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位在大历帝都传的沸沸扬扬,神奇复活的桂阳公主就是时昔。要想让人死而复生,这难度确实很大,时昔和莫小邪根本就没有这个时间,但是要想偷梁换柱还是可以的。
就在得知那颗黑色药丸是望月砂的夜晚,莫小邪连夜进宫求见宣明帝,说出了想要把真凶引出来的办法,希望宣明帝能够配合,为了给桂阳公主报仇,宣明帝倒也是欣然同意。
至于头七那天永安宫的那场戏,当然是为了要把动静闹大,这样才能保证那位真凶也能收到消息。之前时昔和莫小邪一直还是提心吊胆,谁也不敢保证那人会不会相信,更不敢保证那人会不会再一次出手来杀桂阳公主。
直到刚才,那一阵强风吹来,时昔隐约听到极轻的步履点地的声音,始终悬着的心才算安定下来。
黑暗中,脚步声一点点靠近,时昔紧张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胸口憋得发闷,两颊涨得通红,却连半个泡泡都不敢吐出来。
哗啦啦!
池水被强悍的内力震起,当中筑起一道迅猛的水墙,激荡的水花震的时昔皮肤发麻,可她仍旧一动不动。
自己不是这人的对手,说好了等莫小邪来了一起动手,兴许还有胜算,可自己都要憋死了,这该死的莫小邪竟然还不出现。
哗啦啦!
强劲的掌力袭来,整池的水都被搅动的翻涌起来,一**巨大的水花腾起落下,砸的时昔生疼,水帘蒙蒙,时昔眼前一花,黑影已经发现了池底的她,快速的向她的喉部袭去。
不知是因为方才杀人耗费了元气,还是因为搅动池水损伤了真力,黑衣的出手明显的比之前时昔见到的那次要慢了。
呼!
时昔冲着眼前的水雾一吐,一股乳白色的青烟渐渐扩散在水雾中,黑衣人不以为意,下身去势不变,上身以一种诡异的身法弯曲,鱼一样划过水面,双指仍是刺向时昔的喉部。
不过黑衣人这一弯一变,速度更慢了一点,时昔早已飞速从她的身侧滑了过去。
黑衣人还未来得及回头,背后生门大开,只听嗖的一声,时昔早已把一直准备好的冰冢扔了过去。
时昔似乎看到黑衣人的身子颤了一下,可黑衣人的动作并没有停止,反而在这只冰冢的刺激下变快了许多。
时昔擅长的也只不过就是蛊术和轻功,武功内力本就不好,更何况在武功高强的黑衣人面前,黑衣人的速度加快,攻势一击连着一击,一下子就把时昔打得措手不及。
时昔心念转动,暗暗驱蛊,可黑衣人却像是没事儿人一样。
砰!
时昔还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手的,就已经被一脚踹倒在地上,黑衣人腕子一抖,宽大的黑衣之下陡然出现一把长剑。
黑衣人一步步走向倒在地上的时昔,竟然没再出手,“你不是公主?你是什么人?”黑衣人幽幽开口。
时昔的脸上却是一僵,低沉暗哑,磁性十足,这赫然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虽然刻意的绷直声线,可时昔还是听出了他不经意的颤抖,是疼痛吗?冰冢蛊属于虫蛊的一种,威力不小,一般不遇到敌人,时昔不会轻易使用。
既然冰冢已经种到了这黑衣人的体内,即使黑衣人不怕疼痛,也必定会受到冰冢的蚕食。
“哼,你屡次刺杀本宫,本宫还没问你是什么人呢?”时昔不屑的说道,眼珠却不停地打量着黑衣人的身段,前后两次的下手方式分明相同,可上次的身形声音都是女人,这次……
难道,易容?
时昔再也来不及思考,黑衣人肘臂未动,腕子微提,长剑在空中滴溜溜一转,剑锋直削时昔的咽喉。
剑光如虹,不过眨眼的功夫,这把剑便以雷霆之势到了时昔的跟前,时昔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
时昔眼睛一闭,心中苦叹,死定了。
良久,竟没有了任何声音。
时昔一只眼睛张开一条缝,只见黑衣人的剑尖儿就停在自己的喉前,黑衣人的眼底孕育出无限的悲凉,声音破碎,“他来了吗?”
时昔一愣,还未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听窗外嗖嗖两声,一红一黄两道人影冲破窗子飞了进来。
赤晴黄冉!
还没有仔细想一下这两人是敌是友,一道白影随后而至,漫天虹光直扑赤黄二人,是莫小邪,时昔的心中说不出的一种兴奋,高呼道:“邪哥哥,你终于来了,人家的小命都快丢掉了。”
余光过处,身前的剑光似乎颤抖了一下,仰头望去,面前的黑衣人竟然眼中蕴藏着泪水。
“你……”
唰!
时昔一言未出,黑衣人却把长剑收了回去,转身后退。
“既然来了,你还想走?”赤晴瞥见欲退的黑衣人,倏然撤出战圈,冷不防对着黑衣人的背后就是一鞭。
黑衣人反应过来时虽然有些慢了,肩上被狠狠地扫出一道红痕,但还是稳稳的抓住了赤晴抽来的鞭稍。
赤晴身为离恨宫离恨七仙之首,自然不是徒有虚名,打小就跟从在朝云圣母身边,一心研究天下各种长鞭短鞭,虽然年龄不大,但功夫颇有建树。一手洗骨鞭更是舞的出神入化。
洗骨鞭鞭身长七尺二寸二,由精钢打造而成,鞭身皆是倒刺,又被司胜仙君喂上了离恨宫独有的奇毒,一般人若是中了这一鞭,怕是只有等死。
那黑衣人先前出手伤了三十多人,气息已有损耗,现在又中了奇毒,一手握着鞭稍,赤晴那边狞笑着用力撕扯,鞭上倒刺尽数刺入了黑衣人的手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时昔看得有些晕了,这黑衣人会采桑指,按说应该是离恨宫的人,自己是个卧底,他不知道自己还是情有可原,可这赤晴和黄冉又是怎么回事,她们不是来帮忙的吗?怎么又动上手了?还有黑衣人说的他,又是个什么人?
隔着覆面的黑纱,时昔都能看到黑衣人晶莹透亮的汗珠,眼中虽然拧着一股狠劲儿,可一眼看去就像是占了下风。
“啊!这是怎么回事?欢儿,欢儿,你在哪儿?”
门外忽然传来了容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