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熄了灯,她们俩躺在同一张床上,这种感觉有些奇异。
“我们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躺在一个床上了。我还记得自从高三开始,我们就被分开了,你选择了理科,我选择了文科,不是同一个班级了,而且父母也抓得很紧,生怕我们因为玩耽误了学习,不过对你来说可能比我感觉还要久吧。”
没错,对于许卿卿来说,她们并不是很久没有躺在一张床上了,而是好几年都没有了。
早就已经习惯了一人独睡的许卿卿竟然觉得今夜有些失眠。
“对了,我记得你不是已经结婚了吗?你老公对你好吗?我怎么没看到你老公啊?”
哭过之后又想到了新的办法解决问题,纪簪月此刻的心情也没有那么悲伤了,倒是想到了许卿卿的个人问题。
许卿卿想了想自己该如何回答?
“我和他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我们是属于商业联姻。我奶奶和他奶奶是老姐妹,两个老人临终前都要求我们结婚,为了不让老人带着遗憾走,我和他也只能结婚,但是结婚的时候他在国外甚至都没有出现,而是让的别人来代替的。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还没有见过我那个陌生丈夫。再加上我对他一点都不感兴趣,我巴不得他死外面这辈子都别回来了,所以我也没见过他的照片。”
“哈?!”纪簪月一直觉得这样的事情只存在于小说世界,而现在这种事情就这样明晃晃的发生在她的面前,而且还是在她的姐妹身上。
简直amazing。
“洗了快睡吧,明天早上一大早我就得去给你拿报告,到时候你就拿着报告去民政局门口见席钰,至于结果是怎么样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许卿卿连夜给自己的医生朋友打电话,就为了让他造一份人格分裂报告。
“晚安。”纪簪月今天其实已经挺累了,但是一闭上眼睛耳旁仿佛是孩子在叫她的声音,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看到晏晏了,而且她答应了晏晏每天都要去接他放学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
希望明天可以拥有一个好结果吧,但凡他们博得一点点难度的同情就够了。
第二天早上,许卿卿拿着报告单掀开纪簪月的被子。
“快点起来了,再不起来你就要迟到了。”
“知道了,我现在就起来。”虽然纪簪月依旧觉得很困,但一想到马上就要去见席钰了,只能打起精神来,顶着一头长发从床上起来,凌乱又劈头盖脸的样子,都可以去扮演女鬼了。
去民政局的路是许卿卿送她去的,不过许卿卿很有分寸,把车停在了旁边,没有让席钰看见。从席钰的视角来看,纪簪月是自己走过来的。
席钰今天早早就到了民政局门口,甚至连号都已经取了。
“进去吧,马上就到我们了。”今天的席钰穿着很简单,白衬衫加牛仔裤,整个人像一朵冷傲的玉壶春菊,他只要站在那里,便胜却人间无数。
长腿直迈不做丁点的停留,急得纪簪月三两步冲上去,抓住了他的衣服,“你能不能先听我说两句?”
席钰的衣服扯回,虽然一字未发,可他脸上淡漠情绪仿佛在说,我看你还能说出什么来。
趁着这个机会,纪簪月赶紧掏出了提前准备好的那张单子。
“我也不知道我昨天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子,后来我就去找人做了检查,这个是我的证明。真的生病了,我不是故意要那样的。你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席钰压根就没有看那份报告,“说完了就进去。”
纪簪月没想到他真的如此无情,直接抱着他的手臂,不让他再往前,“我知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但是我请你好好想想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我是真的想要跟你好好过日子,我现在是生病了,但是我会想办法控制的,我以后一定努力控制,尽量不发病,你再相信我一次可以吗?”
纪簪月见他仍然要和自己离婚,急得眼泪瞬间积满了眼眶,甚至有些已经溢出挂在睫毛上悬悬欲滴了。
“求求你了,看看这份报告,再相信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反正我不离婚,我有离婚过敏症!”
她那样卑微,仿佛她才是那个最弱势的人,在这段感情中一直受欺负,一直不被理解,一直在被打压。
席钰终究还是禁不住纪簪月的请求,拿起报告看了两眼,就那么几秒钟他就看完了。
“人格分裂?你就拿这份报告来敷衍我?编借口也要编的好一点。”
他跟她已经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从来就没有感觉她有什么人格分裂。
“又是为了连衡,他让你留在我身边,到底想做什么?想要公司的商业机密,还是想要打听一些别的消息?”
“不,不!不是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好不好?”纪簪月急得团团转,偏偏席钰已经被她伤透了心,不再相信她了。
马上就要到他们了,纪簪月没办法,只能拉着席钰在民政局门口不肯进去,好说歹说,都无法让席钰打消离婚的念头。
许卿卿远远的看着,纪簪月将自己放得足够卑微,拉着他的手似乎在一直恳求着,席钰都迟迟未松口。
她下车来到他们面前,抓过纪簪月企图让她冷静一些,“你先去休息一会儿,让我跟他谈谈行吗?”
纪簪月点头,依依不舍在那旁边调整平复情绪,一步三回头。
许卿卿和席钰站在一块儿,这两人的画风便是一个比一个更加的冷傲,若是其中一人不开口,他们只怕是能够在这里站一上午。
然而许卿卿先开了口,“你手上拿着的那份证明是真的,你用脑子想想的这段时间和前段时间是不是判若两人?她确实是生病了,你知不知道女人在生孩子的时候会经历多大的折磨?在这途中会产生什么副作用影响没有人可以确定。你身为他的丈夫,你不陪着她度过最痛苦艰难的阶段,却要在她还在努力的时候放弃她,你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很不合格的丈夫吗?”
“如果她是以前那个为了连衡要死要活的纪簪月,我跟她早就已经闹掰绝交了,你觉得我还会跟她做朋友吗?你还记得上一次看到我们俩还是好朋友的时候,她是什么样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