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酒杯被扔在堂下,李壹长身而起,怒气冲冲地指着李怿,骂道:“呸!你一个篡位亡国之君,有什么资格腆着脸和我谈条件,老子尊重你,完全是看在朴大人面上。你可千万不要会错了意!”
流氓,这家伙是个彻头彻尾地流氓!翻脸此翻书还快。李怿有点懵了。
朴元宗面色尴尬地咳了两声,道:“李大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年轻人不懂事,你千万不要动肝火。”
二十一世纪黑社会谈判地画面浮现在李壹眼前,道理人人都懂,个个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毛主席说得对,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拳头大的说了算。
“呵呵!在下失态了。”李壹拱拱手,道:“朴大人!枉你一生为了朝鲜国而呕心沥血,遇上这两个糊涂的君主,你不觉得亏得慌吗?”
“呃……”朴元宗说不出话来,转而盯着李壹,道:“李大人!此话有点过了,朴元宗一心为国,从不计较个人得失。”
“呵呵!”李壹笑道:“朴大人你也是个明白人,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多说了!一句话,军费赔偿纹银一千万两!少一个子也不行。”顿了顿,又继续道:“鉴于郑王娶了朝阳公主,贵国应陪嫁纹银3百万两。共计一千3佰万两。”
敲诈!赤裸裸地敲诈!朴元宗彻底怒了,双目直视李壹,道:“李大人!你不如去抢。我代表朝鲜国正告你!我们无法满足你的要求。”
“呵呵!是吗?”李壹负手在大殿里旁若无人地踱起步来,一会儿,他停步笑道:“朴大人!或许燕山君重新登基……,我们的要求会被满足?”
燕山君闻言浑身一振,当下双膝一屈,跪地道:“李大人,若你能让我复位,所提条件小王无不应允。”
“呸!”朴元宗朝燕山君唾了口唾沬,骂道:“无道昏君!老夫便是拚了性命,也不能让你再祸害国家。”
“看看!咱们不是还有的聊吗?”李壹冲朴元宗说道。
朴无宗长啸一声,仰天叫道:“天哪!这真是个弱肉强食的世道啊!”
李壹呵呵一笑,道:“朴大人!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穷则思变,弱国无外交嘛!”
新君李怿当即觉得胸中一窒,哇地喷出一口鲜血。…………
二十日后,弘治帝的旨意到了。原则上同意郑王朱厚炜的婚事,旨意上顺便还提道,对朝鲜所提军费赔偿过高,可减至八百万两。云云。
李壹接旨后,依然是我行我素,咬定一千三百万两纹银,一文也不能少!把朴元宗气得直跳脚,又喷了几口鲜血。
李壹终于带着一千三百万两银子和漂亮的朝阳公主以及大量的珠宝和高丽参从汉城返航了。新君李怿和朴元宗毕恭毕敬站在岸上挥手告别,当明军所有船只消失在汉江水面时,朴元宗终于松了一口气,一屁股跌坐地上。暗道:终于送走了这尊瘟神,希望永远不要再和这个流氓地痞打交道,永远……
紫禁城,上书房。“啪!”一道奏折被弘治扔了下来。“看看!这就是我大明的水师督都,你们瞧瞧,他究竟在朝鲜都干了些什么?有辱国格!有辱体面!朕都替他害臊。”
堂下站立的刘健、李东阳、谢迁三人面面相觑,刘健举步上前,弯腰拣起奏折,细细端详起来。……
“启奏陛下,李壹此举尽管有些……有辱斯文……且痞气……太重。但是他抢回了一千三百多万两银子,解了当下的燃眉之疾。这下好了!不但填补了往年的亏空,而且山东、河南、陕西赈灾的款项全都有了。”刘健喜道。
弘治闻言重重地哼了一声,刘健又把奏折递给李东阳,李东阳看过后微微一笑,不置一词。顺手把折子转经谢迁。
谢迁捧着折子,足足瞧了三边。看得十分仔细,不时出“咦?”“嘿嘿!”“哈哈!”奇怪地声音。
“行了行了!”弘治挥挥手,一脸不耐凡,笑道:“不要故作高人状了,谢大人有什么话直说。”
“雅痞!十足地雅痞。”谢迁拱手应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今又得一干吏能臣。”
“雅痞?呵呵,既雅又痞?”弘治笑道:“可是朕在奏章里只看到了痞气,哪里来得半分雅气?”
“呵呵!”谢迁拱手奏道:“陛下!请细细看此奏折,李壹可曾对那朝鲜君臣用了半点强?条条款款皆是出自他们自愿。”
“行了!谢大人。别再替你那个望年小友辩解了。”弘治摆手止住谢迁,笑道:“朕知道此次远征朝鲜,李壹功不可没。不过,他犯得错还少吗?且不说他拿枪口顶着人家签了这个丧权辱国的条约。单单就凭他拿着朝廷的银子重赏士卒、收买人心这件事,朕就可以治他重罪。”
刘健、李东阳闻言一惊,心中暗替李壹担心,二人当即拱手,齐声道:“陛下!李壹年少无知,无心犯此大错。还望圣上明察。”
“呵呵!”弘治笑道:“想不到你们三人这次在保李壹这件事上,倒是齐心合力。难得难得!”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朕心里并不在乎他犯不犯错,抑或是犯更大地错。如果他表现地太完美、或是一点错也不犯。朕反而会更担心了!”
刘健、李东阳、谢迁三人闻言心头一振,旋即明白了弘治的真实用意,当下三人一起拱手,道:“皇上圣明!”
李壹站在甲板上,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刘克忍悄悄从身后为他披上披风。李壹回头冲刘克忍感激地一笑。
“李大人,你在想什么呢?”刘克忍道。
海风吹起额上的长,李壹感慨道:“刘兄,如果你是我,怎么才能让朝廷更加信任你呢?”
刘克忍闻言一怔,低头思索良欠,喃喃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