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坦言否认。
“那你有什么权利,问我这些问题?” 蓝馨眯着眼不善地问他。
“我是法律系的大四学生,也是法律援助中心免费提供救助的义务者...”
蓝馨打断他冗长的自我介绍,“难道你没听说过,这世界上有摄像头这种高科技吗?”
“在那个路口,摄像头坏了,还没来得及更换新的。”
“看热闹的人很多,干嘛来找我?”
“我在事故发生最近的监控录像中,只能看到火光,还有你从拐角处走来。”眼镜做着进一步说明。
当时,现场围观的人不在少数,还有人专门跑到近处,拿手机拍照,录视频。她鄙视这种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拐进了另一条街。
蓝馨的头痛病伺机而动。“我可以告诉你,但不要再来骚扰我。”
“好的。”眼镜一口答应,并千恩万谢地满载而归。
蓝馨的世界终于安静了,她得以解脱,还为此在牛肉面里多加了个滷蛋,以示庆祝摆脱纠缠。
她不算好的日子,在三天后仍被无情的摧毁掉。蓝馨握着双拳,以抵制自己揍他个春光灿烂的冲动。
“有了你的帮助,我们顺利找到了有利证据,已经起诉到法院。”眼镜的确笑的春光灿烂。
蓝馨冷眼看着门外眼镜的激动,大力的关门是她唯一的回应。
眼镜有了防范,脸闪开并有了进阶,手推着门,虽然只有一条缝。“请你...做...我们控方的证人...出庭指证...让肇事者受到...”
蓝馨背对着门板,完全不想听他力竭的游说。这个人太过得寸进尺,早知道装做不知道就好了!她开始后悔。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没了动静。蓝馨也没那好奇心去打开门查看,躺在床上打盹儿,等待沁凉的夜晚。
卡片像白色雪花一样纷飞飘落,她在不停地翻找,找了不知有多久,全身疲惫没有一丝力气,仍不愿停下。她颓废地认清一个事实,卡片全部都是空白的,没有一张是带有笔迹的...
她猛然惊醒,那张‘等我回来’的卡片,赫然在上下铺简易床的横樑上。那是她唯一从小旅馆带在身上的东西,几次想扔却最终没能成行。
她告诉自己,不是捨不得而是要记住,那个混/蛋男人丑陋龌龊的行径。
随着房门的开启,眼镜居然还在,并且孜孜不倦地啃着书本。他见蓝馨出来,顶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光圈,义正辞严地说,“配合司法机关调查,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蓝馨坐在房顶上,“大点声,我听不到。”
眼镜又加大声音。“配合司法机关...”
“再大声。”
眼镜站在空地中央,亮开了嗓门儿,背诵起了法律条文。“我国民事诉讼法,第七十条明确规定....”
大半夜里,如唐僧念经般的佛咒,划破了入睡不久贫民区的平静。灯一盏盏亮起,紧接着便传出男人的粗口。眼镜立即禁声并赶忙道歉。
房顶上不管不顾地飘来三个字。“再大声。”
眼镜陷入了重大的犹豫中,一面是深夜扰民,另一面是重要证人。最后痛定思痛,决定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理念,又继续大声念了起来。
第110章 纠缠的阳春面
不出几分钟,谩骂连同臭袜子、烂拖鞋,纷纷砸向院子里的噪声来源。他像个固定靶子,一动不动,除了嘴巴。
蓝馨从房顶跳下来,完全没有一丝的同情给与倒霉的眼镜。
她信步来到空旷的街上,他追了上来,拖着已经变音的公鸭嗓子,依旧讲着。“凡是知道案情的单位和个人,都有义务出庭作证,不可拒绝。”
“我拒绝。”蓝馨力度不浅地明确回答他。
“维护社会安宁是我们的责任,否则我将有权告你妨碍公务!”他抚着鼻樑上的眼镜,又继续公布着后果。
“你告我好了,我等着做牢。”蓝馨一副破罐子摔到底的姿态,越过他。
身后响起了因隐忍过久,而暴发出带有沙哑的责问,“社会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冷漠的人,才会变得畸形可怕。应有的坏人不必来承担责任,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肆无忌惮做着违法的事。你们是帮凶,跟凶手同样要受到道德、良心的谴责。”
蓝馨转过身,向他疾走过去。眼睛在黑暗中露出凶光,“你有什么权利来指责我?又凭什么用你的道德规范,来衡量我的行为标准?告诉你,我不仅是个你口中所说的冷漠的人,还是个比那个肇事逃逸份子,恶劣到不知多少倍的坏人。听明白了就滚远点,小心宰了你!”
眼镜吞了下口水,嗓子火燎燎的疼。震惊中一时词穷,说不出半个字来。
蓝馨对于这种满脑子堆满了书本,只会纸上谈兵的空谈,仅凭满腔的热血莽撞而为,在这个社会里早晚会撞个头破血流!
她没有责任去为他指点迷津,也没有义务去教他在,除了非黑即白外的灰色地带,如何寻求法理。
她从开始接管蓝殿,除了名利地位的获得,还有在黑暗中看清,三教九流各类人的嘴脸和骯脏不堪的心。
狭窄偏僻的小巷,从不缺少罪恶的时时发生,就如同现在。心情糟糕透了的蓝馨,只想躲个清静,却看到一个女人被拖拽到黑暗的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