的。”
“哎呀,韩武国那个奸臣斐然要篡夺我燕文皇位啊!”
“什么?!怎么可能!他不是个太监嘛!”
“你慢慢听我解释。傍晚的时候有人在一条小巷发现尔朱家少主身受重伤,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那人赶忙招来同伴将人扶到一边,不想一封书信从少主袖里掉落,几人看后当下明白了一切啊!”
☆、第一四七章 震慑朝纲
这一晚,燕文国都城不少百姓交头接耳,都在传着同一件事。
奸臣斐然欲要篡夺皇位,被尔朱家少主识破,因此狠下杀手,不想少主袖中藏有信笺,奸臣恶行就此公诸于世。
窗外夜色如水,某茶楼雅间内,男子听到外头不断响起的非议后,眉微不可察的轻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