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战速决。”赤晴冲着黄冉一声厉喝,喝声中手上也不闲着,屏气凝神,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在一条手臂上,用力一扭。
啪!黑衣人体力耗尽,身中奇毒却又运力催功,此刻毫无反击之力的被甩在地上。
“喂!”时昔禁不住低呼出声。
铮铮铮!
接连着三声撞击,一拍毒花针整齐的打在窗棂之上,莫小邪翻身躲过,发针的正是黄冉,趁着莫小邪的躲避的间隙,黄冉直奔倒地的时昔,长枪在手,直挥而下。
时昔此刻正凝神注视着被摔在地上的黑衣人,哪里会想到黄冉会对她突然发难。时昔就算有再快的身手,此刻也是躲闪不及。
莫小邪为了躲避毒花针,翻身跃上房梁,距离时昔甚远,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黄冉的长枪刺向时昔的心口。
“欢儿。”一声凄厉的惨呼炸响在时昔的耳边,是容妃。
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瘫倒在时昔的身上,胸口已被鲜血染红,或许是出于本能,她的速度超乎想象的快,“娘……”似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时昔又马上改口,“母妃,母妃,你怎么样,快来人啊,救命啊,母妃,你坚持住啊。”
时昔一瞬间完全忘了容妃之前对她上刑时的狠戾决绝,抱着奄奄一息的容妃,动容的狂喊着。
“欢儿,你没事,娘就很开心了,你不要怕,这一次,娘会保护你的,没有人能伤害你。”容妃无力地抬着眼皮,望着时昔道。
时昔眼底蕴藏着不明地情绪,像是被容妃的话触动到了,“娘,对不起,是欢儿害了你。”
“傻孩子。”
黄冉一枪未中时昔,莫小邪又怎么会给她第二次机会,长剑舞动,漫天的剑光笼罩着黄冉的头顶,虚虚实实,黄冉看得眼花缭乱,无从招架。
“回去再跟你算账。”正忙着追击黑衣人的赤晴愠怒地冲着黄冉喊了一句,似乎是为了表达对黄冉方才那一举动的不满。眼见黄冉招架坐不住,赤晴无奈撤回对黑衣人的攻击,转而帮助黄冉解围。
黑衣人得此良机,迅速站起,一边砍杀闻声冲进来的侍卫,一边找寻自己的退路。
莫小邪一剑隔开赤晴黄冉,回头去拦黑衣人,好不容易把他引来,又怎么能够轻而易举的让他逃脱。
莫小邪手中长剑如电,速度更是快的不可言说,一招招抢攻黑衣人的要害,黑衣人虽然有些吃力,但并不落下风。时昔只顾抱着容妃,同情的安抚着怀中为了女儿拼命的女人,悄悄的为她解了之前下的蛊。
其实,那日下蛊不过是容妃对她上刑,时昔想要还她一报罢了,两人算不上什么深仇大恨。
而现在……
“娘,你和我说话,你不要睡啊!”时昔慌慌张张的望着晕过去的容妃,大声喊着。
这边,莫小邪仍然和黑衣人僵持着,莫小邪功力高强,黑衣人对他无可奈何,可那些武艺薄弱的侍卫一冲上去,就迅速被黑衣人拧断了脖子。
赤晴和黄冉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此时顾不上莫小邪和时昔,竟然双双又扑向黑衣人。赤晴长鞭一甩,直刮黑衣人的面颊。左边是赤晴的毒鞭,右边是黄冉的长枪,前面是莫小邪的长剑,黑衣人似乎别无选择只能后退。
若是平常,面对赤晴黄冉,黑衣人绝不会这样做,赤晴诡异狠辣的毒鞭显然还有后招,可黑衣人也不知是怎么了,身子即使是掩在宽松的黑袍之下,还能看出明显的颤抖。
他想也不想的往后退去,赤晴的嘴角一挑,正合自己的意思。
赤晴腕子一旋,腰身断裂般的拧着,洗骨鞭就像是一排排毒钩,直穿黑衣人的后心。
“啊!”凄厉的惨叫。
“噗。”鲜血淋漓,接踵而至的是莫小邪的长剑,插入黑衣人的前胸。
唰!
黑衣人面上的黑纱被黄冉的枪头挑了下来。
嘶!
赤晴迅速拔出了长鞭,一根根倒刺剐蹭骨肉的声音,在黑夜里听来令人毛骨悚然。
闻讯赶来的宣明帝愣愣地站在门口,借着月光,惊愕的望着迎面倒下去的人,那人脸色苍白,胸口绽着夺目的血花,眼中尽是苍凉和悲伤。
“淑妃,朕的淑妃。”迟疑了半晌,那黑纱掩盖下的脸终是熟悉可爱的,宣明帝怒吼着跑进浴室,平时一向虚弱无力的人,也不知这时哪来这么大的力气,莫小邪竟被他推的一个踉跄。
莫小邪也是惊愕的望着仰面倒下去的人,一个平日里体弱多病,又刚刚产下孩子的人,怎么会是杀人凶手,他和时昔得知望月砂的时候,虽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亦淑妃,可从未想过她会是杀人凶手。
亦淑妃虽然极受宣明帝宠爱,可平日里却从不摆架子,无论对待下人还是那群后宫里的女人,总是温婉贤淑,特别的柔善,可是……
“皇……皇……皇上,对不起,臣……臣妾,对不起你。”亦淑妃眼神空洞的望着宣明帝,断断续续地说道。
“不,不,维儿,你没有对不起朕,是朕对不起你,是朕没有保护好你。”宣明帝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过亦淑妃苍白瘦弱的脸颊,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悲痛。
亦淑妃无力地摇了摇头,“不,是……是……是我……我不好,”被那一声维儿勾起了回忆,亦淑妃眼中的悲凉更深,“承哥,这些年,你……你对维儿的好,维儿……维儿都知道,可是……可是维儿真的……真的……忘……忘不掉……”
“你别说了,”宣明帝眼眶中极力隐忍的泪终于止不住的落了下来,他的手轻轻掩上亦淑妃透着凉意的薄唇,“我都知道,我从来不怪你,你能陪在我的身边,就是我最大的幸运。”
“皇上,”亦淑妃吃力地搬开宣明帝的手,“臣妾最后求您一件事好吗?”
“不好,”宣明帝激动地喊着,“你不需要求我,这也不是最后一件事。”
“皇上,臣妾……臣妾死了以后,求……求您善待徐嬷嬷,她……她看着臣妾长大,臣妾……臣妾……”亦淑妃最终没能说出最后一句话,黑色的血液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流上雪白的脖颈,流入漆黑的夜行衣。
“父皇……”看着宣明帝抱着亦淑妃远去的落寞的身影,陆访禁不住喊了一句,这个女人可是凶手啊,可终究,陆访也没能说出来。
直到太医为容妃把脉治伤,时昔这才回过神来,赤晴和黄冉却不知何时早已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