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楚之祥猛然的抬头,凌厉的眼神射过来,楚绝离却浑然不在意般,接着道,“当年,依靠从久罗族掠夺来的财富,你在多位大战之中顺取胜,后来无意中发现楚天莫的妻子竟然是久罗族人的你,做贼心虚,害怕事情败露,您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便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楚天莫一家满门抄斩。我说道可对,父皇!”淡然的语气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只是最后两个字重重的咬牙从赤峰之中挤出!
“你是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字字句句都切中要害,都是不容辩解的事实,一直埋藏在心底的禁忌,一直以为是最为隐秘的过去被人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来,楚之祥大脑轰然一声,一片空白,眼里闪烁不定,染过震惊,恐惧,狠毒,凌厉最后又变得惊疑不定,眼底神色变换莫定,最后只化成了一句疲惫的问句。没有辩解,仿佛是累了一般,楚之祥跌坐在地,闭起了眼睛。
楚绝离眼眸微垂,没有地上的一脸疲惫的楚之祥,淡淡开口,“当年,楚天莫的妻子临盆在即,接到抄家灭族的圣旨之后,动了胎气,提早生下了一名男婴,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于是偷偷的命人将孩子带进宫,交给了宫中自己最好的姐妹,求她保住孩子一命。好巧不巧的,那名妃子刚刚诞下一名死婴,这个男婴就顺理成章的成了那名妃子的皇儿。无奈,深宫似海,暗礁林立,无数人无时无刻不想要他的命,这名妃子不受宠爱,这男孩在宫中受尽了白眼,和冷漠陷害,不得已,他从小便韬光养晦,然而,在他十七岁那年,他的母妃竟然因为一句话,而被处死,并且在最后一刻告诉了这名男孩事情的真相。得知一切的真相之后,这名男孩开始了他的报复!”
“你……你,你竟然……”楚之祥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的指着眼前白衣翩然的恶魔,眼睛里满是惊恐和愤怒。
“呵呵……父皇,也该猜到那名男孩就是离儿了吧?”似笑非笑的看着激动的语不成声的楚之祥,
自己竟然养了一条索命的白羊狼在身边这么多年,楚之祥心里又惊又怒,当年就是秉着铲草要除根这个道理,才将可能知道真相的楚天莫一家全部灭门的,没有想到竟然还是有一只漏网之鱼!
没有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抢下来的皇位,既然他敢站在这里,那么一定已经控制了一切,竟然拱手让给了那个人的儿子!胸中的窒闷在血液里叫嚣着,如冰川下升腾起的火焰,不断的叫嚣,不甘无孔不入。
难道这既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天罡伦常!
自己做的恶太多,竟然连连天也看不过去了!
楚之祥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疲惫的问道。
“你把夜儿,和殇儿怎么样了?”
虎毒不食子,这话看来也还是挺有道理的,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这个老不死的竟然还有闲情关心他的两个儿子,看来当初想要杀害楚绝殇的传言也是假的,好一出父慈子孝啊,如果不是眼前的这个人,他也会有关心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也不至于现如今举目无亲,孤零零的一个人面对着偌大的世界无所适从!眼底戾气一闪而过,脸上的笑容骤然冷却,冷笑道,“大哥如今应该再阎王那里喝茶了吧,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的送二哥下去陪大哥。不会让他们寂寞,毕竟亲兄弟嘛。您说是不是?”
淡然的话语,如听天霹雳,炸的一切都在瞬间轰然碎裂成无数的尘埃。外面阳光灿烂,他却仿佛一瞬间如置冰窖,彻骨的冰寒!
“什么,你竟然杀了夜儿……咳咳……”楚之祥一口气上不来,只觉得眼前一阵阵黑暗。
“啧啧,你激动什么呢,您是我的父皇,养育了我这么多年,我不会这么不孝,一定会让你活的好好的!”低下头靠近楚之祥的耳边,一字一顿的说,“清清楚楚的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下地狱!”
“你杀了我啊,杀了我。”楚之祥目次欲裂,狠狠的瞪着那个笑脸,恨不能上前将他撕裂。
楚绝离站起身,“为了久罗宫上下几百条人命,您就积点德,好好的在此颐养天年吧,免得到时候下十八层地狱受尽苦楚,哈哈!”弹了弹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楚绝离迈开脚步,扬长而去。
最后一丝希望也被剥夺,恶魔!楚之祥沉痛的闭上了眼睛,指甲在地上挂出一道道血痕。
血月升空,影婆娑,楚都南边的袖手崖边,夜风中一道纤瘦的黑影静静立于悬崖边上,黑色的衣袂在风中飘荡,猎猎作响,如绚烂罂粟,她抬眼望向天幕上的明月,眉宇间尽揽绝世风华,惟独揽不回那个人的信任。
不知何时,一抹妖饶的紫色身影悄然出现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柔软的墨发随风翩飞,邪魅的瞳眸莹波如醉,俊美如天神下凡。
那人只是立在原地,狭长晶亮的黑眸静静的凝视着崖边那一抹清丽的身影,眼中复杂莫测。有思念,有悲痛,有仇恨,有愤怒,有伤心。各种情绪在眼底交织,最后化为了一声无奈的嘆息。
听到嘆息声音,悬崖边的黑色身影没有动,淡淡清冷的声音随着山风飘荡而来。“你来了?”语气里没有惊讶,仿佛她在这里等的就是他一般。
“落儿。”久违的声音让楚绝殇身体一僵,痴痴的凝视着那一抹清冷的背影,眼底神色复杂,到了这个时候,难道你连主动解释也不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