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走了几处,张铭对于自己的能力心里也有了点底气,去往的那几处机构或者衙门,一个个就跟青楼女子一般,和那位军机衙门的老掌管的表情和表现简直如出一辙,让张铭也是看了好笑。
他们矜持着,先是担心对方不来,又担心人家会乱来,对于张铭的态度,就是这样杂糅着一切有意的无意的种种表征,凝合到了一起,表达出来的意思,自己以为或许隐藏得十分隐蔽,却让人一目了然,如何说来也是有些贻笑大方,自己却恍然不知。
张铭总共谈妥了不少于二十个人的名单,他能够从中挑选一半,大概是十三到十五人左右,这些人将作为他的班底补充进入他的幕僚团队当中,为他效力。
并不是说将这些人从监狱当中解脱出来,人家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的,虽然事实说来,他们也别无选择,这在每个人眼里其实都是一清二楚的事实,但是他们总是要矜持一番,这就需要了张铭来使一些手段,好让这些人跟随着他的意愿而举动,而不是刻意梗着脖子不肯服从。
虽然最后的结果肯定都是一样的,理性告诉了每个人最后的答案,但是人的感性或者说是思想,其实也是足够的神奇,他们既不希望作践了自己,有些时候却希望能够作践别人。
当然,上位者作践自己,去服侍那些下人,有的时候并不叫做作践,因为这往往是占人群总数最多的下位者希望看到的事情,所以他们往往希望将其称之为礼贤下士,或者是其他的一些说法,来告诉上位者,他们做的这些事情其实没什么可以羞耻的,甚至能够得到众人的交口称赞和争相效仿。
人是社会性的动物,那么在他们的行事过程当中,就难免要接受社会的影响,这是每一个人都无法避免的,重要的是人能够从社会当中得到些什么,或许能够将自己的格调拉高,让自己能够征服别人,得到实际的好处,张铭想,事实上这个目的才是每个人心中的终极目标。而附加的,从社会当中得到的所谓的名声或者其他的一些东西,在更多人来看往往都是虚头巴脑的,虽然有些人就是沉迷于其中,忘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忘记了自己应该怎么做。
真正能够看得透这一切的人是少之又少的,而那些足够尊贵的家伙,就已经占掉了一大半,或者说是出自于家庭的因素,或者说是因为遗传得到的良好基因,这些人似乎天生就要比其他人更加优秀,他们也无需要去担忧烦扰更多的东西,他们就在一个无忧无虑真正的无忧无虑的环境之下成长和学习,然后成长成为一个足够优秀的贵族。
他们能够看的明白社会的真实面貌,这往往不会有人面传口授,直接让他们知道,而是他们自己从他们的耳濡目染当中领悟出来的,但是这往往也已经足够可怕,让人瞠目结舌。
想想看,一个在你看来还处于天真稚嫩年龄的孩童,竟然能够口出那些成熟的,足够理智而显得冰冷的话语,这在绝大多数人看来都是不太符合自然规律的特意变化,但是这就是教育和学习的魔力。
人和黑猩猩,是最亲近的种属,他们共同的特点,就是善于学习,他们能够飞速地记住不断在他们眼前出现的刺激,这是从基因当中遗传下来的,他们从中学会区里避讳,进而对日常身边搜空间管的东西进行发掘,然后得到更多的信息,从中攫取更多的资源和利益,成长自己,并且最终一步步变得文明,成就如今的样子。
回到驿馆的时候,天色已经黑掉了,而张铭也算是满载而归。
车辆在驿馆门口停住,张铭下了车,在周边奴仆的前后拥戴之下进入了驿馆,身后则是驾车的默默的亲兵阿三的身影,谁又能知道,这个资质超脱凡人的家伙,在接受了张铭附身的公孙成慕无规矩的耳濡目染之后,将来又会达到什么样的程度呢?
张铭用过了已经给他精心准备好的晚膳,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准备阅读得到的名单和材料。
他也算是知道了,为什么昨夜这整个华沟城的大小官员就跟闻着了腥味的鲨鱼一样,疯狂地一拥而上,他们只不过是在自己心中留下印象而已,这也是他们全部的目的。而自己今天的拜访,实际上已经让这些人达成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目的,那就是得到张铭的关注。
张铭如今已经从他们的手上得到了名单,不管是眼前的功劳分润,还是日后的额外关注和提携,这些交易在张铭接过了从他们手中递过来的名单之后,就已经达成了,所以他们大可以放下了心中的担心,也不会再关心则乱,更不会有人深更半夜等候在驿馆的门口,等待着前一个人出来,自己就要马不停蹄地接了上去。
没有人会愿意在这种情况下被不停地打扰的,他们只要用心一想,其实就准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贪欲就是善于遮住人们的眼眶,让人们有些时候疯狂得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了。
张铭决定今天晚上要早些进行修行,也就是修习波平浪息心法,这门心法虽说已经被他点到了顶级,但若是长期荒废——也说不上是长期,事实上,只要几天不练习,尽管张铭还没有尝试过,但是冥冥中的感觉告诉他,准没有好事情会发生,或许心法的功用就会自然下降,或许修行荒废了,登极的状态也会下滑,这些都说不准,但是他绝对不想要去尝试。
昨天一天还能够接受,毕竟他原来也不知道会有这种情况的发生,自己对于华沟初来乍到,当时其实也不好表现得太过于特立独行,当时他也不知道人家都在等候着自己的上门,还想着是不是要克制着自己,让他们能够答应自己的请求。
但是今天绝对不行了,首先他已经知道了虽然自己算是有求于人,但绝对是整个华沟城上下的最大的大客户,现在就是买方市场,那些名单上的人,不重要,最重要的只有张铭他自己,而其他人对于他这个大客户,都是只能捧着哄着,绝不敢磕着碰着的,否则别说是自己,就算是其他人也决然饶不了他们。
既然如此,他也可以稍微耍耍性子了,甚至人性本贱,这样的他会更加受人重视也不一定。
而且事实上,本质上来说,他的心法也决不能够再荒废下去了。
只不过也不必要那么早,张铭想着,打开了手上的竹简,上面是提供给他的预备幕僚名单的第一人的信息,他需要仔细检阅,将其适合的,不适合的,筛选出来,这几天就要给出最终的答复,因为苗人的招降,其实已经在此刻紧锣密鼓的展开。
只不过这华沟城上下的将领官员,在这件事上倒是显得默契十足,将张铭完全摒除在外了,虽然张铭自己主观上也不打算去跟他们抢夺这份功劳,但是吃相也未免让人唏嘘,太过难看了,就算是白天的时候前往交谈,这帮人如何对于张铭卑躬屈膝,简直就要跪下来叫爸爸了,现在也是真实得一点也不叫人失望。
借着昏黄的油灯,张铭悉心审阅起第一个人的资料。
这些天的时间,已经足够让那些就军机衙门的番子也好,还是那些军中经营深耕多年的老将领们也罢的一个个人有了不少准备,将那些疑似公孙仇部署的来龙去脉打听得一清二楚。
可以说,除了真的权势能够在这个国家里一手遮天的人呢之外,任何人准备的情报网络,事实上都是有些不堪一击的,在没找到足够多的共同点之前,或许还而已安安稳稳的隐蔽下来。
但是事实上坏就坏在了那位高调的公孙仇内定幕僚,军师祭酒身上了,他是一个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立场的人,一旦事情有变,他也是最先被抓起来的家伙,从他的身上,军机衙门取得了足够多的突破口,不仅仅只是针对于他个人的,还有许多和他同样的人,都难免露出了些许马脚。
军机衙门的生意也不仅仅跟着张铭做,也跟其他想要讨好张铭的人一起做,这些人付出了一些代价,很快从军机衙门手上得到了全套的属于这些卧底的材料让,然后就用他们自己的手段,揪出了这些人。
一旦能够确定人选,那么很多事情也就根本无法隐瞒,他们做不到隐藏自己的现在,也就做不到隐藏自己的过去,所以此刻张铭的手上才有这些人恨不得祖宗八代都挖出来的详尽资料,从个人的品行,曾经从事的职业,家庭的状况和从小的教育情况,张铭甚至能够比那个人自己更加了解他,这也是国家机器,这个传说中的利维坦,既能够保护每一个人,也能够吞噬每一个人,之所以被称为这个世界上比较恐怖的事情之一了。
过了二三个时辰,张铭也将手头上的东西都看完了,估摸了一下时间,他在私底下,实际上还是习惯于使用第一世的计时单位,他估计现在已经有十点多了,那么也是时候该静修了。
至于具体的人选的问题,他的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但是更进一步的,他还需要跟自己现有的幕僚班子进行一定的了解和接触才能够确定,毕竟团队的力量才是最大的,人们如果能够相互作用,发挥出更大的力量,哪怕体系中的每一个人都是资质平庸,也能够爆发出让人意想不到的力量。
张铭现有的幕僚班子,如果说体系,相对已经比较完备,不适合在大做动作,事实上这也是吕焕秋留给他的最大的遗产之一,这套班子正是吕焕秋的成果,可以说是相当完备。
张铭既然不愿意打动,那么更多的那些新人,只能直接粗暴地填充进入这套系统了才对,这些人的适合不适合,就不再是张铭自己一个人一言而决的事情,既然他还是想要依赖团队,那么团队当中每一个人的重要性都需要被他所考虑。
他需要综合考量自己幕僚班子每一个人的意见,保证每个人都不至于发生什么厌恶厌烦的情绪,退一步说,每个幕僚的功能,擅长的方向尽量不要重复,性格不要冲突,能够发挥的作用也要相辅相成——也就是说,单纯的相加,至少不会起到互相消磨的作用,才能够保证他的幕僚班子机制运转正常,并且起到更加进一步的作用。
一夜无话,张铭静修一夜,天蒙蒙亮的时候,刚好他运转了三个大周天,睁开眼睛,正看到天边的第一抹阳光透过窗子射到他的头上,让他一瞬间心旷神怡。
下了阁楼,来到院子里,张铭轻轻打了一套拳,说不上精妙,只是更好地能够起到疏通全身经脉的作用,呼吸着清晨的自然清新空气,他也觉得脾肺通透,双目有神,吐出一口白气,仿佛能够摧金断铁一样,与空气之间都发出吱吱吱的交杂声音。
亲兵阿三待在角落里,艳羡地看着张铭的动作,他的睡眠很少,因为要准备着随时可以服侍张铭的缘故,他几乎一夜都守在阁楼外,不管天气有多么寒冷都不敢妄自擅离职守,因为张铭随时可能会有事到来,正因为此,他就更加厌恶这份一开始给他带来无限期盼的工作,让他更加向往真正的自由。
张铭打完了拳,这才发现阿三的身影,他哈哈大笑,将阿三招呼过来,两人结伴进了阁楼,阿三悉心侍奉,张铭用过了早膳,便叫阿三道:“去让幕僚们都过来,准备集会。”
然后他便自顾自地上了自己的阁楼,准备集结诸多资料,在之后和幕僚们的集会上面宣布和挑选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