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站在小房子之中,他发现,除了他以外,别无一人,这里就像是个牢笼一样,什么都没有,干净而明亮,一尘不染,没有阴暗的角落,没有灯,墙壁也不会发亮,彷佛这个空间本来就是光明。
四周的墙壁,地面,天花,全部都用着一模一样的材质,灰色如塑料,却又隐隐有种超现代的光滑感。
回到了光明的地方之后,夏洛的神情,显然又恢复如初,平静中,仍然透出几分人性,思维也灵动了起来:“瞬间转移?魔法阵?还是什么粒子分解定位机?只有我一个人被送来了?独立囚禁?禁室培欲?”他一边自言自语,跟自己扯淡,可动作却没有在原地发愣,而是走到了墙壁处伸手触摸。
手感冰冷,一体式的设计,找不到有缝隙。
“呼吸……畅顺。”夏洛深呼吸了几口,不见大碍,“空气没问题,但也有可能是未被消耗过……也许有时间限制?”他已经把这个当成是一个解谜游戏来玩,不见丝毫紧张感,原因嘛,他觉得这种无厘头,无陷阱的传送,应该不会致命。
要致命的话,直接开个像是刚才的那种陷阱,就足够在夏洛反应之前杀害了,他更觉得这可能是一种通关考验。
他弯下了腰,试图看看墙壁与地板的交界,是不会有小缝,但一弯腰,他脸上的轻松的笑意剎时间僵住。
他看到了自己的袍子,在腰间的地方居然断裂了,下意识地摸去,手指摩挲断裂处,触感颇为光滑,并非勾破的,以夏洛斩人多年经验,马上便知道是被利器割开的,手指继续从断裂处探进去,瞳孔猛然收缩,脸色也变得稍稍难看了起来。
那是,有些粗糙的触感。
“绷带……这就有意思了。”夏洛脸上泛起了一丝说不清的笑容,他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几秒后,又低头翻出了自己拷出的小包。
“水没有减少,食物也没有减少,其他东西都还在,绷带,被用过了……原来不是转移,而是闪了我一下吗?啧啧啧,这遗迹,可是越来越有趣了。”嘴角轻翘,只是眼中透出一丝冰寒,“可是我很讨厌被抹去记忆啊!”
……
从他有记忆开始,第一次被抹去记忆,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这是夏洛大概的感觉。刚才走了三十多公里,也是夏洛算出来,他对于这种数字,有着不能说是精准,却也一定准确度的判断,他说是一个多小时,那么肯定也差得不远。
在这段时间之中,他试过朝墙上攻击,地板攻击,无论是用拳头,鬼鱼,又或者是踢击,反正不管他用什么招数、能力,力量都被墙壁给完全吸收,无法破防,甚至连强制造成一点伤害都做不到。
“嗯……”夏洛靠在墙壁上,拄着下巴,静静地思考着。
“这不对,难道这是囚禁入侵者的地方吗?”皱着眉头,他说出了这句话,这无疑是推翻了他最初时候的通关考验的想法,这并非没有可能,所以,他提出了这个想法,可马上,他又推翻了。
“在这种地方囚禁人,跟杀了他没有方别,那干脆杀了他还可以节省空间,难道是要犯?也不对,入侵者算什么要犯,杀了也就杀了,也没有什么线索可取……嗯,果然,还是通关考验比较合乎常理吧?”
他没有试着回忆那被抹去的记忆,他知道,既然被抹去了,那么自己也绝对没有办法想起,他只是在想,自己在楼梯处,最后发生时候的情境。
“当初是触发了什么剧情吗?”夏洛回想,“有一个海贼在说话……说撤退??难道萌生退意就会触发剧情然后启动考验?还是说,察觉自己所在位置,才是触发的契机呢……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夏洛个人,还是觉得这个是一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因为触发的契机,与考验的目的,极有可能是存在着一定关系,总不可能触发的动机是你杀了个人,然后考验是让你跑十公里长跑又或者来个铁人三项吧?
夏洛的记忆力很强,虽然不至于在大脑中构建出记忆宫殿,分门别类放置不同的记忆,但一般而言,由于观察力敏锐的缘故,短时间的事情,还是记得比较清楚。
“嗯……嗯……嗯……”夏洛按着脑袋,当时的情况实在有很多种可能,如果是察觉到那在海底,那,可能就是智慧或者观察,如果是撒退,那可能就是勇猛,如果是景丸当初思考的情况,那么,也许是懂进退?
真不好想啊!可能性太多了!夏洛忍不住苦恼地抱着脑袋大叫了一声,发泄了一下卡关的痛苦。
“咦!?”夏洛突然奇怪地望向了自己的手腕,他伸手摸了摸,不痛不痒:“不对啊!这伤口是怎么来的?我……我又被闪了一下啦?”
这里说的闪了一下,自然是他的记忆又再一次被抹去,只是他完全没有察觉,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失去的记忆,在他的思路之中,一直都没有空白时间,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察觉到,记忆被中断。
“这怎么回事?我没感觉自己中间有中断吧?这是突然被伤害了吗?”夏洛笑着抚摸伤口,但却没有在意,毕竟两次的伤都不怎么严重,至少自己没有失血过多,也不碍行动,“看来这还不是一次两次,而是不断在抹去我记忆,这是要提醒在我重创而死之前赶紧找到出路吗?”
“先一个一个地尝试吧,光说不练也不行。”夏洛说罢,便想试行一下观察,第一个想法,便是这灰蒙蒙的墙壁。
然后,他对了这墙壁做了很多古怪的事情,瞇着眼睛,高角度,低角度,瞪着眼,斗鸡着眼,甚至还在上面舔了舔,唯一让他有些惊讶,这墙壁似乎干净得有些过份,他一点味道都尝不出来。
“喂!这有点过份了吧?这还真的只是一面墙壁?”夏洛重重地捶在了墙上,依然是一如以往,毫无反应,“这就很难搞了……一点线索都没有,难道这不是个解谜,而是真的是想困死我?”夏洛有些苦恼地抚着额头,结果一抬手,又发现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被包扎上了绷带。
“一个小时一次吗?”夏洛摸了摸下巴,“不知道景丸他们是怎么样的考验,如果都是像我这样的,恐怕出去之后一个都不剩了吧?”说罢,得意地嘿嘿笑了两声,迄今,他也未感到太多的紧张。
原因还是那个,他仍然坚信着,这是一个考验。
夏洛骨子里,仍然是个十分理性,理智,甚至,还有种非人的味道,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会有无缘无故的事情,在那种时刻,那种时候,把自己的记忆抹去,送来这个地方,怎么想,也肯定是遗迹给予他们的考验。
至少为什么嘛,故事书里不都这样写的吗?
夏洛并不知道,他的从容,并没有维持多久,就开始渐渐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