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有瘾头上来的癫死了几个，撑下来的几个精神也不大好，只怕再撑不了几天。”宁西楼想了想将那剩下几个人的状态一一说了，“那日看到的百姓不少，此事影响甚大，且吸食五石散干系严重，陛下传了口信过来令我严密封锁此事，查也不能大张旗鼓地查。”


    顾无言惊讶道：“他这是要……”


    因为五石散的性质太过恶劣了。


    宁西楼没有说话。


    等到了天牢，顾无言才知道宁西楼刚刚为什么执意要给自己围披风。


    天牢内阴暗潮湿，虽然算不上脏，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不大好。辅一靠近，便能察觉到其间扑面而来的一股死气，并着寒凉的天气，无端让人觉得心底生寒，冷飕飕的。


    刑部所羁押的，大部分都是从京畿府衙或是各地的官府送上来的重犯要犯，几乎全是死刑犯，也难怪会一片死气沉沉。


    守门地卫兵见是宁西楼来了，恭敬有礼地将天牢的门锁打开，个个眼观眼鼻观鼻，不敢多看宁西楼和顾无言一眼。


    牢头是个穿着衙差制式的棉衣的中年男人。


    他点着头在前面引路，口中念念有词：“殿下怎么来了……喔……还有顾少帅……”


    “桀桀……又是这个漂亮的小白脸……”


    “喔，那旁边的是谁？也很漂亮，也不知尝起来是个什么滋味。”


    穿龙过巷地路过一间间牢房，即使不往里面看，耳力惊人的顾无言也能够听到那冲天的怨气和恶意，还有……那遏制不住的欲念气息。


    牢头听得脸一白，每次他带四殿下下来那些胆大包天的该死的囚犯们都要说些不三不四的下流话。虽然四殿下本人的确是长得比女人还要好看啦……呸呸呸！


    四殿下本人虽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的意思，但是怎么听都觉得有些不对味儿。


    牢头手里常年拿着一条鞭子，眼见一个胆大的将手从牢房里伸出来想要抓两位贵人的衣摆，吓得牢头直接抽出一鞭子去喝道：“滚回去！”


    顾无言皱了眉。


    她还从来没有到过这种地方，即便是在军营里关押的战俘也不会如此，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不过想来也是，京城的刑部天牢，关押的那是整个大延的罪人恶人。烧杀抢夺奸淫掳掠那都是轻的了，又会让人觉得舒服到哪里去？


    她忍不住侧过脸瞥了一下宁西楼。


    宁西楼围着素净的灰色披风，下巴微抬，表情淡漠。明明是十分低调的作态，偏偏那张样貌太过惊人，似是在隐隐发光，有如高不可攀的雪域之花……他的形象与这里格格不入，让人不禁觉得这姿态出现在这里，是对他本人的亵渎。


    宁西楼这么好，又单纯善良，是怎么能够忍受这种地方的呢？


    顾无言陷入了沉思。


    见她偷看自己，宁西楼不由挑眉笑了一下：“不喜欢这里？那我们上去？”


    “不是……”没有人会喜欢这种地方吧？顾无言默念，“只是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到天牢来。”


    宁西楼又是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