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
顾无言的手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随时能够推门而入,她却没有急着进门。
顾无言有些担心。
院子里空无一人,连个刑部扫洒的下人都没有,她就这么干巴巴地杵在这儿显得有些多余。
不过顾无言此刻没有心情去考虑自己站在这儿有多突兀了,她的注意力全都被书房中的对话给吸引。
里头传来宁西楼气定神闲的温声,方才茶盏落地的碎声仿佛全是幻觉。
“蔺相,方才你打落的白瓷茶杯虽不是什么名贵的瓷玉,不过也是景湖镇官窑出的,二钱银子一个,走的时候还要麻烦蔺相将银子交给下人,我好再去添置一个。”
要多气人就有多气人。
那边听着声儿在大发雷霆,宁西楼却一本正经的算起小账来,对方一定觉得有如对牛弹琴。
顾无言还没来得及思忖这“蔺相”的底细,差点一个没憋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不过她自制力向来惊人,手刚刚扶上门框,嘴角只是不自禁地咧了一咧。
“宁四殿下!”里头的蔺相怒极斥了一声,与此同时,顾无言唯恐宁西楼吃亏,再没有犹豫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如果说刚刚顾无言还想不起来这略有些熟悉的声音是谁的话,现在看到了脸顾无言就反应过来了。
屋里只有宁西楼和蔺长风两人,这蔺长风刚刚还在朝堂上向延佑帝表扬了宁四殿下治案机警聪慧,顾少帅少年英才等屁话,正是当朝右相、当今蔺后的亲弟弟,大延的蔺国公家当家的、蔺若兰的父亲。
也是刚刚宁南阙向顾无言透露提及的人物之一。
蔺长风……
顾无言面上没有什么能让人看出心思的表情。
蔺相维持着一个想要从袖带中掏银子但是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摸出来的窘迫表情,涨红了脸堪堪将手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背后,瞪着顾无言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相较他的失态,宁西楼就显得淡定的多。
他从书桌后面绕出来,对顾无言扬起了一个笑脸:“无言来了?”
“嗯,”顾无言应了一声,看了一眼地上碎裂的瓷片,似笑非笑。“本来在隔壁等你,听到动静怕……出什么事,便过来看看。”她回以一个礼貌却并不算亲近的微笑,将“怕你出事”的“你”字给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宁西楼却没听见似的,欢天喜地地拍了拍案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完完全全地忽略了一旁的蔺长风。
堂堂大延一品丞相,国公府的老爷,就这么被他给晾了起来。
蔺相铁青着脸,手垂在身侧暗暗握拳,不得不抽搐着嘴角冷道:“老夫说的话,还请四殿下再考虑考虑。老夫所要求的并不过分你也知道,若是老夫有意想要隐瞒,大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蒙混过关……”
“蔺相此话有理。”宁西楼一笑。
他就像是一条泥泞当中的泥鳅,滑不溜手,让蔺长风连半句话茬都抓不到。
蔺长风脸色更难看了,深呼吸了一口复又忍着怒意看了一眼顾无言,继续对宁西楼道:“此事不过是个误会,我蔺府已然拿出了全部的诚意,希望四殿下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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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准备考证的东东……缓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