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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秦陌芫,本王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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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一章 秦陌芫,本王成全你! 文 /


    自嘲的笑意拂过耳畔,肩膀随之一重。


    他——昏了过去。


    「白梓墨,白梓墨……」


    拍了拍他的肩膀,见他毫无反应,是真的晕了过去。


    好险……


    秦陌芫松了口气,将他放好,想要起身,却发现男人的长臂紧紧箍着她的腰身。


    无论她如何挣脱,都无济于事。


    罢了,他因她而中了月寒,她再当一次暖炉又何妨。


    月色清冷,映在竹窗上,在地上打下一层光亮,有些迷惘。


    竹榻上,男人俊眉紧拢,眉眼处的寒霜寒意迸发。


    他没有晕,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


    月寒之毒的侵蚀让他痛不欲生,可比起她的离开,更让他生不如死。


    他庆幸今晚月寒之症发作,用内力逼迫自己不要晕过去。


    唯有这种时候,他才能真切的将她抱在怀里,真切的感受到她的存在。


    秦陌芫抬手捏了捏眉心,一天的疲惫和浑身的痛意让她有些睏倦。


    幸好有阡冶的药,仅仅只是半天,伤势好了一些,没有那种剧痛感了。


    三日后他就要跟着诸葛辰风一起回北凉了,到时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她真恨不得恢复女儿身,嫁给阡冶。


    可想起他王爷的身份,她又犹豫了。


    她怕自己想要的一世一双人,阡冶现在的身份给不了。


    胡思乱想中,竟然沉睡了过去。


    昏迷的男人缓缓睁开眉眼,忍着月寒的侵蚀,看着怀里的女人。


    指腹摩挲着她的廉价,眸色沉痛不舍。


    为何世间造化弄人?


    为何他们会变成表兄妹?


    为何他守护了她八年,却比不过诸葛榕斓的几个月?


    白梓墨眉眼轻阖,眸底的一滴泪落在女人脸上。


    「陌芫,我该拿你怎么办?」


    *


    月色沉寒,客栈外,一抹身影矗立于此。


    房门打开,诸葛辰风负手而立,看着离于身前的明净。


    明净将手里的名单交给他,「四王爷,这是爷命我交给你的。」


    诸葛辰风接过名单,看着上面的内容,俊容微沉,眸底的冷意闪瞬即逝。


    他收起名单,颔首道,「本王收到了。」


    明净点头,转身离开。


    房门关上,他看着手里的名单,脸色渐渐的寒彻。


    今日明净来找他,让他速速带两个人去宫里,按照诸葛榕斓说得去宫里重复一遍。


    与他交换的目的便是帮他找出大齐潜伏在皇宫里的细作。


    他没想到诸葛榕斓的实力这般强大,竟然全都找了出来。


    薄唇紧抿,收起名单,看着外面清寒的月色。


    房门被轻轻敲响,阿六的声音透门传来,「四爷,年小姐到现在都不进食。」


    诸葛辰风脸色微沉,转身开门走出去。


    走到紧闭的房门前,大手凝聚内力推开房门。


    突然的巨响惊的蜷缩在床榻上的年小元吓了一跳。


    她慌错抬眸,便看到诸葛辰风阴沉着一张脸拾步而来。


    高大的身形立在榻边,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凤眸冰冷。


    男人低沉薄怒道,「你闹什么脾气?」


    年小元身躯一颤,下意识摇头,「没有,是我没食慾。」


    诸葛辰风倾身,大手捏住她的双腮,迫使她抬头,「你是跟着本王不是你大哥,由不得你耍小性子。」


    男人压抑着怒意,「嘱咐你办的事情你没有完成,为了你大哥你也没有完成,如今又在这里绝食,是做给谁看?」


    年小元水眸一红,腮帮有些痛,心里又很是委屈。


    她不过是想念秦陌芫,又气秦陌芫丢下她离开,到现在查无音讯,所以吃不下饭。


    至于诸诸葛辰风交代她的事,让她从秦陌芫身边得到胥城的兵部图。


    若是得到,她大哥在凤城也会安全一些,早日防范。


    可是,她虽然不是祁安城的人,多少也打听到了一点。


    胥城是笙大将军的地盘,秦公子怎么可能会有笙大将军地盘上的兵部图?


    她红着眼眶,嘟囔了一句,「我吃就是了。」


    诸葛辰风看着她通红的水眸,眸色黑沉如雾,陡然松开她。


    负手而立,冷喝道,「阿六,看着她吃,若再不吃,就让她饿死在这里,我们回北凉。」


    年小元脸色微变,猛地跳下榻坐在软椅上,端起桌上的米饭吃了起来。


    一边吃着,一边用双水汪汪的眼眸瞪着诸葛辰风。


    嘴里全是食物,腮帮子鼓鼓的,像个小仓鼠似的。


    诸葛辰风紧抿着薄唇,无奈的捏了捏眉心,转身走出房间。


    他忽然后悔将年旻禾的妹妹带在身边。


    这小丫头性子太跳脱了,又倔强,办不成事反而竟添乱。


    房门关上,诸葛辰风离开,阿六站在一侧看着她。


    在看到她眼珠子滴熘熘转时,内心像是泛起了一层蜜意。


    年小元吃的撑了,喝了口茶水,有些食不知味。


    她忽然抬眸看着阿六,问道,「阿六,南戎太子你可知道现在在哪里?」


    这都十几天了,她的踪影到现在都不见,像是消失了一样。


    外面都在传她失踪了,在她心里,秦公子如神一般的存在,怎么会失踪?


    在凤城年小元爱慕秦公子,众所周知。


    阿六神色黯淡,恭声道,「在宫里,今日回来了的。」


    「真的?」年小元猛地站起身,激动的打翻了桌上的茶盏。


    她回来了。


    她就知道秦公子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有事。


    再次问道,「咱们何时回北凉?」


    阿六回道,「三日后。」


    三日后……


    若是如此,她想趁此机会见一见秦公子,问问她那晚究竟有什么事,重要到将她丢下也要离开。


    *


    宫里寝殿,一道清脆的响声蓦然响起。


    宫女惊慌的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下。


    寝殿内,东西破乱的倒了一地,女人蓬头垢面,抬脚踹翻了地上的软椅。


    「为什么!」


    她大吼,转身走向一名宫女,蹲下身攥住她的衣襟,怒吼道,「凭什么要诛景家九族?凭什么是我嫁到北凉?凭什么!」


    嘶吼一声,将宫女狠狠推在地上。


    拿起一旁的花瓶狠狠砸在另一名宫女头上,「你们都该死!」


    宫女被砸的惨叫,不停的喊着公主饶命。


    景泠月踉跄着脚步后退,自嘲一笑,青丝凌乱的贴着眉眼。


    青丝下,眉眼透着阴狠的光,悽惨大笑,「公主?」


    诛景家九族,将她一个戴罪之身封为公主嫁到北凉,不是摆明了让她去送死吗?


    一个无权无势,被诛九族的南戎罪女嫁给北凉位高权重的四王爷,只会受尽欺辱和白眼。


    她大吼道,「都滚出去!」


    宫女吓的连滚带爬的跑出去。


    望着漆黑的房间,景泠月吼叫出声,双手抱着头不停的揪着青丝。


    这一且都是慕容芫害的!


    若不是她,他们景家怎么会被灭族?


    慕容芫!


    此生此世,一定不会放过她。


    *


    暗夜逝去,晨曦的光亮洒在竹窗处,刺眼的光线映的榻上的人眉眼微蹙。


    白梓墨眉眼含笑,看着怀里的女人,唇角的笑意愈发宠溺。


    昨夜的月寒之毒是他这八年来最轻松的一次。


    一早睁开眼就能看到心爱之人,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值的。


    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颊,却在触及到滚烫的肌肤时,脸色蓦然一变。


    大手附在她额头处,这才知道,她竟然在发烧!


    男人身形一僵,骤然起身,目光所及,看到她湖蓝色的衣袍上沁着血色。


    她受伤了?!


    看样子,伤的还很重!


    伤的如此之重,昨夜又被他身上的寒气侵蚀,怪不得会发烧。


    身形一跃而下,取出药箱,走到床榻旁。


    看着女人苍白的脸色,眸色泛着心疼。


    坐在榻边,大手附在她衣襟上。


    外袍褪去,看着衣袍上被伤口染得血渍,白梓墨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秦陌芫紧紧蹙眉,感觉浑身泛着痛意,浑身无力,头晕沉沉的。


    她昏沉的睁开双眸,目光所及,看到白梓墨单手执药,正抹在她手腕上。


    心下一惊,她慌忙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的外袍竟然不知何时落在地上。


    而她身上的衣袍上侵染着点点血液。


    她眼睛轻颤,唇畔有些颤抖,「梓……」


    「碰——」


    竹屋的房门骤然被一股内力撞开。


    白梓墨紧抿着薄唇,眸色骤然一凛,指尖微弹,秦陌芫身上的里衣几不可微的散开。


    缠着的裹布毫无预兆的露了出来。


    秦陌芫微惊,刚想要拢起衣襟,目光却顿在竹门处,动作也彻底僵住。


    竹门处,诸葛榕斓一袭白衣俊美如谪仙,丰神俊朗的容颜泛着令万物都冰冻瑟抖的寒意。


    男人长身玉立在竹门处,凤眸一瞬不瞬的凝着榻上的人。


    在看到她身上敞开的里衣时,俊容愈发寒沉,冷厉。


    白梓墨褪去外袍裹在秦陌芫身上,俊容同样冰冷。


    秦陌芫只觉得这一刻完了!


    头晕沉沉的,身上的伤口痛的她想要昏死过去。


    可眼下的情况决不允许。


    诸葛榕斓拾步走来,每走一步,竹屋的气氛便寒冷压抑一分。


    男人倾身逼近,白梓墨伸手阻拦。


    诸葛榕斓用了内力挥开他,大手捏住秦陌芫的下颚,俊容沉寒。


    冰冷的声线自牙缝中一字一句的迸出,「我不过是出宫交代一些事你就没了踪影,你可知我找了你一夜!」


    秦陌芫没想到会是如此。


    她以为阡冶为她上好药,出宫回去了。


    她便去找了皇后,找了童豆豆,最后去看白梓墨。


    根本不知阡冶还会回来。


    更不知道他找了她一夜。


    诸葛榕斓冷笑,笑意如腊月寒霜,带着浓浓的鄙夷嘲讽,「原来你是和别的男人私会了!」


    泪水瞬间席捲了眼眶,秦陌芫摇头,「我没有!」


    「没有?」男人凤眸微眯,「昨夜我问你,你何时嫁于我,你却沉默了,其实你不愿,你真正想嫁的人是不是他!」


    男人扬袖一指,直直指向白梓墨。


    秦陌芫一怔,错愕的看了眼白梓墨。


    下颚猛的剧痛,诸葛榕斓嘲讽道,「是不是听到他为你付出了八年,守护了你八年,你感动了,你的心里装了他,他现在是你的表哥,和他成婚,是不是可以亲上加亲!」


    秦陌芫脸色一僵,震惊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艰难的问出声,「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男人嗤然冷笑,凤眸扫了眼她身上的青涩衣袍,「都睡到一个榻上了,还要我如何看你?」


    心蓦然一痛,像是万千银针刺入心脉。


    身上的灼痛远不及心里的痛意。


    男人松开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冰冷,决然,「既然你费尽心思想要离开本王,本王便成全你!」


    诸葛榕斓冷漠转身,眸底的嘲讽轻蔑深深刺痛了秦陌芫的心。


    「阡冶,我没有!」


    秦陌芫想要冲下去,腰上蓦然一麻,朝着榻下栽去。


    白梓墨倾身上前将她拥在怀里,紧紧抱着她,薄唇紧抿,大手有些薄颤。


    她想动,却发现全身都动不了。


    讽笑浮现眸底,只觉得心痛的像是撕裂。


    竹门外,男人不发一顿,目光冷然的睨着相拥的两人,薄唇噙着自嘲冰冷的弧度,拾步离开。


    「阡冶……」


    她低下头,忽然笑出声,笑意苍凉,悲痛。


    白梓墨紧紧抱着她,薄薄的唇紧紧抿着。


    秦陌芫看着身上的青袍,低哑着声音,冷声道,「可以解开我的穴位了吗?」


    白梓墨身躯微颤,眉心紧拧着,没有言语。


    是的,方才在她想要下榻追诸葛榕斓时,他点了她的穴位,让她无法动弹。


    他不想她和诸葛榕斓在一起,他们两人不会有结果的。


    一个南戎太子,一个北凉王爷,她即便恢复女装,嫁过去也是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丈夫。


    以她的性子,如何能接受?


    倒不如让诸葛榕斓彻底误会,斩断他与秦陌芫的情根。


    他也有自己的私心,想要将她留在南戎,想要每日都能见到她。


    在昨晚他便察觉到有人在寻她,所以带着她离开了白府,来到这里。


    一早上撤了自己的人,让诸葛榕斓找到了这里。


    他声线微哑,「陌芫,长痛不如短痛,你忘了他好吗?」


    秦陌芫冷笑,无力的靠在他怀里,抬眸看向他,一瞬不瞬,「让你忘了我,可以吗?」


    白梓墨神色微僵,紧抿着薄唇,未再言语。


    他忘不掉,这一生都忘不掉了。


    秦陌芫闭上双眸,敛去眸底的痛意。


    罢了,这本就是她欠白梓墨的,即便他设计她,她也无从责怪。


    在阡冶踏进竹屋,在白梓墨动用内力散开她的里衣时,她便知道了这一切都是白梓墨的设计。


    可她却不能怪他。


    白梓墨解开她的穴位,想要为她上药,对方避开。


    走下榻,褪去身上的青衫,捡起地上的外袍穿上。


    她低敛着眸光,淡声道,「梓墨,你劝我放手,劝我忘记阡冶,你何不也劝劝你自己,忘了我,就将我当作表妹。」


    白梓墨脸色冰冷,沉声道,「十年前在我为了你成了现在的白梓墨时,就已经註定我们的缘分,这一生我都不会忘!」


    她转身,眸底含泪,「既然你都忘不了,可你凭什么要让我忘了阡冶!」


    咽下眸底的泪水,她低声道,「你的恩,我会报,你在我身上付出了多少,我哪怕用命相报都可以,唯独这颗心,给不了你。」


    她转身,朝着竹屋外离开。


    泪止不住滑落,忍着浑身的痛意和颤抖朝着皇宫离去。


    *


    秦陌芫去了客栈,去了能找的地方,可能想到的任何地方。


    可,终究没有找到阡冶。


    她冲到诸葛辰风面前,迎着男人的目光,急切问道,「四王爷,你知道阡冶在哪吗?」


    诸葛辰风一怔,看着眼前风尘僕僕,衣袍染着鲜血的秦陌芫。


    眉心微拢,「他半个时辰前刚走。」


    秦陌芫眼睫一颤,「去了哪里?」


    诸葛辰风蹙眉,「回北凉了。」


    回北凉了……


    他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吗?


    就这么丢下她,回了北凉。


    失魂落魄转身,拾步离开。


    诸葛辰风看着她的背影,眸色微眯,眸底的深意如深海幽沉。


    客栈拐角处,一抹身影撞在她身上,那人一个抬头,顿时惊喜出声,「秦公子!」


    秦陌芫回神,看着眼前的女子,唇角只是略略一挑,「小元。」


    年小元见她脸色苍白,身上还有血迹,担忧道,「秦公子怎么了?」


    她回道,「无事,你回去吧,我先回宫了。」


    言罢,拾步离开。


    手腕却是一紧,女子拦在她身前,蹙眉问道,「秦公子就没有什么对小元说的?」


    秦陌芫微怔,「说什么?」


    年小元脸色一滞,跺了跺脚,「我再有两天就要回北凉了!」


    「回便……」话刚出,她猛地意识到什么,急切的看着年小元,「两日后是不是诸葛辰风迎娶景泠月回北凉?」


    年小元点头「是呀。」


    秦陌芫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知道了。」


    身形一闪,朝着客栈外奔去。


    当年小元追出去时,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气的跺了跺脚,脸上流露着失望。


    秦公子为何就不能停下来好好看看她?


    难道在秦公子心里,她一点点的地位都没有吗?


    *


    景氏一族被满门抄斩。


    皇后在洛霞宫对面的凉亭下活活跪死。


    刘贵妃在天牢里,三尺白绫自缢。


    笙帡被派到胥城镇守边城,没有皇帝命令,永不得踏入祁安城。


    秦陌芫走进皇宫,正好看到走出皇宫的慕容燕肖。


    慕容燕肖眸色微敛,对着她躬身一鞠,「臣参见太子殿下。」


    男人身形修长,微低着头。


    秦陌芫为抿着唇,脑海里划过苏扈楝曾经告诉她,当初抢夺佛卷,是慕容燕肖阻拦了苏扈翼。


    这才导致苏扈翼晚点到了晚上才经过连月湖,也让她发现了阡冶的身份。


    同时,误会了他。


    而当时在连月湖的崖顶,三个蒙面黑衣人里就有他。


    她倾身上前,低声一笑,笑意凉寒,「二哥,当初连月湖本宫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慕容燕肖脸色微僵,只是一瞬便恢复原本神色,谦卑有礼道,「臣不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


    不明白吗?


    她挑唇,玩世不恭的笑意浮现眉心,「在山涧上,二哥那三箭射的,真准。」


    慕容燕肖依旧神色平静,回道,「臣不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


    还是不明白?


    呵!


    当初在山涧上的战乱,以慕容燕肖的心机怎么会不参与?


    那晚的三支箭她想了许久,最终怀疑的目标只有慕容燕肖。


    因为在马车上,阡冶为白梓墨拔出利箭时,她无意中看了眼,是白府的标记。


    阡冶在南戎出事,而且刺杀的还是白府标记的利箭,北凉势必会逼迫父皇给他们一个交代。


    如此一来,白府就会被北凉的胁迫所受压制,白府一旦失了一些势力。


    她身为南戎太子,失去了白府的相助,也等于是个没有利牙的老虎,不足为惧。


    若是她失了势力,最受益的只有慕容燕肖。


    秦陌芫敛眸,敛去眸底的冰冷,淡淡一笑,「无论二哥是否明白,现在都已经不重要。」


    她越过他离开,脚步顿了一下,讥讽道,「二哥现在还是想想如何讨得父皇欢心吧。」


    听着对方的脚步渐渐离开,慕容燕肖冷冷凛眸。


    身子站得笔直,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了起来。


    余昏的红霞洒在身上,凭添了几分嗜血的戾气。


    她这是在向他炫耀吗?


    炫耀自己得盛宠,是父皇最宠的儿子吗?


    *


    两日后,泠公主嫁于北凉,即刻启程。


    原本婚期是在明年,因为景家的事,提前到了今年。


    同在这一天,笙筝嫁入四王府。


    祁安城外,皇帝站在城楼门上,低头看着下方。


    诸葛辰风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方,后面是精緻的马车,里面坐的正是景泠月。


    身后跟着北凉的队伍,整齐有序的站在后方。


    在队伍后方,马蹄声渐渐传来。


    皇帝低着头,看着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走向队伍的最前方。


    她转头朝上看去,摆了摆手,「父皇,保重。」


    皇帝淡笑,对着她摆了摆手。


    诸葛辰风诧异的看了眼身侧停下的秦陌芫,问道,「太子殿下这是?」


    秦陌芫挑眉一笑,「身为泠月公主的哥哥,想要将她亲自送到北凉临城,看着你们成婚后再回来。」


    诸葛辰风眸光微凝,明显的不信。


    却也敛了眸光,看向远处,也许他知道慕容芫此去是要做什么。


    找诸葛榕斓吧。


    后方马车里,景泠月眼睫轻颤,下意识伸手挑起车帘。


    微微挑起一丝缝隙,看着最前方的背影。


    湖蓝色的袍子,欣长的背影,正是慕容芫。


    她说要亲自送她去北凉?


    亲自看着她完婚?


    脸色微变,猛地收手,敛了冰冷仇恨的目光。


    这是在刻意监视她吗?


    是怕她中途逃跑吗?


    搭在腿上的双手紧紧攥起,连指甲崩断了都没察觉。


    与阿六同行的年小元瞪着水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的少年背影。


    她没看错?


    是秦公子?!


    她竟然要一起去北凉?!


    所以说,这一路她都可以看到秦公子了吗?


    大部队全部出发。


    秦陌芫牵着缰绳,看着远处的官道,唇畔轻抿。


    此行是为了阡冶。


    不论他们感情如何,她绝不能让他误会她。


    *


    远处的高树之上,一抹青色身影长身玉立。


    风吹袍角,翩诀俊美。


    男人俊容冰冷,眸底裹着自嘲的痛意。


    她终究还是去找诸葛榕斓了。


    即便那个男人将话已经说得绝情于此,她还是义无反顾。


    自从认识诸葛榕斓,她似乎永远是那个义无反顾,主动追寻他脚步的女人。


    这八年来,她每每见到他都是避之不及,在发现大当家死后,性子变了。


    但却更加远离他了,去追寻了诸葛榕斓的脚步。


    男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道身影,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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