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飞扬年代，从四合院开始》 第1章 初到四合院 1965年。 四九城。 杨为民站在南锣供销社前面，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二十年代大好青年，居然穿越了。 瞧这个古香古色，满满时代感的场景，杨为民有些熟悉。 自己手里拿的什么？来这里干什么了？ 刹那之间，无数信息涌入杨为民脑海，激的杨为民身子不由得一晃。 手里是醋瓶子，自己这是出来打醋来了。 打醋干什么？自然是吃饺子。 现在物资贫乏，能够吃顿饺子那可是大事。 杨家之所以吃这顿饺子，是为了庆祝，庆祝杨为民分配工作。 杨为民今年二十一，去年冬天复员，按照相关政策，分到了南锣粮站工作，下周一报到。 杨为民父母十分高兴，父亲杨树林当即拍板决定，今天全家吃饺子！ 母亲焦桂枝虽然心疼，但是想到这可是孩子一辈子的大事，当然要庆祝一下，也就同意了。 父母现在正在家里忙着呢，和面剁馅，那时候吃顿饺子，要比现在麻烦的多。 家里没醋了，焦桂枝让杨为民到南锣供销社打半瓶子醋回来。 可能现在，买什么都得要票，醋当然也不例外。 杨为民递过去钱、票，营业员熟练地在瓶子里插入漏斗，从大缸中提了两提醋，倒进漏斗里面，随后取下漏斗，将瓶子递还给了杨为民。 杨为民看得很好奇，这种打醋的方法，他还是头一次看见，觉得颇具喜感。 杨为民拎了醋瓶，左右看了一眼似曾相识的供销社，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杨为民父亲杨树林，在轧钢厂七车间，按道理说杨为民复员分配，也应该是轧钢厂才对。 之所以能进入粮食系统，那是因为粮食系统太缺人了，所以就把这一届复员兵全部要了过来，分配到各个基层粮站。 杨为民的家，也住在四合院，而且在前院，和老抠三大爷是邻居。 杨为民一进院，三大爷就凑了过来，笑着说道：“为民，听说分到粮站了？” “啊，是啊。”杨为民答应了一声。 四合院中人少禽兽多，总是变着法子想占别人的便宜，占到了哈哈大笑，要是没有占到，满世界败坏你的名誉。 尤其是这位三大爷，算计的都成了精了，即便是儿子儿媳，也甭想占他半分便宜。 平时三大爷看见自己，就跟空气似的，从来不主动打招呼，即便是自己给他打招呼，三大爷也是爱搭不理，就好像和自己说句话，就占了他多大便宜似的！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居然主动和自己打招呼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和这老小子说话，时刻都得惊醒着，说不定哪句话，就等着占你便宜呢。 “粮店好啊，现在只要是能跟粮食打交道，那就是好工作。”三大爷羡慕地说道。 “好什么啊。现在都是凭本购粮，一个人吃多少粮食定量，早就定好了。”杨为民摇了摇头说道。 所有的口子都得给老家伙堵上，要不然就凭三大爷热粘皮的本事，还不得让他给扒下来一块啊！ 三大爷悠然一笑，嘴角斜斜向上挑起，一副了然模样说道：“看看，究竟是个孩子，还是不懂。” 杨为民一愣，三大爷已然接口说道：“就拿这小米来说，每个人每个月五斤，看似一样，其实这其中差着行市呢！” 杨为民一愣，这些问题他还真没有想过，不都是五斤小米吗，究竟中间差哪了？ “小米和小米不一样，有伏地小米、山西小米和口外小米。虽然都是小米，但是煮出来口感还是不一样。”三大爷见杨为民发愣，得意洋洋地说道。 杨为民听了三大爷一席话，这才知道原来一个小米，居然还能分出来这么多的种类，还真长学问了。 三大爷脸上略微带了一些不好意思，讪笑着说道：“为民，所以啊，今后你们粮店来了口外小米或者山西小米，一定得给三大爷留点！放心，三大爷不白让你帮忙，今后逢年过节，你们家地春联我都全包了。” “三大爷，我这还没上班呢，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啊，你最起码也先让我适应几天吧。”杨为民皱眉说道。 “那是，那是。咱们从长计议。”三大爷连忙说道。 “为民，和谁聊天呢？打个醋居然这么长时间。”屋里焦桂枝隔着窗户看到儿子和三大爷站在门口说话，心中一紧，隔着门叫杨为民回来。 “我妈喊我了。”杨为民连忙说道，转身进了屋。 “三大爷给你说的事，你得上心！”三大爷在后面压低了声音说道。 杨为民不搭理他，进了家门。老两口饺子已经包的差不多了，一排排的摆满了一篦。 “让三大爷拉住了，说了会话。”杨为民把醋放在灶台上说道。 “三大爷？不用说，准没好事！不知道又想打什么主意呢。”杨树林撇了一下嘴说道。 “为民，少和三大爷拉扯，你就是一不吃亏的主。”焦桂枝一边低头数着饺子，一边说道。 “他说今后粮店里来口外或者山西小米时候，给他留一些。”杨为民说道。 “这还没上班呢，就惦记上了？今天是小米，明天就可能是白面。光支应他就没完没了。”杨树林冷笑了一声说道。 “要不怎么说三大爷精于算计呢，一个小米都能说出几种花来，也不知道累不累。” 焦桂枝捏好了最后一个饺子，拍了拍手上的面，杨树林端过了篦子，准备下饺子。 “一家过一家，毕竟还隔着一道门呢。以后少搭理他就完了。”杨树林手脚麻利地将饺子下了锅，用勺子慢慢推动，以免粘锅。 吱扭一声，屋门被推开，三大爷探进来半个脑袋，使劲吸着鼻子。 杨树林眉头一皱，刚才还说少搭理三大爷呢，结果人家自己还来了。这还真是惹不起还躲不起。 “哎呦，吃饺子呢！我说今天怎么大清早就duangduang的剁案板，好好的一个大礼拜，也没能睡成一个懒觉。”三大爷笑着说道。 杨树林和焦桂枝面面相觑，都是一愣。 第2章 三大爷，我家饺子一个都不多 不得不说，三大爷鼻子还真的挺灵，谁家做个什么好吃的，他一准知道。 杨树林有些尴尬，你说这个时候三大爷进门，究竟是给不给他盛一碗？ 按照道理，邻居街坊，相互之间有个照应那是应该的，谁家有口好吃的，必定会给邻居盛上一碗，这几乎成了惯例。 但是三大爷不一样，这厮太能算计了，他吃你可以，你要是吃他一顿，太难了！ “三大爷，您这是有事啊？”杨为民见父母神色尴尬，于是开口说道。 “这饺子挺香啊。”三大爷使劲吸着鼻子说道。 “三大爷，按理说这个饺子应该给您盛上一碗，但是您也知道，这个日子口，谁家吃个饺子都不易，都是按照人头可丁可卯包的，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杨为民轻笑了一声说道。 三大爷脸一红，居然还有点不好意思，摆了摆手说道：“不是为了这口饺子，现在谁家都不容易，这个我知道。” 杨树林更搞不明白了，今天三大爷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这么怪异？ “老杨，你在轧钢厂是几车间来着？”三大爷突然问道。 “七车间啊，怎么了？”杨树林一愣答道。 “和秦淮茹一个车间？”三大爷说道。 “是啊，这又怎么了？”杨树林更加摸不出头脑，不明白三大爷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究竟想说什么。 “你看，我是咱们院里的三大爷，也负着一点责，对于大院里的不良风气，我也得勇于作斗争不是。” 杨树林听了三大爷这话，更加迷糊了，皱眉问道：“老阎，你这究竟想说什么啊？” 三大爷看着焦桂枝用笊篱把饺子捞出锅，一共捞出了三盘，放在了桌子上。 “为民，你先吃饭，孩子不能饿着。”焦桂枝慈爱地说道。 “我都二十了，还是孩子呢。”杨为民说着话，盯了三大爷一眼。 三大爷咕咚咽了一口口水，吃力地将眼睛从饺子上挪开，不去看它。 “老阎，要不尝两个吧。”杨树林有些为难地客气。 不客气能怎么办？你说哪有这种人？赶着饭点到人家里串门！ “尝两个？我可有日子没吃饺子了。”三大爷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脸，搓着手说道。 “三大爷，我明天就去粮站报到了。回头你那各种小米的区别，您再给我讲讲。”杨为民开口说道。 “不尝了，不尝了！本来找老杨想要打听一点秦淮茹的事情，我待会儿再过来。”三大爷终于下定了决心了，站起来出了杨家。 三大爷走了，三口人其乐融融地吃饺子，一边吃一边杨树林直夸杨为民。 “还是你行，一句话，就把三大爷给打发走了，要是他真拿起筷子，你说怎么办。” “嗨！你说这是什么人啊！”焦桂枝叹息了一声，随后眉头一皱问道：“三大爷打听秦淮茹什么事？” “谁知道啊，这三位大爷，没有一个省油灯，都想在院子里显示显示自己的威望，好让别人知道，院子里离开了他们不行。” “听说傻柱最近和秦淮茹走得挺近？还经常给秦淮茹带菜带饭？”焦桂枝又问道。 “不知道，没操过这个心。反正那些菜也进不到我嘴里。”杨树林无所谓地说道。 “你说你们轧钢厂厨房都那么富裕？傻柱每天都能带回来不少好东西呢。”焦桂枝又说道。 “估计比你们搪瓷厂要强一些。”杨树林笑道。 “少挤兑人！你知道我们搪瓷厂是小厂，就生产一些脸盆茶缸大黄碗之类的，和你们重点企业不一样。”焦桂枝瞥了杨树林一眼说道。 杨为民静静地听着父母对话，心里十分温馨。能够感受一下这个时代的家庭，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吃啊，傻看着干什么。”焦桂枝慈爱地看着杨为民，笑着说道。 “爸，妈，你们也吃。”杨为民给父母分别夹了一个饺子。 “孩子长大了。”杨树林笑着说道，笑容中颇多自豪和得意。 “那是，我的孩子能不懂事！”焦桂枝也得意地说道。 吃完了饺子，不等母亲动手，杨为民就手脚麻利地将盘子和碗摞在一起，端着出了门。 “我去吧，为民。”焦桂枝追了出来说道。 “妈，我来吧。”说着话，杨为民端着碗盘走向中院。 四合院有自来水，但是却没有进户，只是在中院有一排水龙头，所以院里人如果需要用水的话，都得到中院去。 水龙头用量最大的，当属秦淮茹。每天不是刷这个，就是洗那个，也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干净！ 自来水没有水表，按人头收费，每个人每月一毛，用不用都是这个价钱。 一毛钱，秦淮茹肉疼！所以也就特别勤快，不用白不用，要不然那就太吃亏了！ 果不其然，水龙头处，秦淮茹又在那里刷锅洗碗。 杨为民十分纳闷，你说秦家人口虽然不少，但也是老的老小的小，怎么能吃这么多？瞧瞧这盘子碗，都够开一桌席面了。 杨为民端了盘子过去，打开水龙头刷碗，三个盘子三个碗，没一会儿就刷完了，杨为民甩了甩碗盘上的水珠，准备回去。 “为民，刷碗呢？”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 杨为民回头一看，原来是许大茂，推了自行车正准备出去。 “大茂哥，出去啊。”杨为民客气了一句。 “嗯，厂长非得让我到他家吃饭，不去都不行。”许大茂满脸苦色说道，说话之间，眼神不时地瞟向秦淮茹。 秦淮茹专心致志地刷着碗，根本不理会他们俩，就像没有听见似的。 “听说你分到咱们粮站了？”许大茂笑着问道。 “啊，明天报到。”杨为民回答了一句，端了盘子准备离开。 秦淮茹听了这句话，眼睛不由得一亮，抬头看向杨为民。杨为民和许大茂已经走远了。 傻柱从家里出来，依然是上绿下蓝，挎着绿色小挎包，双手插兜下了台阶。 “淮茹，今天厂长在家请客，让我给做饭去，晚上有牙祭可打喽！”傻柱从秦淮茹身边经过，笑着说道。 “前院杨家那孩子分粮站了？”秦淮茹问道。 “是吧，我不怎么关心这个。”傻柱愣了一下，不知道秦淮茹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晚上叫杨为民一起吃饭吧。” 傻柱点了点头说道：“行吧，待会儿我回来时候，叫他一嗓子。”说完，傻柱双手插兜，一摇三晃地出了中院。 第3章 三大爷的目的 杨为民端了碗筷回到前院，三大爷又站在门口，正在和许大茂聊天，许大茂回头看了看跟着出来的傻柱，言语间颇为得意。 “大茂，这又是准备去哪个公社给人家放电影去？”三大爷眼神烁烁放光问道。 “哪能天天放电影，今天厂长请客，非要让我也去，不去都不行。”许大茂声音夸张地说道。 “你行啊，厂长请客都得叫你，这是马上就要受到重用了啊！” “我许大茂是谁啊……” 许大茂在吹牛，傻柱双手插兜从他身边经过，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傻柱，你这是干嘛去？”三大爷又笑着问道。 “做饭呗！还能干什么！厂长请客，肯定得招呼他做饭。”许大茂得意地说道。 杨为民不理会几个人在院里斗嘴，推门准备进屋，三大爷连忙说道：“为民，你们吃完了？” 杨为民点了点头，三大爷跟着过来，笑着说道：“刚才话还没说完呢，这会儿你家吃完了饭，咱们接着聊。” “三大爷您究竟什么事？搞得云山雾罩似的。”杨为民皱了一下眉头，身子挡住了屋门，不想让三大爷进门。。 “有事，真有事。”三大爷从杨为民身边挤了过去。 “老阎，又来了。刚沏得的酽茶，来一杯。”杨树林见三大爷进门，厚道地打着招呼。 “算了吧，你们家中午吃得是饺子，喝壶酽茶解解腻，我中午吃的是什么啊？两个杂粮饼子，再来一壶酽茶，不就是刷肠子了。” 三大爷说着话，眼睛不住地打量杨为民家里的环境，心中不无妒忌。 八成新的曲柳木立柜，上面玻璃镜子烁烁放光，立柜旁边是一个五斗柜，上面一台三五座钟，擦擦声音不绝。台面上的另一侧，是一架红灯牌收音机，上面盖着红丝绒。 五斗柜面上的托盘中，摆放着茶壶茶碗，一个不大的笸箩中，盛着花生瓜子和糖块。 这是个小康之家啊，整个四合院中，能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的人家，屈指可数。 三大爷虽然和杨树林是邻居，但却是第一次来杨家做客，看到杨家的摆设，三大爷有些震惊。 都说整个四合院，就属许大茂家条件最好，但是今天看杨家，不比许大茂过得差啊。 说来也是，论起收入，整个四合院中，杨家算得上数一数二了。 杨树林在轧钢厂，七级车工，每个月工资九十块五，焦桂枝在搪瓷厂上班，效益虽然差了一些，但是每个月也有四十二块钱的进项。 而且老两口就杨为民一个儿子，基本上没有什么花费，现在杨为民也该上班了，家里三口人全挣工资，这日子能过的差吗？ 杨树林为人老实，一门心思都在自己的业务上，从来不上心那些蝇营狗苟的事情。 这样一来，又懂技术，又不爱掺和事，历任车间主任对于杨树林都是高看一眼。厂子里的工友，对杨树林更是十分尊重。 厂里不掺和事，在大院里面更加不掺和事，和三个大爷不一样，虽然也有孩子管杨树林喊杨大爷，杨树林总是笑眯眯地和谁都没有脾气，算是院子里老好好。 焦桂枝倒是十分要强，性格泼辣，再加上娘家兄弟们多，就这一个姑娘，所以在大院中却是没人敢轻易招惹的主。 杨树林见三大爷只顾打量自己家，等了半天也不见他说话，想了想笑着说道：“老阎，今天是怎么回事？刚才就来了一趟，现在又来了一趟，有什么事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 三大爷有些犹豫，尴尬地笑了笑，欲言又止。 “他三大爷，你也知道，我们家对咱们院里的事，不感兴趣，其实有些事您也犯不上问我们，问了也白问。”焦桂枝在旁边冷冷地说道。 三大爷想了想，像是在组织语言，终于开口问道：“这事还非得问老杨不行，整个大院，就老杨和秦淮茹一个车间。要说了解，老杨应该是最了解秦淮茹的。” 焦桂枝听了这话，脸色十分难看，忍了几忍，没有说话，鼻子中却重重地哼了一声。 杨为民看着三大爷非常无语，就这还人民教师呢，不知道这话能引起误会啊！ “三大爷，话可不能这么说，不一定和秦淮茹不在一个车间，就不了解秦淮茹了。你们三位大爷，见天在院里搞……处理事情，不比我爸了解秦淮茹。”杨为民冷笑了一下说道。 焦桂枝嘉许地看了一眼儿子，恨不能挑起大拇指。 杨树林但是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一眼儿子，笑着责怪道：“这孩子，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焦桂枝冷然说道：“我倒是觉得儿子这话没有说错，说你了解寡妇，说出去人家怎么想啊！” 三大爷脸一红，连忙说道：“实话实说了吧，我就是想问问老杨，傻柱和秦淮茹他俩究竟是怎么回事？今天你得给我一个准话。” 杨树林一愣，嗫嚅地说道：“这我哪知道啊，您见我什么时候操过这个心。” “那不成，你和秦淮茹一个车间，傻柱在班上有没有去找他，都找过他几次，应该最清楚。”三大爷得意地说道。 焦桂枝再也听不下去，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不客气地说道：“阎阜贵，你想怎么着啊！你这是要要逼哑巴说话啊！树林这么实诚一个人，凭什么在这件事上就得给你咬个牙印！再说了，这事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杨为民心中一动，他仿佛猜到了三大爷这么急于知道傻柱和秦淮茹之间关系，究竟是为了什么。 唉，什么事都能让三大爷给办砸喽，还真是人才。 “三大爷，您究竟是为了什么？”杨为民神色不似刚才那么严肃，甚至还带了一丝笑意。 “甭管他！真把咱们家当成软柿子了！”焦桂枝冷声说道。 “桂枝，干嘛啊，毕竟老阎是客人。”杨树林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三大爷说道。 三大爷见状，连忙说道：“嗨，是这个事，前几天傻柱想让我给他介绍我们学校的冉老师。我得为人家冉老师负责啊，要是他和秦淮茹……岂不是害了人家冉老师。” 焦桂枝听三大爷这么说，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杨树林有些无奈地说道：“老阎，这忙我还真帮不了你，我平时不操心这事。” 三大爷听了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站了起来，说道：“那就算了吧，走了。” 说完，也不理会杨树林的客气，径直出了门。 “一点小事，老阎干嘛曲里拐弯，搞得这么复杂！”焦桂枝看着三大爷的背影，不满地说道。 “刷存在感呗！什么事都得和大院牵扯上，恐怕别人忘了他是大院中的三大爷。”杨为民老神在在地说道。 第4章 三大爷，闻闻中午我吃了什么 下午四点，傻柱回了四合院，手里提溜了网兜，里面居然放了四个饭盒。 蹲在门口摆置自行车的三大爷，望着傻柱手里的网兜饭盒，眼睛里面恨不能伸出一只手，把饭盒抢过去。 “傻柱，给厂长做顿饭，能有这么多好吃的！”三大爷羡慕地说道。 “三大爷，您又不是不知道，这是主家酬谢厨师的规矩，就算是厂长，也不能坏了规矩不是？”说着话，傻柱又从衣兜中摸出了两盒牡丹香烟，在三大爷眼前使劲地晃。 “牡丹！这可是好货！有钱都没地方买去！”三大爷看上去比傻柱都激动。 “早不说就喜欢跟您聊天呢，虽然您没有吃过，但是您见过啊，就这份见识，在咱们院里拔头份！”傻柱笑嘻嘻地挑起了大拇指。 “四个饭盒，一个人能吃完吗？我那还有半瓶泸州，一直都没舍得喝，要不然晚上我找你去？”三大爷满脸期冀地说道。 “下回，下回！这一次有主了。”傻柱连忙说道。 “又给秦淮茹送去？我怎么说贾家人怎么越来越胖，原来背后有你在支持啊。”三大爷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说道。 “三大爷，还真不是您想那样，今天晚上，我得请为民喝一顿，明天人家为民都该报到了。” 傻柱说完，提高了嗓门大声喊道：“为民，为民！” 杨为民听到傻柱在外面叫自己，一边答应，一边出了门。 “什么事？”杨为民出门问道。 傻柱扬了扬手里的饭盒，大声说道：“为民，分到粮站了？” “啊，明天报到。”杨为民笑道。 “晚上到我们家喝酒，咱哥俩好好聊聊。”傻柱说道。 “柱子哥，干嘛这么客气。”杨为民一愣，他搞不明白傻柱为什么要请自己喝酒？按理说自己和他没这个交情啊。 “这有什么，不就是一顿饭吗，晚上一定过来啊！”傻柱说完，不等杨为民答应，就走向中院。 三大爷妒忌地看了一眼杨为民。好嘛，这还没去正式上班呢，都上赶着巴结上了！ “甭看傻柱手里四个饭盒，你们一准一个都吃不上，秦淮茹最多给你们炸个花生米，炒几个鸡蛋。”三大爷悠悠地说道。 “哎呦，三大爷，刚才您还说我爸了解秦淮茹，听您这话，这个院里没人比您更了解秦淮茹了！”杨为民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 “瞎说，谁最了解秦淮茹，还得说是我许大茂！” 许大茂脚步歪斜，划着圈子进了四合院，身子没站稳，一下子撞到三大爷简易花架上，差点把花架撞翻。 “慢点！你这是喝了多少！”三大爷心疼地扶好了花架说道。 许大茂嘿嘿一阵傻笑，凑近了三大爷，醉醺醺地哈了口气。 三大爷身子连忙躲开，许大茂伸手抓住了三大爷，不让他离开。 “闻闻，三大爷您闻闻。”说着许大茂又哈了一口气，三大爷不停地呼扇右手，皱着眉头说道：“什么味啊这是。” 杨为民笑着说道：“三大爷，许大茂这是让您闻闻他吃了什么好东西呢。” “对！还是年轻人反应快！”许大茂冲着杨为民笑了一下，又转头说道：“知道吗，今天我可是抄上了！扒肉段、溜肝尖，居然还有东坡肘子！这都有日子没瞧见过了吧！今天，哥们全都尝了一遍！” 许大茂得意洋洋地说完，又把嘴凑了过去，得意地说道：“三大爷，您再闻闻。” 三大爷一把推开了许大茂，眼睛里全是揶揄地神色，不屑地问道：“带回来点什么了？” 许大茂一愣，不解地问道：“带回来？带什么回来？” “自己吃的鳖饱肚圆，就不管家里人了？人家傻柱带回来四个饭盒呢，你说……” 三大爷话没有说完，许大茂顿时就飙了，瞪着眼睛大声说道：“三大爷！这也就是你，换个别人，瞧我不抽丫满地找牙！拿我和傻柱比，有这么挤兑人的吗！” 三大爷见许大茂喝多了，也知道和醉鬼理论不出来上下高低，也就不再理他，准备回家。 三大爷想回家，许大茂却是不依不饶，拉着三大爷还要讲酒席是如何的丰盛，非要让三大爷闻闻自己嘴里有没有鸡汤的味道。 杨为民实在看不过去了，突然笑着说道：“大茂，我记得你出去骑了自行车的啊！” 许大茂一愣，松开了三大爷，有些发愣地问道：“我骑车了吗？” “骑了！你还问傻柱呢，要不要带着他，傻柱让你滚蛋，你忘了？”杨为民又说道。 许大茂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了，伸手啪的一拍脑门，有些无奈地说道：“瞧我这脑子，刚才在南锣供销社喝了瓶北冰洋，把自行车忘那了！” 说完许大茂连忙转身朝着门外跑去。 “喝汽水？这玩意儿真败家，一毛钱一瓶呢！能买多少颗大白菜啊！”三大爷心疼地说道。 “三大爷，人家许大茂花的是自己的钱，您这儿有什么心疼的啊？”杨为民笑道。 “也是，我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三大爷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中院。 傻柱得意地冲着秦淮茹家，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秦淮茹笑眯眯地应声而出。 看到傻柱手里的四个饭盒，登时高兴地瞪大了眼睛。 “我的天哪！今天什么日子？大丰收啊！”秦淮茹说话就要从傻柱手里接过饭盒。 “不能全给你，留点，留点。”傻柱一边躲着一边说道。 傻柱很喜欢这种和秦淮茹抢夺的感觉，两个人肢体无意间的碰撞，总能让傻柱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留什么留！你还差那口吃的！”秦淮茹夺过了饭盒，歪着头似嗔似掀地说道。 傻柱依然看痴了，秦淮茹看了一眼傻柱傻乎乎的样子，又问道：“让你晚上叫杨为民一起喝酒，叫了吗？” “叫了啊！待会儿就过来！所以让你留两个饭盒，我们俩不能干喝吧？不得有两道下酒菜。”傻柱故意不满地说道。 “德行！谁让你干喝了？待会儿上你家，给你们炸个花生米，再炒几个鸡蛋。”秦淮茹说完，抿嘴一笑，一甩头上的两根大辫子，提着四个饭盒进了屋。 傻柱看着秦淮茹丰润的背影，使劲咽了口口水，喃喃自语说道：“要是你能吃，我还用得着什么下酒菜啊！” 第5章 秦淮茹安的什么心 傻柱请自己吃饭。想到这里，杨为民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傻柱和自己虽然算是一个大院的邻居，但是平时交集过往只是一般，而且傻柱这个没心没肺的傻子，平白无故地又怎么会请自己吃饭？ 说到底，应该还是秦淮茹的主意。 秦淮茹那么奸滑的一个人，平时只有她占别人便宜的份，人家对钱她对脸，今天怎么舍得出血了？ 还不是自己马上就要去粮店上班了。 能给粮食打交道的工作，都是好工作。略微动动脑筋说不定就能占点便宜。 电视剧里，秦淮茹不就让傻柱帮助她从食堂中偷棒子面吗？ 这娘们不是好人！要是听她的，早晚得掉进沟里。 不过吝啬如老狗的秦淮茹既然乐意请客，杨为民又何乐而不为？大不了糖衣吃了，炮弹打回来不就完了。 时间差不多五点半了，估摸着傻柱两口子饭菜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杨为民和父母打了声招呼，出了家门。 已经一个下午了，三大爷的自行车还没有摆置明白，老头仍然坐在那里，不停地拨动后轮。 看到杨为民出来，三大爷不无妒忌地说道：“去傻柱家喝酒？” “三大爷，自行车什么大毛病？这都一下午了，还没有归置明白，不行就别修了。没听说过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就得教给专业的人来干。胡同口就有一个手工业合作社，里面有修车的，最多一块钱，保管什么问题都能给您解决喽！”杨为民没有回答三大爷，而是笑着挖苦他。 “小子，甭在你三大爷这里拽文，我不知道术业有专攻？知道这个词出自哪里吗？就敢在我面前显摆？”三大爷不屑地说道。 “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修自行车的在哪。”说完杨为民笑着离开了。 三大爷一愣，杨为民已经离开了，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这孩子们，越来越难管了。就我这还管事大爷呢！” 傻柱家。 杨为民看着桌上一盘炒鸡蛋和半盘花生米，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还别说，真让三大爷给猜着了。 秦淮茹倒是十分热情，宛如半个女主人，说笑着招呼着杨为民坐下。 杨为民不置可否，别人请你吃饭，即便她有别样心思，你也不能老是抻着，什么事都得等她张开嘴再说。 傻柱一脸蒙圈，看着仅仅盖过盘底的炒鸡蛋，有些纳闷地问道：“淮茹，我记得刚才你拿了四个鸡蛋，怎么炒出来就这一点？” “嗨，你们两个喝酒能吃多少？剩下的我给棒梗端去了，这孩子前两天就闹着要吃炒鸡蛋。你想啊，又是油又是鸡蛋的，我哪舍得啊，今天这不是一机会吗。”秦淮茹脸上丝毫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给棒梗吃了？这是正事，必须支持。”傻柱听到秦淮茹这话连忙说道，随后想了一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这菜少点吧？我可是拿回来四个饭盒呢。” 秦淮茹有些不高兴了，脸色顿时耷拉了下来，冷笑了一下说道：“哎呦，还真是忘了本了。之前过得什么日子忘记了？现在都吃上炒鸡蛋了还不知足！人家鹅卵石蘸酱油能喝一整天。” 傻柱见秦淮茹语气不善，立刻怂了下来，嬉皮笑脸地说道：“知足，知足，都有炒鸡蛋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杨为民坐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两个人表演，等得差不多了，这才笑着说道：“其实喝不喝酒的无所谓，也就是咱们在一起说说话。” “欸！为民大兄弟这话我爱听，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老跟孩子争嘴吃？还想抢怀啊！”秦淮茹似嗔似怒地瞪了傻柱一眼。 这一眼不当紧，把个傻柱给美得鼻涕泡都快出来了，手脚都不知道朝哪放了。 “你们喊我过来，到底是什么事啊？”杨为民突然笑着问道。 傻柱顺口说道：“淮茹，你找为民究竟是什么事啊？” 秦淮茹不满意地瞪了傻柱一眼，有些无语。 这个傻柱，一下子就让人家把实话给问出来了。这不就是说咱们对他杨为民有所图吗。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着这不是为民大兄弟分配工作了，咱们一个院里住着的老邻居，怎么不得意思意思啊。”秦淮茹笑道。 “噢。那就先谢谢了？”杨为民淡淡地说道。 秦淮茹好像刚想起来一样问道：“为民分到哪个单位了？” 杨为民看了一眼秦淮茹，还没有说话，傻柱在旁边有些着急地说道：“淮茹，你这什么记性，上午刚给你说完，到了晚上就忘了？人家为民分到粮站了！” 装！ 瞧瞧多能装！ 就跟粮站大号面口袋一样，究竟多能装！不知道我分到粮站，你能请我吃饭？ 秦淮茹又瞪了傻柱一眼，心想这傻柱的名字，还真没有白取。 “瞧我这记性！关键是一天到晚事太多，原来为民兄弟分到粮站了啊！这可是个好地方。”秦淮茹略带着夸张地说道。 “也就是个工作，其实我倒是更想去咱们轧钢厂上班。”杨为民态度谦和，笑嘻嘻地说道。 “为民兄弟，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现在只要是和粮食能沾上边，那都是好工作。你去了粮站。不是还能照应我们家……大院里面的邻居们吗。”秦淮茹笑着说道，说话之间，眼睛渴望地看着杨为民。 “我这还没上班呢。再说了，现在都是凭本购粮，有什么照顾不照顾的？”杨为民无所谓地说道。 秦淮茹眼睛一亮，凑近了杨为民问道：“听说咱们粮站每三个月要结一次粮食尾子？” 杨为民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每三个月清一次库底。” “听说清出来的那些粮食，便宜着都给卖了？”秦淮茹眼睛更亮了，甚至放出了光来。 “嗨！你说这都是老黄历了，现在早就没有这个规矩了，所有的结余尾子，一起滚入下个季度。”杨为民挟了块鸡蛋放入口中说道。 秦淮茹的脸立马塌了下来，笑容也收了回去，冷冷地说道：“你们俩喝吧，明天还得上班呢，我先歇着了。” 秦淮茹说完，不顾傻柱伸出去的筷子，端起炒鸡蛋，自顾自地走了。 “什么情况这是？怎么又只剩下花生米了？还让喝酒不让了。”傻柱大声委屈地说道。 “花生米省着点吃，你这三天下酒，就靠它了！”秦淮茹冷冷地说道。 “粮食尾子现在虽然是没了，但是想从粮站里面淘换出来一些粮食，倒是也不是太难。”杨为民老神在在地说道。 秦淮茹眼睛一亮，立刻站住了。 第6章 孩子，可不能这么惯着。 秦淮茹不愧演技在线，再次转过身来，已是巧笑嫣然，将炒鸡蛋重新放在桌上，笑着说道：“怎么样，鸡蛋够不够，要不我再给你们炒上两个。” 秦淮茹放下盘子，有些嗔怪地看着傻柱说道：“傻柱！别光你自己喝啊！你也让让人家为民兄弟，有你这么请客的吗。” 杨为民笑而不语，用筷子又夹了一筷子鸡蛋放在口中。 傻柱真听话，听了秦淮茹说话，马上端起了杯子劝杨为民喝酒。 杨为民摆了摆手说道：“你喝你的，我吃两口菜就成。” “大老爷们哪有不喝酒的，来，满上！”傻柱说话非常豪气。 “平时也喝点，但是我这人吧，喝酒有个毛病，必须得吃肉。要是没肉，宁可不喝酒。像刚才贾家嫂子说的那样，鹅卵石蘸个酱油，那就更扯了。”杨为民放下了筷子，冲着傻柱真诚地说道。 傻柱有些发愣，不是因为杨为民说的吃肉，而是杨为民对秦淮茹的称呼。 贾家嫂子。 称呼没有错，但是听起来怎么就这么别扭！ 之前贾东旭在的时候，不少院里的老人也都这么称呼秦淮茹，但是自从贾东旭走了之后，这个称呼几乎没有人再提了，秦淮茹的称呼也被改为“秦姐”或者“淮茹”。 这个时候，杨为民提起来贾家嫂子，让傻柱破不高兴。 别看傻柱平时傻大黑粗，好像对什么事都不在乎，但是对于秦淮茹的事情上，非常敏感！ 秦淮茹无语地看了杨为民一眼，颇为拿不定主意。 居然要吃肉！ 不知道现在条件困难，物资贫乏啊！张嘴就要吃肉！ 肯定是刚才看见傻柱拎着饭盒，想打饭盒的主意呢！ “为民大兄弟，今天就凑合凑合得了，有机会让傻柱割上半斤肉，好好给你烧一顿肉吃。”秦淮茹抓起酒瓶，给杨为民到满了一杯酒。 “嗨！我就是说说，过过嘴瘾罢了。现在家家这么困难，谁能吃得起肉？我看咱们院，除了许大茂，能够跟着领导混吃混喝，隔三差五的打顿牙祭之外，估摸着其他人都是十天半个月见不着个荤腥吧？就算是想吃肉，也就是两毛钱的肥膘，全家人包顿饺子算了。”杨为民特别善解人意地说道。 “那可不是吗！要说咱们院，也就许大茂家不缺吃的，其他人家谁家不是紧紧巴巴。”秦淮茹眼睛一亮，顺着杨为民说道。 “是啊，要不然怎么说放映员是个好工作，清闲不累不说，还能见天陪着领导吃喝。哪像咱们……” 杨为民话还没有说完，傻柱就不爱听了，尤其听到杨为民说起许大茂，不无羡慕的模样，傻柱就上火来气。 许大茂什么东西？怎么能和自己相比！ “许大茂有什么啊？不就是能私下了给他们放场小电影，跟着厂长混吃混喝，落个肚圆么！知道不知道今天我那四个饭盒里面都有什么吗？”傻柱把筷子扔在桌子上，不高兴地说道。 秦淮茹一愣，连连冲着傻柱使眼色。 “扒肉段、回锅肉、红烧里脊和糟溜三白！哪一样不是硬菜？”傻柱不顾秦淮茹眼色，大声地说道。 杨为民装作异常好奇，瞪大了眼睛说道：“真的假的？这么多好吃的？我怎么不相信啊。傻柱，你这是去做菜了还是去买菜了？” 傻柱得意洋洋地说道：“真的假的？真金白银的真！你不干这一行不知道，这就是给厨师的谢礼。不让你白干，但是作为朋友，给钱又不合适，所以就在食材饭菜上找补。” “那可比给钱实惠，现在有钱你都不一定能买到真东西。”杨为民由衷地说道。 “谁说不是呢！你光见许大茂吃喝了，你就看不见我手里的网兜饭盒！”傻柱得意洋洋说道。 “没瞧见啊，网兜饭盒在哪呢？”杨为民笑着问道。 傻柱一愣，自己吹了半天了，可是网兜饭盒呢？总得让人家见见真章吧。 “淮茹。”傻柱转头叫秦淮茹。 秦淮茹听见傻柱叫自己，也不想理他。心里这个气就别提了，要不是自己有事要求着杨为民，自己早就甩袖子离开了。 傻柱见秦淮茹没有吱声，想着可能她没有听见呢，于是提高了声音，又喊了秦淮茹一声。 秦淮茹背转了身子，只做没听见，杨为民一看，这样不行啊，这得提醒一声，要不然这娘们得装到什么时候。 “贾家嫂子，傻柱喊你呢。”杨为民一边吃着炒鸡蛋，一边说道。 说实话，这个时候的鸡蛋比起后世来说，不知道好吃了多少倍。 浓浓的鸡蛋味，比后来的柴鸡蛋还要像柴鸡蛋，怪不得二大爷刘海中每天都用炒鸡蛋来下酒，数十年如一日，居然没有吃烦。 杨为民也不是非要吃傻柱带回来的菜，他只不过是想看看秦淮茹心疼地模样。 一个只进不出的女人，如果看着自己一筷子一筷子把饭盒里面的肉全部吃完，她得心疼成什么样子？想想都觉得开心。 傻柱叫秦淮茹，她可以不理不睬，但是杨为民提醒了她，秦淮茹再装听不见就不合适了。 “傻柱，刚才你叫我？”秦淮茹脸不红心不跳，就像是真没有听到。 “饭盒呢？把菜拨点过来，让为民兄弟也尝尝。”傻柱低声说道。 “那不是给棒梗留的吗，你们都是大人了，怎么还能和孩子争嘴吃？”秦淮茹不高兴地说道。 “我不是说了吗，每样给我们拨点就成，大部分还给棒梗留着，放心，亏待不了孩子。”傻柱又说道。 秦淮茹见今天傻柱居然这么不懂事，不由得真有点生气了。要不是想着打通杨为民的关系，秦淮茹早就和傻柱翻脸了！ 三番五次的纠缠，有意思吗！不就是几个饭盒，有什么了不起。 秦淮茹望向傻柱的眼神中，多了几丝寒意，冷冷地说道：“干嘛拨一点，那多小气啊！要不这么着吧，我把饭盒全都给你拿过来，你们可着劲儿吃。从今以后，你也甭拿着饭盒跟个献宝似的往我们家窜了！” 秦淮茹说着话，转身准备出门，傻柱吓了一跳，连忙说道：“淮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你什么意思啊？不是给你说过了，棒梗孩子还小，需要营养，就这点子吃食，你还和孩子抢！枉费孩子跟你这么亲，还喊你一声傻叔！”秦淮茹理直气壮地说道。 傻柱张口结舌说不话来，看看秦淮茹，又看看杨为民，心里十分委屈。 好好的怎么就成了这样？就好像自己多馋嘴似的。 杨为民叹了口气说道：“贾家嫂子，要是这样说，我可得劝你一句了，孩子可不能这么惯着。” 秦淮茹听了，不由得一愣。 第7章 报到 “棒梗是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加强营养。咱们都是大人了，有一口没一口的又有什么，得先紧着孩子不是吗？”秦淮茹脸色难看地说道。 “小树得砍，孩子要管，四个饭盒呢，你说棒梗一个人能吃完吗？就算再加上小当和槐花，又能吃多少？傻柱挣四个饭盒容易吗？厨师是勤行，那得勤快才行，你以为十几道菜那是好干的？要不是傻柱辛苦，主家能给四个饭盒？一个都不给傻柱留，这也……” 杨为民话还没有说完，听到屋外面三大爷说话：“为民说得太对了！秦淮茹，你这也确实对傻柱刻薄了些。” 三大爷一边说着话，一边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桌上的酒菜，冲着杨为民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又让你三大爷猜中了？” 杨为民看了一眼三大爷，心里一阵阵佩服，要说还得是三大爷，这脸皮还不是一般的厚！ 秦淮茹疑惑地愣了一下，陡然明白了过来，愤怒地瞪向傻柱。 傻柱顿时就急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说道：“这里没我事！杨为民是你让我喊来的，三大爷不请自到！淮茹你可别瞎想！” 秦淮茹谁也不理睬，冷哼了一声，扭着转身而去。 傻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颓丧地说道：“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 杨为民乐呵呵地站了起来说道：“傻柱，明天早上我还得报到呢，不和你聊了，先回去了。” 杨为民说完，也不理会三大爷，径直出了门，回家去了。 三大爷讪讪地说道：“傻柱，三大爷陪你喝口，解解心宽？” “桌子上有酒，喝完回家，我没功夫陪你瞎扯淡。”傻柱没好气地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不分好坏人呢！我这是帮你。”三大爷说道。 “帮我？姥姥！收了我东西多少天了？冉老师我见到了吗？三大爷甭让我哪一天不高兴了和你算账！”傻柱恶狠狠地说道。 傻柱心里有气，又不知道该朝谁发，正好三大爷赶上了，所以一股脑都发到了三大爷身上。 三大爷听傻柱说起冉老师，眼珠一转说道：“傻柱，说起来这件事，咱们得说道说道。你让我给你介绍冉老师，那我得替人家冉老师负责不是？你说你和秦寡妇算是怎么一回事？” 傻柱心里正烦闷呢，不想和三大爷纠缠，不耐烦地说道：“回家，赶紧回家。” 三大爷被傻柱轰出了门，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回家。 第二天一大早，杨为民就起来了，毕竟今天是报到的日子，必须得精精神神的，彰显出复转军人的风采！ 杨为民没有穿父母为他准备好的蓝色制服，而是依旧穿上了自己的军装，站在镜子前面一照，小伙倍精神，一米八的大个头，匀称的身材，国字脸，厚下巴，看上去稳重端庄，扣好了风纪扣，杨为民满意地点点头。 出完了母亲特意给煮的鸡蛋，杨为民挎上了书包，步行出了四合院。 杨为民没有自行车，不是手里缺钱，而是还没有攒够买自行车的工业券。 杨为民早就想买一辆二八锰钢自行车，也就是俗称的“二八大杠”，但是直到现在，杨为民也不过才攒了十一张工业券。 二八锰钢自行车需要十五张工业券，现在还差四张。 父母单位每个月发工资，都会配发一些工业券，有时候多，有时候少，不知道这个月能配发几张，要是能配发四张，那就够了。 杨为民太想要一辆自行车了，有了自行车，干什么事都方便多了。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那是不是也得有辆交通工具啊？ 南锣粮站距离四合院不远，穿过雨儿胡同口，往左边一拐就到了。 杨为民到的时候，还没有七点半，甭说买粮的了，就连卖粮的还没来来呢。 粮站大门紧锁，绿木格窗户上用红油漆写着上班时间：上午8：30—11：30、下午2：00—5：30。 原来自己来早了，想着粮店和工厂上班时间一样呢，谁知道差了半个小时。 杨为民好奇地趴在粮站窗户上，透过玻璃朝里面看。 影绰绰的看到里面两个硕大的柜子，柜子上还有两个锃明瓦亮的大漏斗，显然是为了方便装粮食。 靠着墙，一排中号柜子，柜子外面贴着“绿豆”“大豆”等字样，显然里面是杂粮。 杨为民跟着父亲买过好几次粮食，粮店进过了也非止一次，原本不应该这么好奇，但是不知道为了什么，杨为民还有一种特别想看的欲望。 可能身份不一样了吧，原来进去，那是买粮，现在不一样了，自己即将成为这里的工作人员了。 “看什么呢？” 杨为民正看的起劲儿，后面突然传过来一个声音。 杨为民回头，看到一个个头和他差不多，虎头虎脑的小伙子瞪着眼睛看他。 “买粮食？早了点吧！”小伙子又开口说道，一边说着话，一边拿出钥匙开锁。 原来是粮站的工作人员，那以后就是同事了。杨为民连忙笑着说道：“我叫杨为民，刚分到咱们粮站，今天来报到。” 小伙子开了门，听杨为民这么一说，热情地说道：“噢！太好了！前天听主任说了，今天分来两个同事，这么早你就来了。” 小伙子说完，推开了大门，连声招呼说道：“快进来，快进来！” 杨为民跟着小伙子进了粮店，小伙子笑道：“我叫孙大虎，杂粮组的。” “孙师傅，你好。”杨为民连忙打招呼。 “什么师傅不师傅，我也是去年才上班，还没出徒呢。再说了，你们复转兵当兵也算工龄，论起来我得叫你师傅呢！”孙大虎笑着说道。 “千万别客气，早一天也是师傅。”杨为民又说道。 孙大虎笑了一下说道：“小杨你随便看看，我先换了衣服。” 说完孙大虎推开里间屋门，走了进去。 屋门一开一合之际，杨为民看到了“主任办公室”“更衣室”的牌子。 不一会儿，孙大虎一身白粗布制服从里间走了出来，笑着说道：“主任这会儿还没来，不过估计也快了，你先随便转转看看吧。” 杨为民点头答应，转眼打量起来四周。 第8章 唐艳丽 粮店大门一响，走进来一个四十多岁中年人，身穿蓝色制服，头上戴了一顶蓝色帽子，胳膊肢下面夹着黑色公文包，看了一眼杨为民，停了下来。 孙大虎看到中年人，连忙笑道：“乔主任，他是来报到的。” “杨为民吧？欢迎欢迎。”乔主任看着孙大虎笑道。 杨为民不知道乔主任为什么能一眼认出来自己，毕竟分到粮站的复员兵不止自己一个。 “你好主任，我是……” 杨为民没有说完，哐当一声，粮站大门就被撞开了，“完了，完了，迟到了！”一个女孩嘴里嘟囔着从乔主任身边撞了过去，一阵风般刮进了里间，快步跑到主任办公室，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招牌，又看了一眼门上的大锁，皱眉自言自语说道：“这都八点了，怎么主任还没有上班？这么官僚吗？” 乔主任刚才就差点被这个女孩撞一个跟头，又听到她口无遮拦，脸上不由得有些难看。 杨为民回头，这才看清女孩子居然和自己一样，也穿了一身军装。 女孩显然也看到了杨为民，大声地问道：“兄弟，你是不是也来报到的？” 兄弟？ 这尼玛从哪论的？这女孩怎么这么虎了吧唧的！ 不对啊，女孩怎么这么面熟？难道是原主的朋友。 不得不说，女孩虽然大大咧咧，但是长的却十分漂亮！黑黑的长发居然有些自来卷，让她看起来有了些许洋气。 皮肤很白，眼睛很大，个子挺高，身材挺瘦，杨为民突然想起来了，这不是唐艳玲吗！未来棒梗的媳妇。四合院这部剧中最漂亮的女孩。 杨为民又转念一想，不对啊，唐艳玲这个时候应该比棒梗还小呢，可能也就五六岁吧，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还差点把主任撞一个跟头。 想到主任，杨为民连忙看向乔主任，正扶着腰喘气呢，连忙上前一步，关心地问道：“主任，没问题吧。” “缓缓，缓缓就好了。这丫头，也太冒失了。”乔主任苦笑了一下说道。 “主任？”女孩吓了一跳，看了一眼扶腰而站的乔主任，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原来你就是乔主任，实在对不住啊。”女孩走过来，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不是官僚了？”乔主任没好气地说道。 “不是，不是。”女孩脸更加的红了。 “咱们粮店八点半上班，这是规定。”乔主任又说道。 “实在对不住，我还以为也是八点呢，要不然也不会跑得像马一样了。”女孩脸更加红了。 粮站大门又一响，联袂进来一男一女，年纪都是三十岁上下，女人一进门看到几个人，笑着说道：“哎呦，乔老爷，有新人来报到了？” 孙大虎冲着两个人打招呼：“钱哥，燕姐，你们二位来了。” “大虎，够早的啊。”钱哥笑道。 “咱不是拿着粮站钥匙了吗，不敢来晚。”孙大虎憨厚地说道。 “先换衣服，待会儿再聊天。”乔主任眉头一皱，接着冲杨为民两个人说道：“你们俩跟我来办公室。” “着什么急，不是还有人没到吗？”燕姐低声嘟囔了一句，走向更衣室，大声说道：“都别进来啊，换衣服呢！” 乔主任走向办公室，女孩低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杨为民一愣，指了指自己鼻子：“我吗？” “废话，除了你还能有谁？”女孩说到这里，顺手指了指乔主任又说道：“难道还是他啊！”说完咯咯笑了。 “杨为民，你呢？” “唐艳丽。” 果然！杨为民就觉得没有猜错，如果不是姐妹，怎么可能如此相像。 “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叫唐艳玲？”杨为民好奇地问道。 “你认识我妹妹？”唐艳丽一愣问道。 “啊，听过一耳朵。”杨为民含含糊糊地说道。 不含糊又能怎么样？总不能说自己在电视剧里知道你妹妹，还知道她要嫁给四合院盗圣棒梗吧。 不过说不说的也无所谓了，棒梗这辈子别想娶媳妇了！ 甭说那么漂亮的唐艳玲了，丑一点的他也娶不到，就和贾张氏相依为命算了！ “一小屁孩你听到过他什么啊。”唐艳丽有些不屑地说道。 “小屁孩？”杨为民问道。 “我六叔家的孩子，今年才六岁。” 两个人低声说着话，跟着乔主任进了办公室，这才住了嘴，不再说话。 乔主任转到办公室后面，放好了公文包，这才抬起头，满脸堆笑冲着两个人说道：“欢迎二位，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先介绍一下，我是咱们粮店的主任乔晓东。” 杨为民点了一下头，客气地说道：“乔主任好。” 唐艳丽原本没有打招呼的意思，见杨为民说话，也反应了过来，有样学样也说道：“乔主任好。” 乔主任嘴角微微一撇，随即又笑着说道：“今天第一天上班，先填几个表，再熟悉熟悉环境，下午领领工作服，认认师傅，明天正式上岗。” 杨为民点头答应，唐艳丽也连忙跟着点头答应。 “侯兰，侯兰！”乔主任冲着外面大声喊道。 “现在才八点二十七分，还有两分钟侯兰才会来的，人家就是一个活闹钟！”外面传来燕姐的声音。 “吴燕，就你怪话多！就算是八点二十九分，那也没有迟到！”乔主任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不算，不算，三十五来都不算。不是说了迟到五分钟之内，不扣全勤奖吗。”吴燕又阴阳怪气地说道。 大门一响，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就听到吴燕的声音：“哎呦，兰姐，终于来了！乔老爷早就等着急了。” “这才二十九分，我迟到了吗？”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 “侯兰，过点过来，甭搭理她。”乔主任大声喊道。 一阵脚步声响，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剪着齐耳短发，一声蓝底制服非常干净，裤子也熨烫的平整无折，中线笔直，一个就是一个干净利索的女人。 “侯兰，把表拿出来，让他俩填填，填完了下午你去交到粮食局。工作服我已经让老魏去领了，估计下午就能拿过来。”乔主任看了一眼侯兰大声吩咐。 杨为民手中拿着侯兰递过来的入职统计表，心中想到：我这就算上班了吧。 第9章 粮站 粮站。 杨为民和孙大虎站在粗粮柜台后面，悄悄地窃窃私语。 “进门柜台是收发柜，负责的是吴燕，她可是初中毕业，咱们粮站学历最高的人，收钱开票还有平时的粮票发放这些工作，都是由他经办。”孙大虎声音不大，给杨为民介绍着粮站中的情况。 作为新人，杨为民很乐意知道一些关于粮站的事情，但是有不方便直接问。毕竟自己初来乍到，问得多了，容易引起反感。 杨为民熟悉粮店情况，走进杂粮专柜，就被孙大虎一把拽住，先是给他讲了各种杂粮，随后又给杨为民讲了店里的几个人，谁都负责什么，让杨为民收益匪浅。 现在杨为民知道了，粮店一共有6个人，吴燕负责收钱写票；年龄大一点的钱哥名字叫做钱勇，负责细粮米面专柜；孙大虎负责杂粮；侯兰是店里内勤，负责职工考勤记工，报表填记等文字处理工作。 还有一位职工叫做魏光，算是店里的外联，进粮出粮都由他负责。这会儿魏光没在店里，乔主任派他到粮食局办事去了。 孙大虎很健谈，可能平时在粮店说话的机会不多，一下子来了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杨为民，拉住就说个不停，这让杨为民知道了不少粮店的业务，和自己想象的十分不同。 原本杨为民只是认为粮站的工作，就是简简单单地卖粮。 自己穿着白大褂，站在柜台后面，谁来买粮了，自己招呼一下。买细粮给细粮，买粗粮给粗粮就行了。 其实满不是这回事。卖粮只是粮店诸多工作中极为简单的一样而已。除此之外，粮店还负责本辖区居民粮票的发放，这个工作，就是吴燕负责的。 还有给辖区军烈属、五保老人、鳏寡孤独送粮到户，这些也都是粮店的日常工作。 最关键的是粮站作为地区唯一的粮食部门，还有筹粮的工作。这让杨为民稀罕不已。 杨为民还从孙大虎嘴里知道了，他们这个粮站是粮食局下属的四级机构，上面有总站、区局和粮食局。 整个粮站里面，脱产干部只有两个人，粮店主任乔晓东和管理员侯兰。其余的都是工人身份的职工。 粮站级别不高，属于股级，受南锣总粮站领导。 杨为民听完了孙大虎介绍，脸上露出的佩服神色，让孙大虎颇为受用，笑着说道：“你这才来了第一天，慢慢地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杨为民佩服地说道：“孙哥，你知道的真多，我要是能分给你当徒弟就好了。” 孙大虎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现在还是徒弟呢，怎么能收徒弟？” “那你觉得谁有可能收我们俩当徒弟？”杨为民问道。 “你师傅八成是钱勇，唐艳丽的师傅很可能是吴燕。”孙大虎想都没想地说道。 杨为民和孙大虎聊天，对粮店的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 和杨为民不一样，唐艳丽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四处乱飞，到处叫个不停。 唐艳丽看见什么都好奇，一惊一乍，时不时的发出夸张地叫声，一会儿玩玩杆秤，有一会儿玩玩台秤，突然又砰的一下，蹦到了台秤上面，震的砝码直晃，唐艳丽却高兴地咯咯直笑。 但是杨为民惊奇地发现，唐艳丽似乎对所有秤都认识！ 唐艳丽居然认秤，这让杨为民十分惊讶，要知道使用各种秤的技能，如果没有专人教，很难学会。 比如说整个四合院中，认秤的也只有一大爷而已！ 据说这还是一大爷小时候在陕西巷卖瓜子的时候学会的！ 就连杨为民也不认秤！ 杨为民有些好奇，这个看上去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又是怎么认秤的？ “原来你认秤啊？”杨为民笑着问道。 唐艳丽正玩的不亦乐乎，秤秤面，又秤秤面，都恨不得把自己搞成小白人了，听到杨为民问她，不由得一愣，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尖，鼻子尖上立刻出现一点白，特别调皮。 “你在和我说话？”唐艳丽问道。 杨为民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道：“是吧，我见你好像是挺懂秤的。” “那是，我姥爷张国庆，可是专门校秤的，我从小就和各种秤打交道。”唐艳丽笑着说道。 钱勇本来对唐艳丽在那里“玩”面就十分不高兴，要不是碍于唐艳丽是个小姑娘，早就出言斥责了。 可是听到唐艳丽提到了张国庆，一愣问道：“你是说咱们粮食局计量科的张科长？” 唐艳丽想了想说道：“张科长？应该就是他吧，反正他现在就是管整个粮食局校秤。” “那就没错了！你是张科长的孙女？那张剑秋是你……” “我四舅，怎么了？”唐艳丽笑着说道。 钱勇哈哈笑着说道：“二丫！你这变化还真大！” 唐艳丽一愣，歪着头看着钱勇，想要回忆起来，但是想来想去，还是记不起来。 “我是你舅舅的战友，小时候去过你家，还抱过你呢！”钱勇笑着说道。 吴燕一直低头在柜台里面，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一直也没有抬头说话，此刻听到钱勇和唐艳丽说话，笑着打趣：“哎呦，他乡遇故知，这可真是巧啊！” “什么他乡，这是咱们自己的粮店好吧。”钱勇说完，大家都笑了。 “你分到这个粮站，你舅舅怎么不跟我打声招呼？这也太见外了吧？”钱勇不满意地说道。 “我跟我家人都说了，不许他们打招呼，要不然粮食系统里面熟人太多了。”唐艳丽说道。 咣当一声，大门又被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大踏步走了进来。 杨为民还以为是买面的，正要起身招呼，钱勇就先大声说道：“老魏，你回来了？瞧瞧这位是谁？” “他就是魏光，咱们店负责外联的。”孙大虎低声说道。杨为民轻轻点头，表示知道了。 老魏没有理会钱勇，而是皱着眉头说道：“你们都在啊，怎么往店里打电话，怎么没人接啊！下午总站调拨红薯到位，开始售卖，总站让咱们派人支援，我电话联络不上你们，不知道有多着急！” 孙大虎听了眉花眼笑，伸手拉了拉杨为民，低声说道：“太好了！你还真走运，一来就能见到大场面！” 第10章 两个小伙伴 杨为民一愣，他没有搞明白孙大虎口中的“大场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不过看孙大虎兴奋地模样，应该是件有意思的事情。 “这么早调配红薯？往年不都是十月份吗？今年提前了？”唐艳丽仿佛对这件事情知道一些，在那问钱勇。 “是啊，往年都是十月，不过也有九月的，最早还有八月份就开始调拨红薯了。”钱勇说道。 “今年也不知道一个人几斤。”吴燕也饶有兴致地说道。 “谁知道啊，去年每个人八斤，今年也不知道有多少。”钱勇说道。 “大虎！大虎！”吴燕在柜台里勾着头喊孙大虎。 孙大虎连忙答应说道：“燕姐，什么事啊？” “你们下午去的时候，先找辆车，把咱们店里职工的红薯先给拉回来。”吴燕大声说道。 “没问题啊燕姐！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说到这里，孙大虎话风一转，笑着问道：“可是粮本您带了吗？” 吴燕一愣，叹了口气坐了下去，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你说怎么把这个茬儿给忘了？” 里面房间里面传出来一阵桌椅板凳响声，随后办公室门开了，乔主任和侯兰、魏光三个人一起走了出来，乔主任将双手象征地压了压，大声说道：“大家都把手里的事情放放，我来安排一下。” 其实没有人干活，整个一上午，除去一个老头来买杂和面之外，再没有第二个顾客进门。 杨为民问孙大虎这是为什么，孙大虎解释说现在是20号，家家户户能用的粮票基本上都用光了，而下个月的粮票24号才发，所以就形成了一个空档期，这几天算是粮站最清闲的时候，当然也是有些人家最为难过的时候。 这个时候调拨过来红薯，尽管数量有限，但是也算是帮了大忙，不难想象，下午领红薯的人必然众多，这也是为什么总站发售红薯，要抽调下面粮店工作人员的原因了。 乔主任见大家都把眼睛望过来，这才大声地说道：“粮食局调拨的红薯，已经来到咱们南锣总粮站，今年和往年有所不同，由总站集中发售，各粮店抽调人手过去帮忙。大家知道，这是一项艰巨而又复杂的任务，但是我们南粮三站，绝对不能拖总站的后腿！所以今天下午，除了侯兰、吴燕和唐……唐……” “唐艳丽。”侯兰在身后轻轻地提醒了一句。 “对，唐艳丽，除了三位女同志看家之外，所有职工，下午两点，南锣总粮站门口集合。” 乔主任慷慨激昂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不服气地声音说道：“凭什么！凭什么你们男同志都走了，让我们女同志看家？不知道妇女能顶半边天啊！还是没听过谁说女子不如男！” 不用问，乔主任就知道是唐艳丽，不由得眉头一皱，这个野丫头。 “主任，作为一名复转军人，我强烈要求参加下午的支援活动。不要瞧不起人，论起跑步、摔跤，估计您还不是我的个呢！”唐艳丽双手叉腰说道。 乔主任听了微微一犹豫，侯兰开口说道：“主任，还是让小唐去吧，她刚复员的军人，正好也历练历练。” “那好吧，下午侯兰和吴燕看家，其他人都去，记住，两点钟南锣总粮站集合，不许迟到。” 乔主任话音刚落，唐艳丽已经高兴地蹦了起来，大声说道：“谢谢主任，谢谢主任！” 吴燕在旁边悠悠地说道：“谢什么主任啊，该谢你的侯兰姐才对，只要是侯兰姐说的，主任就没有不答应的。” 唐艳丽显然没有听出来吴燕皮里阳秋的说话，笑嘻嘻地冲着侯兰说道：“侯老师，谢谢您。”说着话还夸张地连连作揖。 侯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回去了，她和主任乔晓东共用一间办公室。 “那就这样！下午去支援的同志现在下班，侯兰和吴燕等……”乔主任抬手看表说道：“等半个小时再下班。” 杨为民看到吴燕听见乔主任说这话，嘴角立刻撇了下去，脸色颇为不屑。 “主任，中午请假，我得去我舅家！”吴燕大声说道，宛如示威。 “这样啊……”乔主任一愣，有些拿不定主意。 “让他去吧，我一个人在就行。反正这两天买粮的群众也不多。”办公室中侯兰大声说道。 “那好吧，记你半个小时零星假。”乔主任无可奈何地说道。 吴燕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将手里的账本使劲摔到了柜台上，发出啪的一声大响。 “好啊！就从我开头好了，从今往后，咱们都别有事，只要是出去，就得记上零星假！谁也别搞特殊！到时候谁说也没有用！”吴燕冷冷地说道。 说完，背起小皮包，气哼哼地出了粮站大门。 “大家都回去吧！”乔主任有气无力地说道。 杨为民和孙大虎两个人并肩出了大门，孙大虎笑道：“家住哪啊？” “南锣95号。”杨为民说道。 “四合院啊。”孙大虎兴奋地说道。 “怎么了？你知道我们院？”杨为民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可太知道了！你们那个院子颇有几个能人呢！”孙大虎笑道。 “能人？”杨为民苦笑了一下说道。 “走啊，咱俩同路，我家在箭杆胡同。” “箭杆胡同？你们那里有家驴打滚不错！”杨为民笑道。 “你也知道？下午……”说到这里，孙大虎想了想说道：“下午不行，他们中午不做驴打滚。还是明天上午吧，我给你带几个尝尝。” “不合适，这样不合适。”杨为民连忙说道。 “瞧你话说的，咱俩以后就是同事了，有什么不合适的！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孙大虎一把搂住了杨为民的脖子笑道。 “那也不合适。”杨为民想了一想说道：“我们胡同口有一家煎饼果子不错，他们家果子得有一尺长！明天早上我给你带一套，你给我带几个驴打滚。” “行啊！除了驴打滚，我再给你带几个艾窝窝，都是一家店，也好吃着呢。” 说话间，走到了箭杆胡同口，孙大虎立定了脚步说道：“为民，要不咱俩下午一起去吧，我怕你摸错地方。” 杨为民高兴地说道：“好啊！” 孙大虎更加高兴地说道：“那就一点半，还在这里，咱俩不见不散。” 杨为民点头答应，两个人分来，各自回家。 第11章 做饭难不难 杨为民分别了孙大虎，高高兴兴地走回四合院，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觉不错，尤其是交了孙大虎这样一个朋友。 大虎为人热情，尽管有些……啰嗦，但是比起后世职场里面的那些勾心斗角，无异于一股清流。 后世职场，头一天见面，说话哪有超过十个字的。就连笑容都透着那么虚伪，哪像人家孙大虎，这才一下上午，粮店的前世今生，恨不能给杨为民讲的一清二楚。 杨为民也看出来了，整个粮站中最不好说话的，就算是吴燕了，听她说了几句话，无不透着刻薄和刁蛮，然而乔主任好像还拿她没有办法。 这样的人无外乎两种，一种是自身有本事，以超出旁人无可取代的能力，让主任无可奈何；另外一种就是家里人有本事，让主任投鼠忌器，让主任拿她没有办法。 吴燕的工作尽管繁琐了一些，但是其中终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归根结底还是劳动密集型岗位，没有什么不可取代的，毕竟是收钞票不是印钞票，换个人一样干好，如果把杨为民放在那个岗位上，相信干的不会比吴燕差。 初中毕业，很稀罕吗！ 如果不是第一种，那就是第二种，估计吴燕身后，铁定有一个有本事的家人。 杨为民想着走着，不一会儿就远远地看到了四合院，不仅看到了四合院，还看到了四合院门口站着的吴燕。 吴燕显然去别处转了一圈，手里提着一盒饽饽。 咦？吴燕怎么来我们院了？手里还提着饽饽，难道吴燕他舅舅在四合院里住？ “燕姐，你怎么来这里了？”杨为民走了过去，笑着打招呼。 吴燕回头见是杨为民，不由得一愣，皱眉问道：“你跟着我？” 杨为民不由得笑了，这女人自我感觉不要太良好，什么了我就跟着你了，你以为自己多重要。 “我家住这儿。”杨为民说完，朝着院里走去。 “你家也住四合院？”吴燕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跟着杨为民进了院。 “啊，第一进院子，东首中户。”杨为民一边说，一边走，却并没有问吴燕来四合院干什么。 刚才一句话，杨为民就听出来了吴燕为人多疑，自己问多了让她有想法怎么办？ 干脆什么都别问，反正她舅舅是谁，和自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杨为民没有问，谁知道吴燕自己倒是开口了，“我舅舅也在这个院住。”吴燕说道。 “是吗？这么巧？”杨为民到家了，站在门口客气地说道。 吴燕又是一愣，皱了一下眉头问道：“你不好奇？” “好奇什么？” “我舅舅是谁？” “不好奇，姐，我先回家了，咱们下午见。”杨为民笑着说完，拉门进屋。 吴燕愣了一下，拎着饽饽，朝着中院走了过去。 家里没有人，父母这一会儿还没有下班呢，杨为民心里想着中午吃什么？是不是应该给父母问做一顿饭？ 但是这个时代做饭可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首先几乎所有的食材，都得自己动手，你要是想吃炸酱面，面条就得靠自己来擀，自己来切。 肉馅也得自己亲自动手去剁，都说手工的好吃，但是太费手了。 想了半天，杨为民也没有想起来自己能做什么饭。 前世自己也算是会做饭，但是那种会做饭是有基础的，比如说在超市买好了肉丝肉馅肉片，炒几个菜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是一旦给自己整肉，那自己可就抓了瞎，怎么把它变成丝、片或者馅，这就难为人了。更不要说揉面和面了。 杨为民正在作难，门一响，母亲焦桂枝从外面进来，看到杨为民，有些诧异地说道：“为民，你先回来了？我想着请一会儿假，先回来给你做顿饭，谁知道你先回来了，第一天上班怎么样？” “妈，你请假没事吧，没必要专门为我请假。” “没事，没人计较。大家都这样。”焦桂枝一边麻利地用盆盛出了一点面粉，一边笑着说道。 杨为民挽了挽袖子，凑了过去说道：“妈，我能帮点什么忙？” “你去供销社割两毛钱肉，稍微肥一点，咱们中午吃炸酱面！第一天上班，必须得吃顿好的！吃得饱饱的，好有力气干活。” 杨为民刚要答应，听到外面苏大妈的声音：“居民住户们，下午三点，南锣总粮店，开始发售调拨红薯，每人六斤，凭本供应，大家到时候拿着粮本认购，大家记清了，是粮本，不是副食本，红薯属于粮食！” “这个苏大妈，每年不都这样，还用专门提醒。”焦桂枝一边揉着面，一边笑道。 “苏大妈仔细，虽然啰嗦一点，但是这样不容易犯错。”杨为民说笑着跑了出去。 苏大妈一眼看见杨为民，笑着说道：“为民，刚才我喊的听见了吧，别拿错了副食本！” “得嘞，我谢谢您，我听的真真的！” 杨为民话音刚落，正好进门的三大爷，停了自行车，说道：“苏大妈，这您就不知道了吧，为民分到粮站了，这事可比您门清！” “是吗？得嘞，我到中院通知去，一定要记清，是粮本，不是副食本。”苏大妈说完，进了中院。 “为民，大中午不吃饭干嘛去。”三大爷问道。 “割两毛钱肉，中午炸酱面。” “嗨！炸什么酱面啊，你忘了，今天礼拜一，轧钢厂食堂白菜肉包子，你爸爸肯定给你带回来啊！”三大爷不无羡慕地说道。 对啊！ 杨为民这才想了起来，每逢礼拜一，轧钢厂食堂供应白菜肉包子，爸爸总是一下子带回来十个。 平心而论，轧钢厂的肉包子那是真香，附近几个院里都有名。 就拿四合院来说，轧钢厂职工一共是七家，每到这一天，都是这七家人倍受羡慕的日子，有的孩子更是拿着包子，满院跑着吃，引起别的孩子羡慕的目光。 杨为民转头回去，冲着焦桂枝说道：“妈，你忘了，今天礼拜一。” 焦桂枝一愣，也停了手，苦笑了一下，儿子第一天上班，自己也是太高兴，劲儿有点使大了，忘记了是礼拜一了。 “这点面……算了，下城片汤吧，正好就这包子吃。”焦桂枝笑了一下说道。 第12章 后院打起来了! “棒梗！??傻叔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棒梗，你倒是快出来??，我们食堂的肉包子！” 外面传来了傻柱近乎夸张的声音。 “傻柱都回来了，我爸也该快了吧。”杨为民笑道。 焦桂枝看了一眼三五座钟，才十一点四十五，摇了摇头说道：“你爸估计最少还得半个小时，他可没法跟傻柱比。傻柱守着食堂，近水楼台先得月，第一锅包子一熟，他就跟献宝似的跑回来送给棒梗，哪一次不这样。” “傻柱啊，瞎喊什么呢？我们家棒梗还没放学呢，你也不瞧瞧现在几点！”贾张氏突然从院门口进来，反而在傻柱后面说道。 傻柱回头一看是贾张氏，连忙赔笑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贾大姨。吃了吗您呐？” “废话，秦淮茹还没回来呢，吃什么吃。你喊我们家棒梗干什么？”贾张氏没好气地说道。 “今儿中午食堂包包子，我给棒梗带来了两个，让棒梗尝尝。”傻柱扬了扬手里的包子说道。 “包子？让我尝尝。”贾张氏说完，伸手去抓傻柱手里包子。 傻柱连忙躲开，大声说道：“大姨，大姨，没带多，就带了两个，你这一尝就没了。” “废话，什么东西我不尝尝，放心让孩子吃吗！甭废话，赶紧先让我先吃一个。”贾张氏和傻柱在院里抢上了包子。 “白菜肉馅的包子，怎么就不放心了。”傻柱一边躲着贾张氏，一边说道。 焦桂枝在屋里听得外面傻柱和贾张氏在那里缠嘴，有些不高兴，心里说你们中院的跑到我们前院打什么嘴仗！ 开了门，焦桂枝就出去了，杨为民见母亲出去，跟着也出来了。 “你们俩算是怎么一档子事啊，傻柱你可真成，人家都说了尊老爱幼，你是光顾爱幼，忘记尊老了，给贾张氏一个包子怎么了？要不然老少都甭给，自己躲屋里尽管吃去！” 贾张氏听了焦桂枝这话，登时来了精神，大声地说道：“傻柱，听听！这是明事理的话……” 贾张氏话没说完，焦桂枝没好气地说道：“我说棒梗奶奶，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人，就欠那一口包子！吃口窝头怎么了？瞧把这人给丢的！” 贾张氏和傻柱一愣，面面相觑，傻柱不高兴地说道：“焦大姨，我俩这儿逗闷子呢，碍着您什么事了！” “不乐意听，想逗闷子回你们中院逗去，在我们前院起什么哄！”焦桂枝冷声说道。 三大爷推着自行车，正准备进院，远远地听见傻柱似乎和焦桂枝在吵架，于是就没有进去，而是挨着照壁，朝着里面探头探脑。 傻柱脸色冷了下来，四合院里还没有人敢跟他这么样说话呢，今天这是怎么了？ 杨为民朝前迈了一步，挡在母亲前面，目光炯炯瞪向傻柱。 如果傻柱敢对母亲稍微无理，杨为民不介意给傻柱一点颜色尝尝。 院子里都传说傻柱练过，不知道是玩跤还是八极拳。 但是杨为民都不怕，现在的武术，表演性质要大于实战效果，武术套路化，就让其失去了威力，蒙蒙外行还行，想骗杨为民，还是算了吧。 尽管在部队中学的不多，对付个把个傻柱，还不是问题！ 说来也是，当了几年兵，要连傻柱都对付不了，那还谈什么保家卫国！ 傻柱看了一眼一米八多，身材健硕，如同豹子一般的杨为民，有些怯火。再说了人家焦大姨说的也不错啊。 做人应该识时务，打不过的时候，就得讲道理。 傻柱脸上一变，露出了一副笑脸，“焦大姨，您老圣明，我听您的，这就回中院掰扯去。” 贾张氏听的这个气啊，平时傻柱在院里吆三喝四，号称打遍全院无敌手，今天这是怎么了？就这都认怂了！这不是丢老贾家的人吗！贾家的战斗力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傻柱，昨天还跟我吹呢，说什么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怎么着，这么快就怂了？”贾张氏不服气地说道。 杨为民眼睛冷冷地瞪向贾张氏，贾张氏毫不示弱地瞪向杨为民，言下之意无非就是你敢动我一指头，我就敢躺地上！ “棒梗该放学了吧！这孩子也不知道会不会迷路，哪天别转悠到城外面去！”杨为民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看都不看贾张氏一眼。 对待这种人，说什么都不管用，就得朝她肺管子上捅！一下子把她捅怕，保证今后她都不敢正眼看你！ 贾张氏的肺管子在哪？当然是棒梗，她现在就指着这个“大乖孙子”活着呢！ 杨为民不介意找个合适的机会，把棒梗打一顿，让他自己脱了衣服跳永定河里面洗个澡。 对待坏人，讲什么礼义廉耻，那就是胡扯，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收拾他们。 作妖一次，收拾一次，作的越狠，收拾的越重，时间长了就长记性了！ 果然，贾张氏吓了一跳，不敢在和杨为民犯葛，扭着壮硕的老腰，进了月亮门。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后院打起来了！三大爷您快……哎呦！” 一个飞快人影冲了出来，和正要进门的贾张氏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 “你姥姥个腿！跑那么快，家里出事报信呢！”贾张氏没好气地说道。 照壁后面的三大爷听见有人喊他，吓了一跳，难道被发现了，连忙推了车出来，大声说道：“我那个刚回来，什么事找我啊。” 贾张氏这才看清，撞了自己的是后院许大茂的邻居韩小六。 “你个小兔崽子，发什么神经！”贾张氏一把揪住了韩小六耳朵，使劲地拧。 贾张氏见天纳鞋底，手上有劲，拧的韩小六心头火起，伸手推了贾张氏一把，这一下不轻，把一下子推了屁股蹲，韩小六一跃而起，冲着三大爷快步跑了过来，大声地说道：“三大爷，不好了，后院打起来了！” “谁和谁打起来了？二大爷知道吗？一大爷去了吗？”三大爷连忙问道。 “也不知道哪来个女人，和许大茂打起来了！”韩小六着急地说道。 哪来的女人？杨为民听了一愣，心中想到不会是吴燕和许大茂打起来了吧！ 第13章 舅舅是二大爷 傻柱一听说许大茂跟人打起来，登时兴奋了，把手里的包子朝着贾张氏手里一塞，大声说道：“这得去??啊！许大茂和一女人打架，胜负难料啊！”说完颠颠地跑向后院。 贾张氏手里举着包子，不等傻柱走远，就塞进了嘴里一个。 得来全不费工夫，怎么着不得先吃一个！ 至于棒梗，让傻柱再想办法，我就不信傻柱能饿着棒梗。 吃完了一个，贾张氏擦了擦嘴，看着另一个包子，有些犹豫。 是吃呢？是吃呢？还是吃呢？ “奶奶……”身后传来棒梗的声音，贾张氏再不犹豫，将包子塞进了嘴里，三两下就进了肚。 棒梗转到贾张氏身前，有些纳闷地问道：“奶奶，你嘴里吃的什么啊？” “没，没什么。”贾张氏呜咽着说道。 吃的有些急，可能噎住了。 “没什么？那是什么？”棒梗发愣地问道。 “傻柱孝敬老人，给我带了两个肉包子。”贾张氏说道。 “我的呢？”傻柱问道。 “什么你的？” “傻柱给我带的包子啊。” “没有见，没听说傻柱给你带包子。棒梗跟奶奶回家，等你妈回来给你蒸窝头吃。”贾张氏慈爱地拉着棒梗回家。 “傻柱居然敢不给我带包子？这小子胆肥了啊！” “傻柱有什么敢不敢的？他是你什么人？不过是个邻居。要说对你好，还得说是你亲爸爸，傻柱为什么对你好？还不是想你妈了，才给你点小恩小惠。要包子还是要你妈，你可得分清。”贾张氏循循善诱地说道。 杨为民一想起后院可能是吴燕，心里不由得一阵纠结。 说实话，杨为民不想管这些破事，但是刚才吴燕在院外面看见了自己，要是不管吧，真还有些说不过去。 韩小六急赤白脸地拉了三大爷朝着后院走去，两个人对话渐渐远去。 “这事你不能光喊我三大爷，一二大爷也得喊！” “喊了，怎么没喊？都没回来呢！” “这不是都下班了吗？怎么都没回来？” “今天中午轧钢厂食堂开包子，基本上都是打了包子才回来。” 三大爷一拍脑门说道：“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我得先把自行车放回去。” 三大爷尽管想在院里刷存在感，但是他可不想独自去面对复杂的问题，尤其是打架这种事，万一误伤了自己怎么办？ 四合院大门口，一大爷易中海背着的手里拎着网兜饭盒，缓缓进了大门。 三大爷宛如看到了救星，把自行车放到家门口，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 “老易，过点去看看吧，可了不得了！出大事了！”三大爷夸张地说道。 一大爷一愣，皱眉问道：“怎么个情况？老阎你别着急，慢慢说。” “许大茂和人打起来了！” “和谁打起来了？” “不知道啊！听说是一女的。”三大爷脸一红说道。 “打架？还反了他了！走，过去看看！”一大爷兴奋地一挥手，大步走在最前面。 “走！”三大爷也一挥手，颇有派头地跟在后面。 杨为民打定主意，也跟了过去。 焦桂枝眉头一皱，大声说道：“为民，干嘛呢！有什么好看，这孩子怎么好看热闹了！” “妈，这里面可能有我新同事。”杨为民头也不回地说道。 “哎呦，这得过去看看。”焦桂枝也连忙快步跟上。 后院。 许大茂扯住吴燕的衣服，不依不饶，大声叫嚷：“说！你想看什么！你趴我们家窗户究竟想干什么！” 吴燕究竟是女人，力气没有许大茂大，想去掰开许大茂的手，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虽然力气小，但是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松开！你给我松开听见没有！衣服拉坏了，你可赔不起！”吴燕恨不能指着许大茂的鼻子吼叫。 “哎呦喂，我以为都打躺下一两个了，怎么还都站着啊，许大茂，你说你跟个娘们叫什么劲儿！”傻柱揣着袖子站在月亮门那里看笑话。 邻居们逐渐人多了起来，围着看热闹，议论纷纷。 娄晓娥红着脸不停地劝许大茂，神色有些惊慌地左顾右盼。 “许大茂，你干什么！”一大爷人还没有过月亮门，就大声地吼了一句。 许大茂心里这个气！什么一大爷这是，不问青红皂白就跟个狗似的大吼大叫！ “一大爷，今天这事可不怨我，我可占着理呢！”许大茂得意洋洋地说道。 娄晓娥腾的一下红了脸，使劲拽着许大茂，低声说道：“大茂，算了！这事怎么说啊！” 许大茂使劲一挥手，挣开了娄晓娥，不屑地说道：“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丢人的又不是咱们！” 娄晓娥气得一跺脚说道：“那你说吧，我回去了！”说完娄晓娥气哼哼地进了屋。 “你松开！告诉你大驴脸，我舅可在这个院，到时候抽死你信不信！”吴燕指着许大茂说道。 邻居们听到大驴脸，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傻柱都快笑抽了。 “不放！谁来都不放！咱们现在就去派出所！甭说你舅了，就是你姥爷来了也不行！”许大茂大声地说道。 一大爷挤进人群，后面跟着三大爷。 “许大茂，先把手放下！”一大爷见对方是一个女同志，皱眉冲着许大茂说道。 杨为民此刻也看见了，果然这个女人还真是吴燕，三步两步挤了进去，大声说道：“大茂，干什么呢！这位是我粮店同事，吴燕姐。” 人群中登时响起了一阵阵恍然大悟的声音。 “我说怎么这么面熟？原来是粮站的。” “就是就是，还真是粮站的，我记得她不是门口开票那位吗？” “对对对，我记得她好像姓吴来着。” 吴燕也看到了杨为民，终于松了一口气，不高兴地说道：“杨为民，你们院都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许大茂不服气地说道：“你说清楚！究竟是谁不讲道理！” “你，就是你！就是你这张大驴脸不讲道理！”吴燕连珠炮地大声说道。 二大爷刘海中没进月亮门就听到里面热闹非凡，老头好热闹，连忙转过门去，果然看到不少邻居围在那里。 “都怎么一回事，大中午不回家吃饭，挤在这里算是怎么一回事？”二大爷威严地喝道。 人们纷纷让开，露出了了里面的许大茂和吴燕。 “舅舅！” “吴燕！” 二大爷和吴燕同时惊呼了起来！ 第14章 你干嘛扒我们家窗户! 二大爷家。 许大茂、吴燕、一二三大爷还有杨为民，大家围坐在二大爷家吃饭的桌子前面。 房门虽然关着，但是隔着玻璃仍能看到外面影绰绰满是人影。 傻柱挤在第一排，贴着门缝朝里面看，颇为兴奋。 后面人不停朝前挤，傻柱脊背拱起，尽量顶住他们。 屋里，一大爷终于开口说道：“说说吧，怎么和情况。” 许大茂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我先说！” 吴燕也毫不示弱地说道：“凭什么你先说把，我先说！” “我先说！” “我先说！” 许大茂和吴燕针尖对麦芒的针锋相对，毫不相让。 一大爷想了想说道：“许大茂先说！” 吴燕听了眼睛一瞪，但是没有说话却被二大爷拦住了：“燕燕，让许大茂先说！放心有舅舅在，谁也不敢冤枉你！毕竟舅舅还是院里的二大爷！” 吴燕这才说道：“行吧，让她先说，我就不信他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许大茂得意的一笑，大声说道：“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你们老三位知道，我许大茂这么多年，一直也没有个儿子，我也一直非常着急。今天是我媳妇排卵期，我想着趁热打铁，一揽子解决这个问题！于是我就在厂里请了假，专门回来办理这个事情。结果就发现这娘们趴在玻璃上看西洋景！你说看就看呗，尼玛她居然还笑！” 许大茂话没有说完，外面已然笑成了一片，其中傻柱的声音笑得最响。 吴燕刚开始脸跟块红布似的。但是许大茂说到最后，也不由自主的哈哈笑了起来。 “三位大爷，看见了吧，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到了现在，死到临头了还有脸笑呢！”许大茂恶狠狠地笑道。 “又不是我一个人在笑，外面那么多人呢，不都在笑吗？”吴燕不服气地说道。 一大爷走到门口，划拉一下拉开了门，傻柱一头栽了进来。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人家许大茂讲究科学，你们想到哪去了！”一大爷威严地说道。 邻居们笑得更加热闹，仿佛一大爷这话，比许大茂刚才说的还要可笑。 “该干嘛干嘛！都回去吧！”一大爷冲着起身的傻柱说道：“傻柱，你也回去吧。” “我不回去，我还得看热闹呢，我得问问许大茂，究竟是种上没有啊！大家都挺着急知道的。” 傻柱这话又引得邻居们笑了起来，吴燕感激地看了傻柱一眼，脸上微微一红。 “傻柱！你就是一傻猪，这里面有你什么事啊！在这儿起什么哄！”许大茂恶狠狠地说道。 “天下事，天下人来管！凭什么不让人家说话！”吴燕大声说道。 “对啊！听听，人家这位女同志说的多好。许大茂，别觉得就自己有文化，比起人家……”傻柱想不起来吴燕叫什么，停顿了一下。 “吴燕。” “对！比起人家吴燕，你错到姥姥家了！” 许大茂气急了，但是又不敢惹傻柱，气得砰砰的拍桌子，大声喝骂：“傻柱，你是不是找死！” 二大爷心疼地说道：“许大茂，留神我家的桌子！要拍回你们家拍去！”屋内屋外又是一阵大笑。 一大爷眉头一皱，这样下去，怎么才是个了局？ “秦淮茹家是不是来亲戚了？刚才我见一个男人一直在和秦淮茹有说有笑的。”杨为民突然开口说道。 一大爷听了，马上明白了过来，连忙点头说道：“不一定是亲戚吧？说不准是朋友。” “那倒是有可能。”杨为民点点头说道。 “淮茹人缘好，朋友多也正常。”三大爷也斜挑起眉毛说道。 傻柱听了脸色一变，不再理会他们，快步出了二大爷俩，吴燕看到，伸手要拦，终究停了下来。 “大家都散了吧，围在这里干什么！都回家吃饭去！”一大爷威严地说道。 邻居们纷纷散去，仅剩了几个人逡巡不想离开，一大爷眼睛瞪了过去，几个人也就乖乖地离开，不一会儿二大爷门口的人都散完了。 “说说吧，你干嘛趴许大茂俩窗户？”一大爷又走了回来，冲着吴燕冷冷地说道。 “我趴他窗户！我有病啊！再说了，窗帘拉那么紧，我能看见什么啊！”吴燕红着脸说道。 “那你为什么笑！你说你为什么笑！你在笑话谁？”许大茂大声质问。 “我为什么笑？想想你们俩说了什么？娥子，快点吧，我等不及了，我想要个男娃……” 啪！ 一大爷用力地拍在了桌子上，大声地说道：“好了！胡说什么呢，越说越不像话了！” 二大爷脸色也不好看，低声冲着吴燕说道：“燕子，跟舅舅说说，干嘛趴许大茂家窗户？” 吴燕脸一红说道：“我不是这么多年没有来看过您了吗，忘了哪一间是您家了，所以就挨个趴窗户上看看，谁能想到大中午头……” 二大爷连忙拦住吴燕话头说道：“行了，行了，说到这里就行了。” 二大爷回头冲着一大爷和三大爷说道：“老易、老阎，听到了吧，都是误会。” 杨为民也笑着说道：“原来因为这个，还真是一个误会。” 许大茂还是有点不服气，但是看到二大爷望过来冷冷的目光，撇撇嘴，终于没有再说话。 “好了！原来是一场误会！那就这样，大茂回去该干嘛干嘛，吴燕你们舅甥该说话说话，大家都散了吧。”一大爷笑道。 许大茂第一个站起来，气哼哼地离开。 “燕姐，怎么样？要不然到我们坐坐，我们家今天吃包子。”杨为民客气地说道。 “为民和燕子分到一个粮站了？”二大爷笑道。 “嗯。”吴燕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为民，你先忙去吧，今天谢谢你啊，我和舅舅说点事。” 杨为民和一大爷、三大爷离开了二大爷家，朝着前院走去。 “这个许大茂，脸皮还真厚，什么都敢朝外撂！”三大爷从许大茂家经过的时候，冷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他啊，就是太想要孩子了！”一大爷背着手边走边说。 杨为民看了一眼许大茂家，心里想到这会儿两口子不会正在上演动作片吧。 第15章 傻柱这孙子真孝顺 杨为民经过中院时候，秦淮茹一家吵得不可开交，棒梗委屈得跟刘备似的，哽咽着不停起伏胸口。 贾张氏宛如斗架的公鸡，眼神凌厉，仿佛谁来插嘴，她就要叨谁。 秦淮茹满脸苦色，不停地唉声叹气，傻柱一脸不忿，不住地上下打量着贾张氏。 小当和槐花怯怯地躲在墙角，惊慌地瞪着眼睛，看着家里的大人，不知道他们又为了什么吵架。 多半还是包子惹的祸。要说秦淮茹也真是，虽然一个月工资仅仅二十七块五，用起来不怎么宽裕，但是还不至于一个礼拜连顿包子都吃不起。 轧钢厂白菜肉包子虽然好吃，被附近厂矿职工羡慕，但是价钱却不贵，一个包子才五分钱，一两粮票。 即便是秦淮茹一个礼拜买十个包子，花五毛钱，一个月最多也不过花上两块钱。 两块钱改善四顿生活很多吗？秦淮茹真是拿不出吗？那她每个月给贾张氏那三块钱哪来的？ 无非是吃顺了傻柱而已，秦淮茹一直认为，只要是食堂有的，自己干嘛花钱？一切都有傻柱呢！ 平时傻柱特别慷慨大方，基本上到了礼拜一，中午吃包子的时候，傻柱一般都会拿回来十几个，从来就没有过不够吃的时候。 但是今天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傻柱就带回来了两个包子，而且说是给棒梗尝尝。 贾张氏老没出息，把两个包子给吃了，一口都没有给棒梗剩下。傻柱从后院回来，见了棒梗，哪壶不开提哪壶，开口就问棒梗包子好不好吃。 棒梗当时就哭了，那个委屈劲儿就不用提了，哽咽着说了包子都被奶奶吃了，自己一口都没落着。 傻柱气得瞪着贾张氏，贾张氏倒是无所谓，大不了就是斗呗，有什么了不起，反正包子已经下肚。 秦淮茹不敢说话，贾张氏的厉害，她可是领教过了，说掐就掐，说拧就拧，而且也不知道贾张氏年轻时候练过什么功夫，找那个地方都是让人说不出口，但是又奇痛无比。 秦淮茹一见贾张氏伸手，身子就得哆嗦，她真是被贾张氏吓怕了。 看着贾张氏得意洋洋的模样，秦淮茹有苦说不出，只能无声叹息。 贾张氏是秦家霸主，居于食物的顶端，已然没有把傻柱放在眼里，有什么啊，不就是一个破厨子吗，现在你是赶上好时候，要是放在老年间，甭说吃你两个包子了，让你每天做一桌就得每天做一桌！ 傻柱看着贾张氏一副老而不死是为贼的无赖样，实在搂不住了，大声地说道：“我说贾大姨，你也真成，居然跟孩子抢起来吃的了！” “怎么了，你就不应该孝敬孝敬老人？”贾张氏理直气壮地说道。 一听孝敬，傻柱心中更加的恼火。 今天之所以没有想像平时那样带回来十几个包子，而是仅仅给棒梗带回了两个，原因就是因为贾张氏。 傻柱不缺包子，他守着上万工人的大食堂，怎么可能缺少几个包子？每天光报的损耗就不止这点东西。 包子给秦淮茹吃，给棒梗吃，甚至是给小当和槐花吃，傻柱都不心疼，就是让贾张氏吃，傻柱心里无比心疼。 贾张氏即便如此，嘴里还不干不净，逢人就说，有了傻柱这个便宜孙子，什么吃的也不缺！ 一来二去，话就传到了傻柱耳朵了，就算是真傻，也听不进去这话，更何况傻柱多多少少还有一点脑子。 傻柱暗暗发誓，自此以后，定时定量，只负责秦淮茹和棒梗，其他人一概不管！ 今天中午，傻柱在食堂对秦淮茹说了，包子能吃多少吃多少，但是就有一样，一个不许往回带！而自己也就仅仅给棒梗带回来两个。 傻柱想着那个奶奶不心疼孙子，怎么好意思跟自己亲孙子抢包子吃？ 谁知道贾张氏对棒梗好，对自己更好！她还真下得了这个嘴，居然一口都没有剩。 此刻听了孝顺两个字，傻柱都快疯了，狠狠地说道：“孝顺？我孝顺的着吗！你自己有儿子！凭什么我来孝顺。” “全当是是替棒梗了。”贾张氏笑容满面，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 贾张氏就是要故意气傻柱！傻柱安的什么心，贾张氏心里一清二楚！ 不就是拉拢棒梗，想要办棒梗他妈吗！ 门也没有啊！只要姓张的在一天，你就甭想碰秦淮茹的身子！ 你碰哪我掐哪，就不信秦淮茹不怕疼！想当初陕西巷几百个姑娘，哪一个不怕我这两根手指！跟我玩这个里格楞，傻柱你还嫩点！你和你爹揣着菜刀跑大棚的时候，老娘已经在堂子里吃上双花了！ “老东西，说什么呢！”傻柱想犯浑。 “傻柱，怎么着，跟我这耍亡命？我还就告诉你，老娘横着好吃，竖着难咽！反正包子已经吃了，要想要也可以，待会儿厕所里自己扒啦去！有辙你想去，爱咋地咋地！”贾张氏说完，得意地就像大将军一样，转身进了家门，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大声吼道：“你还等什么呢，还没浪完呢，你家里几个爷和奶奶还等着你蒸窝头呢！” 贾张氏又冷冷地看了傻柱一眼，接着说道：“现在这媳妇，越来越没规矩！这要是放在从前，老娘用锥子扎的嘴！” 秦淮茹吓了一跳，低眉敛目地赶紧进门，哐当！秦家的门重重关上了。 啪啪！ 哎呦，哎呦！ 屋里传来啪啪声音和秦淮茹的哀嚎声，傻柱愣愣地站在那里，无法移动。 杨为民从傻柱旁边走过，摇了摇头，看来一山还比一山高，之前已经觉得秦淮茹的水平已经算是高手了，现在看来，也不过是江南七怪的水平，和贾张氏一比，高下立判！ 贾张氏的水平，最起码也得是鬼门龙王沙通天和千手人屠彭连虎的水平啊！ 杨为民叹息了一下，从中院匆匆穿过，回到了自己家。 父亲杨树林早就回来，已经吃完了包子，坐在那里喝茶看报纸。 “爸，吃过了？” “见你娘俩没在家，就先吃了。包子在桌子上，鸡蛋汤在锅里。”杨树林头也不抬地说道。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还有鸡蛋汤？”杨为民笑道。 “啥日子？你第一天上班的日子，赶紧洗手吃饭！”焦桂枝端着热气腾腾的鸡蛋汤走了进来说道。 第16章 贾张氏之前是干什么呢 “妈，中院的贾张氏之前是干什么的啊？”杨为民咬了一口包子，真香！这轧钢厂的包子，果然名不虚传。 “谁？”焦桂枝一愣问道。 “贾张氏。”杨为民又重复了一遍说道。 “贾张氏是谁？”这回焦桂枝听明白了，但是没明白杨为民说的是谁。 “中院秦淮茹她婆婆。”杨为民问道。 “秦淮茹她婆婆……”焦桂枝一愣，皱眉问道：“你问她干什么？” “没事，随便问问。”杨为民笑道。 “这人不是什么正经人，你躲着她远点。”焦桂枝说道。 “我怕她干什么，有什么事要躲他啊！”杨为民不屑地说道。 “什么叫怕啊！这叫新鞋不踩臭狗屎！这个人不干净，不要搭理她，要不然对咱们家名声有损，知不知道！”焦桂枝郑重地说道。 焦桂枝见杨为民不以为然，叹了口气说道：“你姥爷和你大舅二舅，年轻的时候，在天桥教人练拳，对于贾张氏那些陈年旧事非常清楚！我就给你说吧，贾张氏年轻时候，外号叫做小白鞋，你想吧，会是什么好人！少和她接触，你得爱护自己的名声！” 杨为民点了点头，想想贾张氏这个外号，想来年轻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人！ 秦淮茹落到她手里，也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了！ 吃完了饭，杨为民一看时间，差不多一点二十了，距离和孙大虎商量好的时间，就剩下十分钟了，站起来抓了一个包子，匆匆出门。 “妈，我走了，给同事拿个包子尝尝。”杨为民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 “路上慢点！”焦桂枝在后面叮嘱道。 “孩子长大了，该放飞就得放飞，哪有天天跟在屁股后面的！”杨树林笑着说道。 箭杆胡同口。 杨为民刚到，就看见不远处孙大虎也走了过来。 “为民！”孙大虎远远看到杨为民，连忙挥手打招呼。 杨为民笑着迎了过去，和孙大虎并做一路，朝着鼓楼方向走去。 “吃了吗？”杨为民笑嘻嘻地问道。 “吃了啊。”孙大虎有些纳闷，回家不就是为了吃饭？杨为民干嘛问啊？ “吃的什么啊？”杨为民又问道。 “还能吃什么？窝头熬白菜。”孙大虎说道。 “给你！”杨为民将手里的肉包子递了过去。 “什么？”孙大虎愣着接了过去。 “轧钢厂的肉包子。” “轧钢厂的肉包子！”孙大虎兴奋地说完，将肉包子塞进口中。 “真香！”孙大虎说道。 “那是，我们轧钢厂的包子，那可不是盖的，附近几个厂谁不知道。”杨为民自豪地说道。 “为民，老转兵分配，不是应该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吗？按照这个原则，你应该分到轧钢厂才对啊，怎么分到咱们粮店了？”孙大虎有些纳闷地说道。 “我听说是粮食局缺人，今年四九城所有的老转兵，一锅端到了粮食局了。”杨为民说道。 “我倒是觉得轧钢厂更好一点，国营大厂，无论是待遇还是福利都是首屈一指。就拿这肉包子来说，咱们粮食局拍马都追不上。”孙大虎三口两口将包子吃完说道。 “谁说不是呢，咱们这种基层粮店，居然连个食堂都没有。”杨为民摇了摇头说道。 “原本粮食局为了丰富职工生活，解决职工吃饭难的问题，有意在咱们基层粮店开办伙房，有的粮店已经开办了，但是咱们这个粮店情况特殊，所以就一直没有办起来。”孙大虎想了想说道。 “为什么啊？有一个伙房吃饭不比没有强？咱们中午就这么一点时间，一进一出全都耽误到路上了。”杨为民很奇怪，有这么好事，为什么在粮店怎么实施不了呢。 “咱们粮店的事，复杂着呢，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孙大虎苦笑了一下说道。 鼓楼。 杨为民和孙大虎刚拐过弯，就看到总粮店门口乌泱乌泱的全是人，排队一直都排到了街口。 “这么多人？”杨为民吃惊地说道。 “正常，每年配发红薯的时候都这样。”孙大虎一副见怪不怪地说道。 杨为民和孙大虎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寻找粮店中的其他职工。 排队的人见这俩人挤来挤去也不排队，就有人不高兴地说道：“挤什么挤？这么大人不知道排队啊！” 孙大虎回头大声说道：“排什么队！我们又不是买红薯的！” “不是买红薯的在这挤什么！诚心找便宜不是！” “瞧这两个小年轻，怎么回事啊！” “你俩怎么回事啊！” 孙大虎不高兴地回头说道：“瞧见了吗？我俩是卖红薯的！找不到队伍，待会儿怎么给你们发红薯啊！” 排队的人们听了孙大虎这话，这才知道他俩是粮店的工作人员，也就不再说话，任由他俩在队伍里挤来挤去。 终于，杨为民看到了乔主任站在粮站旁边伸长了脖子左顾右盼，他这一会儿也看到了杨为民他俩，连连招手让他俩过来。 “主任！乔主任！”孙大虎兴奋地说道。 两个人奋力挤了过去，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汗。 “主任，他们来了吗？”杨为民笑道。 “还没呢，先进去吧，里面正忙着呢，进去服从命令听指挥，不许给咱们粮店丢人。”乔主任嘱咐了一声，伸手将他俩推进了门里。 总粮站店里几十个工作人员正在热火朝天的忙活着，大家蹲在地上，一袋一袋正在装着红薯。 “你们俩是哪个粮店的？”一个剪了短发的中年妇女大声说道。 “三粮店的。”孙大虎大声答应。 “三粮店……”中年妇女眼睛转了一圈，指着东墙角的一堆红薯说道：“这些归你们三粮店负责！六斤一袋，提前装好，待会儿开门发着方便。” “你给杆秤。”杨为民说道。 “没秤！”中年妇女说道。 “没秤怎么分？”杨为民一愣问道。 中年妇女看了杨为民一眼，没有理他，转身而去。 杨为民想跟着追回去，被孙大虎一把抓住，拉到红薯堆旁边，指着红薯说道：“这有什么不好分的？大的六块，中间的十二块，那种太小的，你自己看着办！” “啊？这么简单啊！”杨为民挠了挠头说道。 第17章 分红薯 杨为民和孙大虎蹲在地上，抓过来一把草袋子，按照红薯大小，大致分为六斤左右一堆。 孙大虎看着杨为民有些为难，笑着说道：“差不多就行了，也不用分的太过仔细，不过斤两尽量给多不给少，这些人把红薯搬回家，指定拿秤去称，咱们别给自己找事情。” 杨为民答应了一声，也照着孙大虎的模样分了起来。 这堆红薯，看起来不少，其实真正分起来，没一会儿也就分完了。 “行啊！小伙子手够麻利的啊！”那名中年妇女踱了过来又笑着问道：“哪个粮店的？叫什么名字？” 合着刚才白问了，过了屁大点的功夫，这位就不知道自己哪个粮站的了？ “我们是三粮站的，我叫孙大虎，他叫杨为民。这点活不算什么，只要认真干，用不了多长时间。”孙大虎直起身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说得好！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看来我们普通群众的觉悟水平越来越高了！这个我们日常思想工作是分不开的！”中年妇女用力挥着手，颇为兴奋地说道。 孙大虎听了中年妇女说话，脸上冒出了得意地红光，大声地说道：“同志！我们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有什么急难险重的工作，你就吩咐吧！” 中年妇女十分高兴，用手一指墙边宛如一座小山般的红薯堆说道：“孙大虎同志，咱们粮站就是需要像你这种勤劳肯干的职工，这一堆红薯就交给你了！” 孙大虎转头过去，吓了一跳，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怎么样？大虎同志？有困难吗？”中年妇女大声问道。 “没……没……没困难吧……”孙大虎有些迟疑地转向杨为民，低声问道：“为民……没困难吧？” “没有！有困难也得上！”杨为民二话不说，抓起了一把草袋子，走向小山一般的红薯堆。 “三粮站的同志们果然是精兵强将，今年咱们粮站的先进集体，我决定优先考虑三粮站！”中年妇女高兴地说道。 “这有什么，我们心中有红日，脚下舞东风……”孙大虎还要说话，杨为民一下子堵着孙大虎的嘴，苦笑着说道：“大虎，咱们先干活！先干活。” “对了，这堆红薯是各个粮站挑剩下来的，里面有坏红薯，你们分的时候把坏的挑出来，咱们可不能让人民群众吃亏。红薯事虽小，但是却关系着千万家，不敢不重视！”中年妇女又开口说道，说完，转身走了。 “啊，里面还有坏的？这可麻烦了。”孙大虎苦着脸说道。 “废什么话，赶紧干吧！你刚才还不在什么心中有红日吗，赶紧的，把你的红日拿出来吧。”杨为民笑着揶揄道。 “刚才不是光顾痛快嘴了。”孙大虎撇了一下嘴说道。 “痛快完嘴了，该痛快痛快手了，抓紧时间吧，三点就该开门，但是完不成，那位可就不好说话了，你刚才可是把名字都报了！”杨为民说道。 乔主任兴冲冲和钱勇一起地走了过来，后面跟着满脸兴奋东张西望的唐艳丽，魏光走在最后一个，几个人一眼就看到杨为民和孙大虎，朝着红薯堆走了过去。 乔主任兴奋地神情被被苦笑所代替，撇了一下嘴摇了摇头说道：“怪不得刚才罗主任见了面就夸我，说咱们粮店职工素质高，我心里还高兴呢，现在我明白了，你们俩是把每年最难的难题给接下来了啊！” “什么难题？”杨为民一愣问道。 “当然是你脚下的这堆红薯了！这些都是各个粮站挑剩下来的，等着把那些容易分的分完，这才整理这些不好分的红薯，结果你俩把它们全部扒啦到咱们三粮店名下了。”魏光也苦笑了一声说道。 “小子，学着点吧，场面话好说，这活可难干喽。”钱勇在后面大声说道。 “别废话，赶紧干活吧！”乔主任叹了口气说道。 杨为民已经分了一会儿红薯，怎么样才能干的最快，他心里也有了一点想法。 他凑到乔主任身边，低声说道：“主任，咱们这种一盘散沙，各自为战，效果不明显啊。” 乔主任一愣问道：“你说该怎么办？” “咱们分工吧，我和孙大虎再加一个人，负责把好红薯挑出来，剩下的人负责分斤装袋，这样就能快上不少。”杨为民想了一想说道。 乔主任一想，这个方法不错，大家分工负责，联劳协作，把每个人工作都固定了，更加能提高工作效率。 这可比现在谁想干什么干什么强的太多了！ “好！就这么办！你、孙大虎，还有……”乔主任环顾了剩下的几个人一眼，接着说道：“还有小唐，你们负责挑红薯，别的不用管，就把好红薯挑出来就行！” 乔主任说完了，想了一想，又加了一句：“为民，这边你来负责！” “得嘞！就这么着！”杨为民答应了一声，冲着孙大虎和唐艳丽说道：“听到了吧，咱们仨负责挑红薯，挑出来的红薯，都放在一边！”杨为民说完指了指墙角。 乔主任冲着钱勇和魏光说道：“咱们三个，负责装红薯，大家都是老同志，参加这种活动也不是第一次，怎么装红薯，不用我再给大家嘟囔！动手吧！” 分工明确，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工作效率一下子就提高了起来。 挑红薯这件事不复杂，只要是红薯不软，没有大疤瘌眼就行，杨为民三个人手脚很快，渐渐地三个装的就有些赶不上趟了。 “大虎，过去帮忙。挑红薯我和唐艳丽干就行了。”杨为民笑道。 乔主任嘉许地看了杨为民一眼，这个青年可以，工作的时候不仅能够照顾好自己，而且还能统筹全局，是一个人才。 装红薯的队伍中多了一个人，速度马上就加快了，两个人挑，四个人装，红薯堆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消失。 “行啊，杨为民，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强的领导能力。”唐艳丽笑道。 “这有什么啊，我在部队代理过排长呢，手底下管着三四十号人呢！”杨为民笑着说道。 第18章 没事，就当自己是便衣了 终于，红薯分完了。刘主任直起了腰，抬手腕看看手表，已经快三点了，他看着摞得宛如小山包一样的红薯堆，心中颇有成就感。 中年妇女和一个干部模样打扮的中年人一起进了粮站。 中年人身材看上去不高，但是却十分精神，眼神中闪烁着精明的神采，顾盼之间颇有威势。 中年妇女一进门，首先就望向杨为民他们这边，看到整齐码堆的红薯，中年妇女脸上露出嘉许的笑容。 大屋内各个小组基本上都已经准备就绪，一堆堆草袋里面，装的都是红薯，至少得有几千袋。 还有几个小组虽然没有完工，但是也都进行到了收尾工作。 “罗主任，咱们三粮站幸不辱命，红薯全部装好了！”刘主任笑着冲着中年妇女罗主任说道。 原来这个女人就是中心粮站的主任罗敏啊，杨为民不由得多看了罗主任两眼。 罗主任嘉许的点了点头说道：“好！今年你们三粮站干的不错！同志们干劲足，想法多，值得表扬！” 刘主任指了指杨为民说道：“这可多亏了咱们新分来的老转兵小杨同志！” 看着罗主任望过来的眼睛，杨为民谦虚地点了点头，脸竟然有些红了。 罗主任笑着说道：“小杨不错，其他同志也不错！” 罗主任说完，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冲着大家挥了挥手，大声说道：“同志们辛苦了！工作进展的十分顺利，尤其是三粮站的同志们，更是积极想办法，大干加巧干，圆满完成了分配任务！这样以来，就不耽误咱们三点开始分红薯了！下面我们请咱们粮食局保卫科副科长吴大龙同志，给咱们分配一下待会儿的具体工作。” 原来这个中年人是粮食局保卫科副科长，看来这一次调拨红薯动静不小，竟然把局里保卫科给惊动了！看来还真是大场面！杨为民兴奋地想到。 罗主任说完，屋里登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响声，保卫科副科长吴大龙向前了一步，双手虚摁，示意大家停止，过了好一会儿，掌声才全部停了下来。 吴大龙脸上笑容渐渐隐去，逐渐严肃起来，大家也跟着聚精会神，把目光都瞧向了他。 吴大龙指了指门外，大声地说道：“现在，门口已经聚集了上千名群众，准备待会儿咱们南锣总粮站发放红薯。这足以说明，此次发放红薯，是一件关系民生的一件大事情！往年每到这个季节，发放红薯的时候，总是会发生一些加塞、插队而引发的打架事件，而且还有坏分子在里面趁机浑水摸鱼，扒窃群众财产，更有甚者，还有一些流氓分子趁着排队拥挤，占人家姑娘媳妇的便宜！” 吴大龙的话，引起了下面职工们的一阵哄笑，吴大龙连连挥手说道：“大家不要笑！这种事情每年都会发生，屡禁不止！今年咱们粮食局领导未雨绸缪，早就考虑到了一个问题，所以提前就集结了咱们局的民兵连，布置到位，维护秩序。而且也联系了市局反扒支队的便衣，来支援咱们，防范盗窃案件发生。” 说到这里，下面的职工们都露出了兴奋地神色，也有人开始在下面议论纷纷，吴大龙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们南锣粮站各个粮店的职工，除了总粮店的职工发放红薯之外，其余粮店的职工，待会儿也要在排队的队伍中维持好秩序，做到忙而不乱，稳中有序，发现有坏分子捣乱，或者有扒手趁机盗窃的情况，及时报告！” 吴大龙的话又引起了一阵阵地掌声，吴大龙摆了摆手，这才说道：“各个粮店的负责人，来我这里，分配包干区域，按照各自分管区域，做好维护秩序的工作。” 刘主任和几个粮店主任，和下属交代了两句，朝着吴大龙那边走过去，孙大虎得意地撞了杨为民一下，低声说道：“怎么样，是大场面吧！” 杨为民也兴奋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刘主任领了任务过来，把三粮店的几个人聚在了一起，展开了手里的纸条。 “咱们分到哪了？”孙大虎一副急切而又兴奋地模样问道。 “都是写好的纸条，不让看，一个人摸一个，我也不知道呢。”刘主任一边看纸条，一边说道。 “拐子胡同到帽儿胡同。”刘主任看了一眼纸条说道。 “拐子胡同到帽儿胡同……”钱勇重复了一遍，心中默默计算两条胡同之间的距离，点了点头说道：“主任手气够壮的哈！最长的一条线被您给抓了，好家伙，足有三四百米呢！够人家来回趟两遍了！” 刘主任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怎么办啊，谁让咱抓着了呢！” 魏光笑着说道：“还行，虽然是线路长了点，好在挺直，一眼就能照顾过来，两个胡同之间，店面也少，只有一间理发馆，环境也不复杂。最主要的事这个地方离着粮站还有一段距离呢，一般不会发生什么拥挤加队的情况，不拥挤，那些捣乱的就无从下手，这是有利的一面，咱们只要是维持好秩序，按部就班就可以了，其实越是快排到粮店门口，才越是容易出问题呢！” 刘主任点了点头，颇为感激地看了魏光一眼，大声说道：“老魏分析的有道理，咱们也别在这里戳着了，到现场去看看吧。” “戴上，戴上，都戴上。”罗主任手里拿了一摞红袖标，一边走过来，一边发给职工，顺手抓了一把递给刘主任，随后一路发了下去。 刘主任看着杨为民跃跃欲试地模样，笑着将一沓红袖标递给了他，笑着说道：“给大家发了吧！” 杨为民兴冲冲地接过袖标，一个个发给魏光他们，发完之后这才发现，少了一个，自己没有。 “主任，少了一个。”杨为民叫道。 “找罗主任再领一个！” 杨为民答应了一声，挤着去找罗主任，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她，急急忙忙说道：“罗主任，我们这儿少了一个袖标。” 罗主任一边戴着袖标，一边为难地说道：“没了，已经发完了。”说完看了杨为民一眼问道：“谁没有？” “我啊！”杨为民着急地说道， “没事，就当自己是便衣了！”罗主任笑着说完，转身离开。 尼玛便衣？有这么忽悠人的吗！ 第19章 傻柱插队 拐子胡同口。 杨为民站在胡同口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又看了一眼马路对面，带着红袖箍，威风凛凛维持秩序的孙大虎等人，嘴角都快咧到腮帮子旁边了。 乔主任说了，不让自己过去，就让自己在旁边仔细观察，发现情况立刻报告。 能有什么情况啊？ 人虽然不少，但是秩序井然，毕竟连粮站大门都看不到呢，谁会这个时候开挤？ 得拐过鼓楼大街，那才开始挤呢，所以无论是民兵还是市局的便衣，都在那边维持秩序。 队伍一眼望不到边，后面排队的队尾，估计一下子能排到四合院门口去。 傻柱和秦淮茹一人手里一个大口袋，哆哩哆嗦地站在队伍中间，勾长了脖子，远远地朝前面看去，跟着队伍缓慢地移动脚步。 “什么情况啊这是？这得排到什么时候？我上前面??去。”傻柱冲着秦淮茹说了一句，出了队伍朝前面走了过去。 “你去吧，我在这排着，你拿着我们家粮本，要是能买，就一起买了。”秦淮茹把粮本和口袋一起递给了傻柱。 “得嘞！咱们兵分两路。”傻柱笑嘻嘻地说了一句，拎着口袋，慢慢悠悠地朝前走去。 傻柱转过了胡同口，不由得吓了一跳，从胡同口一直到粮站门口，乌泱乌泱的全是人。 粮店门口，已经开始分发红薯，凭本发放，一袋红薯六斤，每斤二分，一袋一毛二分钱。交钱也不许挑，工作人员按照粮本上的人口数，每人一袋，拿了红薯走人，发放的到也算快。 队伍四周，都是身穿蓝色工装，头戴蓝色工帽，左臂上带了红袖箍，有的是“民兵”，有的则是“执勤”，还有的居然是“巡逻”两个字。 有了这些人维持秩序，队伍倒是排的规规矩矩，虽然也有拥挤，但是基本可控，加塞和插队情况基本上没有发生。 傻柱转了一圈，见无隙可乘，只能拎着口袋怏怏不乐地回来了。 秦淮茹看到傻柱垂头丧气，知道插队没戏，但还是不甘心地问了一句：“傻柱，怎么样？” “不行啊！前面人忒多，而且还有不少执勤的，没法朝里面加塞。”傻柱说着话自然而然地站在了秦淮茹前面。 “孙子，甭插队！大家都排着队呢！自觉点！”后面一个小青年大声地喊道。 小青年双手插在衣袖中，缩着脖子，晃悠着身子，大声说话，立刻引起大伙的支持，纷纷指责傻柱插队。 “谁插队了！说谁呢？秦淮茹给我排着呢！”傻柱回头不服气地说道。 “你插队了！就是你！什么叫替你排着呢？排队就得自己给自己排！大家都是街里街坊的，谁没有个熟人！要是都可以替别人排队，我前面也有熟人！你们说这样成吗！”一个中年妇女不满意地说道，瞧着离着自己最近，戴着红袖箍的孙大虎说道：“是不是同志？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孙大虎一愣，没想到还能碰到这种情况，想都没有想地说道：“您说的不错！大家都得守秩序！横不能一个人把一个院的队都给排了吧？” 傻柱一愣，不服气地说道：“我刚才还在这儿排着队呢，就去前面转了一圈。” 孙大虎朝着傻柱前后的人问道：“大家说说，是这么个情况吗？” 秦淮茹连忙说道：“是！是这个情况！同志，我能证明。” “她证明不能算！他们是一伙的！”后面那个小青年勾着头说道。 “你们几个看见了吗？”孙大虎又问向其他几个排在秦淮茹前后的居民。 “没注意。”一个中年妇女摇了摇头说道。 “没看见啊，不怎么有印象他在前面。”一个戴着眼镜，知识分子模样地人，一脸正色说道。 “没有！我瞧着真儿真儿的，我前面就这位戴眼镜的同志和那位女同志，他指定不在这里排着！同志，他这就是加塞！”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一本正经地说道。 孙大虎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傻柱两眼，指着后面早已看不到人影的队尾，不耐烦地说道：“麻溜的，后面排队去！” 傻柱登时就起了火，自己可是真排队了，这帮孙子们不向着自己也就算了，戴红袖箍这位怎么回事！心瞎眼也瞎吗？自己这么大个人跟这儿排队他看不见啊！ 傻柱气往上撞，大声说道：“什么后面排队去！老子就是在这儿呢！怎么了？想让我排第二遍？姥姥！门也没有啊！” 后面的人不知道前面发生了怎么一回事，看到傻柱在那里指天骂地，就朝前挤着，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着！插队加塞这么有道理？这个我也会！要是没人管，老子也加队！”小青年双手仍旧插在衣袖里，大声地叫嚷。 “就是！就是！要插队大家一起插！凭什么不管他们，专管我们啊！” “有人管没有！有人管没有！老子也加队了啊！” “凭什么他就能不排队！” 群众顿时群情激愤，纷纷指责傻柱。队伍一时之间，顿时乱了起来！ 傻柱心里又气又委屈，自己真排队了！怎么成了这样！ “老子今天还就在这儿了！我倒是看看你们能拿我怎么着啊！”傻柱耍起了混不吝！ “哎呦，哥们，真不把执勤的放在眼里？怎么这么豪横啊！还有人管没有啊！”小青年揣着手，晃动着胳膊肘，大声叫嚷，人群中越发混乱了。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单位的？”孙大虎皱着眉头问道。 “怎么着？打听这么清楚，想写表扬信啊！告诉你，我是红星轧钢厂东食堂厨房里台组长，我叫何雨柱，厂里人都喊我傻柱，你说怎么着吧！”傻柱大声喝道，神态之间颇为得意。 “轧钢厂的？”孙大虎说着话，眼睛望向马路对面，他想找找杨为民。毕竟杨为民算是轧钢厂的家属。 谁知道孙二虎望过去，杨为民踪迹不见，没有了人影。 这小子去哪了呢？ 突然人群中一声撕心裂肺地大喊：“我的娘啊！我的钱！我的钱！我的钱……丢了！我爷们回家还不得打死我啊！”随即传来一阵号啕大哭，大家纷纷把眼睛看了过去。 第20章 咦，钱怎么跑我兜里了 “有人钱丢喽！有人丢钱喽！” “快点看看咱们钱丢了没有！” “居然有小偷！” 排队群众们一阵哗然，纷纷摸兜翻口袋，顷刻之间，又传来两个人的惊呼，原来也是丢了钱了。 孙大虎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傻柱插队了，冲着远处的乔主任，使劲地招着手，大声喊道：“主任，快过来，出事了！” 这边的动静早就惊动了乔主任，正准备过去，听到孙大虎的喊声，连忙快步过去，钱勇和魏光两个人也分别从队伍中段和尾部跑了过来。 “有小偷！真有小偷！”唐艳丽兴奋地也屁颠屁颠跟了过来。 后面排队的群众，听了前面有人丢钱了，大家纷纷探了头朝着前面看。 对面墙角处，站了两个人，一个一身旧军装，另外一个身上却是一件灰夹克，两个人盯着排队的队伍，一言不发。 刚才还在起哄架秧子的青年，双手仍然揣在袖子里面，这一会儿反倒是不想看热闹了，朝着人群外面挤去。 旧军装和灰夹克对视了一眼，朝着小青年走了过去，两个人还没有穿过马路，就见一只大手，牢牢地抓住了小青年的肩头，两个人一愣，又对视了一眼，退了回去，仍旧站在墙角，观察着事态发展。 杨为民伸手扣住了小青年的肩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哥们不看了？热闹才刚刚开始！这就想走了？”杨为民笑着说道。 “我这人不喜欢看热闹，我妈跟我说了，哪人多躲着哪点，别跟着瞎凑热闹。”小青年振振有词地说道。 “不看也行，把钱交出来吧。”杨为民冷笑着说道。 “交钱？交什么钱？你以为看电影呢！看个热闹还交钱？再说了，我也没看啊！”说到这里，小青年这才发现杨为民胳膊上没有袖标，不屑一顾地说道：“你丫谁啊，在这儿起什么哄？是不是也想插队！告诉你，我们这儿秩序好着呢，加塞没戏！” 杨为民神色一冷，大声说道：“少废话！没时间跟你在这逗咳嗽，把偷得钱交出来！” 小青年听了恨不能一下子蹦起来，委屈地大声说道：“什么，我偷钱？不要冤枉好人！你问问大家，从头到尾，我的手从衣袖里面拿出来没有！” 群众又是一阵议论纷纷，有几个和小青年站的近的人，纷纷说话，证明小青年双手一直都揣在袖筒里，没有拿出来。 “听见了吧！告诉你，群众的眼睛才是雪亮的！我就没有伸出来手！拿脚偷啊！”小青年得意地说道。 “为民，别老纠缠他了，这小子手确实没有拿出来过！”孙大虎说完指了指傻柱说道：“不过这小子倒是挺可疑，他这边一闹腾，那边就有人丢钱了！是不是这小子和小偷同伙？故意转移人们视线啊！” 小青年笑着说道：“这位大哥说的才是正理，学着点吧，孙子！” 小青年说完，晃着脑袋就要离开，马路对面旧军装和灰夹克见状，又准备过来。 杨为民一伸手，又抓住了小青年的胳膊。 “干什么！听不懂人话？你给我撒开？老缠着我干嘛！”小青年冷声说道。 傻柱看到场面变的这么乱，心里也有些害怕，一眼瞧见杨为民，一下子就像找到了救星，大声地叫道：“为民？你也在这儿啊？快点给我解释解释啊！我和小偷不是一伙的！” 小青年脸上顿时兴奋了起来，大声吼道：“好啊！我说你这孙子干嘛缠着我不放了！原来你和小偷同伙是一路的！不用问，不是小偷，也是同伙！” 小青年这话，引起围观群众又是一阵大乱，失主哭着扑了出来，大声说道：“求求你们了，把钱还我吧，这可是我们家一个月的生活费啊！” “你啊，做做好事，赶紧把钱还给人家，干点认识吧！瞧瞧这位大姐多可怜，老缠着我没有用，是个人都看到了，我这手压根就没有从袖筒里抽出来！说我偷钱？难道我会袖里乾坤的戏法？”小青年得意洋洋地说道。 “为民！干什么呢？注意影响！”乔主任皱眉吼道。 杨为民丝毫不为所动，等到小青年说完了，这才老神在在地一指小青年右兜口袋说道：“我知道你没有偷钱，但是现在这钱却在你这个兜里呢！一翻就出来！你敢让翻吗？” 小青年吓了一跳，再也没有了刚才淡定模样。 “我懒得理你，还有事呢，不陪你玩了！”小青年说话之间，一抖肩膀，朝着外面冲去。 杨为民一伸手已然摁住了小青年肩头，小青年身子猛然朝前一冲，想要加速，马路对面旧军装和灰夹克连忙快步过来。 杨为民微微一笑，右脚抬起，轻轻一钩，小青年身子直扑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人群中一个身穿黑布上衣的瘦子，连忙从人群中闪出，想要离开，杨为民指着瘦子大声喊道：“这个人是小偷，抓住他！” 瘦子见状，滑若游鱼的从人群中东窜西绕，朝前跑去。 杨为民摁住小青年，腾不出手来追瘦子，语气着急地喊道：“大虎，老魏，你们倒是追啊！” 魏光和孙大虎脸上都是一愣，有些拿不定主意，倒是唐艳丽快步追了过去，一边追一边喊道：“抓小偷！抓小偷！” 黑子瘦子在人群中三兜两绕，拐进了小胡同，等到唐艳丽追过去的时候，黑子瘦子已然不见了踪影。 杨为民摁住小青年，在他右裤兜中摸索了一阵，摸出了一个手绢包，冲着失主妇女大声说道：“大姐，过来认一下，这是不是你的钱。” 失主妇女过来，喜极而泣，连连点头，大声说道：“是！是！这就是我的钱！大兄弟，你可救了我们一家了！” 小青年满脸疑惑，尤自大声叫道：“奇怪了嘿！真是奇怪了嘿！怎么这钱跑到我兜里了！指定是有人陷害！大家都看见了，我手可是在袖筒里揣着呢……” 小青年说了半天，突然发现大家眼神都没有看自己，他有些奇怪地慢慢抬头，看到了旧军装和灰夹克站在面前冲着自己笑。 “黑皮，还表演呢？刚才跑的那个是瘦猴吧！”旧军装笑嘻嘻地冲着小青年说道。 小青年面如土色，结结巴巴地说道：“丁……丁队，您也在啊。” 第21章 专业对口，业务熟练 南锣中心粮站办公室。 旧军装和灰夹克客气地冲着张罗个不停地保卫科副科长吴大龙说道：“吴科长，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们也是市局内保处的，说起来都是公安战线普通一兵，您就别再客气了。” “丁中队长难得到咱们粮店指导工作，怎么能够慢待，就是这位小同志，没怎么见过。”吴大龙指了指灰夹克笑着说道。 “他叫李建军，原来是南锣派出所的，刚调到咱们反扒支队，分到我这个分队了。”丁中队长笑着说道。 “丁中队长……”吴大龙还要客气，丁中队长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您就甭客气了，叫我丁军，或者老丁都行！” 吴大龙只得笑着点头说道：“那我就喊你老丁了。” “老丁就老丁。”丁军爽快地笑道。 “老丁，什么个情况啊？”吴大龙斜了一眼墙角蹲着，看上去老实巴交的黑皮说道。 “要说今天，还得多感谢你们的那位保卫干部，能力强，经验丰富，一把就抓住了这个小偷。”丁军冲着吴大龙挑起了大拇指，由衷佩服地说道。 “我的人？不对啊！”吴大龙一愣，有些奇怪地说道。 “怎么回事？” “刚才那个位置，不是重点，我就安排了三粮站的几个同志在那里维持秩序，没有安排保卫干部啊。”吴大龙摇了摇头说道。 “不对！你肯定记差了！你们维持秩序的职工我知道，都戴了红袖箍，那位同志什么也没带，而且也是远远地站着观察，一看就是保卫干部，普通职工没有这个眼力。”丁军笑道。 “我记错了？人呢？”吴大龙奇怪地问道。 “外面呢，待会儿还得给他做个笔录，所以我把人也给带过来了。” 吴大龙听人就在外面，伸手开门，看见乔主任和杨为民在外面的大屋中正喝水呢。 “老乔，保卫科哪个同志抓住小偷了？”吴大龙认识乔主任，于是直接开口问道。 “保卫科的？没有啊，抓住小偷的是我们粮店的杨为民。”乔主任连忙指了指身边的杨为民说道。 “进来！”吴大龙大声说道。 乔主任和杨为民进了主任办公室，丁军高兴地说道：“对，就是这位大个子同志。” “他可不是我们保卫科的，他是三粮店的。”吴大龙笑道。 “不是保卫科的？这还真奇了怪了。”丁军一愣说道。 “怎么没戴袖标？给反扒支队的同志造成了误会？”吴大龙板起了脸，不高兴地说道。 “袖标发到我这没了，罗主任说让我当便衣。”杨为民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个便衣好，上手就立功了！”丁军哈哈笑道。 杨为民有些不好意思，低头不语。 “你在粮店具体干什么工作的？”丁军笑着问道，宛如拉家常。 “我叫杨为民，是复转军人，今天上午刚报道，下午被派过来执勤了。”杨为民规规矩矩地回答，身子站得笔直。 “噢！这就难怪了！原来是刚复员的军人，抓个把小偷还不跟玩的似的！”吴大龙笑着说道，乔主任在旁边也跟着一起笑了。 丁军看着杨为民，心里有些纳闷。 如果说杨为民是粮食局的保卫干部，那么他能够一眼就认出小偷，还能说得过去，但是如果说是普通职工，即便是复转军人，也不可能具有这样专业的眼力！ 而且既然杨为民能准确无误的一把抓住藏钱的黑皮，那么他定然已经发现瘦猴扒窃后将偷来的钱，转移给了黑皮。 那么杨为民为什么不抓偷钱的瘦猴，而是要抓转移钱的黑皮呢？ 如果没有一点反扒经验，仅仅是出于见义勇为的话，肯定是抓偷钱的那个，而不是抓藏钱的那个。 如果是那样，抓住了小偷，赃物却不在小偷身上，怎么定性？小偷矢口否认怎么办？ 当然了，如果偷钱的和藏钱的，有可能的话当然是两个人一起抓了最好，但是事发突然，只能抓一个的话，反扒老手必定会去抓那个藏钱的小偷！ 必须先人赃并获再说！至于那个下手的，抓了转移的小偷，还怕抓不到下手的小偷吗？ 杨为民显然就是这个思路，上手先抓了藏钱的黑皮，他大声呼喝抓瘦猴的时候，因为身边没有得力的助手，所以才让瘦猴逃脱。 不过手里有了黑皮，瘦猴落网指日可待。 “你叫杨为民？”丁军笑着打招呼。 “这是市局反扒支队丁中队长。”吴大龙赶紧介绍。 “丁队好！”杨为民习惯性的一个立正，敬礼说道。 “不用客气，已经不在部队，就不用敬礼了。”丁军摆手笑道。 “习惯了。”杨为民尴尬地挠了挠头，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这孩子不错，老乔你可得重点培养啊！”吴大龙给杨为民倒了一杯水说道。 “坐下聊，坐下聊，有几个情况找你了解一下。”丁军指了指椅子说道。 杨为民拘谨地坐了下来，丁军笑问：“小伙子在哪当兵啊？” “西疆建设兵团。” “当的什么兵？” “侦察兵。” 丁军点了点头说道：“据我所知，西疆的建设兵团，兵政合一，侦察营也担负着公安局的职能，你在那里主要从事什么工作啊？” “有一段时间，专门负责反扒。”杨为民笑道。 “怪不得啊，专业对口，我说怎么业务这么熟练，上手就把藏钱的给抓了！”丁军恍然大悟说道。 “抓贼要赃，抓了小偷，这孙子跑了，那不是就死无对证了！”杨为民笑着看了一眼黑皮说道。 丁军走到黑皮面前，黑皮怯怯地说道：“丁……丁队……” “瘦猴家在哪里？平时都喜欢在哪出没？”丁军冷声问道。 “我不知道。”黑皮说完，觉得这样说不十分真诚，又连忙说道：“我和瘦猴一般都是3路汽车站碰头，至于他家在哪，我真的不知道。” 杨为民想了一下，突然开口说道：“现在就算摸着了瘦猴的家，估计也找不到人，这小子见黑皮失了风，这会儿估计正准备跑路呢！” 第22章 瘦猴的亲戚 杨为民这话一下子提醒了丁军。 对啊，瘦猴这小子做案子失了手，而且看着黑皮落了网，即便是黑皮不知道他家在哪，八成也会出去躲两天，避避风头。 “黑皮，知道瘦猴外地有什么亲戚吗？”丁军问道。 “不知道，丁队我真不知道，我和瘦猴不熟，刚刚在一起没多长时间，对他的底细不清楚。”黑皮脖子一缩，眼神游移，嘟囔着说道。 丁军了然一笑，回到座位那里坐下，翘起了二郎腿，悠悠问道：“黑皮，那我就问你点知道的，刚才那几个人一共丢了多少钱？” 黑皮一愣，好像寻思丁军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啪！ 丁军用力一拍桌子，突然而来的巨响吓了黑皮一跳，恐惧不安地看向丁军。 “一共是五十四块八毛四！这些赃款足以让你在里面待上几年！是一个人硬抗？还是老实交代，争取立功？你可要想好了，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丁军冷冷地说道。 黑皮眼睛一跳，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仿佛是在犹豫。 “好啊？还准备硬抗？你小子得多幼稚！也不说我们这些专业反扒的，咱就让逮住你的这位职工，给你提个醒！”丁军说完，笑着转头冲向杨为民说道：“为民，这小子还不死心，你给他提个醒？” 杨为民笑了，之前在部队，抓了小偷之后，也没少问口供和整材料，这一套词，杨为民熟啊，这可是撞到他怀里了。 “黑皮，瘦猴怎么下的手，怎么把钱塞进你左边裤兜，我可看得一清二楚，那手法指定是惯偷，说不定还练过开水夹肥皂片的主！而且他这边刚得手，那边你就把口袋凑了过去，整个过程也就是十几秒的时间，你俩配合这么自如，估计没个一两年，达不到这种默契！”杨为民笑着说道。 乔主任和吴大龙都快听傻了，看来新分开的这位老转兵，指定有故事，这套嗑唠下来，黑皮眼都直了！ “还不够？再给你提个醒。瘦猴身高大约一米六五，体态偏瘦，小短脸，平头短发，一身黑棉袄，脚底下是旧翻毛皮鞋。当然了衣服鞋袜这些都可以换，但是他嘴角上面的那颗黑痣换不了吧？有了这些，你说我们好不好抓？要是抓了他，你这立功的机会可就没有了！”杨为民笑嘻嘻，不疾不徐地说道。 黑皮眼神躲闪，似乎在极力挣扎，打不定主意。 “好了，既然这样，咱们自己找，这小子该怎么判，交给法院好了！”丁军说着话站了起来。 另外一名反扒队员李建军长的高高大大，国字脸相当英武，看上去十分年轻，这个时候从后腰摸出了铐子，冲着黑皮摇了摇头说道：“黑皮，要说你也算个人物字号，怎么这么不开眼，净吃眼前亏？这不是瞎混了么？这下好了，估计等你出来，就没你这号人物喽！” “不用给他废话，这号货就是一死催，直接炮局胡同走程序就完了！”丁军大声说道。 “戴上走吧，咱们就别慎着了！”李建军扬了扬铐子说道。 黑皮再不迟疑，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大声说道：“等等，等等，我说！我愿意说。” “晚了！这会儿说，我还不愿意听了。建军，把人带走！”丁军不耐烦地说道。 “走吧，别墨迹了！”李建军冷了脸，一把将黑皮拉起来。 黑皮身子用力蜷缩，大声嚎叫：“丁队，丁叔，我愿意说！我真好好说。” 李建军见差不多了，回头看向丁军，杨为民也笑道：“丁队，我看这小子倒是挺真诚，要不然看我面子，再给他一次机会？” 丁军一副不情愿的模样，身子重重靠向椅子背说道：“黑皮，大家都给你说好话，我也不能不给面儿，但是机会就这一次，能好好聊不能？” “能！能！”黑皮点头如捣蒜。 “建军，给他倒杯水，喊了这么长时间，估计也渴了。”丁军说道。 李建军松了手，回身给黑皮倒了杯水，让他就着自己手喝了。 黑皮喝了水，脸现感激之色说道：“谢谢，谢谢。” “说吧，瘦猴这小子外地哪有亲戚？”丁军等黑皮喝完了水，这才不慌不忙地问道。 杨为民其实心里有一点奇怪，隐隐觉得这件事里面好像没有这么简单。 按道理说，小偷抓了一个，失主的钱也找到了，没必要兴师动众异地抓捕另外一个小偷。终究不过几十块钱，而且也没有什么损失。 反正是小偷就难免再次作案，终究有抓到他的那一天。又不是大案子，跑到外地抓人，是不是有点过了？ 但是自己终归不是反扒支队的，人家办案子，哪有自己插嘴的份？待会儿问完了，录份口供，该干什么干什么就完了。 “听瘦猴说她有个姑妈在塘沽。”黑皮想了想说道。 “他姑妈叫什么名字？在塘沽什么地方？知不道具体地址或者工作单位。”丁军问道。 “有一次瘦猴给他姑妈打电话，我在旁边。瘦猴好像说得是什么……让手绢组李凤琴接电话。”黑皮想了想说道。 “手绢组？什么意思？”丁军一愣问道。 黑皮摇了摇头，不敢说话，低下了头。 乔主任听了哈哈一笑说道：“这个我可知道。” 丁军眼睛一亮，乔主任已经略带得意地说道：“我爱人在北新桥百货大楼上班，他们那里就有什么手绢组、食品组、自行车组的什么的，都是按照卖货物的营业员分组，卖手绢的就是手绢组，卖点心的就是点心组。” 这下子丁军明白了，笑着说道：“这么说瘦猴的姑妈，很可能在塘沽某一个百货大楼里面上班！” 李建军也笑道：“这就好办了！有名字有工作单位，这下子可以瓮中捉鳖了！” “你再给我聊聊瘦猴经常出现在哪些地方。”丁军突然又开口问道。 “瘦猴喜欢单撩，圈子里面也就和我结对子，其他人很少联系。就算是我，也不知道他具体住哪，不过他都是和我在3路汽车松公坟附近回合。有一次我在八里庄附近见过他，手里拎着个酱油瓶子，像是去打酱油，因为那一次我是去会’蜜’，所以就没和他打招呼，他也没有看见我。” 听到这里，杨为民和丁军几乎异口同声地大声说道：“京棉三厂！一定是京棉三厂！” 第23章 无功而返 黑皮被带走了，丁军笑嘻嘻地看着杨为民，颇为感兴趣。 杨为民好像明白一点，但是又不太敢相信，不过是抓个小偷而已，难道这位反扒经验丰富的中队长就此“看”上了自己？ 每一个青年，年少时候，谁没有一个警察梦想？但是公安局哪里有那么好进的？ 杨为民复员军人分配，不也才进了粮食局吗？抓一个小偷就想解决编制问题，这是不是也算是想瞎了心？ “小杨啊。” 杨为民正在患得患失之际，突然听到丁军喊他，连忙答应了一声。 丁军笑眯眯地说道：“小杨，刚才你说得瘦猴的体貌特征，你是诈黑皮呢，还是确实看清楚了？” 杨为民听了也笑了，摇了摇头说道：“丁队，您这是拿我开玩笑呢？我诈黑皮？他可是见过瘦猴的。” 丁军听了也笑了，点了点头又问道：“这么说你是看清了瘦猴的长相了？” “嗯，看清了。”杨为民毫不迟疑地说道。 “见了面还能认出来他吗？”丁军又问道。 “没问题啊！这小子体貌特征太好认了！”杨为民毫不犹豫地说道。 “好啊！”丁军兴奋地站了起来，冲着粮食局保卫科副科长吴大龙笑着说道：“老吴，您看小杨同志能不能借给我使几天？” 杨为民一愣，心里十分高兴，也期待地望向吴大龙。 吴大龙把脸转向乔主任，毕竟杨为民现在是三粮店的职工，自己直接当家把人给借走了不太合适。 “乔主任，您看怎么样？”吴大龙笑着问道。 乔主任面带难色，想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按理说公安部门的工作，咱们得支持，要是你们带着为民到京棉三厂，一下午就能完事，这我没什么话好说。但是您要是带着为民跑到廊坊，那可就不是一两天的功夫了，我们单位也有考勤制度，这让我怎么算啊。” 丁军脸带失望之色地说道：“这样啊，确实有点不合适哈。” 吴大龙想了想，突然脸上一喜说道：“老丁，要不然这样，你们公安局出一张借调令给我们劳人部门，这不就结了！” “公文往来太麻烦！手续办齐，估计得半个月了。半个月之后，黄花菜都凉了。”丁军苦笑了一下说道。 “嗨！这您还不知道啊？人可以先借走了手续可以后办，但是您得保证把手续给补出来。”吴大龙笑着说道。 “真的啊？还有这么一说？得嘞！回去我就给你们补手续，这两天让小杨跟着我跑跑吧。”丁军一下子就高兴了，兴奋地说道。 吴大龙又把目光转向乔主任，乔主任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既然丁队长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手续一定得齐，虽然可以后补，但是千万不能跨月，要在月底之前把借调的函发过来，要不然为民的考勤划不上，可就麻烦了。” “您放心！这个绝对耽误不了事！”丁队长连忙说道。 乔主任苦笑地看着杨为民说道：“为民啊，你这才上班了一天！这才一天啊！” 杨为民强忍住心内兴奋，一副恋恋不舍地模样说道：“主任，甭看就一天，我就觉得特别舍不得大家，不过最多几天工夫，帮助公安局把瘦猴抓住，我就回来了。” 乔主任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倒也是，说不定也就几天的工夫。” 丁军高兴地站了起来，冲着李建军说道：“通知咱们的人，一个小时后，八里庄京棉三厂门口集合，先去摸摸瘦猴的老窝，万一要是摸着喽，咱们不就不用去廊坊了吗！” 李建军答应了一声，快步出了办公室，丁军笑道：“小杨，怎么着，跟我们京棉三厂转一圈吧？” “既然我们领导都同意了，我这边就听你们招呼了！”杨为民笑着说道。 无功而返。 丁军带了二中队的反扒侦查员，几乎把京棉三厂翻了一遍，瘦猴的姓名、住址全都找到了，但是瘦猴不见了。 看来大家侦查方向是对的，瘦猴指定离开了四九城。 经过调查，瘦猴名叫郝鹏，京棉三厂家属，母亲陈爱花是京棉三厂的挡车工，父亲郝为民是京棉三厂的机修工。 郝鹏的家在京棉三厂家属区三条十一号。 京棉三厂家属区都是平房，每一溜房子称之为“一条”，三条顾名思义也就是第三溜房子。 郝鹏在京棉三厂很出名，杨为民不过是打听了三个人，就打听出来了他的名字住址。 这小子打小手脚就不干净，家属区内出了名的，谁家的鸡不见了，一准儿第一个怀疑到他。 后来大一点，也不能老是偷鸡啊，所以邻居们晾的衣服，晒的床单可就倒了霉了，滋要是稍不留神，郝鹏一准帮助收起来，然后帮忙给卖喽。 小打小闹能挣几个钱？尝到甜头的郝鹏自此走上职业化的道路，在京棉三厂那一片，妇孺闻名。 后来认识他的人太多了，只要是他一到，大家必定捂好口袋，郝鹏越来越难下手，所以也就走出了京棉三厂，跑到外面去发展。 杨为民一提郝鹏的长相，人们马上就知道这小子犯了事，主动就把郝鹏的家庭情况和住址，告诉给了他们。 等到了郝鹏家，一打听才知道郝鹏已经半个多月没有着家了，郝爱民管不了他，也不想再管他，听了公安来找郝鹏，只是无奈地摇头。 离开了郝鹏家，杨为民颇多感慨，他觉得这个郝鹏像极了四合院里的棒梗。 都是从偷鸡开始，如果棒梗不好好教育，那就是第二个郝鹏！ 丁军让其他反扒队员都散了，仅仅留下了李建军和杨为民两个人。 “没办法了，看来明天只能到塘沽出趟差了。”丁军语气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没问题。反正这几天我得听你们招呼。”杨为民笑道。 “我也没问题，不过我得去给我对象打声招呼，毕竟我俩快结婚了，我这出几天门，不得给人家说一声啊！”李建军抬头说道。 第24章 原来是何雨水男朋友 “你对象叫……叫……”丁军皱眉说道。 “何雨水，南锣95号院，待会儿我去他家说一声。” “你对象是何雨水？”杨为民兴奋地说道。 “怎么了？”李建军一愣问道。 “我俩一个院啊！”杨为民笑道。 “真的？那可太巧了！待会儿我骑车带你一起回去。”李建军大方地说道。 “那就这样！建军你俩回去，该干嘛干嘛，明天早上八点，咱们火车北站进站口碰面。”丁军笑道。 “你干什么去？要不然一起去我对象家吧，你是不知道，我对象炒菜可好吃了！”李建军笑着说道。 “算了吧，我还得回局里一趟，给小杨办借调的是呢！要不然耽误了人家考勤，这可太对不起人家。”丁军笑道。 “那好吧，我们家正好一路，我骑车带着他回去。”李建军说完，开了自行车锁，跨坐在车上，冲着杨为民说道：“为民，走着！” 杨为民也不客气，跳上了自行车后座，“走了！”李建军打了个招呼，两个人骑车走了。 京棉三厂那个时候，可不像现在这么热闹，二环以里，妥妥的四九城。 那个时候，京棉三厂属于京郊，地广人稀，走出了多远，就看不到人影。 除了三个纺织厂的家属职工，就是附近的农民，一般市民很少有出建国门跑到这一片玩的。 李建军蹬着自行车，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杨为民聊天，打听的都是四合院里面的事。 毕竟马上是四合院的姑爷了，不打听清楚点怎么能行。 “雨水在你们院怎么样？人缘好吗？” “好啊！雨水姐人不错，也没有那么多事，平时多在宿舍住，也不怎么着家。”杨为民笑道。 “说得就是这个，你说雨水城里有家有房子，怎么老爱在宿舍住呢？这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儿？”李建军突然问道。 何雨水为什么不怎么回家？这一点作为邻居，杨为民非常清楚。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哥哥傻柱对这个妹妹太好了！ 对比一下何雨水和贾家几个白眼狼的身材就知道了，傻柱估计带回来的那些好吃的，一点都没有落尽何雨水口中。 不仅如此。 估计连何雨水自己的粮食定量，他都不一定能够吃够。 更别说肉蛋禽鱼这些副食了，估摸着傻柱隔三差五都得孝敬一下秦淮茹。 但是这事杨为民不能给李建军说啊！要是杨为民说了，那可就是挑唆了。 “嗨！这话怎么说呢。是不是雨水姐爱清静，嫌院子里乱也说不准。”杨为民想了想说道。 “你可拉倒吧！雨水宿舍我可去过，一个宿舍八个人呢！什么地方还能比宿舍更乱？”李建军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那谁知道啊，说不定雨水姐喜欢那个环境也说不定。”杨为民只能违心地说道。 “雨水有一个哥哥是吧？” “啊，对啊，怎么着，没见过吗？”杨为民一愣，没有想到现在李建军居然还没有见过傻柱。 “没有。前几次一直说见来着，可是不是他没有时间，就是我没有时间，老赶不到一块。关键还不是赶不上他哥的时间，好像这中间还有一个邻居，说是要一起见我，这时间就不好凑了。”李建军苦笑了一下说道。 “秦淮茹？”杨为民问道。 “对对对，好像是姓秦的，但是叫什么我给忘了。”李建军性奋地说道。 “那就怪不得了。”杨为民笑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何家招亲，要让秦家相看？我有些闹不明白。”李建军苦笑着说道。 “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秦家很重要。”杨为民强忍着笑意说道。 两个人聊着天，李建军骑车也不觉得累，不到一个小时，就骑到了南锣供销社门口。 李建军扎住了车子，杨为民跳了下来问道：“您这是还准备干什么呢？” “我给雨水买两斤苹果。” 李建军说话，杨为民这才看见供销社门口竖着一个黑板，上面写着“今日供应灵宝大苹果，不要票，一毛二一斤。” “不用票啊！这可太好了！我也得买两斤。”杨为民兴奋地说道。 李建军和杨为民进了供销社，就看见水果区域那里挤满了人。 这个时候，只要是不要票，卖什么都得排大队。 两个人排了近半个小时，这才一个人抱着一纸兜苹果从供销社挤了出来。 “这苹果还成哈，您瞧瞧多大的个！”李建军乐呵呵地将苹果架在了后架上。 “哎呦，有点不对，这可就没法带你了。”李建军笑道。 “嗨！就这两步路就到家了。”杨为民客气地说道。 “那成，咱俩推着走吧。”李建军推了自行车，两个人并行进了四合院。 “我就在前院，您找的何雨水在中院。”杨为民进了四合院站在家门口说道。 “忙完了过来，咱们晚上一起吃饭。”李建军笑道。 “算了吧！明天就该出差了，你和雨水姐多着话要说呢，我就不凑热闹了，咱们还是明天早上见吧。”杨为民笑着说道。 杨为民话音刚落，三大爷屋门一想，三大爷走了出来，见到杨为民十分高兴，大声地说道：“为民！听说今天你可出息了，抓了一个小偷是吧？” 杨为民微微一笑，看来世上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才多长时间，居然就传到院里了。 李建军哈哈一笑，冲着杨为民挤了挤眼睛说道：“为民，我先中院了啊！” 杨为民点了点头，三大爷看着李建军的背影，疑惑地问道：“这也是咱们院的？我怎么没有见过？” “雨水姐的对象，市局反扒支队的。”杨为民笑道。 “我知道，我知道，叫什么李……李……”三大爷着急地说道。 “李建军。”杨为民笑着提醒。 “对对对！李建军。这小子行，年纪轻轻就进了市局，有出息。”三大爷兴奋地说道。 杨为民有些搞不明白三大爷这是什么神逻辑，年纪轻轻和进市局，有一毛钱关系吗？ 杨为民也懒得和三大爷掰扯，笑着进了自己家门。 第25章 杨为民父母的忧虑 杨为民家里，焦桂枝已经下了班，正在准备晚上饭。 看到儿子回来，焦桂枝高兴地说道：“为民回来了，今天第一天，上班累吗？” 杨为民听到母亲无比亲切的声音，心中不由得一暖。 上一世中，杨为民父母早亡，没有享受到那种舔犊深情，这一世好在父母双全，杨为民发誓要好好珍惜，千万不要到了“子欲孝而亲不待”的境地。 有人关心，真好！ 焦桂枝见杨为民没有答应，抬头望去，见他眼中竟然有些湿润，不由得会错了意。 “为民，是不是在班上有人欺负你了？跟妈说是谁，妈让你几个舅舅好好找他们聊聊天。”焦桂枝搓着手里的面粉说道。 杨为民不由得哑然失笑，老娘威风不减当年啊！连忙笑着说道：“没有，今天忙活了一天，可累坏我了。” 焦桂枝听了一愣，纳闷地说道：“不对啊！你三舅就在朝阳门粮店，他说过每月的二十号到二十五号左右，是你们粮店最清闲的时候啊！就是想买粮食，也没有了粮票啊！” “可不是吗。一天除了一个老头，再没有一个买粮食的。” “那是啊，没人买粮食，你怎么就累了？突击卫生了？”焦桂枝又问道。 焦桂枝的三哥焦刚也在粮店工作，所以她对粮店的活并不陌生，知道粮店有时候会利用清闲的时间，对连个看内外上下进行整个的卫生清扫，这才他们行业被称之为“突击卫生”。 不用说，“突击卫生”肯定是最累的，看着儿子疲惫地模样，想着一准儿是“突击卫生”辛苦了。 “好孩子，先歇歇，瞧把我儿子给累的！饭马上就得！”焦桂枝连忙说道。 “没有您说的那个什么突击，就是下午调拨红薯到了，我被抽到南锣总粮店发红薯去了，在那抓了个小偷。” 杨为民笑着将抓小偷的事情给母亲说了一遍，顺便把丁军要自己帮忙出差破案的事给母亲也说了。 焦桂枝听了有些发愣，隔了半天才回过味来。 “你是说公安局借调你过去帮着抓小偷？”焦桂枝半信半疑地问道。 “差不多吧，是这个意思。”杨为民想了想说道。 “孩子，妈知道，你们年轻人都想到公安局上班。但是妈告诉你，公安局可不是一个好单位，太辛苦了！可比不上你们粮食局。”焦桂枝正色地说道。 “哎呀，知道了，妈！我倒是想去，人家也得要我啊？您以为你儿子起什么抢手货。”杨为民笑道。 “那是，在我眼里，我儿子是最棒的！谁也和我儿子比不了！”焦桂枝骄傲地模样，让杨为民心内颇为感动。 为了这个母亲，自己也要做最棒的！ “为民回来了？听说你在南锣粮店门口抓了个小偷？”杨树林推门进屋，背包都没有放下，就急着开口说道。 “啊，怎么您也知道了？居然传的这么快？”杨为民见父亲也提起了这件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为民！为民！”门外突然传来李建军的吆喝声。 杨为民一愣，心里想着李建军不是找何雨水告辞了吗？怎么着傻柱不得管顿饭啊！ 杨为民连忙出了门，见李建军推着自行车，像是要离开的模样。 “建军哥，什么事？你不是和雨水姐告别的吗？”杨为民连忙问道。 “为民，雨水还没有回来，我就先走了，明天出差，回家还得收拾点东西呢。待会儿雨水回来，你告诉她一声。”说到这里，李建军又说了一句：“苹果我给她放桌子上了。” “傻柱不在家吗？”杨为民一愣问道。 “你说他哥是吧？一直在邻居家呢，我在门口干站着等了十几分钟。”李建军苦笑着说了一句。 “先来我们家再等一会儿吧！说不定雨水姐就快回来了。”杨为民客气地说道。 杨树林此时也跟了出来，看到杨为民和李建军两个人说话，也笑着说道：“就是，先来家，饭马上就得，吃完了，估计何雨水那丫头也该回来了！” 李建军见杨树林，知道肯定是杨为民老尖儿，连忙礼貌地称呼叔叔。 “快进屋，快进屋！”焦桂枝也站在门口客气地让道。 “不了，叔叔阿姨你们不用客气，明天出差，还得回去准备东西呢。”说完，李建军冲着杨为民笑着说道：“为民，你也得准备一两身换衣服，牙具什么的。” 李建军说完，蹬上了自行车，出了四合院。 杨树林一愣，皱眉问道：“为民，几个意思？这是让你也跟着出差？” “啊，我刚才跟我妈说过了。”杨为民连忙说道。 “说了吗？”焦桂枝一愣。 “怎么没说？一进门我就给您说过了。”杨为民连忙说道。 “没注意听啊。”焦桂枝眨着眼睛说道。 “为民，帮助公安同志抓个小偷办个案子，这是好事，我们当然不能反对。但是公安这一行，我可不建议你干，太苦了。”杨树林一本正经地说道。 “知道，知道。再说了，公安局也没那么好进啊。”杨为民笑道。 “那可不一定！你是复员兵，之前在部队上又干过反扒，再加上今天又帮忙抓了小偷，这不又让你配合一起到廊坊抓小偷。一来二去，说不定就敢把你给留到公安局干反扒。”杨树林有些担忧地说道。 “其实公安也没有什么不好。”杨为民低声嘟囔。 “不是不好，而是太苦了！咱们隔壁院子老于家二小子，不就是刑警队的，你见过他着过家？这么冷的天，说不定一蹲坑就是一夜！”杨树林连忙说道。 “就是，你爸说得没错，粮食局多好，和米面打交道！不比在公安局天天跟坏人打交道强！”焦桂枝也跟着说道。 “再说吧，人家就是让我跟着去廊坊抓个人，这还不就是因为我看清了瘦猴的长相？你们是不是想的太远了？好像人家公安局已经要我一样。”杨为民撇了一下嘴说道。 “帮忙没问题，你小子得长个心眼！要是人家真要是调你过去，千万别抹不开面子，一定得学会拒绝。”杨树林说道。 “三大爷，您这又修车呢？” “雨水回来了？刚才你那个小警察来找你了。” 门外传来何雨水和三大爷的对话声。 “雨水姐回来了，我得跟她说一声。”说完，杨为民连忙推门出去。 第26章 你把我的苹果要回来! 杨为民出了门，看见何雨水身形一闪，进了中院。 “雨水姐！”杨为民喊了一嗓子，却不见反应，只能朝着中院跑了过去。 进了中院，何雨水已经到了他们家门口的台阶下面，正准备扎车呢。 “雨水姐。”杨为民又叫了一声。 何雨水这才听到有人喊她，回头一看，见是杨为民，笑着说道：“为民啊，找我有事吗？” 杨为民不想让院里人都知道自己也要去廊坊出差，也就没有大声声张，而是走了过去，笑着说道：“刚才建军哥来找你，你没有回来，他让我给你带句话，说是他要上塘沽出差两天。” “李建军？”何雨水一愣问道。 “是啊。”杨为民笑道。 “你们怎么凑到一起的？”何雨水有些发愣地问道。 杨为民想了想，将下午的事情，挑着主要的和何雨水说了，最后才说，自己也得跟着一起去廊坊。 “可以啊，为民！”何雨水夸张地使劲拍了拍杨为民，才又接着说道：“一出手就抓了一个小偷？我们建军可说了，他都调反扒支队快两个月了，现在连一个小偷都还没有抓到呢！” “我这也是碰巧。”杨为民客气了一句，想起来苹果的事了，连忙又说道：“建军哥给你买了苹果，在你屋里桌子上放着呢，赶快吃吧！” 杨为民说完，准备转身回去，何雨水一把拉住了他，笑着说道：“你等一会儿，我给你拿两个苹果。” “我也买了。雨水姐你不用客气了。”杨为民连忙说道。 “你买是你的，我给你的是我给你的！那能一样吗！”何雨水笑着说道。 何雨水说完，冲着杨为民说道：“等着！” “算了吧雨水姐，我家也有。” “必须等着，要不然我把苹果送你们家去。”何雨水回头一笑，转身进了房间。 没过一会儿功夫，何雨水又转身出来，疑惑地问道：“为民，建军是说把苹果放在桌子上吗？” “是啊，建军就是这么跟我说的。”杨为民见何雨水这么问，心里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了。 “咦，苹果怎么不见了？”何雨水纳闷地说道。 “傻柱在家呢，问问他吧。”杨为民想都不想说道。 “哥！哥！”何雨水冲着傻柱房间喊了两嗓子，没有人答应。 “我哥在家？” “在家。”杨为民点头说道。 “傻柱！”何雨水大声吼道。 “哎！来了，来了！”傻柱从秦淮茹家推门出来，后面跟着棒梗，手里捧了一个大苹果，正认真地啃着呢。 何雨水一下子就明白了，顿时脸蛋涨得有些发红。 这都不是一次两次了！说起来就气人，从芝麻酱到绵白糖，再到花生米，傻柱就跟个耗子一样，一样不落的往秦淮茹家里搬。 自己也因为这事和傻柱分本了，但是即便如此，自己的东西一旦藏不住，指定被傻柱搬到秦淮茹家。 就拿今天这苹果来说，现在棒梗不正在啃着呢吗！ 傻柱真够意思，一个都不给自己留，一锅都给端到了秦淮茹家里。 秦淮茹也是，你也不问问这苹果哪来的，就让孩子给吃上了？这还要点逼脸不要了？ “哥，这是怎么回事？”何雨水强压着怒火，指着棒梗手里的苹果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咱们回家说去。”傻柱脸上闪了一丝惊慌，拉着何雨水就想回家。 何雨水一把打开了傻柱的手，不依不饶地说道：“建军拿来的苹果哪去了？” “建军拿苹果了？什么时候？”傻柱装模作样地说道。 “我和李建军一起买了苹果回来，建军说放在雨水姐屋里桌子上了。”杨为民在旁边说道。 “他说放就放了？谁看见了？”傻柱咬着牙说道。 “好啊！苹果不翼而飞，横不能是院里进了贼吧。”杨为民实在忍不住了开口说道。 “这可备不住，现在这人可太坏了！谁知道趁着不注意，把苹果给抱走了也不一定。”傻柱听杨为民这么一说，眼睛一亮，连忙说道。 “那好啊！建军本身就是反扒的，咱们派出所报个案不就完了。”杨为民冲着何雨水说道。 “对啊！这是必须得报警！”何雨水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大声说道。 傻柱吓了一跳，不安地看了一眼何雨水，连忙说道：“雨水，雨水，你这是干嘛呢！什么大事？还用麻烦派出所的同志。不就是二斤苹果吗，全当是哥哥拿了！” “什么是全当你拿了？拿了就是拿了，没拿就是没拿，干嘛这么含含糊糊。”何雨水不满意地瞪了一眼傻柱，不高兴地说道。 傻柱帮秦淮茹的目的，没有比何雨水更清楚了。 秦淮茹可怜？ 怎么可能，即便是没有傻柱，还有一大爷月夜送棒子……面。还有许大茂的五个馒头呢。 四合院里面，比秦家可怜的人家虽然不多，但是也不是没有！要不然秦家怎么连个困难都没有评上？ 但是傻柱为什么要帮秦淮茹？换句话说，如果没有了秦淮茹，就剩下贾张氏，傻柱还会帮秦家吗？ 其实院子里还有好几个不三不四的人，乐意帮助秦淮茹。但是惧怕傻柱混不吝，所以也就灭了那份心思。 院子里也只有许大茂敢和傻柱叫叫板了，但是奈何家里有娄晓娥呢，没有人家傻柱光棍一个人方便不是！ 这些奥七八糟的事，何雨水不是不知道。总是想着自己马上就要结婚了，一结婚自己就搬出四合院，从此后没事绝不回来！ 但是就差这两天，傻柱就不让人消停，把建军给自己买的苹果，转手送给了秦淮茹一家！ 这都是什么人啊！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妹妹！ 这件事说什么也不能妥协！何雨水暗暗地下着决心。 傻柱并不知道妹妹心里想什么，想着何雨水还像之前那样逆来顺受呢，自己拿妹妹的东西孝敬秦家，又不是第一次了。 “走吧，妹妹，瞧瞧哥哥给你蒸得窝头，上头一个尖，底下一个眼，那叫一个地道！”傻柱拉着妹妹，笑着朝着家里拉去。 何雨水一把甩开傻柱，脸色阴沉地说道：“何雨柱！你把我的苹果给我要回来！要不然这事咱们没完！” 傻柱听了，不由得愣住了。 第27章 要开全院大会了 杨为民实在看不过去了，也冲着傻柱说道：“傻柱，要说这事你确实办的不怎么地道。人家建军给雨水姐买的苹果，好歹不得让雨水姐看上一眼。就算你给棒梗吃个一个两个，也不算什么，你这不能全部拿过去吧！” 傻柱不耐烦地瞪了一眼杨为民，心里不痛快。 你丫谁啊，就敢乱管闲事？你要是不说，何雨水怎么能知道苹果的事？ 难道李建军这么大个人，还能巴巴的再给雨水念叨自己买了两斤苹果？ 自己也就是这样想着，知道雨水指定不能知道，就算是过一段时间知道了，那不也晚了。难道能为了几个苹果给自己这个哥哥翻检吗？ 傻柱想通了这个道理，所以才放心大胆地将苹果拿到秦淮茹家中。 谁知道李建军也够鸡贼的，居然又给杨为民说了一下，让杨为民提醒何雨水。这样小气的一个人，还这么精于算计，雨水嫁给他能有好吗！ 想到这里，傻柱不由得一愣，心中冒出来一个疑问：不对啊！杨为民是怎么和李建军搭上线的？他俩不应该认识才对啊！ “有你什么事？在这儿瞎掺和什么？该干嘛干嘛！还雨水姐……咱们沾亲戚吗！”傻柱冷着脸冲着杨为民说道。 “本来没我什么事，建军让我告诉雨水姐的，我不得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吗！”杨为民理直气壮地说道。 傻柱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秦淮茹家屋门一响，贾张氏和秦淮茹两个人扭着走了出来。 秦淮茹虽然是胖了一些，再加上虽然看上去有些臃肿，毕竟岁月在她身上终归还是客气了一些，摇曳之间，还不算难看。 贾张氏就不一样了，虽然技巧上要比秦淮茹强了不少了，但是年龄不饶人，尽管年轻时候在百顺胡同颇有名声，但是已然廉颇老矣，腰肢也已然粗壮，怎么看怎么像一只移动的水桶。 “哎呦，这是亲妹妹和哥哥说话呢？我今天算是见识了！在这院里怎么说也住了几十年了，这么没规矩的事情，今天这还是头一次看到呢！”贾张氏看着何雨水，大声地说道。 “雨水，你别怪傻柱，这事归根结底还是怨我。你哥哥也是见我可怜，想帮我来着。”秦淮茹功力充沛，两句话说下来，情绪也酝酿的差不多了，说话之间已然有了几丝哽咽。 何雨水无语。 这种伎俩，她也不是见过一次两次了，最后都是以“我们孤儿寡母可怜”而告剧终。 “棒梗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吃过苹果，你哥哥也是心疼棒梗，这才将苹果拿了过来，让棒梗尝一尝。” 说到这里，秦淮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谁知道小当和槐花这两个死丫头居然也想吃苹果。再说了，我也得孝敬老人不是，你说我妈都多大年龄了，吃个苹果过分吗？” 秦淮茹眼中泫然欲泣，看了一眼傻柱，又望向何雨水，哽咽着说道：“雨水，我们孤儿寡母的，吃个苹果不容易，你就当可怜可怜孩子吧。” 棒梗使劲咬了一口大苹果，也没心没肺地笑着说道：“就是，雨水姨，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孤儿寡母吧，我这才吃了第二个呢！” 何雨水不由得气笑了，真没想到邻居这么多年，平时虽然知道这家人没羞没臊，今天真是彻底见识了。 “你们尝个一两个……” 杨为民刚刚开口，秦淮茹脸色一变，冷冷地说道：“杨为民，这里有你什么事？吃着你家苹果了？哪怕是我拿过你家一个窝头，用过你家一根棒子，都算你们父子帮过我！你一前院的，凭什么来中院耍横？你究竟是仗了谁的势？欺负我们中院没人是吧！” 秦淮茹话音刚落，贾张氏已然配合开来，大声叫嚷：“好啊！姓杨的，来我们中院欺负孤儿寡母来了！告诉你没那么多便宜事！老娘使坏的时候，还没有你呢！” 贾张氏说完，一下子冲了过去，十指尖尖，直奔杨为民脸上挠去。 什么情况！这可比电视剧要火爆的多！ 光知道贾张氏会撒泼打滚，引魂招鬼，没有想到手上居然也这么来得？ 难道是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 这贾张氏也太泼了吧！ 想想还真有可能！你想想贾张氏都干了什么事，能是一盏省油灯吗？ 说时迟那时快，贾张氏十指尖尖，直奔杨为民。 打老人的事，杨为民肯定不会干，别的不说，要是被讹上，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但是杨为民有办法，他等贾张氏手指快到自己跟前的时候，杨为民身子朝着旁边一侧，贾张氏身子直扑了出去，摔在地上。 “杨家杀人了！杨家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杨家不让我们小门小户活了啊！”贾张氏就手在地上撒泼打滚，连连拍动大腿，登时整个四合院热闹起来，一阵阵开门声，人们纷纷出来看热闹。 何雨水也没有想到贾张氏能闹出这么大动静，有些发愣地站在那里，有些傻了。 “老嫂子，这是怎么回事？快起来，地上多凉啊！”一大爷一出门，就先关心地看了秦淮茹一眼，随后关切地冲着贾张氏说道。 “我不起来！杨家这是不让人活了！你们欺负孤儿寡母，要遭天打雷劈的啊！”贾张氏右手高高举起，狠狠落下，宛如要召唤风雷一样。 “淮茹，这是怎么回事啊！”一大爷关心万状的凑到了秦淮茹身边低声问道。 “杨为民欺负老人。”秦淮茹看了一眼杨为民，冷冷地低声说道。 一大爷立刻瞪圆了眼睛，回过头来大声吼道：“杨为民！你小子胆子忒大了吧！居然敢欺负老人！咱们院里不能惯这个毛病！我建议开全员大会来解决这个问题！” 一大爷话音刚落，正好被出月亮门的二大爷听得一清二楚，至于为什么要开全员大会，二大爷但是没有听清。但是二大爷属于那种一听开会就兴奋的主，哪里能错过这个机会？ “好啊！我就说了，必须得开个全院大会，好好的整顿整顿咱们院里的风气了！有些人装神弄鬼，有事没事就撒泼打滚耍无赖，这种行为也该管管了！”二大爷义正辞严地说道。 众人听了，都把眼睛疑惑地望向二大爷，把他都给看愣了，心中有些犹豫。 怎么了？是不是自己又说错话了？ 第28章 秦淮茹，这就是你不对了! 二大爷话音刚落，贾张氏当时就不愿意了，蹭的一下跳起来多高，指着二大爷大声骂道：“刘海中，你奶奶个腿！你这是冲着谁跩咧子呢！告诉你，老娘我可不听这个！” 二大爷毕竟是院子里面的二大爷，他得要脸！尽管知道贾张氏难缠，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贾张氏，嘴巴放干净一点！咱们大院是五好文明大院，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整锅汤！”二大爷冷冷地说道。 “还尼玛五好文明大院，真有脸说！我还就在这里说了，这个院里没有一个好人，都想占我们家便宜！”贾张氏大声说道。 杨为民笑吟吟地站在那里，看着贾张氏和二大爷两个人打嘴仗，一大爷脚都快气红了，他不停地冲着秦淮茹使眼色。 秦淮茹脸一红，连忙凑了过去，拦住正在蹦高的贾张氏。 贾张氏见秦淮茹向着二大爷，当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心里想到好啊，看来院里这三个大爷，你是一个都没有放过，估摸着照单全收了吧！ 贾张氏想到这里，一把打开了秦淮茹的手，秦淮茹见状，连忙指了指棒梗手里的苹果，冲着贾张氏直使眼色。 贾张氏这才反应过来，强忍了怒火，不再说话。 杨树林和焦桂枝听说院里要开全院大会，搬了家里的椅子，进了中院，看见贾张氏和二大爷相吵，也就没有在意，想着指定是因为二大爷和贾张氏之间的事情开的全院大会，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次全院大会和自己儿子有关系。 正中间的桌子椅子很快摆好了，三个大爷居中就坐，貌似十分威严。 一大爷坐在正中间，等到院里人都坐的差不多了，用力一拍桌子。 院里人听见一大爷拍桌子，没有一个害怕，反倒是感到十分兴奋，纷纷议论。 “一大爷拍桌子了！我记得上一次拍桌子是两年前了吧？那一次秦淮茹家玻璃被砸了一块，一大爷拍了一回桌子，这一次是第二次，这次是什么事？” “不用问，准是秦淮茹家里的事！” “一大爷地道啊，照顾寡妇一套一套的，花样多着呢！” “谁说不是呢！傻柱管吃，一大爷管……，秦淮茹这小日子过得多滋润，你瞧瞧人家什么脸色，咱们什么脸色！” 大家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 焦桂枝不理会这些，冲着杨为民直摆手，让杨为民过来坐着。 杨为民笑着走到母亲跟前，焦桂枝站起来，和杨树林挤了一张椅子，让杨为民自己坐一张。 “欺负老人！大家看看，秦家老嫂子，这都多大岁数了，吃个苹果过分吗？可是咱们院里某些人，偏偏不这样想，连一个苹果都舍不得让老人吃！”一大爷声情并茂，大声地说道。 “秦家老嫂子？是谁啊？” “秦淮茹他妈来了？没见啊！” “难道是贾张氏？” “不对，她应该是贾家老嫂子才对，关秦家什么事！” 邻居们又是议论纷纷，眼睛纷纷看向秦淮茹和贾张氏。 “老易，你说得秦家老嫂子是贾张氏吗？”三大爷突然问道。 “是啊，不是她又是谁？”一大爷不满意地瞪了三大爷一眼，十分不高兴。 这个三大爷，仗着多读几天书，就以为有文化，天天不是这个语句不通，就是那个语法不准，今天居然又找到自己头上了！看来是得加强一下自己在四合院中的地位了！ “那你这称呼就不对了，语法上说不过去啊！贾张氏，正确称呼应该是贾家老嫂子，不能是秦家老嫂子。她毕竟是秦淮茹的婆婆，不是秦淮茹的妈。”三大爷双手揣着袖兜，一本正经地说道。 果然又是语法不通！一大爷不屑一顾地瞥了三大爷一眼，用指头使劲敲了敲桌子说道：“说事！不要老纠结枝叶末节！我就是问，贾张氏这么大年纪吃个苹果过分吗！” 三大爷使劲摇了摇头说道：“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 三大爷说完，瞟了一眼秦淮茹，冷冷地说道：“秦淮茹，这就是你不对了！你婆婆不就是想吃个苹果吗？今天供销社都有卖的，你给她买一个怎么了？乌鸦尚知反哺，更何况是人呢！” 一大爷一愣，没有想到三大爷弄错了，他还以为自己针对秦淮茹呢。 三大爷话音刚落，下面又是一片议论，纷纷指责秦淮茹。 “这个秦淮茹，平时看着挺孝顺啊，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连个苹果都不舍得给贾张氏买？” “欸！婆婆终究还是婆婆，比不得亲娘啊！” “没看出来啊，秦淮茹这个小娘们，心还真狠啊！” “其实要说不吃苹果也没什么，关键是你们看棒梗，不正啃着苹果呢！光顾儿子，不孝敬老人，这事办的就不对了。” “你说这是什么人啊！” 秦淮茹听了邻居们这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三大爷见自己说话，居然引起了这么大反响，心里颇为得意。 这就是威望！刚才一大爷说话，还没有这么大的反应呢！ 这就是读书的用处，总能找到事情的弊端！ “秦淮茹，你解释解释，棒梗手里苹果怎么回事？就不能分给贾张氏一半？孝敬老人乃是我们中华民族传统美德！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光顾小的，不顾老的，那怎么能行！”三大爷乘胜追击，冲着秦淮茹大声说道。 秦淮茹心里委屈，不满地瞪了一大爷一眼。 一大爷心头一乱，没有想到自己一句话，没有怎么着杨为民，反倒是把秦淮茹给绕里了。 “我不是说的秦淮茹，我说的是……” 一大爷话还没说完，何雨水已然接口说道：“看来一大爷说的是我了！我就纳了闷了，凭什么我对象给我买的苹果，就得孝敬秦家？如果不孝敬，那就是欺负老人！这是哪门子道理？那今后是不是四合院里所有人买东西，都得给秦家分一份？要不然是不是也欺负老人？” 何雨水话音刚落，四合院里顿时跟扔了个炸雷似的，登时就乱了套，下面邻居议论，犹如开了锅一般！ 第29章 怎么变成换治保主任了 何雨水这话引起了轩然大波，下面邻居们一片哗然。 孝敬贾张氏，不应该是秦淮茹的事情吗？怎么牵扯上人家何雨水了？这可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啊！ “这事可有点过了，人家对象买的苹果，一声不吭全都给眯了，不太像话了！”和许大茂邻居的韩家老六揣着手说道，说话之间眼睛顾盼，看着四合院其他的邻居。 原本邻居们碍于一大爷，不好意思说话，韩老六一带头，就好像河堤开了决口，众人纷纷开始议论。 “怎么回事？人家雨水的苹果，不让贾张氏吃，就成了欺负老人？” “这个道理要是这样讲，贾张氏岂不是成了四合院的霸主？有了什么好东西，不都得先孝敬贾张氏了？” “那聋老太太呢？不是比贾张氏还要老？是不是也得孝敬他啊？” “聋老太太无所谓，她又没有年轻貌美的儿媳妇。” 一大爷站在那里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没有想到会成了这种状况。 原本想着给秦家挺一下腰子，谁知道这事让自己给办夹生了。 没有想到何雨水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把事情给掀了出来，好像四合院中的邻居并不太向着秦家。 在院子里面，三位大爷貌似权力很大，但是一大爷知道，自己的话语权来自于院子里的“舆论”。 一大爷能够掌握或者左右院子里的舆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评判院子里的人和事，时间长了，就成为了院子里面道德的“典范”，也就拥有了绝对的话语权。 这样的身份，注定了一大爷在人前必须道貌岸然，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来维护自己的地位，打击不同的声音。 比如说今天，一大爷就准备给杨为民扣上“不尊重老人”的大帽子。 众所周知，老人必须得尊重，如果不尊重老人，必然会成为全院的众矢之的，收到全院人的讨伐。 这就是一大爷的目的，让杨为民成为全院人的对立面，受到口诛笔伐。 但是现在看来，由于何雨水的这番话，好像方向跑反了。 “杨为民，知道今天为了什么开全院大会吗？”一大爷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而是转移目标，朝着杨为民问道。 “一大爷，不是说有人偷了苹果，您帮着破案子吗？”杨为民笑道。 啪！ 二大爷用力拍向桌子，发出巨大的声响，在他身侧坐着的一大爷和三大爷都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一抖。 二大爷大声吼道：“简直是反了天！咱们院现在居然出了大贼了！平时连一根针都没有丢过，今天居然有人敢偷苹果！” 一大爷一愣，眼睛望向二大爷。三大爷刚等二大爷说完，也迫不及待地说道：“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种事在我们大院可不止发生一次了！前几天，我们家窗台上就丢了一颗大白菜，而且还是最大的一颗！我和一大爷说了，一大爷还不以为然。古人云，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结果丢白菜的时候没有补，现在有人丢苹果了！那么现在补不补？如果不补，会不会接下来就有人丢西瓜了？或者丢一些更值钱的东西？” “教训啊！同志们，深刻的教训！今天他拿你一颗白菜你不管，明天他就敢拿你的苹果！这些小偷坏分子，都是得寸进尺！所以咱们绝对不能容忍！”二大爷显得语重心长地说道。 群众们听了二大爷和三大爷义愤填膺的话，颇以为然，纷纷说起来自己家里丢的东西。 大到一只鸡，小到洗了土豆，好像四合院里的每一户人家，多多少少都丢了一些东西。 大家越说越生气，刚开始还是以玩笑的成分居多，但是渐渐地又有一些真火上来了。 “要说这治保小组成立的时间也不短了，但是为什么院子里丢东西的事情屡禁不止？虽然都不是值钱的东西，但是也挺让人生气的！”前院的苏大妈大声说道。 “可不是吗！这就是能力的问题！我不是质疑咱们现在治保小组的能力啊，但是那几个老大爷，平均年龄得五十了吧？抓小偷？别逗了！千万不要闪了腰就谢天谢地了！”韩家老六大声说道，他的话音刚落，一下子引起了一阵哄然大笑。 “韩老六这话不错，话糙理不糙，咱们四合院的治保小组组长，也该该选了！” “对！一大爷是负责，但是毕竟上岁数了，像治保主任这种苦差事，还是交给年轻人来干吧！” 一大爷听了眉头不由得一皱，怎么话题又跑偏，居然说起了治安的问题。 自己是四合院的一大爷，这个其实就是院子里人起哄叫起来的，实在是不算什么。 但是治保主任不一样，那可是街道上备了案的，自己可以不干一大爷，但是要是治保主任不干，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选杨为民！”何雨水突然大声喊道：“杨为民是复员军人，而且也是党员。最重要的是杨为民会抓小偷！今天下午，人家杨为民就抓了一个小偷！” 何雨水话音刚落，韩老六已然大声接着说道：“我同意！我也愿意选杨为民！杨为民年轻身体好，能为咱们院办不少事情！” 一大爷气得浑身发抖，用力拍张桌子，桌子被拍的啪啪啪直响。 “胡闹！你们在瞎胡闹！治保主任是胡乱选的吗……”一大爷语无伦次地说道，但是刚说了两句，下面就一片议论声响了起来。 “治保主任难道不是咱们选的吗？怎么说是胡乱选的？” “选他一大爷就是民望所归，选人家杨为民就是胡乱选的？他一大爷说的就这么算吗？” “我觉得咱们这个治保主任必须得换换了！你想想，凭着一大爷和秦家的关系，这个小偷能抓到吗！” “就是！上一次，棒梗在我们家门口拿西红柿，正好被我看见，结果我去和一大爷一说，您猜一大爷怎么说？”前院的苏大妈说道。 大家把眼睛都望向苏大妈，苏大妈生气地说道：“一大爷说让我不要和小孩一般见识！还说不让我和棒梗抢吃的！你们说这叫什么话！” “对！这个治保主任必须得换了！” “换了！” “换了！” “换治保主任！”下面邻居们纷纷大声喊道。 尼玛怎么变成换治保主任了！一大爷心里猛然一跳，说不出话来。 第30章 我要当治保主任 这个会不能再开下去了！接下来究竟成什么样还不知道呢！ 一大爷想到这里，装模作样地抬头看了看天说道：“好了！今天大会就开到这里吧，杨为民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杨为民笑眯眯地看了一眼一大爷，摇了摇头说道：“一大爷，你把话说清楚一些，我想什么啊！大家都选我当治保主任，那我就好好的干，一定把咱们院子里的小偷给揪出来！没什么好想的！有些人啊，就是想的太多了，这才抓不到小偷呢！” 院子里邻居们厅杨为民说能抓到小偷，一个个纷纷叫好，有的甚至鼓起了掌来。 “想当治保主任？你也是想瞎了心！甭以为带着几个嘎小子捣个乱，就能当上治保主任！”一大爷说话声音很大，但是却掩饰不住心里的慌张。 “好啊，那咱们就走着看吧。”杨为民不想和一大爷废话，只是冷冷地说道。 “为民！这一次居委会改选，我一定选你当治保主任！” “为民，这一届治保主任必须是你的！你又是党员，又是复员兵，当个治保主任有什么不可以的！” “为民，勇敢一点，咱们就当这个治保主任了！抓住了小偷，全院都感谢你！” 几个声音大声说话，听得一大爷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散会！散会了！都回家吧！”一大爷迫不及待地说道。 “都回去吧，没事了，散会了！明天还得上班呢！”傻柱见一大爷喊叫，邻居们不怎么理会，也大声地帮着喊道，狠戾的目光不停地瞪着不动的邻居们。 这帮子熊货，就会起哄架秧子！一大爷多好一个人，什么事都向着自己和棒梗。换治保主任？姥姥！老子傻柱第一个不同意！ 傻柱瞪着眼睛，挑衅地瞪着不愿意离开的邻居们。 “何雨柱，这次你要是不把苹果给我要回来，我今天晚上就回宿舍！”何雨水突然冲着傻柱吼道。 傻柱一愣，贾张氏不高兴地说道：“何雨水没完了是吧！傻柱跟你近还是跟我们家近？甭说吃你两个破苹果，就是他从厂子里拿回来四菜一汤，问问他敢不敢不吭声就端到自己屋里去？还不是先紧着我们棒梗？谁不知道我们孤儿寡母！谁不知道我们孤儿寡母中的孤儿现在正在长身体，正需要营养呢！你什么意思啊？” 何雨水浑身颤抖，瞪着傻柱。 傻柱满脸通红，躲闪着何雨水的眼神，不敢看她。 贾张氏冲着棒梗连使眼色，棒梗明白了过来，笑着说道：“傻……傻叔，你送来的苹果真甜！我都吃完了，下回要是再有苹果，记得还给我拿过来啊！我都不够吃。” 何雨水气得二话不说，推了自行车，转身就走。 “雨水，这么晚了，你去哪啊！”毕竟是亲妹妹，傻柱大声喊道。 “我回宿舍！这个家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何雨水头也不回地走了。 傻柱想要去追，秦淮茹一把拉住了他，傻柱一愣，秦淮茹温柔地说道：“傻柱，这个时候你去追，雨水能回来吗？她现在可正在气头上。” 傻柱听了也有道理，停下了脚步。 何雨水快步走到前院，杨为民站在家门口，等到何雨水过来，伸手拦住何雨水。 “雨水姐，你要是现在走，那可就便宜了秦家。”杨为民想了一想说道。 “想占我的房？门也没有！等你建军哥回来，我再和秦家说话！”何雨水气哼哼地说道。 杨为民叹了口气说道：“欸，摊上了这么一个哥哥，也真够难为人的，我去送送你吧。” 何雨水微微一愣，杨为民接过了自行车，推着出了四合院。 两个人一路走到南锣供销社，杨为民这才将自行车递了过去。 “雨水姐，你也别太往心里去，等到建军哥回来……” 杨为民话还没有说完，何雨水已然说道：“为民，这件事你就别掺和了，等到建军出差回来，我就和何雨柱分家。” 说到这里，何雨水叹了口气说道：“我得给我那个傻哥哥留点家当，要不然，到了以后，指定都是秦家的！我哥老了怎么办？趁着现在，不如我先分点出去，到时候等到我哥山穷水尽的时候，这些家当，也够他养老了。” 杨为民一愣，没有想到何雨水居然这么通透，这个时候已经为自己哥哥想好了退路。 “雨水姐，没有想到你能想这么远！”杨为民佩服地说道。 “不想远一点，我又能怎么办！眼看着秦家虎视眈眈，一步步的把我哥拐到他们家，我这个做妹妹的说话他又不相信，也只能用这个釜底抽薪的办法了。”何雨水说道。 “这个办法不错。不过我想着是不是双管齐下这个方法更好一些？”杨为民笑道。 “双管齐下？”何雨水一愣问道。 “雨水姐，你觉得咱们院里这些偷鸡摸狗的事，究竟是谁干的？”杨为民突然说道。 “棒梗啊，除了他还能有谁！”说到这里，何雨水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指着杨为民说道：“为民，你不会真想做这个治保主任吧！” “为什么不想？一大爷一天在这个治保主任位置上待着，棒梗就一天不会被绳之以法！但是如果这个治保主任由我来做，保证不出一个月，我就能把棒梗给送进去！”杨为民冷笑了一下说道。 “好啊！我支持你！”何雨水兴奋地说道。 “你支持我还不够，我还需要派出所的支持。”杨为民笑道。 “那就更没问题了！建军刚从派出所调出去，老关系还在，说个一两句话还没问题。再说了你这么年轻，又是党员，而且还是复转军人，这些条件不正合适吗！要是你当了治保主任，我看一大爷还敢得瑟不敢！”何雨水越说越兴奋。 “我倒是也不想和谁叫板，就是想为了咱们院除掉一个害群之马。院子里有个喜欢顺手牵羊的主，那可不是一件好事情！没听人家说嘛说嘛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杨为民笑道。 “好啊！那姐姐我就等着你这位神探杨为民抓贼了！”何雨水笑着说道。 “只要能当了治保主任，甭说一个棒梗，就是再多两个手脚不干净的，一样拿下！”杨为民骄傲地说道。 第31章 要借就借三个月 与此同时。 丁军等着李建军和杨为民离开之后，坐着吉普车回到了市局。 当下最主要的事，莫过于和支队长高长林聊一聊怎么借调杨为民的事。 人家杨为民帮着自己干活，自己不能不管人家吧？万一到时候借调批不下来，杨为民考勤怎么算？这不是耽误了人家？ 这种事情，丁军还干不来，既然能够走程序，那就踏踏实实地走程序好了。 反扒大队在市局三楼，左边一溜七八间办公室，还有一间临时羁押室，这些都归反扒大队。 支队长高长林办公室在西边第三间，杨为民推门进去的时候，高长林正准备出门出去呢。 高长林五十岁左右，头发花白，身材矮小，佝偻着腰，看上去就像一个看大门老头，怎么看怎么不像手底下管着上百号反扒侦查员的支队长。 “高支队，准备出门？这可太巧了！”丁军一见自己拦住了高长林，大为兴奋地说道。 “准备去医院看一个老战友。这么兴奋？是不是准备和我一起去？”高长林见是丁军，笑着说道。 高长林长年活跃在反扒一线，带出来了无数好徒弟，丁军就是其中一个。 而且丁军和别人不一样，他是高长林在现场反扒收的最后一个徒弟，也算是关门弟子吧，所以两个人关系非同一般。 “我不去！我找你有事。”丁军连忙说道。 “就知道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高长林又坐回椅子上说道。 “师傅……”丁军刚说了两个字，高长林连忙说道：“不对！你小子只要是一叫我师傅，准是长篇大论，今天不行，有话赶紧说！我最多给你十分钟，到了时间，说不完我也走！” “帮我借调一个人。”丁军听了，不再啰嗦，而是开门见山地说道。 “哪个部门的？说吧。”高长林从抽屉里取出内部请调申请，笑着问道。 “不是咱们局里的。”丁军说道。 “不是局里的？那是哪的啊？” “粮食局的。”丁军连忙说道。 “粮食局的？你小子搞什么名堂！调粮食局的人？难道你想卖面啊！”高长林合上了笔，开玩笑说道。 丁军压低了声音，把杨为民的事仔仔细细地给高长林讲了一遍，高长林听的颇为感兴趣，脸色也逐渐的凝重了起来。 “真有你说的这么神？” “比我说的还神呢！就连我都没看清瘦猴长相，杨为民看得一清二楚，他都能画下来！”丁军恳切地说道。 “这是个人才啊！”高长林显然动心了。 “可不是吗！所以我得带着他去廊坊，把瘦猴抓捕归案。”丁军说道。 高长林犹豫了一下问道：“军儿，你能确定那案子就是瘦猴做的吗？这可弄不得丝毫虚假！” “不敢说百分之百，我觉得至少有百分之八十！我都查过几遍了，按照咱们掌握的情况，那个时段，瘦猴正在6路汽车上，所以八成是这小子下得手！就算不是他，估计他也多少知道点情况。”丁军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要是没有这个杨为民，你们到廊坊能抓住人不能？”高长林想了一下又问道。 “能吧，不过可能要多费点时间。”丁军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 “那还是带上他更好一点。”高长林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道。 “好啊！那咱们就把他给借调过来！”高长林打定了主意，一拍桌子说道。 “那您就赶紧打申请，我给人事处送过去，让他们给粮食局发函。”丁军连忙说道。 “行啊小子，够门清的啊！这都知道手续了。”高长林嘉许地笑道。 “我哪里知道这些？还不是粮食局的同志们告诉我的。”丁军倒是挺实在，冲着高长林笑道。 “准备借几天？”高长林笑道。 “一个礼拜吧。”丁军看着高长林的脸色说道。 高长林脸上笑嘻嘻看着丁军一言不发，把个丁军看得没了底气，连忙说道：“要是一个礼拜不行，那就……那就……” 丁军咬了咬牙，仿佛是下定了决心说道：“那就五天吧，五天也行！” 高长林仍然不说话，搞得丁军没有了一丝底气，犹豫着说道：“师傅，您说能给借几天，我听您的还不成吗！” 高长林还是不说话，伸出了三个指头，冲着丁军一阵摇晃。 “三天啊？”丁军满脸苦色，见高长林不为所动，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说道：“三天就三天吧，总比没有强吧！” “三个月。”高长林悠悠说道。 “三个月？！”丁军吓了一跳，不由得大声惊道。 “瞧你！这有什么好惊讶的？胆子就不能放大一些？反正也是借，那就多借一些日子，毕竟咱们也张了一回嘴不是！”高长林笑道。 “可是廊坊这边案子，我一个星期就差不多了。”丁军一愣，没有明白高长林什么意思。 “孩子，你还是年轻啊！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杨为民当兵干的就是反扒，而且看起来业务还不错。”高长林笑道。 “是啊！我就看这小子是一把好手，所以才让他帮着破案的。”丁军说道。 “还是的啊！剩下的时间，咱们可以让杨为民上各路公交车啊！你想啊，那帮子老贼，对咱们侦查员差不多也熟悉了，咱们的人一上车，他们就不动手，现行越来越难抓了！” 丁军听高长林说完，不由得神色一动，也明白了过来，激动地说道：“你是说让杨为民……”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杨为民是个生面孔，哪些扒手没有见过。但是以杨为民的本事，这些人只要出手，肯定栽！咱们让杨为民走马灯似的在各路公交车上转一圈，那得抓多少小偷啊！”高长林高兴地说道。 “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要不怎么说我是你师傅呢？”高长林笑道。 “那这申请？”丁军问道。 “你甭管了，明天我让罗辉去找人事处。”高长林笑道。 “罗辉？”丁军一愣。 “你小子这记性真成，罗辉还是你们组的，他舅舅是人事处方副处长你给忘了？”高长林笑道。 啪！ 丁军一拍脑门，笑道：“师傅，我听您的，这事就这么办！” 第32章 好机会 第二天。 火车站。 杨为民抬头看了一眼火车站主站楼上的巨大钟表，时间指向了八点半。 不远处，李建军一身蓝色干部制服，头上还戴了一顶蓝色帽子手里拎着一个黑色提包，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外地采购员，匆匆走了过来。 “建军哥！”杨为民使劲地挥着双手，示意自己在这儿，招呼李建军过来。 “为民，你先到了？见头没有？”李建军也看到了杨为民，打着招呼快步走了过来。 “没有啊，我八点十分就过来了，来了就在进站口，没见人。”杨为民说道。 “一准儿是去买火车票了。”李建军将提包放在脚边说道。 “今天咱们去几个人？”杨为民摸出香烟，递给了李建军一支，这才问道。 “还有老熊和罗辉。”李建军笑道。 远处一个身材壮硕，虎背熊腰的大汉，下了公共汽车，远远地就冲着李建军招手，快步跑了过来。 “说老熊，老熊到！比曹操还要准。”李建军冲着老熊挥手，大声说道：“这呢，这呢！” 老熊果然人如其名，看上去就跟一头大熊似的，衣服紧紧地箍在身上，看上去说不出来的别扭，黑提包在他手里，就跟个玩具似的。 “老熊，每个月工资没给你少发啊，就不能买一身合身的衣服，瞧你这衣服穿的，就跟个网兜似的！”李建军和老熊笑着开玩笑。 老熊憨厚地笑了笑说道：“能省就得省一点，我还没有对象呢，哪敢大手大脚。” 老熊说完，眼睛看向杨为民，略微有些疑惑。 “熊师傅好。”杨为民客气地点了一下头说道。 李建军抬头一阵哈哈大笑，把杨为民笑懵了，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哪里错了。 “我可不姓熊，我叫何伟，老熊是他们这帮嘎小子们给我起的外号。”老熊也笑着无所谓地说道。 “为民，你??，老熊像不像一头大熊。”李建军大笑着说道。 杨为民满脸通红，连忙冲着老熊点了点头说道：“何师傅，实在是对不住。” “没事！名字不就是一个代号吗，反正都是让人叫的，叫老何，老熊都行！”老熊憨厚地笑了一声说道。 “何师傅好。”杨为民又和人家不熟，自然不能顺坡爬杆，而是客气了一句说道。 “你就是杨为民吧？”老熊突然冲着杨为民问道。 “嗯，我就是杨为民。” “昨天听头说了，说从粮食局借了一个很厉害的反扒高手。”老熊笑嘻嘻地上下打量着杨为民说道。 “那可不是！咱们头一点都没有夸张。昨天我亲眼看到为民抓了黑皮！”李建军在旁边说道。 “可以啊！黑皮那小子滑着呢！再说了，我这人目标太大，抓捕还行，要是真让我蹲坑，只要我一出现，那些孙子们都他娘的撩了，一个也抓不住。”老熊皱了一下眉头说道。 杨为民看到丁军远远地走了过来，也就没有回答，而是冲着几个人说道：“丁队回来了。” 丁军走过来，笑着问道：“怎么样，聊的这么开心，老远就听到老熊说什么一见他就跑了，居然这么威风。” 老熊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道：“我的意思是我目标大。” “霍，进步了，都知道自己目标大了。”丁军笑着说道。 老熊不好意思地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都几点了，罗辉怎么还没来！”李建军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皱眉说道。 “罗辉不来了，他今天有重要人任务。”丁军说完，接着说道：“咱们几个进站吧，我这票都买好了。” 几个人拎了各自提包，一起朝着进站口走去。 “什么重要任务？难道比抓瘦猴还要重要吗？”李建军嘟囔了一句说道。 “当然了！我让罗辉去办理为民的借调了。”丁军边走边说。 “这点小事，还用劳烦罗辉的大驾？”李建军说道。 “小事？你知道咱们高支队让借调为民多长时间吗？”丁军虽然看似是回答李建军的问题，眼睛却望向了杨为民。 “能借多长时间？毕竟不是咱们局里的人，人家为民关系在粮食局，最多也就借个十天半个月的。”李建军想了想说道。 杨为民也想知道这一次自己被借调多长时间，眼睛迫切地看向丁军。 “三个月！”丁军看了一眼李建军，又看了一眼杨为民，大声地说道。 “三个月？！” “三个月？！” 李建军和杨为民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怎么长时间，我们单位能答应吗？”杨为民不放心地说道。 “正儿八经走了程序，有什么不能答应？再说了，咱们下面看上去天大的事，到了上面，可能也就是一个电话就解决了。”丁军笑着说道。 “怪不得高支队让罗辉办这件事呢，其他人估计还真办不成。”李建军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说道。 “罗辉是谁？”杨为民奇怪地问道。 “咱们队的，他办借调的事，甭说三个月，就是半年也没有问题。”李建军笑道。 “噢。”杨为民虽然不明就里，还是点了点头。 “欸，三个月之后公安干校正好有一批学习名额，为民要是能赶上这一波，是不是就可以留在咱们反扒支队了？”一直没有说话的老熊突然开口说道。 李建军眼睛也是一亮，冲着丁军说道：“是啊！咱们怎么把这个茬口给忘了，您要是在高支队面前美言几句，说不准儿为民还真能留下来。” 杨为民默然不语，心中有些犹豫。 现在这个时代，进公安部门工作，也不算太难。如果是在职职工，经过一段时间公安干校脱产学习培训，就可以进公安部门工作了。 但是这个工作真的适合自己吗？ 丁军白了李建军和老熊一眼，把脸转向杨为民，笑着问道：“为民，怎么样，愿不愿意来我们公安局工作？我觉得高支队之所以要一借三个月，肯定也有让你进公安干校学习的打算，这可是个好机会。” 杨为民听了一愣，想了一下，缓缓说道：“丁队，咱们还是先抓了瘦猴再说吧！” 第33章 我要吃盒饭 杨为民进了车站，看着稀稀落落的人流有些奇怪。 居然没有多少人。 习惯了人流拥挤的火车站，见了稀疏的人群，不由得低声嘟囔了一句：“居然这么少人！” 李建军听了一愣，笑着说道：“怎么就人少了？你瞧瞧这些乘客，不是出差的采购员和办事员，就是探亲访友的居民，有这个客流，已经不小了。” “也是哈。”杨为民笑了一下，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后世的春运。 想想也是，此时还没有大量的民工南上北下，所以人少也正常。 四个人上了火车，杨为民看哪都好奇，都想和未来的高铁比一比，兴奋地摸摸这儿，碰碰那儿。 “没坐过火车？”丁军笑着问道。 这个问题很正常，那个时代没有坐过火车的人多得是，更是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出过远门，只是在自己生活的一亩三分地中待着。 “怎么可能。为民可是老转兵，没坐过火车，这小子怎么从部队回来了？”李建军笑道。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发扬革命传统，走着回来的。”丁军开玩笑说道。 “走着回来？那可是大西北，走着回来，问问为民还有腿吗。”李建军夸张地说道。 杨为民脸一红，笑道：“火车肯定是坐过，不过很长时间没有坐了，所以有些感慨。” “哎呦，你小子还是个文化人，看到火车就悲秋思月了？”丁军又开着杨为民的玩笑。 几个人聊天之际，火车一声长笛，缓缓启动，驶出车站。 没走多远，外面已经是金色的麦田。 庄稼早就收完了，留下一茬茬的麦秆仍然留在地里，看上去仍然是金黄一片。 远山、树木和河流在眼前一闪而过，大地一片苍茫。 车速并不快，大概也就是五十公里左右，窗外的景物不似后世高铁，如线般飞逝，而是看的非常清楚。 杨为民饶有兴致地趴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景致。 丁军几人，显然是出惯了差坐惯了火车，没有一个对窗外有兴致。 火车一开，李建军就拿出了扑克牌，笑着问道：“咱们四个打对家吧？输的请一顿嘎巴菜。” “瞧瞧这位，人家会和你打对家吗？”丁军笑着指了指杨为民说道。 李建军看了一眼杨为民，正在兴致勃勃地数电线杆呢，笑着摇了摇头，接着问道：“那咱们三个人抓黑尖，脸上贴纸条怎么样？” 丁军不理会李建军，从提包里摸出了一张报纸，打开了仔细看。 “头，有什么新闻没有？”老熊颇为感兴趣地问道。 “北新桥百货大楼新到一批永久自行车，凭票认购，一百七十五一辆。”丁军淡淡地说道。 “好家伙，一辆自行车十八张工业券，我现在才五张了，什么时候才能攒够啊。”老熊摇了摇头说道。 “王府井百货大楼新到了一批孔雀雪花膏，不用凭票，每人限购一瓶。”丁军头也不抬地接着说道。 “不要，我要那玩意儿没用，现在连对象都没有。”老熊说到这里，转过头兴奋地说道：“建军，不给你们家雨水买一盒？” “咱们在火车上，等回去了，估计连盒都没有了。”李建军撇嘴说到。 “头，除了卖东西，报纸上还说什么了？”老熊凑了过去问道。 “十渡的水利工程动工，雍和宫上面的瓦片也换了。”丁军一本正经地说道。 “就这些啊？没劲。”老熊脸上有些失望地说道。 “好像最近人艺剧院不是要上演芭蕾舞《红色娘子军》吗？报纸上说时间了吗？”老熊笑着问道。 “没有。人艺不是演话剧吗？好像是《茶馆》什么的，怎么会演芭蕾舞呢？”丁军故意逗老熊。 “那也不能老是演话剧吧，芭蕾舞不也是一种艺术形式吗。”老熊不服气地说道。 “芭蕾？你丫看得懂吗？上回看个京剧《截江救斗》，一见赵云出场，就喊娘家哥哥来帮忙了！”李建军笑着揶揄老熊。 老熊甭看五大三粗，脾气却是甚好，听了李建军这话也不生气，笑着说道：“反正我喜欢看芭蕾，只要是《红色娘子军》上演，我一准儿去看。” “得嘞，这回我还陪你去，到时候你可得给我讲讲。”李建军笑着说道。 “一起看可以，但是我可给你讲不了。”老熊老实地说道。 “有什么不能讲的啊？你没有看过电影？”李建军笑着看了看老熊，打趣地说道：“不过你要是演南霸天，估计都不用化装。” “你才演小喽啰呢！”老熊得意地看了一眼李建军说道：“我要演就演洪常青！你看我像不像洪常青？” “不像。洪常青没有你这么满脸横肉。”李建军一本正经地说道。 火车奔驰，几个人说笑之间，已然到了中午。 车厢尽头，一个白衣白帽的服务员推着小推车进了车厢。 “盒饭！盒饭！有需要的旅客可以订购了。”服务员进了车厢大声吆喝了两声。 盒饭！这个时代盒饭长什么样？是不是和后世一样难吃？ 杨为民兴奋地把眼睛从窗外收了回来，转过头望向推过来的小推车。 小推车中，整整齐齐的码着铝饭盒。 杨为民看得很清楚，铝饭盒就是傻柱平时带饭所使用的那种，不过擦的很干净，上面没有一点油腻，锃明瓦亮。 这个时代的火车盒饭还真敬业啊，不说里面的内容，光说这饭盒，就比后世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怎么卖的？”杨为民见小推车过来，连忙问道。 “三毛钱，四两粮票。”服务员笑道。 “你们吃吗？”杨为民看了看三个人问道。 “我这儿带的有饼，待会儿咱们一起凑乎凑乎得了。”李建军笑道。 “我这也有，带的还有咸菜和酱，不用花这个冤枉钱。”老熊也笑道。 “可是，我想吃盒饭。”杨为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想吃你就吃，干嘛纠结，不用管我们。”丁军笑道。 “那我就来一份？”杨为民又看了一眼三个人问道。 “你吃你的，说实话，这火车上盒饭，我们也吃腻了，你就甭客气了。”李建军说道。 “就是，就是，你吃你的。”老熊也说道。 “要不我请你？”丁军问道。 “这倒不用。”杨为民笑着冲着服务员说道：“师傅，您给我来一盒。” 说完，杨为民将五角钱和半斤粮票递了过去。 第34章 发现 服务员接过来杨为民递过来的钱和粮票，微微一笑，又重新递了回来。 杨为民一愣，却并不用手接，而是疑惑地望着服务员。 “同志，您这是四九城粮票，这个了不成，按照规定，咱们火车上用得是全国粮票。”服务员笑道。 “您这车不是四九城始发吗，怎么四九城粮票就不能用了？”杨为民纳闷地问道。 “甭管哪始发，火车上用得也是全国粮票，你这个粮票，我可不能卖给你，要不然入不了帐。”服务员说完，又把钱和粮票递给了杨为民。 杨为民有些为难，自己这一世，还没有坐过火车呢，更不要说懂得火车上的规矩了。 兜里钱带的不少，粮票也有些，但都是四九城粮票，没有一两全国粮票。 “哎呦喂，粮食局的碰到粮食问题了？怎么着，是不是没带全国粮票？”李建军笑着说道。 林飞不好意思地接过了服务员再次递过来的钱和粮票，脸红着说道：“之前虽然坐过火车，但是没有在火车上吃过饭，所以还真不知道有这个规矩，看来我大意了。” “什么大意，就是太年轻了，出门出得少，没有经验。”李建军笑道。 “算了，不吃了。”杨为民有些不情愿地看了一眼盒饭，摇了摇头说道。 “别介啊！干嘛不吃啊。你说你这跟着我们出一趟差，再不让你尝两口新鲜的，下回指定不和我们一起出来了！”李建军笑道。 “我来吧。”丁军从兜里摸出钱和粮票。 杨为民连忙伸手拦住了丁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行，您不行。” 李建军哈哈一笑说道：“听见了吗，队长不行，那指定是我了。说来也是，我这毕竟也算你半个姐夫吧。” 李建军说着话，从兜里掏出了五毛钱和半斤全国粮票，递了过去说道：“来一盒，让我们这位小兄弟尝尝鲜。” “哎……” 杨为民刚张口，就被李建军给堵了回去。 “哎什么哎，你还给我客气什么？你给雨水叫姐不叫？” “叫是叫……” “那不就得了！要是心里真得过意不去，改天我去四合院的时候，你就请我你们胡同口两个驴打滚就行了！”李建军笑着将铝饭盒放到了杨为民面前。 “要说铁路上这盒饭，味道还真不错。但是不管走到哪，都是一个味，所以老出差也就吃烦了，还不如咱们从家带的大饼炸酱呢。”李建军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杨为民说道：“不过要是偶尔吃一顿，还是不错的。” 杨为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就谢谢了，等到哪天你再去四合院，我请你吃饭。” “咱俩不用客气！”李建军笑着说道。 这个时代的盒饭是个什么样子？是不是里面也是半个煮鸡蛋，几片香肠，一筷子青菜就给人打发了？ 杨为民颇为期待，近乎神秘感开盲盒的感觉打开了铝制饭盒的盒盖。 杨为民登时眼睛一亮，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雪白雪白的米饭上面，铺着一块卤制的五花肉，足有半个手掌大小，两个五分钱那么厚。 “内容够丰富的啊！”杨为民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叹！ 不用管其余怎么样，就这一块五花肉，这盒盒饭就没有白点。 想起来后来火车上的盒饭，杨为民心中一阵感慨，这个时代，太令人期待了！ 除却了五花肉，里面还有黄豆芽和粉条，几片大叶子白菜。浓浓的肉汤淋在上面，闻着喷鼻香。 “这盒饭真值了！”杨为民激动地说道。 “嗯，味道还行。不过每次出差都是这个，那就有点让人烦了。”李建军笑道。 “每一顿都是这个吗？”杨为民一愣问道。 “嗯，反正我每一顿吃的都是这个。” “我也是。” “嗯，基本上火车上变的是旅客，不变的是盒饭。”丁军眼睛终于从报纸上挪开，笑着说道。 “我不管，反正我还是第一次吃，我先尝尝再说。”杨为民说着话，先咬了一口五花肉。 大口吃肉那种久违的感觉又回来了，杨为民闭起了眼睛，慢慢回味。 太尼玛香了！杨为民现在才觉得后世的自己是如何的作妖。 居然嫌弃五花肉太腻，烤个肉吃还要裹上生菜！ 如果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自己回毫不犹豫的一口吞下，如果非要在数量上加一个数字的话，杨为民决定是一万盘！ 好吧，我承认串片了。 杨为民舒坦地睁开了眼睛，看见的却是丁军三人鄙夷的脸。 “至于的吗，不就是一块肉吗！”李建军貌似不屑的说道。 杨为民看了李建军一眼，笑着说道：“怎么听上去有点像乌鸦和狐狸之间的台词。” 老熊一阵哈哈大笑，丁军也不觉莞儿。 杨为民不再理会李建军，低头扒饭，狼吞虎咽。 “慢点，没人和你抢！瞧你这副吃相，千万别说咱们认识，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这有什么，男子汉吃饭不就是应该狼吞虎咽吗？难道还要像个娘们一样，吃饭跟绣花似的！” “那也没有你这样的啊，就跟几个月没吃过饭似的。”李建军在旁边开着杨为民玩笑。 火车停停开开，已然经过了好几个车站，说话之间，再一次缓缓地停在了一个小站上。 “干豆腐！干豆腐！”站上推着小车的售货员，卖力的吆喝着。 李建军从窗户里面探出了身子，冲着售货员喊道：“来五卷干豆腐。” 杨为民也把脑袋探了出去，他想看一看干豆腐究竟是什么东西。 售货员递上来了五卷干豆腐，李建军接了过来，将手里的钱递了过去。 杨为民勾头看过去，突然之间神色一冷，望向了车门。 随后眼睛跟着上车的人流转了过来，紧紧地盯着列车车厢进门之处。 一个衣着土里土气的老农，拉着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手里捏着车票，在壁板上对着座位号。 小女孩一只手拉着老农，另外一只手紧紧拉着老农的衣襟，神色紧张的左顾右盼。 一老一小身后，一个二十多岁，身穿蓝色夹克的年轻人，紧随其后，眼光不住地四处张望。 第35章 抓了个小偷 杨为民眉头一皱，刚才在车门口，他已然看到年轻人紧贴老农后背，几次准备下手，都被小女孩给打断了，这才跟到了车上。 按道理这种情况不应该，火车站上有小偷，但一般都是不跟车，他们如果在车门口扒窃没有成功，就会放弃，很少有跟着上车的。 这个人难道盯着老农一路了？这个老农衣着褴褛，不像是什么有钱人，怎么引起了小偷的注意？ 杨为民眼睛余光扫向老农，看到他紧紧抱着包裹，当下就全明白了。 “别往那边看。”李建军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 杨为民一愣，看向丁军几人，全都是若无其事模样，看来这几个人也也发现了这个小偷。 这小子还真够倒霉了，躲过了乘警，谁知道又撞到了反扒侦查员的网里。 “这小子今天出门准没有看黄历。”杨为民笑道。 “要不就是看了两遍。”李建军也笑道。 车上旅客虽然不多，没有像后世那样，超员的下不去脚，但是也不是太少，基本处于满员模样。 老农终于找到了自己座位，指着靠窗户的座位，兴奋地说道：“毛丫，咱们座在这儿呢！” 毛丫就是后面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也高兴地说道：“爹，俺要坐里面。” “好啊，那你就坐里面！”老农宠溺地摸了摸毛丫的脑袋，笑着说道。 毛丫靠窗，老农靠着毛丫，蓝夹克挨着老农坐了下来。 列车缓缓启动，老农将包裹放上了行李架，想了一想，又拿了下来，挂在了衣帽钩上。 蓝夹克好像很瞌睡，车一开就把头靠在靠背上，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一般。 随着列车晃动，蓝夹克居然打起了呼噜，引得男娃勾着头看他，脸上露出笑容。 “火车上的小偷一般不会开车动手，他们基本都是快到站了才会下手，得手之后就会下车。”丁军眼睛不离报纸，微笑着说道。 “这个我也听说过一些。下一站到站还有半个小时呢。”杨为民说道。 “所以他才会睡觉啊，这样一来，自己也有了事干，而且还会让别人放松警惕。”李建军低声说道。 “这小子没什么经验，恨不得脸上都刻上我是小偷，待会儿等他动手，直接办了就完了。”老熊也凑了过来说道。 杨为民眼睛一直用余光观察着车内环境，等到看得差不多了，皱起了眉头说道：“奇怪啊，怎么没有发现同伙？” “估摸着是个单儿！”李建军想了想说道。 “别瞎聊了，咱们打牌！”丁军笑道。 李建军麻利地摸出了扑克，一边洗着牌，一边说道：“怎么着？是打对班啊，还是捉黑尖儿？” “四个人捉什么黑尖儿？当然是打对家了！”丁军笑道。 “那就打一顿嘎巴菜？” “扯淡，你就不能勇敢一点？咱们来一顿狗不理！”丁军听了李建军说嘎巴菜，不屑地说道。 “狗不理？我的天哪！难道出个差就不过了？”李建军夸张地说道。 几个人说笑着铺开了报纸，洗好了扑克，四个人开始打牌。 李建军和丁军一家，杨为民和老熊一家，洗牌出牌，不一会儿杨为民两个人就输了两盘。 “你们要是想让我俩请客就明说，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杨为民把扑克扔到了茶几上说道。 “怎么了？”丁军纳闷说道。 “老熊根本就不会打牌，他把我可坑惨了。”杨为民不高兴地说道。 “我会打牌，就是不怎么熟练。”老熊憨厚地说道。 几个人打牌聊天，插科打诨，眼神有意无意地偶尔瞟向蓝夹克一眼，绝不多做停留。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二十分钟过去了，蓝夹克打了个哈欠，伸手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嘴里嘟囔了一句：“一上车就瞌睡，这可太舒坦了。” 蓝夹克站了起来，将身上的蓝夹克脱了下来，挂在衣帽钩上，正好遮住了老农的包裹。 “解个手去！”蓝夹克自言自语朝着厕所走去。 不一会儿，蓝夹克甩着手上的水珠回来了，好像是刚刚洗过手。 蓝夹克从裤兜中摸出了一支香烟，放进了嘴里，伸手在衣兜中摸索，像是在找火。 “要动手了。”李建军出了一张吆尖儿，轻声说道。 “老熊待会儿去那边上厕所。”丁军头也不抬地吩咐道。 老熊点了点头，站起身子，目不斜视地走向车厢厕所，稍作停留，好像厕所有人一般，自然而然的穿过车厢，到另外一头厕所门口停了下来。 蓝夹克从兜里没有摸出火柴，又伸手绕过老农摸向自己挂在衣帽钩上的蓝夹克。 蓝夹克摸来摸去，终于摸出了火柴，点着了香烟，惬意地吸了一口，一条浓浓的烟雾，从鼻子中直喷了出来。 蓝夹克舒服地将身子靠在靠背上，此时列车咣咣当当的经过道岔，铁路两边也多了许多高楼建筑，看来列车已经快进站了。 蓝夹克站了起来，朝着老熊的方向走了过去。 丁军点了点头，三个人放下了扑克，跟了上去。 这个时候列车即将到站，下车旅客不少，所以蓝夹克根本就没有注意。 蓝夹克快走到老熊身边时候，李建军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蓝夹克扑倒在座椅上。 座位上的几个旅客吓了一跳，连忙朝着板壁方向躲了过去。 “干什么！”蓝夹克奋力挣扎，老熊伸手摁住了他，这一下蓝夹克再也反抗不了，只是无力地扭动自己的身子。 “打人了！救命啊！”蓝夹克大声呼喊，宛如受害者。 “你们是怎么回事？”身着铁路制服，胸口带着红绒“列车员”胸章的工作人员走过来问道。 “问问车厢里的旅客有谁丢钱没有。”丁军从兜里摸出了证件冲着列车员晃了一晃说道。 “哎呀！我的钱丢了！那可是我给儿子买自行车的钱！”老农突然惊慌失措地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哭腔。 “爹！爹！你把哥哥的钱丢了是吗！”女孩毛丫也跟着哭了起来，车厢里顿时一片大乱。 第36章 熟人 餐车。 身材高大的乘警长张大鹏热情和四个人分别握着手，客气地说道：“吃饭了吗？我让里台的师傅炒几个菜，简单吃一点？” “吃过了，这个小伙子吃的还是你们的盒饭呢，他可是对咱们的盒饭赞不绝口啊！”丁军指了指杨为民笑道，杨为民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同志，俺的钱，俺的钱！”在旁边的老农再也等不及了，着急地说道。 毛丫在旁边着急地一个劲儿的哭，不停地抹着眼泪，小脸上哭的白一道黑一道。 张大鹏扬了扬手里的手绢包问道：“老同志，这个是不是你的？” 老农惊喜地说道：“是俺的，就是俺的。”说完伸手就要去接。 张大鹏手一扣，笑着说道：“这个得稍等会儿，咱们问完才行。” 张大鹏说完，回头冲着一个年轻的乘警的说道：“王长喜，你去问个材料，核对钱数，不错的话就归还失主。” 王长喜把老农和毛丫带到一张餐桌前面，招呼着坐下，看着毛丫不停地哽咽，满是怯意地看着自己，小手老老拉住老农衣襟，王长喜不由得爱怜地说道：“小妹妹，吃饭了吗？” 毛丫有些害怕地摇了摇头，王长喜回头说道：“主任，给小姑娘来盒盒饭呗，待会儿我给您钱。” 一位身穿白色餐车工装的中年妇女说道：“瞧您说的，就好像就你一个人有爱心似的，这顿饭姐姐请客！” 说着话，女主任捧了两盒盒饭走了过来，放在了老农和毛丫面前。 女主任爱怜地摸了摸毛丫的脑袋，笑着说道：“小姑娘，吃吧。” 毛丫有些怯怯地看看女主任，又看看王长喜，最后才望向铝制饭盒。 “这孩子，让你吃就吃，还不好意思啊！”女主任笑着打开了饭盒。 毛丫一眼看见了五花肉，惊喜地喊道：“爹，有肉！” “吃吧，孩子。”女主任温和地说道。 第一张餐台。 蓝夹克沮丧地蹲在地上，低着头也不说话。 “算你小子倒霉！居然碰到了市局反扒支队的侦查员，这下子崴泥了吧！”张大鹏笑着揶揄道，蓝夹克低头不语。 “说说吧，叫什么名字？家在哪住，今天怎么回事？好好说，别撒谎啊。”张大鹏脸上轻松得说道。 这种材料最好取，因为是抓的现行，小偷无可抵赖，所以问什么说什么，基本不需要什么技巧。 老农狼吞虎咽，不一会儿盒饭就吃的差不多了，王长喜这才问道：“老同志，这手绢包是您的吧？” 老农连连点头，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是，是我的。” “别着急，小偷已经抓到了，这钱只要是您的，保证一分钱都不会少。” “俺相信！俺不着急，您尽管问。”老农尽管脸上着急，但是嘴里却非常客气。 “您这手绢包里面是多少钱？” “一百七十五块钱。”老农毫不犹豫地说道。 王长喜解开了手绢包，点着里面的钱，一百七十五块钱，一分不多，当然也一分不少。 “您这钱是干什么用的？”王长喜重新将钱又包回手绢问道。 “我儿子在津门毛纺厂上班，这不是前几天摸到了一张自行车票，可把我们全家乐坏了，为了买这辆自行车，我把家里的猪都给杀了，买了一百七十块钱，想着给儿子送过去，买自行车用。”老农连忙说道。 王长喜将手中的笔录转了过去，冲着老农笑道：“老同志，看看有没有错的，没有的话，在上面签字。” “俺不识字啊，毛丫，你给看看？”老农给小姑娘说道。 毛丫接过了笔录，连看带猜，算是全部看完了，点了点头，老农说道：“那你就签上吧。” 毛丫不敢动笔，看向王长喜，王长喜也无法做主，回头问道：“警长，行吗？” “行啊，怎么不行，瞧小姑娘哭的，也是失主之一吗。”张大鹏笑道。 餐车端门，列车长一身制服走了进来，看到餐车这么多人，又看见王长喜手里的笔录，张大鹏和丁军等人在第一张台子上聊天，已经明白的差不多了。 “老张，抓了个贼？”列车长笑道。 张大鹏也笑道：“魏车长，今天可是巧了。这小子刚下手，结果就被咱们市局的几个侦查员给收了。原来这几位啊，是出差，顺便抓了个小偷。” 张大鹏说完就笑了起来，魏车长听了，也跟着笑了。 魏车长笑着和丁军几个人打招呼，看见杨为民时候，不由得一愣。 杨为民也觉得魏车长有些面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你是不是在南锣鼓巷那个四合院住啊？”魏车长突然开口问道。 “是啊。”杨为民一愣说道，心里想着难道是邻居，但是没有见过他啊，也没有听说院里谁在铁路上班。 “这就对了。你在前院住，姓……”魏车长想了想，高兴地说道：“姓杨！你爸在红星轧钢厂上班！” “太对了，你哪位？我怎么对不上号啊。”他乡遇故知，杨为民也高兴地说道。 “嗨，我不住你们院，但是我爱人是你们院的。”魏车长笑道。 杨为民一下子想了起来，一拍脑门说道：“你是……你是肖梅姐……” “对喽，肖梅是我爱人。肖望海是我岳父，我还有个内弟叫肖彬，在轧钢厂保卫科上班。”魏车长笑道。 “知道，知道，你还帮我们家买过羊毛衫呢！”杨为民兴奋地说道。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肖梅倒是经常让我帮院里的邻居捎东西。” “你不是跑上海么？怎么改这条线了？”杨为民纳闷地说道。 “上个月才调过来，这不就遇见你们了？你分公安局了？”魏车长问道。 “不是，我分粮食局了。” “粮食局？什么时候抓小偷归粮食局管了？”魏车长打趣地说道。 杨为民一边笑着一边简单地给魏车长介绍了一下情况。 一直蹲在地上的蓝夹克听杨为民居然不在公安局而是在粮食局，微微抬头，仔细地看了一眼杨为民，随后又低下头去。 第37章 找到两个李凤琴 列车一声长笛，缓缓停靠在塘沽站，告别了魏车长和张大鹏、王长喜，四个人各自拎着提包出了塘沽站。 四十分钟后，四个人到达了塘沽市局。 在门口办了手续，不一会儿，一个身穿警服的年轻人快步走了出来，热情地和丁军等人握手，随后将几个人引进了接待室。 接待室。 “丁队长，我叫李大军，上级让我协助你们工作。你们这一次过来，主要是查什么案子？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我帮你们协调。”年轻公安李大军笑着说道。 “主要是来抓一个人。”丁军说道。 “有线索吗？”李大军又问道。 “这个人名字叫做郝鹏，外号瘦猴，有一个姑妈叫李凤琴，在咱们塘沽住。” “您是说瘦猴郝鹏很有可能逃窜到塘沽，来投奔他的姑妈了？”李大军说道。 “所以还得请咱们户籍科的同志们多多帮忙，找到李凤琴的住址。” 李大军虽然脸上为难，但是仍然点了点头说道：“线索少了点，我估摸着整个塘沽，叫李凤琴的女人应该不会少。” “这个李凤琴是在某个供销社或者百货商店里的手绢组上班，但是具体哪一个就不知道了。”丁军又连忙补充道。 “这就好办多了！”李大军站了起来接着说道：“你们先休息一会儿，我这就到户籍科去查，有了消息，第一时间给各位汇报。” 李建军也站了起来说道：“你叫李大军，我叫李建军，咱们俩就跟亲兄弟一样，千万别客气，我和你一起去查。” 李大军笑了一下，和李建军一起出了门。 杨为民知道两个人去查找户籍，在没有电脑的年代，估计快不了。 虽然有线索，而且线索看上去也很明显，但是在那个时候，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要知道这可没有搜索引擎，而是一张张卡片找寻，这可是没有丝毫取巧的笨功夫。 要不然怎们说公安难干呢？为了破案，什么工作都得做。 果不其然，一连等了三个小时，李大军和李建军“兄弟俩”这才回来。 并不是找到线索了，而是到了晚上，该吃饭了。 “咱们能不能先不吃饭？加个班把这个李凤琴找出来，然后我们请户籍科的同志吃顿便饭？”丁军也很不好意思，眼看这就要下班了，这话多少有些说不出口。 李大军哈哈笑了一下说道：“丁队长这个您放心，我就是怕饿着咱们外地来的同志。” “没问题，我们出来执行任务，吃点苦应该的，这不是还得劳烦塘沽这边的同志跟着我们加班吗。”丁军连忙客气地说道。 “瞧您这话说的，天下公安一家人！咱们先吃饭，就在咱们食堂吃，吃完接着找，不找出这个李凤琴，我们绝不下班！”李大军豪爽地说道。 “那就太谢谢塘沽的同志了！”丁军连声道谢。 晚饭很简单，炒土豆丝，小米稀饭和馒头。 几个人也无心吃饭，匆匆几口扒完了饭，李建军又拉着“亲弟弟”李大军直奔户籍科。 功夫不负苦心人，晚上八点，终于找到了李凤琴的资料。 塘沽全市共有十七个名叫李凤琴的适龄女人，其中在供销社和百货商店手绢组的有两个，我们姑且将这两位李凤琴称之为甲和乙。 李凤琴甲，49岁，塘沽百货大楼手绢组营业员，家住解放路114号。 李凤琴乙，50岁，塘沽友爱路供销社手绢组副组长，家住友爱路红心机械厂家属院。 “这个李凤琴都五十岁了，怎么还没有退休啊。”丁军拿着档案一愣问道。 “下个月退，现在还在岗。”李大军笑道。 “先跑一家吧。”丁军和李大军商量着说道。 “那就解放路吧，离着这里近一些。”李大军笑着说道，见丁军点头，才又接着说道：“那我去汽车班要辆吉普车，陪着你们过去。” “不用麻烦了，如果不远咱们走过去就可以了。”丁军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几个人说道。 丁军之所以这么说，也倒不是客气，自己这边四个人，加上李大军，这就五个人了，再加上司机，一辆吉普车坐不下，所以这才提议走着过去。 李大军显然看出来丁军的考虑了，笑着说道：“没问题，找辆车，我当司机，咱们直接过去。” 说完，李大军快步走出了接待室，不一会儿就高兴地回来，笑着说道：“咱们走吧。”说完冲着几个人晃着车钥匙。 丁军笑着点了点头，李建军显然已经和李大军十分熟络，伸手用力一拍肩头，大声说道：“可以啊，我的亲弟弟，一看就是个人物，局里平趟啊！” 李大军脸一红说道：“主要是领导有交代，让全力配合四九城的同志，所以一切都是绿灯。” “头，咱们完了事，可得好好地感谢感谢塘沽市局的领导和大军同志啊。”李建军看了一眼李大军，转头冲着丁军说道。 “那还用说，这是必须的！” 几个人说着话，出了接待室上了吉普车，李大军发动汽车，出了公安局。 “我们先去找一下辖区派出所，然后找到治保主任，了解一下情况。”李大军显然熟门熟路，干惯了接待差事，办起事来有条不紊。 “这得靠你们多帮忙了，我们到这儿是两眼一抹黑，全听招呼了。”李建军笑道。 解放路114号。 一个五十多岁，脸上颇为精明干练的老年妇女站在丁军面前。 “赵大妈，咱们这一片儿的积极分子，也是咱们居委会的治保主任。”李大军指着老年妇女笑着说道。 “您好啊，赵大妈，我们还得多靠您帮忙啊！”丁军笑容可掬地说道。 赵大妈脸上笑得也很开心，热情地说道：“知道，知道。派出所王副所长都给我说过了，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好了！” “我想了解一下你们辖区居民李凤琴家里的情况，您能不能给介绍一下？”丁军问道。 “能啊！简直太能了！怎么了？李凤琴是不是犯事了？”赵大妈兴奋地说道。 第38章 意外发现 丁军一愣，看赵大妈反应，看来有戏啊，但是有些话也不能直接说啊，于是笑着说道：“没有，就是简单了解一点情况。” 赵大妈一副了然的模样，神秘地压低了声音说道：“知道，你们有纪律，案子得保密，不过我一猜就能猜个八个九不离十，准是李凤琴的儿子出了事情！” “李凤琴儿子？”丁军一愣。 “可不是吗，你们准是冲着这小子来的。”赵大妈神秘地说道。 “他儿子什么情况？”丁军还没有开口，李大军这边连忙问道。 “李凤琴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为民小学当会计，我觉得这小子不干净，你想想看，这一个月，他们家都吃了四顿饺子，三顿炸馍片了！你说这能没有问题吗！”赵大妈尽管声音压地很低，但是也足以听出她的愤愤不平。 杨为民倒是没有觉得什么，不就是几顿饺子和炸馍片吗，有什么大惊小怪。 但是丁军和李大军几个人却都是吃了一惊，李大军更是脱口而出：“这个问题一定要重视，明天我就汇报给上级，李凤琴的这个儿子必须查一查！” 丁军点了点头，冲着赵大妈更是挑起了大拇指，笑着夸奖道：“赵大妈，您可真警惕！这就是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坏分子们绝对想不到，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我们雪亮的群众眼睛监视着呢，让那些做了坏事的人无所遁形！” 赵大妈脸上颇为兴奋，还要说话，丁军不待她开口，就接着说道：“不过我们这次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赵大妈一愣问道：“李凤琴还有别的事？我居然不知道？隐藏的够深的啊。” “这几天李凤琴家来亲戚了吗？”丁军连忙说道。 赵大妈太热情了，丁军实在不敢再让她说话，要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说到正题上。 “李凤琴是塘沽本地人，没有外地亲戚。倒是他爱人是山东人，不过他爱人的亲戚很少过来。没有听说李凤琴他们家有亲戚过来。”赵大妈想了一想说道。 “他们家没有四九城的亲戚过来吗？”丁军纳闷地问道。 “四九城？”赵大妈哈哈一笑说道：“我说同志，您可别逗了，这一片儿所有人的家庭情况我是门清，要不然王所长也不会派我过来，我向组织保证，李凤琴家里从来就没有四九城的亲戚。” “看来不是这个李凤琴。”李大军说道。 “想办法进屋看看吧，这样更放心一些。”丁军说道。 “那还不简单，咱们现在就过去，就说是排查外地亲戚情况。”赵大妈老练地说道。 “好啊，那就这样。为民和老熊辛苦一趟，跟着赵大妈跑一趟吧。”丁军说道。 “我也跟着吧，要不然你们一张嘴，他们不就知道你们是从哪来的了。”李大军想了想说道。 “也是哈。”丁军点了点头说道：“老熊就不去了，免得人太多了打草惊蛇。就让让为民和大军去吧，看看瘦猴在不在。” 李大军和杨为民跟着赵大妈朝着院子中走去。 院子很大，里面有些乱，就跟四九城的大杂院差不多，有些建筑伸了出来，把原本就不宽的小路堵得仅容一个人通过。 要是推着自行车的话，人就只能在车子后面推着后架，这样才能勉强通过。 “这路够窄的啊。”杨为民笑着说了一句。 “原本还宽一点，但是近几年人口越来越多，房子又加盖了一些，道路也就窄了。”赵大妈说到这里，突然有些激动地说道：“这一片儿属于毛纺厂的家属区，快该拆了，听说要建成五层楼的家属院，里面还有厕所和厨房呢！” 赵大妈笑吟吟地叹了口气说道：“您说说，厨房和厕所放在一块儿堆，这可怎么住人呦。” “赵大妈，您这就不知道了，这就叫单元房，咱们塘沽早就有了。港口家属院，一水的红砖楼房，都是苏式楼房，漂亮着呢。”李大军也笑着说道。 “是吗？真长学问了。”赵大妈说笑着，指着一家门口，轻声说道：“李凤琴就是这家。” 李大军点了点头，赵大妈大声喊道：“老薛，老薛。” 叫了两声，赵大妈低声说道：“李凤琴他家那口姓薛。” 杨为民点了点头，还别说，赵大妈还真不愧是治保积极分子，办法还真不少，居然喊的是李凤琴爱人，这样更好，不会打草惊蛇。 “谁啊？”屋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老赵！” 吱扭一声，门开了一条缝，探出了一个中年男人的脑袋，看到了赵大妈，笑着说道：“哎呦，赵大妈，您这有什么指示啊？” 中年男人说话虽然客气，但是却没有一丝开门的意思。 “老薛，这是咱们派出所的小李，来查一下外来人口。你们家有外来人口吗？”赵大妈探着头往里面看。 “没有。我们家情况您还不知道？风琴是本地人，俺们老家人从来没有来过。”老薛虽然笑着说道，但是脸上却有一些尴尬神色。 “进去看看。”赵大妈伸手推开了老薛，顺手拉开了屋门，回头说道：“小李，咱们进去瞧瞧？” “瞧瞧也行，顺便给居民们宣传一下治安防范意义。”李大军笑眯眯地说着话，闪身进了屋。 屋里面正中间一张圆桌上，三个人正围着吃饭，其中一个中年妇女和两个年轻人。 圆桌正中间，放着一盆红烧肉，隔着老远就能闻见香味。 中年妇女见赵大妈几个人进来，连忙笑着站了起来招呼道：“赵大妈，稀客稀客，吃了吗？” 赵大妈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红烧肉，笑着说道：“哎呦，凤琴，你家伙食不错啊！红烧肉，真香！” 李凤琴神色尴尬，脸上强笑着说道：“这不是今天是大小子生日，我们把一个月的肉票都给用了吗。” “嗯，过生日好。好好过生日。”赵大妈笑着说完，把脸一板，正色说道：“凤琴，你们家最近有亲戚过来吗？” 李凤琴见赵大妈问这件事，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没有啊，我们家一年多都没有亲戚过来了。” “那行，你们接着过生日。”赵大妈打量了一下房间，笑着说道。 杨为民也仔细观察了，屋里除了这几个人之外，没有外人，点了点头和李大军率先出了屋门。 第39章 又扑空了 出了门，几个人快步走回吉普车边，赵大妈已然迫不及待地说道：“怎么样！是不是群众的眼睛就是雪亮的？他们家吃什么？居然是红烧肉！而且土豆和萝卜什么都没有放！全是红烧肉啊！” 赵大妈说话之间，颇为痛心疾首，眼睛中闪烁着看上去痛苦万分的光泽。 “这是什么样的家庭，什么样的收入，竟然敢这样挥霍？难道一点问题没有？我不信！”赵大妈义正辞严地说道。 “是有些奇怪，看来这个李凤琴必须要查一查了。”李大军神色一凛说道。 丁军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快九点了。 既然这个李凤琴不是要寻找的目标，那么剩下的这个塘沽友爱路供销社手绢组副组长，家住友爱路红心机械厂家属院的李凤琴，估计就该是他们要找的人了。 “大军，怎么样？要不然咱们趁热打铁，再去红心机械厂家属院转一圈？”丁军笑着说道。 “没问题，咱们现在就过去，估摸着还能找到人。”李大军也笑道。 送走了赵大妈，李大军一再表示这件事一定重视，明天早上一上班自己就亲自向局长汇报，绝对不放过一个坏人。 赵大妈这才仍然不太放心的回了家，李大军发动汽车，缓缓开了出去。 “咱们这边的群众，警惕性够高的啊！”丁军笑道。 “那是！无论敌人再狡猾，那也逃不过咱们群众的眼睛！他们以为自己天衣无缝，其实早就陷入了咱们群众的汪洋大海之中了！”李大军略带着兴奋说道。 “是啊！群众才是真正的英雄。”丁军也随口答道。 “红心机械厂家属院有居民组长，咱们直接上她家就得了。”李大军笑道。 “哎呦，看来对红心机械厂家属院挺熟悉啊。”李建军笑着开玩笑。 李大军脸一红，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对象也在那个院住。” “那好啊！待会儿你给我们指个门就行，你可以到你对象家里聊一会儿。”李建军又笑道。 “我对象家就是咱们要去的地方。”李大军又红着脸说道。 “好啊！原来这是撞姥姥家门板上了！”李建军哈哈笑着开玩笑。 “她妈就是那一片儿的居民小组长，老太太特别热心。”李大军微笑说道，脸上明显能够看出洋溢着满满地幸福感。 嘎！ 吉普车停在了一个家属院门外。 “到了。”李大军说完，率先下了车。 丁军下车看了几眼，院子里影绰绰的全是四五层楼高的楼房。 “这个家属院够高级的啊，里面居然都是楼房。”丁军说道。 “老苏的专家给盖的，全是我们整个城市第一批现代化楼房。”李大军不无羡慕地说道。 李大军一边说，一边带着几个人进了家属院。 “4号楼，三楼。”李大军率先走在第一位，丁军几个人跟在后面。 尽管是在院里，但是马路依然很宽，路边都是明亮的路灯，照着道路十分清晰。 马路两边种着高大的梧桐树，巨大树冠的倒影洒落下来，宛如一道道渔网，将马路分割成一个个的小格子。 李大军熟门熟路地带着四个人到了四号楼，进了楼道。 楼梯是木头的，特别厚重结识，摆在上面，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上了三楼，李大军转过楼梯，敲响了一户人家。 “谁啊！”里面传来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 “我啊，大军！” “这么晚了，什么事？”说着话，就听见屋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张年轻女孩的脸露了出来。 “我们找方阿姨了解点事情。”李大军脸微微一红说道。 女孩脸也一红，打开了门说道：“进来吧，正好我妈在家呢。” 方阿姨听完了丁军述说，眉头一皱说道：“没有啊，这几天没有听说李凤琴有亲戚过来。” 说到这里，方阿姨又接着说道：“再说了，李凤琴是南方人，四九城那边没有亲戚。” “南方人？”丁军听了一下子就愣住了，忍不住脱口而出。 “啊！”方阿姨答应了一声，随后说道：“咱们这个机械厂，是专门针对塘沽港口生产重型起重设备的机械厂，也是咱们国家北方重点大型企业之一。当初建厂的时候，全国各地都来支援。李凤琴就是随着她爱人宋工一起从上海调过来的。” “宋工？”丁军又是一愣。 “对，李凤琴的爱人叫做宋峰，是机械厂的工程师。这两口子都是上海人，怎么会有四九城的亲戚！”方阿姨认真地说道。 丁军已然觉得有些不对，但是仍然执意要去李凤琴看上一看。 方阿姨带着李大军和杨为民去了李凤琴家，没到二十分钟，三个人就全部回来了，一看杨为民一副沮丧地模样，丁军就知道了，还没有找到目标。 几个人告辞了方阿姨，一起出了门，站在路边吉普车旁边，脸上都露出愁容。 “先这样，咱们先去招待所住下，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咱们再接着查！”李大军见丁军几个人都不做声，笑着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估计可能是漏掉了什么。”丁军想了想，手一挥说道：“上车吧！” 吉普车缓缓启动，朝着公安局招待所开了过去。 杨为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有些疑惑地问道：“丁队长，有一个问题。瘦猴姓郝，为什么他姑姑姓李？不是也应该姓郝才对吗？会不会黑皮听错了，或者说错了？” 丁军听了也是一怔，杨为民又提醒说道：“咱们在京棉三厂了解情况的时候，你没有了解瘦猴姑妈的情况吗？” 丁军叹了一口气说道：“当时有顾虑，想着不准备让他们家人知道咱们掌握的线索，防止他们通风报信，所以也就没有了解瘦猴姑妈情况，现在看来，有些大意了！” “会不会是谐音？比如说李凤芹或者黎凤琴，或者齐凤琴？”李建军也皱眉说道。 “这样的可能太多了，而且咱们这样查，也有可能错过。不如咱们下个笨功夫，就从全市的手绢组查起！”丁军能跑说道。 第40章 发现线索 接下来的工作都属于笨功夫了，只能从一个个手绢组中摸排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既然黑皮弄错了名字，如果还心存幻想，按照名字的不同谐音去摸排，可能走得弯路会更远。 摸排全市手绢组营业员，看着是笨，但确实实打实的缩小圈子的办法。 这就像厂区里面丢了一枚螺丝钉，与其漫无目的的寻找，不如把它分成若干小格，一格一格的寻找的方法，更为靠谱。 第二天一大早，丁军几个人起来，略微吃了一点饭，就到了公安局。 经过整理，全市的百货商店和供销社中，一共有187个手绢组，其中营业员401人。 除去年龄相差特别悬殊的186之外，还有225人需要排查。 看到这个数字，丁军有些发呆，最后叹了口气，只能是慢工出细活了。 按照住址相近的规律，李大军将这225人分成了五堆。 “咱们五个人，一个人负责查一堆。”丁军想了想说道。 “如果发现线索，怎么互相通报？”老熊开口问道。 “每天中午十一点半和下午五点半、晚上八点半是咱们在招待所汇合，互通信息的时间。”丁军想了想说道。 “亲弟弟，能不能给我们找几辆自行车？这样也方便一些。”李建军眉头微皱，苦笑着说道。 “可以，待会儿我就去自行车。”李大军说道。 “那就这样，每个人挑一堆，我最后挑。”丁军指了指桌子上一堆堆的名单说道。 几个人不再说话，摸了一堆名字、地址，又找了一张塘沽地图，开始计算线路。 排查是枯燥无味，并不像小说中的神探那样，在屋里转几个圈子，摸一摸下巴，就把案子给破了。 过程远没有这么简单，基础摸排最为无聊，而且收获还小，无异于大海摸针。 前两天，五名侦查员按照名单，摸排各个百货商店和供销社手绢组的营业员们，终究一无所获。 第三天。 功夫不负苦心人，线索终于被摸了出来。 十一点半。 招待所食堂。 老熊站在餐厅门口，不停地踱着步子，有些着急地东张西望。 没过一会儿，丁军快步匆匆地走了过来，老熊远远地看见丁军，兴奋地迎了上去。 “头，找到人了！”老熊强压着高兴，低声说道。 丁军听了也很高兴，连忙问道：“怎么回事？挖着线索了？快说说看！” 老熊和丁军并肩走向餐厅，老熊压低了声音悄声说道。 “光明路供销社手绢组的营业员厉盛芹，家住光明路9号院。有群众反应，前两天他家里来了亲戚，听口音像是四九城的。”老熊说道。 “李凤琴……厉盛芹，这两个名字挺像啊，八成这回摸对了！”丁军也兴奋地说道。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急匆匆地过来。”老熊连忙说道。 “接触了吗？”丁军又问道。 “没有，这不是怕打草惊蛇吗！”老熊说道。 “先吃饭，等他们几个过来，咱们再商量。”丁军带着老熊走进了食堂。 招待所食堂不对外，所以吃饭人并不是很多，丁军抬头看了看小黑板，低声念道：“今日供应，土豆肉片、肉沫黄豆芽、白菜肉片、土豆烧白菜。” 念到这里，丁军笑着说道：“伙食不错啊，比咱们食堂强多了，几乎每个菜都有肉。” “那是，你们远来是客，所以得特殊对待，我们食堂可没有这么好的伙食。我这两天也是沾了您们的光了。”身后传来李大军的声音。 “大军回来了？吃什么？今天我请客！”丁军高兴地说道。 “看样子这是有线索了！”李大军笑着说道。 “行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丁军笑道。 “您可拉倒吧丁队！您这都写到脸上了！”李大军笑道。 “同志，黑板上的菜，您给我们一样来一份。”丁军低头，冲着窗口说道。 “几个人啊？吃不吃得了？咱们这里可不兴浪费。”里面一位戴着白帽子胖胖的厨师说道。 “我们五个人呢！您放心，一点都不能给您剩下！”丁军笑道。 “五个人可以，人少了可吃不完，咱们这儿管饱，但是不能浪费。”胖厨师又说道。 “您说的对，浪费可耻，必须批评！”丁军正色说道。 “得嘞，您稍微一等。”胖厨师接过了丁军递过去的饭菜票。 “五碗米饭。”丁军又加了一句。 “哎呦，今天头请客，这准是有突破了！”李建军和杨为民几乎是同时进了食堂，远远地李建军就笑着说道。 “抓紧时间吃饭，下午干活！”丁军大声说道，说话之间满是笑意。 “别啊！咱们先去把人给抓了吧，千万别再给耽误了。”李建军连忙说道。 “下午吧，这会儿估计都在吃饭呢，找人都不好找。咱们快吃，吃饭这功夫正好商量一下怎么办。”丁军想了一下说道。 几个菜端了上来，五个人一个人捧了一碗大米饭，围在桌子边大口吃饭。 “老熊，你把情况简单给大家介绍一下。”丁军说道。 老熊使劲扒了几口饭，李建军笑着说道：“老熊，你小子别光顾了吃，先说正事要紧。” “说着呢，你别急啊！”老熊嘟囔着咽下口中米饭，简略把情况说了一遍。 “没跑了！估计就是这小子。”李建军说道。 李大军也连连点头，杨为民属于借调，除了领任务之外，一般不发表意见，只是埋头吃饭。 “那就这样，下午咱们所有人放下手里的活，一起到光明路9号，如果真是瘦猴在那，直接就抓了！”丁军说道。 “头，干嘛如果啊，必须是瘦猴，而且准得在那！”李建军扒了一口米饭说道。 “老规矩，我带着为民，上家里认人……” 李大军刚说了一句，丁军就摆了摆手说道：“这一次咱们不这样办，直接到供销社接触厉盛芹，问清楚她家的那个亲戚是不是郝鹏！如果是就让她带路，直接上门抓人！” “这个办法好！”老熊和李建军异口同声地说道。 第41章 另一起案子 光明路供销社就在光明路和幸福路交叉口的西南角，弧形的建筑让附近的居民都称呼它为“拐角楼”。 供销社大门是两扇木头玻璃门，木头上涂刷了红色油漆，玻璃镶嵌在木头之中，看上去颇为气派。 大门旁边，还有两道小门，上面也是红木镶嵌玻璃。 小门一般不开，只是大门敞开，供顾客进出。 供销社地方很大，货物品种也很齐全，大到自行车，小到连环画，一应俱全。 主任办公室。 年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主任得意地和丁军说着话。 “我们光明路供销社，别看仅仅是一个供销社，但是比起百货商店却差不了多少。”女主任笑着说道。 女主任刚才已经自我介绍过了自己姓刘。所以丁军客气地说道：“刘主任，我看过了，你们这里确实品种齐全，这一片儿的群众们买东西可真方便。” “那是！大到缝纫机自行车，小到针头线脑，哪怕是孩子们学习用的铅笔橡皮，咱们这里应有尽有！” 刘主任正在得意地说话，门外一阵敲门声。 “进来！”刘主任大声说道。 办公室房门打开，一个面色略有些苍老，一身营业员服装，带着白套袖的女人问了进来问道：“主任，您找我？” 丁军眼睛望过去，刘主任已然走了过去，热情地说道：“老厉，有几位四九城的同志找你。” 刘主任又回头向丁军介绍着说道：“丁队长，这位就是手绢组的营业员厉盛芹同志。” 丁军笑着点了点头，却不马上说话，而是看着刘主任。 刘主任马上明白了过来，笑着说道：“你们聊，你们聊。我这外面转一圈，看看有什么情况没有，老在办公室里坐着可不成！” 刘主任说完，拉门出去了。 厉盛芹神色有些紧张，不安地望向丁军，嗫嚅地说道：“四九城的？找我什么事啊？” “你家这两天是不是来亲戚了？”丁军毫不客气，开门见山地说道。 “是啊，怎么了！”厉盛芹下意识地说道。 “叫什么名字？哪的人？”丁军不等厉盛芹反应，随即又问道。 “郝鹏，四九城的人。” 听到厉盛芹说出了瘦猴的名字，丁军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他现在人在哪？”李建军开口问道。 “在我家呢。这孩子乖的很，来到我家之后，几乎不出门，都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厉盛芹有些奇怪地说道。 “走吧，带我们去找他。”丁军说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厉盛芹神色紧张地问道。 丁军伸手亮出了证件，严肃地说道：“我们需要找郝鹏了解一点事情，请你配合。” 厉盛芹脸色变得十分苍白，语无伦次地说道：“公安同志，你们会不会搞错了！小鹏他爸爸去世的早，小鹏跟着后爸过日子，这孩子沉默寡言，不能惹事啊！” 几个人一听，这才明白了为什么郝鹏和姑姑不是一个姓了，看来郝鹏这姓改成后爹的了。 杨为民听到这，不由得想起了电视剧中的一些情节，心里有些奇怪。 都是后爹，为什么棒梗就没有改姓傻……何呢？他不是应该叫做何梗才对吗？ “是不是弄错，你得让我们见见人再说。”丁军说完，站了起来说道：“厉同志，咱们走吧。” 厉盛芹还是有些犹豫，不想起身。 一个快五十的女同志，当然也不能硬着来，正在这个时候，门外有人喊道：“老厉，老厉！” 门边的老熊伸手拉开了屋门，一个营业员并不进门，而是大声说道：“老厉，有人找。” 厉盛芹一愣问道：“谁找我？” “说是你侄子，忘拿钥匙了！” 老熊听见，快步出门，杨为民也紧跟着出了门。 手绢柜台旁，一个身材瘦小，穿着黑棉袄，一脸猥琐神色，缩着脖子揣着手的青年，站在那里像是等人。 老熊从办公室转过柜台，并不直接过去，而是在瘦猴后面绕了一个圈子，眼睛望向杨为民。 杨为民看了一眼瘦猴，眼睛一亮，冲着老熊微微点头。 老熊从后面悄悄掩了过去，悄无声息地一把按住了瘦猴，把他一下子摁在柜台上。 瘦猴不知道怎么回事，使劲挣扎，杨为民和李大军一左一右冲上去帮忙。 “老实点，不要动！”李大军用本地话大声说道。 “大哥，大哥，你们指定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本地人，我是外地的！”瘦猴大声辩解。 “瞎喊什么！叫什么名字？”李建军此刻过来问道。 “我叫郝鹏，四九城人。”瘦猴大声说道。 “那就没错了！居然得来全不费工夫！”李建军笑着说了一句，又接口喝道：“瘦猴！” 瘦猴吓了一跳，丁军已然冷声接口道：“抬头看看我们是谁？” 瘦猴吓了一跳，不安地抬起了头，看着似曾相识的丁军和李建军，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黑皮已经落网了，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找你吗？”丁军冷冷地说道。 瘦猴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地。 供销社办公室。 丁军正襟危坐，瘦猴蹲在地上，不时偷偷抬眼看一眼丁军。 “9月15号，你是不是在3路汽车上做了一票买卖？”丁军突然问道。 瘦猴一愣，他脑子里完全想的是南锣粮站门口的那个案子，没有想到丁军突然会问起半个月前的事情。 “想不起来了。”瘦猴偷眼看了一眼丁军说道。 “好啊！那就让黑皮帮着想一想，反正谁先想起来，谁在里面待得时间短点！”丁军冷冷地说道。 “有这么一回事吧。不过那一次包里没有钱，就有些破纸什么的，上面还画的乱七八糟，没什么鸟用。”瘦猴低头说道。 “提包呢？” “扔……扔了……”瘦猴眼珠急转，低声说道。 “扔了还是卖了？告诉你我们这么远跑来找你，你应该想清楚再说，千万别耽误了自己！”丁军冷冷地说道。 “卖……卖了……” “卖给谁了？”丁军又问道。 “铁库胡同一个打小鼓的。” “卖了多少钱？” “连提包带纸一共两块钱。” “打小鼓的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大名，我们都叫他破烂佟。” 丁军站了起来，快步出了办公室。 第42章 居然被调走了 丁军出了办公室，找到刘主任问道：“刘主任，你们这有电话吗？” “有啊，办公室里面就有。” “能打长途吗？”丁军又问道。 “这个不能。”刘主任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随后紧接着说道：“马路斜对面有一个邮局，那里面可以打长途电话，不过需要自费。” 丁军谢了一声，快步跑了出去，跑过了马路，进了邮局，要了公安局的号，压低了声音说道：“瘦猴撂了，东西在铁库胡同一个叫做破烂佟的打小鼓的贩子手上。” 又说了几句，丁军回到供销社，和刘主任打了招呼，把瘦猴带走了。 厉盛芹哭着追了出来，连声问道：“小鹏，你这是做了什么坏事了？让人家从四九城过来抓你！” 瘦猴叹了一口气，低头无语。 两天后，下午两点。 四九城北站。 丁军三个人带了瘦猴出了车站。 “我这差事算是完了，我得回我们粮店上班去，咱们有机会再见吧。”杨为民刚出车站，就笑着说道。 “别啊，你现在是我们这里的助勤，我们支队长给你们粮店借了三个月呢！”丁军连忙说道。 “那我也得回去看一下，万一你们这边手续没办成呢？”杨为民想了一想说道。 “不可能，正规程序的手续怎么可能办不成？不论哪个部门，咱们都是为人民服务不是？”丁军笑道。 说完之后，丁军摆了摆手说道：“不过你回去一趟也行，毕竟出差回来了，和领导同事见见面也应该。不过明天早上八点，你得到市局反扒支队一大队三中队报道来。” 丁军用力拍了拍杨为民肩膀，低声说道：“小杨同志，继续你的梦想时刻就要到来了，千万得抓住机会。” 说完，丁军又拍了拍杨为民肩膀，意似鼓励。 李建军也拍了拍杨为民肩膀，笑着说道：“为民，我真心想和你做同事。” 老熊也伸出了熊掌一样的大手，杨为民吓了一跳，老熊憨厚地笑了笑说道：“我就不拍了吧，免得你小子经受不起。明天八点我在办公室等着你哈！不见不散。”说完，老熊使劲给杨为民晃着手掌。 杨为民心中一暖，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目送丁军他们几个人离开，杨为民走向6路汽车站牌。 南锣粮店。 杨为民连家都没有回，先来到了粮站。 仅仅上班一天，确切的说，在粮站不过是待了一个上午，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望着粮店大门，杨为民颇为感概。 杨为民抬手看了看手表，快到两点半了，粮店的同事也该来上班了。 “杨为民！”身后传来一个女人夸张的叫声。 杨为民回头，果然看见唐艳丽一脸吃惊地表情，大声说道：“杨为民！还真是你？不是说你调走了吗？” “我？调走了？我才上了一天班好吧？”杨为民有些发愣地说道。 “真的！那天你们值完勤之后，第二天老乔就说你调走了。”唐艳丽语赛连珠，叭叭地说着。 “啊，你说这事。不是调走，是被公安局借调了。借调完了还得回来呢。”杨为民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笑着说道。 “不是！借调我还能不知道怎么回事吗？你是先调走，然后又被借调走了。”唐艳丽说道。 这一下把杨为民搞愣住了，怎么回事？不是借调吗？怎么自己就被调走了？ “知道我调哪了吗？”杨为民问道。 唐艳丽白了杨为民一眼，笑着说道：“瞧你说的，你自己调哪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这不是开玩笑吗！” 杨为民脸一红，想着人家唐艳丽说得没错啊，自己都不知道，唐艳丽上哪知道去。 吱扭一声，粮店大门开了一条缝，从里面探出了孙大虎的半个脑袋。 孙大虎却没有看杨为民一眼，而是冲着唐艳丽说道：“小唐，也不看看几点了，瞎聊什么呢！还不快进来，待会儿都迟到了！你三个月要是迟到，得连累我知道不知道！” 唐艳丽很不高兴地瞪了一眼孙大虎，不屑地说道：“孙大虎，瞧你这个小气样，就这还是个大老爷们呢，我怎么就给了你做徒弟！” 唐艳丽说完，双手插兜，不高兴地进了粮店。 孙大虎见唐艳丽进了粮店，正要转身也进店，“大虎！”杨为民笑着叫道。 孙大虎转过了头，看着杨为民，眼睛猛然一亮，惊喜地说道：“为民！你怎么来了？” 杨为民也笑道：“大虎，瞧你这话说得，这是我单位啊，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怎么有这份闲情逸致，好好地机关不待，跑到我们基层了。” “好你个孙大虎，今天没见，学会损人了！什么叫好好地机关啊！我是被借调给了公安局，帮忙破案子去了。瞧这一圈转的。都晒黑了！”杨为民夸张地抬起头，让孙大虎看他的脖子。 “不是，你不是调到保卫科了吗？那个借调怎么回事？”孙大虎疑惑地说道。 “保卫科？怎么回事？”杨为民看上去比孙大虎还要懵逼。 “那天，你不是抓了个小偷吗？当时保卫科的吴大龙副科长直说你是个人才，还说什么好钢就要使到刀刃上，说你这种反扒英雄，就应该调到保卫科！第二天就来把你的关系给转走了，你现在是保卫科的人了！”孙大虎兴奋地说道。 “不可能！保卫科那可是职能部门，人家那里面都是干部……” 杨为民话还没说完，后面传来乔主任的声音：“怎么不可能？谁说保卫科都是干部的？难道里面就没有以工代干？就没有工人助勤？传达室也归保卫科，姚大爷、马大爷、刘大爷他们也是干部了？” 杨为民连忙回头招呼：“乔主任，大虎说得是真的吗？” “真的。”乔主任苦笑了一声说道：“不光你不相信，说实话，我也不相信！上班第一天就被调到保卫科，你还是第一个。” “啊？是真的啊！”杨为民跟着乔主任进了粮店，仍然有些不相信地说道。 “没事，你不是孤军作战，我也正办着呢，我要去计量科！到时候，咱家就在局机关胜利会师了！”唐艳丽突然笑着说道。 第43章 还真是三个月 区粮食局。 杨为民手里提着提包，朝着大门进去。 “哎，你干什么，这是要往哪去呢！”传达室里站起了一位头戴蓝帽子的大爷，冲着杨为民喊道。 杨为民看了一眼，冲着门卫走了过去。 “师傅，我到保卫科。”杨为民说道。 “保卫科？”老大爷一副不信任的眼神中，全是审视的表情。 “瞧您？我要是坏人，敢去保卫科吗！”杨为民笑了一下说道。 说得是啊，没见有坏蛋主动上保卫科的，那不是耗子给猫拜年吗。 老大爷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 “听说我调到保卫科了吗我来打听打听情况。”杨为民说道。 “嘿嘿嘿！”老大爷冷笑了两声，冲着杨为民说道：“小子，编，你就接着编！” 杨为民一愣，我编什么了？这个老头怎么这样。 “小子，知道粮食局那么多老头，凭什么我在这个屋里坐着吗？”老大爷得意地说道。 杨为民想着那还不是因为你什么也干不了？要是会烧个锅炉，也不至于跑到这里干坐着啊。 但是这话想想可以，真要是说出来，一下子把大爷气得住了院，你说算谁的？ 瞧这位大爷，估摸着就算没有六十，那也得五十八九了吧。 那时候人都老相，六十岁老头已经显得非常苍老了。 “大爷，我这说得可都是实话，不相信你给里面打个电话不就清楚了。”杨为民苦笑了一下说道。 “小子，你还是嫩了点！就你这把戏还想骗我，姥姥！”老大爷非常江湖地吼道，看起来年轻时候，也不会太让人省心。 “知道吗，我在粮食局有一个外号，叫做火眼金睛！想骗过我，门也没有啊！”老大爷得意洋洋，宛如神探狄仁杰，只可惜瘦了一点。 办公楼里面，一个年轻人快步走了过来。 “肖助勤？您这是干什么啊？”老大爷看见年轻人，笑着问道。 “冯大爷，今天的报纸到了吗？”年轻人肖助勤说道。 “来了，来了！”老大爷连忙将摊在桌子上的报纸收起来，递了过去。 “你说宣传科这个小魏，说了多少次了，保卫科的报纸送到楼上，不要放在门卫，就是不听！每次还是放在门卫！这要是漏传达了什么精神，算他们宣传科，还是算我们保卫科！”肖助勤不高兴地说道。 “那是，那是。”冯大爷说道。 “冯大爷，你也跟传达室几个大爷说一下，宣传科要是再往你们这放报纸，你们提醒他们一下，让他们放到楼上去！”肖助勤说道。 “一定，一定！”冯大爷非常客气。 杨为民听说这位肖助勤是保卫科的，连忙问道：“这位肖同志，您是保卫科的？” 肖助勤一愣，疑惑地看向冯大爷。 “八成是个骗子，我这边正盘问着呢！”冯大爷连忙说道。 “我是南锣三粮站的，我叫杨为民，关系被保卫科调过来了。”杨为民连忙说道。 碰到这位糊涂大爷，也算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要是这位肖助勤再离开了，自己对着糊涂大爷，还有什么可说的。 “杨为民？三粮站？没听说过啊！”肖助勤眉头一皱说道。 “怎么样！你就看怎么样！是不是骗子？我是不是火眼金睛！是不是一眼就识破了这个骗子！”冯大爷得意洋洋，居然从门卫室中走了出来，指着杨为民说道：“小子！到别处蒙事说不定能行，但是在你冯大爷面前蒙事，想瞎了你的狗眼！我也就告诉你，我一眼就能看透你的心肝脾胃肾！” “我了个去！尼玛居然比ct还要厉害！看透了心肝脾胃肾！”杨为民嘟囔了一句，不再理会冯大爷，而是冲着肖助勤说道：“吴大龙科长在吗？你去问问他就明白了。” 杨为民一提吴大龙，肖助勤一愣，马上就想了起来，指着杨为民说道：“你是不是那个被公安局借调过去的人？” “是啊，可不是我吗！”杨为民也兴奋地说道。 哎呦妈啊，杨为民恨不能用袖子擦了擦冷汗，尼玛终于说清楚了，还真心不容易。 “知道！知道！几天前在南锣总粮店，抓了一个小偷，还被公安局给借走破案了！”肖助勤笑道。 “嗯，这不是到塘沽把人给抓住，然后就回来了。”杨为民笑道。 肖助勤一下子变得特别的热情，笑着说道：“原来是你啊！今天总算见了面！欢迎啊，欢迎啊。” 冯大爷满脸尴尬，不好意思地嘟囔道：“原来不是骗子？”随后又不甘心的皱眉说道：“不对啊，怎么能不是骗子呢？不应该啊！” “大爷，您的意思是我必须得是骗子是吧？”杨为民笑道。 “不是，不是，那倒没有那个意思。”冯大爷一愣，连忙摆手说道。 肖助勤不理会冯大爷，而是冲着杨为民说道：“咱们上楼吧，吴科长这会儿在楼上呢。” 杨为民看了一眼冯大爷，指了指肖助勤，问道：“这个，能去吧。” 冯大爷脸一红，连忙说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杨为民这才和肖助勤一起并肩上了办公楼。 “咱们保卫科在三楼，和财务科是邻居，各占了半边楼。”肖助勤一边走一边说道。 “这个合理，保卫科就得放在财务科旁边，要不然保卫谁去啊！”杨为民笑道。 “你也觉得这样合理是吧？我也觉得这样合理！”说到这里，肖助勤眉头一皱说道：“不对啊，不是说你被借去三个月吗！” “啊？还真是三个月啊？！”杨为民苦着脸说道。 三楼，保卫科副科长办公室。 吴大龙坐在桌子后面，笑着说道：“没错，还真是三个月，这不是借调函还在咱们这，没有归档的吗。” 吴大龙说着话，从抽斗里一阵翻找，从里面摸出了一张纸，放在了桌子上。 杨为民拿起了借调函，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看了几眼，这才说道：“还真是三个月啊！” “别着急，在那好好干，三个月很快的，别让人家挑理，完事了就快点回来。咱们这边也十分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啊！”吴大龙颇为嘉许地看着杨为民说道。 第44章 院里出贼了! 杨为民从粮食局出来，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下午快四点了，提着提包走向6路汽车站。 南锣街口，杨为民下了汽车，步行拐过了南锣供销社，走进四合院。 前院。 三大爷和三大妈老两口，正在门口躬身弯腰朝屋里搬煤。 “三大爷。”杨为民笑着打了个招呼。 三大爷回头，见是杨为民，也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三大爷，什么情况？好好地干嘛往屋里倒腾煤啊？”杨为民奇怪地问道。 “为民，你也赶紧把你们家的煤搬屋里吧。”三大爷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道。 “凭什么啊！往年不都是这么放的吗？街道通知外面不许放蜂窝煤？”杨为民一愣问道。 “不是街道！不是街道。”三大爷见牵扯上了街道，连忙挥手，神色紧张。 “不是街道？那就是居委会？他一居民自治组织，凭什么不让放啊！市里有文件吗？”杨为民一愣，又接着问道。 “也不关居委会的事。”三大爷更不能听见有居委会的事，连连摆手。 “这就奇了怪了，一不是街道，你不是居委会，更不能是康小八吧！”杨为民调侃着说道。 “为民，瞎说什么呢，怎么清朝的人物都出来了！” “三大爷，我这给您开玩笑呢，不过这是为了什么了？”杨为民笑道。 “咱们院里出了……” 三大爷刚说到这里，三大妈在旁边大声说道：“老阎，干嘛呢！干活没劲，怎么一聊起天，这嘴就跟自动马桶似的，哗哗个没完！” 三大爷听了，也察觉出自己哪点说得不太合适，闭上嘴进了屋。 “别瞎嘚嘚，你这边痛快嘴了，人家那边记恨上了你，专门找咱们家，你到时候上哪说理去！”三大妈在屋里埋怨着说道。 “是是是，一不留神我这嘴就没有个把门的，下次一定注意。”三大爷连忙应承。 “卖鱼的不管王八事，咱们时刻要牢记咱们是卖鱼的。王八的事和咱们不搭边。”三大妈又冷冷地说道。 “得嘞！您圣明，我听您的！”三大爷又说道。 这是怎么了？情况有些不对路数啊！ 杨为民有些疑惑地开了自家门，走了进去。 这个时间比较尴尬，父母也都没有下班。杨为民进了家，先是淘了一些米，加水煮上，然后才开始收拾东西。 洗菜择菜，等到杨为民忙活的差不多了，粥也煮好了，杨为民将锅端了下来，随后坐在一边，等父母进门。 其余该准备的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就等着父母回来，下锅一炒菜，那就算齐活了。 屋门一响，焦桂枝进门看着桌上的稀饭，桌边已经配齐待炒的菜肴，脸露惊喜之色，笑着说道：“为民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杨为民正在自己房间收拾衣服，听到外面母亲说话，连忙走了出来，满脸笑意和自己母亲打招呼。 “这么高兴？这是有什么喜事啊。”焦桂枝笑道。 杨为民也很高兴，简简单单找重点，将这几天的事讲给了母亲听。 讲完了这些，杨为民不等焦桂枝开口，就连忙说道：“院里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就连蜂窝煤都朝着家里搬呢！” 焦桂枝叹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说道：“为民，你是不知道，咱们院进了贼了！” 杨为民一愣，皱眉问道：“妈，谁家丢东西了？” “就在咱们前院，挨着三大爷家的小申，父母援建四川，给小申寄了点腊肠，挂在院子里晾晒，说没就没了！”焦桂枝说道。 “还有谁家？”杨为民又问道。 “一家还不够？你还要几家丢东西啊？”焦桂枝大惊小怪地说道。 “说不定让馋猫给叼走了也说不准啊！”杨为民又笑着说道。 “馋猫？怎么可能！你说要是少个一两节也就算了，关键是全没了，整个一卷包会！这要真是猫，那这猫还不得成了精了！”焦桂枝摇了摇头说道。 “除了腊肠，咱们院里搭晒的衣服床单什么的，没有丢吧？”杨为民又跟着问了一句。 “这倒没有听说，前天一大爷家背心刮到秦淮茹家门口，还是贾张氏捡起来，让棒梗给送回去了！”焦桂枝想了想说道。 “瞧这份乱劲儿，怎么听怎么不像只有一件背心的事！”杨为民笑道。 “这孩子，抓了两天小偷，是不是瞧谁都是贼？”焦桂枝笑着说道。 杨为民没有理会母亲开玩笑，脑筋极速地在转着圈子。 院子里丢的东西是腊肠，除此之外，还没有丢任何东西。 腊肠是好东西，这在四九城可是难得一见，看来偷东西的人，应该是为了贪图这口吃食。 想到了这里，杨为民嘴角露出了一丝不经意的微笑。 “妈，瞧我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杨为民打开了提包，从里面取出了一大盒包裹严严实实的点心匣子。 “臭小子，瞎花什么钱？咱们四九城饽饽铺什么好点心没有，跑到塘沽去买点心！”焦桂枝虽然这么说，眼神中却透出了无比的爱怜。 儿子长大了，知道孝敬老人，这让父母是无比的开心。 “妈，这点心在咱们这儿不常见，算是塘沽的特产。平时且不好买呢，还是人家塘沽的同志专门给我们搞了一些副食券才买到手呢。”杨为民大声说道。 “噢，让我瞧瞧。”焦桂枝一副感兴趣的模样说道。 “绿豆糕。”杨为民笑道。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原来是绿豆糕啊！四明斋的绿豆糕不比这个强。” “您尝尝这个！和四明斋的不一样，全是粉末，入口即化，而且不粘牙！”杨为民剥开了一块，递到焦桂枝口边，笑着说道：“妈，你尝尝，你尝尝。” 焦桂枝拗不过儿子，只得就这杨为民的手，吃了一块绿豆糕。 还别说，真像儿子所说，入口即化，一点都不粘牙。 “嗯，味道还真不错。”焦桂枝笑道。 吱扭门一响，杨树林推门进来，笑着说道：“什么东西味道不错？让我也来尝尝？” “你爸回来了，咱们准备开饭！”焦桂枝大声说道。 第45章 谁偷了腊肠 一家三口围坐在圆桌旁边吃着饭，虽然只是一些白菜萝卜窝窝头的粗茶淡饭，倒是也其乐融融。 杨为民拿着绿豆糕让父母再吃，父亲杨树林笑着说道：“尝过了就行了，这玩意都顶饱啊？还是咸菜窝头来的实在。” “待会儿吃过了饭，我给院里的几个大爷大妈送过去些，也让他们尝尝味道，毕竟是为民第一次出差，礼数不可缺。”焦桂枝挟了一筷子芥菜丝笑着说道。 在后世，杨为民吃过一种河南登封的芥菜丝，透着一股芥末的清香，说不出来的好吃。 但是这个时候的芥菜丝味道就差了不少，尽管焦桂枝还加了几滴香油，但是吃起来，还是缺少了一些为到。 “给大爷大妈们送，我没有意见，毕竟尊老爱幼是美德，但是院子里这些管事大爷就算了吧。”杨树林放下了碗说道。 “谁给他们送啊！上赶着拍马屁的事，我可做不来！瞧他们大样的，就好像咱们要求他们办什么事似的！”说到这里，焦桂枝转颜一笑说道：“中院的韩大爷，后的苏大妈和宋大爷，这些老尖们都是看着咱们为民长大的，小时候也没少帮着咱们带为民。现在为民得了济，不得让人家尝尝他带回来的绿豆糕啊！” “必须得啊！” “这个可以有！” 父子两个齐齐说道，虽然说得话不一样，但是意思却是一个意思。 “还是的啊。这不是咱们一家人达成一致意见了吗。”焦桂枝也笑着说道。 “你说这都是大爷，为什么一管事心就黑了？”杨树林说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爸，怎么了这是？听起来怎么跟《汉宫悲秋》似的，最近喜欢京剧了？”杨为民笑道。 “嗨！我喜欢那玩意儿干嘛！这话你今后出门也少说，甭给自己添麻烦！”杨树林压低了声音说道。 杨为民心中一凛，这才想起此时正是山雨欲来之时，谨言慎行才是王道。 杨为民吐了一下舌头，正色说道：“多谢老爸提醒。” 杨树林摇了摇头说道：“咱们在家这话也少说，小心隔墙有耳，这个院里现在不都是好人。” “是啊！我就觉得咱们院的风气一天比一天差了。”焦桂枝也叹了口气说道。 “谁说不是呢，就拿小申家里丢东西这一件事来说，我就觉得这件事一大爷做得有些过了。”杨树林皱着眉头说道。 “小申丢东西，一大爷做什么了？抓住小偷了？”焦桂枝一愣问道。 几个人聊到这里，外面传来一阵叫嚷声，声音很大，可能是几个人同时在叫，也听不出来究竟是谁在喊。 “开会了！开全院大会！” “各家各户注意了，现在通知开全院大会，每家每户必须去人。” 焦桂枝一皱眉说道：“怎么回事，怎么又开会？这几天会开得有些勤点吧。” 杨为民也想了起来，自己出差的前一天，就因为何雨水的二斤苹果开了个全院大会，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嗨，估计是小申那几根腊肠的事。”杨树林拎起了两张小板凳说道。 三个人出了门，不少邻居搬着椅子板凳朝中院走去，他们也跟在后面走了过去。 中院此时挨着走廊的位置，已然放好了一张方桌，上面还铺着不知道是谁家的绿色长布，看上去倒是有些像是床单。 桌子上放着一个暖瓶和两个茶缸，桌子后面，一大爷和二大爷正襟危坐，三大爷却还没有来。 秦淮茹、贾张氏和傻柱摆好了凳子，坐在第一排，互相说笑，不时用眼望向前面的一大爷。 “来晚了，来晚了！主要我在前院，收到消息晚，要不然我早就过来了。”三大爷手里捧着一个杯子，走到自己座位处，坐了下来，虽然没有人说他，但是三大爷嘴里一直在嘟囔。 许大茂和娄晓娥坐在走廊侧面，不时从兜里摸出瓜子，在嘴里磕着，眼睛东张西望，就像是在看戏。 “大茂哥，别光自己吃啊，也让我们尝尝！”刘光天凑了过去说道。 许大茂见是刘光天，笑着抓出来了一小撮瓜子，递给了他，嘴里还说着：“光天，这也就是你了，换个人我指定不给他。” “那是，咱俩什么关系！小时候你就带着我们登梯子上房，朝下面吐唾沫玩。”刘光天也有滋有味地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道。 “扯什么淡呢！就不能说我带你们干的那些好事？”许大茂把瓜子皮嚣张地吐出老远，不屑地说道。 “我想了，还真没有……” “甭瞎扯淡，这儿开全院大会呢，多严肃的事情，你捣什么乱！再说了，你爹还在上面坐着呢！留神他晚上回家揍你！” 许大茂这话，一下子镇住了刘光天，不是许大茂这话管用，是二大爷真打！ 不仅用手打，而且还老上皮带，这谁受得了啊！ 刘光天缩了缩脖子，看了一眼坐在桌子旁边的二大爷，老老实实地坐在许大茂身边，磕着瓜子。 傻柱和秦淮茹像往常开着玩笑，但是秦淮茹脸上好像十分尴尬，眼神躲闪，不知道心里想什么。 贾张氏怀揣双手，双目望天，翻着白眼谁也不瞧，看样子一言不合估计就要开始指桑骂槐。 小申坐在最后面，眼神阴冷，不时翻眼睛瞧向秦淮茹几个人，神色之间颇为不屑，下颚因为紧咬牙齿而显得十分僵硬。 这是什么情况？杨为民眼睛撒了一圈，放下小板凳，缓缓坐在父母身边。 “没事！棒梗没干，谁还能硬赖到棒梗身上不成？”傻柱大声给秦淮茹说道。 秦淮茹神色犹豫，听见傻柱提到棒梗，身子不由得一哆嗦，看向傻柱的眼神有些不高兴。 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是说得就是这厮？秦淮茹冷冷地想到。 这个时候再解释，就有些刻意了，秦淮茹强忍着没有说话。 “傻柱，怎么说话的！不会说话茅房里面刷刷牙，在这胡沁什么！”贾张氏瞪了一眼，冷冷地说道。 第46章 可怜之人 傻柱愿意自然是想棒梗，但是一开口就被贾张氏指桑骂槐给怼了回来，心里这份生气就别提了！ 这个老东西，真把自己当盘菜了？真要是菜，那也是老窝瓜之类的！ 瞧你老丫那操行，要不是因为秦淮茹，估摸着大会没开始，老婆子的打就得挨两顿！ 秦淮茹听见傻柱刚才说话，心里也不舒服，但是傻柱毕竟和自己是一个战壕的，怎么能够内讧？ 她见傻柱眼睛瞪了几瞪，知道他要发火，连忙轻轻地拍了拍傻柱手背，在傻柱耳边说道：“我婆子不会说话，千万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秦淮茹头发在傻柱耳边磨动，痒痒的挺舒服，傻柱也就不再理会贾张氏。 贾张氏见秦淮茹和傻柱的神态，气就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瞪了秦淮茹几眼。 啪！ 一大爷突然拍了桌子，吓了众人一跳。 “就是他叔忍了，但是他婶也坚决不能忍！就是他叔、他婶都忍了，我一大爷也不能忍！”一大爷莫名其妙地说道。 邻居们都是一愣！这是什么鬼东西？究竟出了什么事？一大爷这是抽的什么风？ “一大爷前两天是不是去打防疫针了？”杨树林压低了声音问道。 “不知道。”杨为民吃吃笑着说道。 “要不是多打一针，就是疫苗过期了，你瞧他怎么就这么莫名躁动！”杨树林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台上三大爷也不屑一顾地摇了摇头，鄙夷地说道：“一个钳工，堂堂产业工人，老老实实说话多好，还非要拽文！” 三大爷双手插进套袖，戴着眼镜的小眼睛谁也不看，摇头晃脑地说道：“子曰：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二大爷看不起三大爷，见三大爷一副多知多懂的模样，从后面勾了头说道：“老三，瞧把你给能耐的，老易正在说话呢！” 三大爷不高兴地说道：“我说老刘，你怎么回事？要么叫我老阎，要么叫我三大爷，你叫我老三，这是怎么个意思啊？” 二大爷毫不示弱，针锋相对地说道：“怎么个意思你不明白吗？你不是排行第三吗？不叫你老三，还叫你老大啊？” 听了二大爷这么说，三大爷脸上毫无生气地意思，二大爷还以为终于压服了三大爷一样，在那里得意地笑。 “那我以后就管你叫老二了！”三大爷突然提高了嗓门说道。 邻居们先是一愣，随即哄堂大笑！ 二大爷气得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气急败坏地说道：“老三，你……” “怎么着老二？我哪句话说错了？你尽管提出来，但是我可不一定改！” 三大爷的话又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 二大爷气得如吹猪仿佛，说不出话来。 三大爷神色淡定，双手揣在袖筒里，双眼望天，也不去看二大爷。 一大爷刚想出来的词，结果被两个人给打乱了，心里更是生气，又啪的一下，狠狠地拍了桌子。 “你们俩这是干什么？还有一个大爷样没有？要不然都给我下去坐着去！”一大爷皱着眉头说道？ 两位大爷这才不服气地互相看了一眼，双眼一翻，哼了一声，眼睛望向了别处。 “二大爷，你先说吧。”一大爷想了想，突然说道。 二大爷一愣，随即喜出望外，不相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老易，你是让我先说？” “嗯，你先说说丢腊肠的事。”一大爷点了点头说道。 说完之后，一大爷坐了下来，端着自己的小茶缸，吹着上面的茶叶沫子，轻泯了一口茶水。 二大爷登时来了精神，一大爷这边刚坐下来，他就站了起来，满脸义愤填膺状，大声地说道：“邻居们，告诉大家一个不好的消息，咱们大院出贼了！出了大贼了！” 果然，二大爷话音刚落，院子里一片哗然，大家议论纷纷。 “小申！”二大爷用手一指坐在最后面的小申说道：“大家都认识，就在我们后院住，他们家一串腊肠，挂在外面居然不见了！” “原来真丢东西了！” “腊肠丢了？” “这损失可真不小！” 院子里像开了锅一样，一边议论，一边不时地回头看小申。 小申神色有些发呆，对二大爷的话置若罔闻。 这就让大家更是奇怪，丢了东西，这会儿不应该神色恼怒，说不定还要破口大骂这样才正常吗？ 小申怎么回事？怎么丢了东西，还像是个受气媳妇似的？ “邻居们，咱们院这么多年，连个针头线脑都没有丢过，多好的一个院啊，现在居然丢了腊肠！而且一丢就是五根。” 说到这里，二大爷面色深重，伸出了右手叉开手指使劲晃动，嘴里激动地说道：“五根！五根啊同志们！这是个什么样的行为！” “五根？居然有五根？” “估摸着怎么也得一块钱一根，那就是五块钱啊！” “什么五块钱一根，至少也得两块钱一根！” “你是说腊肠居然值十块钱！” “我的天啊，十块钱！这是什么肉做得腊肠啊！” 邻居们大惊小怪，纷纷议论，眼睛都同情地望向小申。 小申好可怜，父母好不容易寄来了几根腊肠，自己还没有尝尝滋味的，就被别人连锅给端了，一根都没有留下来！ 啪！ 一大爷再次拍响了桌子，又吓了众人一跳。 三大爷更是正将同情的目光看向小申，被一大爷这记“铁砂掌”吓了一大跳，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去，不满地瞪了小申一眼。 “小申可怜不可怜？当然可怜！小申应该同情不应该？当然应该！”一大爷声音阴阳顿挫地说着，颇具亲和力。 什么情况这是？一大爷怎么说起了这个？有点文不对题啊！ 邻居们有些发愣，搞不清楚一大爷究竟想说什么。 啪！ 一大爷又狠狠地拍向了桌子，眼睛阴冷地在大家身上转了一圈。 这一次三大爷坐的非常稳当，丝毫不受影响，更是毫不计较一大爷那能够吃人的眼神。 “但是！”一大爷终于冷冷地说话了，只是说了两个字，就把眼睛瞪向了小申。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一大爷见大家都看向了他，这才冷冷地说道！ 第47章 别把傻柱打坏了 邻居们一下子都愣住了，纷纷面面相觑。一大爷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究竟是谁可怜？难道是小申？ 小申是可怜，父母好不容易寄了些腊肠，居然还在四合院中给丢了，而且据说是十几年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小申也确实够倒霉了。 但是那个“可恨之处”是什么意思？小申有什么可恨的？大家都用好奇的目光的看着一大爷，随后又看向小申，看看他们究竟有什么反应。 小申听了一大爷这话，脸色变得通红，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话，而是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一大爷见小申低头，更是得意地扬起了头，睥睨四方在人群中扫了扫了一眼。 “申宏远！”一大爷大声叫道。 小申一愣，抬起了头，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一大爷，轻轻地答应了一声。大家这才知道小申名字叫做申宏远。 小申家在四合院说不上是老人，父母都是华侨，建国之后，支援国家建设回的国，小申父母都是冶金专家，所以直接就分到了红星轧钢厂，在四合院中分了两间房。 小申父母业务能力强，而且具有开拓精神，所以援建四川的时候，小申父母被派去带领工作队南下。 小申为人老实，在院里不爱说话，也不喜欢管闲事，平时在院里存在感本来就低，大家都知道后院有个老实孩子姓申，至于叫什么，今天一大爷要不是这么吼一声，估计还真没有几个人知道。 申宏远冶金学校毕业之后，也进了轧钢厂，担任七车间技术员，虽然是干部，但是他为人低调，且一心钻研技术，所以在院子里也不为人所知。 一大爷刚喊了一声，贾张氏就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指着申宏远狠狠地说道：“就是他！这个王八蛋，居然说腊肠是我们棒梗偷吃的！你说这王八蛋还有人性吗？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今天我要和他拼了！你们谁也别拦着！” 邻居们一愣，虽然搞不清楚什么情况，但是小申这么老实一孩子，怎么就招惹贾家了？ 现在整个四合院都知道，贾家惹不起，他们家比贾东旭在世还要横。 上有一大爷帮衬，下有战神傻柱护法，谁敢轻易招惹贾家，小申也是如此，听了贾张氏这话吓了一跳，连忙辩解：“贾大姨，我什么时候说这话了？” 贾张氏轻蔑地一笑，冷冷地说道：“敢做不敢当啊！还是不是站着撒尿的爷们。” 小申还是个孩子，听了这话，不由得脸一红，嗫嚅着说道：“有什么敢不敢当的，我就是没说过这话。” “呦呵，孙子，找抽是不是！”战神傻柱回头瞪了小申一眼大声说道。小申吓了一跳，身子不由得一抖。 “傻柱！你干嘛？”杨为民再也看不过去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冷冷地瞪着傻柱。 傻柱见是杨为民，腾的一下火就起来了，上次就是因为这小子，让雨水现在还不理自己呢。 不理也就算了，反正将来都是各过一家，谁也不吃谁。但是自己还托着雨水给贾张氏开止疼片呢，这可怎么办？ 贾张氏年轻时的毛病，后来喜欢上了吃止疼片，越吃量越大，原本仅靠秦淮茹开的那一点已经不能满足贾张氏了，所以傻柱就让妹妹也帮助开点。 这下可好了，几个苹果让兄妹彻底翻了脸，贾张氏的止疼片也泡了汤。 这所有的一切，不都是杨为民挑唆的吗？ 一大爷看着杨为民，心里也恨得咬牙切齿。原因无他，杨为民抢了他的“权”。 昨天下午，派出所主管治安的薛副所长找一大爷谈了话，委婉地提出这一届的治保主任，原则上要启用年龄稍小一点的同志来担任，让一大爷理解。 一大爷当然要高风亮节的表示理解，但是心下却恨得不行，私下里一打听，这才知道下一届的治保主任，杨为民呼声很高。 一大爷在院子里的威信，很大一部分是来自治保主任这个职务。他经常在院里说“不老实就收拾他！” 怎么收拾，大家自然心里有数，也就不得罪一大爷，远远地躲着他也就是了。 这一次一大爷失去治保主任的位置，心中对杨为民的恼恨可想而知，巴不得傻柱狠狠地揍他一顿，所以也不拦阻，坐在那里慢斯条理地喝着茶水，看傻柱表演。 “谁上厕所没提裤子，露出你来了！怎么着，想练练哈？”傻柱站起来吊儿郎当地说道。 “傻柱，嘴巴放干净一点！”杨为民冷冷地说道。 “瞧你丫那操行，一看就是个怂货！有本事咱们来一场！”傻柱狠狠地说道。 “傻柱，甭光对嘴，真想切磋一下？”杨为民眼睛放出了光。 这家伙，早就想揍他了，但是得找个合适的理由，揍了也白揍那种。 “来啊，谁怕谁啊！”傻柱一看杨为民接招，兴奋地站了起来说道。 “不行，和你练是欺负你。”杨为民笑着摇了摇头连连说道：“不行，不行。到时候你在讹上我。” 傻柱登时就急赤白脸地说道：“杨为民说什么呢！全院人都在看着呢，谁输谁白挨，不许找后账！” “谁输谁白挨，不许找后账？”杨为民笑着问了一句。 “当然了，谁说话不算话谁是孙子？”傻柱大声说道。 杨为民有什么，不就是当了几年兵吗，自己可是天桥保三的徒弟。摔他，还不得给玩似的。 “为民，不敢！”杨树林连忙说道，傻柱听了露出得意地神色，但是杨树林后面一句，直接就给傻柱气了半死。 “你再把傻柱给打坏了那可怎么办！”杨树林着急地说道。 邻居们听了杨树林这话，还以为这爷俩插科打诨讽刺傻柱呢，都一阵阵哈哈大笑。 傻柱脸腾的就红了，整个四合院里还没有人敢跟他叫板呢，这爷俩怎么回事？真心不怕自己？看来是时候显示自己实力了！ 傻柱嘴边挂着一丝讥笑，摇晃着走到杨为民身边。 “快瞧嘿，动真格了的！我压傻柱赢！”刘光天兴奋地叫道。 第48章 傻柱，你小子闯祸喽 傻柱听到杨树林说别伤了自己，嘴角扯出了一丝冷笑。 不就是当了几天兵吗，有什么了不起，最多也就是练练军体拳，自己那可是玩跤的高手！ 打伤自己？这不是扯淡嘛！今天非要给杨为民点厉害瞧瞧！不给他来个德和勒，这事不算完！ “揍他！傻柱你给我狠狠地揍他！要不然今后就甭登我们家门！”贾张氏瞪着眼睛，兴奋地大声吼叫。 傻柱更是打定了主意，要给杨为民一点颜色，顺便也让院里人看看，得罪傻柱，得罪秦家，究竟是一个什么下场。 傻柱在四合院中横惯了，整个四合院中，无论再怎么英雄好汉，也没有敢轻易招惹傻柱。 什么许大茂，阎解成，这都通通不是个，就连刘光天刘光福两兄弟齐上，也不是傻柱的对手！ 原因很简单，傻柱会打架，自小就在天桥玩耍，跟着跤师保三练了一手好跤，在四合院罕逢敌手。 主要还在于傻柱会打，无非是摔两个跟头，扇几记耳光，最多再踹上两脚也就完了。 一不伤筋，二不动骨，也没有什么实质的伤害，所以打了也就打了，没有人想着去报案，也没有什么伤，下回见他不惹他也就算了。 关键还在于那时候人实诚，不会只要挨着自己一下下，立马到底不起来这种专业碰瓷手法。 所以傻柱打架没有吃过亏，更没有赔过钱，最多买两斤槽子糕去赔个礼道个歉也就完了，所以更加助长了傻柱豪横地性格！ 今天杨为民就准备给傻柱一个深刻教训，让他记上半辈子，下一次再想动手，就想一想今天。 当然不是揍傻柱一顿，这样话傻柱印象不深刻，好了伤疤忘了疼，估计过不了几天傻柱就忘了！ 傻柱一伸手揪住杨为民脖领子，反手一拽，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已将杨为民背在了背上。 傻柱这是准备给杨为民一个“德和勒”，也叫背侉子，更有一个好记的名字叫做“大背口袋”！ 简单说就是将人背在背上，利用惯性，从肩上直摔出去，就像摔口袋一样。 杨为民当然知道这一招，虽然他准备给傻柱一个教训，但是也不想下这么大的本钱。 被活生生的摔出去，那得多疼啊！ 杨为民身子紧紧贴住傻柱后背，随着傻柱动作而动，傻柱肩挎用力，杨为民双腿一紧，傻柱一连发了三四次力量，都没有将杨为民背过去。 傻柱有些着急，改变策略，右脚向后勾去。 杨为民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心中想到这个可以有。 傻柱一愣，居然这么轻易？傻柱使得这一下子，其实是个虚招，按照正常人的反应，肯定身子向前用力，支撑身体平衡。自己到时候再顺势一钩，这一下子准不会轻了。 谁知道傻柱这么轻易就绊上了杨为民右脚，这个时候再想那么多也没有用了，傻柱身子朝后一靠，他还没有挨着杨为民呢，杨为民已经倒了下去。 杨为民顺势倒下，身子着地的一瞬间，手臂重重向地面拍下，发出咚的一声大响，随后紧闭双眼。 傻柱微微一愣，自己好像没有碰着杨为民，怎么摔得如此脆实？ 杨树林也一愣，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杨为民自小在天津长大，他的老师可是八极拳名师蓝正麟老爷子！ 怎么可能这么不经打，刚才自己还提心吊胆，怕儿子把傻柱打伤，现在好了，居然摔得这么惨。 三大妈离着杨为民最近，再加上又是正儿八经的邻居，连忙凑了过去，看到杨为民紧闭双眼，又想到刚才那么重的声音，身子发抖，大声惊慌失措地喊道：“杀人了！傻柱杀人了！” 三大妈不喊还好，大家都在猜测，一听到三大妈这么大声音，都以为杨为民真的出了什么事呢，纷纷凑上前去，查看情况。大院里登时乱成了一团。 “大家不要乱，先控制住傻柱！三大爷去给医院打电话，派救护车过来！光天、光福，你们俩快去报警！”二大爷见一大爷也傻到了那里，连忙站起来吼道。 几个年轻人虽然不敢上前去抓傻柱，但是分别站在傻柱身前身后，隐隐然已经将傻柱围了起来。 焦桂枝见儿子一下子摔倒在地，连忙扑了过去，大声惊呼：“为民！为民！” “为民哥！为民哥！你这都是为了给我仗义执言，这才被恶霸傻柱打伤了啊！我对不起你啊为民哥！”小申也扑在了杨为民身上，情真意切地哭了起来。 小申和焦桂枝两个人一起一伏，一高一低，合辙押韵地哭喊，让大家更是认为杨为民受了重伤。 杨树林虽然觉得这里面有蹊跷，但是毕竟儿子现在在地上躺着呢，心中也十分纠结。 傻柱吓坏了，自己打人多了，怎么这次出了岔子？ 不光是出了岔子，怎么自己压根就没有觉得挨着杨为民呢？ 你要说没挨着，那怎么那么大动静？就跟地震了似的？ 这可怎么办？ 贾张氏见杨为民摔倒，她喜欢看热闹，连忙朝着中间挤过去，秦淮茹多机灵啊，看到这个情况，心里这个气就别提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记得凑热闹！不知道这事怎么起来的吗！ 秦淮茹连忙冲着贾张氏连使眼色，贾张氏此刻正在兴奋之际，那里顾得上秦淮茹，三窜两挤，就进了最里圈。 秦淮茹见贾张氏不识相，自己如果大声叫她，反到是让别人注意到她。 秦淮茹再不犹豫，谁也不再理会，转身回家了。 “傻柱，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这一回好了，估摸着你得在里面过年了！”娄晓娥瞪了一眼傻柱说道。 娄晓娥顶烦傻柱，见天在院里打架，尤其喜欢许大茂，听说许大茂生不出孩子，就是被傻柱小时候一脚给踢的！ 这下子好了，傻柱他活该！娄晓娥幸灾乐祸地在旁边看着傻柱。 “傻柱，你小子是真傻！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这下子你小子可闯祸喽！”贾张氏也摇着头说道。 傻柱不可思议地瞪了一眼贾张氏。 第49章 傻柱就是四合院里的恶霸! 傻柱心里这个别扭就不用说了，恨恨地瞪着贾张氏。 别人说笑看热闹也就算了，你贾张氏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你也来看笑话这可就不厚道了。 “你瞪着我干什么？瞪着我我也得说！你小子就是下手忒狠！如果要不是你前一天揍了我们家东旭，第二天我们家东旭能工伤吗！要我说你就是活该！这一下可有人管你喽！”贾张氏得意洋洋地说道。 贾张氏顶烦傻柱，试想谁会待见一个整天打自己儿媳妇主意的人？ 这下好了，没有了傻柱，秦淮茹做得都是零售的生意，这样破烂换钱，贾张氏还能够接受。 “谁打他了！”傻柱不由自主地说道。 “你啊，除了你还能有谁，我们大家都看到了！”贾张氏左顾右盼地说道。 “就是你，你摔了我儿子！”焦桂枝咬牙切齿地说道。 院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远远听到刘光福大声说道：“在这呢！就在中院，公安同志，你快去看看吧，傻柱打死人了！” 隔着一个院，都能听出来刘光天高兴而又得意地口气。 “哈哈哈！”许大茂一阵歇斯底里地大笑，指着傻柱说道：“傻柱，尼玛你也有今天，听见没有，公安同志来了！杀人偿命，你小子完蛋了！” 傻柱正急得五脊六兽不知道冲谁发脾气呢，听了许大茂这话，狠狠地骂道：“许大茂，尼玛老子就算被抓走，也得先揍了你再说！” 傻柱大吼一声，扑向许大茂，许大茂吓了一跳，连忙躲开。 傻柱疯了一般，手脚挥舞追着许大茂，嘴里大声喝骂：“尼玛许大茂有种你站那，你要是站那撒尿的主，你就和我大战三百回合！” 派出所杨所长和几个公安此时正好进院，看到傻柱追打许大茂，有些发愣地转身问刘光天说道：“不是说傻柱打死了人吗？怎么这么活蹦乱跳？” 刘光天只顾喘气，来不及说话，刘光福倒是比他身体强了不少，喘息着说道：“不……不是……不是……” 杨所长一愣，皱着眉头说道：“不是？刚才在所里你跟我怎么说的？这一会儿又怎么不是了？” “不是这个！被打死的是杨为民，”刘光天终于喘过气来，指着人群说道：“那不是在那呢！” “一天两起打架？你们院这是怎么搞的！”杨所长不高兴地说道。 两名年轻公安上前大声说道：“住手！你们俩都住手，听见了吗！” 许大茂见公安进院，如同碰到了亲人，冲着公安跑了过去。 傻柱此刻心中全是火，再也搂不住了，叫骂着追了过来。 “小心，傻柱会武！”许大茂百忙之中，还不忘给迎上来的小公安提醒。 年轻公安丝毫不惧，踏上前一步，迎上了傻柱。 “躲开！”傻柱不耐烦地想要扒拉开年轻公安。 年轻公安微微一笑，手里一阵噼里啪啦，傻柱登时身子僵直，直挺挺得摔在了地上。 “会武？遇见电棒，会六也不行！”年轻公安笑着说道。 一阵救护车鸣笛声音，几个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快步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将杨为民搭上担架，抬起就走。杨树林夫妇神色恍惚地跟在后面，出了四合院。 “说说吧，怎么回事，他一大爷！”杨所长不满意地瞪了一眼一大爷。 一大爷面带惭愧，从兜里摸了半天，才摸出半包大前门香烟，抽出几根想要递给杨所长几个人。 杨所长刚开始还以为一大爷是要拿出什么重要证据，所以也就耐着性子等着，没有想到居然最后是给他们几个让烟，不由得有些生气。 这都什么时候了！人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居然还有心情抽烟？ 今年的治安先进是不想要了！ “先说正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杨所长一把推开了一大爷手里香烟，皱眉说道。 “公安同志，你们可不能放了打人凶手啊！为民现在生死未卜，我们一定要继承他的遗志，为他报仇啊！”小申突然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杨所长一愣，这都是哪跟哪啊，正在疑惑之际，小申结结巴巴词不达意的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虽然小申表达的不准确，但是杨所长也差不多听清楚了。 “杨所长，为民同志都是为了给我仗义直言，这才糟了傻柱的毒手！而且您是不知道，傻柱就是我们四合院的恶霸，想打谁就打谁。你们刚才也看见了，就在你们刚进门的时候，他还在追打许大茂！”小申瞪着眼睛，用力全身力气说道。 “就是，公安同志，这个傻柱打我可不是一次两次了！成天打我，而且从小打到大！”许大茂也大声说道。 “我们也挨过傻柱的打！这家伙，太横了！走路不和他打招呼，可能就会被他毒打一顿！”刘光天也跟着说道。 “我反正每个礼拜得被他打个一两次，反正也习惯了！”阎解成兄弟也揣着手说道。 杨所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冷冷地看着一大爷说道：“老易，你们院这个傻柱怎么回事？” 一大爷神色尴尬，红着脸说道：“傻柱这孩子性子急了点，好打报个不平什么的！不过人是好人，今天就为了他们冤枉我们院里一个寡妇的儿子，这才起了争端，一下没留神，出了点小事。” “公安同志，您在这院里打听打听，傻柱除了寡妇秦淮茹之外，我们院里那么多鳏寡孤独，傻柱还帮过谁？他是别有用心！”许大茂怎么能放过这一次干翻傻柱的机会，大声地说道。 “许大茂，你胡说什么！”一大爷大声吼道，眼睛扫向四周邻居。 “许大茂平时说话是挺不着调的，但是这一次人家可说对了！” “我觉得许大茂这话没错，傻柱除了秦淮茹，他还帮过谁！再说了，他帮秦淮茹，还不是慷他人之慨？那着轧钢厂的东西，孝敬秦淮茹！” “这家伙管好了是个流氓，不管他就是恶霸！” 一大爷望着众人，有些发呆。 第50章 傻柱必须救 一大爷见邻居们群情激愤，心里也一阵阵慌张，心中猛然一动，有了主意，转身左顾右盼大声说道：“淮茹呢，让淮茹出来说两句！也不能光听你们一面之词，也得听听人家秦淮茹的吧！” 一大爷眼睛转了一圈，没有发现秦淮茹，微微一愣，眼睛望向贾张氏。 “老嫂子……” 一大爷刚说了三个字，贾张氏就像避瘟神一样一甩手，大声说道：“易中海，甭掺和我们家事，怎么着非得和你下一回地窖才行？那咱们现在就走着？” 贾张氏说话毫无遮拦，邻居们纷纷笑了起来，一大爷一愣，腾的一下，红了半边脸。 “好了！不用说了。估摸着杨为民伤的不会轻了，先把何雨柱铐走，看看杨为民下一步伤情再说。”杨所长摆了摆手说道。 傻柱其实早就能活动了，毕竟只不过是被电了一下，但是傻柱聪明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装死狗，想着等到公安走了，再和许大茂算账。 许大茂，等到没人了，看老子抽不死你！ 听到杨所长说将自己铐走，傻柱登时就不淡定了。 什么情况这是？怎么还用上家伙了？ 之前也不是没有去过派出所，不都是大摇大摆进去，再大摇大摆出去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傻柱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年轻公安将手中电棒一指。又是一阵噼里啪啦声音。 “何雨柱，最好老实配合一点！”年轻公安说完，摸出了手铐，轻喝一声：“伸手！” 傻柱无可奈何，只得伸出了手，年轻公安麻利地把傻柱铐了起来。 “傻柱！你也有今天！告诉你，你在四合院作威作福的日子结束了！永远结束了！”许大茂一下子跳了过来，指着傻柱的鼻子，大声地说道。 神色冷峻，宛如判官。 “永远结束了！” “你再也不能作威作福了！” 刘光天等人也跟了过来，指着傻柱的鼻子声讨。 傻柱这一会儿也缓过了神，不像刚才那么害怕，心中此时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让这些孙子们看不起，至少自己这是一条汉子不是！ 傻柱昂首挺胸，神色肃然，就差喊上一句“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了。 许大茂凑近了傻柱，压低了声音笑眯眯地说道：“傻柱啊傻柱，你他娘的还真够傻的，你瞧瞧，秦淮茹这小娘们这会儿在哪呢？就你傻了吧唧的！” 傻柱一愣，左右看看，果然秦淮茹不见了踪影，心里一阵心灰意冷。 “放心，你没有完成的大业，哥们指定帮你给办了！”说完许大茂一阵嘿嘿贱笑。 “许大茂，你给我等着！老子跟你没完！”傻柱歇斯底里地吼道。 “公安同志，您这都瞧见了，你们在这儿，这孙子还这样呢，要是你们不在这儿，我们可怎么活啊！一定不能轻饶了他！”许大茂一副无辜地模样说道。 “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杨所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许大茂，冷冷地说道。 许大茂吓了一跳，难道刚才说话被杨厂长听到了？ 不应该啊，自己声音多小啊！ 许大茂连连点头，谄笑着说道：“那是，那是！” 杨所长走了几步，突然回头说道：“老易，上回你给我推荐的新治保主任人选就是何雨柱吧？” 一大爷一愣，连忙说道：“嗨！我有眼无珠，怎么看上了他！” “一大爷，年纪大了，多注意休息，这治保主任回头找个年轻人来干。”杨所长说完，朝着院外走去。 “杨所长，我年轻啊！”许大茂在后面连忙喊道，杨所长头也不回，根本就不搭理许大茂。 曲终人散。 杨为民被抬走了，傻柱被抓走了，不一会儿大院中邻居也都散得差不多了，最后只剩下三个老头坐在方桌旁边。 “唉！”三大爷先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说什么都是假的，今天咱们院治安先进算是泡汤了！” “没有治安先进，那五好大院也就泡汤了！你瞧这事办的！”二大爷也愁眉苦脸地说道。 一大爷看了一眼两位大爷，不高兴地说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你们还在想着这个先进！傻柱还在里面呢，咱们得想想怎么把他给捞出来是正经！” 三大爷一愣问道：“捞傻柱？为什么？” 二大爷也纳闷地问道：“就是啊，傻柱就是咱们院里一个搅屎棍子，是个祸害，这回正好将他法办了，多痛快人心啊！” “我敢打赌，滋要是傻柱被法办，我相信咱们大院不少人家都得放炮！”三大爷兴奋地说道。 “那是，至少许大茂家会放炮，瞧傻柱把人家许大茂给欺负的！”二大爷附和说道。 “老刘，你们家不放炮？平时傻柱也没少欺负光天、光福两兄弟。” “老阎，你们家解成、解旷呢？不放炮？” “放！必须得放，就当提前过年了！”三大爷大声说道。 “我们家一样！”二大爷也说道。 一大爷摇了摇头，没有想到傻柱在院里居然这个人缘。 说来也不奇怪，谁会待见一个见天欺负人的主？ 问问整个大院，谁没有被傻柱打过？ 一大爷叹了口气，背着手朝着秦淮茹家走去。 这件事，一大爷觉得必须和秦淮茹谈上一谈，毕竟傻柱是因为替棒梗出头，这才打伤了杨为民，进了局子。 按照人之常情，秦淮茹不能不管。 一大爷来到秦家门口，秦家大门紧闭。 一大爷眉头一皱，心里就有一点不高兴。这种事是轻易能躲过去的吗？ “淮茹！淮茹！”一大爷站在门口大声叫道。 吱扭一声，门开了，探出了槐花的脑袋。 “一大爷爷，我妈说她没在家。”槐花奶声奶气地说道。 一大爷苦笑了一下，这个秦淮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为了躲避，居然把小女儿推出来做挡箭牌。 “你妈上哪了？”一大爷再怎么混蛋，也不能冲着小女孩发火吧。 “我妈说她回老家，找我小姨去了。”槐花想了想说道。 “那你就回去告诉你妈，傻柱必须救，要不然你家今后日子很难过！”一大爷说完，不再理会槐花，背着手回了自己家。 第51章 她叫林漫 医院。 担架被飞速推进医院大厅，几个人脚步飞快，冲向病房。 杨树林和焦桂枝在旁边边跑朝呼唤：“为民，为民！”神态颇为焦急。 时间已是在夜间，大厅里没有什么人，担架没一会儿就推倒急诊室。 “怎么回事？”一个四十多岁身穿白大褂的男大夫皱眉问道。 “打架受伤了。”护士答道。 男大夫摸了摸脉搏，又掀开眼皮看了看，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转而面色凝重地说道：“这么重的伤情，怎么才送过来？” 护士一愣，连忙解释：“我……我们一分钟也没敢耽误啊！”护士直到这一会儿，说话仍然有些气喘。 “看样子得开刀动手术了。”中年大夫仿佛沉思了一会儿，终于打定主意一样，毫不犹豫地说道。 尼玛动手术？还尼玛开刀？这可是六十年代！医学技术已经发达成这个样子了吗？ “手术？”几个护士一愣，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咦？她们怎么这个表情？难道是……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通知手术室做准备！” 还是算了吧，这个可不敢试，万一真给自己来一下子呢？ 焦桂枝听了中年大夫说要动手术，眼前一黑，软软倒在杨树林身上，吓得杨树林大声惊呼：“桂枝！桂枝！” 差不多了，再玩就有些过火了。 “哎呦呦……”杨为民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缓缓地睁开眼睛。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杨为民眼睛无神地转了一圈，疑惑地说道。 “桂枝，快看啊，为民醒过来了！”杨树林话音刚落，焦桂枝就挣开了眼睛。 “妈！妈！你怎么了？” 中年大夫笑了一下说道：“看样子没什么大碍，不过还是全身检查一下吧。” 中年大夫说完，冲着小护士说道：“你给他办住院，我这边给他开单子。” 几乎忙碌了一夜，所有检查做了一遍，自然查不出来什么事情。 第二天一早，杨为民斜靠在病房床头，冲着忙碌着给自己盛饭的焦桂枝说道：“妈，你这都忙了一夜了，回家歇着吧。” “歇什么歇！待会儿我就回你姥姥家，让你大舅、二舅、三舅、四舅、五舅、六舅，还有哪些那些表舅、堂舅他们全都过来，好好地教训一下傻柱！敢欺负咱们焦家，他们是不是疯了！”焦桂枝恨恨地说道。 “杨家。”杨树林在旁边默默说了一句。 焦桂枝不由得被杨树林这副惫赖模样气笑了，大声说道：“好，杨家！欺负焦家、杨家都不成！” “妈，你可别胡来！傻柱现在里面好好待着呢，咱们可不能像他这么干！”杨为民说道。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焦桂枝不服气地说道。 “怎么可能！这一次非得给傻柱一个教训，要让他今后只要一打架，就想起今天的事！”杨为民笑道。 “你小子怎么看上去没什么事啊？”杨树林突然问道。 “本来就没事。”杨为民压低了声音说道。 杨树林心里差不多已经明白了一个大概，皱着眉头说道：“那你小子究竟是唱的哪一出？” “有事没事，这还不得我说了算？反正我就是头疼。”杨为民笑道。 “你这样干，要是让邻居们知道，会说咱们杨家不地道啊。”杨树林有些担忧地说道。 “什么不地道！我这是为院里除害！傻柱打人没有？傻柱是不是经常在院里欺负人？”杨为民说道。 “那你要是看不过，揍他一顿不就完了，用这个手段，是不是下作了一点？”杨树林看上去有些不高兴。 “我揍他？我揍了他不得担责任啊？这样多好。”杨为民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爸，妈，我这也是让您二老着急，这才给你们说了实话。你可不能把我给卖喽。” “放心吧，你爸不会。他平时也看不惯傻柱他们家。”焦桂枝连忙说道。 中年大夫和一个小护士走了进来，大夫笑着问道：“杨为民，今天怎么样？” 杨为民一愣，疑惑地问道：“大夫，你怎么知道我叫杨为民？不是还没登记吗？” “你小子去过我们家这么多次，我戴个口罩你就不认识我了？”大夫笑眯眯地解下口罩半边，随后又戴好。 杨为民眼睛一亮，高兴地说道：“哎呦喂，林叔叔！这可是撞到舅舅家门板上了！”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你在这给我演威虎山呢！”中年大夫林叔叔笑着说道。 “为民，这位是……”杨树林一愣，没有想到杨为民居然认识这位大夫。 “我战友的父亲。”杨为民脸一红说道。 脸红什么？难道是精神焕发？不对，这小子心里准有事！ 杨树林太了解儿子了，一见这小子神色，就知道这里面估计没有他说得这么简单。 “怎么样？好点了没有？有哪里不舒服？”林叔叔笑道。 “好多了，就是头疼。”杨为民立马神情痛苦得说道。 “嗯，头疼就对了。好好歇几天吧。”林叔叔笑眯眯地看了一眼杨为民，转身出了门。 “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样一个战友？”杨树林看着杨为民问道。 “哎呀，就是战友。我们两个都在西疆当兵，她在文工团，我在侦察营，所以就接触的多一些。” “文工团？男的女的？”焦桂枝别的没听见，但是文工团却听清了，连忙问道。 “女的！” “叫什么名字？长的漂亮吗？现在在哪工作？什么时候带家让妈妈看看？”焦桂枝灵魂四问让杨为民头真的疼了起来。 “哎呀，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杨为民不高兴地说道。 “好，不问，那你总得把她叫什么说说吧？” “她叫林漫，分到咱们市歌舞团了。”杨为民红着脸说道。 “喜欢她？”杨树林突然开口问道。 杨为民一愣，没想到父亲会这么直接，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姑娘什么意思？”焦桂枝见儿子点头，连忙问道。 “差不多吧。”杨为民犹犹豫豫地说道。 “好啊！那还等什么，这个礼拜天咱们就上人家家里提亲吧！”焦桂枝兴奋地说道。 第52章 更得为傻柱负责 病房外面，一大爷手里拎着二斤槽子糕，一小筐苹果从走廊快步走过来。 一大爷心里十分不高兴，这一份不高兴首先来自于傻柱。 这个傻柱太混了！动不动就被别人当枪使！ 还是太年轻！ 贾张氏一扇呼，傻柱立马就上，就好像贾家养的一条狗。 即便如此，傻柱占着秦淮茹什么便宜了？估计还没有自己和许大茂占的一半便宜多吧？ 对付秦家，就得给她来现的，一把一过，不行赊账。什么放长线，钓大鱼，那都是胡扯！ 这娘们转身就不认帐！ 就拿这一次来说，傻柱刚刚替他们家惹了祸，结果人家跟没事人一样。 “哎呦，一大爷，我们可没有让傻柱打架。” “打架犯法，这在咱们厂都普及多少次了，傻柱怎么能不知道啊！” “傻柱是个成年人，当然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傻柱帮我们？这话有点别扭！他不也是拿着厂里食堂饭菜接济我们吗？合着我秦淮茹不在轧钢厂上班？贾东旭把命都给了轧钢厂，吃他们点剩饭剩菜过分吗！” “邻居？一大爷您别开玩笑了，咱们院多少邻居啊，我顾得过来吗！” “买点点心去看看杨为民？一大爷你可拉倒吧！槽子糕现在多上钱一斤您知道吗？平时棒梗我都舍不得让他吃！” “一大爷您管是您管，谁让您还巴着让傻柱养老呢！我们不一样，我们儿女双全，不指望傻柱。” 想想秦淮茹笑容可掬，语气平和说起的这些话，一大爷就想把她拉进菜窖，狠狠地教育教育她，重点教育嘴，看她今后还敢胡说！ 但是奈何强按牛头不喝水，自己还要和秦淮茹保存一定的联系，一大爷想了几想，最终还是自己买了点心和水果，来看杨为民。 至少秦淮茹有一句话说对了。 一大爷指望着傻柱养老。要想让傻柱养老，至少得保住傻柱这个工作，要不然没有收入的傻柱那就不是养老，而是啃老了！ 傻柱打人，而且还打得那么重，这一次说不定就得给拘了，这样一来，工作指定保不住。 现在唯一的办法，自然是做杨为民的工作，只要是杨为民这里不追究，自己再给杨所长好好说说，交点罚款，估计傻柱就能给放出来。 到时候该上班上班，该上学，满天乌云散，这样多好！ 一大爷想着这些，脚步不停，走向窗口。 “同志，我打听一下，有个叫杨为民的在你们这里住院，在哪个房间？”一大爷勾着头问道。 “504。” “504在哪？” “门上有号，自己看。”护士不耐烦地说道。 一大爷叹了口气，抬起了头，朝着走廊走去。 转了两个圈子，这才找到杨为民的病房，强笑着进了门。 “一大爷！”杨树林见是一大爷，连忙起身招呼。 焦桂枝只是斜眼看了一眼一大爷，再不理会。 焦桂枝心里清楚，傻柱之所以敢这样在四合院中霸道，多半是一大爷给惯的！ 如果没有一大爷的纵容，傻柱未必敢这么大胆！ 每每傻柱闯了祸，后面总有一大爷给他擦屁股，或里或外地向着傻柱。 可以说，傻柱之所以有今天，一大爷有着很大一部分责任。 杨为民见是一大爷，脸上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看着一大爷。 一大爷神色颇有点尴尬，说起来这事，其实始作俑者还是自己。 要不是昨天听到贾张氏唠叨说申宏远冤枉棒梗偷了他们家腊肠，自己为了讨好秦淮茹，提议召开全院大会，估计也就没了这档子事了！ “为民，怎么样？好点了吗？”一大爷一副关心模样说道。 “头疼。”杨为民一脸苦色说道。 “嗨！这个傻柱，下手也太狠了吧！”一大爷看上去十分不高兴地说道。 “头疼。”杨为民又嘟囔了一句。 “你说都是邻居，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焦桂枝一脸不高兴地说道。 “是是是！他焦婶说得是啊，大家都是邻居，这个傻柱却是也太过分了。”一大爷又连忙说道。 “一大爷，我谢谢您，你可真是好邻居。您说咱们两家平时也不怎么过这个，怎么就可可您来看我？这让我怎么好意思？”杨为民脸上虽然挂着痛苦神色，依然艰难地说道。 杨为民费力说完了这些话，长长的喘了几口粗气。 “为民，别多说话，好好歇歇。”一大爷见杨为民神色如此痛苦，只得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可能摔着脑子了，不动就头疼，一动头很疼。”杨为民连连叹气说道。 一大爷吓了一跳，作为街道上的治保主任，这件事轻重他可一清二楚，杨为民要是伤到了头，傻柱这小子准请不了！ 这种邻里因为纠纷产生的打架，只要是不动家伙，那就是谁伤重谁有理！ 现在全院人都看见了，杨为民被傻柱摔得这么厉害，估计不是一两斤槽子糕能摆平的了，看来不花点钱是不行了。 “为民，你看这个傻柱，邻居之间闹意气，随便打两下就行了，这家伙居然下这么重的手，咱们这回绝对不能轻饶他，说什么也得让他多赔你点钱！”一大爷一副义愤填膺地模样说道。 “欸，我头疼。也不想管这些事了，就交给派出所来处理吧。”杨为民叹了口气说道。 “别啊！为民，你别让派出所处理啊！这要是把傻柱给扔里面，他工作不就丢了吗！咱们都是邻居，至于的吗？”一大爷着急地说道。 焦桂枝听一大爷这话，气得一抬头就要说话，杨为民连忙摁住了母亲的手。焦桂枝一愣，安静了下来。 “一大爷，那你什么意思啊？”杨为民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既然咱们院里人都信任我，让我当一大爷，那我就得为咱们院里的人负责。”一大爷豪气地说道。 “嗯，更得为傻柱负责。”杨为民冷冷地说道。 一大爷脸一红，说不出话来。 第53章 怎么没来报到 市公安局。 反扒支队。 早上七点五十，丁军快步走进三中队办公室，李建军几个人已然在忙碌着。 礼拜一有周例会，所以几乎所有警员都得回来参加，所以礼拜一清早，是中队人最齐的时候。 丁军眼睛扫了一圈，没有看到杨为民，不由得一愣问道：“杨为民呢，怎么没见人？” “兴许这小子迷路了吧？”李建军开玩笑说道。 “我倒是听说粮食局下面的粮店都是八点半才上班，这小子不会以为咱们也是这个点儿吧？”大熊笑着说道。 “杨为民是谁？”圆圆脸地女孩罗乐问道。 罗乐今年十九，政法学校毕业就分进了公安局，在三中队干内勤，圆圆脸上还有着一丝婴儿肥，看着十分讨人喜爱。 “一个神人。”李建军笑道。 “甭瞎扯淡！我去开例会，待会儿杨为民来了，你先跟他讲讲。”丁军说完，不等李建军说话，出了办公室。 “我讲？他还用我讲！直接拉上车干活就成了！跟他讲那些技巧都是多余，他什么不会啊！”李建军在后面嘟囔道。 “李哥，你给我讲讲呗，这个杨为民是谁？是不是新分开的？那我可不可以就是他师姐了？以后打扫卫生接开水这些琐事都可以让他来干了？”罗乐兴奋地凑了过来笑道。 罗乐在三中队资历最浅，按照惯例，每天早上办公室的卫生和暖瓶中的开水，都由罗乐负责。 当然了，反扒支队工作地点是现场，办公室虽然也有办公桌，但是却难得一坐，所以卫生也没有什么可打扫的，开水更是少有人喝。 李建军见罗乐凑了过来，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罗乐一下子没闪开，冲着李建军直运气。 “这个杨为民，是咱们在粮食局借调过来的人……” 李建军话还没有说完，罗乐就兴奋地说道：“粮食局？借调？是不是咱们支队要单独开伙？这可太好了！人家治安支队就是单独开伙，伙食可好了！” 李建军无语地望着罗乐，这孩子脑洞简直太大了，什么事都能自行脑补。自己刚说一个粮食局，这孩子就脑补到了单独开伙。 这么纯洁的孩子，如果不骗她一下，多对不起她啊！再说了，整天在办公室，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没错！这小子就是粮食局号称第一粗菜细做的高手！据说能将窝头做得跟糖炒栗子似的！”李建军一本正经地说道。 “真的啊？”罗乐兴奋地问道。 “骗你干什么，当然是真的！说不定今天中午你就能尝到他的手艺！那可真是化腐朽为神奇！”李建军一脸期待状说道。 “那我得好好尝尝！”罗乐抿着小嘴，双眼望天说道。 一个小时后。 丁军手里拿着笔记本再次匆匆进入办公室。 “杨为民呢？”一进门丁军就问道。 “没来啊。”李建军也是满脸疑惑地问道。 罗乐更是着急，满脸期盼地说道：“那今天中午是不是吃不到粗菜细做了？” 丁军一愣，皱着眉头问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哪来的粗菜细做，咱们这儿又不是食堂。” “对对对。队长说得对，乐乐你在说什么啊，忙你的去吧！”李建军说完，推着罗乐到了一边。 “给粮食局打电话，看看怎么回事！”丁军说道。 “头，干嘛这么着急，说不定人家办点私事什么的！”李建军低声说道。 “不着急不行啊！刚才开会，我师傅说了，除了咱们大队配合之外，还专门让二大队、三大队各抽出一个中队配合咱们，说是要搞一次净路行动，要让所有的公交车都干净起来！下一步就是百货大楼和供销社，后面都排着队呢！”丁军叹了口气说道。 “嘿！这是不想让杨为民闲着啊！” “也不是不让为民闲着。关键是现在咱们几个大队都面临这个瓶颈。侦查员们那些老贼都认识了，所以也不好抓他们了。正好杨为民是个生人，而且还是个高手，这样一来，只要那些老贼出手，肯定一抓一个准！等到三个月之后，小偷们熟悉他了，差不多杨为民也该回去了！”丁军笑道。 “得嘞！我给粮食局打电话。”李建军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号码。 一阵嗯嗯啊啊之后，李建军放下了电话。 “粮食局保卫科昨天就跟杨为民说过了，让他今天来报到。”李建军说道。 “人呢？” “这我哪知道去啊！”李建军一甩手说道。 丁军突然眼睛一亮问道：“建军，你知道杨为民家是吧？” “是啊，南锣鼓巷大街95号院，和我对象是邻居。”李建军说道。 “这样，辛苦你一趟，跑一趟四合院……” 丁军话没有说完，李建军已经明白，站了起来说道：“明白，我这就三顾茅庐去！” 四合院。 “什么！傻……何雨柱和杨为民打起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全院大会？您瞧这份乱劲！” 李建军和三大爷站在前院说话，李建军满脸焦急神色。 李建军能不着急吗！傻柱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大舅哥好吧！ “何雨柱呢？” “被抓了！派出所杨所长亲自带人抓的！”三大爷兴奋地说道。 “杨为民呢？”李建军又问道。 “医院呢！”三大爷说道。 “雨水回来没？”李建军又问道。 “没有！自从上回你给她带苹果，被傻柱送给了秦淮茹家，雨水就再也没有回来，估摸着住宿舍了吧。”三大爷想了想说道。 “这又是怎么一档子事啊？”李建军越听头越疼，但是又不能不听，着急地问道。 三大爷刚想说话，就听三大妈在屋里喊道：“老阎，你要是真没事，就帮我把青菜给择择！” 三大爷立马明白了，这是三大妈嫌自己话多了，连忙答应了一声，转身进屋，把李建军一个人扔在了院子里。 这事必须得让雨水知道！李建军想到这里，推起了自行车，出了四合院，奔着京棉三厂方向骑去！ 第54章 多关傻柱两天 京棉三厂厂门口。 何雨水听完李建军说话，惊慌地说道：“什么？我哥把杨为民给打了？” 李建军点了点头。 “杨为民伤怎么样？没事吧？”何雨水并没有问傻柱怎么样，而是先问杨为民伤情，这让李建军有些刮目相看。 “听说挺重的，当时杨为民昏迷，直接被送进了医院。”李建军低声说道。 “居然这么重？”何雨水也吓坏了。 “你哥被派出所带走了，如果真有事，估计这一次轻不了。”李建军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还怎么办？”何雨水着急地问道。 “先去医院看看杨为民吧，如果没有杨为民的谅解，你哥就惨了。” 何雨水转身跑向工厂，李建军在后面喊道：“雨水，你干什么？” “我去请假，咱俩去医院！”何雨水头也不回地跑了回去。 医院。 杨为民斜靠在病床上，何雨水和李建军略微有些尴尬地站在杨为民面前，手里拎着一个网兜，里面有点心、麦乳精和水果。 杨为民也有点不好意思，这些东西在这个年代可是不好买，看来何雨水他们还真是费心了。 何雨水虽然神色尴尬，但是也放下了不少心。 毕竟现在杨为民看上去没有多大事情，这样自己也好开口不是。 虽然自己恼恨哥哥傻柱，整天围在秦淮茹屁股后面乱转，把秦家照顾的无微不至，比自己这个妹妹还要好。 但是傻柱毕竟是自己相依为命的亲哥哥，要是真是被法律制裁，自己也会伤心难过。 看到杨为民没有什么大碍，何雨水也就放下了一大半的心。 焦桂枝冷眼看着杨为民二人，冷冷地不说话。 “为民……” 何雨水刚刚开口说了两个字，杨为民就摆了摆手说道：“雨水姐，不用说了。” 何雨水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住了口。 是啊，哥哥手上没轻没重，把人家杨为民打成这样，也难怪人家杨为民生气。 这个时候，就算杨为民说几句难听话，自己也得听着不是？何雨水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为民……” 李建军也不好意思地开了口，他实在有些开不了口，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劝解。 自己和杨为民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是毕竟一起在塘沽出过差，关系也算处的不错。 但是现在出了傻柱打了杨为民这件事情，你说让李建军向着谁？ 于情于法，自己应该向着杨为民才对，但是何雨水是自己的未婚妻，不管怎么说，傻柱也是自己的大舅哥。 你说这让李建军怎么张嘴？李建军说了“为民”两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杨为民坐在床头，笑了一下说道：“这事就这么算了，我不追究了！” 嗯？！ 何雨水和杨为民不由得一愣，不相信地把眼睛望向杨为民。 焦桂枝也瞪大了眼睛，望向自己儿子。 杨为民之所以会有这个态度，也是自己清楚自己这点伤不能把傻柱怎么样，就算拘他个十天八天又能怎么样？工作也丢不了，也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 既然这样，还不如把人情送给何雨水和李建军。 既然送人情，那就不如送个干脆，不等两个人开口，就把人情送给人家就完了。 “雨水姐，建军哥，既然你们来了，这个面子我得给，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咱们待会儿一起去派出所解释清楚，把傻柱放了。”杨为民笑着说道。 “为民，这……”何雨水十分不好意思，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杨为民摇了摇手说道：“雨水姐，什么都别说了，傻柱是个混蛋，但是毕竟是你大哥。但是你的人品，我都看到了眼里，既然你来了，这个面子我一定得给。” 说到这里，杨为民看了一眼李建军，又接着说道：“更何况还有建军哥呢，不管怎么说，我和建军也算是半个同事吧！” “算！算！当然算！什么半个同事，咱们是亲密的战友。”李建军也惊喜地说道。 李建军当然高兴，如果杨为民不依不饶，傻柱真被判了刑，自己这个妹夫也得跟着受影响，这可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情。 杨为民这么宽宏大量，不仅放过了一个傻柱，更是放过了何家一家人，而且还有自己，这怎么能不感谢？ 不仅要感谢，而且要重重地感谢。 焦桂枝听杨为民这么说，十分不耐烦，眼睛一瞪，就要说话，杨为民连忙使了使眼色，止住了母亲。 焦桂枝心疼儿子，见了儿子眼色忍了一口气，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走吧！现在就出院，咱们先去派出所说说情况，就说我原谅傻柱了。然后咱们就到队里报到。”杨为民说完，就要下床穿鞋。 李建军连忙拦住杨为民，关心地说道：“为民，不用这么着急，队里不急，你在医院多养两天，等到全好了再去报到也不迟。” “原本也没有什么大事，可能当时摔了一下晕了过去，基本没有什么大碍。”杨为民笑道。 “不行！这次必须得多关我哥两天，让他好好长长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随便打人！仗着练过两下子，逮谁给谁犯浑，长此以往这还了得啊！再说了，平时对秦家这么好，秦家来人吗？秦淮茹管他了吗？这不得让他认清秦家都是什么人吗？”何雨水突然大声地说道。 杨为民笑着看了一眼何雨水，冲着她挑了挑大拇指。 “雨水姐，你还真是又让我高看您一眼，这事我觉得你办的对！” “算了吧，毕竟是你亲哥，人家杨为民都不折腾了，你这儿还起什么哄？”李建军低声说道。 “你不用管。我有分寸，这一次必须让我哥好好长长教训！下面几天看我的！”何雨水笃定地说道。 “那我在医院再住两天？”杨为民停止了穿鞋问道。 “再住两天，这一次我得好好敲打敲打秦家！”何雨水说道。 “这个秦家，也该管管了！那就是一个无底洞！你瞧你哥把他们养的，一个个白白胖胖的。再瞧瞧你这个做妹妹的，都瘦成什么样了！你说凭什么啊！他傻柱眼里还有你这个妹妹吗！”杨为民叹了口气说道。 第55章 小伙田哲 出了医院，何雨水冲着李建军笑着说道：“你去派出所打个招呼呗，就说杨为民原谅我哥了，我得去找一大爷一趟。” 李建军点了点头，跨上了自行车，冲着已经朝前走的何雨水说道：“雨水，去完派出所我就回队上了，我得给我们丁队长说一声，要不然他该担心了。” 何雨水伸起右手使劲扬了扬，表示自己知道了。 轧钢厂。 何雨水看着上面的大红五角星，心里波澜起伏。 对于轧钢厂，何雨水印象很深，不仅仅是因为轧钢厂本身，更是因为轧钢厂可口的吃食。 有很多东西，何雨水都是在轧钢厂才第一次尝到的。 比如说汽水。 北冰洋汽水，一毛五一瓶，再押一毛五瓶子钱，当然了，喝完还瓶子，人家还退钱。 汽水的滋味，至今让何雨水难以忘怀。 记得小时候的夏天，父亲单位给职工发汽水，自己和哥哥每每到了这个时候，总是一早就赶到食堂，分喝父亲那一瓶汽水。 后来父亲不在了，自己就喝哥哥那一瓶，再后来秦淮茹成了寡妇，棒梗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生活中，何雨水的汽水就比消失不见。 难忘的童年，多么熟悉的红五星。 何雨水略微感慨了一下子，低头走进轧钢厂。 “哪位姑娘，你找谁？”门卫大爷虽然好像一直在那里看报纸，头也不抬，但是门口的一举一动，丝毫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我找一大爷。”何雨水笑道。 “我也是大爷。你说名字，什么大爷二爷的，我听不懂。”门卫大爷笑道。 “易中海。” “几车间的？”门卫大爷认真地在登记本上登记。 “一车间。” “找他什么事？”门卫大爷又问道。 “一大妈让他下了班去二大爷家和三大爷一起商量四大爷……” 何雨水突然想着跟门卫大爷开个玩笑，于是笑着说道。 “姑娘，你这是跟你大爷打镲呢？”门卫大爷不等何雨水说完，连忙制止。 “您是不知道，一大爷家兄弟姊妹们多，一共七个呢！刚才一大妈跟我说的时候，我也背了半天。”何雨水调皮地说道。 杨为民的大度，让哥哥没有了事情，何雨水心里很高兴，所以也乐得和门卫大爷开几句玩笑。 “得嘞！得嘞！那就这样吧。”门卫大爷见何雨水这个小姑娘满脸笑意，自然也不好意思拉下脸来，指了指窗口的登记薄说道：“签个字。” “欸！”何雨水愉快地答应了一句，凑了过去，抓起了笔，龙飞风舞签上了自己名字。 “何雨水……傻柱是你……”大爷笑着问道。 “哥哥。” “何大清……是你……” “爸爸！” “噢！算起来我还是你伯伯呢！我和大清可是老伙计。”门卫笑道。 “伯伯好。”何雨水乖巧地叫道。 “去吧，去吧，别耽误了你的事。”门卫大爷笑着摆手说道。 何雨水朝着一车间快步走了过去。 先去找一大爷，然后和一大爷一起再到七车间找秦淮茹。 何雨水心中明白，就算是自己和一大爷一起去找秦淮茹，秦淮茹也不会帮忙。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傻柱知道秦淮茹不肯帮忙，从此断了傻柱的这个念想。 何雨水一直也想不明白，哥哥怎么会迷上了秦淮茹。 就在这几年，自己给哥哥介绍了不下十个对象，其中也不乏有年轻漂亮、身材妖娆、勤俭持家、小家碧玉等合式各样的女孩，但是傻柱没有相中一个，偏偏相中了寡妇秦淮茹。 秦淮茹抛开自身条件不说，就是他的三个儿女，那不就是三个无底洞！什么时候才能填得满？ 说实话，大院里面打秦淮茹主意的人不少，但是真想和秦淮茹一起过日子的却没有一个。 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别的不说，就说棒梗，今年八岁了，正是能吃的年龄，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虽然傻柱不是真老子，那也被棒梗吃得不轻。 棒梗虽然年纪小，但是已然有了吃什么什么不剩，干什么什么不行的本事。 傻柱为了照顾棒梗，甚至不惜占用妹妹何雨水的资源。 就拿上一次的苹果来说，何雨水不就是因为这件事才一气之下住进了工厂宿舍，不回家住吗。 按照秦淮茹的主意，既然何雨水不住了，那就不妨把房间收拾出来让棒梗来住。 毕竟傻柱还有一些对妹妹的恻隐之心，想着毕竟人还没有结婚，还算是何家的人，这么早就占了妹妹房子，于理不通，所以就没有同意。因此还引了秦淮茹不痛快，最后还是傻柱给她买了一瓶雪花膏这才了事。 这一次说不定因祸得福，傻柱至此寒心，彻底摆脱秦淮茹一家。 何雨水兴冲冲地来到一车间，探头朝里面张望。 “干什么呢？”一个响亮声音在身后响起，吓了何雨水一跳。 何雨水回头一看，一个高大帅气，身穿蓝色工装，头戴蓝帽子的青年，站在她的身后。 “你是谁？干嘛呢？”青年问道。 何雨水莫名其妙地脸一红，随后不服气地说道：“你是谁，你管我呢！” “我？”青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弯下腰看着何雨水说道：“一车间技术员田哲，你是谁？” “我……我找一大爷！”何雨水一愣，见青年离自己这么近，有些慌忙地说道。 何雨水声音不小，引得车间内的工人都转过头来看。 一大爷见是何雨水，不由得一愣，从操作台边走了过来，笑着说道：“雨水，你怎么来了？” “一大爷。”何雨水连忙打招呼。 田哲直起身子，灿烂地笑着，冲着一大爷说道：“易师傅，这是您女儿？” 一大爷脸一红说道：“我要是有个这样女儿就好喽！”说完看了何雨水一眼，这才笑道：“这是我邻居。” “噢，邻居。”田哲将手伸向何雨水，笑道：“你好，邻居，我是一车间技术员田哲，很高兴认识你。” “一大爷，我找您有点事，你出来一下吧。”何雨水没有理会田哲，而是冲着一大爷说道，随后当先走向外面。 田哲没有丝毫尴尬，撇了撇嘴，收回了手，看着何雨水背影，若有所思。 第56章 原来不是换馒头啊! 一大爷笑眯眯地看了一眼田哲，跟着何雨水走过去。 “易师傅，需要帮忙千万不要客气。”田哲在身后笑道。一大爷没有回头，不过摆了摆手。 两个人来到拐弯处，何雨水才站住了脚。 一大爷当然知道，何雨水为了什么来找自己，所以不等何雨水说话，就急着说道：“雨水，这一次可真坏了，傻柱把杨为民给打伤了，而且打得还不轻！我当时就在旁边，duang的一声，杨为民的脑袋就撞石板上了！” 一大爷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雨水，你也知道，咱们四合院中间那大青石得多硬啊！杨为民还能有好？” “一大爷，你们去医院看了杨为民没有？”何雨水问道。 “没有啊，看他干什么？都被打成那个样子了。”一大爷摇头说道。 “秦姐呢？”何雨水又问道。 “也没有吧。”一大爷眼神有些闪烁。 “这事秦姐得管啊，现在我哥在里面，秦姐必须得去找杨为民，尽量地说服杨为民不追究，这样才有可能让我哥宽大处理，要不然我哥就惨了。”何雨水有些慌忙说道。 “按理说是这个理，可是……” “没什么可是，再晚就来不及了！”何雨水不由分说，拉起一大爷就走。 “雨水，你拉我去哪？”一大爷一愣问道。 “当然是到七车间找秦淮茹了！”何雨水大声说道。 “你慢着点，我老了，走不快。”一大爷有些不情愿地说道。 “那不一定。那天我可见您追秦淮茹了，那速度比狗都快，我都没追上。”何雨水一本正经地说道。 “雨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这不是骂人吗！”一大爷生气地说道。 “没有，真没有。我这可不是骂人，我这是夸您跑得快，但是又想不出来谁跑得快，只能和狗比了。”何雨水连忙解释，语气特别真诚。 “反正这话不像好话，下次别说了。” “怎么不是好话呢？狗多忠心啊，要我说这大多数人，还不如狗呢！”何雨水淡淡地说道。 一大爷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使劲纠缠，想了一想问道：“雨水，你找到淮茹怎么说啊？” “还能怎么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呗！反正我哥对他们家也不薄，秦淮茹要是有点良心，也不能不管我哥，你说是不是一大爷？” 何雨水说着话，将眼睛望向一大爷。 一大爷仿佛有些为难，叹了口气说道：“理是这么个理，但是你想想秦家这个条件，她可拿不出看病人买东西的钱。” “那你说我再给她两块钱？”何雨水都有些想被气笑了。 一大爷也觉得这话有点不对，老脸一红说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那您说有什么好办法？”何雨水问道。 “不去咱们这样，你买点东西，让秦淮茹拿着，咱们一起去看杨为民，让秦淮茹好好在杨为民面前哭上一场，说不定就能感动杨为民。”一大爷突然说道。 “这样能成吗？”何雨水一愣问道。 “成不成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一大爷叹了口气，才又接着说道：“你想想，咱们这几家，秦淮茹家最惨，谁不知道她家孤儿寡母啊！所以要求情，还得是秦淮茹，换其他人门也没有啊！” “我听你的，一大爷。”何雨水诚恳地说道。 “咱们俩尽量把这件事说得严重一点，你也惨一点，先把秦淮茹的心给打动了，这样才能让秦淮茹把杨为民给打动喽。”一大爷见何雨水这么痛快地答应了，自以为得计，恨不能捋着山羊胡子，摇着羽毛扇说话，很可惜，这两样一大爷都没有。 两个人达成一致，加快脚步，走向七车间。 七车间。 何雨水在轧钢厂基本谁也不认识，即便是认识，那也是点头之交，所以站在门口，只是看着一大爷找人。 现在正在上班时间，一大爷也不好意思直接进去找秦淮茹，只是在门口瞧瞧有没有熟人，看能不能进去把秦淮茹给叫出来。 果然，没一会儿一个娃娃脸的女工走了出来，看样子脸上有些着急。 一大爷很有经验，一看就知道小姑娘要去上厕所这个时候不能拽住人家，人有三急，可以理解。 不一会儿，娃娃脸女孩一脸轻松状走了回来，一大爷这才一把拽住了她，笑着说道：“惠惠，你师傅呢？” 女孩惠惠吓了一跳，连忙回头，见是一大爷，连连拍着自己的胸口，长出了一口气。 “易师傅，你吓死我了！干嘛啊你这是！”惠惠撇了一下嘴说道。 “帮忙把你师傅叫出来一下吧，我有事找她。”一大爷压低了声音说道。 “哎，您还在更衣室那等会儿吧。” 一大爷点了点头，转身走向更衣室墙拐角，双手插兜，探身张望。 何雨水站在一大爷身后，心里一阵翻腾，看样子一大爷上班时候没少找秦淮茹，什么路数整个一个门清啊！ 尤其是小惠这一套路数也相当的熟悉，估计没少给师傅打掩护。 何雨水有些奇怪，秦淮茹自己，顶多也就是个三级或者四级工，怎么有资格带徒弟？难道秦淮茹升级啊？ 不应该啊，级别升了，工资也得长啊，没听说秦淮茹涨工资啊。 不过想想也是，涨工资这种事，秦淮茹即便是涨了，那也不会给傻柱他俩说啊！ “一大爷，秦淮茹也有徒弟？”何雨水终于忍不住地问道。 “哪啊，这姑娘叫刘惠。正儿八经是罗小翠的徒弟。秦淮茹哪有资格收徒弟！”一大爷不屑地说道。 “那怎么她喊秦淮茹师傅？” “嗨！当时刘惠报到的时候，罗小翠正好歇公休，车间主任就让秦淮茹先带了几天。刘惠这孩子有礼貌，每次见了秦淮茹都是师傅长师傅短的。”一大爷笑道。 两个人说着话，秦淮茹从车间里缓步走了出来，左右看了看，这才拐了过来，何雨水故意身子朝后撤了撤。 “找我什么事？是不是还想换馒头？”秦淮茹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说什么呢！雨水找你！”一大爷脸一红，连忙说道。 “不是换馒头啊。”秦淮茹有些失望地愣了一下，这才又接着说道：“雨水找我？什么事？” 第57章 点心能不能给棒梗也买点! 何雨水满面愁容，泫然欲泣，看着秦淮茹，却没有立即说话。 平时秦淮茹和何雨水一副闺蜜架势，每次何雨水回家，秦淮茹都会第一时间上门，和何雨水聊天说话，宛如关系融洽的姑嫂。 何雨水自然明白秦淮茹的用心，但是为了哥哥傻柱，也只能虚与委蛇。 这一次，何雨水认为是一个好机会，说不定就能利用这件事，完全撕开秦淮茹假关心真吸血的面目。 想想这些，何雨水不由得一阵阵地激动。 “秦姐……”仅仅说了两个字，何雨水又叹了口气，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一大爷倒是一愣，觉得有点反常，这丫头平时不是这样，没有什么不敢说的，就跟个小辣椒独头蒜似的，今天这是怎么了？遇到了这个硍急，反而不好意思了？ 不对，这不是何雨水的性格，这丫头自己从小看到大，绝不会看走眼。 难道是…… 想到这里，一大爷心里不由得一动，再看向何雨水和秦淮茹的眼神，就有了些不同。 “什么事啊？”秦淮茹当然知道何雨水是为了什么，所以语气中没有了往日热情。 “昨天我哥那事，你都知道了哈……” 秦淮茹早就准备好了，一听这话，连忙挥手说道：“你哥昨天什么事？我怎么就知道了？没人跟我说啊？我这人在院子里也不喜欢打听事。” 一大爷眼睛一下子瞪起了老大，一个劲儿跟秦淮茹使眼色。秦淮茹只做没看见。 “你不知道？”何雨水不相信地大声说道。 “不知道啊，我对院子里的这些杂事不感兴趣。”秦淮茹冷冷地说道。 “就是我哥和杨为民打架的事……” 何雨水话又是只说了半句，秦淮茹已然若无其事地打断了，无所谓地说道：“嗨，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傻柱和咱们院里的人那就是天敌，你说说咱们院里谁没被他打过？就连小槐花还让他踢过一脚呢！这个还用我给你说啊。” “这一次出事了！”何雨水看着秦淮茹演戏，气就不打一处来，想着赶紧跟她说清楚。 “出事了？能出什么事？”秦淮茹一脸茫然。 “杨为民被打住院了！” “真的啊？”秦淮茹满脸惊讶，看了一眼一大爷说道：“是真的一大爷？” 一大爷心里这个佩服就别提了，要说这秦淮茹还真能做出来。 甭说她和傻柱关系不一般，即便是一个院的邻居，也不能这样吧！过去有句老话怎么说呢？叫什么“口蜜腹剑”，不用问，准是说秦淮茹这种人的！ 有心揭穿她吧，自己以后还想不想换馒头了？叹了口气，一大爷无奈地点了点头。 “哎呦！这可出大事了！咱们院今年先进指定没了！”秦淮茹惊讶地说道。 就连何雨水也没有想到，秦淮茹最后居然会说一句这样八竿子打不着的话。 “那我哥……” “杨为民的事，你们还得找杨家，人家才是一家人！”秦淮茹神色冷淡地说道。 “我想着……” “雨水，说实话傻柱出事，我也觉得挺可惜的，咱们毕竟是邻居，按理说我不能袖手旁观，但是话又说话来，咱们毕竟还只是邻居，我要是插太多的手，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秦淮茹满脸为难地模样说道。 一大爷见不是路，连忙咳嗽了一声说道：“淮茹，雨水的意思呢，想着你和杨家关系还算不错，也能说得上话，看你能不能在中间做做和事佬。” 一大爷这话但是也没有怎么夸张，秦淮茹嘴甜心苦，和院里人表面上关系都维持的不错，和杨家也是如此。 焦桂枝平时性格火爆，但是人却忠厚老实，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所以秦淮茹也就捡着她爱听的话说，所以明面上两家关系看上去还真不错。 “这个也不是不可以。”秦淮茹想了一想，有些为难地说道：“但是我总不能空着手去做和事佬吧，不得提上二斤槽子糕？”说到这里，秦淮茹叹了口气，为难地说道：“我家情况你们也知道，我们孤儿寡母，一家的进项都在我这儿呢，哪有钱买槽子糕啊！” “这个你放心，点心水果什么的，都由雨水来买，你只管提着去趟医院，看看杨为民就成了。”一大爷说道。 “对对对，待会儿我就去供销社，买上二斤槽子糕，二斤萨其马之类的点心，再买上一些水果，您去看看杨为民，替我们好好求求他，说不定就能把这件事给翻篇喽。”何雨水连忙说道。 秦淮茹不易察觉地冷笑了一下，心中想到，翻篇？净是瞎扯淡！ 昨天杨为民身子落地的响动，秦淮茹听得真真的，duang的一声就跟个响雷似的，你想能有好吗？ 傻柱算是完了！什么也别想了，能捞一笔是一笔，估计这也就是最后一次，从此之后两家估摸着也成路人喽！ 就是有点可惜的是何雨水的房子，自己下手晚了，没有弄过来，看来以后是没机会了。 秦淮茹想的很清楚，估计从现在开始，傻柱就算是记忆的一部分了，等到他出来，不知道到猴年马月了。 这点子点心，就算是傻柱最后的孝敬吧。 “那行吧，我也不知道能成不能，我尽量试试吧。”秦淮茹说到这里，脸上带出一点不好意思地神色。 一大爷一看问道：“淮茹，你有什么话就明说，反正大家都是为了傻柱。” “我是说你们买点心的时候，能不能多买个一斤两斤的，我们家棒梗还没吃过点心呢。” “没问题！我给棒梗多买半斤槽子糕。”何雨水说道。 “才半斤啊……”秦淮茹不满地说道，看向何雨水。 “秦姐，我这也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再多我也负担不起。”何雨水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样啊，那我得回去给我婆婆商量商量，这事我不好一个人做主。你们下了班到我家去吧。”秦淮茹说完，转身回了车间。 一大爷看着秦淮茹身影，不由得摇了摇头。 第58章 忘恩负义秦淮茹 一大爷送走何雨水，商量好晚上下班一起到秦淮茹家，又重新折了回来，却并没有回自己车间，而是到了七车间。 没有人在门口，一大爷等了一会儿，也没有见人出来，无奈只得站在门口大声喊道：“淮茹，淮茹。” 七车间厂房内，工人们各自在自己操作台上忙碌，听到一大爷的喊声，纷纷探头去看。 车间主任郭德亮也听见了，小眼睛眨巴了眨巴，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罗小翠在秦淮茹对面，轻轻吹了一声口哨，秦淮茹抬头看她。 “想什么呢？外面叫你都听不见，没见主任过去了！”罗小翠压低了声音说道。 秦淮茹听了一愣，转眼望去，果然看见一大爷在门口探头探脑，车间主任郭德亮郭大撇子正走过去。 秦淮茹有些慌了，心里一阵着急。 她刚才确实疏神了，她在考虑今后的日子怎么过。 秦淮茹家困难，这个真实存在。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一个婆婆，日子要是不苦就不对了。 之所以自己家衣食无忧，主要是邻居们的接济。 当然了，这里所说的邻居，不过就是傻柱、许大茂和一大爷。 这下好了，批发的把零售的给打了，你说这是怎么半？ 今天晚上的馒头就没有着落！ 怎么办？难道让棒梗吃窝头？棒梗能同意吗！窝头多久棒梗都没有吃过了！ 现在这生意越来越差，换馒头本来就越来越少，这下又少了傻柱和许大茂两大金主，这不能不让秦淮茹重新计算。 秦淮茹的心思全在馒头上面，所以一大爷在门口的叫声，她一点也没有听见，此刻听到一大爷的叫声，不由得一愣。 一大爷去而复返怎么回事？难道这次是为了换馒头？ 跟他换不换？ 欸！ 傻柱都没有了，就别再挑食了。 秦淮茹放下手中工具，下了操作台，走向车间大门。 “老易！”郭德亮认识一大爷，见是他，连忙招呼。 “郭主任，忙着呢？”一大爷在轧钢厂资格老，虽然没有一官半职，但是毕竟是老工人了，和谁说话也不怯场。 “不忙，你这是……”郭德亮笑着问道。 一大爷见秦淮茹走过来了，笑着指了指郭德亮身后。 郭德亮回头见是秦淮茹，脸上神情变得有些古怪，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哈哈，原来是找秦淮茹，怪不得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秦淮茹身姿摇曳，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三个娃的妈，看得郭德亮心旷神怡，目不斜视，恨不能用眼睛钻进去，咕咚咽了口口水。 “郭大主任，看什么呢，留神看到眼里拔不出来。”秦淮茹瞟了郭德亮一眼，笑着说道，脸上的风情让一大爷都吃了一惊。 郭德亮眼睛一亮，宛如吃了太上老君的金丹似的，浑身上下毛孔朝外透着那么舒服。 郭德亮对秦淮茹不动心，那是假的。无主的干粮，谁不想咬上一口啊，平日里没少拉扯秦淮茹。 之前秦淮茹有傻柱的接济，能够自给自足，不缺吃也不缺喝，所以对待郭大撇子从来不假以辞色，时间长了，郭大撇子也就淡了这个心。 今天秦淮茹神色不对，郭大撇子一下子就看了出来，心中不由得一喜，这是准备咬钩了？看来这娘们还是想明白了。 傻柱能给她多少实惠？无非是吃点喝点，而自己则不同，给她升上一级，就能涨不少钱呢。 “还能看什么啊，当然是什么好看看什么了！”郭德亮小眼放光，笑着说道。 “德行！”秦淮茹又飞了郭德亮一眼，正色说道：“我们院一大爷找我有事，我和他聊两句。” “去吧，去吧。好好聊啊。”郭德亮满脸是笑，温和地说道。 秦淮茹微微一笑，出了车间门，冲着一大爷说道：“一大爷，咱们这边。” 换馒头，肯定不能在厂里换，不过也无非是约好时间地点罢了。这业务，秦淮茹不外行。 秦淮茹先走向墙角，一大爷和郭德亮打招呼，郭德亮毫不理会，只是盯着秦淮茹身后，脸上笑眯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大爷苦笑着摇了摇头，这秦淮茹还真够招人。 “一大爷，怎么又回来了？难不成又后悔了？”秦淮茹眨着眼睛问道。 “淮茹，你今天有没有觉得何雨水有什么不一样？”一大爷连忙问道。 “那是肯定的啊！傻柱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可是傻柱的亲妹妹，有点不一样那不是正常吗！”秦淮茹但是没有多想。 “你和傻柱平时那关系，咱们院里的人都心里有数……” 秦淮茹听了这话，有些不耐烦地瞪了一大爷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极力忍耐。 “再说了，这一次傻柱打架为了什么，大家也不是不知道……” 秦淮茹再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冷冷地说道：“一大爷，你这话什么意思！” 一大爷一愣，他没有想到秦淮茹反应这么强烈，嗫嚅着说不出话来，秦淮茹已然开口说道：“甭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不就是想让傻柱给你养老吗，可是别拉上我们啊！我儿女双全，怎么着也轮不着傻柱来给我养老！” 一大爷气得浑身哆嗦，用手指着秦淮茹说道：“淮茹，你太让我失望了！平时傻柱帮你们家还少吗？想想棒梗平时吃的那些东西，雨水吃上了吗？人得讲良心！到时候别让人家戳你脊梁骨！” “人家？说得是你吧！您要是这么说，今天我还就不讲良心了！医院我还就真不去了。想让我去也成，那咱们就得讲讲条件了！”秦淮茹冷冷地说道。 一大爷暗自生气，这个秦淮茹，平时这么聪明一个人，这一会儿怎么就看不出来眉眼高低呢！ 秦淮茹不理会一大爷，转身回了车间，和郭大撇子擦身而过。 “和老头聊完了？看着怎么生气了？”郭德亮嬉皮笑脸说道。 “没什么好聊的！”秦淮茹冷着脸说道。 “没什么好聊就对了，他什么年纪，你什么岁数，中间差着行市呢！”郭德亮笑着说道。 第59章 傻柱和秦淮茹能掰了 医院。 病房中，杨为民一个人在床上摆着象棋残谱，玩的不亦乐乎。 象棋是杨为民前世今生都十分喜欢的游戏。 杨为民算是象棋高手，至少赢过不少街头摆残局的高手，如果不搞专业研究，仅仅是爱好的话，就这点水平基本上也就够使了。 杨为民一边思考棋路，一边想着何雨水的思路。 何雨水这么做，无非是在傻柱出来后，跟傻柱控诉秦家是多么的无情，就连秦淮茹也不管他的死活，借此来离间傻柱和秦淮茹的关系，让傻柱认清秦淮茹的面目，就比脱离秦淮茹，回归正常的生活渠道。 杨为民虽然没有给何雨水泼凉水，也按照何雨水的安排，给了何雨水演戏的时间，晚两天再出院。 但是杨为民知道，何雨水一切都是徒劳的。 情义千斤，抵不过胸脯四两。 傻柱即便听了何雨水的唠叨，可能也会给何雨水一些承诺，但是必然舔狗依旧。 “为民，这么有兴致？自己跟自己下棋？要不然我陪你杀两盘？” 门外突然响起了一大爷的说话声。 杨为民转头过去，看到一大爷扶着聋老太太在病房门口，连忙说道：“一大爷，老太太，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一大爷扶着聋老太太，走进病房，随手将一小袋槽子糕放在桌子上，然后才笑道：“过来看看，你这边恢复的怎么样。” “还行吧，也没什么大事。”杨为民淡淡地说道。 “这个龟孙傻柱子！竟敢下这么狠的手，等他出来了，我一定饶不了他！”聋老太太用拐棍使劲捣着地板，却翻起眼睛偷偷看杨为民脸色。 这老太太不厚道，满身心机，院子里被她算计的人真不少。 别人不说，至少有一大爷、傻柱和娄晓娥吧！ 老太太不消停，八九十了还想作妖，杨为民也犯不着搭理她，听她数落傻柱，就是不搭茬。 聋老太太表演地差不多了，但是没有引起杨为民的丝毫反响，这让她有些尴尬。 “为民啊，好孩子，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说到这里，聋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不过啊，傻柱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太太我心疼啊！” 一大爷见聋老太太饱含热情，忆苦思甜，但是杨为民不为所动，什么话也不说，就连忙说道：“傻柱这小子活该！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一大爷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神色也变得有些凝重：“为民啊，但是你得为咱们全院人考虑考虑啊。” 杨为民一愣，看了一大爷一眼，心中想到这老头可以，居然能从傻柱身上，一下子联系上了大院，还真是个人才。 难道整个大院都给傻柱出头？不见得吧？至少二大爷和三大爷没有来，而且邻居们虽然来的不少，但是同情傻柱的可不多。怎么着就牵扯上全院了。 “一大爷，您这是准备在我这病房里开全院大会？”杨为民揶揄地说道。 “不是，不是！那怎么能行。”一大爷连连摆手，随后才接着说道：“为民你看啊，咱们大院已经连续几年都是五好大院，今年出了这档子事，傻柱只要是一判刑，今年的五好大院指定没戏了！可怜了咱们全院老少爷们整个一年的忙活啊！” 一大爷说完还用力摇了摇头，随后又使劲叹了一口气。 聋老太太见一大爷说了这么多，杨为民仍然不表态，眼睛一转又叹了口气说道：“要说可怜，最可怜的还是何雨水这个姑娘。” 聋老太太说着话，眼睛偷偷瞄向杨为民，杨为民听聋老太太说起何雨水，不由得神色一动。 杨为民脸上变化，一点也没有逃过聋老太太的眼睛，苦着脸说道：“哎！真是可怜雨水这个孩子了！毕竟是傻柱那是她亲哥，她能不管吗！求爷爷告奶奶，居然求到了秦淮茹那里了。” 杨为民故意一愣问道：“秦淮茹？找她干什么？” “秦淮茹不是平时和傻柱最好吗！而且听说跟你家关系也不错，所以雨水就想着让秦淮茹帮助给说说好话。”聋老太太观察着杨为民的神色，缓缓地说道，见杨为民脸上几乎没有变化，这才把话说完。 “为民，为民，明天你就……” 走廊上响起何雨水的声音，杨为民听到何雨水没到门口就迫不及待地说话，显然是目的达到高兴地有些忘乎所以了，连忙大声说道：“雨水姐，你来了，一大爷和聋老太太也在呢！” 何雨水声音戛然而止，出现在门口。 一大爷看着何雨水，又看了看杨为民，登时完全明白了。 这两个人看来是商量好了，可怜秦淮茹还被蒙在鼓里！ 秦淮茹果然想着这次傻柱没救了，所以一口咬定没有他们秦家的好处，就不给傻柱帮忙！ 这下好了，等到傻柱出来，何雨水上下一翻，傻柱还会搭理秦淮茹吗！ 这个秦淮茹，平时自诩聪明过人，其实全是小能耐小算计，没一样能上得了台面的。 一大爷此时此刻，已然全部明白，自然犯不着在这里装孙子，扶起了聋老太太，和杨为民何雨水打了个招呼，准备离开。 “一大爷，再坐一会儿吧，我是真喜欢和您聊天。”杨为民真诚地说道。 一大爷摇了摇头，扶着老态龙钟的聋老太太，出了病房。 “瞧这一老一小，还真难为了他俩。”杨为民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撇了撇嘴说道。 “一老一小？你可真逗！”何雨水心情不错地说道。 “怎么样，这一次估摸着傻柱能跟秦寡妇掰了吧？” 大家都是明白人，杨为民自然不用绕圈子。 “机会给他了，要是再不掰，我就再也不管我哥的破事了！”何雨水说道。 “那我呢？明天一大早能出院了吧？” “出，尽管出吧，知道你忙。”何雨水想了一想又接着说道：“明天白天你有事，晚上我带着我哥上门跟你赔礼道歉。” “别光赔礼道歉啊，至少不得摆一桌啊！你哥傻柱那可是厨子！”杨为民笑道。 “那必须的！”何雨水也大声说道，说完两个人齐声大笑。 第60章 上车抓小偷 第二天一大早，杨为民刘收拾好了东西，和来送饭的母亲打了个招呼，连四合院都没有回，直接到反扒支队报到去了。 杨为民在公安局门口，碰见了李建军，李建军奇怪地问道：“不是还得两天吗，怎么今天就来了？” “计划有变啊。”杨为民苦着脸说道。 李建军吓了一跳，现在这件事和他扯上了关系，不由他不上心。 “怎么又有变了？什么变化？”李建军犹豫着问道。 “雨水姐……雨水姐……”杨为民故意吞吞吐吐说道。 李建军脸色一变，有些焦急地问道：“雨水怎么了？别是干了什么傻事吧！” “雨水姐提前完成任务了！”杨为民见李建军着急，这才笑着说道。 “你这个臭小子，吓了我一跳！你可真成！”李建军这才放下心来，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哈哈哈！杨为民不由得一阵大笑，不少上班的人都疑惑地看向他俩，李建军脸一红说道：“别笑了，人家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杨为民也觉得不好意思，强忍了笑容。 李建军带了杨为民走进反扒支队办公室，正好碰到正准备出门的丁军。 “咦？你怎么出院了？我正说准备待会儿去看你呢。”丁军奇怪地冲着杨为民说道。 “也没什么事，就出院了。” “好好检查检查，千万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没事！”杨为民脸一红说道。 自己假装受伤这事一定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个时代的人太实在了，要是知道自己假装受伤，估计自己人设立刻崩塌，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真没事了？” “真没事了，多谢领导关心。”杨为民笑着说道。 本来想着拱手抱拳客气一下，但是又一想这个时代拱手抱拳，算不算四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算了吧。 “那行，待会儿咱们聊聊行动计划。”丁军说完，急匆匆地出了门。 “头，干嘛去？”李建军问道。 “厕所！这家伙什么都要管！”丁军边走边说道。 李建军撇了一下嘴，拉着又要笑的杨为民，进了办公室。 反扒一大队占了半边楼层，基本上一个中队一间办公室，中队长并没有单独分出来办公室，办公桌在墙角的窗户下，不过是独占一隅。 李建军拉着杨为民到了丁军办公桌上，顺手拉了两张板凳，笑着说道：“等着吧，待会儿队长就回来了。解个手能用多大功夫。” “说谁呢？会不会聊天！” 李建军不过是话音刚落，丁军就在后面说道。 “这么快！知道你快，没想到这么快！”李建军惊讶地说道。 “扯淡！说正事！”丁军说完，坐了下来，顺手抄起桌子上的卷宗。 “为民，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奇怪，为什么咱们要到塘沽去抓瘦猴。”丁军坐下后没有客套，直接说道。 “是啊，要说案值也不大，也没有什么恶劣的后果，更没有引起什么大的社会反响，干嘛要麻烦着到塘沽抓他呢？” 杨为民对这个问题也确实奇怪，要说这几条，瘦猴郝鹏一条也够不上，怎么就着急着把他捉拿归案？ “嗨！这小子也是倒霉催的，前几天在六路公交汽车上拎了个包，结果这是电力局一个工程师的包，里面有一张咱们全市电力图纸。”丁军笑着说道。 杨为民这才明白了过来，也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子还真够倒霉催的。 “瘦猴被抓了，但是祸也闯下了！上面领导交代了，要把公交车上的小偷一网打尽，还群众们一个晴朗的乘车环境。”丁军苦笑了一下说道。 杨为民听了也是一阵苦笑，这可真是一个难题，小偷哪有说抓干净就能抓干净的，这个是个古老的职业之一，据说和人类的历史一样久远。 “不好办吧？”丁军问道。 “不好办。”杨为民如实答道。 “是啊，尤其是我们，这些反扒老队员都把这些小偷抓皮了，他们一见侦查员上车，根本就不干活。你说小偷这种人，暂时不抓现行，这帮孙子们会认吗？” “不会，估计不仅不会，还得闹出来个子丑寅卯不行。”杨为民老实地说道。 “还是啊，所以呢我们就打算让你帮忙，这才跟你们粮食局借了你三个月。” 丁军说到这里，杨为民已然明白了他的用意，点了点头说道：“明白，因为我是生脸孔，那些小偷不会注意我，他们下手我抓人，多转几条线，也就差不多了。” “就是这个意思。”丁军见杨为民一点就透，兴奋地说道：“当然了，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军奋战，我们会派人给你支援。” 杨为民听了一愣，疑惑地问道：“你们那些老侦查员一上车，那些孙子们还敢动手吗？你这不是让我坐公交车玩了吗。” 丁军一阵哈哈大笑，冲着杨为民挑起了大拇指。 “说得好，果然没有看错你，连这些都想到了！我们会派一些新手和你一起上车，眼力虽然差一点，但是身体个顶个的棒，保护你没问题！”丁军笑道。 “原来你们有新人啊。”杨为民笑道。 “和你差不多，都是复转兵，好在都是生面孔。”说到这里丁军笑了一下，用力拍了拍杨为民肩膀，鼓励地说道：“为民，为了这次行动，高支队可是下了大力气！他可是把几个大队的新面孔都调了出来，支持咱们的工作，咱们可不能掉链子！” “为民，这可就看你的了！瞧瞧，这一下多少人围着你转了！”李建军也兴奋地说道。 杨为民神色却并没有因此而变化，想了一想说道：“这个计划可行性倒是挺强的，不过到时候现场得听我指挥。” “那没问题！你是老反扒，论资历当他们的师傅绰绰有余，他们都得听你的。”丁军满口答应。 “人也不用太多，三两个就行，到时候见我摁那个，他们就动哪个，我不动手，他们都不许动手。”杨为民又说道。 “没问题！唯你马首是瞻！”丁军笑道。 “那就这样。什么时候咱们行动？”杨为民站起身子说道。 “今天下午，咱们从三路汽车开始！” “行啊！中午我吃了饭，一点半，南锣站牌，不见不散。”杨为民说道。 “不用不见不散，一点半，来车你就上，你放心上车抓小偷，其他不用管！”丁军笃定的说道。 第61章 我还真想学曹贼 四合院。 杨为民缓步走了进去，难得没有看见三大爷在修自行车或者浇花，现在是上班时间，人家三大爷在学校里待着呢。 母亲焦桂枝这两天专门请了假照顾杨为民，没想到杨为民这么快就出院了，焦桂枝想着今天就算去，也是迟到，还不如歇上一天，明天再销假上班。 见到儿子回来，焦桂枝很纳闷地问道：“你不是去公安局报到了？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借调结束了？” “下午出任务。”杨为民简单说了一句。 “中午妈给你做炸酱面！”焦桂枝高兴地说道。 焦桂枝说完，从五斗柜上拿了菜篮子，准备出门。 “妈，干嘛去？” “割两毛钱的肉，再打点酱，给你做炸酱面吃。”焦桂枝说着话，推门出去。 “妈，咱有什么吃什么，干嘛这么麻烦！”杨为民开了门喊道。 “那不行，我和你爸能凑合，你可不能。”焦桂枝头也不回地说道。 杨为民知道，现在做一顿炸酱面麻烦着呢，现在副食店可没有肉馅，那都得现剁，而且哪里淘换面条？都得自己现擀，这点比起后世一切都是现成的来比，要麻烦上许多。 可怜天下父母心，都是唯恐孩子吃不好喝不好，总是想着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子女，无不例外。 中午。 焦桂枝忙活了一上午，杨树林也下班回家了，一家三口人终于算是坐到了桌子边。 搪瓷盆里面，半盆炸酱的光泽，让人颇有食欲。 现在是冬天，没有什么菜码，焦桂枝翘了点青豆，又切了一些白菜丝，摆在盘里。 面条已然下得，盛在碗里，三个人一人一碗，摆在面前。 杨树林高兴地看着炸酱面，得意地说道：“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咱们家居然吃炸酱面？是不是为民又回粮食局了？” “哪啊，还得三月呢。下午我们就有任务。”杨为民一边给父亲盛着酱一边说道。 “两勺，两勺就够了。”杨树林见杨为民可着劲儿给自己盛酱连忙说道。 “够吗？再来一勺吧。”杨为民笑道。 “够了，够了！多少才算多？这就挺知足。”杨树林又见儿子要给自己放菜码，连忙说道：“行了，行了，我自己放就行了。” 说完了还不忘说一句：“你给你妈盛吧。” “欸！”杨为民答应了一声，顺手抄起母亲的碗，焦桂枝一把抢过来碗来，笑着说道：“我不用儿子盛，又不是没长手。” 杨树林听了，哈哈一笑说道：“合着我就没长手！人家孩子这是孝顺，咱们做老尖儿的得给孩子机会不是。” “得了吧，你就是懒，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焦桂枝白了杨树林一眼，笑道。 杨树林眉开眼笑地上下霍愣着面条，嘴里还笑眯眯地嘟囔：“炸酱面，瞧这酱色儿，再瞧这菜码，这叫一个地道！可着老四九城，要不是胡同里的柴火妞，谁能做得出如此地道的炸酱面！” “说谁柴火妞呢！你不也是一胡同串子吗！”焦桂枝冲着杨树林翻了一下眼皮说道。 “那是啊，要不然咱俩怎么能凑合到一块儿呢？这就叫秤杆陪秤砣，阿公配阿婆。”杨树林嬉皮笑脸地说道。 焦桂枝红着脸嗔道：“臭德行！瞎贫什么，孩子还在呢！” “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杨为民低头吃面，笑着说道。 “臭小子，你也就跟你爸学会了一个贫嘴，他也没什么可教的了。”焦桂枝爱怜地看了一眼杨为民说道。 “谁说的？在我们厂，我就是大家伙的智囊，有什么事都愿意问我！”杨树林得意地说道。 “你就吹吧，多吹一会儿，最好能把大众副食店的牛肉吹便宜点，那才叫有本事呢！”焦桂枝笑着说道。 “怎么是吹啊！我就问你在你身边，有几个人把《三国演义》给读完了？”杨树林抬头说道。 焦桂枝无语，他仔细想了想，身边确实没有人通读《三国演义》。 这也不奇怪，当时文化程度基本上都浅，虽然也有人知道三国故事，那也是评书和戏曲的功劳，又有几个人看过原着？ “看那玩意干啥，能顶吃还是能顶喝？”焦桂枝不屑地说道。 杨树林立刻得意了起来，摇头晃脑地说道：“欸，没听说过书到用时方恨少吗！” 杨为民听着父母毫无意义的打嘴仗，嘴角不由得扯出一丝笑容。 有父母真好，比空间强。他们就是久经风雨的大树，挡在自己面前，为自己遮风挡雨。 这浓浓的烟火气好舒服啊。杨为民笑容满面，一会儿看看父亲，一会儿又看看母亲。 “为民，下午出什么任务？”焦桂枝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杨树林也停下玩笑，筷子也不动了，听杨为民回答。 “没什么，妈你就别问了。”杨为民见母亲突然问向自己，看似无意，其实眼睛里全是牵挂，他不想让母亲操心，所以也就没有说是什么任务。 “瞧你这老婆子，人家为民这是有纪律，不能随便打听！”杨树林放下筷子说道。 “为民啊，凡事多长个心眼，不能全凭蛮力，要多学学关羽，不要当张飞。”杨树林语重心长地说道。 “得了吧你！就这还通读三国演义呢，我这没通读的还知道关羽最后走了麦城呢！”焦桂枝不屑地瞟了一眼杨树林，看得杨树林脸上一红，焦桂枝已然对杨为民说道：“别听你爸的，应该多学学诸葛亮！整个三国里就诸葛亮最聪明！” “胡说八道！状诸葛多智近妖这话听说过吗？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人家鲁迅先生说得！而且那个什么羽扇纶巾，别以为那是诸葛亮，那是人家周瑜好吧！”杨树林红着脸辩解道。 说杨树林什么都行，但是说杨树林不懂三国，那可不行，谁也不行！ “周瑜再厉害，最后还不是让诸葛亮给气死了，好像是没了夫人又折兵什么的。”焦桂枝和杨树林抬杠。 “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杨树林摇头晃脑地说道。 “对啊，你不是知道吗！还是诸葛亮厉害！”焦桂枝得意地说道。 “得了吧，那都是说书人瞎编的……” “你才得了吧，你那就不是瞎编的……” “……” “……” 杨为民看着一对老小孩真诚地扯淡，不由得露出笑脸，放下了筷子，站了起来一抹拉嘴说道：“我听你们的，多学学诸葛亮，关羽，张飞，刘备，曹操……” 杨为民一边说话，一边拉门出去，杨树林着急地拉开门，在杨为民身后大声喊道：“为民，说真的，你可不能学曹操！那可是曹贼！” 杨为民嘿嘿一乐，心里想到我还真想学学这位曹贼，很可惜时机不到啊。 第62章 猎物 三路汽车在南锣鼓巷有一站，距离四合院不远，拐过南锣供销社就到了，杨为民安步当车，腿着没几步到了汽车站，抬手腕看看手表，一点二十五分，时间刚刚好。 站牌下面没几个人排队，一来是外来人口几乎没有，二来也没有什么旅游概念，稀稀散散几个乘客在那里等车。 这个时候不会有小偷，即便是有小偷，也不会下手。 小偷什么时候下手？当然是趁乱了！越是拥挤，越丢东西，你这边失急慌忙挤着上车，小偷那边就开始动手了。 你要是按部就班的排队上车，小偷还真不敢下手。 三路汽车是由西单开往西直门，沿途经过十几个站，其中最热闹的几个站是北新桥和王府井几个站。 这几个站因为是换乘站，所以人特别多，而且也复杂，五行八作干什么的都有。当然里面也少不了小偷。 汽车站牌下面，等车乘客中间有两个身穿军装的小伙子，只是没有领章帽徽，两个人看上去十分利落，杨为民猜想这两个小伙子估摸是配合自己的民警。 这个时候的服装很单调，无非是蓝绿黄，剩下的就是制服了，所以大街上放眼放去，绿色军装差不多能占一半以上，所以也不算扎眼。 杨为民穿了一身蓝色衣服，裁剪成了制式服装的模样，六颗扣子一路排上去，一直顶到领口，就连风纪扣都扣的严严实实，看上去就像一个谨小慎微的小干部或者办事员。 其余几个乘客，从装束和穿戴上看，多像是外地来四九城出差工作的办事员，站在站牌下面东张西望，颇为好奇。 这个时代，公交车上有售票员，而且一个门一个，所以并不是像后世无人售票车那样，从前门上车，后门下车。 本来就没几个人，再分成两队排队，每一队人就更少了，秩序井然，没有人加塞插队。 远处，一辆大脑袋公交车开了过来，停在站牌前面。 杨为民跟着人流，从后门上了车。 “买票，上车的都买票！”头上梳着两根麻花辫的胖姑娘站在圈台后面大声叫道。 “一张西直门。”杨为民递上两分钱。 胖姑娘看都没有看杨为民一眼，接过了钱，撕给杨为民一张车票。 车上人不少，毕竟一点半这个时间点，正好是上班上学的时间。杨为民左右看了几眼，瞧见后面有个座位，走过去坐了下来。 两个军装小伙子也上了车，不过他俩是从前门上来的，从站台上候车，一直到上车，两个人都没有看杨为民一眼，只不过上了车之后，两个人眼睛在车厢后面踅摸，看到杨为民坐的位置，这才买票，随后站在车厢中间。 公交车上基本算是满员，站着的乘客不多，也就那么几个，可是到了北新桥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过道中间挤满了乘客。 杨为民的眼睛盯上了一个中年人。 从中年人一上车开始，杨为民就注意上他了。 中年人四十多岁，看上去有些邋遢，虽然身上的蓝衣服和杨为民穿得差不多，但是看上去脏了许多。中年人右手将一只黑色提包紧紧抱在怀里，脸上神色有些紧张。 “师傅，见过没？”中年人手里举着五分钱，操着山东口音，隔着两个乘客，递向胖姑娘。 胖姑娘没有搭理他，只是接着其他乘客的钱，收钱给钱，动作熟练，几次都隔过中年人的手，不收他的钱。 “师傅，见过没，见过没！”中年人有些着急，冲着胖姑娘晃着五分钱。 胖姑娘终于搂不住了，眼睛狠狠地瞪了中年人一眼。 中年人吓了一跳，神色露出一丝怯懦，但是仍然压低了一点声音说道：“见过没……” “丫挤兑谁谁呢！我告诉你，我忍你半天了！什么见过没，见过没！我见天在汽车上收钱，我能没有见过五分钱？瞧把你能耐的！”胖姑娘说完还不解气，抓起一张一毛钱，冲着中年人摇晃着说道：“你见过没！你见过没！” 中年人神色尴尬，怯弱地说道：“俺不是问你见过没，俺是小气见过没。” 胖姑娘更生气了，大声说道：“你丫才小气呢，你全家都小气！” 中年人都快哭了，沮丧地说道：“完了！这下子说不清楚了！俺小气见过没。” 胖姑娘还要再说话，一个老同志犹豫着说道：“售票员同志，你先别急，这位同志说得是不是建国门啊？” 中年人听了老同志说话，马上喜笑颜开，大声说道：“对喽！俺就要去见过没。” 胖姑娘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收了中年人五分钱，扯了一张票，又找了中年人两分钱，笑着说道：“你这位同志，现在全国都在推广普通话，你也得好好地学学了，瞧瞧这不是闹笑话了。” 车里乘客大多笑了起来，中年人红着脸说道：“俺平时不大出门，这一次是牟（没）办法了，来四九城找俺弟弟来喽，这四九城可真大，早就把俺转悠迷糊了。” 中年人说话又让乘客们哈哈笑了起来，杨为民听了也不觉莞儿。 中年人当然不是小偷，但是却是小偷们的猎物。 小偷下手选择的对象，多半是这样的主，老实木讷，一看就带着重要物品。不偷这样的主，还要使劲扒拉的偷谁？ 没有梧桐树，引不来金凤凰，没有中年人，也就引不来小偷。 有了这位，杨为民知道，这一趟定然不虚此行。盯紧了他，不怕小偷不上钩。 果然，没一会儿，一个黄衣服的小伙子就挤了过来，挨着中年人站在了一起，身子不时随着公交车晃动，触碰中年人身体。 这是在试探，有点“问路”的意思，通过身体触碰，可以了解中年人钱装在哪个口袋里。 杨为民打量了黄衣服年轻人两眼，眼睛在他身周观察，他在找黄衣服的同伙。 小偷下手，基本上都是两个人，甚至更多，他们有分工，但是并不明确，主要是瞧机会，谁方便谁上手，其他人望风掩护，转移赃物。 看着和黄衣服背靠背紧紧挨在一起，就连衣服颜色式样都差不多的另外一个年轻人，杨为民笑了。 第63章 难道这么巧 黄上衣借着公交车左右摆幅，不停用身体触碰中年人身上几个口袋，终于，他的目标定位在中年人腰后。 从杨为民坐着的角度去看，中年人后腰处鼓鼓囊囊，显然和别处不一样。 路探得差不多，接下来就是下手，然后转移赃物。看来过不了两站，这小子就该下手了。 小偷动手时机，一般是汽车进站出站或者红绿灯前汽车停车，晃动不稳的时机，这样才会趁机下手，让失主没有感觉。 杨为民站起身来，将座位让给了一位老人，朝着中间走过去。 这个时代让座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隔了两个人，杨为民站定身子，单手插兜，脸孔望向窗外。眼睛余光注意黄上衣和中年人。 汽车猛然一顿，已然到了一站，售票员大声地叫道：“王府井，王府井到了！下车的赶紧了！” 车内一阵躁动，中年人转头傻乎乎地看，黄衣服立刻伸手拽向中年人后腰，杨为民眼睛一亮，正要动手，突然一个乘客挤了过来，大声喊道：“哎呦喂！王府井！尼玛差点坐过了站！” 乘客正好从中年人和黄衣服中间挤了过去，匆匆下了车。 “下次快着点！”售票员说道。 “嗨！这不是正好在两个门中间吗！朝哪个门走都慢半拍！”乘客在车下说道。 汽车前门，几个人簇拥着一个身穿蓝色干部制服，戴了一副眼镜，笑眯眯干部模样打扮，看上去有五十多岁的老者一起上了车。 老者上车之后，并没有急于朝里面走，而是双手置于腹下，眼睛东张西望，好像饶有兴致。 几个年轻人分立左右，隐隐然有将老者几个人包围起来的意思，杨为民看了，不由得微微一愣。 什么情况这是？难道这么巧？ 老者身边或高或瘦，站着几个年龄不一的干部，其中一个人，趴在老者身边阵阵耳语，老者不时缓缓点头，凑过来和其中某一个人短暂交谈两句。 车上乘客虽然不少，但是没几个人注意到老者他们一行人，杨为民大概知道老者是干什么的了，嘴角扯出了不易察觉的一丝笑容。 有点意思，无心插柳柳成荫，今天这算是赶上了。 公交汽车大概遇到了红灯，减了一下速度，车身一阵晃动，不少乘客身子倾侧，歪向一边。 黄衣服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时机，右手快速伸出，拽向中年人腰后，一个小包顷刻到了黄衣服手中。 黄衣服动作娴熟，反手塞向同伙手里，突然手腕一紧，再也移动不了分毫。 “小偷！”杨为民提高了声音大声喊道，右手用力扬起，将黄衣服的手高高举了起来，所有人都看清了黄衣服手中的小包。 “俺的钱！俺的娘欸，这可是俺救命的钱啊！”中年人也看清了黄衣服手中的小包，连声呼喊，车内一阵混乱。 咔嚓！咔嚓！ 几道闪光，大家惊诧地望过去，黄衣服见势不好，拧动手臂，想要挣脱杨为民，两名侦查员立时扑了过来，将黄衣服摁倒在地。 另外一个黄衣服，转身想要离开，杨为民伸手一指，笑着说道：“这个也是！” 语气云淡风轻，亳不以为意，众人望向杨为民的目光却满是崇敬之色。 咔嚓！ 咔嚓！ 又是几下闪光，人们这才看清，原来是老者身边一个年轻人在拍照。 “同志……”一个侦查员站了出来，正要说话，却见老者身后一个灰色干部服，面容严肃的中年人，冲着侦查员摇了摇手。 “这个人怎么面熟？”侦查员微微一愣，随即想了起来，面露惊讶之色。 “好啊！”老者望着杨为民笑着说道：“莫伸手，伸手必被捉！小伙子动作挺麻利啊！” 杨为民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神色颇为扭捏。 老者说着话缓步走过去，乘客们此刻也看出来看着不像是一般乘客，倒像是微服私访的干部，纷纷向两边让开，老者几个人顺利地走到杨为民面前。 杨为民把黄衣服交给身边的侦查员，看上去有些局促地望着老者。 “小伙子，你是哪个单位的？”老者笑着问道。 杨为民看了老者几个人，却没有立刻回答，旁边的侦查员连忙答道：“我们是反扒支队一大队三中队的……” 老者身后灰色干部服凑到老者耳边，低声说道：“吴副市长，这是我们反扒支队的同志。” “好啊！好啊！训练有素，处置得当，难能可贵！难能可贵！”吴副市长嘉许地上上下下看了杨为民几眼，又笑着问道：“小伙子，干了几年了？” 杨为民不好意思地笑道：“刚干，今年刚复员分配……” 杨为民话没有说完，吴副市长又笑着说道：“行！这小伙子有出息！这还没干几天呢，业务就这么熟练了！这才是干一行爱一行，干一行精一行，这才是我们要推广的榜样吗！” “你叫什么名字？”吴副市长说完，又问向杨为民。 “杨为民……” “好啊，为人民服务！杨为民，这个名字起得好！你要时刻牢记这个名字的含义，更好、更多地为人民服务！”吴副市长大声说道。 “是！”杨为民也大声说道，顷刻之间，公交车里响起了一片掌声。 “你是个好人！你可救了我们一家人的命喽！你们是知不道啊，这个钱包对我们一家人是多么的重要！我谢谢你！我给你磕个头吧！”失主大声地说话，就要朝地上趴。 “使不得，使不得！”杨为民赶忙压低了身子，托起失主，连声说道：“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就应该还群众一个清朗的乘车环境！” “说得好！”吴副市长带头鼓起了掌。 公交汽车缓缓停了下来，重点站西直门到了，吴副市长一行下了车，杨为民三个人押了两个小偷也下了车。 吴副市长又勉励了几句，这才和众人离开，杨为民等到吴副市长不见了人影，这才押着小偷进了公交公司。 整个一下午，杨为民战果累累，转了四条线路，抓了五个小偷，等到六点多回到反扒支队，早就等在那里的丁军高兴地说道：“行啊！为民，就这个速度，要不了几天，公共汽车的小偷抓完了，咱们就能转战百货商场了！” “成吧，反正借给了你们三个月，由着你们折腾呗。”杨为民装作叹了口气说道。 “那就这样，明天八点，在这里不见不散！”丁军笑道。 “在这儿？直接上车不就完了，就像今天下午这样。”杨为民笑道。 “高支队要见你！”丁军满脸喜色地说道。 第64章 傻柱这个夯货，还真是记吃不记打! 南锣公交汽车站。 杨为民和李建军下了汽车，一边说笑，一边朝着四合院走过去。 刚才从市局出来，在门口正好碰到李建军，两个人相伴回了四合院。 “下午雨水打电话，已经把傻……他哥哥接回来了，说是晚上要请你吃饭。”李建军边走边说。 “所以你就来凑一顿。”杨为民笑着看了一眼李建军说道。 “嗨！你还别说，我这个大舅哥，人是混了一点，但是做菜却没得说，那水平没有几个能赶得上。就连雨水也学了不少，我妈就喜欢雨水做得菜。”李建军说到这里，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 “那敢情好，只要喜欢就行。我们家在这个院算是土着，院里的事门清。早年何大清也不过是个口子厨行的厨师，主要是应召跑大棚，给人家操办红白喜事。后来解放了，被安排进了轧钢厂。”杨为民笑道。 “是吗？雨水倒是很少跟我说他家的事，但是我可是听说我那位未来老丈人杆子，那可是正儿八经京师谭家菜的传人！”李建军略带着得意地说道。 杨为民摇了摇头，李建军有些疑惑，难道不是这么回事？杨为民自己通过这几天接触，为人可靠，不耍嘴皮子，他的话十分靠谱。见他有些不以为然，就感到好像有什么不对。 “怎么回事？难道有什么不对？”李建军愣道。 “真让我说？”杨为民笑道。 “当然了！我就不在你们院住，你不和说谁和我说？”李建军一本正经地说道。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 “那就当成故事听呗。”不等杨为民说完，李建军大声笑着说道。 杨为民笑了一下说道：“建军，你对谭家菜都多少了解？” “谭家菜吗，虽然我不太懂，但是我也听说过。谭家菜是官府菜，好像是从姓谭的一个官员家里流传出来的，所以叫做谭家菜。”李建军笑着说道。 “这倒是说的不错，据说这位爷好像还是广东人，所以谭家菜算是粤菜，主要以清淡为主。”说到这里，杨为民又笑了一下，这才又接着说道：“也正是因为这样，谭家菜主要以燕翅鲍等名贵食材为主，一般人家吃不起。” “好家伙！原来我那老丈人杆子这么厉害！”李建军夸张地说道，说完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好奇地问道：“那我老丈人做过谭家菜吗？” “这话问得好！我们院里的许大茂也经常让老何、小何露一手。”杨为民笑道。 “他们露了吗？”李建军兴奋地问道。 “无论是何大清，或者是傻柱，都是一个回答。” “什么回答啊？” “许大茂，让我们露一手简单，你去给我们找食材，只要食材到位，立马小刀拉屁股，让你开开眼！”杨为民学着傻柱的强调说道。 “这不是难为人吗！燕翅鲍这些材料这么好找啊！”李建军皱眉说道。 “谁说不是啊，反正我是没见过他们爷俩做过一回。”杨为民笑着摇头。 “我觉得有点像蒙事。”李建军想了想说道。 “嗨，也难怪他们爷俩，无非是自抬身价罢了。”杨为民撇嘴笑道。 “那是干嘛啊？说自己会个谭家菜就身份高了？”李建军还是不明白。 “这事原来我也不明白。但是后来我们院里有一位勤行里的老前辈一讲，我才算明白了！”杨为民叹了口气说道。 “勤行？老前辈？”李建军好奇地说道：“那你也给我讲讲呗！” “过去四九城厨师做饭这一行被称之为勤行，只有勤快才能挣钱。”杨为民笑道。 李建军不服气地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不对！咱们这一行才能叫做勤行呢！瞧瞧咱们多勤快啊！我觉得我那位大舅哥，整天无所事事，他还算勤行！” “嗨，那不是解放把他们给救了吗，这要是放在之前，就傻柱这样的，一个月估摸着得饿死七八回。”杨为民撇了一下嘴说道。 “你们院勤行的那位老师傅怎么说啊？”李建军求知欲还挺强，又接着问道。 “我们后院原来有位鲁菜大厨，名叫黄九成，我们都喊他黄爷。黄爷一把好厨艺，据说早年间给张作霖的安国军都开过宴席！那才是真正地远近闻名，现在进了建国饭店了。 黄爷就曾经说过，何大清这样做也没有办法，毕竟这一行讲究传承，别的菜系他敢说吗？一说准露馅。也就是谭家菜这种富贵菜，说起来倍有面子，关键还没有办法对质，这样才最好。” “你这话也不对。”李建军想了一想说道：“那他们就不怕谭家菜传人来和他们争辩？” “人家哪有那个闲工夫！现在谭家菜早就搬进四九城饭店了！再说了，你没说过马连良收天桥马连良为徒的事情啊！说不定傻柱还盼着人家收他为徒呢！”杨为民笑着说道。 李建军不由得哈哈大笑，指着杨为民说道：“你丫嘴真损，也不是我大舅哥怎么得罪你了。” “得罪倒是谈不上，就讨厌他天天装的事事的！爱慕虚荣，非要找个奢遮的出身，有必要吗？作为一个厨师，炒好菜是不是最重要？至于是谁的徒弟，哪个菜系，很重要吗？”杨为民苦笑了一下说道。 “不重要！我从来不管厨师是谁，更不管哪个菜系的，只要好吃，我就多吃一份，但凡不好吃，我就少吃一口。厨师师承派别，管我鸟事？！”李建军笑道。 “着啊！大家不都这样想的？一个工厂的厨子，炒大锅菜的主，最多一个月有几个接待任务，至于把自己搞得跟个大厨一样吗！所以说我就顶烦傻柱这样，太在乎自己了。” 杨为民和李建军两个人说着话，走进了四合院，杨为民指着自己家门说道：“要不先到我们家坐会儿？” “坐什么坐，雨水还等着呢，咱们早点去，早吃完早没事。”李建军拉着杨为民走向中院。 杨为民刚走进中院，就听见秦淮茹站在水池边冲着傻柱屋里喊话。 “傻柱，这刚出来，赶紧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洗洗！” “诶诶！秦姐，你稍等，马上就来！”傻柱在屋里忙不迭地回答。 “这个夯货，还真是记吃不记打！”杨为民冷笑了一下想到。 第65章 傻柱，你说的，姐相信! 傻柱拎着几件衣服，准备出门，门口看到冷言相向的何雨水，有些尴尬，将衣服顺手放在身后。 “干什么去？”何雨水冷冷问道。 “没听见秦姐叫我吗。”傻柱不好意思地说道。 杨为民和李建军绕过秦淮茹，进了傻柱家的正堂屋。 “她叫你就去？忘了在里面的时候了！那个时候你秦姐呢？”何雨水不高兴地说道。 傻柱尴尬地看了一眼杨为民，略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转头冲着李建军打招呼：“建军，来了，火上炖着鸡子呢，待会儿咱们两个……三个好好喝两杯。” 李建军笑着点了点头，大声招呼道：“柱子哥，要就馋你做得饭了。” 傻柱听了李建军这话，脸上登时兴奋了起来，自吹自擂说道：“馋就对了，可着咱们整个南锣，有几个做饭能迈过我去的！等着，今天让你们尝尝什么是清炖鸡。什么料都不放，一块姜就让你们鲜掉舌头！” 傻柱说完，虽然不和杨为民说话，但却讨好地看了一眼杨为民。 傻柱不好意思，这两天他可领教了不少，人也乖巧了许多。对杨为民尊重的同时，多了许多恐惧。相信傻柱再也不敢轻易招惹杨为民了。 秦淮茹喊了一嗓子，虽然听到了傻柱答应，但是等了半天傻柱也没有进门，杨为民和李建军却走了进去。 秦淮茹心里当然知道为什么，这是何雨水在报复呢。 何雨水不是一个好人，现在来看，她是给自己挖了一坑。明面上何雨水哭哭啼啼地让自己帮忙去给杨为民说好话，好像事情很难办的模样，谁知道在背后何雨水估计早就说通杨为民了！ 自己也是想岔了，想着杨为民这一次受伤不轻，傻柱这一次估计出不来了，自己趁着解救傻柱这个机会，最后再捞一笔，所以就和何雨水漫天要价。 这下好了，谁知道傻柱这么容易就出来了！要早知道这个结局，自己当初还不如积极一点，现在还可以跟傻柱表一表功。 但是就这样算了？怎么可能！这么丰富的长期饭票，怎么可能拱手于人！ 何雨水甭想仗着自己是傻柱妹妹，就想独霸傻柱，有什么好事大家都得来点不是！ 自己这个时候主动凑过去，是挺尴尬的。但是自己不怕，只要有百折不挠地决心，什么光棍拿不下？被说是傻柱了，就算是一大爷又能怎么样！ 舍了一张脸，馒头油条随便捡！脸皮和吃饭哪个更重要？这还用说吗！ 怎么能为了世俗偏见和流言蜚语，而放弃傻柱这张优质饭票呢？秦淮茹可没有这么傻！ 秦淮茹想明白了这些，端着洗衣盆上了傻柱家的台阶。 “傻柱，怎么回事？衣服呢？就等你了！要不然我都洗完了。”秦淮茹大声地说道。 “秦淮茹，别在那里献殷勤了，昨天晚上我是怎么求你的？你又是怎么说的？提了什么要求，自己心里没数啊！告诉你，以后我哥哥和你们贾家再无瓜葛，也请你自重一些。一个寡妇天天朝着光棍屋里跑，算是怎么回事啊！”何雨水说起话来，牙尖嘴利，丝毫不给秦淮茹留一点面子。 秦淮茹百炼成钢，早就没有尴尬，这话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估计早就拉不下脸，转头就走了。 但是人家秦淮茹，丝毫不以为意，脸上居然还挂着笑容。 “哎呦喂！还真是雨水啊，你哥哥常说你是个小辣椒，果然没有说错，还真是直率脾气啊，不过我喜欢。”秦淮茹没羞没臊地说道。 “雨水，怎么和秦姐说话呢……” “何雨柱！你要是这样，今后你的事我就不管了！”何雨水气着说道。 秦淮茹见状，眼圈一红，抽泣了起来，使劲摇了摇头，哽咽着说道：“傻柱，你是不知道，自从你被带头之后，我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每天急得跟什么一样，但是我一妇道人家，又有什么办法？每天只能以泪洗面。” 说到这里，秦淮茹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傻柱，果然傻柱脸上有了一丝恻隐之色，心中不由得一喜。 看来这个法子还挺对路，只要过了傻柱这一关，雨水就算是再大本事，也没有了办法！ 何雨水还能整天看住哥哥？每天什么时候傻柱带菜回来，何雨水上哪知道去！ 秦淮茹得意地使劲抽了两下鼻子，傻柱越看越不忍，连忙说道：“秦姐，我没有怨你！真没有怨你！” “嗨！这是还真是怪我。怪我当时想多了，怪我太在乎世俗偏见，总想着我一外人，老去打听你的事，怕给你再添麻烦，有点不太合适。所以一直忍着没有去看你。”秦淮茹说到最后，转过身子，泪水一直流了下来。 傻柱心里这个心疼就别提了，想要伸手去扶秦淮茹肩头，他又不敢，只能没地方放似的，摊开双手，着急地说道：“秦姐，你这是干什么？你的情况我了解，我又没有怨你！” 秦淮茹看了一眼傻柱，又看了一眼何雨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傻柱手足无措，十分不忍。甚至自己都快急哭了，连声说道：“姑奶奶，你就别哭了！我真的没有想别的！这里没你的事！” 杨为民看着秦淮茹，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呼啸而过。 这娘们不像个好人啊！ 太尼玛能演了！上过电影学院吧？要不然就是人艺训练过？ 要是演员们都有这个演技。那小金人不得年年被咱们抱回来一次啊！ 这尼玛也太能扯了吧？这两行猫尿，说来就来，就好像现成一样！ 听说现在好多女演员辣椒水都使上！这中间得有多大的差距啊！ 何雨水气恼地看着傻柱和秦淮茹，秦淮茹背对着何雨水，身子将傻柱挡了个严严实实，冲着何雨水挤了挤眼睛，一副哭腔说道：“雨水，昨天我是真不知道！再说了，我家什么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去医院看为民，不得借钱买上两斤槽子糕啊！” “不用，不用！棒梗长这么大吃过几次槽子糕啊！再怎么说也不能折腾你们家！”傻柱悲天悯人地说道。 “傻柱！你真是秦姐的亲弟弟！比亲弟弟都亲，秦姐以后就都靠你了！”秦淮茹深情地说道。 “秦姐，没说的，今后还那样，滋要是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和棒梗！”傻柱大声说道，像是在宣誓。 “嗯！傻柱，你说的，姐相信！”秦淮茹满眼是泪，使劲点头。 何雨水不由得气笑了，这个秦淮茹还真成，糊弄自己哥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第66章 傻柱的幸福 何雨水无语，想要说什么，终究是无力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吃饭吧，什么都甭说了。” 杨为民早就知道一定是这个结局，不用现实教育一下何雨水，她是不知道傻柱究竟有多稀罕秦淮茹。 李建军有些发愣，他也没觉得秦淮茹究竟有多好看，略微臃肿的身材也没有那么吸引人，怎么能把自己的大舅哥吸引成那样。 想必是另有一功也未可知。总之这个世界上，无论什么事都有因果，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 这个女人有点意思，李建军不由自主地多看了秦淮茹几眼。 3 秦淮茹显然是看见了，害羞地一笑，低下头去。 何雨水眼神不善地瞪向李建军，李建军一愣，连忙把眼睛转向一边。 “这是雨水对象吧！瞧这个头，比傻柱还高吧！”秦淮茹热情地打招呼。 何雨水更加无语，瞪了一眼秦淮茹，又看了看哥哥刚刚一米七的个头，心中暗想，和我哥比？能不能找个再低点的！是个人就此我哥高，好吧！ 秦淮茹却是无所谓，上下打量着李建军，啧啧称叹，一副羡慕神态，李建军脸更加红了。 这娘们还真能豁得出去！杨为民笑着从秦淮茹和李建军两个人中间穿过，挡住了秦淮茹的视线，拉着李建军进了门。 李建军这才如释重负，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今天这可是真见识了，这个娘们可比小偷难对付多了，小偷只要一下手，那就没戏。 关键是这个女人不下手，她让你自己送过去，你说可恨不可恨！ 要是遇到大舅哥这么没出息的，别人还真就帮不上什么忙！ 秦淮茹莞尔一笑，大声说道：“那行，雨水的对象们也都回来了，你们一家子吃饭……” 何雨水听了，登时就怒了，转过身来瞪着秦淮茹怒气冲冲地说道：“秦淮茹，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对象们啊！” 秦淮茹满脸尴尬，连忙鞠躬作揖，连声说道：“哎呦喂！瞧我这张破嘴，老是挨怼没够！要我说怼得还是轻了！就得使劲怼！什么叫对象们啊，这把雨水当成什么人了？我这都是说习惯了！” 说到这里，秦淮茹似笑非笑地冲着何雨水说道：“雨水妹妹，你还是个大姑娘，得要面子不是！可不能像我这样口无遮拦，想说什么说什么。” 何雨水气得面孔发白，转身就走，李建军一愣，连忙追了过去。 “雨水，干嘛呢？等等我！等等我。”李建军跟着何雨水跑出了中院。 “得嘞！这顿饭又甭吃喽！”杨为民笑眯眯地背了手，也不跟秦淮茹和傻柱两个人打招呼，自顾自地出了院子。 “都不吃了？瞧这事闹的！”秦淮茹有些不安地看着傻柱，略带着不好意思说道：“傻柱，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傻柱看着妹妹何雨水大步出了院门，有些纠结，不知道该追还是不追。 “要不我替你把雨水妹妹追回来吧。”秦淮茹凑近了傻柱，在他背后轻轻地说道。 秦淮茹一下子挨了这么近，傻柱闻到了一丝一丝味道，身子不由得变得僵直，不由自主地有一些颤抖。 “追还是不追，你倒是说句话啊，我这儿还扎着架势等着呢！你这上不上下不下的，究竟几个意思？”秦淮茹压低了声音说道。 “不追了！”傻柱呼吸急促，说话之间双手兜了过去。 秦淮茹腰身一扭，尽管有点肥，但是却颇为灵活，从傻柱身边躲了过去。 “这个礼拜天，我回老家把京茹给你找来，到时候你也好好拾掇拾掇！”秦淮茹躲开傻柱，笑着说道。 双手已然伸出老远，已经快挨着秦淮茹衣襟的傻柱，连忙硬生生地停了下来，惊喜地说道：“真的啊！” “废话！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你以为我是你妹妹呢？一心向着外人，眼里从来就没有你这个哥哥！虽说是女生外向，可是雨水不是还没嫁人呢吗！要不是我，看谁管你的事！”秦淮茹点起食指使劲地在傻柱低头点了一下，神色似娇似嗔，傻柱不由得看呆了。 “看什么，高兴傻了！”秦淮茹笑道。 “多好一个娘们啊，有三孩子还这么可人，怎么就便宜了贾东旭！”傻柱有点发傻地自言自语。 秦淮茹一把揪起傻柱耳朵，娇嗔地说道：“说，整个四合院，整个轧钢厂，除了我，还有谁对你这么好？” “你，你最好！早不说你是我亲姐姐呢！”傻柱故意夸张地说道。 “这还差不多……”秦淮茹嘟囔了一句，略微松了一下，随后又拧了一下，傻柱又是一阵夸张地喊疼，叫喊声听起来享受反而更多一些。 “那你怎么感谢我！”秦淮茹笑着说道，手上却毫不留情地加了把劲。 傻柱真的哎呦了一声，天天和机器打交道，秦淮茹可不是那种弱不禁风，前衣襟塞了一条手绢，靠在门框上嗑瓜子的女人，手上还有些力气。 “一个鸡腿！” “一个鸡腿？”秦淮茹又加了一把劲。 “两个！两个！” “就两个鸡腿？”秦淮茹凑近了傻柱，盯着傻柱眼睛说道。 “连砂锅你都抱走！打碎了都不用你赔！”傻柱连忙说道。 “说什么呢？打碎一碗我都赔你一碗，何况是砂锅，放心吧！”秦淮茹伸手去灶台上端砂锅。 “真的陪一晚？”傻柱不怀好意，一副老东西地模样说道。 秦淮茹什么风话没有听过，干过的事比傻柱做过的饭都多，论起打情骂俏，一百个傻柱也不行，傻柱这话要是再听不出来，秦淮茹就算是白混了。 “就会说便宜话，有本事真来啊！敢不敢？要不然今天晚上你给我留个门？”秦淮茹似笑非笑地说道。 傻柱吓了一跳，连忙正色说道：“别，您可千万别！我这不是跟您开玩笑吗！” “是啊，我妹妹秦京茹多水灵啊，比我这仨孩子的妈可强多了！”秦淮茹端起了砂锅，饶有意味地看了傻柱一眼，出门回了家。 “这就没了？朝阳菜市场花了我两块钱呢！这个秦淮茹还真下得去手！”傻柱自嘲地叹了口气，转而又高兴地自言自语：“不过只要是能把秦京茹招来，这只鸡子就值！谁钓鱼不得下点饵啊！” 说完之后，傻柱脸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 第67章 居然上报纸了 这个结果，杨为民早就猜到了。但是他如果提前说，何雨水根本不会相信。 现在好了，事实摆在何雨水面前，没话说了吧。 李建军追出中院，大声叫着何雨水，何雨水不情愿地停下来。 “叫我干什么？你瞧瞧我哥那样，就跟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一样！”何雨水悻悻然说道。 “你哥什么样这事先放一边，咱们今天可是请人家为民吃饭的！瞧你这出唱的！”李建军撇了撇嘴说道。 何雨水这才想了起来，用力一拍脑门，不好意思地说道：“瞧这事闹得！怎么把这个茬给忘了！” 杨为民从中院出来，看到李建军和何雨水站在自己家门口，不由得笑了。 “干嘛啊这是，是不是准备吃我一顿？”杨为民笑道。 “那哪成啊，说好了今天请你的。”李建军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为民想吃什么？哥们请你下馆子！” “成啊，吃什么都成，咱们兄弟还在乎这个。”杨为民轻笑了一下。 “那就箭杆胡同吧，有一家为民小吃部，里面饭菜可棒了。” “行啊！千万别请太贵……” “想得美，想吃贵的那得有钱啊……” 三个人说笑着出了四合院，朝着箭杆胡同方向走过去。 这一顿饭时间不长也就结束了，吃饭时候谁也没有再提到傻柱，大家都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吃饭当然得有酒，但是这个时候喝白酒显然不合适，所以喝了两瓶五星啤酒。 五毛三分钱一瓶的五星啤酒，退掉一毛五的瓶钱，每瓶啤酒也就三毛八分钱，这个价格对于李建军和杨为民也还消费的起。 现在时值仲秋，天气已然转凉，所以大锅炉似的罐子里，没有了散啤。 这要是一到了夏天，打散啤的市民们，拍成一路纵队，颇为壮观。 何雨水被哥哥气得吃不下饭，要不是为了陪杨为民，她早就回单位宿舍了。 何雨水不高兴，李建军和杨为民也不好表现出来太过开心。一顿饭中，杨为民和李建军也不过是聊了几句单位的事，吃得差不多就结束了饭局，各自回家。 第二天刚刚八点，杨为民准时走进市局反扒大队办公室，办公室里不少侦查员已经来了，大家三五成群地凑成了一堆，手里举着报纸，低声议论纷纷。 还别说，到底是职能部门，这学习气氛，可不是自己粮店可以比的。杨为民不由得赞叹着点了点头。 “大家都学着呢？好浓郁的学习气氛，你们都感染我了，快点给我拿张报纸过来，我也要学习！”杨为民笑嘻嘻地大声说道。 大家听到杨为民说话，眼睛都望向了他，眼神中露出奇怪的神情。 这让杨为民有些奇怪，连忙看了看自己。 没毛病啊，早上起来，自己记得自己洗脸了啊！怎么他们这副眼神看着自己？ “什么情况？”杨为民再次打量了自己几眼，有些纳闷地问道。 “啊哈！大明星来了！大家鼓掌热烈欢迎！”老熊突然带头大声说道。 “鼓掌？欢迎？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杨为民笑着嘟囔，眼睛却略带着询问地神色望向老熊。 “为民，昨天干活碰到谁了？”老熊笑嘻嘻地问道。 “谁啊？我怎么不知道？”杨为民一愣问道。 “装，还装！都上报纸了！你还装啊！”老熊扬了扬手里的报纸，大声地说道。 “上报纸？上什么报纸……”杨为民说到这里，恍然大悟，想起了昨天那位气派的中年人，自己咔嚓咔嚓的照相快门声音。 “真上报纸了？”杨为民也兴奋地伸出了手，冲着老熊说道：“快让我看看。” “那你先说昨天遇到谁了？” “我真不认识！好像是哪个副市长。”杨为民挠了挠头笑道。 “副市长！”几个人异口同声地惊呼。 反扒支队支队长办公室。 支队长高长林冲着电话连声称是，恭恭敬敬地说道：“好的，好的，马上我把杨为民带过去。” “一定，一定！”高长林等到对方挂了电话，这才放下电话。 高长林即刻又抓起了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直接说道：“丁军，带杨为民过来，快点！” 丁军挂掉电话，探出了头，看到老熊几个人正围着杨为民，大声说着话，不知道在说什么。 “为民，过来！”丁军大声地喊道。 杨为民连忙答应了一声，跑了过去，“丁队，您找我？”杨为民边跑边说。 “不是我找你，是高支队找你。”丁军一边迎了过去，一边说道。 “什么情况？”老熊问道。 “你在那说了半天了，不知道什么情况？”丁军瞥了一眼老熊说道。 “是不是为民上报纸这事儿？”老熊兴奋地说道。 “为民上报纸了？”丁军纳闷地问道。 “合着您今天早上没看报纸啊！”老熊笑道。 “哪有时间看那玩意！我刚忙完，就听到师傅给我打电话，我想着还是昨天我师傅说的想见杨为民那事呢。”丁军笑着说道。 “估计翻篇了，您??！”老熊笑嘻嘻地将报纸递给了丁军。 丁军随手挡开说道：“现在还看什么，到了不什么都知道了！” 说完，丁军一推杨为民说道：“走吧，快着点，待会儿高支队就等急了。” 老熊看着丁军二人走了，站在后面大声说道：“丁队，你俩走了，我怎么办？” 丁军笑着回头说道：“要不然你也跟着过来？” 老熊脸上喜形于色，快步跟上，走了两步，慢了下来，最终停步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 “嗯，算你聪明。”丁军点了点老熊，笑着说道：“待会儿建军过来，你们俩在办公室等我回来，哪也不许去！” “嗯。”老熊不太愿意地答应了一声。 丁军带着杨为民快步穿过走廊，又上了一层楼，转向左边走廊，刚走过两个门，身后一个女声问道：“你们找谁？” 丁军回头，见是支队内勤苏娜，笑着说道：“苏小妹，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苏娜脸一红，低声说道：“我这不是背对你吗，哪能看得清。” “丁军？耍什么贫嘴，快点进来！”里面一间办公室，传来高长林的声音。 第68章 你们可不能学那个刘备，一借荆州就不想还了 丁军带着杨为民进了支队长办公室，高长林站在桌子后面收拾东西。 “师傅，这是要出去？”丁军纳闷地问道。 “魏局长要见杨为民，你俩跟我过去。”高长林头也不抬地整理好了一个牛皮袋，头也不抬地说道。 “现在？”丁军一愣问道。 “今天早上报纸你没看？”高长林抬头皱眉问道。 “没……” 高长林不等丁军说完，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啊，说过你多少次了，不能老是只关心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要学会关心实事，掌握大方向！” 高长林说完，将桌子上的报纸扔给了丁军，杨为民也跟着扫了一眼，上面是自己抓小偷的照片。照片很大，恨不能占了报纸一半的板面。 “什么事就上报纸了？”丁军嘟囔了一句，接过了报纸，缓缓念道：“公安战士显神威，还群众清朗乘车环境……” “这话还挺有水平啊……为民！”丁军又嘟囔了一句，这才看清楚报纸照片上的人，居然是杨为民，不由得大声叫了出来。 杨为民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也是赶巧了，当时什么也想不起来，就把你跟我讲的那些，原封不动搬了出来。” “我说你小子命还不是一般的好，我们这都抓了成百上千个小偷了，也没有上过一次报纸，谁知道你小子就出去了一天，居然冒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丁军不许羡慕地说道。 局长办公室。 魏局长坐在办公桌后面，饶有兴趣地看着坐在墙边沙发中，颇为局促的杨为民。 杨为民也认了出来，这位魏局长，正是昨天公交车上吴副市长身后几名干部之一。 “喝水，喝水，不要紧张吗，拿出昨天抓小偷的勇气！咱们都是公安战线普通一兵，只不过分工不同罢了。”魏局长和蔼可亲地说道。 “局长，我不紧张。”杨为民略微拘谨地说道。 “小伙子不错！老高，您带的好兵啊！你是没瞧见，昨天在公交车上，小伙子动作有多麻利，咔咔两下子，就把人给摁倒了！就连吴副市长都夸他呢！”魏局长转头冲着高长林说道。 “我哪有什么，关键是丁军带得好，他那个三中队可是我的心头肉，放哪哪行！”高长林连忙说道。 “丁军我知道，你的徒弟吗，强将手下无弱兵。”魏局长笑着又看了丁军一眼。 丁军红着脸坐直了一些，却没有说话。 虽然丁军不太关心时事，但是不喧宾夺主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今天明摆着杨为民是主，自己还是少说话为好。不能领导随口夸两句，自己就当成真事，这多不合适啊！ “小杨同志怎么加入的公安队伍？是院校分配还是部队复员转业？”魏局长笑着说道。 高长林最害怕的就是魏局长问这个，谁知道魏局长开门见山，直接就问起了这件事。 “我是粮食局的……” 杨为民刚说了一句，高长林就抢着说道：“局长，是这个情况。杨为民同志是这一届的复员兵，他们这批复员兵全部被分到了粮食局。但是这位杨为民在部队的时候，就是一位侦察兵，而且长期从事反扒工作，更是在前几天，他还在执勤的时候抓获了一个小偷。 我想着这样的人才咱们可不能交臂而失之啊，所以就跟粮食局商量了一下，先借给咱们三个月。” “粮食局借调的？”魏局长眉头一皱，仿佛遇到了什么难题。 “上边有要求？”高长林小心翼翼地问道。 “刚才上级来电话了，说是要大力宣扬这种爱岗敬业的精神，咱们局挑中了杨为民。”魏局长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这一次宣扬爱岗敬业，不仅仅是咱们公安局一个单位的活动，而是全市统一行动。下一步就要成立一个事迹报告团，各个单位巡回演讲。其中有百货公司的张永贵，汽车售票员黄彩霞，还有粮食局的薛严奇，总而言之，各行各业的都有。” “好事啊！就让为民去呗！这不正是宣传我们的大好时机吗！”高长林大声说道。 “好事当然好事！但是现在小杨同志的这个身份，你说是宣传咱们公安局啊，还是宣传他们粮食局？好嘛，好不容易找了一个爱岗敬业的典型，居然是人家粮食局借给咱们的！到时候闹不闹笑话！”魏局长略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那就换个人。”高长林又说道。 “说得轻巧！杨为民同志是上级定下来的，你给换了？你的意思是咱们选出来的人比上级选出来的人还要爱岗敬业？”魏局长瞪了高长林一眼说道。 丁军听了半天，倒是听明白了，大着胆子，低声说道：“局长，师傅，我倒是有一个法子。” 丁军说完，眼睛望向旁边的杨为民，魏局长和高长林都是眼睛一亮，都看向了杨为民。 杨为民马上明白了几个人的想法，吓了一跳，手摇地跟拨浪鼓似的，连声说道：“别啊！千万别！说好了借三个月的，你们可不能学那个刘备，一借荆州就不想还了。” 魏局长听了一阵哈哈大笑，大声说道：“好小子，居然还知道刘备借荆州，有点子墨水，想来读过三国演义。” “没有，都是听评书听来的。”杨为民笑着说道。 “好好好，小伙子还挺谦虚，正是我们需要的人才。”魏局长说完，看了一眼杨为民，转过头来对高长林说道：“抓紧时间把那个借字给我去掉，直接调过来！” 杨为民听了脸色一苦，连忙说道：“局长，高支队，你们都是行家，我也就只说了。你们说反扒这一行，最怕露相，您说我这这么大一张照片上了报纸，我还怎么上车抓贼？你们就是把我调过来，估计也不起什么作用。” “谁说让你继续干反扒了？”魏局长正色说道。 “不干反扒？那我能干什么？”杨为民一愣说道。 “先到宣传科，准备准备这次巡回演讲，回来之后，另有安排。”魏局长大声说道。 第69章 宣传科韩英 出了魏局长办公室，杨为民茫然地看了一眼支队长高长林，又看一眼丁军，不知道何去何从。 “我啊，现在把你送到宣传科，你这几天什么都不要管，准备好稿子就行，至于工作调动的事，全部由我来办。”高长林拍了拍杨为民肩膀说道。 “我就这么调到公安局了？”杨为民纳闷地说道。 “啊，刚才你不是给魏局长说，你全部服从安排。”高长林循循善诱地说道。 “我说了吗？”杨为民一愣问道。 “说了啊。我们俩都听着呢！”高长林认真地说道。 杨为民看向丁军，丁军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说了，你确实说了。估计是见了局长太激动了，你给忘了。” 说完，丁军又是一本正经地说道：“其实吧，都这样，我见局长也激动，有时候和局长说完话，出门一想，什么都想不起来。” “走吧，别纠结了，咱们赶紧宣传科。”高长林唯恐杨为民反悔，拉着杨为民上楼。 局长办公室在三楼，宣传科在四楼，刚到楼梯口，丁军连忙说道：“师傅，要不我把为民领到宣传科？” “不行！杨为民同志是从咱们反扒支队走出来的爱岗敬业标兵，我们一定要重视，杨为民同志的荣誉不仅仅是杨为民同志一个人，而是咱们全体反扒支队的！说起来辛苦，咱们哪一位同志不辛苦？说起来危险，咱们哪一位同志又不危险？杨为民同志只是我们反扒支队的一个代表而已，其实这种先进事迹，在我们反扒支队层出不穷。” 高长林说完，拍了拍杨为民的肩膀说道：“为民啊，你千万可要牢记你是从反扒支队走出来的！” 杨为民用力点了点头，高长林也嘉许地点了点头。 一层楼梯，高长林话说完了，三个人也上了四楼。 宣传科办公室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人，只有一个梳着两根大辫子，身着便装的背影，忙碌收拾桌子。 当当当。 高长林站在门口，轻轻敲了几下屋门。 大辫子转头，是一个漂亮姑娘，她见是高长林，笑着说道：“高支队，您亲自来送人了？” 高长林显然也认识这个姑娘，笑着说道：“小韩姑娘！你们唐科长呢？” 高长林说完，打量了一下空空如也的办公室，不解地问道：“科里人呢？怎么就剩了一个人？” “这不是响应上级号召，到一线抓典型事迹去了吗。”小韩姑娘甩了一下大辫子说道。 高长林摇了摇头，但是也没有说别的，只是指着林飞说道：“小韩啊，我给你介绍一下。” “知道，杨为民吗，我就是在这里等他的。”小韩笑道。 “噢？什么情况，我这还没有说呢，你们搞宣传的现在消息都这么灵通吗？”高长林好像是在开玩笑。 “这不是市里选出来的咱们单位爱岗敬业标兵吗，唐科长专门派了我负责起草宣传稿子。”小韩说道。 “这可太好了！”高长林笑着推了一把林飞，大声说道：“人我可就交给了你了。” “放心吧，高支队，您的手下，谁敢慢待啊！”小韩显然和高长林挺熟，居然和他开起了玩笑。 高长林也是抿嘴一笑，却并不离开，而是想了想问道：“你爸爸最近怎么样？平时还是爱去前门那家小酒馆喝两口？” “还是那样，不过现在不太忙了，刑侦处那边基本上不担任什么职务了，就是有了大案子才顾问顾问。小酒馆倒是常去。几乎每个礼拜必须去一回。”小韩说道。 “你们长大了，我们都老喽。时常想起来和你爸在米店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几乎每天都要去一趟小酒馆嘞！”高长林仿佛在发着感慨说道。 “那是你们有任务。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爸给我讲过你们的故事，去小酒馆是为了接头！还以为我是小孩呢。”小韩瞥了高长林一眼，娇嗔地说道。 “哈哈哈！对喽！我们英子成了大姑娘喽！什么时候找个婆家啊？”高长林又开玩笑说道。 “讨厌！三句话就没了正形，不跟你说了！” “哈哈哈！替我给你爸爸带个好。”高长林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说道，说完冲着韩英摆了摆手，转身走了。 丁军冲着杨为民摆了摆手，连忙快步跟上。 “高叔叔慢走。”韩英探了头说道。 “回去吧，好好写稿子，一定写漂亮点。”高长林说着话转过了楼梯。 高长林和丁军快步下楼，丁军终于逮住了说话机会，连忙说道：“师傅，杨为民这一次是不是一定会调到咱们局里？” “板上钉钉。”高长林背着手说道。 “这可太好了！”杨为民拳掌相击，兴奋地说道。 “有你什么事啊？”高长林回头，不解地望着丁军问道。 “咱们反扒大队又添了一把好手，我能不高兴吗！”说到这里，丁军兴奋地拉了一把高长林，接着说道：“师傅，您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咱们反扒支队青黄不接，而且现在这小偷好像比起从前又多了，所以哪哪都缺人，要不然咱们能从粮店调人吗！这个杨为民来的太是时候了！” “想多了吧。”高长林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容，自己这个徒弟抓小偷没说的，可就是脑袋一根筋，想什么都不会拐弯。 “得想多点啊，不想多又能怎么办？师傅，算我求你了，要是杨为民真调过来，那就把他正式分给我行不行。”丁军如同连珠炮一般，大声地说道。 高长林不理他，丁军跟在后面连声追问：“师傅，您到是说句话，行不行啊！” “师傅，行不行啊！” “行不行啊！” 丁军声音一路传了下去，杨为民站在四楼都听得清清楚楚。 “杨为民是吧？我叫韩英。”韩英大方地伸出了手，杨为民连忙握住，使劲摇了两下，说道：“你好，你好。” “唐科长让我负责你的发言稿，你有意见吗？”韩英笑着问道。 杨为民一愣，连忙说道：“没有，没有。” “咱们科不少笔杆子，要不然你跟唐科长说说，换一个人？”韩英笑眯眯地歪着头看向杨为民，征询地说道。 “没关系。”杨为民大大咧咧地说道：“嗨，左右不就是那么点子事，只要写清楚不就完了吗。” “那可不行，你要是让我帮你起草稿子，那就得听我的。”韩英笑道。 第70章 小韩姑娘，你结婚了 杨为民几句话讲完了昨天发生在公交车的情况，然后看着韩英。 “讲完了？”韩英一愣，见杨为民不说话了，眉头皱起问道。 “啊，讲完了。”杨为民点了点头说道。 “有没有补充？”韩英又问道。 “没有。”杨为民点头。 当啷一声，韩英把笔扔在桌子上，身子靠向椅背，撇着嘴看了杨为民半天。 “怎么了？”杨为民上上下下看了看自己，有些发愣。 “这点东西哪够啊！咱们得升华……升华……”韩英又看了一眼杨为民，又接着问道：“明白吗？” “不明白。要说这些，还不如让我上公交车上抓几个小偷呢！”杨为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不是杨为民不明白，而是杨为民不敢明白，不管怎么说，穿越过来的杨为民毕竟是大学本科，要论起学历，估计比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都要高。 虽然杨为民历史成绩不及格，但是也知道，六十年代，能写出自己名字，就不能算文盲。初小毕业就算有文化，要是高小毕业，那就算得上半个知识分子！ 要是初中或者高中毕业，那可就厉害了，妥妥的一个工作没跑了！ 至于中专或者大学毕业，更是凤毛麟角，更加的了不起，参加工作，直接就是干部！ 但是这个时候，却不能显露自己有文化，至于什么原因，自己猜好了！这个时候，就得显出自己是一个大老粗，而且越粗越好！ 杨为民使劲地挠了挠头，嘴都快撇到耳朵根了，任谁看，谁都得为他作难。 “哎呀！这些事没整过啊，当兵的时候当的就是侦察兵，干得也是抓小偷，分配工作去了粮店，刚干了一天，还没有来得及学文化呢，结果就被你们给借调到这儿了！我这也不会啊。”杨为民满脸为难地说道。 韩英手里转着钢笔，皱着眉头，想着该如何启发杨为民。 看杨为民这副模样，也不像是大老粗没有上过学的模样啊？ “杨为民，你是什么文化程度？”韩英皱眉问道。 “高小吧……”杨为民犹豫地说道。 “高小？你这个年龄会只是高小？”韩英瞪大了眼睛问道。 “顶多也就是个初中。”杨为民连忙改口说道。 “这还差不多，没考上高中也就算了，要是连初中都没有考上，那你怎么入得伍？”韩英白了杨为民一眼。 “初中！我记起来了，我是初中毕业。”杨为民连忙说道。 “你一个初中生，装什么大老粗？这在咱们局，已经算的上知识分子了！”韩英不满地说道。 “知识分子？不会吧！”杨为民心里一惊说道。 “当然了，咱们宣传科就有几个初中毕业，不是一样写稿子，发文章。”韩英又说道。 “我不行啊！我那几年老实说也没有怎么好好学习，这个文凭不打紧的。” “既然文凭发给了你，那你就是初中。一个初中生这些写不出来，有点不对吧！”韩英笑吟吟地说道。 “这个鬼丫头，脑袋里弯弯绕还不少，居然把我给绕进去了！不过尽管如此，也不能承认自己有文化。”杨为民打定了主意，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小韩姑娘，俗话说得好，难者不会，会者不难。我这是千头万绪一起涌向心头，我可是真不知道从哪下手了！” “其实事迹能有多少，关键还是得挖思想根源，所谓一闪念的功夫，说得就是一个。”韩英将笔杆放在嘴里咬了一会儿说道。 “不懂，你得往浅里说我才能明白。”杨为民摇了摇头说道。 “说白了吧，就是抓小偷时候，你都想了什么？” “没想啥啊？再说了，哪还来得及想啊！他一动手，我也动手了，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反应，几乎都是下意识的动作。” 韩英使劲咬笔杆，眼睛一亮，大声问道：“那你说说是什么让你去抓那个小偷的？” “这还用问！这还用问！”杨为民看上去有些激动，大声说道。 韩英见杨为民神态激动，也兴奋了起来，站了起来大声地鼓励说道：“对！对！就是这个情绪！太好了，你说说，究竟是什么责任感和使命感让你抓这个小偷的？” “是你们让我来的啊！我原本是粮店的职工，被你们给借调过来反扒，反扒不抓小偷还能干什么！” 杨为民话音刚落，气得韩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里，赌气地瞪着杨为民。 杨为民不安地朝后面挪了挪，低声说道：“我难道说错话了？” 韩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看着杨为民不说话。 杨为民吓了一跳，连忙朝后撤了撤身子，上下看了自己几眼，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异常，这才不好意思地说道：“小韩姑娘，我哪句话说错了，您尽管批评，我虚心接受。” “杨为民同志，您当时从粮食局被借调到咱们局，你就没有一点情绪？没有一点意见？”韩英笑着问道。 杨为民身子缩了缩，没有回答，高兴一愣，冲着杨为民扬了扬下巴，示意杨为民回答。 “真说啊？”杨为民犹豫地问道。 “当然了！必须说实话！” “还是算了吧。”杨为民身子向前探了一下，仿佛要说话，但是终于还是坐了回去，低声嘟囔着说道。 “这个你要说，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事迹材料不好写。”韩英眨着大眼睛说道。 “没关系，你尽情发挥好了，只要是你写的，到时候我都认还不行吗？”杨为民说道。 “那可不行，没有你给我原始素材，我不成了胡编乱造了吗？事迹我可以替你整理提炼，但是原始素材你得给我啊，要不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什么意思？”杨为民一愣问道。 “就是，就是……就是没有米，即便是再灵巧的媳妇，也没法做饭！”韩英想了一想说道。 “噢！”杨为民身子重重靠向椅背，突然又凑了过来，颇为好奇地问道：“小韩姑娘，你结婚了？” 韩英脸一红，不高兴地说道：“瞎说什么呢！你才结婚了呢！” “那你刚才说什么巧妇什么的，我还以为你结婚了呢。”杨为民也是脸一红说道。 “我那是比方……”韩英气急地说道。 “比方你结婚了？这个比方不怎么……” 杨为民看着韩英想要杀人一样的眼神，连忙用手捂住嘴巴。 第71章 许大茂居然也成了标兵! 韩英不满地瞥了杨为民一眼，不高兴地说道：“杨为民同志，我对你有意见。” 杨为民一愣，随即笑了起来，点了点头说道：“好啊，有意见当然可以提，有则……” 杨为民刚想拽几句文，顿时想起自己“大老粗”的人设，连忙改口说道：“有缺点就改嘛！我们虽然没有文化，但是度量还是有的嘛！” “你知不知道这一次选拔各个行业的爱岗敬业标兵是多么严肃的事情吗？咱们局能选上你，你应该骄傲才对，怎么这么不配合啊！” 杨为民听了蹭的一下站起来，瞪大了眼睛，大声说道：“我当然骄傲了！”说到这里，杨为民又摇摇头说道：“不是骄傲，做人不能骄傲，我知道，骄傲就是翘尾巴！我可不能骄傲。” “我说的骄傲不是这个意思……”韩英有些着急地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我要再加一把劲，得到更多荣誉！”杨为民用力说道。 “好吧，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韩英无奈地说道。 杨为民和韩英在宣传科办公室几乎忙了一天，这才总算整出了五六千字的材料。 韩英长出了一口气，苦笑了一声说道：“真难啊！比我写三个总结都难。” “谁说不是呢！有这个时间，估摸着我能抓好几个小偷呢！”杨为民也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 “下班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今天也把你折腾的够呛，明天处长回来，把材料先让他看一下，看看有什么要修改的。”韩英抬头看了看墙上挂钟，已经快六点了，起身开始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和杨为民说话。 “啊？还要修改啊！”杨为民满脸苦色说道。 “当然了！你以为呢？你可是全市爱岗敬业的标兵！材料一定得过硬才行！”韩英白了杨为民一眼说道。 “这还不过硬啊？我都把思想根源挖了二里地了！”杨为民苦着脸说道。 “这才是第一稿！至少得改个三五回才成呢。”韩英挎起小包，摆了摆下巴说道：“走啊，我得锁门呢。” 杨为民出门站住，韩英随手带上门，疑惑地看了杨为民一眼问道：“怎么还不走？” “今天不是麻烦你了嘛，我想着请你吃个饭感谢一下。”杨为民笑道。 “你这位同志，干嘛非得把咱们的关系搞得庸俗化？这都是工作，为什么要搞请吃请喝那一套呢？”韩英说完，不再理会杨为民，走向楼梯，快步下楼。 有个性！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人是不是都是韩英这个样子。 说实话，杨为民来到四合院世界，所见所闻都是四合院中的那些俗人，要是听说请客，巴不得同意呢！ 比如说三大爷，要是知道有人请客，哪怕是没有叫他，他也得想着办法凑过去占点便宜。 第一个遇到把请客当成“庸俗化”，看来韩英这位小姑娘有点意思。杨为民摇了摇头，快步下了楼。 回到四合院，天已经有些擦黑，不过这个时候工厂也刚刚下班，供销社和副食店还没有下班呢，所以四合院门口还挺热闹。 杨为民刚进四合院，三大爷就站了起来热情地打招呼：“为民啊，你今天亲自回家啊？” 杨为民哈哈一笑说道：“三大爷，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和平时不一样？还亲自回来？我不亲自回家，还让谁代替不成。” 三大爷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这不是上报纸，成了名人了吗，我想给你客气客气。” 哈哈哈！ 杨为民又是一阵大笑，“三大爷，上报纸怎么了？又没有多一块肉。还不是该什么样还什么样！” “那可……” 三大爷刚说了两个字，身后传来自行车的响动，接着就听到许大茂的声音：“三大爷，你尝尝这个！” 三大爷听到“尝尝”两个字，眼睛立刻放了光，转过头来。 许大茂手里举着一根卷烟，伸到三大爷面前。 三大爷兴奋地接过香烟，放在自己眼前仔细看了看牌子，高兴地说道：“牡丹！好烟啊！” “那是，我许大茂是谁啊！再说了遇到这种好事，不得抽颗好烟啊！” 许大茂说到这里，又抽出了一根牡丹，冲着杨为民摇了摇问道：“怎么样，为民，你也来一支？” 杨为民笑着摇了摇头，许大茂趁势收回了手，一本正经地说道：“要说年轻人不吸烟是好事。” “高级干部抽牡丹，中级干部抽香山，工农兵两毛三（指北海牌，两毛三一盒），农村干部大炮卷得欢。”三大爷摇头晃脑地念了几句顺口溜，顺手将牡丹香烟别在耳朵后面，这才笑嘻嘻说道：“大茂，今天什么喜事，居然这么下本儿？连牡丹都抽上了！” “点上！点上！”许大茂从兜里摸出了打火机，冲着三大爷摇晃。 “哎呦喂，连打火机都用上了？大茂，你这是抖起来了啊！”三大爷眼睛一亮说道。 “嗨！我许大茂是谁啊！知道吗，轧钢厂五个爱岗敬业标兵名额，有我一个！”许大茂得意地说道。 三大爷眼睛顿时瞪得溜圆，大声地说道：“这可好事啊！我们整个子弟小学，才一个名额了！大家都惦记着呢，怎么着，你们厂有你一个？” “那可不是吗！我许大茂是谁啊！有什么好事，我们厂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再说了，我每个月都下乡给老乡们放电影，我不标兵谁能标兵！”许大茂得意地说道。 “大茂，你这可真行！三大爷服气！”三大爷冲着许大茂挑起了大拇指。 “行不行的不就那样吗，关键是你得让领导记住你！”许大茂得意地说道。 “你说你下乡给老乡们放电影，能得到不少土特产，到了还成了标兵，这不是一举两得吗！”三大爷羡慕地说道。 许大茂吓了一跳，眼睛四处乱瞟，连忙说道：“三大爷，您要是这样聊天，我可就不跟你聊了。” 许大茂说完，转颜一笑，又抽出一根牡丹烟，递给了三大爷。 三大爷笑眯眯地接了过来，连连点头，嘴里说道：“有数，有数。” 杨为民也笑了一下，没有想到，许大茂居然也成了标兵！ 第72章 什么你也叫杨为民! 时光荏苒，转眼之间，一个月就过去了。 这一个月可把杨为民给累坏了，全市组成了一个“爱岗敬业标兵报告团”，挨着单位作报告。 每到一处，那都是彩旗招展，绣带飞扬，既有鲜花，也有掌声。 一个月下来，杨为民觉得自己都快哑了。 但是有人高兴，比如说许大茂，那是如鱼得水，演讲一次比一次精彩，事迹一次比一次动人，就连思想也一次比一次升华。 许大茂现在说起话来都是一套一套，三句话离不开为人民服务，五句话离不开自己克服困难，见人更是如同表演一般，前半场诉苦，后半场斗志昂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杨为民心说完了，许大茂这孩子算是给废了，还不如扔了呢。 估计以后再去给人家公社放电影，人家给他的土特产，也不知道许大茂好不好意思地往家拿。 一个月之后，宣讲团解散，标兵们各回各单位，许大茂回了轧钢厂，杨为民也回了公安局。 工作调动已经办好了，但是杨为民的关系却没有具体朝下面分，而是直接去了公安干校学习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杨为民真长学问，学到不少实用的东西。 尽管杨为民当兵的时候，从事的就是反扒工作，但是系统的学习，这还是第一次。 三个月时间，杨为民就觉得自己如同脱胎换骨似的。 三个月之后，杨为民学习毕业，又回到了公安局。 原本想着自己肯定会分到反扒支队，但是命令下来，杨为民却被分到了自己辖区所在分局的南锣派出所。 这让杨为民有些意外，后来丁军给他解释说，他的照片上了报纸，就如同是曝了光，所以不再适合一线反扒工作，所以被分到了派出所。 不过分到派出所，却是一件好事，要是派出所和反扒大队让挑一个部门的话，估计所有人都会选择派出所而不是反扒支队。 尽管条件艰苦，但是当公安却是杨为民小时候的梦想，他算是圆了自己的一个梦。 杨为民是高兴了，但是焦桂枝和杨树林却不开心了。 在他二人看来，粮食局工作多好，本身就是事业单位，而且也没有什么危险，不比公安局的工作好多少倍！ 杨为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但是有钱难买乐意！孩子高兴，自己又有什么办法？焦桂枝也就只能见天叮嘱杨为民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听得杨为民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 好在杨为民知道母亲这是对自己好，也就无所谓地听之任之，她老人家说她的，自己干自己的。 不解释，不掩饰，也不编故事，报喜不报忧谁不会。 今天是杨为民到派出所报到的日子，所以一大清早他就起来了，揉着似睡非睡的眼睛，到水池边洗脸刷牙。 这种四合院没有套房，也都不成单元，所以都是在外面共用的水龙头上洗脸刷牙。 这一会儿正式上班时间，大家都得洗脸刷牙，而且前中后三合院只有这两排六个水龙头，人多水龙头少，没有排上的，也只能排排队了。 杨为民在刷牙洗脸的队伍里，意外发现了于海棠。 杨为民没有在轧钢厂上班，所以他也不认识于海棠，但是杨为民看过电视剧，这些人的模样都在他脑子里呢！尽管这个于海棠要比电视剧里的于海棠漂亮多了，但是杨为民仍然一眼就认出来了于海棠。 “海棠！你怎么在我们院里？”傻柱从屋里一出来，一下子就认出来了于海棠，笑着打招呼。 “在你们院里？我还在你家里呢！”于海棠见是傻柱，笑着说道。 于海棠在轧钢厂，那可是远近闻名一枝花，上到厂长，下到司机，没有人不宠着她。 普通职工平时能和她说上一句话，就算是莫大的荣耀了！ 傻柱听了于海棠这么说，顿时觉得脸上走了光彩，胸脯也拔了起来，傲然看了刘家兄弟一眼，这才笑道：“开什么玩笑，在我们家？我怎么没见你啊？” “谁和你开玩笑了？我昨天回来的晚，回来的时候你都睡了！”于海棠笑道。 “是吗？那是我不知道你来，要是知道，就算是睡了，也得爬起来和你打个招呼不是。”傻柱还觉得于海棠是在开玩笑，她怎么可能在自己家呢？ 不过既然于海棠愿意开玩笑，那就开呗，反正自己也不吃亏。 于海棠一阵咯咯娇笑，“傻柱，没想到你这么会说话！” “那是，我原来是川菜师傅，但是一见漂亮女孩，就变成淮扬菜师傅了。”傻柱越发得意。 于海棠一愣，疑惑地问道：“那是为了什么？” “加糖呗！”傻柱双手插兜笑道。 于海棠想了一想，哈哈又笑了起来，这一次笑得有点过了，一个没站稳，身子朝后面倒去。 于海棠身后是杨为民，将于海棠身子倒过来，下意识反应，身子一闪，于海棠已然摔了下去。 杨为民一想不好，连忙弯腰伸手，抄住了于海棠的腰，大声说道：“哎呦，姑娘，小心！” 于海棠觉得自己必然要摔倒在地，绝望的双手挥舞，嘴里咦咦啊啊叫个不停，突然被人扶住了腰，本能地双手一环，搂住杨为民的脖子。 杨为民身子半躬，面孔和于海棠正好对个正着，望着杨为民英俊刚毅的面孔，于海棠心里顿起波澜。 杨为民轻轻地将于海棠扶了起来，见于海棠还搂着自己脖子不撒手，杨为民笑道：“没事吧？” 于海棠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撒手，羞红了脸颊说道：“没……我没事。” 说完，于海棠低下头去，随后又抬头偷偷看了一眼杨为民，红着脸说道：“谢谢你啊，要不是你，这下子我可要摔瓷实了！” “没关系，举手之劳吗！”杨为民笑道。 于海棠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娇羞地问道：“你……你……” 杨为民眉头一皱，不知道于海棠什么意思，只得问道：“我怎么了？” “你叫什么名字？”于海棠声音很小。 “啊！原来是问这个，我叫杨为民……” “什么？你也叫杨为民！”于海棠吃惊地说道。 第73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于海棠看了杨为民半天，杨为民神色扭捏，上下打量自己，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突然于海棠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一边笑，一边说道：“哎呦喂，笑死我了！可笑死我了。” 刘光福和刘光天兄弟俩见于海棠大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哈哈大笑，仿佛有什么可笑的事似的。 杨为民更是奇怪，仔仔细细地看了自己几眼，皱眉问道：“笑什么？有什么可笑吗？”说话之间神色已然十分不悦。 “你们俩笑什么？”于海棠突然止住笑声，瞪着眼睛问刘光天和刘光福。 两个人一愣，互相看了一眼，想着不是你在笑，我们才笑吗？怎么问起我们了？ 但是又不能这样问于海棠，那样的话于海棠肯定就和自己兄弟掰哧了，以后见面连句天估计都聊不了了。 “没笑什么。”刘光天尴尬地说道。 “没笑什么，你笑什么！”于海棠不高兴地说道。 “这不是你……” “我笑？我笑是有原因的，看见我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我学雷做好事的时候，你们干什么去了？”于海棠得理不饶人，不高兴地说道。 刘光福刘光天不敢惹于海棠，把脸转向一边不说话。 “对不住啊，我想起了一件特有意思的事，这才笑呢。”于海棠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杨为民说道。 “噢。”杨为民点了点头。 于海棠一愣，纳闷地看杨为民，上下打量他，终于问道：“你就不好奇？” “好奇什么？”杨为民问道。 “好奇什么？” “我为什么笑啊。”于海棠说道。 “嗨！那还不是遇到高兴事了！”杨为民随口说道。 前面的三大爷终于洗完脸刷完牙，又朝着水池子中使劲啐了一口，这才让出了地方。 “为民，等急了吧？这人一上岁数，就是惹人讨厌，你可不能嫌我。”三大爷说道。 “不是人一上岁数就惹人厌，而是有些人一上岁数才惹人厌！”刘光福大声说话，鄙夷地望向三大爷。 “你小子说谁呢？”三大爷不高兴地说道：“甭在我这儿犯葛！告诉你说，就是你爸爸二大爷刘海中，和我说话也得客客气气！” “是啊，您多牛掰啊，全院人都得让着您，您不洗完脸，谁都得等着不是！”刘光天也在旁边帮腔。 于海棠见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到三大爷和刘光福刘光天兄弟俩哪里，快速趴在杨为民耳朵边轻声说道：“我来这个院，原本是为了躲避一个杨为民，结果让我遇到了另外一个杨为民！看来我还真是和杨为民有缘！就是不知道和哪个杨为民有缘呢？” 杨为民神色不动，认真地刷牙，上上下下，左左右右。 杨为民刷牙的方法，是巴斯刷牙法，当然了，在这个时代，没有人懂这个。 于海棠看着轻笑了一下，仅仅一眼，就被杨为民刷牙方法给吸引住了。 咦？这是什么刷牙方法？怎么和我们不一样？ “杨……为民，你这种刷牙方法有点意思。”于海棠看着杨为民问道。 “我教你吧。”杨为民淡淡地说道。 “好啊！” 于海棠挤好了牙膏，杨为民给于海棠做示范，于海棠跟个小学生似的，认真学习。 “秦姐，快看啊！刷个牙这么多破讲究！还震颤，还反复，真是有够扯的！”傻柱见秦淮茹也拿着牙具出来刷牙，笑着说道。 秦淮茹心里这个气就别提了，这个傻柱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刚刚才几个月，又把吃得亏给忘了，居然还敢招惹杨为民！ “你的牙也该好好刷刷了！知道上回京茹和你见了面怎么说你的吗！”秦淮茹不高兴地说道。 “不是，我就是说他俩时间太长，后面还排着队呢。”傻柱红着脸说道。 于海棠听了有些不愿意，不高兴地说道：“傻柱，话可不能说，刚才三大爷用了那么长时间水管子，你怎么不说话？现在我们才多大会儿功夫，你这就说风凉话了？” “海棠！三大爷可是你亲戚！”傻柱大声说道。 “废话，我还不知道他是我姐姐的公爹？但是你想了没有，我和三大爷是亲戚，干嘛住在雨水房间？”于海棠说道。 傻柱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于海棠刚才说住到自己家的意思，原来雨水把钥匙给了于海棠。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雨水一直住在宿舍，知道自己嫁人。 雨水嫁人的时候，也不过是送来了一袋喜糖，一盒喜烟，就连自己的亲哥哥傻柱都没有请，更不要说四合院的其他人了。 四合院里唯一参加何雨水婚礼的人，只有杨为民。 何雨水结了婚之后，秦淮茹就撺掇傻柱去找她把钥匙要回来。 秦淮茹打得算盘是让棒梗住在雨水那屋。 傻柱也去了，但是看到妹妹雨水冷漠的眼神落荒而逃，自此后再也没敢上门。 秦淮茹着急，唯恐夜长梦多，想着先占住再说，所以就撺掇傻柱把锁给撬开，傻柱想了想妹妹雨水的脾气，终究没有敢撬锁。 秦淮茹这几天正在软磨硬泡和傻柱商量撬锁的事，原本傻柱心思已经活动了，结果又来了一个于海棠。 秦淮茹听于海棠这话，自然明白了于海棠现在居然住进了何雨水的房间。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于海棠就那么好打发？论在厂里的人缘，八个秦淮茹捆在一起也抵不过一个于海棠！ 秦淮茹心里生气，想着傻柱但凡听自己一句，棒梗滋要是住进去，于海棠好意思和棒梗一起住？ 现在好了！让人家于海棠捷足先登了，如果没有何雨水发话，估计很难将于海棠撵出四合院了！ “于海棠，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不是这个院里的人，有些事你不知道。咱们这个院里的水费是大家公摊的，你没有拿这份钱，你在这儿用水合适吗？要是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时候长了你自己也不好意思吧？”秦淮茹冷冷地说道。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用的是雨水那一份，雨水可是给我说了，就是人家没在这儿住，水费可是一分钱也没有少交过！”于海棠笑道。 秦淮茹不服气地瞪了于海棠一眼，却也说不出来话。 “但是某些人，在这院里住着却也没交过水费！”于海棠又冷冷地说道。 大家听了不由得都是一愣！ 第74章 贾张氏的户口 秦淮茹听于海棠这么说话，顿时脸上变了颜色，她当然知道于海棠说的是谁，自己的婆婆贾张氏。 贾张氏没有户口，按道理说不应该，55年厘定户口，按照当时的居住地，分为农村户口和城市户口。 贾张氏一直住在四九城，怎么说也应该是城市户口才是，但是贾张氏还真是就一个农村户口。 说起来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贾张氏自己作的！ 1955年，贾东旭和秦淮茹经人介绍，双方相亲。两个年轻人倒是挺满意。 贾东旭看上了秦淮茹的相貌和身子，秦淮茹看上了贾东旭的城市工人身份。 原本是一件好事，但是贾张氏却说什么也不同意。 贾张氏有自己的想法，她看上了娄家的大小姐娄晓娥。 这事放在解放前，贾张氏连想都不敢想，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娄家也不像之前了，而自己贾东旭现在却是堂堂正正的工人！能找娄晓娥是你们娄家的福分！ 对于娄晓娥，贾东旭知道人家看不上自己，也不想着高攀，再说了秦淮茹多好，多听话啊，让干什么干什么，让怎么干就怎么干，不比娄晓娥香？于是就说什么也要和秦淮茹在一起！ 贾张氏这个气就甭提了，在她心里，秦淮茹就是一个狐狸精，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自己儿子迷得五迷三道的！ 贾张氏坚决不同意贾东旭和秦淮茹结婚，贾东旭也不愿意和娄晓娥相亲，这下子事情就僵到那了。 贾张氏一气之下回了河北老家，想用这个方法迫使儿子让步。 虽然贾东旭就像请诸葛亮似的，三请四请，但是对于自己和秦淮茹的婚事，却一直不松口。 贾东旭不松口，贾张氏就闹着不回去，结果整整一年，什么事也没有办成。 等到贾张氏终于同意了，结果不但秦淮茹没有成为城市户口，就连贾张氏也在老家落下了户口。 提起来这件事，贾东旭就埋怨母亲贾张氏，要是老太太不阻拦，厘定户口前把婚事办了，秦淮茹顺理成章也就成了城市户口。 结果现在好了，一步错步步错，秦淮茹户口没过来，贾张氏户口又回去了！生了几个孩子，户口随母亲，全是农村户口！ 贾张氏刚开始时候丝毫不以为意，户口是什么？当时谁也不知道，也没当成一回事，贾张氏一心以为到时候自己回了四九城，户口还不得跟着回来。 谁知道结果天壤之别！人是回到了四九城，但是户口却一直在老家，说什么也迁不回来。 后来又实行了供给制，粮食布匹甚至日用杂货都要凭票供应，而发放票证的依据却是户口。 贾家一大家子人，结果有户口的只有贾东旭一个人，一个粮本，几口人吃饭，这日子还怎么过。 贾东旭后来工伤，秦京茹顶了班，进了轧钢厂，也迁了户口，三个孩子也跟着迁了户口，全家只有贾张氏一个人是农村户口，这下子日子居然好过多了。 四合院收水费，没有算得那么仔细，都是按照人头，大人多少钱，小孩多少钱，户口本上有几个人一算就出来了。 户口本上没有贾张氏的名字，自然不会算贾张氏的水费。 这种小事，院里大部分人都不会计较，也没人会留意。 但是大部分人不留意，不是说每个人都不留意，院里还真有人操这个心。比如说三大爷。 三大爷精细着呢，院子里一只老鼠都不会当过，更何况是贾张氏不交水费这么大的问题！ 但是一大爷不吱声，二大爷不说话，他三大爷要是把这件事提了出来，是不是就得罪贾张氏了？这可是三大爷不愿意干的。 但是三大爷气不过，不能在院子里说，所以一回到家，有事没事都说两句，就连于海棠这个亲戚都听得耳朵起了茧子。 这一会儿一听秦淮茹主动提起水费，就顺势说了出来。 秦淮茹知道，但是别人不一定知道，傻柱立刻义愤填膺地问道：“谁啊！谁敢这么霸道？在咱们院住着，竟然敢不交水费！老子活劈了他！” “就是！谁这么王道！现在都是新社会了！这亡命早就耍不开了！” “还尼玛有这事？于海棠，你不会是瞎编的吧！我不信！” 邻居们人越聚越多，说什么的都有，议论纷纷。 “谁！说出来！这事不能算完！好嘛，咱们交着水费，他跟着占便宜，咱们和他打官司去！”院里不是管事大爷的苏大爷用天津话说道，引得大家一阵哄笑，没办法，天津话自带喜剧效果。 杨为民看了一眼越来越热闹的邻居们，转身离开。 今天还得报道呢，千万别耽误了。 “杨……为民，你等等我，还有话和你说呢。” 于海棠见杨为民走了，喊了一嗓子，也要跟着出来，这一下邻居们不让了。 “海棠，你这不能说一半留一半吧？快点说是谁啊。” “就是，海棠，你这是让我们猜谜语啊！” “谁，你说清楚，究竟是谁！” 邻居们堵住于海棠，不让她离开。 杨为民摇了摇头，回家换了衣服，出了四合院。 派出所。 所长办公室。 所长葛红军仔细看了手里的报到函，伸出手来热情地说道：“欢迎，欢迎！小杨同志，你来的正是时候，咱们所正缺人手呢！” 杨为民笑着和葛红军握手，葛红军隔着走廊冲着对面大办公室喊道：“老姚，老姚！” “来了，来了！”一个胖乎乎，四十多岁，一身制服的中年走了过来。 “老姚，带个徒弟。”葛红军扔给了老姚一根烟说道。 “谁啊。”老姚接了烟说道。 “杨为民，咱们局爱岗敬业标兵。” 老姚吓了一跳，烟差一点掉下来，“算了吧，这么大来头，我给他当徒弟还差不多。” “杨为民从反扒过来，派出所工作不熟悉，你给带两天。”葛红军说道。 “带两天可以，可别说什么师徒，好家伙徒弟是标兵，师傅任嘛不是，说出去我可丢不起那个人。”老姚笑道。 葛红军哈哈一阵笑，指着老姚对杨为民说道：“为民，这几天你就跟着老姚，熟悉一下环境，转变一下角色。” “师傅好。”杨为民客气地冲着老姚鞠了一躬。 “千万别，您客气，咱俩搭两天伙计就是了，说不定哪天您就高升……” 老姚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小公安从对面办公室跑了过来，推门而入，着急地说道：“不好了！四合院打起来了！” 第75章 霸气贾张氏 “四合院打起来了？因为什么？”葛红军一愣问道。 葛红军刚来南锣派出所其实没几天，原来的杨所长临走的时候给他介绍，还说是整个辖区，就四合院治安最好，多亏了院里的几个大爷张罗，很少有事情麻烦派出所。 这怎么就打起来了？不是四合院里有大爷吗？大爷难道都不管事了？ “听说是为了水费。”小公安焦急地说道。 “水费？”葛红军一愣。 “谁报的案？”老姚问道。 “院里一个叫贾张氏的，听声音年纪像是一个老太太。老太太说他们院里人不孝敬老人，欺负他们孤儿寡母。”小公安答道。 杨为民眉头一皱，院子里打起来，自己倒是能猜到，但却是贾张氏报案，让杨为民有点奇怪。 于海棠说得不交水费这个人，不用问指定是贾张氏。她一个既得利益者，怎么还好意思报案？ 难道院里有谁气不顺，真的打她了？ 应该不会啊！ 院里能敢和贾张氏动手的，也就只有傻柱了。 这事又不关系到秦淮茹，傻柱怎么可能动手？ 那会是谁呢？谁有可能动手打贾张氏。 “老姚，你去一趟吧，我这刚来，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熟悉。”葛红军说道。 “好啊。”老姚爽快地答应了，冲着杨为民一摆下巴说道：“为民，咱们走吧。” 杨为民答应了一声，看了一眼葛红军，葛红军笑道：“去吧，去吧，跟着老姚好好干。” 老姚和杨为民出了办公室，直奔车棚，老姚推车回头看杨为民，杨为民也看着他。 “看我干什么，推车呀！”老姚说道。 “没车。”杨为民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没车？那以后工作可就不好办喽！”老姚摇了摇头，蹬上自行车说道：“上来吧！” 老姚带着杨为民，出了派出所大门。 “跟所长汇报一下，这个月发工资把工业券集中一下，给你买一辆自行车，要不然太耽误工作。” “嗯。”杨为民答应。 “我先给你说一下，咱们派出所工作和反扒不一样，派出所工作主要以防为主，防患于未然比事情发生了亡羊补牢要强。所以我们的工作，重点在于疏导和调解。”老姚一边蹬车一边说道。 “那像今天这事，还怎么办？”杨为民坐在后面问道。 “但凡居民之间打架，多半都是为了琐事，而且打盹都是打人者仗着身强力壮，欺负被打者，这个外面的打架不一样。” 老姚说着话，蹬着车子，不一会儿就到了四合院，推着车子进了院，一下子就蒙圈了。 “小兔崽子！活够了你是！甭说是你，就是你爸爸也不敢和我这么说话！”贾张氏手里挥舞着黑乎乎，不知道什么什么武器，追着刘光福满院乱跑。 周围不少邻居围作一团，只是在刘光福和贾张氏跑过来的时候，才稍微让一下。 “贾张氏！老虔婆！你给我规矩点，告诉你，我可不是怕你，我是怕打坏了你！”刘光福一边跑一边大声吆喝。 “小兔崽子，说谁呢！老娘在陕西巷立棍的时候，你爸爸都还是个碎催！你敢跟老娘起腻！”贾张氏气急败坏一甩手，手中武器只扔了过去。 啪！ 黑乎乎的物事狠狠砸在刘光福头上，掉落在地，众人仔细看去，居然是一只鞋。 “哎呦，我说是什么东西，原来是破鞋！” “哦吼！刘光福这小子居然被女人鞋上头了，今年可要倒了大霉了！” “不光是女人，还是老女人！” 邻居们纷纷笑着起哄，刘光福脸色难看，气急败坏地奔着贾张氏扑了过去。 “老虔婆，你别跑，我和你拼了！”刘光福大吼一声。 贾张氏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丝毫不惧，反而胸脯一挺，不屑地说道：“来啊，我跑我是孙子，你不来你是孙子！” 刘光福跑了两步，居然没人来劝，心下就有些紧张，望向弟弟刘光天。 刘光天跟没事人一样，双手揣进袖筒，兴致勃勃地看热闹。 刘光福停住了脚步，环视了一圈，瞪着周围邻居，突然大声说道：“你们都不管是吧？反正贾张氏用得也不是我一个的水，你们不管，我也不管！谁管谁是孙子！老子上班去了！” 刘光福说完，气哼哼地朝着后院走去。 “对对对，光顾看热闹了，该上班了。” “上班，上班，哎呦，这都迟到了！” “哎呀，八点半了！幸亏我今天中班，十二点才上班！你们呢？也不用上班吗？” 周围邻居见刘光福躲开，也纷纷说着话离开，贾张氏宛如大将军，狠狠地朝着递上啐了一口，大声说道：“叫我交水费！老娘户口不在这儿！要我交也行，先把我户口迁进来再说！今后谁要是再敢跟我提交水费，我太阳他八辈祖宗！” 贾张氏大声说话，手指配合地指向天空，气势颇为雄壮。 人要是没脸，百法难治，老人要是没脸，更是百法难治，老女人要是没脸，那就完了，谁也甭想拿他怎么样。 “你们谁报的警？”老姚见人都快走完了，连忙问道。 “我！”贾张氏上前一步，大声说道。 “你把鞋先穿上。”杨为民指了指地上的鞋说道。 贾张氏看了一眼杨为民，有些奇怪，一个粮站的大早上不上班，跟着人家派出所屁股后头跑，算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院里，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好东西！要么是看我们家的笑话，要么是想勾搭我们家那个狐狸精媳妇！ “杨为民，有你什么事？”贾张氏冷冷地说道。 “这是我们所民警，我们一起来处理这件事，你先把鞋穿上！”老姚皱眉说道。 “他是派出所民警？开什么玩笑！他是卖棒子面的！”贾张氏不屑地说道，说完放肆的哈哈大笑。 老姚沉下脸来严肃说道：“老太太……” “叫谁老太太呢！我看你也不是真公安，跟个卖棒子面的在一起，怎么可能是公安！”贾张氏不等老姚说完，冷笑着说道。 老姚指着自己的警服说道：“老太太……” “你才老太太呢！说谁是老太太？再说我是老太太，我抽你信不信！穿上警服就是公安了？这年头冒牌货多了！”贾张氏张牙舞爪，指着老姚毫不客气地说道。 第76章 一个贾张氏算得了什么 老姚见贾张氏不讲理，指着贾张氏大声说道：“老太太，你别乱动，我这儿有证件！” “什么证不证件的，老娘听不明白，我就知道你和这个卖棒子面在一起，绝对是个西贝货！”贾张氏不屑一顾地说道。 “贾张氏！这里不是你撒泼打滚的地方！你老实点！”杨为民指着贾张氏义正辞严地说道。 “你个卖棒子面的有什么可作妖的！我还告诉你，见天晚上有人往我们家送棒子面，我都不稀罕要！白送都不要，甭说你这花钱的了。”贾张氏不屑一顾地冲着杨为民说话，吐沫星子喷出多远，杨为民连忙后退。 老姚和贾张氏说不明白，伸手从怀里摸出了证件，冲着贾张氏晃了一晃，说道：“看见了吧，我们都是人民公安，制服有假的，证件也有假吗？” 老姚说话之间，将证件递给贾张氏，想让她看清楚一点。 “看什么看！老娘不识字！上次卖煤的手里也有红本本！”贾张氏伸手用力一挥，将老姚手中证件打得飞了起来。 “欸！”老姚一惊，慌忙双手挥舞，去接证件。 贾张氏又顺手一挥，老姚只顾接证件，没有想到贾张氏一个老太太，居然真能动手，连忙一闪，结果制服帽子被贾张氏打飞了起来，落地滚了出去。 “贾张氏！你想干什么！那是什么帽子你知道吗！那上面有什么你知道吗！”杨为民再不客气，一步冲上去，抓住贾张氏胳膊。 贾张氏用力挥手，大声喝骂：“卖棒子面的，有你什么事？给我滚开！” 贾张氏倚老卖老，按照之前惯例，没有人敢真和她扭打，万一真伤了她，那就麻烦了，毕竟六十多岁，马上七十的人了。 但是这一次，贾张氏想错了，杨为民右手用力一压，贾张氏再也无力举手，哀叫着弯下腰去。 “公安……” 贾张氏还要再喊，杨为民又微微使力，贾张氏登时惨叫了一声。 “贾张氏，老实一点！我告诉你，你现在已经构成蓄意寻衅滋事，跟我们去派出所！”杨为民大声说道。 “你们……” 贾张氏刚刚说了两个字，旁边的小申大声说道：“活该！你也有今天！你可别倚老卖老了！早知道公安能治你，我早就去报案了！” “嘿！这回动真格得了！能把贾张氏给抓起来，咱们院这治安能好上一大截！” “嗨！滋要是贾张氏进去，我买五百头鞭炮去去晦气！” “一千头！” “两千头！” 有些不用上班的邻居们，此时见杨为民擒住贾张氏，纷纷大声说道。 “瞧瞧！把你给抓起来，多么的大快人心！”杨为民摁住贾张氏说道。 “我报的警！凭什么抓我？应该抓他们才是！我知道了，杨为民，你和他们都有关系！我上派出所告你去！我告你徇私舞弊，帮着坏人欺负我孤儿寡母！”贾张氏虽然被杨为民控制了双手，但是仍不依不饶地说道。 “好啊！一码归一码，就凭你袭警这一条，没个一两年，你可别想出来。”杨为民冷笑道。 “杨为民，甭以为我不知道，什么袭警？你也算公安！你还以为我不知道呢！你那是借调！人家就是耍着你玩，借完了还得把你给发回去呢！最多你们俩也就是粮食局保卫科的！还公安？想骗我？门都没有瞧把你能耐的！有本事别松手，就这样咱们去派出所。谁松手谁是孙子！我今天非得砸了迷饭碗不成！”贾张氏虽然蹦不起来，但是仍然斜仰着头，大声不服气地说道。 邻居们听了这话，觉得说得也是，又开始议论纷纷。 后院铁路局退休的韩大爷凑到杨为民身边说道：“为民，是不是这样？要是的话，赶紧把她放了吧，因为这么一个人不值当。” “老韩头，说什么呢！滚蛋！今晚就上你们家！”贾张氏回头瞪着韩大爷说道。 韩大爷脸一红，连忙躲一边，贾张氏嚣张地叫嚣：“有种就别放！谁要是放手谁是孙子！” 四合院里的邻居再也看不下去了，一个大个子大声说道：“为民，别放手！咱们就押着她到派出所！我们都给你作证，这也太王道了吧！” 杨为民一看原来是中院一大爷隔壁住着的何仁伟，因为人长的高大，所以叫做何仁伟。 何仁伟在门头沟煤矿上班，今天正好倒休，平时他就对贾张氏看不惯了，要不是媳妇拦着，何仁伟早就和贾张氏掰扯了！ 见过不讲理的，没交过这么不讲理的！天天的孤儿寡母挂在嘴边，好像整个四合院都欺负她一样！也不看看整个四合院，有谁吃得比她还胖！ 整个四合院，年龄大的，就属贾张氏最胖，小孩子家，当然棒梗也能排上名次。 这样的人是孤儿寡母吗？这不是明着扯淡吗！ 就拿今天来说，于海棠一提，大家都想起来了，原来这么多年，贾张氏一分钱水费都没有交过。 这就有点过了！ 你们家平时用水最多好吧！秦淮茹霸这一个水龙头，整天在那里洗洗涮涮，也不知道有多少东西可洗了！ 这样的人家居然少交一个人的水费！你说这让人哪里说理去？ 何仁伟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这才跳了出来说道。 “好啊！都跳出来是吧！我早就说过，这个院里，没有一个好人！”贾张氏歇斯底里得叫道。 “带走吧，这就够了！”老姚随手拍了拍帽子上的灰土，冷着脸说道。 “走！”杨为民一推贾张氏说道。 “我哪也不去！”贾张氏一听真要把她带派出所，也吓了一跳，身子弯下，耍起赖来。 “你说不去就不去了！现在又派出所的同志给我们做主，我看你能蹦哒几天！”大个子何仁伟说着话上前帮忙。 “走！” “走！” “现在装死狗了！早干嘛了！” “不能轻饶了这个老东西，太坏了！” 群众们义愤填膺，推着贾张氏出了院门。 “欸！群众力量就是大！一个贾张氏算得了什么！”杨为民高兴地想到。 第77章 专案组 南锣鼓巷派出所。 所长办公室。 叮……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葛红军顺手抓起电话，一阵是是声音过后，葛红军放下电话，神色凝重。 出大案子了！ 葛红军想了一想，快步出了门走向隔壁。 这件事必须得和教导员苏东生商量一下。 “老苏，”葛红军没有敲门，径直推开门，人到声音到。 正在低头看文件的苏东生抬起头，一看葛红军，连忙起身笑道：“所长，这会儿不忙了？来来来，快坐！快坐！” 苏东生一边招呼葛红军落座，一边拿起桌子上上大生产，抽了一支不由分说递在葛红军手里，然后站起来给葛红军倒水。 “老苏，你就别忙活了！出大案子了！”葛红军见苏东生忙碌不停，有些着急地说道。 “再大的案子，水也得喝，不着急这一会儿。”苏东生把杯子放在葛红军面前，这才问道：“什么大案子？” “刚才市局来电话，东交民巷的一家银行被骗了二十元，各级领导大为震惊。市局为此专门成立了专案组，抽调各个分局、派出所人员加强力量，限期破案。上面通知咱们所也得抽调一个人过去帮忙。”葛红军说道。 “上面确定人选了吗？”苏东生问道。 “那倒没有，说让咱们来安排。”说到这里，葛红军凑近了一些说道：“这不是来找你商量商量，究竟抽谁去专案组比较好？” “什么时候到专案组报到？”苏东生眉头一皱问道。 “今天下午三点。” “这么快？”苏东生也有些着急了。 “可不是吗，时间紧任务重啊！不敢耽误。”葛红军喝了一口水说道。 苏东生不语，考虑了一会儿，眼睛一亮说道：“今天杨为民是不是来报道了？” 葛红军没有明白怎么苏东生突然提起杨为民，微微一愣说道：“是来报到了。这不是四合院出了点事情，我让他跟着老姚出现场了。” “你觉得他怎么样？”苏东生问道。 “他刚来……” “他可不是刚来，人家是爱岗敬业标兵，又经过几个月的培训，这可是骨干。”苏东生说道。 葛红军听了心中一动，犹豫着说道：“那就让杨为民去试试？”苏东生笑着点了点头。 但凡是上级抽调，下面都很为难，毕竟是警力紧张，大多时候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而是一个萝卜几个坑！ 警力原本就捉襟见肘，再抽走一个能干的，任谁是所长，谁也不愿意。 但是抽调的任务也很艰巨，你要是派过去一个又没有经验，也没有能力的人，估计领导那一关也不好过。 杨为民这个人选不错，刚来报到，还没有分配什么具体工作，即便是把他抽走，所以也不用再另外派人分担他的工作。 而且杨为民虽然是“生手”，但是名声在外，别人可未必敢拿他当生手来用，不管怎么说，人家杨为民还是爱岗敬业标兵，也巡回做了演讲呢！ 把这样一位“骨干”抽调上去，不能说自己所里不重视吗？ 葛红军想通了，用力一拍茶几笑着说道：“行，就这么定了！待会儿杨为民一回来，我就通知他去市局专案组报到！” 两个人正说到这里，听到院子里一片喧哗，他俩都是一愣。 又有了什么情况。 葛红军连忙站了起来，刚出门，就看到杨为民和大个子何仁伟几个人拖拽着贾张氏进了走廊。 “放开！你们放开！你们欺负孤儿寡母！”贾张氏声嘶力竭地喊道。 “老实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派出所！专门对付你们这些违法乱纪的！”何仁伟大声地说道。 “甭给她废话！按照法律办他！”韩大爷在后面也大声说道。 “倒这儿了还敢狂，真是想瞎心了！”邻居小申大声地说道。 “什么情况啊这是？”葛红军一愣问道。 “打人，而且还敢袭警，我师傅出示证件，被她打飞了，这些都不算，她居然把老姚帽子都打到地上了！”杨为民义愤填膺地说道。 杨为民不想使用什么谋略，在实力面前，一切谋略都是渣渣！ 有本事就硬刚，想一些主意辍哄着别人上，有什么本事？ 没有机会就暂时忍着，只要是逮个机会，那就必须刺刀见红！ 现在这就是个机会，贾张氏居然敢袭警，至少能拘她个十几天！ 葛红军看了一眼老姚，老姚脸一红，有点尴尬地讲了讲事情经过。 旁边邻居们纷纷为老姚和杨为民作证，指责贾张氏平时在院里各种霸道不讲理，宣扬封建迷信，越说越是激动，最后大家都争抢着发完，宛如贾张氏的控诉会，场面气氛相当热烈。 “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阻挠公安人员办案子！我们讲政策，但是作为群众也得懂法，守法，你一贯在院里强凶霸道、大搞封建迷信的行为，已经够上坏分子了！”葛红军越听越气，现在都什么时候，居然还有贾张氏这种人！ “这还不是仗着自己年龄大，倚老卖老，想着我们拿她没有办法！”杨为民在旁边冷声说道。 “噢？”苏东生皱眉问道：“你多大岁数了？” “七十一。”贾张氏狡猾地看了一眼苏东生说道。 苏东生和葛红军对望了一眼，有些为难。原则上七十以上不拘留，这贾张氏七十一了，该怎么办？ “不对！贾张氏说的是虚岁，按照虚岁的惯例，他应该六十九才对！”杨为民当然清楚这个规定，听贾张氏说自己七十一，连忙说道。 贾张氏眼睛狠狠地瞪向杨为民，杨为民眼睛瞪得比她还大。 “看什么看！我们公安就是要惩处你们这些害群之马！怎么着？想报复？告诉你贾张氏，既然我穿上这身衣服，就不怕你来报复！告诉你国法无情，自己掂量着办！” 杨为民这话顿时引起四合院邻居们的一片叫好声。 “我作证，贾张氏今年的确六十九，她是1896年生人，我记得去年登记外来人口的时候，给登记过！”小申突然说道。 “外来人口？居然这么横？”葛红军一愣问道。 “嗨！这是另外一件事，我们院里人都知道！”何仁伟笑着把贾张氏和秦淮茹的故事简单讲了一遍。 葛红军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不到七十，那就按照政策来办！这种祸害必须严加惩治！绝对能因为她年龄大而拿她没有办法！” 葛红军一番话让四合院的邻居们大为欢欣鼓舞，小申带头鼓掌，随后掌声越来越热烈。 贾张氏不服气地瞪了一眼兴高采烈的邻居们，狠狠地想到：行，让你们欺负我孤儿寡母，等我过了这一关，得把我儿东旭招上来，把你们全部带走！ 第78章 还是幸福地躺平摆烂吧 贾张氏在邻居们一致声讨中，被押走了。 她没有想到这一次派出所会动真格的。之前也有过几次报警，到最后都是不了了之，最多无非是批评自己两句，谁知道这一次是真的。 贾张氏最后是真害怕了，恨不能痛哭流涕给老姚道歉，但是已经晚了，四合院群众们义愤填膺地呼声，让葛红军打定了主意，必须得拘贾张氏，要不然怎么平息民愤？ 这可是四合院所有群众的呼声！ 贾张氏声嘶力竭地哭闹声中，被塞进三轮摩托斗里，相信经过十五天的学习教育，贾张氏定然有一个质的升华。 “老姚待会儿带着群众们把材料整整，一定要扎实！每一件事都要有时间地点人物，不能模棱两可！什么听说啊，可能啊，这些词一个也不能有！”葛红军说道。 “欸！”老姚答应了一声，招呼着四合院的邻居们进了大会议室。 “欸！”杨为民也答应了一声，准备跟着老姚过去。 “为民。”葛红军点点手，与此同时，苏东生也笑道：“小杨，来来来。” 杨为民一愣，两个人带着他进了所长办公室。 “小杨同志不错，勇于和坏分子作斗争，而且还在法律面前，不循私情，虽然贾张氏和小杨同志是邻居，据说两家关系还不错，但是杨为民同志为了公道正义，依然亲手抓了坏分子贾张氏，这就很值得宣传吗！”苏东生笑眯眯地说道。 杨为民双手连连挥舞，一脸苦色地说道：“打住，打住！教导员您就饶了我吧！千万别让我再升华，再提炼了！我就觉得我们四合院有贾张氏这样的害群之马，我们一定要为四合院伸张正义！” “这就很好吗！多么朴素的感情，多么朴实的言语？这就是我们一线干警的情怀！必须得好好宣传宣传！”苏东生颇为动感情地说道。 “别，您了千万别！我是个大老粗，可不会写材料。”杨为民连连挥手推辞。 “你不会，有人会！”苏东生笑道。 “谁……谁啊……”杨为民一愣问道。 “你还不知道吧，咱们市局宣传科的韩英姑娘，调到咱们所宣传股当股长了！”苏东生笑道。 “韩英？”杨为民一愣，马上想起了那位宣传科的姑娘。 “她调咱们所了？”杨为民问道。 “可不是吗！韩英姑娘可是咱们所有名的笔杆子，有了你的先进事迹，再有小韩姑娘妙笔生花，说不定你又能先进一回。”苏东生笑道。 “还先进？我看算了吧，苏教导员，您还是让我在一线干点实事吧。”杨为民苦笑着说道。 “想干实事，这个好！年轻人就得有一股子拼劲！”葛红军冲着杨为民竖起来大拇指。 好像那点不对…… “现在就有一件大实事等着你去办呢！今天下午三点，市局大会议室报到，参加专案组！”葛红军不等杨为民插话，大声说道。 “我？专案组？关键是我还什么也没学的啊！”杨为民尴尬地说道。 “服从命令听指挥，这个学了吗？”苏东生突然说道。 “这个学了，入伍就学了！”杨为民大声说道。 “这就对了嘛，下午三点去市局报到！”苏东生大声说道。 杨为民双脚一并，大声说道：“是！” 苏东生脸色一缓，还是之前那副笑模样，拍了拍杨为民肩膀说道：“回去歇歇吧，下午直接去市局就行了。” “噢。”杨为民答应了一声说道：“那我这就回去了。” “回去吧，回去吧。”苏东生笑容可掬。 杨为民转身，葛红军突然说道：“等一下。” 杨为民转身，葛红军想了一想，摆了摆手说道：“还是算了吧。” “所长，您有什么事就直接吩咐。”杨为民说道。 “原本想着你和贾张氏不是一个院的吗，想让你通知一下他们家，给她送被子。”说到这里，葛红军摇了摇头才又接着说道：“后来觉得有些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不是正好顺路吗，这事交给我了！”杨为民爽快地说道。 “瞧人家为民这觉悟，给咱俩都比下去了。”苏东生笑道。 “走了！”杨为民说完，摆了摆手走了。 四合院。 杨为民快步走进四合院，三大爷还没有回来，所以也就没有人在前院修车。 杨为民见自己家门紧锁，他抬手看了看手表，刚刚十一点，自己父母还没下班呢，那秦淮茹家就更不用说了，当然更是空城计了。 自己穿到这个世界还没有给父母做过一顿饭呢，要不然趁着今天有空，给自己父母做一顿饭？ 下面条自己会，但是这个时代还没有机器轧制面条呢，想吃面条，就得自己擀，这可是技术活，自己不会。 杨为民现在有些羡慕那些穿越有系统的货们了，这个时候一伸手从空间里摸出一碗炸酱面，尽管很扯，但是也很飒啊！ 不像现在苦逼的自己，还得想中午吃什么。 吃米饭吧，毕竟自己炒菜还是有一套。过去的世界中，小某书和某度可不是白看的，基本上不太难的炒菜，没有杨为民不会的。 翻了翻家里的五斗柜，里面还有半碗炒肉丝，这个可以配个芹菜或者蒜苔炒了，算一个菜了。 如果能找到几个鸡蛋就好了，番茄炒鸡蛋，好吃有下饭，关键是简单。 很可惜，不但鸡蛋没有找到，就连番茄也没有。 鸡蛋和番茄没有也就算了，关键是芹菜和蒜苔居然也没有。 有菜没有？ 有！ 好几颗大白菜呢！而且还有半口袋萝卜。 欸！凑合凑合得了，白菜炒个肉丝，然后再炒一个萝卜丝，多炝点花椒也好吃。 杨为民一边想着，一边走向米缸。 米缸真大啊！估计放满了水都能给自己洗澡了！ 但是里面一粒米也没有。杨为民有些为难了。自己忙活半天，居然没有主食，这饭怎么吃啊？ 唉！还是算了吧，这个时代做顿饭太难了，真难为那些孤儿院的了！也不知道没有依靠，过来能不能活过五天！ 既然自己父母双全，还是幸福地躺平摆烂吧！ 第79章 你们居然敢吃番茄炒鸡蛋! 焦桂枝手里拎着布兜慢慢悠悠地走进了四合院。她不着急，丈夫杨树林在轧钢厂食堂吃饭，基本上中午不回家，儿子更是今天报道，中午也不会回来，要不是自己单位食堂这几天整修，她也不回来吃饭。 反正就自己一个人，随便凑合一口就得了。 记得家里还有肉丝，配着白菜一炒，在擀个面条这就齐活了。 这个岁月，又是冬天，能有什么吃的，不都是这样。 说实话，到了冬天，在家里吃饭还不如食堂呢！白菜土豆这些菜，还是大锅菜吃起来香一点。 进了家门焦桂枝不由得一愣，儿子杨为民正坐在桌边看报纸呢。 报纸挡着，焦桂枝刚开始没看清楚，还以为是杨树林，笑着说道：“你怎么回来了？今儿你们食堂也没饭？我中午可就是凑合一口，你可别嫌不好吃啊！” 杨为民知道母亲误会了，拉下报纸，冲着焦桂枝嬉皮笑脸。 “为民？今天不是报道吗？你怎么回来了？”焦桂枝连忙问道，刚放在五斗柜上的布兜又被重新拿了起来。 “干嘛啊，这又准备出门？”杨为民起身，把布兜从焦桂枝胳膊上褪了下来。 “不知道你中午在家里吃，什么也没有，我再去割点肉回来。”焦桂枝又拿起布兜。 “不用，又没有外人，凑合一口得了。”杨为民笑道。 “就一点肉丝了。”焦桂枝说道。 “这就行了。我来肉丝炒白菜，您再擀点面条，这就得了。”说到这里，杨为民苦笑了一下说道：“原本想让您吃顿现成的，结果发现自己不会擀面条。” “不用，你歇着，我来做饭，就这点饭，半个小时就能吃上。”焦桂枝推开儿子，从五斗柜中拿肉丝。 “没事，您只管擀面条就行了，炒菜我来。”杨为民伸手，先把肉丝端在了手里。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还是我来吧。”焦桂枝伸手去接肉丝碗。 “嗨！这有什么难得，天天看你做饭，看都看会了。”杨为民笑道。 “瞧你说的，看能看会？那就都不用拜师傅了！”焦桂枝不由分说从儿子手里夺过肉丝碗。 “坐那踏踏实实的，半个小时吃饭。”焦桂枝宠溺地看了一眼杨为民说道。 “好吧。”杨为民答应了一声，突然想起了秦淮茹家里的事，笑道：“我去秦淮茹家一趟，通知她一件事。” 说完，杨为民推门出去，焦桂枝一愣，探出了身子问道：“少跟他们家打连连，什么事还用你通知她！” “我们所长让秦淮茹给贾张氏送被子。”杨为民边说边走。 焦桂枝更加不明白，疑惑地问道：“你这孩子，能不能说清楚点，这没头没脑的算是怎么回事？” “贾张氏被拘留了！我们所长让我通知秦家送被褥铺盖。”杨为民回头笑道。 焦桂枝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声门响，三大爷从门里探出头来，吃惊地问道：“什么？贾张氏让拘留了？什么时候的事？” 焦桂枝见三大爷如此好事，皱了一下眉头，转身回屋，杨为民见母亲回去了，也转身朝中院走去。 “嗨，为民，三大爷问你话呢！怎么不说话就走了！” 三大爷叫杨为民不理自己，丝毫不以为忤，一边追问，人也跟着追了过去。 太火爆了，这热闹怎么能不看。三大爷激动地想到。 中院。 棒梗和小当槐花三个孩子站在家门口，冲着院门口翘首以盼。 家里没有人，他们仨也没有带钥匙，只能在门口等着了。 秦淮茹想着贾张氏也没什么营生，自然天天在家，所以也就没有给仨孩子配家门钥匙，想着至少可以省几把钥匙钱。 谁知道今天可可地碰到了这件事。 “棒梗，你妈没回来啊？”杨为民进了中院，一眼瞅见棒梗，开口问道。 棒梗不搭理杨为民，只顾低头用树棍挑着蚂蚁玩。 “我妈还没回来呢。”小当抬头说道。 “棒梗，干嘛玩蚂蚁，好玩吗？”三大爷笑着问道。 “不好玩。”棒梗冷冷地说道，还是没有抬头。 “不好玩还玩！”三大爷想逗棒梗，借此多待一会儿。 “我喜欢左右蚂蚁生死的感觉。”棒梗淡淡地说道，丝毫不以为意。 三大爷吓了一跳，有些惊慌地看了棒梗一眼。这孩子才多大啊！居然这么狠心！这秦家可真不好惹，老有贾张氏，小有贾棒梗，没有一个省油灯！ 中院院门，秦淮茹和一大爷相跟着进了院。 秦淮茹看到棒梗三个孩子都在门口，不由得一愣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不回家？” “家里没人。”三个孩子异口同声地说道。 “奶奶呢？” “不知道。” 一大爷也一愣，停住了回家的脚步，犹豫着说道：“老嫂子基本不出门，今天怎么回事？是不是上厕所了？” “不会。”秦淮茹摇了摇头，她知道贾张氏上厕所从来不锁门。 “那能去哪？”一大爷关心地问道，家也不回了，站在秦淮茹身后，等她开门。 “兴许找谁聊天了吧。”秦淮茹一边开门一边说道。 骗鬼去吧，就贾张氏那个人缘，院里谁愿意跟她聊天？一大爷心里想着但是嘴上却是没有这样说，而是说道：“是吧？那就前后院找找。” 秦淮茹开了门，让棒梗他们回了家，转身准备去找贾张氏，杨为民离得远远的，故意提高了声音说道：“秦淮茹，我们所长说，让你下午给贾张氏送一床被褥。” 秦淮茹一愣，看了一眼杨为民，皱眉问道：“你们所？粮管所？” 秦淮茹并不知道杨为民这一段时间的工作变动，还想着杨为民在粮店呢。心里还纳闷呢，自己婆婆跑到粮管所干什么？这么大年龄了，还准备夜不归宿？ 秦淮茹倒是知道贾张氏年轻那会儿，倒是跟个关东老客私奔过一次，到现在毕竟六七十了，还能跑得动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真要是跑了倒好了！最好跑远点，千万别回来，那才好呢！ “派出所！”杨为民大声说道。 “啊！”秦淮茹一声惊呼，手中的布兜掉在地上，里面饭盒也打翻了，露出了里面的番茄炒鸡蛋。 “番茄炒鸡蛋！尼玛你们居然敢吃番茄炒鸡蛋！”刚好进院的许大茂一眼就瞧见了地上的番茄炒鸡蛋，大声惊呼！ 第80章 真正破案，要能耐得住寂寞! “秦淮茹，你们家占了厂子里多少便宜？” “许大茂说什么胡话呢！你哪只眼睛看出来这是轧钢厂的番茄炒鸡蛋！” “没有轧钢厂食堂，你们家能吃得起番茄炒鸡蛋？见鬼去吧！” “许大茂，你凭什么说人家淮茹家的番茄炒鸡蛋是厂里的？” “……” “……” 杨为民厌恶地看了一眼争吵的许大茂和秦淮茹，见一大爷也加入了战团，更加讨厌，不屑地转身离去。 杨为民越来越讨厌掺和四合院的这些破事，想必贾张氏受了这个教训，也会有所改变。 “秦淮茹，我已经通知你了，抽时间给贾张氏送被褥去。”杨为民说完，不等秦淮茹回话，转身离开。 “为民，到底怎么回事啊？”一大爷在背后大声问道。 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哈，秦淮茹还没有反应么，一大爷着得哪门子急？难道贾东旭…… 管那么多干嘛！杨为民头也不回地说道：“感兴趣的话去派出所打听吧。” “这叫什么话……”一大爷不高兴地说道，仿佛自己权威被侵犯一样。 杨为民不搭理他，自顾自地出了中院，回了家。 焦桂枝手脚麻利，面条已然擀得了，锅里水也咕嘟嘟冒泡，一见杨为民进门，笑着说道：“办完了？秦淮茹怎么说？”说着话，焦桂枝将面条扔进了锅里。 “她能说什么啊，贾张氏犯了法，这个人说了能算吗？”杨为民摇了摇头说道。 “这一家人太泼，仗着一大爷和傻柱，再加上孤儿寡母让人同情，反倒在院里作威作福了。”焦桂枝熟练地用筷子在锅里打翻，朝里面点着凉水。 “妈，哪天教教我擀面条呗。”杨为民凑了过去，饶有兴趣地看着母亲下面条。 “瞎说什么呢！男人学做饭？丢不丢人！”焦桂枝回头不满地瞪了杨为民一眼说道。 “这有什么丢人的，要是你们都不在家，我也会给自己整口吃的啊。”杨为民笑道。 “这倒是啊，以后你这工作可没个正常点了，说不定回来的时候我就不在家。”焦桂枝愣了一下，手停了下来。 “可不是嘛，我就是这个意思。”杨为民说道。 “唉，你说这叫什么事，好好的粮食局，怎么就变成公安局了。公安工作多苦啊。”焦桂枝叹了口气说道。 杨为民没想到随口一句话，就让母亲发了感慨，连忙说道：“不学了，我不学了还不成吗。” “哪天有空了吧，我给你讲讲。”焦桂枝又叹了口气说道。 杨为民不敢再胡乱说话，恐怕那句话再勾起妈妈心情。 难道这个时代公安工作居然这么辛苦？杨为民实在想不通。 吃过了饭，略微休息了一会儿，杨为民出门坐公交车去了市局。 没有一辆自行车太不方便了，家里好像有几张工业券，不过一辆二八加重自行车，也就是我们所说的“二八大杠”，需要十几张工业券呢，这么算来，自己估计还差七八张工业券。 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都会根据工资数额配发一些工业券，自己一家三口都有工资，估计凑凑也就够了。要是不够的话，就给单位提一下，看能不能解决一下具体困难。 杨为民一边想着，一边走进市局大门，迎面碰到从车棚出来的李建军。 “杨为民！”李建军大声招呼，深色颇为高兴。 两个人差不多两个月没见了，最后一次见面还是李建军和何雨水结婚的时候。 不过那一天李建军忙于应付，根本没有时间和杨为民说话，杨为民又在学习期间，也没能待多长时间，所以那次见面基本上也没怎么聊天。 何雨水婚前已经不怎么回家，结婚之后更是没有大事不回四合院，杨为民在院里再也没有见过何雨水，更不用说李建军了。 “建军！这么巧啊！”杨为民也很兴奋，上前一步大声说道。 两个人寒暄了两句，肩并肩走向办公楼。 “听说你学习完了不是分到派出所了吗？”李建军笑道。 “是啊，南锣派出所。” “那倒是离家挺近的哈。”李建军又说道。 “那倒是。” “今天你这是？”李建军有些纳闷杨为民怎么来市局了，估计是可能为了办事。 “被抽调过来了。”杨为民笑道。 “诈骗案？”李建军一愣问道。 “你怎么知道？” “嗨，这还是真巧了，我也被抽过来了。”李建军笑道。 “诶，这还不错，咱们俩又能凑一起了。”杨为民倒是挺高兴。 “哪有那么容易。”李建军苦笑了一声说道。 杨为民是新手，他不清楚，但是李建军却十分清楚，专案组抽调了一百多人呢，下面设置的小组多了。什么“技侦组”“摸排组”“痕迹组”“机动组”“支持组”，等等不一而足，两个人哪有可能那么容易分到一起。 “到时候看吧。”李建军笑着说道。 专案组在三楼大会议室，杨为民和李建军刚上三楼，就看到一副热闹场景。 办公室门口放了一张大桌子，围着一群人正在签到，写清楚名字单位和职务。 杨为民个李建军签了到，进了大会议室，看到里面几乎坐满了人，两个人再后面找了两个座位坐了下来。 “这么壮观？”杨为民好奇而又兴奋地说道。 “嗯，都这样。这一次毕竟金额大了，上面特别重视，限期破案！”李建军毕竟之前参加过专案组，知道一些情况，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么多人，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案犯就能落网。”杨为民左顾右盼，兴奋地说道。 李建军苦笑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谈何容易，犯罪分子融入人群，就好像大海里捞针一样，到时候仅是摸排，就得把腿跑细。 而这些基础工作，是每一件案子都要经历的。 像电影上演的那样，随随便便推理两句就能把案子破了，这也是想瞎了心。 真正破案，是要能耐得住寂寞的！ 会议室不一会儿就坐满了人，签到处渐渐没了人，想必该报到的都报到完了。 大家眼睛都望向会议室门口，猜测着谁来主持这件案件的侦破。 第81章 排查笔记本 会议室中窃窃私语的议论声，突然停止，大门口几个人昂然走入，当先一个人正是魏局长，后面跟着几个人鱼贯而入。 “魏局长亲自来了！” “孙政委，孙政委！” “曹副局长也来了！” “韩副局长，韩副局长怎么也来了？” “郝处长，刑侦处的郝处长！” “李处长，治安处的李处长。” 底下的公安看着几个人，低声耳语，杨为民能够听出来，这些人都是公安局的“大人物”，几乎涵盖了两位正职和所有副职，而且几个职能处室的头头也有，显然这件诈骗案，已经是市局近一阶段工作的重中之重！ 魏局长轻咳了一声，下面顿时没有了声音，也不知道是谁带头鼓掌，顷刻之间，会议室中想起了一片掌声。 魏局长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停止，掌声随之慢慢停了下来。 魏局长神色凝重，没有客套话，直接开门见山说道：“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一些，我这里不再啰嗦，下面就请曹局长介绍一下案情。” 曹局长名字叫做曹卫国，年纪五十上下，留着短发平头，看上去十分精神。 曹卫国不带丝毫感情，将案情娓娓道来，大家听得非常清楚，案情并不复杂，过程却很曲折。 一个礼拜前，也就是11月18日，那天是礼拜五，晚上五点多钟，黄昏时候，一个身穿灰色人字呢大衣，瘦高个儿、瘦长脸、分头、肤色黄黑的中年男子，利用假公文，骗取了位于东交民巷的一家银行的二十万元。 于是银行放款，并按照要求二十万元全部都是使用的旧票，送到中年男子要求的民族饭店。 中年男子收到钱后，把介绍信给了银行工作人员，还撕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的一张纸，给他们打了一张收条。 原本以为对方收到款后，一定告知入账方式，谁知道一连等了几天，都没有电话打来。 六天之后，也就是11月24日，银行连忙联系大机关，这才发现这件事根本就是一场骗局，迅速向公安机关办案。 各级领导大为震惊，没想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犯罪分子居然敢这么大胆！于是上级批示，要求限期破案。 “现在，我们已经成立了专案组，代号叫做1118专案组，各个小组也已经正式开展工作，而且也将案情传达给了各个单位、街道和居委会！我们要发动群众，让犯罪分子陷入人民的汪洋大海之中！”魏局长等曹卫国说完，接过话来，激昂地说道，不时挥舞手臂。下面又响起了阵阵掌声。 “专案组由曹卫国副局长担任组长，刑侦处郝益民处长担任常务副组长，治安处李长峰处长担任副组长，具体工作由他们负责安排。大家众志成城，共同努力，二十天内必须把这个案件拿下！”魏局长说完，拳头用力砸在桌子上。 魏局长说完，政委孙彬又勉励了几句，提了几点要求，两个人一起离开，留下来的就是全部专案组的成员了。 局长和政委一走，下面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大家纷纷讨论案情，曹卫国和郝益民并不干涉，而是皱着眉头倾听，不时的在小本子上记上那么一两句。 目前线索不多，不过就是犯罪分子的长相，公文信封和公文横格纸，以及笔记本收条。 即便如此，大家集思广益，最后一直认为犯罪分子熟悉公文形式，所用信封横格纸也都是大机关所有，所以此人很可能是大机关的工作人员。 有了初步方向，下面就是按部就班分配任务，杨为民作为派出所的基层民警，自然不会被分给什么重要任务，只是一些基础的排查而已。 杨为民被分到了第五组，负责寻找犯罪分子所用“收条”的笔记本来源。 和李建军猜想的不错，杨为民的搭档不是李建军，而是和杨为民一样，来自派出所的一名年轻民警，名字叫做邢铁。 李建军毕竟算是老公安了，居然被分到了排查第二组，他们的任务，主要是按照犯罪分子的相貌，划片排查，而李建军所划的片区，竟然是南锣鼓巷，其中就包括四合院。 “咱俩要是能换换就好了，你不用出家门就把工作给干了！”李建军笑着说道。 “你也一样，多长时间没有见大舅哥了？”杨为民打趣地说道。 “嗨！为民，咱能不能不提这个！提起来头就疼！雨水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一说回娘家，立马给我翻饬！”李建军一脸苦涩地说道。 “不回就不回呗，这有什么啊，四合院有什么好回去的！”杨为民笑道。 几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出了办公楼，朝着外面车棚走去。 李建军和搭档以及新规定都推了自行车，就杨为民站那儿不动。 “还没买车呢！”李建军问道。 “工业券不够啊！”杨为民笑道。 “嗨！咱们基础摸排，没有自行车能行！”李建军说到这里，想了想接着说道：“要不然这样，晚上我把雨水的车给你骑过去，你先用着。反正我们家离她单位挺近的，平时也不怎么骑车。” “合适吗？”杨为民感激地说道。 “就这么着了，回头别忘了请我吃饭就得了！”李建军笑道。 “那没问题！”杨为民连忙说道。 几个人说着话，出了市局大门。李建军和搭档骑上了自行车，跟杨为民和邢铁打了招呼，朝着南锣骑了过去。 邢铁和杨为民拿了“收条”，站在路边，看着李建军两个人离开，邢铁推着自行车说道：“小杨，咱们先到印刷厂，问一问这种纸出自哪一种笔记本。” “今天，你得带着我。”杨为民不好意思地说道。 “走吧，天天带着你都行。”邢铁笑道。 杨为民跳上了自行车，邢铁带着他，两个人朝着印刷厂方向骑了过去。 第82章 我俩诈骗犯 四九城中印刷厂足有十几个之多，这还不包括像铁道部、冶金部等等大型央企所拥有的内部印刷厂，如果加上这些，那就得有几十个之多。如果一家一家去排查，那估计这一个月什么都别干了。 杨为民和邢铁两个人一商量，决定先去新华印刷厂。作为四九城历史最悠久，也是最大的一家印刷厂，其中自然不少老工人，这些老工人的经验，就是财富，相信让他们看看这张“收条”，说不定就能看出来些名堂。毕竟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还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干。 杨为民两个人到了新华新华印刷厂，故意什么招呼都不打，径直朝里面走去。 他俩这是有意为之，就是想看看印刷厂门卫的管理严不严格，有没有可能藏着夹带出来。 “欸！你们俩干什么呢？”门卫大爷见两个人招呼都不打，连忙从传达室中走出来问道。 “进里面找个人。”邢铁头也不回地说道。 门卫大爷连忙紧走几步，一伸手拦住了他们俩，面带警惕地问道：“你们找谁？叫什么名字？那个车间的？” 杨为民和邢铁两个人相视一笑，还行，门卫挺警惕，看来想混过他们眼睛还真不容易。 “我们公安局的……” 杨为民话刚出口，门卫大爷眼睛中更加露出了狐疑之色，一副不相信的模样问道：“公安局的？证件呢？拿来我瞧瞧。” 邢铁笑着出示了证件，大爷接过来反反复复的看，满脸的疑问和不相信，任谁都能看出来。 “噢！原来是公安局的同事，你们先在我传达室坐一会儿，我现在就去汇报。”老大爷热情地将杨为民和邢铁让进了传达室。 老大爷随后一路小跑奔向办公楼，身形之矫健，不弱于年轻人。 “这老大爷，身体还真不错，我爸要是能有他一半就好喽。”邢铁看着老大爷的背影，略带着羡慕说道。 不一会儿，几个胳膊上套着红箍，身穿蓝色制服，三大五粗的汉子，跟着大爷跑了回来。 “秦大爷，骗子在哪呢？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拿着假证件来我们新华印刷厂诈骗！”为首一个，身如铁塔，面色黧黑地壮汉大声说道。 “就是他俩。”秦大爷指着杨为民和邢铁说道。 “我俩？是骗子？”杨为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甭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像你这号人穿的人五人六的，装作国家干部，想着出入我们厂就没人问你了！告诉你，打错了算盘，甭看我年纪大了，我可是老兵！而且现在也担任着民兵连顾问的职务！”秦大爷指着杨为民说道。 杨为民哭笑不得，取出了自己的证件，使劲朝着秦大爷和那几位民兵大汉说道：“你们瞧瞧，这可是证件。” “骗子！你们连公文都造得出来，更何况是证件！我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假的！”秦大爷言辞咄咄，神色得意。 “那你说说怎么是假的了？”邢铁问道。 “你们人都是骗子，证件能是真的吗！你以为我老眼昏花，这么好骗？” 秦大爷这话让杨为民很是无语，但是也感到十分欣慰，看来案情通报已经发到了各个单位，大家也都提高了警惕。 这是一件好事，但是杨为民没有想到，第一个被当做骗子的，居然是自己。 “你们老实点，跟我们走一趟！”铁塔民兵大声说道。 “去哪啊?”邢铁问道。 “保卫科！”秦大爷凛然说道。 好吧，反正也是要去保卫科，自己走去，还是被民兵押去，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那走吧。”杨为民苦笑着说道。 “你先走！”铁塔民兵警惕地说道。 看来这几位民兵显然受过训练，如果民兵走前面，后面真是坏人的话，狗急跳墙在后面猛然动手，前面的民兵很可能就吃亏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坏人”走前面。 杨为民笑着问邢铁：“老邢，你走前面还是我走前面？” 邢铁苦笑了一下，当先走去，杨为民跟在邢铁后面，身边围着几个民兵，朝着办公楼走过去。 “老杨，见了科长，就说这两个骗子是我活捉的！”秦大爷在后面大声喊道。 “知道了。”铁塔民兵瓮声瓮气地答道。 “你也姓杨？咱俩一家子。”杨为民笑道。 一个民兵在后面推了杨为民一把说道：“少套近乎！这会儿知道怕了！他可是我们厂民兵连三排排长！” “噢，原来是杨排长。”杨为民笑着说道。 保卫科。 “哈哈哈哈哈！” 听了杨为民和邢铁诉说，又看了他俩的工作证，印刷厂保卫科长王建民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大声说道：“这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杨为民和邢铁也笑了起来，杨排长几个民兵倒是不好意思，红着脸给杨为民两个人道歉，杨为民笑着说道：“杨排长，很警惕，我为有你这样一个一家子感到自豪。” 客气了几句，杨为民这才说起了正事，从口袋中摸出了“收条”，递给了王建民。 “你的意思是想了解这张纸是哪个印刷厂出的，都销往哪里，就此推断犯罪分子的住处大致范围。”王建民问道。 “就是这个意思，毕竟谁买笔记本，大都会选择居住地附近，如果知道这个笔记本是哪个百货商店出售，那么我们极有可能圈定犯罪分子的范围。”杨为民笑道。 “对，就算圈定不了，我们至少也有个大致的方向。”邢铁说道。 “这样啊……”王建民想想说道：“这恐怕得找薛中勤师傅了。他可是我们厂的技术能手，而且经验丰富，纸张、印刷这些事，没有他不懂的！” “那可太好了！咱们现在就下车间去找薛师傅吧。”杨为民站了起来说道。 “薛师傅现在不在车间，在我们技术科，我打个电话，看他在不在。”王建民说道。 电话打出去没有五分钟，一个大高个带着眼镜，一身蓝色工装，五十左右的男人进了王建民的办公室。 “王科长，听说诈骗案有线索了？这可太好了！说吧，有什么让我老薛能帮忙的，责无旁贷！”那人一进门就大声说道。 王建民见这人进来，笑着说道：“这位就是咱们厂的技术能手薛中勤同志，专业上的问题，你们还得问他。” 第83章 线索中断，无功而返 薛师傅接过来“收条”，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的看着，还不时地翻过来掉过去。 “怎么样？您能不能看出来是哪家印刷厂出品？”杨为民小心翼翼地问道。 薛中勤将“收条”递还给杨为民，笑着说道：“啥印刷厂，这就是作坊出来的货。” 杨为民听得一愣，保卫科长王建民连忙说道：“薛师傅，您可得瞧仔细，这关系可重大。” “放心吧！”薛中勤笃定地指着“收条”说道：“你们看看，这张纸正反两面，线条都对不齐，一看就知道采用的是单面铅板印刷，印完一面还得翻面，所以两面的线条不在一条水平线上。现在印刷厂中，都采用的是双面铜版印刷。那种工艺早就取消喽！” “师傅，照你所说，这种工艺大概什么时候取消的？那些产品都销到什么地方了？”邢铁皱着眉头问道。 “不用大概，最后一批翻面铅版印刷是在1952年，之后就没有了这种工艺。”薛中勤自信地说道。 “这么久了？”邢铁有些吃惊地说道。 杨为民倒是不为所动，问道：“薛师傅，那您知不知道这些笔记本都销到什么地方了吗？” “五十年代，卖这种笔记本的地方，也就是前门大街那几家纸张铺子。”薛中勤想了想说道。 “就那么几家吗？难道没有别的家卖这些笔记本？”邢铁有些不相信地说道。 “那个时候，物质不发达，可不像是现在，几乎每条街道都有百货商店，大一点的街口更有百货大楼。那个时候买东西难啊，要是买个笔墨纸砚之类的，就只能到前门大街。”薛中勤笑道。 “前门大街？不应该是琉璃厂吗？”杨为民愣怔着问道。 “嗨！您可真逗，琉璃厂那里都是文物，上了年头的东西才在卖呢，谁舍得用宋版纸练字？所以这些东西还是得在前门大街。”薛中勤一阵哈哈大笑。 杨为民一阵脸红，想着实在是网文害我！瞧这人丢的，从二十一世纪，一下子就丢到了六十年代。 “那些文房四宝店现在还有吗？”邢铁问道。 “有啊，不过名字改了，像什么聚文阁啊，四宝斋啊之类的，他们好像成立了一个合作社，教什么为民学习服务社。里面全都是过去卖笔墨纸砚这一类的。”薛中勤说道。 “真是谢谢您！”杨为民站了起来，客气地和薛中勤握手，和王建民告别后，杨为民和新规定出了所长办公室。 前门大街。 “这小胡同里面有一家小酒馆你知道吗？”杨为民指着斜对面的小胡同对邢铁说道。 “怎么着，想请我喝一杯？”邢铁笑着问道。 “这倒不是个事，不过今天不行。”杨为民摇了摇头。 “你也知道啊，那干嘛还提这个，就不怕把酒虫子给勾上来。”邢铁轻拍了一把杨为民。 “走吧，干正事喽！”杨为民一边说话，一边扭头看向小胡同。 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那位漂亮的徐慧真，有没有面瘫脸，有没有片爷…… 想到这里，杨为民突然想到了一个有趣的事，要是真有这个小酒馆，他就拉着三大爷来这里喝酒，让三大爷和片爷坐一桌，让他们大眼瞪小眼。 杨为民想到这里，不厚道地笑了。 “又想什么美事了？偷偷做梦吃好东西，不告诉我。”邢铁笑指着杨为民说道。 经过一下午的接触，邢铁和杨为民也熟络了，也不像是刚开始谁对谁都客客气气了，而是开起了玩笑。 “没有！我就是想起了一个笑话。”杨为民笑道。 “什么笑话？”邢铁笑问。 “不能说，说了你就该笑了。” “废话，讲笑话不就是为了让人笑吗？难道你还真想咯吱人啊。”邢铁又说道。 两个人说笑着进了为民学习服务社。 进门迎面看到一张曲尺形柜台，柜台后面一位戴着眼镜，一身蓝色工装，胳膊上套着套袖的老师傅笑着招呼：“来了您呐？” “同志，我们是公安局的。”杨为民开门见山，取出证件。 老师傅脸色连忙一肃问道：“噢，你有什么事吗？” 杨为民从兜里取出笔记本，将夹在里面的“收条”递给老师傅。 老师傅连忙双手接过，疑惑地看向杨为民。 “您给瞧瞧，这种笔记本你们卖过吗？”杨为民问道。 老师傅这才推了推眼镜，仔细看那张“收条”，仅仅看了一眼，老师傅就认了出来。 “噢！这种笔记本都十几年了！是过去一家孙记印纸厂印刷的笔记本，不过早就没有了。这种印刷技术早就过时了。”老师傅笑着说道。 “那当时这种笔记本卖得多吗？”邢铁问道。 “多！那可真叫多。当时印纸厂没几家，其中这家孙记是工艺最精良的一家，所以几乎前门大街出售笔墨纸砚的都有他们家的笔记本卖，那数量海了去了！”老大爷笑道。 “也没个货物登记什么的？”杨为民又问道。 “那时候哪有这个啊！我就记得好像是1952年，最多是1953年，这种笔记本就没有了。当时为了促销上新产品，所以卖得非常便宜，有人贪便宜，十本八本的往家买。”老师傅抬头想了想说道。 告别了老师傅，杨为民和邢铁两个人站在路边，神色有些沮丧。 “嗨，没戏了。这人山人海的上哪查啊。”邢铁苦着脸说道。 “不要失望吗，破案就是这样，所有线索都要排查，但是不一定每一件线索都有收获。”杨为民一副老公安地模样说道。 “瞧你，进步挺快啊，要是有辆自行车就更好了。”邢铁瞥了杨为民一眼说道。 “揭短是吧？”杨为民笑着地说道。 邢铁也抿嘴而笑，随即又苦着脸说道：“嗨！忙活了一下午，无功而返。” “怎么是无功而返呢，最少我们排除了笔记本这条线索啊。”杨为民笑道。 “你可真行。”邢铁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说道：“心情不好，把你那个笑话说来听听。” “真要听？”杨为民笑问。 “要不然怎么弥补我受伤的心灵。”邢铁一副凄苦状说道。 “好吧，我就给你讲讲，”杨为民看了一眼邢铁，见邢铁聚精会神就讲到：“从前，有一个太监……” 讲到这里，杨为民不说话了，邢铁着急地问道：“下面呢？怎么不讲了。” “下面没有了。”杨为民一本正经地说道。 “没有了？这算是哪门子笑话。”邢铁自言自语，突然明白了，指着杨为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了一会儿才说道：“你这个坏蛋，太损了！” 第84章 靠谱的全院大会 “明天八点，组里案情汇报，别迟到。”邢铁说完，骑着自行车先走了。 杨为民坐了公交车，回到四合院时候，已经快晚上七点了。 在公交车上，杨为民就听到了群众们对这起诈骗案件的议论，说什么的都有，更多的是对犯罪分子的斥责。 一进四合院，就听到三大爷大声张罗，听三大爷吆喝，要开全院大会。 这又出了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居然要开全院大会？杨为民没有理会，直接回家。 焦桂枝见儿子进门，高兴地说道：“儿子回来了？快点洗手吃饭。今天有你最喜欢吃的白菜炒红肠。” 杨树林放下了报纸，笑着说道：“为了这点子红肠，你妈下午专门请了一小时假，在供销社排了快三个钟头才买到的。” 杨为民心中暖意一升，笑道：“妈，因为这点子红肠不值当的。” “没事，我们那单位，说是请假，其实就是打马虎眼，一两个小时谁好意思扣钱，没关系。”焦桂枝以为儿子觉得因为买红肠请假被扣钱不值当，所以解释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现在外面多冷啊，您在外面一排就是仨钟头，再给你冻感冒喽！”杨为民连忙说道。 “哎呦，儿子知道妈妈了，成，我的儿子长大了。”焦桂枝望着儿子，宠溺地说道。 “吃饭了，吃饭了。我都饿坏了。”杨树林见妻子和儿子都有些动情，连忙说道。 “刚才让你先吃你不吃，这会儿你又说饿。”焦桂枝白了丈夫一眼说道。 “那能一样吗，我要是刚才吃，你能让我吃红肠？”杨树林笑道。 杨为民知道，慈母严父，老爸听上去是为了红肠，但是他又何尝不是想等着儿子一起吃饭。 “吃饭，吃饭。我也饿坏了。”杨为民故意夸张地说道。 “那就吃饭！老杨，你可不能跟儿子抢红肠吃。”焦桂枝开玩笑说道。 “那可不一定，看谁的筷子头麻利了。”杨树林也笑道。 杨树林虽然是这样说，但是真吃饭的时候，一片红肠都没有夹，而是只吃盘里的白菜。 杨为民给父母分别夹了红肠放进碗里，说道：“爸妈，咱们一起吃。” 孩子真的长大了，知道心疼父母了，焦桂枝爱怜地看着杨为民。 对于父母而言，还有什么能比得上孩子的成长呢。 “还是我儿子，知道心疼爸爸了。”杨树林笑着将红肠送进嘴里。 杨为民低头大口吃饭，今天跑了几个地方，确实把他给饿坏了，而且此刻他还在想着，怎么打开思路呢。 自己负责的线索断了，该怎么接起来？ “为民，你抽调到市局，不是因为那起诈骗案吧？”杨树林突然问道。 杨为民一愣，父亲从来不管自己工作上的事，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问起了这个？ “嗯，就是这起案子。”杨为民说道。 “噢，这倒是没有什么危险哈。”杨树林像是在自言自语。 “没有危险，哪来的危险，不过是一个骗子而已。”杨为民不想让父母担心，故意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可不一定，狗急了还跳墙了，更何况是骗子。”焦桂枝在旁边说道。 “我就是负责外围调查。”杨为民笑道。 “具体负责什么？”焦桂枝问道。 杨为民不说话，只是闷头吃饭，杨树林说道：“你说你，一点纪律都不懂，不知道人家有保密守则啊！” “保什么密啊，看澡堂子的都知道了。你瞧瞧三大爷，这一次全院大会，不就是为了这个骗子吗。”焦桂枝说道。 “传达室传达，但是案件进展情况属于秘密，不能轻易问，是不是为民？”杨树林边说边问杨为民。 “妈，你吃红肠啊。”杨为民说着，又夹了一片红肠给母亲。 “看见了吧，这就是为民不能说，人家有纪律。”杨树林得意地说道。 “咱们院这三位大爷这一次倒是干了一件靠谱的事。”杨为民岔开话题说道。 “这个案子太轰动了，几乎所有单位都传达了，所有的街道和居委会也布置了，而且还画了犯罪分子的画像，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他就得落入法网！”杨树林说道。 “就是，我们厂保卫科也传达了，说这个人是瘦高个儿、瘦长脸、留着分头、肤色黄黑，当时还穿了一件灰色人字呢的大衣，看上去人五人六，像个干部一样。让我们留意身边有没有这样的人呢。”焦桂枝也略带着兴奋说道。 “你说这个骗子胆子得有多大！居然敢骗银行，这不是老寿星吃耗子药，活的不耐烦了吗！”杨树林摇了摇头说道。 外面传来敲门声，随后就听见三大爷说道：“老杨这话说得对！可不就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呗！” 杨树林听到三大爷在外面说话，连忙说道：“老焦，开门。” 杨为民不等母亲起来，站了起来走过去拉开屋门，三大爷笑着走了进来。 “为民回来了？派出所这一阵子忙坏了吧，待会儿开会你就不用去了，在家好好休息休息。”三大爷笑眯眯略带着一丝谄媚说道。 “那哪行啊，大家开会布置抓诈骗犯，这是当前主要任务，我也是咱们院一份子，当然得去了。”杨为民笑道。 “那感情好，到时候你给我们指导指导，毕竟您是专业的不是。”三大爷语气极为客气，甚至有些恭谨。 “您说什么呢，我哪能指导三位大爷啊，你们都是街道上的老积极分子，就连我们葛所长都高看一眼。”杨为民见三大爷客气，也顺口捧了两句。 三大爷脸上都快乐出花了，和杨树林夫妇打了招呼，笑道：“那就不耽误你们吃饭了，待会儿七点半，咱们全院大会见。” “吃两口吧。”杨树林站起来客气说道。 “不了，不了，家里有。”三大爷笑着，转身出门。 杨为民想着父亲和三大爷的对话，突然想起了一个笑话，噗嗤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没点规矩。”杨树林见三大爷出了门，这才说道。 “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个笑话。”杨为民说道。 “什么笑话？”杨树林听见笑话，也来了兴致问道。 这个笑话可不能讲，杨为民转移话题说道：“快吃饭吧，待会儿还得全院大会呢！” 第85章 二十万，能买做多少碗炸酱面啊! 四合院。 前院天井中，靠着中院门的空地上，两张桌子对在一起，桌子周围摆放了三张椅子。 一大爷胳膊拢在袖筒里，坐在正中间，眼睛左顾右盼，像是在查看院里还有谁没来。 二大爷和三大爷分别坐在两侧，神色都十分兴奋。 院子天井中，几乎坐满了人，就连平时不怎么参加全院大会的邻居，也都全部来了。 二大爷起身装模作样地点了一下，冲着一大爷点了点头说道：“人差不多了，可以开会了。” 一大爷点了点，先是咳嗽了一声，这才开口说道：“今天为什么开这个大会，想必大家都清楚了，咱们四九城出了害群之马了！没有想到啊，居然敢有这么大的狗胆，竟敢冒充工作人员，骗了银行那么多钱！” 说到这里，一大爷颇为心痛地说道：“二十万啊！二十万！这要是做成炸酱面，那得吃多少碗啊！” 一大爷这话顿时引起了下面一阵阵地大笑。 三大爷颇为尴尬地用胳膊肘撞了撞一大爷说道：“说正事，说正事。” “这怎么不是正事？我这是让大家只管认识一下二十万究竟有多少！”一大爷不满意地瞪了三大爷一眼说道。 “老阎，你别捣乱，我倒是觉得老易说得挺好的。”二大爷冲着一大爷挑了挑大拇指说道。 许大茂坐在下面不满意地大声说道：“一大爷，你别啰嗦，这事差不多都知道，你就传达街道和居委会是怎么安排就完了！别耽误回家睡觉。” “就是，还让不让人生孩子了！”傻柱突然在旁边说道，顿时引起一片哄笑。 许大茂气急败坏，大声说道：“傻柱，你说谁呢。” “谁接腔我说谁。”傻柱毫不示弱地说道。 “傻柱，我和你没完！”许大茂站起来指着许大茂恨恨地说道。 “没完你能怎么着啊！”傻柱毫不惧怕。 啪！ 一大爷狠狠地朝着桌子拍了一巴掌，“现在国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俩还有心情吵嘴！” 许大茂看道一大爷发火，顿时老实了许多，不服气地瞪了一眼傻柱，坐了下去。 傻柱倒是不以为然，笑着说道：“一大爷，待着你的吧，咱们都是一个厂的，谁不知道谁啊，我就不信街道和厂里传达的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那个什么……瘦高个儿、瘦长脸、留着分头、肤色黄黑，当时穿了一件灰色人字呢的大衣，看上去人五人六，像个干部一样……” 说到这里，傻柱脸色突然变了，大声说道：“不对啊！这个人刚才我下班时候好像见了！见到他朝着……朝着……” 傻柱说到这里，转头冲着秦淮茹说道：“淮茹，那个人进哪个院了？” 秦淮茹神色兴奋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傻柱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和傻柱一起回来的，从鱼儿胡同拐出来就看见这个人了，还带了个口罩，当时我就有点奇怪，你说天这么好，他干嘛戴口罩啊！直到了石砖胡同……” 秦淮茹也想了一下，笃定地说道：“对！十四号院，就是十四号院，他到了十四号院门口才摘下了口罩！没错，这就是说得这个模样！” 三大爷也站了起来着急地说道：“嗨！秦淮茹，你怎么不早说啊！” “当时不是只顾着和傻柱……”秦淮茹说到这里，脸一红，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你们啊……” 一大爷不等三大爷说完，也站了起来，大声地说道：“太好了！事不宜迟，傻柱带队，咱们去把他扭送到派出所！” 傻柱兴奋地答应了一声，转头朝着中院跑去，一大爷着急地问道：“傻柱，你往哪跑呢！” “我去拿把菜刀！万一那人狗急跳墙怎么办！”傻柱边跑边喊道。 这一下提醒了一大爷，大声吩咐道：“对！你们都回去抄上家伙，防止犯罪分子狗急跳墙！” 杨为民听了十分无语，再由着他们乱来，肯定要出大事！他连忙站了起来，大声喝道：“都停下来！” 邻居们兴奋地正要各回各家，取菜刀擀面杖，听到杨为民大喊，不由得一愣，纷纷停步。 “大家不要乱，帮助公安机关抓坏人，这是好事情，但是这不是打哄哄，不能把好事办成坏事。”杨为民大声说道。 几个老成持重的邻居听到一大爷刚才这么吩咐，就有些担心出事，但是人微言轻，不好说什么，此刻杨为民开口，几个人连连称是。 傻柱兴冲冲地拎着菜刀窜出了中院，一晃手里的菜刀，大声说道：“一大爷，咱们去抓坏人吧！” 杨为民苦笑了一下，指着傻柱说道：“傻柱，你先把菜刀放下。” “有你什么事，脓包一个，这种刺刀见红的事，你就别参加了，留神受伤！”傻柱不屑地说道。 杨为民知道像傻柱这种，讲道理纯粹是胡扯淡，开口叫道：“一大爷！” 傻柱以为杨为民喊一大爷为他主持公道呢，眼神不屑地看了过去，杨为民趁他分神，闪电般出手，一拉一拽一翻，就将傻柱菜刀夺了过来，动作之快，其他人都是眼一花，菜刀就到了杨为民手里。 傻柱也是一愣，自从上一次一下子就把杨为民放挺之后，傻柱就一直瞧不起杨为民。 当过兵怎么了，还不是挡不住自己天桥把式？ 没想到这一次杨为民抓住他手腕的时候，就如同铁钳似的，根本就移动不得。 傻柱吓了一跳，想到如果上一次要是杨为民真的动手，估计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杨为民夺过菜刀，顺手递给一大爷，一大爷有些发呆地接了过来。 傻柱是四合院当仁不让的战神，那还是空手，现在手机还拎着菜刀呢，就被杨为民轻易夺了过来，估计要是真动手，傻柱还真不是杨为民对手！ “一个厨子，拿菜刀炒菜还行，还要拿着它干什么啊！能干什么啊！你还是消停点吧！”杨为民看了一眼傻柱，轻笑了一下说道。 第86章 抓住诈骗犯，我是不是也可以当公安了 一大爷见杨为民轻易制服了傻柱，连忙说道：“为民，这一次不能怪傻柱，傻柱也是想抓坏蛋。” “这一次就算了，但是今后别动不动就拿菜刀说是，毕竟只是抓坏蛋，最后自己再变成坏蛋就不值当了。”杨为民沉着脸教训道。 “为民这话对，回头我好好教育教育这厮。”一大爷连声说道。 “对，我看咱们就听为民的，毕竟人家是公安，受过正规训练。”三大爷在人群后面说道。 “对对！” “让为民来指挥，不能让诈骗犯跑喽。” “为民，你就带着大家一起抓坏人吧。” 邻居们热血沸腾，纷纷大声呼喝，场面十分热烈。 “一大爷，你去派出所报告，迅速喊人过来。”杨为民知道这不是客气地时候，时机稍纵即逝，千万不能耽搁。 一大爷犹豫了一下，二大爷和三大爷齐声说道：“老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一大爷这才答应了一声，飞快地朝着院门口跑去。 “其他人也不用去太多，我带着小申去摸摸情况。”杨为民说道。 “我们呢？”傻柱问道。 “你们……”原来杨为民想着让他们就在院里等消息，但是转念一想，傻柱不能留在这里，这小子不安分，自己不在，他要是一撺掇，领着大家跑去抓坏人就麻烦了，自己得把傻柱带走，于是改口说道：“傻柱跟着我。二三两位大爷领着其他邻居们在院里待命，等我消息。” 傻柱听杨为民点了自己将，大为得意，再也不管其他人了，笑着说道：“就是！抓人这事人多了没用，其实咱俩就够了，小申都不带。” “走吧。”杨为民不理傻柱，当先出门。 三大爷在后面担忧地说道：“为民，有事言语一声，老少爷们今天晚上不睡了，等着你的消息，随时支援。” “为民，我也去。”杨树林错了过来说道。 “爸，你就别去了。” “那不成，评书里不是说了吗‘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能让你一个人去吗！”杨树林慷慨激昂地说道。 “让你爸去吧……” 焦桂芝话还没说完，杨为民就说道：“妈，到时候我再招呼我爸。” 焦桂芝一愣，傻柱说道：“放心吧。叔婶，有我呢。” 焦桂芝一把拉住杨树林，说道：“为民，小心点。” 杨为民点了点头，带着傻柱和小申出了四合院，朝着鼓楼大街方向走去。 “为民，咱们要是把这个诈骗犯给抓住，是不是我也能当公安了？”傻柱兴奋地说道。 “恐怕不行。”杨为民摇了摇头说道。 “啊……”傻柱一愣。 “不过一封表扬信，一朵大红花是少不了的。”杨为民笑道。 “那也行啊，我长这么大，还没带过大红花呢。”小申憧憬地说道。 “瞧你丫没出息那个样！”傻柱不屑地说道。 “你带过！”小申不服气地说道。 “我怎么没带过，前年，咱们厂评节约模范，我不是节煤标兵吗，就带了大红花上台领奖，我那个大搪瓷茶缸就是那回奖励的。”傻柱得意地说道。 “节煤标兵啊，那个不算。”小申不屑地说道。 “凭什么不算。”傻柱不服气地说道。 “省一点煤有什么好骄傲的，当然不算。”小申说道。 “当然算，只要是标兵，说明就做出了贡献，小申你别抬杠。”杨为民说道。 “还是杨公安说得对，这人要是一当公安，好像整个人都有进步了。”傻柱得意洋洋地说道。 三个人说话之间，转进了石砖胡同，杨为民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这条胡同斜插进鼓楼大街，胡同倒是挺宽敞，但是却越走越窄，到了十四号院这里，就仅容两辆自行车对穿而过了。 杨为民神色自然地走过十四号院，脚下毫不停留，傻柱有些纳闷，不解地问道：“为民，这不就是……” “我也记得之前这儿有一家卖驴打滚的，怎么不见了！”杨为民给傻柱使了个眼色。 傻柱叫傻柱，其实还不算太傻，听了杨为民这话，立时明白了，连忙闭嘴不说话了。 三个人不说话，又朝前走了十几米，路边正好有个岔道，连忙拐了进去。 “怎么办？照我说咱们就直接冲进去抓人好了。”傻柱虎了吧唧地说道。 “犯罪分子在哪个屋里，你知道吗？”杨为民瞥了一眼傻柱问道。 傻柱一愣，仍是不服气地说道：“挨个找呗，准能找到。” “你就不怕打草惊蛇？”杨为民说道。 “这个……”傻柱一愣，说不话来。 “他一卖包子的，你听他的。”小申不屑地说道。 “谁卖包子的！老子堂堂正正轧钢厂工人，节煤标兵！”傻柱恨不能拍胸脯说道。 “你俩守在这儿，我进去瞧瞧。”杨为民说完，朝着十四号院走过去。 杨为民进了院子，左顾右盼，寻找线索，这也是一座多进的四合院，但是具体几进，杨为民没有进来过，所以不知道。上了台阶，是和其他四合院一样的一面照壁墙，转过照壁墙，才算真正进了院子。 正中间是一个天井，天井中间和四合院一样，也是一排水龙头。东面三间厢房，西面也是三间厢房，对称而立，正对面的背面，一拉溜三间大堂屋，看上去颇为气派。在院子西北角，有一座月亮门，显然是通往后院的。 “你找谁啊！”西面厢房里面出来一位老太太，看上去倍儿精神。 此时天已经全黑了，没有想到老太太还这么警惕，杨为民连忙说道：“大妈，我找一位同学，名字叫做郭建国。” 杨为民却是有一位同学叫做郭建国，而且家还真在这一片，估计老太太这个岁数，指定知道。 “建国啊，知道！”老太太脸上警惕之色少了许多，此时不少屋里也探出了头来，老太太笑道：“没事，没事。这孩子找人进错院了，郭建国那孩子我知道，跟他岁数一边大，应该是他同学，没撒谎！” 邻居们听了老太太这话，这才纷纷回屋，杨为民仔细看了，出来的这些人里面，并没有那位瘦高个儿、瘦长脸、留着分头、肤色黄黑的男人，不由得想到这厮会不会在后院住着呢？ 第87章 动手抓人 “大妈，郭建国住哪你知道吗？一进你们这个院我就蒙圈了，也分不清一个东南西北了。”杨为民笑道。 “孩子，你走错院了，郭建国家在19号院呢，是跟这个院挺像的，但是还得朝前走两个岔口呢。”老太太笑道。 “您说的是胖胖地那个郭建国吧？”杨为民眼睛余光四处打探，嘴里却笑着问道。 “可不是吗，就是那个小黑胖子，学相声的那个。”老太太显然和郭建国挺熟，笑着说道。 “不是！我们学校两个郭建国，您说那个是三班的，我说的这个郭建国是我们五班的，不是一个人。”杨为民说道。 “有两个郭建国？”老太太有点蒙了。 “可不是吗！你说有没有意思？”杨为民不容老太太细想，笑着说道：“我们班这个郭建国长得高高得个儿、脸挺长跟个鞋垫似的、人也挺瘦……” 老太太听杨为民说话，眉头一皱说道：“你说的这个人怎么像是后院东屋的老廖啊，但是他不可能和你是同学，和你爸爸是同学倒是差不多。” “那他有没有儿子啊？”杨为民问道。 “没有，离婚了，家里就他一个人住。再说了人家姓廖，你找的人姓郭，这也对不上啊。”老太太说道。 情况摸完了，地点也知道了，自己这个任务也算完成了，就等葛所长他们过来，一起行动抓人。 “不对，大妈您在想想。”杨为民眼睛一亮，但是仍然敷衍说道。 “你说得这个人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们院里是没有，兴许是搬走了吧。”老太太说道。 “是吗？那我再上别的院打听打听，我谢谢您了。”杨为民连声道谢，退着身子出了大院。出了院子，杨为民围着大院转了一圈，看清楚大院只有一个门，这才转身离开。 拐过岔路，杨为民心里一喜，远远看见所长葛红军带着老姚还有两个年轻公安，正在问傻柱情况。一大爷站在旁边，脸上颇有得色。 杨为民连忙过去，葛红军见他过来连忙问道：“怎么样，情况摸清楚了吗？” “摸得差不多了，这个人姓廖，在后院东屋，屋里就一个人住。”杨为民说道。 “可靠吗？”葛红军又问道。 “应该没问题，一个老太太提供的。”杨为民笑道。 “那就没问题。”葛红军点了点头，又问道：“这个院有几个门？” “一个，我亲自转了一圈，看得清清楚楚。”杨为民说道。葛红军点了点头，转身冲着老姚说道：“老姚，发武器！” 老姚点点头，从手里帆布包中取出一支五四手枪，先递给葛红军，随后又取了一支，自己别在后腰上，接着递给了两个年轻公安一人一支，这才问杨为民：“为民，会用吗？” 杨为民点了点头，老姚也递给了他一支，杨为民接过来，熟练地拉栓检查，随后关上了保险。 老姚收起了帆布包，重新背在背上，傻柱愣着说道：“我们的呢？” “你们见义勇为这种精神十分可取，但是毕竟抓坏人是一件危险的事，我们不能让群众跟着一起危险是不是？”葛所长笑容可掬，转身对一大爷说道：“老易，待会儿你得把这两位积极分子保护好喽，不能朝前冲。” “放心吧，保证不让他俩添乱。”一大爷大声说道。 “有什么啊，我也打过枪！民兵训练的时候，我打的还是冲锋枪呢！”傻柱羡慕而又不屑地说道。 葛红军没有理会傻柱，而是说道：“大家准备动手，这是个诈骗犯，不过也得防备他狗急跳墙拼命。而且这个院就一个门，不用留人，但是要防备犯罪分子翻墙。” 几个人听葛红军布置任务，纷纷点头。葛红军这才又接着说道：“待会儿进了院，我、小王和小张三个人进屋抓人，老姚和为民你们俩守在外面，大家注意，非必要不许开枪。” “所长，我带着人进吧。”老姚说道。 “执行命令，行动！”葛红军顺手将手枪掖进后腰，率先走去。 “我也去吧，没枪我也行，我玩过跤，我是保三的徒弟。”傻柱连声说道。 老姚拍了拍傻柱肩膀，冲着一大爷说道：“一大爷，看好他，他要是有个好歹，你们食堂就没有包子吃了！”说完快步跟上。 葛红军和小张小王一前两后，进了院迅速朝后院走去，门声一响，老太太又出来问道：“找谁啊，这大晚上的怎么这么不消停！” 没有人理她，几个人快步冲进后院，葛红军看到东屋亮着灯，毫不犹豫上前一脚踹开了屋门，口中大喝：“不许动！”拔出手枪直冲了进去，后面小张和小王也跟着冲了进去。 “不许动！” “不许动！” 三个人大声呼喝，冲进去之后不由得一愣，屋里没人，角落的衣架上挂着一件灰色人字呢大衣，葛红军眼睛一亮，使了个颜色，三个人直扑里屋，床上被窝掀开，屋里也没有人。 葛红军伸手一探，被窝里还热乎着呢，“这小子刚跑不久，快追！”葛红军喝道。 三个人转身出门，就听到外面老姚大吼：“站住，不许动！”随后听到咣当一声。 葛红军连忙出门，看到老姚和杨为民紧紧地将一个人摁在地上，一个搪瓷盆摔落在地，刚才那声响声，显然是搪瓷盆落地地声音。 那人身穿白色背心，大短裤看样子像是起夜解手，葛红军仔细看去，身高看不出来，但是却是瘦长脸，留着一个分头。和传达的犯罪分子十分吻合。 “不错，真像欸！八成是这小子。”小王兴奋地大声说道。 周围屋里纷纷亮起了灯，几个邻居纷纷出门看是怎么回事。 “叫什么名字?”葛红军冷声问道。 “嗨！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瘦长脸沮丧地说道，说完低下头去。 葛红军听了不由得一喜，看来这小子做了坏事，知道早晚有这一天会落网，低声喝道：“押回所里去！” 瘦长脸登时就急了，大声说道：“别啊，您倒是听我说说啊！” 第88章 抓错人了 葛红军冷冷地笑了一下，示意老姚放松了一些，笃定地说道：“说吧，让你说话，说把钱藏哪了？” 二十万块钱，都是十元一张，那就得两万张！一百张一捆，就得二百捆，放到大旅行包中，怎么着也得两大包吧。 刚才抓人的时候，葛红军虽然没有特意去看，但是眼睛的余光也将屋里的摆设大致看了一下，进里屋的时候，也专门弯腰看了一眼床下。 葛红军没有发现可以装钱的大提包或者箱子，甚至连个包裹都没有。 这小子把钱给藏哪了？既然明面上没有，但就是多半给埋起来了！ 院子这么大，他要是专门埋到一个地方，那可真是不好找。俗话说“一人藏物，千人难寻！” 要是赃款找不到，那还算什么破案啊？ 既然这小子想说，那就不妨让他先招出藏钱的地方，把赃款起了再说！ “藏钱？”瘦长脸苦笑了一下，大声说道：“嗨！我就知道是自己这个长相给闹得！今天一天时间都被你们抓了三次！我想着回家消停一点了吧，谁知道又来了这么一出！” 说到这里，瘦长脸不满地说道：“明天我就把那件人字呢大衣给扔了！” 葛红军一愣，难道是抓错了？但是这也得带回去问问，他冲着老姚使了个颜色说道：“先带回去所里去吧。” 老姚老侦查，哪还有不明白的，估计这货八成抓错了，剩下的就是例行公事了，所以对人家得客气一点。 抓错了有情可原，但是态度再恶劣的话，就说不过去了。 “走吧，你配合一点，回到所里核对一下，没有问题我们给您赔礼道歉。”老姚笑道。 杨为民听了这人说话，估摸着还真可能抓错人，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两个人长的一模一样都不奇怪，更何况只是一张图片而已，估计相似就有更大可能。 一开始，杨为民就觉得很有可能是相似，而不是犯罪分子，所以这才力阻傻柱他们大张旗鼓的过来抓人，而是让一大爷火速报告派出所。 看来自己当时的这个决定是对的，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杨为民和老姚并不是押着，而是一左一右，像是扶持，也没有给瘦长脸上铐子，出了十四号院门。 “老廖犯了什么事？挺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让抓走了？” “没事吧？老廖也会犯事？” “有点意思哈，老廖居然被公安给抓走了。” 前院此时已然聚了许多的邻居，看着老廖被杨为民和老姚带出去，纷纷议论说道。 “邻居们，没有什么大事，咱们派出所有一点小事？找老廖了解一下，问清楚了就送回来了。”葛红军大声地说道，说完了，出了院门。 刚拐过弯，傻柱一眼就看到被带出来的老廖，满脸兴奋，得意地说道：“哈哈！你个骗子，人民的败类！” “我代表人民抽你丫的！” ”说完，傻柱狠狠地扬起了巴掌抽了过去。 杨为民一圈一带，将老廖绕在一边，傻柱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墙上，发出“咔”的一声，傻柱登时一声惨叫。 “傻柱！不能动手！” “注意政策！” “住手！” 一大爷和葛红军还有老姚三个人同时大声吼道，傻柱哭丧着脸抖着手说道：“你们说什么呢，受伤的是我好吧！” “这就对了，不能随便动手，即便是他犯了法，那也有法律制裁他，你也不能乱用私刑，毕竟现在是法治社会。”杨为民正色说道。 “傻柱！”老廖突然喊道。 傻柱一愣问道：“你认识我？” “你不是轧钢厂的厨子吗。”老廖问道。 “是啊。” “我是装机厂的老廖啊。” 老姚见两个人居然聊上了，轻轻对推了一把老廖说道：“走吧，先上派出所，等完了事随便聊。” 老姚和杨为民带着老廖走出好远了，“装机厂老廖？”傻柱还在后面嘟囔。 “你认识？”一大爷问道。 “不认识啊，没印象。”傻柱说道。 “那也可能，毕竟这一片厂子的食堂都请你帮过忙，认识你不稀奇。”一大爷也背着手向前走去。 派出所。 “同志，误会，真是个误会。”老廖坐在椅子上，朝着对面坐在桌子后面的老姚和葛红军说道。 “误不误会的你说了不算，咱们得先问问吧。”葛红军说道。 杨为民坐在一边飞速地记着笔录，葛红军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小杨，这个就不用记了。” 杨为民抬头笑道：“知道，我在戴帽子呢。” 所谓的“戴帽子”，是指笔录抬头的时间、地点、审问人之类的，这要在做笔录之前都要写清楚。 “你叫什么名字？”老姚问道。 “廖立军，我是重型装卸机械厂……。” 老姚轻轻地敲了一下桌子说道：“问你什么，你说什么。” 廖立军连忙住嘴，眨着眼睛看着老姚，仿佛着急地等他发问一样。 “工作单位。” “重型装卸机械厂，四车间车间副主任。” “十一月十八号这一天下午四点到七点，你在干什么？”老姚问道。 “加班啊！我们厂子接了一件大任务，津门大港码头需要起重装卸设备，从上个月开始，我们车间就一直在加班。”廖立军长出了一口气，终于问到自己去向了，只要一问，一准洗清，今天已经第三次了，廖立军已经有了经验了。 “谁能证明？”葛红军问道。 “都能证明，我们厂厂长、书记还有车间主任、技术员，大家在一起都快一个月了，从来没有九点之前回过家。这个你们可以随便问。”廖立军说道。 “你们厂晚上有值班厂长吗？” “太有了！电话3574，你打就完了。”廖立军说道。 葛红军站起来出去，不到5分钟就回来了，笑着说道：“老廖啊，事情搞清楚了，实在是对不住了，关键是你和画像太像了！” “没事，习惯了。”廖立军苦笑了一下说道：“今天都第三次听道歉了！这小子越早抓到越好，要不然我都不敢出门了。” 冒着夜色，杨为民回到了家，四合院已经夜深人静。看了看表，已经快一点了，快睡觉吧，明天还得去单位呢。 第89章 傻柱靠不住 第二天，杨为民出门，正好碰到也准备出门的傻柱。 由于有了昨天的事，傻柱自觉地和杨为民关系比起院里的其他人近了不少，主动打招呼问道：“为民，怎么这么早。” “不早不行啊，今天八点例会，我得到单位准备准备。”杨为民笑道。 大家都是成年人，别人客气，咱们也不能拉个脸是吧，但是具体事怎么办，那得另说。 “你也挺早啊。”杨为民也客气了一句。 “不早不行啊，咱们厨子是勤行，不勤快不成！”傻柱感慨地说道。 傻柱聊了半天这才想起了正事说道：“对了，昨天建军过来，把我妹妹自行车送来了，让你先骑两天。”说着话，傻柱将自行车钥匙递了过来。 “雨水呢？她怎么办？”杨为民不接钥匙，而是问道。 “这你就别管了！建军说了，他家离雨水到位走路不到十分钟。”傻柱伸手将钥匙拍在杨为民手里，接着说道：“自行车在我家门口停着呢。” 说完，傻柱挥了挥手说道：“走了，还得去食堂蒸馒头呢。”说完背着绿书包，一摇三晃地出了大门。 这货要说人也没多大毛病，这一辈子倒霉就到在寡妇上了！他要是能够忍得住，指定比现在强。 忍住？说得容易，做起来那可太难了！杨为民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杨为民拿了车钥匙，转身进了中院，到傻柱家门口，开了自行车。 身后哐当门一响，秦淮茹倚在门框上，一双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看着杨为民。 “为民大兄弟，什么时候调到派出所了？怎么也不给你秦姐说一声？弄得你秦姐什么都不知道，这不成笑话了？”秦淮茹嘻嘻哈哈地说道。 杨为民不理他，何雨水那屋门一响，于海棠探出了头，看到杨为民，眼睛一亮，说道：“为民，我说听到外面有人叫你的名字，还真是你啊！昨天你回来太晚了，我没有等到，就先睡了。” 杨为民听了一头汗，十分无语。这是什么水平啊，该给语文老师上坟了吧！ “你们俩聊，我先上班了。”杨为民说着话，骑上了车子，逃也似地出了院子， “自行车！何雨水的自行车！” 秦淮茹眼尖，一下子就认出了何雨水的自行车，随即眼睛就瞪了了起来。 好你个傻柱，怎么着？我秦淮茹连你妹骑剩下的自行车都不配骑吗？你宁可拍马屁送给杨为民，也不肯给我？ 这事姑奶奶和你没完！这事必须没完！ 于海棠看到秦淮茹脸色铁青，立时明白了过来，不平地说道：“这个破傻柱！好好地一辆自行车给谁不行，非得给杨为民啊！人家杨为民差一辆自行车！”说完，于海棠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秦淮茹气哼哼地回了家，贾张氏见状，停下了纳鞋底的手，小眼睛聪老花镜下面看了出来。 贾张氏在派出所关了两天，被一大爷等人费劲巴拉给保了出来，并且写了保证书，也摁了指头印，保证今后再也不在院里惹事。 还别说，这一次教训对于贾张氏来说，还真是挺深的，在院里老老实实，天天待在家里纳鞋底，谁也不敢招惹。 “怎么了？这又是什么事啊！”贾张氏问道。 “傻柱呗！这孙子把何雨水的自行车居然送给了杨为民！他眼里还有没有我！”秦淮茹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大声地说道。 “我早就告诉你了，傻柱靠不住！你就是不相信！现在信了吧？你在他眼里，还不如杨为民呢！因为什么？人家杨为民有用啊！”说道这里，贾张氏更加地来劲了，大声地说道：“我给说了吧，要说靠得住，那还得是我儿子贾东旭！” 秦淮茹不耐烦地瞪了一眼贾张氏说道：“得了吧你，你儿子好，你儿子在哪呢？” 贾张氏听了满脸通红，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秦淮茹倒是吓了一跳，脸上露出恐惧神色。 贾张氏忍了几忍，重重喘了一口粗气，坐了下去，手中的锥子狠狠地刺向鞋底子。 秦淮茹长出了一口气，面带得意之色说道：“您老人家长点记性吧，别动不动就发脾气，这一次教训还不深刻吗？再说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有六十九？估计再有十年六十九还差不多！里面窝头没有外面好吃吧？你要是再进去，我可不一定有本事把你给弄出来。” 贾张氏冷冷地看向秦淮茹，这一次秦淮茹若无其事地背起了小包，说道：“甭瞪我，您就是杀了我也是这话！”说完摇曳着出了门。 “您自个在家吃吧，我到厂子里找傻柱算账去！”秦淮茹大声说道。 贾张氏听外面没有了动静，面色铁青，脱下了鞋狠狠地抽向床帮。 “我抽死你！我抽烂你的嘴！我抽烂你的另一张嘴！”贾张氏狠狠地吼道，随后无力地将鞋子扔在一边，人仿佛虚脱一样，歪了下去。 市公安局。 杨为民蹬着何雨水的二六自行车，进了车棚，正好碰上李建军也在放车。 “谢谢你啊，建军。”杨为民客气地打招呼。 “跟我客气什么。”李建军笑道。 “这个月发工资，我就买一辆，还车的时候请你和雨水姐吃好吃的。”杨为民锁好了自行车说道。 “真的？那可得由我挑地方。”李建军上前一把搂住了杨为民脖子说道。 “必须得！说吧，你是吃涮羊肉还是烤鸭子！”杨为民大方地说道。 “不知，这两样都差劲。” “这还差劲？”杨为民一愣，笑着说道：“成啊，那你来点！只要是四九城有的，咱们一定去。” “有，炒肝包子哪没有？” “嗨！闹了半天就是炒肝包子啊，那哪成啊！必须吃顿带玻璃门的啊。”杨为民笑道。 “对了，为民，昨天你哪去了，我给你送车的时候，你们院一个个神神叨叨的，也没人说，我只能把车放在我大舅哥那里了。” “嗨！说起这事，话就长喽。” 两个人肩并肩，说着话，一起走进办公楼，朝着大会议室走去。 第90章 交通工具 哈哈哈！ 听完杨为民讲完，正在上楼的李建军爆发出了一阵大笑。 正在上楼的人，纷纷将眼睛望向李建军，眼里颇有不满之意。 杨为民也被李建军夸张地笑声吓了一跳，不安地左右看了看，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事，这么高兴？”后面跟着上楼的邢铁不解地问道。 “老铁！”李建军见是邢铁，笑着打招呼。 “怎么笑得跟长了一级工资似的，什么喜事？说来我听听。”邢铁笑道。 “雨水姐给建军哥生了个胖小子！”杨为民抢着说道。 “真的啊！”邢铁先是惊喜地说道，随后一犹豫，仿佛自言自语说道：“不对啊，建军哥结婚才多长时间啊。” 这一次换杨为民放声大笑了，李建军笑着打了他一下说道：“听这小子瞎掰，这小子不是好人！” 三个人说说笑笑进了大会议室，这里被当做专案组的临时办公室。 八点，案情交流正式开始，大多小组几乎都没有什么收获，但是却也因为深入排查，抓过了许多的城狐社鼠，这也算是意外收获了。 即使没有大的发现，但是破案就是这样，不可能排查了就有线索，既然方向是对的，那就得继续下去，常务副组长郝益民勉励了大家几句，就让大家按照分工继续深入排查，排清查细，要有把四九城翻一个个的精神，彻底排查，就不信犯罪分子至此消失。 分析会结束，杨为民和邢铁专门找了郝益民，汇报自己这边线索断了。 郝益民考虑了一下，说道：“这边线索可以先放一放，确实十几年前就不生产的笔记本查起来太难了，关键也没有多大用处。” “那我们俩？” “你们俩看那个组忙，你们就帮那个组。”郝益民说完，匆匆走了。 这算是在专案组失业了？也没有具体任务了，也不让回去，这算是什么事啊！ “郝处长……”邢铁又在后面叫道。 郝益民头也不回，摆了摆手出了大会议室。 顷刻之间，大会议室所有人除了内勤之外，几乎都走光了。 “咱们俩怎么办？”邢铁问道。 “我问谁去啊。”杨为民撇了一下嘴说道。 “那也得给自己找点事做吧，就这么干耗着？”邢铁想了一想，又接着说道：“要不然咱们拐回头再去查查笔记本？说不定那位营业员又想起什么了。” 杨为民叹了口气说道：“也只能这样了，那咱们就再跑一趟。” “这一趟该你带我了啊，你看着不胖，也不知道怎么这么重！昨天把我给累惨了，今天你骑车，我坐车。”邢铁和杨为民说着话，出了大会议室。 “我有车了。建军哥借给我的。”杨为民随口答道。 “你说你吧，父母双职工，你还是复转军人，怎么就没闹上一辆自行车啊，在四九城里光靠坐公交车可不成！”邢铁说着话，走下楼梯。 杨为民一下子愣住了，猛然停住脚步，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了？你倒是走啊！”邢铁说着话，发现身边突然没人了，回头一看，杨为民发愣地站在那里，笑着说道。 “交通工具！”杨为民突然说道。 “什么意思？什么交通工具？”邢铁有些发愣地问道。 “你说这个人会不会坐公交车呢？”杨为民兴奋地说道。 “公交车？这不是大海捞针吗。”邢铁摇了摇头说道。 “那也有针可捞啊，不想咱们现在，什么都没有。” “那说不定查公交车也什么都查不着呢？”邢铁问道。 “那万一要是查到线索了呢？说不定就有人在公交车上见过犯罪分子，要知道他上下车的车站，是不是就能掌握他大概的活动区域？”杨为民说道。 “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有点意思，只不过……”邢铁欲言又止。 “只不过什么啊，你痛快点。”杨为民说道。 “通缉令已经下发了，再说了郝处长不是专门派了一组侦查员去排查公交车了。”邢铁说道。 “那些基本都是走马观花，咱俩这一次给他来一个过筛子的排查，一个一个售票员去过，反正现在咱们也没有具体任务，死马当作活马医呗，大不了就是白费了一些力气。”杨为民颇有把握地说道。 邢铁见杨为民这么笃定，顿时也来了精神，大声说道：“那就这样！咱俩这会就给公交干上了！” 杨为民一把搂住邢铁笑道：“这就对了，有了这个尽头，我就不信摸不出东西。” “走！公交汽车公车去者……”邢铁拉了唱腔说道。 “可以啊，京剧也会？” “当然了，那天得空给你来一段《海瑞罢官》，这可是马老板的新戏！”邢铁得意地说道。 “马连良？”杨为民试探着问道。 “那可不，还有哪一个马老板？”邢铁笑道。 “知道，南麒北马关外唐，有名！”杨为民也笑道。 “诶呦喂，没看出来，行家啊！”邢铁夸张地说道。 杨为民笑了笑，没敢再吹牛，他这一点有限的京剧知识，还来自于那位小黑胖子，要不是这位爷，他哪里知道京剧啊。 两个人说话间来到车棚，各自骑了车子，朝着汽车公司而去。 公交公司保卫科。 身材瘦削的科长孔卫华仔细看了杨为民和邢铁的工作证，不好意思地笑道：“对不住啊，都是让这个骗子给折腾的，所以我们对公文、证件之类检查得特别严格。” “应该的，应该的。”杨为民笑道。 “你二位这是为了什么案子？我们和你们局反扒支队特别熟。”孔科长笑道。 “我原来就是反扒的，是一大队三中队的，丁军您认识吧？”杨为民笑道。 孔卫华仔细看了杨为民半天，猛地一拍脑门说道：“我说怎么越看你越眼熟，你一说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位杨为民，爱岗敬业标兵！” 杨为民笑着点了点头，孔科长更加高兴了，大声说道：“说吧，什么事！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了，你千万别客气！” 第91章 这样能有收获吗! 杨为民再不客气，笑着说道：“我想排查一下全部售票员，看看有没有这个人。” 孔科长一愣问道：“已经都排查过了，每一个车组咱们都专门进行了传达，车长也都做了认真排查，没有留死角。” “当然了，我不是不相信大家的工作，我就是觉得应该再仔细一点，所以我想我们俩自己分别询问一下每一位售票员。”杨为民说道。 “这样啊，工作量有点大啊。”孔科长面露难色地说道。 “不会，我们就利用咱们车组休息的时间，不会耽误正常工作的。”杨为民连忙说道。 孔科长这才放下了心，说道：“这样就好办多了，我们全力配合！需要我们做什么，您就尽管吩咐。” “那可太好了！”杨为民感激地说道，眼睛望向邢铁。 邢铁连忙说道：“孔科长你这有你们公司的乘务交路表没有？我好掌握售票员们休息的时间。” “那没问题！”孔科长抓起电话，随手拨了一个号码，冲着话筒说道！：“让人送一张交路表用。”随后放下了电话笑道：“还有什么事？” “还有就是和传达室的同志说一下，这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事，别老天天盘问我们。”杨为民苦笑着说道。 “哈哈哈！”孔科长又是一阵大笑，笑完之后说道：“好啊，我们这些同志警惕性挺好，不过把李逵当成李鬼了。” 杨为民和邢铁也跟着笑了起来。 公交公司，职工休息室。杨为民和邢铁坐在角落等待乘务中间休息的售票员。 公交车职工和其他工作一样，劳逸结合，有工作也有休息。每一趟乘务之间，都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杨为民就打算用这短暂的十五分钟，来询问售票员。 门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音，几个工作人员进了休息室。 一般来说，一个公交乘务班组，有一名司机，三名售票员组成，一共四个人。其中司机也是车长。当然也有不一样的，这和公交车的长短有关系。四九城使用的大多是大型汽车，所以四人的居多。 果然，进来的四个人，两男两女，进来之后，并没有注意到角落的杨为民二人，而是直接走到桌边找自己的杯子。 “渴死了，让我先喝两口水！” “都渴，你说值班时候不让带瓜子花生我能理解，这不让带水究竟是为了什么？”一个年轻一点的售票员说道。 “要不说你年轻呢，这就不知道了吧，叫声师傅，我告诉你。”一个年纪稍大一点地说道。 “叫你师傅？” “欸，怎么了，就凭这个问题，就足以当你师傅。” “师傅，师傅……拉一裤！” 几个人顿时齐声大笑，杨为民轻咳了一声，这几个人才望向了了他。 “咦，什么时候调来了个人？”一个女售票员员纳闷地说道。 “我们不是你们单位的，我们是市局的。”杨为民说完，拿出了证件。 “您有什么事？”一个中年男人显然是这几个人的头，走过来问道。 “我们是来了解一点情况。”说着话，杨为民又将犯罪分子的体貌特征说了一遍，不过在最后加了一句“他也可能不是穿着人字呢大衣，毕竟一个人不可能只有一件衣服。” “噢！还是那件诈骗案啊，我们已经传达过了，而且也进行了排查，我们确实没有见过这个人。”中年男人说道。 “是啊，要是见着这个人，准去报告，说不定还能得封喜报呢。” “就是，就是，你说这个坏蛋是不是有其他交通工具啊，他怎么就不坐我们公共汽车呢。” 几个人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你们再想想，是不是忘了些什么。”杨为民启发地说道。 “您就放心吧，我们记得清着呢。说实话，经常坐我们车的人，我们都能记得他们的样子。”一个年轻女孩笑着说道，她的话逗得其他几个人也笑了起来。 杨为民知道，这个女孩这话是事实，这个时代，住个旅社都得要介绍信，几乎没有流通性，大街上的外地人，不是出差就是公干。所以坐公交车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是通勤或者同学固定的人群，长跑一个线路，能记住乘客，也不是什么难事。 几个人说说笑笑喝了水，又和杨为民他俩聊了一会，到了时间又出车去了。 “我说这个法子不行吧，你可听见了，他们说得什么，已经排查多少遍了。”邢铁说道。 “这才一拨人了，你就没有信心了？成功最重要地要素是什么？那就是坚持，没听说过‘守得云开见月明’吗！”杨为民笑道。 邢铁吃惊地看着杨为民，杨为民一怔，有些后悔说这个话了，至少不应该拽什么古诗。 “这不都是跟评书上学的吗，什么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侯商周……”杨为民故意大声说道。 邢铁一愣问道：“我也听评书，怎么就没有听过这些？” “那是你听得不认真。”杨为民含糊说道，不等邢铁反应，杨为民又说道：“你别打岔，我说得重点是坚持！” “就怕南辕北辙，越坚持离得越远。”邢铁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不管，我反正要像沙家浜一样扎下来喽！”杨为民笑道。 “也只能这样了。”邢铁无奈地说道。 中午。 休息室中非常热闹，售票员和司机三五成群端着猪腰子饭盒或者大黄搪瓷碗，说笑着一起吃饭。 保卫科孔科长想的真周到，不仅给杨为民和邢铁拿了饭菜票，而且还给他俩准备了两个大黄搪瓷碗，这才让他俩也能捧着碗和售票员一起吃饭聊天，显得不是那么尴尬。 杨为民和大家聊得很开心，内容也不仅仅是诈骗案的事情，而是天马行空什么都聊，不时传出来阵阵笑声，看上去聊得非常开心。 邢铁有些郁闷，唉声叹气地低头吃饭，不时看向和工友们打成一片的杨为民，无声地摇了摇头。 这样？能有收获吗！ 第92章 重大发现 一连三天，杨为民和邢铁都一无所获，邢铁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杨为民百般相劝，终于没让邢铁放弃。 终于在第四天，事情有了转机。 转机来自于一个年轻的女售票员，名字叫做孙轶梅。 孙轶梅前一段时间休了婚假，去外地旅游了，差不多近半个月没到单位了，当她听杨为民说完诈骗犯的体貌特征的时候，突然说道：“这个人？我有印象！只不过那一天他没有穿人字呢大衣。” 杨为民和邢铁登时瞪大了眼睛，随后露出狂喜的笑容。 “您快说说，究竟什么情况？”邢铁着急地问道。 “你别急，先喝口水，仔细回忆一下，给我们说清楚一点。”杨为民不慌不忙地说道。 杨为民说完，又不满地瞪了邢铁一眼说道：“你能不能不着急，怪不得大家都叫你铁头呢！” “铁头？有点意思。”孙轶梅抿嘴笑了一下说道。 “别着急，你是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的？”杨为民问道，邢铁随手翻出了小本准备记录。 “大概在几个月之前，记得那时候还是夏天呢，所以他不可能穿人字呢大衣。”孙轶梅笑道。 “几个月？”杨为民一愣，这么长时间，还靠谱吗。 “嗯。我对这个人有印象，他不经常坐我们的公交车。” “你为什么对他有印象？”杨为民并没有问具体情况，而是先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说起来就话长了。有一次他和一个乘客发生了一点纠纷，那个乘客踩了他脚一下，结果他就不依不饶，非要让人家赔偿，最后那个乘客赔了他一块钱才算完事。所以我对他印象特别深。”孙轶梅说道。 杨为民眼睛一亮，看来有戏，有了这件事情，孙轶梅对他印象深刻也正常。 “你还能想起来他在哪站上车，哪站下车吗？”杨为民问道。 “太能了！李家桥上的车，外经贸部下车。”孙轶梅笑道。 “记这么清？记性挺好啊。”邢铁问道。 “那是，估计比你铁头强点。”孙轶梅显然性格开朗，竟然和邢铁开起了玩笑。说完，自己也哈哈笑了起来，邢铁挠了挠脑袋，也笑了几下。 “就是这件事，我就注意他了，他老在李家桥上车，每次几乎都是外经贸部下车。”孙轶梅开过了玩笑，也就正色说道。 外经贸部？ 这倒是有些符合，毕竟犯罪分子用的公文纸，是大机关的公文纸。 至于李家桥，很可能这是犯罪分子住的地方，坐公交车是为了上下班。 但是他为什么不是每天，而是有时候才坐公交车呢？ 应该是这个人还有别的交通工具，比如说自行车什么的，只有偶尔才会坐公交车。 也正是那一次纠纷，才让售票员孙轶梅记住了他。 孙轶梅之所以没有被排查到，那是因为前一段时间她都没有在单位，如果不是杨为民旧事重提，估计孙轶梅就给漏过去了。 这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邢铁啪的一下合上了小本，着急地站了起来说道：“咱们别瞎耽误功夫了，去李家桥吧。” “你怎么跟个拼命三郎似的。”杨为民转身冲着孙轶梅伸出手去。 “哎呦，还握手啊。”孙轶梅又开玩笑说道。 “必须得啊！你这帮了我们多大忙啊。”杨为民说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人。”孙轶梅握住了杨为民的手说道。 “不管是不是，都得感谢您大力帮助！”杨为民笑道。 “好了，任务完成了，我们也该出车了。”孙轶梅站起来说道。 “耽误您休息了，实在不好意思。”杨为民客气地说道。 孙轶梅笑着和同事们离开，心急如火的邢铁恨不能肋插双翅，直接飞到李家桥。站在门口一直催促杨为民。 “这么着急，干什么去？”杨为民边走边问。 “废话，李家桥啊！”邢铁不满地说道。 “李家桥那么大，其中好几条胡同呢，你上哪找去？”杨为民笑道。 邢铁一愣，停住了脚步，脸上现出一副为难神色，说道：“你说的是啊，这上哪找去。” “所以说，这是还得靠大爷。”杨为民得意地说道。 邢铁不高兴地板起脸说道：“杨为民，占谁便宜呢，你是谁大爷！” “嗨！哪跟哪啊，我说找人还得靠大爷。”杨为民笑道。 “靠大爷？哪的大爷？”邢铁有点摸不着头脑问道。 “跟我走吧，指定能找到大爷。”杨为民笑道。 李家桥。 邢铁在街口停了车，看着四通八达的街道，再看看足有七八条之多的小胡同，脸上有些为难。 居然这么多地方，这可上哪打听去。 “怎么找啊？这要是一个胡同一个胡同找，那不得找到猴年马月啊。”邢铁苦着脸说道。 “真要是没有办法，那也得一个一个胡同找！”杨为民正色说道。 “现在呢？”邢铁又问道。 “先找大爷啊，一般情况，只有大爷，才会对这一片的事情门清。”杨为民笑道。 “大爷……”邢铁嘴里嘟囔，转身四顾，突然眼睛一亮，惊喜地叫道：“大爷！我找着了！”说完蹬起车子，朝着百货商店骑去。 杨为民顺着邢铁过去的方向，已经明白了，大声说道：“不用去，那是看车的大爷。” 邢铁不理会杨为民，一路把车骑到百货商店门口，看车的大爷见他骑车过来，还以为这位要存车呢，连忙迎了过来。 邢铁见大爷过来，也不下车，单腿支地，大爷就是一愣，想着这位大爷怎么不下来？我这小卡片是夹还是不夹？ “大爷，问你件事。”邢铁客气地说道。 “小伙子，存车一分钱，有票。咱们这是国营，归街道管，是便民服务社。”大爷还以为邢铁顾虑呢，笑着说道。 “不是存车的事。”邢铁见大爷误会，连忙说道。 “不存车啊。”大爷听了，有些失望，身后有人喊道：“存车！” 大爷连忙答应了一声，手里拿着小卡片转身就走，邢铁着急地说道：“大爷，我这有事呢。” “小伙子，存车是我工作，我可不能不务正业。”大爷边走边说道。 第93章 我们是检查卫生的 杨为民看着邢铁的模样，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眼睛望向了四周，突然眼睛一亮，朝着左侧的胡同口下象棋的人群走了过去。 杨为民站在几个人的身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几个老头下象棋，有意无意地抬头看了一眼胡同墙上钉着的铁皮牌子，上面是小米胡同。 “小米胡同，这名字有点意思啊。”杨为民笑道。 一个老大爷回头看了一眼杨为民，笑着说道：“小伙子，不是这一片儿的吧。咱们这一片儿，不但有小米胡同，而且还有大米胡同，江米胡同，黄米胡同。” “哎呦喂，这么多米，吃得完吗！”杨为民笑道。 哈哈哈，老大爷笑了几声，才接着说道：“你这孩子说话这么有趣，我们这一片儿这么多‘米’，可不是我们爱吃。小伙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杨为民一脸诚恳说道：“不知道，您教教我呗。” “那是因为咱们这可以直通漕运码头，过去的漕粮都是在通州下了船之后，沿着这条路进的紫禁城！所以才落了这么多米字。”老大爷笑道。 “嘿！您老真是见多识广，要不然我怎么就爱和大爷们一起聊天呢，真长学问啊。”杨为民夸张地说道。 大爷又哈哈笑了两声，看了两眼杨为民说道：“小伙子，有事吧？陪我老头子聊了这么长时间。说说看什么事。能帮一定帮。” 杨为民满脸不好意思地说道：“这都被您看出来了？您可真是火眼金睛。” “那是！别的不敢吹，要说看人，我是一看一个准。”大爷得意洋洋地说道。 “您知道这附近有在外经贸部上班人的吗？”杨为民不再客气，直接问道。 “外经贸部……那可是大单位，没听说啊。”大爷犹豫着说道，突然眼睛一亮，笑着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啊。” 杨为民听了一高兴，连忙问道：“谁知道？” 大爷拉着杨为民，手指向斜对面胡同口墙角，那里有一个修鞋摊，摊上坐了一个老头，看上去足有六七十岁，墙上还挂了一块红布，上面写着“便民服务社修鞋”。 “瞧见那位爷没有？”大爷问道。 “看见了。”杨为民顺着大爷手指看过去，看到了那位老大爷。 “问他，这一片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大爷笑道。 “是吗？”杨为民兴奋说道。 “可不是吗，那位爷在那墙角的时候，比你年龄都要大！这一片儿有个大事小情都找他。”大爷笑道。 “真的啊，太好了。我谢谢您。”杨为民笑道。 “没关系，忙去吧。”大爷挥了挥手。 杨为民转身朝着修鞋铺过去，邢铁也跟了过来。 “怎么样？打听出来什么没有？”杨为民笑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邢铁沮丧地说道。 “瞧人家都忙成什么样了，怎么可能有空搭理你。就是知道点什么，也说不知道。这事你得找闲人，巴不得聊天的那种。聊着聊着不就聊出点意思来了。”杨为民得意地说道。 “有线索？”邢铁高兴地问道。 “那得问问他了。”杨为民指着修车铺的老大爷说道。 “你说那个人叫做方卓，差不多四十岁，瘦长脸，个子挺高，是一个会计。”修鞋老大爷听完杨为民介绍，直接就说道，没有半分犹豫。 杨为民和邢铁都是一高兴，邢铁脱口而出问道：“老大爷，您知道这个什么方卓家在哪住啊？” “你们是什么人？找他干嘛？”修鞋老大爷皱眉问道。 “我们……” “我们是公交公司的，前几天在公交车上捡了一个笔记本，这不是来寻找失主吗。”不等邢铁说话，杨为民连忙说道。 “老头子见得多了，什么宣统、大总统、还有老蒋，都他娘的不是东西。现在多好啊，拾个东西还这么大老远的来找，哪跟过去似的，东西只要是一丢，那就再也不见了！”修鞋老大爷感慨地说道。 “他家在哪住啊？”杨为民问道。 “不远，这条胡同进去，向西第一个岔口，向南走到头，在向西就到了，记住喽，是甜水井胡同，胡同口有一个井台的就是，挨着胡同口西边第二个院。”修鞋老大爷说道。 “这么清楚？真有您的！”杨为民竖起了大拇指。 “你要是在这住上六十年，你也清楚。”老大爷张开没牙的嘴笑道。 甜水井胡同。 十分好找，按着老大爷说得路线，杨为民和邢铁轻而易举地找到了井台。井台早已废弃不用，现在院院都通了自来水，所以井台也就没用了，不过井台边上的车辙印迹，可以想象出当时的热闹。 四九城水苦，所以清朝的皇帝喝得都是玉泉山的水，走得是西直门，所以在西直门的城门上，刻着水波纹。 老百姓就没有这么奢侈了，还得喝井水，所谓“甜水井”并不是水真的甜，只不过不苦而已。即便如此，周围的百姓也是趋之若鹜。 杨为民抬手看了看手表，下午三点四十，这个时候方卓应该在单位上班呢。 “怎么样，进去摸摸情况？”邢铁看着斜对面的小院，上面门牌号码甜水井胡同六号院。 “走，见机行事，千万别打草惊蛇！”杨为民说道。 邢铁点了点头，和杨为民一前一后进了六号院。 和大多四合院一样，一进门先是一个照壁，绕过了照壁，就是天井当院。 两个人刚刚进院，就听到一个声音说道：“你们俩找谁啊！”说着话，一个老太太从屋里走出来，狐疑地看着他俩。 “你们这个院几户啊。”杨为民双手交叉放置在腹下问道。 老太太一愣，杨为民拿出工作证反着一晃，收了起来说道：“街道办的，来看看卫生。这两天有市里的检查组下来暗访，我们来摸摸底。” “怎么没有居委会……” “暗访也不会通过居委会。”杨为民不等老太太说完，一挥手说道。 老太太一愣，杨为民已经指着墙角的几件旧东西说道：“瞧瞧，你们这样可不成！得亏是我，要是暗访的来了怎么办！” 第94章 我们找到了 老太太明显一愣，显然是被杨为民给唬住了，杨为民轻咳了一声，指着身边的邢铁说道：“这位是咱们街道主管卫生的邢干事，刚调过来，今天主要下来摸摸情况。” 邢铁听了一愣，这里面怎么还有我啊，但是侦查员逢场作戏是基本功，马上矜持地点了点头说道：“嗯，看了几个院，整体水平还可以，而且这个院卫生相对还要强些。但是细节方面还有待于加强。” 说到这里，邢铁好像说出了感觉，笑着一指墙角说道：“就像刚才杨干事说得，这个地方却是有些乱吗！不是不让居民群众摆东西，但是可以摆放地更整齐一些。” 邢铁说完，笑吟吟地转过头说道：“大妈，您说我说得对吗？” 老太太此时已然深信不疑连声说道：“对！太对了！领导指导的太对了，我们马上整改。” “咱们院住了几户人家？”邢铁背着手四处看了看，这才又问道。 “十一户。前院六户，后院五户。”大妈连忙说道。 “噢。”邢铁点了点头，眼睛望向杨为民。杨为民笑了笑，就跟拉家常一样问道：“咱们这边的群众都是在哪工作的？有没有上夜班之类的，到时候别来检查时候耽误了人家休息。” “哎呦，您可真关心群众，还真有一个。”大妈非常健谈，笑着指了指东边说道：“老何家在纺织厂，他上班就是三班倒。” “除了他家呢？”杨为民说着话，背着手朝着后院走去，邢铁也跟了过去，大妈也连忙跟上。 “除了老何，没有人上夜班了，白天基本都在单位，家里就只有老人了。” 几个人说着话，就进了后院，这个院子不大，只有前后两进，七八间房子，大多锁着门，看来大妈说得不错。 “你们找谁？” 杨为民他们刚进后院，后院东屋就探出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年妇人，警惕地问道。 “王大妈，这是街道办的，来咱们院看看卫生。”大妈连忙说道。 白发老妇王大妈眼神仍然十分警觉上下打量了杨为民和邢铁几眼，突然问道：“街道办？怎么之前没有见过？”语气之中充满了狐疑。 “刚调来，这位邢同志就是主管咱们卫生工作的。”大妈热情的介绍，这倒是省了杨为民和邢铁的事了。 “这位是？”杨为民心中一动问道。 “这家姓方，人家儿子可有能耐了，在大机关工作，可阔气了！”大妈笑着说道，神色之间颇为光彩。 杨为民和邢铁相视一眼，笑着说道：“好啊，咱们进去看看卫生基础怎么样，要是可以的话，就拿他家做个样板好了，说不定还能在区里树个典型呢！” 大妈一听区里树典型，当下就合不拢嘴了，笑着说道：“那感情好，那感情好啊。” 王大妈一阵慌乱，想要关门，大妈一下子推住了屋门，“王大妈，这是好事，你们家要是被竖了典型，居委会光荣，你们家方卓在单位也光荣不是，再说了还有你们家胖墩在学校不也光荣吗！这可是好事！” 大妈说着话就招呼着杨为民和邢铁进门，杨为民微微一笑，还真是巧了，我说怎么这么热情，原来是居委会骨干。 “邢干事，那咱们就进去看看？”杨为民并不急于进门，转头问邢铁。 “那我们就学习学习。”邢铁比杨为民着急，连忙说道，不待杨为民回答，抢先一步，跟着大妈进了方家。 一进门是厨房，厨房角落有一口大水缸，杨为民仔细地扫了一眼底部，果然水缸有挪动的迹象。 杨为民不动声色，跟着大妈进了堂屋，堂屋被打了隔断，分为三间，中间算是客厅，当中生了火炉，烟囱直通了出去，左右两边各隔开了一个卧室，显然是方母和方卓两口分别居住。 杨为民想进屋瞅瞅，但是害怕打草惊蛇，终究没有提出，而是远远地隔着门朝里面瞅了一眼，但是并没有什么发现。 “邢同志，这屋里卫生怎么样！人家方卓毕竟是大机关的干部，讲究着呢！我们院就指着方卓给我们露脸了！”居委会大妈得意地说道。 “这个标准，甭说咱们区里，就是可着咱们四九城，那也不好找！”邢铁大声夸道。 “瞧瞧，我就知道，这个典型跑不了！这个典型一竖，你们一家全上光荣榜，这还了得，整个一满门忠烈！王大妈，您就说怎么谢我吧！”居委会大妈得意洋洋地说道。 “我谢谢您，我真谢谢您。”王大妈有些魂不守舍地说道。 杨为民和邢铁出了大院，杨为民一本正经地冲着居委会大妈说道：“两件事情，第一我们这一次是暗访，您可千万甭朝外面说去，要不然其他居委会都来找我要典型，我受得了吗。” “对对对，保密，一定保密！”大妈连声答应。 “第二您得让方家保持这种卫生标准，千万别我把人带来了，你这给我漏了怯，那可不行。”杨为民正色说道。 “那是！绝对不能够。再说了方家我了解，他们家一直都是这个水平！”居委会大妈大声说道。 “那行了，这个典型准没跑！”杨为民笑道。 “您二位慢走，常来啊！”居委会大妈望着杨为民两个人的背影，热情地告别。 拐过了胡同口，邢铁低声问道：“现在怎么办？” “你在这盯着，我回去汇报。记住千万不能打草惊蛇，我们不到，不能有任何行动！如果方卓晚上出门，跟着就行了。”杨为民压低了声音说道。 市局。 刑侦处长办公室。 郝益民心里十分高兴，忙活了几天，案件终于有了重大进展！查找假公文信封信纸的小组，终于查清了公文信封的来龙去脉。 经过侦查比对落实，已经确定，犯罪嫌疑人用以伪造公文的印纸，来自于外经贸部，而那个信封也是上级部门发往外经贸部公文的旧信封。现在可以确定，这个诈骗犯很可能就藏在外经贸部！ 郝益民正在沉思，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郝益民一愣，轻轻说道：“进来。” 杨为民兴奋地冲了进来，大声说道：“处长，找到了！我们找到了！” 郝益民不由得一愣，有些愠怒地瞪向杨为民。 第95章 这就调进了刑警队 郝益民看到杨为民兴奋的模样，眉头不由得一皱。现在的小年轻实在太沉不住气了，有点什么事，都跟塌天了似的，一点城府都没有，那可怎么行！ “慌什么？”郝益民略微不高兴地说道。 杨为民稳了一下，笑着说道：“没有慌，就是高兴。” “说吧，发现什么了？”郝益民这才问道。 杨为民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讲事情经过娓娓道来，他讲的非常详细，其中不乏许多的细节，比如说自己和邢铁如何一头扎进公交公司，一连几天都在那里收集线索。 郝益民越听越惊，脸上无所谓地神情渐渐地收了起来，直到杨为民讲到了锁定了目标对外贸易部方卓的时候，郝益民也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你说那个方卓是对外贸易部的？” “是啊，如假包换。”杨为民笑道。 这一下轮到郝益民不淡定了，一把抓住杨为民的手问道：“那个方卓家地址，你们也摸清楚了！” “摸清楚了！我们装作是检查卫生的，进去看了看。” “没有打草惊蛇吧？” “没有！估计方卓还在得意之中呢，他怎么可能想到咱们通过公交车这条线发现了他！”杨为民笑道。 “是啊！他现在肯定最为担心咱们从单位下手查他！没有想到你小子另辟蹊径！”郝益民使劲儿砸了一下杨为民肩膀。 杨为民下意识的肩膀一沉，郝益民一愣，问道：“练过？” “嗯，练过，小时候在津门，跟着蓝老爷子练过几天。”杨为民笑道。 “好啊！那更是自己人了！蓝老爷子有功夫，而且还帮着咱们破过段云飞的案子！”郝益民哈哈笑了一下，又接着说道：“那个时候，我差不多和你一样，也没有入警多长时间。” “我师傅还有这经历？怎么没有听他聊过？”杨为民兴奋地说道。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郝益民颇为佩服地感慨。 杨为民很想问问究竟谁是有容，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敢，这个时代，没有那么多的段子手。 “现在谁在那盯着呢？”郝益民又问道。 “邢铁啊。”杨为民说完笑了笑。 “你笑什么？”郝益民疑惑地问道。 “其实不放人盯着也没有问题，现在方卓并不知道自己被发现了。”杨为民笑道。 “那你这是……” “邢铁性子有点急，借机打磨打磨。”杨为民笑道。 郝益民听了又是一愣，上下又打量了杨为民两眼，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杨为民。” “杨为民？”郝益民微微一愣，突然想起来了，问道：“你是爱岗敬业标兵？” “这是组织给的荣誉，我个人可不敢当。”杨为民笑道。 “想起来了！”郝益民一下子全部想起来了，啪的一下拍了一下自己脑袋，接着说道：“你是反扒支队专门从粮食局给借调过来的反扒高手。” “高手谈不上，抓过几天小偷。”杨为民谦虚地笑道。 “对了，你不是分到派出所了吗？怎么来专案组了？”郝益民突然纳闷地问道。 “我是分到派出所了，南锣鼓巷大街派出所。这不是专案组抽调人手，我们葛所长把我给派来了。”杨为民笑道。 这一下，郝益民彻底明白了，也苦笑了一下，仿佛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好你个葛红军，跟老子耍起了滑头！这一次你小子可蚀本喽！这人既然来了，老子可就不还了！” “处长……”杨为民疑惑地问道，他刚刚一开口，就被郝益民给拦住了。 郝益民笑容可掬地问道：“小伙子，是愿意干治安警还是刑警啊？” “这个……”杨为民一愣，按照他的想法，自然是刑警，这几乎是每一个年轻人的梦想。 但是干刑警，自己父母肯定是担心啊，尤其是母亲，估计大多数时间，只要是自己不回家，她老人家都要夜不能寐！ 杨为民还在纠结，郝益民不等他多想，就笑着说道：“不用问了，肯定是刑警啊！治安警有什么可干的，年轻人朝气蓬勃，最适合干刑警！就这么定了！” 郝益民仿佛在和杨为民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说完之后就抓起了电话，又说了一句：“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就调人了！” 杨为民一愣，什么我就同意，我不是还一句话都没说吗！ “好，就这样。他叫杨为民，对为人民服务的为民，你把关系转过来就行了！局长那里，我来打报告！” 一愣神之间，郝益民已然把电话打完了。 “行了！”郝益民站了起来笑着伸出了手，杨为民连忙伸手握住。 “欢迎你啊，杨为民同志！欢迎你加入刑警队伍。”郝益民使劲握着杨为民的手，亲切地说道。 “就这就算调过来了？”杨为民一愣。 “是啊，怎么了？”郝益民问道。 “这么简单？”杨为民愣道。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这叫做效率！”郝益民说完，拍了拍杨为民肩膀：“小伙子，时间不等人啊，我们要多拉快跑，才能追上先进水平！” 郝益民说完，门口一响，一个瘦长脸探进头来，嘴里叫道：“处长……” 瘦长脸看到杨为民在办公室，一愣，连忙说道：“有事啊，我待会儿再过来。” “待会儿什么，赶紧进来，我这都等你半天了！”郝益民瞪了一眼瘦长脸说道。 瘦长脸赶紧进门，郝益民指着杨为民说道：“杨为民，给他找个好师傅，好好的给我带一带，带出一个样子来！” 瘦长脸连忙点头，郝益民又指了指他，冲着杨为民说道：“这是一大队大队长曹有光，你就分到一大队。” 杨为民点了点头，又想到不对，连忙说道：“处长，还有邢铁呢！要是这小子知道我一个人当了刑警，准和我没完！他可是连睡觉做梦都想进刑警队。” “邢铁？”郝益民一愣，瞬间想了起来笑道：“你的那个搭档？” “是啊！可不就是他吗。人家还在甜水井胡同蹲守呢，要是知道我偷偷摸摸进了刑警队，那还不得和我急啊。”杨为民说道。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偷偷摸摸啊，没有人比我们更加光明正大了！”郝益民瞪了杨为民一眼说道。 杨为民吐了一下舌头，但是仍然问道：“邢铁怎么办？能不能也给调进来？” “你小子这是买红薯呢？买一个还得饶一个！”郝益民说道。 “可是……” “没那么多可是，我们这里是纪律部队，知不知道服从命令听指挥？”郝益民板起脸来说到。 这是什么人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杨为民不满地看了郝益民一眼。 “好啊！邢铁我知道，这孩子不错，现在我们马上要进对外贸易部，正缺人手呢，要不老总你把他也调进来呗，这个人我要了。”曹有光笑着说道。 第96章 我得打听打听，这小子是真有本事，还是真有路子 郝益民看了一眼曹有光，问道：“想好了？” “当然了，现在谁愿意干刑警啊，这么辛苦，好不容易有一个自投罗网，咱们还不要，哪有这好事啊！”曹有光笑道。 “你小子，净给我撒气！”郝益民看了一眼杨为民，不满地冲着曹有光说道。 “我说得都是真的，催着干不如自己愿意干，人家邢铁这孩子多好啊，热爱这个职业，肯定有动力啊，比像是有些人别领导逼着来，就跟磨盘一样，推一推动一动，不推不动。这样的人即便是再有本事也干不好。” 杨为民听了不好意已地咳嗽了两声，郝益民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原本是为让杨为民明白刑警队不好进，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这下好了，结果被曹有光给截胡了。 这个曹有光，什么时候能够稳重一点，不就是邢铁吗，哄走了杨为民，自己悄悄地把邢铁调进来不就行了！ “赶紧滚蛋！马上对外经贸部人员进行排查，重点是一个叫方卓的人。”郝益民摆了摆手说道。 “咦，刚才还没重点呢，现在怎么多出了一个重点来。”曹有光纳闷地问道。 “赶紧的，有什么问杨为民，另外把邢铁撤回来，你要是看着顺眼，也带着吧，给他俩找对好师傅，今后还让他们搭档。”郝益民说道。 “您同意了。”曹有光高兴地说道。 “一只羊也是感，两只羊也是放，反正也是找局长签一回字，就这么办了！”郝益民说道。 “这可太好了。”曹有光说道。 曹有光带着杨为民出了处长办公室，回到一大队办公室，路上杨为民简单地和他说了说情况，曹有光越听越高兴，走到一大队门口，杨为民也说完了，曹有光兴奋地说道：“这可太好了！有了目标，咱们工作就好办了。” 进了办公室，抬头看了看墙上面的挂钟，已经快五点半了，曹有光想了一想说道：“今天是来不及了。” 一个小个子走了过来笑着说道：“队长，咱们哪有上下班啊，只要有线索，哪怕是熬夜我们也愿意。” “大个子，你以为外经贸部跟咱们一样，也不下班？这个点去，出了传达室的老大爷，估计你谁都看不见。”曹有光白了一眼小个子说道。 大个子？杨为民看了看这位身材，不由得想笑，曹有光指了指那人介绍说道：“杨志，三中队中队长。” 杨为民连忙招呼：“杨队长好。” “他谁啊？”杨志问道。 “杨为民，处长的心头肉。”曹有光笑道。 “好啊，我姓杨，你也姓杨，咱们可成了杨家将了。”杨志笑道。 “你们中队，明天上午到外经贸部，主要侧面了解一下方卓的情况，可以通过方卓的同事，展开外围排查。”曹有光吩咐着说道。 杨志点头，曹有光进门，大声喊道：“老秦，老秦。” 办公桌前一个戴着眼镜在桌子上不知道捣鼓什么的中年人连忙抬头答道：“在呢，在呢。” “干什么呢？”曹有光皱眉问道。 “我在比对哪个假印章是什么材质的。”老秦笑道。 “一中队中队长秦豫生，”曹有光给杨为民介绍完后，不等两个人招呼，就冲着秦豫生说道：“你明天带着你们中队，负责收集方卓的字迹，悄悄地，不要惊动他，和假公文比对一下。” 秦豫生点头表示明白，笑着和杨为民招呼了一句，坐了回去，接茬鼓捣自己地东西。 “你……”曹有光愣了一下，指了指杨志说道：“你和邢铁先跟着三中队吧，大家都忙得跟什么似的，等到这件案子完了，我再给你分配师傅。”曹有光说道。 杨为民连忙问杨志：“中队长，明天几点集合？” “七点四十，对外贸易部门口。”杨志说道。 “大队长，中队长，那我就先走了，邢铁那孙子还在甜水井胡同呢，我得把他领走。”杨为民笑道。 “去吧，去吧，给邢铁说一声，明天和你一个点儿。”曹有光说道。 杨为民出了一大队办公室，办公室其他人也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案件有了一点眉目，大家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自从成立了专案组，这几天大家没日没夜，加班加点，现在案件有了重大突破，也该喘口气了。 “今天晚上，大家早点下班，攒足了精神，明天咱们展开工作！”曹有光大声说道。办公室中顿时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这是感觉曙光就在前方啊！” “太好了，我和老婆好几天都没见面了。” “今天晚上，我得好好喝两口。” 侦查员们议论纷纷，笑着一个个和曹有光打了招呼，出了办公室。 人走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了杨志，曹有光笑道:“等到最后，是不是想让我请你喝两口？” “知我者曹队也。”杨志摇头晃脑地说道。 “跟我走吧。”曹有光收拾小包，转身出了门。 “去哪啊，我知道有一家挺不错的小酒馆，他们家素鸡……” “你可真成，要饭的还点菜啊。”曹有光笑道。 “要饭的怎么就不能点菜了？再说了我是一般要饭的吗，我是一个纯粹……” “别贫了，”曹有光笑道：“我战友葛红军调到南锣鼓巷大街派出所当所长了，一直说请我吃饭，咱们不是一直没时间吗，今天正好让他做东。” “原来不是你请客啊。”杨志不满地说道。 “废话，这叫借花献……大个子，这个都不懂！再说了谁请不是吃饭。” “关键是不熟啊。”杨志小声嘟囔。 “吃一顿不就熟了，都是一个系统，也算是大同事，干嘛磨磨唧唧，快点！” 曹有光快步下了楼，走向车棚推了自行车，这才又准头冲着杨志说道：“也不全是吃饭，杨为民是他们所抽调的，老总这么看重他，我得打听打听，这小子是真有本事，还是真有路子。” 说完，曹有光蹬上自行车，骑了出去，杨志在后面苦着脸说道：“我就是想吃顿饭而已，哪有这么多说道。”说完，蹬上了车子，跟着过去了。 第97章 杨为民是人才啊! 前门小酒馆。 门脸不大，居然也赶时兴换成玻璃门，大门敞开，从外面可以看清楚里面已经有了几桌在那里喝酒。 葛红军已经到了，穿着便装，旁边的板凳上，放着反卷着的蓝色棉大衣。 酒桌上还有另外一个人，棉大衣也脱了，露出里面的红色毛衣，颇为显眼。 曹有光蹁腿下车，将自行车锁好，杨志也下了车，一边锁车一边说道：“是这儿啊？” “有你吃的就行，问那么多干嘛！”曹有光一边说，一边进了酒馆。 “来了！我都等半天了。”葛红军见曹有光进门，站了起来说道，旁边那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们忙啊，哪能像你一样。”曹有光笑了一下说道，眼睛却望向了旁边那人。 “这是我的搭档，我们所教导员苏东生。”葛红军笑道。 “你俩不用值班啊？”曹有光见他俩一起来了，不由得一愣问道。 “副所长值班呢。”葛红军笑道。 几个人说着话，一起坐了下来，曹有光略略指了指杨志介绍说道：“杨志，我队里兄弟。” 杨志连忙冲着两个人点头问好，葛红军他俩也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想吃什么，可劲儿点，这小子都欠我好几顿了。”曹有光笑着对杨志说道。 杨志笑了一下说道：“有什么吃什么，我不挑食。” “你小子这一会儿又不挑食了？刚才是怎么问我的。这一会儿干嘛这么客气？”曹有光笑道，杨志哭笑不得，神色十分尴尬。 葛红军哈哈大笑，站了起来说道：“得了，你们也不用在我这唱双簧了，我明白，捡好的上呗！” 葛红军边说话，边走到开票服务员面前问道：“师傅，你们今天有什么肉卖？” 曹有光这才笑着说道：“欸！有这个态度就对了！你忘了咱们在部队，那一次上厕所不都是我陪你去！就咱俩这交情，怎么吃都不过分。” 曹有光这话引得苏东生一阵哈哈大笑，葛红军正好端了两个菜过来，涨红了脸，瞪了曹有光一眼说道：“说话一点遮拦都没有，也不怕人家笑话。跟我端菜去。” “我来吧。”杨志连忙站了起来说道。 “坐那儿，有你什么事儿！”曹有光站起来笑道：“有什么好笑话？谁还没有当过兵？” “兵是当过，不过一起上厕所时候不多，都是个上个的。”苏东生也站了起来笑道。 “坐下，坐下，你也坐下。这小子干点什么要是不拉上我，估计心里难受。”曹有光丝毫不见外，按着苏东生的肩膀说道。 “就是，我们俩得了，其实也没几个菜。”葛红军笑道。 “没几个菜可不成，我今天过来，就是冲着让你这个月揭不开锅来的。”曹有光笑道。 “那你可得失望了，这家小酒馆压根就没有几道菜。”葛红军得意地说道。 两个人关系非常亲密，聊着天插科打诨，几道菜就端了过来，葛红军又拿了一瓶二锅头，用牙齿咬开瓶子，给几个人到上。 “你小子今天能来，我还真有点纳闷，上一次咱们老连长路过四九城，你小子都没来，今天怎么这么有空？” 几个人碰了一杯之后，葛红军就笑着问道。 “嗨！可不是嘛！我们刑警队，别的没有，就剩下忙了！上一次老连长过来，正好赶上 8.14案件攻坚，真的没时间。”葛红军叹了口气说道。 “这一次又怎么这么有空，听说你们不是有一件大案吗，而且还是上级督办。”葛红军说道。 “什么案子你不知道？你们所里还出了人呢！杨为民，想起来了吧。”曹有光说道。 “想起来了！有这么一回事，是个诈骗案，你说这小子胆子得多肥？伪造公文，估计抓住就得炮打头！”葛红军说道。 “杨为民这个人怎么样？”曹有光突然问道。 “什么怎么样？”葛红军听了不由得一愣问道。 “我问这个人怎么样。”曹有光夹了一片小肚放在口中说道。 “人好啊！我们抽调到专案组的同志，个顶个都是好样的。就说杨为民吧，这可是咱们局的爱岗敬业标兵！我们也是下了很长时间的决心，这才把他借调过去的。” “他已经调进刑警队了。”曹有光不动声色地说道。 “知道，借调吗。”葛红军笑道。 苏东生这边听出来不对，眉头一皱问道：“调过去了？怎么没见调令？” “就这两天吧。”曹有光说道。 葛红军也明白了过来，一个杨为民，他也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开玩笑说道：“你小子是不是看上杨为民了？我就给你说了，杨为民这孩子不错！告诉你，我可不放啊！除非是照着这个标准你也请我一顿！” “不是我要的，要是我相中的人，还会问你怎么样？我把人先调过来再了解？程序不对啊。”曹有光笑道。 “那是怎么一回事？”葛红军和苏东生对望了一眼，不解地问道。 “我告诉你，杨为民可是我们郝处长亲自点名要的。”曹有光带着嘲弄的眼神，望着葛红军。 葛红军一愣，顿时心生悔意。杨为民身上有什么过人之处，他现在还没有瞧出来，但是郝益民他可非常了解，如果杨为民没有什么特长，断断不可能被郝益民给调进刑警队。 “真的假的？你小子又拿我打镲是不是？”葛红军笑道。 “还不信！给你说件事。”曹有光压低了声音将杨为民如何在公交公司摸排三天，如何找到方卓的线索给葛红军说了一遍。 葛红军听得脸色却来越难看，眉头也越皱越紧，心中这个后悔就别提了！ 派出所也配置有刑侦中队，要知道杨为民这么有本事，把他放到那里不香吗？ 人才啊！ 就这样失之交臂？葛红军看了苏东生一眼，叹了口气。 “老曹，说好了杨为民是借调，案子一结束他还得回来呢！别说调令没过来呢，就是过来，我们也不放人！基层派出所出个人才容易吗！”苏东生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对！就不放人！不行我去找局长说理去！”葛红军也大声说道。 第98章 师傅罗超 第98章 98.师傅罗超 这顿饭吃得非常不愉快，曹有光和葛红军虽然不至于因为杨为民吵架，但是大家心里都不舒服，于是草草收了场。 杨为民并不知道因为自己还搅和了一场酒摊，他到甜水井胡同叫回了大冤种邢铁就回到家里。 邢铁听到自己也被调到刑警队，高兴的一蹦三尺高，能进刑警队破大案子，这可是邢铁的终极梦想。 杨为民回到家里，倒头就睡，这几天可把他给累坏了。不过也没有白辛苦，终于搞出了名堂，下一步就有了具体目标。 甜水井胡同，方卓家。 下了班的方卓和往常一样回到自己家中，和母亲打了个招呼，就准备斤自己房间。 “你那件人字呢大衣呢？我怎么没看见，给你洗衣服，怎么也找不到。”方母问道。 方卓微微一愣，连忙说道：“啊，你说那件大衣，放到单位了。” “放单位干什么？哪天拿回来，该洗了。”方母说道。 “知道了。”方卓随口答应，随后又问道：“这两天院里没来什么生人吗？” “那有什么生人，那个诈骗犯给人整得风声鹤唳，居委会都特别警惕。”方母笑道。 方卓听了诈骗犯三个字，脸上不由抽搐了一下。 方母一下子想到了今天下午来的这两个人，笑着说道：“今天下午来了两个检查卫生的，说是街道办的，但是没有见过。” 说完，方母略微兴奋地说道：“他们来咱们家看了看，说是咱们家卫生好，还说要树什么典型。” 方卓听了一愣，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想了一下问道：“他们是各个家里都看了，还是就看了咱们一家？” “不知道，不过是居委会贾大妈陪着来的。”方母说道。 方卓隐隐觉得不对，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了几十块钱，递给方母。 方母一愣，问道：“好不怏的给我钱干什么。” 方卓苦笑了一下说道：“这是我们这个季度的奖金，您想吃什么就买点什么。” “这么多钱！这是什么奖金啊！”方母接过钱，有些纳闷，没有注意儿子铁青地脸色，但是仍然问道：“方卓，你不会有什么事瞒着妈吧！” 方卓没有说话，直接进了自己房间，随手关上了房门，身子靠在门上，半天没有动作。 第二天一大早，杨为民就到外经贸部门口，等着一大队的队友集合。 杨为民到的时候，邢铁手里捧着一个煎饼果子正在认真地啃着，看到杨为民高兴地挥手。 “尼玛总算来一个人了！我在这都等了快半个小时了。”邢铁说道。 “半个小时？吹吧你就！半个小时一个煎饼果子都吃不了？”杨为民笑道。 “嗨！刚才那不是不好意思吃吗，好吗，这边吃着煎饼果子，那边队长到了，你说我是打招呼还是不打招呼。”邢铁说道。 “那怎么现在又开吃了？”杨为民笑道。 “这不是等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人来吗，实在忍不住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食物对我诱惑力有多大！” 邢铁说得热闹，没有注意曹有光已经悄悄地朝着他身后走去，杨为民刚想说话，曹有光冲着他摇了摇头。 曹有光无声无息地走到邢铁后面，突然说道：“诱惑力有多大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邢铁吓得一跳，真的跳了起来，回头看去。 “咱们大队长曹有光。”杨为民笑道。 “好你个杨为民，看见了也不跟我说，枉为我对你这么好！”邢铁不满意地说道。 “你是没见大队长怎么给我使得眼色，我敢吗我。”杨为民一副委屈地说道。 “小伙子，这个警惕性可不行啊！”曹有光笑道。 “我这是没操心！我要是操了心，谁也甭想无声无息地走到我身后。”邢铁不服气地说道。 “干我们这一行，随时都可能有情况发生，所以必须什么事都要多留一份警惕！”曹有光正色说道。 邢铁还想说话，杨为民连忙大声说道：“是！我记住了。” 邢铁嘟囔了一句，也说道：“知道了，下次我会小心。” “今天出任务，明天上午到我办公室拿命令去领枪领手铐。”曹有光淡淡地说道。 “是！” 这一次邢铁答应的特别利索。 三个人说话之间，杨志等人陆续过来，曹有光把杨为民和邢铁交给了第三探案组的探长罗超。让罗超当他们两个人的师傅。 按照编制，刑侦一大队下面是四个中队，每个中队五个探案组，每个探案组有三四个人不等，探案组由探长负责。 罗超探案组是三中队第三探案组，除了罗超，还有另外两个侦查员。 罗超是一个山东大汉，身材很高，体格魁梧，从部队直接分到了刑侦队，一干就是十几年，现场经验非常丰富。 另外两个侦查员，一个叫做崔志国，个子不高，但是看上去十分精神。另一个是韩勇，瘦高挑的年轻人，看上去斯斯文文，如果在带上一副眼睛，就跟个大学生差不多。 罗超话不多，烟瘾倒是挺大，不仅仅是食指和中指的焦黄，更只是站在门口的这一会儿功夫，罗超一连抽了三根香烟。 “这是你们师傅罗超。”曹有光冲着杨为民和邢铁说道。 杨为民和邢铁连忙点头招呼，曹有光将杨为民和邢铁交给罗超。 罗超也没有废话，只是略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但是杨为民递过来的过滤嘴大前门倒是不客气地接了过来，笑道：“小屁孩居然抽这么好的烟！” “这不是没家没口，没有拖累吗。”杨为民笑道。 “扯淡！下次别拿了，净够馋瘾，还不痛快！大生产多好，一毛三一包，一天一包，就这一个月都得四五块钱烟钱呢！”罗超难得废话了一次。杨为民笑着吐了吐舌头。 “都别贫了，说正事。罗超你们组负责外围调查，从方卓同事那里了解一下方卓的情况，重点是这一段时间有什么反常没有。” 罗超点了点头把烟头扔在地上，使劲碾了一碾，这才说道：“兄弟们走了，该干活了！” “注意时间，看看这小子时间是不是对得上！”曹有光在罗超背后说道。 罗超也没有回头，只不过远远地挥了挥手。 第99章 调查 第99章 99.调查 “方卓？哈哈！我就知道这小子有问题，跟您说实话，我都怀疑他好几天了！”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留着小平头，个头不高，戴着一副眼镜，身穿蓝色干部制服的方卓同事李辉说道。 罗超不动声色，轻轻弹了一下烟灰，笑眯眯地问道：“噢，怀疑他几天了？为了什么？具体说说。” 杨为民和邢铁在旁边认真看着，邢铁脸色激动，杨为民却一直在观察罗超的神情，以及问话的语气，从中揣摩其中的道理。 侦查员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有自己的目的，比如说现在，罗超这幅淡然轻松，宛如闲谈的表情，自然能使对面的李辉精神松弛下来，也能多想起一些细节。 如果说一开始就板起脸，一副公事公办模样，估计李辉也不会这么放的开，肯定会有所顾虑。 李辉仿佛在想，罗超笑着递过去了一根大生产烟，李辉连忙从兜里摸出一盒牡丹，抽出一根递了过去说道：“您来这个吧，那个太冲，我可抽不习惯。” 罗超也不客气，笑着接过了香烟，看了一眼牌子说道：“好啊，牡丹烟！有白馍不吃窝头。” “抽着红牡丹，收入一般般。”李辉笑着开玩笑。 “咱们聊点正事吧，想聊别的待会儿有的是时间。”罗超笑道。 “对对对！聊正事。我这人一聊天就跑地，想说什么说什么，忒不招人待见，说实话，我老婆都烦我。”李辉笑道。 罗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李辉，他知道只要是自己一接口，那就不知道又聊到哪去了。 没办法，四九城爷们就是能说话。 “我先说一件事，您给判断判断！出事的那天下午，方卓请假了，没来上班。” 李辉刚说到这里，罗超一愣，神色一闪而过，平淡地问道：“他为什么请假啊？” “说是带他母亲去积水潭医院看病去了。”李辉说道。 “他去了吗？”罗超有问道。 李辉用力一拍大腿，冲着罗超一挑大拇指说道：“要不说您是专业的呢？你听你就发现不对了吧？他没有去啊！”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去？”罗超问道。在一旁记录的杨为民停下了笔，眼睛直直地看着李辉。 “嗨！当天下午四点方卓请的假，说是去积水潭医院给母亲看病，可是却有人在前门见到他自己，根本就没有他母亲！这不是说谎吗！”李辉说道。 “那会不会是去了前门之后，再回家接她母亲去看病？”罗超问道。 “要是那样的话，医院早就下班了！就剩下急诊了，合着方卓请假带他母亲看急诊？那请假干嘛？急诊什么时候不能看？”李辉振振有词地说道。 罗超笑眯眯地又问李辉，李辉又说了几件事，但是这几件事就属于鸡毛蒜皮的小事，实际意义不大。 “您这边还有什么情况吗？”罗超问道。 李辉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终于摇了摇头。 送走了李辉，又叫进来了另外方卓另外一个同事，这一次是个女同志，名字叫做刘艳。 “这个方卓，这几天情绪特别暴躁，就在前天，我和和他还吵了一架！”刘艳刚一坐下来，就愤愤不平地说道。 “吵架？这是为了什么？”罗超问道。 “我和方卓一个办公室，而且办公桌也是桌对桌，平时关系也不错。那一天，我和办公室里几个同志闲聊，就说起了最近发生的这起大骗案，聊着聊着，就有人提到了犯罪分子的特征是眼睛很小，我就发现方卓眼睛很小，就随口笑着说''老方，你这眼睛可不算大呀！''这原来就是一个玩笑，哪知方卓当时就急眼了！” “急眼了？怎么急眼的？”罗超见刘艳停了下来，连忙问道。 “急眼了！呵！我可从来没有见过方卓发那么大的火！还要拉着我找领导呢！”刘艳说道。 “方卓平时也这样吗？比如说脾气暴躁？”罗超又问道。 “不这样，平时挺温和一个人，那一天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跟吃错了药似的！想想我现在还害怕呢。”刘艳心有余悸地说道。 送走了刘艳，罗超带进来第三个也是今天最后一位方卓的同事胡晓辉。 方卓在单位，相处最好的朋友，就是这位胡晓辉，所以说，胡晓辉是整个办公室中，最为了解方卓的人。 “找你过来，是想了解一下方卓最近的情况。”罗超神色严肃地说道。 杨为民一边做着笔录，一边分析罗超表情，前两个人，罗超表情都是十分放松，但是对待胡晓辉，神色却是十分严肃。 这究竟是为什么？这中间又有什么不同？杨为民略想了一下，已然明白。 要不怎么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呢！凡事都要思考，揣摩。 胡晓辉神色黯然，停了一会儿问道：“方卓出了什么事？” “不该问的不要问？你们主任没有告诉你纪律吗？”罗超冷冷地说道。 胡晓辉挪动了一下身子，有些不安地说道：“我只是有些担心。” 罗超语气略微缓了一缓说道：“你不要有顾虑，有什么说什么，不要隐瞒，我们知道，你和方卓关系不错，所以一定能提供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我说什么呢？”胡晓辉有些迟疑。 “别紧张，就说说方卓这一段时间都有什么反常现象？”罗超问道。 “反常现象……”胡晓辉眼睛一亮，“最近方卓这一段时间，经常不去食堂吃午饭。之前他都是和我一起在食堂打饭的，这一段时间他老是从家里带饭，不怎么去食堂。”说到这里，胡晓辉有些惴惴地问道：“罗探长，这算不算？” “当然算，对！就是这样说。”罗超鼓励了一句，又接着问道：“方卓不在食堂吃饭大概有多长时间？” “半个多月。”胡晓辉笃定地说道。 “会不会记错？”罗超问道。 “不会！谁不知道我们俩关系最好。”胡晓辉低声说道。 “还有什么？比如说有什么令方卓神色恐慌紧张的事？”罗超问道。 “紧张？恐慌？”胡晓辉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猛然说道：“想起来了！还真有一件！” “噢！”罗超感兴趣地说道：“说说看！” 第100章 瞧你俩小子兴奋的 第100章 100.瞧你俩小子兴奋的 “有一次，就在前几天，方卓显得心事重重，我喊他一起去食堂打饭，也没有去。我打饭回办公室，看到方卓正在将从家里带来的饭菜，放在暖气片上烤。我就问方卓你烤的是什么?方卓结果脸都白了，显然吓了一跳，愣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回答说：我……我……什么……也没有考虑啊。原来他把烤的什么菜，误听成考虑什么了，精神十分紧张。没一会儿，他就拿着饭盒匆匆走了。我原以为他有什么事呢，但是我出去解手什么，才发现方卓居然就站在楼道口。我明白了他是不想和我待在一个办公室里。” “方卓为什么不愿意和你待在一个办公室？你俩不是关系最好吗？”一直没有说话的邢铁突然开口问道。 “那还不是不想让我再问他？所以从那之后，我就很少和方卓说话。”胡晓辉叹了一口气，神色显得有些落寞。 “你这边还有什么情况？”罗超问道。 “没有了。”胡晓辉想了一想问道。 “你要是想起了什么再和我们说吧。”罗超起身，一边送胡晓辉出门，一边说道。 “是，是。我这边想起什么，一定给您汇报。”胡晓辉连忙说道。 送走了胡晓辉，杨为民长长地伸了个懒腰，邢铁调皮地点了点杨为民肋下，杨为民下意识闪开，邢铁哈哈大笑。 “别闹了，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为民你这边该记上的都记上了吧？”罗超端起杯子，将里面水一饮而尽，自言自语地说道：“不能浪费，毕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 “都记下了。”杨为民笑道。 “你把记录先整理整理，待会儿回去交给志国。”罗超说完，背上挎包准备出门。 邢铁和罗超一样，猛然一口将杯子里水喝完，兴奋地说道：“探长师傅，咱们是不是回去就领枪？” 罗超笑着看了邢铁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瞧你小子着急的，还能跑了不成？就不能跟人家杨为民学学，稳当一点。” 罗超说着话，背了挎包，朝着门口走去。 “师傅，您是不知道，其实这小子心里比我还着急呢，不过他就是憋着，他可能憋了。”邢铁快步跟上，一边走一边说，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 “邢铁说得是不是，杨为民？”罗超笑着问道。 “这小子是属牲口的，就得像驴一样使唤他，劲使完了，他就不折腾了。”杨为民笑道。 邢铁听了一阵哈哈大笑，笑的非常开心，罗超也笑了，指着杨为民说道：“你俩臭小子，光顾耍贫嘴！” 三个人说着话，出了外经贸部的大门，走向各自存放自行车的地方。 罗超看见杨为民居然是一辆二六斜梁自行车，不由得一愣问道：“杨为民，怎么骑了辆女式自行车？是这是把你妈的自行车骑过来了？” 杨为民听了不由得脸一红，邢铁在旁边一阵哈哈大笑，罗超一愣。 “师傅，笑死我了！这是李建军爱人的自行车。”邢铁笑了一会儿才说道。 罗超脸一红，杨为民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还差五张工业券……” “五张？小意思！回去我就给你解决了！干咱们这一行，没有自行车可不成！”罗超说完话，蹬上了自行车率先骑去。 杨为民抬腿踢了邢铁屁股一脚，邢铁夸张地向前一跳，故意大声惨叫了一声。 罗超吓了一跳，连忙刹住车，回头看去，见邢铁什么事都没有，愠怒地说道：“邢铁，瞎叫唤什么！我还以为你掉沟里呢！瞧把我给吓的！” 邢铁见罗超生气，嘟囔了一句：“哪有沟啊。” “废话，掉阴井里也受不了！” “师傅，您就不能盼我点好。”邢铁说道。 “废话，你刚才声音，比驴挨鞭子叫的都惨！真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下回开玩笑不能这么一惊一乍。” “对，咱们这一行，就是和平时代的战士，随时都可能有危险，你这声音足以误导战友做出错误的判断，下回别这样了。”杨为民一本正经而又语重心长。 杨为民蹬上自行车，骑了过去，停在罗超旁边。 “跟人家杨为民好好学学。”罗超说完，骑了出去。 “就是，跟着我好好学学。”杨为民冲着邢铁挤眉弄眼。 “你小子就坏吧！”邢铁在后面咬牙切齿。 一大队办公室。 曹有光给罗超递了一根烟，笑着问道：“情况怎么样？” “志国和小韩回来没有？”罗超问道。 “回来了，找了不少方卓的笔迹样本，送技术处鉴定了，估计这一会儿都还回来了吧。”曹有光笑道。 “我这边差不多了，等会儿杨为民过来，你看看笔录。”罗超说道。 “对啊，杨为民和邢铁呢？”曹有光这才发现，这俩小子在自己办公室晃了一圈就不见了。 “嗨！刚才你就不应该那么早把命令给他俩，这会儿八成去领枪和手铐了。”罗超笑道。 “我们回来了！”邢铁兴奋地在门口大声说道，杨为民和邢铁并肩走了进来。 “领过了？”罗超问道。 “嗯！”邢铁连忙点头。 “纪律都学了吧？”曹有光严肃地问道。 两个人连忙点头，曹有光又说道：“那就不用我多说了！你们要遵守纪律，服从指挥。” 杨为民和邢铁一起立正答道：“是！”神色之间颇为兴奋。 “瞧你俩小子兴奋的，不过我可告诉你，武器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定得看好了！”罗超也笑着提醒道。 楼梯口突然想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声音就从走廊传了了过来，听这个速度，估计这人一路小跑来的。 “结果出来了！结果出来了！”韩勇人还没有进办公室，已经大声地说道。 “怎么样？”曹有光站了起来大声问道，尽管曹有光将声音压的尽量平稳，但是也能听出来一丝紧张。 “一致！完全一致！”韩勇兴奋地说道。 “具体说情况！”曹有光大声说道。 “今天上午，我们取到方卓的笔迹，为了让鉴定更可靠，我们就多取了几份。一回来就交给了技术鉴定处。这一次技术处真给力，不到两个小时就得出了鉴定结果！” “嗨！怎么这么多废话！问你具体结果呢！”罗超说道。 “从笔迹特征、文字书写、结构、笔划搭配、运笔方向、连笔方法，甚至一些微小细节都与伪造信件上的笔迹相同！所以技术处得出的结论是方卓的笔迹与诈骗人的笔迹完全相符！”韩勇一口气说道。 啪！ 曹有光用力一拍桌子，大声地说道：“太好了！我现在就去找郝处！” 第101章 巧遇唐艳丽 第101章 101.巧遇唐艳丽 曹有光说完，一把抓起笔录纸，快步出门。 “队长，等一下。”罗超连忙叫道。 “什么事？”曹有光一脚门里一脚门外问道。 “要五张工业券。”罗超笑着说道，还伸手张开五指，冲着曹有光直晃悠。 “要工业券干什么？”曹有光一愣。 “为民买自行车。”说着话，罗超简单说了情况。 “买自行车？五张不够啊。”曹有光说话出了门。 “为民就差五张了。”罗超跟上说道。 “那不行。”曹有光转弯下楼。 “为什么？侦查员没有自行车多麻烦啊！”罗超听了有些焦急地跟了上去。 “我是说怎么能只要五张呢！一辆自行车需要多少张票？”曹有光边走边问。 “20张就差不多了。”罗超无奈，只能跟着曹有光，边走边说。 “还是啊！咱们就照着 20张要，多了咱们留着，万一其他同志有个别的用处呢！”曹有光说道。 “队长就是队长！考虑问题就是全面，你说我怎么没有想到呢！”罗超满脸佩服神色说道。 “少拍我马屁，把活干好是正经！赶紧的到甜水井胡同布控，随时准备抓人！”曹有光说道。 “得嘞，就这么着！”罗超说完转身。 曹有光突然想起了什么，站住了身子，回头问道：“你小子今天怎么回事？平时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今天怎么话怎么多？” “杨为民这孩子不错。”罗超说着话，快步上楼。 一进办公室，罗超用力拍了拍巴掌，大声说道：“咱们几个抓紧时间，甜水井胡同口集合，我不到谁也不许乱动！” 几个人连忙答应，罗超瞧了一眼，发现少了崔志国，冲着韩勇问道：“怎么就你回来了，老崔呢？” “等着拿报告呢。”韩勇答道。 “拿什么报告，他们送到曹大队办公桌上的！叫上他，甜水井胡同！”罗超说完，率先出了门。 “探长，咱们是不是得有一辆吉普车啊。”邢铁边跑边说。 韩勇笑着拍了拍邢铁脑袋说道：“想屁吃呢，吉普车？咱们整个中队就一辆，中队长带着人外调呢！就这么近，骑个自行车就不错了。” “甜水井很近吗？”邢铁挠着头问道。 “骑自行车去过通县吗？”韩勇笑问。 邢铁吐了一下舌头，不再说话，加快了脚步。 杨为民一路小跑，紧紧跟着罗超，跑向车棚。 “工业券的事弄好了，估计待会儿曹大队就能给带过去。”罗超突然说道。 “太好了！那我得买辆二八大杠，就像你这辆车一样！”杨为民说话，不无羡慕。 “好好干！你小子别砸我招牌！”罗超手掌重重地落在杨为民肩上，杨为民用力挺起肩膀，罗超满意地点了点头。 甜水井胡同。 罗超和杨为民下了自行车，看过去邢铁站在胡同口踮着脚尖张望，这小子骑车骑的快，比罗超早到了。 邢铁看到罗超和杨为民，兴奋地不住挥手。 “老崔和小韩呢？”罗超问道。 “没来呢，我第一个！”邢铁得意地说道。 “你第一个来，来了你干什么了？”罗超问道。 “什么也没干啊，你说了，你没有到，谁也不许动！”邢铁说道。 “这就对了。” 罗超说着话，那边崔志国和韩勇也骑着自行车过来。 罗超见人到齐了，将自行车放到一边，扬了扬下巴说道：“走，进去看看。” 罗超双手插兜，走进胡同，杨为民跟了过去，邢铁也要跟上，却被崔志国拽了一把。 邢铁纳闷，崔志国低声说道：“大家别扎堆。” 崔志国等罗超走了十几米，这才跟上，韩勇拽了一把发愣的邢铁，邢铁连忙跟上。 罗超一边走，一边看着左右地形，寻找可以隐蔽的地方。 一直走过了 6号院，也没有找到合适地点。 罗超过了 6号院，在前面岔道口停了下来，眉头一皱，像是在思索。 没有合适的监控地点，这该怎么办？这条胡同来往行人不多，都把人撒在路上，肯定会引人怀疑，听老曹这意思，估计还得监视几天，这能隐蔽到哪呢？ “杨为民，你怎么在这儿？”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杨为民回头一看，却是之前粮店和自己一起报到的唐艳丽。 “小唐？你怎么在这儿？”杨为民也高兴地说道。 猛然间碰到熟人，不由得杨为民不高兴。 “我在这儿上班啊，刚调过来没几天。”唐艳丽笑道。 “这儿上班？我没见有粮店啊！”杨为民有些奇怪地问道。 “嗨！那不就是。”唐艳丽说着话，指着不远处一间三开的平房说道。 “连个牌子都不挂，怎么跟个民房似的。”杨为民笑道。 罗超原本很不耐烦杨为民和唐艳丽聊天，但是看到唐艳丽伸手所指的房子，眼睛不由得一亮。 这个位置实在是太好了！就在 6号院的斜对面，院里人进进出出看得一清二楚。 “为民，你朋友这个地方不错啊……”罗超说着话，冲着杨为民使了个眼色。 杨为民明白了，罗超这是想借用粮店这个地方呢。 “艳丽，越来越漂亮了！”杨为民赞赏地说道。 “瞧你说的。”唐艳丽脸一红，紧着又问道：“有日子没见你了，听说你进了公安局。” “瞧你说的，什么叫进了公安局，就跟我犯了事似的，我是调进了公安局。” 杨为民逗得唐艳丽咯咯直笑，边笑边说：“说得就跟自己是个好人似的。” “本来就是好人！”杨为民一本正经地说道。 “对了，你这个好人来这儿干什么？”唐艳丽突然问道。 罗超一愣，恐怕杨为民实话实说，但是此刻哪怕是使眼色估计都来不及了，神色间有了一丝着急。 “我们来抓一个贼，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杨为民凑近了唐艳丽，小声神秘地说道。 “放心，我不说！我知道你们有纪律。”唐艳丽眼里放着光说道。 “商量点事呗，能不能借你们粮店一点地方？”杨为民笑道。 “太能了！一点问题也没有啊，知道我们食堂主任是谁吗！老吴啊！你认识的！”唐艳丽笑道。 “老吴？这也太巧了吧！都是咱们粮店的熟人！”杨为民也笑着说道。 第102章 邢铁头 第102章 102.邢铁头 粮店。 唐艳丽兴奋地跟着罗超进了侧面的办公室，甚至把杨为民都挤到了后面，更别说老吴了。 老吴没有怎么变，还是那副模样，见了杨为民倒是挺客气，等到罗超说完了想法，更是满口答应，颇为欢迎。 罗超站在窗口，朝着窗外望去，6号院尽收眼底，进进出出所有人都能观察地一清二楚。 “不错！”罗超点了点头，唐艳丽高兴地说道：“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我们一定配合，咱们粮食局和公安局本来就是一家人，千万不要客气。” “对对对，我们都是一家人，我说艳丽，你能不能先躲开，我都看不到我师傅了。”杨为民不满地说道。 “要是有个窗帘就好了。”罗超看了一眼窗户上面说道。 “有，有，我这就给你们拿去。”唐艳丽笑着跑了出去。 “这丫头，就是这么风风火火，可热心了。”老吴笑道。 杨为民打量了一下上面，看见了墙上一枚枚的铁环，指了指说道：“这里原本应该有窗帘。” “是啊，关键是拆洗太麻烦，所以也就没有挂，都在库房里，安上就能用。”老吴连忙说道。 罗超环顾了一眼，越发满意，回头冲着东张西望，满是好奇的邢铁说道：“铁子！” 邢铁一愣，指着自己鼻子问道：“是叫我吗？” “废话，咱们这里还有几块铁啊！”罗超说道。 “欸，您是探长，叫我什么都成，甭说铁子了，叫我榆木疙瘩我都答应。”邢铁说道。 “去胡同口把曹大队长接过来，估摸着他差不多该来了。”罗超说道。 “好嘞！”邢铁答应了一声，转头叫道：“民子，咱俩一起去呗。” “叫我什么？”杨为民问道。 “民子啊，要不然叫你为子还是杨子？”邢铁笑着说道。 杨为民还没有回答，罗超略带不耐烦地说道：“瞎贫气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杨为民有事，你自己去！” 邢铁回头吐了下舌头，罗超大声说道：“怎么着，说你不满意？吐什么舌头，做什么鬼脸？” 邢铁不以为意，但是十分奇怪，回过头陪着笑脸说道：“师傅，我又没有回头，您怎么知道我吐舌头了？” “你小子后脖子大筋一动，我还不知道你吐舌头了！赶紧去，要是让大队长等急喽，可不是我收拾你了。”罗超说道。 “嗯！”邢铁一边说话，一边扭头，砰的一声，和正跑过来的唐艳丽撞在一起，唐艳丽痛苦地惨叫一声，捂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邢铁脸上一副茫然，自言自语说道：“怎么回事啊？好像谁碰了我一下。” “废话！你妈没有教过你，撞了人要说对不起吗！”唐艳丽捂着脑袋站了起来，恨恨地说道。 “得了，这个碰头会开的！”罗超叹了口气，又说道：“邢铁你没事吗？” “他外号叫铁头，能有事吗？看看人家艳丽有事没有，那才是正经。”杨为民凑了上去说道。 唐艳丽额头，肿起了一个大包，泛着青色，倒是没有流血，估计过几天也就没事了。 “艳丽，没事吧。”杨为民问道。 “这小子是谁啊？怎么头这么硬！跟个气锤似的，怼死我了！”唐艳丽摸着脑袋说道。 “我们局里有名的铁头，那天和火车头撞了一下，人家一点事没有。” 杨为民冲着邢铁使了个眼色，邢铁明白，连忙出门。 “真的假的，我听着怎么这么玄乎？”唐艳丽忘了自己脑袋疼了，颇为好奇地问道。 “真的！我什么时候说过瞎话啊！不过就是……就是……”杨为民有些犹豫。 “就是什么？你倒是说啊。”唐艳丽正听得上瘾，连忙催促说道。 “就是……火车没有开！”杨为民说完，大声笑道。 “讨厌！”唐艳丽使劲打了杨为民一下。 “你瞧，不识好人心了吧，我这是给你治病呢！这叫精神转移法。怎么样，站在脑袋没那么疼了吧？”杨为民笑道。 唐艳丽这才想起来，头果真好了一些，不是那么疼了。 “好了好了，大家挂窗帘吧。”罗超招呼大家，又专门说道：“小唐和杨为民就不用动了，志国和小韩咱们仨动手。” “探长，我来吧。”杨为民连忙说道。 “你负责看好小唐，别再让铁头撞上了。”罗超一本正经地说道。 挂好了窗帘，外面门声一响，几个人鱼贯而入，把罗超看得一愣。 来的不仅仅是曹有光，魏局长和郝益民也一起来了，后面还跟着中队长杨志。 杨志站在几位领导身后，满脸兴奋之色，冲着罗超只挑大拇指。 “魏局长，郝处长，你们也来了。”罗超连忙上前打招呼。 “干得不错，这么短时间就锁定了目标，你们没少辛苦！”魏局长握着罗超的手说道。 唐艳丽身子凑到杨为民耳朵旁边，低声说道：“这就是你说的抓小偷？你个大骗子！” “是抓小偷，不过这小偷偷的东西多了一点。”杨为民一本正经地说道。 “真的？” “真的。” “这小偷也够笨的，人家有得小偷一看钱多，不全拿走，还给留点，这个小偷不讲偷德啊。”唐艳丽轻声说道。 “够有经验的啊。”杨为民笑道。 郝处长拉来窗帘一条缝，看了看外面，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个点不错！”随后又接着说道：“不过咱们这么多人，都在这一个点上进进出出，太过扎眼了！” “我找辖区派出所，让他们再给咱们安排两个点。”曹有光连忙说道。 “好！三个点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控，而且路上也要安排侦查员。”郝益民想了一想，又接着说道：“调几个女同志过来，凑成一对对的，这样压起马路也不尴尬。” 郝益民这话引起大家一阵笑声，就连魏局长也指着郝益民说道：“你个老郝，为老不尊嘛！” 郝益民也笑了几声，随后冲着曹有光正色说道：“你负责把班排好，千万不能出任何纰漏！要全方位二十四小时监控方卓！” 第103章 现场能学许多知识 第103章 103.现场能学许多知识 魏局长一直没有说话，饶有兴致地看着屋里的环境。这是一间储藏室，里面挨着墙整齐地码着一袋袋粮食，从外表看不出来是粗粮还是细粮。 老吴站在墙角，此时插不上话，神色有些尴尬。魏局长笑眯眯地冲着他招了招手。 老吴连忙过去，他也看出来这些人，魏局长的官最大。 “你是粮店主任？”魏局长笑容可掬，十分亲切地问道。 “嗯。”老吴连忙点头。 “这是我们粮店吴主任。”唐艳丽笑道。 “吴主任，不错不错，非常感谢。哪天我见了你们徐局长，好好地夸夸你。”魏局长笑眯眯说道。 “我谢谢领导。”老吴说道。 “应该的嘛。等到案子破了，我让同志们做一面大立功喜报，敲锣打鼓给你们局送过去，第一个就是你的名字！”魏局长说话随手比划了一个大圆圈，圆圈大的足以把老吴装进去。 “谢谢，我先谢谢您了。”老吴听得十分兴奋，连声感谢。 “你们这里有食堂吗？”魏局长突然问道。 老吴听了一愣，这位魏局长思路转换地也太快了吧。 “没有，我们粮店刚刚成立，跟多配套设施还不健全。”老吴说道。 “那你们怎么吃饭？”魏局长关心地问道。 “小唐回家吃，我到李家桥中心粮店吃饭，那边有个食堂。” “远吗？”魏局长问道。 “骑自行车五分钟。” 魏局长脸上露出失望之色，看来有点远。 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控，吃饭是个问题，侦查员们凑合一顿两顿还行，但是不能顿顿凑合。 如果说这家粮店有个食堂，哪怕是有个厨房都行，但是骑车五分钟，距离就有点远了。 侦查员须臾不能离开，骑车五分钟去吃个饭，不可能办到。 再说了，不光是三个监控点的侦查员要吃饭，外面布控侦查员也要吃饭。大家都下馆子，那怎么能行。 郝益民跟着魏局长不是一天两天了，非常了解局长的脾气，笑着说道：“来的时候，我在李家桥百货商店斜对过看到铁路上的一家招待所，我想把指挥部放在那里。” “这个好！”魏局长一想说道。 “那家招待所出了胡同口就是，离这里走路两三分钟也就到了。招待所嘛，怎么可能没有食堂，咱们的人在那吃饭应该没有问题。”郝益民笑道。 “就这么定了！你给铁路公安处高处长打电话。”魏局长说道。 说完魏局长又勉励了曹有光等人几句，朝外面走去。 “没问题！老高欠我好几顿酒呢，还换不来一间大会议室？” 郝益民一边说话，一边陪着魏局长出去，经过曹有光的时候，冲着他握了握拳头，曹有光也挑起了大拇指。 “什么意思？”邢铁悄悄问杨为民。 “处长让大队长努力干，大队长表示没问题。”杨为民说道。 “你怎么知道？”邢铁纳闷。 “猜的！”杨为民笑道。 “滚犊子！”邢铁笑骂，杨为民吃吃笑。 魏局长和郝处长离开了，老吴和唐艳丽也被客气的劝退，剩下只有一大队三中队的人了。 外人都走了，曹有光也就不客气，直接问道：“老罗，这个点你们组能看下来不能？” “我们没问题，现在五个人呢。”罗超说道。 “下午再给你派个女的过来，跟人的时候可以扮成情侣。”曹有光说道。 “那就更好了。”罗超答道。 “老杨，另外两个点今天下午就得落实到位。地方我负责，人你来派，一个点我给你分一个女同志，目的一样。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没有！”杨志回答地很干脆。 “指挥部代号 101，三个监控点，这个编号 301，另外两个编号 302和 303，大功率对讲设备今天下午到位。一定把目标给我盯住喽！”曹有光大声地说道，几个人齐声答应，不过声音都压的很低，只有邢铁声音略微大了一些，听到大家声音都不大，尴尬地笑了笑。 曹有光和杨志离开，罗超几个人把房间略微收拾了收拾，借来了被褥简单打了地铺。 老吴要把床给搬进来，罗超不想太麻烦，也怕动静太大，引起不必要地麻烦，说了半天感谢的话，婉拒了老吴的好意。 唐艳丽更是兴奋地跟着张罗，并且一再表示自己是复转军人，完全可以帮忙抓坏人，罗超被缠的一个头两个大，最后把她交给杨为民，让杨为民搞定他。 也不知道杨为民用了什么办法，也没见他怎么和唐艳丽说话，唐艳丽竟然连连点头，随后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你是怎么跟她说的？”罗超纳闷地问道。 “我和她说了，不一定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做好后勤一样立功。”杨为民笑道。 “什么玩意？我没有听清，你再说一遍。”罗超皱起眉头问道。 “做好后勤……” “不是这一句，上一句。”罗超摇头。 “不一定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对，就是这一句。你小子成啊，还挺能整词，今年我的个人总结归你了！就是这个意思就成。”罗超笑道。 “啊！”杨为民苦笑了一声，一个总结至少一千字，孤勇者可没有这么多字啊！ “大家过来，我简单分一下。”罗超拍拍手说道。 崔志国和韩勇过来，邢铁跃跃欲试，一副要和坏分子作斗争苦大仇深的模样，也凑了过来。 “老崔，小韩和邢铁你们三个一组，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我和为民一组，晚上八点到第二天早上八点，礼拜天咱们换回来，我们来白天，你们来晚上。”罗超说道。 几个人点头，表示明白，杨为民心里清楚，罗超这么安排，有他的道理。 平时礼拜一到礼拜六，这是上班时间，白天方卓一整天在单位，晚上才回家，所以晚上是重点。 礼拜天不一样，礼拜天方卓休息在家，所以白天变成了重点，所以罗超才这样安排。 看来要学的东西多着呢，这些实际经验，课本里可没有，只能是慢慢在实践中积累了。 第104章 棒梗不见了! 第104章 104.棒梗不见了！ 杨为民见罗超吩咐完了，准备离开，却被罗超叫住了，杨为民不知道为了什么，疑惑地望向罗超。 “给，拿着。”罗超从兜里摸出了一沓工业券，点出了五张，递给杨为民。 “这么多！”杨为民吃惊地说道。 “既然张一次嘴，那还不多要点，哪能次次张嘴，咱们不烦，郝处长也烦了。”罗超说道。 杨为民伸手接过，有指了指罗超另外一只手里的工业券。 “干嘛？不够吗？”罗超不问道。 “我还买一台收音机。”杨为民说道。 “滚蛋！不知道勤俭节约？做人要厚道！”罗超笑骂了一声说道。 “行，我厚道。”杨为民笑着准备出门，他们三个负责夜班，晚上八点才换班呢。 “臭小子，别迟到！”罗超叮嘱道。 杨为民答应了一声，和罗超、邢铁几个人打了个招呼，出了粮店，朝着李家桥汽车站牌方向走了过去。 还有一天时间，自己可得好好歇一歇，毕竟这几天太累了，而且晚上还有一整夜呢。 四合院。 这一会儿是上班时间，院里没有什么人，杨为民却在院门口看到棒梗蹲在那里，用一根树枝挑蚂蚁玩。 杨为民眉头微微一皱，这一会儿，棒梗不是应该在学校吗？怎么在院门口？ 杨为民懒得理他，径直进了院，棒梗看到有人经过，抬头看了看，见是杨为民，又低下了头玩他的蚂蚁。 杨为民进了院，用钥匙开了门，到五斗柜中拿了钱和粮票，到供销社换了面条，又买了几个鸡蛋和两个西红柿回了家。 回家进院的时候，棒梗又不在门口了，杨为民也没有在意，回了自己家。 焦桂枝中午回家，刚进院就看见何雨水那辆自行车在家门口停着，知道儿子这几天都是骑得这辆自行车，心中一高兴看来儿子回家了。 焦桂枝打开门，使劲吸了吸鼻子，笑着说道：“嚯！水平不错啊，这味道，都快比上傻柱了。” “嗨！我这是业余，傻柱可是正经的厨子，他会抓小偷吗？肯定歇菜。”杨为民笑道。 “什么味道？这么香？我还想着今天回来没饭呢！”外面传来杨树林地声音。 “爸，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瞧你说的，我掐指一算，你今天中午在家，我就回来了。”杨树林笑着进门。 “好好说话，跟儿子也没有正经。”焦桂枝说道。 “今天中午是熬白菜，实在难吃，所以就回家了，没想到儿子在家，这是准备西红柿打卤面吧。”杨树林笑道。 “鼻子倒是挺灵，咱们家可以，有一个警察，还有一条警犬。”焦桂枝笑着开玩笑。 “当着儿子面胡扯什么呢！”杨树林说道。 “嚯，这一会儿也知道儿子在呢？刚才呢？”焦桂枝揶揄杨树林。 老尖儿开玩笑也好，吵架也好，小孩子甭掺和，这个道理，杨为民小时候就懂了，只是麻利地盛着面条，摆在父母面前。 果然是西红柿打卤面，杨为民手艺不错，三口人吃得稀里哗啦。 杨为民吃饭不说话，心里想着晚上执行任务的事，杨树林也专心吃面条。 焦桂枝则不同，只要是杨为民一出去，她心就揪在嗓子眼上。 “为民，案子怎么样了？有危险吗。”焦桂枝实在忍不住说道。 “进行着呢，没什么危险。”杨为民抬头冲着母亲笑道。 “这我就放心了。”焦桂枝说道。 “嗨！你也是瞎操心，一个诈骗犯，又不是那种，有什么可担心的。”杨树林无所谓地说道。 “说得轻巧，你怎么不去抓一个我瞅瞅。”焦桂枝反唇相讥。 “废话，我抓的着吗，我是轧钢厂的，炼钢是我的事。”杨树林说道。 “炼钢你也炼不好。”焦桂枝嘟囔了一句。 “这我就得跟你抬个杠了，我怎么炼钢炼不好了！炼钢我还是专业的。”杨树林说道。 “我看你……” “爸，妈，正好你们都在，汇报个事情。”杨为民突然说道。 “瞧你这孩子，又不是和领导说话，还汇报和什么！”焦桂枝笑道。 “从今天开始，我得值几天夜班。”杨为民说道。 “值夜班？为什么？”焦桂枝一愣问道。 “……工作需要吧。”杨为民想了想说道。 “工作需要……”焦桂枝还要说话，杨树林拦住了话头说道：“这是孩子的工作，人家那边有纪律，不能乱说，你老是乱问什么呢！” “好好好，我不问，我不问。”焦桂枝说完，关心地说道：“吃完饭赶紧睡觉晚上还有一整夜呢！” “嗯，我是得好好地睡一觉了。”杨为民点头答应。 “棒梗！棒梗！”外面突然传来秦淮茹撕心裂肺地叫声。 “什么情况？”焦桂枝一愣。 “好像是在叫棒梗。”杨为民说道。 “废话，叫棒梗我还能不知道，我是我问这孩子怎么了？”焦桂枝说道。 杨树林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哐当一声们就被推开了，秦淮茹身子冲了进来，后面跟着傻柱和一大爷。 傻柱看上去比秦淮茹还要着急，脸涨的通红。 杨树林站了起来，客气地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跟跑反了似的！” “棒梗不见了。”一大爷说道。 “棒梗！我们家棒梗！你们见我们家棒梗了没有？”秦淮茹着急地说道。 “怎么回事？是不是放学还没有回来？”杨树林也关心地说道，毕竟都是邻居，不管怎么说，棒梗也只是一个孩子。 “原来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刚才后院韩家五小子回来，他和棒梗一个班，一问才知道，棒梗第二节课没有上，就回来了。”傻柱苦着脸说道。 “没上学？为什么？”杨树林问道。 “嗨！……”傻柱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显然有难言之隐。 “既然没看见，那就算了！”秦淮茹给傻柱使个眼色，想要离开。 “我今天回来看见棒梗了。”杨为民突然开口说道。 “你看见了？”傻柱一愣问道。 “嗯，我见着了。”杨为民正色说道。 第105章 棒梗挨打了 第105章 105.棒梗挨打了 “那你快说啊，究竟在那看到棒梗的？”傻柱问道。 杨为民笑嘻嘻地看了傻柱一眼，却没有立刻说话，秦淮茹满脸焦急神色，傻柱更是着急地说道：“你倒是快说啊，这些是要急死我啊！” “为民，你要是看到了，就给淮茹说说，省地他着急。”一大爷在旁边说道。 “那你们先说说棒梗为什么不去上学。”杨为民说道。 傻柱犹豫了一会儿，这才把情况给杨为民说了。 原来棒梗在学校，偷了一个同学的文具盒，这个文具盒，是同学父亲在国外出差的时候，给同学带回来的，这位同学特别珍惜，结果棒梗看着眼馋，就给偷了。偷了之后，傻柱也不敢用，于是就扔进了永定河。 傻柱偷文具的时候，正好被另外一个同学看见，当时也不知道棒梗是在偷东西，也没有在意。 后来老师一调查，这孩子才想了起来，报告了老师。 结果老师叫过来棒梗一问，连诈带唬，棒梗就说了实话。老师就让棒梗回家请家长。 “你说不就一个文具盒吗，有什么吗！想要的话跟他傻叔说一声，要几个没有？你说这孩子，准是害怕躲起来了。”傻柱说到最后，半是炫耀半是惋惜地说道。 “今天上午，大概不到十点，我回来的时候，看到棒梗在院门口呢，我去买了两个西红柿回来，棒梗就不见了。”杨为民说道。 “看到棒梗往哪走了吗？跟着谁走的……” 傻柱话还没有问完，听到外面贾张氏杀猪一般的嚎叫：“棒梗，你回来了！这是怎么回事？谁把你给打成这样了！” 秦淮茹听了脸色一变，快步拉开屋门冲了出去，后面紧跟着傻柱和一大爷。 “棒梗，这是怎么回事？谁打的你？跟傻叔说，傻叔和他没完。” “棒梗！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哪个挨千刀，下这么狠的手！保管让他生儿子没屁……”贾张氏大声咒骂，咒骂声中夹着哭腔。 杨树林站了起来说道：“什么情况，我去看看。” “不用看，指定是丢文具盒那孩子打得，估计还叫了人呢！要是棒梗不给人家赔钱，估计这打还得挨！”杨为民放下了饭碗说道。 “真的啊！这孩子们才九岁，这是能干的出来？”杨树林将信将疑地说道。 “孩子是九岁，但是孩子就没有哥哥了？哥哥就没有同学了？”杨为民说道。 杨为民在后世，可见过这帮孩子长大之后的模样，甭看年纪大，功夫那是一点没落下！ 公交车、地铁还有商场打折商品前面，都是这些孩子们显露峥嵘的地方。 要不是从小练出来的硬功夫，到了几十年后，能有那份战斗力？说出来谁信啊！ “我们班孙卫红找人打的我。”外面响起棒梗哽咽地声音。 “孙卫红？谁啊？”秦淮茹一愣。 一大爷有些明白了，连忙问道：“棒梗，你给大爷爷说实话，孙卫红是不是那个丢文具盒的同学？” “我没偷！我在地上捡的，我要是不捡……不捡……”棒梗有点说不下去了，文具盒不能说要是自己不捡就跑了吧。 “傻柱！枉你天天还号称练过什么八极拳，三级拳，你要是不把那个什么……什么……”贾张氏忘了孙卫红的名字，什么个没完，说不下去。 “孙卫红！”棒梗提醒道。 “对！就是那个孙卫红，你要不把他们给揍了，以后就甭蹬我们家门！”贾张氏气势汹汹地说道。 “棒梗，说谁打的你！我就不信了！” 杨为民不用出门都知道，傻柱这会儿指定在撸袖子呢。 “不知道，反正可凶了，说是叫什么东城小赖孩。”棒梗呜咽着说道。 “叫什么？”傻柱语气有些僵硬地问道。 “东城小赖孩，说只要在咱们这一片打听打听，都知道。”棒梗说道。 杨为民听了一愣，笑了一下，看来棒梗这一次踢石头上了。 东城小赖孩这个名字，杨为民也有所耳闻，这一片有名的街痞子。好人一般不搭理他，坏人也不敢惹他，名声还真不小。 “你怎么惹上他了！”傻柱也有些蒙圈。 “我没惹他，是他打的我！瞧把我给打的，而且说了，要是我不赔给孙卫红一个一模一样的文具盒，就得赔给他五块钱。要不然，天天打我，一天两顿，上午一顿，下午一顿。”棒梗哭着说道。 “你要是不偷人家……” 傻柱没说完，贾张氏气急败坏地说道：“我们棒梗那是捡的，不捡它就跑了！” “好我的贾大妈欸，您就歇歇吧，文具盒能跑吗！它长腿不成了妖怪。”傻柱说道。 “妈，我睡了啊。晚上还得夜班呢。”杨为民说了一声，走向自己房间。 “我去让他们小点声！干嘛啊这是，有事怎么不回中院去说，在咱们前院算是怎么回事啊！”焦桂枝一听儿子要睡觉，马上起身说道。 “妈，不用，这点声音不碍事。再说了，估计也说不了几句了。”杨为民说道。 果然，听到一大爷说道：“这是咱们得商量商量，下午还得去一趟学校，和学校沟通一下。不过这个小赖孩我也听说过，不是那么好惹的，听说他们好几个兄弟结拜，这小子排行老六，又有个外号叫做东城老六。” “走吧，回去商量吧，要不然棒梗还得吃亏。”一大爷又说道。 外面传来脚步声，渐渐远去，“一大爷您说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小赖孩是不是和小四联理发店里理发员童丽关系挺好，要不然找她给说和说和？” “有什么好说和的，这事就是赔钱……” 声音渐渐远去，显然几个人进了中院。 “这下子棒梗闯篓子喽！”杨树林叹了口气说道。 “棒梗闯篓子不算什么，最多拿出五块钱也就了事了。我就担心傻柱出事。”焦桂枝说道。 “傻柱出事？”杨树林一愣。 “我妈说得没错！贾张氏不是省油的灯，从来不担心事大的主，她能甘心拿出来五块钱？肯定在旁边撺掇傻柱，要是傻柱一时没忍住，那就不是五块钱的事了！”杨为民回头说完了话，转身进了房间。 第106章 是不是方卓发现什么了 第106章 106.是不是方卓发现什么了？ 美美地睡了一大觉，杨为民起来时候，天已经有些擦黑，起来出了房间，母亲焦桂枝正在往桌上摆放饭菜。 “起来了，六点半了，快点擦把脸，吃饭。”焦桂枝拉起围裙擦了擦手说道。 “嗯。”杨为民答应了一声，到洗脸盆那里拧手巾擦脸。 “我爸呢，怎么还没回来。”杨为民问道。 “轧钢厂这不是搞''奋战九十天，产量翻一翻''大会战活动吗！今天晚上加班，回来估计都得十点了。”焦桂枝说道。 “那我爸怎么吃饭？要不待会儿我给他送点？反正也顺路。”杨为民说道。 “不用！像这种会战，食堂都有加餐，放心，饿不着你爸。”焦桂枝笑道。 “那傻柱不是该忙了？”杨为民喝了一口茬子粥笑道。 “再忙能忙着他吗？他是轧钢厂食堂大拿，几个厂长请个客什么，哪个离开他啊？不过其他人是有点忙，不过大家都忙啊，你爸不也忙吗。”焦桂枝说道。 “妈，你们单位什么时候也搞个大会战什么的啊。”杨为民故意问道。 “我们……瞎捣什么乱，我们一生产茶缸的，就不跟着起哄了。”焦桂枝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还真有意思，哪有盼着爹娘大会战的。 吃完了饭，差不多七点，杨为民出了门，推了自行车，骑着出了院。 杨为民骑着车悠闲地拐过甜水井胡同口，就如同回家一般，朝着粮店方向过去。 杨为民眼睛自然地扫向 6号院，院门口有一男一女推着自行车突然出来，男人看穿着打扮，体貌特征，应该就是方卓。 车后座上坐着一个中年女人，手里抱着黑乎乎的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杨为民一愣，有些迟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跟上去。 杨为民感到车后座一沉，正要回头去看，听到一个很好听的女生说话：“跟上他！” 杨为民一愣，无暇多想，连忙蹬起了自行车，跟着方卓骑了过去。 方卓骑着自行车，不走大街专走小巷，大概骑了十几分钟，这才拐上了鼓楼大街，一路向东骑过去。 “我叫陈兰，今天刚被抽调过来。”后面很好听的语声再次响起。 “杨为民。” “知道，罗探长给我说了，就是他让我上你自行车的。”陈兰说道。 杨为民不再说话，专心骑车，前面方卓突然停了下来。杨为民措手不及，只能骑了过去，又骑了几十米，这才回头去看。 方桌已经没有了踪影，杨为民连忙调转车头，又骑了回去。 “去哪了！”杨为民下了车，有些发愣地说道。 “自行车还在这边，应该走得不远。”陈兰在旁边说道。 那会在哪呢？杨为民左右打量。 “咱们还是找个地方等一会儿，只要盯着自行车就行了。”陈兰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杨为民叹了口气说道。 “他应该没有发现咱们跟他，之所以走小路，我觉得主要还是因为为了抄近路。”杨为民微微点了点头。 果然过了没一会儿，方卓两个人从一家店里出来，那个女人手里仍然抱着东西，杨为民这才看清，原来女人手里是一个黑色包裹。在夜色中，果然不容易看清楚。 方卓推了自行车，带了女人原路返回，杨为民骑着自行车带着陈兰又跟了一路，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到了6号院门口，方卓下了车径直进了院。杨为民没有立即停下，而是向前又骑了一个路口，这才转弯回来。 进了粮店，只有罗超一个人在，罗超一见二人回来，连忙问道：“他们干什么去了？” “进了一家店。”杨为民说道。 “什么店？”罗超问道。 “好像是什么废旧物资回收站。”杨为民答道。 陈兰惊讶地看了一眼杨为民，没有想到罗超口中的“新手”，居然有这么敏锐的观察力。 “收废品的？”罗超一愣，随即说道：“八成和他们手里拿得东西有关系。” “东西应该没出手，那女人出门还抱着呢。”杨为民说道。 罗超抬手腕看了看手表，仿佛自言自语说道：“太晚了，明天吧，明天到店里问问，看看方卓打算卖掉什么东西。” 一夜没有任何动静，方卓自从进门之后，就没有再次出来。第二天八点，崔治国他们三个一来接班，罗超就带着杨为民和陈兰三个人一起去了昨天的废旧物资站。经过了解，方卓居然是去卖大衣和血压计的。 “奇怪哈，方卓现在还缺钱吗？居然会为了一点旧货折腾半宿？”杨为民疑惑地说道。 “欲盖弥彰！演戏过了就容易露馅！”罗超冷笑了一声说道。 “演戏？他演戏给谁看？我们昨天没有发现他有任何异样啊。”陈兰不解地说道。 “不好！这小子定然是发现什么了！快回监测点！”罗超一愣神，猛然说道。 罗超说完，骑上自行车奋力朝着粮店蹬了过去，自行车恨不能让罗超蹬得飞起来，他整个身子都站起来，链子盒哗哗作响。 杨为民紧赶慢赶，还是没有跟上罗超，等到他到粮店时候，罗超已经进了房间。 “方卓去上班了吗？”杨为民刚进屋，就听到罗超大声问道。 “去了啊，和往常一样，八点零五出了院，今天没有骑自行车，是步行出去的。”崔治国说道。 “手里拿了什么东西？”罗超又问道。 “和平时一样，手里一个提包。”崔治国说道。 “密切监视，等我消息。”罗超说完，转身出门，口中说道：“杨为民、陈兰，跟我去指挥部。” 指挥部设在铁路招待所大会议室中，桌椅板凳被全部挪开，中间拼起来了几张办公桌，上面铺了绿色毛毯你，上面红黑各一部电话机。 郝益民和曹有光两个人坐在桌前，每个人手里都拿了一摞稿纸，仔细地翻看。 “这是这两天方卓单位和家里的活动情况，您看一看。”曹有光说道。 郝益民戴上老花镜，认真地一页页翻着材料稿纸，嘴里轻声念读，渐渐地眉头皱了起来。 第107章 方卓潜逃 第107章 107.方卓潜逃 “中午11:55，方卓回家，手里拎着一瓶香醋；中午12:20，方卓门口供销社买了一盒香烟，括号邢铁落实括号；中午12:35，方卓出门倒垃圾；13:10分，方卓出门倒垃圾，13:40，方卓出门倒垃圾……” 郝益民念道这里，说道：“不对啊！方卓为什么倒这么多次垃圾？他倒的什么检查了吗？” “老崔也觉得不对，把方卓倒得垃圾已经全部收集起来，送技术处检验了，但是结果到现在还没出来。”曹有光连忙说道。 “为什么！怎么这么慢？技术处怎么搞得，你也不催一催!”郝益民不高兴地说道。 “催了。关键是送去的样本太复杂，什么杂物都堆在一起，分起来就很麻烦，所以慢一点也正常。”曹有光连忙说道。 “你小子真会替别人着想，我说你小子人缘在局里这么好，合着坏人全是我落了是吧。”郝益民瞪了曹有光一眼说道。 “我……” 曹有光刚要解释，哐当一声，罗超推门闯了进来，喘着粗气说道：“曹大队，快打电话问问方卓单位的监控点，方卓去上班没有！” “出什么事了？”曹有光一愣问道。 “我觉得这小子察觉咱们盯上他了，我怕他要溜！”罗超喘匀了气说道。 “快打电话！”郝益民站了起来说道。 曹有光手指刚刚碰到电话，电话铃声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曹有光顺手抓起电话放在耳边。 “技术处？你好你好，什么结果出来了？太好了！什么……垃圾里面有烧纸的灰烬？”曹有光放下电话，脸上笑容消失，卡卡连摁两下卡簧，熟练地拨了一串号码。 “什么！方卓今天上午没来上班？” 曹有光话音刚落，郝益民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说道：“通知火车站、长途汽车站，立刻封锁出城所有道路！” 一道道命令从指挥部发出，一对对公安人员从大门中涌出，一辆辆吉普车、三轮摩托、自行车从局、分局、派出所出来，奔向各处。 火车站、长途汽车站、每一条出城道路，都设立了检查站，行人车辆仔细盘查。 罗超快步进了监测点，杨为民和陈兰紧随其后，罗超人没进门就大声说道：“快！两个人一组，自由结合，交通工具、交通线路随便自己选，目的只有一个，抓住方卓！” 罗超说完，大声叫道：“治国，快！咱俩火车站！查查最近发出的长途车是哪一班！” 罗超和崔治国快步冲出粮店，蹬了自行车，直奔火车站。 邢铁一把拉住韩勇，大声说道：“韩大哥咱俩一组，探长他们去了火车站，咱们快点去汽车站吧，找最近的一班长途车，咱们也追吧。” 韩勇一楞，眼睛望向杨为民，邢铁吓了一跳，一把拉住了韩勇，可怜兮兮地说道：“韩大哥，你可不要嫌弃我哈！我其实有些地方比杨为民强。” “嗯，比如说吃饭。”韩勇笑道。 “那也强，能吃能干，才是好汉。”邢铁说着话，就推着韩勇朝外面走去。 “能吃不能干，那就是混蛋！”杨为民咬着牙说道。 “能干不能干，反正你说了也不算。”邢铁幸灾乐祸地看了杨为民一眼说道。 “你们赛诗会啊，这么合辙押韵。” “走吧，这都什么时候，都火上房了，就别贫气了……” 两个人声音渐渐远去，杨为民无奈地看了身边的陈兰一眼，撇了一下嘴。 “撇什么嘴！瞧不起人是吧！”陈兰不高兴地说道。 “没有，我是新手。新手得有随时被抛弃的觉悟。”杨为民苦笑了一声说道。 “那还愣着干什么！咱们赶紧去找啊。”陈兰说道。 杨为民却并没有动，而是皱起眉头问道：“你觉得方卓如果潜逃，他会逃到哪里去？” “废话！自然是越远越好了！”陈兰说道。 “怎么走呢？”杨为民又问道。 “当然是火车、汽车、飞机或者轮船……”陈兰说到这里，猛然一愣，随后大笑着说道：“对啊！咱们怎么把轮船给忘了！从这到津门不过百十公里，那边就有码头，四通八达，南下北上都可以。” 陈兰说完一把拉住杨为民，杨为民连忙挣脱，连声说道：“注意影响，注意影响。” “少废话了，快点吧。”陈兰脸一红，终于放开了手。 “别着急，咱们再捋捋。”杨为民说道。 “还捋什么！除了这些地方，方卓还能往哪逃？”陈兰有些着急地说道。 “你看啊，方卓有文化，属于那种智力型犯罪是吧？”杨为民说道。 “智力型？这个词挺新颖，不过有那么点意思。”陈兰说道。 “而且我们这边展开调查，那边方卓就察觉了，说明这个方卓有这很强的反侦察能力。”陈兰听得得入了迷，连连点头。 杨为民又接着说道：“所以，我们能想到的，方卓早就想到了。而且他今天潜逃早有预谋……” 陈兰一愣，连连摆手说道：“打住，打住，你怎么知道他是早有预谋？” “昨天他为了稳住咱们，才专门演了一出戏，而且方卓是故意让我们看出来他是在演戏。”杨为民笑道。 “等等，你又把我搞糊涂了。怎么方卓专门演戏，又故意让我们看出来他在演戏？他目的是什么？”陈兰不解地问道。 “很简单，方卓在和我们打心理战！他想让我们产生一种错觉，既然他愿意演戏给我们看，就暂时没有潜逃的打算，让我们心生麻痹。然而就在今天，他像往常一样上班，实际上却是潜逃！你说他不是早有预谋？” 陈兰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你是说他早就想好了逃跑了计划？有了藏身之地？” “方卓清楚，他这种障眼法，瞒不了我们多长时间。以常人而论，自然跑得越远越好，但是方卓不是常人……” “方卓怎么就不是常人了？他又没有三头六臂！”陈兰不服气地说道。杨为民重重地叹了口气。 “有话就说，叹什么气啊，婆婆妈妈跟个女人似的！”陈兰瞟了杨为民一眼说道。 第108章 方卓能藏到哪呢 第108章 108.方卓能藏到哪呢？ “你说能够做下如此大案的人，能是一般人吗？”杨为民笑道。 “是啊。”陈兰点了点头，但是又说道：“他是坏人，你一说他不是一般人，我就觉得有些受不了。” “坏人里面也不乏具有聪明才智的人，而且能力越强，作恶越多！”杨为民看了一眼陈兰，这才接着说道：“方卓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从这件案子我们不难看出，方卓心思缜密，做事果断，而且心理素质极强，具有一定反侦察经验，所以……” 杨为民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陈兰正听得专心致志，杨为民突然听了下来，赶紧催促说道：“快说啊，这会儿卖什么关子啊！” “所以，别人想到的是如何跑得远，但是方卓想得却是如何跑得安全！由此可以推断，他会利用这个时间，找一个能够藏身的合适地点，等到风声过后，他再想办法离开。” 陈兰佩服地看了杨为民一眼，眼睛里恨不能冒出一颗颗小星星，连连点头，好像看中了一样商品一样，杨为民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陈兰这才说道：“不错，不错，没有想到你这个新人脑袋瓜子可真不错，居然分析地头头是道。” 说到这里，陈兰想了一想说道：“那咱们把方卓社会关系筛一筛，看看亲戚朋友他会去哪。” “他哪也不会去！如果这样，那他前面那就白忙活了，以方卓的智商，绝对不会这么干！还是那句话，咱们想到的，方卓也想到了，也就是说方卓一直在预判咱们的预判，而且他好像还预判对了。”杨为民笑道。 “说了一大圈，你倒是说说方卓会去什么地方！净整些没用的。” “东北人？”杨为民突然笑问道。 “咋了，不行啊！俺爹以前四野的。”陈兰白了杨为民一眼，又着急地说道：“甭废话，赶紧的！等破了案子，请你去我们家酸菜白肉炖粉条，可劲造！” “我说你怎么虎了吧唧，声音这么好听，说起话来这么不中听。” duang！ 陈兰一脚踢在杨为民屁股上，大声说道：“怎么了？给你脸了是不？快着点，指条明道，要不然猪肉炖粉条没有了，改皮带炖肉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杨为民嬉皮笑脸说道。 “你小子，找抽是吧！”陈兰装模作样举起了巴掌。 “但是我知道应该在哪能找到方卓的藏身处！”杨为民连忙说道。 “哪啊！不早说！真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陈兰又挥手吓唬杨为民，白皙的鼻子皱起来，杨为民这才注意，原来陈兰长得萌萌的，还真可爱。比起后世的二次元，不差半分。而且这还是天然的，不想后世那些，不知道都经过多少道工序。 杨为民看得有些呆了，眼睛直勾勾地瞪着陈兰，陈兰也发觉了，虽然仍旧挥挥拳头，但是脸却红了起来。 “看什么看！”陈兰色厉内荏说道。 尼玛居然更可爱了！ 杨为民连忙收摄心神，轻咳了一声说道：“档案！查方卓的档案，从那里面把方卓的藏身之处给找出来！” “能行吗？”陈兰问道。 “当然了，档案里面隐藏地秘密多了去了，就看你有没有发现它们的眼睛了。”杨为民笑道。 “那还愣着干什么，咱们赶紧的吧！”陈兰一把拉起杨为民，朝着外面跑去。 “注意影响，注意影响!”杨为民故意大声地说道。 “墨迹什么啊，少废话，还不快着点！”陈兰着急地说道。 对外贸易部。 档案室。 戴着眼镜的档案管理员老王将一大摞档案盒子，放在了桌子上，笑着说道：“都在这里了，你慢慢看，有什么事叫我。” “嚯！这么多啊！经历挺丰富啊！”杨为民感叹了一句。 陈兰伸手拖过了一盒，打开说道：“废什么话，赶紧，有这功夫我都看两盒了！” “要是这个看法，看几盒都白看！”杨为民抬头正色说道。 陈兰见杨为民突然变得如此严肃，颇为不习惯，也正经地问道：“那应该怎么看？” “找地点！就找方卓有可能隐藏地地点。”杨为民说道。 说完话，杨为民不再开玩笑，打开一盒资料，认真看了起来，不看不知道，仔细看才发现，这个方卓还真是人物，年轻时经历可是真丰富。 不仅在旧机关待过，而且还办过报纸，甚至还有在旧北平看守所工作过的经历，可谓是三教九流无所不接触。 “他有个结拜兄弟在金鱼胡同……” 不等陈兰说完，杨为民就摇了摇头说道：“方卓不会去。”说完又低头仔细翻阅档案，仔仔细细看完了一盒，杨为民又打开了另一盒。 “他在鸟儿胡同居然还有一套房子！”陈兰宛如发现新大陆一样大声说道。 “不会去那里！”杨为民头也不抬地说道。 啪！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究竟哪样才是！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到检查站呢，检查检查行人车辆也比这个痛快！” 陈兰赌气将档案盒摔在桌上，杨为民没有抬头，管理员老王却抬起头来，将老花镜从眼睛拉到鼻子上，低声说道：“小同志，不要难么用力，这些都是陈年旧货，当不得这么摔得！” 陈兰红了脸，连声道歉说对不起，老王重新低下头，专心致志地读他的报纸。 杨为民眼睛盯着档案，一行行仔细看着，不留一点漏项。猛然眼睛一缩，轻声读道：“1959年5月至1961年5月，四九城郊区喇叭沟，支援建设……” “大爷，您这儿有地图吗？”杨为民突然回头问道。 “哪的地图？”老王问道，身子站了起来。 “四九城带郊县的。”杨为民说道。 老王将地图放在桌上，转身离开，杨为民在地图上寻找着喇叭沟。 陈兰见杨为民找得专心致志，也凑了过来问道：“怎么样？有眉目了？” “找找喇叭沟。”杨为民说道。 陈兰眼睛在地图上浏览，突然兴奋地用手指着地图上一处说道：“找到了！找到了！这不就是喇叭沟！” 无标题章 109.我不管，你就得请我吃饭 第109章 无标题章节109.我不管，你就得请我吃饭 喇叭沟，四九城北边最远的一个乡，地处燕山山脉西部，是典型的山区乡镇。 喇叭沟山地密布，是名副其实的深山区，除了河谷地带有少量平地之外，其他地方很少有平面地形。 山上树林茂密，环境颇为复杂，实在算是藏人的绝佳所在。 喇叭沟，就处在河谷地带，虽然是平地，但却是三条河流交汇之处，喇叭沟之所以被称作喇叭沟，也是因为村子的地形，酷似喇叭的沟口而得名。 进了喇叭口，就算是入了山，进了山就是森林，方卓要是躲到了那里，倒是不好寻找。 “我说怎么找不到，原来这个喇叭沟都快到冀州省了！”杨为民笑道。 “你是说方卓会躲在喇叭口？”陈兰兴奋地说道。 “万事没有绝对，我只能说有很大可能。”杨为民笑道。 “那还等什么？走啊！”陈兰又是兴奋地一把拉起了杨为民，朝着外面跑去。 “大爷，谢谢哈！”百忙之中杨为民不忘和王大爷打了个招呼。 陈兰拉着杨为民，一路跑向车棚，杨为民被陈兰小手拉着，心里……颇为受用。 “用不用给队里汇报一声？”杨为民问道。 “不用，罗探长不是说了吗！咱们自由结合，地点自定。”陈兰拉着杨为民边走边说。 “那……” “你怕有危险？没问题！姐是南拳冠军，到时候姐护着你，不怕啊，不怕！”陈兰笑道。 “害怕倒是不至于，毕竟方卓是诈骗犯，武力值估计高不到哪里去。而且咱们带的还有武器呢。”杨为民说道。 “那你还担心什么！”陈兰白了杨为民一眼说道。 杨为民发现，陈兰很喜欢冲着自己翻白眼，但是一点也没有嫌弃之色，反而看上去有点可爱。 这个时代的女孩，漂亮那就是真漂亮，算得上“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 不像是后世，不管是什么红啊，模啊之类，都是翻新的二手货，和现在相比，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杨为民推了自行车，不情愿地说道：“我都带了你一路了！你也不说带我一次。” “吃饭！改天请你吃饭，酸菜……” “酸菜白肉炖粉条是不是！”杨为民撇嘴说道。 “瞧瞧！连你都知道了！是不是特别期待！”陈兰笑道。 “我期待你个锤子！就不能吃点别的？比如说老莫？”杨为民说这话，上了自行车，单腿支地，等着陈兰上车。 “你听我的，老莫哪有酸菜白肉炖粉条来的痛快！”陈兰熟练地上了自行车。 “我不！我要是吃什么白肉粉条，我连我们院都不用出，我们院有厨子。” “那能一样吗！哪个厨子敢比我爸爸做饭好吃？还反了他了！” 杨为民和陈兰一边斗着嘴，一边奔向西直门长途汽车站。 “知道坐哪个车吗？”杨为民问道。 “咱们先到怀柔再说……” 声音越传越远远，两个人消失在长街尽头。 长途汽车。 车上人不多不少，正好一个人一个座，没有多余的座位，也没有人站着。 汽车颠簸，杨为民和陈兰又是一夜没睡，再加上折腾了半天，两个人都昏昏欲睡。 陈兰随着汽车颠簸，脑袋不由自主靠向杨为民肩头，汽车猛然一震，陈兰抖了个机灵，眼睛随后又暗了下来，脑袋又渐渐靠了过去。 终于，陈兰的脑袋完全靠在杨为民肩头，杨为民也睡着了，梦见后世那位卡哇伊女朋友和他…… 杨为民迷迷糊糊之间，顺手将陈兰揽在怀里，陈兰柔顺地趴在杨为民胸前，竟然轻轻地打起了鼾声。 杨为民将手臂搂的更紧了一些，身子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嘴里吧唧了两声，脑袋靠向陈兰的脑袋。 汽车猛然一震，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叫嚷：“怀柔到了啊！怀柔到了！终点站到了！都下车！下车！” 陈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不由得尖叫了一声，把杨为民吓了一跳，连忙睁开眼睛，警惕地左顾右盼。 没人啊！这小姑娘鬼叫什么？ “松开手啊！”陈兰压低了声音说道。 “咦？怎么这样？”杨为民一愣，纳闷地说道。 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真不是好东西！陈兰用杀人般的眼神瞪向杨为民。杨为民连忙讪讪地抽回了手。 “哎呦，哎呦，手麻了！手麻了！”杨为民夸张地说道。 陈兰羞得满脸通红，“你还说！你还说！”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赶紧下车，咱们还有且长一段山路要走呢。”杨为民笑道。 两个人下了长途车，杨为民略微辩了辩方向，朝着南边大街走过去。 “咱们现在去哪啊？”陈兰跟上红着脸问道。 刚才自己好像被这小子搂了一路！是一路吧？应该是一路！陈兰患得患失，现在看杨为民。还是满脸通红。 “先找个地方喂喂肚子，待会儿还得几十里山路呢！不知道还有没有长途车了。”杨为民一边走一边说道。 “长途车最多通到县里，下乡哪里有车啊！”陈兰说道。 “所以啊，更得吃饱了，待会儿可全凭着十一路了！几十里山路呢，不是闹着玩的！” “十一路？有十一路吗？”陈兰惊喜地问道。 杨为民叹了口气，怎么现在什么梗都没有，要是说一个解释一个，还不得把自己给累死啊！ 杨为民使劲拍了拍自己的两条大腿说道：“十一路，一路不多，一路也不少。” 陈兰一愣，紧接着明白过来，哈哈一阵大笑，指着杨为民说道：“十一路，还真是挺形象的！” “那是，这叫深入浅出，解释合理。”杨为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准备请我吃什么？”陈兰突然问道。 “刚才某某人不是一直说请我吃饭吗？怎么到了动真格的时候，反倒是让我请客了！”杨为民笑道。 “谁让你一路上……”陈兰脸一红，让杨为民心里一动，“我不管，你就得请我吃饭！”陈兰嘟着嘴说道。 “好吧，我请就我请！我请你吃这里的名吃。”杨为民笑道。 “什么名吃？”陈兰宛如小吃货，好奇地说道。 “烧烤虹鳟鱼。”杨为民笑着一指一家店门说道：“到了，就是这家。” 第110章 在路上 第110章 110.在路上 陈兰看着面前这碗缺油少盐的面条，瞪着杨为民。 杨为民大口吃面，发出阵阵吸溜声音，如果只听声音不看面，还不知道这小子吃得是什么美味佳肴呢！ 杨为民抬头，看着陈兰圭怒的眼神，混若无事地说道：“吃啊！看着我干什么？我这脸上也没有刻花，还有看出来一盘咸菜不成？” “我看看能不能看出来一盘扒猪脸。”陈兰恨不能咬着牙说道。 “待会儿照一下镜子，就能看到扒猪脸了。”杨为民笑道。 陈兰嘴上不说，脚底下却狠狠地踢了过去。 杨为民早已料到，一闪一夹，陈兰腿就移动不了分毫。 “干嘛你！”陈兰红着脸说道。 “你要是把我腿给踢坏了，待会儿几十里山路，你背着我走啊！” “说好的红鳟鱼呢？骗子！” “原来是为了这个。”杨为民笑道：“算我欠着你的好了，到时候补你一顿不就得了。” “说得好听，我算看出来了，你就是全凭一张嘴，就这我居然还信了你！”陈兰说道。 杨为民哈哈大笑，松开双腿，脸上笑容一收说道：“说正事，咱们赶紧吃饭，吃完饭好赶路，天黑之前能到喇叭沟就不错了。” “不会吧，就算几十里山路，长途汽车也不会开半天吧，现在这才中午了。”陈兰犹豫着说道。 “师傅，跟你打听个事，我们俩要去喇叭沟，应该怎么走啊。”杨为民见服务员在旁边收桌子，笑着问道。 “喇叭沟啊？这可太远了，天黑之前啊，你们可不一定能够倒得了呢！”服务员一听喇叭沟，看了两个人一眼，摇了摇头说道。 “喇叭沟究竟有多远啊？”陈兰也问道。 “知不道！我也没去过，反正我们这儿人都管他叫‘北极村’，意思说，那里是咱们四九城的北极！”服务员倒是挺健谈，笑着和他俩聊天。 “那您知道怎么走吗？”杨为民又问道。 “坐长途车啊！不做长途车怎么能行。”服务员说道。 “你看，我就说嘛，只要有长途车就行，大不了路上再颠簸一点，也不算什么。”陈兰大大咧咧地说道。你要是光听萌萌的声音，绝对猜不出来说这话和这个声音居然是一个人。 “小姑娘别高兴，长途车就通到马湾乡，后面就得腿着走喽！”服务员笑道。 “那也得走！”陈兰大声地说道。 “走就走呗，你喊啥啊！就好像我不让你走似的！”服务员被陈兰突然嗓门吓了一跳，不满意地说道。 “去马湾乡还有车吗？您知道在哪坐车吗？”杨为民问服务员。 “县城西关，往马湾乡的车就两趟，上午一趟，下午一趟，下午这趟是两点发车。”服务员说道。 “得嘞！我谢谢您了！”杨为民笑容可掬地感谢服务员。 “没啥，你要是真谢谢我，就在那个意见本上来一篇，我这个月任务还不够呢！”服务员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个没问题！”杨为民笑着站起来，从墙上摘下来意见本，看得服务员眉开眼笑。 县城西关。 杨为民和陈兰登上开往马湾乡的长途汽车。车辆比较破旧，比起从四九城开过来的那辆，不可同日而语。 道路更加的崎岖颠簸，陈兰随着晃动，身子不时靠向杨为民，陈兰红着脸，用力撑着椅背，尽量不向杨为民那里移动，十分辛苦。 路上突然出现了一头牛，司机一个急刹车，陈兰一头扎进了杨为民怀里，杨为民伸手抱住。 “有你这么放牛的吗！怎么放到公路上了！”司机大声喝骂。 “牛又不认路，它又不知道哪个是公路，要不然你下来教教它？” 司机不和乡民理论，咒骂着启动了汽车，大声说道：“大家都坐稳一些，这边环境复杂，随时都有可能刹车。” 陈兰推着杨为民起来，面色通红，顺手理了理头发，不知道说什么。 “趁这个机会睡一会儿吧，今天晚上还不知道要忙到多晚呢。”杨为民怕陈兰尴尬，头靠向椅背，闭上了眼睛。 汽车颠簸晃动，陈兰眼皮子也上下打架，刚开始时，脑袋还靠在车窗玻璃上，没一会儿就朝着杨为民肩膀挪了过去。 微微靠上去，猛然一激灵，陈兰脸一红，头又靠向车窗，接着又缓缓靠向杨为民肩头，接着又是一激灵，再次挪向车窗。往复几次之后，陈兰最后终于将脑袋再次靠到杨为民的肩上，发出均匀的呼吸。 四九城。 市局。 一大堆办公室。 罗超快步走进办公室，走到自己办公桌前，端起桌上的茶水，咕咚咚连喝了几口，将茶缸重重地墩在了桌子上。 “真他娘的见了鬼了！你说方卓这孙子躲到哪去了！上天入地了？怎么就没了踪影！”罗超双手叉腰说道。 “别着急，着急也没有用！等到韩勇他们两个回来，问问他们那边情况再说。”崔治国也喝了几口水说道。 “该查的都查到了，没有消息，我估摸着他和邢铁也没戏。”罗超叹了口气说道。 突然，罗超想起了什么，眉头一皱问道：“对了，杨为民那小子呢？怎么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见这小子了？” “不知道啊！当时那么急，你又说自由组合，地点自行选择，咱们去了火车站，查找最近一般长途车，把到广州那趟车翻了一个遍；韩勇他俩好像是去了长途汽车站，不知道杨为民和陈兰到哪查了！”崔治国眉头紧皱说道。 外面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我们回来了，了累坏我了！”邢铁刚进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说道。 “怎么样？”罗超尽管知道希望不大，但是还是开口问道。 “嗨！我和铁头一下子找了几辆长途车，都没有发现方卓这小子，你说这小子能跑去哪？”韩勇说道。 “我们好像方向搞错了。”罗超皱起眉头，从兜里摸出大生产，叼在嘴上，却不点火，嘴里喃喃地说道：“方卓哪有容身的地方？投亲靠友？他不敢！旅社招待所？绝不可能！这小子能去哪呢？我们遗漏了什么环节？” 罗超嘟囔到这里，叹了口气说道：“没有办法了！还得去查档案！看看我们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第111章 这腿脚能快吗 第111章 111.这腿脚能快吗 咣当一下，汽车一震，杨为民一下子被惊醒，左右看了一眼，车外一片荒凉，除了几处破败的院落之外，触目可及的是一片片起伏的丘陵，色彩灰黄，看上去让人有些压抑。 “马湾乡到了！下车了！都下车了！”售票员站起来大声地喊道。 “这就到了？”陈兰也望向窗外灰蒙蒙的颜色说道。 “走吧，咱们下车。”杨为民站起身来说道。 走到车门口，杨为民冲着售票员问道：“师傅，喇叭沟怎么走？” “喇叭沟？这可有点远了！”售票员说着话一指前面不远的一条黄土路说道：“瞧见没有，顺着这路一直走。” “一直走就能到喇叭沟？”陈兰兴奋地问道。 “没有，且早着呢！顺着这条路到黄羊子村，到了那儿你们再问！”售票员说道。 “大概有多远？”杨为民又问道。 “差不多二三十里山路。”售票员说道。 “谢谢您啊。”杨为民说完，拉着陈兰下了车。 望着前面蜿蜒向前，几乎一眼望不到边的黄土路，陈兰愁眉苦脸。 “走吧！”杨为民说道，大步朝前走去。 “能不能找一辆车啊。”陈兰苦着脸说道。 “走吧！咱们至少还有四十里山路等着咱们呢！”杨为民一边朝前走着，一边说道。 四九城。 对外贸易部档案室。 “杨为民已经过来调阅档案了？”罗超一愣，冲着老王问道。 “对！您们那位同志是叫做杨为民。他和一位女同志一起来的，调阅了方卓的档案，还找我要了地图。”老王记忆力非常好，一口气大声说道。 “地图！”罗超听了面露喜色，紧接着又问道：“知不知道他查了哪个地方？” “喇叭沟。我听见他俩说起了喇叭沟！”老王说道。 “喇叭沟？杨为民为什么专挑喇嘛沟？”罗超一愣，冲着韩勇说道：“韩勇，你查档案，看看喇叭沟和方卓有什么联系，老崔跟我去打电话。” “打电话干嘛？”崔治国问道。 “要车！”罗超大声说道。 “我干什么？”邢铁连忙问道。 “查档案！”罗超大声说道。 “啊！又是查档案！我讨厌文字！”邢铁大声嘟囔道。 “讨厌也没有用！快点！”罗超头也不回地说道。 十分钟后。 韩勇兴冲冲地跑向办公室，大声地说道：“找到了！找到了！估计杨为民这小子还真猜对了！” “什么情况？”罗超放下电话问道。 “几年前，曾经有三年地时间里，方卓在喇叭沟搞过援建！百密一疏啊！百密一疏！”韩勇痛心疾首地说道。 “你说怎么杨为民这小子给猜准了？”邢铁在旁边说道。 “这不是猜的！杨为民怎么可能知道方卓的情况！这是分析！杨为民不知道掌握了什么方法，分析出方卓最为可能潜逃的方向，所以这才来到这里查了档案，再查一下，就发现了这条线索！”罗超眉头一皱说道。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崔治国问道。 “我联系过了，咱们大队车马上就到，喇叭沟跑一趟。”罗超说道。 “是！”邢铁大声答应。 “你回去看家。”邢铁话音刚落，罗超就开口说道，邢铁脸立刻垮了下来。 “探长……” “你来看家，没商量！现在就回去。”罗超摇了摇头说道。 两辆吉普车停在大楼前面，杨志从车窗处探出了脑袋，大声说道：“快上车！” 另外一辆车窗户摇下来，一个脑袋露出来大声说道：“罗超，你上这辆车！” 罗超一看是大队长曹有光，连忙答应了一声，拉门上了车。 “什么情况？”曹有光一边吩咐开车，一边着急地问道。 “喇叭沟！估计方卓很可能躲在那里！”罗超说道。 “仔细说说，刚才电话里没有讲清楚。”曹有光说道。 罗超原原本本地情况自己的推理讲了一遍，最后才说道：“不过我们组杨为民已经发现了自卸线索，这一会儿应该就在去往喇叭沟的路上了！” 乡间黄土小路。 叮叮当当的铃声，一架驴车在路上奔驰，车轮带起一片片尘土，让陈兰不停地挥舞手臂。 “谢谢你啊，老乡。要是没有你，我们可就麻烦了。”杨为民客气地递过去一支香烟，在尘土中给老乡点上。 老乡头上戴着一顶破毡帽，身上裹着黑棉袄，腰间还系了一根草绳，深深吸一口烟，徐徐吐出，豁了两个牙的嘴里露出惬意地笑容。 “还是城里人这烟好抽！”老乡满足地说道。 “这里离黄羊子村还有多远？”杨为民趁着老乡一根烟吸完，连忙又递上了一根烟说道。 “不远了！再有个一个多小时，就到了。”老乡笑道。 “喇叭沟和黄羊子村中间还有多远？”陈兰在后面突然问道。 “三十多里地，你们俩要是腿脚快的话，晚上十点之前，肯定能到！”老乡笑着说道。 “晚上十点……还腿脚快点……这腿脚能快吗……”陈兰嘟囔着说道。 “城里小姑娘说话就是好听！”老乡回头看了一眼陈兰笑着说道。 黄羊子村岔道处。 老乡指着北边的一条路说道：“我们这里是马湾乡最后一个村，过了这个岔道，就是喇叭沟了，不过喇叭沟乡离这里最少还有三十里。” “谢谢您了大爷。”杨为民冲着老乡挥了挥手说道。 “抓住这家伙，非得好好说收拾他不可！”陈兰恨恨地说道。 “没问题！不过那也得把他抓到再说。”杨为民边走边说。 “走不动了！实在是走不动了。”陈兰弯下腰，喘着粗气。 杨为民叹了口气，不仅仅是陈兰，就连自己差不多也是强弩之末了，拼的就是毅力了。 昨天晚上熬了一夜，今天马不停蹄转战了这么多地方，不要说陈兰了，就是邢铁也受不了啊！ “来吧，我扶着你。”杨为民过去说道。 “我能行！”陈兰连忙说道。 “好吧，不行的时候说一声！”杨为民说完，转身又朝前走去。 陈兰咬了咬牙，用力向前走去，为了走快，步子看上去有点踉跄！ 第112章 比你师傅强! 第112章 112.比你师傅强！ “我能走，我没事，我就是有点累，我坚持一会儿就行了。” 陈兰兀自在喃喃自语地嘟囔，杨为民扶着她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山道上缓行。 原本觉得黄羊子村的路已经够难走了，结果谁知道过了黄羊子村，刚转过一个弯，刚才那种让人讨厌的黄土路居然没有了，变成了……山路。 崎岖的山路，或高或低，尽显美景，很可惜这不是旅游，这是在赶路。 一路上上下下，让杨为民和陈兰吃尽了苦头。 山路坡度不是那么明显，但是上坡得抬头，下坡得低头，让人非常不舒服。 月上树梢，时间已经九点多了，看来两个人都不属于那种腿脚快的，无论如何十点钟之前是无法到的了。 陈兰不时地回头张望，杨为民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说道：“你这就不要瞎想了！车是肯定不会有了，你瞧瞧这个时间，是不是老乡们都该进入梦乡了。” “哪怕来辆驴车也行啊！”陈兰绝望地嘟囔道。 “哪有驴车啊！”杨为民也苦笑着说道。 两个小时后。 杨为民和陈兰望着远处几座低矮的房屋，喘着气说道：“估计这就是喇叭沟了。” “要是再不是，我就跳沟了！”陈兰也喘着气说道。 “走吧，先去找找派出所。” “照着上面有红五星的找，准没有错。”陈兰也说道。 几经周折，有用了大半个小时，两个人终于找到了喇叭沟派出所。 派出所值班的是所里的副所长，名字叫做廖成军。看到杨为民两个人狼狈的模样，甚是纳闷地说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可怜？” “嗨！就别提了，先说正事吧。”杨为民苦笑了一下说道。 “你们过来这是为了什么？”廖成军给杨为民和陈兰倒了水，这才问道。 陈兰也顾不上矜持了，端起了水杯，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大半杯，这才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我们来找方卓。”杨为民说道。 “什么！方卓在我们这里？”廖成军吃惊地说道。 “方卓在几年前，有过在你们村援建的经历，所以很可能潜藏在你们喇叭沟。”杨为民说道。 “是吗？我刚调过来不久，对这个情况不是很清楚。”廖成军摇了摇头说道。 “有没有一个老人，对方卓当时情况十分清楚的？比如说当时他在哪个大队，这对于我们帮助很大。”杨为民想了想说道。 “啪！”廖成军用力一拍脑门，大声说道：“这事就得问德财叔，他是咱们乡的百科全书！没有比他更清楚了的！” “现在能不能找到他？”杨为民兴奋地问道。 “能啊！怎么不能！德才叔老光棍，就在乡里住，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他！”廖成军说着话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不一会儿，廖成军就领着一个黑老头进了门，笑着说道：“这一次咱们可找到人了！当时方卓下乡，就是德财叔接待的，所以对方卓情况特别清楚。” “方卓这小子有这么大胆子？”德财叔有些发愣地说道。 协查通报今天傍晚才到了派出所，来没有来得及传达呢，结果杨为民和陈兰就已经登门了！ “老爷子，您就说说当时方卓在哪个大队援建就行。”杨为民不想浪费时间，连忙问道。 “当时他挂点的村子是咱们乡最远的山下洼，说是叫山下洼，其实那个地方在半山腰，是在半山腰的一块洼地，所以叫做山下洼。山下洼太偏了！整个山下洼就有七户人家。当时方卓要求到那里蹲点，我们还挺佩服他呢。”德财叔点了一根香烟，慢慢回忆道。 “他和村里人关系处的怎么样？”杨为民又问道。 “好！不是一般的好！山里人实在，你要是对他一分好，他能对你一百分好！尤其是村里有一个叫憨牛的，对待方卓就跟救命恩人似的。”德财叔说道。 “什么情况？您能给讲讲不能？”杨为民连忙问道。 “这个憨牛，是一个猎户，也没有结婚，只有一个老娘，有一次老娘发烧，把憨牛给急的，村里的郎中也一点办法都没有，药吃了不少，也用了不少土方法，但是没一样管用。最后还是方卓用西药给憨牛他娘退的烧。”德财叔说道。 “憨牛家在哪里？”杨为民连忙问道。 “山下洼，紧挨着山口！他家后面就是上山的小路。”德财叔说道。 “那您陪我们去一趟山下洼吧！”杨为民激动地说道。 按照德财叔说得情况，再加上正常推断，方卓很可能躲在山下洼憨牛家中。 事不宜迟，早一天抓住方卓，早一天放心。 “现在去？”德财叔面露难色。 “有什么困难吗？”杨为民问道。 “路不好走，要是有车还好一点，但是咱们派出所只有一辆三轮摩托，还被派出去了，关键是没有交通工具！”廖成军耶为难地说道。 “这样啊……” 杨为民也有些为难，实际困难在这儿摆着呢，德财叔叹了口气说道：“就算咱们现在出发，没有交通工具，估计到那也七八点了，还不如明天一大早，看看乡里有什么交通工具，哪怕有一辆自行车也行。” “我就是担心……” 杨为民话没有说完，外面传来机器的轰鸣声，几个人都是一愣。 吉普车的声音！ 这么大晚上，哪里来的吉普车？ 随后就听到一阵拍门声音，“开门！我是曹有光！”外面人大声说道。 “曹大队！” “老曹！” 杨为民和廖成军都惊喜地叫道。 “来了，来了！你再把我们的门给拍坏了！”廖成军一边去开门，一边大声说道，声音里却充满了喜意。 “老廖值班呢！”曹有光隔着屋门说道。 “行啊！隔着门都能听出来我的声音！”廖成军喜气洋洋地开了门，几个人一阵风一样刮了进来。 杨为民一眼看到曹有光身后的罗超，连忙说道：“师傅，您也来了？这可太好了！” “你小子行！比你师傅强，居然真被你摸了过来！”罗超大声笑着说道！ 第113章 果然是个洼! 第113章 113.果然是个洼！ “下洼村，憨牛家！很可能方卓藏在那里！”杨为民来不及客气，大声说道。 “知道地方吗？”曹有光大声问道。 “德财叔知道！”杨为民也大声回答。 “上车！咱们下洼村！”曹有光连忙说道。 “人多啊。”杨为民看了看说道。 “两辆车，差不多！”曹有光说完话，也不往里面进了，转身出门。 “快点！”杨志也冲着罗超几个人叫道。 一行人快速上了车，砰砰砰几声关门声音，汽车在德财叔的引导下，下洼村。 看着两边田野和树木如飞般向后倒退，陈兰感慨地说道：“到底还是机械化快，要像来的时候那样，估计跑到了也天亮了！” “天亮你可到不了。”德财叔笑着说道。 “德财叔，到了下洼村，你得给我们找他们村管事的，那一片，就你熟呢！”廖成军笑着说道。 “行啊！不过用处不大，现在他们那位大队书记，是刚提上来不久，不认识几个老人。”德财叔说道。 “认识方卓不认识？”曹有光突然问道。 “不一定。”德财叔说道。 另一辆吉普车，杨为民和陈兰被紧紧的挤在后面，连动几乎都动不了。 “探长照顾你，让你在乡派出所待着，可是你倒好，非要跟着来。”杨为民身子尽量地朝里面收缩着说道。 “废话，我受多大罪你不知道吗！最后临门一脚不带我玩，有你们这样的吗！”陈兰不满意地说道。 “好心当做驴肝肺，乱咬吕洞宾……”杨为民尽力撑着身子，大声说道。 “杨为民，少扯淡了！说说你是怎么发现喇叭沟的！”罗超突然回头说道。 “就是，杨为民，这可得好好说说！” “对了，别净整那些没用的，说说这个是正事！” 两侧挤着杨为民和陈兰的催治国和韩勇几乎一起说道。 “也没什么好说的。”杨为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呦呵，还想藏私？陈兰，你来说说，你们俩是怎么找到喇叭沟的。”罗超回头瞪了杨为民一眼，转头问陈兰。 “哎呀，我说探长，你是不知道，老难了！”陈兰声音十分好听，但是语气却听上去虎了吧唧。 罗超听了眼睛一亮，对了！就是因为太难才问的，要是很简单的事情，还用问你！ “快说说，怎么个难法？到时候给你们请功，我好给郝处长摆活啊！”罗超略带着兴奋地说道。 “我们俩先是坐了长途汽车，到了马湾乡，然后就靠着两条腿长途跋涉，还好路上遇到了好心的老乡，捎着我们，让我们坐了一段驴车，到了黄羊子村，随后一路走过来，直到十一点，我们才到了喇嘛庙！你们都不知道我们俩有多难。”陈兰萝莉地声音，再配上夸张地表情，让杨为民听了直想发笑。 罗超脸色现出不尴不尬地神色，叹了口气说道：“我是问你，杨为民究竟怎样发现了线索？” “查档案啊！杨为民夸夸一查，就带着我来喇嘛庙了。罗探长，您是不知道，这个路啊，真是太难走了……”陈兰又开始絮叨。 “打住！你给我打住！”罗超连忙摆手。 “罗探长，你怎么不想听啊？你都不知道我们吃了多少苦……” “我知道，我知道！杨为民，快点让她闭嘴！”罗超求救似的冲着杨为民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我总是以为这样的一个能做出这样大案的一个人，心思应该十分缜密才是，所以按照常理推测他，肯定不行。 所以我就换了一个角度来考虑，方卓所想的不是跑多远，而是藏在哪里最安全。 于是我就冥思苦想，后来就想到了查档案，看方卓的经历，有没有咱们疏漏的地方。结果我就找到了喇嘛庙！”杨为民言简意赅，将情况大致介绍了一下，不知不觉，汽车已然开着上了坡。 坡度不陡，但是汽车也得很慢才能上去，罗超纳闷地说道：“这地方真是邪门嘿！说是下洼，结果却是一路上坡，到底是下洼，还是上山。” “是半山腰的一个低洼，虽然也叫做下洼，但是却是在半山坡上！”杨为民现学现卖，将刚才德财叔说得话又重复了一遍。 “真是奇怪，要是没有本地人协助，这地方还真不好找。” 突突突！ 吉普车用劲努了几下，终于爬不动了，几声轰鸣之后，趴了窝。 “趴窝了。”开车的杨志说道。 “就这已经不错了，这可是山路，一路上坡呢！”罗超说着话，打开了车门。 “只能走路上去了。”杨志也推开车门下来。 “老杨你就别上去了。”罗超客气地说道。 “那不行，我都到这儿了！不能临阵退缩。”杨志说道。 “那你这车……” “这个没事！放这儿就行！” 刚说到这里，后面也是一阵突突声，曹有光那辆吉普车也趴了窝。 “就从这上去吧，没多远了，但是开车可就费了大劲了！”德财叔从车上下来说道。 曹有光善于和人交流，仅仅是一路，就和德财叔宛如老友，开玩笑地说道：“老家伙，怎么样，还有具体多远？” “没有多远了，但是上面开车更难走。走路反倒是好一些。”德财叔说道。 “那就走路上去！”曹有光说话之间，带头向上面爬去。 “啊，又要爬！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了！今天非要把我折腾乜了不行是吧！”陈兰在身后生无可恋地说道。 “来吧，老规矩，还是我搀着你吧，谁让我把你给带上来了！”杨为民一副无奈地神情说道。 一行人走成一路纵队，沿着山路上去，果然没多远，拐了一个大陡坡，就看到一条岔路急转直下，直奔沟底。 “真是巧夺天工，居然还有这样的地形！”陈兰感慨地说道。 “知道为什么叫下洼了吧？不管地形有多高，但是对于这七户居民来说，这里就是洼！”德财叔笑着说道。 远远望去，路在下洼的另一处，又蜿蜒而上，然后下洼村看上去更像一只大碗。 “我看干脆别叫下洼了，直接叫大碗村得了！”罗超笑着说道。 “ 第114章 陈兰是魏局长女儿 第114章 114.陈兰是魏局长女儿？ “前面这个院落，就是憨牛家。”德财叔说道。 “憨牛家还有什么人？”罗超问道。 “没人了，他母亲前年去世，就剩下憨牛一个人了。”德财叔说道。 夜很黑，几个人没有敢贸然进村，而是在外面停了下来，如果说村里有狗，陌生人一进去，把方卓惊动，从后面跑了那可怎么办？ “德财叔，咱们能不能先把村里管事的喊来？”曹有光想了一下说道。 “没什么用，这里只有几户人家，亲套着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不会向着咱们，肯定向着村里人！”罗超突然瓮声瓮气地说道。 曹有光点了点头，这个情况刚才他也想到了。 “那你说怎么办？”曹有光问道。 “强攻！”罗超说道。 “强攻？怎么个强法？”曹有光又问道。 “德财叔，你给咱们说说憨牛家的情况吧。”罗超使劲盯着憨牛家院子说道。 “那有啥情况，三间草房，都是开间，也没有套房。”德财叔说道。 罗超点了点头，指着院后黑乎乎地一片问道：“那边是不是通往后山的路？” “就是！”德财叔看了一眼说道。 “咱们绕过去，先断了路，然后再冲进去抓人，不要惊动村里人。估摸着方卓不会想到咱们这么快，所以他应该戒备心不强。”罗超眼神囧囧冲着曹有光说道。 曹有光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今天他刚刚逃到这里，估计还以为咱们发现不了他呢，肯定会调整一天然后再进山躲起来。咱们就这么办！” 几个人悄悄地从外围绕了过去，尽量不发出一丝声音，遮断了院后小路，曹有光低声吩咐：“罗超你们几个进屋，如果方卓在里面，直接抓了？动作轻一些。我和陈兰守在这里。” “前面用不用放一个人？”崔治国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不用，这是他的退路，只要一有危险，方卓肯定会往这边跑。”曹有光笃定地说道。 “你放心！只要这小子在这，我指定不给他出来的机会！”罗超大声说道。 “那就这样，检查武器准备动手！”曹有光伸手从腰里抽出手枪，轻拉上膛。 “治国和小韩东屋，杨队，咱俩西屋，老廖和为民中间这屋。”罗超压低了声音说道。 罗超这样分派，自有他的道理，这也是现场经验丰富的一种表现。 三间草房，最有可能住人的地方，自然是东西屋，而中间这间，几乎没有住人的可能性。所以罗超这才安排了杨杨为民和廖成军。 “行动！”罗超见大家都做好战斗准备，低喝一声，率先一个人冲进憨牛院里，随后几个人如旋风般刮了过去。 几个人的动静，惊醒了村里的狗，顿时狗吠声响成一片。 duang！ 罗超一脚踹开了屋门，直冲进去，随后duangduang声不绝，几个人按照之前的分派，也冲进了屋中。 “在这呢！在这呢！”杨志兴奋地大声叫道。 曹有光眼前一亮，大步进了院子。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干什么呢！”一条壮汉被崔治国和小韩摁着，不停地挣扎。 “憨牛，别乱动，这是从四九城来的同志，专门来找方卓的。”德财叔说道。 毫无悬念，果然方卓没有防备，他没有想到公安人员能来的这么快。 垂头丧气的方卓被带了出来，摁在院里的地上，罗超在屋里又拎出了一个黑色提包。 “瞧瞧吧，这里面全是钱。”罗超将提包扔在地上。 “叫什么名字？”曹有光厉声喝问。 “方卓。” “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 “知道。” “为什么？” “诈骗。” “骗了多少？” “二十万。” 曹有光长舒了一口气，挥挥手说道：“带走！剩下的就是归预审了。” 方卓和憨牛被带走，分别上了两辆吉普车，曹有光刷的一声，拉开了拉链，里面满满装的都是旧票子。 “这钱啊！真是好东西。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要是太爱钱，指定得出事。”曹有光摇了摇头，颇为感慨地说道。 市局。 两辆吉普车缓缓开进院中，魏局长和郝益民早就在院内等候，两个人脸上也有着兴奋和激动。 这么大的案子，居然半个月就给破了，这里面杨为民居功甚伟，郝益民颇为自己发现了这个人才而自得。 吉普车停稳，方卓被押了过来，魏局长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方卓，咱们终于见面了！” 方卓略微抬头，翻着无神的眼睛，看了一眼魏局长，低下头去。 “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莫伸手，伸手必被捉！无论策划多么天衣无缝的计划，也终究会露出破绽！”郝益民也在旁边说道。 “直接送预审处吧，你们这几天也辛苦了，尤其是杨为民，放你几天假，好好休息休息。”魏局长和蔼可亲地说道。 “不辛苦。”杨为民客气地说道。 “你都不夸夸我。”陈兰突然在旁边说道。 “夸你什么？是你自己主动请缨去的，干刑警就是辛苦，你不是说做好心理准备了吗！”魏局长面孔一板说道。 “魏局长，还别说您这个女儿，还真有您年轻时候的模样，是真敢拼啊！”郝益民笑着说道。 “是不是啊？这丫头从小性子就野。”魏局长脸上这才有了一些笑容。 “陈兰是魏局长女儿？”杨为民一愣，紧接着摇了摇头说道：“干女儿吧，要不然这姓不对啊！” “你小子这就不知道了吧。陈兰是魏局长如假包换的女儿！”曹有光笑道。 “可是这姓？”杨为民还是有点不相信。 “魏局长一儿一女，儿子随他姓魏，女儿跟妈妈的姓，姓陈。魏局长说这样是男女平等。”曹有光笑着说道。 “小伙子，怎么样，陈兰给你添麻烦了吧。”魏局长笑着冲杨为民说道。 “没有，这一次我在陈兰身上学了好多东西呢！”杨为民笑着看了陈兰一眼，陈兰没来由地脸一红。 突然之间，从治安支队地的办公室中，冲出了一群人，直奔院中间停的几辆三轮摩托，更有不少人跑向车棚，去推自行车。 为首一个大声指挥：“快点。快点！什刹海！” “老薛，干什么！这么慌慌张张的，还有没有一个大队长的样子！”魏局长眉头一皱说道。 “局长，什刹海那边有两帮子人打架！”老薛大声说道。 杨为民听了心里不由得一动！ 第115章 小黑胖子李宝成 第115章 115.小黑胖子李宝成 老薛名叫薛庆，治安支队一大队大队长，和魏局长汇报过以后，招呼队员准备出发。 “因为什么事知道吗？”魏局长又问道。 “听说是一孩子的文具盒，说是从国外带回来的，让人给偷了，要钱不赔，这不两边都叫人，约在什刹海要开战了。”薛庆跨坐上三轮摩托说道。 杨为民听了就清楚，八成是为了棒梗的事。 一点小事怎么就值得开战呢？这里面少不了贾张氏撺掇和傻柱耍混蛋分不开的！ “魏局长，我也去吧。”杨为民想了一想说道。 “不用了，你刚刚从啦嘛沟回来，已经够辛苦了，先回家休息吧。”魏局长体贴地说道。 “可能这两拨人里有一拨是我们院邻居，我到时候看能不能劝住，要是能劝住不是更好吗。”杨为民说道。 “可是你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了！”陈兰突然说道。 “没事，我不累！”杨为民笑道。 “那我也去。”陈兰也说道。 “你起什么……”杨为民一想不对，连忙收口，陈兰得意地瞪着他，杨为民连忙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也辛苦了好几天了，该回家休息休息了。” “我不累！”陈兰说完，抬腿上了吉普车，冲着杨为民直招手说道：“快点啊，快点上来！” 杨志苦笑了一下，也说道：“局长，我们陪他们去一趟吧。” “多好的同志啊，刚回来，连口水都没有喝，一听说有案情，马上出发，我要为你们请功，请大功！”魏局长感慨地说道。 三轮摩托车呼啸着出了公安局，后面吉普车上做了杨志、罗超和杨为民、陈兰四个人。 “你怎么知道打架的是你的邻居？”陈兰问道。 “我们院一孩子，就是偷了一个文具盒，人家不依不饶，打了他一顿，非要他赔五块钱，我怎么听怎么像是这件事情的升级版。” “升级版？确实是升级，你这话有点意思哈。”陈兰想了想居然笑了。 “你说人家治安队的案子，咱们刑警队瞎掺和什么，杨为民你以后少给我揽事！”杨志开着车，脸色果然如同青面兽。 “谁掺和了，人家杨为民这叫有担当好不好！”陈兰不满意地说道。 “好好好，有担当，有抱负，新中国的好青年！”杨志说道。 “这还差不多。”陈兰笑了一下说道。 “我是怕他们闯祸！你说平时也怪烦他们，但是真正出了事，心里还是有点不忍。”杨为民说道。 “关键是咱们担忧这么多人在一起，再真伤了几个，那就真麻烦了！”罗超在前面有些担忧地说道。 “对对对，我也是这个意思。”杨志开着车连忙说道。 “陈兰，你在九号院住吧？”杨志在前面笑着说道。 九号院是市局家属院的门牌号，久而久之也就成了家属院的代称。 九号院是刚盖起来不久的建筑，四层楼房，配套设施也很健全，能够住在里面，大多数是有一定级别的干部。 “咦，你怎么知道？”陈兰好奇地问道。 “我岳父也在那个院。”杨志笑道。 “真的啊？谁啊？”陈兰问道。 “申留义，申副局长。” “申副局长是你岳父？那你可有福了！”陈兰大声说道。 “什么意思？”杨志一愣 “你岳母是上海人，特别会烧菜，天天没事就‘搞点小菜吃吃’，尤其是她做的小笼汤包，简直是人间美味！吃了他家的饭，我都快忘了我妈做饭什么味道了！”陈兰一口气说道。 杨志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可没有你有口福，到我岳父家，都是我掌勺。” “那你可就有点吃亏了。”陈兰颇为惋惜地说道。 呼啸的摩托车和吉普车，一路疾驰进了什刹海。 此时已然是冬季，什刹海也结了冰，往日里人满为患的冰场，此刻分成两片，站在冰场左右，其余地方干干净净，一个人都没有。 傻柱带着棒梗，和一个身材矮小，但是却倍儿精神的小黑胖子，站在一边身后有几十个青壮年，手里拎着家伙事。 傻柱他们对面，也有几十个人，站在最前面的那人，一身军大衣，头上军用棉帽，手里拎着一把弹簧锁。 军大衣身材很瘦，个子倒是挺高，年轻的脸上微露出一点胡须的影子，看上去异常年青。 “钟跃民，这里面有你什么事啊？非得要拔创是不是？”傻柱旁边的小黑胖子冷冷地问道。 “李宝成，凡事得论一个理字！你问问你旁边那个孙子，他小舅子办了什么事，打他冤不冤！”钟跃民大声说道。 “钟跃民，这事我和东城小赖孩说话，有你们大院什么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惹毛了我，傻爷不好欺负！”傻柱冷冷地说道。 “什么院里院外，小赖孩那是我兄弟，你们抢了他弟弟，那就是跟我们过不去，今天不把五块钱赔出来，你们谁也别想走！”钟跃民冷冷地说道。 “好啊！只要你管饭，我哪也不去，不过黑爷我最近吃惯西餐了，咱们就老莫了吧！”小黑胖子李宝成大声说道。 “旁边那孩子叫棒梗，轧钢厂子弟小学三二班，我记住了。你们该干嘛干嘛，但是今天只要钱不到位，从明天开始，每天一顿打，概不赊欠！”钟跃民冷笑了一声说道。 “好啊！那就开练吧！没什么好说的了！”傻柱捋了捋袖子，将手里的板砖挥了挥说道。 钟跃民手里使劲一扽链子锁，他旁边矮个瘦小的小赖孩结结巴巴地说道：“好啊！是爷们的就别站着，咱们花了丫的！” 小赖孩说话虽然结巴，但是动作一点都不慢，这边说完，那边抖动手里的链子锁，扑向了傻柱。 傻柱见小赖孩手里的链子锁，再看看手里的板砖偷偷的将手挪到了背后，身子连连后退。 “住手！”薛庆一声大喝，随后大声吼道：“都别走了！全部抓起来！” “公安！”一个眼尖的突然大声叫道。 霎时之间，冰场上如同开锅一样，两边的人顿时四散奔逃！ 第116章 今晚夜班 第116章 116.今晚夜班 傻柱也愣了，拉着棒梗转身就跑，杨为民一步赶上，伸手抓住傻柱脖领，傻柱用力一挣，杨为民一拉，傻柱立刻倒在冰面上，连着棒梗也摔了出去。 “杨为民！”傻柱惊叫。 冰面上一个个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青年，有的被扑翻在地，有的在冰上摔倒，公安和民兵飞扑上前，摁倒了一个又一个。不一会儿冰面上三五成群蹲满了人，除了头脑灵活，见势不妙提前走的几个人之外，其余一个人都没有漏网。 “你跑不了！这件事你还是主角，跑了事更大！还是到公安局说清楚吧。”杨为民说道。 “为民你放了我，我感谢您的好处！”傻柱连声说道。棒梗也可怜巴巴地说道。 “傻柱，我放了你，你能走了！而且那些人不会供了你出来？”杨为民说道。 “跟他废话什么？先抓了再说！”后面罗超不耐烦地上前一步。 “就是！老实点！说你呢，那个小孩，是不是你偷了人家文具盒？”陈兰在后面说道。 “就是他。这俩货都是我邻居，一个事轧钢厂的厨子，一个是轧钢厂子弟小学的学生。”杨为民说道。 “你们院够乱的哈！”陈兰笑道。 杨为民抬头白了陈兰一眼，没有搭理他。 傻柱们排成一队，被长绳略微拴了左臂，排成一队，走下冰面。 “这些人怎么处理？”杨为民走到薛庆身边问道。 薛庆打量了杨为民一眼，突然眼睛一亮。冲着杨为民身边的陈兰笑着招呼道：“兰兰，你怎么也来了？” “瞧你这眼神，刚才咱们局门口已经见过了！”陈兰笑道。 “真没看见，刚才就剩下着急，恐怕打伤几个，性质就变了。原本没有多大事，要是把事情搞大了就不好了。”薛庆连忙说道。 “隆重介绍一下，我搭档，杨为民。”陈兰开玩笑说道。 “你就是杨为民？这倒是久仰。”薛庆客气了许多。 “这些人会怎么处理？”杨为民又问道。 “怎么说呢，根据情况不同得区别对待。如果是之前没有案底，情节也不严重，认错态度又好，也有单位的话，那就让单位保卫部门带回去，加强教育。如果要是之前就有过案底，那就得从重处理了。”薛庆简单说道。 杨为民点了点头，既然事情了结了，自己也就不管了，至于傻柱怎么处理，自然有相关法律，无论轻重，都是傻柱自食其果。 正所谓性格决定命运，种什么因结什么果这是必然，这一次好在傻柱也没有案底，也没有造成什么后果，估计也就是被轧钢厂保卫科带回去批评教育，希望傻柱这一次真能吸取教训。 时光荏苒，转眼两个月一晃而过，季节自己进了腊月，接近年关，市面上各种稀罕货物也多了起来。 春节是咱们传统中最为重要的一个节日，无论条件再艰难。这个年还总是要过的。 不知不觉间，杨为民在刑警队自然待了两个月了，也从“新人”成了熟手。 两个月里，杨为民也经手了几件案子，不过都是小打小闹，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大书特书。 陈兰和杨为民真成了搭档，只不过多了一个邢铁。 三个人都是新人，自然不能组成一个探案小组，所以还是在罗超的探案组中，罗超探案组一下子变成了六个人。 许多探长也有意见，老是找曹有光“理论”，曹有光索性把罗超提成了副中队长，这样一来，找他“理论”的人就少了。 杨为民自然不知道这些，每天过得相当充实，二八大杠自行车也买了，现在中午也不回家吃饭了，而是在局里食堂多少凑合一顿就得了。 杨为民手里端着饭盒，出了食堂，后面跟着陈兰，再后面邢铁不满意地大声地说道：“你们俩老是这样，从来不等我！真不够意思。” “铁头，你说你家离单位这么近，干嘛不回家吃饭？是不是你妈特烦你？你不敢回家？”陈兰笑眯眯地说道。 “你妈才烦你呢！”邢铁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才接着说道：“杨为民家比我们家还近呢，你怎么不说他啊。” “杨为民不一样，咱们探长时刻离不开杨为民，没听见探长天天没事就‘杨为民呢？这小子走哪去了！’你听他这么叫过你吗？”陈兰白了邢铁一眼说道。 “我倒是觉得不是探长时刻离不开杨为民，而是有些人时刻离不开杨为民吧！”邢铁促地说道。 “滚蛋！”陈兰抬腿踢了邢铁一脚，邢铁夸张地跳了起来，大声喊了一嗓子。 三个人打打闹闹进了办公室，罗超正好准备出门刷饭盒，见到三个人进来，说了一句：“今天晚上咱们组值班，你们三个出来一个人一起值班。” 按照惯例，每天晚上每个中队都会抽出来一个探案组轮流值班，今天晚上轮到了罗超这个探案组。 罗超组里人多，所以用不了这么多人，所以罗超才让他们轮流休息。 “我来吧。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杨为民笑道。 “那我也值！”陈兰也笑着说道。 “我也值！”邢铁兴奋地说道。 “行，既然你们三个都这么积极，那我就让韩勇今天晚上休息，正好他媳妇走车刚回来，正好让他们聚聚。”罗超说道。 “头，我太谢谢您了！各位小弟弟，哥哥我谢了哈！等到赶明你们嫂子跑车了，哥哥我晚上值班全包了，就住到咱们队里不走了！”韩勇高兴地说道，引得大家一片笑声。 “想得美！那你得掏店钱！”罗超笑道，大家笑得更加响了。 韩勇的爱人在铁路上的客运段上班，是列车上的乘务员，一出车就是好几天，不过回来一休息也是好几天。 “你跟着起什么哄！”陈兰说道，这话谁都知道是说邢铁的。 “我回家真没事，反正也睡不着。”邢铁憨厚地说道。 “你就没有试过数数羊？说不定数着数着就睡着了？”陈兰这话逗得大家呵呵直笑。 “好了，都别闹了，今天晚上，除了韩勇，全组值班。”罗超拍了拍手说道。 第117章 案发 第117章 117.案发 办公室。 “一对三！” “一对五管上！” “拉倒吧，就你这一对五，那就是随牌，还管上！会玩牌吗？” “会不会的，数数谁脸上纸条多不就知道了！” 几个人兴高采烈地打着扑克，互相开着玩笑。 脸上贴满了纸条的邢铁不高兴地说道：“挤兑谁呢！说谁不会打牌？主要是牌臭好吧！这牌换谁谁挂！” “瞧这一脑门官司，这哪里还是铁头，整个一纸头！”罗超笑着说道。 “探长，他们挤兑我也就算了，你不能挤兑我啊！”邢铁大声说道。 “我凭什么不能挤兑你？没听说过人人平等吗？”罗超笑道。 “您是领导，您不能给他们一样。”邢铁撇着嘴说道。 “领导才应该起带头作用啊。”罗超一本正经说话，引得众人一阵发笑，邢铁被笑红了脸。 晚上值班，容易犯困，刑警队准备了扑克、象棋和围棋来打发时间，大家一般都玩扑克，偶尔有几个下下象棋，但是围棋基本上没有人动。除了陈兰。 陈兰拉着杨为民下围棋，杨为民说自己不会。这围棋一时半会儿交不了，陈兰就教了杨为民下五子棋 杨为民被陈兰拉着玩五子棋，一个是老师，一个是新学的，其中高下不言而喻，所以杨为民输了一盘又一盘，陈兰脸上乐开了花。 “杨为民，我教你下围棋吧，我爸可喜欢下围棋了，你要是下好了，就可以陪他下棋了。”陈兰突然说道。 “还是算了吧，我连你还下不过呢，更别说他了！这不是找虐吗！”杨为民摇了摇头说道。 陈兰听了一愣问道：“找什么？我们没听清楚？” “啊！就是找着被欺负。”杨为民想了想说道。 “哈哈哈！你以为我随便欺负人啊！欺负你是为了你好！你可不能咬吕洞宾。”陈兰笑道。 “杨为民，兰兰骂你是狗！”一直在关注着这边的邢铁突然说道。 “你才是狗呢！有你什么事啊。知道自己脸上为什么这么多纸条吗，就是做事情不专心！”陈兰瞟了邢铁一眼说道。 “我这是打牌，不是做事情。”邢铁不服气地说道。 “打牌都不专心，更不要说做事情了！”陈兰说道。 邢铁笑道：“陈兰，别光带杨为民玩啊，你也陪我下两盘。” “你会吗！”陈兰不屑地说道。 “不会你就教教我呗。”邢铁说道。 “你俩玩，你俩玩，我陪探长下盘象棋。”杨为民站了起来说道。 “你谁啊，凭什么教你玩！”陈兰阴了脸说道。 邢铁讪讪地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说道：“……” 叮铃铃…… 桌子上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打断了邢铁说话，大家都是一愣，眼睛望向罗超。 市局下面是分局，分局下面有派出所，一般的案子到不了市局，换句话说，电话能打进市局，绝对不是一般小案子。 罗超一把抓起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一大队教导员文山明的声音。 “罗超，带上你的人，花市大街柳条胡同七号，有命案，快！” 罗超答应了一声，放下电话大声吼道：“所有人，快，花市大街，柳条胡同七号！” 大家撂下手里东西，齐齐朝着门外跑去，纷纷登上院内的三轮摩托。 邢铁是摩托手，他最喜欢这类交通工具，抬腿跨上了摩托车，转头说道：“陈兰，上来，我开车最稳了！” 院内一辆吉普车已然发动，车窗探出一个脑袋，大声说道：“罗超，上来！” 罗超答应了一声，也喊了一嗓子“杨为民、陈兰，跟我上车！” 杨为民和陈兰齐声答应，挤上吉普车。 “怎么样，那四个轮子比起你这三个轮子是不是更稳一些？”崔治国打趣地说道。 吉普车和三轮摩托风驰电掣般开上花市大街，朝着柳条胡同开过去。 刚进胡同口，就见一个院门口，挤的水泄不通，不用猜，肯定是出事的这个院。 国人历来如此，只要有热闹看，才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必然是先凑上再说。 “都散了吧，都散了吧！”几个公安和佩戴治安巡逻袖箍的积极分子，劝说看热闹的离开。 没有人动，大家都伸长了脖子朝着里面张望，要不是门口有人守着，早就冲进去了。 “邢铁，把人给散散！”罗超头也不回地说道，挤着进了院。 “什么情况？分局人到了吗？”罗超边走边问在门口迎上来的派出所老马。 “都已经到了，分局和技侦的人都在里面呢。”老马连忙说道。 “别跟着我了，我们教导员在后面呢，跟着他吧。”罗超边走边说。 “文教在后面？”老马问道。 “嗯，估计正和围观群众置气呢。”罗超笑道。 “嗨！这帮子人，怎么赶都不走，轻不得重不得，实在是没法子。”老马摇了摇头说道。 “去吧，到门口，保证让你学一招。”罗超笑道。 “就你们邢铁那个傻小子？扯淡嘛！”老马也笑道。 尽管如此说，老马还是朝着外面门口走过去。 “都散散，都散散！别在这围着了。” “怎么回事，怎么说话都不听呢！” “大家都别围着了好吗！”邢铁大声说道。 没有人理他，所有人都勾着脑袋朝里面看进去。 “同志们，大家要配合公安部门工作嘛！不要在这里挤了，就是挤也挤不出什么名堂不是？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现在天也不早了，这都……”教导员文山明抬手腕看了看手表说道：“这都快九点了！大家散了吧！” 杨为民和陈兰挤进去，准备进院，邢铁一把拉住了他，苦笑着说道：“为民，为民，帮帮忙！帮帮忙。” “干什么？”杨为民故意问道。 “清场啊！没瞧见咱们教导员急成什么样了？”邢铁说道。 “探长让你清！”陈兰一拉杨为民说道。 杨为民笑了一下说道：“瞧把孩子给急的，帮帮忙吧。” 陈兰一把又拉住杨为民，瞪着邢铁，转了一圈眼珠说道：“一顿涮羊肉！” “行吧。”邢铁无奈说道。 “不要白菜豆腐！” “那吃什么啊！”邢铁一愣问道。 “废话，当然是羊肉了…”陈兰说道。 “也行吧。”邢铁叹了口气说道。 陈兰得意地望向杨为民，杨为民愣神地看着她，陈兰笑道：“看我干什么，清人啊！” “我清啊？”杨为民一愣问道。 “当然了！我就知道你最有本事了！”陈兰笑嘻嘻地说道。 “嗯，有本事给你挣涮羊肉吃！”杨为民笑道，陈兰像一只小狐狸一样，吃吃笑个不停。 杨为民咳嗽了一声，郑重其事地慢吞吞从兜里摸出了一个小黑皮本子，围观的人都看愣了。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还拿出小本本来了。 “各位街坊，想必大家围在这里，肯定是刚才看到了什么，想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我代表我们公安局，感谢大家。大家放心，每个人都有机会，我都会问道。下面就从……” 杨为民环顾了一圈，眼睛望向谁，谁不由自主地朝后面退了退，他用手一指中间一个胖子说道：“那就先从这位胖同志开始吧！大家先不要急，我一个个来。” “我什么也没看见。”胖子连忙转身离开。 “胖同志没有看见，这位老同志呢？”杨为民笑问道。 “我是上茅房，其实我们早就睡了！”老头转身离开。 “这位……那位……大家别走啊，我还没问完呢！”杨为民看着四散而去地人群大声招呼。 老马眼睛一亮，这个法子好，值得推广，要是有这个办法，何至于这么被动。 “杨为民不错，人挺机灵，怪不得有光老夸你。”文山明笑着说完，进了七号院。 “出事的人家在后院。”老马凑了过来说道。 “罗超呢，一转脸，这小子就不见了。”文山明问道。 “进去了，让我来接您。”老马连忙说道。 “老马你别客气，你们派出所都来了？”文山明问道。 “今天我值班，带着几个值班的过来了，看到出了人命，就打电话通知分局了。”老马说道。 “情况怎么样？”文山明边走边问。 “不怎么好，我们过来时候，死者丈夫和他的几个朋友已经把现场破坏的差不多了！”老马说道。 “死者是什么人？”文山明又问道。 “市歌舞团的，据说还是台柱子。”老马说道。 “交际广嘛？” “广，您说漂亮女人有几个交际不广的。”老马摇了摇头说道。 自己辖区里面发生了命案，至少说明治安不好吧，到了年底各种评先，估计不用想了！ 进了后院，地上蹲着几个人，其中一个身穿灰色工装，看上去十分痛苦，脸上神色难过，甚至眼角还有泪痕。 “死者家属？”文山明问道。 “不是，死者丈夫的朋友。”老马说着话，指了指蹲得有点远，脸上神色淡然，说不出来是喜是悲的人，“他是死者丈夫。” 文山明数了数，院内一共蹲了五个人，指着其余几个人问道：“这几个人干什么呢？” “死者丈夫朋友，晚上一起喝酒，”死者丈夫喝多了，他们几个给送了回来，结果就看到了这个情况。”老马说道。 杨为民听了眉头一皱，隐隐觉得不对，按照常理，这个时候作为朋友不是应该劝解才对嘛？怎么这几个人就跟陌生人一样？ 杨为民跟着文山明进了出事房间。 这是一间南屋，面积不小，房间被一堵山墙隔成了两间，一间作为卧室，一间则是客厅。 卧室差不多十几个平方，一面大衣柜靠墙立着，上面犹自贴着大红喜字，大衣柜对面，就是一张双人床，一个漂亮女人，此时无知无识地躺在床上，头颅软软地垂在床边。 女人脑袋旁边，是几块碎玉，很明显能够看出，是一枚镯子。 女人身上穿着大红毛衣，下面是一条家居裤子，均是完好无损。两只手臂一只在身体旁边，另外一只松软地垂在脑袋旁边，想必这么玉镯就是从这里滑落摔碎的。 屋里脚印十分凌乱，其中有大有小，有鞋印沾着水，也有鞋印沾着泥，想必是死者和他朋友们做的好事。 “什么情况？”文山明问道。 “机械窒息性死亡。”罗超说道。 “也就是被掐死的。”邢铁凑近了陈兰说道。 “我知道！小屁孩你还教我呢！自己才懂多少！”陈兰不屑地说道。 “时间？”文山明问道。 “大概五个小时左右。”身穿白大褂的法医秦勇说道。 “现场怎么样？”文山明又问。 “破坏的差不多了，估计没什么价值，我们正在提取脚印和指纹。”罗超说道。 “你怎么看。”文山明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家里门锁都没有被撬的痕迹，而且也没有剧烈的打斗痕迹，应该能够确定的是熟人作案。”罗超说道。 “动机能确定吗？”文山明又问道。 “不好说，目前来看线索太少了，不过屋里倒是没有被翻动的痕迹。”罗超皱眉说道。 “我觉得应该是情杀！这个女人这么漂亮，一定是脚踩两只船，最后惹祸上身。”邢铁突然说道。 “邢铁，咱们这一行不能是你觉得，而是讲证据！在没有证据之前，不能轻易下结论。”罗超瞪了邢铁一眼说道。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吗！”文山明说道。 杨为民戴上白手套，仔细看着女人左手，走上前去，轻轻抬起，又上下看了两眼。 大家随着杨为民的目光，也看过去，刚开始没看出来什么，当杨卫民把女人左手抬起，大家这才看清楚，女人手腕处皮肤不明显的有一圈颜色较浅。 这是手腕戴表的痕迹，女人手腕较浅，应该是戴表时间还比较短。 “表呢？”罗超自言自语地说道。 屋里物件一无所取，只是摘了死者的手表？这有点奇怪！究竟是为了什么？ “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这块手表。”罗超说道。 大家带上白手套，仔仔细细地找遍了整个屋里，也没有发现那块手表。 第118章 死者丈夫 第118章 118.死者丈夫 罗超又看了一眼屋内凌乱的脚印，苦笑了一下，问文山明：“文教，怎么样，您这还有什么指示没有？” 文山明摇了摇头，这种已经被多人闯入的现场，再勘察几乎也没了什么作用。 “脚印指纹都提取了吗？”文山明还是问了一句。 “脚印和指纹，还有床铺、枕头上的毛发，我们这边都提取过了。”秦勇认真地说道。 “那就收吧。”文山明说道。 “把那几个人带回去。”罗超冲着院里的人说完，转过头来，冲着老马说道：“马所，咱们一起回去吧，还有出警的民警，管片的民警，一起回去了解一下情况。”老马点了点头。 一大队接待室。 五个人蔫头耷脑，或坐或站，互相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其中仍然是灰色工装脸上最为凄苦，其余四个人，都是神色漠然。 死者丈夫低着头蹲在地上，手指无意识地画着圈圈。 “杨为民，你和陈兰问问家属情况。”一进走廊，罗超就冲着杨为民大声说道，说完进了办公室。 “知道了！”杨为民答应了一声，没有进办公室，而是直接到接待室，站在门口问道：“谁是家属？” 里面没人答应，杨为民又问了一句，还是没人答应。 “谁是死者丈夫？怎么不答应！”陈兰不耐烦地说道。 几个人里面，一个身穿蓝色制服，但是看不出来是哪个行业，四十岁左右，留着偏分头，面色白皙鼻子上有个痦子的人，用脚踢了踢蹲在地上画圈的死者丈夫说道：“周荣耀，喊你呢，没听见啊！瞎想什么呢！” 死者丈夫周荣耀一愣神，偏分头又轻轻地踢了他一脚，说道：“人家公安同志都叫你半天了！癔症什么呢！” 周荣耀这才抬起头来，满脸通红的他，看上去傻笑了一下，连忙站起来，也可能是起得太急，也有可能喝得太多，差一点摔倒，偏分头连忙闪开，皱了一下眉头，厌恶地说道：“不能喝就别喝，喝那多干嘛！”高淑红怎么找了你这样一个……说到这里，偏分头意识到什么，连忙住嘴，不再说话，神色警觉地看了门口的杨为民和陈兰一眼，看到两个人没有注意，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是家属？”杨为民客气地问道，尽量避免“死者”两个字。 “啊…！是！高淑红是我老婆，亲老婆！”周荣耀晃悠着说道。 “跟我过来吧。”杨为民说道。 周荣耀一摇一晃，步履蹒跚走了出来，杨为民有意无意间眼光瞥向周荣耀眼睛。 眼神清澈，按理说不应该醉得这么厉害！而且现在过去这么长时间，又遇到这么大的事，就算是真醉，估计也吓醒了。 可能是平时不怎么喝酒，今天喝得有点多吧。 杨为民让周荣耀先走，自己在后面跟着，走到办公室门口，指了指办公室说道：“进来吧，这个屋。” 杨为民声音不大，陈兰在后面听得都不是很清，周荣耀直接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面人都不在，只有罗超坐在杨为民办公桌前。 “头，人呢？”陈兰问道。 “忙去了，你们问你们的，甭管他们。他们都是老刑警，干点复杂的。这几个人你们俩问吧，”这几个人简单，随便问问就行了。”罗超无所谓地说道。 杨为民和陈兰心领神会，陈兰笑着说道：“就知道头最疼我们了，谢谢您了。” 杨为民拉一把椅子，放在自己办公桌斜对面，指了指笑道：“坐吧。” 周荣耀有些局促地坐了下来。 杨为民和陈兰各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办公桌两边，杨为民笑眯眯神色和蔼地看着周荣耀，把周荣耀看得有些手足无措。 “抽烟吗？”杨为民突然问道。 “啊……”周荣耀一愣，显然没有料到杨为民会突然问起了这一句，连忙摆手说道：“不……不抽……” “你叫周荣耀是吧？”杨为民开口问道。 “啊，对！您怎么知道的。”周荣耀又是一愣。 “刚才那位偏分头喊你名字来着，我听到了。”杨为民笑道。 “噢。”周荣耀点头。 “他叫什么名字？”杨为民又问道。 “谁叫什么名字？”周荣耀还是一愣。 “那个偏分头啊！”杨为民问道。 “啊，他啊。他叫……胡……胡楠。”周荣耀说道。 “你的朋友？”杨为民问道。 “不……不是……，她的……她的……朋友！” 杨为民这才发现，原来周荣耀是一个结巴。 这么漂亮的女人找一个结巴，难道真是爱情的力量？ “他是谁？”杨为民问道。 “我老婆高淑红。”周荣耀说道。 （为了不水字数，下面周荣耀说话将不再有省略号，各位读者老爷记得他是个结巴就行了） “你是哪个单位的？”杨为民问道。 “红星轧钢厂，食堂厨房炊事员。”周荣耀说道。 杨为民心中一动，四九城还真巧，居然又碰到轧钢厂的了。 “说说情况吧。”杨为民这才接着问道。 “今天下午，我老婆和我准备请这几个哥们吃饭，约好了晚上六点半吃饭，地方约在了箭杆胡同为民小吃部。我们都到了，就是我老婆没有到……” 说到这里，陈兰打断了周荣耀说话，问道：“你和高淑红没有一起去饭馆？” “没有，她说先回趟娘家 取点东西，我就先去了。”周荣耀说道。 “吃饭的饭馆是你挑的，还是高淑红挑的？”杨为民问道。 “她挑的，之所以会选到箭杆胡同，那是因为她娘家就在箭杆胡同12号。”周荣耀说道。 “接着说吧。”杨为民回头看了一眼罗超，见他面无表情，就接着问道。 “到了饭馆之后，肖哲和谢军两个人都到了，但是胡楠还没有到。”周荣耀又说道。 “肖哲和谢军是谁？”杨为民问道。 “肖哲就是那个穿灰色工装的小伙子，那个大胡子是谢军。”周荣耀说道。 “这两个人是谁的朋友？”杨为民问道。 “都是……都是……” “高淑红的朋友？”陈兰说道。 “嗯！都是她的朋友，因为我说话口吃，他们都笑话我，所以我几乎没有朋友。”周荣耀说着话，低下了头。 “你们俩为什么请他们吃饭？”杨为民问道。 “上个月我们两个人结婚，这几位给我们帮的忙，帮助我们整了房子，又帮我们办了喜事。所以我老婆说请他们几个吃顿饭，我想着我就是炊事员，吃顿饭有什么难的，于是就让约到家里面，我给他们做饭。谁知道我老婆不愿意，非要在外面饭店吃，我想吃饭又花不了几个钱，那就请呗。”周荣耀说道。 “请客是今天定的吗？”杨为民问道。 “不是，一个礼拜前就开始约了，今天正好大家都有空，所以就约在今天吃饭。”周荣耀说道。 杨为民快速在纸上记录，接着说道：“然后呢？” “我到了大概十几分钟，胡楠才过来。” “你几点到的？”陈兰突然问道。 “大概几点……五点多吧，我也记不清楚了，我在去饭馆之前，我去了一趟东单菜市场。我想买一些宜宾芽菜，只有东单菜市场有卖。”周荣耀说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罗超却是一阵哈哈大笑说道：“不愧是厨子，我连什么是宜宾芽菜都不知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杨为民也笑道，气氛登时显得缓和了许多。 “你们俩都没有见过，那我就更没有见过了！”陈兰也大笑了起来。 周荣耀神色也比刚才自然了，但是究竟是死了老婆，所以也就没有笑。 “没别的意思啊，就是看你太紧张了，缓和一下情绪。”罗超随即收起来笑容说道。 “我紧张吗？”周荣耀脸色很难看。 “心情我们可以理解，紧张一点也是对的，抽烟吗？”罗超递给周荣耀一根大生产，周荣耀下意识地接过来。 “宜宾芽菜买到了吗？”杨为民问道。 “没有。老板说正好没货了。”周荣耀说道。 “那你是几点钟出的门？”杨为民又问了一句。 “大概两点多钟。”周荣耀想了一想说道。 “干嘛走那么早？”杨为民又问道。 “高淑红不在家，中午就说回她妈家吃饭，我一个人在家没意思，就出门和胡同口修车的王大爷下了一盘象棋，我输了，觉得没意思，就起来走路去了东单菜市场。到菜市场转悠了一圈，你们知道我是一个厨子，就喜欢逛个菜市场什么的。东西没买到，我就去了饭店，因为时间宽裕，所以这一路我都是走着去的。” “高淑红回娘家吃饭，你为什么不陪着去？”杨为民问道。 “高淑红一般不让我回她娘家……”说话之际，周荣耀神色有一些黯然，低声说道：“她怕丢人。” “你平时也走路？”罗超突然又问到。 “那倒不是，我有自行车，偶尔也坐公交车。”周荣耀说道。 “你接着往下说，我听着呢。”杨为民破天荒地也抽出一根大生产，叼在嘴上。 “小子，这是我的烟。”罗超不高兴地说道。 “知道，我平时烟票不都给您了吗！”杨为民点着了香烟。 “不要钱啊！下回我把烟票给你。”罗超白了杨为民一眼说道。 陈兰一伸手，将杨为民嘴上的香烟夺了过来，杨为民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哎呦，兰子，留神烫着！” 陈兰听了笑颜如花，瞟了杨为民一眼说道：“算你小子有良心，拿着！”一伸手从兜里摸出了一包香烟扔了过去。 “嘿嘿！大前门！哪来的？”杨为民笑着说道。 “让你抽就抽，废什么话啊！”陈兰说道。 “师傅！接着。”杨为民将一根大前门扔了过去，罗超伸手接住，笑着说道：“当然是魏局长的了！” “陈兰，这就算你替魏局长犒赏三军了啊！”罗超大声说道。 “我犒赏的着吗！还替魏局长，我就犒赏杨为民一个也就够了。”陈兰嘟囔着说道。 “你也来一根？”杨为民把香烟递向周荣耀。 “我不抽了。”周荣耀说道。 “这会儿我看你清醒多了。”杨为民说道。 “嗯，好了一点。”周荣耀点头。 “接着说啊。”杨为民笑道。 周荣耀一愣，神不守舍地问道：“说到哪了？” “你到了饭店，肖哲和谢军已经过来了，十几分钟后胡楠也过来了。”杨为民提醒道，随后又想起了什么问道：“知道肖哲和谢军他们什么时候过来的吗？” “不知道，反正是比我先到。”周荣耀说道。 “那你接着说吧。”杨为民又拿起了笔。 “到了快七点了，我老婆还没来。我是主人，当然不能提议等她，所以就说点菜先吃，但是他们几个说再等等，我们就一直等到快八点，实在等不及，就点菜喝酒，结果我就喝多了。” 周荣耀说到这里，罗超说道：“这中间发生什么事情没有？比如说谁长时间离开过，或者别的事情。” “没有！”周荣耀笃定地说道：“他们也觉得无聊，主要是肖哲一直说再等等。” “胡楠在干什么？”陈兰问道。 “胡楠？他实在无聊，就给服务员要了一副扑克，但是又不专心，被谢军赢了不少钱。”周荣耀说道。 罗超笑着问道：“你、胡楠、谢军和肖哲，一共四个人，你们一共五个人，另外一个人是谁？” 杨为民想了一想，胡楠是偏分头，肖哲是那个灰色工装，谢军是大胡子，五个人中还有一个是秃顶，想必就是罗超说得第五个人了。 “噢！你是说贾奥啊，他是高淑红歌舞团的副导演，原本没有请他，是我在饭店门口碰到的，就一起喊了进来。”周荣耀突然想起来了。 “他在饭店门口干什么？”罗超问道。 “说是在等人。” “等人想必是约好了饭局，怎么跟你们在一起？”陈兰也问道。 “贾奥说自己等的人失约了，他也正要走，正好碰到我，也就和我一起去吃饭了。”周荣耀说道。 第119章 第二个人:肖哲 第119章 119.第二个人：肖哲 “今天就到这里，想起什么你再告诉我们。”王杨为民笑着站了起来说道。 陈兰一看就急了，立马站了起来说道：“你老婆……” 杨为妙连忙拦住话头说道：“你老婆这个案子，我们一定会侦破，你一定要放心。” 杨为民看着两名公安把周荣耀带了出去，这才问道：“铁头他们呢？” “走访邻居，痕迹送检，周围排查，都忙着呢。”罗超又抽出了一根香烟叼在嘴上说道。 “抽这个吧。”杨为民把大前门扔在罗超桌子上。 “陈兰给你买得烟，我老吸合适吗？”尽管这么说，罗超还是撂下了大生产，叼上大前门，深吸了一口，感慨着说道：“还是大前门好抽，这要是抽习惯了，这可怎么得了。” 罗超猛然抬起了头，冲着杨为民突然说道：“你个臭小子，对人家陈兰好一点！要是人家不给你带烟了，我可怎么办！” 杨为民一愣神，我了个去，居然还有这个打开方式！真是有够扯的！ “探长，就凭你这句话，明天我还给你拿烟！”陈兰笑颜如花说道。 “就是这个意思，以后这小子我替你管，敢对你不好，瞧我怎么收拾他！”平时惜语如金的罗超说道。 “两盒！”陈兰冲着罗超笑嘻嘻地只挑大拇指。 “师傅，不会吧，两盒大前门你就把你徒弟给卖了？我就这么不值钱？”杨为民不高兴地说道。 “怎么不值钱，你至少两包大前门。”罗超的话引得陈兰咯咯直笑，杨为民也不觉莞儿。 “你觉得周荣耀怎么样？”罗超突然问道。 要说也奇怪，按道理说夫妻之间应该关系最为亲密，但是对方如果一旦出了事，那另一个人立刻成了被怀疑对象。 “你说这夫妻两个人，没有什么比他们更近的了，怎么一出事，就非得怀疑对方呢？我觉得夫妻双方最大的基础就是信任。”陈兰感慨地说完，转头问道：“是不是杨为民？” “聊案子呢！”杨为民眉头一皱说道。 “我这也是聊案子，”陈兰冲着罗超说道：“师傅，你瞧杨为民！” “你小子态度端正点！人家陈兰说得多好啊！”罗超想了一想，笑着问道：“陈兰，你刚才说什么了，再给我说一遍。” “师傅你……” 陈兰话没有说完，崔治国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邢铁。 崔治国在罗超而变低声说道：“化验结果和痕迹检验结果都出来了！” “说说看。”罗超说道。 “根据尸斑和尸僵程度，和胃里食物残留，可以确定死亡时间大概是四到五个小时之前。”崔治国说道。 “也就是说死者死亡时间不早于四点之前？”罗超算了算时间说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痕迹检验，房间里除了他们五个人的脚印之外，没有发现另外人的脚印，指纹也是一样。”崔治国颇为兴奋地说道。 “那也就是说，凶手应该就在他们五个人之间？”罗超也很高兴。 “干嘛这么高兴？”陈兰低声嘟囔。 “我不给你解释，我让杨为民给你解释。”罗超显然心情不错，笑着说道：“杨为民，赶紧的，给你……那谁，解释解释。” “就是，给你那谁解释解释！”陈兰一本正经地说道。 杨为民撇了一下嘴说道：“这有什么，你就不会动动脑子。高淑红是一个演员，而且据说还挺有名，这样的女人必然社会关系复杂，所以如果不是这五个人的话，很可能就是大海捞针了。” “那为什么这个凶手既然杀了高淑红，为什么还要第二次回到高家？就不能借口不去吗？”陈兰又问道。 “第一为了洗脱嫌疑，心里没鬼，第二是再一次和大家一起去，即便是发现自己的脚印和指纹，也是顺理成章。” 杨为民话刚说完，罗超笑着补充道：“说不定还是因为想见高淑红最后一面？” 几个人都是一愣，崔治国又接着说道：“还有一个情况。” “你倒是一起说完啊，有你这么大撒把的吗？一段话分成几次说！”罗超说道。 “您让我说完了嘛，瞧你们几个兴奋地那个劲，我能说下去吗！”崔治国说道。 “现在说吧，还慎着呢？”罗超说道。 “高淑红怀孕了，四个月的身孕。”崔治国说道。 罗超眉头一皱，自言自语说道：“这么说，这孩子不是周荣耀的！” “这倒霉孩子。”杨为民摇了摇头说道。 “那也不一定，万一周荣耀和高淑红未婚同居呢？”现在崔治国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邢铁，不服气地说道。 “绝不可能！”陈兰和杨为民异口同声地说道。 崔治国不满意地回头看了一眼邢铁说道：“不是不让你说话吗，怎么又信口开河？” “说不定啊，高淑红就是因为这个孩子，这才嫁给了周荣耀。”罗超苦笑着说道。 “这么说的话，那么周荣耀就能排除嫌疑了。”陈兰考虑了一下说道。 “为民你俩明天去落实一下柳条胡同口修车铺的王大爷，如果王大爷证明周荣耀确实是两点左右出了家门，那就可以排除周荣耀的嫌疑。”罗超说道，杨为民点头答应了一声。 “嗨！还是排除了好，总认为两口子出了事，排查另外一个人有点怪怪的。”陈兰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咱们下一个叫谁？”杨为民正了脸色问道。 “我觉得应该是贾奥，这个人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咱们得问问原因吧？”陈兰一副狄仁杰附体地模样说道。 “还是……”罗超想了一想，说道：“先问问肖哲吧。” 肖哲略微局促地坐在杨为民对面，手指不停地转着自己上衣上地纽扣，眼睛不时抬头望向杨为民，但是和杨为民目光一接，立刻转瞬离开。 “你叫肖哲？”杨为民笑道。 “你怎么知道……”肖哲立马明白了过来，低头说道：“周荣耀告诉你们地的吧。” “说说你的情况吧。”杨为民接着说道。 “我的情况？我什么情况？”肖哲一愣，角色变得有些难看。 “说说你和高淑红的关系……” 杨为民话还没有说完，肖哲就连忙说道：“我们俩没有关系！真没有关系！”说话之间，脸孔变得通红。 “没有关系？”罗超突然大声问道，神色凛然。 “真没有……” “那你怎么和他丈夫一起吃饭？”罗超又问道。 肖哲顿时释然，身子猛然向后一坐，宛如泄了气的皮球。 “噢，你是说这种关系……”肖哲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说道。 “你以为是什么关系！”杨为民也猛然说道。 肖哲光顾防备罗超，被杨为民一喝，突口而出：“我还以为是那种……” 说到一半，肖哲反应了过来，连忙说道：“我也不知道你说得哪种关系，我和高淑红算是同事。” “算是同事？什么意思？”杨为民问道。 “我们单位是歌舞团，主要都是演员，但是也少不了后勤总务之类，我就是歌舞团总务上的电工，所以算是同事。” “高淑红是演员，你是电工，平时接触很少，你们怎么这么熟？”杨为民又问道。 “高淑红为人热情，而且性格开朗，所以我们单位好多人都和她关系不错。”肖哲说道。 “说说你怎么回事，今天都做什么了。”杨为民问道。 “上个礼拜四，高姐……啊，就是高淑红找我，说请我们几个吃饭……” “你们几个？都有谁？”罗超打断肖哲回答问道。 “就是我，谢勇和胡楠。” “为什么请你们吃饭？”杨为民又问道。 “上个月，周荣耀和高姐结婚，他们家房子是我给重新走的电线，应该是这个请我吃饭。其他人我不知道。” “今天你几点到的饭店？”杨为民问道。 “约好吃饭是六点半，我是五点半从单位出来，走路过来，大概三十五分钟左右，应该在六点五分左右。” “你是第一个来的吗？”陈兰问道。 “我不是，谢勇，就是那个大胡子，他是第一个。” “你和高淑红关系不错吧。”罗超突然问道。 “……” “问你呢，你和高淑红关系怎么样？”陈兰见肖哲不说话，又催问了一句。 “还行吧。”肖哲说着话低下头去。 陈兰还待再问，崔治国坐在最后突然说道：“今天就问到这儿吧，我看小伙子情绪有点低落，改天咱们再问吧。” 肖哲连忙抬头说道：“我没有情绪低落，真没有。” “没有，不对吧，我怎么觉得一直心不在焉。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罗超手里拿着一支香烟，也不知道是大生产还是大前门，在桌子上慢慢悠悠地磕着，悠然说道。 “我知道你们怀疑我，怀疑我和高姐的关系。”肖哲说着话，又低下了头。 “噢。我们为什么会怀疑你？你倒是说说看。”杨为民说道。 “周荣耀肯定给你们说了。他觉得我和高姐关系不一般，那是他心里不干净！”肖哲说到这里，脸色有些潮红，神色颇为激动，杨为民注意到，就连肖哲的双手也在微微颤抖。 “那你就解释解释你和高淑红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杨为民不动声色地问道。 “我喜欢高姐。但是我知道高姐不属于我。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高姐居然嫁给了周荣耀。 要说周荣耀还不如我呢！一个破炊事员，而且还是一个结巴，不就是家里三间房嘛！这有什么啊！ 知道高姐要嫁给这个结巴，我觉得这就是要跳入火坑，我就给高姐说你要是嫁给结巴，还不如嫁给我呢！虽然我们家没房子，但是你们家有啊！我不介意和你们家一起挤挤，而且平时有个线路故障什么的，我还可以帮忙修修。没有想到高姐居然不同意，还说我不懂，这让我挺生气的。 不过后来想想也就算了，这都是人的命，谁让我们家兄弟们多呢。高姐让我帮她改造婚房电路，原本不想同意，但是为了能够多见她几次，最后还是同意了。” 说到这些，肖哲明显很激动，也不用杨为民问，一口气说完，冲着杨为民说道：“能给根烟吗？” 杨为民递过去了一根香烟，还给他点上了火，也不回座位，而是站在那里问道：“你说说看，周荣耀为什么会怀疑你？你和高淑红做了什么事？” “没有！怎么可能！我对高淑红可不是想着玩玩就算了，我是要和她过一辈子！一辈子懂吗！”肖哲颇为激动。 “你说说谁想着和高淑红玩玩就算了。”罗超问道。 “谁？好多人！高淑红那么漂亮，谁没有觊觎之心？”肖哲吸了一口烟说道。 “挺有文化啊，连觊觎都知道，现在知道这个词的人可不多。”陈兰笑道。 “别瞧不起人！平时没事，我就喜欢看书，老上市图书馆借书去。”肖哲说道。 “行，爱读书是好事。”罗超随口夸了一句，又问道：“不妨举个例子，说说谁对高淑红有……对了，觊觎之心。” “比如说那个秃头贾奥。我们歌舞团的副导演，他就对高淑红没安好心。我有好几次都撞见了，故意咳嗽。撞破了他的好事，他自然怀恨在心，所以老在我们科长那里打我的小报告，但是我不怕他！”肖哲说道。 “贾奥……”罗超慢慢地点了点头。 “能说说具体情况吗？”杨为民问道。 “那天我在幕后装灯光，因为那天我有事，所以去早了一些，一头扎进幕后，谁也不知道结果就看见贾奥和高姐拉拉扯扯，显然在恳求什么事情，但是高姐明显不同意，脸色很难看，好几次都把贾奥的手给甩开了，但是贾奥这个不要脸的一直纠缠，我实在忍不住，就狠狠地咳嗽起来。贾奥没有想到幕后有人，吓了一跳，匆匆忙忙地逃走了。高姐感激地看了幕后一眼，也匆匆走了。” “你怎么知道那是感激呢？万一她是责怪你没有出来帮她呢？”陈兰鄙夷地瞥了肖哲一眼说道。 “不会，那个眼神我明白，就是感激！”肖哲得意地说道。 第120章 第三个人:贾奥 第120章 120.第三个人：贾奥 肖哲被带下去了，罗超又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思考着没有说话。 “肖哲有问题？”杨为民问道。 “会不会是由爱生恨？肖哲喜欢高淑红，但是又得不到她，所以才会毁了她！是不是这样？”陈兰问道。 “明天你们俩负责落实他们说得时间，如果说肖哲确实是五点半才从单位出来，他也没有作案时间。”罗超摁灭了烟头说道。 “下一个叫谁？我去喊他！”崔治国站起来说道。 “贾奥！”陈兰大声说道。 “那行，听陈兰的，咱们就喊贾奥吧。”罗超笑道。 陈兰脸色颇为得意地瞟了杨为民一眼，杨为民不动声色。 “得嘞，我去喊他。” 崔治国刚说完，邢铁站了起来，说道：“我去，我去，这粗活由我来干。” 贾奥被带了进来，进门就点头哈腰，笑着打招呼。 “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么晚了还得加班，实在是不好意思。”贾奥赔着笑脸说道。 “给我们添麻烦的是凶手，你在这道什么歉？”罗超笑了一下说道。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可千万别误会。”贾奥连忙连连挥手，尴尬地说道。 “所以说，千万别瞎客气，说不定就把自己给客气进去了。”杨为民沉声说道。 “是是是，不客气，不客气。”贾奥连声说道。 “坐吧。”杨为民下巴点了点板凳说道。 “不用，不用，我站着就行。”贾奥勉强笑着说道。 汗水顺着贾奥的脸上直向下流，按着现在这个季节，再加上贾奥穿得也不厚，不应该出汗出成这样。 “叫你坐你就坐，哪那么多废话！”陈兰不高兴地说道。 “诶诶！”贾奥连忙坐到了椅子上。 “贾奥，今天到饭店干什么啊？”杨为民问道。 “吃饭，到饭店门口当然是吃饭。”贾奥连忙说道。 “和谁吃饭？”杨为民又问道。 贾奥看了一眼杨为民，欲言又止。 “你不要隐瞒，要不然到时候害得可是你自己！”杨为民说道。 贾奥神色犹豫，像是在下着很大的决心，头低下去，抬起来，好像总是拿不定主意。 “别有顾虑，实话实说，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杨为民神色温和地说道。 贾奥看着杨为民温和的眼神，平缓了许多，愣了一会，终于说道：“高淑红……” 贾奥说完，抬头看了一眼杨为民，又连忙低头。 高淑红！ 杨为民眼角微微扫向罗超，果然罗超神色也很惊讶。 杨为民不动声色地问道：“说说怎么回事？是你约的她，还是她约的你？” “她约得我。”贾奥流利了许多。 “什么时候？”杨为民又问道。 “今天下午快到五点的时候，她把电话打到了团里，我们团传达韩大爷喊我接得电话。” “你确定电话是高淑红打来的？”崔治国问道。 “听不错，就是她。”贾奥连忙说道。 “她怎么说？”罗超突然问道。 “她说晚上六点半请我到这个饭店吃饭，所以我一看时间，已经五点了，放下电话就过来了。 结果到了饭店，没有看到高淑红，却看到了他爱人周荣耀。我要离开，谁知道他居然认出我来了，还特别的热情，非要拉着我一起吃饭，我实在却不过去，只能同意了。谁知道，谁知道……嗨！”贾奥有些懊悔地说道。 “你听到电话里高淑红说话有什么不同没有？”杨为民问道。 罗超手里卷烟不住的在桌上磕着，却不朝嘴上叼，脸上没有表情，好像和这件案子没有丝毫关系。 “好像是感冒了，说话有些含糊不清。”贾奥想了想说道。 “你和高淑红平时关系怎么样？”罗超突然问道。 “还行吧，高淑红就那样，和谁都看着关系挺近，让人有非分之想，比如说肖哲，成天被迷得五迷三道，都快魔怔了！不过肖哲也真是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他一个电工也配！”贾奥不屑一顾地说道。 贾奥在说话的时候，没有人拦阻，所以贾奥一直说下去，直到自己觉得自己说话有些过分了，这才住了嘴。 “你呢？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自己很配！”杨为民脸孔一板说道。 “我不一样！我在我们团是副导演，专门负责安排角色，平时围着我女演员多了去了！有一次，高淑红角色被换了，心里有情绪，把我给叫了出来，我劝了几句，她就有了非分之想，想要勾引我。我什么样的没见过？高淑红对我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多亏那天幕后有人咳嗽了一声，这才给我解了围。”贾奥一本正经地说道。 “高淑红怀孕了。”罗超突然说道。 “怀孕了？谁的？”贾奥脱口而出。 “你说呢！”崔治国猛然站了起来说道？ 贾奥吓了一跳，身子向后，差点将椅子给带翻，连忙稳住。 “不管是谁，反正不是我！我压根都看不上高淑红，跟个公交汽车似的，我是宁吃鲜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贾奥连忙说道。 “你觉得是谁的？”罗超问道。 “我认为肯定是……”说了一句，贾奥反应了过来，大声说道：“干嘛我认为啊，我认为算什么！” “随便聊聊嘛，干嘛这么激动。”杨为民笑道。 “你五点中从团里离开，有谁看见了？”罗超问道。 “传达室的曹大爷。他看着我出了歌舞团。”贾奥说道。 罗超站了起来，冲着贾奥说道：“好了，这边问完了，你可以回去了。” “诶！”贾奥答应了一声，准备出门，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回头问道：“可以回去？回到哪去？” “可以回家了。”罗超说道。 “真的？”贾奥脸上露出兴奋之色。 “不想走，那就在这儿多待两天？”崔治国说道。 “得嘞，我谢谢各位青天大老爷！我谢谢青天大老爷，我这就回家喽！”贾奥连作揖带鞠躬，一路出去。 “臭德行！败类！”陈兰不高兴地说道。 “就是，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不是陈兰？”邢铁连忙附和说道。 邢铁说话，陈兰反倒是不说话了，眼睛望向别处。 第121章 第四个人:胡楠(上) 第121章 121.第四个人：胡楠（上） “这家伙虽然不是好人，但是这件案子和他没关系，他之所以被那通电话叫到饭店，完全是凶手为了搞浑这池子水！”罗超突然说道。 “你是说电话是凶手打的？可是打电话的人是女人啊！”陈兰疑惑地说道。 “不管是谁打的电话，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通电话绝对不是高淑红打的，所以必然和凶手有关系！”崔治国也说道。 罗超揉了揉眼睛，冲着杨为民说道：“进步不错，问的挺对路数，就这样，旁敲侧击，多绕几个弯子，思维跳跃，带着对方的思路，不能让他考虑成熟。” 林飞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还剩下最后两个，赶紧问完，今天就散了吧，真是够累的。”罗超有些疲惫地说道。 “那咱们先问谁？”杨为民问道。 “胡楠吧。我看着这小子虚头巴脑的，不是太好对付。”罗超说道。 “我去，我去把胡楠叫过来。”邢铁站了起来，走出门去。 “这孩子不错，挺勤快的。”罗超点了点头说道。 “是不错。”崔治国也说道。 “韩勇那边查得怎么样了？附近街面上的积极分子，大爷大妈那里都都打听了吗？”罗超回头问崔治国。 “这不是还没回来的吗，这么长时间了，说不定能有收获。”崔治国说道。 “不一定啊！咱们四九城的大爷大妈们太能聊了，一件小事就能给你一杆子支到前清去，这种大事，还不得从三皇定世五帝分伦开始给你白活啊！”罗超无奈地说道。 “三皇定世五帝分伦？这怎么听着这么熟悉？”陈兰说道。 “西游记……” 杨为民提醒，陈兰也想起来了，笑着说道：“好啊师傅，原来你也看西游记。” 罗超笑道：“你怎么也叫我师傅？” “我这不是跟着杨为民叫的吗……” 几个人刚聊了几句，邢铁把胡楠叫了进来。 胡楠看上去颇为精明，小分头梳的也是十分利索，一进门就从兜里摸出来牡丹香烟，笑容可掬地给大家散着。 胡楠眼睛很亮，不知道为什么，一眼就认出来罗超是他们几个的头，所以第一支香烟，就让给罗超。 罗超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拒绝，而是接在手中，笑着说道：“牡丹？不错，不错。” “过得一般般，抽个小牡丹。”胡楠脸上颇为得意。 胡楠手中不停，给杨为民几个人都让了烟，杨为民几个人见罗超都接了，也都笑着接了香烟。 胡楠让烟让到陈兰那里，陈兰瞪着大眼睛看着他，胡楠连忙将香烟收了起来，却从兜里摸出了一块水果糖，递给陈兰。 “女同志不抽烟，来块水果糖？”胡楠笑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女同志不抽烟？不知道男女平等啊？”陈兰拉长了脸问道。 “哎呦，对不住，对不住，原来是巾帼英雄，女中豪杰，你来这个，这个也给你。”胡楠说着话，右手烟，左手糖递了过去。 “放桌上吧。”陈兰脸上带着厌恶说道。 这个人太活道了，活道的让人感到恶心。 但是现在市面上，还就是这种人最为吃香，谁不喜欢听个好听的？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又是烟，又是糖的，你怎么好意思不给个笑脸？ “我叫胡楠，古月胡，南边的南加一个木字边，正所谓‘南方有嘉木’就是这个意思。”胡楠一坐下，不等杨为民发问，就笑着说道。 “你在哪个单位上班？”杨为民问道。 “酱菜厂，四九城第十七酱菜厂，咱们四九城人都喜欢吃酱菜，所以这酱菜厂就特别的多！我们虽然不是像第一第二酱菜厂那么出名，但是我们的酱菜质量还是很好的啊！改天我给你们弄两罐你们……” 胡楠喋喋不休，杨为民打断了他的说话，问道：“你在厂里具体是什么工作？” “副科长，技术科副科长。”胡楠点头说道。 “技术科？酱菜厂也有技术科？”陈兰好奇地问道。 胡楠涨红了脸，不高兴地说道：“别瞧不起人好不好，酱菜厂怎么了？腌酱菜这里面学问大着呢，我们家可是祖传好吧！过去在天桥提起我们酱菜胡，谁不知道？谁买白水羊头不得配着我们的腌萝卜干吃？” “说说情况吧。”杨为民没有接他话茬，都是等到胡楠吐槽完了之后，才又开口说道。 “情况？什么情况？不就是来吃一顿饭，结果老周喝多了，我们把他扶回家，结果看到高淑红死了，然后老周就报案了，然后我们就来到了这里，我已经说过了啊。”胡楠轻描淡写地说道。 “说一说具体情况。比如说你是他两口子谁的朋友？为什么会参加这个饭局？几点到的饭店，下午都干什么去了？”杨为民手里转着钢笔问道。 “我和高淑红是朋友，我们几个都算是高淑红的朋友。你们瞧瞧老周那副样子，说一一句话都要吭哧半天，‘都……都……都想吃……吃……吃什么……菜，随便……啊……随便……随便点，今……今天……啊今天……我请客’，这样的人哪里能有朋友。”胡楠居然结结巴巴地学起周荣耀说话，说到最后，居然一阵哈哈笑了起来。 杨为民几个人都不笑，老傻子一样看着胡楠，胡楠笑了几声，看着大家的眼神，尴尬地停了下来。 “做人要厚道，你怎么能拿别人的缺陷开玩笑？”杨为民一皱眉说道，看着胡楠的眼神中，也多了几丝厌恶。 “是是是，您教育的对，我今后一定痛改前非。”胡楠点头哈腰说道。 “你和高淑红是怎么认识的？你们一不是邻居？看年龄，估计也不会是同学，你们怎么成了朋友？”罗超问道。 “是，我们不是邻居，也不是同学，我俩怎么认识了？”胡楠见到几个人都把眼睛看过来，这才得意地说道：“这就是缘分啊，同志们！这就是缘分！” 缘分？ 杨为民微微一愣。 第122章 第四个人:胡楠(下) 第122章 122.第四个人：胡楠（下） “我们俩是买啤酒加塞儿时候认识的，那一天，我们厂门口振兴饭店进了散装啤酒，不用要票，这可是难得的好事。附近十里八乡的人都过来了，当时那人是人山人海，乌泱乌泱的。 那是我们厂门口，我们当然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我排在最前面。其实当时我特想告诉他们，五十名以后就别排了！ 啤酒能有多少？再说了人家饭店厨师服务员就不买了？排在后面也瞎排。 果然，没一会儿，前面就传过话来了，啤酒搭菜才卖。两个凉菜搭配五升啤酒。那咱也得排啊！谁让咱排的靠前呢！” 胡楠眉飞色舞地讲着，听得杨为民一皱眉，这要是让这小子就这个讲下去，估计都能成评书联播。 “讲重点，那些花里胡哨地东西就不要讲了！”果然，没等杨为民说话，罗超不耐烦地打断了胡楠说话。 “诶诶，我这人就这一个臭毛病，不能聊天，这一聊天，就停不下来，我也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可就是改不了，因为这个吃了……” “能好好聊不能？你要是真是太闲的话，咱们换个地方？让你可劲聊，想不想去炮局胡同？要不然咱们到那聊？”罗超笑道。 胡楠显然知道炮局胡同，吓了一跳，连忙摇头，闭上了嘴。 “接着说吧。”杨为民淡淡地说道。 胡楠看了一眼罗超，没敢说话。 “这又怎么了？不是不让你说话，是让你省略点！有事说事，说完赶紧走人！明天不上班啊！”罗超瞪了胡楠一眼，胡楠连忙点头。 “诶诶！我听您的。”胡楠点头哈腰。 杨为民心里一笑，有些人啊，还真就属核桃的，必须砸着吃！ “那天我排队买啤酒，高淑红插队，原本不愿意，但是高淑红那么漂亮，也就没说什么，还套了两句瓷，就这么，我们就认识了。 后来高淑红请我看了两次免费他们团的演出，我和她就更熟了。我知道像高淑红这种女人，不能沾，要不然准能揭下来你一层皮来！所以我就和她不远不近，算是普通朋友。咱才不上那条花艇呢，不信您看看肖哲？到了现在还伤心呢，这就叫情根深种……” 说到这里，胡楠连忙止住，赔着笑脸说道:“哎呦，老毛病又犯了，又扯远了。” “我看你和高淑红关系不错啊，要不然他们两口子请客，怎么能请你？”崔治国问道。 “我这都是为了周荣耀！”胡楠说道。 “周荣耀？”陈兰一愣问道。 “你想想他是干什么的，周荣耀是干什么的，这还不明白啊！”罗超笑道。 “太对了！这位领导不愧是领导，这推理分析能力，都能爱上福什么斯了！你们想啊，我们厂生产酱菜，而结巴……周荣耀又是轧钢厂食堂的炊事员。轧钢厂职工可有一万多人呢！要是他们食堂能用上我们厂的咸菜，那得多大销量啊！”胡楠兴奋地说道。 “他一炊事员，这事当得了家吗！”崔治国说道。 “不当家不要紧，只要能找到当家的就成！我已经打听了，他们食堂说了最算的不是食堂主任，也不是生活科长，而是一个名叫傻柱的厨师组长。我就想着能让周荣耀把傻组长介绍给我认识就成。所以我就隔三差五的上他们家，送点酱菜什么的，他家有个什么事，我也给帮帮忙，这不就熟了吗。” “今天下午你几点到的饭店？”杨为民又问道。 “我最后一个到，都快六点半了。”胡楠想了想说道。 “你下午都去哪了？”三到五点这个时候你在哪？杨为民问道。 “我上周荣耀家里了。”胡楠不假思索地说道。 “周荣耀家？怎么周荣耀没说？”杨为民问道。 “我是去了周家，但是没有进门。”胡楠说道。 “为什么没有进门？是不是因为家里没人。” “不是！家里有人！但正在办事呢，咱这个时候不能打扰啊！所以就出去了。”胡楠说道。 “办事？办什么事？你连门都没有进，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办事？”陈兰一愣追问道。 胡楠一脸坏笑，得意地说道：“妹妹，等你结婚了，你就知道了。”陈兰脸一红，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也不好意思再问。 啪！ 罗超一拍桌子，大声喝道：“胡楠，你给我老实点！真想进去喝两天稀饭？好好说话！” “是是是，我听见里面吱吱呀呀的声音，过来人都知道那是床晃动的声音，谁没事晃床玩啊？谁不知道那是干什么，只不过周荣耀劲够大的，大白天也不闲着。” “我就不知道！谁像你这么肮脏！”罗超训斥说道。 “就是，像他这种道德败坏的人，就得好好教育教育！”邢铁猛然站起来说道。 “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遇到这种事，保证躲得远远的，再也不听了。”胡楠苦着脸说道。 “吃饭在六点半，你那么早跑到周荣耀去干嘛？”杨为民又问道。 “我想着不是想让周荣耀帮忙吗，所以咱不是得主动点，就想着过去看看有什么可帮忙的。”胡楠说道。 “你大概几点到的周荣耀家？” “四点左右！因为我听见有家座钟打钟的声音。”胡楠说道。 “走的时候呢？”杨为民又问道。 “嗨！人家两口子办事，咱不能一直站那听吧，当时我就走了。”说到这里，胡楠眼前一亮说道：“对了，当时我还遇到周荣耀家斜对过那户人家的老太太，挎了个菜篮子正出门呢，这个点老太太出门，甭问，准是上菜市场捡剩菜去了。嗨，民生多艰啊。”说完，胡楠还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 “之后呢？之后你又去了哪？”杨为民问道。 “这个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能去哪啊？我上金水河边遛弯去了。”胡楠说道。 “谁能证明？”陈兰问道。 “哎呦喂，好我得姐姐诶！我溜个弯找什么证明，谁知道能出这档子事？刚刚还一起办事呢，转眼间人就没了……” 说到这里，胡楠吓了一跳，脸色变得苍白，吃惊地说道：“不会是，不会是……我可知道，这个结巴狠着呢，我就看到他揍过高淑红，揍得那叫一个狠！” 第123章 第五个人:谢勇(上) 第123章 123.第五个人：谢勇（上） “周荣耀打过高淑红？什么时候？”杨为民问道。 “大约在一个礼拜前，或者更长时间，但是不会超过半个月。那天我上他们家送酱菜，就听到两口子在屋里吵架，至于吵的什么，我也给忘了。随后就听到稀里哗啦物品被撞翻，人摔倒的声音。 我就赶紧敲门，没进门在门外就开始劝架，然后周荣耀给我开了门，高淑红倒在地上，口鼻都是血，身上还有几个脚印。 结巴很不耐烦，门都没让我进，酱菜也没收，就把我给赶走了。那一次动静不小，估摸着他们院里的邻居差不多都听到了。” 杨为民看了一眼罗超，见他低头喝水，不言不语，就冲着胡楠说道：“还有什么情况没有了？” “没有了。不过同志，那天我真在金水河边转圈呢，向老人家保证您可不能冤枉我。”胡楠连声说道。 “告诉你，把心放在肚子里面，是你干的你跑不了，不是你干的，也冤枉不住你，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罗超放下了茶缸，淡淡地说道。 胡楠被带了回去，邢铁看着罗超，等着他吩咐叫人。 罗超手里不停地转着香烟，眉头深锁，大家都知道这是罗超在动脑子呢，所以就没有人说话打扰。 这个在屋里和高淑红“办事”的人会是谁呢？会不会他就是凶手？屋里所有人都在想这个问题。 “明天，治国你带上这几个人的照片，让柳条胡同街坊们认一认，他们谁到过那里。”罗超终于点着了烟说道。 “知道了。”崔治国答道。 “你说胡楠说这个话是真的吗？我怎么听着这么像故事啊？”陈兰将信将疑地说道。 “我倒是觉得胡楠说话挺可信的。”杨为民笑着说道。 “噢，理由是什么，说说看。”罗超也笑道。 “胡楠为人浮夸，而且油嘴滑舌，说实话，这种人我也烦他。但是胡楠却是一个明白人，而且也见过世面，所以他说得每一句话，可能有夸大其词的地方，但是大关节处却从不含糊。尤其他说的每一件事，我们都能知道，是有旁证的，如果是子虚乌有的事，他敢这么说吗？他就不怕我们去对质？所以如果是假话，必然是含含糊糊，不可能这么清楚。”杨为民说道。 “最后一个了，问完再说。”罗超揉了揉眼睛，不置可否地说道。 “我叫人去！”邢铁一溜烟出了门。 “这孩子真勤快。” “嗯，是挺勤快的，要是脑子有腿一半勤快就好了。”崔治国笑着说道。 大胡子谢勇安安静静地坐在杨为民对面，不卑不亢。 “我们找你来，主要是了解一点情况，你把你知道的给我们说一下就行了。”杨为民温和地说道。 “我叫谢勇，和高淑红一个单位。我是团里的美工师。”谢勇说到这里，身子朝后面靠了靠，矜持地说道：“美工……师！干什么的，知道吧？”神色之间颇为得意。 “不就是画个背景什么的，舞台上的背景之类的全是美工的设计，听着像是画家，其实也就是个画匠罢了。”陈兰不屑地说道。 谢勇一下子脸涨的通红，指着陈兰用上海话说道：“小姑娘，侬可不要这么乱讲啊，我们美工师是画家，可不是画匠……” “我乱讲？你是能画的过齐白石，还是能画的过张大千？人家都说自己是小学生，你怎么就成了画家了？少在这里显摆，好好说你自己的情况！”陈兰语赛连珠，一口气把谢勇脸色涨的如同猪肝一样。 “美工师也好，画家也好。画匠也罢，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绝不会因为、地位不一样就放过谁！”罗超悠悠说道。 谢勇脸色一变，激动地说道：“你们怀疑我！岂有此理！我要到公安局去告你们！告你们！” “没有人怀疑你，除非你有什么疑点。但是也没有排除你，每个人都有可能，每个人也没有可能。再说了，我们这里就是公安局，有什么事在这说就行了。” 罗超的话让几个人一起笑了起来，谢勇脸涨得更加通红，倒是也说不出来什么，只在那里一个人生闷气。 “说吧，聊聊你知道的情况。”杨为民又开始问道。 谢勇把脸向上微微扬起，一语不发，很不配合。杨为民有些为难地望向罗超。 对待这些人真是难办，轻不得重不得，要是真不配合，又该怎么办？ “邢铁！”罗超大声叫道。 “在呢！干什么！”五大三粗的邢铁站了起来跟半截似的，慢慢地撸起了袖子。 谢勇吓坏了，看着一脸跃跃欲试地邢铁，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想干嘛？你想干嘛？” “哎呦，被周荣耀给传染了？怎么说话也吭哧了。”崔治国笑道。 “我要去告你们，你们刑讯逼供！”谢勇近乎歇斯底里地说道。 “坐下，坐下。别激动，没人动你，踏实在这儿待着，你家都没有这里安全。”罗超悠悠说道，随后罗超转过头冲着邢铁说道：“你去接待室，让那几位都先回去吧，告诉他们不能离开四九城，随传随到。” “得嘞！”邢铁答应了一声，转身出门，到了门口回头笑嘻嘻地看了谢勇一眼说道：“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瞧刚才把你给吓的。” 谢勇脸色十分难看，也不计较邢铁了，着急地冲着罗超问道：“我呢？我是不是也能回去了？” “大家累了一晚上了，也都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吧。”罗超说话间，站起了身子。 崔治国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用手拍着嘴呜哇呜哇声响，“还真是困了，这个班值得，真是彻底。” “歇了，歇了！”杨为民也站起来说道。 “我呢？我呢？”谢勇着急地说道。 “你？还没问完呢。我看你也累了，这么着，给谢同志找个房间，记住喽，人家是文化人，床得铺的软和一点，别跟白雪公主似的，一颗豌豆就艮的睡不着觉了。”罗超笑道。 谢勇听了楞在那里，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第124章 第五个人谢勇(下) 第124章 124.第五个人谢勇（下） 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邢铁走了进来说道：“头，我让他们都回去了。” “来得正好，今天晚上，你和谢同志一个房间，记住，人家是文化人，不准打呼呼噜磨牙放屁，打扰谢同志睡觉！” “凭什么！” “凭什么！” 邢铁和谢勇异口同声，居然十分默契。 “为什么不问我啊！他们都问完走了，凭什么我就得再待一个晚上。”谢勇着急地说道。 “关键是你累了，咱们不能打疲劳战不是？歇一晚上，歇一晚上。我们明天早上开完例会、案情分析会、再加上汇报什么，基本上11点就差不多了，到时候就问你，问完了你就可以离开了。”罗超笑眯眯地说道，看上去一点也不着急。 “啊！”谢勇一下子楞在了那里。 “那行，先就这样，等你明天休息好了再说。”杨为民强忍着笑意，站了起来说道。 “我不累，你们问吧？”谢勇连忙说道。 “不累？那干嘛刚才不说话？”罗超说道。 “我……” “谢勇，我告诉你，这是什么地方你清楚，想别的都没用，好好配合回答问题，别给自己添麻烦是正事。”罗超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显然很有震慑力，谢勇老老实实地慢慢坐了下去。略微思考了一会儿，见杨为民重新拿起了笔，于是就开始说话，谢勇声音缓慢，显然经过了深思熟虑。 “我和高淑红是同事，我是团里的美工，负责舞台背景建设。大家都知道，舞台背景和演员的服装搭配有着很大的关联，所以我们和演员接触地也比较多。 高淑红性格不错，人也挺热情，和谁看上去关系都比较亲密，但是我知道高淑红都是逢场作戏，真正和他关系好的，无非只有几个人而已。 一个是林漫，也是我们团的舞蹈演员；一个是我们团的副团长刘春华；还有一个人是薛长喜，他是我们团里的编剧。其他人其实都是泛泛之交，平时说笑起来挺热闹，但是真要是有了事，谁也不会管谁。” 杨为民听到林漫名字的时候，微微一怔，拦住谢勇话头说道：“你呢？和高淑红关系怎么样？” “我？我不一样。高淑红有求于我，所以平时也显得和我亲密一些，但是仅止于此，我可没有越雷池一步啊！子都曰过，君子好色而不那啥，我可是文化人。”谢勇略微着急地说道。 “有求于你？高淑红怎么有求于你了？”杨为民又问道。 “高淑红在我们团里一直是女二号，平时都是林漫女一号。所以高淑红就让编剧薛长喜专门为她量身打造了一部舞蹈剧。这台舞蹈剧因为是专门给她写的，所以谁演都不合适。 高淑红有了剧本，就让副团长刘春华给她立项。刘春华刚开始一直在敷衍高淑红，但是禁不住高淑红软磨硬泡，终于答应了下来。 你们也知道，每年歌舞团经费就那么多，关键是薛长喜还只是一个副导演，他又能起多大作用？办不成事，就开始找各种理由，后来就把球踢到美工组了。他给高淑红说是我们美工组抽不出人手，没法搭建舞台背景，所以让高淑红先缓一缓。这样一来，高淑红就天天缠着我，求我答应搭建背景，并且多次暗示可以那个啥，但是我可是经受住了考验！”谢勇厚颜无耻地说道。 “关键是你不敢得罪副团长吧。”罗超突然说道。 “也说不上不敢，毕竟都是吃公家饭，关键是因为一个高淑红不值当的！歌舞团多少漂亮女孩子，比如说人家林漫。”谢勇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嗨！要说这事让我挺为难的，你说不答应吧，高淑红老是缠着我考验我的意志。答应吧，副团长那里怎么交代？” “说说今天吧，今天你几点到的饭店？”杨为民脸色稍微一变问道。 “我今天是第一个到饭店的，晚上没有演出，我们基本就没有什么事。我是三点多一点就出了单位，去了新华书店。想去买一本《论演员的道德与修养》，结果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本书，于是我就出来了，直接来了饭店，到饭店时候，还不到五点呢。饭店也没开门。你们不知道，现在这饭店牛着呢，不到点不开门，早一分钟都不行，我愣是等到了五点半，饭店开了门，这才进了饭店。” “饭店雅间是你定的吗？”杨为民又问道。 “不是，我哪有那个能耐？要说起人际关系，我们这些舞台背后的人，可比不上人家舞台上的演员喽。”谢勇自嘲地笑了一下说道。 “三点多出了单位，五点才到饭店，你在新华书店待了那么久吗？”陈兰想了一下问道。 “古人云‘展卷有益’，进了书店岂能入宝山而空回，肯定得看会儿子书啊。”谢勇略微得意地说道。 “你又不是演员，干嘛买《论演员的道德与修养》？”陈兰又问道。 “我是想送给林漫。”谢勇低声说道。 “瞧你这一把大胡子，应该年龄不小了，结婚了吗？”陈兰问道。 谢勇一愣，不知道陈兰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回答说道：“接了啊，早就接了，我孩子都上小学了。” “噢！”陈兰夸张地点了点头，撇了一下嘴说道：“行啊，一个结了婚的那美工……啊，对了，是……师，男美工师……”谢勇愣愣地看着陈兰，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送一个没有结婚的女演员……”说到这里，陈兰笑眯眯地问道：“林漫没有结婚吧？” “没有啊。”谢勇说道。 “送一个没结婚女演员一本书，关键书名还是《论演员的道德与修养》，这是够扯的，你觉得你们对得起这本书的名字吗？还道德与修养，你们有吗！”陈兰冷冷地说道。 “你……”谢勇气得说不话来。 “好了，好了，别说题外话了，抓紧时间，问得差不多了，就让人家走吧，毕竟明天还得上班呢。”罗超站了起来，冲着邢铁说道：“铁头，你守电话，我得找个地方眯一会儿，太困了。”罗超说完，打着哈欠，出了办公室。 “那就先这样。”杨为民站了起来，居然和谢勇还握了握手，把谢勇送到了院里。 远方的天际，已经露出了一丝鱼肚白，杨为民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快六点，杨为民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一夜，好充实。” “这才哪到哪啊，有过一晚上出三个现场的经历吗？”罗超从杨为民身后走了出来说道。 “咦，师傅，你不是睡觉了吗？原来没睡啊。”说到这里，杨为民兴奋地说道：“噢！我明白了，您这是虚晃一枪。” “虚晃什么一枪，小说看多了吧！我这是去撒尿，免得一会儿睡觉再让尿给憋醒了。本来就睡不了多久，再起来尿泡尿，那多不划算！”罗超说完，匆匆走向厕所。 杨为民一愣，罗超已经尿完回来了，“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找地方眯一会，明天九点还得案情汇报呢，这一次你主说，我补充。” “我行吗？”杨为民见罗超进了楼道，连忙跟上。 “行不行也得上，是大姑娘就有头一次，少啰嗦，今天就是你了。”罗超头也不回进了一间办公室，杨为民正要跟上，啪的一声，罗超关上了屋门。杨为民苦笑了一声，进了大办公室。 “师傅，我觉得凶手就在他们几个人中间，为什么还把他们都给放了。”杨为民一进门就听到邢铁在问崔治国。 “好，那你说说这几个人谁嫌疑最大？”崔治国问道。 “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了，不就成了福尔摩斯了。”邢铁皱眉说道。 “还是的啊，那你能抓谁？再说了，放回去有放回去的好处，这叫做稳军之计，懂吗傻小子，你且得学着呢！”崔治国起来拍了拍邢铁脑袋说道。 “噢。”邢铁闷声闷气地说道。 “好好守电话，不许打瞌睡啊。”崔治国说完准备出门，邢铁纳闷地问道：“那你干什么啊？” “废话，师傅肯定得找个地方眯会儿了，这一夜把我熬得，就跟个鹰似的。”崔治国说完，转身出了屋门。 九点。 大会议室几乎座无虚席，派出所的老马，分局的几位民警和罗超探案组的全班人马分坐在两侧。 杨为民手里拿着一大沓资料，不停地翻看着，陈兰凑到他旁边悄声问道：“刚才你跑哪了？我四处找你找不着。” “大办公室，陪邢铁守电话呢。”杨为民头也不抬地说道。 “嗨！就大办公室没有回去看，怎么都没有想到你又回去了，我猜着你躲到那个办公室睡觉了呢。”陈兰说道。 “我和邢铁是哥们。”杨为民笑道。 “那咱俩呢？”陈兰歪着头问道。 “咱俩？咱俩是姐们。”杨为民笑道。 “讨厌，你怎么比那个什么胡楠还贫气。”陈兰拧了杨为民胳膊一下说道。 门声一想，曹有光推门，郝益民大步走了进来，曹有光随后跟了进来。 “咦，怎么没有你爸？”杨为民问道。 “你以为我爸那么多闲工夫？是个案子就得参加分析会？案子得到一定层次，那才行呢。”陈兰瞥了杨为民一眼说道。 曹有光和郝益民落座，大家知道分析会马上就开始了，都坐端正，眼睛望了过去。 “罗超，开始吧。”曹有光看了一眼郝益民，见郝益民点头，开口说道。 “为民，你来说。”罗超冲着杨为民说道。 “昨天晚上九点，我们接到电话，我市花市大街柳条胡同发生一起……” 杨为民言简意赅地情况，完成地叙述了一遍，其中详略得当，轻重适中。昨天晚上，杨为民几乎一夜没睡，为了做好这次汇报，准备了材料，几删几改，颇为下了一番功夫。就连郝益民和曹有光听了，也都连连点头。 “老马，说说高淑红具体情况。”郝益民点了一根烟说道。 “高淑红今年二十七岁，咱们市歌舞团舞蹈演员，她在一个月前才嫁到花市大街柳条胡同，而且各种关系也在单位。所以我们对她了解不多。据群众反应，高淑红为人热情，也有礼貌，就是朋友多了点，老有人来找她。目前情况就这么多，我们也在积极了解。”老马说完，看着郝益民。 “技侦和痕迹呢，有什么收获没有？”曹有光问道。 “死者是机械性窒息死亡，死亡时间大概在下午四点至五点之间，在高淑红家痕迹检验出五个人的指纹和脚印，其中一个是死者丈夫周荣耀，其余四人是当晚和周荣耀一起喝酒，后来送周荣耀回家四个人的。而且高淑红有了四个月的身孕。”杨为民连忙说道。 “怎么样，有了目标没有？”郝益民又问道。 “目前暂时可以认定，嫌疑人应该在他们五人之中，但是这五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下一步我们会分别落实这五个人昨天下午的去向。”杨为民说道。 “行，方向没错。”郝益民笑着说道，看了一眼罗超一眼说道：“怎么着，教会一个徒弟，就想当甩手掌柜了？美得你！” “我这是多给年轻人机会。”罗超笑道。 “行，那就这样，这个案子你们组负责，派出所和分局的同志配合，缺人手了就冲他们要。要记住，命案必破，而且要速破！还群众一个良好的治安环境。”郝益民大声说道。 “杨为民，处长的话记住了吗！”罗超转身严肃地说道。 “记住了！”杨为民连忙站了起来说道。 “处长，他记住了。”罗超转身嬉皮笑脸地说道。 “我说你呢，你小子跟我装傻是吧！”郝益民显然没有生气，笑着骂道。他得话引起了在座的一片笑声。 “我也记住了，您就放心吧！”罗超笑道。 “你小子，平时没那么多话啊，自从带了杨为民，怎么就跟说相声的似的，杨为民是不是捧哏的啊！”郝益民说笑着站了起来，说道：“具体工作你们安排，等着你们报捷的好消息！” 第125章 肖哲说谎了 第125章 125.肖哲说谎了 郝益民和曹有光出了大会议室，老马立刻站起来说道：“那什么老罗，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基层派出所太忙了，需要我们做什么，打个电话就成，我们必定全力配合。”说完既礼貌又热情地和罗超使劲握了握手。 老马刚走，分局刑警队大高个子也站了起来说道：“那哈，我们也先扯呼了哈！咱们都是一家银，有事您就说话，千万别客气啊！”大高个子说完，和罗超也使劲握了握手，带着几个人，也出了大会议室。 “都走了，还不是就剩咱们几个人。”崔治国苦笑了一下说道。 “大家都过来，咱们分一下工。”罗超用力拍了拍手说道。 杨为民和陈兰，崔治国和韩勇、邢铁五个人凑了过去。 “大家先各自把疑点列一下，集思广益才能更好地破案子。”罗超并没有没有急于分工，而是开口说道。 罗超话音刚落，陈兰抢着说道：“手表，高淑红手腕上不明显的压痕，这块表怎么不见了？究竟去了哪里？咱们可以从手表的去路调查。” “还有胡楠提供的那个男人，也是一个疑点。”崔治国也说道。 “电话，那个打给贾奥的神秘电话。既然不是高淑红打的，那究竟又是谁打的这个电话？”邢铁也兴奋地说道。 “行啊，铁头进步不小，这个疑点找得不错！”罗超笑着夸道。 “还有高淑红肚子里面的孩子究竟是谁的？找到孩子爸爸，说不定就找到了凶手！”韩勇也跟着说道。 提出了这几个疑点之后，大家都不说话了，罗超见状又笑着问道：“还有没有其他的疑点？” 没有人说话，罗超笑道：“杨为民，你来说说。” 杨为民没有想到罗超会突然点将，微微一愣，摇了摇头说道：“我是有个想法，但是目前我觉得还不成熟。” “说出来，说好了集思广益，不成熟没关系。”罗超鼓励说道。 “按理说，以周荣耀的条件，配不上高淑红，那么高淑红为什么会选择嫁给了周荣耀？还有周荣耀因为什么原因打高淑红？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杨为民考虑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你说得这些，和咱们这起案子关系不大，而且如果周荣耀说得是实话，那么他就没有作案时间。”邢铁在一边笑道。 “为民这个想法好，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才是硬道理。”罗超没有赞同或者反对杨为民的疑点，都是淡淡地说道，杨为民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基本上就这样了，咱们现在就围绕着这几个疑点来调查。”罗超说道。 “老崔，你和邢铁小韩一组，你们主要主要去查手表和那通神秘的电话，还有胡楠那边的时间节点你来落实，去一趟新华书店，看那个孙子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罗超说道。 崔治国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我先到高淑红娘家，问一问手表的事，然后再到歌舞团了解一下电话，通过电信局找出来对方电话，然后按照时间调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打电话的这个人。” “手表的事，先不要问周荣耀。”罗超又叮嘱了一句。 “明白，你就放心吧！”崔治国说完，带着韩勇和邢铁出了会议室。 “咱们是不是先去歌舞团？那几个人的行踪都得去那里落实。”陈兰问道。 “先去柳条胡同。”罗超说道。 柳条胡同居委会。 “这事咱们胡同的积极分子老王大爷，一般都在胡同口坐着，胡同里的大事小情，没有瞒得过他老人家的！”居委会赵大妈热情地说道。 “王大爷，您好。”罗超热情地伸出了手，和王大爷握了握。 “有事尽管问，咱们都是贴心人。过去的时候，咱们柳条胡同有咱们地下党的电台，都是我放哨！”王大爷得意地说道。 “前辈啊你是，这就更不外了！”罗超惊喜地说道。 “要不是我不识字，也分到公安局了，嗨！都是吃了旧社会没文化的亏了！”王大爷说道。 “那您分到哪了啊？”罗超问道。 “中华书局。” “嚯！分到中华书局还说没文化。”罗超笑道。 “收发传达，后来参加了扫盲班，现在写个小短文没问题！”王大爷得意地说道。 “退了吗？”罗超又问道。 “退了，年前退的，差不多一年了。”王大爷笑道。 聊了几句闲天，罗超这才说向正题，从笔记本里抽出几张照片，递给王大爷。 杨为民和陈兰一看，居然是胡楠他们几个人的照片，看背景应该是昨天晚上他们几个在接待室中照的。 “师傅，够贼的啊，什么时候拍得照片？也不说一声。”陈兰笑道。 “怎么跟师傅说话呢？告诉你回头我告诉你爸，说你欺负我。”罗超板起脸说道。 “见过！这个人来过。”王大爷一指照片中胡楠说道。 “这个人也来过。”没等罗超说话，王大爷又指向另一人说道。 杨为民顺着王大爷的手看过去，微微一愣，王大爷手指的居然是肖哲！ “大爷……” 罗超刚说了两个字，王大爷又指着贾奥说道：“这个人经常来，但是昨天却没有来。” 王大爷说完，神秘地笑道：“你们是不是调查高淑红的案子？” “噢。您怎么知道？你会诸葛马前课？”罗超开玩笑说道。 “嗨，那有什么不知道的，这几个人来我们这条小胡同，还不是和高淑红有关系！”王大爷笑道。 “大爷，这个人大概几点过来的，您还记得清吗？”罗超问道。 “当然！甭说过去一天，就是过去十天半个月，我也能记得清清楚楚！我当初可是跟陈阳的，受过专门的训练！”王大爷得意地说道。 罗超冲着王大爷挑了挑大拇指，又问道：“他是几点来的？又是几点走的？” “大约三点四十左右，走的时候吗，我没看见，我当时去和修车的老王下棋去了。”王大爷笑道。 “噢，原来这样。”罗超微微点了点头。 “那就是肖哲说谎了！这小子干嘛说谎啊！”陈兰皱眉说道。 第126章 作为夫妻，不尽义务可不行，这事怨高淑红! 第126章 126.作为夫妻，不尽义务可不行，这事怨高淑红！ “你说得那位修车王大爷铺子在哪啊？”杨为民突然问道。 “胡同南边，穿过了我们这条胡同就看见了。你说巧不巧，我俩都姓王，他们管他叫修车王，管我叫门神王。”王大爷哈哈笑着说道。 “那位王大爷平时都喜欢跟谁下棋？”杨为民又问道。 “还能有谁？还不是我们老哥几个。”王大爷说道。 “周荣耀呢？平时是不是和那位经常下棋？”杨为民问道。 “谁？”王大爷不相信地问道。 “周荣耀。”杨为民又重复了一句。 “他会下了个六啊！就他还下棋？喝酒还差不多！论起喝酒，估计整个胡同没有人能喝得过他，说起下棋，他可差远喽！”王大爷笑着摇了摇头。 “周荣耀酒量很大吗？”罗超问道。 “当然了！我见过他一次喝酒，喝了差不多有一斤多，这小子一点事没有，蹬起来自行车，跑得比我都快！”王大爷笑道。 “平时他和高淑红感情怎么样？两口子打架吗？”陈兰突然开口问道。 “两口子感情吗……这事你得问赵大妈啊，这事她熟，我可不行，老头子操这个心干嘛。”王大爷笑着说道。 “赵大妈，您给聊聊吧。”罗超笑道。 罗超还真能忍，在居委会说了这么长时间话，愣是一根烟都没有抽，这不仅让杨为民大为佩服。 “说说没问题，我这儿关于这方面的信息特多，您要多少都有，但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管用吗？”赵大妈笑容可掬，神色亲切。 “管用，怎么不管用有些案子就是通过某一条不起眼的线索，一下子就给破了。这破案子啊，就跟咱们绕线圈是一样的，关键是咱们得先找到线头，剩下就好办了。”罗超看上去非常耐心，笑得比赵大妈看上去都甜。 “那我就说说？”赵大妈笑道。 “您尽管说，有用没用我们自己掂量。”罗超说道。 杨为民突然站了起来说道：“师傅，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陈兰也连忙站了起来说道：“我也去。” “你去什么？我上厕所！”杨为民说完跑了出去，陈兰气得直跺脚。 “这小子准是憋急了。等他回来我替你收拾他！”罗超笑道。 “臭小子！懒驴上套……”陈兰脸一红，没好意思说下面那句。 “赵大妈，你说吧，我听着呢。”罗超说道。 “要说周荣耀两口子吧，和别人家的还真不一样。别人家两口子平时上班就不说了，但是一旦到了礼拜天，哪有不成双入对的啊！你说他们结婚才一个月，这个新鲜劲不都还没过呢吗，怎么就跟老夫老妻似的，就没见过他们俩一起出过门！”赵大妈摇了摇头说道。 有一次，我听他们院里的钱奶奶说听到他们吵架了。我是主任，这事咱得管啊，这关乎着咱们街道文明建设呢，我就问钱奶奶怎么回事，钱奶奶说好像高淑红在说什么‘你别碰我’，之类的话。 我想着钱奶奶年纪大听不清楚，就问了我外甥女，她也住他们院。我一打听，我外甥女就红了脸怪我打听这个干嘛。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个高淑红不让周结巴……周荣耀沾她的身子，几乎每天晚上，都能听到高淑红不愿意的大叫，几乎院里邻居都知道，有些嘴不干净的还拿这事开玩笑呢，就因为这个，周荣耀和院里人打了两架，这才没人敢笑话他。 我觉得这事不怨人家周荣耀，高淑红这事办的有点过分了！作为夫妻，不尽义务可不行，这也影响团结啊！但是这事咱们也不好做工作啊，所以就旁敲侧击了两次，高淑红装傻，我也就没再劝。” 说到这里，赵大妈自责地说道：“嗨！要说这事我也有责任，工作没做彻底，留下了隐患。” “不不不，赵大妈，您这工作已经够彻底的了，你就接着说吧。”罗超红着脸说道。 “什么是夫妻义务啊？”陈兰好奇地问道。 “小孩子家家乱问什么！”罗超白了陈兰一眼说道，陈兰嘟起嘴不高兴。 “她又乱问什么了。”杨为民正好回来，笑着问道。 “我问什么是夫妻义务，师傅不给我说，还骂我。”陈兰委屈地说道。 杨为民一愣，看到罗超戏谑地笑容，也微微一笑说道：“夫妻义务啊，简单，我来给你普普法。简单来说，夫妻义务是指夫妻在经济上相互供养、生活上相互扶助的义务，为生活双方做好保障义务。其目的在于保障夫妻共同生活。明白了吧？说白了就是夫妻两人所挣的钱，属于夫妻双方，而不属于某一个人。” “就这啊，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瞧师傅这个样子，真有意思。”陈兰笑道。 “小子，你厉害，你是我师傅！”罗超冲着杨为民挑了挑大拇指。 “周荣耀是不是平时脾气很暴躁？”杨为民问道。 “怎么说呢，平时挺好一个人，见谁也有礼貌。工作也不错，轧钢厂食堂的炊事员，偶尔能够带回来点什么好吃的，也从来没有独吞过，街坊邻居或多或少也送一点，在高淑红嫁进来之前，周荣耀人缘还是不错的。”赵大妈说道。 “高淑红嫁进来之前？您的意思是高淑红嫁给周荣耀之后，他就脾气暴躁了？”杨为民又问道。 “嗨！这女人啊，有时候真能毁了一个男人。”赵大妈摇了摇头说道。 罗超几个人告别赵大妈和王大爷，出了居委会，客气地说道：“您二位就甭送了，我谢谢两位提供线索。” 罗超客气地说话，赵大妈和王大爷更加客气，一直客气了好大一会儿，罗超才过来。 “没看出来啊，师傅够有耐心的。”陈兰笑道。 “那是，这些大爷大妈们就是咱们的千里眼顺风耳，有了他们，咱们就多了无数双眼睛！这就是群众的海洋！你们啊，学着点吧！”罗超一边说话，一边迫不及待地叼上香烟，深吸一口，惬意地吐了出来，长叹了一声说道：“可憋死我了！” 第127章 周荣耀是个臭棋篓子，怎么还那么爱下棋 第127章 127.周荣耀是个臭棋篓子，怎么还那么爱下棋 三个人骑了自行车，朝着柳条胡同南头骑了过去，准确地说是杨为民带着陈兰，和罗超骑车过去，陈兰惬意地坐在车后架上，手倒是老老实实，没有去搂杨为民的腰，毕竟这个时代的人还比较矜持，不像后世，甭说搂个腰了，就是啪啪之后，照样可以装不认识。 那时候人纯洁啊。 “陈兰，你自行车呢。”罗超回头问道。 “骑车哪有坐车舒服。”陈兰笑道。 “行，待会儿去歌舞团我带着你。”罗超又道。 “那可不行，我得知道尊老爱幼。”陈兰笑颜如花，不疾不徐地答道。 “你是吃定我这个傻徒弟了是吧，瞧你把他给累的。” “师傅，说谁呢，我可不沉，我才90几斤，还没有一袋面沉呢！”陈兰撇嘴说道。 “为民，怎么样，能坚持不能，要是不能我把你和铁头换换。”罗超故意打趣说道。 杨为民一个劲的憨笑，也不说话，拐过两个小弯，不一会儿穿过胡同，对面街口东北角，有一个修车铺。这个修车铺应该就是周荣耀和王大爷口中的修车铺。 修车铺没有生意，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坐在马扎上认真地摆着残局，手里还拿了一本破旧的棋谱，不时地和棋盘比对。 “王大爷，忙着呢？”罗超下了自行车，把自行车放好，笑着打招呼。 “不忙，您修车？”王大爷见他们三个人过来，还以为来了生意呢，放下棋谱，笑着招呼。 “我不修车，我们是公安局的，来向您扫听一点事儿。”罗超说道。 “好啊，有什么您尽管问，我这个位置，那可是咱们街道的耳报神！”王大爷激动地说道。 说着话，王大爷连忙取出几个马扎，笑着招呼道：“快坐，快请坐。” 三个人坐下，王大爷看到陈兰，不由得夸道：“这孩子，真俊啊，怎么就跟画上的明星似的！”王大爷说话，一口唐山口音，颇有后世小品演员的味道。 “王大爷，你老高寿啊？”罗超问道。 “不高，六十二了。前年在机修厂退的休，在家闲着没有事，就开了这个修车铺。也不为挣钱，就为了没事和人说说话。”王大爷笑道。 “您每天都出摊吗？”罗超又问道。 “出啊！每天都出，刮风下雨都不耽误！那叫啥来着……对了，风雨无阻！”王大爷显然很健谈，颇有小品演员的天赋，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昨天下午出摊了吗？” “出了！昨天下午生意还不错呢！”王大爷说道。 “中午就没有回去吃饭？”罗超笑道，宛如拉家常。 “吃饭，必须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那能行呢，不过我吃饭不回家，都是儿媳妇给端过来。主要是家离得近，端过来也不费事。”王大爷说道。 “昨天下午您看见周荣耀了吗？”罗超问道。 “看见了！这小子居然还跟我下了盘棋。你说说他狗胆有多大？敢和我下棋，被我杀的片甲不留啊！”王大爷得意地说道。 “大约几点，周荣耀和您下棋？”杨为民问道。 “几点……我也没个表，准确时间说不好，不过当时吃过午饭已经好大一会儿了，约摸着可能两点多吧。”王大爷想了一想说道。 “你们下了几盘棋？大概多长时间？”杨为民又问道。 “一盘呗，就他那个臭棋篓子，还能给我下几盘啊！时间吗……估计也就两三分钟吧。”王大爷说道。 “这么短时间？”陈兰一愣问道。 “短？刚开始我还谨慎了，我要知道他那个水平，上去就给他来个双炮将军，估计不到一分钟他就完蛋了。”王大爷见陈兰质疑自己的水平，有点激动地说道。 杨为民多少对象棋也懂一点，知道能被对方双炮将军，基本上也就算是不会下棋了。 “您是说周荣耀几乎就不会下象棋？”杨为民问道。 “他会下个六啊！也就是知道个‘马走日象走田，帅不出门炮翻山’，也敢来跟我放对。”王大爷一副鄙夷模样说道。 “平时周荣耀喜欢下棋吗？有些人甭看棋臭，但是还就喜欢下棋，周荣耀是这样人吗？”杨为民又问道。 “没听说过周荣耀喜欢下棋啊！平时也不和我下棋，昨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非要缠着我和我下棋。我不想和他下，但是又推不过，只能陪他下了一盘。”王大爷笑道。 “下完棋之后呢？”罗超突然问道。 “之后他就走了，说什么到东单菜市场买什么菜。估计这件事对他很重要，跟我那念叨了好几遍，我当时还在想，我又不是卖菜的，你给我说得着吗！” “你注意他往哪个方向走了吗？”杨为民说道。 “向东走了。估计是上花市大街坐公交车去了。我当时很忙，也没有注意。”王大爷说道。 杨为民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什么。 罗超朝着王大爷道了谢，站了起来去推自行车。杨为民就跟没看见一样，坐在那里不动。 “嗨！傻了？没见师傅都准备走了？”陈兰推了一把杨为民说道。 杨为民一怔，缓过神来，起身走向自行车。 “想什么呢？是不是有想法了？”罗超问道。 “不太成熟。”杨为民说道。 “先说说，让我来帮你分析分析。”罗超笑道。 “周荣耀昨天为什么要缠着王大爷象棋？我有些想不明白？”杨为民疑惑地说道。 “闲的呗。”陈兰笑道。 “不着急，慢慢来。”罗超亲切地拍了拍杨为民后背说道：“你小子进步不小啊，下面咱们去哪啊？” 杨为民想了一想说道：“师傅，我想去东单菜市场。” “行啊，落实一下周荣耀昨天是不是去过，这样很好，其实咱们破案，吃得就是笨功夫，通过摸排，排除一条条的嫌疑，最后剩下的就是真像了。哪有那么多神探，随随便便就把凶手给抓住了？那是小说！什么福尔摩斯、波洛，那都是艺术形象！” “师傅可以啊，连艺术形象都知道，你喜欢那个艺术形象啊？”陈兰笑着问道。 “我喜欢刘三姐……” 三个人骑上自行车，说笑着离开了柳条胡同，骑向东单菜市场。 第128章 杂货店主 第128章 128.杂货店主 东单菜市场。 这一会儿时间已经过了早上，买菜人少了许多，喧嚣的菜市场，比平时倒是安静了许多。 杨为民三个人进了菜市场，陈兰和杨为民都好奇地东张西望。这还是杨为民来到这方世界，第一次进菜市场。 时间已经入了冬天，菜市场上也没有什么蔬菜，大多是白菜 萝卜和土豆，只有门边一个摊位上，蔬菜琳琅满目，色彩鲜艳，青辣椒、红西红柿、绿黄瓜应有尽有。 杨为民好奇，陈兰不懂，都好奇地多看了几眼，罗超笑道：“你俩估计在家里都不做饭吧！告诉你们吧，那菜都是丰台四季青暖棚种出来的，这个时令吃这个菜可不便宜，就拿那黄瓜来说吧，不比肉便宜。” 随后，罗超故作深沉地摇了摇头说道：“你说两个人都不会做饭，今后这日子可怎么过。”说完，罗超又摇了摇头，背着手朝前走去。 杨为民听了不自觉地回头看了陈兰一眼，陈兰也正好望向杨为民，陈兰脸上登时通红，气哼哼地说道：“看什么看，甭指望我给你做饭！”说完快走几步，跟上了罗超。 “我要你给我做饭了？”杨为民嘟囔这说了一句，也快步跟上。 整个菜市场里面，只有一家卖宜宾芽菜的杂货店，所以很好找，就在市场的西北角，三个人打听清楚之后，径直走了过去。 摊位不大，位置倒是不错，市场西北角也有一个大门，如果从这个大门进来，必然会经过这家杂货铺，所以就整个市场而言吗，这个位置的人流量绝对数一数二。 杂货店不仅有宜宾芽菜，像什么涪陵榨菜、郫县豆瓣酱什么的这里面也有售卖，而且这里的花椒和辣椒也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很显然都是从川省运过来的。看来这家店是专销川味调料的杂货店。 柜台后面一个中年人，身穿一身白色工作服，站在那里，看着过往行人，眼神有些空洞。 像这种杂货店，这个时候还没有私营，都属于土产杂品公司。所以无论是营业员或者服务员，都属于公职。 “师傅，有没得宜宾芽菜？”罗超凑过去用标准地四川话问道。 “芽菜？没得！好久都没得喽！”营业员果然是四川人。 “你这个杂货店有点意思撒，全是咱们的特产。”罗超又笑着说道。 “就是撒，因为我是四川人，我们经理专门让我负责这里，人来人往好热闹呦。”营业员憨笑着说道。 “昨天有没有一个人，这么高，这么胖，来这里买宜宾芽菜？”罗超见这个营业员有点迟钝，干脆开门见山地问道。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身材。 “每天过来过去这么多人，我哪个能记住吗。”营业员说道。 “是个结巴。”罗超说道。 营业员听到结巴两个字，顿时眉飞色舞地说道：“哎呀！你说结巴就好了嘛，还那么高，那么胖，谁能记得了那么多！我这人本来就笨，也没得记性，哪能记得那么多事情？不过那个结巴我倒是有印象。 师……师……师傅……，有没有宜宾……宜宾……宜宾啊芽菜啊……” 营业员说着说着就学起了周荣耀说话，还别说除了普通话不标准，但是语气倒是非常相像。 “就是他，昨天来过吗？”罗超问道。 “他啊，好像是哪个厂的炊事员，之前没怎么来，这一段时间老来我们这里。” “你说得‘这一段时间’，大概有多少天？”杨为民问道。 “大概得有一个月了，隔三差五老来，每次都是问这问那，也不怎么买东西。我们这里芽菜差多断货了有一二十天了，他每次来都问。” “昨天他来了吗？”罗超问道。 “昨天啊……让我想想。”营业员一副沉思模样。 “大概下午三四点钟那个时间。”罗超又提醒着说道。 “这个就不知道了。那个时间人特别夺，每天都是这样，我没有注意。不过倒是有人问要宜宾芽菜的，我也没抬头，不知道是不是他。”营业员想了想说道。 “你再好好想想。”杨为民说道。 “你们是干什么的？问东问西也不买东西……”营业员面露警惕之色。 陈兰掏出工作证冲着营业员晃了晃。 “我们是公安局的，了解点事情，你别害怕，有什么说什么。”罗超说道。 “噢，公安同志啊。”营业员突然兴奋地问道：“结巴是不是出事了？他是偷了还是抢了？” “就是简单了解一下。昨天下午周荣耀……也就是你说得那个结巴，下午大概三四点钟来你这儿没有？”罗超又问道。 “这个真没印象了，昨天三四点太忙了，这个时间段是晚饭之前，再加上咱们市场就我们这一家川味杂货店，所以要调料的人很多，我也没有注意啊！兴许来了我没看见也有可能。”营业员说道。 “没注意，这么有特征一个人你能没注意？”陈兰不相信地问道。 “嗨！您是不知道。这个结巴比较冷僻，也不爱聊天，每次都是远远的吆喝一嗓子，我远远的一回答，他就离开了。所以昨天他来没来，我真没有什么印象，可能来了吧……或许没有来……不行您问问他具体时间，我再想想。”营业员说这个话，等于是没说，杨为民摇了摇头。 “那行，我再问问他，等问清楚了我们再来。”罗超笑道。 “那行！那行，我一定配合好公安机关破案子。”营业员憨厚地说道。 出了杂货店，罗超冲着杨为民说道：“为民，你是不是认识歌舞团那个什么林漫啊？” 杨为民一愣，点了点头，看来自己昨天听到林漫名字时候的表情变化，被师傅给看到了。 杨为民越发佩服罗超，昨天看似漫不经心，没有想到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没有逃出他的眼睛。 “熟不熟？”罗超问道。 “还行吧，算是战友，她在文工团，回来后分到了歌舞团，也算是对口。前一段时间她们入团封闭训练，这一段时间我又忙了，所以有日子没见了。”杨为民说道。 “林漫？什么情况，我好像闻见了危险的气味！”陈兰夸张地说道，眼睛盯向杨为民。 第129章 歌舞团门卫秦大爷 第129章 129.歌舞团门卫秦大爷 “我闻见了浓浓的醋味！”罗超白了陈兰一眼说道。 “师傅，不想抽大前门了。”陈兰不高兴地说道。 罗超一阵哈哈大笑，随后收起笑容说道：“既然这样，你就跑一趟歌舞团，找一下林漫，把该问的都问了，需要找什么人，就让她帮忙就行了，这就叫有熟人好办事。” “你呢？你不去啊？”陈兰不满意地说道。 “我不去了。正好买点萝卜，在割点肉，今天中午包饺子吃。”罗超笑着看了陈兰一眼说道：“要不然你跟我回家吃饺子？你嫂子调得馅可棒了！” “嫂子中午不上班啊？还给你包饺子吃！”陈兰说道。 “她在自来水厂上班，今天轮休。”罗超笑道。 “瞧瞧人家那个单位多好，还有轮休，哪跟咱们似的，天天累的跟狗似的。”陈兰撇了撇嘴说道。 “去不去？猪肉萝卜馅，好吃着呢！”罗超笑道。 “不行，我得跟着杨为民一起去歌舞团。要不然这小子犯错误怎么办！”陈兰瞪了杨为民一眼说道。 杨为民一脸蒙圈，没有搭理陈兰，这话茬要是接了，没个几百句话可说不完。 “那你们俩问完上我们家来吃饺子？我们家离杨为民家不远，鼓楼大街劈柴胡同18号，进了院吆喝一声，我就能听见。”罗超笑道。 “再说吧，看我们忙活到几点了。”陈兰反而很开心，笑着说道。 “师傅，把你自行车借给陈兰骑骑吧。”杨为民突然笑道。 罗超一愣，陈兰已然大声说道：“杨为民！你敢让我骑二八大杠？”罗超听了不由得哈哈大笑。 “也是哈，不合适。得了，我还是带着你吧。”杨为民笑道，陈兰使劲拧了一把杨为民，杨为民夸张地大叫。 “你小子就憋着坏吧，信不信我让铁头揍你一顿！”陈兰笑道。 “这个我信，甭说揍我了，你就是让铁头揍师傅一顿，这小子为了你都敢！” “知道就好！还敢嘚瑟不敢！”陈兰满脸得意。 “诶！怎么说话呢，这里面有我什么事？赶紧滚蛋，中午来我们家吃饺子！下午三点咱们在局里汇汇情况！”说到这里，罗超想了一下说道：“正好你们去歌舞团，通知肖哲下午来局里。” “不用把他抓来吗？这小子可是说了瞎话，万一要是他干的呢？知道咱们怀疑他，他还不撩了啊！”陈兰担忧地问道。 “跑了好啊，跑了咱们就不用这么费劲了。破案子到了抓人环节，基本上也就差不多了。”罗超笑着说完，冲着杨为民和陈兰摆了摆手，走向市场中间一溜溜的石台子。 “干嘛去？”陈兰问道。 “废话，这还问，一看就知道师傅那是去买萝卜了，师傅中午可是准备吃猪肉萝卜馅的饺子。”杨为民说道。 “那就不能去买肉啊！”陈兰不服气地说道。 “还是废话！不知道卖肉的在哪啊？方向不对！”杨为民说完，朝着菜市场门口走去，陈兰连忙快步跟上。 歌舞团。 大门紧闭，杨为民上前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有人问道：“谁啊？” “公安局的！”杨为民说道。 吱钮一声，大铁门上的小铁门打开一条缝，一个花白脑袋探了出来，上下打量了杨为民和陈兰几眼。 杨为民摸出工作证，递了过去，老头接了过来，仔仔细细看了几眼，这才把小门又拉开一些，让杨为民和陈兰进来。 “你们是为了高淑红事情来的吧？”门卫老头问道。 “你们都知道了？”杨为民心头一紧，如果歌舞团所有人都知道高淑红遇害，估计取证就有些困难。 毕竟死了人不是小事，无论是谁说话都会忌讳。 “没有！仅仅传达到我们保卫科，大家嘴都严着呢，都知道纪律！”老头凑了过来严肃地说道。 “老师傅觉悟挺高啊。”陈兰笑道。 “之前在华北局做交通员，那个时候白色恐怖，要是嘴不严，那可不得了。当时养成了好习惯，所以现在即便是和平年代，我也忘不了保密守则，那可是用鲜血换来的教训。”老头郑重地说着话，把杨为民和陈兰让进传达室。 “你俩先登个记，我给科里打个电话。”老头从抽斗里取出了一个登记本，放在桌上，随手又抓起电话拨号。 “大爷，您贵姓啊。”杨为民笑着拉过登记本，一边写一边问道。 “没有贵，我便宜着呢，我姓秦，秦琼秦叔宝的那个秦！”大爷还挺能开玩笑，逗得两个人都是一乐。 “诶！科长，公安局来人了，对，就在传达室，你们马上过来？好好，我陪着两位同志先待一会儿。”秦大爷说着放下了电话。 “我们刘副科长马上下来，您二位稍等一下。”秦大爷笑着说道。 “不着急，我这还有事想问您呢。”杨为民说道。 “问我？好啊！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足戒嘛！”秦大爷说起话来居然还一套一套的，不愧是歌舞团，连门卫都这么有文化。 “你们团是不是有个副导演叫做贾奥？”杨为民问道。 “有啊，怎么了？”秦大爷说道。 杨为民点了点头，又指了指电话，秦大爷意会错了，连忙说道：“您是不是要用电话？随便用，咱们这个电话接外线，平时团里人接打电话，都是这部。” “我不用电话，我是想问问，昨天是不是有个电话打进来找贾奥？”杨为民问道。 “哎呦！”秦大爷叹了一口气，杨为民一愣，疑惑地看向秦大爷，秦大爷这才说道：“昨天不是我的班啊！我们传达室三班倒，干二十四小时，歇四十八小时。我今天早上刚刚接的班，这事你得找昨天值班的老韩！” “老韩什么时候还上班？”杨为民问道。 “歇四十八，那就得后天了，老韩后天的班。”秦大爷说道。 “后天……”杨为民有些犹豫，韩大爷关心地问道：“是不是晚了一点？” 杨为民点了点头，韩大爷笑道：“那没事，你们上他家找他，老韩家就在大栅栏，好找着呢！” 第130章 妖娆!一定要妖娆 第130章 130.妖娆！一定要妖娆 没过多久，一个身材中等，体态偏瘦，梳着偏分头，穿着蓝色中山装，干部模样看上去十分精神，大概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走了进来，看到杨为民两个人，脸上堆满了笑容。 “公安局的同志吧，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中年人连忙伸出了右手。 “不用客气，我们这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杨为民也客气地说道。 “这是我们保卫科副科长刘卫东同志。”秦大爷连忙在旁边说道。 “刘副科长，失敬失敬。”杨为民又客气了一句。 “嗨！不都是为人民服务吗，叫我老刘就行，老刘，就叫老刘。”刘卫东看上去颇为平易近人。 “我们过来是想了解一点事情。”杨为民说道。 “高淑红的事情？”刘卫东试探着问道，见杨为民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今天一大早，我们这边就接到咱们局内保处的电话，要我们先全力配合，协查通报估计明天才能发下来。有什么问题，您直接和我联系。” “高淑红的事团里具体有多少人知道了？”杨为民问道。 “除了团长和书记之外，就是咱们保卫科了。没有外泄。”刘卫东说道。 杨为民点了点头，这个时代保密意识还是挺强的，再加上讯息不太发达，不像后世，有了一点事情，哪怕是风吹草动，顷刻之间就会满城皆知。 “高淑红平时和咱们团里谁关系比较密切？”杨为民问道。 “高淑红为人随和，而且也挺大方，社会上朋友多，路子也广，能倒腾来比较稀有难买的商品，比如说上海的红毛衣啊，大白兔奶糖这类的，所以和团里职工们大多关系不错。说起来密切吗，那就数林漫了。”刘卫东想了一想说道。 “林漫现在在哪？”杨为民不动声色地问道。 “这个时候，应该在练功房。”刘副科长说道。 杨为民问清了练功房的地址，和陈兰一路过去，陈兰压低了声音说道：“杨为民，你这会儿是不是特激动。” “嗯，心里澎湃起伏。”杨为民点头答道。 陈兰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杨为民笑着说道：“你说你是不是闲的？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我和林漫就是战友与老乡的关系，回来之后就很少联系，现在还没有咱俩在一起的时间长呢。” “你小子嘴里就不会说一句好话！多余搭理你！”陈兰气哼哼地越过杨为民，走在前面。 练功房在歌舞团最后面，是一排平房，和院墙相连的空地上，种了一大排杨树。此时树叶都掉光了，看上去光秃秃的心情颇为压抑，估计到了春夏，树叶郁郁葱葱的场景会十分漂亮。 练功房里没有人，只有一男一女，男的杨为民不认识，女的却是林漫。 林漫好像比在部队更加漂亮了，身上黑色练功服将身材勾勒的相得益彰，颀长苗条的身材，看上去居然和那个男人个头差不多，头发在头顶盘成一束发髻，露出了长长而又白皙的脖子，宛如白天鹅。 男人就差点意思了，年龄差不多五十多岁，容貌颇为猥琐，让人不舒服。身材虽然中等，但是却挺胖，看着有一些矮小的感觉。 “你演的是谁？洛神！洛神是谁？甄宓！甄宓是谁？曹丕的皇后，曹植的嫂子！历史上有名的妖娆女人！如果她不妖娆，能将曹植迷成那样？能为她专门写了《洛神赋》！你一定得把甄宓的妖娆演出来！再来一遍！”男人双手比划，激动地说道。 林漫脸色很难看，正要起舞，男人大喊道：“停！停！感觉！你的感觉去哪了？这个样子连我都迷不住，还能迷住曹植！你得融入角色之中！先从打动我开始！” 林漫想了一想，身子舞动，动作很是熟练，一个华丽地转身，男人就大声吼道：“停！停！” 林漫又停了下来，眼里委屈地看着男人，“感觉！感觉！已经说了八百遍了，感觉！甄宓都快被你演成朝阳菜市场卖土鸡的了！” 男人说完，身子围着陈兰扭动了起来，神态和动作都颇为诱人。平心而论，如果不是看到那张猥琐的脸和几近秃顶的光头，还是满妖娆的。 “这孙子是在跳舞吗？”站在练功房门口的陈兰悄声问杨为民。 “不知道，也可能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山水之间。”杨为民说道。 “再来！”男人大声说道。 林漫又开始起跳，刚做了一个动作，男人大声说道：“停！不要动！” 林漫一愣，身体停住，双手打开，脚尖外扣画圆，身子向左侧微微倾斜。 “对！不要动，我帮你找找感觉！”男人走过去从后面环住了林漫的腰。林漫身体明显一僵，但是忍住没动。 “对！对！这种感觉已经接近了，放松，身体放松，顺着我的劲儿，不要对着来……”说着话，男人将林漫双臂又接着打开了一些，手向下滑去。 林漫满脸通红，伸手将男人手打开，“你干什么！”林漫呵斥说道。 “这是艺术！艺术懂么！艺术不分性别，只分高下！”男人大声说道，不停地围着林漫转着圈子。 “即便是艺术，也分性别！”林漫不高兴地说道。 男人高高地扬起了双手，使劲向下一挥，杨为民这才发现男人手上居然带了一副白手套。 “我看，这部舞台剧不适合你！还是让高淑红来演吧！在你身上，实在找不出那种妖娆的感觉！没有了妖娆，这部舞台剧就没有了灵魂！”男人说完，转身气冲冲地出了练功房，和杨为民、陈兰擦肩而过。 “我说他跳得怎么那么滑溜，原来穿的是练功鞋。”陈兰回头看着男人脚下说道。 杨为民快步走近练功房，笑着叫道：“林漫。” 林漫神色沮丧，低着脑袋，听到有人叫自己，抬起头来，第一眼并没有认出来杨为民，强笑着说道：“你们是……” “杨为民！”林漫终于认出来了，颇为激动地大声叫道。 “妖娆！一定要妖娆！”陈兰轻声嘟囔了一句，也走了过去！ 第131章 欧米伽手表 第131章 131.欧米伽手表 “杨为民，你怎么来了？这都多长时间了，你也不说来看看我。”林漫笑着走了过去。 “这不都忙吗，你怎么样现在？”杨为民笑道，朝前走了两步。 “我能怎么样，复员就分过来了，不过也挺好，毕竟是我喜欢的职业。”林漫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开心。 “别说我了，说说你自己吧，你怎么样？听说分到粮食局了？前一阵子听我爸说你住院了？我当时集训，脱不开身子，也没有过去看你。”林漫轻声说道。 “我们是公安局的，找你来了解一点事情，希望你能配合。”陈兰过来冷声说道，脸上一副公事公办地表情。 “公安局的……”林漫一愣，吃惊地指着杨为民说道：“杨为民，你什么时候调到公安局了，你不是在粮食局吗！” 杨为民略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不是还没来得及给你说吗，几个月前我就调到市局了，刚开始在反扒，现在在刑警队。” “刑警队？哪你来找我干什么？”林漫突然警惕地问道。 “来找你是上级委派，为了了解一些情况。你看咱们在这说呢，还是换个地方说。”陈兰语气冷淡，毫无感情。 “哪说啊？我哪里也不去！”林漫身子朝后退了一步，惊疑地说道。 “你别害怕，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她的意思是说咱们是在这里说，还是换一个环境去说，比如说你宿舍什么的。”杨为民笑着说道。 林漫长出了一口气，有些心有余悸地说道：“这姑娘太虎了，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们要把我带回公安局呢。” “带回公安局怎么了？你就这么害怕公安局？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陈兰看着林漫，一副挑衅模样说道。 “没有，我就是有些惊讶，不知道你们找我什么事。”林漫低头说道。 “别害怕，要不然咱们到你宿舍坐坐？”杨为民声音尽量温柔地说道。 “好吧。”林漫低头说道。 林漫当先走在前面，杨为民和陈兰走在后面，陈兰笑着说道：“可以啊，杨为民，这么长时间我才发现你也有温柔的一面。” 杨为民不理会陈兰，紧走两步，跟上林漫，和林漫并肩而行，林漫侧过头看了杨为民一眼，没有说话，两个人并肩走出练功房。 “刚才那个人是谁？”杨为民问道。 “我们团舞蹈设计佟文明。”林漫说道。 “嗯，还真够文明的。”后面的陈兰笑嘻嘻地说道。 林漫宿舍。 陈兰坐在椅子上，左右转动着脑袋，不停地打量这间七八平方米的房间。 这是一间双人宿舍，两张单人床相对而放。 林漫坐在床上低头不语。她的床上铺着粉红色床单，枕头上坐着一只毛毛熊，低头耷脑甚是可爱。 对面一张床铺着黄色床单，被子枕头中规中矩的放在床头，床下面是一双黄色拖鞋，并没有摆放整齐，而是像一个歪倒的“t”字型。 “你们团条件挺好啊，本市户口也有宿舍啊？”杨为民笑着问道。 “嗯，我们团演员每个人都有宿舍，主要是因为如果遇到大型演出，那就得封闭训练，有时候得一两个月呢，吃住都在团里。” 林漫说到这里，突然想起，还没给杨为民两个人倒水呢，连忙站了起来说道：“我给你们两个倒水吧。” “不麻烦了！干嘛这么客气。”杨为民笑道。 “假惺惺的，你宿舍里有杯子吗？”陈兰不屑地低声说道。 林漫显然脾气不错，却不十分生气，而是笑道：“你还别说，我们这儿还真有茶具。我虽然用不着，但是高淑红人缘好朋友多，经常有人来宿舍找她，所以就准备了一套茶具，接待客人。” “高淑红和你一个宿舍？”杨为民吃惊地问道。 “啊？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林漫一愣。 “这张床是高淑红的？”陈兰站起来问道。 “是啊。她经常住宿舍，没有演出也住，我倒是不怎么住宿舍。这叫宿舍说是我们两个人，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高淑红一个人住。”林漫说道。 “高淑红结了婚也这样吗？”陈兰问道。 “刚开始也这样，但是她爱人到团里闹了两回，说高淑红每天都不回家，团里领导就做高淑红的工作，她每周也回去一两回。” “都说你和高淑红关系不错，是这么个情况吗。”陈兰问道。 “也算是吧。”林漫想了一想说道。 “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算是什么意思？”陈兰宛如说绕口令，一口气说道。 “什么情况？说一下吧。”杨为民温和地说道。 “高淑红人缘不错，但是大多数来找他的都是男同志，所以和她一个宿舍的人都有意见。我这个人，本身也没什么脾气，再加上平时也不怎么在宿舍住，所以和高淑红倒是处得关系就显得不错。”林漫笑道。 “经常来找高淑红都有什么人？”杨为民问道。 “有副导演贾奥，还有电工肖哲，还有美工谢勇，对了还有刚才那个舞蹈设计佟文明……也就这几个人来得勤点。”林漫想了想说道。 “你呢，你和这些男人关系怎么样？”陈兰突然问道。 “一般吧。算是同事关系，就像……”林漫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像什么？别吞吞吐吐的。”陈兰皱眉说道。 “就像你和杨为民一样，同事关系。”林漫也看出来陈兰不友好的原因，笑着揶揄道。 杨为民害怕两个人就着这个话题接着说下去，连忙说道：“林漫，高淑红是不是有一块手表？” “手表？你是说高淑红那块儿新的欧米伽吗？”林漫问道。 “欧米伽？高淑红哪来的欧米伽手表？”杨为民很是奇怪，要知道现在一块进口手表那得有多难得！这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不要说欧米伽了，就算是一块上海手表，那也得八张工业券才能买到手！ 这样的一块手表，高淑红又是从哪得来的呢？ 第132章 佟文明 第132章 132.佟文明 “说说这块儿手表的情况吧。”陈兰说道。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大概在两个月前，高淑红手上多了一块儿这样的手表。上面全是外国字，大家也不认识，问高淑红，她光是笑也不说话。团里有曾经出过国演出的演员，认出了这个牌子的手表，叫做欧米伽。我们才知道这个表是欧米伽，听说可贵了。”林漫说道。 “知道这块表是谁送给他吗？或者说这块表有可能是谁送给她的？”杨为民想了一想说道。 欧米伽手表没够买到的渠道不多，普通百货商店和百货大楼根本没有。只有供友人们购物的友谊商店才可能会有，所以想要查这样一块手表，似乎不是难事。 但是这其中有一个问题，如果这块手表是从外面带进来的呢？ 市歌舞团经常性的出国到友好国家演出，其中不少演员都从外面带回来过商品，只需要在海关补交一笔税款就行了，所以这种可能可不是没有。 这就有点麻烦了，不过也有办法，毕竟歌舞团能有机会出国演出的演员也是少数，查一下他们报关单据也不是特别麻烦。 “不知道。”林漫摇了摇头说道：“我平时不太关心这些事情。” 杨为民看了一眼陈兰，意思是看她这边还有什么要问的没有，陈兰把脸扭向别处。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你们那个舞蹈设计佟文明怎么带了一双白手套？平时也这样？”杨为民问道。 “嗯，他一直都带着白手套，反正我是没有见到他脱下来过。之前我也奇怪，还以为他有洁癖，后来才知道他是因为左手残疾，小时候炸鱼，把大拇指和食指崩飞了一节，所以就长年戴手套。” “他和高淑红关系怎么样？”杨为民又问道。 “他俩关系挺好，也经常来找她，我都遇到过好几次佟文明来宿舍找她。” 杨为民点了点头，收起钢笔和笔记本说道：“行吧，那就先这样。我们先回去，要是您想起什么就再联系我们。” “高淑红……没事吧？”林漫突然抬头问道。 “你怎么知道高淑红出事了？”陈兰问道。 “你们一直都在询问她的事，肯定是她出事了。”林漫低声说道。 “我们不过是来例行调查，你也不要顾虑，当然也不要和其他人说我们都问了什么。”杨为民温和地说道。 “知道了。”林漫点了点头。 杨为民和陈兰出了林漫宿舍，陈兰径直朝着歌舞团大门走过去，杨为民大声叫住了她，陈兰一愣。 “咱们再去一趟保卫科。”杨为民说道。 “不用那么客气，大家都是一个系统，不用打招呼了。”陈兰以为杨为民要和保卫科副科长刘卫东打招呼，笑着说道。 “不是，问一问佟文明的情况。”杨为民说道。 “佟文明？”陈兰一愣，转而点了点头说道：“嗯，也对，这个人确实需要了解一下，而且得深入了解一下。” 保卫科。 刘卫东看到杨为民两个人又走了回来，不由得一怔，随后热情地说道：“怎么样？问完林漫情况了吧？林漫同志不错，很积极靠拢组织，是咱们团里的青年骨干。” “林漫这边基本没问题，我们向你打听一下佟文明的情况。”杨为民说道。 “佟文明啊……”刘卫东念叨了一句，见杨为民和陈兰还站着，连忙招呼道：“哎呦，您瞧我，净是瞎忙活，您二位快请坐，快请坐。我这就给您二位倒水。” “不客气，您别忙活了，我们再了解一下佟文明的情况就走了，下午三点局里还得开会呢。”杨为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说道。 尽管如此说，刘卫东还是给杨为民和陈兰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这才开口说道：“要说这佟文明啊！业务上是没得说，设计出来的舞美动作，那是真漂亮！” “你的意思是除了业务之外，佟文明是不是还有别的地方有不足之处？”杨为民翻来笔记本问道。 “要不说侦查员火眼金睛呢，我这儿还没说呢，您这儿就知道了？”刘卫东笑道。 “没关系，随便聊聊。”杨为民也笑道。 “要说这人没有完人，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嘛！是人就有缺点，有缺点不怕，只要能正视自己缺点，加以改正就算是好人，您说是不是？”刘卫东冲着杨为民说道。 “这话有道理。知错能改还是好同志嘛！”杨为民附和着说道。 “您是说佟文明有缺点，还不肯改？是这个意思吧？”陈兰问道。 “不是不肯改，而是不好改！估计您二位也看出来了，佟文明喜欢占女同志便宜，这事都被告了几次了，要不是他业务好，团长看中他，这小子早就被抓起来了！”刘卫东愤愤不平地说道。 “你说这话有证据吗？”陈兰问道。 “瞧您说的，这事我敢瞎说嘛！我就瞧见过！”刘卫东说道。 “什么时候？怎么回事？给我们说说。”杨为民连忙说道。 “那一天，我值夜班。我们值夜班十二点之前，每两个小时巡视一次，十二点之后，每四个小时巡视一次。所以我们保卫科值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夜里十二点之后，两点巡视一次，五点巡视一次，这一夜也就过去了。 那天晚上两点，我和保卫干事曹磊两个人，拿了手电筒，巡视院子。我们巡视的重点是我们团后院的小树林，那里可以藏人，有个小偷放个风什么的，都躲在那里， 我俩刚到树林，就看到树林里有两个人在那里拉拉扯扯，好像是在那里吵架。 我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估摸着应该是团里的人，所以也就没有声张，悄悄地摸了过去。 我没有开手电，我怕惊动他们，就着月光，我隐隐约约地能够认出来，两个人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在树林里不知道为了什么激烈地争吵。我慢慢走近看过去，发现男人是佟文明，女人是高淑红。” 杨为民和陈兰听了都是一愣，不约而同地说道：“女人是高淑红？” “嗯！高淑红！”刘卫东肯定地说道。 第133章 疑点 第133章 133.疑点 “能听见他们说了说了什么吗？”杨为民又问道。 “大概其听到了一些，高淑红好像再说什么‘现在知道怕了？晚了！你要是想不好怎么办，那我就顺其自然了！’ 佟文明说‘那你也得容我一点空啊！’ 高淑红说‘我可以等，就是怕有人等不了，你随便吧！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高淑红说完就要走，被佟文明一把拉住了，佟文明当时可怜巴巴，没有一丝一毫平时的傲慢，不住的哀求高淑红，具体后面说什么，我也没怎么听清楚。”刘卫东说道。 “嚯！这已经不少了！”陈兰笑道。 “我耳朵挺尖的。”刘卫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后来呢？”杨为民又问道。 “我一看，两个人说话我也听不见了，于是就晃了晃手电筒，吼了一声谁啊！他们俩都走了。”刘卫东说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陈兰问道。 “大概一两个月之前吧。”刘卫东想了想说道。 “那个时候高淑红结婚了吗？”杨为民突然问道。 “没呢！不过也快了。那件事之后不到一个月，高淑红就结了婚。”刘卫东说道。 杨为民告辞了刘卫东，和陈兰出了歌舞团大门，推了自行车，杨为民说道：“怎么样，咱们大栅栏去一趟？找一下韩大爷？” “知道韩大爷住哪吗？你就去大栅栏？大栅栏大着呢。”陈兰说道。 “上车！”杨为民摆了摆下巴说道。 尽管不情愿，陈兰还是偏腿上了自行车，杨为民朝着大栅栏蹬了过去。 “你知道韩大爷家住哪？”陈兰问道。 “不知道。”杨为民说道。 “不知道你蹬这么快？我还以为你知道呢！”陈兰踢腾着双腿说道。 “不知道还不会问啊，像韩大爷那样的老头，估计在大栅栏都住了一辈子了，问谁谁不知道啊。”杨为民自行车蹬得飞快，笑着说道。 “好啊，倒时候看问不出来你怎么办。”陈兰今天一副要和杨为民抬杠地样子说道。 “那就不会上辖区派出所啊？有名字有单位，我就不信找不着。”杨为民一边说着话，一边蹬着车子的拐向大街。 大栅栏。 杨为民放好了车子，左右看了一会儿，有一点奇怪。 平时几乎每个胡同口，都有老头或者老太太不是聚堆下棋，就是聊天，但是这几条胡同口，居然没有看到一个老人。 “咦？奇怪哈，老头和老太太们都上哪去？”杨为民自言自语地说道。 “你也不看看表，这都几点了，估摸着都回家吃中午饭了，哪跟咱们似的，连个饭都没得吃。”陈兰嘀咕着说道。 杨为民抬手看了看手表，果然时间已经到十二点半了，正是中午饭点的时候，摇摇头笑了一下。 “请我吃饭吧。正好给你一个机会，也冲我献献殷勤。”陈兰半开玩笑半认真。 “好啊，想吃什么？今天哥哥请你。”杨为民笑道。 “这附近有家烧卖不错，咱们凑合着吃点，吃完也就差不多了。”陈兰笑道。 “嚯，要求够高的哈，吃个烧卖居然是凑合。咱们今天也甭凑合，想吃什么尽管点，我请客。”杨为民说道。 “要说这边离着东安市场也不算远，要不然咱们东来顺怎么样。” “我的天啊！东安市场不远？坐公交车六七站地呢！还不远啊？”杨为民夸张地说道。 “小气样，你不是有自行车吗！蹬着一溜烟就过去了，最多二十分钟。” “得了吧你，咱们还是先办正事吧，想吃涮羊肉，改天我请你，今天咱俩就烧卖吧。”杨为民苦笑了一下说道。 “那成，说好了啊！这个礼拜天，咱俩北海公园溜达溜达，再去东四看场电影，最后东安市场东来顺来一顿涮羊肉，就这么定了。”陈兰说话背着手朝前走去。 “什么就这么定了？不是说涮羊肉吗？怎么又北海公园了，还东四看电影，我答应你了吗？”杨为民在后面说道。 “你说了不算，礼拜天早上九点，咱们北海公园门口见。当然了，我也不是那么不讲理，先看电影还是先吃饭，这事我听你的。” 陈兰说着话，停了下来，左右看了看，指着一家上面白牌红字写着“红旗饭店”四个字的小门脸说道：“对！就是这家，这家的烧卖和肉包子，十分有名。” “我跟你说礼拜天呢……” “也不知道这会儿人多不多……”陈兰不理会杨为民，推门进了饭店。 饭店里面人不少，陈兰左顾右盼了一下，在角落里找了一张桌子，用手点了点说道：“杨为民，占座！”说完，陈兰走向售票处。 杨为民一愣，连忙抢上去说道：“这是干嘛？说好了我请客。” “抢什么抢，占座去！待会儿座都让人家给抢了！”陈兰说着话，推了杨为民一把，杨为民没有办法，只能回到桌子旁边。 “今天烧卖我请了，我等着你的涮羊肉呢！”陈兰回头笑道。 烧卖味道不错，皮薄馅大，这个时候能吃到肉烧卖，确实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陈兰要了六两烧卖，又要了四两包子和两碗炒肝。 “有豆汁你喝吗？”陈兰将炒肝端过来，并不坐下，问杨为民说道。 “豆汁？还是算了吧。我来这炒肝就行。这玩意实在喝不惯。”杨为民苦笑。 “瞧你，露怯了吧？我爸说了，不喝豆汁不能算是正经的四九城人。瞧你就不正经！”陈兰笑道。 “你喝豆汁吗？”杨为民反问道。 “我不喝！那玩意又酸又馊，正常人谁喝那个！不是找罪受吗。” “那你也不正经。”杨为民笑道。 “我不是四九城人成了吧？我是唐山的！”陈兰故意用唐山口音说道。 “还别说，这家烧卖真不错，炒肝也不错。”杨为民笑道。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我就跟你说了，这家烧卖我小时候我爸爸就带我常来，不过今后就该换你常带我来了。”陈兰笑着咬了一口包子，满足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真还是那个味！一点都没有变。” 第134章 韩大爷的回忆 第134章 134.韩大爷的回忆 杨为民抬头看了一眼陈兰，心里有些纳闷，现在女孩子不都是应该很矜持吗？怎么这么主动？这跟挑明了有什么区别？这个陈兰，和一般女孩还真不一样。 至于伴侣，杨为民也不是没有想过，而且他想的也很多。 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这个时代，如果是一枕黄粱，那么自己投入的太深最后受伤害的还不是自己？ 爱一个人很简单，但是给一个人未来很难，自己前途未卜，不知道未来等着自己的是什么，何必祸害别人，就让自己一个人，来去无牵挂不好吗？ 杨为民没有说话，默默低头吃着包子，陈兰也觉得自己刚才可能太过主动，也有一些不好意思，一边低着头吃饭，一边偷偷瞟杨为民。 杨为民打定了主意不说话，倒让陈兰忍耐不住，但是再说这些暧昧的话？那也太没意思了，毕竟自己是女孩子，太过主动，杨为民会怎么看待自己？ 那怎么办？ 两个人继续就这样尴尬着？那怎么行？ “你觉得佟文明怎么样？”既然聊不了别的，那就聊案子好了，反正聊案子你不能不理人吧？有问题可以提，但是对搭档不搭不理，这就是你不对了，想到这里，陈兰狡黠地看着杨为民。 “佟文明？有证据他到过高淑红家吗？现场又没有他的脚印和指纹。”杨为民头也不抬地说道。 “所以啊！咱们把他给漏了，这一次咱们意外发现了佟文明的情况，这也算无心插柳柳成荫吧。”陈兰渐渐地把心思也转到了案子上。 “你是说他手套的习惯？”杨为民问道。 “而且我也注意到他穿着舞蹈鞋，这样一来，很可能没有留下来指纹和脚印。”陈兰说道。 “是啊，佟文明说不定和高淑红有染……” “嗯，说不定高淑红肚子里面的孩子就是佟文明的！”陈兰说道。 “待会儿问一问韩大爷，看看佟文明有没有时间。”杨为民低头，转着碗喝炒肝。 两个人匆匆忙忙吃完了饭，看了看时间，已经一点多了，想着韩大爷估摸着也吃完饭了，杨为民问道：“怎么样？你这边吃完了没有？” “早就吃饱了，都是在等你了。”陈兰笑道。 “成啊，既然吃完了，咱们就走吧。”杨为民站了起来，朝着门口走去，陈兰也跟着走了过去。 “师傅，您知道这一片儿有个韩大爷家住哪吗？在歌舞团上班。”杨为民有过售票窗口，弯腰问道。 “韩老头啊，知道！见天在我们这儿喝豆汁，吃焦圈。”售票员笑道。 “他家住哪啊？” “北边第一个胡同东拐，第三个门，进院左手红房子那家就是。”售票员说道。 “得嘞！我谢谢您！”杨为民冲着售票窗口点头说道。 出了饭店，杨为民笑道：“瞧见了吧，鼻子底下长着嘴呢，什么问不出来啊！” “行！就你能耐成了吧。快点走吧，下午三点咱们还得回去开分析会呢！”陈兰拉了一把杨为民说道。 按照售票员说得路线，杨为民两个人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韩大爷家。 韩大爷看着两个人，有点莫名其妙。 “嗯，我是姓韩，也在歌舞团上班，但是我不认识二位啊，您要是遭了什么难了，或者是什么东西特别好用，您可跟我说不。您再往里走一层院子，那里是居委会。”韩大爷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们是公安局的，找您是为了了解一点情况。”杨为民从兜里摸出证件，递给韩大爷。 韩大爷戴上老花镜，仔仔细细看了看杨为民证件，这才请两个人进了屋。 “怎么找到家里来了？后天我就上班了。”韩大爷有些不高兴。 毕竟让公安局的找到家里，让街坊邻居们听到了，好说不好听啊。 “实在对不住，主要想找您落实几个事。”杨为民连忙又道了声歉。 “找我什么事？要了解什么情况？”韩大爷脸色缓和了一下说道。 “昨天你们团电工肖哲几点离开了团里？” “肖哲？”韩大爷微微一怔，随后笃定地说道：“肖哲我有印象，昨天他走的早，大概三点多一点就离开了单位。” “他平时……” 杨为民话还没有说完，韩大爷已然接着说道：“肖哲平时不这样，基本上都是按时上下班，昨天可能第一次早退吧，所以还有些不好意思，带了个大口罩，闷着头只顾走，我和他打招呼他也不理我。” “你和他打招呼了？”陈兰问道。 “可不是嘛，但是肖哲没有理我，而且还加快脚步。其实这有什么，有多少人上班时候都不来，比如说高淑红，昨天上班她连面都没露。”韩大爷笑道。 “是不是每个人没有上班，您都有印象？”杨为民问道。 “那也不一定，我也没有那个闲工夫啊。不过团里比较出名的人，我还是能有印象。”韩大爷说起这个，颇有些得意。 “贾奥呢？贾奥昨天几点走的？”陈兰问道。 “贾奥啊……”韩大爷想了想说道：“差不多下班的时候，五点多吧。” “佟文明是不是也是下班离开团里的？”杨为民又问道。 “不是。佟文明三点多就走了，他走的比肖哲还早呢。”韩大爷说到这里，笑道：“他们这些演员导演，根本就没有时间观念，忙的时候恨不能住到团里面，要是闲的时候，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团长都不怎么管他们，更何况我一个看大门的！” “昨天下午，您是不是接到一个电话？”杨为民又问道。 “接电话？我每天都得接十几个电话，团里面所有人电话几乎都打到传达室，基本上都是我们传达室的人接电话，再喊他们出来。”韩大爷说道。 “贾奥的电话。”陈兰说道。 韩大爷一下子想了起来说道：“对！是接到了贾奥一个电话，大概在下午五点多。贾奥就是接了这个电话，这才离开的。” “是谁打的电话？”杨为民问道。 “这我哪知道，是一个女同志。”韩大爷说道。 第135章 谁是凶手 第135章 135.谁是凶手？ “是高淑红吗？”陈兰问道。 “绝对不是。那个女人嗓子听上去有点沙哑，而且还带了一点口音，高淑红普通话多标准啊，绝对不是她。”韩大爷肯定地说道。 “会不会她因为感冒或者别的，声音有变化？或者您听错了？”陈兰问道。 “不会，绝对不会。高淑红声音我熟悉，不可能是她。”韩大爷想都没有想，摇了摇头说道。 “他们电话说了什么？”杨为民问道。 “也没说什么，好像就是约好在哪吃饭。”韩大爷说到这里，笑道：“嗨！谁能记着这个啊，贾奥平时朋友特别多，尤其是女朋友，不少女人打电话找他，歌舞团的导演吗，这些也正常。” “您这儿还有什么给我们提供的吗？”杨为民又问道。 “我这边就这些情况，无非是谁先来了，谁又早走了之类的，别的事他们也不会告诉我啊。”韩大爷笑着说道。 “那就先这样，有什么问题，我们还来找您。”杨为民起身，跟韩大爷握了手，和陈兰告辞离开。 “随时有问题，随时来问我，只要是我知道的，绝不隐瞒。”韩大爷笑道。 下午三点。 市局大会议室。 罗超走进会议室的时候，杨为民等人已经已经在会议室中等候，跟着罗超进来的还有一大队大队长曹有光。 正在交头接耳的几个人见到大队长和探长进来，停止说话，眼睛眼睛望了过去。 “这两天大家辛苦了，所有人都几乎都在连轴转，今天咱们对对情况，确定侦查重点，然后散会回家，大家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全力以赴，力争早日破案！”曹有光大声说道，迎来一片欢呼声。 “大家都说说情况，从谁那开始？”罗超请曹有光坐下，自己也找了一个座位坐下说道。 “我们今天上午走访了酱菜厂、歌舞团、新华书店和金水河边，胡楠和谢勇两个人说得没有问题，基本属实。”韩勇首先说道。 “先说说胡楠这边的情况。”罗超问道。 “我们走访了酱菜厂，确认了胡楠昨天没有去上班，中午下班的时候，手里拎了两坛子酱菜。胡楠口中的老太太也找到了，是周荣耀斜对面住着的孙大妈，孙大妈证实当时胡楠离开，手里也拎着两个酱菜坛子。 金水河边，我们找到了三个目击证人，因为当时胡楠手里拎着酱菜坛子在河边转悠，很是奇怪，所以胡楠可能没注意，当时注意他的人还真不少。” “这就是心里没鬼，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罗超笑了一下，随后问道：“胡楠酱菜坛子呢？” “丢到饭店了，人家饭店不错，拾金不昧，还给他留着呢。” “拾坛子不昧吧。”陈兰在后面开玩笑说道，大家听了，一阵发笑。 “谢勇呢，情况怎么样？”曹有光又问道。 “谢勇这边也调查了，确实在新华书店，当时店里的工作人员有印象，看他光看不买，还以为是为‘雅贼’呢，也就多注意了两眼。饭店服务员也能证明，谢勇不到五点就到了饭店门口，他们隔着玻璃看到了。当时几个人还开玩笑说谢勇是饿死鬼托生的，不到饭点就跑来赶饭辙了。” “这么说谢勇疑点也基本上排除了。”罗超说道。 “目前看没有问题。” “电话呢？你们这边电话查得怎么样？”罗超又问道。 “我去查的电话，打到歌舞团的电话是7局3547，电信局查出来电话是东安市场门口一家邮局代办点的公用电话。 我过去调查，发现那边人流量特别大，用电话的人也特别多。守电话的那个妇女可能脑子有点问题，除了收钱之外，几乎是一问三不知，问不出来什么。”崔治国见罗超问电话的情况，连忙说道。 “也是哈，要是什么都正常，估计邮电局也不会让她守电话，估计这个活也算是照顾她的。”罗超叹了口气说道。 “周边呢？东安市场周边询问了没有？有没有看到五点左右一个女人打电话？”曹有光问道。 “五点正式各个摊位正繁忙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崔治国答道。 “这个电话是存在的，现在可以肯定，这个电话必然和凶手有关系！凶手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对我们破获这件案子非常重要！”罗超皱着眉头斟酌着说道。 “你们呢，你们这边调查的怎么样？咱们先把情况碰碰，至于下一步侦查方向，待会儿一起讨论。”曹有光转头问向杨为民。 杨为民还没有说话，陈兰已然抢先说道，汇报的重点不外乎欧米伽手表、几个人离开歌舞团的时间节点。当然了，佟文明的情况也着重做了汇报。 罗超一直默不作声地认真听着，不是用笔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等到陈兰把所有情况都说完之后，这才放下了钢笔和笔记本，回头望向曹有光，意思是让曹有光先说。 曹有光也不客气，轻咳了一声说道：“大家今天收获不小，可以说差不多理清了案件脉络，尤其是杨为民和陈兰小组，更是发现了佟文明这个咱们事前没有掌握的情况。这就很好，我们要善于在侦查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不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 曹有光说完，看了一眼罗超，罗超接着问道：“情况现在就是这样，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谈一谈，集思广益吗。” “罗超眼睛转了一圈，鼓励地冲着邢铁说道：“铁头，你先说。” 邢铁一愣，没有想到罗超让自己先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说不好。” “怕什么，这也是对你的一个锻炼吗！”曹有光也鼓励说道。 “我觉得肖哲嫌疑最大！”邢铁想了一想说道。 “噢？说说你的想法。”罗超仍然鼓励地说道。 “肖哲给我们说了谎，他说自己五点多才出了歌舞团，但是事实却是他三点就离开了歌舞团。而且周荣耀家里有人证明他在案发时间，到过案发现场！这就具备了作案时间。” “那作案动机呢？”罗超手里转着钢笔问道。 “由爱生恨！肖哲喜欢高淑红，他想和高淑红结婚，但是高淑红最后却没有选择他。如果说高淑红选择的是一个无论能力和相貌都比自己强的男人，肖哲也就认命了。 但是高淑红居然找了周荣耀！一个什么也不是的结巴！这就让肖哲心里走了落差，肖哲肯定产生一个偏执的想法，既然自己得不到，那就毁了高淑红！”邢铁想了一想说道。 “有一定道理，这个肖哲确实挺可疑。其他还有没有？”罗超点了点头，问向其他人。 “我觉得佟文明有些可疑。他的一些习惯，可能会误导我们的判断，要是我们一直从指纹或者脚印这些痕迹出发，很可能会让佟文明溜出去。”陈兰也跟着说道。 “佟文明确实可疑，而且他有到过案发现场的时间，他也要作为重点对象来排查。”罗超点了点头说道。 “还有没有？大家谁还有别的意见？”曹有光问道。 杨为民欲言又止，罗超已然注意到了，看了他一眼问道：“杨为民，你这儿有什么发现？” “有些想法，还是不太成熟。”杨为民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道。 “没问题，先讲讲嘛，大家集思广益，也不一定你讲的都对，至少可以开开思路。”曹有光笑道。 杨为民看了一眼罗超，罗超鼓励说道：“杨为民，你不要瞻前顾后，这点你得和铁头学学，人家有什么想法，从来不管对不对，就是只管说，至于分辨采纳，那是别人的事，和人家铁头从来就没有关系！” 邢铁听得角色通红，看了罗超一眼说道：“探长，不管怎么说，我也给你当过几天徒弟，算是你半个徒弟吧，有你这么损我的吗。” “我这是损你？我这是夸你好吧！”罗超笑道。 “我谢谢你，不过下回还是别夸了。”邢铁这话让几个人都笑出了声。 “邢铁这孩子进步了。” “嗯嗯，比之前聪明多了。” “居然能听出来好赖话了。” 崔治国和韩勇、陈兰几个人一本正经地议论，邢铁更是冲着几个人翻白眼。 “好了好了，大家别开玩笑了，杨为民给大家讲讲。”曹有光也笑了一下，不过很快收起笑容说道。 “说说吧，不要怕错，大家也都有分辨能力，既然是分析案情，那就把所有疑点都抛出来，咱们一样样地去查证，终于会水落石出。”罗超也说道。 “我觉得周荣耀身上也有疑点。”杨为民点了点头，冲着罗超说道。 杨为民这话声音虽然不大，会议室中几个人都不淡定了，低声议论纷纷，崔治国抬起头说道：“周荣耀？他有不在场证据，这事靠不到他身上吧？” 大家听了崔治国这话，又是一阵议论。 罗超见状，轻咳了一声说道：“先别着急，让杨为民把话说完。我相信杨为民这么说，定然有杨为民的想法。” “我个人认为周荣耀的疑点主要有几个。第一个，据邻居们说，周荣耀酒量很好，但是昨天，也就是案发当天，礼拜三，他们六个人在饭店中仅仅喝了一瓶酒，他就醉成了那副模样，还必须让人给送给去。”杨为民略微考虑了一下，慢斯条理地说道。 罗超微微点了点头，鼓励着说道：“你接着说，我们听着呢。” “第二点，据周荣耀邻居反应，他和高淑红不和，之间因为夫妻义务之间老是吵架，而且周荣耀还曾冲着高淑红大打出手。”杨为民接着说道。 “嗯，这点我也知道，你再说说别的疑点，看你这副样子，应该没有说完。”罗超笑道。 “第三点，周荣耀平时不怎么下棋，但是案发当天却要缠着修车的王大爷下棋，是不是故意为之？”杨为民又说道。 杨为民刚说到这里，崔治国说道：“打断一下。刚才杨为民也说了，案发当天，不管是周荣耀缠着王大爷也好，还是王大爷缠着周荣耀也罢，但是，有一点却是肯定地，那就是那个时间，周荣耀和王大爷在下棋。” “那下完棋之后呢？他俩就下了一盘棋，而且王大爷也说了，满共也就两三分钟的事情。”杨为民反问道。 “朝阳菜市场啊，周荣耀不是买宜宾芽菜去了吗！”崔治国说道。 “那是周荣耀自己说的。”杨为民说道。 “杂货店摊主证实了啊！这样算起来，周荣耀根本没有作案时间。”崔治国也说道。 “杂货店主说周荣耀这一个月中，经常到他们店里问芽菜，所以案发当天也就是星期三，周荣耀有没有去他们店里，店主也说不清楚，之前没有肯定周荣耀确实来过！这会不会是周荣耀欲盖弥彰呢？”杨为民说道。 “你还有什么疑点，先说完，说完之后咱们一起讨论！”罗超突然开口说道。 “我当时就在想，周荣耀和王大爷下完棋后，又悄悄地回到家中？当然了，周荣耀害怕邻居们看到，很可能越墙而入，所以今天上午我就绕着周荣耀家院墙转了一圈，我意外的发现了一个蹬墙的脚印。”杨为民说道。 陈兰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指着杨为民说道：“好啊，杨为民，我想起来！在居委会你一个人出去，说是去解手，结果却是巡查院墙去了，连我都不告诉！” “我心里也没有谱，只是当时直觉有些奇怪，觉得周荣耀和高淑红之间，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周荣耀也没有那么老实，他为什么要隐瞒一些生活特性呢？他究竟要隐瞒什么？想来想去，自己就假设了一下，就想到周荣耀会不会故意和王大爷下棋，完成自己不在场的假象，随后偷偷翻墙回去作案行凶？所以我就去寻找线索了。” “脚印送检了吗？”罗超问道。 “我用白纸拓了下来，下午送到检验科了。”杨为民说道。 “即便是脚印是周荣耀的，那也不能断定周荣耀就是凶手！毕竟这是他家，院墙上有一两处周荣耀的脚印也正常。”崔治国突然说道。 第136章 这姑娘怎么这么俊 第136章 136.这姑娘怎么这么俊 “老崔这话不错，这就是大胆假设，小心取证的道理。我们当然不能将疑点轻易下结论，还有去寻找证据，来证明这些疑点是否属实。”曹有光笑着大声说道，说到这里，曹有光把手一摆，才接着说道：“不过杨为民同志也应该提出表扬！敢于大胆怀疑，积极寻找证据，就凭这个态度，就能做好工作。我们一定要有杨为民同志这种精神，才能把工作做好。” 大家听了，纷纷鼓起掌，陈兰巴掌拍得最起劲，但是让杨为民不好意思了。 “还有没有其他的意见？”罗超也跟着鼓了几下手，就停了下来问道。 这一次没有人说话，而是把眼睛都望向罗超。 “那就这样，下面咱们请曹大队给咱们做做指示。”罗超说道。 众人又一起鼓起了掌，曹有光把手向下摁了摁，停了一会儿，声音才全部停了下来。 “刚才听大家说了许多，讲的很有道理，而且也有了争论。这样就很好，百家争鸣吗，有争论不怕，我们要通过争论来找到事情的真相，这才是我们应该做到的！”曹有光铿锵有力地说道。 下面又是一阵掌声，曹有光再次摆了摆手，冲着罗超说道：“具体到案件该怎么办，究竟重点在哪里，还是你来安排，我来给你做好后勤！” 罗超谦虚地客气两句，脸上收起笑容，回头看了一眼下面杨为民等人，大家也把眼睛望了过来，罗超这才开口说道。 “经过大家分析，列出疑点，目前嫌疑最大的三个人，一个是肖哲，一个是佟文明，还有一个是周荣耀。” 罗超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几个人，见大家都在专心听他说话，并没有人反对，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那么咱们下一步就以这三个人为主，其他人就先放一放。”说完了，罗超还不忘问了一句：“你们看怎么样？” “同意。” “同意。” “同意。” 几个人纷纷说道。 “好，那就这样。咱们分一下工，肖哲和佟文明，由崔治国你们三个人负责，重点是这两个人当天的行踪究竟去干什么了？尤其是肖哲，他到周荣耀家目的是为了什么！” 罗超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一下，崔治国微微点了点头，罗超接着说道：“还有两件事，重点落实一下。一个是那块儿欧米伽手表，这个表不常见，而且来路单一，应该不难查出来，重点是歌舞团近两年内出国人员。 另外一件事就是那个电话，既然知道电话来自东安市场附近，那就想尽一切办法，找到这个女人！先从20到30之间的女人开始查，逐步扩大，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明白！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找出来！”崔治国大声说道。 “杨为民和陈兰加上我，负责调查周荣耀。重点是杂货店营业员的证明，看一看案发当日，也就是昨天星期三，周荣耀有没有在他说的时间段，到过杂货店。”罗超看了眼杨为民说道。 “而且还应该再把周荣耀家附近邻居们仔细箩一遍，看看有没有人在三点左右看到过周荣耀。”杨为民说道。 “不错，就这么办！”罗超说道。 一听说罗超把佟文明让崔治国他们小组调查，陈兰登时就急了，大声说道：“佟文明咱们查不行吗？干嘛麻烦别人？” “要不然你和邢铁换换？”罗超问道。 陈兰一愣，看了一眼杨为民，登时垂头丧气，低声说道：“还是算了吧，那就调查周荣耀好了。” 罗超这才站了起来说道：“那就这样，大家今天晚上回家好好休息，明天又是一条好汉！” “这话听着怎么不对劲儿啊。”崔治国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让大家一阵轻笑。 崔治国说完，招了招手，几个人凑在了崔治国身边，嘀嘀咕咕说了起来。 罗超也把杨为民和陈兰喊在一起，耳语了几句。 “杨为民，你不是在南锣四合院住吗？”罗超问道。 “嗯，怎么了。”杨为民问道。 “今天回去之后，你还有一个任务，跟傻柱打听打听关于周荣耀的事。”罗超低声说道。 “嗯。”杨为民点头答应。 “我也去。”陈兰在旁边说道。 “你去干什么？我回家捎带着就问了，就跟聊天似的，不麻烦你跑一趟了。”杨为民转头说道。 “那可不一定，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还能有一个商量。”陈兰说道。 “真不用。” “什么不用，别废话，赶紧走吧。”陈兰说着话推着杨为民朝着外面走去。 “你俩上我们家吃饺子吧，你嫂子还给你们留着呢。”罗超在后面说道。 “你和嫂子吃吧，工作要紧，我们先回杨为民家了。”陈兰用力推着杨为民说道。 “回我们家算是哪门子工作？”杨为民尽力回头说道。 “谁说不是工作，咱们不是还得问问你们院那个……那个……” “傻柱。”杨为民说道。 “对对对，傻柱，你说这个名字多奇怪，居然还有姓傻的……” “人家姓何好不好。”杨为民说道。 “和？还有和他一样傻的吗？不会是你吧。” 两个人开着玩笑，声音越来越远，出了办公楼，渐渐听不到了声音。 罗超笑着摇了摇头，看了看眼睛一瞬不瞬看着陈兰背影发呆的邢铁，笑着说道：“铁头！” 邢铁没有答应，罗超又叫了一声，邢铁依然没有答应，崔治国推了铁头一把。 邢铁一愣，这才眼睛转过来，疑惑地看向崔治国。 “头喊你呢，没听见啊！”崔治国说道。 “喊我？什么事？”邢铁看向罗超。 罗超叹了口气说道：“铁头，要不我把二中队的燕子给你介绍介绍？别老想着在一棵树上，眼光放远一点。” “燕子？谁啊？”邢铁一愣。 “嗨！燕子你都不知道，摔跤队转业，去年分到咱们局那个。”崔治国说道， “啊？还是算了吧！”邢铁一脸苦色，逗得大家一阵发笑。 四合院。 杨为民单脚支地，陈兰毫不下车的觉悟，依然坐在后座上，眼睛四处张望。 “咦，怎么不走了？”陈兰见杨为民停了车，奇怪地问道。 “到了。” “这就到了？你们家不远啊。看来我说北海公园还真说对了，瞧瞧这边离你家有多近。”陈兰笑道。 “你倒是下来啊。”杨为民不满地说道。 “噢。对对对，得赶紧下来。”陈兰笑嘻嘻地说道，从车上跳了下来。 “怎么觉得你像是故意的啊？”杨为民看了陈兰一眼说道。 “走吧，走吧，别瞎想了，咱们先去你家看看。”陈兰推着杨为民说道。 “不是来找傻柱的吗？”杨为民故意问道。 “瞧瞧现在几点？傻柱下班了吗？”陈兰扬了扬手腕说道。 “四点多，傻柱下班都得六七点了。”杨为民说道。 “还是的啊，这个时间不得找个地方歇歇脚啊。”陈兰说完话，也不理会杨为民，径直走进四合院。 站在四合院前院，陈兰左右张望，笑着问道：“杨为民，这就是你们家啊？” “怎么，是不是没见过四合院。”杨为民推了自行车进来问道。 “瞧你说的，我也是四九城长大的，怎么可能没见过四合院，哪一户是你们家啊？”陈兰这一会儿居然脾气不错。 “这一家。”杨为民指了指自己家门说道。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从中院出来，看到杨为民和一个漂亮姑娘站在前院中间说话，眼睛顿时一亮，凑了过来。 “为民！这段时间怎么老没见你？这位姑娘是谁？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上班？是不是咱们在哪见过？”许大茂一个劲儿的上前套磁。 “是吗？我也看着你面熟。”陈兰也笑道。 “可不是吗！一看见你，我就倍感亲切，顿时觉得人生有了新的希望。”许大茂见陈兰居然和自己说话，连忙说道，神色之间颇为得意。 “咱俩是在派出所见过，还是刑警队见过？还是炮局胡同见过？”陈兰笑语嫣然。 许大茂吓了一跳，尴尬地咳嗽了一下，推了自行车低头出院。 “这是我同事，刑警队的。”杨为民忍住了笑，在许大茂身后说道。 “你们聊，你们聊。”许大茂头也不回地说完，连忙离开。 杨为民开了家门，冲着陈兰摆了摆手说道：“进去啊，就别慎着了！” 陈兰背着手，宛如视察一般，笑嘻嘻地进了杨为民家，好奇地上下打量。 “那个是你房间？”陈兰笑道。 杨为民无语，指了指自己的房间，陈兰走过去想要进门，被杨为民一把拽住。 “乱，实在是太乱。”杨为民略带着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事，哪个男孩子房间不乱，我进去参观参观。”陈兰说完就要进屋。 “改天！改天我好好整整，一定请你来指导，今天就算了。”杨为民说完，推着陈兰重新回了客厅。 “我给你沏茶，我这儿有正经的张一……噢，现在叫红旗茶庄了，正经的红旗茶庄的高碎，你来尝尝？”杨为民在五斗柜上取茶壶茶碗说道。 “高碎好，我就喜欢喝高碎，那茉莉花香，闻着就带劲儿。”陈兰笑道。 “你也喝高碎？”杨为民说道。 “废话，你什么意思？我可没那么特殊。”陈兰白了杨为民一眼说道。 “知道，知道。” 杨为民说着话，沏好一壶茶水，放到了陈兰面前，翻开倒扣在桌上的杯子，先倒一杯，随后又折回壶里，这才给陈兰倒了一杯茶水。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杨为民笑道：“估计是我妈回来了。她快退休了，这段时间里老是翘班。” “咦，老杨，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外面传来焦桂枝的声音，紧接着门声一响。 陈兰立刻变得拘束，有些不安地站了起来，看向门口。 “妈，是我。”杨为民笑道。 “为民回来了？工作忙完了？跟你说过刑警队工作辛苦，你就是不听……” 焦桂枝嘟囔着进了屋，一抬头，没有看到杨为民，却先看到了陈兰，先是一愣，紧接着明白了过来，大声笑道：“诶呦喂，这是谁家的姑娘，长得怎么这么俊！我还以为是画上飞下来的呢！” 陈兰不好意思，脸登时红了，杨为民连忙说道：“妈，这是我同事，陈兰。我们……” “同事啊，同事好。陈兰是吧？这名字好，这名字好。”焦桂枝不等杨为民说完，凑了过去，一把拉着了陈兰的手，上下端详。 “阿姨好。”陈兰低声说道。 “好！好！这姑娘，太有礼貌了。”焦桂枝上下不停打量陈兰，笑着说道。 “妈，我们是来工作的。”杨为民连忙说道。 “工作好！你们工作你们的，我和陈兰说会儿话。”焦桂枝眼睛都离不开陈兰了。 陈兰满面绯红，一副害羞模样，乘着空档，还冲着杨为民做了个鬼脸。 “兰兰啊……”焦桂枝抓着陈兰的手，笑道：“我这样称呼你，你不讨厌吧。” “不讨厌，我喜欢着呢。”陈兰红着脸说道。 “这孩子，真招人喜欢。”焦桂枝握着陈兰不撒手，陈兰含羞低头。 “家里几口人啊？” “四口人，我爸我妈还有我哥。”陈兰声音不大，听起来很纤细。 “我们家三口人，就我们仨。”焦桂枝说道。 “妈，你干什么么，查户口呢！”杨为民说道。 “这孩子，怎么跟妈说话呢，我这不是聊家常呢吗。”焦桂枝笑道。 “就是，我和阿姨聊家常呢。”陈兰也说道。 “我们来不是为了傻柱吗？”杨为民提醒道。 “傻柱？傻柱怎么了？他犯事了？”焦桂枝一愣问道。 “不是，你就别问了。”杨为民说道。 “瞧你这孩子，问也不让问，聊家常也不许聊。”焦桂枝慈爱地看了一眼杨为民一眼，笑道：“那行吧！你们聊，我去做饭去，咱们今天晚上炒鸡蛋！谁也不准走！” 焦桂枝说完，慈祥地和陈兰打了招呼，在五斗柜上拿了菜篮子，准备出门。 第137章 傻柱眼里的周荣耀 第137章 137.傻柱眼里的周荣耀 “阿姨，您就别忙活了……” 杨为民听陈兰能这么说，长出了一口气，连忙说道：“妈，人家陈兰待会儿还得回家呢，你在那瞎张罗什么啊。” “我吃得不多，您千万别把我当外人，当成一家人就行，不用再加菜，怪麻烦的。”陈兰笑语嫣然地说道。 嗯？！ 杨为民疑惑地看向陈兰，陈兰不理会，只是笑吟吟地看着焦桂枝。 焦桂枝脸上都快乐出花开了，高兴地说道：“瞧这孩子，真会说话，不麻烦，一点不麻烦。你俩先说话，我去买点菜。” 焦桂枝说完，?着菜篮子出了门，陈兰在后面关切地说道：“阿姨，别买那么多，要不然剩下来多可惜，我不能见天来你们家吃饭吧。” “哪敢情好，我可太欢迎了。”门外传来焦桂枝高兴地说话声。 陈兰回头，得意洋洋地瞟了杨为民一眼，背着手迈着四方步，在屋里转来转去，嘴里还哼着小曲。 “杨为民，你们家条件不错了，这对太师椅，得是老物件吧？现在可不多见了。”陈兰饶有兴致地坐在椅子上，还使劲墩了墩说道。 “陈兰，你不是来问傻柱的吗，怎么又在我们家吃饭了。” “嗨！这还不是看着阿姨这么热情，不好意思拒绝吗！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脸皮薄。”陈兰不好意思地说道。 “嚯！”杨为民惊叹了一声夸张的口气让陈兰吓了一跳。 “没事吧？就在你们家吃一顿饭，就把你给心疼成这样？要不然从明天开始，你上我们家吃饭，什么时候吃够本，什么时候算还不行吗。”陈兰不高兴地瞥了杨为民一眼。 “吃饭吃饭没关系，咱们敢不敢矜持一点，比如说脸皮这个问题，就不要再提了。”杨为民也开玩笑说道。 “说谁呢！你说谁呢！”陈兰突然张牙舞爪，作势欲扑。 这女孩尼玛是不是也是穿越过来的，这个节奏下一步就是推倒啊。 不管是谁推到谁，最后结果还不是一样？ 门声一响，把陈兰吓了一跳，已然快掐着杨为民脖子的双手停了下来，不好意思地望向门口。 门口处站在那里的杨树林，看上去比陈兰还要尴尬，也不看他，只是望着杨为民。 “爸……” “瞧瞧你，这么大的人了，穿衣服一点都不注意，这么长的线头居然都没有发现！”陈兰装模作样从杨为民领子上，虚拟了一根线头，随手丢在地上， “这是我同事陈兰。”杨为民连忙说道。 “叔叔好。”陈兰乖巧地点头，笑着说道。 “啊，你好你好。”杨树林也笑着招呼。 “你妈呢？怎么还没回来？”杨树林眼睛扫了一圈，不见焦桂枝，愣怔着问道。 “阿姨去买菜了。”陈兰笑着答道。 “噢，”杨树林答应了一声，有些尴尬地说道：“你们忙，你们忙，我去看看老焦忙什么去了。” “三大爷，没吃呢？喽喽这是什么？” “傻柱，又从你们工厂倒腾出来什么好东西了？眼气你三大爷是吧？” “哎呦喂，瞧您说的！食堂里拿出来的东西能这么大鸣大放吗！六必居的腌黄瓜条！今天溜溜排了我一下午，我什么事都没有干，就是排队了！” “是嘛！这可是好东西，让我尝一口。” “三大爷，什么都不就，您就敢吃腌黄瓜条，不怕被齁住啊！” 屋外面传来傻柱和三大爷一阵阵聊天的声音。 “爸，您在屋歇歇吧，哪也甭去，我去给办工作了。”杨为民说道。 “臭小子，又要干嘛！这才刚回来，又要出门啊！”杨树林有些心疼地说道。 “不是，就是去问傻柱几件事。”杨为民连忙说道。 “噢，那就好，别忘了回来吃饭。还有你这位同事，也一起回来吃饭。”杨树林这才放心地说道。 “嗯嗯。”陈兰看看点头，杨为民一把拉住陈兰，朝外面走去。 “叔叔，叔叔，我们马上回来。”陈兰扭过头说道。 “走吧，光记着吃了！”杨为民拉着陈兰出门。 “小气样，觉得亏，明天就去我们家吃饭。”陈兰说道。 “我不去，我怕魏局长。” “说实话，我也怕。所以以后我到你们家吃饭吧。”陈兰嬉皮笑脸说道。 “拉倒吧……” “求求你了，我吃得不多，每隔两天有顿肉就行了。” 陈兰可怜巴巴地模样，正好被买了菜上台阶回家的焦桂枝看了个正着，佯装生气地说道：“杨为民，是不是欺负人家兰兰了？” “嗯，阿姨，杨为民不让我在你们家吃饭。” “他说了不算！我说了算。只要你愿意，阿姨愿意你天天来我们家吃饭。”焦桂枝满脸慈爱地看着陈兰笑道。 “妈，您是不是缺个女儿啊？瞧您这份热情？有点过了啊！”杨为民说道。 “诶！你还别说，我要有个陈兰这样的女儿就好了。”焦桂枝说道。 陈兰得意地望向杨为民，杨为民也微微一笑，一把拉住陈兰说道：“陈兰，要不然这样，咱们俩结拜兄妹吧。” 陈兰一愣，焦桂枝已然伸出了手，大声说道：“打你个混小子，让你说浑话！” 杨为民笑着躲开，陈兰也高兴地轻轻地排了杨为民脑袋一下，笑道：“就是！打你个混小子！让你欺负人！” “呦呵，这算是三堂会审吧。”傻柱在旁边笑道。 因为方卓的那件案子，还有棒梗惹出来的那起群架，杨为民和傻柱关系处的不错，之间也能开上几句玩笑。 杨为民现在也想明白了，傻柱这种人，无论你怎么和他讲道理，那也是白饶，人家这也算是乐在其中。 只要对别人没有伤害，对社会没有伤害，也就由着他去吧。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己何必呢！ “傻柱，傻柱，我找你有事，咱们到你家说去。”杨为民连忙上前，一把揪住了傻柱。 “什么事？今天晚上可不行！我和淮茹约好了，六点四十的电影，东四文化宫八排十号十二号，知道这个位置多难拿吗！”傻柱得意地说道。 杨为民上前，一把拉住傻柱，朝着中院拽去。 “诶！为民你这是干嘛，好家伙，知道是你找我扫听情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打劫呢！” “傻柱，丫嘴怎么这么贫？”杨为民笑骂道。 谁知道傻柱还真吃这一套，你要是板起脸一本正经，这孙子比你还正经，你要是连开玩笑带认真，就是骂他两句，这小子也是嬉皮笑脸给你一顿穷对付。 “你知道什么，哥哥这叫做幽默！幽默懂不懂！” “赶紧开门吧，没见我这儿还有同事呢。”杨为民指了指陈兰说道。 “嘿！这姑娘真漂亮，我看比秦京茹都漂亮。”傻柱回头看了一眼陈兰，由衷地夸赞。 “秦京茹谁啊？”陈兰问道。 “傻柱的梦中情人，最后让许大茂……”说到这里，杨为民兀然住嘴。且不说是否泄漏剧情，就凭自己到来，是不是已经更改了剧中某些的情节。 “什么我得梦中情人，就一乡下丫头，我这也是看着秦淮茹的面子，这才答应和她见一面呢，要不然就凭着我傻柱，优秀炊事员，每个月工资三十六块五，两间大瓦房，什么样姑娘找不到。”傻柱得意洋洋地说道。 “得了吧，我的傻哥哥，咱们进门你再吹成不成啊！”杨为民笑道。 “对对对，把正事给忘了。来来来，赶紧进屋。”傻柱连忙开了屋门，引着两个人进了自己家。 “先坐，先坐。千万别客气，为民现在公安局了，能来我家，那就是贵足踏贱地，我家蓬荜生辉。”傻柱一边说笑，一边在五斗柜上拿茶壶茶杯，沏水倒茶，忙碌不停。 “别忙了，几句话就走。”杨为民笑道。 “几句？恐怕得聊一个钟头呢！”傻柱说道。 “咦，你知道我们找你聊什么？”陈兰一愣问道。 “是不是周荣耀的事？”傻柱笑着一边给杨为民两个人倒水，一边问道。 “你怎么知道？”陈兰吃惊地问道。 “轧钢厂，根本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杨为民不等傻柱说话，开口说道。 “不愧是轧钢厂子弟，对厂里的情况，还是比外人清楚。”傻柱笑道。 “厂里都是怎么说的啊？”杨为民感兴趣地问道。 “今天上午一上班，厂子里就传开了，说是周荣耀媳妇被杀了，周荣耀也没来上班，这不就是说这事是真的？再加上一到家，你们俩就来找我了，这不就更加证实了这件事是真的了。”傻柱一口气说道。 “周荣耀这个人怎么样？”杨为民问道。 “结巴，所以平时不怎么说话，但是心里算计人。”傻柱说道。 “心里算计人？怎么回事？说说看？”杨为民问道。 “给你说一件事吧。我们食堂厨房，我是大组长，下面还有两个炊事员小组，分别由领班杨得福和孙喜禄带领。周荣耀事是杨得福那个班的。 杨得福脾气不好，说话也不讲究，时常老子儿子的满嘴胡咧咧，而且批评底下的炊事员们从来都是满口脏话。 有一次，杨得福因为工作上的事，也骂了周荣耀，周荣耀当时跟没事人一样，结果事后把杨得福的茶缸给扔了。 后来杨得福知道自己茶缸是周荣耀扔了，拉着周荣耀打了一顿，又让周荣耀给自己买了一个保温杯。 保温杯啊，十个茶缸也顶不了一个保温杯的价钱。周荣耀挨了打，也赔了保温杯，我们想着就不会有事了，谁知道三个月之后，杨得福掉到茅坑里面。差一点淹死！” “掉到茅坑里面？这和周荣耀有关系吗？”杨为民眉头一皱问道。 “大家都认为是周荣耀干的，但是苦无证据，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具体说说怎么回事？”杨为民问道。 “杨得福有便秘的毛病，所以上厕所时间就长，时间长了蹲不住，杨得福想了一个办法，在其中一个蹲坑墙上。钉了一截木楔子，平时上厕所的时候，就抓住木楔子。 大家也都知道这个情况，所以平时也就没有人用杨得福钉了木楔子的蹲坑。那一次杨得福上厕所，照常拉着木楔子使劲，结果木楔子一下子被拔了出来，杨得福掉进了粪坑。 得亏旁边蹲着赵有鱼呢，连声呼喊，大家闻声过去，这才把杨得福给打捞了出来！当时要不是赵有鱼在场，估计杨得福这条命就没有了！” “赵有鱼是谁？”杨为民问道。 “我们厂一个炊事员。”傻柱说道。 “后来呢？” “后来？我们厂保卫科忙活了一个多月，把周荣耀叫过去审了好几次，但是也没有问明白，杨得福住了一个月的医院，这才恢复过来。再后来一直找不到证据，也就没有人再提这件事了，不过杨得福之后见了周荣耀倒是躲着走。 要说这里面唯一的受益者，算是赵有鱼。因为这件事，杨得福感谢赵有鱼的救命之恩，收了赵有鱼做徒弟。” 说到这里，傻柱睁大了眼睛，居然有些羡慕地说道：“杨得福，正儿八经豫菜传人，京豫楼四大名厨之一董青海的徒弟！赵有鱼可算是抄上了！这不是现在都做了我们分厂食堂的厨师大领班了！” 杨为民只顾在笔记本上记写，不时抬头问上两句，总能引起傻柱一大段说话。 “他俩平时关系怎么样？” “谁俩？” “废话！当然是周荣耀和高淑红啊！”杨为民白了傻柱一眼说道。 “杨为民，你得注意态度啊，怎么和群众说话呢？”傻柱笑道。 “滚蛋！”杨为民头也不抬。 傻柱哈哈哈一阵大笑，挨了骂反而十分开心。 “他俩就不像是夫妻，看着还没有我和秦淮茹亲密呢！连个好邻居都不算。” “你怎么知道？是听说还是看见了？”陈兰突然问道。 “当然是看见了！道听途说的事，我能给为民提供吗？我和为民什么关系？这个院里，除了秦淮茹，为民是和我关系最铁的一个人！” 傻柱这话，让杨为民听了直咧嘴，好家伙，自己居然和寡妇一个层次了，这傻柱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 第138章 要不然就结个婚 第138章 138.要不然就结个婚？ 杨为民看着满有把握的傻柱，虽然没有说话，傻柱明显也明白杨为民的意思，不等他发问就开口说道：“有一次高淑红到厂食堂去找周荣耀，那也是她唯一的一次找周荣耀。” “高淑红到食堂找过周荣耀？”陈兰有些纳闷地问道。 “就那一次。”傻柱说道。 “你说说情况。”杨为民问道。 “那一天是礼拜五，大概下午不到四点，这个时间食堂没什么工作，大家也都回去休息了。”说到这里，傻柱突然瞪大了眼睛说道：“为民，我可是看着咱们俩关系才说的，我们这可不是偷懒，这事食堂工作性质决定的，你可不能跟我瞎白活，要是有些书呆子知道了，又该说我们什么不守纪律什么了。” “放心吧，我又不是你们领导，我管这个干嘛？我关心的是周荣耀和高淑红。”杨为民说到这里，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不是说职工都回去了吗？干嘛周荣耀还留在那里？” “食堂人也不能都走吧，唱空城计？要是司马懿发兵了呢……不是，要是临时有个任务怎么办？所以不能都回去，得轮着值班。那天正好结巴值班。”傻柱笑道。 “你呢？你怎么也在那儿？”杨为民又问道。 “我有事！再说了，我是大组长，我什么时候留在厨房，还得给谁汇报一声啊！”傻柱得意地说道。 “行，你牛。接着说吧。”杨为民挑了挑大拇指说道。 “那天就我们俩，大概也就是三四点左右，高淑红来找周荣耀。” 傻柱突然不说了，神色之间很是奇怪，杨为民一愣问道：“你怎么不说了？” “高淑红真漂亮啊！我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高挑的个头，那腰身，不愧是练舞蹈的，我觉得我一只手就能握住，而且还能把她给举起来！要不怎么说好白菜都他娘的让猪给拱了！”傻柱恨不能流出口水来。 “有这么漂亮吗，高淑红我可见过，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吧？”陈兰在旁边不屑地说道。 杨为民一愣，但是没有说话，傻柱登时急了眼，大声说道：“高淑红不漂亮？怎么可能！就那模样，整个四九城都难找！” 陈兰还要说话，杨为民连忙说道：“说正事，说正事。” 傻柱也一愣，问道：“什么正事？” “咱们不是说高淑红找周荣耀了吗，怎么说着说着串台了。”杨为民笑道。 “对对对，都是她给闹的。不过你这个同事也真漂亮，不输于高淑红。”傻柱看了一眼陈兰说道。 “说高淑红！”杨为民见陈兰眼睛又瞪了起来，连忙说道。 “高淑红那天很不高兴，进了厨房黑着脸，就冲周荣耀要钥匙。”傻柱说道。 “要钥匙？高淑红没带钥匙吗？”杨为民纳闷地问道。 “不是，应该是结巴把锁给换了。”傻柱又说道。 “然后呢？” “结巴说话慢，但是就是不给高淑红钥匙，还说要和她离婚。” “离婚？你没听错吧？”杨为民一愣。 “瞧不起人是吧！结巴说话都成那样了，‘我……我……反……反反……反正……不……不……和你……过…………过了……’我再听不清楚，我成什么了！”傻柱不高兴地说道。 “高淑红怎么说？” “你说奇不奇怪，按照道理，是不是应该结巴讨好高淑红才对？但是高淑红听了反而有些着急，最后撂了一句‘离婚可以，十个月之后再说！而且我也不会亏待你，但是你现在再逼我也没有用！既然这样，我就先住我们宿舍了！’说完，高淑红就走了。” “就这么走了？”陈兰问道。 “嗯，走了。我当时就劝，咱们是外场人，不能坐视不管啊，而且老话不是说了吗‘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这事咱作为结巴的直接领导，这事咱们必须得管啊！” “你是怎么管的？”杨为民问道。 “我当时就说了，结巴，你不能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瞧瞧人家高淑红那个模样，那个身段，怎么就配不上你了。你知不知道，就因为这个嫂子，有多少人想交你这个朋友！” “周荣耀怎么说？”杨为民问道。 “结巴当时就急了！但是别看结巴混，但是他知道谁不能惹，他肯定惹不起我啊，脸憋得通红，半天中午憋出了一句话‘她就是个表……’ 他说完我还纳闷呢，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能是一块儿表呢？后来才想明白，这是说高淑红在陕西巷工作过，我就特别生气，怎么能这样说媳妇呢？ 但是毕竟是人家家事，咱们当领导的，也不能过多干涉不是？再说了……” “再说了，有杨得福这个先例，你也不敢太过分是吗？”陈兰说道。 “秀外慧中！谁要是有福气娶了你，那可真是烧了高香了！”傻柱冲着陈兰挑起了大拇指。 “平时周荣耀和谁有的比较近？可以一起喝喝酒说说话什么的？”杨为民问道。 “周荣耀平时和班上职工不怎么接触，而且脾气也古怪，所以在食堂几乎没有关系密切的朋友。” “一个也没有吗？哪怕是一起喝喝小酒，聊聊闲天的也算。” 傻柱听杨为民这么说，略微思考了一下，缓缓地说道：“如果真的这么这么说起来，能和周荣耀坐到一个桌上吃饭，就得算是丁大头了。” “丁大头？他是谁？”陈兰问道。 “我们厂一炊事员，因为脑袋大，所以大家都开玩笑，叫他丁大头。”傻柱笑道。 “他和周荣耀关系不错？” “算是吧，丁大头不是咱们四九城，是冀州易县的，顶替他爸爸的班，进了轧钢厂。平时也没有一个朋友，所以就和周荣耀走的近一些。” 说到这里，傻柱突然想起来了，兴奋地说道：“对了，就在这个礼拜一，丁大头和周荣耀还在一起喝酒呢。” “丁大头家在哪住？” “嗨！丁大头哪有本事在四九城安家？老婆孩子都在易县老家，他一个人就住在厂里单身宿舍。” “能带我们找找丁大头吗？”杨为民问道。 “瞧你这话说的，这可太能了！”傻柱说完，略带着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你们得等我一会儿，我得办点事情。” 傻柱说着话指了指秦淮茹家的位置。 “什么事情？”陈兰追问道。傻柱求助地看着杨为民。 “我俩在我们家等着你，你可快点啊。”杨为民说完，拉起还有发问的陈兰出了傻柱屋门。 傻柱跟了出来，笑着说道：“放心吧您呐！准误不了事！”说完，傻柱冲着杨为民挥了挥手，转身进屋。 杨为民见傻柱回了屋，这才低声问陈兰：“陈兰，你说你见过高淑红？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你不是也见过吗？就在昨天晚上啊。”陈兰一本正经地说道。 杨为民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叹了口气说道：“嗨！你是说……废话，这能一样吗！”说完，杨为民摇了摇头，快步走向前院。 “就是听到傻柱那副没见过女人的模样生气，故意逗他的。”陈兰嘟囔了一声，也跟了出去。 杨为民家。 桌上摆了葱花炒鸡蛋、土豆丝、虾皮白菜和一小碟芥菜丝。 窝头、馒头和稀饭都已经盛好了四份，摆在桌子四边，四张板凳也放好，看情形就等着杨为民和陈兰回来就可以开饭了。 杨为民和陈兰刚刚推门进屋，焦桂枝见站了起来，喜笑颜开地和陈兰打招呼，没有理会杨为民。 “快点，兰兰，你和阿姨一起坐，咱们俩好好说说话。”焦桂枝一把拉住陈兰，拽到自己身边。 “妈，估计是吃不成了。我和陈兰得出去一趟。”杨为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又怎么了？”焦桂枝一愣问道。 “公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杨为民说完到中间桌子上取自己皮包。 “那你们怎么吃饭？” “办完了事，在外面垫两口得了。”杨为民说道。 “那怎么能行！” “那怎么能行！” 焦桂枝和陈兰异口同声地说道。 “这样多辜负阿姨的心意啊！瞧瞧阿姨多能干，这才多大一会儿，居然炒了四道菜，我妈了没有这么大本事。”陈兰笑着冲着焦桂枝说话，把焦桂枝乐得眉开眼笑。 “我们俩一个人夹一个馒头吧，就当是吃过了。”陈兰说道。 “这孩子，真懂事。”焦桂枝爱怜地看着陈兰，由衷地说道。 “那就快点吧。”杨为民看了一眼陈兰说道。 “我来。”焦桂枝话音刚落，陈兰连忙说道：“阿姨，您这都累了半天，做都做好了，夹馒头这种小事，还用您亲自动手啊，我来就成了。” 陈兰嘴快手勤，没一会儿两个馒头就夹好了，递给杨为民一个，拿起另外一个，夸张地一口咬了下去，眼睛立刻瞪圆了。 陈兰原本就是双眼皮大眼睛，长长的眼睫毛，这一下更是故意瞪大眼睛，显得无比可爱，把焦桂枝看的恨不能从眼睛里伸出两只小手，把陈兰抓回家当儿媳妇。 “阿姨！太好吃了！我以后都要来你们家吃饭。”陈兰夸张地说道。 “好啊！说话算数，阿姨天天给你做好吃的！”焦桂枝这话，任谁听起来，都不是客气，而是发自肺腑。 “可是……可是……”陈兰突然可怜巴巴地说道。 “可是什么啊？说，阿姨帮你解决！”焦桂枝大包大揽地说道。 “杨为民不同意怎么办？”陈兰装作害怕的模样，看了一眼杨为民说道。 “他小子敢！今天我把这话撂这儿，以后你不跟着回来，就没这小子的饭！”焦桂枝斜了杨为民一眼，不满意地说道。 这小子是不是自己一个人过傻了，多好的姑娘啊，人家那意思还不明白吗？让人家女孩子这么主动，作为男孩子不觉得丢人啊！是不是要把自己活成傻柱才开心！这事要是自己不管这点，让煮熟的鸭子再给飞了，那可就过了这村没有这店喽！ “我是您亲儿子吗？”杨为民不满意地瞥了焦桂枝一眼说道。 “杨为民，不是你妈说你，我也得说你几句。多好一姑娘，你得学会珍惜，别天天傻了吧唧，跟傻柱似的。”杨树林觉得不说两句，对不起人家陈兰一样，也在旁边说道。 杨为民把脸转过去，看着得意洋洋，宛如偷吃了小公鸡的小狐狸一样的陈兰，冲着她呲了呲牙。 “为民，为民，好了吗？”傻柱在外面喊道。 “来了，来了。”杨为民拽了陈兰出门，陈兰百忙之中不忘回头和二老打招呼。 “叔叔，阿姨，我们办事去了，今天太晚了，我就不回来看你们了，改天一定再来。” “兰兰，记得明天回来吃饭，这儿就跟自己家一样。”焦桂枝也连忙跟了出去说道。 “人家有家。”杨为民说道。 “嗯，谢谢阿姨。”陈兰笑道。 “瞧你这孩子，还跟我客气什么。”焦桂枝笑着说完，随后把脸一板，冲着杨为民装作狠狠地说道：“对人家陈兰好一点，要不然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就是，也让你尝尝什么是男女双打！”跟出来的杨树林也在旁边说道。 “嚯！二位够狠的啊，这准是被这小丫头给策反了。我算是服了这丫头，分分钟让我们反戈相向，有本事，真有本事。”傻柱在旁边直挑大拇指。 “废什么话啊！赶紧的，咱们怎么走？”陈兰转头说道。 “傻柱没有车，咱们腿着吧。”杨为民笑道。 “腿着啊……”陈兰有些不情愿。 “要不然你就先回去，我和傻柱去就可以了，到时候叫上他们保卫科值班的同志，人手也够了。”杨为民说道。 “呸！你休想！”陈兰鼻子皱起，冲着杨为民说道。 这丫头，估计老爸老妈真的把她当做儿媳妇了吧！杨为民想到这里，回头看过去，杨树林和焦桂枝满脸慈爱地望着杨为民和陈兰，眼中充满了期待。 要不然就结个婚？至少能让父母放心？ 第139章 丁大头 第139章 139.丁大头 至于其他的问题，就先由他去吧！曾国藩不是说过吗，不要为尚未发生的事情担忧。 这句话说白了也简单，无非是“活好当下”四个字而已。 杨为民不再多想，拉起陈兰，朝着四合院外面走去。 “忙完了，把兰兰送回家！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焦桂枝在后面喊道。 “知道了妈，您就别操心了！”杨为民答道，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这孩子！我不操心能成吗，跟个榆木疙瘩似的，一点都不像你爹。”焦桂枝小声嘟囔。 莫名其妙中枪的杨树林，一脸茫然状，瞪向焦桂枝。 红星轧钢厂。 杨为民和陈兰径直走向传达室，轻轻敲了敲窗户，一个花白头发从屋里探了出来，将老花镜从眼上拉了下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杨为民和陈兰。 “都下班了，办事明天早点来。”老头顺手准备关窗户。 “老秦头，怎么这么没有眼力价，没看见这是谁吗！”傻柱在后面大声叫道。 传达室老秦师傅很不高兴，冲着傻柱说道：“傻柱！你爸爸那个时候就喊我老秦，现在你也喊我老秦，我瞧着那天咱哥仨拜个把子算了，我老大，你爸爸老二，你老三，成吗？” “诶！老秦头，你怎么骂人啊！”傻柱说道。 “什么骂人，这不是显得咱们哥仨亲近吗。”老秦笑道。 “我们是公安局的，到你们厂调查一点事情。”杨为民摸出证件递了过去。 老秦接了过来，仔细地看了几眼，又瞧了几眼杨为民，笑着把证件还给了杨为民，脸上表情热情了许多。 “这一会儿保卫科正忙着呢，要不然你们自己上楼吧。”老秦说道。 “大晚上忙什么？斗地主还是捉黑尖儿？”傻柱在后面说道。 “都以为跟你一样，做好了饭就等着吃了，什么事都没有？我们是保卫部门，厂里的一草一木都得靠我们来保护呢！就在刚才，咱们保卫科就抓了三个入厂盗窃的小偷！”老秦翻眼看了看傻柱说道。 “真的啊！那我得去??！”傻柱说完，一溜烟跑向办公楼。 杨为民也跟着进去，虽然不是轧钢厂职工，但是杨为民毕竟也是轧钢厂家属，当然知道保卫科就在办公楼四楼。 上了四楼，远远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叔叔，我真的第一次，求求你放过我吧。” 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杨为民不由得一愣。 “第一次？每个人被抓住都是第一次！好家伙，瞧你这书包里面装的，满满登登，都是值钱的东西！第一次？你怎么不把砖头装进书包里啊！”一个声音训斥着说道。 “真的，不骗你，我真是第一次，之前根本没有干过。我妈妈也在咱们咱们轧钢厂上班，说不定您还认识呢。” 杨为民这时已然听出来，说话这小子原来是棒梗，他居然恰巧今天偷东西被抓了！ “你妈妈谁啊，叫什么名字。” “我妈叫秦淮茹，叔叔您认识吧？” “秦淮茹？”那人有些惊讶，随后听到傻柱的声音说道“贾干事，贾干事，这孩子我认识，咱们这边聊聊。” “傻柱？”那个声音更加诧异地说道。 杨为民和陈兰走进办公室，看到棒梗蹲在地上，傻柱拉着一个年轻人正在说些什么。 “贾老弟，这孩子不是外人，秦淮茹知道吗？这是他们家棒梗。”傻柱压低了声音说道。 “七车间那个寡妇？” “可不是吗，一个妇道人家拉着三个孩子，还有一个没脸没皮的婆婆，人家也不容易。”傻柱连忙说道。 “这不是有你帮忙吗？”贾干事笑着揶揄道。 “你小子少给我打哈哈！给我个面子，把人放了，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傻柱声音越来越小，凑近贾干事说道。 “放人要说也没什么问题，毕竟损失不是那么大。”贾干事斟酌着说道：“但是这孩子得管啊！这要是不管，再长大一点，成了惯偷可就麻烦了！” “知道，知道。”傻柱说完，一把拉起棒梗，大声骂道：“臭小子，干什么不好，非要来厂子里偷东西！看我回家怎么揍你！” “傻叔，我再也不敢了。”棒梗哪里不知道傻柱这是做戏给别人看呢，连忙愁眉苦脸地说道。 “赶快滚蛋！要是再有下次，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傻柱又大声骂道。 棒梗连忙答应了一声，蹦了起来朝着楼梯跑去，刚跑两步，遇到走过来的杨为民，吓了一跳，连忙朝着傻柱背后躲了过去。 杨为民是公安，棒梗做了亏心事，自然害怕。 “棒梗。”杨为民皱眉叫了一声。 棒梗吓了一跳，不敢答应，只是看着傻柱。 “为民，今天还得多谢你呢！要不是你硬要我来，怎么能见到棒梗。”傻柱连忙笑道。 “小时偷针，长大偷金！这孩子不能这么惯着了！必须得管。”杨为民说道。 “管！不管能成？！签我回家不狠狠地揍他！”傻柱连声答应。 杨为民摇了摇头，言尽于此，通者通，悟者悟，要是再糊涂下去，那就是自找的。 杨为民身子让到一边，棒梗一溜烟地跑了过去，快步下楼，跑得有些急了，一个踉跄摔了下去，身子向下滚了几个台阶，爬起来接着跑了下去。 “你慢点！再摔坏喽！”傻柱着急地大声叫道。 杨为民不理会傻柱，朝着贾干事走过去。 “你是保卫科值班的干部吧？”杨为民客气地问道。 “您是？”贾干事连忙点头，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是公安局的，我来找咱们厂食堂的炊事员丁……”说到这里，杨为民这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人家丁大头的大名呢，直接叫外号，是不是不太合适？ “丁大头！我们找丁大头。”傻柱连忙说道。 “丁大头？具体什么事？”贾干事一愣问道。 “了解一些情况。”杨为民说道。 贾干事有些为难地说道：“您看，我这儿正忙着呢，没办法陪你过去。” “不用，就是给你打个招呼，我陪着过去就行了。”傻柱说完，拉起杨为民就走。 “咱们得快点，单身宿舍在厂最北面，要不然待会儿丁大头睡了，想要把他叫醒，可有点麻烦。”傻柱拉着杨为民说道。 杨为民回头和贾干事打招呼说道：“那我们就过去了，你忙你的，这算是打过招呼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啊，真是腾不出手来了。”贾干事不好意思地在杨为民身后大声说道。 轧钢厂单身宿舍。 杨为民他们过去的时候，丁大头已经洗漱完了，正准备睡觉了，傻柱使劲拍着自己胸口说道：“这可太好了，紧赶慢赶终于赶上了，这小子要是睡着了觉，外面打雷都听不见！” “你就使劲败坏我名声吧，我哪有那么夸张。”丁大头瞪了傻柱一眼说道。 食堂。 一个人名字可能叫错，但是外号绝对不会。丁大头不愧叫做丁大头，脑袋的确不小，顶在细细的脖子上，让杨为民想到了后世一部有趣的动画片小头爸爸和大头儿子。 丁大头看上去人很木纳，手里端着洗脸盆，站在楼梯口，看着傻柱神情颇为莫名其妙。 “今天不是我值班。”丁大头突然说道。 傻柱一愣，反应过来，笑着说道：“说什么你，什么值班不值班，找你问点事情。” “我没钱，有钱也寄回老家了，没钱借给你。”丁大头又说道。 傻柱脸一红，连忙说道：“说什么借钱啊，不是借钱的事。” 丁大头看上去长出了一口气，放心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不是借钱就好。” “这位是公安局的同志，找你了解点情况。”傻柱指了指杨为民说道。 单身宿舍，陈兰作为一个女孩子，进来不方便，所以杨为民也就让她在外面等着，自己和傻柱进来了。 丁大头吓了一跳，语气颇为着急地说道：“干什么！干什么！傻柱，没有你这样的，你就是报复！报复我没有借给你钱！不就拿了公家半瓶酱油吗，你至于的吗！先是报告了保卫科，这又把公安局的人领来了！” 杨为民强忍住了笑容，傻柱满脸通红，拉住丁大头说道：“大头！甭提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不是为了这个！你也不想想，人家公安局同志多忙你不知道啊！会为了半瓶酱油来找你？” “也是啊。”丁大头连连点头，接着问道：“那为了什么？是不是你犯事了，让我给你出证明？告诉你傻柱，尽管你是厨师大组长，但是我也不会为了你说瞎话！钉就是钉，螺丝就是螺丝！我这人正直着呢！” “少扯淡！这都是哪跟哪啊，你才犯事了呢！”傻柱不高兴地说道。 “我来找你来了解一下周荣耀的情况？你看咱们在这说，还是换个地方说？”杨为民笑道。 “这儿说！就在这儿说。”丁大头连忙说道。 “你这儿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啊！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傻柱左右看了一眼说道。 “那就去我房间说。”丁大头说道。 “你房间四个人呢，再说了，就那个脚臭味，你想熏死我们啊！”傻柱又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丁大头问道。 傻柱想了一想，眼睛一亮说道：“诶，要不然咱们食堂吧，到那里说话多好，清静也没有人打扰。” “行吧，你们在楼下等我，我去穿件衣服。”丁大头点头答应。 杨为民和傻柱下了楼，陈兰迎了上来，很奇怪地问道：“这么快就说完了？有什么收获没有？” “还没说呢，上面就不是说话的地方，乱的跟什么似的，我把丁大头喊出来，咱们到食堂说话。”傻柱不等杨为民说话，自己先抢着说道。 陈兰还没有答话，丁大头从宿舍走了出来，杨为民点了点头说道：“走吧。”几个人相跟着走向食堂。 食堂餐厅。 丁大头略有一些拘束地看着杨为民，双手不停地在膝盖上摩挲，偶尔翻眼看一眼陈兰。 “丁大头，你要老实配合一点！公安局的同志问你什么，你要老实回答，听到没有！”傻柱在旁边狐假虎威地说道。 丁大头听了这话，脸色更加难看了，不安地望向杨为民。 杨为民轻咳了一声，转头叫道：“傻柱。” “诶！有什么事您吩咐，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我要是眨一下眼睛，我就不是傻柱！”傻柱看上去颇为豪气。 “去给我们烧点水吧。”杨为民说道。 “啊？就这个？”傻柱一愣。 “嗯，就这个。”杨为民点头说道。 “得嘞！马上就得！”傻柱二话不说，站起来进了里台厨房。 “就这一会儿，还烧什么水啊！等到傻柱把水烧好了，咱们估计也问完了。”陈兰小声嘟囔道。 “主要是把他给支开，别碍咱们的事。”杨为民压低了声音笑道。 陈兰听了一阵发笑说道：“你可真够坏的！” 杨为民看了丁大头一眼，笑道：“你别紧张，就是问问你关于周荣耀的事情。” “我不紧张，您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一定老实回答。”丁大头连忙说道。 “听说你和周荣耀关系不错？” “算是吧。周荣耀结巴，我是外地的，我们平时都没有什么朋友，所以也就走的近了一些。” “这个人怎么样？” “一般吧，没什么大毛病，也没什么特别的优点，也就是个一般人。” “听说最近你和他喝过一次酒？” “嗯，就在上个礼拜，我们俩在咱们厂附近耳朵眼胡同学红饭铺喝了一次酒。” “喝酒时候都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结巴一直在絮叨他们家里的事，和我没关系，我也没怎么听，只顾着喝酒吃菜了。” 杨为民听了，心中不由得一高兴。看来自己还是想对了，他有预感，今天晚上能够从丁大头嘴里获得有价值的线索！ “你仔细想想，周荣耀都给你说什么了？提没提到高淑红？” “提！怎么不提，整个时间，结巴都在说高淑红！”丁大头说道。 这就对了！杨为民眼睛一亮！ 第140章 周荣耀的绿帽子 第140章 140.周荣耀的绿帽子 一个人压抑太久，必须得有一个宣泄口，否则无法禁受住巨大的压力。 周荣耀也是这样，他心中的痛苦，也一定会找人来宣泄，看来这个丁大头，就是周荣耀诉苦的对象。 周荣耀说话结巴，平时无论是同事或者是邻居，看得上他的人估计不多，但是丁大头不一样。丁大头是外地的，也很难融进四九城的圈子，所以平时孤单寂寞也是必然，两个人结成好伙伴的几率就相对大了一些，平时周荣耀不肯对别人说得话，很可能就会给丁大头去讲。 杨为民想听的，就是周荣耀给丁大头说得这些话，说不定，这些话就是周荣耀的心声！ “那天你们都聊了什么？”杨为民取出笔记本和钢笔，做好了记录准备。 看到杨为民取出纸笔，丁大头脸上有点紧张。杨为民笑道：“你不要紧张，只要不说谎，事情是真实的，至于证据取舍是我们的事，你只要负责如实提供就好了。” “噢！这我就放心了，您就尽管问吧。”丁大头说道。 “你说说那天你们喝酒都聊了些什么？” “说实话，我们都挺羡慕周荣耀的。”丁大头想了一下，缓缓开口说道。 杨为民不再说话，只是鼓励地望着丁大头，丁大头见到杨为民的眼神，大胆了许多，轻咳嗽了一声，缓缓说道：“别看平时我们都在开周荣耀的玩笑，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很羡慕他，我知道就连我们组长傻柱，也羡慕他。 我们炊事员就是过去的厨子，或者说做饭的，社会上没人看得起。比如说我们厂，职工们都能骄傲说自己是钢铁工人，那漂亮姑娘谁不多看两眼，纺织厂的姑娘们巴不得和我们厂工人结婚呢！ 没听外面都传言‘轧钢厂的姑爷，纺织厂的媳妇’吗，所以我们厂工人都特别抢手，但是我们厨房除外！”说到这里，丁大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厨房除外，这是为了什么？”杨为民一愣问道，这点他确实不理解，傻柱不就是厨房地吗。怎么秦淮茹姐妹那么稀罕他。 “嗨！我们出去但凡一说自己是钢铁工人，人家马上就会怼回来‘啥钢铁工人，就是一做饭的！做饭的无论在哪都是做饭的！’听见了吗，我们在别人眼里，就是做饭的。”丁大头叹了口气说道。 “分工不同，其实每个人工作都一样。钢铁工人不吃饭，哪有力气炼钢啊。”杨为民笑道。 “话是这样说，但是不是每个人都这样想。我就不说了，农村接班进厂的。那傻柱条件多好啊，家里有房，工资也不低，每个月三十六块五，虽然比不上人家车、钳、缎、机、焊、电这些工种，但是也不算少了吧，但是到了现在，不也找不到一个媳妇吗？除了秦寡妇，还有谁能看得上他？” 杨为民不再插话，也不再朝本上记录，笑吟吟地看着丁大头，丁大头也意识过来，苦笑了一下说道：“瞧我，说着说着就跑题了，咱们聊正事。”杨为民见丁大头差不多进入了状态，笑着鼓励地点了点头。 “那天周荣耀情绪有点激动，一个劲儿的骂高淑红欺骗了他。我就劝他说‘周哥，你就知足吧，你知道咱们厨房有多少人羡慕你吗？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周荣耀听了，当时就急了，眼睛瞪得比牛眼都大，说话更加结巴了，大声骂着高淑红，说什么还，还没有进门，高淑红就给他戴了顶绿帽子，这件事绝对不能算完！ 当时我就说‘既然这样，那就离婚算了。’周荣耀却摇了摇头，脸上全是冷笑。我就知道那小子舍不得，这么漂亮的媳妇，怎么能说离就离？ 接下来喝酒，周荣耀没干别的事，就是骂高淑红，并且说自己知道谁是奸夫，说话驴头不对马嘴，反反复复的说着车轱辘话，我越听越烦，就说他‘离又不舍得离，过又不想好好过，你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周荣耀当时只是嘿嘿冷笑，也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想的，估计就是想耗着高淑红吧。我听说周荣耀打过高淑红，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我们喝了一会儿酒，我有些喝多了，就和周荣耀开玩笑问他高淑红舒不舒服？谁知道周荣耀一下子就翻脸了，把人家饭馆桌子都给掀了，最后赔了钱才离开的。”丁大头一口气说完，伸手在口袋中不住摸索。 “出门有点急，烟忘带了。”丁大头添了一下嘴唇说道。 杨为民伸手从兜里摸出大前门，递给丁大头一支，自己也点了一支，正好厨房里傻柱提了一大壶开水出来，笑着说道：“好啊！自己闷得蜜，不让我是吧！我这里还给你们准备了茶水！” “给你。”杨为民也笑了，把烟盒放在了桌上说道：“自己拿，咱俩还用客气。” 傻柱听了这话，立刻满面红光，得意地说道：“那是，咱们什么关系，还用得客气！” “就是，就是。”杨为民随口附和。 “大碗茶，咱们厨房没有茶杯，几位将就着喝。不过茶叶可是正经地高碎！我的！”傻柱大大咧咧地说着话，将四个碗放在桌子上，道上了茶水，显然茶叶沏在了壶里。 “诶呦，还能有这个待遇，今天咱们可是来着了。”杨为民笑道。 “妹妹，你可别嫌弃，这大碗都是洗了涮涮了洗，又用开水烫了八遍，绝对一丁点油花都没有！喝高碎就得这个样子，沏在一个大茶壶中，滚水高冲，而且就这一道，中间不能再续水了！”傻柱冲着陈兰说道。 “知道，知道，如果不这样冲，一个是茶叶末子太多，另外就是香味冲不出来。”陈兰笑道。 “行家啊！成，一听就是四九城的丫头，什么都门清啊！”傻柱冲着陈兰竖起了大拇指。 “傻哥哥，有点饿了。”杨为民装模作样揉着肚子说道。 “瞧你说的，这是什么地方?厨房啊！我是什么人啊？厨子啊！在自己的厨房还能饿着我的亲弟弟？等着，哥哥我这就给你下面条去！”傻柱恨不能拍胸脯说道。 “吸根烟再走。”杨为民连忙抓烟盒。 “待会儿！等到我下完了面条再吸！古有关云长‘温酒斩华雄’，今有傻哥哥点烟下面条！哥哥下面条去者！”最后几句，傻柱念着京剧道白，拿着戏台上大将出征的架势，朝着厨房走了过去。 杨为民笑着摇了摇头，转头说道：“丁师傅，您接着说吧。” “说什么？已经说完了。周荣耀掀了桌子，这饭自然也就吃不下去了，他赔了桌子、碗盘的费用，我们就走了。”丁大头一愣说道。 “说完了？”杨为民也是一愣，陈兰已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傻柱还真是冤枉，这顿面条可就白下了。” 杨为民让傻柱下面条，自然不是真得饿了，而是给他找点事干，免得老是打岔，要是让傻柱接起来话茬，那就跟抽水马桶似的，要是那一箱水没有放完，傻柱绝不会住嘴，估计真得要说道天亮了。谁知道自己这边刚把傻柱支开，人家丁大头就说完了。 “周荣耀掀桌子，是不是因为喝多了？你就没有送送他？”杨为民问道。 “怎么可能，周荣耀酒量大着呢！一斤酒都喝不醉他！我们食堂都知道。那天我们俩才喝了一瓶酒，而且周荣耀只顾骂人，所以那酒基本上都是我给喝了！他会醉酒？再说了，周荣耀从来不让人去送他回家，所以我们厨房知道周荣耀家在哪的，几乎一个人都没有。”丁大头说道。 “你说周荣耀从来不让别人送他？”杨为民连忙问道。 “反正他是没让我送他过一次。有一次他喝得都吐得满地都是，我说送他回家吧，结果他死活不让，最后没有办法，只能让他自己回去了。”丁大头说道。 “周荣耀经常喝多吗？”杨为民又问道。 “不是，就仅仅那一次。结巴那人还算是比较自律，喝酒也有度。” “那一次周荣耀为了什么事喝多？”陈兰突然插嘴问道。 “时间久，有些记不起来了。”丁大头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好像是那天杨得福因为什么事批评他，他把杨得福茶缸给扔了，结巴生气，一直跟我嘟囔说自己要收拾杨得福。” “你们经常一起喝酒吗？”杨为民又问道。 “大概半个月一次吧，都是结巴花钱，我没有钱，都是吃人家结巴的。俗话说吃人家最短，所以每次喝酒都是结巴说，我听。一来二去就成了习惯，都是结巴有了什么烦心事，就找我喝酒。我知道结巴这倒也不是让我出什么主意，更不是让我帮什么忙，就是让我当个听众，把肚子里的火给泄泄就完了。我呢，刚开始还劝劝，后来也就不劝了，就是闷头喝酒吃菜，我们两个倒是很合拍。 谁知道就这次多了几句嘴，结果就被掀了桌子，您说这是何苦来的，闹得都很不愉快。现在结巴也不理我了，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也不给嘟囔了。”说到这里，丁大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杨为民问到这里，觉得差不多了，转头望向陈兰。陈兰笑道：“甭看我，我这没什么问的。” “那行吧，今天就这样吧，咱俩也撤了吧。”杨为民说道。 陈兰不答话，使劲吸溜着鼻子，杨为民也闻出来了，厨房传出来喷鼻的香味。 “呵！真香啊！”陈兰惊叹说道。 “那是！我们厂长加班，也不过是傻柱的一碗汤面条！咱们今天也算赶上了，平时想吃傻柱的汤面条，难着呢！”丁大头大声说道。 “这是谁啊，在那里说我坏话！别人吃一顿汤面条困难，我亲弟弟能困难吗！”厨房门帘一掀，傻柱端了一盆走了出来。 “甭闲着，快去拿碗，真准备吃现成的，你以为你是厂长啊！”傻柱说着话，一脚踢在丁大头屁股上，笑着说道。 “诶诶诶！”丁大头笑着站起来跑向厨房。 杨为民也站了起来，说道：“这多不好意思啊，我干点什么，咱们也不能吃白食啊！” “踏实坐着，到了哥哥一亩三分地，还能让你干活，骂我是不是！”傻柱大声说道，脸上颇为自豪。 “来了，来了!”丁大头抱了四个碗，快步从厨房跑了出来，傻柱一看就火了，冲着他屁股上又是一脚。 丁大头连忙一跳躲开，大声问道：“又怎么了！” “你他娘的让你拿碗就拿碗啊！”傻柱骂道。 “废话，你让我拿碗我不拿碗，还能拿盆啊！”丁大头不服气地说道。 “你他娘的才废话，不拿筷子你用手扒拉着吃啊！” “那你不说清楚。”丁大头大声抗辩。 傻柱抬腿又是一脚，口中骂道：“不说你就不知道啊，还他娘是食堂的！这点事还用给你说！” “老子是食堂的，但是老子是厨房里的，端碗拿筷子的事，不归我干！” 傻柱又踢了丁大头屁股一脚，笑着骂道：“还不快去！哪那么多废话！”丁大头又是一跳，连忙跑向厨房。 陈兰被逗得格格直笑，傻柱也笑着说道：“不好意思，让妹妹见笑了，我们一线职工都这样，开玩笑开惯了，如果不这样，反倒不会干活了。” “能看出来，其实你们关系挺融洽的。都是在开玩笑，其实没有人真正生气。”陈兰笑道。 “得嘞！就是这个意思。咱们吃面喽！”傻柱见丁大头不仅拿了筷子，还拿了几只勺子，笑着招呼杨为民和陈兰两个人。 “这回你没话说了吧，我也会啥……啥……对喽，举一反三！”丁大头得意地说道。 “就你小子能耐！盛面啊，还准备我喂你嘴里！”傻柱说完，又是一脚，丁大头反应很快，蹭的一下跳开，大声说道：“又来！没完了是吧。” “赶紧的！没见大家都等着呢！”傻柱作势又要踢！ “废话，你老尥蹶子我怎么盛面啊！” 杨为民和陈兰听了丁大头这话都哈哈大笑，就连傻柱也嘿嘿傻笑了起来。 第141章 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第141章 141.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面条很好吃，傻柱又专门朝里面多放了许多香油，几个人吃起来稀里哗啦，听声音就觉得超级香。 “香，太香了！我吃得的时候得留神，要不然把自己舌头咬下来就坏了！”陈兰使劲吸溜着面条，嘴里还不忘夸赞傻柱两句。 “矜持！注意一定要矜持！不能一副什么都没有吃过的没出息样子，给咱们单位丢人。”杨为民板起脸来批评陈兰。 “就是香吗，怎么还不让人人说实话了！我这人有一说一，从来不拍马屁。”陈兰白了杨为民一眼说道。 “得了吧，越说越不像话了，你瞧瞧你把傻柱都给哄成什么样了，就这还捧呢？”杨为民看了一眼傻柱说道。 “什么捧不捧，那是你们男人的事，反正我说得是实话，太香了！再来一碗！”陈兰将空碗递给傻柱。 “妹妹，你可太给面了！比杨伟民强！”傻柱高兴地接过空碗，又满满地盛了一大碗说道：“吃！敞开了吃，不够吃里面面条还有！” “再吃就胖了，到时候就嫁不出去了。”杨为民开玩笑说道。 “要你管！我乐意，什么也没有填饱肚子重要。”陈兰说道。 “就是，妹妹，多吃点，甭听杨为民瞎说，现在哪有胖子去。”傻柱一边扒拉着面条一边说道。 “再来点!太好吃了。”丁大头到盆边盛面条，傻柱斜了他一眼说道：“嘿嘿嘿，差不多得了，你这都第三碗了！真以为自己是武松啊！还准备闹个十八碗？再说了，人家那是酒，没听说过用面条来冲好汉的！” “我拿得碗！我拿得筷子！”丁大头委屈地说道。 “知道，知道，我意思说你待会儿就该睡觉了，吃太多饭不容易消化。”傻柱说道。 “你们不也该睡觉了，怎么就容易消化了！”丁大头不服气地说道。 “犯葛是不是！你丫找抽的是吗!”傻柱撂下饭碗，装作捋袖子模样说道。 “不是，你得讲理是不是，不能动不动就打人，人家公安局的同志还在啊，专治你们这号混不吝！”丁大头嘴也不饶人，一句句和傻柱贫嘴。 “你说说你，能和我们比吗！我们待会儿还得走路回家，尤其是我兄弟杨为民还得送我妹妹回家，就这点子饭，早就消化了。”傻柱笑道。 陈兰别的没听见，但是“送我妹妹回家”这几个字听得清清楚楚，不顾嘴里还吃着面条就连连点头。 “你怎么这么会安排？人家陈兰认路！”杨为民说道。陈兰冲着杨为民示威似的举了举拳头，杨为民也嘿嘿地笑。 “兄弟，千万不能给咱们四合院老爷们丢人，让一个女孩子自己回家，可没这个规矩。”傻柱笑道。 “陈兰可是公安，估计动起手来，别看你练过八极拳，估计都不是她对手，敢动她，估计那小贼也是没开眼。” “就是穆桂英也不成！女人就是女人，到了晚上天生怕黑，必须得送！” 陈兰冲着傻柱一个劲儿的点头，直挑大拇指，连声说道：“傻柱说得对！想逃避劳动？门也没有！杨为民听到了吗，四合院多好的教育环境，怎么就没有把你给教育过来呢！” 夜晚。 寂静的长街笔直伸向远方，昏暗的路灯将人影拉的很长。起风了，温度有些低，陈兰拉紧了杨为民的外衣调皮地蹦蹦跳跳踩着地上两个人的影子。蹦了一会，陈兰将杨为民外衣取了下来笑道：“给你。” “让你穿你就穿，跟我客气什么。”杨为民不接外衣。 “不是客气，我蹦了一会儿，身子暖和了，不用穿了。”陈兰笑道。 “傻丫头！运动完之后更得穿衣服，要不然感冒了可不是玩的！”杨为民看了一眼陈兰说道。 “噢！”陈兰老实地将外衣重新披好，笑着说道：“今天多谢人家傻柱。” “瞧你那点子出息，一碗汤面条就把你给收买了！” “不是！明明是两碗好吧。”陈兰不服气地说道。 “好！两碗就收买了？” “那倒也不是，主要是傻柱不会骑自行车。”陈兰突然声音低了下来。 “不会骑自行车？什么意思？”杨为民一愣问道。 “还说人家傻柱是傻子，自己才是傻子就不知道！”陈兰又低声嘟囔。 杨为民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转眼看过去，却见陈兰面红耳赤，轻咬着嘴唇，低头向前，再也不看杨为民一眼。气氛顿时很尴尬。 这种经历杨为民当然也有，按照正常程序，自己这是应该主动揽住陈兰的腰，然后找最近的宾馆，两个人一起深入了解一下。 但是现在杨为民却不敢，这个时代，男女之间拉拉手已然算是非分，开房间，是不是自己疯了！至于搂腰，天知道陈兰会不会生气！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以不变应万变，敌不动我不动，敌人要使美人计，那么自己一定不会让敌人失望，定然将计就计。 “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陈兰突然说道，把杨为民吓了一跳，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这句话让他想起了一句小品台词，由不得放声大笑。 陈兰羞怒地瞪着杨为民，杨为民连忙说道：“不是，不是，刚才我想起来，如果我要是就着你得话也说一句‘今晚的月亮真圆啊’你想想可乐不可乐。”陈兰听了一愣，想了一下场景，也格格笑出了声。 “这个礼拜天我请你看电影、逛北海公园、吃东来顺；下个礼拜天咱们就不能这么浪费了，得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咱俩去野炊，自己做饭吃！”杨为民笑着说道。 “太好了！”陈兰高兴地说道。守得花开见月明，这个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陈兰高兴地恨不能用手怕打杨为民脑袋几下。 “那你说说咱们去哪野炊？”杨为民笑道。 “西山？或者十渡！或者官亭水库？”陈兰兴奋地像一只小鸟，兴奋地叽叽喳喳。 “好啊……好啊……”杨为民不住地点头答应。 两个人越走越远，身影也约拉越长，最终远远地身影一只大手和一只小手拉在一起，刚开始还有一些犹豫，后来紧紧握在一起，脑袋越来越近，影子慢慢地合在了一起。 第二天。 市局大会议室。 杨为民快步走进去的时候，邢铁已经在里面了。 杨为民看了看手表，差五分钟八点，看着邢铁笑道：“行啊，第一名，其他人呢？” “你们组的人不知道，我们组的人都忙着呢。大清早老崔和韩哥就到歌舞团带肖哲和佟文明了。”邢铁瓮声瓮气地说道。 杨为民正要说话，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罗超和陈兰并肩走了过来，陈兰看见杨为民，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挤眉弄眼开玩笑，而是小脸微微一红，反而和邢铁先打了声招呼。 邢铁没有想到陈兰能先和自己打招呼，假忙答应，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红色。 陈兰从杨为民身边擦肩而过，小手轻轻地掐了杨为民手指一下，笑吟吟地走过去。 “为民来的这么早？快进来，咱们碰碰情况。”罗超看着杨为民笑了一下，也进了会议室。 陈兰故意在座位旁边空了一个位置，杨为民心领神会，也不客气，径直过去坐了下来。 “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陈兰压低了声音问道。 “还说呢，几乎一夜没睡。”杨为民也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也是！都是你害的！”陈兰神色忸怩说道。 “我冤不冤啊，我也一夜没睡好吧。”杨为民故意委屈地说道。 陈兰嘴角扯出一丝轻笑，冲着杨为民挤眼睛，伸手在桌子下面使劲掐了一把杨为民。 “你俩别开小会了，想研究案情待会儿给你们时间来说！”罗超见杨为民和陈兰两个人交头接耳，还以为他俩在聊案件，提醒着说道。 杨为民和陈兰相视一笑，不在说话，看向罗超。 “老崔和小韩呢？”罗超问道。 “带人去了。”邢铁说道。 “肖哲和佟文明？”罗超问道。 “嗯。”邢铁点头。 “昨天你们查的怎么样？”罗超问道。 “有重大发现！”邢铁兴奋地说道。 “什么发现？说说看。”罗超听了也高兴地说道。 “那块手表查到了！”邢铁说道。 “说一说。”罗超从烟盒中摸出了一根香烟，叼在嘴上问道。 “我们先是到了歌舞团，调取了所有近两年内出国的人员，随后到了海关查了他们的报关记录，发现这块手表是佟文明从国外带回来的！”邢铁说道。 “好！咱们就从这块手表开始，突审佟文明！其他还有吗？那个打电话的女人下落查到了吗？” “没有，我们昨天下午又走访了一下午，还是没有找到那个女人的下落。”邢铁有些沮丧地说道。 “还得查！必须要查到。这个女人很关键。另外一个就是手表的下落！发动群众仔细排查，这种进口手表不多，应该不难查！”罗超说道。 “我们正在排查，下午我们接着去东安市场，我就不信这个女人能飞到天上去。手表的事昨天就布置下去了，已经通知各个派出所，发现这样的手表及时汇报上来。但是就怕嫌疑人握着手表不出手，那就难办了。”崔治国说着话从外面走了进来。 “老崔回来了，怎么样，人带回来了吗？”罗超回头见是崔治国笑着问道。 “带回来了，待会儿就问，你看先问谁？”崔治国问道。 “没时间和他们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佟文明是关键，说不清楚就把他留下来。两个重点，一个是手表下落，一个是前天，也就是礼拜三从歌舞团出来干什么去了。如果没有有力证据，他今天就别走了！”罗超说道。 “那我让邢铁主问？”崔治国说道。 “就是这个意思。肖哲交给我们，还是杨为民和陈兰来问，我给把着。咱们快问快结束，还有一堆事要调查呢！”罗超说道。 “得嘞，就这么着，我把人带到询问室。”崔治国点点头出去了。 “你们呢，昨天有收获没有?”罗超冲着杨为民问道。 “收获不小，现在周荣耀问题很大。但是还没有直接证据。昨天我们主要问了傻柱，也问了和周荣耀关系比较密切的丁大头。据丁大头说，周荣耀早就知道高淑红外面有人，所以说周荣耀会不会因恨报复杀人？”杨为民说道。 “得有充分地证据，现在证据还不充分，如果我们能够得到周荣耀当时在场的证据，就可以直接问他。现在还不是时候。”罗超摆了摆手说道。 “我们已经让派出所和居委会帮忙搜集证据了，看看当天三点之后，在周荣耀家附近，有谁见到过他。另外待会儿我们还要再跑一趟东单菜市场，问问那个杂货店，礼拜三到底见没有见过周荣耀，这个也很关键。”杨为民说道。 “另外还有胡楠说的屋子里另外的那个人究竟是谁！”罗超大声提醒道。 杨为民点了点头，崔治国快步进来，罗超站了起来问道：“人带过去了？”崔治国点了点头。 “几号？” “佟文明一号，肖哲二号。”崔治国说道。 “走，咱们二号。”罗超说完，带头出去，杨为民和陈兰跟在后面，罗超头也不回地说道：“待会儿进去，直接开门见山，要用重锤！把肖哲的防线击垮！” “对！要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盗铃之势。”杨为民不等陈兰说完，笑着说道。 “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怎么这么怪啊……”陈兰一愣随即哈哈笑了起来，罗超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指着杨为民说道：“你小子，还真是扯啊。” 三个人说话之间进了2号询问室，进门之际，三个人脸上笑容都收了起来，杨为民走到桌边将记录纸重重地摔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大响。 坐在椅子上，脸上惊恐不安的肖哲吓了一大跳，身子不由自主地一抖，惊慌失措地望向三个人。 第142章 有花堪折直须折 第142章 142.有花堪折直须折 “知道我们为什么叫你来吗？”杨为民语气冰冷地说道，丝毫没有一丝感情色彩。 “不……不知道。”肖哲明显很害怕，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后挪动了一下说道。 啪！ 杨为民用力一拍桌子，吓得肖哲一哆嗦，“肖哲，抬头看看，上面写得是什么字！知道在这里说谎的下场吗！” 肖哲连忙抬头看，看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脸上肌肉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说！昨天下午干什么去了？”杨为民不等肖哲反应，大声问道。 “没干什么，我一直都在单位。”肖哲眼神躲闪。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以为你带了一个口罩，别人就认不出来你了！” 肖哲一愣，杨为民又大声喝道：“说！你去哪了！” “我去了高淑红家。”肖哲脱口而出。 “去那干什么？”杨为民问道。 “我想着趁着周荣耀不在，找找高淑红。我听说周荣耀老是打他，所以我就想劝她和周荣耀离婚。” “你怎么知道周荣耀当天不在家？” “我也是碰的，要是周荣耀在家，那就走呗，如果他不在家，我就进去。” “你劝说高淑红无果，一怒之下就杀了她是吗？”杨为民瞪着肖哲冷冷地问道。 肖哲吓坏了，身子一滑，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声哭道：“我没有，我没有杀人！那天其实我根本就没有进高淑红家！” “你撒谎！” “我没有，我没有。那天下午，我想起高淑红他两口子请我吃饭，就想到我听说周荣耀老是打高淑红，就替高淑红不值，想着去高淑红家劝说他，别跟结巴过了，我只要她离婚，我要她！ 想到这里，我就去了高淑红家。因为我平时没有过迟到早退，怕别人看见，就戴了个口罩，低着头匆匆忙忙出了歌舞团，好在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熟人，到了高淑红家。 我害怕结巴在家，就先躲在墙根听听动静，谁知道听到里面在吵架。我就没敢进去，直接回去了。” “有人吵架？是周荣耀和高淑红吗？”杨为民看了一眼罗超，罗超点了点头，杨为民又问道。 “听不清楚，我也说不准。”肖哲想了想说道。 “听不准！周荣耀是个结巴，他说话你能听不准？”杨为民不相信地瞪着肖哲说道。 “高淑红一直在说话，那男人反反复复的就是一句话，‘贱人’，也听不出来结巴不结巴啊！”肖哲委屈地说道。 “你能听出来是谁吗？” “我当时心很慌，也听不出来究竟是谁。”肖哲说完低下了头。 “当时几点，你还能记起来吗？”杨为民又问道。 “我大概三点从歌舞团出来，走到高淑红家最多也就四十分钟，所以时间最多是三点四十到三点四十五分左右。”肖哲说道。 “你说得这些情况，谁能证明？” “谁能证明？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这儿上哪找证明人去啊？”肖哲为难地说道。 “你最好能找到，要不然你可能有麻烦。”罗超在旁边突然说道。 “对了！”肖哲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声说道：“当时我走得很急，一肚子火气，在花市大街上撞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很没礼貌，还扇了我一记耳光，不过我没有还手。” “几点钟？”杨为民又问道。 “出了院子就是花市大街，最多不过两三分钟，肯定不到四点，不过也差不多。”肖哲说道。 “你说的这个人什么模样？多大年纪？”杨为民又问道。 “三十多岁，身材微微有点胖，鼻子旁边有一个痦子，一身蓝色中山装。”肖哲说道。 “怎么看这么清？故意的吧？”杨为民怀疑地眼神瞪向肖哲。 “没有，没有。当时这个人太凶了，脸恨不能都贴在我的脸上，所以看得非常清。”肖哲连忙说道。 “第一次这个情况为什么不说！” “害怕！我一见高淑红出事，心里无比的害怕。”肖哲低头。 “心里没鬼害怕什么？”陈兰冷冷地问道。 “害怕你们怀疑我，高淑红出事，我又恰巧去过她家，能不被怀疑吗，谁知道……嗨！”肖哲叹了口气说道。 “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当然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杨为民大声说道。 “是是是。”肖哲连忙点头。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杨为民又问道。 “没了。”肖哲神情有点恍惚说道。 “到了这个时候，还要撒谎！”杨为民见肖哲眼神不对，猛然一拍桌子说道。 肖哲吓了一跳，扑通一下又跪在地上，浑身一抖。陈兰不高兴地说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有事说事，老跪地上算是怎么回事？就跟我们怎么着你似的。” “老实说话，只要是实话，你都没有责任，证据的取舍我们会斟酌。”罗超淡淡地说道。 “我当时好像看见胡楠了，但是我又说不准，所以就没敢说。”肖哲神色间有些拿不准，所以说起话来，有些犹豫。 “什么时候？” “就在那胖子扇我耳光的时候，我一躲，眼睛无意间瞧见一个人很像胡楠，当时肯定没有想那么多，等到胖子走了之后，我才意识到的，所以我也不敢断定那个人究竟是不是胡楠。”肖哲说道。 “注意他朝着哪个方向去了吗？”杨为民问道。 “方向是高淑红家，但是具体不清楚。”肖哲说道。 “好吧，你说得每一句话我们都回去证实，在证实之前，你就先委屈一下在我们这儿待几天！希望你没有撒谎！”杨为民冷声说道。 “不敢不敢，这一次真的没有撒谎。”肖哲连声说道。 “过来签字！”杨为民说道。 “但愿我们能找到你说的那个胖子。”罗超瞧了一眼肖哲说道。 “如果找不到那个胖子，我是不是就不能离开了？”肖哲声音哆嗦着说道。 “所以你得积极配合我们，早日证明自己清白！想起了什么就跟我们说，我们也会落实你说的每一个情况。”罗超平心静气地和肖哲说话。 肖哲被带下去了，杨为民三个人回到办公室，办公室里面没有人，崔治国几个人也没有回来，那边显然还没有完事。 “怎么样？”罗超端起茶缸咕咚咚地喝了几口水说道。 “我觉得肖哲没有撒谎。”陈兰说道。 “我也觉得这一次肖哲说得是真话，而且和胡楠说得情况也吻合。”杨为民说到这里，有一些为难，皱起了眉头。 “有什么话直说，吞吞吐吐算什么。”罗超说道。 “看似肖哲和胡楠说得能够对上，但是这其中有一个问题。”杨为民想了一想说道。 “什么问题？说来听听。”罗超点了一根香烟。惬意地吸了一口，鼓励地开口问道。 “肖哲听到的是吵架的声音，而胡楠听到的却是办事的声音，这个也太快了吧！”杨为民犹豫着说道。 “办事……”罗超恍然大悟，指着杨为民说道：“你小子还挺幽默，不错确实是在办事。” 陈兰却是脸一红，说道：“你俩真够无聊的！” “瞧你，还挺封建，没听见我们聊案情呢，你觉得正常吗？”杨为民正色说道。 陈兰见杨为民脸色凝重，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犹豫着说道：“听起来确实不正常。这角色转换的太快了吧。” “就是啊，我也觉得这是一个疑点!除非是……”杨为民又开始犹豫了。 “有人撒谎？”陈兰脱口而出。 “那倒不是。”杨为民摇了摇头。 “你这孩子哪都好，心思缜密，也有逻辑，就是太磨叽了！说个话总得让人催着说。我是不是还得给你配一个捧哏啊！”罗超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捧哏好，我来啊！”陈兰兴奋地说道：“杨为民，不要吞吞吐吐，跟个娘们似的！有话爽爽快快说！” “除非是屋子里的人在做假象！”杨为民说道。 “有道理！我也想到这一点了，要不然太过匪夷所思了。几分钟前还在吵架，几分钟后居然就开始办事了？这也太不合情理了！”罗超抱起了肩膀说道。 不经意间，罗超居然受了杨为民的影响，用起了“办事”这个词。 罗超抱着肩膀似乎在沉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陈兰和杨为民：“你说胡楠和肖哲他们俩谁听到的是假象呢？屋里人做假象的目的是什么呢？还有没有另一种可能？” “我觉得胡楠所听到的很可能是假象，目的吗，当然是为了转移我们注意力。”杨为民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想了一想，才接着说道：“即便是又另外一种可能，那么在屋里和高淑红办事的也一定不会是周荣耀！” 罗超和陈兰并没有问杨为民这么判断的原因，而是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肖哲听到两个人在吵架，所以不可能是假象，但是胡楠听到的情况就不一样了。毕竟胡楠并没有看到真实情况，所谓的在屋里“办事”，也不过是胡楠的想当然罢了。 至于为什么“办事的人”不是周荣耀，这就更好理解了，因为有人证明高淑红对周荣耀很抗拒，别说是大白天，就是晚上，也不让周荣耀碰她的身子。 如果当时高淑红真是在和人“办事”，这个人也不可能是周荣耀。 那么这个和高淑红又吵架又办事，不到几分钟就能转换角色，能够轻松翻云覆雨的人，究竟会是谁呢？想到这里，三个人不约而同将眼睛望向一号询问室。 “怎么还没出来！”罗超皱了一下眉头说道。 “要不然咱们也去听听？”杨为民说道。 “走！”罗超摆了摆下巴说道。 “我不去了，净是一些腌臜事。我在这儿整理笔录算了。”陈兰嘟囔一声说道。 罗超轻笑了一下，先过去了，杨为民趁着没人，连忙凑了过去说道：“我妈让你中午到我家吃饭。” “光你妈叫我吃饭啊。”陈兰瞟了一眼杨为民说道。 “嗯，我爸也说了。”杨为民坏笑着说道。 “讨厌！你怎么这么讨厌！”陈兰用身子撞了一下杨为民说道。 杨为民心中一动说道：“欸，你说会不会是肖哲听错了，屋里两个人人家不是吵架，而是在开玩笑呢？” 陈兰脸一红，不满地瞪了一眼杨为民说道：“你这智商，真够能拐弯的，有开玩笑说‘贱人’的吗！那个女人受得了这个玩笑？除非真是贱人！” 杨为民红了一下脸说道：“也是啊，看来我想多了。别忘了中午去我们家吃饭。” “那你明天也得去我们家吃饭。”陈兰说道。 “去，只要魏局长不烦我，我天天去都成。” “这还差不多。”陈兰抿嘴笑道。 “杨为民，干什么呢！还不过来。”罗超大声说道。 “来了，来了。”杨为民连忙答应一声，冲着陈兰裂了一下嘴，快步跑过去。 “中午我等你，咱俩一起走。”陈兰压低了声音喊道。杨为民没有回头，冲着陈兰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什么事，磨磨唧唧的，怎么现在学得跟个娘们似的！”罗超不满意地说道。 “没什么事。”杨为民连忙说道。 “和陈兰谈恋爱了？”罗超径直问道。 杨为民一愣，没有想到罗超这么直接，不知道说什么好，说没谈吧，杨为民不愿意说谎，说谈了吧，杨为民又觉得不好意思。 “要是喜欢就快点，要是不喜欢就拉到，谁也别耽误谁。当初我和虎子他妈从认识到结婚，不到一个月，来年就有了虎子。不是有句老话吗，说什么……什么……有花就赶紧摘，要不然就没了。原话我忘了，反正就是这个意思。”罗超大大咧咧地说道。 采花？ 杨为民一头冷汗，想了一想突然明白了过来说道：“是‘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吧。”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虎子他妈说过好几次，我就是记不住。”罗超憨厚地笑着说道。 尼玛还真是吓了我一跳！杨为民长出了一口气想到。 第143章 手表找到了 第143章 143.手表找到了 “你们不知道吧，甭拿我当一般演员看待，我在歌舞团那可是有一号！就连我们团长见到我也得客客气气。知道我们歌舞团什么级别吗？知道我什么级别吗？”佟文明翘着二郎腿大模大样地说道，眼中颇有不屑神情。 “佟文明，今天让你过来，是为了解几件事情，希望你能配合。”崔治国说道。 佟文明不像是肖哲，没有见过什么什么世面，也没有经历过什么事情，所以只要是神色凌厉一些，基本上都能问出来。但是佟文明不一样，这种饱经世故，而且在一定领域还有一些建树的人，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吓唬住的。 “配合？你们也让我配合，上面紧着赶节目说是必须在元旦之前完成，让我配合一下，都让我配合一下，我该配合谁！”佟文明大模大样地说道。 “配合公安机关，是每一位公民的义务，谁也不能例外。”韩勇正色说道。 “好啊，既然你们这么会说官话，拿我也来几句好了。”佟文明坐正了身子，轻咳了一声说道：“作为公民，我会尽力配合公安机关工作，有一说一，如实回答问题。但是作为元旦即将上演的全市联欢晚会舞蹈类节目总设计的工作人员，我也要把你们让我配合的时间如实的写进工作日志中去，到时候还请你们签字。” 罗超推开询问室屋门，和杨为民走了进去，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最旁边，杨为民也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罗超身边。 崔治国不说话，看了一眼邢铁，邢铁啪的一声，用力拍在桌子上冷冷地瞪着佟文明。 佟文明丝毫没有害怕地意思，斜楞着眼睛看着邢铁，倒是让邢铁有些尴尬。 “小同志，注意态度。不要动不动拍桌子打板凳，你自己手疼不说，还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影响。觉得咱们要怎么样似的。” 佟文明看着邢铁尴尬模样，心下更是得意，晃悠着二郎腿说道：“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你们主管宣传的孙副局长，不止一次的央求我，以你们公安战线一些先进事例为原型，艺术升华，创造出一些好的歌舞作品，原本我是答应了，但是，你们几个人却让我……” 佟文明越说越得意，仿佛已经看到崔治国几个人站在孙局长面前挨训的模样，脸上流露出兴奋的神采。 “高淑红死了！”崔治国趁着佟文明正在得意洋洋地时候，大声地说道。 佟文明猛然一怔，停止说话，正要相问，崔治国又大吼一声：“高淑红被人杀了！” 崔治国说完，屋里的几个人一起瞪向佟文明，佟文明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高淑红死了？不是我杀的，你们千万不能冤枉好人啊！” “好人？高淑红手腕上的那块欧米伽手表是你送的吧！这么贵重的东西，说送人就送人？你们俩什么关系？”崔治国冷冷问道。 “礼拜三你早早的离开歌舞团，你是去哪了？”不等佟文明反应，韩勇也大声说道。 佟文明被这几句话给打蒙了，再也没有了刚才那份狂傲，额头上仅有的一圈头发也随着汗水耷拉了下来，看上去十分狼狈。 杨为民注意到即便是在询问室，佟文明手上也戴着一双白手套，脚下依然是一双练功鞋。 “佟文明，你平时是不是有戴手套的习惯？还有鞋子，那天我在练功房里见你是这一身也就算了，今天怎么还是这一身？”杨为民突然开口问道。 “手套？鞋子？”佟文明思绪混乱，仿佛头都要炸了，双手扶着头，神色痛苦。 “佟文明，今天找你来，原本是为了搞清楚几件事，可是你自己不配合。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几件事你要是说不清楚，估计今天你离不开这里，什么联欢晚会，也不可能因为你而延期，我相信你们歌舞团也不是就你一个舞美设计，尽管你比他们强上一些，是不是团里有不少人都巴着你出事啊？”罗超站起身来，慢慢踱到佟文明面前，微笑着看着他，佟文明终于抬起头来，罗超这才笑道：“把事情讲清楚，你忙你的，我们忙我们的，谁也别耽误谁。” 佟文明神色老实了许多，将头发撩了上去，尽量让语气平和了许多说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你和高淑红的关系。”罗超淡淡地说道。 “我和高淑红有不正当关系，但是都是高淑红主动的，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佟文明瞪起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 “和你有没有关系你说了不算，接着往下说。”罗超厌恶地瞪了一眼佟文明说道。 “高淑红为了和林漫抢角色，主动勾引的我，而且他不仅仅勾引了我一个，甚至连舞台设计她也没有放过。总之一句话，只要是对她有帮助的，她都可以……” “说主要的，没时间听你们这些破事！”罗超不耐烦地说道。 “是是是。”佟文明连声答应，接着说道：“上个月，高淑红突然来找我，说是自己怀孕了，说是我的！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是我的，天知道是谁的。谁知道高淑红还来劲了，说要把这孩子生下来，看到时候是谁的！” 佟文明说到这里，眼神怯怯看了罗超一眼，见罗超没有反应，这才又接着说道：“我听了还以为她要利用这个来挟持我，我会怕这个，于是我就说‘你随便，想生你就生！’说完我就走了。 原以为高淑红说得是气话，现在生个孩子哪那么容易，至少你得给孩子找个爹吧？让她反应几天，我再去劝她，把孩子拿掉算了，不管是谁的，既然咱知道了，也不能不管不是，全当做好事了。” 佟文明说话又偷眼看罗超，罗超满脸不屑神情，佟文明缩了缩脑袋，又接着说道：“谁知道这娘们真是疯了，居然这么快就把自己给嫁了！看样子她是铁了心的要闹事啊！我想这样可不行，我得让她把孩子拿掉。” “你不是孩子不是你的吗，那你干嘛这么着急？”罗超突然问道。 “嗨！我哪能算那么准，那万一要是我的呢？那不是就崴泥了。”佟文明皱了一下眉头说道。 “接着说。”罗超冷声说道。 “大概在半个多月的一天晚上，我到高淑红家找她了，让她把肚子里的孩子拿掉。你们不知道，这个娘们当时的那个阴损劲儿就甭提了，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把我给臊的，恨不能当时找个地缝给钻进去。但是谁让人家肚子里有咱们的把柄，那就哄呗，那块欧米伽手表就是那天给她的，除了手表，我还给了她三百块钱，作为营养费。” 说到这里，佟文明满脸委屈说道：“同志，您给评评理，我这么做是不是已经仁至义尽了，是不是已经对得起自己良心了？但是高淑红不干啊！而且还得寸进尺，说必须让林漫把女一号让给她才行，什么时候接到女一号的通知，她什么时候去医院。” 此刻佟文明脸露凶狠之色，狠狠地说道：“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杀了她！”邢铁大声地说道。 佟文明吓了一跳，差点跪在地上，连忙颤声说道：“没有，没有，我没那么大胆子，杀人是需要勇气的！我可不敢。我就是想着怎么把林漫女一号给弄下来，赶紧把这件事给解决了！高淑红这样的女人实在不敢招惹，心太毒了！” “礼拜三下午你去哪了？”崔治国问道。 “礼拜三？”佟文明脸色一变说道：“我哪也没去啊。” “再好好想想，是不是去高淑红家了。”崔治国又说道。 佟文明吓了一跳，连连摆手，着急地说道：“没有，没有，我可不敢到高淑红家里去。” “不敢去？你还不敢去？”罗超问道。 “嗨！这两口子没一个省油灯，他那个结巴丈夫心狠着呢！”佟文明听上去心有余悸地说道。 “怎么回事？”罗超追问道。 “那一次我去找高淑红，被他给撞见了，当时没说什么。但是我回家的时候，后腰就被一辆自行车给撞了，当时就把我给撞趴下了。结果这还不算完，我的头又被人摁在了地上，狠狠撞了几下，我都被撞晕过去了，后来我疼了好几天才过去那个劲儿。这事除了结巴，还有谁能干出来？我估计他是听见我们俩人说话了！这小子跟高淑红一样，心狠着呢！ 后来结巴又到我们歌舞团闹了一回，弄得满城风雨，搞得我很没有面子。所以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去过结巴他家。就想着赶紧把女一号从林漫手里夺过来交给高淑红，让她把去医院把后患给解决了，之后我就和他们再无瓜葛就完了，我是再也不想和他们又任何联系了。”佟文明说到这儿的时候，脸上还有一点惊慌地神色。 “那你说说礼拜三你去哪了？”崔治国又问道。 佟文明面露难色，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崔治国催促道：“你抓紧时间说，我们抓紧时间落实。要不然如果没有你不在场的证明，你可走不了。” “这个……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快点说。”邢铁大声说道。 “这个事关名节……”佟文明吞吞吐吐地说道。 “就你这号人，居然还好意思谈名节。”崔治国不屑地说道。 佟文明满脸通红，连忙说道：“当然不是我的名节，而是一位……一位……” “是不是又和另外一个女人幽会了？”罗超问道。 “主要是谈剧本，谈剧本。”佟文明擦了擦脸上汗说道。 “你小子还挺忙，回家多来几个腰子补补。”崔治国冷笑了一下说道。 “说说时间、还有这位女同志的名字，你放心，我们会保密的。”罗超说道。 “张嫣。也是我们剧团的，礼拜三下午我在她家从三点十分左右，一直待到了五点半。”佟文明低头说道。 “五点半？”罗超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点头说道：“噢，估计这个时候，人家正主该回家了吧。” 佟文明知道罗超是在揶揄自己，头一低，也不说话。 询问室门突然一响，陈兰把头探了进来，冲着杨为民直使眼色。 杨为民一愣，站了起来看了一眼罗超，罗超点了点头。杨为民快步出去。 “欧米伽手表下落找到了！”陈兰高兴地说道。 “真的？怎么回事？快说说。” “刚才百顺胡同管片民警打来电话，说是他们管片居民孙美凤突然多了一块儿欧米伽手表。原本大家都不认识这块儿表是什么牌子，直到看到咱们发的图案，才知道这手表叫做欧米伽。”陈兰说道。 “孙美凤呢？”杨为民问道。 “被控制在居委会，就等着咱们去呢。” “我和师傅说一声，咱们现在就过去。”杨为民说道。 门声一响，罗超从屋里出来了，问道：“什么事跟我说一声？” “手表找到了！”杨为民和陈兰异口同声说道，语气之间颇为兴奋。 “找到了？太好了！咱们现在就过去。”罗超说道。 百顺胡同居委会。 孙美凤看上去四十岁左右，面色土黄，身材微胖，留着齐耳的剪发头，从衣着穿戴上，能够看出来家里条件不好。 那块欧米伽手表放在桌子上，亮晶晶的闪着光泽。手表擦得很亮，显然孙美凤对这块表很是爱惜。 杨为民看着面前这个略微带点木讷，但是神色之间却透着狡黠的女人叹了一口气。 “这块手表是谁的。”杨为民问道。 “我的！”孙美凤理直气壮地说道。 “买的？你家有几个钱，说买手表就买手表？”居委会王大娘在一边说道。 “王大娘，您可别瞧不起人，宁笑白头翁，莫欺少年穷！我就没个发达的时候？”孙美凤大声说道。 “你在哪买的？花了多少钱？用了几张工业券？”杨为民问道。 孙美凤听了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一丝惊慌地表情。 第144章 巨大嫌疑 第144章 144.巨大嫌疑 “花了八十……九十……一百块钱！用了八张工业券。地方吗……八面槽百货大楼。”孙美凤说道。 “发票呢？”杨为民又问道。 “发票我丢了。也没有去找，反正表没有丢就成。”孙美凤说道。 “孙美凤，你可听清楚了，我们能来找到你，就不单单是一块手表的事，我劝你最好还是实话实说，别给自己添麻烦。”罗超也叹了口气说道。 孙美凤听了罗超说话，稍微犹豫了一下，紧接着把牙一咬说道：“就是我买的……” 孙美凤话没有说完，居委会屋门被重重撞开，一条男人冲了进来，一脚将孙美凤踹到在地，嘴里骂道：“你个败家媳妇儿！到了这时候还不说实话！你这是要给咱们家惹祸啊！我打死你个败家玩意！” 男人一边骂，一边大巴掌不要钱似的扇向孙美凤。孙美凤双手抱头躲闪，却不还手，只是哇哇大叫。 “干什么！”一把抓住男人的手，大声喝道。 “王贵发！干什么你，当着居委会干部打媳妇，没王法了你！”王大娘大声呵斥。 “没有，我这是在教育他。”王贵发连忙转过了脸，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里是你教育媳妇的地方吗！再说了能用打来代替教育吗？虽然说棍棒底下出孝子，但是也没说棍棒底下出好媳妇的啊！”王大娘不依不饶地说道。 “是是是，您教育的对，我一定改正。不过这娘们这件事做的却是不对，当时我就觉得有蹊跷，这娘们就是利欲熏心，被这块手表蒙住了眼睛！”王贵发红着脸说道。 “怎么回事，这块手表不是你家的？”杨为民问道。 “不是，我家哪趁这个啊，甭说这么好的手表了，就是黄河手表我们也没有啊！”王贵发连忙说道。 “那这块表是怎么回事？”杨为民问道。 “你还不说话！”王贵发用脚踢了一下孙美凤说道。 “干嘛你！跟你说了不许打人。”陈兰说道。 “你不知道，这娘们数核桃的，就得砸着吃。”王贵发连忙说道。 “怎么说话呢！你以为这是你家，孙美凤就算犯了法，那也得公安局惩治，轮不着你来打她！”王大娘义正词严地说道。 “你个败家媳妇，还不快说啊！”王贵发着急地说道。 孙美凤显然也吓坏了，连忙说道：“这手表是别人送的！别人送的。” “别人送的？什么人会送你这么好的手表？”杨为民疑惑地问道。 “礼拜三，也就是前天下午，我和老王刚出摊……” 王贵发连忙谄笑地说道：“各位领导，她说的老王就是我。” “你别打岔。”杨为民冲着王贵发说道，又把眼睛转向孙美凤说道：“你接着说。” “我们夫妻俩是东安市场小吃饮食合作社，专门卖面茶，一般都是早上七点出一次摊，下午五点出一次摊。那天我们下午刚出摊，就来了一个人，声音沙哑，几乎说不出来话，我们也听不清楚，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于是他就拿出随身的一个小本，写给我们看，后面我们就是这样，我们说话，他写出来。 他问我们想不想挣钱，老王说想着是闲着无聊拿我们打岔的顾客，就说了‘当然想了，谁不想啊！’那个人又写了，说是让我帮一个忙，就可以给我们钱。 我就问了‘帮什么忙？我也不会什么，就会煮面茶，能帮什么忙。’那人就带我去了公用电话，让我打一个电话……” 杨为民听到这里，豁然开朗问道：“电话是不是请一个叫贾奥的人吃饭！” “咦！你怎么知道！”孙美兰奇怪地问道。 杨为民一阵惊喜，没有想到啊，居然不但找到了手表，还找到了打电话的人！ “那个人长什么样？”杨为民也顾不得问手表情况了，连忙问道。 “不知道。”孙美兰摇了摇头说道。 “不知道！一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杨为民说道。 王贵发连忙凑了过来说道：“领导，别着急。她确实不知道。关键是我也不知道。那个人头上带了蓝色帽子，还戴了一副大口罩，把脸遮得严严实实，根本就看不清楚。” “这个人有多高？”杨为民又问道。 “身量吗……”王贵发想了一想说道：“大概和我差不多，比我稍微猛一点。我个头一米六八，估计那个人也就一米七左右。” “穿得什么衣服？” “现在有什么衣服？无非就是灰蓝绿，样式都差不多。那个人穿得是蓝衣服，世面上常见的那种。”王贵发说道。 “戴手套了吗？穿得什么鞋子？”罗超突然问道。 “手套没带，鞋子吗……”王贵发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个真没注意。” “有什么特征没有？”杨为民问道。 “特征？”王贵发没有弄明白，有点发愣地看着杨为民。 “就是有什么不一样。”罗超说道。 “噢！想起来了，他右手上接近手腕处有一道抓痕。看上去挺深的。”王贵发说道。 “你怎么看得这么清楚？”杨为民狐疑地问道。 “我之前也干过警察。”王贵发不好意思地说道。 “噢？什么时候？”杨为民说道。 “那时候这地界儿还叫北平呢……”王贵发红着脸说道。 “旧警察啊。”杨为民点了点头说道。 “我可没有干坏事，我的事情都说清楚了，可以团结。现在我也是在自食其力。”王贵发连忙说道。 罗超见王贵发有些紧张，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自食其力挺好。多做好事，前面好日子长着呢。” “那是，那是。”王贵发点头哈腰。 “那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吗？”杨为民又问道。 “刚开始说了两句，但是声音十分嘶哑，我们也听不清楚。”王贵发说道。 杨为民心里一动问道：“老王，你以前也是警察，看样子业务还不错。” 王贵发连忙说道：“不敢，不敢，也不过混口饭吃。不过一些基本的技能还是有的。” “那以你的经验来看，这个人嗓音嘶哑，是真的呢，还是要隐藏什么，故意装出来的？”杨为民问道。 “这个……”王贵发十分犹豫。 罗超鼓励地说道：“不要怕，只要是实话就行。” “要说人嗓子嘶哑成这样，除非是吞了炭之类的，要是上火可没这么严重。说是受了伤吧，看上去又有些不像。他这么做的理由，我觉得无外乎两点。”王贵发斟酌着说道。 “说说看。”罗超笑道，神色之间颇为鼓励。 “第一，是为了找一个让别人帮助打电话的理由，第二，就是这个人说话有某些显着的特征，他为了隐藏这个特征，所以才正常这样。” 杨为民听了看着罗超说道：“基本上和我判断的一样！如果是第一点，他应该找一个男人打电话，而不是女人！所以很可能是第二种！这个人要隐藏什么特征呢？” “结巴！”罗超和陈兰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 带走了欧米伽手表，在王贵发千恩万谢声中，三个人离开百顺胡同，身后犹自听到王贵发在教训孙美兰。 “你个臭娘们！你就念佛吧！幸亏现在是好时候，要是放在我当差的那个年月，就凭这块儿手表，就能把你关个三五个月！当时就给你说，不要占小便宜，就是不听，不知道占小便宜吃大亏啊！” 三个人推了自行车，越走越远，终于听不到王贵发唠叨，杨为民这才说道：“师傅，我觉得咱们有现在有足够的理由先把周荣耀抓了再说。” “我觉得也是，虽然这个人不能断定就是周荣耀，但是他有巨大的嫌疑!”坐在车后座上的陈兰说道。 “可以先带回来协助调查，不过理由先不要用这些，这些留着攻坚时候用。可以先以有人看见他三点到四点中间在家里出现这个理由，咱们先来个敲山震虎!”罗超说道。 “有必要这么麻烦吗？”杨为民一愣问道。 “从这起案子的发展来看，如果这一切真是周荣耀干的话，那这件事他定然谋划已久，而且设定好了后续环节。”罗超缓缓地骑着车子，慢慢说道：“你们发现没有，这个周荣耀有着相当丰富的反侦察经验，所以他一定会设计好后手，所以咱们不能贸然翻出底牌，慢慢地和他兜圈子，让他说话，他说的越多，破绽就越多。你们记住他每说一个谎话，就要用十个谎话去圆谎，谎话说出得越多，破绽越多，直到最后，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哪些谎话，就是咱们总攻的时候了！” “师傅高明！”杨为民由衷地说道。 “少拍马屁！不过佟文明和肖哲的供词也得去验证，每一句话都得靠我们去证实，排除了所有真话，剩下的那就是假话了。”罗超说道。 “师傅真心高明！”杨为民又说道。 “少拍马屁！”罗超和陈兰异口同声说道。 两个人说完，一起笑了，杨为民也哈哈笑了几声，随后说道：“现在咱们去把周荣耀给抓来？” “不用，待会回去给轧钢厂保卫科打个电话，就说有事找他，让他自己过来。”罗超说道。 “他会来吗？”陈兰问道。 “要不然咱们打个赌，一包大前门。”罗超笑道。 “我才不呢，大前门我还留着给为民抽呢。”陈兰笑道。 “现在人可真现实，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准备把我这媒人丢过墙去了？”罗超大声说道，羞得陈兰红了脸说道：“头，说什么呢你！” “哟哟哟哟，现在喊头了，不喊师傅了！这动作够快的哈，八成好上了吧，为民，什么时候吃你喜糖啊。”罗超继续开玩笑。 “什么时候都行，只要师傅高兴。”杨为民憨厚地说道。 “这是可不能看我高兴，你得让魏局长和陈大夫高兴才成。”罗超笑道。 “陈大夫？那个庙里的和尚？”杨为民一愣说道。 啪！ 陈兰在后面拍了杨为民脑袋一下，杨为民一缩脖子，不高兴地说道：“干嘛，怎么说动手就动手。” “哈哈哈，你个傻小子，陈大夫是人家陈兰母亲，感情你不知道啊！你说那个庙里的和尚，人家不打你打谁！”罗超笑得都快握不住车把了。 “嗨！她又没给我说，我哪知道去，原来是阿姨啊。”杨为民连忙说道。 “陈大夫是咱们市医院妇产科第一专家，远近闻名，这一下你小子可有福了。”罗超羡慕地说道。 “这话有点过了啊，阿姨是妇产科专家，我一大老爷们有什么福。”杨为民一边蹬着自行车一边说道。 “要不说你是满不懂先生呢，你还不服气，到了时候你就知道了！”罗超促狭地笑着说道。 “陈兰，我怎么觉得咱们师傅这会儿笑得跟大灰狼似的，是不是又要给咱俩挖坑啊？前方预警，咱俩得小心。”杨为民笑道。 “咦，你小子挺能整词，这句预警就不错，很有琢磨头。”罗超越想越觉得有滋味，摇头晃脑地说道：“还别说，你小子还真是人才，一句开玩笑的话就这么有滋味。” 杨为民心内一凛，看来自己真是“前卫”了，这个词不属于这个时代，猛地被说出来，怎么不让人惊艳！看来今后一定要小心了。 三个人说说笑笑，骑着自行车进了市局大院，放好了车子，朝着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没人，崔治国他们都不在，显然去落实佟文明和肖哲的证词了。 “看来咱们组也得配一个内勤了，老唱空城计会行？总得有个接电话的啊。”罗超说到这里，突然转过头来问道：“欸！陈兰……” 罗超话还没出口呢，陈兰手挥得跟蒲扇似的说道：“头，师傅，师傅头，你可千万别打我的主意，我可不当内勤，你们出去天南地北的跑，到处游山逛水。想把我一个人留到队里，闷都闷死了，想让我当内勤给你们看家，门都没有！”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游山逛水？”罗超不高兴地说道，陈兰做了个鬼脸，一吐舌头。 第145章 有眉目了 第145章 145.有眉目了 “要是让杨为民和你一起当内勤呢？”罗超眼珠一转问道。 “嗯，这还差不多，可以考虑。”陈兰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说道。 “这才是门也没有呢！”罗超大声说道。 “我觉得咱们应该从外面要一个人。”陈兰笑道。 “说得轻巧！你以为那么好要人？咱们组已经六个人了，这已经让其他组羡慕得牙根痒痒了！再要一个人？想得美。”罗超说道。 陈兰一下子泄了气说道：“那也是哈。” “别废话了，为民给轧钢厂保卫科打电话，就说有点事需要周荣耀过来确认一下！”罗超说道。 杨为民答应了一声，走向电话机。 “打电话他能来吗？”杨为民抓起来电话机问道。 “放心吧，这小子跟咱们布了这么大一局，这是要给咱们玩智斗呢！”罗超笑道。 “就是，再说了，现在户籍制度管理这么严格，他能跑到哪去？”陈兰说道。 “是啊，跑了就不用咱们费心思了，直接抓人就行了，心里没鬼跑什么？只要是跑，肯定有问题！”罗超又接着说道。 杨为民再不犹豫，抓起电话拨号。 “杨为民这孩子哪都好，就是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罗超摇了摇头。 “谁说的，这叫细致。再说了，你这可是看不起女同志，什么叫做……” 陈兰没有说完，罗超已然说道：“成，我错了。我怎么把你给忘了。” 果然不出罗超所料，电话打过去不到一个小时，周荣耀就主动过来了。 按照这个时间和距离判断，周荣耀接到电话，什么也没做，直接就来了市局。 周荣耀仍然是那副无辜模样，甚至脸上还有着一丝悲切。 这个情绪很正常，也是一个死者家属应该有的神色，总不能这边老婆挂了，那边就花天酒地吧。 周荣耀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站在办公室门口，没有直接进门，而是轻轻敲了两下屋门。 杨为民等人把眼睛望过去，周荣耀没有说话先红了脸，“几位……几位……领……领导……导找我？” 罗超回头，见是周荣耀，很客气的打招呼，笑着说道：“老周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周荣耀有些不安地进了办公室，局促地站在那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坐啊，愣着干什么，随便坐。”罗超神色和蔼，只不过眼睛中偶尔闪出一丝厉色让人望而生畏。没有办法，刑警好久了，身上自然具备这种气质，即便是有意遮掩，偶尔也会流露出来。 “不……不坐……不坐了。”周荣耀局促地说道。 （为了节省字数，周荣耀之后的讲话不在使用省略号，读者记住这个人是个结巴就行了） “那怎么可以，咱们今天说话时间可能会长一点，你一直站着哪成啊。”罗超笑着拉了一把椅子，让周荣耀坐，随后招呼杨为民倒水。 “我不喝水。”周荣耀低声说道。 杨为民端了一杯水，放在周荣耀面前，周荣耀连声道谢。 “找你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佟文明的情况，这个人你认识吗？”罗超问道。 “佟文明啊……”周荣耀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也是我们轧钢厂的吗？” “听说你还到他单位告过他？”罗超不动声色地问道。 周荣耀立刻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神色，大声说道：“噢！你说得是那个秃头啊！我想起来了，高淑红他们歌舞团的，好像是个教人家跳舞的，看上去就不正经。” “怎么不正经了？”罗超点了一根烟问道。 “有一天我看见他在我们院门口纠缠高淑红，我气急了，你说我这么大找个媳妇容易吗，所以我就闹上他们单位去了。因为这个，高淑红还和我吵了一架呢。”周荣耀说道。 “听说你打过他？”杨为民突然问道。 “谁说的？”周荣耀问道。 “你别管谁说的，就问你打过他没有。”罗超吸了一口烟说道。 “没有。”周荣耀坚决地摇了摇头：“尽管我没有什么文化，但是打人这种事，我可做不来。” “噢？是吗？你有不少邻居反应，你打过高淑红！”杨为民说道。 “谁说的！谁说的！这就是造谣！你告诉我谁说的，我现在就找他去。”周荣耀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 “别激动，别激动！你这是干嘛？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夫妻俩嘛，床头打架床尾和，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罗超笑道。 周荣耀眼睛无意间翻了两翻，杨为民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这是在思考选择下意识的动作。周荣耀这是准备下什么决心呢？ “要说那种打架，我倒是也打过。不过都是一些家庭琐事，不过当时都说开了。”周荣耀低声说道。 “高淑红怀孕算不算家庭琐事？”罗超突然收起笑容冷冷问道。 “高淑红怀孕了……” 罗超不等周荣耀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加重语气说道：“这件事你知道。” “是啊……我倒是知道，但是我已经原谅她了，谁没有个犯错误的时候，我们作为男人，应该心胸大一些。”周荣耀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一次结巴固然是因为毛病，但是大部分还是因为语无伦次。 周荣耀看上去情绪颇为紧张，双腿不由自主地抖动，身子也有些颤抖，就连表情也没有了刚才那份笃定。 “周荣耀，有人听到礼拜四点左右，你和高淑红在你家吵架了！”罗超猛然大声喝道。 “四点？不可能有人听出来是我！”周荣耀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随即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顿时傻在那里。 “噢？为什么不可能听出来是你？是你刻意隐藏了缺陷吗？”罗超哂笑了一下说道。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那个时候我不在家，听到的不可能是我。”说到这里，周荣耀急切地说道：“说不定是其他人呢？说不定就是让高淑红怀孕的那个人也不好说啊！” “你希望是谁？”罗超笑问道。 “我希望……什么叫我希望啊？我就是这么一说！说不定高淑红趁着我不在家，把勾引男人进家门，也说不定。”周荣耀大声说道，神色颇为激动。 “你是说有可能是佟文明？”杨为民见罗超眼睛望过来，开口问道。 周荣耀眼睛一亮，但是尽力压住自己的情绪说道：“说不定就是他，也可能是别人。我听说高淑红外面不止佟文明一个人。” “你刚才不是说自己不知道吗？这会地怎么这么清楚？”陈兰问道。 “刚才……刚才……”周荣耀看上去十分沮丧，狠狠地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道：“我是个男人！这是什么光彩事吗！我也觉得丢人啊！” “害怕丢人，也不能铤而走险。一失足成千古恨，后悔莫及啊！”杨为民感慨地说道。 周荣耀听了一愣，连忙说道：“我什么也没干，什么失足，我可没有失足……”说话之际，周荣耀面露慌急和紧张之色。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这边着什么急？”杨为民冷冷地说道。 周荣耀没有回过神，有些纳闷地看着罗超和杨为民，有点不知所措。 “周荣耀，既然找你来，想必你心里也知道为什么，时候不到，我跟你没多少话说，但是时候一到，你要是再想说，可就晚了。”罗超用手使劲儿拧灭了烟头。 “我说什么啊，你们什么意思，不是找我过来了解佟文明的吗？怎么说起了这些？”周荣耀面色惊慌，身子朝后坐了坐说道。 “周荣耀，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办事滴水不漏，所作所为没有人看见，但是纸里包不住火，假的终究是假的！”杨为民不等周荣耀反应，连着说道。 周荣耀被这一连串的问话给打蒙了，他今天到公安局，原本也做了思想准备，但是罗超一开始和风细雨，他还真以为只是了解佟文明的情况呢，谁知道罗超和杨为民这一会儿夹枪带棒，让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办公室外面突然走进来一个人，高大个子，身材魁梧，鼻直口方，一把大胡子，一进门就扯着大嗓门用山东口音喊道：“我说罗探长，你们组是怎么一回事啊……” 罗超一看，却原来是食堂管理员，外号“老山东”，连忙站了起来，用手止住老山东，冲着他摆了摆手，一脸神秘之色出了办公室。 罗超的一举一动，周荣耀无时无刻不在观察，见到他拉着老山东出了办公室，心里不由得一动，他仿佛还看到罗超出门的时候，瞟了他一眼。 什么状况？难道这个人过来是为了自己？还是他们掌握了什么新情况？周荣耀心如电转，不停地动着脑筋，脸上一副患得患失的表情，杨为民一览无余。 杨为民正要开口问话，罗超在门口探进脑袋，冲着杨为民和陈兰招手。 “你们俩出来一下。”罗超说道。 杨为民和陈兰一起出了办公室，罗超故意将屋门关起。 “师傅，怎么办？要问不出什么名堂，到了时间还得放人。”杨为民说道。 “放人？今天估计就能把他给办了！八成是他！你俩现在别在这儿待着了，到周荣耀家再仔细排查一下，看看当天有人见他没有，尽量找证据。”罗超说道。 “关键是那个脚印！我推测当时情况很可能是这样：周荣耀为了获取不在场证据，一点多出门和修车铺王大爷下了一盘象棋之后，借口离开，说是去菜市场，其实却趁着没人注意，跑到院墙后面，翻墙而过，所以当时并没有人发现周荣耀悄悄回来了。然后在家中和高淑红吵架，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动手掐死了高淑红！”杨为民皱着眉头说道。 “证据！关键是证据！如果能够证明周荣耀重新回了自己家，那么这个设想就能成立，但是没有证据，周荣耀肯定不会认！”罗超说道。 “那我现在就去找证人去，我就不信没有一个人看到他！只要坐实了周荣耀当时还在家里附近，咱们就把周荣耀给抓了！”杨为民点头说道。 “这小子反侦察经验太丰富了！一定要找到确实的证据！”罗超叮嘱道。 “用不用等等老崔他们那边佟文明和肖哲的证据？”杨为民问道。 “不冲突！他们找他们的，你们找你们的。”罗超说道。 “那这边怎么办？”杨为民又问道。 “这边你别管了，我待会儿再找个人一起审，慢慢攻他的弱点，让他没时间多想，你那边拿了证据，争取一举拿下！”罗超说道。 “刚才您是……” “疑兵之计！必须得让周荣耀动起来！不能让他有时间去想！就得让他不知道具体情况，让他狐疑，让他去猜！”罗超说道。 “那我们俩去了。” “重点是发现脚印的附近，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小卖部杂货店之类的，那里的营业员一般都会没事盯着外面，说不定就有人注意了！”罗超叮嘱着说道。 “放心吧！我挨家问，就不信当时没有人看到他！”杨为民说道。 “待会儿我进去就诈他，说什么也得把他的阵脚打乱，让他心慌，让他疑神疑鬼，待会儿你们真正的证据一来，一下子打垮他！”罗超说道。 “那行，我们快去快回。”杨为民说完，一拉陈兰朝着楼梯走去。 罗超在隔壁喊了一个大个子公安，低语了几句，两个人一起进了讯问室。 周荣耀脸色有些苍白，不安的看着罗超，发现罗超身边换了人，更是吃惊，脸上露出不安的神情。 “咱们接茬说，说到哪了？”罗超说道。 “说到哪了……”周荣耀又是一愣，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老山东的背影，一直在冥思苦想老山东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案子。 “噢，对。你说当时在你家的可能是佟文明。”罗超笑道。 “对对对！很可能是佟文明。”周荣耀连忙说道。 第146章 凶手落网 第146章 146.凶手落网 罗超揶揄地上下打量周荣耀，刚开始周荣耀还故作镇定，但是罗超目光锋锐，好像能看到他心里一样，没一会儿周荣耀就有点绷不住劲儿，身子扭动了几下，终于开口说道：“领导，我真没有瞧你们，说不定当时屋里就是佟文明，他和高淑红关系不清不楚，这些你们不都掌握了吗？” “但是那个时候，佟文明却在另外一个女人家里。”罗超淡淡地说道。 “那一定是肖哲！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对高淑红早有企图！他还以为我不知道呢！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周荣耀突然恨恨地说道。 “肖哲当时也不在场，这些我们都核实过了。”罗超手中转着钢笔缓缓说道。 “贾奥！一定是贾奥！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什么吃饭那天好好的出现饭店门口？说不定就是这小子！我给您说，歌舞团里面，没有一个正经人！男……女……，每一个好人！”周荣耀大声说道。 “高淑红有一块儿手表是吧！”罗超突然问道。 周荣耀一愣，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有吧，好像有。” “你老婆有没有手表你不知道？干嘛这么犹豫？”罗超问道。 周荣耀低头不语。 “这表挺贵吧。”罗超又问道。 周荣耀似乎想明白了，终于抬起了头说道：“我不知道，这块表不是我给她买的。” “噢？不是你买的？那是她自己买的？”罗超又问道。 “贱货！高淑红就是一个贱货！天知道那块儿手表是哪个野男人给他买的！我打过他几次，她也不肯说！我让她摘下来，她也不愿意！”周荣耀突然大声骂道。 “是这一块儿吧？”罗超从抽屉里取出欧米伽手表，放在桌子上问道。 周荣耀满脸惊恐，瞪大眼睛，更加结巴地说道：“你们居然找到了这块儿手表！” “周荣耀，我们知道的情况，远比你想象的要多！说吧，你是怎么杀害高淑红的！”罗超猛然大声说道。 周荣耀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却是一咬牙狠狠地说道：“你说什么，我不懂！你要是有证据就抓我，不用在这儿吓唬我！” 罗超冷笑了一下，盯着周荣耀说道：“好啊！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再给你提个醒，东单菜市场杂货店的营业员，记性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差！而且……” 罗超说到这里，一副讽刺的模样，想看傻子一样看着周荣耀，眼神中说不出的可怜。 “而且什么？”周荣耀觉得事情不妙，语气惶恐地问道。 “礼拜三，也就是案发的当天下午，那名营业员有事请假了，根本就没在杂货店，当天在杂货店的是临时替他的一名女营业员！这个你不知道吗？”罗超冷冷地说道。 “这个……对了！我想起来，那天却是是一个女的，我问她有没有宜宾芽菜，她说没有。我想起来了，是个女的。”周荣耀慌了神，说话更加结巴。 “说谎话是要付出代价的！”罗超冷笑了一下说道。 “没……我没撒谎！”周荣耀显然乱了方寸。 “你在你们家后院墙翻墙留下的脚印，昨天就被送到技术科鉴定了！和你的脚印完全吻合！” “我们院墙上留下我的脚印，那还不正常！说不定是我什么时候不小心踩上的。”周荣耀尽管神色慌乱，但是依然不松口。 “那好啊！那就等杨为民把你那位那天打醋，恰好看见你翻墙的邻居找过来，看你还有什么话说？”罗超神色淡然。 周荣耀一愣，不由自主地说道：“有人看见我了？不可能啊！” “当然可能！你翻墙的位置斜对过就是一家供销社，当时你的一个邻居正好在里面打醋，看见你翻墙，还叫了你一声，你没有听见吗？说！好端端的你干嘛有门不走，却要翻墙！” 周荣耀听罗超越说越真，也觉得那天好像真有人叫了自己一声，顿时神色恍惚，一时之间颇为犹豫。 咣当！ 门声一响，杨为民和陈兰推门站在门口，正要说话，罗超猛然站起身子，用手一拦，示意二人不要说话。 “周荣耀，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说出来，还可以算你主动坦白。结合你这件案子的特殊性，这些我们都会综合考虑。”罗超语气低缓地说道。 周荣耀表情复杂，脸色惨白，时间一秒秒地过去，不过是经过了一分钟，几个人都仿佛经过无限时间一样。 “诶！”罗超叹了口气，冲着杨为民说道：“算了，为民你来说吧。给机会他不珍惜啊！我也爱莫能助了，原来还觉得他挺可怜的！” 杨为民刚要说话，周荣耀完全崩溃了，一下子滑落在地，嘟囔着：“是我干的！是我干的！是我杀了那个……子！她欺骗了我！她人尽可夫！她就是……” 周荣耀说到这里，泣不成声，呜咽着说不下去了，扶着椅子哀哀痛哭。 杨为民佩服地看着罗超，罗超神色淡然，冲着杨为民说道：“给他换个地方，录一下口供！” 周荣耀被押下去了，陈兰兴奋地冲着罗超只挑大拇指，“头儿，你可真牛，这样把他就给拿下了？” “你们怎么样？找到目击者没有？”罗超笑问道。 杨为民失望地摇了摇头，罗超笑道：“我也知道，哪有这么巧，要是能找到，咱们第一次就找到了！那还能等到现在。” “那你还让我们去！这么精彩的场面居然给错过了。”陈兰说道。 “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会也要付出百分之一百的努力！万一要是找到了呢！”罗超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以现有的证据，再加上一些审问技巧，周荣耀估计扛不住。” “你不是说周荣耀有很强的反侦察经验吗？” “不是经验，是意识！意识是一种潜在的思维状态，而经验必须靠实战获得，他又不是特务，也不是惯犯，哪来的经验！只是心思比较缜密而已，我们对症下药，不怕拿不下来！” 罗超说到这里，将手里的笔录纸拍在杨为民的身上说道：“小子，学着点吧！” 陈兰想了一想说道：“肖哲呢？他的供词还没有证实呢？你怎么就忽略了？” “肖哲能提到胡楠，就说明他说得是实话，之所以需要证实，只不过是为了细致，其实我早就把他排除了。” “那佟文明呢？他可没有排除吧？”陈兰又问道。 “徒弟，你给我徒弟媳妇说说。”罗超笑道。 “师傅，说什么呢！”陈兰红着脸说道。 “哟哟哟，刚才还‘头儿’呢，这一会儿就师傅了，你契科夫读多了吧。”罗超揶揄着说道。 杨为民轻咳了一声说道：“至于佟文明，那就是动机了。佟文明没有杀人动机，而且咱俩在到歌舞团调查的时候，佟文明正在排挤林漫，目的当然是为了给高淑红争取女一号的位置，所以佟文明没有杀人动机。” “那万一他要是演戏给咱们看呢？”陈兰刨根问底地说道。 “他又不知道咱们早去，排练室里只有林漫一个人，又不可能说出去，他演戏给谁看啊。”杨为民笑道。 “林漫为什么不会说出去，要是我我就囔囔地全团都知道。”陈兰不服气地说道。 “你怎么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要是你来问材料，早就跑偏了。”罗超笑道。 “知道，就你会问成了吧。”陈兰嘟囔着说道。 刚才和罗超一起审问的大个子公安听了笑着说道：“说起问材料，老罗可是一把好手，咱们大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了！” “两把，三把，五把好手成了吧。”陈兰撇着嘴说道，几个人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崔治国三个人进门见杨为民他们笑得这么开心，崔治国开口问道。 “没事，没事。你们那边怎么样了。”罗超问道。 “佟文明那边落实了，确实在另外一个女人那里。肖哲这边没什么进展，那个打他的人还是没有找到。”崔治国说道。 “放人吧，凶手抓住了。”罗超说道。 “抓住了？”崔治国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说道：“周荣耀！” “嗯。”罗超指了指询问室，笑着点了点头。 “还真是这小子！心眼够多的啊！给咱们挖了这么坑，差点让他滑过去。”崔治国说道。 “多亏了杨为民。他侦查方向一直都没有错，我也差点被这小子给带偏了，幸亏杨为民提醒了我。”罗超说道。 “你小子成啊！要不了多久就能接你师父的班了。”崔治国轻轻砸了杨为民肩头一拳说道。 “说什么呢，接我的班，我干什么啊！”罗超一副不满意地模样说道。 “嗨！头儿，就您这水平，早就应该连升三级了！怎么说当个大队长不为过吧。为民正好接你的班！你看怎么样。”崔治国笑道。 “呵，什么时候调组织科了，安排的挺不错啊！上级通过了嘛！”罗超看了一眼崔治国说道，崔治国哂笑了一下，挠了挠头。 “走吧，咱们去问问周荣耀吧。”罗超说了一句，当先出了办公室。杨为民几个人跟在后面也走了出去。 周荣耀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罗超，又低下头去，罗超点着一根香烟，倒着递给周荣耀，周荣耀一怔，连忙接过，感激地说声谢谢。 “说说吧。”罗超这才走回桌子后面，又点了一根香烟说道。 周荣耀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开口，一如既往的结巴。 “我和高淑红是我一个远房亲戚给介绍的，当初我认为她看不上我。我是什么人啊，一个破厨子，人家可是演员，光鲜亮丽，怎么能看得上我呢。 谁知道一见面，高淑红居然很满意，而且还一个劲儿的催着我结婚，当时我也是高兴坏了，还以为天上掉下来一个大馅饼呢，我们刚认识半个月，就到街道领了结婚证。 紧接着她就找了几个朋友，对我住的房子大张旗鼓的开始修整，哪几个朋友你们也见过，就是胡楠、肖哲和谢勇他们几个。大概整了十几天，高淑红就催着我办婚礼。 我知道我配不上高淑红，她既然肯跟我结婚，我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婚礼搞得漂漂亮的，人家有的，我们也一定要有！说什么也不能让高淑红受委屈丢人。为了办好这个婚礼，我专门给我们食堂大组长傻柱买了一条烟，一来是让他掌灶，二来也想通过他帮我给食堂借出来当婚礼现场。 结婚那天可热闹了，我的亲戚朋友全都来了，厂里的同事也来了，一下子开了二十多桌，全是傻柱掌勺！大家都开我玩笑，说我走了桃花运，是当代牛郎，居然娶了七仙女。我当时也乐傻了，只是傻笑，给人让烟敬酒，大家都尽兴而归。”说到这里，周荣耀脸上放出了光彩，一副得意洋洋地回忆模样。 “你说你的同事和亲朋好友都来了，高淑红家人和同事呢？”罗超突然问道。 “她家里没有来人，父母亲戚都没有来，同事吗，就一个叫做林漫的女人来了，其余人也都没来。”周荣耀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他们都看不起我，我也不在乎，我娶的是高淑红，又不是他妈，管他呢。” “肖哲他们几个呢？来参加婚礼了吗？”罗超又问道。 “没有，他们也没来。他们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都挺嫉妒的，肯定想的是我这只癞蛤蟆吃了他们的天鹅肉了！” “你接着说吧。”罗超说道。 “结婚当天，我太高兴了，结果我就喝多了，回到家就睡了，一觉睡到半夜渴醒了，发现自己躺在地上，高淑红踪迹不见。我找了一圈，也没有见她影子。当时我就十分生气，半夜跑到她家去找到，谁知道高淑红没有回家，他哥哥还不客气地跟我说，以后不许我再登他们家门，再敢登他们家门，就把我腿给打折，说完就把我赶了出去。”周荣耀结结巴巴地说道，脸上满是愤愤不平之色。 第147章 原来是这样 第147章 147.原来是这样 周荣耀脸上现出悲戚之色，罗超等人也为之恻然，周荣耀之所以能到今天这个地步，固然是由自己性格造就，但是高淑红和高家也难辞其咎，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然后呢？你就这么离开了？”罗超问道。 “我不甘心，以为肯定是他们把高淑红给藏起来了，就是不想让她跟我见面。当时我还听心疼高淑红，想着她为了爱情顶住世俗压力，找了我这个一无是处的穷小子，我一定得对她好。但是我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在院外面等着，等到天亮之后，高淑红出门的时候，把她给拉走。 那天晚上真冷啊，把我给冷的稀里哗啦的，心里委屈就别提了。人家洞房花烛夜有多舒服我不知道，但是至少不会像我这样在外面冻得跟个孙子似的吧。 等到第二天早上，天也亮了，我先是看见高淑红他爹提着大宝剑出门，又看见他妈提着菜篮子也出门了，最后他哥和他嫂子也出了门，想着这不正好一机会吗，我趁机把高淑红解救出来，之后再也不回来了多好！ 想到这里，我就着急慌忙的朝院里走，谁知道迎面撞上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手里还拎着一篮子鸡蛋，当时鸡蛋全部落了地，摔得满门洞都是。年轻人不讲理，非要我赔他鸡蛋，凭什么啊！他自己不小心，还怨我来了！于是我们两个就吵了起来。 年轻人吵了几句，回头就冲着院子里喊人，不一会儿就出来了七八个年轻小伙子，也不知道这个院都是干嘛的，怎么这么多人也不上班！这些人不讲理，抓着我就动了手，而且嚷嚷着就把我拉倒派出所，说我是什么流窜盗窃。非让派出所的同志们法办我。 我把事情一说，虽然消除了误会，但是那些人却跟看猴一样看着我，嘴里还议论纷纷，看着我的眼神都是可怜的神色。最后我赔了鸡蛋钱，那个年轻人才说道‘我的傻哥哥，别在这儿瞎耗了，到高淑红单位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我觉得这事有蹊跷，于是就到了高淑红的歌舞团，这才知道……知道……” 说到这里，周荣耀居然呜呜的痛哭了起来，罗超叹了口气，让陈兰出去给周荣耀拿了些纸，又让杨为民给周荣耀倒了些水，随后自己又给周荣耀点上了一根香烟，递给了他。 周荣耀连声道谢，神色颇为谦卑，深吸了一口烟，又接着说道：“原来高淑红婚礼一结束，就回到歌舞团自己的宿舍！我心里这个气就别提了，她有多重要的事情，非要结婚当天办？我找到高淑红，她神色冷淡，而且表示绝不会跟我回家！ 我当时心中恼火，我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为了她我都挨了两顿打了，她居然这么对我，一怒之下，我伸手打了她，谁知道刚好被肖哲看到，于是他就喊了起来，不一会儿他们保卫科的人就过来了！ 我知道肖哲其实一直都在旁边，所以能第一时间喊来保卫科的人。但是这又能怎么样！我们是合法夫妻！保卫科也没有话说，教育了我一顿，又教育了高淑红一顿，就让我们回去了。 高淑红没有办法，这才跟着我回家了。我怕高淑红再跑，就一直看着高淑红，心里想着一直看着她也不是办法，就想着老看着也不是办法，得让她心甘情愿的不跑才行。怎么才能不跑呢？那就得把事给办了啊！ 谁知道高淑红抵死不从，我累得浑身无力也没有办成事，我俩累的都跟死狗一样，瘫在床上，她也吓坏了，就想和我商量。”周荣耀说到这里，眼中露出了异样地光芒。 “你俩怎么商量的？都商量什么了？”罗超问道。 “高淑红说她知道我是一个好人，让我好人做到底，她只需要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她就和我离婚，而且还表示会给我一大笔钱。 到了这个时候，这个臭娘们还想骗我！但是她身上好像存在着什么秘密，我决定先答应下来。但是我有个条件，一个礼拜她要尽两次妻子的义务，谁知道这臭娘们居然不答应，于是我们俩又开始纠缠，这娘们是真不要脸，居然开始大喊大叫！引得不少邻居来劝架。从此以后，她好像掌握了这个窍门，只要我一有需求，她那边就开始大喊大叫，弄得满院都知道，让我非常抬不起头来。”说到这里，周荣耀叹了口气，紧紧地拉着自己的头发，表情痛不欲生。 罗超并没有催促，安心地瞪着周荣耀往下说，果然周荣耀稍停了一会又接着说道：“我对高淑红这个做法十分不理解，既然不喜欢我，干嘛和我结婚？她这样做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既然猜不透，那我就用我自己的办法。反正我工作也没有什么时间需求，所以我就决定跟踪她！ 结果一跟踪，还真发现了问题！有一天我跟着她，她去了妇产科。女人嘛，去妇产科也正常，我原本不想进去问了，但是当时心中猛然一动，想着来都来了，不问一下那不是太可惜了。 我进去一问，那个女大夫就问我是谁，我就把结婚证拿出来了，那些天，我身上总揣着结婚证，这玩意真好使，那个女大夫马上责怪地说道‘你是怎么当爹的，你爱人都怀孕三个月你都不知道！’ 尼玛她居然怀孕九个月了！回家之后，我锁上门，对她一顿胖揍，邻居们谁叫门我都不开，高淑红刚开始扯着脖子嘶吼，之后默不作声，任由我踢打，我问她奸夫是谁，她也不说话。这些王八蛋邻居，居然喊来了警察，狠狠地把我给寻，训了一顿，而且还警告我，说是我要是再打高淑红，就通知我们单位处理我。这还有天理吗！这还有法律吗！为什么大家都向着她！谁知道我才是受害者！”周荣耀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片潮红，神色颇为激动。 “我知道这样不是办法，就接着暗中调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高淑红平时趾高气扬，对人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其实比谁都脏！他们歌舞团，有不少人都和她有一腿！而且我还查出来了，高淑红肚里的孩子，就是那个叫做什么佟文明的！”周荣耀狠狠地说道。 周荣耀满脸通红，眼睛中射出令人恐惧地光芒，双手不住地在身上摸索，杨为民取出一根香烟，点着了递给了他。周荣耀脸上凶狠之色顿收，谄媚地连声道谢。 “接着说吧。”罗超说道。 “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但是咱不能就这样完事了！我得让他们都得不到好下场！所以我仔细预谋了两个礼拜，才开始付诸于行动。谁知道，还是栽在了你们手里。”周荣耀说着低下了头。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讲一讲你是这么策划和过程。”罗超淡淡地说道。 “这两个礼拜，装作想通了一样，也不和高淑红生气。答应了她一年之后和她离婚，作为补偿，高淑红要给我两千块钱。高淑红高兴地答应了，并且说两千太少了，她要给我三千作为补偿。 我们俩谈得很愉快，我就提出要请她那几个朋友吃饭。刚开始高淑红不愿意，意思是请他们干嘛。我执意要求，高淑红也就无所谓地答应了。” “你为什么要请这几个人吃饭？”罗超打断了周荣耀的话问道。 “一来是为了混淆你们的视线，二来是这些人都和高淑红有染，给他们添点麻烦，要是哪一个被当做凶手，岂不是更好！也替我出口恶气！” “接着说吧。”罗超点了点头说道。 “礼拜三，我像往常一样中午做好了饭，和高淑红一起吃了饭。高淑红这几天见我好像真的回心转意，她很高兴，吃饭的时候还讲了几个笑话，我也讲了几个，把她逗得格格直笑。我知道不是我的笑话好笑，而是我结巴的样子让她觉得好笑！无所谓，反正能让邻居听见笑声就行，说明我俩关系很和谐吗！ 吃完了饭，我让高淑红到外面的水管刷碗，高淑红很高兴的答应了，我故意在院里大声和高淑红打招呼，高淑红也正常的回应，之后我就出了院门，到修车铺王大爷那里和他下棋。下了一局棋，我就走了，穿过胡同，又远远地绕了回来，在院后面翻墙进去，偷偷回了自己家。 高淑红见我回家，还以为我忘拿了东西，我一把抓住了她，把我知道的情况一件件的质问她！她害怕挤了，语无伦次地解释，我特别生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反复地说着‘贱人！贱人！’，左手用力掐死了她。” “有人听到你们房间里‘办事’的声音，那是怎么回事？”杨为民问道。 “掐死了高淑红，我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屋里摇了半个小时床腿，听上去就像是跟‘办事’一样。”周荣耀低头说道。 “你这么做的目的什么？”杨为民又问道。 “半个小时，肯定有人听见。我们院的人都知道高淑红不肯和我‘办事’因为这事，把警察都给招来了，既然不是我，那肯定是奸夫了！这样就能转移你们的视线，注意那几个和高淑红有染的人！”周荣耀狠狠地说道。 “做完了这些，我听了听四下无人，戴上帽子，穿了一件满大街都是那种式样的衣服，拿了纸笔，摘下来高淑红手上的手表，这才出了门。到了东安市场，找到了一个卖面茶的女人，让她冒充高淑红给贾奥打了电话，约了他晚上到为民饭店。” 杨为民一愣，这是所有环节中，最让他搞不明白的，周荣耀这样做，岂不是在画蛇添足？他干嘛要多此一举呢？于是打断了周荣耀的说话问道：“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怎么可能会放过贾奥！我当然也要把他拉进这个局里！只要是碰过高淑红人，谁也别想有好下场！”周荣耀脸上现出病态的红色，狠狠地说道。 “佟文明呢？你怎么放过了他？”罗超突然问道。 “佟文明？他是罪魁祸首！怎么可能放过他！他可是高淑红肚里孩子的父亲！你们只要一调查就能发现，他逃不了干系，还用我去设局？”周荣耀得意地说道。 杨为民有些惊讶，看着面前这个看上去木讷甚至有些猥琐地人，没有想到这厮为了陷害人，居然废了这么大的心思！可见仇恨的力量有多么的巨大！ “我害怕自己结巴这个特征被面茶女人发现，就刻意装作嗓子嘶哑，无法说话，只用文字和他们交流。至于为什么要把手表给她，那是因为要想让别人帮你保守秘密，必须给以重利，我们家也没有什么值钱的，只有高淑红手腕上的这一块手表。而且这一块手表高淑红也是刚带上不久，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所以我就把这块手表给了那个女人。 果不其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用说勇夫，就连勇妇也有！那女人原本不答应，但是看见了手表，再也不犹豫，我让她怎么说她就怎么说，之后欢天喜地的回去了。之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装作喝醉，让他们把我送回家，我知道，他们不是为了送我，而是为了多看高淑红一眼！这样更好，把他们全部裹了进来。谁也别想脱了干系！”周荣耀脸上露出了得意地神情。 “可惜了，机关算计，反误了自己小命！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后悔就晚了！”罗超叹了口气悠悠地说道。 看着周荣耀被押了下去，众人心里都非常沉重，案子虽然破了，但是几个人却谁也高兴不起来。 周荣耀无疑是一个悲剧人物，但是造成这场悲剧，却不仅仅是周荣耀一人，可以说整件事件中，没有一个无辜者。 “吃饭吧。”罗超沉默良久，看了一眼墙上的大挂钟突然说道。 “是啊，居然到饭点了。” “咦，这么快，居然该吃中午饭了。” 几个人纷纷附和，罗超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刚才老山东说了，咱们组下个月菜票还没报呢，你们抓点紧，别耽误喽！” 几个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跑出办公室，朝着生活科跑去。 “看看。差点把正事忘了吧！”罗超摇了摇头，低声嘟囔道。 第148章 案起 第148章 148.案起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间元旦已然过去，再过一个月，就是66年的春节了。 天气一天天的变冷，人们也逐渐加了厚衣服，穿上棉袄，人也显得臃肿无比。 今天是星期一，照例是大队例会的日子，杨为民来的很早，一大早到陈兰家接了陈兰，两个人一路到了市局，放好了车子，一起相跟着进了食堂。 杨为民和陈兰两个人关系已经确定了下来，双方父母也都见了面，对这门亲事，也都挺满意，尤其是陈大夫，对杨为民特别的满意，认为这孩子不但懂礼貌，关键是有思想，对于一些事情，都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从来不随波逐流。 现在局里都知道杨为民和陈兰是恋人关系，而且也知道，过了春节，两个人就要举行婚礼了。 杨为民也升了探长，原本曹有光还想把他提拔成副中队长，却被魏局长给拦下了。 曹有光觉得魏局长客气，也就没把这话放在心上，依然将杨为民的提拔任命上报到了局里，谁知道魏局长真发了脾气，找着曹有光一阵猛尅，愣是把杨为民的任命给压了下来。 杨为民倒是无所谓，与其这样，还不如趁着这个时候钻研业务，学些本事在身上，等到雨过天晴，自己要能力有能力，要成绩有成绩，而且干干净净，年龄也不算太大，还怕自己没机会？ 但是陈兰却颇为杨为民抱不平，即便是没有自己这层关系，就凭着方卓的诈骗案以及周荣耀的杀妻案，杨为民功劳不算小，升个中队长又算什么？更何况还是个副的！怎么就跟个宝贝似的！ 陈兰替杨为民鸣不平，当事人却显得悠哉乐哉，陈兰颇为不忿，天天嘟囔着身份变了，自己好像不是女儿，而是媳妇了！平时老是护着陈兰的妈妈和哥哥，这一次出奇的一致站在魏局长这边，让陈兰在家里成了“孤家寡人”，好在杨为民不放在心上，陈兰也就不再折腾了。 自从杨为民和陈兰确定了关系。魏局长就开始做陈兰的工作，让她调到户籍上去，不要再干刑警了。 陈兰当然不同意，魏局长理由很充足，两个人不能都干刑警，要不然以后成了家，两个人都忙，究竟谁来照顾这个家啊！ 陈兰不同意，最后魏局长撂下话来，反正两个人不能都干刑警，让陈兰看着办。陈兰没有办法，只能答应父亲，等到和杨为民正式结婚的时候，自己才同意调到户籍科。 罗超已经升任了三中队的中队长，杨为民这个探案小组还是在罗超的手下，其中有杨为民和陈兰、铁头和一个叫做蒋丽芳的警校毕业生。之所以是四个人，那是因为罗超已经做好了陈兰调离的准备了。好在蒋丽芳人还算聪明，等到陈兰调离，她也学得差不多了，可以直接顶上。 杨为民这边已经接到刑警学院的入学通知，为期是三个月，时间在今年下半年，杨为民算了算时间，自己和陈兰结婚以后，自己就该北上报到了。看来魏局长和自己的想法差不多，想到这里，杨为民倒是颇为欣慰。 杨为民和陈兰排着队，走向橱窗，陈兰勾着脖子张望，想要看看里面是什么伙食。 “你看看他们碗里是什么不就知道了，瞧你脖子伸得跟个鹅似的。”杨为民开陈兰的玩笑。 陈兰一点也不生气笑道：“嗯，我知道你夸我脖子长，说我像天鹅！”紧接着就夸张地说道：“哎呦，那你成什么了！你可太好了，为了抬高我，不惜贬低自己。” “你意会错了，我说得这个是铁锅炖大鹅的那个鹅。”杨为民一本正经地说道。 “铁锅炖大鹅？听上去不错！哪一家吃的，带我去呗。”陈兰笑道。 杨为民一愣，铁锅炖大鹅在他那个时代，虽然不能说无处不见，但是想要吃它，也不算什么难事。但是现在想要吃一顿，那可就难喽。 “在哪吃的！是不是背着我偷吃什么好东西啦！好啊杨为民，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陈兰装模作样，引得排队的人一阵哄笑。 “改天一定带你去吃，今天咱俩先吃咸菜就馒头吧。师傅你给拿两个馒头。”说话之间，杨为民已经排到了窗口，笑着对里面的大师傅说道。 “小杨，怎么样，我们这个小辣椒不错吧。”窗户中的炊事员老孙笑道。 “要你管！”陈兰冲着老孙做鬼脸，老孙哈哈大笑，递给了杨为民馒头咸菜，又笑着说道：“今天有煮鸡蛋，要吗？” “有煮鸡蛋，这可太好了！那当然得要了，这可不常见啊，今天这是有什么喜事？”杨为民笑道。 市局食堂的炊事员虽然属于工勤岗位，但是平时和侦查员们也是开惯了玩笑，不分彼此。 “忙的都忘了日子了吧？今天三十号，到了月底了，所有伙食尾子都要结清，几乎每个月底都有好吃的！”老孙笑道。 “哎呦喂，不知不觉这就到月底了？那这么说再由十几天，不就过年了？”杨为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今天已经是一月三十日，再过一天，元月份就要翻篇了。 “可不是吗，要不怎么说这日子过起来比翻书还快呢！”老孙说着话，夹起了两个茶叶蛋递给了杨为民。 “哎呦，还是茶叶蛋！”杨为民惊喜地说道。 来到这个世界一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吃上茶叶蛋呢。 “不知道了吧，老孙姑妈就是上海人，专门会做茶叶蛋，老孙颇得真传，这茶叶蛋做的，咱们整个局里都有名。”罗超突然在后面说道。 “师傅，您在家也没吃饭？”杨为民回头见是罗超，笑着说道。罗超一般都是在家吃了饭过来，杨为民这还是第一次见他早上进食堂。 “我啊！专门是冲着它来的！”罗超一指茶叶蛋笑道：“昨天我就过来一趟，想着这已经月底了，老孙的茶叶蛋也该出锅了吧！这不是，今天就赶上了。” “还是老罗知道！”老孙得意地说道。 “感情！你给来一个。”罗超说道。 “师傅，这么喜欢吃，不多拿几个。”杨为民以为罗超没有菜票呢，从兜里摸出几张菜票递了过去。 “不行！别人还得吃呢！咱们可不能多吃多占。”罗超接过了茶叶蛋，笑着说道：“走吧，赶紧上办公室，待会儿还得开会呢。” 罗超和杨为民两个人笑着走近办公楼，“怎么样，准备什么办事。”罗超边走边问。 “差不多春节后吧，大概得到五一了。”杨为民笑道。 “我倒是建议你们六一办。”罗超说道。 杨为民见罗超不像是开玩笑，疑惑着问道：“六一？那为了什么？” “这你都不明白了吧，到时候有了孩子，六一不仅是他们的儿童节，而且还是你们俩结婚纪念日，这样多好。”罗超说道。 “咦，这个法子倒是不错，师傅终究还是你师傅，这法子杨为民就想不出来。”陈兰笑道。 “那成，那就六一了。兰兰有意见没？”杨为民问道。 “我没意见，你只要不着急着入洞房就成。”陈兰笑道。 “着急也不在那么几天，咱们就放在六一结婚多好，大家都有节日过。” 几个人说着话进了办公室，邢铁迎面过来，面色有些沉重说道：“头儿，为民，你们来了，曹大队来两趟了，让你们过去就到他办公室去。” “什么事？”罗超一愣问道。 “有案子了。”邢铁悄声说道。 “什么案子知道吗？”罗超大步进了办公室，去拿自己茶杯。 “盗窃案。”邢铁说道。 罗超微微一愣，不相信地回头看向邢铁，恨不能摸摸他的头，看看是不是发烧了。 “铁头，你是不是听错了？盗窃案怎么可能到咱们刑警队？就算是到了市局，那也应该交给反扒啊，怎么可能落到咱们手里。”陈兰笑着说道。 “真是盗窃案。只不过不是一般的盗窃案，你们过去就知道了，我也就只听了一耳朵，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邢铁挠了挠头说道。 “呦，这我得瞧瞧去，什么盗窃的案子能让咱们一大队出手。”罗超放下了茶杯，转头说道：“铁头，给我泡上水！为民咱们现在过去。” “头，我也要去听案情啊。”邢铁在后面喊道。 “你都知道了，还听什么。” “我就知道是盗窃案，其他也不知道啊。” “这就足够了。”罗超说道。 “你这孩子头真是铁？还不赶紧倒了水过来。”陈兰回头叫道。邢铁这才答应了一声，连忙跑去倒水。 曹有光办公室。 罗超门都没敲，推门就进，曹有光听到有人进来，眉头一皱抬起头来，看到罗超，无奈地说道：“就知道是你小子，除了你没人敢进我的门连门都不敲。” “听说有案子了？”罗超开门见山问道。 “铁头呢？是不是他告诉你们了？”曹有光朝着罗超身后张望。 “铁头在给师傅泡茶呢。”陈兰笑道。 “这小子还挺会拍马屁。”曹有光笑道。 “会拍马屁?是不是杨为民？”邢铁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几个人看着邢铁都哈哈笑了，就连曹有光也笑了几声。邢铁很纳闷，摸不着头脑，但是别人都笑，自己不笑岂不是显得很尴尬？也跟着嘿嘿傻笑。别人见邢铁也笑，笑得更加厉害了。 曹有光笑了几下，收起了笑容，脸色严肃了起来说道：“有案子了，这一次是一起盗窃案，上级十分重视，交给了咱们一大队，我把这件案子交给你们，你们要全力以赴，尽快破案！” “真是盗窃案？”陈兰疑惑地问道，脸上有了泱泱之色。自己刑警的日子不多了，多想破一些大案子，可以给自己留下多一点回忆。 “不要小看盗窃案，盗窃和盗窃可不一样，有小偷，有大盗，咱们这一次碰到的很可能就是大盗了！”曹有光说道。 “究竟是什么情况？”罗超说道。 “咱们别在这儿说了，到现场吧，路上慢慢说。”曹有光说完，站起身来说道。 “陈兰，你就别去了，在办公室等蒋丽芳。我和为民铁头三个人过去就行了。”出了门，罗超说道。 几个人出了门，上了门口的吉普车，曹有光冲着司机说道：“开车，南池子缎库胡同。”汽车喇叭一响，缓缓驶出市局，拐上大街，朝着缎库胡同开去。 “什么情况？”罗超在车上问道。杨为民在副驾驶也回过头来，等曹有光说话。 “南池子，原本属于紫禁城的范围，是皇帝老儿的居所，民国之后才归于民有。从胡同名字我们就能听出来，有许多地方属于前清内务局所管辖。比如说我们现在要去的缎库胡同。”曹有光说道。杨为民和罗超静静地听着，等着曹有光往下讲。 “缎库胡同7号院，原来是一座贝子府，后来就交给了文物局来管理，前一段日子，为了丰富群众们生活，就在这里举办了一场明清时期文物展出，原本这几天就要结束了，结果就发生了盗窃案。丢失的文物中，其中有一件‘夔龙纹三足斗顶细孔铜鎏金香炉，等级非常高，据说雍正皇帝非常喜欢这个香炉，文物价值非常之高。上面发话了，要想尽办法，必须找回这座鎏金香炉，绝对不能让国宝流出去！’”曹有光忧心忡忡地说道。 “能确定时间吗？”杨为民在前面问道。 “不好说。由于其他原因，这个展览已经闭馆四天了，今天刚刚复开，就发现失窃了，于是工作人员就报了案，具体情况还得到了现场再说。”曹有光说道。 “得先想办法确定作案时间啊。”罗超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说道。 “不错，这样才好定下来侦查范围。”杨为民也点头说道。 汽车拐了一个弯，缓缓驶进缎库胡同，在一栋深宅大院前面停了下来。 “到了，咱们下去吧。”曹有光朝外面看了一眼说道。 第149章 案子有点奇怪 第149章 149.案子有点奇怪 杨为民从吉普车上下来，看到前面偏三斗摩托上早已无人，想着邢铁这小子估计早就到了，而且已经进现场了。 派出所的同志尽管在大门口周边设了警戒，但是还围了不少看热闹的，除了附近居民之外，还有今天闻讯过来准备参观的群众。 曹有光下了车，和罗超打了个招呼，就快步进了四合院。 杨为民和罗超下车之后，没有急于进院，而是先打量了院墙几眼。 围墙很高，足有四米多。看起来这户人家也曾经阔过，估计不是个贝子也是个贝勒。这一片儿在满清时代，居住的多是达官贵人，而且大多数都和皇帝沾点亲戚，所以大多是高墙大院，庭院深深。 罗超反反复复地看了一会儿围墙，随后又沿着墙根走了一圈，查看有没有脚印或者蹬踏地痕迹。 杨为民则是跟着罗超，两个人很默契，罗超查看院墙，杨为民查看院外和院墙距离两米以内的大树，但是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发现。 罗超和杨为民转完了四合院，用了几乎二十分钟，对这个四合院大小差不多也有了一个概念，这才朝着门口走去。 门洞挨着墙，放了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这一会儿没有人，桌子上散落了一大堆像是门票的纸张。 罗超和门口看守的派出所同志打招呼，随意地开着玩笑，不难看出，两个人挺熟。 杨为民随手拿起一张门票，正反看了几眼，轻声嘟囔着念道：“明清文物展览，凭票入场，当日有效，票价三角。” 罗超听到杨为民嘟囔笑着说道：“哎呦！可不便宜，都快半斤猪肉价钱了。有这钱还不如割点肉，让你嫂子包顿饺子呢！” “谁说不是吗，都是一些什么帝王将相的物件，有什么好看！让我来我是不来！就算是不包饺子，买两盒好烟也成啊。”派出所民警也笑着说道。 杨为民笑着将门票扔回了桌子，没有说话。看来精神文明建设，还是得建立在物质文明之上。管子不是就曰过“仓廪足而知礼仪”，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杨为民虽然想的不少，但是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子不是还曾经曰过“君子敏于行而纳于言”，谨言慎行什么时候都不算错。 “这些人呢？”罗超指着桌子问道，罗超意思当然是在问负责展览的工作人员。 “都被集中起来，挨个问呢。”民警笑道。 “噢。有没来的吗？”罗超又问道。 “这倒没有听说。”民警想了想，又说道：“不过我也不太清楚，刚才只顾清人了。你是不知道，刚才看热闹得有多少人！还是你们的那个小胖子有办法，说是要把这些看热闹的人登记，带回所里问情况，他们这才散了！可把我给忙坏了。” “小胖子？”罗超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他想起民警口中的“小胖子”，肯定是邢铁。 “你教的吧。”罗超笑着问杨为民，杨为民微微一乐。 “那小胖子成，是个人才。”民警笑道。 “走吧，进去看看。”罗超和派出所民警打了个招呼，和杨为民一起进了四合院。 进了院门，首先看到一面青砖照壁，磨砖对缝，十分漂亮，绕过照壁，迎面走来一位身穿便装，身材魁梧的大汉，一眼看到罗超，笑着打招呼。 “我就说像这种案子，一准是罗队出马，刚才老胡还不信，非要和我打赌，这要是赌了，这小子还不输啊！”大汉笑嘻嘻地说道。 罗超认识他，分局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廖文峰，也笑了一下，却并没有接着他的话题说话，而是问道：“老廖，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这事还真有点蹊跷，咱们先进去，让派出所的人先讲讲，他们最先出的现场。”廖文峰说话拉着罗超朝里面走去。 过了照壁，就是四合院的第一进院子，沿着游廊，北东西方向，各有几间房子，房租都是歇山式的建筑，重檐吊角，风铃悬挂，看上去十分气派。 北面一连三栋房屋，占地远远要比两侧厢房要大得多，三开门的厅门此刻敞开着，曹有光和几个人站在门口，低声说话，只不过距离有点远，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钱副所长正在和曹大队汇报呢，咱们也过去吧。”廖文峰指了指曹有光几个人说道。 罗超径直走过去，杨为民则是左右看了几眼，昨天刚下过雨，院子里十字甬道虽然已经干了，但是厢房旁边的泥土地，还没有完全干完，有些地方还有一些泥泞。东西厢房屋门紧缩，上面贴的封条也丝毫无损。 杨为民眼睛收了回来，低头看向甬道，上面脚印杂乱，但是却没有泥印，显然都是刚刚进来的人所踩，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杨为民仔仔细细看了之后，这才朝着正堂屋走去，正堂屋前面是三阶台阶，随后是一个短短的小平台，随后才是正堂屋门。 曹有光等人，此刻正在小平台上说话，杨为民仔细看过去，地上用白粉笔画了几个圈，圈子中间是几个泥脚印。其中一个圈子里，有一个过滤嘴烟头，扁扁的，像是被人踩了一脚。 正堂屋显然是案发现场，从外面望进去，里面几个技侦人员正在忙碌，闪光灯不停地闪烁，拍着照片。 杨为民又看了几眼，这才凑了过去，听曹有光他们说什么。 “把工作人员分开来问，每一个人都要问仔细，他们在原单位的个人情况也要抓紧时间汇总过来。这些工作，你们派出所干起来比我们熟练，所以还得麻烦钱副所长你们辛苦一下。”曹有光冲着对面一个四十多岁年纪，身材矮小，身穿制服的钱副所长说道。 “你跟我客气什么？我就是奇怪，这个贼是怎么进来的！”钱副所长摇了摇头说道。 “谁报的案？我想先问一问。”罗超听完了曹有光说话，这才开口说道。 “是展览馆的一个职工，叫魏明生，也在后面，我帮你叫过来。”钱副所长说完，大声喊了一句：“老薛，去把魏明生喊过来！” “谁是魏明生？”一个声音叫道。 “那个报案的人，戴了一副眼睛。” “知道了！”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工作服，戴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大概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被带了过来。 “你好。”罗超笑着伸出了手。魏明生一愣，连忙握住，罗超用力摇了摇。 “你叫什么名字？在哪工作？”罗超笑着问道。 “我叫魏明生，市博物馆二级研究员，也是这一次展览活动的技术指导。”魏明生有些脸红地说道，说话之间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不要慌，找你来主要是了解一下情况，你不要有心理负担。”罗超说道。 “能没有负担吗！这个该死的贼，偷走的可是鎏金香炉，这次展出中最为珍贵的文物！我给我们馆长打了保票的！这下子我该怎么和馆长交代啊！”魏明生一副懊悔地模样说道。 “你不要急，当然了，急也没有用，你得稳住，好好的配合我们，抓住了贼，才能追回文物。”罗超说道。 “你问吧，我一定配合。”魏明生说道。 “今天是你报的案是吧？”罗超问道。 “是啊。我报的案。”魏明生说道。 “当时什么情况？你给我说说，不要着急，越细致越好。”罗超摸出了烟，点上一支说道。 “前几天我们闭馆，昨天下午才又接到通知，今天开馆，下午会有下面省市的同行们参观，所以上级非常重视，嘱咐说一定要做好讲解，不能出纰漏。 这么这一次展览的工作人员都来自不同的文物部门，虽然都归属于文物局，但是大家其实也不怎么见面，所以传达通知的工作，就交给了我。 我按照事先统计好的电话号码，挨个打电话，通知每一个人，今天早上七点四十，在展馆门前集合。 我原本想着让大家早来一会儿，我把解说词给大家再细致的过一遍，到时候也能熟练一点，毕竟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 今天早上，不到七点半，我就到了胡同口，在王胖子的早点摊上喝了一碗豆汁，有吃了两个焦圈，就到了展览馆门前，这时候孙大伟和庞磊已经到了，我们就一起等着聂伟开门。” 听到这里，罗超连忙挥了挥手说道：“等等，等等。有点乱了。咱们一个个过，孙大伟是谁？庞磊又是谁？你们为什么要等聂伟开门？” “孙大伟和庞磊都是讲解员，一个是三博的，一个是科技馆的。”魏明生说道。 “聂伟呢？为什么要等他开门？”罗超又问道。 “聂伟是我们文物局保卫处的干部，这一次展览的安全保卫工作，由他全权负责。所以展览馆的钥匙也由他来管，他每天过来开门，开了门之后，我们才能进去。”魏明生说道。 看到罗超神色若有所思，眉头紧皱，杨为民问道：“你们的安保程序是什么？比如说每天展览结束，你们都要做哪些工作？” “是这样，我们每天闭馆以后，工作人员还不能马上离开，先是每个柜组的组长核查文物件数，报给我之后，由我和聂伟再次核验完之后，由聂伟上锁。 随后大家在天井当院集合，由我来点名，聂伟则是负责将各个展厅上锁。所有人集合完毕之后，列队出展览馆，聂伟最后一个，出门之后，在外面将大门锁闭。” 说到这里，魏明生略微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这一次，由于闭馆时间比较长，而且文物局中也有传闻，说是我们这个展览，很可能就此结束，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还专门向局里请示了，看用不用将文物都先撤回局里。局里不想再折腾，就说让我们等通知。我和聂伟为了保险起见，还给每一把锁和每一道门上都贴了封条。” 罗超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说道：“那你接着说。” “我们三个在门口一直等着，后来职工们渐渐地都过来了，聂伟还是没有过来，一直等到八点，聂伟依然没有来，我就有点着急，心里想着昨天通知他了啊，还专门叮嘱他，今天早点到。这可好，还不如不叮嘱呢！ 转眼间时间都到八点二十了，也不能一直这么等他，我就让庞磊给局里打电话，请示一下该怎么办。 庞磊正准备走呢，聂伟从胡同口骑着车子，慢慢悠悠过来了，我连忙让庞磊回来了。 这事我是这样想的，能不汇报尽量不汇报，就好像咱们在告聂伟的状一样。” “聂伟几点过来的？”罗超问道。 “八点三十五。”魏明生肯定地说道。 “时间准确吗？” “当时我看了手表，确实是八点三十五，你说我这手表真要是快慢个一两分，那也没什么是吧。”魏明生说道。 “然后呢？”罗超问道。 “聂伟揭开了封条，开了锁，我们大家这才进了展览馆。每天展览九点开始，这时候都快到时间了，我就一边催促聂伟，赶紧开各个展厅的门，一边叮嘱讲解员们迅速到位。 聂伟也知道自己来晚了，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一边道着歉，一边快速打开打开各个展厅的屋门，可能是时间紧迫吧，聂伟并不像往常一样，开了锁，随手将展厅门推开，而是开了锁之后，转身离开，去开下一个展厅的门。之后我就听见第一展览厅……”说到这里，魏明生指了指正堂屋说道：“这里就是第一展览厅了。我就听见第一展览厅的讲解员胡晓翠的惊叫声。 我就知道不好，转头呼喊聂伟，我们两个脸上都变了颜色，前后脚进了展厅，你们也看到了，就是这个情况。” “昨天下了雨，你注意没注意你们所贴的封条，有没有被破坏？”杨为民问道。 “破坏？”魏明生一愣，仿佛是在犹豫，略停了一会儿，这才犹豫地说道：“我当时离得远，没有看清楚，这事恐怕得问聂伟。” 第150章 难道是内盗 第150章 150.难道是内盗？ “都失窃了什么？你们清点了吗？”杨为民问道。 “咱们这次展出，虽然是在这个四合院，但是主要展览的位置，却是在这个前院中。其中正堂屋是一号展厅，左右东西厢房是二号和三号展厅。 文物以正堂屋的这个一号展厅中价值最为贵重，此次失窃的也是一号展厅，据初步统计，目前可以确定，丢失文物十四件，其中以那件‘夔龙纹三足斗顶细孔铜鎏金香炉’，最为珍贵。但是其他诸如‘三星宝盖云盘’、“细花攒丝如意”之类的，也非常名贵，算得上明清时期，道教器皿中的珍品。” 魏明生还要向下说，罗超听了一愣，一抬手拦住魏明生话头问道：“等等，你先等一下。刚才你说什么？这些失窃的文物是什么……” “很珍贵。”魏明生说道。 “知道，上一句。”罗超问道。 “这些文物都是明清时期……” “下一句。”罗超又摆了摆手说道。 “道教器皿……” 罗超终于点了点头，问道：“失窃的这些器皿，都属于道教器皿吗？” 魏明生一愣，他是讲解员，说这些话的时候，想都没有想，顺嘴就说了出来，这一会儿罗超一问，他又仔细一回忆，还真如罗超所推测，这些失窃的文物，大多属于道教器皿。 魏明生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清朝不像明朝，皇帝那么注重修道，皇家基本上都是礼佛为主，所以道教器皿才十分难得，尤其是雍正皇帝时期，道教器皿更加稀少，器皿稀少，就注定文物价值相对要高一些。” “你刚才说的那个……那个……保卫干部……”邢铁有些想不起来，犹豫地说不下去。 “聂伟。”魏明生连忙说道。 “对对对，就是那个聂伟，他今天为什么迟到？”邢铁问道。 “这个……”魏明生一愣。 “你也不知道？”邢铁又问道。 “我只是负责这里的业务范畴，其他的不归我管。”魏明生说道。 “那他平时经常迟到吗？”邢铁又问道。 “这倒没有，平时老聂挺准时的，从来都是第一个到，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结果就迟到了。”魏明生连忙说道。 杨为民看邢铁在问魏明生，也不插嘴，而是反复在小平台和下面的甬道上兜着圈子，还不时地在院子两边的土地上找寻，有时候还要蹲在地上仔细观察，不时抬起头看院墙。 看完了周边，杨为民着重又在墙边的几棵树边，围着转了几圈，手臂或伸或蜷，像是在丈量距离。 杨为民仔仔细细整个看完了前院，左右看了一眼，走向通往中院的垂花门。 院墙很厚也很高，差不多得有两米四五，这道门是过去主家隔绝内外所用，所以院门特别的厚。 按照四合院的规制，前院多是主人会客办公的地方，而中院大多是主人的内宅，所以这里的院墙和院门，主人都会格外重视。 一把大锁挂在门上，两张盖着文物局公章的封条，交叉贴在门上，杨为民趴在上面仔细看了落款，时间在七月份，这座院门封了足有半年了。 杨为民仔仔细细地查看了四周，墙底居然都长了苔藓，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人为攀爬的痕迹。 杨为民看完了全部，没有放过一个角落，这才重新回到小平台，邢铁此时话还没有问完，一直在问聂伟的情况。甚至问了聂伟在原单位的表现情况。 这些问题，魏明生大部分都回答不上来，神色有些尴尬。罗超皱了皱眉说道：“铁头，主要调查现场的情况，其他的到时候再说！魏明生又不是人事部门的，聂伟的情况他哪能知道的那么清楚！” 魏明生听到这里，长出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罗超一眼。邢铁嘟囔了一句，说也没有听清，走到罗超身边，不再询问。 “后面院子你们开放了吗？”杨为民问道。 “没有，这一次是小型展览，没有那么多展品，所以就只用了一进院，后面二三进院子都没有用。”魏明生回答说道。 “那两进院子原先是干什么用的？我看已经封了不短的时间了。”杨为民看了一眼紧闭的垂花门说道。 “这整个四合院早就分给我们文物局了，后面那两个院子，原先归修复部门使用。”魏明生说道。 “修复部门？”杨为民一愣问道，这个机构还是第一次听说。 “建国以后，咱们对文物，尤其是古籍字画的整理修复工作十分重视，所以专门成立了修复小组。他们把收上来破损的古籍和字画，当然也有少量文物，就在这里进行修复工作。”魏明生说道。 “但是我看上面这封条贴了得有半年了吧？难道这半年就没有干活？”杨为民问道。 魏明生点了点头说道：“差不多得有半年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应该七八月间这里不用了，现在文物修复工作的地点改在城外慈云寺了。” 说到这里，魏明生笑着说道：“如果要不是这里不再修复文物，恐怕我们也不可能在这里办展览。” “这是为什么？”杨为民又一愣问道。 “这个院子，原来就是那些修复文物的专家和技师的宿舍。”魏明生笑着说道。 一号展厅里面技侦人员从屋里撤了出来，带队的公安和曹有光打了个招呼。 曹有光笑着递了香烟过去，笑着说道：“老雷，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屋里虽然很凌乱，当时有价值的线索却不多，我们也提取了一些脚印，但是指纹一个都没有提取出来，窃贼应该是带了手套。”老雷笑道。 “那你们这边完事没有？”曹有光问道。 “完事了。你们进去注意点就行了。”老雷说道。 “咱们进去看看。”曹有光挥了挥手，一边说话，一边套上鞋套，随手拿了一件黑口袋，进了堂屋。 “为民，问完了吗？问完了咱们进去！”罗超回头问道。 “暂时问完了。”杨为民点头说道。 “走吧，咱们进去。说着话，”罗超头一个进去，杨为民和邢铁也跟了进去。 三个人手里也拿了黑布口袋，这是装有用的证物用的，尽管技侦痕检部门已经勘测过了现场，按理说不应该再有什么疏漏，但是几个人还是拿了袋子，万一能发现点什么呢？ 进了正堂屋，杨为民才发现，原来三间正屋，所有隔断都被打开，成了广阔的一间。 挨着山墙，一个个玻璃展柜靠着墙壁顺延摆放，围着正堂屋摆放了一圈。 大部分玻璃展柜被砸开，碎玻璃渣滓洒满了一地，地上被画了一个又一个的圆圈，圆圈里都是泥脚印，很明显泥脚印是一个人所留。 “这么大动静，周围邻居都没有听见吗？”邢铁疑惑地问道。 “庭院深深啊，这种深宅大院，声音哪有那么容易传出去的。”罗超环顾着四周说道。 杨为民也左顾右盼，不知道在找些什么。突然眼睛一亮，朝着被风吹起的窗帘走过去。 杨为民小心的拉开窗帘，窗户是开着的，风就是从这里灌进来，吹起了窗帘。 窗户有铁栅栏，正中间两根微微拱起。有撬动的痕迹，像是有人从两边用力拉拽，但是中间所拽动的距离空间，不足以通过一名成年人，甚至不足以通过一名大一点的孩子。 杨为民仔细看了看窗户插销，果然有被拨动的痕迹。 “即便是窗户从外面被人拨开，窃贼也不可能从这里进来。”邢铁在后面肯定地说道。 杨为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没法反驳，毕竟窗户铁栅栏，两根铁栏杆的距离，怎么也不可能进来一名成年男子。 “不仅是这些，你看看这里！”邢铁显然看清楚杨为民的眼神，指着远处的一个脚印说道。 那个脚印杨为民也看到了，是距离窗户最近的一个泥脚印，但是距离窗户，也足有四五米之远！什么人能一步跨这么远？ “我看窗台这边的痕迹，就是在故布疑阵，目的想带偏我们的侦查方向。”邢铁说道。 “咱们现在有侦查方向吗？”杨为民笑着问道。 “你，我不知道。反正我这边是有侦查方向。待会儿咱们分析案情的时候，再说出来。”邢铁不无得意地说道。 “上面会不会有天窗？”罗超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抬头朝上面望去。 几个人都下意识地将脑袋仰了起来，自然一无所获。 “罗队，这是明清时代的建筑，哪里会有天窗。”邢铁说道。 “不错。还知道明清建筑没有天窗。那你说说窃贼是怎么进来的？”罗超笑道。 “罗队，我觉得咱们应该讨论一下窃贼是什么时候做的案吧。”邢铁说道。 “这个应该没有异议，昨天下得雨，地上的泥脚印，不难判断判断，窃贼就是在昨天动的手。看泥脚印的干湿程度，应该是昨天晚上。”罗超笑着说道。 杨为民非常佩服，地上的泥脚印，他也注意到了，也想到了窃贼应该是昨天动的手，但是却不能判定是昨天晚上。 所谓泥印干湿程度，这个不难理解，时间越长，鞋印越干这个道理，杨为民明白，但是怎么判断时间，杨为民却不明白。 “师傅，怎么利用干湿程度判断时间，这个你还没教我啊！你是不是给我讲讲？”杨为民在旁边问道。 “这能随便讲吗？没听说过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吗？再说了这是尊师重道学东西的态度吗？”罗超故意把脸一板说道。 “那您说怎么办？”杨为民知道罗超开玩笑，也连忙凑趣说道。 “怎么着也得让陈兰给师傅我炒上两个菜，你再给我烫上一壶酒，咱们爷俩边喝边聊吧。”罗超嘴里开着玩笑，眼睛却四处查看。 突然，罗超眼神定格在墙角不动，杨为民顺着罗超眼睛望过去，一块三角形的玻璃，宛如利刃躺在角落里。 杨为民刚才拉开窗帘，此时阳光照射进来，映在玻璃上，刃尖之上，微微泛出一丝血色。 罗超和杨为民几乎同时走过去，罗超看了杨为民一眼，点了点头。杨为民弯腰，用带着手套的手拿起那块玻璃。 玻璃呈长三角形，尖头处像极了锋利的匕首。在顶端，仔细观察，才可以看到一丝乌黑的血迹。 “应该是昨天窃贼不小心划伤自己留下的血迹。”罗超仔细看了看颜色说道。 杨为民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也点了点头，随后将玻璃小心地放进证物袋内。 “送检验科，查一下血型，看能不能查出来点什么。”罗超说道。 “样本太少，估计难以查出来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杨为民点了点头说道。 “那也得查一下，现场线索太少了。”罗超皱眉说道。 “头儿，会不会是内盗？”邢铁突然问道。 “说说你的想法。”罗超鼓励地说道。 “您看哈，现场院门锁没有被破坏，甚至连封条都没有动，院墙这么高，也没有任何攀爬的痕迹，整个院子中间，也没有任何外人进来的踪迹，所以我觉得很大一个可能就是内盗！窃贼在他们这几个人中间！”邢铁慢慢地踱着步子，一本正经地分析，宛如大胖子神探狄仁杰。 邢铁说话之间，不住地用眼睛瞟向杨为民，希望他配合自己，很可惜，杨为民不是李元芳，不可能跟着邢铁满屋子乱转。 关键是邢铁也没有说那句最为主要的“为民，你怎么看？”这句台词，杨为民凭什么要配合。 “如果说真是内盗，那么你觉得谁的嫌疑最大？”罗超又点了一支烟问道。 “聂伟！”邢铁毫不犹豫地说道。 “聂伟？你还没有见这个人呢，凭什么就认定他的嫌疑最大？”罗超问道。 “这还用说啊！您想啊，这么多人中，就聂伟一个人有钥匙，而且平时从来不迟到的他，怎么今天就迟到了！这些都是疑点！我觉得应该抓紧时间把聂伟控制起来，要不然这小子就跑了！”邢铁越说越觉得自己分析的对头，话声居然也逐渐大了起来。 “杨为民，你怎么看？”罗超转过头问杨为民。 “我倒是觉得内盗有点不可能。”杨伟民想了想说道。 第151章 案情分析 第151章 151.案情分析 罗超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杨为民，笑着说道：“不管是不是内盗，这个聂伟总要查上一查的！” “我觉得也是，如果不是内盗，这也太蹊跷了吧？痕迹在哪？这个人总不能是个神仙吧？”邢铁瞥了一眼杨为民，颇为不服气地说道。 杨为民笑了一笑，没有说话，干嘛非要抬杠啊？这里面有太多的疑点，一两句话又说不清楚，反正待会儿回去要来案情分析会，到时候一起说多好。 “你们俩怎么样？看完了吗？”罗超问道。 “我早看完了！”邢铁一直认为这就是一起内盗案件，要是按照他的想法，这一会儿把聂伟抓起来一审，早就破案了！还用在这一直说这么多。 “差不多了。我得出去看看外边窗台。”杨为民想了一想说道。 “你吧，就是太仔细，仔细地有点多余！这就是一起内盗案，所有线索在这里摆着呢。还有什么可看？又能看出什么花来。”邢铁不满地说道。 “我也是随便看一看，当然也不能排除内盗的可能。”杨为民说完，走出去，到窗台旁边，仔细窗台的痕迹。 杨为民仔细观察，终于眼睛一亮，在窗台外侧，发现一枚约正常脚印三分之一大小的泥印迹，看上去像是前脚掌的部分。 杨为民又皱起了眉头，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按照脚掌这个部位，很难撑起整个身子的体重。这又是一个什么情况？ 杨为民在外面又仔细观察铁栅栏，两根栅栏扭曲，显然是被外力扭动，但是其间距离宽度，根本无法通过一个成人，即便是通过脑袋，也是颇为勉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杨为民反而有些疑惑，罗超凑了过去问道：“怎么样？发现了什么没有？” “师傅，你看。”杨为民说着话，指着小半枚脚印印迹说道。 “这倒是和里面脚印相同，只不过这前脚掌也太短了些吧！这个位置能站住人？哪怕是蹲下也困难吧？”罗超犹豫地说道。 “嗨！这还不是欲盖弥彰，故意让我们认为是外贼做的案？你们瞧瞧这个宽度，别说是成人，可能八九岁的孩子钻过去都困难！”邢铁在后面笑着说道。 “那你觉得呢？”罗超回头问道。 “我觉得窃贼还是从门口进去的！这里的痕迹，是窃贼故意留下来，转移我们侦查视线的！”邢铁毫不犹豫地说道。 “也有道理。咱们先收队，回去大家研究研究。”罗超说道。 “那些工作人员呢？”邢铁问道。 “聂伟带回去，其他人让派出所登记一下，就让他们回去吧，有什么发现再找他们。”罗超想了一下说道。 “得嘞！就这么着。”邢铁大声答应。 罗超和杨为民出了堂屋，早已经出来的曹有光停止了和廖文峰的说话，转头过来说道：“老罗，怎么样？有方向了吗？” “等这边痕迹鉴定出来吧，现在还没有什么眉目。”罗超摇了摇头说道。 邢铁和聂伟从东侧厢房出来，杨为民看过去，聂伟身材瘦高，五官也挺端正，一身藏青色中山装也挺合适，只不过看起来神色有些沮丧而已。 “跟我们回去一趟，有些事得和你核实一下，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邢铁边走边说。 “知道，知道。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保卫干部，这点道理我还是明白的。”聂伟话虽这么说，但是脸上神色，明显十分担忧。 罗超回头看了一眼聂伟，并不招呼，都是问曹有光：“曹大队，要不然咱们回去？” “听你的。现在这件案子，你来做主了。分局刑警队全力配合。”曹有光笑道。 “那没问题，咱们一定全力配合，保证全力以赴！”廖文峰笑道。 “甭光耍嘴皮子，先回去吧，大家研究研究怎么办。”罗超开玩笑道。 廖文峰也笑了起来，指着罗超说道：“主要我们是怕给你们添乱，您要是不嫌弃，我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跟着你，和你学习呢！” 几个人说着话，一起走向门口，各自上了车，几辆吉普和三轮摩托，发动起来，朝着市局方向开去。 下了车，曹有光抬手看了看表，时间快九点半了，朝着身边的罗超说道：“二十分钟后，大会议室，你来主讲，要拿出一个方案。”说完先进了楼。 罗超和杨为民等人匆匆进了三中队办公室，邢铁寸步不离地跟着聂伟，也一起进了办公室。 罗超二话不说，快步走到自己办公桌旁，抓起大茶缸，咕咚咕咚喝水。 陈兰将一只小茶缸递给杨为民，轻声问道：“什么情况？” “有点蹊跷。”杨为民说话，喝了一口茶水，低声笑问：“放糖了？” “嗯，茉莉花茶配白糖，我爸最喜欢这么喝。”陈兰笑道。 “咱们办公室哪来的白糖？”杨为民故作好奇，左顾右盼。 陈兰伸手打了他一下，嗔道：“傻了！谁家办公室里面放白糖？这是我从家里拿的，专门给你预备的。” 邢铁一边拉着聂伟，一边朝着办公室另外一个高个子女孩说道：“小芳，瞧瞧人家陈兰！杨为民一回来，立马茉莉花兑红糖，比咱们罗队都排场。再看看我，你哪怕给我倒一杯白开水也成啊。” 邢铁口中的“小芳”，名字叫做蒋丽芳，是警校刚分过来的中专生，入队才一个月，面皮也薄，听了邢铁这话，不知道反驳，反而是脸上一红。 “哟哟哟！瞧你那不害臊那样，以后甭说是我徒弟。还‘小芳’，下回规规矩矩叫人家名字，或者‘小蒋’！再说了，陈兰和杨为民什么关系，小蒋和你什么关系？你倒是想得美！”崔治国说着话和韩勇还有另外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那个年轻人显然和蒋丽芳挺熟，一进门就冲着蒋丽芳微笑，蒋丽芳和年轻人没有丝毫拘束，笑着打招呼：“骆光，你怎么来了？” 年轻人骆光没有说话，指了指崔治国。 “罗队，刚才曹大队上楼，我正好碰见，和他打招呼，他让我们过来找你，说你指定有用。”崔治国笑道。 罗超点了点头说道：“差不多，估计这回咱们全组出动，人手都不一定够！就怕是……”罗超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聂伟，聂伟正好也看着他，眼神连忙闪避。 “除了内勤，大家都到大会议室，案情分析，抓紧时间整理一下自己手头的材料，到会上统一发言。”罗超说完，冲着陈兰使了个眼色。 陈兰冰雪聪明，那还有不明白的？罗超为什么使眼色？因为这里面有外人？ 外人是谁？ 当然是聂伟，罗超说内勤留在这里，队里哪里有内勤，他冲自己使眼色，不就是让自己留下来？ 罗超不肯明说，使眼色是什么意思？自然是让自己观察这个聂伟了！ “丽芳，你把手里的材料拿过来，趁着他们都出去了，咱俩来对一对。”陈兰见蒋丽芳也拿了笔记本和钢笔，一副要去开会的模样，连忙说道。 蒋丽芳一愣，随即明白，点了一下头，算是答应了。 罗超几个人鱼贯而出，邢铁有些不放心，大声说道：“罗队，聂伟怎么办？要不然我也留下吧。” “你留下干什么？想借机接近人家小蒋啊？跟我走吧！”崔治国一把扯住邢铁朝外走去。 骆光冲着蒋丽芳笑着摆了摆手，也跟了出去。 “聂伟……聂伟……”邢铁指着后面，低声说道。 聂伟听了脸色不由得一变，有一丝紧张。 “聂伟是咱们的保卫干部，也是咱们自己的同志。早一会儿问，晚一会问没有什么关系。”罗超大声说道。 大会议室。 曹有光居中而坐，其余的侦查员们分成两排，罗超和崔治国相对而作，离着曹有光最近。 杨为民和邢铁挨着罗超，韩勇和骆光挨着崔治国。廖文峰和分局的几个侦查员，坐在最后。 “过来坐啊！”曹有光指了指身边的座位，冲着廖文峰说道。 “我在这儿一样，咱们哪有那么多说道儿。”廖文峰笑道。 “你们中队周辉那个组呢？把他们也一起叫来，估计这一次用人不会少了。”曹有光和廖文峰客气了两句，见廖文峰执意不过来，也就不再勉强，冲着罗超问道。 “周辉他们手头有案子，等到那边完了，我把他们调进来。”罗超凑近曹有光说道。 “那就开始吧，谁先来说说……” 曹有光话还没有说完，邢铁就迫不及待地抢着说道：“我觉得这起案子很大的可能是内盗！而这个窃贼，就是这次展览的安保负责人，文物局保卫干事聂伟！” 廖文峰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神色之间颇为嘉许，缓缓地点了点头。 “噢，今天邢铁这么积极？这倒是十分难得，看来一定有了重大发现！说来听听，你的论据是什么？为什么说是内盗，而且就得是聂伟呢？”曹有光看上去很感兴趣，着实夸了邢铁几句，然后才问道。 “今天勘测现场，我发现大门，包括展室的屋门锁，都没有被破坏。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窃贼越墙而入，另外一种就是窃贼手里掌握着钥匙。” 说到这里，邢铁眼睛转了一圈，环顾了一下大家，这才接着说道：“今天我们都到现场了，这个院墙有多高，想必大家也都看到了！那么高的墙，周边也没有可以借用的大树，如果不借助梯子之类的工具，很难爬的上去！我专门在墙外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蹬踏的痕迹，所以越墙而入这种可能，基本被排除！所以现在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 邢铁眼神炯炯，看了一眼左右侦查员，肯定地大声说道：“内盗！” “好！”曹有光指了指邢铁，笑了一声说道：“邢铁同志进步很大吗，这都会使用排除法了！说的不错，别人的意见呢？” “我觉得有一个情况我们不能忽略。”杨为民想了一想，开口说道。 “什么情况？放开了说！咱们今天是讨论案情，无论什么思路，都可以开诚布公的说！”曹有光也鼓励地说道。 “如果说窃贼是开了大门从大门口进来，那他就必须经过前院，从屋里和小平台上留下的泥印来看，窃贼应该是在昨天动手，因为闭馆的这几天，只有昨天下了雨。那么这样的话，问题就来了……” 杨为民一边思索，一边缓缓说话，没有人打断他，都在认真地听他分析案情。 “我仔细观察了前院也就是展厅所在的这个院子，发现无论是甬道，或者堂屋周边土地，都没有发现和小平台和一号展厅中的脚印！”杨为民说道。 “你是说窃贼很可能不是从院门进来的？”曹有光问道。 “很有可能，但是也有另外一种可能……” 杨为民话还没有说完，邢铁就打断了他的话，大声说道：“不可能！这么高的墙，他怎么可能爬的上去！” “你让为民把话说完！瞧你急的那个样！越是大事急事，越得平心静气！要不然就会意气用事，加入主观思路，产生错误判断！”罗超黑着脸说完，转头望向杨为民说道：“为民，不管说得对不对，你先把你的想法说完。” 杨为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邢铁，邢铁将头转向一边，杨为民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窃贼脱了鞋从甬道经过，当然也留不下来脚印，但是……” 原本杨为民说到这里，邢铁已然脸露喜色，听了杨为民说“但是”，脸色又垮了下来，不高兴地说道：“杨为民，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啊，这个弯转得急了点吧。” 众人听了这话，都笑了起来，杨为民也笑了，这个邢铁，性子也是急了一些。 “如果窃贼这么注重细节，后面就不应该留下来这么多的线索。”杨为民笑道。 “你的意思还是倾向于外贼盗窃？窃贼有其他进入的方式？”罗超想了想问道，杨为民缓缓地点了点头。 第152章 墙头上的印迹 第152章 152.墙头上的印迹 “有什么具体想法没有？”罗超问道。 杨为民缓缓地摇了摇头，又想了一想才说道：“我当时观察了，院子四周无遮无挡，也没有可供攀爬的大树，这着实有些奇怪，而且院子周边也没有较高的建筑，可以从上到下看看墙头上面的情况。” “这个好办！”罗超说完，转头冲着曹有光说道：“曹大队，你看看能不能给协调一辆消防车？咱们站在消防梯上，围着院子开上那么一圈？” “有这个必要吗？我觉得邢铁说得不错，这起案子多半是内盗，咱们还是在聂伟身上下下功夫吧。”廖文峰皱了一下眉头说道。 “杨为民这个想法不错，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情况，咱们可以齐头并进，两条腿走路嘛！”曹有光用力挥了挥手，算是定了调子了。 “那就这样，我们和邢铁一起突审聂伟，老罗和杨为民去侦查墙上的痕迹。”廖文峰笑道。 “行了，那就这么办。咱们兵分两路，我和为民再出一趟现场，你们和邢铁一起问问聂伟。” 罗超说到这里，曹有光就接口说道：“不过要注意政策！” 廖文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我们呢？我们干什么？”崔治国问道。 “待会儿派出所的同志把展览活动所有职工的名字和单位都交给你们，外部排查的工作就由你们和派出所的同志一起去完成。”曹有光说道。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崔治国笑着大声说道。 “其他人还有什么问题没有？”曹有光说完，环视众人，见没有人说话，挥了挥手说道：“那就各自行动，抓紧时间，有了线索抓紧汇报。” 众人答应了一声，纷纷站了起来，邢铁迫不及待地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邢铁！”曹有光在后面叫道。 邢铁快步已经出了门了，听到曹有光叫他，连忙站住问道：“曹大队，你这儿什么事？” “稳着点问，注意一下方式方法。”曹有光压低了声音说道。 “明白！放心吧曹大队，我和他们学了不少技巧呢！”邢铁得意地说道，说完兴冲冲地走向办公室。 曹有光听了一愣，有些担心，廖文峰从曹有光身边经过，笑着说道：“曹大队你就放心吧，我看邢铁这小子挺好，要不然哪天你把他下放给我？我们分局正需要这样人才呢。” “那可不行。我们这儿正缺人呢，想挖我墙角，门也没有啊！”曹有光笑道。 廖文峰笑了一下，朝着办公室走了过去。 邢铁进了办公室，聂伟略带慌张地看了一眼他，眼睛连忙望向别处。 “聂伟。”邢铁拉了一把椅子坐在聂伟对面。 “啊？”聂伟愣了一下，连忙答应了一声：“到！”随即站了起来。 “当过兵？”邢铁问道。 “嗯，两年前转业，分到了文物局保卫科。”聂伟答道。 “坐坐坐，你先坐下。”邢铁指了指椅子说道。此时廖文峰几个人也进了办公室，各自拉了椅子，围坐在聂伟身边。 聂伟神色更加紧张，结结巴巴地说道：“我知道你们……你们……怀疑我，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干啊！” “我们为什么怀疑你？”廖文峰问道。 “那不是明摆着嘛，门锁没有损坏，甚至就连封条都没有破坏，墙又那么高，钥匙只有我一个人，我这次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聂伟说完，抱着头蹲在了地上，语气哽咽地说道：“可是我知道，真的不是我干的啊！” 邢铁看了一眼聂伟，不动声色，语气平淡地说道：“你先起来，是你你跑不了，不是你也不会冤枉你，你这是干什么？” “聂伟，你起来慢慢说，咱们今天主要是来了解这两天你的行动轨迹，都做了些什么，做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这些事情说清楚了，事情也就明白了。”廖文峰也在旁边说道。 聂伟又停了一会儿，这才控制住了情绪，坐正了身子，脸上虽然满是痛苦之色，但是仍然说道：“你们问吧，我一定配合。” 缎库胡同。 一辆消防车缓缓开进胡同，在四合院门口停了下来。 早已在门口等候的罗超和杨为民连忙走过去，和消防车中的消防员打了声招呼，登上消防车云梯，示意司机开车。 消防车缓缓沿着四合院行进，云梯在杨为民的指挥下升降，几乎挨着院墙上方，杨为民仔细观看墙上的印迹。 院墙上方长时间没有打扫清理，上面长满了青苔，有的地方甚至还开出几朵小花。 消防车缓缓前进，按照方位计算，此时消防车已经开出了前院的位置，果然，消防车缓缓转弯，开进另外一条胡同，消防车又朝前开了十几米，杨为民看到墙上一处上面青苔被扒的干干净净，眼睛一亮，大声叫道：“停车！快停车！” 嘎！ 消防员连忙踩下刹车，站在车顶，云梯下面的罗超抬头问道：“什么情况？发现什么了？” “师傅，你快上来看看！”杨为民大声喊道，语气颇为兴奋。 “这又让你小子猜对了吧！”罗超说着话，朝上面爬去。 “师傅，你慢着点，你上来了，我再调整位置。”杨为民一边观察痕迹，一边说道。 “什么情况？”罗超上了云梯，迈进篮筐，顺着杨为民手指，看向痕迹，眼睛不由得一亮。 “师傅你看？这好像是手印！”杨为民兴奋地说道。 “向前一点，左……左……停！向下，向下……停！”罗超口中大声呼喝，指挥消防员调整篮筐，在离着印迹最近的地方停了下来。 “为民，拍照。”罗超并没有先观察，而是看了一下角度，觉得差不多合适了，冲着杨为民说道。 罗超两个人来的时候，多了一个心眼，在技术处借了一部海鸥相机，听到罗超吩咐，杨为民答应了一声，从相机盒中，取出相机，咔嚓咔嚓拍了起来。 杨为民不是技术出身，唯恐照片拍得不专业，所以从上下左右不同角度，拍了好多张照片，一直拍到罗超心疼地叫道：“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这得多费胶卷啊！” “我不是怕拍不好吗，所以各个角度都拍了几张。”杨为民不好意思地说道。 “只要是拍清楚就行了。没有那么多讲究。这是咱们回头自己看的。”罗超说道。 “师傅你看，这个像不像是攀爬的手印？”杨为民指着墙上的痕迹说道。 罗超仔细看了几眼，又把手凑了过去虚虚地比了几下，有些疑惑地说道：“不可能，真是有点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了？”杨为民有些奇怪地问道。 “按照这个印迹的宽度，应该是两只手掌的宽度，但是长度却最多是两个指节，而且两个手掌的距离，却是紧挨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罗超有些发愣地说道。 “你是说这是手扒的痕迹？”杨为民也吃惊地说道。罗超缓缓地点了点头。 “下面没有蹬踏的痕迹，谁能一下子蹦起来……”杨为民想了一想说道：“足足有两米高！这还是人吗！” “怎么没有？过去就有一个飞贼叫做李圣武，甭说是两米，就是三五米，他也是一借力就能上去！”罗超说道。 “你是说咱们碰到飞贼了？”杨为民一愣。 “要不然你说呢？这飞贼肯定练过轻身功夫，他应该是向上一纵，双手扒住墙头，随即跃进院墙。”罗超仔细想了想，脑海里浮出来一副连贯的动画出来。 杨为民探出身子，使劲朝着院里面看去，但是什么也看不清，但是离着墙边，倒是有一株大树。 “这里面会是第几进院子？”杨为民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问罗超。 “进去看看不就完了，在这不是瞎猜！”罗超说完，顺着云梯向下爬去。 “怎么进啊，这可是人家文物局锁的，咱们还能把锁给撬开？” “那肯定不能，我可没有教你这个啊！”罗超连忙说道。 “那该怎么办？”杨为民问道。 “废话，给文物局打电话，让他们来人开门啊！”罗超下来，冲着杨为民招手。 “噢。”杨为民老实地答应了一声，从上面走下来。 罗超和杨为民送走了消防车，罗超在墙上做了一个记号，杨为民问道：“师傅，咱们现在干什么？” “先找个地方打个电话！”说话之间，罗超在墙上随手画了一个井字，左右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这天胡同居然是一条死胡同。这在四九城可是有些奇怪。 四九城的胡同远近闻名，素有“大胡同三百六，小胡同赛牛毛”之称。而且胡同虽然曲里拐弯，但是每每另有出口，很少有这种死胡同。 罗超看到胡同西面，有一家小食杂店，摆了摆头，示意杨为民跟着自己过去。 进了食杂店，柜台后面一个身穿蓝色长袖，戴着厚瓶底一般的眼镜，胳膊上套着蓝套袖，趴在柜台上打盹。 这是一家类似供销社的食杂店，面积虽不大，但是货物还不少，最显眼的是靠着墙半埋在土里的两口大缸，上面盖着木头盖子，远远地就能闻见一股醋味，不看也知道两个大缸其中一个肯定是醋缸。 另外一口呢？ 那还用说，跟着醋缸一起的，指定是酱油了！酱油醋不分家，这个谁都知道。 “师傅。”罗超轻声叫了一声，营业员一哆嗦，睁开了眼睛，神色一慌张，再看罗超，长出了一口气，不耐烦地说道：“哎呀妈啊！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领导查岗呢！谁知道是你们！说吧，打酱油还是打醋？瓶子呢？要是用我们的瓶子，多加三分钱。” “我们不打酱油，也不买醋。”罗超说道。 “那你们买什么？芝麻酱还没到呢！这才几号啊？就想吃芝麻酱了！”营业员不屑地说道。 “我们不买东西。”杨为民说道。 “不买东西裹什么乱？告诉你们，影响生产可不行！你们哪个单位的！”营业员正色说道。 “我们是公安局的。”罗超笑道。 “公安局的……”营业员一愣，马上换了一副笑脸，客气地说道：“哎呦，公安局的！我可算是见到活的了……” 说到这里，营业员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说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特别喜欢侦探故事，但是就是没有见过公安同志，今天总算让我遇到了。” “我们想用用电话。”罗超指了指柜台上的电话说道。 “用，尽管用！反正都是公家的东西。再说了，你们公安用电话，肯定是为了案子啊，这事咱们得支持不是！”营业员连忙说道。 罗超不想再和这位多嘴的营业员说话，抓起电话给文物局挂了电话，对方十分客气，听了罗超说话，连连答应，表示马上派一个人过来，全力配合他们工作。 打完电话，罗超和杨为民在营业员的殷勤客气声中，离开食杂店，出了门杨为民就问道：“文物局就算再快，估计也得半个小时，甚至时间更长，这个时间咱们怎么办啊？” “趁着这个时间，附近转上一转，看看有什么发现。”罗超说道。 两个人又走回墙边，找到了罗超画的那个“井”字，然后在附近仔细寻找，终于在墙边发现了两只极轻极浅的脚印，杨为民脸上喜形于色。 “师傅，师傅……” “看见了。”罗超反倒是皱起眉头，神色之间颇有些为难。 “看来这一次，我们真遇见传说中的飞贼了！”罗超皱眉说道。 “真有飞贼啊？我还以为燕子李三这样的人都是瞎编的呢！”杨为民说道。 “怎么可能是瞎编的？现在可能少点，但也不是没有。过去的时候，身上有功夫的飞贼多了去了！这些都能在那些旧档中找出来。”罗超一瞪眼说道。 罗超说完，神色有些凝重，看着胡同口，皱眉说道：“怎么回事！怎么文物局的人还没有过来？这种办事效率怎么能行！” 第153章 聂伟 第153章 153.聂伟 市局。 三中队办公室。 陈兰和蒋丽芳坐在那里，颇为感兴趣地看着邢铁和聂伟。 聂伟神色紧张，满头是汗，邢铁脸上则是挂着胜利的笑容。 “不要紧张，你紧张什么？难道真是你干的？”邢铁问道。 “不是不是！我什么都没有干。”邢铁连忙说道。 “那你说说今天早上你怎么迟到了？据其他职工反应，你可是有名的‘活闹钟’，今天早上是怎么回事？” “嗨！”聂伟面上带了一丝羞愧之色，低下头去。 邢铁眼睛一亮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说话？” 聂伟抬头看了一眼邢铁，欲言又止。 “千万不要隐瞒，要不然你就可能摊上事了！”廖文峰冷声说道。 聂伟听了打了一个激灵，又叹了口气，这才缓缓说道：“要说今天迟到这事吧，还真是怨我。” 聂伟抬手擦汗，邢铁一眼看到聂伟右手食中两指上都缠着绷带，心中一动，想到了那枚带血的玻璃。 “你这手怎么回事？”邢铁问道。 “什么手？”聂伟一愣。 “手上的伤。” “这个？”聂伟抬手动了动食中两指问道。 “嗯。”邢铁点头。 “今天早上在一号展厅拾玻璃时扎伤的。”聂伟说道。 “伤口怎么样？深不深？”邢铁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不要紧。”聂伟眼神躲闪。 “是不是该换药了，要不要我来帮你换药。”邢铁说道。 “不用了，刚刚包扎上。”聂伟说道。 “来吧，不用客气，我帮你换药。”邢铁站了起来朝着聂伟过去。 “不用，真不用。”聂伟连忙躲闪。 “算了，还是先说正事。你接着说你今天上午干什么去了。”廖文峰说道。 聂伟感激地抬头看了一眼廖文峰，又低下头接着说道：“今天王府井百货大楼来了一批牛奶糖，而且还不要票，每个人限购半斤。我爱人就动了心，非要拉着我一起去排队买牛奶糖。我拗不过他，想着买个糖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同意了。我们俩一大清早起来，就去了百货大楼。谁知道到了百货大楼一看，那个队排的，跟条长龙似的，但是既然来了，也没有直接就走的道理。再说了我爱人就是王府井百货楼，只不过她不是糖果组的，她是文具一组的。但是毕竟是一个单位，谁还没有让谁帮忙的时候？所以牛奶糖还是买到了，不过玩了十几分钟，所以我过来就迟到了。” 邢铁听了一愣神，廖文峰又问道：“那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昨天？”聂伟想了一想说道：“昨天一天我都在文物局。虽然展览闭馆了，但是我也得上班啊。” “下了班呢！”邢铁又问道。 “下班我在东单菜市场买了颗葱就回家了。”聂伟说道。 “谁能证明？”邢铁问道。 “证明……”聂伟眼睛猛然一亮，大声说道：“我爱人他们单位同事，也是他们文具一组的营业员郑燕可以证明！她晚上七点多来我们家，今天百货大楼有牛奶糖的消息，就是她告诉我们的！” “那七点之后呢？”邢铁又问道。 “郑燕特别喜欢我们家虎头，在我们家一直待到快九点才离开。郑燕走后，我们就睡了，哪也不去啊。” “虎头是谁？”廖文峰突然问道。 “我儿子，今年四岁，长得虎头虎脑，所以就起了个小名叫做虎头。”聂伟说起来儿子，满脸温馨。 “你……” 邢铁还待再问，廖文峰已经站了起来说道：“你说得话，我们现在就去落实，在这期间，你还得委屈一下，不能离开这间办公室。” “这个我清楚，也请你们放心。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我绝不会走的，我也要证明自己清白啊。”聂伟说道。 “这样最好。”廖文峰说完抬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陈兰，陈兰笑道：“踏踏实实走你们的，这里有我和小蒋呢。” 廖文峰也笑了，站起来说道：“那我们就王府井百货大楼走一趟。” 邢铁还要说话，被廖文峰一把拽了起来说道：“走吧，我知道你叫铁头，但是头也不能这么铁吧！” “不是，还没问完呢，九点之后呢？一样有时间啊，咱们不得问清楚啊。”邢铁说道。 “说什么呢，快点吧。”廖文峰拉起邢铁出了办公室。 王府井百货大楼。 经理办公室。 郑燕有些发愣地望着廖文峰几个人，有些纳闷，打听聂伟的事，干嘛找自己啊，人家原配袁娜还在柜台那儿站着呢。 四十多岁的女经理也好奇的一边张罗着给几个人倒水，一边看向郑燕。 “经理，你看你能不能……”廖文峰笑道。 “能能……什么都能，配合公安机关使我们群众的义务，我还是我们商业局女民兵连的连长呢！你瞅瞅那张照片，就是我军训时候照的！”女经理指着自己办公桌上的一张照片说道。照片上的女经理，手握冲锋枪，眼睛坚毅的望向远方，看上去颇为精神飒爽。 廖文峰无语，隔了一会儿才不好意思地说道：“您能回避一下吗……” 女经理也颇为尴尬，邢铁居然笑出了声，女经理随即反应了过来，大声笑道：“嗨！瞧我，光顾招呼你们了，怎么把正事给忘了，这个点我该到下面转一圈了。”说完冲着廖文峰几个人笑着说道：“你们忙，你们忙。”眼光却不再看向邢铁。 “谢谢了啊，我们这鸠占鹊巢实在不应该。不过应该很快，就几句话的事。”廖文峰把女经理送出来说道。 “瞧你这话说得，咱们是一家人！”女经理说完停住脚步说道：“回去忙去吧。我这就下去，有个什么需要就喊对面办公室的小王一声，这孩子特别勤快。” 廖文峰连声答应，直到女经理下了楼，这才转回办公室，郑燕见廖文峰回来，有些紧张地问道：“你们找我什么事啊？” “不用紧张，就几句话。”廖文峰神色和蔼地问道。 “噢，那你问吧。”郑燕说道。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去了聂伟家？”廖文峰问道。 “聂伟？你是说袁娜的爱人吧？”郑燕问道。 “对就是他。” “我可不是专门去找他，袁姐当时也在呢。”郑燕连忙说道。 “知道，知道。”廖文峰听了一笑，才接着说道：“我们就是想了解一点情况。” “我昨天是去了袁姐……也就是聂哥他们家。”郑燕说道。 “大概是几点去得？” “七点之前吧。”郑燕也没有刚才那份紧张，想了一想说道。 “你怎么确定不到七点？”邢铁突然问道。 “当时他们邻居家话匣子里还播着新闻呢，袁姐家的话匣子里是孙敬修播讲的《西游记》，这两个节目都是六点半到七点，所以我能断定是时间在7点之前。”郑燕笃定地说道。 “那你是几点离开的？”廖文峰又问道。 “不到九点，当时离开的时候我还看了一眼他们家的座钟，时间是八点四十五。”郑燕说道。 “你说的这些谁能证明？”邢铁问道。 “证明……”郑燕想了一下，说道：“当时出胡同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带红袖箍巡逻的大爷，当时他还嘱咐我天晚了，让我小心点呢。” “你怎么在他们家待了这么久？”邢铁不甘心地问道，想要从郑燕的话中摸出蛛丝马迹。 “你不知道，袁姐家的儿子小虎头特别逗，我特喜欢和他一起玩。”郑燕说到这里，好像想起小虎头可爱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出了百货大楼，邢铁有些沮丧，廖文峰严肃地说道：“铁头，你这样我可就要批评你几句了。现在证明了我们的同志没有问题，我们应该高兴才对，你这是什么样子。” “我当然也希望自己同志没问题，但是现场情况你们也看了，不是内盗又能怎么解释？”邢铁摇了摇头说道。 廖文峰也有些默然，邢铁这话说得也有道理。 “会不会是其他人？”一名黑瘦，看上去像一位老农的侦查员犹豫地说道。 “但是别的工作人员没有钥匙啊！”廖文峰疑惑地说道。 “哈哈！我明白了！”邢铁高兴地大声说道。 “你明白什么了，怎么一惊一乍的。”廖文峰白了邢铁一眼说道。 “我就看过一篇侦探小说，说是一个人为了得到同事的钥匙，就请这位同事喝酒，结果就把他给灌醉了，然后偷偷配了他的钥匙后，又把钥匙放了回去。”说到这里，邢铁兴奋地的说道：“咱们赶紧回去，问一问这段时间，有谁请过聂伟喝酒，还把他给灌醉了，那个人一定就是窃贼。” 侦查员们都笑嘻嘻地看着邢铁，廖文峰轻轻摸了摸邢铁的脑袋，笑着说道：“你小子，不愧是铁头。”说完朝前走去。 “廖队，你这是要去哪啊！”邢铁连忙跟上问道。 “派出所。” “去派出所干什么？”邢铁问道。 “这还用问，当然是拿其余工作人言的资料啊！”黑瘦侦查员说道。 派出所。 内勤办公室。 廖文峰手里拿了一摞材料，问道：“就这么多？没有了？” “一共八个人，安保负责人是聂伟，业务负责人是魏明生，还有一个工勤老秦负责做饭，一位工勤负责售票，其余四个人是讲解员。这里面售票的工勤陈淑娴和讲解员侯玉珠、薛红是女同志，其余都是男同志。”派出所内勤小刘笑着如数家珍地说道。 “出去这三个女同志，在排除聂伟和魏明生，另外两个讲解员名字叫什么？他俩和工勤老秦家在哪里住？”廖文峰问道。 “这两个讲解员，都是从文物局抽调过来的，张朝轩来自雍和宫馆藏办，乔铁军是从避暑山庄馆藏办抽调过来的，他住宿舍，老秦在耳朵眼胡同，张朝轩在劈柴院。”小刘说道。 “得嘞，我谢谢您，我们过去看看。”廖文峰随手将材料又塞还给了小刘。 “你们去了也白去。”小刘笑道。 “这又是怎么回事？”廖文峰一愣。 “大老崔刚走，他也是要去调查他们三个人。” “那我们也得去一趟，拾缺补漏也好啊。”廖文峰说着话出了办公室。 缎库胡同。 四合院。 文物局保卫科副科长连军手脚麻利地打开通往二进院子垂花门的门锁，顺手推开。杨为民和罗超两个人并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将门全部推开，仔细观察。连军原本想要迈步进去，连忙把脚收了回来。 两个人看得差不多了，这才套上脚套，轻轻迈了过去。连军也有样学样，跟着进来了。 “要说这破案子，还是你们专业，我们保卫科，说起来也算是公安人员，但是处理个打架斗殴，小偷小摸还行，但是真碰上大案子，还得你们来。”连军在后面笑着说道。 “大家分工不同，都有工作的侧重点。”罗超随口答道。 “师傅你看。”杨为民指着垂花门边上一处泥脚印说道：“这个印记和小平台和一号展厅的印记十分相像！” 罗超看了两眼说道：“不是相像而是一致。” 脚印位于垂花门门边右侧墙壁大约一米左右，脚印非常清晰，罗超望向垂花门左侧，果然离地两米左右处，也有一个泥脚印。 “这里也有一个！”杨为民顺着罗超眼睛，也看到了左侧的泥脚印，大声说道。 “你看着泥脚印，有什么想法？”罗超问道。 “这像是窃贼先登了右侧一脚，随后跃起，又蹬了左侧一脚，越过……”杨为民说道这里一愣说道：“师傅不对啊，咱们在那边可没有看到泥脚印。” “你再想想窃贼小平台上的脚印，联想一下。”罗超鼓励地说道。 杨为民左顾右盼，眼睛落在垂花门旁边的游廊，高兴地说道：“我明白了！窃贼借力上了游廊，在上面走了几米，然后跳上小平台，在小平台上留下了脚印。” 罗超点了点头，杨为民左右看了一眼，一眼瞅见靠在墙边有一架木梯子，直跑了过去，边跑边说道：“我上去去看看！” 第154章 老秦口中的年轻人 第154章 154.老秦口中的年轻人 “有脚印！真的有脚印。”杨为民站在木梯上朝着下面激动地喊道：“师傅您倒是上来看看啊。” “我不看，我晕高，你下来吧。”罗超笑道。 杨为民拿起相机咔咔拍了几张照片，这才从木梯上下来，罗超笑嘻嘻地看着杨为民说道：“看来你的想法是对的，你当时是怎么想的？他们都把这起盗窃案当做了内盗案，你为什么坚持要查验墙头？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杨为民脸上有了一些扭捏，想了想说道：“也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但是我觉得至少得把全部可能性给排除了，才能给案子定性吧？再说了，甬道中没有脚印，那就有可能窃贼不是从大门进入的！所以我就想着有几种方法可以进来盗窃，其中一种方法就是越墙而入。但是这么高的墙，要想翻过去，无非是几种方法，一种是架梯子，一种是使用绳钩之类的器具，另外一种是手足并用攀爬。这三种方法，无论哪一种，都会在墙体上留下痕迹。但是我仔细观察了，窃贼确实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且我还观察了，这所院子，也没有可供钻爬的狗洞，所以我就想到了墙头。我想着甭管窃贼怎么上的，咱们先得看看找出找不出窃贼的痕迹来。”说到这里，杨为民笑道：“这不还多亏了师傅，要不是您搞来了消防车，咱们怎么能查出来墙头上的手印。” “少拍老子马屁，我可不吃你这一套，这是你的功劳，放心吧，老子不抢!”罗超见杨为民有些疑惑，笑着说道。 “那倒不怕，关键是有个疑问一直在我心里。”杨为民说道。 “那就问啊！我是你师傅，就是为你答疑解惑的，你客气什么。”罗超笑道。 “你说手指印痕迹那么粗，是不是窃贼是个胖子？”杨为民问道。 “瞎说，胖子哪里有这么灵活。”罗超笑道。 “那可不一定。”杨为民脑海里现出洪金宝的模样。 “之所以手指的印记粗，那是因为窃贼带了手套！这也是咱们在一号展厅没有发现任何指纹的原因。”罗超从兜里摸出了一根香烟，叼在嘴里说道。 “师傅，您先吸烟，我看看窃贼从哪出去的。”杨为民说道。 “去墙边看看那株大树。”罗超深吸了一口烟说道。 ………… 耳朵眼胡同。 胡同狭仄，仅容两个人侧身而过，如果要是经过胡同中间的那处电线杆，就得有一方让到电线杆后面，等对面人的过去之后，这才能过去。好在这样的电线杆不多，整条胡同才两处而已。 之所以叫做耳朵眼胡同，那不仅仅是因为胡同狭窄，更多的是因为胡同曲里拐弯，几乎没有一处是直的。 胡同有好几条岔路，好像前面没路走了，一转眼，面前豁然却开朗，所以虽然狭窄悠长，却也四通八达。 耳朵眼胡同两边住宅，大多都是后山墙，几乎没有宅门开在耳朵眼胡同。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说眼前这家春风小吃部。 春风小吃部是现在的名字，之前这里的居民都把它叫做“耳朵眼小酒馆”，原本是一个外号称作“老山东”山东人，带了一个儿子“小山东”经营。后来公私合营，“老山东”变成了经理。再后来小酒馆交给了街道，变成了现在的春风小吃部，小吃部的主任也由“老山东”变成了“小山东”，但是酒菜仍然还是那个味道，所以附近的老饕们也不少来光顾。 廖文峰刚才去了老秦家，老秦老伴说老秦这个点，准在这里喝酒呢。 廖文峰几个人一边问着，一边走了过来。 进了小酒馆，里面十分热闹，抱着肩膀，趴在柜台上看上去昏昏欲睡的小山东头也没抬，就眯着眼睛说道：“哎呦，贵客来了？这可是稀客啊。” 廖文峰一愣，吃惊地问道：“您看见我了？” “脚步声不一样，我没有听过，当然是稀客。而且您穿的是皮鞋，那还不是贵客啊。”小山东依然趴着说道。 “可以，观察力挺强，那你猜猜我们是干什么的？”廖文峰开玩笑说道。 “干什么的，我说不好。不过你们是来找老秦的。”小山东眯着眼睛，用手一指邢铁说道：“这位师傅从进门，眼睛都没有离开过老秦，所以不难看出，你们是来找老秦的。” 廖文峰佩服地挑起了大拇指，连连称赞：“真成！您这份观察力，我都自愧不如。” “哎呦，您可太客气了，这察言观色，可是我们的基本功。要是不懂这个，我们吃谁去啊。”小山东客气地说道。 “那是，这小子比他爸爸还贼呢，谁兜里有没有钱，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一个瘦小枯干，头发花白地老头说道，顿时引起小酒馆众人一阵大笑声。 “茂爷，您夸我，我可不敢当。”小山东嬉皮笑脸地说道。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你们是谁？找我干什么？”老秦一直都没有笑，而是皱眉问道。 “我们是公安局的，找你了解点情况。”邢铁看着老秦面前的酒杯和老秦喝得通红的老脸，皱着眉头说道。 老秦看上去有五十岁左右，胖胖的圆脸，身穿白色工作服，下身穿着蓝裤子，斜楞着眼睛看着邢铁，不高兴地说道：“公安局的？不忙着抓贼，找我干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没事回去吧。” “你知道我们找你什么事？”邢铁问道。 “废话，今天上午刚刚审完我，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告诉你，我就是个做饭的，除过做饭我什么都不知道。”老秦没好气地说道。 “每个人都有配合公安机关破案……” 邢铁话还没说完，老秦冷然说道：“义务是吧？我懂，咱们是在这说啊，还是去你们派出所说？用不用带上点什么啊！”说完扬起双手冲着邢铁用力晃动双手。 邢铁听了也有些急了，伸手就想拨开老秦双手，廖文峰连忙上前一步，挡在邢铁面前，笑着说道：“老秦大爷，说什么呢！我可知道，您可是老党员了，论起来我得叫你一声前辈。” 老秦听了，脸色缓了下来，冲着廖文峰略微点了点头说道：“道理我都懂，就是心里别扭，不过你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准儿不会隐瞒。” “知道，知道您有觉悟，您瞧着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一个地方说话，我知道离这不远，有一个群众文化馆，您瞧咱们去哪儿聊聊怎么样？”廖文峰脸上笑容可掬，丝毫没有着急的意思。 “我这儿还没喝完呢……” “没关系，我们等着您，等到这件案子完事之后，我拿一瓶大曲专门请你。”廖文峰笑道。 “瞧这孩子，这么会说话，我要是再拿膛，那就是倚老卖老了，不用你们说话。估计酒馆里的老少爷们就该骂我喽。”老秦这话让酒馆里的人一阵大笑，纷纷开起玩笑，让老秦跟廖文峰走。 “走吧，咱们边走边聊。”老秦顺手抓起身边的绿书包，廖文峰连忙伸手接了过来笑道：“我来，我来。” 老秦也不客气，快步出了酒馆，文化馆离这里不远，没有几分钟就走到了，而且老秦似乎和里面的人挺熟，倒是省了廖文峰不少事。老秦径直带着几个人进了一间房间，随手关上屋门。 “秦大爷挺熟啊。”廖文峰笑道。 “这是文化馆，当然得归文化局领导，我是文化局的厨子，他们有几个人没有吃过我做的饭！”老秦得意洋洋地说道。 “哎呦！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不是又到了秦大爷的根据地了吗！”廖文峰笑着说道。 廖文峰一直在顺着秦大爷说话，秦大爷老于世故，当然听得出来，脸色缓和了许多，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们是为了失窃案来的。这件案子这么蹊跷，你们一定以为是内盗。最大的嫌疑自然是聂伟，因为他拿着钥匙吗。估计现在聂伟的嫌疑的排除了，你们就想起了其他人，一个个的过筛子……” “你们怎么知道聂伟嫌疑排除了？这才多长时间？”邢铁突然问道。 “小伙子，对老人说话要有礼貌。”老秦看了邢铁一眼，又看了一眼满面笑容的廖文峰，叹了口气说道：“排除嫌疑还不容易？只要有不在场证据就完了。比如说我，除了上班，平时都在春风小吃部腻着，他们大多数人都能给我证明。” “没有人怀疑您，您的人品整个文化局谁不知道？我们是来问问您在工作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特殊的事情？比如说谁饭量突然小了？谁在打饭的时候表现的心事重重等等反应异常的情况？”廖文峰鼓励地问道。 老秦看了廖文峰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廖文峰神色一动，连忙说道：“那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我怕说不好，干扰你们侦破思路，到时候耽误了事可不是玩的。”老秦想了想终于说道。 “没关系，您尽管说，我有分析能力。”廖文峰开玩笑说道。 老秦也笑了，脸上紧张神色也消除了不少，犹豫着说道：“我知道，你们一直认为这起案子是内盗，但是在……” 说到这里，老秦想了一下，笃定地说道：“对了，就是在一个礼拜前，二十……二号那天，也就是我们闭馆的前两天，我在外面发现了一个情况，我当时也就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多想，今天展厅失窃，才让我又想起了这件事。” “什么情况？”廖文峰问道。 “我们这个展览馆是一个临时机构，所有人都是抽调过来的，所以一个人都是要顶两三个人用。我呢，是做饭的，采买应该不归我管，但是由于人手不够，我也兼上了采买。 这个地方有一个菜市场，原本要是所有门都通的话，出了后门就是。但是现在二进院子就锁了，所以得出了门之后向后绕一圈。那一天我买了菜回来，仍然是从后面绕过来，平时那条小胡同很少有人走，但是我却看到一个人在后面院墙边反反复复的转悠，不时地望向墙头，和四周，似乎再找些什么。 我就有点纳闷，想着这人究竟要干什么。于是就跟上他，想要一探究竟。谁知道没跟几步，就被这个人给发现了，他立刻加快了脚步，拐进相邻的胡同。我一看这人进了这条胡同，就知道这个人对这片不熟，这里就这么一条死胡同，还让他走进去了。 结果进了胡同一看，人影踪迹不见，就好像蒸发了一样，毫无踪影。我还以为我看花眼了呢，但是我当时看看真真的，遇到狐仙了？咱们可是唯物主义，不能瞎想！但是我总想着蹊跷，回去后就给主管保卫工作的聂伟说了，聂伟还开玩笑说我这几天肯定是没睡好，出现幻觉了。后来我又给几个同事讲了，他们都不信，我也就没有再说。” “大爷，这个情况您在展览馆的时候为什么不说？”廖文峰听了一愣问道。 “怕你们不信，再说我故意干扰视线，那我罪过可就大了。”老秦说道。 “那您现在怎么说了？”那位干瘦的侦查员突然开问道。 “这不是看着这位廖队长人不错嘛，这才大着胆子说了。”老秦说道。 “老于你怎么看？”廖文峰开口问道。 黑瘦如老农般的侦查员老于名叫于书贵，是一名老刑警，早在边区的时候，就从事保卫工作，经验十分丰富，廖文峰一直把老于当做左膀右臂。 “那个人长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要是再看见，能认出来吗？”于书贵只是冲着廖文峰点了一下头，又接着问道。 “大概三十岁不到，挺年轻，脸挺长但是不宽，像是马脸，身子挺瘦，比你还要瘦。身高大概一米六七八的样子，我是一米七的个头，他比我矮点。当时身穿一身蓝色其卡尼的中山装，不过脚上是一双布鞋。这个人脚步很轻，地上几乎不留脚印。”老秦想了一想，慢慢回忆着说道。 第155章 误会 第155章 155.误会 缎库胡同。 四合院。 杨为民和罗超站在墙边的一株大树前面，目测大树与院墙的距离。 “这恐怕得有三米吧！窃贼真是这棵大树上的墙？”杨为民惊奇地说道。 罗超没有说话，围着大树转了一圈，回头叫道：“为民，过来，你看这是什么？” 杨为民连忙过去，顺着罗超手指，果然看到树上有两个浅浅的脚印。 “你再看看这儿！”罗超又指向树下，杨为民仔细看去，在树根处，有一个小小的树洞，里面白花花的看不清什么东西。 杨为民带了手套，弯下腰去，将东西捡了起来，原来是一双白色棉纱手套。 “先收起来。”罗超说了一句，回头向后面跑去。 “师傅，你干嘛啊？”杨为民一愣问道。 “我去把梯子扛过来。”罗超说道。 “我去吧。”杨为民喊道。 “少啰嗦，把这一片痕迹拍拍照，再找找看还有什么线索。”罗超说着话，跑远了。 不一会儿，罗超扛着木梯跑了回来，将木梯搭在墙头，顺着木梯爬了上去，站在梯顶左右观看。 罗超眉头微皱，不是没有发现痕迹，而是墙头上痕迹多了一些。一排脚印向东延伸，好像窃贼沿着墙头走了一段。 罗超目测了一下距离，重新下来，扛着梯子朝前大概走了十几米，又爬了上来，接着又下来，朝前又跑了几米，接着爬了上去。 杨为民一头雾水，不明白罗超这么折腾究竟为了什么，见罗超神色庄重，他也不敢问，直到罗超爬上墙头，招手让他上来，杨为民才蹬着梯子上了墙头。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妈已经几天没有打你了？”罗超跨坐在墙头上笑道。 “师傅，我可真佩服你，到了这个时候，还有这个心情开玩笑。”杨为民苦笑了一下说道。 “这有什么啊？像这种案子其实最难办，他不可能简单的锁定嫌疑人。如果说是内盗，咱们倒是省事了，但是这起案子现在看来，不应该是内盗，咱们看来碰到高手了。这种大盗平时隐藏在群众百姓之中，还真难把他们揪出来。”罗超摇了摇头说道。 “那该怎么办？”杨为民停止了向上爬，皱眉问道。 “用笨方法呗！先把附近的街面、住户排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毕竟窃贼在动手之前，总是要踩踩盘子，说不定就能让附近居民给撞见。然后再梳理一下附近城市，有没有相似的案件。这样的人，一个城市最多只做一两件案子，所以咱们就得横向对比，看看有没有相似的案件可以并案。窃贼动手的次数越多，咱们掌握的线索就越多，就可能更快破案。” 罗超说完，见杨为民傻站在梯子上不动，瞟了他一眼说道：“干嘛，别光顾着聊天，赶紧上来，也像我一样坐着！” 罗超指了指梯子另一侧的空墙头，示意杨为民上来。 杨为民点了点头，但是却没有立刻上去，而是先看了几眼，果然墙头上一排脚印，印迹虽然特别轻，但是却非常清晰。从脚印上看，窃贼走的非常稳，脚印之间的距离几乎相等，与墙外侧的距离也几乎都是一样。 脚印离着梯子大概两米处消失了，应该是窃贼从这个位置跳了下去。 杨为民有些纳闷，他想不明白窃贼为什么不在大树那个位置跳下去，而要在墙头上走了十几米才跳下去？ 杨为民正要和罗超面对面的跨坐，罗超指了指脚印说道：“转过去，转过去，先拍好相片。” 杨为民答应了一声，身子转了过去，跨坐在墙头上，咔咔地拍照片。 罗超心有余悸地向下看去，嘴里嘟囔着:“尼玛这可真高啊！” 杨为民终于拍完了照片，指着脚印回头问道：“师傅，你说窃贼为什么要在墙头上走这么远才跳下去呢？这是为了显功夫吗？” “在这说不清楚，咱们下去说。”罗超说道。 “嗯。”杨为民答应了一声，就要翻身，罗超一把拉住他问道：“干嘛？” “下去啊，这不是你说的吗？”杨为民疑惑地说道。 “我是说下到这边！”罗超指了指墙外说道。 杨为民面露为难之色，啊了一声说道：“我可没这份功夫。我是跟着蓝老爷子学过八极拳，但是也不敢直接朝下跳。” “谁让你跳了！转过来拉紧我。”罗超说道。 杨为民在墙头上艰难地转了过来，伸手拽住罗超问道：“师傅，你准备带我下去？” “想什么呢，我就算是跳墙，也不能拉你当垫背的啊。”罗超一边说话，一边探出身子，用力将梯子拽起。 “拉紧我啊！千万别松手，我要是摔个好歹，你嫂子怎么办。”罗超用手将梯子慢慢拉起。 “这个你放心，嫂子我来照顾。”杨为民实诚地说道。 “滚蛋！用不用我照顾陈兰啊！” 罗超没好气地说着话，将梯子调了个头，缓缓放了下去。将梯子放好之后，罗超使劲摇晃了一下，觉得差不多稳当了，这才翻身准备下梯，口中说道：“拉着我点啊。” 杨为民一手摁住墙头，一手拉着罗超衣襟，罗超小心翼翼地顺着梯子下去，杨为民探着身子等到罗超扶稳了，这才松了手。 杨为民身子还没有直起，突然听到下面一声大喝：“干什么的！干嘛翻墙！” 杨为民吓了一哆嗦，差点没从墙头上摔下来，低头一看，两个带红袖箍的年轻人手里拎了根棍子，站在梯子下面虎视眈眈地盯着罗超。 杨为民也没有多想，下意识地喊道：“师傅，快跑啊！来人了！” 杨为民不叫还好，这一叫不打紧，那两个红袖箍直扑了上来，一把揪着罗超不撒手，罗超无奈地瞪了杨为民一眼，连忙回头解释：“同志，别误会，我们是公安。” “公安？公安爬墙头？我看你俩就是小偷！刚才就见你们鬼鬼祟祟的在上面探头探脑，我们俩藏起来，就等你们下来了！这下子你可跑不了吧！”红袖箍兴奋地说道。 “我们真是公安，我给你们把证件……”罗超正要摸兜，红袖箍如临大敌，手中棍子举了起来指着罗超嚷道：“不许动！双手举起来！” 另外一名红袖箍倒是挺客气，也没有说什么难听话，而是从脖子上拉起口哨就吹了起来，霎时之间，整条胡同响起了凄厉的哨声。 不远处一道铁门蓦然打开，从里面冲出来十几个蓝色工作服，工人模样的人，纷纷呼喝。 “什么情况！” “抓坏人啊！” “快点，别让坏人跑了！”十几个工人将罗超团团围住，七手八脚地摁住了罗超。 “工人兄弟们，我们不是坏人。”杨为民在墙头上大声喊道。 “就是这小子刚才让这个大个子跑得！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红袖箍指着杨为民嚷道。 “你下来！” “小子，赶紧下来！” 杨为民看着下面眼神不善的工人，使劲摇了摇头。 红袖箍一看杨为民不下来，抓着梯子就想上去。但是看了看足有三四米的墙头，还是没敢上去，退了下来。 “为民，你小子下来，咱们是李逵，你怕啥！总有说理地地方。”罗超大声喊道。 杨为民撇了一下嘴，冲着红袖箍喊道：“你们给我扶住梯子，要不然危险。” 两个红袖箍看了一眼梯子，又看了一样墙头，一左一右扶住了梯子，其中一个红袖箍抬头说道：“我们政策是优待俘虏，你下来吧。” “尼玛我居然成俘虏了。”杨为民嘟囔着下了墙头，刚下来就被几个工人摁住了手脚。 “走！把他们带回厂里！”一个红袖箍说道。 十几个工人簇拥着罗超和杨为民走向不远处的大铁门，进门的时候，杨为民专门抬头看了一眼，上面拱形铁架子铸着“京局铁路食品厂”六个大字，大字中间，还有一颗大大的红五星。进了厂，工人们“押”着他俩走向东侧的一排房子。 红袖箍用钥匙打开了两间屋子，分别让罗超和杨为民进去，随后咣当一声锁上屋门。 “让你们领导过来！”罗超隔着门喊道。 “老实点！不许乱说乱动！要不然就把你关猪圈里面!”外面一个声音叫道。 罗超立刻闭了嘴巴，大水冲了龙王庙这种事已经够丢人了，这要是再让人家给关到猪圈里，那可就丢人丢到家了。 外面脚步声散开，约摸着外面没人了，杨为民低声叫道：“师傅，咱们怎么办？” “那还能怎么办？等着主事的人来呗！”罗超也无奈地说道。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大吼：“老实点，不许串供！” 时间大概过了半小时，远处传来脚步声，一个声音问道：“小偷在哪了？” “吴科长，咱们把他们关在屋里了！”杨为民能听出来，这是红袖箍的声音。 “瞧你！经验不足吧！不能把他俩关在一起，要防止他们串供！”吴科长说道。 “放心吧，我们有经验。他俩分开关着呢，而且还有咱们人看着。”红袖箍语气十分得意地说道。 “这俩谁像是主犯？” “这屋里的人喊那屋里的人叫‘师傅’。” “那好吧，咱们就先先会会师傅。”吴科长说道。 杨为民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误会应该消除了，果不其然，几分钟之后，哗啦门响，随后门被推开，一个圆圆脸戴着一副眼镜，干部模样打扮的人，满脸不好意思走了进来。一进门就远远地伸出了手，热情地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杨为民不用打听也知道这位一定是吴科长，也连忙伸出了手笑道：“咱们的工人师傅挺警惕啊！这样好，误会不怕，终究能解释清楚，关键是能让坏人无所遁形！” 吴科长不好意思使劲握了握杨为民的手，回头看了一眼跟进来的罗超说道：“这里不方便说话，咱们办公室吧。” 保卫科办公室。 吴科长笑容可掬地给杨为民和罗超倒了茶水，两个红袖箍脸色尴尬地陪坐在一边。 “咱们这个铁路食品厂，属于铁路局的集体单位，虽然不属于全民工，但是也都是铁路上的家属或者子弟。您也知道，铁路部门一直都是半军事化单位，所以平时安全保卫工作抓得就很严。但即便是如此，这不是就在前几天，咱们这儿也失窃了。”吴科长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你们这里失窃了？”罗超一愣。 “可不是吗，所以我们才加强了巡逻，提高了警惕，结果今天居然把李逵当做李鬼，闹了误会。”红袖箍红着脸说道。 “你们怎么没报案啊！”杨为民想了想，好像没有收到相关的协查通报，于是纳闷地问道。 “报了，怎么能没报案呢。”吴科长说道。 “那怎么……” 罗超没等杨为民说完，就拦着话头说道：“你们报的是铁路公安处吧。” “可不是吗。我们铁路单位，当然要报铁路公安处了。”吴科长也笑着说道。 杨为民点了点头，这就怪不得了，毕竟地方和铁路还隔着一层，所以信息应该没有这么快。 “丢失了什么？”罗超问道。 “现金倒是没丢多少，也就一百多块钱。我们有制度，当天的货款必须当天上交，从来不许过夜，所以钱倒是没什么损失。”说到这里，吴科长叹了口气说道：“不过……”略停顿了一下，吴科长这才说道：“丢了一摞介绍信。” “一摞？有多少张？”罗超问道。 “二十九张，这些介绍信都有编号。”吴科长说道。 “都盖了公章吗？”罗超又问道。 “盖了。”吴科长说道。 “能讲讲案子怎么回事吗？”杨为民突然问道。 原本这件案子好像和他们没关系，但是此处和展览馆这么近，那么这两起案子有没有什么关联？杨为民隐隐觉得，这件案子很有可能对展览馆失窃案，有着某种关联，至于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杨为民也搞不明白，也许可能是心血来潮吧！ 第156章 两起案子的窃贼是同一个人 第156章 156.两起案子的窃贼是同一个人？ 吴科长想了一想，像是在回忆，缓缓开口说道：“大前天，也就是26号，我们单位失窃了，我们就赶紧报告了公安处。公安过来一看现场，门窗完好无损，院墙上也没有攀爬痕迹，于是首先怀疑是内盗。这个也可以理解，毕竟咱们这一片在老年间都是皇室待的地方，所以院墙大都挺高，没有借助，上墙却是很难。 公安人员问来问去，也锁定了几个职工，但是都一一排除了，这些人根本没有作案时间。后来还是一位老乘警认为，是不是遇到了传说中的飞贼，他们在火车上就曾经遇到过，从厕所窗户上下列车，如走平底一般。 结果又重新勘察现场，终于在拐角的墙边发现了一处脚印，公安们判断这位窃贼应该是身子纵起，用脚用力一蹬墙面，借力越过墙头，所以墙头上没有留下攀爬的痕迹。公安人员让我们这段时间加强巡逻，尤其是墙头上面，有了情况抓紧报告，这不是才遇到了今天这个误会。” “脚印有提取吗？”罗超问道。 “有。公安当时拍了照。”吴科长说道。 “我看你们这个院墙，和刚才我们下来的墙头高低差不多是吧？”杨为民问道。 “那个墙头稍微高些。”吴科长说道。 “噢？看上去差不多啊。”杨为民说道。 “还是不一样。你刚才出来的那个院墙，原来是内务府，属于大内，而我这们这个院子，原本是顺天府督造署，是协助皇室协调的衙门，所以建制上低一些，墙头也就没有那边的高。”吴科长说道。 “吴科长学识渊博，佩服啊。”罗超笑道。 “哪里哪里，无非是个老四九城罢了。”吴科长笑道。 “那行，我们就不耽误你们工作，有什么事我们再来。”罗超起身说道。 “客气，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吴科长热情地说道。 罗超和杨为民在吴科长和红袖箍殷勤相送中，出了铁路食品厂的大铁门，身后大铁门缓缓关上，杨为民问道：“怎么样？咱们跑一趟公安处？” “这个不着急，咱们先回去，给各地派出所、旅店、招待所发个协查，看看有拿着没有铁路食品厂介绍信住宿的。”罗超说着话朝着展览馆正门走过去。 “你觉得这两起案子的窃贼是同一个人？”杨为民问道。 “不好说，这得等到脚印痕迹对比结果出来才知道。”罗超说道。 “师傅，我还是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窃贼非要在墙上前行十几米才跳下来。”杨为民问道。 “那是因为他翻墙的那个地方，人流比这边的要多，为了避免发现，他宁可在墙上多走几步，这也说明了这小子艺高人胆大。”罗超说着话，推了自行车。两个人蹬上了自行车，朝着市局骑去。 市局。 三中队办公室。 聂伟无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面前桌子上放着一个黄瓷大碗，里面满满一大碗白菜豆腐，上面还有几块五花肉。大碗上摆了一双筷子，上面架了两个馒头。此刻饭菜都凉了，聂伟也没有动筷子。 “瞧你，不管发生什么事，这饭还是得吃吧？再说了你今天可是来着了，我们食堂，每个礼拜只有今天有肉，不吃多可惜啊。”陈兰刷完了饭盒，一边甩着上面的水珠，一边走进来说道。 “我吃不下。”聂伟感激地看了一眼陈兰说道。 “人是铁，饭是钢。吃吧，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晚上可没有这么好的伙食了。”陈兰将饭盒收起来说道。 “啊！”聂伟吓了一跳，嘴唇哆嗦着说道：“你们晚上要把我关到炮局胡同……” “好端端的谁要关你？难道你真犯事了？”陈兰问道。 “没有……没有……”聂伟双手摇晃地像拨浪鼓一样。 “谁要去炮局胡同？”罗超大步走进办公室，就听到陈兰说话，眉头一皱问道。 “他。”蒋丽芳一指聂伟，大声说道：“他要去炮局胡同。” 聂伟吓了一跳，连忙着急地说道：“没有，我没有！” “怎么样？聂伟问完没有？问完了就放了吧。”罗超走到自己办公桌前面，端起茶缸喝水。 陈兰听了，兴奋地凑了过去说道：“怎么样？是不是有了什么新的发现？” 聂伟听了更加激动，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说道：“同志，是不是我的嫌疑排除了？” “本来就没有怀疑你，只不过是叫你过来了解一些情况，现在基本搞清楚了，你可以回去了。”廖文峰一边说这话，一边走近办公室，后面跟着几名侦查员，邢铁也在其中。 “真的？我现在可以走了？”聂伟高兴地问道。 “随时可以走。不过有些情况，可能还需要找你来了解。”廖文峰说道。 “配合！一定配合！”聂伟说着话，望向眼前的饭菜，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会儿闻着饭菜特别的香。 “咦，你怎么不着急了？”蒋丽芳好奇地问道。 “我得先把这饭给吃完喽，咱们可不能浪费粮食！白面多金贵啊！”聂伟说话之间顺手抓起一个馒头，大口咬了下去，笑着说道：“真香！” 聂伟再不说话，大口吃着馒头，挑着菜里的五花肉片，狼吞虎咽，陈兰着急地说道：“慢着点，没人跟你抢，那肉片凉的，少吃点，留神拉肚子。” “没事！咱们当兵的什么苦没有吃过？冻土豆都吃过，肉片凉了算什么！”聂伟豪气地说道。 罗超原本还不是太饿，但是看到聂伟吃得如此香甜，肚子不住地咕咕直叫。 “陈兰，这会儿食堂还有饭吗？”罗超问道。 陈兰抬头看了看挂钟，摇了摇头说道：“一点多了，估计没饭了。” “老罗，这么仔细，这个点了还不在外面吃一口再回来？”廖文峰笑道。 “也不是仔细，”罗超脸一红说道：“就是想着赶紧回来给曹大队汇报。” 廖文峰听了眼睛一亮，也来不及在开玩笑了，正色说道：“怎么样？有什么新发现？” “嗯。估计咱们这一次是遇到对手了。很可能是个飞贼。”罗超说着话，就把他和杨为民再次勘察现场的发现，和铁路食品厂的情况简单地给众人说了一遍。 陈兰听了铁路食品厂，猛然想起，拉开了抽屉，从里面取出几包饼干说道：“差点给忘了，我这里还有几包铁路食品厂出得香草饼干呢，你们俩先垫垫吧。” 罗超连忙接过饼干，蓝色包装，上面画着一辆火车头，牌子也是“火车头”，撕开包装，拿出一片扔进嘴里，边吃边说道：“你说这个吴科长，嘴上说得挺客气，一点也不厚道，也不说拿几包饼干让咱们尝尝。” “这饼干哪来的？”杨为民知道，像铁路上的食品厂，一般的销售渠道都是车站或者列车，外面很少有发售的，所以才问道。 “我们院里一邻居，孩子进客运段当列车员了，每趟车都能拿回来点饼干之类的吃食，他妈妈给邻居们分的，邻居们当然也不白要，二分钱一包，我妈也要了点，怕我饿着，让我放办公室。这不就派上了用场。”陈兰笑道。 “我也饿啊。”邢铁嬉皮笑脸地说道。 “瞧你那脑袋都吃肿了，还饿呢！”陈兰的话让大家一阵哈哈大笑。 罗超突然冲着蒋丽芳问道：“小蒋，蒋师傅最近怎么样？这一段老忙，也没有时间去看他。” “就那样，还是天天把自己闷在资料室里，也不怎么说话。”蒋丽芳听陈兰揶揄邢铁，也在抿着嘴笑，听罗超突然问她自己父亲的情况，不由得一愣。 “老爷子身子怎么样？该退了吧？”罗超又笑着问道。 “再有两年就退了，身体倒是不错，但是他现在不愿意管事，也算是半隐居了吧。”蒋丽芳笑道。 “你们情况怎么样？”杨为民这才转头问廖文峰。 “我们这儿算是有点收获吧。待会儿见了曹大队一起聊吧，要不然还得聊两遍，怪累人的。”廖文峰笑道。 罗超不再问他，而是冲着。杨为民说道：“吃完了写一个协查通报，主要就是介绍信的事，把事情写清楚就行，反正办公室还得润色，到时候交给他们就行了。”杨为民支支吾吾地答应了一声。 “协查通报？有方向了？”廖文峰感兴趣地问道。 “我觉得你说得挺对的，反正一会儿也得和曹大队汇报，这会儿就不费事了。”罗超笑嘻嘻地说道。 罗超吃了几块饼干，看看墙上的挂钟，快两点了，站了起来冲着杨为民一招手，两个人并肩出了办公室，廖文峰连忙快步跟上。 曹有光办公室。 曹有光下午刚进办公室门，包还没有放好，屋门就被推开，罗超和杨为民两个人走了进来，随后是廖文峰等几个人也跟着进来。 “曹大队，估摸着您这会儿也该来了，怎么样，我算得准吧。”罗超一进门毫不客气，说着话从曹有光办公桌上拿起来牡丹烟盒，抽出一支叼在嘴上。 “牡丹，这可是好烟。”罗超点着了火笑道。 “好家伙，你这是要打土豪啊。”曹有光也笑着说道。 “您哪是土豪啊，您最多也就是个小地主。”罗超开玩笑说道。 曹有光哈哈笑着，从烟盒中摸出来香烟，撒向廖文峰几个人。 廖文峰笑嘻嘻地接过香烟说道：“曹大队这是要犒赏三军啊。” “那可不成，犒赏三军怎么着也得来块带尖儿的吧。”罗超又笑道。 “怎么样？看样子是有好消息了？”曹有光坐在办公桌后面，也点了一根烟说道。 “你还真是猜着了。”罗超转头问廖文峰：“老廖，你先说啊，还是我先说？” “当然是你先说了，我是分居的，咱们懂规矩，不能喧宾夺主。”廖文峰笑道。 罗超也不和廖文峰客气，快人快语地就把杨为民和自己发现全盘托出，随后又说了铁路食品厂的事情。 曹有光和廖文峰等人听了罗超说到食品厂保卫科把他们误会成小偷的时候，都是一阵阵哈哈大笑。 “行啊，我得哥哥，这还让人把你当成小偷抓了。”廖文峰开玩笑说道。 “照片交给技术科了吗？”曹有光笑了几声，才问罗超。 “回来我就把相机还给技术科了，估计明天照片差不多能洗出来。”杨为民连忙说道。 “你别笑话我。你那边什么情况？说说看看吧。”罗超又从桌上摸出了一根香烟，冲着廖文峰说道。 “我这边和你那边差不多，不过好像有人见过那个窃贼。”廖文峰也把自己掌握的情况说了出来。 曹有光听了眼睛顿时放出了光，站了起来问道：“老秦呢？你把人带回来没有？咱们赶紧按照他说的画一幅画像。” “老秦有点喝多了，我怕他弄不准，让他明天早上过来。”廖文峰说道。 “这样也好。至少咱们现在把案子给定性了，不属于内盗，而是外盗，这就不容易跑偏了。”曹有光点了点头说道。 “下一步怎么办，还得您给拿主意。”罗超说道。 “该做的工作，这边一直都在做，我们已经向各地公安局、文物商店、车站、码头、飞机场还有海关通报了丢失文物的品名和种类，让他们发现失物立刻和咱们联系。” 罗超等曹有光说完，才接着说道：“还有铁路食品厂的介绍信，窃贼会不会使用它来住宿？买火车票？” “对！这个也要查！说不定顺藤就能摸到一个大瓜！”曹有光说道。 “下午我们组准备到公安处一趟，具体了解一下铁路食品厂失窃的情况，顺便了解一下，有没有人使用铁路食品厂的介绍信购买火车票。”罗超说道。 曹有光点了点头，眼睛望向廖文峰问道：“老廖呢？你有什么打算？” “我下午带着人在展览馆附近的旅馆饭店摸排一下，看有没有人见过这个窃贼。毕竟现在有了这厮的体貌特征，说不定就能发现他。” “好！就这么办。待会儿我让内勤发通知，让各个分局和派出所把近一个月来的失窃案全部报上来，看看能不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曹有光大声说道。 第157章 重大突破 第157章 157.重大突破 罗超和杨为民略微休息了一会儿，就和陈兰、蒋丽芳四个人一起出了办公室，到了车棚，罗超罗超推了自行车说道：“咱们兵分两路，我和小蒋到公安处了解案情，为民带着陈兰到车站售票处查询介绍信。” 杨为民答应了一声，骑上自行车，带着陈兰，出了市局。罗超和蒋丽芳则是一人骑了一辆自行车，也出了市局。 杨为民自行车蹬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火车站，放好了车子，两个人进了候车大厅。 杨为民很好奇，这个时代居然坐火车的这么少，候车大厅里也没有多少人，即便是有几个人，看上去也是衣冠楚楚，手里拎着提包，浑不似后世候车厅中人满为患，大包小包麻袋编织袋装着被褥的场景。 “这个时候坐火车怎么这么少人？”杨为民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平时也这么多。没事谁出门啊，没见这些人，不是探亲就是出差。”陈兰瞥了杨为民一眼，觉得杨为民这话说的太过莫名其妙。 也是啊，这个时候人员流动性几乎没有，所以坐火车的人少之又少。要是想见到春运的那种场景，估计至少也得十几年之后。 两个人进了候车厅，没有去售票处，而是直接去了公安值班室。 杨为民摸出证件，亮明身份，说了情况，值班的公安同志十分热情，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儿，一个身穿铁路制服的中年人过来了。 值班公安见了中年人，连忙给杨为民介绍。 这个中年人是售票处的主任，名字叫做王红军。 杨为民热情地和王红军握手，讲了情况。 王红军一听就笑了，摇了摇头说道：“杨同志，看来你对咱们铁路不太了解。像食品厂这种单位，虽然是后勤单位，但是他们有事出差或者探亲，都有免票可以使用。所以如果要是有人拿着铁路食品厂的介绍信来买火车票，不用问，肯定不是正规渠道来的，咱们的售票员第一时间就报警了。” “啊，原来是这样。”杨为民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说道：“那这样，你们如果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使用这个介绍信的话，一定要通知我们。” “这个你放心，配合公安机关，是我们应该做的。”王红军连忙说道。 出了火车站，杨为民和陈兰推了自行车，杨为民有些发愣。 “干什么？怎么不走了？”陈兰纳闷地问道。 “铁路部门坐火车不用买票，你说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就不明白？”杨为民自失地一笑说道。 “你说那家伙会不会拿着介绍信坐长途汽车？”陈兰突然说道。 “诶！”杨为民眼睛一亮，蹬上了自行车，冲着陈兰一摆头说道：“走，上车！” “干嘛？”陈兰问道。 “西直门啊！咱们到长途汽车站转一圈。我觉得这个窃贼，既然得手了，当务之急想必是销赃。而且应该不会在四九城销赃，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四九城附近的城市销赃。他销赃速度必须得快，要不然咱们的协查通报发下去，那他就危险了！所以这家伙一定得乘坐交通工具。既然不是火车，那一定是长途客车！”杨为民高兴地说道。 “还真是这个理啊。”陈兰也高兴地说道。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点上来！”杨为民大声说道。 陈兰坐上车，杨为民蹬起来飞快地朝着西直门方向骑去。 长途客运站治安室。汽车客运公司售票员刘大虎听了杨为民叙述，眉头一皱，想了一想说道：“今天一大早，还真有一个拿着铁路食品厂介绍信的人来买汽车票，当时我还觉得还有点奇怪，就问了他一句‘干嘛不坐火车？你们坐火车多方便啊，不花钱还有工作餐。’那个人说是有急事，没有这个时间的火车，领导又着急催着去，所以就坐汽车了。我也没在意，就把票卖给他了。” “他买得是往哪的车票？”杨为民问道。 “津门，我有印象。”刘大虎说道。 “介绍信上的名字你记住了吗？”杨为民又问道。 “好像叫什么……什么……”刘大虎想了一下，才说道：“费什么奇……对，就是费什么奇，这个姓比较少见，所以我记忆比较深，但是中间一个字我记不住了。” “费什么奇？”杨为民微微一怔。 按照常理，一个人如果遍造名字，肯定是找简单的来编，比如说张王李赵遍地刘，不会编出一个“费”字来。 难道这个窃贼真是姓费？如果这样，那可太好了。 “他坐的是几点的车？到津门大概几点？”陈兰问道。 “上午九点，到津门大概下午一点多。”刘大虎说道。 “现在还有车往津门吗？”杨为民问道。 “没有了。”刘大虎摇了摇头。 “走，火车站！”杨为民拉了陈兰就往外面走，陈兰问道：“你想去津门？” “是啊！事不宜迟，咱们快点到津门，说不定还能赶上这家伙销赃呢！”杨为民飞快地蹬着自行车，大声说道。 “你怎么突然就想到这么多？”陈兰疑惑地问道。 “还不是你提醒我的，等到破了案，军功章上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杨为民心情不错，开玩笑说道。 “那是。我就说了，我是你的贵人，你还别不信。就说这一次吧，你和罗队跑得跟马似的，最后不还得我提醒你？”说到这里，陈兰嬉皮笑脸地接着说道：“不过我哪句话提醒你了？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刚才那句。”杨为民说道。 “刚才哪句？我刚才说得话多了。” “就是那句‘那家伙会不会拿着介绍信坐长途车啊！’”杨为民说道。 “这句？没什么特别啊，我就是随口一说，既然坐不了火车，那就坐长途汽车呗，有什么好稀罕的。”陈兰嘁了一声说道。 “你想啊，窃贼为什么要坐长途车？”杨为民问道。 “我没说他要坐长途车，我就是说他可能坐长途车。”陈兰没明白杨为民为什么问。 “可是他还是坐了长途车！”杨为民又说了一句。 这一下子把陈兰给绕糊涂了，愣了一会儿才说道：“也不一定就是这个窃贼，说不定是别人捡了一张介绍信用了呢！” “你信吗？”杨为民笑道。 杨为民骑着车，陈兰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就算想也能想到杨为民此时这幅欠揍的表情。 陈兰咬牙切齿地用手拧向杨为民腰间，恨恨地说道：“说不说，你究竟说不说，让你再卖关子！” “哎呦呦，说说说，你手太重。”杨为民扭着身子，自行车骑成了麻花线。 “那你还不说。”陈兰又伸出手去。 “说说说，你不住手我怎么说啊，再说了，不是军功章也有你一半吗。”杨为民身子前倾，躲着陈兰的手。 陈兰松开手，笑了一下说道：“这还差不多，算你小子有良心。” “我想啊，这窃贼盗窃为了什么？指定是为了钱!难不成还为了收藏？所以呢他一定急着销赃，要不然等到都传开了，他可出不了手了。” 陈兰听杨为民说到这里，有点不服气地说道：“那可不一定，还有不少小偷偷了东西先闷着，等到风头过了才销赃呢！” “那能一样吗？小偷偷了一块手表，当时查得严，他闷一段等到大家差不多都忘了，这才销赃。但是文物不一样，一件是一件，式样没有相同的，只要是一拿出来，人家行家一下子就能认出来。所以说闷着没用。” “那就不能不卖给行家，卖给普通人不行吗？”陈兰有心和杨为民抬杠。 “这不是废话吗？不是行家谁要这个？你以为这是糖炒栗子，谁都想要啊！”杨为民说道。 陈兰叹了口气，杨为民一愣问道：“你探什么气啊。” “想吃糖炒栗子了。” “嗨！待会儿给你买块儿烤白薯得了，这会儿我上哪给你淘换糖炒栗子去啊。”杨为民说道。 “你是说这家伙做长途汽车是为了去津门销赃？”陈兰问道。 “不错！他在四九城下得手，所以不能在四九城销赃，北方城市中，能够吃得下这物件的恐怕只有津门了。所以我断定这家伙一定为了销赃去得津门。只要咱们赶得及时，到各个文物商店布控，相信一定能抓到这个窃贼！” “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来得及吗？”陈兰担心地问道。 “没这么快，这家伙不敢贸然出售，估计得先观察一天半天的，再说了，津门好几家商店呢，想什么文物商店、工艺美术商店这些都收文物，他不得比较比较啊！”杨为民说道。 “这有什么好比较的。”陈兰嘟囔说道。 “价格啊！好不容易冒着这么大风险做了一笔‘买卖’，不得卖个好价钱啊！再说了，他根本不会想到咱们能来的这么快！”杨为民一边说着话，一边骑车拐了弯，陈兰见他方向不对，大声说道：“错了！售票处在那边，这边是哪啊！” “公安处。”杨为民大声说道。 公安处门口。 罗超客气地和一名老公安握手，看样子是办完了事正在告别呢。 “太感谢您了，您还真是有经验。”罗超连连握手说道。 “嗨！罗队你就别客气了。咱们可不敢和你们比，你们破的都是大案要案，我们乘警在火车上净和小偷打交道了。无论大贼小贼或者飞贼，终究还是个贼。”老公安笑道。 “那是那是。”罗超客气地说道。 “欸，你们市局有一位蒋德民，他退了吗？”老公安突然说道，蒋丽芳听到蒋德民的名字，微微一愣。 “瞧见了没，这是他闺女。”罗超笑着指着蒋丽芳说道。 “哎呦，这是大侄女啊，聊了这么半天居然没有看出来。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当年我和把你爸爸在警察局……”老公安说到这里，脸微微一红说道：“嗨！都是陈芝麻烂谷子了，我提这个干嘛！” 蒋丽芳微笑着说道：“我爸挺好的，还有两年就退休了。” “还是啊！你们怎么不让他出马啊，他可是到济南抓过李圣武！论抓飞贼，整个四九城，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有名的贼头都在他脑子里装着呢！”老公安说道。 “您是说这个飞贼可能是那时候留下来的？不应该啊，论年纪得五十多多了吧！还有这份体力功夫？”罗超不相信地说道。 “有传承啊！这玩意也讲一个传承不是。老蒋要是在，估计看手法就能知道哪门哪派。”老公安说道。 杨为民原本想等两个人说完再过去，但是见罗超两个人说个没完，心中焦急，也管不到礼不礼貌了，快步过去大声叫道：“师傅。” 罗超转头，见是杨为民，笑道：“为民，你怎么来了，那边完事了。” “有情况。”杨为民先是冲着老公安点了点头，低声说道。老公安见状，和他们打了个招呼，自己转身回去了。 罗超看了一眼老公安背影，赞叹地说道：“原来他就是当年北平的神探于文谦。” “神探？现在干乘警？”陈兰一愣问道。 罗超转头问杨为民说道：“什么情况？” 杨为民连忙将情况给罗超说了，罗超一听居然真有人用了介绍信，而且也查出来此人的去处是津门，这可是一个天大的收获。 “别着急！千万别着急，让我捋捋。”罗超摆摆手，冲着蒋德芳说道：“小蒋你和陈兰一起去看看时刻表，看看最快到津门有几点的火车。” 蒋丽芳答应了一声，拉着陈兰快步走向车站，罗超大声说道：“哪去？” “车站啊。”蒋丽芳纳闷地说道。 “嗨！傻孩子！这是什么地方？铁路公安处能没有个时刻表，到传达室里问问就知道了！”罗超苦笑了一下说道。 “噢！”蒋丽芳连忙答应了一声，拉着陈兰跑进公安处。 “你想的很有道理！我觉得这一次很有机会将窃贼一举抓获！但是……”说到这里，罗超微微发愣，停住话语，似乎在深思。 第158章 傻柱讲故事 第158章 158.傻柱讲故事 “但是什么，师傅你怎么也吞吞吐吐起来了。”杨为民有些着急地说道。 “关键是现在咱们几个人人手不够，咱们得回去搬兵。”罗超说道。 陈兰和蒋丽芳两个人快步从公安处传达室跑了出来，陈兰跑近罗超，人还没有站稳就大声说道：“头儿，最快的一班火车是晚上九点四十开往沈城的特11次列车。” “九点多啊。”罗超唯一犹豫，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快四点了，推了自行车说道：“咱们先回去，和曹大队商量一下，反正四九城离着津门也不远，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几个人骑了自行车，回到局里，杨为民正要回办公室，罗超拦住他说道：“杨为民，咱俩先去曹队办公室。” “您不喝口水？”杨为民问道。 罗超身材魁梧，活动量又大，每一次回办公室，第一件事必然是端起茶缸一阵猛喝，这是队里几乎每个人都知道的习惯。 “不喝了，待会儿汇报完了再说。”罗超说着话转向曹有光办公室。 罗超和杨为民刚到门口，正好曹有光出来，夹着公文包，和他俩走了一个对脸。 “曹大队……” “急不急？如果不急就等我回来，政委找我有点事。”曹有光转身准备锁门。 “急！非常急！”罗超说道。 曹有光一愣，伸手推开办公室，三个人走了进去，曹有光也不坐，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说道：“五分钟，我只能给你五分钟，长话短说。” “窃贼找到了。”罗超说道。 曹有光眼睛一亮，将公文包放在办公桌上，在桌上拿起来牡丹香烟，递给罗超，笑着说道：“怎么回事？仔细说说。” “那五分钟可不够。”罗超点着了香烟说道。 “你小子将我军是吧！”曹有光抓起电话，随手拨了几个号码，面带笑容说道：“政委，给您汇报个事，我这边缎库胡同失窃案，有了突破性进展。诶诶，我这边忙完就去找您。” 曹有光放下电话冲着罗超说道：“怎么样？说吧！别慎着了！” 罗超知道曹有光着急，所以也不再啰嗦，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讲了个一清二楚。 “看来咱们得去一趟津门了！”曹有光也点了一支烟说道。 “得赶快！要不然让这小子把货出手就完了！”罗超说道。 “查查时刻表……”曹有光一边说话，一边翻桌子，要找出时刻表。 “最早一班今晚九点四十。”罗超连忙说道。 曹有光长出一口气，点头说道：“没问题，来得及。” “但是现在人手不够，我担心急切之间……”罗超担忧地说道。 “这个我来安排。你们组你和杨为民去，陈兰和小蒋看家。”曹有光说道，罗超点了点头。也确实如此，毕竟出差对于女人来说，不怎么方便，再说了，这起案子也不牵扯女嫌疑人，陈兰和蒋丽芳却是没有必要去。 “崔治国小组你来通知，廖文峰小组如果能通知到最好，如果通知不到就算了，另外的人我来调配，大概十几个人左右就够了，需要还得靠津门那边的公安力量。”曹有光接着说道。 “明白。那咱们怎么去？”罗超又问道。 “还是火车吧。毕竟咱们句车辆少，经费紧张。关键是连夜赶去意义不大，文物商店也不会半夜开门。”曹有光说道。 “有没有这种可能？窃贼不把赃物卖给文物商店，而是卖给文物贩子？”杨为民说道。 “这个肯定不可能，经过咱们十几年治理整顿，现在文物贩子几乎都已经绝迹，现在群众要贡献文物，只能通过文物商店或者工艺美术店，当然我们也会出一笔报酬。咱们肯定不能让群众吃亏啊！”罗超在旁边说道。 “这就对了！只要这小子动，咱们就不怕摸不到线索。”说到这里，曹有光又站了起来说道：“你们俩也别再这儿待了，赶紧回家准备准备，我到政委那儿汇报一下，也得回去准备东西。” “曹大队，您也去？”杨为民吃惊地问道。 “那必须的，像这种案子，曹大队都是身先士卒，和我们这些普通干警奋战在一线……” 不等罗超说完，曹有光顺手扔给罗超一盒香烟，笑着说道：“还有事没？没事赶紧滚蛋！别耽误我时间！后面忙着呢。” 罗超伸手接住香烟，笑嘻嘻地问道：“最后一个问题，咱们几点，在哪集合？” “九点钟，车站公安段门口集合，直接从那边进站，省事。”曹有光说道。 “得嘞！我去看看大老崔回来没有。”罗超说完，拉着杨为民出了办公室。 进了三中队办公室，罗超像往常一样，咕咚咕咚喝水，杨为民将陈兰拉到一边，低声说出差的事情。 陈兰明白，这些都是惯例，凡是出差，几乎都是女刑警留在家里看家，除非嫌疑人的女人，女刑警才会跟着出去。 当然了，这只是惯例，其中当然还有例外。 “为民，你先回家，休息休息，准备准备衣服和洗漱用具，估计咱们在津门要待几天呢。”罗超说道。 杨为民回头看陈兰，陈兰脸一红说道：“看我干嘛？现在还轮不着我给你收拾东西呢。” “不是，我这会儿走了，下了班谁送你回家？”杨为民问道。 “嗨！你说这个。这有什么，待会儿我去找老魏，跟着他回家就行。”陈兰嬉皮笑脸地说道。 “杨为民，你可真行，你还用操她的心，这丫头在局里比你熟！魏局长还是魏队长的时候，这丫头就天天扎了两个小辫子，背着一个大书包，趴在办公桌上写作业了！我认识她的时候，她还不到十岁呢！” 陈兰被罗超说得咯咯直笑，指着罗超说道：“坏了，头儿，这下子被你出卖了，以后杨为民要是不送我回家，就得你送，谁让你多嘴多舌。” 罗超哈哈大笑，杨为民和陈兰也笑了起来，蒋丽芳虽然没有像他们三个笑得那么夸张，也抿着嘴偷偷笑。 “什么事这么开心？罗队不厚道啊，我们一走你就讲笑话，从来不给我们讲！”崔治国和韩勇并肩走进来，骆光跟在后面，一进门眼睛先找蒋丽芳，看到蒋丽芳，立刻脸上露出笑容。 蒋丽芳也看到了他，脸一红羞涩一笑，转向一边。 “邢铁没戏。”陈兰低声说道。 “什么意思？”杨为民一愣。 陈兰冲着蒋丽芳和骆光努嘴，示意杨为民去看。 “人家俩是同学。”杨为民说道。 “老崔，来得正好，你们仨赶紧得回家收拾收拾东西，晚上出差，九点来钟，火车站公安段门口集合。”罗超见崔治国进门，十分高兴，大声说道。 “什么情况？”崔治国一头雾水。 罗超简单把情况介绍了一下，崔治国喜形于色，用力一拍桌子说道：“这可太好了！我还说我们这儿收获不大，谁知道你们那边这么大的进展！” “这也是赶巧了。多亏了铁路食品厂这条线索。”罗超挥挥手说道：“先别说这个，你们都先回去准备，有什么想法，咱们晚上火车上聊，好几个小时呢，估计又是硬板，且有得聊呢！” “什么是硬板？”骆光终于问道。 “就是硬座。”崔治国笑道。 “噢。”骆光点头。 “老实孩子。”罗超笑道，看了大家一眼才接着说道：“那就先这样，大家都先回去，晚上九点集合，骆光第一次出差，老崔教教他应该准备什么东西。” 杨为民回到四合院，已经快五点了，离着集合还有四个小时，中间还得计算上路程半个小时呢，所以说时间已然够紧张了。 进了四合院，杨为民准备回家，可巧赶上傻柱正准备出去呢。一身笔挺的蓝色卡其布中山装，上衣口袋里嗨别了一根钢笔，头发也不知道用什么梳的锃明瓦亮，看上去十分精神。 傻柱看见杨为民进院，连声叫道：“为民，为民。” 自从上次一起抓过一次方卓，随后又有了什刹海那件事，让傻柱自我感觉和杨为民关系不错，平时也喜欢和杨为民聊上几句。 前一段时间，杨为民更是为了周荣耀的事，还专门请傻柱帮过忙，傻柱更是认为杨为民和自己关系老铁，引然将自己和杨为民当了好朋友。 杨为民倒是无可无不可，反正多个朋友比多个冤家强，虽然傻柱在院里霸道，但是也不是浑然不讲理，这个人主要的毛病就是稀罕寡妇，要是把这点缺点改了，估计下半生还能过得不错。 不过傻柱能逃出秦家吗？这事还真不好说。其实即便是电视剧没演，但是按照发展，傻柱晚年结局，估计好不到哪里去。 杨为民转身，傻柱已经来到面前，指着自己光鲜的模样问道：“怎么样？兄弟，你给??，是不是特别长脸？” “穿的人五人六的，这是要去相亲啊！”杨为民笑问道。 “要不说还是公安同志眼里有水呢！果然一下子就猜中了！”傻柱高兴地说道。 “真是去相亲？”杨为民刚才只不过是开玩笑，电视剧中傻柱一直在秦淮茹掌控之中，从来没有一次单独相亲。这一次又是怎么了？难道不按剧情发展了？ “那可不是真的，我这老大不小的人了，相个亲怎么了！”傻柱得意地说道。 “不是相个亲怎么了，而是早就该相亲了！要说你这条件不错，找一个女朋友不困难啊！怎么就蹉跎到了现在。”杨为民说道。至少还都是邻居，能帮一点就帮一点，万一傻柱开窍呢了！ “你也这么说？”傻柱高兴地问道。 “那可不嘛。这是人之常情啊。”杨为民笑问道：“谁给介绍的？” “我妹妹雨水。他们单位在近郊招了一批农协工，算是合同制，他帮我瞅了一个。”说到这里傻柱抑制不住地兴奋说道：“兄弟你是不知道，这姑娘太漂亮了！有一想之美。” “一想之美？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这个姑娘有多美，这姑娘就有多美。我现在终于相信山窝窝里飞出金凤凰这句话不假了！”傻柱得意地说道。 “真的假的？你这人说话就是喜欢夸张。”杨为民摇了摇头，有些不相信。 “你还不相信，哪天我把她带过来给你瞧瞧。”傻柱说道。 “哎呦，说带来就能带来，看来有戏啊。”杨为民笑道。 “那可不是，今天我就要带她去老莫吃牛排！”傻柱凑了过来神秘地说道：“为民，哥告诉你一经验，你要是想要=打动女孩子的心，你就得先打动女孩子的胃。” 杨为民哈哈大笑说道：“你这不是女孩子，你这是吃货。” 傻柱听了，也嘿嘿笑了起来，杨为民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傻柱，听说过飞贼吗？” “飞贼？当然听说了！这个时候当然没有了，但是在之前那飞贼可是多了去了！”傻柱瞪大了眼睛说道。 杨为民半信半疑，傻柱登时就急了，他还以为杨为民认为他在吹牛呢，大声说道：“为民，你以为我在吹牛！燕子李三听说过吗？” “燕子李三就算了，他那多半是传奇故事。”杨为民摇了摇头说道。 傻柱脸一红，想想燕子李三还真是个传说人物，想了一想又说道：“咱不说燕子李三了，我再给你说个真事，是我小时候遇到的真事。” 杨为民感兴趣地看着傻柱，傻柱顿时来了精神说道：“我小时候，大概是大军还没进城但是快进城的时候。这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在前门楼子下面卖包子，突然听到大栅栏那边大声呼喊，小孩好看热闹，我就爬到旁边的柱子上看热闹，就看见一个黑衣人在房上穿房跃脊，跟个狸猫似的朝前跑，下面好多公安在下面追，到了最后，还是让这小子给跑了。” “真的假的？我听着怎么这么像是故事？”杨为民问道。 “真事！我说得都是真事！估计现在你们公安局就有案卷，这小子叫做瞎猫，听说逮住他的那位就是咱们四九城有名的跟踪高手蒋德民把这个瞎猫给捉拿归案的！” 杨为民听了“蒋德民”这个名字，不由得微微一愣。 第159章 场面挺大 第159章 159.场面挺大 杨为民听傻柱讲得有模有样，待要让他仔细再讲讲，傻柱抬手一看表，脸色一看表神色之间一愣说道：“哎呦喂，我说不能聊天，看看这都几点了，我得赶紧颠儿了！”说完也不等杨为民回话，和他摆了摆手，快步离开。 “慢着点。”杨为民在后面叫道。 “兄弟，哥哥今天没空，改天我再给你讲讲咱们四九城有名飞贼的故事。”傻柱一边跑，一边大声说道。 杨为民笑了一下，抬手开门，后面听到母亲焦桂枝惊喜地说话声。 “为民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买去。” 杨为民回头看了一眼焦桂枝，手里拎着菜篮子，胳膊肘上还挂了一个包，连忙接过菜篮子笑着说道：“妈，您这又翘班回家了。” “嗨！我们这小工厂一天能有多少事，干完活偷偷走，没人搭理你。”焦桂枝笑道。 母子二人进了屋，焦桂枝放了包问道：“难得你早回来一天，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妈你别忙活，我待不住，待会儿还得走，而且这一次还是出差。”杨为民一边说，一边回屋，准备收拾衣服。 “当初我就说，让你别去公安局，你都不知道粮食局多好，小孩子不懂事就是不听，老是觉得公安威风，想干公安，瞅瞅现在，瞧把你给忙的！”焦桂枝心疼地嘟囔。 “妈，你先去做饭吧，待会儿我爸回来，咱们一吃饭我就走了。”杨为民连忙说道，他得目的很简单，就是把母亲给支开，别让她嘟囔就行了。 果然，焦桂枝听儿子说要吃饭，立刻停止了嘟囔问道：“想吃什么？” “随便，吃什么都成。”杨为民说道。 “做什么都成，但是就是不能随便。”焦桂枝也说道。 “那就……面条吧。”杨为民说道。 “你出远门，面条怎么行，甭怕我费事，咱们包饺子吧。”焦桂枝想了一想说道。 “哪有大晚上包饺子的？”杨为民收拾着东西说道。 “也是哈。”焦桂枝点了点头说道：“那就馒头稀饭炒鸡蛋！” “成，怎么着都成。”说到这里，杨为民回头说道：“妈，没关系，再说了，火车还有餐车呢，还能饿着你儿子。”杨为民笑着开玩笑，他可不想让母亲担忧。 外面一响，熟悉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是杨树林回来了，果然听到了杨树林说道：“饿着谁？现在不是那几年，虽然吃得不是太好，但是基本上没有吃不饱的情况了。”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这不还没到下班时间吗？”焦桂枝奇怪地问道。 “今天我们厂包场电影，提前下班半小时。”杨树林笑道。 “还是国营大厂好，居然还包场电影。”杨为民由衷地说道。 “你小子说什么，我怎么听着醋溜溜的，我们厂电影你少看了？给你！”杨树林从兜里摸出两张电影票递给杨为民。 “怎么两张？”杨为民问道，手却没有接电影票。 “我徒弟孝敬我的，原本没准备要，但是想着现在咱们为民谈对象了，正好可以和陈兰一起去，所以就要了。”杨树林说道。 焦桂枝不乐意了，沉着脸问道：“那你就这样白拿徒弟的东西！” 杨树林也急了，红着脸说道：“瞧你这老太婆，我怎么就白拿徒弟东西了！” “你给钱了？”焦桂枝问道。 “废话，我倒是想给，我徒弟也不能要啊！” “那不结了，还是什么也没给，那还不是白拿！”焦桂枝说道。 “我给钱徒弟不要，我把他领家里吃一顿饭不也成吗？”杨树林说道。 “徒弟呢？” “哪有今天拿了人家电影票，今天就拉人家到家里吃饭的道理？那不得缓两天啊！”杨树林说道。 “那你可得记得到时候带徒弟回来吃饭，我炒俩菜，你们爷仨好好喝两口。” “怎么又成爷仨了？你小学数学不及格吧！”杨树林开玩笑。 “你数学才不及格呢，喝酒不得加上咱们家为民啊。”焦桂枝说道。 “也是哈。”杨树林这才想起，将电影票又向前递了递说道：“拿着啊！我这儿都举半天了！老婆子赶紧做饭，做完饭咱们赶紧吃，为民去找陈兰看电影去。” “爸，我今天看不了，我这要去出差，你带着我妈去吧。”杨为民笑道。 “出差？怎么又出差？”杨树林神色有些失望地问道。 “一个案子，待会儿八点就该出发了。”杨为民说道。 “老婆子，那还不赶紧做饭，别耽误了为民出门。”杨树林连忙说道。 “要不是那两张电影票，我早就把饭做好了！还用你来说！”焦桂枝说着话，走向厨房。 不一会儿，焦桂枝手脚麻利地将饭菜端上了饭桌，招呼爷俩吃饭。 杨树林不停地给杨为民碗里夹着炒鸡蛋，嘴里还嘟囔着：“吃，大口吃，鸡蛋有营养。” “爸你也吃。” “我这守着家，什么时候不能吃，你这不是要出远门了吗。”杨树林这才想起问道：“去哪出差？远不远？” “不远，就在津门。” “噢，那倒不远……” 杨树林没说完，焦桂枝就嗔怪着说道：“怎么不远了，离着四九城好几百里地呢，过去出门三十里就算是出远门了。” 杨为民抬头看了看表问道：“爸，你那电影票几点的？” “七点的，怎么了？” “那您二老还不快点？真准备把它给浪费喽？”杨为民笑道。 “那你……” “我没事！我待会儿歇一会儿，拿着东西直接过车站，也不用自己买票，跟着领导只管上车就完了。”杨为民说道。 “硬座还是卧铺？”焦桂枝关心地说道。 “卧铺。”杨为民不想让父母担心，一本正经地答道。 “卧铺挺好，睡一夜就到了。”杨树林笑道。 “嗯，这还让我放一点心。”焦桂枝也点了点头说道。 “所以你们就踏踏实实地看电影去吧！”杨为民大声地说道。 杨为民连推带哄把父母“请”出了家门，焦桂枝仍然不情愿地说道：“瞧你这孩子，我碗还没收呢。” “我收，我收。您二老只要是把钥匙拿好就成了。”杨为民叮嘱着说道。 “这孩子，现在心就是细多了。”杨树林摸了摸裤兜，见钥匙在兜里面揣着，才笑着说道。 “那就成，您就踏踏实实的看电影去吧！听说今天电影阿诗玛，那里面姑娘漂亮着呢！”杨为民推着父母说道。 “瞧这孩子，里面姑娘漂不漂亮关我们什么事。”杨树林笑道。 三大爷出门刷碗，看见杨为民推着父母出院子，眉头一皱说道：“为民！咱们院里可没有这个规矩，哪有把老尖儿朝外面赶呢！”三大爷不高兴地说道。 “嗨！”杨为民笑了一下，这才说道：“我谢谢您三大爷，但是您误会了，我这是催着我爸妈看电影呢！” 三大爷顿时来了兴趣，笑着问杨树林：“看电影？你们厂又包场电影了？” “可不是嘛，为民正好今天出差，让我们俩去看。”焦桂枝笑道。 “为您这孩子真不错。”三大爷强笑了一下说道。 杨为民送走了父母，回到家里，把碗盘收到锅里，端着到进了中院。 整个四合院中，只有两排水管，都在中间的院子，前后院洗脸刷牙、刷锅洗碗都得到中院里面。 此时差不多都是刚刚吃完饭，都在院中排队刷碗。 杨为民见后院邻居林飞后面没人，就排在了他后面。 林飞也在轧钢厂上班，是食堂总厨师长，算是傻柱的顶头上司。 “为民？刷碗啊？”林飞笑着和杨为民打招呼。 “飞子，你和英子怎么样？准备什么时候办事？”杨为民也笑着打招呼。 林飞和后院邻居韩家的丫头韩英青梅竹马，院里人都清楚，两个人差不多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所以杨为民才关心地问道。 “过了年吧，我们两家也商量好了，三月份之前把喜事给办了。到时候你可得来捧场啊！”林飞笑道。 “必须的！你我还有肖彬，咱们虽然不一届，但起码也算是一个学校的，怎么论也得算是叔伯同学吧。”杨为民开玩笑说道。 “叔伯同学，这倒有点意思。为民，你现在可是越来越幽默了，不像从前，跟个闷嘴葫芦似的。”林飞笑道。 “对了，说起肖彬这小子，怎么这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杨为民问道。他这一段时间，却是没有见过肖彬。 肖彬在后院，和二大爷刘海中家是邻居，也在轧钢厂上班，不过他是在保卫科，和杨为民算是半个同行。 “你说肖彬这小子啊，这段时间把这小子忙得跟孙子似的！”林飞吃吃站着说道。 “忙？他有什么可忙的？不就是最多值个夜班，那白天还能轮休一天呢，忙什么了！”杨为民排着队，反正也没有什么事，就和林飞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你不知道啊！对了，你不是咱们厂的，你当然不知道了。”林飞笑道。 “什么事啊？” “咱们轧钢厂有一个分厂在红山口，你知道吧？”林飞问道。 “这个我肯定知道了！我虽然没有在厂里上班，但是毕竟也是家属，这能不知道。”杨为民说道， “红山口分厂财务科失窃了！丢了好几千块钱呢！”林飞压低了声音说道。 “真的啊！”杨为民有些吃惊。 “可不是真的吗！原本我也不知道，前几天见我们厂财务室的老孙，这才知道的。” “案子破了吗？”杨为民心中一动问道。 “哪那么容易，听说没留下什么线索，这不是肖彬这一段时间一直都在那边忙活吗。”林飞说道。 “有方向吗？”杨为民职业习惯，随口问道。 “这我哪知道去啊。反正厂子里传的可邪乎了。说是分厂财务科没有遵守财务制度，提前领了职工工资，放在保险柜里，结果失窃了！”林飞摇了摇头说道。 “报警了吗？” “当然报了！这事还能不报警，我们部里的公安局也派人去侦查了，不过到现在依然一无所获。”林飞叹了一口气说道。 杨为民这才想起来，现在像冶金、森林、铁路等大型企业，都有行业公安部门，当然轧钢厂也不例外。 “怪不得这一段没有见到这小子。”终于轮到了杨为民，他说了一句话后，低头专心刷碗，林飞也不再说话，也专心刷碗，两个人刷完了碗，打了声招呼，各自回家。 “不会这么巧吧？难道轧钢厂失窃，也和这个人有关系？这怎么可能。”杨为民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忙过之后，时间差不多已经七点半了，杨为民喝了点水，拎着收拾好的一个提包，出了家门。 八点四十五，杨为民准时出现在火车站铁路公安段门口。 铁路公安段是公安处的下属部门，主要负责火车站的治安工作，但是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小一点的车站被称作派出所，而大车站也被称之为公安段。 公安段在火车站最西边，到了这里，门口已经没有了那份喧嚣，显得难得的清静。 杨为民到的时候，罗超和崔治国两个人已经到了，站在路边抽着烟说闲话。 “师傅，来得这么早。”杨为民连忙上前打招呼。 “我不算早，咱们曹大队来得才早呢。”罗超笑道。 “人呢？”杨为民左右看了一眼问道， “在里面联系呢。”崔治国说道。 不一会儿，韩勇、骆光等人也过来，除了罗超和崔治国小组之外，杨为民还看见之前三中队中队长杨志他们的那个小组。 罗超升任三中队中队长之后，原来的中队长杨志被调到一中队当中队长，并且代理副大队长，也算是升了半格。 说起来这些，全部都是杨为民的功劳，看到杨为民，杨志远远地打了招呼。 杨为民也连忙挥手示意，意思自己看到了。这种招呼要是一疏神看不到，那就可能得罪人了。 杨为民刚给杨志打过招呼，看到廖文峰和邢铁几个人跨过栏杆，也走了过来。 “嚯！场面够大啊！”杨为民瞪大了眼睛说道。 “感情！说不定这一次咱们就破案了！”罗超将烟头扔在了地上，使劲捻灭了说道。 第160章 津门之行 第160章 160.津门之行 呜…… 汽笛一声长鸣，巨大的火车头冒出滚滚白烟，联动轴缓缓拉动，列车启动，驶出站台。 餐车上，曹有光带着十几个侦查员，几乎占了一半位置。来来往往的列车工作人员好奇地望着这些人。 刚开车，正是列车最为忙碌的时候，直到过了十里铺，乘务员们才换完了班，餐车才空闲下来。 杨为民颇为好奇地看着餐车，和自己那时候餐车固定餐桌或者高铁餐吧不同，现在的餐车居然是一把把椅子，这让他感到非常奇怪。 火车餐车不应该是卡座吗？怎么会是椅子呢？ 罗超看到杨为民好奇神色，笑着说道：“怎么样？之前没到过餐车吧？” “也不是……”杨为民蓦然打住，笑着说道：“可不是嘛，本来坐火车就不多，就算是饿了，也是一顿盒饭就打发了，哪有机会来餐车。” “我这也是第一次，今天咱们可是沾了曹大队的光了。”罗超看了一眼曹有光笑着说道。 曹有光坐在第一张台子，微笑不说话，眼睛望着窗户外面。 “曹大队，夸您呢。”罗超见曹有光不接腔，笑着说道。 “谁夸我？”曹有光这才把脸转过来问道。 “瞧您，外面有什么啊？黑漆麻乌一片，有什么好看的。”罗超嬉皮笑脸和曹有光开玩笑。 “不看外面看什么，看你这张大黑脸？”曹有光也开玩笑说道。 “我有什么好看，不过……”罗超说话站了起来。 “不过什么？” “发烟抽啊！您是领导，不得打第一圈啊！”罗超说话把曹有光面前的香烟抢了过来。 “你小子，就知道你要来这一出。你来发吧！”曹有光丝毫不以为杵，笑容可掬。 “来来来，都有啊，领导发烟了。”罗超一把将香烟封口全部撕开。 “嚯！这是不准备给我留了。”曹有光故意板起脸说道。 “留什么啊，能够就不错了，这么多人，瞧瞧餐车都快被咱们占满了。”罗超回头说道。 大家笑眯眯地都点了烟，餐车顿时腾起一片烟雾，杨为民很奇怪地问道：“即便是普速车，吸烟也得到风挡吧。” “什么普速车，你小子傻了吧，这可是特快！特别得快！”邢铁不屑地说道，颇为觉得杨为民没有见过世面。 杨为民这才想起，原来这个时代，火车上可能还让吸烟，笑了一下，也不反驳。 曹有光咳嗽了两声，见大家都点上了烟，这才说道：“刚才铁路上的同志们正在交接班，吃乘务饭，咱们本来就是鸠占鹊巢，在多嘴就不合适。现在他们都走了，咱们说一下咱们这一次的任务。” 大家见曹有光说起正事，一个个都收起笑容，脸色凝重地看向曹有光。 “这一起盗窃案件突发，失窃物品价值很高，影响很大。如果让文物流到海外，影响更加巨大。所以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侦破这起案件。” 曹有光说到这里，眼睛扫了一圈众人，指着杨为民，大家都转过头去，顺着他的手指看向杨为民。杨为民一愣，不知道这要干什么。 “首先我得表扬杨为民同志。”曹有光先说道，眼睛扫向众人，杨为民听了一愣，倒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一红，低下了头。 “杨为民心思缜密，这是一名侦查员必备的素质，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杨为民同志的责任心，值得我们每一位同志去学习。如果没有杨为民的那份细心，查完火车站，可能就打道回府了，根本想不到长途汽车站。但是人家杨为民同志想到了，而且还获得了有价值的线索！”曹有光说到这里，不少人都把眼光望向杨为民。 “有人可能会说，杨为民命好，每次都是他赶上了，但是为什么每一次都是人家杨为民？为什么每一次都是杨为民赶上，而不是别人？这些不值得我们去思考和研究吗？” 曹有光说到这里，换了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才又接着说道：“同志们啊，我要给大家讲一个道理，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用我们的话说，就是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大家但凡多操一点心，那么每个人都能成为杨为民！” 曹有光最后一句，说得铿锵有力，作为自己讲话的一个小结，下面习惯地响起一阵掌声，杨为民越发地不好意思，把头低的更狠了。 “这个我知道。杨为民是我带出来的徒弟，这孩子平时别看少言寡语，但是每一说话，必然说到点子上！而且心忒细，没有这孩子想不到的，现在很多事情，我这个师傅都得靠他来提醒我了。”罗超笑着说道。 曹有光满意地看了一眼罗超，摆了摆手说道：“这一次咱们到津门，局里下了很大力气，就在咱们出发前，魏局长就和津门的兄弟单位联络好了，那边先进行外围排查，咱们一到，立刻可以开展工作！所以说局里无论人力还是物力都给了我们极大的支持！咱们这一次过去一定要竭尽全力，每一个人都要像杨为民同志学习，细心细致，全力以赴！” “那没问题！曹大队就瞧好吧！咱们分局的弟兄们也不是吃干饭的，说什么也得露一手不是！”廖文峰等曹有光说完，立刻接口说道。 这些来的刑警里面，就属他和杨志的级别最高，都是挂着副大队长的职务，所以廖文峰说完，杨志也随即表了态，随后崔治国也表了决心。 曹有光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为了咱们这一次能够成功抓捕窃贼，所以咱们需要统一指挥，现在成立1.30侦破组，我担任组长……” 曹有光看了一眼下面，大家都在猜测，这个副组长究竟会是廖文峰或者是杨志。毕竟这些人里面，挂着副大队长职务的就他们两个人。 按道理说应该是廖文峰，因为人家毕竟是分局来的同志，算是半个客人，给个副组长职务，也好统一指挥。 但是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曹有光一指罗超说道：“副组长由罗超担任，全权负责这一次行动的现场指挥。” 大家都是一愣，虽然罗超能力强是大家所公认的，但是毕竟现在只是一个中队长，让他来指挥之前的上司杨志合适吗？ “曹大队……”罗超脸色尴尬，刚一开口，就看到曹有光冷峻地目光，连忙住了口，但是神色却有些讪讪模样。 “我觉得罗超能够胜任副组长，我没意见，我们分局的同志们全力配合，绝对服从命令听指挥！”廖文峰站了起来大声地说道。 廖文峰都开口了，崔治国当然也站起来说道：“罗副组长你就下命令吧，我们小组都等急了。” 杨志最后也举了一下手说道：“我没意见，愿意听从罗副组长指挥。” 罗超脸色通红，十分尴尬，说不出话来，曹有光用手指敲了敲餐桌，发出蓬蓬的声音，冲着罗超说道：“人，我给你拉齐了，路，我也给你铺好了。到了津门，关系由我来协调，你就负责把那位江洋大盗带到我面前，就算你完成任务了！” 罗超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曹有光指着侦查员们说道：“这些人，现在都由你来安排！我就不管了！我说过了，现场你是全权指挥，换句话说，现场出的问题，也得你来全部负责。” 罗超点了点头，终于开口说道：“既然曹大队这么信任我，同志们也认为我能够胜任，那我就讲两句。” 廖文峰听了，带头第一个鼓起掌来，杨为民跟着高兴地拍巴掌，随即在餐车响起一片掌声。 罗超脸又是一红，但是毕竟见过大场面，随即恢复正常，笑着说道：“为了便于指挥，咱们分一下组。我和杨为民，再加上……骆光，算是第一组；崔治国和韩勇还有邢铁，是第二组；杨志和一中队几位同志第三组；廖副大队和分局的同志是第四组。” 大家见分组基本没变，也没有大动原有人员，只是进行了微调，也就都没有言语，听着罗超继续安排。 “一二组重点排查文物商店和工艺美术店等等一切窃贼能够销赃的地方，当然这些也得靠津门同志的大力协助。”罗超说完，转头看了曹有光一眼。 曹有光点了点头，颇为自信地说道：“这个没问题，两地协调的问题，由我来负责。” “你们三四组，重点排查火车站、汽车站、旅社宾馆招待所，一切可以住宿的地方，重点是查找持‘铁路食品厂’介绍信的人……” 杨为民不等罗超说完，接口说道：“还有姓费的人。这个姓不常见，应该不会太多人。” 罗超看了一眼杨为民，笑了一下，补充说道：“对！还有姓费的住宿客人，只要是发现，立刻监视起来。” 廖文峰点头答应，杨志也略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清楚了。 “曹大队你这边还有什么补充的？”罗超问道。 “我没有，我说过，现场指挥你负责，我就负责协调和联络，咱俩得把工给分好，要不然容易出现他们不知道听谁的！”曹有光笑道。 “那就分小组讨论。”罗超挥了挥手。 “这有什么好讨论的，到时候过筛子不就完了。”杨志低声嘟囔。 “没什么讨论，那就讨论一百零八号文件啊！”尽管杨志声音小，但是仍然被廖文峰给听见了，笑着说道。 “什么是一百零八号文件……” “废话，当然是扑克牌了！” 侦查员哈哈笑了起来，还真人从兜里、包里摸出扑克牌，看着曹有光和罗超。 “玩吧，玩吧。这到津门还早着呢，玩一会儿没有关系，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嘛！”曹有光笑着说道。 大家一阵欢呼，纷纷凑成一对对，吆三喝四地打起了扑克，不一会儿就有人脸上贴上了纸条。 崔治国满脸纸条，韩勇拉他下来换自己，崔治国犹然不同意，和他对战的廖文峰两个人笑嘻嘻地拿崔治国打趣。 杨为民和骆光没有玩牌，远远地坐在后面聊天。 罗超也没有玩牌，和曹有光凑在一起，在餐桌上铺了一张津门地图，在上面指指点点，低声商量。 几个小时之后，午夜两点，列车终于缓缓停在津门车站，十几个人下了车，看到站台上几辆吉普车整整齐齐地停了一排。 曹有光刚下车。一位三十多岁身穿公安制服的汉子就迎了上来。 两个人一介绍，原来是津门市局刑侦支队三大队的副大队长，名字叫做张志强，这一次配合曹有光他们的，就由他们大队负责。 张志强看着十几个人，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实在对不住，真不知道你们来了这么多人，准备的车辆有点少了。” 曹有光哈哈一笑说道：“这有什么。咱们一起挤挤就完了，我有一次一辆吉普车坐了七个人！” 罗超也笑着说道：“那要是这么算的话，我觉得这几辆车还富裕呢！” 张志强听了也笑了，想想也是，刑警什么苦没吃过？挤一点又算什么！ 张志强客气地说道：“要是那样，曹大队，咱们就上车吧？” 曹有光大手有力地意会说道：“上车！大家都挤一挤，瘦的可以坐到胖的身上嘛！” 曹有光这话引起大家一阵哄笑，不过有了曹有光这句话，三辆吉普车居然把人都装下了，一个人都没有落下，吉普车缓缓地驶出了车站。 曹有光和罗超、杨为民、骆光挤在后座上，张志强坐在副驾驶，十分不好意思，嘴里一直在嘟囔：“曹大队，您说说，刚才我让您坐在前面，您非要在后面挤，这多不好意思啊。” “这你就不你知道了吧！挤挤暖和。”曹有光笑道。 “您可真幽默。”张志强笑道。 “准备把我们安排在哪啊？”曹有光笑着问道。 “咱们招待所。”张志强说道。 “怎么样，今天协查有收获吗？”曹有光问道。 “有！”张志强点头说道。 曹有光和杨为民四个人眼睛都是一亮！ 第161章 线索 第161章 161.线索 曹有光欲待再问，张志强回头笑道：“曹大队，别着急，同志们车马劳顿，累了一路估计这会儿差不多也饿了，我已经安排招待所把活动室腾了出来，让厨房给大家下了汤面条，咱们边吃边聊，您看怎么样。” 张志强一口熟练的津腔，听上去就跟听快板似的，特别有喜感，杨为民想起了未来的相声，脸上露出笑着。 “怎么着，小子，你有想法？”罗超看到杨为民似笑非笑地模样问道。 杨为民一愣，不好意思说自己想起相声，这像什么话，说不来别人也不相信啊，想了一想故作深沉地说道：“估计是窃贼露头了。” “小伙子猜的不错，就是有了窃贼的消息。”张志强有些惊讶地瞥了一眼杨为民笑道。 “讲讲，先讲讲。”曹有光说道。 “先回招待所，咱们边吃边说，这马上就到了。”张志强说着话，吉普车拐进一个大铁门此时已是深夜，周围黑乎乎，只有一栋楼房有几个房间亮着点灯。 吉普车径直开过去，停在楼房旁边，发出噶的一声，楼房里面一位身穿蓝色干部服装，梳着分头的年轻人快步从楼房中出来，快步跑下台阶。 “这是咱们招待所吴主任，”张志强先介绍了一下，转头说道：“老吴，怎么样？准备好了嘛！同志们可都饿坏了！” “我瞅着是你饿坏了吧！我怎么没听四九城的同志们说话呢！”吴主任笑着开了句玩笑，冲着曹有光热情地伸出手来。 “曹大队，您可别介意，我和老张关系铁了去了，就和盟兄弟差不多，平时狗皮袜子没翻正，开玩笑开惯了。” 曹有光哈哈笑着说道：“这样好！这样感觉真实，刚才我还觉得到了大学里呢，太斯文了！我们这群嘎小子们，平时说话也没六！” 曹有光说完，回头冲着纷纷下车的侦查员们说道：“好了！都不用装了！这一下亲切了吧！”侦查员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才像是一线嘛，好家伙，刚才我都不敢说话了。”崔治国笑道。 “快进来吧，活动室准备好了！”吴主任亲切地拉着曹有光的手，朝里面走去，嘴里说道：“曹大队，时间紧，条件差，咱们招待不周，您可千万不能挑理，等到案子结束，我请您狗不理！我们津门人有意思吧？那包子狗都不理，我们理！” “吴主任太客气了！这么晚了同志们还不睡觉，忙活着给我们加夜班！什么也甭说了，这个情我记下了，到时候有机会去四九城，我全安排！”曹有光也客气地说道。 张志强摇了摇头，和罗超并肩进门，笑着说道：“看来这搞接待，还得是招待所的吴主任，长袖善舞，八面玲珑。” “那可不是！咱们心思都放在案件上了，这些迎来送往，根本就不擅长！”罗超笑道。 张志强颇以为然，点了点头，顿时觉得和罗超亲近了不少。 餐厅在二楼，隐隐约约还亮着灯，吴主任经过二楼的时候，大声喊了一嗓子：“郭大麻子，面条好了吗！” “好了。”里面传来瓮声瓮气地一声答应。 “那就别等了，抓紧时间上，让四九城的同志们吃了好早点休息，你也不看看几点了！”吴主任说着话，引着曹有光上楼，后面侦察员们跟成一队，鱼贯上楼。 “曹大队，这个招待所是咱们局新盖的，一共五层楼，一楼是公共澡堂子，二楼是餐厅，三四五楼是房间，三楼左边一半是活动、阅览和电视室，咱们先到活动室吃完饭，然后你们到三楼右边旁边休息，不用再上楼了。您看怎么样？”吴主任一边上楼，一边给曹有光介绍。 曹有光连声道谢，和吴主任一起进了活动室。 不一会儿，一个满脸麻子，身穿白褂子蓝裤子服装的胖厨子，领了两个像小徒弟打扮的青年，端着一大盆汤面条、一笸箩馒头窝头和一盆碗筷进了活动室。 “没准备什么，就是点汤面条。不过量是不少，要是再不够，就让郭大麻子接茬坐，吃好咱不好说，但是一定得吃饱啊！”吴主任非常热情。 侦查员们纷纷拿碗拿筷子盛面条，曹有光和吴主任客气了两句，转过头来问张志强：“张大队，刚才你说你们这边有收获是吧？这会儿趁着吃饭谈谈吧！” 吴主任见曹有光和张志强谈起了正事，笑了一下，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 杨为民打了一碗面条，又顺手拿了一个馒头，给曹有光端了过去。 “你盛了面条过来，把你师傅也叫过来，一起听听。”曹有光端起面条说道。 坐了几个小时的火车，还真是饿了，还别说兄弟单位的汤面条还真是好吃。 曹有光和罗超、杨为民围坐在张志强周围，一边吃面，一边听张志强介绍情况。 “今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咱们劝业场派出所接到文物商店的报案。中午十二点多一点，一个年轻人到他们店中，说要出售文物。 虽然文物商店中午照常营业，但是当时却是吃饭时间，所以店里只有一位工艺美术学校的实习生张磊在那里盯柜台，其他人都吃饭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年轻人进了文物商店，带了一顶蓝帽子，围了厚厚的围巾，又戴了口罩，基本上看不清楚相貌。 张磊也没有多想，毕竟现在是冬季，咱们北方天气有多冷，大家也都清楚。” “既然没有看清楚相貌，张磊怎么断定这是一个年轻人？”杨为民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当时们我也问了，张磊说这个人动作麻利，脚步轻盈，感觉像是年轻人。”张志强说道。 “声音呢？难道张磊没有从声音上有判断吗？”罗超问道。 “声音上张磊没有注意，应该是特别普通那种，说得是普通话，这些我们都详细问过了。”张志强点了点头说道。 “您再接着说吧。”罗超点点头说道。 “这个人进了商店，很仔细地看文物，而且对几件文物还颇为感兴趣，而且还询问了价钱，所以刚开始，张磊还以为他是买东西的，但是过了一会儿，这人突然说自己有文物要‘献’出来，问咱们收不收。 张磊听说这个人原来要卖文物，也很感兴趣，就问他要卖什么文物，那个人看张磊年轻，好像不很信任，让张伟找一位老师傅过来。 这个时候正好张磊的师傅朱文生吃饭回来，张磊连忙将情况汇报给了朱文生。 朱师傅是文物商店的老师傅，早年间在三不管文物行，是出了名的‘朱一眼’，在这行里面很有名气。 朱师傅想着既然玩文物，那肯定得认识自己，即便是不认识，那也得听过自己的名头。 谁知道朱师傅一报名，年轻人连点反应都没有，朱师傅就知道，这年轻人不是圈内人，应该是家传的物件要出售，于是就留了一点心。 朱师傅问这个人要出售什么文物，年轻人说了七八样，其中就有‘夔龙纹三足斗顶细孔铜鎏金香炉’。朱师傅听了非常感兴趣，就让年轻人把东西拿出来看看。 年轻人却说自己没带在身上。这个也正常，这种出售文物，一般都是先来探探路数，然后再约好日子带过来。 年轻人一个劲的问价钱，并保证自己是真东西。朱师傅也就不以为意，告诉年轻人，这一行地规矩，历来是见东西聊价钱。不见东西，没人会报价。 年轻人听了倒是直点头，朱师傅说看年轻人这幅样子，应该是跑过几家文物商店了，对朱师傅这话倒是相信了。 于是朱师傅就和年轻人约好，让他第二天早上，也就是明天……”说到这里，张志强看了一眼手表笑道：“现在就该是今天了。约他今天上午带着文物到店里，可是年轻人不愿意，说不想到店里来，怕人来人往的不安全。 朱师傅想了一下，就把年轻人约到了劝业场一家小饭馆，时间是今天早上十点。这一次年轻人答应了。 朱师傅原本也没有在意，但是我们下午协查通报发下去，其中就有这件‘夔龙纹三足斗顶细孔铜鎏金香炉’，这才引起他的警惕，快下班的时候，由徒弟张磊陪着，到劝业场派出所报了案。派出所没有耽误，把案件给报了上来！我们局非常重视，专门派我们三大队，全力配合你们！想着你们已经在路上了，所以就没有给你们汇报，等你们到了之后，咱们再研究怎么行动！” “太好了！”曹有光放下饭碗，一声大喊，把大家眼光都吸引了过来。 “这一次咱们可算来着了！明天……不！今天上午，说什么也不能让这小子给溜了！”曹有光兴奋地说道。 罗超一直在听，心中反复盘算，他是这一次行动的现场指挥，所以行动计划得由他来制定。 但是这里毕竟是津门，虽然是自己的案子，但是也不能不客气客气。 “张大队，你看，咱们今天怎么办？”罗超也放下饭碗说道。 “我们全力配合，具体怎么办，我们听你们的。”张志强笑道。 话说到这里，罗超也就不在客气，想了一想心中盘算了一下，觉得差不多了，这才说道：“张大队，你看能不能找一个咱们本地老一点的侦查员，化装成文物鉴定师傅，和朱文生他们一起和窃贼会面？” “可以，人选我们已经选好了。这位侦查员叫做侯福，经验特别丰富。”张志强点头说道。 “还得麻烦张大队再选一个侦查员，提前进入小饭店埋伏起来，你们是本地人，不会引起怀疑。”罗超又说道。 “这个我们也想到了，准备了一对情侣，三个朋友，分成两桌，守住门和窗户。”张志强说道。 “太好了！想得太周到了！剩下的就是我们的事了！”罗超感激地伸出手握住张志强的手，使劲地摇了摇。 “不客气，咱们同行互相帮忙不正常嘛！上一次我们到四九城办案子，你们二大队薛大队对我们也很热情啊！”张志强笑道。 “那是，那是，咱们都是一家人，为了同一个目标嘛！”曹有光也笑着说道。 聊完了正事，吴主任不知道怎么就知道大家也聊得差不多了，突然就冒了出来，招呼着服务员收东西。 罗超等人那怎么好意思，连忙起身，七手八脚地帮着服务员们将汤桶、大盆和碗筷一起收进了厨房。 罗超卷起袖子，意思要帮忙刷碗，跟了过来的吴主任连忙拦住，笑着说道：“同志们都辛苦了一夜了，抓紧时间休息，明天还要接着工作呢！咱们为一线同志服务，也是应该的！” 罗超等人还要客气，被吴主任推着回了活动室。 “你瞧瞧，这多不合适，就算在家，也不能吃了摸拉一下嘴就走吧。”曹有光客气地说道。 “抓紧时间睡觉，明天八点半车过来，咱们提前进现场布置。”张志强没有客气，直接说道。 曹有光抬手看了看表说道：“哎呀，也是啊，这都快四点了，大家抓紧时间休息吧，四个组长和杨为民到我房间，咱们简单开个小会，分配一下任务。” 吴主任连忙张罗着给大家分配房间，其实房间都是算好了的，不过是把钥匙给了罗超而已。 罗超把钥匙分给众人，让他们各自回房间，曹有光和张志强、吴主任客气了几句，这才回了自己房间。 张志强和吴主任把众人都送回房间，这才一起下了楼。 安顿好了房间之后，罗超、崔治国、杨志和廖文峰几个人先后进了曹有光房间。 杨为民和罗超一个房间，刚才曹有光又专门点了他的名字，所以也就一起跟着进了曹有光房间。 曹有光发了一圈烟，没有像往常一样，先是客气地来几句玩笑，而是板起脸来直接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这边也不废话了，长话短说。”说完头转向罗超说道：“罗超，你抓紧时间布置，布置完了好睡觉，多少睡几个小时，别搞得到时候没精打采的！” 第162章 见面 第162章 162.见面 罗超也明白，现在已经是深夜，原本就睡不了几个小时，所以也就不再啰嗦，直接安排说道：“明天我们组，在饭馆里相机行事，崔治国组化装一下，在饭馆门口埋伏，第三组和第四组控制附近路口和小巷，防止窃贼意外逃窜。” 几个人连连点头，曹有光见罗超布置完了，才又接着说道：“大家告诉同志们，虽然咱们车马劳顿，来了之后也没有充分休息，就赶上了任务。但是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全力以赴打好这一战！回家之后，我给大家请功！” 大家客气地鼓了掌，纷纷出了屋门，罗超走到最后，曹有光一把拉住了他，纳闷地问道：“刚才我讲话不鼓舞人心吗？” “怎么不鼓舞，我听了都想现在出去找一匹惊马拦拦，怎么说不鼓舞人心呢！”罗超正经地说道。 “少扯淡！”曹有光打了罗超一下说道。 罗超嘿嘿直笑，见曹有光脸真的有些难看，连忙说道：“关键是这几个小子太困了！没见杨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还小子呢？不是小子他爹，就是小子他老丈人了！”曹有光嘟囔了一句说道。 罗超哈哈笑着正要出门，突然又转了回来，将桌子上半盒烟揣进兜里，嘴里说道：“曹大队，这算你犒赏三军了啊！” “你小子！等等，我给你拿盒整的。”曹有光说着话就去翻包。 “不用，就这都行，做人要知足不是。”罗超边说边冲曹有光摇了摇手，出了房间。 杨为民一直跟在罗超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回了自己房间。 这是一间三人间，他俩和骆光。骆光这时也不在房间，人不在，牙具也不在，想来是去下楼洗脸了。 “你和曹大队够熟的啊。”杨为民笑道。 “怎么不熟？分进来就跟着他，这一晃也十几年了。”罗超笑道。 “噢，原来他是你师傅。”杨为民说道。 “嗯，我跟着他学了不少东西，这几年他也从侦查员到探长，再到组长中队长一路升了上去。”罗超笑道。 罗超说完，从包里翻出牙具说道：“下楼洗脸吧，睡不了多长时间，怎么得抓紧时间。” “好嘞！”杨为民也翻牙具，和罗超并肩下楼。 第二天一大早，还不到七点，各个房间传来开门声、脚步声和下楼声音，显然侦查员们都起来了，看来果然是纪律部队，服从命令听指挥已经融进血液中了。 准备已毕，津门市局的几辆吉普车也开过来了，今天要比昨天晚上多了好几辆。 在大厅中等候的曹有光见张志强从车上下来，快步迎了出去，和张志强握手客气几句。无非是辛苦麻烦之类的话。 说完之后，曹有光挥手，十几个侦查员纷纷按照组序上车，这一次罗超和杨为民没有和曹有光挤一辆车，而是和骆光上了一辆车。 吉普车缓缓驶出招待所，朝着劝业场开了过去。 “会津门话吗？”罗超突然回头问道。 骆光脸一红，摇了摇头，杨为民倒是点了点头说道：“会一点，估计对个话什么没问题。” “哎呦，在这儿碰见您了，吃了嘛？”罗超一口流利地津门话问道。 “吃了吃了，在家里吃的。您呢？吃了嘛？”杨为民也用津门话回答道。 多亏了德云班子啊，要不然这津门话上哪淘换去。 “还行，不错，少说话。”罗超随后把脸转向骆光说道：“你不要说话，待会儿下了车，买份报纸。”骆光听了连连点头。 “师傅，待会儿离着地方两个路口，就把我们放下来。”罗超冲着司机说道。 “明白！”司机点头说道。 前面几辆吉普车出了招待所之后就开散了，两个路口一过，车前车后找不到一辆刚才的吉普车，大概开了半个小时，吉普车在路边缓缓停下来。 远处隐隐约约可以瞅见栋栋高楼，显得非常繁华热闹。 “捡直走，过了十字街口，向北再向西，路南边春风饭店就到了。”司机给罗超指路，罗超用心记忆，点了点头，带着杨为民两个人朝着前面十字街口走过去。 春风饭店。 罗超站在马路对面，左右观察，并没有立刻过去，杨为民已经习惯了罗超这种工作方法，眼睛也像罗超一样，注意着附近环境。 春风饭店是窃贼所选的交易地点，杨为民看了几眼，这才明白窃贼之所以选择春风饭店的目的。 春风饭店位置在两条拐角处，饭店正对面则是一条小巷，四通八达，关键还在于春风饭店不远，就是一家电影院，如果赶上电影散场，随时可以消失在人群之中。 看来这小子之前一定在这儿踩过道，这个地方选的实在是太好了。 罗超眉头皱在一起，似乎在沉思，眼睛却是望向电影院。 “是不是找几个人在电影院那边放一放？”杨为民也注意到了电影院，低声问道。 “看样子还真得注意一下那边，之前没有实地勘察，有点诧异。”罗超像是在自言自语。 杨为民一眼看到马路对面的杨志，低声说道：“杨队在对面。” 罗超也看到了，快步走过去，和杨志嘟囔着说着话，杨志脸色颇不以为然，无所谓地摆手，罗超神色庄重，又说了几句，杨志似乎颇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嘴角扯出一丝弧度，仿佛是在讥笑罗超太过小心。 罗超交代完了之后，朝着杨为民和骆光招手，三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小饭店。 饭店地方不大，边边角角利用起来，也不过摆了五张桌子。 一进门放着一张桌子，一个胖乎乎的女服务员坐在桌子后面，看着对面白墙发呆。 杨为民顺着女服务员眼睛看过去，墙上什么什么也没有。 “有饭吗？”罗超站在女服务员身前，挡住女服务员目光问道。 “废话！这是什么地方？能没饭吗！”女服务员眼前光亮被挡住，抬头见是罗超，不高兴地说道。 “有包子吗？”罗超问道。 “废话！包子有什么不会，你以为咱们津门除了狗不理，就没有人会蒸包子了是吗！”服务员又白了罗超一眼说道。 “有嘎巴菜吗？”罗超又问道。 “废话！嘎巴菜是咱们津门早点必备，我们这儿能没有吗！”女服务员又白了罗超一眼。 杨为民眉头一皱，这服务员怎么回事，怎么每一句话开头都得是“废话”两个字！这是什么态度？ 杨为民上前一步，想批评女服务员几句，罗超一把拉住他，冲着女服务员说道：“三碗嘎巴菜，六两包子。” “一块三毛五，六两粮票。”女服务员冷着脸说道。 “师傅，六两包子少了点吧，咱们仨人呢。”杨为民说道。 女服务员不屑地看了一眼杨为民，啪的一声，将饭菜票拍在桌子上。 杨为民实在气不过，眼睛一瞪，要和女服务员理论。女服务员毫不示弱，眼睛回瞪杨为民，随时等着和杨为民吵架。 “走走走，先坐下再说。”罗超说着话，把杨为民推走向桌子边。 “师傅，这人也太不像话了吧！”杨为民不服气，还要转身和服务员理论。 “坐下！”罗超不由分说把杨为民摁在椅子上。 杨为民无奈，只得坐下。但是心里憋着火，刚坐下又想起来，腾地一下准备站起来。罗超似乎早就料到杨为民会站起来，顺手又把他给摁坐在椅子上。 “师傅，太不像话，这样你也能忍？”杨为民远远地瞪了女服务员一眼说道。 “这有什么？”罗超笑道。 “他这个态度，太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杨为民说道。 “那又这么样？你要是天天和那些坏蛋打交道的话，你就不觉得她怎么过分了。”罗超笑道。 杨为民摇了摇头，饭店门一动，分向两边，三个人从外面走进来，中间一个人身材瘦小，个子也不高，不过手里拎着鼓鼓囊囊的提包，脸上靠着眼角位置，贴了一块膏药，膏药没有贴好，将眼睛微微吊起，看上去有点三角眼。 另外了两个人一胖一瘦，一个年龄老一些，一个看上去却比较年轻，两个人都带着深深的眼镜，胳膊上套着蓝套袖，一副匠人模样打扮。 瘦子一进门眼睛就扫来扫去，扫到罗超三人，神色微微一凛，脚步下意识地停了一下。 “德行！”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瘦子一跳，连忙转身，看到女服务员不屑地眼神，顺着眼光看过去，发现她目光瞪向杨为民。 杨为民不服气，罗超连忙拉住他，一口标准地津门话劝他：“我说兄弟，你介是干嘛，不就是吃个早点嘛，至于的吗，赶紧吃赶紧走，跟一服务员狭什么气啊。” “不是，这娘们也尼玛……”杨为民指着女服务员，刚说了两句，女服员小老虎一般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说谁呢！说谁呢！你究竟说谁呢！” “说我呢，他说我呢！大妹子，你可别多想！他是在说我呢！”罗超连忙转身陪着笑脸说道。 杨为民还要说话，骆光一把拉住他，用手捂住了杨为民的嘴。 “吃不吃饭！都吃跑了是嘛！”扇子面窗口探出一个胖乎乎的脑袋，大声吼道：“嘎巴菜好了！还有包子，这个点儿来吃饭，甭问也是个饿嗝！” “我们的，我们的！”罗超陪着笑脸连跑带颠儿到窗口将嘎巴菜和包子端过来，嘴里冲着女营业员直说辛苦。 这个点儿，吃饭人不多，整个饭店中连着杨为民几个人，也就才三桌，瘦子打量了杨为民一眼，眼神不以为意地转向别处。 另外两桌，一桌子上应该是一对情侣，桌上一个竹篦子，上面是几个素鸡，另外一个盘子里放着好像是什么糕点，店门口的热闹，两个人不闻不问，只顾两个人窃窃私语，看上去十分甜蜜。 另外一个桌子，三个采购员模样的人围坐在一起，三个人服饰都差不多，蓝色帽子，蓝色中山装，三个人都是满脸通红，看上去都已经喝了差不多了。 “我们四川，什么菜里面都得放些辣椒，这几道菜，真吃不习惯！改天有机会到了天府，我请你们娃儿吃上正宗的川菜。” “咱们几个走南闯北，居然能住在一个房间，这也是缘分！不说了，全都在酒里了！” “事情办的差不多了，我明天就回去了！不过弟兄们的情谊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三个人听说话像是天南海北的采购员，在津门住在同一家招待所，同一个房间，意气相投，出来喝酒。 瘦子眼睛骨碌碌地转了好几圈，这才找了个桌子准备坐下。 “买票！先买票！别一进屋就朝那座，问价钱了吗！”女服务员显然怒气没消，掐着腰说道。 和瘦子一起进来，年龄看上去很大的老者连忙说道：“我来，我来！” 瘦子没有说话，冲着饭店大门方向坐了下去。 “吃点什么？”瘦子身边的中年人问道。 “我……”瘦子一愣。 “嗯，吃点什么？”老者走到女服务员身边，回头问道。 “我无所谓。”瘦子将手边鼓鼓囊囊地提包放在身边椅子上，椅子发出吱的一声响，显然提包很重。 “这位同志，把你提包放到座下面！椅子是坐人的！不是放提包的！什么规矩都不懂！”女服务员嘟囔着说道。 瘦子连忙赔着笑脸点点头，将提包放到座下面。 “三碗豆浆，三根果子。”老者说道，说完将钱和粮票递了过去。 女服务员黑着脸开票，将饭票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中年人和老者将豆浆果子端到桌子上，中年人坐在瘦子对面，老者则是坐在中年人的身边。 “别客气，尝尝咱们津门的大果子，吃起来脆香！咱们津门有规矩，这果子必须一尺长，如果短了，就得赔给你也得给你凑够一尺长！”中年人热情地说道。 “说正事吧，你们俩谁能当家？”瘦子压低了声音，冲着两个人问道，两个人微微一笑，中年人指着老者说道：“当然是我们这位秦师傅说了算，他可是我们商店的高级鉴定师。” 老者听了微微颔首，笑道：“老朱，这有什么，不过在商店待得时间长一点罢了。” 第163章 脱网 第163章 163.脱网 “秦师傅，你好。”瘦子换了一副模样，笑着和老者握手，口音听上去不南不北，没有什么特点。 “秦嘉，你叫我老秦就好了。”秦师傅笑着和瘦子握手。 瘦子和秦师傅握了手，倒是有点局促，没有说话，老秦仿佛见多了这种情况，笑着问道：“听说你手里有东西想换一换？” 瘦子点了点头。 文玩行当规矩，卖不能说卖，要说是“换一换”，为得是给卖家留面子，尊重卖家。 “东西带来了吗？”老秦笑道。 瘦子又点了点头，眼睛瞟了瞟椅子下面。 “让我开开眼？”老秦又问道。 瘦子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从上衣口袋中摸出香烟，递给老秦和中年人朱文生抽烟，两个人都客气地拒绝，瘦子自己摸出一支叼在嘴上，双手在身上摸索，摸出火柴盒，打开一看，却是空的。 “您二位稍等一下，我去买一盒火柴。”瘦子说完，站起身子，从老秦身边挤了过去，老秦一愣，瘦子已经挤了出去。 瘦子出了饭店，转身进了旁边一间杂货店，几个人都把眼睛望过去。 饭店外面马路对面的韩勇和邢铁，在一家修鞋摊子前面，坐在那里等着修鞋，看到瘦子进了杂货店，邢铁作势欲起，被韩勇轻轻卡了一下衣角，又老老实实坐在那里。 崔治国在杂货店，突然见瘦子进来，连忙把脸扭向别处，不去看他。 “拿一盒火柴。”瘦子低声说道。 “一分。”营业员将一盒火柴扔在柜台上。 瘦子拿了火柴，扔下一分钱，转身出了杂货店，重新又进了饭店。 “回来了，快坐。”老秦见瘦子又进了门，连忙站起，示意瘦子进入里面。 饭店里面外面埋伏的公安，见瘦子又重新进了饭店，觉得虚惊一场，都长出了一口气。 瘦子缓缓朝前走了几步，突然一个转身，猛然朝着外面扑去，动若脱兔，身影敏捷异常。 “不好！”女服务员大惊失色，她的反应也很快，双手一合，朝着瘦子扑了过去，可惜晚了一步，瘦子已经窜了出去，女服务员身子向前扑得过猛，重重摔在地上。 饭店屋门三名“采购员”还没有反应过来，瘦子已经出了饭店，三个人迅速起身，冲了出去。 外面埋伏的人，刚松了一口气，看见瘦子风一样冲出来，微一愣神，瘦子已经蹬着墙上了屋顶，连窜带跳的扑向西边。 “拦住他！拦住他！” “西！朝西追！” “抓他腿！抓他腿！” 大家纷纷呼喝吼叫，在地上遥遥追上。 瘦子身子如同狸猫，伏身朝前面急奔，下面不少群众都看呆了，纷纷驻足，吃惊地瞪着眼睛朝上面看过去。 房屋没有多长就到了尽头，崔治国几个人在地上紧追不舍，瘦子纵身跳了下来，撒腿朝前跑去。 “下来了！下来了！” “围住他！快点围住他！” “东面！东面！” 瘦子快步向前，崔治国跑得飞快，和瘦子距离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追上瘦子，崔治国使劲朝前一扑，瘦子连忙躲开，崔治国又是一抓，瘦子身子灵巧地一闪，转变方向，朝前跑去。 崔治国一下子扑空，停下脚步，瘦子身子不停，和崔治国拉开距离，崔治国转身，不远处电影院正好散场，人群瞬间涌满马路，瘦子身子一折一晃，混入人群之中。 崔治国也挤了进去，随后侦查员们也纷纷过来，挤在人群之中寻找，人流散净，瘦子已然袅无踪迹。 罗超赶过来，望着街上东张西望的众多侦查员，不由得也是发愣。 罗超身后，杨志快步跑来，气喘吁吁，大声问道：“人呢！人呢！远远地看到人朝着这个方向过来，怎么不见了！” 罗超看到杨志居然在自己身后过来，眉头一皱冷声问道：“杨队！你刚才去哪了！” 杨志一愣，左右看了一下说道：“我能去哪？我在饭店旁边守候窃贼呢！” “我不是给你说了，让你来这边，控制电影院吗！”罗超气急地说道。 “嗨！谁能想到这小子真从这边跑！我寻思着那两条小巷怎么着也比这条大路更容易撤退吧！就带着人守小巷了，谁知道这孙子真从这边逃走了！再说了，这津门什么规矩，这个点电影散场？在咱们四九城，放电影可都是下午的事！”杨志有些懊恼地说道。 “这是寒假专场，没见出来进去的都是孩子吗！这也是赶巧了！”一个津门本地的侦查员说道。 “这我哪知道去啊！”杨志嘟囔着说道。 “先回去！先回去！毕竟这下子的提包没有带走，咱们缴获了赃物，至少也算案子破了一半。”刚才隐藏在店里的三个“采购员”其中一位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这尼玛也太丢面儿了！咱们哪儿吃过这个亏！”情侣中男人也叹了一口气说道。 “回去看看吧，刚才小马那一下子摔地可是不轻！”另外一个“采购员”说道。 无可奈何之下，侦查员们陆续进了饭店，老秦率先走向刚才瘦子坐的那个饭桌。 唯一一个不是公安的文物商店鉴定师朱文生，伸手从椅子下面将提包给拎了出来。 “嚯！还真沉啊！”老秦蹲下来帮忙，将提包一起拉出来，伸手拉开拉链！ 提包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砖头。一层一层码成了一个大方块。 “尼玛上当了！” “这不扯淡吗！” “这小子太尼玛贼了！” 侦查员们气的纷纷喝骂，罗超更是面色铁青，眉头深锁，良久才憋出一句：“行！老子给你耗上了！要是抓不到你，老子就脱了这身衣服！” “咱们现在开始，兵分几路，将津门整个翻一遍，重点是车站、码头、旅馆、招待所，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老秦大声地说道。 侦察员们纷纷答应，老秦分派指挥津门侦查员，罗超则是指挥四九城的侦查员，不一会儿就分好了几组，分别出发，深入津门大街小巷，逐一排查。 无功而返。瘦子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没有任何踪影。 罗超等人在津门又待了几天，将津门大小旅社、饭馆、澡堂等容易藏人的地点整个过筛子似的，查了好几遍，但是依然没有什么收获。 曹有光和罗超一商量，觉得一直在津门待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就和津门市局商量了一下，曹有光带队回去，接下来由津门警方接着排查，如果一旦发现线索，立刻通知四九城警方。 目前来看，可能这就是最好的办法了，无奈之下，曹有光率领罗超等人，启程打道回府。 四九城的侦查员们，情绪低沉地坐上了返程的列车，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曹有光更是将眼睛望向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到了四九城，等火车进了站，曹有光才无精打采地回过头来说道：“大家都辛苦了，回家好好歇歇，明天九点，咱们所有人在大会议室，开案情分析会，好好总结一下这一次津门之行的得失。回去后大家也都好好想想，明天每个人都要发言。” 众人没有了任何兴致，蔫头耷脑地没有人说话，等到列车到站停稳，互相打了招呼，有人独自，当然也有人接班出了车站，分别离开。 杨为民和罗超出了车站，杨为民正要开口道别，罗超突然说道：“有事没？” 杨为民一愣，回答说道：“没事啊，这刚回来，哪来的事？” “不想陈兰？”罗超问道。 “哪顾着想她啊！心理憋屈劲儿还没有过去呢！”杨为民不高兴地地说道。 “着急回家吗？”罗超又问道。 “那到不着急。怎么着，有事啊师傅？”杨为民问道。 “你要是不着急，那就带你去见一个人。”罗超说道。说完，冲着公交车站走过去。 “谁啊？”杨为民跟上去好奇地问道。 “蒋丽芳他爹！”罗超头也不回地说道。 “你是说……” “对！就是蒋德民。”罗超说道。 大栅栏。 一条胡同挨着一条胡同，鳞次栉比四通八达。 头发丝胡同就像它名字一样，细长蜿蜒，仅容一辆自行车经过。要是两个人骑着自行车走对头，必须得有一个人紧挨着墙边，让另外一个人过去才行。 要是遇到两个倔脾气，那可就麻烦了。曾经两个胡同中特别出名的李老倔和倔老王两个人在胡同中间顶起了牛，谁也不让谁，结果前后一下子堵了上百米，直到交通警察过来，疏通了快一个小时，才将两边疏通成功。 头发丝胡同就此而名声大噪如果不是在这条胡同里面住，谁也不想从这儿经过。 蒋德民像往常一样，晚上六点十五分，推着自行车，准时出现在胡同口，像是一架走时精准地机器，分秒不差。 蒋德民身材不高，长了一副笑模样，神色谦和，看上去和蔼可亲。 没有穿制服，二十一件黄色夹克，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看上去不是那么的合身。 自行车后面，夹着一捆大葱和一个黄纸包，里面是一条五花肉。 蒋德民仿佛看到一大锅热气腾腾地熬菜摆在自己面前，大葱白菜豆腐海带，再配上一点五花肉，那个香就甭提了。 胡同口太窄，蒋德民每次到胡同口，都是推着自行车，以免碰着别人，今天仍然一样，推着自行车，缓缓走进头发丝胡同。 胡同对面，一个骑着二八大杠，穿着一身旧军装的青年摇摇晃晃过来，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后面似乎还带着一个姑娘。 蒋德民见对面来人，连忙将身子侧在一边，让青年过去，青年尽量将自行车骑得直一些，但是毕竟车速起不来，所以也就歪歪斜斜地从蒋德民身边过去，果然后架上坐着一位漂亮姑娘，梳着两条长长的麻花辫。 “蒋大叔，您这是刚下班啊。”青年笑着打招呼说道。 “刚下班，这不是到菜市场买了点菜，这才回来吗。”蒋德民笑眯眯和蔼可亲地说道。 “得嘞，回见了您嘞！”青年点头笑道。 “二子，你这是干嘛去。”蒋德民也笑道。 “东四看电影去！”青年二子边骑边说。 蒋德民笑着摇了摇头，推着自行车，又过了两根电线杆，这才拐进一家小院，斜上方的角上钉着一块铁牌子“头发丝胡同七号”。 蒋德民进了院，刚好前院倒座当中，出来一位胖胖的老人，穿着一身没有肩章的制度，一眼瞅见蒋德民，说道：“德民，你家来客人了。” 蒋德民和老头挺熟，笑着说道：“哎呦喂，多爷，您没去遛弯啊？” “这不正准备去的吗，好像是局里的人。”胖老者多爷说道。 “咱们局里的？”蒋德民停住自行车问道。 “可不是嘛。快回去吧！”多爷说完，背着手出了院子。 “谁来找我呢？”蒋德民自言自语转身朝着中间的院子走去。 蒋德民的家在中院左手厢房，刚进中院，就听到自己家里面传来一阵阵爽朗熟悉的笑声。 “这个笑声怎么这么熟悉？像是……” 屋里的罗超听到院门口自行车的声音，顺着窗户一看，原来是蒋德民回来了，连忙从屋里迎了出来说道：“师傅，你回来了。正和小芳聊我刚上班时候的事呢。” “你小子刚上班什么熊色，自己不知道啊！”蒋德民笑着说道。 “师傅，干嘛呢！我这还带着徒弟呢！”罗超故意生气地说道。 “甭说带徒弟了，就是带徒孙，我该说不也得说吗！”蒋德民说道。 罗超上前两步，连忙接过蒋德民手里的自行车，笑嘻嘻地说道：“师傅，我来！我来！” “你小子忙得跟匹马似的，哪有闲工夫啊，说吧，找我什么事？”蒋德民将自行车交给罗超，双手掐腰说道。 “瞧您说的，您是我师傅，我来看看您，那还不是应当应分的吗。”说到这里，罗超凑了过来，神秘地说道：“师傅，猜猜我给您带什么来了？” “带什么来了？难不成还是……” 不等蒋德民说完，罗超使劲拍了一下巴掌，大声说道：“师傅！你还真猜对了！就是您最喜欢吃的崇礼胡同那家猪头肉！” 蒋德民一愣，撇了一下嘴说道：“这不是扯臊吗，我猜什么了我猜。” 第164章 许大茂要离婚 第164章 164.许大茂要离婚 蒋德民家。 中间饭桌上面，摆着两个油纸包，切的飞薄的猪头肉，发出晶莹光泽，看上去十分诱人。另外一个油纸包里面是油炸花生米，上面撒了薄薄的一层细盐。 罗超和蒋德民两个人一左一右在桌边落座，杨为民和蒋丽芳远远地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聊些什么，蒋丽芳不时发出轻笑。 罗超手里抓着一瓶四九城大曲，用嘴咬下了瓶盖，发出嘎的一声轻响。 “师傅，您??，这猪头肉现在哪淘换去？还有这瓶大曲，放我们家大半年了，我都没有舍得喝，今儿专门跟您带过来的！”罗超一边说话，一边给蒋德民门前酒盅里面斟满白酒。 “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隔壁王二未曾偷，准没有憋着好屁！说吧，究竟是为了什么事！”蒋德民不接酒，也不动筷子，斜着眼睛盯着罗超笑道。 “杨为民干嘛呢，过来陪着你师爷喝两杯。”罗超突然转身冲着杨为民大声说道。 “师爷……”杨为民听了不好意思地看了蒋丽芳一眼，满脸通红，蒋丽芳却噗嗤一笑。 “少给我打岔！你这个徒弟老子都逐出师门了，哪来的徒孙，咱们各论各的。”蒋德民说完，温和地冲着杨为民说道：“小杨，过来喝点？” “我就算了，听您二人聊天挺好的。”杨为民笑道。 蒋德民也不相劝，对蒋丽芳说道：“这丫头，就知道笑，还不去厨房炒两个鸡蛋。” “不用，不用。”罗超连忙双手一伸，仿佛是要阻拦，笑着说道：“这就够了，又不是正经吃饭，有个菜就行了。” “怎么不是正经吃饭？这都什么时候了？要不然这样，小芳你把菜给熬了吧。”蒋德民说道。 “好吧。”蒋丽芳站了起来，杨为民也连忙起来说道：“我去帮忙！” “踏实坐着……” 罗超话还没有说完，蒋德民笑道：“年轻人勤快是好事，去吧去吧。” 杨为民答应了一声，和蒋丽芳一起去了厨房。 蒋丽芳纳闷地看着杨为民熟练地处理食材，将五花肉切片，豆腐切块，白菜撕成小片，海带丝切成小段，随后将铁锅架在了火上。 “有郫县豆瓣酱吗？” 杨为民不等蒋丽芳回答，倒点了一些油进去，在锅里在锅里转了一圈，算是润润锅，随后将肉片拨进锅里。 “什么是郫县豆瓣酱？”蒋丽芳不解地问道，眨着大眼睛。 蒋丽芳眼睫毛很长，而且都还是真的，让杨为民看得微微一愣。 “问你呢！老看我干什么？”蒋丽芳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杨为民说道。 “啊……”杨为民回过神，连忙说道：“一种调料。” 杨为民说着话，炒勺铁锅翻动，熟练地炒菜，把蒋丽芳都有点看傻了。 这个年代，男人几乎不做饭，更不会像杨为民这样手法如此娴熟。即便是专业厨师，能达到杨为民这个水平，估计也没有多少。 “我要是不知道你是警察，我还真以为你是个厨子呢！”蒋丽芳笑道。 “嗯，我的志向就是在公安局里当厨子。”杨为民开玩笑说道。 “说真的，你到底怎么学的这门手艺？”蒋丽芳问道。 怎么学的？ 能和她说自己的厨艺来自于小红的书？或者是百或者千度？ 即便自己说了，关键是蒋丽芳信吗？ “我们院有一轧钢厂的厨子，名字叫做傻柱……” “还有姓傻的，真有意思。”蒋丽芳笑道。 杨为民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说道：“不是名字叫傻柱，是外号叫做傻柱。” “噢。我说呢，怎么能姓傻呢。”蒋丽芳笑嘻嘻地说道。 “姓什么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傻柱厨艺还行，这点本事，我算是跟他学的。”杨为民笑着给自己找了一个便宜师傅。 “怪不得，这要是没有传承，估计没有这个水平。”蒋丽芳点头说道。 熬菜很快，不一会儿杨为民就做得了，蒋丽芳使劲吸了吸鼻子，惊喜地大声说道：“香！简直是太香了！” 杨为民端着一大盆香喷喷的熬菜和蒋丽芳进了堂屋，蒋丽芳高兴地说道：“这下子今天你们可有口福了！没有想到杨为民这么会做饭！” “真的假的！我徒弟还有这本事？我这个做师傅的怎么不知道？”罗超装作十分吃惊地模样说道。 “尝尝你就知道了！他们院里有个厨师姓傻……” “胡说！哪有姓傻的！你一定说的是傻柱，人家姓何！”蒋德民笑道。 “对对对！爸爸，您认识这个傻柱？”蒋丽芳笑道。 “傻柱这孩子我不熟，不过他爸爸何大清我倒是认识。”蒋德民说道。 蒋德民说完，回头问道：“你也在四合院住？” “我也在四合院。”杨为民点头说道。 蒋德民意味深长地看了杨为民一眼，指了指已经摆好的板凳说道：“别愣着了，快坐下吃饭！” “就是，都是你做的，你还客气什么，快坐下吧。”蒋丽芳也笑着说道。 杨为民客气地点头，和蒋丽芳一起坐下。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忒客气。”罗超端起酒杯和蒋德民轻碰了一下，抿了一口说道。 “人家这是懂规矩，哪跟你似的，跟个土匪似的！”蒋德民白了罗超一眼，罗超嘻嘻直笑。 蒋德民见杨为民也上了桌，这才笑着说道：“小超子，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你为了什么来了！” 小超子…… 没有想到大汉罗超居然有着这么萌的名字，杨为民和蒋丽芳相视一笑。 “哎呦！可以啊师傅！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你这资料室没有白待啊！”罗超夸张地说道。 “废话！就算是资料室，那也是公安局的资料室。为了一个飞贼，你知道你们刑警队查阅了多少资料吗？”蒋德民夹了一粒花生米问道。 “不知道，这几天光顾跑现场了。”罗超嘟囔着说道。 “说吧，到底想让我干点什么？”蒋德民问道。 “请您老人家出山。”罗超正色说道。 “这个你说了不算！”蒋德民眼睛一亮，瞬即黯淡了下来。 “这个您甭管，报告我来打，您到时候甭说您不愿意就行。”罗超放下筷子，眼睛清亮。 “我老了……” “瞧瞧！我就知道您得拿膛，你也不替咱们四九城老百姓想一想？任由这个飞贼猖狂……” “你小子说什么呢！还让不让人把话说完，瞧这大帽子扣的，这些可不是我教给你的！” 罗超听了惊喜地说道：“这么说，您是答应了？” “我答应了管用吗？关键看上面答应吗。”蒋德民夹了一筷子白菜放进嘴里，眼睛登时一亮说道：“还别说，这下子炒菜还真两下子。他叫……” “光顾吃了，人家叫什么名字都记不住？人家叫杨为民……”蒋丽芳笑道。 “对了，杨为民。”蒋德民笑容可掬地转过来说道：“为民啊，以后常来我家玩啊。” “你这哪是让人家来我们家玩？你这是嘴馋了想吃人家做得饭。”蒋丽芳笑道。 “扯淡，你要是做饭水平能有杨为民一半，我还用拍这小子马屁！”蒋德民笑道。 “师傅，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您久等消息吧。”罗超突然说道。 “看吧。反正我是局里的人，拿了局里工资，总得听喝才是。”蒋德民无所谓地说道。 罗超和蒋德民又聊了几句闲天，杨为民和蒋丽芳两个人听了无趣，躲在一边说一些年轻人的话题，一直到八点多，罗超这才意犹未尽地拉着杨为民离开头发丝胡同。 杨为民回到四合院时候，已经快九点了，院子里已经没了人，大多数人家点亮电灯，传出来话匣子的声音。 这个点儿回来，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比较晚了，杨为民以为遇不见熟人了，谁知道刚进院，却碰到娄晓娥边哭边跑，和杨为民擦身而过，出了四合院。 柔…… 一把扫帚破空而至，杨为民闪身躲开，啪的一声，扫帚打在墙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滚吧！滚蛋吧！滚出去你就永远别回来！”许大茂在后面狠狠地骂道，显然刚才那件暗器，出自许大茂之手。 娄晓娥哭着跑远了，朝着南锣鼓巷方向直直跑了下去。 “这是冲谁呢！”杨为民冷声说道。 许大茂仿佛这才看见杨为民，连忙赔着笑脸说道：“哎呦，为民兄弟，我可不是冲你！咱们俩什么关系？我怎么可能冲你啊！我这是冲我那败家媳妇呢！” “冲媳妇我管不着，但是这扫帚可是差点砸着我！”杨为民不依不饶。 “哎呦，我的兄弟，你是不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娘们一点都不学习，还整天媳妇臭小姐架子！我许大茂能惯这个？有多远滚多远！我许大茂宁可像傻柱一样，后半辈子打光棍，也不能要这样的娘们！我要和她，和她们娄家，断绝一切关系！” 许大茂信誓旦旦，故意把声音喊得很大，邻居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开灯，还有不少人在门口探头探脑地看。 许大茂见邻居们果然被自己给嚷出来了，如同江湖好汉一样冲着出门的，还有没有出门在门口张望的邻居们大声喊道：“诸位高邻，今天我许大茂在这里请大家做个见证，从今天开始，我许大茂和娄家一刀两断，从此再无瓜葛！” 许大茂神情凛然，好像下了多大决心似的，杨为民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理他，转身朝着自己家里走去。 这个许大茂，还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现在山雨欲来，娄家已然失势，正好借此撇清关系，打得好如意算盘。 “许大茂，你这是算什么？现在新社会了，凡事都得讲法律，你和娄晓娥的婚姻关系，得通过离婚，才能解除婚约。”二大爷在人群中说道。 “二大爷提醒的太对了！明天我就去街道申请离婚！我这里谢谢二大爷了！您是长者，我得听您的！”许大茂冲着二大爷煞有介事地鞠了一个躬。 二大爷颇为得意，笑着说道：“你小子狗屁不懂，这不还得我这当大爷的提醒你？你们年轻人，做事情就是冲动，什么事都得讲法律不是。” “您老人家圣明！在咱们厂又担任着重要职务，肯定说不错，我听您的！”许大茂点头哈腰，一副佩服模样，让二大爷更为得意。 “你小子挺有长进，知道怎么和老人说话了，我再教教你，这离婚啊，是两个人的事，你得把娄晓娥一起带去，要不然你一个人离个屁婚啊！” 二大爷这话顿时迎来一片笑声。人群中，一个乡下丫头打扮，长得倒是蛮俊俏的女孩子探出头来问道：“大茂哥，真要和嫂子离婚啊？” “京茹妹妹啊，瞧你这话说的，我许大茂什么人？说话哪有不算数的？说离婚就离婚，一点不带开玩笑的！”许大茂得意地说道，秦京茹抿嘴一笑，神色颇为动人。 “你这丫头！许大茂离婚关你什么事！你操的哪门子闲心！”秦淮茹不高兴地说道。 “我没操心，我就是关心……” “你是谁？你关心的着吗！这个院里的事你少掺和！”秦淮茹不高兴地说道。 “淮茹，你这话就不对了，京茹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咱们这个院的亲戚，怎么就不能管咱们院里的事了！”许大茂看了一眼秦京茹，这才朝着秦淮茹说道。 “京茹，回家！”秦淮茹不理会许大茂，拉着秦京茹要走。 “姐，我不困，再说了白天我也没什么事，再看会儿！看会儿！”许大茂大声地说道。 “少废话！你到底回不回家！”秦淮茹大声说道。 “秦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许大茂话还没有说完，秦淮茹转身离开，口中嘟囔：“我懒得理你！”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明天还得上班上学呢！”一大爷在人群说道。 邻居们纷纷离开，不少人还和许大茂打了招呼，还有人拍拍许大茂的肩膀表示同情。 “大茂，你小子可以！心够黑的哈！这下子你们家床底下那些东西，可都归了你吧！” 第165章 许大茂，你太恶心了! 第165章 165.许大茂，你太恶心了！ “六子，你什么意思！”许大茂见了这人一脸的不屑一顾，神情之间颇为不屑。 说话的人是韩小六，和许大茂同在后院居住，算是正儿八经的邻居。 韩家子女多，生活条件自然很差，连着父母，八口人挤在两间厢房里。 韩小六最小，大名叫做韩富贵。但是他既不富也不贵，不但不富不贵，甚至连个工作都没有，因为在家里排行老六，所以满院人都叫他韩小六。 韩小六上面五个哥哥，家里一个女孩都没有，这六个小子还都特别能吃，把老韩累的如牛喘负，累的透不过气，没有办法，六个小子呢，都等着用钱，老韩哪里敢懈怠。 韩家父母，只有老韩一个人有正式工作，在红星机械厂担任装卸工，这倒不是领导给安排的，而是老韩自己要求的。 之所以有这个要求，那是因为装卸工属于重体力劳动，不仅工资高，而且粮食定量也高。 韩家母亲姓寇，人也热情，在院子里名声不错，大家都称呼她寇大妈。 寇大妈早先在乡下，后来嫁给老韩，这才进了这四九城，虽然有户口，但是却没有工作，在街道办的小厂里面糊火柴盒，按件计钱，仅仅能贴补家用而已。 六个儿子，全部待业在家，虽然老韩的工作能够顶替，但是毕竟只有一个，六个儿子呢，让谁顶替？这不是个打破头的话题吗？所以在韩家，这个问题没有谁会主动提出来。 没有工作，又没有房子，这结婚就谈不上了，谁家愿意扔进无底洞里。所以六条光棍汉也经常让院子里人议论纷纷。 韩家几个儿子倒是也不吃闲饭，各自都给自己找了活计，大多都是凭力气吃饭。 唯独这位韩小六，可能是老小，让父母给惯的，整日间游手好闲，在家里好吃懒做。 韩小六别看不喜欢劳动，但是却脑子活道，自从秦京茹进了四合院，他的心就不老实，开始蠢蠢欲动。 秦京茹虽然长得漂亮，但是确是农村户口。韩小六也能看出来，秦京茹想进城，不想再回去了。 秦京茹要想留在城里，那就只能是嫁人了，嫁给谁？刚开始时候，秦淮茹原本想把傻柱介绍给他，但是现在人家傻柱有女朋友，而且长得巨漂亮，听说两个人过了年就准备结婚了。 现在傻柱这边没戏了，秦京茹又不想回农村，那又该怎么办？是不是自己就有了机会？ 有了这个想法，韩小六三天两头地往前院跑，他没工作，秦京茹也没有什么事干，所以两个人倒是都有时间。 但是两个人也就只能在院里聊聊，别的地方也去不了。 能去哪？秦淮茹家吗？秦淮茹是上班了，棒梗也上学了，但是还有一老妖婆呢！那个贾张氏，插上尾巴比猴都精！ 韩小六家？ 别捣乱了！人家六个弟兄呢！哪里有空闲地方？ 外面上公园？这就更扯了，两个人是有时间，但是俩人没钱啊！俩人兜里钱加起来，都不够一根冰棍钱。 就在昨天，秦京茹要韩小六请他吃根冰棍，韩小六在兜里摸了半天，这才摸出来两分钱。 两分钱能买什么冰棍？别说五分钱的奶油冰棍了，就是普通冰棍也得三分钱呢！ 最后还是韩小六将他家门口的废品卖了一部分，这才凑了一分钱，让秦京茹吃上一根红小豆冰棍。 当然了，韩小六听秦京茹说“六子哥，您真好”的时候，心理那个美劲就甭提了！ 韩小六的这个想法，许大茂当然一清二楚。 许大茂是谁啊？对这种事，灵醒着呢？ 不过在许大茂看来，韩小六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秦京茹即便是农村的，但是人家长得那么漂亮，怎么着也轮不着你韩小六啊！ 你韩小六是个什么货色自己不知道啊？要钱没有，工作也没有，房子更不用说了！你有什么？人家跟了你吃风喝雪啊！ 也不瞅瞅自己什么条件，还他娘的净想着娶媳妇的美事！再说了，秦京茹这么漂亮的女孩，既然自己看到了，那要是不吃到嘴里，那多可惜啊！ 许大茂看不起韩家，原因当然是韩家穷。但是许大茂也惹不起韩家，毕竟人家六个兄弟呢，他要是得罪了韩小六，人家五个哥哥找上门，自己能讨得了好嘛！ 许大茂听到韩小六冷嘲热讽，撇嘴无所谓地笑了一下，不再理他，却笑着看向秦京茹，秦京茹脸一红，仿佛十分羞涩，低下头去，看得许大茂不由得心神一荡。 “瞧你丫那操行，什么玩意！真是看不起人家娄家，就把床下面那些东西还回去！”韩小六见许大茂不理他，仿佛一拳打到了空处，又见许大茂望向秦京茹的眼神，心中不禁一阵心慌，眼睛一横说道。 韩小六不怕打架，尤其是不怕和许大茂大家，眼神充满攻击力，挑衅地望向许大茂。 许大茂丝毫不理会韩小六眼神，甚至连看他一眼都不看，这让韩小六感到有劲没有地方使去，有些不知所措。 许大茂眼神没有离开秦京茹，上下左右，看得秦京茹一副既喜且羞的模样。 有门！许大茂觉得秦京茹这幅模样，很有可能咬钩吃食。 “你丫瞧什么呢！你要是敢在这个院里耍流氓，我就敢废了你丫……” 韩小六这话还没说完，许大茂摇摇头，转身准备离开。 “六子哥！你可不能这么说大茂哥！大茂哥可不是这么样的人。”秦京茹见许大茂要走，连忙说道。 许大茂听秦京茹这么说话，眼睛一亮回过头说道：“京茹，我这会儿心里特苦闷，想要找个人好好聊聊天……” 秦京茹脸一红，低着头说道：“我可不会开解人。” “不用，有耳朵就行。”许大茂笑道。秦京茹羞涩地点了点头。 “喜欢喝咖啡吗？”许大茂突然又问道。 “咖……啡？”秦京茹一愣问道。 “就是外国茶，忒苦，没什么喝头。”韩小六连忙在旁边说道。 “想喝吗？”许大茂不理韩小六，而是问向秦京茹。 “想啊。”秦京茹眼睛一亮说道。 “走！去我们家。我给你沏咖啡。”许大茂笑道。 “我怕苦。”秦京茹说道。 “苦什么苦？加点伴侣就不苦了。”许大茂笑道。 “伴……侣？”秦京茹又吃惊地问道。 “这就是比喻，意思是配着咖啡喝得，就像是咖啡的伴侣一样。”许大茂笑道。 “我觉得第一次去你们家不合适……”秦京茹看了眼许大茂，害羞地说道。 “这有什么……” 韩小六不等许大茂再说话，大声说道：“人家京茹都说不去了，还在这儿啰嗦什么？” “要不我陪你出去转转吧？”秦京茹红着脸说道。 “好啊！太好了！”许大茂高兴地说道。 “京茹，你……”韩小六吃惊地说道。 “六子哥，大茂哥刚刚和嫂子……娄晓娥分开，这一会儿正难受呢，咱们都住一个院，不得安慰安慰啊。”秦京茹说道。 “那我也去……” “你赶紧回去吧，都累了一天了，就别跟着辛苦了，我一个人就行。”秦京茹说完，朝着许大茂使了个颜色，许大茂乐呵呵地率先朝院外走去，秦京茹冲着韩小六说道：“赶紧回去吧！”说完，快步跟上许大茂。 “京茹，你是不知道，我心里苦啊！我满肚子话，不知道找谁去说，要不然这样，明天我请你东来顺，我好好给你讲讲。” “东来顺是干嘛的？” “涮羊肉啊！” “涮羊肉是什么？” “小丫头真没有见过世面！涮羊肉是……好吃的！” “好吃的？比冰棍还好吃吗？” “怎么说呢，一顿涮羊肉，能买一两千根冰棍吧。” “多少……” “一两千根吧！” “我得天哪……” 许大茂和秦京茹说着话，出了院门，声音越来越小，韩小六看着两个人背影，知道秦京茹就像此时此刻一样，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估计这辈子是没戏了。 韩小六对许大茂这个恨就不用提了！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连个乡下丫头都要抢，这还让自己活不让了！ 必须得想个办法整治一下许大茂才行！韩小六动起了脑筋，突然眼睛一亮，快步朝着后院走去。 韩小六走了几步，又重新转了回去，不一会手里端着一个破瓦盆，小心翼翼地走向后院，到了许大茂家门口，弓着腰，在许大茂家屋门上捣鼓了半天，这才直起身子，冷笑了一会儿，得意洋洋地回了家。 秦京茹陪着许大茂，转了几条街，身子冷得直打哆嗦，许大茂犹自在啰嗦不休，说着娄家是怎么看不起他，他是如何的忍气吞声，娄晓娥是如何的使唤他，整个四合院的人都是如何地看不起他。 现在已经接近年关，又是在夜里，温度可想而知。秦京茹倒是想穿厚点，但是她也没有多余的衣服啊，冷得直打哆嗦。 许大茂颇为感动，连连点头说道：“要不说，整个院里我最喜欢和你聊天，因为你最有同情心，听了我的事，居然能把你给气的打哆嗦。” “不是，我是……冷……”秦京茹上牙打着下牙说道。 “冷？不冷啊。”许大茂一愣，裹了裹棉大衣说道。 “废话！你穿的什么，我穿的什么啊！”秦京茹气不打一处来说道。 许大茂看了一眼秦京茹薄薄的花棉袄，这才明白过来，慷慨地说道：“待会儿跟我回家，我给你拿一件！这是我们的劳保，四年发一件，我家里还有两件呢！” “真的啊！”秦京茹惊喜地说道。 “真的？比铁还真呢！”许大茂得意地说道。 “那就谢谢你了。”秦京茹高兴地说道：“那咱们现在就回去吧！” 许大茂看着浑身颤抖地秦京茹，想了想说道：“也行，咱们就先回去吧，明天咱们到东来顺边吃边聊。” 许大茂带着秦京茹进了四合院，走到秦淮茹家门口，秦京茹停了下来，许大茂拉住了她说道：“你干嘛？” “回我家姐啊。” “回什么啊，走，上我们家。”许大茂拉着秦京茹说道。 “刚第一次就去你们家，这多不合适啊！”秦京茹没有挣脱，而是微微一挣说道。 “想什么呢！我说给你拿大衣呢！”许大茂说道。 “对对对，这怎么把这个茬儿给忘了。”秦京茹连忙说道，不知道为什么，神色有点恍惚。 “走吧。”许大茂拉着秦京茹向家里走去。 到了自己家门口，许大茂摸出钥匙，回头看到秦京茹远远地站着，撇了一下嘴说道：“瞧你！过来啊！” 说完，许大茂钥匙凑近锁孔，右手也贴了过去，按在门上，登时按上了湿漉漉、黏糊糊的一团东西，隐隐约约还发出一股臭味。 许大茂举起右手，借着月光凑近一看，一阵恶心，脱口骂道：“尼玛哪个王八蛋！有种站出来啊！背地里抹屎算什么本事？” 秦京茹见许大茂发这么大脾气，不知道为了什么，见他高举右手，想着一定和右手有关系，就凑过去看看什么情况，脑袋刚刚凑过去，听到许大茂说“抹屎”两个字，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眼前又看到许大茂手上黄澄澄的一团，不由得一阵恶心，哇的一下，吐了许大茂一身。 “哎呦！许大茂你也太恶心了！”秦京茹嫌弃地说道。 “说什么呢！干这事情的恶心！”说到这里，许大茂更加恶心，骂得更凶了，但是四合院中寂静无声，即便是有人听见，许大茂这幅歇斯底里的模样，也不愿意出来。 “差不多得了，就算你再骂街，那个人也听不见了，别搞得跟我姐她婆婆似的。”秦京茹说道。 许大茂眼睛冲着韩小六家不甘心地骂道：“我知道是谁！甭让我给逮着，要是让我逮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许大茂又骂了几句，这才再次取出钥匙，插向钥匙孔，随后又是一阵破口大骂。 第166章 进飞贼了 第166章 166.进飞贼了 秦京茹一愣，抱着肩膀，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又怎么了？开个锁又骂什么？” “尼玛！那个王八蛋把老子锁眼给堵了！”许大茂气势汹汹地骂道。 “锁眼堵了？那屋里人不就出不来了！”秦京茹一愣脱口而出。 “屋里没人！”许大茂狠狠地说道。 “对对对，屋里没人。”秦京茹也连忙说道。 许大茂有点奇怪地看了一眼秦京茹，觉得哪有点不太对劲儿，但是又说不出来，秦京茹见许大茂眼神不对，连忙说道：“锁眼堵了，这可怎么进去！” 许大茂蛮劲发作，抬腿就是一脚，啪的一声，屋门被他一脚踹开，秦京茹满脸羡慕崇拜地夸道：“丫真纯爷们！” 许大茂微微得意，随后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瞥了秦京茹一眼说道：“夸人就甭丫丫的了，听着跟骂街似的。” “丫不是夸人的吗？我听傻柱说起你，总是丫丫的，还以为他在夸你呢。”秦京茹满脸真诚说道。 “我太阳傻柱他大爷！他才丫呢！”许大茂说话推门进屋，秦京茹尽量将身子侧过去，离门远远地进了屋门。 进了家，许大茂一愣，就看见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物品也被扔得随处都是。 许大茂一愣，快步走向五斗柜，伸手取出一个铁饼干桶，伸手在里面摸去，摸了两下，脸上顿时变了颜色，头上也渗出冷汗。 “怎么了？”秦京茹小心翼翼地问道。 “钱没了！四十多块钱呢！”许大茂大声说道。 “啊！这么多钱！你怎么放家里！不存银行啊！”秦京茹惊叫道。 “这有什么。”许大茂原本很着急，但是看到秦京茹的模样，自己反倒是不着急了，装作无所谓地说道：“这才哪到哪啊！告诉你吧，老鼠拉木掀，大头在后面……” 许大茂说到这里，好像自己提醒自己，整个人一下子呆住了，随后快步走向床边，掀开床单，一下子就傻了，大声叫道：“天啊！我们家进飞贼了……” 贼了…… 了…… 许大茂歇斯底里痛苦绝望的声音，在四合院上空飘荡，杨为民一下子坐了起来，对面房间里传出来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杨为民能够听出来是父亲杨树林的声音。 杨为民也连忙穿衣服下地，此刻屋外已经传来脚步声，看来不少邻居被许大茂这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给惊醒了。其实也用不着这声吼叫，就是前面许大茂那几声骂街，估计不少邻居已经醒了。 “爸，许大茂刚才喊什么您听清楚了吗？”杨为民穿好衣服走出去问道。 “好像是说什么他们家进飞贼了。”杨树林说道。 “飞贼……”杨为民眼睛一亮，拉门出去。 “干嘛你？我过去看看。”杨为民说完回头：“爸，辛苦您一趟，给我们刑警队打一电话，让值班的同志出一趟现场。” 杨树林点了点头，披上一件外衣，出了屋门，不管怎么说，儿子的工作，当爹的必须得支持不是。 出了屋门，杨为民看到三大爷矫健的身影已经通过中门，进入中院了。杨为民也跟了过去，到了中院，更加地热闹，傻柱、一大爷和秦淮茹几个人都站在院中间，大声议论，却不过去。 “许大茂大晚上不睡觉，在那鬼叫什么呢！”傻柱皱眉问道。 这段时间，傻柱心情不错，又新交了女朋友，听说还长得贼漂亮，在院里见谁都是客客气气的非常有礼貌，即便是对许大茂，语气中也客气了许多。 几家欢乐几家愁，傻柱是高兴了，但是秦淮茹却不痛快了，眼看傻柱这张长期粮票加轧钢厂食堂永久优待券就要过有效期了，能不着急吗。 秦淮茹为了挽回局面，于是就把傻柱一直念叨的秦京茹，从老家给接了过来，想着这一下还不把傻柱这条老光棍给活活迷死！那以后傻柱作为自己的妹夫，自己这个当姐姐的，不得占一半啊！ 谁知道这一次傻柱对于秦京茹却是爱答不理，几次秦淮茹约他和秦京茹见面，傻柱都说没时间，最后好不容易见了面，结果傻柱还把京棉三厂的那位姑娘给带去了。毕竟早进城了两年，人家姑娘现在又漂亮，打扮的又洋气，秦京茹和人家一比，那简直就是一阿依土鳖公主。甭说是傻柱了，就让秦淮茹自己挑，也觉得看不上自己这位妹妹！ 要说之前也觉得挺漂亮，但是今天这是怎们回事？整个一土鸡配凤凰。 秦淮茹带着灰头土脸的秦京茹回了家，既然傻柱没看上，那就准备给秦京茹买票回家。 秦淮茹还是年轻啊，不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道理，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不过就是一张汽车票的问题，最多自己掏钱不就完了。 可是秦京茹不愿意回去，总是这个理由那个理由的搪塞，最后索性和秦淮茹摊了牌，自己这一次出来，就没有再准备回家，说什么也得在城市里面扎下根。 这一下子秦淮茹可就犯了难，秦京茹来了，不但没有解决丝毫问题，而且还凭空添了一张嘴，而且秦京茹饭量还真大，也不知道客气，每次差不多都和棒梗吃得一样多。无论秦淮茹怎么旁敲侧击，秦京茹全当听不懂，该吃吃该喝喝，一样都不耽误！ 秦淮茹尽管生气，但是毕竟是姐姐，也不好说什么，但是贾张氏就不一样了，几次冷嘲热讽，说秦京茹是赶上好时候了，要是放在老年间，像她这样有个亲戚就敢粘的，早就上什么李铁拐斜街，百顺胡同开张营业了，还得把名字改成春喜秋喜之类的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秦京茹打定了主意，说什么也不离开四合院，作为姐姐，你总不能赶我出去吧！ 秦淮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想着找个人家，赶紧把这个累赘给嫁出去，结果秦京茹又和韩小六走得这么近。韩家哥六个，就是平时不惹事，又有谁惹得起？所以即便有几个上心的，也不敢再朝前凑了，把个秦淮茹给急的，头发都白了一片。 究其原因，都是傻柱的不是，所以现在秦淮茹见了傻柱，几乎一个字都不搭理，傻柱现在有了漂亮女朋友，也没有那份需求，所以也不愿意和秦淮茹拉扯那么多，两个人现在倒是像极了路人。 “谁知道去，今天许大茂跟疯了似的！”一大爷摇头说道。 杨为民不理会他们说话，快步走向后院，他得赶过去，防止邻居们破坏现场。 果然，杨为民刚到后院，就听道二大爷的声音说道：“大茂，怎么回事？家里进贼了？” “可不是吗，二大爷，你快进来看看吧！”许大茂带着哭腔说道。 杨为民快步进了月亮门，见到二大爷正要推门，大声说道：“二大爷，您先别动！千万别动！” 二大爷听见有人让他别动，心里很不痛快，现在院里这人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什什么就不许自己动了，鬼子才不许动呢！看来真得加强一下自己在院子里的威信，毕竟现在自己在厂里大小也负点责了，谁不谁的就不许自己动，这哪论理去！ 二大爷没理会这茬儿，伸手接着推门，一把推到黏黏糊糊，一愣神，忽然想起刚才许大茂骂街，一下子明白了，心里一阵恶心，口中骂道：“许大茂你个小兔崽子，敢阴你二大爷！ ”说完跑向中院。 “二大爷，跟你说了别动，瞧瞧，不但破坏了现场，还粘上一手那个，恶不恶心。”杨为民等二大爷从身边经过这才说道。 二大爷过月亮门，邻居们纷纷进来，傻柱使劲吸着鼻子说道：“尼玛这是什么味，这是谁踩着狗屎吧。” 说话之间，一眼看到二大爷高举双手，即便是晚上，二大爷手上的东西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大声夸张地说道：“哎呦喂，二大爷，你怎么这么恶心呢。” “滚蛋！你才恶心呢！”二大爷没好气地说道。 “老刘这是怎么回事？”三大爷关心地问道。 “许大茂这孙子家门上的。”二大爷没好气地说道，快步走向水管。 一大爷他们走过去，杨为民守在门口拦住大家说道：“大家先不要进，一大爷你赶紧派出所报案去。” 屋里秦京茹听外面说报案，关心地说道：“大茂哥，听见了吗，杨为民让报案呢。” “报！必须报！这回我损失大了。”许大茂咬着牙说道。 “公安来了你怎么说？”秦京茹问道。 “实话实说……”许大茂说到这里不由得一愣，心里一翻个。床底下这东西能说吗？ 公安同志，我丢了几十根金条，人家公安肯定要问，这金条哪来的？到时候我怎么说？我说捡来的？被人送的，这不是扯吗。 许大茂想到这里，连忙拉门出去，着急地喊道：“别报警！我这里什么东西也没有丢！” “没丢？那你刚才喊什么呢？”杨为民问道。 “我什么也没喊。”许大茂脸一红说道，眼神躲闪。 “不对吧！我可听得真真的，你说你们家进飞贼了！”早躲在一边看热闹韩小六突然探出半个脑袋说道。 秦京茹见韩小六突然冒出来，还用话来证许大茂，当时就不乐意了，不高兴地说道：“韩小六，这里有你什么事？你哪只耳朵听到了。” 平时韩小六对秦京茹言听计从，秦京茹也习惯了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自己觉得很正常。 但是韩小六此刻却是认为秦京茹向着许大茂说话，自然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吼道：“我就是听见了！我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秦京茹没有想到韩小六这么大反应，有些害怕地看向韩小六。 “京茹，你怎么在这儿！”秦淮茹看到秦京茹，皱眉问道。 “许大茂说送我一件棉大衣，我和他过来拿大衣了。”秦京茹。 “别在这儿裹乱，干紧回家！”秦淮茹冷冷说道。 “我没裹乱……” “秦京茹，你要是不想在我这待了，就站在这儿别动！”秦淮茹不等秦京茹说话，冷声说道。 秦京茹二话不说，冲着许大茂看了一眼，一低头，快步离开。 “秦姐，你这个妹子确实也该管管了，什么人跟前都凑乎，早晚得出事。”韩小六扬眉吐气地大声说道。 “有你什么事？甭在这儿找不痛快！”秦淮茹瞥了韩小六一眼说道。 “得得得，我站远点成了吧，看个热闹总行吧！不过许大茂我还告诉你，别把别人都当傻子！你自己喊了什么你自己知道！傻眼了吧，这东xz下来就是病！”韩小六幸灾乐祸地说道。 “我好像听着许大茂就是喊得他们家进飞贼了！”刘光天双手插在袖筒里，使劲吸溜着鼻子说道。 “我也听到了！许大茂就是说他们家进飞贼了！”又一个小青年说道。 “我也听到了。” “许大茂，喊了就喊了，” 许大茂见躲闪不过，想了一想，眼珠一转说道：“是啊！我刚才是喊了！我们家丢了好几十块钱呢！怎么着，不能喊啊！” “能啊！当然能！别人不能，你许大茂还不能吗！但是几十块钱至于让你着急成那样？”韩小六揶揄地说道。 月亮门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见杨树林的声音说道：“公安同志，许大茂家就住后院，刚才就是他喊得他们家进飞贼了！我儿子也是咱们刑警队的，所以他让我赶紧找你们报案。” 话到人到，几个便衣警察和杨树林相跟着进了月亮门，杨为民转头看过去，领头的警察他也认识，是二大队副大队长郝大刚，一米八多的大个子特别显眼。 人高腿长走得快，眼睛看的也清楚，一眼看到杨为民，大声说道：“为民，你在这个院住？究竟是什么情况？有了飞贼的线索？” “目前还不知道，我这儿就我一个人，派出所的同志们也没有到呢，我就先保护现场了。”杨为民见郝大刚他们过来，长出了一口气，凑了过去说道。 郝大刚笑着拍了杨为民一巴掌，把杨为民拍得直咧嘴，“好小子！不错！这才是办案子的路数！咱们也稍等一会儿，我这边已经通知技侦过来了。” 许大茂听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第167章 两个窃贼 第167章 167.两个窃贼？ 半个小时后，技侦人员到位，让杨为民没有想到的是罗超居然也跟着过来了。 杨为民连忙上前打招呼：“师傅，您怎么来了？” “技侦老刘和我一个院，我听到有人喊他，一听这个院里进飞贼了，我就跟着过来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不就连上了。”罗超说道。 技侦组的警察，都穿着白大褂，带好了鞋套和手套，进了许大茂家。 “谁是失主？”罗超问道。 “师傅，刚才你没来的时候，郝队已经问过了，失主叫做许大茂，是轧钢厂宣传科放映队的放映员。”说完杨为民一指站在那边神色惊慌不定的许大茂说道：“他就是许大茂。” 罗超走过去和许大茂打招呼，郝大刚也走了过去，“老罗，来了。估计这一次估计是搞差了，这家丢了几十块钱的现金。” “什么情况？说说看。”罗超冲着郝大刚点了点头，问许大茂。 “我觉得不像是飞贼，倒像是报复。”许大茂神色惊慌地说道。 “那你怎么喊飞贼？”罗超回头看了一眼杨为民，问许大茂。 “我这不是一回家，看到进贼了，心里害怕吗。再说了，四九城这一段时间有一个会飞檐走壁的小偷，这些谁不知道？所以我就觉得一定是进了飞贼。不过又一想，咱们平头老百姓，哪有什么东西让飞贼惦记？肯定是搞错了。”许大茂连忙说道。 技侦组的老刘和两名公安很快从许大茂家里出来，冲着罗超摇了摇头说道：“不像是飞贼作案，不过失窃了却是肯定的，而且丢的东西不少。” 许大茂听了神色更是慌张，结结巴巴地说道：“其实也没丢什么东西。就丢了几十块钱。” 老刘一愣，皱着眉头问道：“你说什么呢？你确定仅仅丢了几十块钱？” 罗超问道：“什么情况？” “就是，难道还有失主自己不知道的失物？”郝大刚也问道。 “房间门锁没有损坏，后山墙窗户上、和房间地面上都有回力鞋的脚印，另外还有三种另外的鞋印。从脚印的着力点来分析，回力鞋印是窃贼所留，另外三种属于生活印迹。屋里留有翻找的痕迹，但是失主报告的失窃部位五斗柜，却没有任何翻动的样子，像是窃贼对这里很熟悉，直接拿走了现金，而且地面上有重物上拖拽的痕迹。” 老刘将情况给罗超和杨为民说了一下，最后才分析着说道：“看作案手法，和飞贼全无相似之处，而且窗台上的印迹，也只有进没有出，应该是窃贼从窗户进来之后，偷了东西，然后开了门从正门出去了。” 罗超转向许大茂问道：“你们家窗户平常关吗？” “关，不关窗户那不就冻坏了。”许大茂说道。 “那窃贼是怎么进来的？”罗超微微一愣。 “关虽然关，但是很多时候插销没有插上，关键是怕麻烦。”杨为民突然接口说道。 “是这个样子吗？”罗超问道。 “我们院基本都这样。窗户虽然关了，但是不插插销。有的家里面窗台上还故意放一把钥匙，为得是备用，或者孩子回来开个门什么的。”傻柱见罗超和郝大刚态度温和，杨为民又是熟人，所以凑了过来说道。 “你是……”罗超看了一眼傻柱问道。 “傻柱，我们邻居。”杨为民连忙说道。 “对对对，我和为民是邻居，我们俩铁瓷！”傻柱笑道。 “你是轧钢厂食堂的吧。”郝大刚突然问道。傻柱一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没错，就是你了！”郝大刚指着傻柱说道。 “什么是我？不是我，我什么也没有干！”傻柱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身子向后退去，一名刑警踏前一步，挤住傻柱，眼睛望向郝大刚。 “怎么不是你，刚才我就看你面熟，既然你是轧钢厂食堂的厨师，那就对上号了！”郝大刚说到这里，傻柱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脑袋里一直转着圈，想着和这位警察同志究竟有什么交集。 “嗨！瞧你那记性，你忘了，上一次我小舅子结婚，不就是你给掌的勺吗。”郝大刚笑道。 傻柱脑袋猛然一晕，晃了一下，这才站稳，一颗心终于放了下去。 好家伙，这个大个子，能把人给吓坏了。 “您这说话下次能不能一口气说完，瞧把我吓得这一头汗。”傻柱说道。 “怎么，您干什么违法的事了？”郝大刚笑道。 “那到没有，关键是我怕你们认为我干了什么违法的事了。我得给你们解释解释不是。”傻柱笑道。 “还挺有觉悟。”郝大刚点头笑道。 “你小舅子谁啊？我这见天给人家做饭，我都弄不过来谁是谁了。”傻柱说道。 “齐东方，想起来了吗？” “小齐啊？你是他姐夫？这倒不是外人。”傻柱终于缓过来劲了，既然他缓过来了，那就不会闲着，再加上郝大刚又认出他来，更加的得意，怎能不再多吹嘘两句。 “你们不知道，这傻师傅做饭真有一套，我估摸着咱们能够请出来的人里面，能比傻师傅强的估计还没几个！”郝大刚冲着罗超说道。 “我姓何……”傻柱弱弱地说道。 “哎呦！真对不住。何师傅，我还纳闷呢，难道还真有姓傻的？不过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也就没好意思问。” 郝大刚和傻柱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罗超戴了手套和鞋套，和技侦老刘，进了许大茂家。 “老罗，老刘不是说了，和飞贼没关系，咱们等派出所的过来，交给他们不就完了。”郝大刚说道。 “你们接茬聊，我进去看看，既然来了，闲着也是闲着。”罗超说完，进了许大茂家，杨为民也跟着进去。 屋里看上去十分凌乱，物品杂物被扔了一地，罗超仔细看了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师傅，发现什么了？”杨为民问道。 “你看啊，这些东西……”罗超说完用手指着地上的枕头和枕巾说道：“这些东西，即便是窃贼为了翻找财务嫌碍事给扔到地上，那也是应该在卧室地上才对，为什么会出现在客厅的地板上？” 杨为民听了眼睛一亮，好像想到了什么，说道：“你是说这是窃贼有意为之？” 罗超又指着地上散落的其他物品说道：“还有这几件，都和原来应该在的地方相隔过远，应该是窃贼故意布置的。” “看来这人即便不是飞贼，也是一个老贼，居然能想到伪造现场。”杨为民说道。 “恰恰相反，手法粗糙至极，应该是个新手。”罗超笑道。 “新手？”杨为民一愣。 “当然是新手！而且一个人应该还是一个孩子。”罗超笃定地说道。 “一个人？孩子？你是说窃贼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孩子？”杨为民发愣地说道。 “你们光想着飞贼了，其实每天四九城盗窃案子多了，每一件都是飞贼做的？那还不得把飞贼给累死！”罗超笑道。 “你是怎么判断窃贼不是一个人的？技侦刘老师刚才说了，除了生活脚印，只剩下一个人的脚印了。”杨为民奇怪地说道。 “是一种脚印而不是一个人的脚印。一种脚印，指的是鞋的型号，鞋底的花纹都一样。但是由于人与人之间身高、体重不同，所以脚印的深浅也不同，比如说站在，虽然印迹花纹一样，但是深浅却不一样！” 杨为民恍然大悟，指着和窗台上的脚印说道：“你是说这是一个人的脚印，另外还有一个一个人的脚印？” “对了。窗台这个人从窗户翻进来，没有停留，直接到五斗柜前面，停留了一下，随后出了门。”罗超一边说，一边指着地上的脚印，一边有着给杨为民讲解。 杨为民登时明白过来，指着门口和刚才脚印方向相反的脚印说道：“那这里的脚印呢？” “这就是另外一个人的脚印！”罗超冷笑说道。 “这两枚脚印几乎一样啊！”杨为民仔细观察，但是看不出端倪。 毕竟在现场工作的时间太短，接触案子也太少，经验上还有点欠缺。 罗超见杨为民趴在地上，认真分辨两只脚印有什么不同，笑着点拨道：“你再仔细看看，也别光看，动动脑子，找找这两枚鞋印有什么不同。” “没有什么不同啊，所有花纹几乎都一模一样，就是这枚鞋印花纹更加清晰一点。”杨为民低声说道，话说出口，杨为民也马上明白了过来，急切地说道：“我明白了！这只脚印的主人体重要比刚才那个人要重的多！” “对喽！重量不同，直接体现在脚印的深浅种来。屋里是水泥地板，虽然踩不出痕迹，但是外面进来的人，脚下沾有泥土，还有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 “作案的是两个人。”杨为民自言自语说道。 “是两拨人。”罗超纠正道。 “两拨人？他们不是一起的？” “当然不是！第一个人是单纯为了钱，从窗户进来之后，到了五斗柜旁边，熟门熟路地将饼干桶里的现金偷走以后，拉门出去，中间没有任何停留。从作案手法和留下的印迹来看，这是一个孩子，而且和你们这位邻居许……”罗超想不起许大茂的名字，犹豫了一下。 “许大茂。”杨为民提醒说道。 “对对，许大茂。这位梁上君子，和许大茂是熟人。”罗超说道。 “熟人？”杨为民说完之后，也明白过来。 确实是熟人，要不然窃贼怎么知道许大茂家钱藏到哪了？熟人而且还是孩子，还得知道许大茂家里钱藏在哪里，棒梗的名字在杨为民嘴里呼之欲出。 这件事，不用问，八成是棒梗干的，但是棒梗这两个字却不能从杨为民嘴里说出来。 “怎么样？有方向吗？”罗超直起身子问道。 “还没有，线索不够啊！”杨为民皱眉说道。 “第二个人可能难点，但是第一个人，就是那一孩子，你觉得你们院里谁最合适？”罗超问道。 “我觉得吧……”杨为民想了想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们院的？许大茂就不能认识别院的孩子？” “所以啊才从你们院来查，我们总不能从海南岛去查吧！”罗超说道。 杨为民正要说话，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听到一个热情的声音打招呼：“哎呦，老郝!这不就一盗窃案啊，怎么把你们市局刑警队都给惊动了，这不是杀鸡用了牛刀了吗。” 杨为民听这声音很是熟悉，但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听到郝大刚在外面说道：“葛所长，亲自出现场？”杨为民这才想起来，原来是自己原来的南锣派出所所长葛红军。 “什么亲自不亲自，一个派出所，总共就俩半人，还是夜班，这不留下一个看门的，其余全来了。”葛红军说话依然是那么大大咧咧。 “我们所杨为民现在在刑警队干的怎么样？”葛红军突然问道。 “杨为民原来是你们所的？”郝大刚问道。 “可不是吗，听说现在跟着罗超呢。”葛红军笑道。 “干得不错。小伙子有思路，人也勤快，我们魏局长特别喜欢他。肯定有前途。”郝大刚笑道。 “真的啊！这小子给我们所争光了！”葛红军笑道。 “进去看看吧，罗超和杨为民都在里面呢。”郝大刚说了一句，拉着葛红军进门。 葛红军一边走一边回头对着带来的派出所公安说道：“把人都给清清，这明天还得上班呢，都不睡觉算是怎么回事？” 郝大刚拉着葛红军进了许大茂家，杨为民连忙上前打招呼，果然葛红军十分高兴，拉着杨为民不撒手，问东问西。 “葛所，这个院有没有咱们因为盗窃被处理过的孩子？个子不能太高，一米三到一米五之间，体重吗，应该是微微有点胖。”罗超问道。 杨为民笑着摇了摇头，我了个去，这个条件不就是为了棒梗量身打造的吗！ 果然，罗超话音刚落，葛红军已经大声说道：“嗨！这还能有谁，棒梗呗！” 第168章 小偷是棒梗 第168章 168.小偷是棒梗？ 罗超听了问道：“棒梗？这个人是谁？在这个院住吗？” “杨为民知道，从小手脚就不干净，但是也从来不敢大偷，就是小偷小摸，不过想起来就挺膈应的。”葛红军说道。 “这孩子多大？” “九岁，刚上三年级，过了年就该四年级了。” “个子大约有多高？” “一米四多一点，不到一米五。” “胖吗？” “多少有一点，不过现在哪有胖子去？也就是他们家，和轧钢厂食堂有关系，所以婆婆和孙子都胖，尤其是婆婆，看上去就跟地主家的恶婆婆似的，整个脸都撕掰着。棒梗也胖，换身衣服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就这样，每年街道上吃救济，都少不了人家一份，整个街道都知道的‘孤儿寡母’，等闲没人敢惹。”葛红军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罗超有些纳闷。 “名人！整个胡同谁不知道他们贾家……秦家，是贾家还是秦家？”葛红军说到这里，葛红军也有一些蒙圈，问杨为民。 “无所谓，都行。”杨为民笑道。 “第一个人八成就是这小子，老葛，不让你晚上白跑一趟，这小子归你了。”罗超笑道。 郝大刚听了一愣，说道：“等等，怎么回事？什么第一个人，第二个人？有没有第三者？” 几个人听了都笑了，杨为民指指画画，按照脚印给郝大刚讲了一遍，郝大刚这才明白过来，笑道：“好嘛，原来这是两件案子！瞧这事闹的！这第一件案子算是破了？” “就算不是棒梗，按着这个方向找，准不会错。第一这个窃贼认识许大茂，第二这个窃贼个头不高，第三小偷体重较轻，符合这个条件的多半是个孩子，所以我们侦破方向很简单，认识许大茂的少年小偷。”罗超说道。 “得嘞！不愧是罗神探，分析得这叫一个透彻！鞭辟入里，有理有据，我只有一个大写的‘服’字！棒梗这小子交给我了！你们抓那个大贼吧！”葛红军冲着罗超佩服地挑起大拇指。 “那个大贼，估计也是许大茂的熟人，不过关键咱们得先搞清楚许大茂丢了什么东西。” 罗超说完，郝大刚和葛红军都是一愣，有些不相信地问道：“什么？又是内贼？这四合院不成了贼窝子了！” 罗超和杨为民出了门，罗超捂着鼻子说道：“这是什么味啊？谁拉的这是，这么高的水平！” 郝大刚听了吃吃直笑，葛红军更是毫不客气地说道：“好嘛，这是拉的？谁要是能拉到这上面，我愿意给他五块钱，让他再拉一遍让我瞧瞧！这尼玛也太有水平了吧！” 许大茂脸色难看，罗超笑道：“还愣着呢，还不快把门给擦擦，等着问你话呢！” “这不用留证据了？这个案子你们就不准备管了是吧！”许大茂语气不善地反问。 “瞧你说的，谁说不管了？谁说不管了？这还用破案啊？想想平时谁最恨你，再想想谁和你有过节，拉个名单一查不就知道了！”罗超笑道。 “那我给擦擦？”许大茂有点犹豫。 “你要是不嫌臭，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待会儿就要走了，这里可是你家，要是这玩意干到上面，到时候麻烦地可是你自己。”罗超提醒着说道。 “准是尼玛……”许大茂说完，左右看了一眼，没有看到韩家兄弟在场，才狠狠地说道：“准是那个韩小六干的，老子跟他没完！” “有完没完待会儿再说，先把屋门给擦擦，然后锁上，今天晚上你找个地方睡觉，明天九点，准是过来开门，我们要二次勘察现场。”罗超说道。 “什么？还要二次勘察现场？至于得吗！不就是丢了几十块钱吗。”许大茂嘟囔着说道。 罗超戏谑地看着许大茂，眼睛里精光闪烁，许大茂眼神躲闪，偷偷抬头看了罗超几眼，连忙将眼神躲开。 “丢了几十块钱？几十块钱你会那么大动静？许大茂你最好配合一些，甭想着小偷咱们一辈子抓不住！要是咱们抓了小偷，你想想自己说得话！欺骗公安机关那可没有什么好下场！”葛红军突然冲着许大茂说道。 许大茂被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许大茂，不要有顾虑，只要是劳动所得，即便是再有钱，那也不关别人的事。”罗超说道。 “许大茂，刚才韩小六所说，估摸着咱们院听到的人不少，这事你瞒是瞒不住，还不如老老实实交代呢。”郝大刚也接着说道。 许大茂原本已经在犹豫，听了郝大刚这话，吓了一激灵，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声说道：“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就有几十块钱，被小偷偷了，什么金条珠宝，我这儿一件也没有。” “你怎么知道是金条珠宝？”罗超一愣问道。 “我知道……”许大茂刚念叨了一句，连声说道：“我哪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这是猜的！我猜的！” “嗨！我想着今天咱们在这里把案子给结了就完了，谁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那得了！明天咱们轧钢厂走一趟吧！”罗超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许大茂一愣神，罗超转头喊道：“为民，知道轧钢厂怎么走吗？” “知道。”杨为民说道。 “那就好，明天上午带我找他们厂长，问问许大茂的情况。” “没问题。”杨为民笑道。 “你们找我们厂长干什么？”许大茂哆嗦地问道。 “没什么，了解一下你床底下究竟是什么东西。”罗超说道。 “没什么东西……” “这事你说了不算，这得调查研究。”罗超笑道。 “其实也没什么……”许大茂支吾地说道。 “你就告诉我们床底下是什么？别让我们瞎猜好不好！”罗超瞪眼问道。 “许大茂，说实话，我劝你一句，有什么事，千万不要藏着掖着，有什么话，就给我们说，要不然出了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说到这里，郝大刚语重心长地说道：“许大茂，别犯傻，千万别把小事闹大，最后误人误己，一发不可收拾！” 杨为民家。 因为许大茂家暂时需要封闭，还要等着明天二次勘测现场，所以罗超指挥着许大茂将门上的翔擦干净之后，盯着他锁上门，罗超将钥匙收了起来，这才和许大茂回了杨为民家。 临离开的时候，罗超大声地说道：“这里面小偷留下了重要线索！现在按照相关规定，将许大茂家，暂时封闭，谁也不许进他们家门了，直到我们明天上午九点，二次派人过来勘测现场之后，才能开门。” 罗超说了这番话，又冲着一大爷再次说了一遍，一大爷连连点头，罗超才和杨为民一起带着许大茂回了家。 罗超一进门，就叔叔阿姨叫的特别热情，搞得杨为民都不好意思了，就好像罗超是亲生儿子，自己是买一送一的那个送的！ 焦桂枝喜上眉梢，张罗着拿瓜子，沏茶水，也不管晚不晚了，罗超倒是一个劲儿的客气。 “罗领导……”等到终于忙活完了，焦桂枝有了空，这才笑着和罗超打招呼。 “阿姨！您说什么呢，哪来的什么领导，大家都是同志。”罗超笑道。 “知道，知道。大领导都是这么说。听说你是为民的中队长，还是为您的师傅？”焦桂枝满面笑容地说道。 “师傅倒是真的，中队长也是真的，不过咱们不讲这个，都是为人民服务，没有高低贵贱。”罗超憨厚地说道。 “为民好福气，在单位能碰到陈兰，又能碰到你，为民真是好福气。”焦桂枝抓了一大把花生，递给罗超，高兴地说道：“中队长领导师傅，请您吃花生，您可千万别客气。” 罗超笑眯眯，丝毫也没有尴尬，反倒是杨为民非常不好意思，红着脸说道：“妈，你这是干什么，我们这不是就借咱们家一块地方，问许大茂一点事情吗！” “瞧你这儿孩子，怎么说话呢！跟谁说借呢？这是你家！净胡说八道，也不怕你的中队长领导师傅笑话。”焦桂枝不好意思地冲着罗超笑了笑。 罗超立刻报以微笑，表示没有关系。 杨树林也笑了，拉起焦桂枝说道：“你就别裹乱了，让人家赶紧办正事，瞧瞧这都几点了，明天早上他们还得上班呢。” “我裹什么乱了！”焦桂枝被杨树林拉走，嘴里还嘟囔着。临进门时候，用力回头说道：“中队长领导师傅，您千万别客气，瓜子花生糖随便吃，要是饿了，跟我说一声，我给你们下面条。” 罗超站起来笑容可掬地点头，表示感谢，嘴里客气地说道：“婶子，您就不用忙了，您这太客气，我都不好意思了。” 焦桂枝还要说话，却被杨树林一把拉了进去，杨树林探出脑袋客气了一句“你们忙啊”，随即关上了屋门。 “叔叔婶子挺热情好客，这点比你强。”罗超瞧了杨为民一眼笑道。 “嗯。”杨为民诚恳地点了点头。罗超却笑了起来。 许大茂进了杨为民家，脸上惊慌神色一点没变，对于他们之间的聊天，一句也不参与，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不停地喝水，杨为民给他倒了一杯水，中间续了三次，许大茂居然一点没剩，全都喝完了。 “别光顾着喝水，待会儿再一个劲儿的上厕所，那怎么行！”罗超见杨为民还要给许大茂倒水，皱眉说道。 “我要……我要上厕所。”许大茂说道。 “瞧见了吧，我说什么来着？喝水多了准尿！这个灵着呢！”罗超撇嘴说道。 罗超看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许大茂，语气平和了一些说道：“许大茂，你不用着急，我不妨告诉你，你那东西丢不了！” “什么？”许大茂又惊又喜地问道。 “这个贼没有什么经验，以为自己做一个假象就能蒙哄我们！我们公安就那么好蒙？真以为我们是吃干饭的？他留下太多线索！现在是晚上，我们没有带设备，等到我们明天上午二次过来，谁是小偷，那就一清二楚了！现在我就可以很负责任的说，小偷就在你们四合院！”罗超嘴角挂着笑容说道。 许大茂神色紧张，双腿不断挪动，罗超眉头一皱，不高兴地说道：“怎么，不相信我们公安机关？还是不相信我们！” “不是，就是，可是……”许大茂语无伦次。 “究竟你想说什么！痛痛快快的，别跟个娘们似的！”罗超说道。 “我想尿……”许大茂低声嘟囔。 “去吧，赶紧回来。”杨为民看了罗超一眼，见罗超没有反应，点了点头说道。 许大茂连忙起身，出了厕所。 “用不用跟一跟？”杨为民问道。 “不用，这是失主，又不是贼，许大茂不会跑。”说到这里，罗超脸上露出一丝玩味地笑容笑道：“不过估计那个小偷还坐不住了！说不定今夜就能让他现身！” “小偷能自己现身？”杨为民一愣。 “废话！要不然我跟许大茂废那么多话干嘛。”罗超说道。 四合院里面没有公厕，要想起夜，都得到胡同口的公厕中去。 所以四合院几乎每一户人家都备有尿盆，晚上用了之后，第二天早上再倒了。 许大茂家自然也不例外，而且这早上倒尿盆的活，每天还都是许大茂在干，所以这套业务，许大茂无比娴熟。 但是现在是在杨为民家，许大茂也只能出来用厕所了。 解决了问题，许大茂满面轻松出了厕所，迎面一个黑影，吓了许大茂一跳，身子不由自主靠向后面。 “大茂？”黑影显然也吓了一跳，靠墙怯生生地问道。 “京茹？”许大茂即刻听出来了秦京茹的声音。 “你来干什么？”秦京茹问道。 “我上厕所，你呢？”许大茂也问道。 “我也是。”秦京茹红着脸说道。 许大茂想了想，也就释然了，一个女孩子住在别人家，怎么好意思在家里方便？自然是出来上厕所了。 唉，还别说，真难为了秦京茹了！ 第169章 引蛇出洞 第169章 169.引蛇出洞 “我得赶紧回去了，他们等着问话呢。”许大茂就着夜色，看着秦京茹，用力舔了一下嘴唇说道。 “他们都问你什么了？打你了吗？”秦京茹关心地问道。 许大茂心里一阵感动，娄晓娥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自己？瞧瞧人家秦京茹，这还没怎么着呢，就这么关心自己，这让自己情何以堪啊！ “没有！再说了，凭什么打我，我是失主！”许大茂说到这里，凑了过去神秘地说道：“我给你说个秘密，人家公安同志说了，那个小偷留下了太多线索，只要早上人家把专业工具带过来，立刻就能抓住这个小偷！而且……” 许大茂见秦京茹有些魂不守舍，住口不说，谁知道秦京茹马上问道：“立刻什么？你倒是说话啊？” “人家公安同志说了，一共是俩贼，不是一拨，而且这俩贼还都在咱们院里呢！”许大茂压低了声音说道。 “啊！”秦京茹显然被吓到了，一声惊叫。 “瞧你那大惊小怪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丢了东西呢！”许大茂说道。 “大茂哥，赶紧回去吧，他们不是还等着问你话吗。”秦京茹看着满怀心事地说道。 许大茂答应了一声，看着秦京茹进了厕所，这才恋恋不舍地回到杨为民家里。 “怎么这么久？”罗超问道。 “碰到个熟人，说了两句话。”许大茂倒是无所谓地说道。 “熟人？大半夜上个厕所也能碰到熟人？还真够巧的啊。”杨为民笑道。 “嗨！都是缘分啊！这缘分到了，躲都躲不过去。”许大茂得意洋洋地说道。 “说说你都丢了什么东西吧。”罗超问道。 “也没丢什么，就是床底下一个提包。”许大茂支支吾吾地说道。 “提包里是什么？”罗超又问道。 “提包里……提包里……”许大茂额头上渗出了汗水，欲言又止。 “许大茂，你不要想那么多，有什么说什么，现在说现在主动，要是现在不说，到时候咱们抓了小偷，再想说可就没机会了！”罗超冷冷地说道。 “嗨！”许大茂先是叹了口气，这才接着说道：“里面是……是……金条……” “金条？”罗超一愣，皱眉问道。 许大茂紧张地看了一眼罗超，连连点头。 “有多少？”罗超追问。 “几十根……” “几十根！”罗超有些不相信，转头望向杨为民。 “许大茂媳妇娄晓娥父亲，特别有钱，号称娄半城。轧钢厂过去就是娄家的。”杨为民低声说道。 “怪不得！”罗超惊疑地说道，随后又问道：“除了金条还有什么？” “除了金条，还有一些银元和珠宝玉器。”许大茂神色慌张，手脚有些哆嗦地说道。 “整个提包里都是这些？”罗超又问道。 许大茂不自然地点头。 “通知局里，把案子移交了吧，金额太大，咱们还有咱们的事呢。”罗超合上了钢笔，转头说道。 “金额太大……”许大茂听了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其实也没有多少……” 许大茂话没有说完，屋门推开，葛红军兴奋地进门说道：“抓着了！抓着了！就是棒梗这个熊孩子！” “小声点，咱们不睡觉，人家还得睡觉呢！”罗超看了一眼里屋说道。 “对对对，我这太兴奋了。”葛红军连忙捂住嘴压低了声音说道。 “确实是棒梗？”杨为民问道。 “可不是吗！我们找到这小子，刚开始还不承认，我们说要把他带到所里，这下子小子就害怕了，终于承认是自己偷的钱。但是别的这小子说什么也不认，我觉得这像是真的。”葛红军说道。 “人呢？”罗超问道。 “外面呢，准备带回去了，毕竟几十块钱呢，又不是小数目，虽然他年纪小，但是也得处理，这一次，少管所肯定得去了。”葛红军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正好，把他也给带走吧。”罗超指了指许大茂说道。 “带他？” “带我？” 许大茂和葛红军几乎异口同声地大声说道。 “案值太大，等明天局里来人吧。”罗超说道。 “案值大？有多大？”葛红军一愣问道。 “几十根金条吧。” “几十根……”葛红军听了也吓了一跳。 “等明天再说吧，把许大茂先带回去，咱们外面说，别影响叔叔婶子休息。”罗超说道。 “你们说吧，我们已经睡着了，不碍事。”焦桂枝在屋里大声说道，这话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走吧，走吧，大晚上确实不合适。”葛红军也说道。 几个人出了杨为民家，棒梗老老实实蹲在院里地上，秦淮茹和贾张氏满脸惊慌失措，不停地问棒梗，棒梗一声不响，就是低着头不说话。 院子里围满了邻居，不停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今夜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先是许大茂追打娄晓娥，接着是许大茂家失窃，现在居然又抓着了小偷棒梗，一出接着一出，院里人几乎都没怎么睡觉，不过邻居们看神情都挺兴奋，没有露出烦闷神色。 “怎么回事？” “许大茂家那个小偷是棒梗？” “抓住了！抓住了！听说是人赃并获，你们都不知道棒梗当时的那个脸色。” 邻居们议论纷纷，秦淮茹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贾张氏也没有了往日的蛮横，哆哆嗦嗦地凑近棒梗问来问去。 “大家都散散吧。”葛红军站在台阶上面大声说道。 秦淮茹看到葛红军出来，连忙冲着一大爷一个劲儿地使眼色，一大爷轻咳嗽了一下说道：“葛所长，棒梗还是个孩子……” 葛红军眉头一皱，不满意地看了一眼一大爷。 一大爷是四合院的治保委员，所以平时和派出所走的比较近，关系也处得不错。 但是那也得分什么事不是？你说这么大的案子，涉案金额足有几十块钱，即使是孩子，那也不能不处理。 “一大爷，你这话我们会考虑，对于贾梗这个年龄，我们会酌情考虑，依法处理，现在你让大家让开。”葛红军耐着性子说道。 葛红军对几个民警说道：“把贾梗带走，另外把许大茂也带去，顺便做个笔录。” 贾张氏见一个民警过来拉贾梗，登时开始撒泼，大声叫道：“你们敢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秦淮茹也上前护住棒梗，大声说道：“孩子，他还是个孩子！” “所以得趁早教育，要不然到时候捅出来更大的篓子，那就更麻烦了！”杨为民大声说道。 贾张氏抱着棒梗，边哭边骂，秦淮茹也哇哇大哭，场面一度混乱。 葛红军无语摇了摇头，看向一大爷，一大爷无奈，上前拉住贾张氏说道：“老嫂子……” “呸！”贾张氏恶狠狠地吐了一大爷一脸，一大爷忙不迭地擦脸，瞪着贾张氏，气得说不出来话。 “甭在这儿装好人！我知道你安得什么心！不就是把棒梗给送进去，那就没人碍事了！告诉你，办不到！只要老娘活一天，你就休想！”贾张氏歇斯底里地吼道。 “这叫什么事！我这不是狗拿耗子吗！我不管了，爱咋地咋地！”一大爷说完，一甩手，转身离开。 “二大爷……” 杨为民话音刚落，二大爷长长打了哈欠，“还真是困了，这得赶紧回去睡觉，明天还得早班呢。” 杨为民又看向三大爷，三大爷也连忙转身，嘟囔着：“明天还得早自习呢。” 邻居们见一大爷、二大爷和三大爷离开，也纷纷转头各自回家。 贾张氏见身边邻居越来越少，停止了大哭大叫，有些慌张地看向葛红军。 “贾张氏，你这一大把年纪，什么事没有经历过？从陕西巷到四合院，你也不是一张白纸！至于阻挠执法是什么样的后果，还有我给你普法吗？你要是不怕事大，那就接着闹腾！到时候恐怕给棒梗送衣服的人都没有了！”杨为民面色严肃，冷冷地说道。 秦淮茹听了神色一变，是啊，家里还有小当和槐花呢。 几个人带着许大茂和棒梗出了四合院，罗超故意把声音放得很大说道：“为民，你今天晚上也别睡了，一起到派出所吧，明天一大早咱们再过来一趟，赶紧把案子给破了就行了。” 杨为民虽然不明白罗超为什么这么说，不过基本常识还是有的，听了罗超这话，连忙点头答应，和罗超等人一起出了四合院。 几个人骑了三轮摩托，刚出了胡同口，罗超就让司机停车，骑车的小民警，连忙将三轮摩托停到路边。 罗超拉了杨为民下了三轮摩托，葛红军也跟着下来，笑着说道：“刚才老罗这一手敲山震虎玩的不赖，这一会儿要去收网了？” “老葛，我就知道瞒不住你，怎么样，一起去？不过你们这些人……”罗超指着许大茂和棒梗问道。 “没事，放心吧。咱们去钓大鱼去。”葛红军笑着拽起罗超，沿着原路返回。 “老郝呢？怎么一转脸就不见了？而且一直也没有见他？”葛红军边走边问。 “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跟我这儿装糊涂。”罗超瞥了葛红军一眼。 “细节不知道，只是猜着你这么大张旗鼓的离开，又说明天肯定能破案，目的就是想把院里的小偷逼出来，去毁灭证据。但是具体你准备怎么收网，不太明白。”葛红军说道。 三个人快步走向四合院，快到四合院大门的时候，杨为民熟门熟路的拉着两个人拐进旁边的小胡同，东拐西绕，在一处小门处停了下来。 “这是后面的小角门吧？里面上着锁呢！咱们翻墙进去？”葛红军犹豫地说道。 杨为民轻轻敲响角门，连敲了三下，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谁啊？” “我，为民。” 吱钮一声，小角门应声而开，杨为民先闪身而进，后面罗超和葛红军也跟了进来。 “嚯！怎么跟地下党似的。”葛红军开玩笑嘟囔了一声。 “这是肖彬，我发小，现在轧钢厂的保卫干事。”杨为民低声指着门边一位上身穿着白衬衣，下身穿着蓝裤子，帅气英俊的小伙子说道。 “先进屋吧，郝大队在屋里盯着呢。”肖彬点了点头说道。 四个人进了屋，没有开灯，郝大刚站在窗户旁边，把窗帘拉开了一条缝，朝外面看去。 “叔叔阿姨呢？”杨为民见肖彬家几个门都开着，显然没有其他人，一愣问道。 肖彬父亲肖望海，也在轧钢厂上班，而且还是三车间的副主任。 母亲付爱萍是街道的一般干部，上面只有一个姐姐，也已经结婚了，女婿是铁路局客运段的，上一次杨为民在反扒大队的时候出差，还在火车上见过他呢。 “他们俩上个月就搬家了。你不知道啊。”肖彬笑道，声音压得很低。 “不知道，我这一天忙到晚，哪里着过家啊。”杨为民笑道。 “也是哈。公安局本来就忙，你干的还是最忙的刑警，确实平时着不了家。这不是咱们厂在西直门外，盖了几栋家属楼，我们家也分了一套，我爸和我妈先搬过去了。”肖彬笑道。 郝大刚见罗超一进门就坐到沙发上，不高兴地说道：“老罗，有点觉悟好不好！我这儿都盯半天了，还不过来替我，让我也抽根烟，憋死我了！” “我这不也刚进门，你不得让我喘口气啊。”罗超说着话，还是站了起来走过去。 郝大刚把窗帘交给罗超，罗超不接问道：“几个意思啊？” “拉着啊！”郝大刚说道。 “少啰嗦，吸你的烟去吧，到里面吸，别在外面吸啊！”罗超说道。 “知道！”郝大刚瞪了一眼罗超，松开窗帘，离开窗户边。 罗超侧过身子，手指微微拨开一点窗帘，眼睛朝外面看去，院里寂静无人，只有树叶被风刮的沙沙作响。 折腾了半夜，四合院的邻居们，这会儿才进入梦乡。 “能不能引蛇出洞？”杨为民悄悄凑到罗超身后问道。 “不好说，不过应该差不多，看手法，不像是惯偷……” 罗超刚说到这里，月亮门人影一闪，一个纤细的黑影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杨为民和罗超两个人都是眼睛一亮！ 第170章 枉然不供 第170章 170.枉然不供 黑影身材面条，长长的背影拉在地上，经过楼梯折叠，显得十分怪异。 黑影左顾右盼，在月亮门处偷偷探了几次脑袋，见没人注意，这才猫着腰从月亮门出来，快步走到许大茂家。 黑影再次左右看了看，摸出一块抹布，在许大茂家门上快速的擦着。 黑影显然很担心，手脚慌乱，不时左右观看，猛然间她的脸转向肖彬家的方向，借着月光，杨为民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为之一愣！ “竟然是她！”杨为民脱口而出，神色间十分惊讶。 怨不得杨为民惊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黑影居然是秦京茹！ “不仅仅是她，肯定还有同伙，凭她一个人，做不了这件事。”罗超神色不变地说道。 “对啊！刚才许大茂家失窃的时候，秦京茹不在现场啊！”杨为民也想了起来出来。 “所以说肯定有同伙！”罗超说道。 “韩小六？”杨为民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天天围着秦京茹转的人影，脱口而出。 “不好说。”罗超摇了摇头。 秦京茹擦完了屋门，从兜里摸出一把钥匙，由于心里紧张，几次都没能将钥匙插进锁眼，最后还是躬起身子，眼睛瞄向锁孔，这才打开了锁，伸手推开屋门。 秦京茹进了许大茂家门，罗超紧跟着说道：“走吧，可以收网了。” 三个人拉门快步出去，郝大刚急急地抛下烟头，嘴里嘟囔着：“你们就不能让她再擦会儿，让我把这根烟抽完！” 说着话郝大刚也快步跟了出去，肖彬想了一想，也跟着跑了出去。 啪嗒！ 罗超拉亮了电灯，猛然间的光亮让正在用抹布四处乱擦地板的秦京茹吓了一跳，回过头一看，身子一颤，抹布掉落在地。 “你们……你们……” “聪明反被聪明误，想着毁灭证据？没有想到我们能来的这么快吧！”罗超笑着说道。 秦京茹嘴唇哆嗦，身子重重地坐在了地上，脑袋也垂了下去。 派出所。 办公室中，几个年轻小民警正在边喝水边议论，神色之间颇为兴奋。 今天晚上实在是太热闹了，一件事挨着一件事，作为刚入警的年轻人，自然十分兴奋。 罗超等人押着秦京茹进了办公室，葛红军一愣问道：“完事了？” “这小子来到这儿就招了，痛哭流涕说是受了坏人的蒙蔽，受了外来风气流毒，发誓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一个民警笑道。 “情况问清楚了吗？”葛红军问道。 “问清楚了！娄晓娥对这小子不错，许大茂不在的时候，老是给他拿东西吃，平时他也趁着许大茂不在家，老去人家家里混吃混喝。所以对许大茂家比较熟悉，多次看到娄晓娥从饼干桶朝外面拿钱。也知道许大茂他们家窗户老是不插插销。 这一次，许大茂把娄晓娥赶出家门，一来是这小子心里不忿，二来也是正好有了机会，所以这才趁着许大茂出门追娄晓娥的机会，这小子偷偷地从窗户爬了进去，偷了钱从大门离开，和咱们罗神探推理的一模一样！” 小民警说完，佩服地冲着罗超只挑大拇指，脸上露出敬佩之色。 “瞅见没有，这个，也是罗神探给‘推’出来的，要不然这么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个小偷呢！”葛红军指了指秦京茹笑着说道，说完之后，葛红军招手将唯一一个值班的女民警叫了过来，让她将秦京茹带了下去。 “神什么探！就是观察细致一些罢了。没有什么好讲的。”罗超倒是挺谦虚，笑着说道。 “案子破了，赃物取了吗？”一个民警又问道。 “就是，听说好几十根金条呢！” “让我也??，说实话，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金条呢！” 民警们议论纷纷，七嘴八舌地说道。 罗超拍了拍手，笑着说道：“葛所长，人抓到了，而且也带到所里，这边也没我们什么事了，我们该撤了，明天还得接茬继续飞贼案呢。” 郝大刚听了在后面拉了一把罗超，罗超一愣回头，郝大刚正色说道：“刚才我往队里打电话，大家都震惊了！郝处长命令咱们和老葛一起，把这件案子彻底办完，中间不许移交。” 罗超一愣，皱着眉头说道：“什么情况？飞贼案子还破不破了？” “破啊！而且把我们也增援给你们了！但是不能因为一个飞贼案子，所有别的案子都不办了吧！所以说飞贼案，还得继续，但是一般案件，也不能落下！再说了，这是一般案子吗？”郝大刚一副老气横秋模样说道。 “你说的？” “我哪有这个水平，人家郝处长说的。”郝大刚说到这里，又指了指罗超说道：“郝处长说了，明天上午抽空回局里，他要给你面授机宜。” “面授机宜？还不如直接给我两条线索呢！”罗超低声嘟囔道。 杨为民心思简洁，没有想那么多，听了郝大刚说完，悄声问罗超：“师傅，我觉得处长的意思，是不是让咱们先放一放？要是追得太紧，飞贼再飞远喽，咱们了就更没戏了！毕竟现在咱们已经惊了他一次了！这十几天把津门都快翻成底朝天，可是依然没有这个飞贼的下落，他肯定有藏身地方，咱们要是再这样查下去，不用说，这小子不是沉下去，就是跑出去。” 罗超听了缓缓点头说道：“这倒是有可能。”随后又笑着看了杨为民一眼说道：“你小子进步挺大啊。” “要不然，咱们先问问？”葛红军听郝大刚说罗超也被留了下来，长出了一口气。 事不宜迟，现在趁着罗超还在这儿，几个人一起问，把赃物找到，这件案子就算完结了。 但是让葛红军奇怪的是赃物在哪？ 秦京茹在四九城没有房子。他是借住在堂姐秦淮区家，刚才抓了秦京茹之后，几个人就问赃物在哪，谁知道秦京茹一声不吭，随后他们又搜查了秦淮茹家，可是一无所获。 无奈之下，也只能将秦京茹带回来了。 盗窃案，要是赃物没有了下落，那算什么结案？ 可是，赃物在哪呢？ “那就先问问吧。”罗超叹了口气说道。 “重点是赃物！必须把赃物下落给问出来。”葛红军大声说道。 “秦京茹一定有同伙，不用问，赃物一定在她同伙那里，只要能问出来同伙是谁，赃物一准能找到。”罗超不动声色地说道。 “对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几十根金条，上百块银元，一个小姑娘哪里能拖得动！肯定有同伙！可是这小姑娘怎么就不开口呢？”葛红军茅塞顿开地说道。 有什么能让一个小姑娘保守秘密？杨为民想了一想，嘴角扯出了一丝微笑。 他倒是想到了一些理由，估计“虽不中，亦不远矣！” “走吧，先问问再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又没有前科，也就没有什么经验，估计也好问，咱们动作快点，快问快抓，争取今天晚上结案，明天一大早就能把结果报上去。”郝大刚高兴地说道。 刚才看到秦京茹那副惊慌失措如同小兔子一样神色，郝大刚就觉得这丫头估计刚进城，也没什么社会阅历和经验，这种小姑娘最好对付，要不了两三个回合，估计就全部说出来了。 然后，顺藤摸瓜，将那个同伙一抓，赃物一起，这案子就算了结了。 “你们先问，我去上个厕所。忙活了大半夜，连个厕所都没有上。”罗超说着话，出了派出所平房，朝着后院走去。 “师傅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杨为民叫了一声，快步跑出去。 “这师徒俩，连上个厕所都得一起去！”郝大刚说完摇了摇头又说道：“不管他了，咱们先问，估计他们回来，咱们已经问完了。” “行。”葛红军扭头问女民警：“人呢？” “讯问室，小刘看着呢。” “走吧。”郝大刚当先走去。 派出所目前还没有楼房，三排小平房后面，就是厕所的位置。 “师傅，你说秦京茹为什么不肯说出来同伙是谁？”杨为民提好裤子，却不急于出来，站在厕所问道。 “瞧你，就不能出去说。”罗超方便完，快步说着话走出来。杨为民也连忙跟上。 “你小子最大的优点就是愿意学习。这个好，这个能进步。没有人一开始就是神探，谁也不行！经验都是慢慢积累出来的。听说这一次脱产学习有你？”罗超边走边问。 “嗯。我属于半路出家，所以理论基础还很薄弱，所以得去深造一下。”杨为民谦虚地说道。 “谁不是半路出家？之前有几个是干这个的？就拿我说吧，之前野战军的侦查员，抓舌头搞侦查我是行家，但是破案子，这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这不是十几年也过来了，关键是多学习，不管是理论上的，还是经验上，都需要学习。” 说到这里，罗超突然脸露神秘地微笑，上下看了杨为民几眼。杨为民被看得有些发愣，也上下瞅瞅自己，觉得没毛病了，这才问道：“师傅，我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看我？”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小子命好，这一次又让你给抄上了。”罗超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 “我抄上什么了？”杨为民一愣问道。 “你刚才是问秦京茹为什么不肯说出同伙是谁是吧？”罗超转变话题，又胖杨为民一愣，点了点头。 “那你想一想，秦京茹为什么要替这个同伙隐瞒？其实你已经有答案了是吗？”罗超笑道。 “倒是有一些想法，就是有点不成熟……” “为民，不要觉得自己老是想法不成熟，年轻人就得有一股闯劲，这一点邢铁要比你强。你们要是想法都能特别成熟，那还要我们这些老家伙干什么。”罗超一听杨为民有是说自己“不成熟”，就有点生气地说道。 “我觉得秦京茹替不愿意说出同伙，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感情。”杨为民连忙说道。 “这倒是有很大可能，那个少女不怀春？为了自己喜欢的人，隐瞒事情真相，这也有极大可能。如果是为了这个，估计想让秦京茹开口，恐怕有点费事。”罗超神色有些为难。 “还得对症下药，咱们得知道秦京茹在想什么，她想达到什么目的，这样才能对症下药。”杨为民想了一想说道。 “不错，有点上道了，估计这件案子完了，你也有很大收获。”罗超笑道。 讯问室。 郝大刚在屋里来回转着圈子，秦京茹低头不语，场面有些尴尬。 “秦京茹，该说的都给你说了，你也不是不懂事的三岁小孩，这点你得跟你外甥贾梗学学，瞧瞧人家，多痛快，一杯水的功夫，就全部交代了！你要是再这么负隅顽抗下去，对你自己可没什么好处。”葛红军皱着眉头说道。 “我说过了，就我一个人干的，没有同伙，你们非要让我说出来一个，那就谁都行，你们随便安排一个，我同意。”秦京茹低着头，虽然语音颤抖，但是语气十分决绝。 啪！ 郝大刚使劲将手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打响，秦京茹吓得浑身一哆嗦，头垂得更加低了。 “好！就算你自己干的，你说说赃物呢！”郝大刚大声吼道。 “扔……扔了……”秦京茹低声说道。 “什么？扔了……”郝大刚强忍着怒气，又问道：“好，扔了！那你扔哪了？” “我们院后面的垃圾箱里面。”秦京茹又低声说道。 “你偷东西就是为了扔？” “我为了报复许大茂。” “报复许大茂？为了什么？” “他……他……他对我图谋不轨，有好几次都冲我不怀好意地笑！” 啪！ 郝大刚终于忍不住了，铁青着脸再次拍了桌子。“秦京茹，你把我们都当成了笨蛋吧！逗着我们玩呢？你究竟想干什么？” 罗超和杨为民轻轻拉开讯问室的门，悄悄走进去，立在门口，听郝大刚问秦京茹，等到郝大刚说完了，罗超冲着杨为民使了个眼色，杨为民突然问道：“秦京茹，你在这里拖延时间，为得是让他走的更远一点吧？说不定这一会儿他身边，还有着另外一个女孩呢！” 秦京茹一愣，终于抬起头来，眼神凶狠地瞪着杨为民。 第171章 东海大学 第171章 171.东海大学 秦京茹脸上变化数次，显示满脸苍白，眼神惊诧，随后因为气氛变得通红，浑身哆嗦，牙齿玩着嘴唇也使得嘴唇变得乌紫。 “别傻了！说不定人家这一会儿早就远走高飞，比翼双飞去了，可是你呢？这后半辈子可能就该在铁窗中度过。”杨为民音调不高，悠悠说到这里，眼睛里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讥讽地说道：“就是不知道人家在花前月下的时候，会不会想起你这个倒霉蛋！” 秦京茹再也忍不住，蹭的一下子站起来，随即被身后的两个民警摁坐在椅子上。 “杨晓波不是这样的人！绝不是这样的人！不许你污蔑他！”秦京茹歇斯底里地吼道。 葛红军听了，脸上喜形于色，快步转身出去，到了大办公室，人尚未站稳，大声招呼道：“立刻排查全市名字叫做杨晓波的人，重点是外观英俊的年青人。” 几个民警顿时忙碌起来，办公室中电话铃声响成一片，户籍室中的档案材料也被搬到办公室中。 葛红军重新又回到讯问室，秦京茹仍然在喋喋不休，这个时候当然不能打断，说不定在她的只字片语中，能够找到线索，就此成为破案关键的突破口。 “我和杨晓波真心相爱！谁也拆散不了我们！等到他大学一毕业，就来娶我！他绝对不会和别的女人私奔，他那么善良，怎么可能背叛我！你们都是骗子！骗子！骗子……” 秦京茹呼呼地喘着粗气，挣扎着想要扑向杨为民。可是被民警牢牢摁住，移动不了分毫。 罗超叹了一口气，神色之间多了几分怜悯，在杯子里倒了一些开水，随后又兑了一些凉开水，端了过去，轻声说道：“唉，你这又是何必呢？喝点水，既然你这么相信他，为什么他没有带你走呢？他走了吗？和谁一起走的？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好，别搞了半天，自己受罪，结果却为了别人做了嫁衣。” 罗超说完，神色温和地将茶缸递了过去，秦京茹一愣，有些发愣地看向罗超，罗超有将茶缸朝前面递了一递，鼓励地说道：“先喝口水。” 秦京茹闹腾了半天，也确实渴了，一把接过罗超手中茶缸，咕咚咚喝了个干净，罗超有将杯子取了回来。 “别做梦了！你一个乡下丫头，人家是大学生，能看上你？净吹牛……”说到这里，杨为民一副了然神色说道：“对了！肯定是吹牛，说不定是哪个食堂的临时工……” “你才吹牛！你才吹牛！杨晓波是正儿八经东海大学的……” “走！”郝大刚大声说道，当先出了讯问室，罗超和杨为民紧随其后。 院子里传来三轮摩托发动的声音，秦京茹刹那之间变得脸色苍白。 这下子坏了，自己嘴怎么这么欠，居然让杨为民把话给套了去！ 这个杨为民，看着人畜无害的模样，在院子里不显山不漏水，谁知道心机居然这么深！他怎么知道我有男朋友？在院子里我什么也没有说啊！ 秦京茹在讯问室中患得患失，几辆摩托车风驰电掣般直奔东海大学。 东海大学位于市郊，是全市乃至于全国都算得上一流大学，能够考上这所大学，进入事业单业肯定是有了保障，如果学业优秀，进入部委局办，也不是没有可能。 罗超开着偏三斗摩托，杨为民坐在后座，郝大刚在拖斗中，疾驰而过，夜风吹起，缭乱了三人的头发，后面几辆摩托车轰鸣着紧随其后。 “为民，你小子可以啊！你怎么就知道秦京茹为了保护男朋友？”郝大刚迎着夜风，大声说道。 “我这也是胡思乱想，属于瞎猫碰到了死耗子。”杨为民客气说道，声音不大，随着夜风飘远，郝大刚一句也没有听见。 “这下子好了，咱们快着点，争取来一个人赃并获。”郝大刚指着前方大声说道。 “咱们说不定这次遇到骗子了。”杨为民忧心忡忡地说了一句，这句话声音提高了不少，郝大刚但是听得清清楚楚。 “骗子？什么骗子敢骗咱们？” “不是骗咱们，而是骗秦京茹！”杨为民迎着风又大声说道。 “秦京茹遇到了一个骗子？哪有这么巧？我觉得不可能！”郝大刚哂笑了一声说道。 说来也是，哪里可能这么巧，秦京茹可可就遇到一个骗子？ 再说了骗子能骗秦京茹什么？除了身子之外，秦京茹还有什么值得去骗？ 她提的那个破提包吗？秦京茹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有钱的主，骗子怎么可能上心去骗她？ 再说了，骗子怎么可能知道许大茂家藏有金条？难不成未卜先知？这不合情理啊，郝大刚想到这里摇了摇头。 “现在说这些没有用，咱们还是先感到东海大学再说。”罗超一边驾驶着摩托车，一边迎着风大声说道。 摩托车风驰电掣朝前面飞快开去，经过一汪积水，车轮碾压，水花溅起，向路边飞去。 东海大学保卫科。 保卫科干部刘东热情地接待了郝大刚等人，一听说有案子，需要调查，刘东马上集合所有值夜班的同志，又联系了学生科管学籍的同志。 好在管学籍的那位同志家离着学校不远，不一会儿就赶了过来。 “杨晓波？什么专业？哪一届的？”学生科管学籍是一位女同志，留着剪发头，脸上一丝不苟的神情，尤其是眼睛上架着的那副方框眼镜，让人不由自主地严肃起来，一身合体的蓝色制服，中规中矩，站在罗超等人面前，不卑不亢地问道。 “哪一届……什么专业……这个都说不好，是不是没有这些就不好查了？”罗超问道。 “那倒不是，就是麻烦一点。”女同志板着脸说道。 “那就辛苦您了。”罗超连忙客气地说道。 女同志不再和罗超说话，而是朝着刘东说道：“你得找人过来帮忙了，劳动量太大，咱们学校两千多学生，一个一个学籍翻，太麻烦。” “不能通知各个系主任，通过他们了解一下吗？自己学生里面有没有一个叫杨晓波的，难道不清楚吗？”刘东问道。 “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哪个系主任能在学校？所以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了。”女同志一丝不苟地说道。 “那还不快点吧！还等什么呢！您说怎么办吧？”刘东说道。 “我一盒一盒抱，你们一盒一盒翻，找完之后我再放回原处，这样不会乱，要不然把学生们的学籍档案搞混了，那可是大事！” “行吧！您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办，不能给您添麻烦不是。”刘东显然和女同志很熟，笑着开玩笑说道。 “我们能帮忙吗？”杨为民突然说道，随后怕女同志误会，连忙又补充说道：“您放心，按照您说得来，绝对不会搞乱。” 女同志转过头看了杨为民一眼，神色有些诧异，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可以，助人为乐是一种美德。” 杨为民也不管她说什么，既然她同意了，也就不再闲着，立刻加入到刘东等人中间，帮着一起找档案。 郝大刚见状，回头说道：“得嘞！咱们也别慎着了，一起吧，早干完早回家！” 葛红军和派出所的民警们也纷纷加入查找队伍，罗超和杨为民并排，快速翻着学生档案。 其实很简单，就是核对名字，所以找的非常快，但是关键是学生档案太多了，足足有几千份，所以查找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找过的档案已经摞了十几盒，女同志如同蚂蚁搬家一般，将没有查找的资料盒放在桌子一端，随后又将查找完的资料盒搬回原处，忙得不亦乐乎。 “找到了！我找到了！是叫杨晓波不是？”刘东突然兴奋地大声说道，从档案盒中抽出一张档案纸，冲着杨为民等人挥舞。 “我看看！我看看！”郝大刚兴奋地从刘东手里接过来档案，只不过扫了一眼，就失望地递了回去。 “怎么？不是？你还没好好看呢！你再仔细看看。”刘东说道。 “不用看，我们找的是个男的。你这相片是个女同学啊，尽管她很漂亮，但是也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啊！”郝大刚皱眉说道。 “噢。”刘东沮丧地答应了一声，将这位女杨晓波的档案重新放回资料盒中。众人又开始忙碌地找了起来。 两三个小时后，档案全部翻完，除了刚才那位女杨晓波之外，再没有一个人叫做杨晓波。 “尼玛叫什么名字不好，怎么就叫了这个倒霉名字！这不是扯淡吗！”郝大刚气愤地嘟囔说道。 突然之间，郝大刚想起来刚才在摩托车上的话，转头问杨为民：“诶！为民，还真是神了，你怎么知道这小子是个骗子？” “这也没什么，你们想想，大学生，天之骄子，进了大学，那就如同进了保险柜一样，毕业出来之后，立刻就是干部了！谁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去搞这些歪门邪道？”杨为民笑道。 “这可不是蝇头小利。”郝大刚摇头说道。 “比起个人如花似锦一样的前途，这些身外之物都是蝇头小利。”杨为民笑道。 “不一定每个人都这么想。”郝大刚又嘟囔了一句。 “能够考上大学，有几个傻子？有谁算不过来这个账？”罗超在旁边说道。 “那你说这个骗子怎么就知道许大茂家有金条？今么就盯上了秦京茹？怎么就利用秦京茹，难道这个骗子能掐会算不成？”郝大刚不服气地说道。 包括葛红军在内，对郝大刚的疑问深以为然，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杨为民，等着他来解答。 “这个骗子骗秦京茹，可能原本没有那么多目的。”杨为民笑道。 “就这些？”葛红军一愣问道。 “啊，就这些。”杨为民说道。 “其实有些事情是我们把他想复杂了，这才走了些弯路。我觉得杨为民说得虽然简单，但却是最有可能的一个。这个骗子杨晓波，原本骗秦京茹，是为了别的目的，但是后来知道了许大茂的情况。这才重新改变了目的。” 郝大刚叹了口气说道：“这下好了，线索又断了！这人海茫茫，怎么去找那个骗子？” 大家听了都是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为难神色。 如果说这个小偷或者骗子在东海大学还好说，但是现在东海大学找不到这个人，就说明这个人的身份完全是编造的，这茫茫人海，可上哪找他去。估计这起案件，很可能又被挂了起来。 “那也不一定，说不定在东海大学就能找到他。”杨为民在大家都露出失望神色地时候，突然开口说道，听得大家一愣，不相信地看向他。 “为民，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能有办法？那你就不是杨为民，是诸葛为民。”郝大刚这句玩笑，引得大家一阵善意的笑声。 即便是善意的笑声，杨为民脸也是一红，却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没关系为民，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反正到了这个时候，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强！”罗超鼓励地说道。 “就是！老罗这话不错，我倒是觉得小杨挺靠谱，每回都猜中了。”葛红军也接着说道。 原本葛红军是向着杨为民说话，但是罗超听了却不满意，皱眉说道：“老葛，你这话说的，什么叫猜啊？合着咱们破案就靠猜啊！” 葛红军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说道：“对不住，口误，口误！这哪能是猜呢，咱这是推理分析！对！推理分析！” “为民，甭听老葛的，说说你的想法，即便是说错也没有关系，咱们集思广益吗！”郝大刚也在旁边鼓励地说道。 杨为民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大家，这才开口问道：“大家想一想，四九城那么多大学，这个骗子为什么不冒充其他大学的大学生，而是要冒充东海大学的大学生？” 大家听了都是微微一愣，难道冒充哪个大学，也需要理由吗？ 郝大刚着急地说道：“杨为民，你能不能一下子把话说完！你这要是急死我啊！” 第172章 骗子现形 第172章 172.骗子现形 “骗子之所以会选择冒充东海大学的大学生，我认为他是对东海大学比较熟悉，冒充起来才能得心应手，如果连东海大学在哪都不知道，冒充起来是不是自己也没有底气？”杨为民不理会众人目光，神色镇定地侃侃而谈。 郝大刚听了眼睛一亮，抢着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骗子很可能是东海大学的学生，只不过伪造了姓名而已。”说到这里，郝大刚面露难色，自言自语说道：“这倒有点麻烦，这要是一个个的让秦京茹来认人，那得认到猴年马月啊？” “不会是学生。也不可能事学校的正式职工，因为这些人有固定的收入，有稳定的家庭，不值得他们铤而走险。所以……” 杨为民这话还没有说完，郝大刚和葛红军一起大声说道：“你是说临时工！” 杨为民缓缓地点了点头，冲着刘东说道：“刘干事，麻烦你把你们近期学校的所有临时工档案都给我们取来，尤其是那种年龄小，看上去像是学生的那些，一个也不要漏过。” 刘东听了微微摇头，杨为民一愣，刘东这才说道：“咱们学校管理非常严格，即便是临时工也有名额要求，而且他们每个人入校，都要由我们保卫科审核，恰巧保卫科负责审核这些人履历的人是我。” “这可太好了！这不就省事了，那你给捋一捋，看看那些人有可能是这个骗子。”郝大刚高兴地说道。 “一个都没有。这些临时工，年龄最大的48岁，最小的35岁，要说冒充个讲师什么的还有可能，要说冒充学生，这不可能。”刘东笃定地说道。 众人听了刘东这话，刚提起来希望，瞬间又破灭了，一个个又垂头丧气没人说话。 “你再好好想想，看看有没有漏掉点什么。”罗超不死心，又鼓励着问道。 “不用想，这个我门清。我们学校一共有三十九名临时工，其中二十七名男性临时工，这里面有十五个在食堂，四个在锅炉房，一个在澡堂，另外五个在清洁队，还有两个总务科当杂工。”刘东掰起手指如数家珍地一口气说道，说的大家原本还残存的一些希望，到此全部破灭。 难道真的不是东海大学的？难道这个骗子真的是随口一说？ 这有些不合常理啊，后世的骗子多多啊，而且还都受过专业训练，即便如此，行骗的时候也是捡着自己熟悉的行当来骗，从来就没有什么都不知道，就敢信口开河的。 这里面肯定漏掉了什么？漏掉了什么呢？什么最能让人遗漏呢？杨为民眼睛猛然一亮，急切地问道：“刘干事，您再想想，有没有比临时工干的时间还要短的这种情况呢？” 刘东一愣，旁边一位戴着红袖箍，身穿蓝色工装的治安队员插口说道：“刘干事，您怎么把张文礼给忘了！” 刘东听了，用力一拍大腿，高兴地说道：“对了！怎么把这小子给忘了！这事八成是这小子干的！” 大家听了刘东这话，顿时都兴奋起来，郝大刚更是凑前了一步，着急地说道：“有线索了！快说！快说！” 葛红军几个人更是将刘东围在中间，杨为民反倒被他们挤出了圈子。 “这个人叫做张文礼，曾经在我们学校锅炉房干了几个月临时工。这小子今年十九岁，而且看着还面小，要是不知道的话，还以为他才十七八岁，他在这里上班的时候，有好几次都被别人当做了学生。也正是如此，他在我们学校其间，多次到火车站、长途汽车站冒充我校学生会的干部行骗，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后果，但是也被学生家长反应到了学校，为了以正视听，我们学校就将他给开除了。”刘东笑着说道。 “他是什么时间在你们学校干临时工的？”郝大刚眼睛一亮问道。 “去年二月入的学校，九月份被就开除了，满共就干了七个月。” “还记得当时张文礼行骗时候用得什么名字吗？”罗超又问道。 “好像是杨什么什么，我记不清了。”刘东想了想，终于还是没有想起来。 “关于张文礼行骗，你们保卫科有没有记录？”罗超问道。 “没有。”刘东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我们考虑这件事也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受骗女生也没有什么损失，再说了，张文礼也不是咱们学校正式教职职工，所以就把他给辞退了完事。” “这个人现在在哪？”罗超在圈子外面大声问道。 “早就不在这干了，谁知道他这会儿在哪。”刘东摇了摇头说道。 “张文礼档案有吗？”罗超又问道。 “有！咱们学校这方面管理的非常严格。就算是在我们学校仅仅一天，那也得留档案。只不过他们这些人大多数都是租的房子，时过境迁，很可能原来的住址已经找不到人了。” 刘东一边说这话，一边打开铁皮柜子，从里面取出一个牛皮档案袋子，翻了几下，找出一份来，递了过去，郝大刚离着刘东最近，伸手接了过去。 郝大刚打开档案，葛红军等人凑了过来，一起观看，首先看到的是照片，照片上一个大男孩看上去阳光帅气， “张文礼到你们学校上班是经人介绍还是自己来找的。”杨为民并没有急于看档案，而是又问道。 “当然是介绍。我们学校进人基本上都是教职职工家里的亲属，没有这层关系，不可能进到我们学校。”刘东又说道。 大家听了刘东这话，又是都眼睛一亮，葛红军和郝大刚几乎异口同声问道：“张文礼是谁介绍进来的？” “谁介绍的……”刘东有些犹豫，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起来，转回头问道：“哥几个，你们也帮着想想，这个张文礼是谁给介绍进来的？” “总务科的老杜嘛！我们老家都在获鹿市，老杜和张文礼在一个村，好像还是远房亲戚，张文礼给老杜喊舅舅吗！”有一个工作人员笑着说道。 “对对对，想起来了！是老杜介绍来的。关键是两个人在学校几乎都不说话，一般还真想不起来他俩是亲戚。”刘东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老杜叫什么名字，在哪住？”罗超问道。 “杜建新，地安门大街头发丝胡同六号。”刘东说道。 罗超站起身子，冲着郝大刚问道：“怎么样，张文礼档案记住了吗？” “……” “我们把档案带走可以吧？”罗超笑问。 “当然可以。”刘东连忙说道。 出了东海大学办公楼，天边已经露出几丝鱼肚白，时间已经快六点了，刘东将他们送出楼门，看了一眼天边，客气地说道：“差不多也天亮了，要不然我让食堂准备一点饭，大家伙吃了再走？” 郝大刚几个人着急着破案，谢绝了刘东的好意，几辆摩托车轰鸣着开出东海大学。 南锣鼓巷派出所。 讯问室。 秦京茹不安地左顾右盼，不时朝着门口张望，心中忐忑不安。 他们不会去抓杨晓波了吧？要是把杨晓波抓住了，他会不会以为是我出卖了他？ 我可是无心的！但是他相信我是无心的吗？我还有机会和他解释吗？ 最好他这会儿有事不在学校，让他们扑个空！对！最好是不在学校！ 他不在学校！他不在学校！他不在学校！秦京茹默默闭着眼睛祷告，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秦京茹心中害怕，当然也睡不着，但是毕竟是深夜，她也有点迷迷糊糊了。 咣当一声门响，秦京茹顿时精神了起来，睁开眼睛，罗超等人鱼贯而入。 秦京茹连忙向他们身后张望，不见有杨晓波，这才稍稍有点放心。 “秦京茹，想清楚了吗？”葛红军笃定地问道，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神情颇为悠闲。 秦京茹脑袋朝着旁边一歪，不说一句话。 杨为民微笑，知道秦京茹这是“吃一堑长一智”，唯恐自己说错话，索性不说话了。 罗超也不和秦京茹说废话，手上一抖，将张文礼那张带照片的档案张在秦京茹面前。 秦京茹扭过头去，不看罗超，也不看档案纸。 “秦京茹，看看，这个人是不是你的好朋友杨晓波。”罗超淡淡地说道。 “我不信，你们休想再套我的话，就是死，我也不会告诉你们。”秦京茹语气决绝地说道。 “这小伙子长得是不错，跟个大学生似的，只不过烧锅炉太可惜了。”杨为民笑嘻嘻地说道，语气颇为轻蔑。 “你说谁烧锅炉！他可是……”秦京茹无法忍受别人对杨晓波有一丝一毫的不尊重，大声说着话，转过头来，看到张文礼的照片，登时愣了，神色慌张，双手不自觉地颤抖，嘴唇也哆嗦了起来。 “你……你们……你们逮着他了？”秦京茹颤抖着声音说道。 秦京茹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大家，这个张文礼，就是那个杨晓波。 “目前还没有，不过关于这个人的情况，我倒是可以给你说一说。”杨为民笑着说完，神色一板，严肃地说道：“张文礼，男，二十岁，石门市获鹿县石咀公社南大洼大队第四生产队农民。去年二月，在东海大学后勤科临时担任锅炉工。在担任临时锅炉工其间，冒充东海大学学生会干部杨某某在火车站行骗，被学生家长识破，扭送至学校，后来经过学校保卫科教育后，予以辞退。” 杨为民说完，回到桌子旁边，也拉了一把椅子缓缓坐下，端起茶缸慢斯条理地喝水。眼角余光望向秦京茹。 秦京茹傻了一般，目瞪口呆，眼睛痴痴地望着正前方，突然眼睛瞪了起来，身子猛然站起来，大声吼道：“你撒谎！你撒谎！你骗人！杨为民，我和你有什么仇，你为什么要这么骗我！” 两个民警用力将秦京茹按坐在椅子上，秦京茹挣扎了好大一会儿，才渐渐地消停了。最终像被抽干了精气神一样，双目无神，也不在叫嚷，只是低声嘟囔“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我为了你什么都没有了，现在连自由都没有了。” 秦京茹身子慢慢滑落在地，两名民警将她扶了起来坐在椅子上，这边松手，那边秦京茹又滑了下去。 “一失足成千古恨！”罗超站起来感慨着说道，语气颇为怜悯，秦京茹就好像没有听见似的，眼睛看也不看罗超，嘴里依然嘟囔着刚才那几句话，宛如行尸走肉。 “但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你可以立功，争取宽大！”罗超又说道。 “晚了，现在全晚了！我把一切都给了他，包括我的身子，我都给了他。谁知道他是一个骗子，一个骗子！他说好了毕业就来娶我的！他说好了把这些金条换成现金，我们就能一起过好日子！说好了他的计划不会出问题！说好了就算出问题了，我们也一起远走高飞！绝不会抛下我一个人不管的！原来他一切都是在骗我。”秦京茹谁也不看，喃喃自语，语无伦次，也不知道她究竟要说些什么。 “所以更要把他绳之于法！绝对不能你在里面受罪，而让他在外面逍遥自在！所以你必须配合我们，现在能够帮你制裁这个骗子的人，只有我们！只有配合我们，才能将骗子绳之于法，让他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是好骗的！”杨为民突然站起来大声说道。 秦京茹一愣，眼睛顿时放出光彩，脸上露出不自然的潮红之色，双手因为激动而颤抖，大声地说道：“对！杨为民，你说的太对了！你们帮我抓住他！你们一定要帮我抓住他！我要让这个骗子没有好下场！” 说到最后，秦京茹近乎歇斯底里地大声吼叫。 “这可当然必须得把张文礼抓获，如果你能配合我们，一定会缩短时间，让张文礼早日落入法网！”杨为民大声说道。 “配合！我愿意配合你们！你说吧，我该怎么配合！”秦京茹咬着牙说道。 杨为民看了看窗户透进来的一缕阳光，轻笑了一下说道：“折腾了一夜，想必你也饿了，先吃饭吧。” 第173章 秦京茹开口了 第173章 173.秦京茹开口了 杨为民和葛红军一起出门到食堂打饭，此时天色已经大亮，食堂也开了门，里面供应的伙食居然还不错，馒头、窝头、三合面，种类齐全，小菜是芥菜丝，切的细细，上面还撒了香油，大老远闻着都喷鼻香。 杨为民要了三个馒头，一份芥菜丝，和葛红军又一起除了食堂。 让个馒头，自己和罗超一人一个，还有秦京茹一个，稀饭就算了，关键是没有那么多碗可以用，喝点开水将就将就算了。 杨为民出了食堂，看到郝大刚几个人神情失望地进了派出所，看来他们一无所获。 刚才出了东海大学，杨为民等人就兵分两路，郝大刚自告奋勇带着几个人上杜建新家，看他们的神情，想来是扑空了。 葛红军也看到郝大刚，连忙上前问道：“老郝，怎么样？抓到人了吗？” “嗨！别提了！我给他们夫妻俩一提张文礼，谁知道杜建新老婆先发了脾气。原来这张文礼确实在杜建新家住了一段时间，可是这小子手脚不干净，偷了人家的钱。杜建新想着不管怎么说，也都是亲戚，再说了钱也不多，所以也就没有声张，将杜建新赶走了事。”郝大刚有些沮丧地说道。 “知道张文礼去哪了吗？”葛红军明知道杜建新两口不可能知道，但是仍然侥幸地问道。 “那上哪知道去。自从那次偷了钱，杜建新和张文礼就一直没有联系。”郝大刚叹了口气说道。 “那没关系，咱们不是手里还有一个秦京茹吗，待会儿看从她嘴里能掏出来点什么不能。”葛红军也摇了摇头说道。 郝大刚脸色并没有因为而改变，还是忧心忡忡地模样。 葛红军知道郝大刚在担心什么，当然这样的担心自己也有。 张文礼原本就是骗子，他能给秦京茹说实话？想通过秦京茹的口供来抓捕张文礼，无异于缘木求鱼，两个人也都没有报什么希望。 但是现在别的线索都断了，不通过秦京茹又能怎么办？反正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有枣没枣先打三杆子再说。 “我觉得咱们不能困守在秦京茹这一棵树上，咱们得全面行动。”郝大刚想了一想，终于说道。 “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说。”葛红军笑道。 “反正现在张文礼真名也有了，关键还有了照片，咱们不妨下下笨功夫，全市范围内搜索！你说张文礼这么大一个人，他就能无影无踪？”郝大刚说道。 “对！就这么办。待会儿和老罗商量一下……” 杨为民在旁边一直静静地听着，听到这里接口说道：“不用商量，咱们兵分两路，我和师傅在家问秦京茹，你们带人全市排查，两条腿走路，是不是更快当一点？” “好啊！就这么办了！老葛，你多准备点人，我先进去吃两口东西，吃完了咱们就出发！”郝大刚说完，风风火火地进了食堂。 办公室。 罗超啃着馒头就着芥菜丝，偶尔喝一口开水，三两口就将一个馒头下了肚，拍了拍手上的馍渣，站起身来。 杨为民见罗超吃完，也连忙加快吃饭速度，口里支支吾吾地说道：“师傅，马上就得，咱俩这就进去。” 罗超点上一根烟，惬意地吸了一口，挥手说道：“你别着急，慢慢吃，想一想怎么问她。” “现在秦京茹这边说实话已经不是问题，她估计比咱们还要恨这个骗子呢！关键是张文礼这边和秦京茹说得有多少实话？这家伙本来就是一个骗子，他给秦京茹说得话靠谱吗！” “肯定不靠谱！这事不用考虑，但是你可以想想，怎么从秦京茹问出来咱们有用的东西？”罗超鼓励地问道。 罗超所说的这个范畴，属于审问技巧，如果没有经过系统学习，也没有老师去教，那无论天资再聪明，也掌握不了许多。毕竟那么多年经验积累，哪里是一朝一夕能够掌握的。 杨为民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关于张文礼的情况，不用说，秦京茹这边得到的都是假的。但是咱们可以从张文礼的生活习惯着手去问，说不定能有些收获。”罗超笑道。 “生活习惯？”杨为民有些蒙圈，发愣地问罗超。 罗超见杨为民这幅模样，脸上露出得意之色，笑着说道：“原来你小子也有猜不到的时候啊！”杨为民憨厚地笑了笑，却不反驳。 罗超这才接着说道：“你想啊！一个人可能姓名、职业、住址是伪造的，但是他的生活习惯却无无法伪造。比如说他爱吃甜还爱吃辣？再比如说他喜欢在什么地方吃早点？再比如说他喜欢在哪个地方理头发？喜欢抽什么牌子的烟，喝什么牌子的酒，这些习惯，可能都会帮助我们破案。” 杨为民一下子明白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咱们要是知道张文礼有什么独特的爱好，就可以提前布控，说不定就能逮住这小子！” “就是这个意思。多学着点吧，举一反三，凡事多动脑子，准没有错。” 两个人说着话，杨为民最后一口馒头也下了肚，擦了擦嘴说道：“师傅，咱们走吧。” “给秦京茹倒杯水，另外给局里去个电话，让陈兰和小蒋她俩过来。”罗超吩咐了一声，朝着讯问室走过去。 杨为民在后面答应了一声说道先打了电话，随后倒了茶缸水，拿了馒头和芥菜丝，跟着罗超进了讯问室。 秦京茹看上去情绪好了一些，茫然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杨为民过去将馒头和芥菜丝摆在她面前，轻声说道：“秦京茹，先吃饭，吃完饭，咱们好好聊聊。” “我不饿。你们问吧。”秦京茹抬头看了一眼杨为民，重又低头说道。 “吃点东西吧，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能行。” “这会儿没心情，吃不下去。”秦京茹又低声说道。 “那就喝点水，咱们就开始。”杨为民知道秦京茹这一会儿确实也吃不下去，也不再劝，而是将茶缸递给了她。 秦京茹抬头感激地看了一眼杨为民，接过茶缸，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吧茶缸又递还给杨为民，脸上神色舒缓了许多。 “怎么样？咱们聊聊有关张文礼的事情？”杨为民回到桌子后面说道。 “你们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们。”秦京茹咬着嘴唇说道。 “你就先说说你和张文礼怎么认识的吧。”罗超点了一根烟说道。 “我和杨晓波……”说到这里，秦京茹苦笑了一下说道：“叫这个混蛋杨晓波叫习惯了，一时还改不了口…… 我和张文礼是在从我们红星公社到四九城的长途汽车上认识的。那一天，我坐车从我们家到我姐家，汽车票是一角钱，可是我身上只有八分，差两分钱。正在为难，这个时候杨晓波……张文礼替我垫上了这两分钱。 当时我还以为遇到好人了，就感谢他。张文礼顺势就让我坐在他旁边，和我聊了起来。 我见他长相斯文，看上去就跟个学生似的，想着也不会是什么坏人，就和他坐在一起，我们俩聊了一路，聊的很开心。他说他是东海大学历史系的大学生，这一次是为了下来搞调研。 我觉得平白无故拿人家钱很不好意思，就说到时候我去东海大学找他，把钱还给他。杨……张文礼执意不肯，我们之间推让着，汽车就到了西直门长途汽车站。” 秦京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眼睛望着桌子上的茶缸，杨为民会意，端了茶缸过去，秦京茹又咕咚咚地喝了几口水。 喝完了水，秦京茹喘了一口粗气，这才接着说道：“汽车到了西直门，我们俩一起下了车，我还是在念叨要还给张文礼钱，张文礼非常客气，执意说不用。 这个时候，我得肚子不争气的响了起来，我从家出来就没有吃饭，又做了一个多小时汽车，肚子里又饥又饿。 张文礼听到我肚子咕咕叫，笑着对我说‘没吃饭吧，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炒肝不错，我请你去吃吧。’ 我想着那怎么好意思？本来让人家帮我垫票钱就怪不好意思的，怎么还能让人家请吃饭？于是就说不用不用。 张文礼就告诉说这家炒肝特别有名，味道怎么怎么好吃，我没有忍住，就跟着张文礼一起去了那家小饭店。 张文礼一路上显得非常有见识，对临街的店铺十分熟悉，他指着一家点心铺子跟我说，那是一家叫什么‘未名斋’，据说之前就很有名，里面的沙琪玛特别好吃，他几乎每个月都得买上一两回。 我听了这话，对张文礼十分羡慕。我从小生活在农村，虽然现在能吃饱饭了，但是也是半年瓜菜半年粮，就连细粮都不怎么吃，瞧瞧人家，每个月都得吃上几回萨其马！” 罗超和杨为民互相看了一眼，罗超问道：“张文礼对那一片儿是不是特别的熟悉？” “对！非常熟悉。至少对那一片儿吃的特别熟悉。说起来头头是道，我当时好羡慕他，想着城里人生活就是好，我也想做一个城里人。” 罗超点了点头说道：“继续说吧。” “那天炒肝味道确实不错，我一下子吃了两碗，还怪不好意思的。吃饭的时候，我再次提起还钱的事。这一次张文礼但是没有再拒绝，但是他不让我到东海大学，而是在礼拜天的时候，还到这家炒肝小吃店来找他。” “这家店具体位置在哪？叫什么名字？”罗超问道。 “这家店后来我和张文礼又去了几次，印象挺深的，位置在西直门大街内大街双槐树胡同，因为胡同口有两棵老槐树，所以叫做双槐树胡同。那家小吃店就叫做双槐树胡同饮食合作社。”秦京茹想了一下说道。 “后来呢？”罗超又问道。 “后来我们就……就……”秦京茹脸一红低头说道：“好上了。” “你当时也没有想一想，张文礼真如他自己说得那样，家世殷实，自己又是一个大学生，前程似锦，而你……你俩般配吗？” 秦京茹脸更加红了，低着头说道：“想了，怎么没想！这都快成了我一块心病了！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可是他却说就是喜欢我的朴实。他说他身边的女孩子太过于功利性，没一个像我这么朴实的。他还说了，他今后的老婆，可以没有工作，也可以没有钱，但是必须人得朴实。 我听了一想，我不正符合这个条件吗，一没工作二没钱，又是一乡下丫头，想不朴实也不行啊！我心里就暗暗高兴，我这下子可有了指望了！杨晓波……张文礼怎么着不得比傻柱要强吧！要是跟上了他，也能做个人上人。”说到这里，秦京茹神色一暗，懊恼地说道：“谁知道遇到了一个骗子！你们城里人，没有一个好人！” 杨为民无语，这智商，妥妥地欠费，只不过这一次智商税交得太狠了点吧。 “偷许大茂家是你俩谁的主意？动机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罗超又问道。 “是他的主意。”秦京茹小声说道。 “张文礼的主意？张文礼怎么知道许大茂家有金条？”罗超眉头一皱问道。 “我告诉他的。” “你？你怎么知道许大茂家有金条？”罗超又问道。 “韩小六跟我说的。”秦京茹抬头看了罗超一眼说道。 “韩小六是谁？”罗超一愣问道。 “我们邻居。”杨为民说道。 “我来四合院原本是我姐想把我介绍给傻柱。我不喜欢他，一个傻啦吧唧的厨子，怎么和……” 说到这里秦京茹停了下来，不过罗超和杨为民两个人都清楚，秦京茹话里意思是傻柱怎么和张文礼相比。 “我和傻柱没成，韩小六就时常来找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他的心思我知道，但是我也不说破，反正大家心照不宣就完了。他有一次给我说，许大茂家里床底下藏着一提包银元和金条。 我就问他怎么知道的，韩小六脸一红，我就差不多明白了。也没有再问，不过韩小六肯定是看到许大茂两口子藏东西了。 有一次闲聊，我把这件事情说给了张文礼，当时他很兴奋，就说要想办法把这包东西搞出来，还说是什么……什么……‘劫富济贫’！” 第174章 未名斋饽饽铺 第174章 174.未名斋饽饽铺 “当时我就不同意，我觉得即便是再穷，也不能偷人家东西。但是后来张文礼告诉我，为什么大家都是劳动，凭什么许大茂家里就有那么多金子？而我们就应该吃不饱饭？偷许大茂不能叫偷，而应该算是劫富济贫。 我对这些也不懂，又觉得张文礼是大学生，肯定比我懂得多，也就同意了。张文礼就让我想方设法配一把许大茂家的钥匙。这也倒是不是一件难事，许大茂经常来我姐家，他的钥匙一般都在上衣口袋中，所以没过多久，我就把许大茂家钥匙偷出来，配了一把。” 罗超听了秦京茹说到这里，眉头一皱说道：“这里面有个问题，当天许大茂和娄晓娥吵架，你们是提前知道的吗？” “不知道。我们俩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知道他们俩吵架。”秦京茹说道。 “难道张文礼这几天一直在你们四合院等机会？这不符合逻辑？为什么当天许大茂和娄晓娥吵架，随后张文礼就能下手？他哪得来的消息？”罗超又问道。 “这也是凑巧了。”秦京茹说道。 “凑巧了？怎么回事？”罗超问道。 “昨天是礼拜六，每逢礼拜六许大茂和娄晓娥必回娄晓娥娘家，所以我们决定就在昨天晚上动手。没有想到就在昨天，正好赶上许大茂和娄晓娥吵架，娄晓娥被气跑了，许大茂又准备回家。这怎么能行，他要是正好回家万一碰到张文礼怎么办？所以我才拉着他聊天，为了就是拖延时间。 后来听到你们说张文礼留下了许多线索，今天早上只要一动工具，就能抓住小偷。我越听越害怕，就想趁着你们离开的时候，到许大茂家把痕迹清理一下，让你们抓不到人。”秦京茹说完，低下了头。 原来是这样，许大茂这小子还真够倒霉的，这不是阴差阳错吗。 “你和张文礼平时都喜欢去那些地方？你知不知道张文礼平时都有什么落脚的地方？”罗超问道。 “我们平时都是他来找我，反正我也没有事做，都是在家里。他领着我四九城中四处乱逛，也没个准地方，今天在这，去哪。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地方了我还以为平时他都是住校呢。”秦京茹小声说道。 “张文礼平时有什么爱好？或者说他带着闲逛的时候，喜欢去哪些地方？或者经常去哪些地方？”罗超又问道。 “爱好吗……”秦京茹想了一想，摇了摇头说道：“也没觉得张文礼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就觉得他特别爱吃。而且也特别会吃，什么地方的卤煮好吃，什么地方的炒肝好吃，哪一家的饽饽铺有名……” 说到这里，秦京茹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对了，就是我说的西直门内大街的那家饽饽铺中的萨其马，张文礼特别爱吃，基本上每个礼拜都得去买上一回。” “一礼拜吃一回？他哪有那么多糕点票？”罗超一愣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看张文礼和她们营业员们挺熟。”秦京茹说道。 “你是说双槐树胡同那家叫做未名斋的饽饽铺吗？”杨为民突然说道。 “对，就是那一家。当时我还奇怪，心想现在大多数买卖家都改名字，都叫什么春风啊，向阳啊，卫红什么的，可是这家居然还叫什么未名斋。后来张文礼告诉我说，因为这家饽饽铺太有名了，光凭着这个老字号，就能卖出不少钱，所以才保留了原来的名字。” 罗超和杨为民两个人都是一阵惊喜，功夫不负有心人。瞧瞧，这个线索可不就连上了！ “这个情况你为什么不早说？”罗超说着话站了起来。 “你们也没问我啊，再说了，我这边想着这喜欢吃什么也和这个案子没什么关系，所以也就没在意。”秦京茹怯怯地说道。 “好了，今天我们先到这里，你再好好想想，想到什么，再告诉我们。”罗超说完，冲着身后的两名民警说道：“办手续，送进去吧。” 杨为民默然，先出了讯问室，里面想起来秦京茹的声音：“要是抓到张文礼，找到金条和银元，是不是就可以放了我了。” “这个……”罗超微微一愣，原本以为秦京茹一无反顾的想将案子全部扛下来，把张文礼解脱出来，想着她什么都明白呢。没有想到，这丫头居然是个法盲，什么都不懂。 罗超想了一想说道：“无论是谁，只要犯了错误，都得收到惩罚。”说到这里，罗超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当然，你有重大立功表现，法院也会酌情处理，从轻发落。” 罗超出了门，长吁了一口气，杨为民也叹了一口气，递给罗超一根香烟，罗超接了过来，点着之后深吸了一口。 案子就是这样，只要坚持，不一定什么时候可能就因为一个小机缘变得柳暗花明。 比如说现在，他们又掌握了一个新线索，未名斋饽饽铺。 不过两个人好像都不太高兴的起来。毫不疑问，秦京茹是无知少女，被骗子张文礼裹挟进了这个案子里面，但是法就是法，只要是触碰了，必然会受到惩罚。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抓住骗子，将他绳之于法。 “咱们还等陈兰他们吗？”杨为民问道。 “还等什么啊！这都过晕了，今天是礼拜天，估计两个人都在家过礼拜的吧。”罗超说道。 杨为民看了一眼派出所办公室，里面除了一个女内勤之外，一个人也没有，转头说道：“怎么着？咱们俩走一遭？” “也只能这样了。”罗超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杨为民问道：“带武器了吗？” “没有啊。我这是从家里出来，哪来的武器。”杨为民一愣。 “我也是。”罗超挠了挠头，随后说道：“没关系，就是一骗子，又不是穷凶极恶的歹徒，这有什么。” “关键是交通工具。我估计他们连一辆自行车都没有给咱俩留。”杨为民说道。 “你的车呢？”罗超问道。 “四合院呢。昨天做着偏三斗回来的，你忘了？”杨为民笑道。 “也是，我自行车也在你们院呢。”罗超撇嘴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咱们腿着去？”杨为民和罗超并肩出了办公室，来到院子里，果然院子里的几辆摩托车一辆也不见了，相必都被郝大刚他们骑走满世界排查张文礼了。 “公交车吧，先到西直门内大街再说。”罗超说完，和杨为民一起，走向汽车站。 双槐树胡同。 杨为民和罗超站在胡同口，眼睛看着两棵巨大的槐树。 果然巨大，粗的两个人都合抱不过来，看这儿情况，树龄至少一百年以上。 “这么粗啊。”杨为民惊叹地说道。 “感情！这树比我爸爸年龄都长。”树下面坐了几个老头，其中一个头发白的最多的一位老者说道。 “是嘛？老大爷，你是这个胡同里的吗？”杨为民笑着问道。 “住了三代了。从我爷爷辈就在这条胡同，都吃过这两棵树上的槐花，你们是不知道，这树上的槐花可好吃了！每逢到了四五月份，槐花盛开的时候，这个槐花香啊，整个胡同都能闻得见。”老头摇头晃脑，满脸怀念和陶醉状说道。 “听您说的，我都馋了。”杨为民笑眯眯地问道：“大爷，打听一个事，你知道未名斋饽饽铺怎么走吗？” “未名斋，这你可问对人了。我从小就吃那家饽饽铺的点心，就算到了现在，每个月至少一斤桃酥一斤江米条，要不然过不去啊！”老头听杨为民说未名斋，更加兴奋，笑着说道。 罗超眼睛一亮，从兜里摸出张文礼的照片，递到老头面前问道：“大爷，您给看看，见过照片上这个人吗？” “太远了，看不见。”老头眯着眼睛说道。 “你拿着看。”罗超笑道。 老头接过照片，眯着眼睛仔细看。照片是从档案材料上拓下来的，不十分清楚，老头看得十分辛苦，都快把照片贴到眼睛上了。 “你们是什么人？打听他干嘛？”老者将照片从眼睛上移开问道。 “派出所的，找他有点事情。”罗超淡淡地说道。 “眼熟，应该是在饽饽铺见过。这孩子嘴甜，见谁都客客气气的，听他说话好像是哪个大学的大学生，我看着像，挺有学问一孩子，应该念了不少书。”老头说道。 罗超和杨为民对望了一眼，脸上露出喜悦神色，杨为民又问道：“大爷，您还没告诉我们饽饽铺在哪呢。” “捡直走，甭拐弯，过两个胡同口就看见了，甭看门脸不大，生意好着呢！”老头摸着嘴笑道。 “得嘞！我谢谢您！”罗超看了杨为民一眼，眼睛中满是喜悦之色，两个人进了胡同朝着里面走去。 “这一次八成有戏。估计饽饽铺很可能有张文礼的线索。”罗超边走边说。 未名斋饽饽铺。 门脸确实不大，但是买饽饽的人在店外已经排出了老远去。看来生意还真不错。 杨为民和罗超径直进了饽饽铺，身后一个蓝色制服，戴着眼镜的中年干部模样的人大声喊道：“别加塞儿！大家都排队，你们俩凭什么不排队！” 中年干部这话，立刻引起大家的赞同，纷纷说道：“就是嘿！你们俩怎么这样，不知道排队啊！有熟人也不能这样！” 罗超回头看了一眼众人，眼神威严，大家被他眼神看到，纷纷躲避开来。 蓦然，罗超微微一笑说道：“同志们，别误会，我们不买饽饽，我们是来办公事的。”罗超说完，从兜里摸出工作证，在大家面前使劲晃了又晃，随后走进店门。 店内的几名女营业员正在忙碌，他们有条不紊地在柜台上先铺一张黄麻纸，将顾客选好的点心放在黄麻纸上，随后四折包好，上面盖了印有字号标志的红纸，顺手在头部上方悬挂的绳团中，拉下一根纸线绳，熟练地横一扎竖一扎打成十字花，最后再挽一个绳结，递交给顾客，动作一气呵成，如同行云流水，颇具美感。 外面的骚动，里面的营业员明显听到了。但是大家各自忙碌，没有人看热闹。其中只有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妇女，勾着头朝外面看。看到罗超和杨为民进门，把眼睛望向他俩。 “你是谁？哪个单位的？来我们这有什么公干？”这个胖乎乎的中年妇女停下手中活计问道。 “派出所的，你们谁是治保组长？”罗超再次亮出证件说道。 胖妇女脸上登时露出笑容，从柜台中出来，笑着说道：“我是治保组长，你这边请，到我们主任办公室谈吧。” 胖妇女一边说话，一边将罗超二人让进店铺角落的办公室。 办公室中只有一位中年男人，精瘦的身材，看上去十分精神。 “姚主任，这两位是派出所的，来咱们这儿了解一些情况。”胖妇女一进门就大声说道。 姚主任听了连忙站起来招呼，又是倒水，又是让烟十分客气。 “你别忙活了，我们就几句话，问完就走。”罗超落座之后，指了指身边的沙发冲着姚主任说道。 “什么情况？我们这儿就一街道办的饽饽铺，也不卖别的。从业人员都是街面上的家庭妇女，我们这个性质算是集体经营……” 罗超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姚主任，我想您是误会了，我们是公安局，不是税务局，更不是审计监察，您跟我说不着这个，我们也听不懂。”罗超笑道。 “那您这是？” “打听个人。” “打听人？是不是我们饽饽铺的？要是我们饽饽铺的，那不用说，要不是，那就不好说。”姚主任连忙说道。 罗超对于姚主任的滑头态度颇不以为然，也不想和他废话，从兜里摸出张文礼的照片，摆在姚主任面前，笑着问道：“这个人您有印象吗？” 姚主任迟疑了一下，犹豫着拿起照片，仔细看，治保组长胖妇女也贴近了照片，看了两眼，立刻皱起眉头说道：“这个人不是……不是杨新民吗！” 第175章 去一趟房山 第175章 175.去一趟房山 “杨新民，杨为民……”罗超笑了一下，杨为民脸一红说道：“师傅，这您也开玩笑。”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你还能当他哥哥呢。”罗超似笑非笑，好像不全是开玩笑。 “你们找这个杨新民有什么事？”姚主任问道。 “一点小事，找他问一些情况。”罗超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紧接着又问道：“这个杨新民是谁？你们怎么认识他？” “他是我们这里一个营业员的对象，经常到我们店里，我们这里几乎所有人都认识他。”姚主任说道。 “这个营业员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罗超抑制住心中兴奋心情，语气尽量平淡地说道。 “刘娟。”姚主任说完之后眼睛望向治保组长问道：“今天刘娟来了吗？” “刘娟？她不是歇公休了吗？不过早上来了一次，和杨新民一起，买了很多饽饽，说是要回老家。” “和杨新民一起？要回老家？她老家在哪？”罗超听了连忙问道。 “好像是房山附近，具体的不知道。”治保组长想了一想说道。 “能不能打听一下确切地址？”罗超问道。 “我去外面喊一下赵姐，她平时和刘娟走的比较近，可能知道刘娟老家地址。”治保组长说完，不等罗超说话，就出了门，随即听到她大声喊道：“赵姐，赵姐。” 没一会儿，治保组长领了一个中年妇女进来，朝着罗超说道：“罗公安，刘娟的事您问赵姐吧，赵姐平时和刘娟关系最好。” 罗超点了点头，笑着先和赵姐打了个招呼，随后才说道：“这边有个案子，需要问刘娟一些情况，您知不知道她在房山老家的具体地址？” “刘娟老家啊，她倒是跟我说过一次，好像是在房山马头公社，至于哪个大队，我就不知道了。”赵姐说道。 “刘娟对象杨新民的情况，您清楚吗？”罗超问道。 “杨新民，这孩子挺不错的，有文化也有礼貌，而且在东海大学图书馆上班，工作也不错，刘娟能找到杨新民，也真够幸运的，大家都挺羡慕她的。”赵姐说道。 “知道杨新民住哪吗？”杨为民问道。 “这个不知道。不过今天早上杨新民和刘娟来店里了一趟，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说是一起回刘娟老家。这孩子倒是真大方，各种点心买了真不少，说是给刘娟父母带的见面礼。”赵姐笑道。 罗超不在问话，站起来和姚主任告辞，带着杨为民出了未名斋饽饽铺。 “咱们得到房山走一趟了。”罗超出了门向杨为民说道。 “您是说张文礼会在房山？”杨为民问道。 “多半在房山。现在看来，张文礼就是在利用秦京茹，他没有想到自己煞费苦心精心遍造的假身份，会因为自己的一个爱好而暴露，他还以为他在秦京茹面前表现的天衣无缝，即便是秦京茹被抓，咱们也找不到他。他想不到咱们会这么快发现他。”罗超想了想说道。 “你说张文礼会不会也准备骗刘娟？”杨为民又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不过他提包里面多半是从许大茂家偷来的赃物，他和刘娟回来家，也是想找个地方藏起来，躲一段时间，等到风声过了，再进行销赃。”罗超笃定地说道。 “是啊。毕竟是金条不是现金，挺扎眼的，现在也不像是过去，销赃必须得有专门的渠道，他至少得找个地方把赃物先藏起来。”杨为民点了点头说道。 “就是这个意思！咱们什么也别管，直接奔房山，动作快点，争取来一个人赃并获。”罗超说道。 “通知郝队他们吗？”杨为民跟着罗超边走边问。 “来不及了，他们正忙着排查呢，还是咱俩先去，先抓了人再说！”罗超加快脚步，杨为民快步跟上。 房山。 一辆长途汽车缓缓开进长途汽车站，罗超和杨为民两个人并肩出了汽车站。 房山不大，出了汽车站，看见两条笔直的马路交叉在一起，宛如一个十字。街道两边是看上去颇为破旧的建筑，偶尔也有一两家饭铺，显得十分萧条，街上行人不多，经过一个也是行色匆匆。 几个头上裹了白毛巾，胳膊上挎着一个竹篮子，里面装了几个土豆、萝卜的乡下人无精打采地从罗超和杨为民身边经过，沿着大路朝着正西下去。 “咱们先去哪？”杨为民回头问罗超。 “公安局吧，马头公社在哪，怎么走，咱们一无所知，还是先到公安局打听打听，看能不能让他们找一辆车，送咱们一趟。” 罗超说完，找了一位看上去面善的老者，问清楚公安局的方向，只走了过去。 找到了公安局，接待他们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白白净净戴了一副眼镜，笑容可掬的中年公安。 中年公安态度热情，但是非常遗憾地告诉罗超，局里的两台吉普车、四辆偏三斗都已经派出去，现在局里没车。而且他还很负责任地告诉罗超，马头公社是房山县南边最远的一个公社，差不多有五十多里路，而且都是山路，如果说两个人靠两条腿的话，估计到马头公社那就得后半夜了。 罗超有些为难，尽管条件艰苦，但是也不能不去，自己这一趟干嘛来了？ “你看能不能给我们找两辆自行车？”罗超笑着问道。 中年公安有些为难，考虑了一下，这才说道：“两辆自行车有点困难，要不然这样，我试着找找，估计一辆肯定没有问题，尽量给你们找两辆自行车。” 没过一会儿，中年公安推了一辆二八大杠过来，不好意思地说道：“罗队，实在不好意思，就找到这一辆，你们看……” “得嘞！就这个就行！我们俩骑一辆自行车凑合着去吧，先找到人再说。” 罗超骑上自行车，带着杨为民，在中年公安一连串的道歉声，出了公安局，朝着西边骑去。 刚才罗超已经把路给问清了，马头公社在房山西面，出了西门，一路正西就到了，路倒是好认，也不怕会走错。 到了城关，罗超远远看家一家小饭店，停下自行车，杨为民跳了下来，纳闷地问道：“怎么了？” “小子，几十里山路呢！不喂饱肚子怎么能行？不但要喂饱肚子，而且还要带上一点干粮，要不然怎么熬到地方。待会儿能吃多少吃多少，必须得吃饱。”罗超叮嘱了一声，先进了小饭店。 半个小时后，罗超和杨为民走出小饭店，刚吃过饭，两个人精神多了，罗超推了自行车，杨为民客气地说道：“师傅，要不然我带着你吧。” “好啊。”罗超倒是不客气，把自行车别把直接塞到杨为民手里，杨为民原本是客气，没有想到罗超这么实在，摇了摇头骑上自行车，带着罗超，自行车歪歪扭扭出了西门。 “没带过人？”罗超跨坐在后架上，皱着眉头问道。 罗超之所以会这么问，原因是杨为民骑车太生疏了，自行车被他骑得歪歪扭扭，好像随时都会翻车一样。 “带过。”杨为民咬着牙蹬着自行车，弓着身子用力。 出了西门，就是一个大上坡，山路不比四九城道路平坦，蹬起来十分费劲。 “陈兰？”罗超又问道。 “不带她还能带谁？就带过她一个人。”杨为民一边咬着牙使劲，一边说道。 “那我得抓紧着点，你别把我摔地上。”罗超连忙夸张地抓紧车后架说道。 终于，自行车上了坡，随后杨为民就看到一个长长的斜下坡，坡度颇为陡峭，他想都没想，蹬着自行车就下了坡。 车速在惯力的作用下，越来越快，罗超看到两边飞快后退的树木，紧紧抓住杨为民的后衣襟，连声说道：“慢点，你慢着点！” 原本杨为民心里还不是太慌张，听了罗超紧张，于是自己也紧张，双手有些颤抖，车把被带的拐来拐去，如同玩龙一样，终于在下了坡之后，歪倒在地，好在此时车速已经降了下来，罗超一个箭步跳下来，一把扶住了自行车。 杨为民身子前冲，从车坐上一下子坐在横梁上面，直喘粗气。 “好家伙！就这水平还敢带我？你可真虎啊！”罗超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说道。 “我是跟你客气，没想到您这边这么实诚。”杨为民心有余悸地说道。 “下来，下来，我来带你。等到路平缓一些，你再带我好了。”罗超把杨为民拉了下来，自己上了自行车。 罗超骑车，那就平稳多了，杨为民惬意地坐在车后架上，看着周围地风景。 “师傅，你还别说，偶尔出来到乡下踏踏青，这感觉还真不错。”杨为民笑道。 “那是，要是有人骑车带着我，我也觉得不错。”罗超用力蹬着自行车说道。 “嗯。坐车比骑车舒服。”杨为民开玩笑。 “扯淡！信不信我让你在下面跟着跑？” “我跑两步没关系，关键是耽误咱们俩的事情。要是后半夜才到，咱们俩能干嘛？” “你小子现在怎么这么贫？这是那个老师教出来的！”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自行车越来越远，骑了两个小时之后，差不多也骑出去了有二三十里里山路。 山路陡峭，时不时的还会有一个大弯，遇到大坡，还得下来推着自行车上下坡，所以两个人速度不快。但是尽管速度不快，比起来走路，那还是不可同日而语。 罗超嘎的一下捏了车闸，自行车一下子停了下来，杨为民一下子伏到罗超背上。 “师傅，你这是干嘛？”杨为民纳闷地问道。 “下来歇会，吃点东西喝点水，横是不是你骑车。”罗超嘟囔着说道。 罗超下了车，在路边找了一块儿大石头，从车把上把书包摘下来，从里面取出窝头咸菜，又把一个军用水壶取了下来，笑着说道：“多亏了房山市局的同事，咱们俩什么都没有准备，闷着头就杀来了，要是没有人家，估计咱俩连口水都喝不上。” “那是。咱们不是为了赶时间吗，天下公安是一家。”杨为民伸手抓了一个窝头说道。 “这会儿知道饿了，刚才我买的时候你说什么来着？几十里路，一眨眼就到了，再说了，路上还能没个卖饭的？这话是不是你说的？”罗超揶揄着说道。 “我怎么知道这一路这么荒凉，村子与村子之间隔这么远？”杨为民撇嘴说道。 杨为民还以为像是后世的农村一样，村庄与村庄之间距离不远，而且不会如此的人烟稀少，看来自己虽然来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还是没有彻底融入进来，一些想法还停留在未来的年代。 关键是杨为民这个时代，对于现在了解太少了。即便是看过几部电视剧，那无非是纸上谈兵。 “少年人不知道人间疾苦啊。”罗超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伸手也抓了一个窝头。 “师傅，甭感慨了，快吃吧。也不知道咱们走了有一半没有呢，这里没有个指示的牌子也就算了，居然连个人问问都没有。”杨为民摇了摇头说道。 “待会儿到了前面的庄子上问一问，我估计难心能有一半。”罗超用力咬了一口窝头说道。 两个人吃着窝头说着话，路上除了他俩之外，再没有一个人，公路对面，是一片好大的树林，除了风吹树叶簌簌作响之外，再没有一点声音。 远处对面突然传来一阵机器的轰鸣声，由远及近，罗超经验丰富，虽然什么还没看见，已经知道是一辆偏三斗摩托开过来。两个人都停了下来，朝着对面张望。 随着机器马达的轰鸣声，一辆偏三斗摩托车快速开过来，开车的是一位身穿制服的公安，坐在车斗里面的也是一位公安，等到三轮摩托行驶到罗超和杨为民他俩跟前的时候，噶的一声，停了下来。 两个人这才看清，摩托车后座上还坐着一个身穿蓝色上衣，绿色裤子，胳膊上带着红袖箍。肩上扛着一杆五六半自动的年轻人。 罗超两人见摩托车停到两个人面前，都微微一愣，罗超将手里的窝头放了下来，朝着摩托车走过去。。 第176章 半路抓了个人 第176章 176.半路抓了个人 三个人见到罗超过来，摩托车拖斗中的中年公安下车问道：“你们哪个单位的？从哪过来？” 罗超笑着摸出工作证递了过去，中年公安接过工作证，看了罗超一眼，罗超这才笑道：“我们是四九城市局的，刚从县城过来，到马头公社办一件案子。” “原来是同行。”中年公安将工作证还给罗超接着说道：“你们从县城方向过来，看到一个大约四十多岁，身穿土黄色大褂，黑色手工布鞋，脸上有一个黑痦子的男人没有？” 罗超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看见，究竟是怎么回事？” 中年公安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是大沟公社派出所的，因为一点琐事，一个乡民把另外一个乡民用镰刀砍伤，然后脱逃，我们接到报案，立刻追了过来，一直追到这里，也没有发现他的行踪。” “伤人的乡民叫什么名字？”罗超又问道。 “熊坤。” “这个姓倒是少见。”罗超说道。 “整个村子几乎都姓熊，往上数几代，其实都是亲戚。”中年公安叹了一口气说道。 “熊坤逃走时有交通工具吗？”杨为民突然问道。 “没有，据说当时熊坤见事不好，拎着镰刀夺路而逃。大队治保组长追都没有追上，这才跑到公社报了案，我们顺着路追过来了。” “要是这么说的话，估计你们是追过了，徒步逃走，估计熊坤跑不了这么远，再说了，我们从县城过来，路上也没有看到熊坤。”杨为民说道。 驾驶摩托车的那名看上去稍微年轻一些的公安，听到杨为民这么说，想了想也确实是这种情况，转头问道：“高所长，怎么办？咱们要不回去再搜搜？” 中年公安高所长想了一下，摇头说道：“不回去了，咱们到县城，守着长途汽车站，防止熊坤外逃！只要他逃不出房山，他就跑不了！” 高所长说完，转头朝着罗超面带歉意地说道：“罗队，实在不好意思，按道理我们应该送你们一程……” 罗超笑着拦住高所长话头说道：“高所长千万不要客气，抓紧时间办正事要紧，不能让熊坤跑了。这人就是这样，一旦铤而走险，胆子就越来越大，说不定就能再伤害别人。” 高所长和罗超、杨为民告别，三个人开着摩托车绝尘而去。 罗超望着高所长的背影，推起了自行车，看了一眼杨为民说道：“咱们也走吧，这也歇得差不多了吧。” 杨为民客气地说道：“师傅，要不然我带着你吧。” “还是算了吧。你再翻车摔坏了我不要紧，但是要把自行车再给摔坏，那可就没咒念喽。”罗超说着话蹬起了自行车，杨为民熟练地跳上了自行车。 两个人又骑了半个多小时，仍然没有看到一个村庄，罗超有些得意地说道：“怎么样，这都多远了，是不是没见一个村庄？要是刚才不吃点东西，哪能撑到现在。” “师傅您老人家圣明。”杨为民笑嘻嘻地说道。 “那是，反正你也不用蹬车，坐车谁不愿意啊。”罗超使劲蹬着车子说道。 “我说我来，您不同意，现在又在这撇闲话。”杨为民坐在后面说道。 “你小子就没有一点愧疚感？我这么大年纪还得骑车带着你……” “愧疚。非常愧疚。”杨为民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小子要是真愧疚，回去之后就好好地给我做一桌，让我美美地吃一顿。”罗超蹬着车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行啊，这个一定有，您说哪一天咱们就哪一天，请顿饭还不跟玩似的。”杨为民笑道。 “在你们家吃饭，但是可不用你主厨。”罗超笑道。 “行啊，让我尝尝您的手艺。” “废话！什么叫尝尝我的手艺？我说过我做菜了吗？”罗超说道。 杨为民有点纳闷，皱眉问道：“师傅，你不让我做饭，自己又不做饭，那吃谁去啊！” “傻柱啊！早就听说他是一名厨，平常想请他都难，不过我看你俩关系不错，能给你这个面子不能？”罗超说道。 “傻柱……”杨为民微微一愣，停顿了一下。 “怎么了，请不动？”罗超问道。 “应该没问题吧，不过这个得凑人家老傻的时间。” “这个没问题。大厨多多少少得有点架子，到时候食材我来准备，你来提供地方，让傻柱掌勺，咱们俩算是合伙请蒋德民吃一顿饭。” 杨为民听罗超这么说，才知道并不是自己这位师傅馋了，而是要请蒋德民吃饭。 “没问题。回家我就和傻柱约时间。”杨为民说道。 两个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又骑出了几里地，远远地看一排排的平房错落有致，前面应该是一个村庄。 “终于看到村子了。”罗超略有些兴奋地说道。 “这个村子应该是党庄大队，过了这个村落，再过鹿角大队，就进马头公社的辖区了。”杨为民在后架上探出头一边看着，一边说道。 杨为民朝前看，大老远看见对面一个人影，朝着他们快步走来，由于距离过远，对方什么模样，看不清楚，只是隐隐约约看到这个人穿的是深色大褂子。 对面那个人也看到罗超两个人骑着自行车过来，一转头下到路边沟中。 “为民，看到刚才那个人了吗？”罗超突然问道。 “看到了，好像他下到旁边大沟里了。”杨为民说道。 “你下车，咱们分前后堵住他。”罗超悄声说道。 杨为民答应一声，先跳下车，却不急着朝着沟边过去，而是看着罗超骑着车过去，快到那人附近时候，这才抄向沟边。 沟里那人等到罗超下车过去，这才发现，眼睛急转，看到杨为民从另一个方向包了过来，朝着大路爬了上去。 杨为民和罗超一前一后，也从沟底爬上大路，把那人挤在一边。 那人戴了一个大棉帽子，脸上带了厚厚的口罩，只露出一双叽里咕噜乱转的眼睛。身上一件黑色土布褂子，骨头纽扣扣的严严实实，眼睛不安地看着两个人。 “你们想干嘛？告诉你们我可是这个村的，我要是一喊，你们可跑不了！”那人左右看了一眼说道，语气中颇为惊慌。 “叫什么名字？”罗超伸手拉住那人，杨为民也顺势拉住那人另外一只手，二人将那人控制住，双手拉到后面。 “你们俩干什么？身上我可没钱。”那人扭着身子，不停挣扎。 “别动！问你几句话。”罗超手上使劲，那人低声惨呼了一声，不再挣扎。 “叫什么名字？”罗超问道。 “你们要抢我吗？我真没钱。”那人说道。 “老实点，见了我们为什么跑？”罗超又问道。 “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我还以为你们是劫道的呢！” “叫什么名字？那个村的？” “党文明，我就是这个党庄大队的！告诉你你们赶紧放了我，要不然，等到我们庄里的人出来，你们俩可是跑不了！” “党庄大队的？走，咱们进村问问。”杨为民大声说道。 那人听杨为民说话，身子又开始剧烈挣扎着说道：“我有急事，没空和你们玩！你们快撒手！” “熊坤！”罗超猛然间扯着嗓门大吼一声。 那人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随即觉得不对，身子剧烈扭动，罗超哪里还会客气，伸腿将熊坤绊倒在地。 杨为民一把扯下那人口罩，果然在那人鼻翼之间赫然看到一个黑痦子。 “嘿！还真是熊坤！咱们的人没抓到，倒是先帮着他们破了案。”杨为民高兴地说道。 熊坤面如死灰，低头不语，罗超手脚麻利，把他腰带扯了下来，反过胳膊，捆了个结实，随后说道：“先把人带到大队部再说。” 党庄大队大队部。 支书党大奎殷勤地给罗超和杨为民倒水，一边笑着说道：“我们党庄大队是大沟公社下属的自然村，公社驻地离我们这儿差不多十几里地，就在西边不远的柳沟大队，待会儿我就给公社派出所打电话，让他们派个车过来，把人带走。” “你们派出所所长是不是姓高？”罗超问道。 “是啊，您怎么知道？是不是之前的同事？”党大奎问道。 “那倒不是，刚才我们过来的时候碰到了，他们准备到汽车站截他呢，你通知一下他们派出所，把高所长招呼回来吧。”罗超接过来党大奎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说道。 “能成。”党大奎点头说头。 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小队会计有些纳闷地说道：“我瞅着他这件衣服怎么这么眼熟？” “全有，你说什么？”党大奎愣着问小队会计党全有。 党全有指了指熊坤身上的黑大褂，皱着眉头又说了一句：“这小子身上这衣服，我怎么这么熟悉？” 熊坤蹲在地上，抬头看了一眼党全有，又低下头去，没有搭理他。 “高所长刚才说了，他跑得时候，身上是一身土黄色大褂，现在怎么变成黑大褂了。” 就在大家疑惑熊坤身上的衣服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几声大声叫喊：“大奎！大奎！” “二婶吧。”党大奎没出门就听出来外面的声音是谁了。 “你二叔的褂子好端端的晾在院里，这一眨眼就不见了！咱们村里闹了贼了！你快去看看吧。” 小队会计党全有这才想起来，用力一拍大腿说道：“我说这衣服怎么熟悉，这是我二叔的衣服啊！” 党全有说完，指着熊坤说道：“你给我把衣服脱下来！快着点，别找不痛快。” 熊坤慢悠悠极不情愿地脱衣服，外面风风火火地进来一个老年妇女，应该就是刚才说话的二婶。 “大奎！” 二婶刚说了两个字，党大奎就冲着熊坤努了努嘴，二婶转头，正好看见熊坤脱衣服，登时眼睛一亮，指着熊坤说道：“好啊！原来是你这个王八羔子偷的衣服，说除了衣服还偷了什么……” 熊坤脱了衣服，二婶这才发现，原来里面衫子打了个结，鼓鼓囊囊地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这里面偷的什么？不是我们家的吧？”二婶说完，上前一步将熊坤衫子上的结打开，哗啦一下，掉下来十几个玉米棒子。 “好啊！棒子你也偷！还真是下做贼！”二婶大声骂道。 “二婶，二婶！”党大奎连忙拦住，冲着罗超和杨为民努了一下嘴说道：“有公安同志在呢。” 二婶回头看到罗超和杨为民，这才住了手，指着熊坤说道：“绝不能饶了他！” 罗超点了点头，冲着熊坤问道：“还拿人家什么了？都拿出来吧，反正你也用不着了。”熊坤木然摇了摇头。 “说说吧，怎么回事？”罗超问道。 “你俩先忙，我去打电话。”党大奎见罗超开始问正事了，站起身来说道。 “看他们能不能派个车过来。”罗超说道。 “好的。我把事情跟他们说清楚。”党大奎笑道。 党大奎不但自己出门，而且还拉了党全有和二婶一起出了门。 “你是怎么回事？”罗超见他们都出去了，又开口问道。 “我和我们村的二生产小队的熊……” “没有问你伤人的事，你说说伤人之后的事。”罗超打断熊坤说话问道。 “伤了人之后，我不知道他伤的怎么样，心里十分害怕，想着先跑了再说。但是我也没跑远，就在我们村附近。”熊坤说道。 “然后呢？一直待在村子旁边，怎么就到了这里？”杨为民问道。 “我躲了起来，看着他们闹哄哄地叫嚷着抓我，又听见他们吼喊着报警，就没敢出来，还是等到他们闹哄哄地走了之后，这才又悄悄地摸回了村里。 我偷偷摸摸地回了家，把我老婆吓坏了，她说事闹大了，熊老三伤的太重了，让我快跑。她塞给我了五块钱和几张粮票，就把我推出家门。 我心里害怕，一路朝着县城跑去，想着到县城坐长途车先到石门市，然后再转火车，能跑多远跑多远。”熊坤叹了口气说道。 “那你干嘛跑进党庄大队？”罗超又问道。 熊坤听了，抬头看了一眼罗超，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177章 找到地方了 第177章 177.找到地方了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穿这身衣服，估计过不了两个村子，就被群众给抓了，所以就想着进村换件衣服。进村之后，随便找了个人家翻墙进去，取了衣服，看见架子上有玉米，就拿了几个。这不是刚出村，就被你们给抓了。”熊坤说完，叹了口气，又低下头去。 “那行。待会儿在路上老老实实的，别给我起什么歪心思。”罗超又喝了一口水说道。 杨为民听了愣了一下，趴在罗超耳边说道：“伤人的事不问了？这可比偷玉米事大多了。” “这事不会咱们管，高所长他们肯定会问，咱们就问咱们这一段就得了。”罗超笑道。 “咱们哪一段啊？”杨为民遇事少，尤其是这种现场临机出现的问题，书本上也没有写，全靠着师傅教。 “人是在哪抓的啊？”罗超笑嘻嘻地问道。 “村外啊，那有一条大沟……” “废话，我还不知道在村外？我和你一起抓的，那个村外？” “党庄大队啊，咱不是现在就在人家大队部坐着的吗。” “这不就完了，我们只要问清楚这小子是怎么跑到党庄大队的就行了，至于之前他犯的事，就交给高所长他们去问。”罗超笑道。 杨为民这下子明白了，使劲点了点头。屋外传来党大奎的声音：“说好了，待会儿大沟公社武装专干徐文虎带着民兵过来提人。” 说着话，党大奎推门进来，杨为民听了又是一愣，实在搞不清楚状况，什么武装专干，怎么还来了民兵？不是应该派出所来人吗？ 罗超点了点头问道：“派出所没人了？” “可不是吗，都出去抓这小子了，就剩一内勤文书，听了我说，还骑着自行车去长途汽车站了。我就只好给乡里打电话，这才派了徐专干过来。”党大奎指了指熊坤说道。 “也行，不管谁过来，把人交给他们就行。”罗超站起身来，抬手看了看手表，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这都快四点了，待会儿我们还得到马头公社呢。” 党大奎给罗超茶缸中续了水，笑着说道：“罗同志，您这儿别着急，徐专干他们指定快，公社有拖拉机，到时候把你们俩自行车往上面一放，突突突开着用不了半个钟头就到马头公社了！比你们自己骑自行车快当的多。” “真的啊？”罗超也来了精神。 “那可不是真的吗！徐专干刚才电话里还一个劲的说谢谢呢！你们这次可是帮了大忙了！从发案到凶手落网，前后不到两个小时，这不都得感谢你们二位吗！” 党大奎话音刚落，外面果然传来一阵拖拉机的轰鸣声，党大奎笑着说道：“怎么样，说曹操曹操到，怎么就这么巧！” 门声一响，从外面风风火火走进一位魁梧大汉，身上穿着一件旧军大衣，大声说道：“罗同志呢？哪位是罗同志？” 罗超连忙站起，笑着说道：“您就是徐专干吧？我是罗超。” 魁梧大汉紧走两步抓住罗超双手，使劲摇晃，大声说道：“罗同志好啊！欢迎四九城的领导过来指导我们工作。” 罗超连忙撒手，苦笑了一下说道：“徐专干，您太客气，我们可不是来指导工作，我们是来办案子的。” “那也一样。我是大沟公社武装专干徐文虎，还是你们四九城的同志能力强，办案子顺手还能抓个凶手。”徐文虎大声说道，把罗超和杨为民说得都是一阵脸红。 几个身穿旧军装，胳膊上带着红袖箍，上面是民兵两个字，肩膀上背着步枪的民兵一拥而进，徐文虎指着地上蹲着的熊坤说道：“就是他，捆起来！” 几个民兵上前，一根长麻绳，把熊坤五花大绑，押了出去。 “谢谢啊，谢谢哈。”徐文虎又握住罗超手使劲握着说道。 “你们开着拖拉机来的？”罗超笑问。 “啊！我们公社唯一一辆拖拉机。”徐文虎骄傲地说道。 “能不能捎我们一段，我们到马头公社，县局没车了，我们俩骑着自行车过来的。”罗超说道。 “那没问题，咱们开着拖拉机呢，甭说两辆车了，就是再多几辆也没问题！这拖拉机可是有名的‘铁牛’！”徐文虎颇有气势地大手一挥说道。 “我们就骑了一辆自行车。”罗超脸一红说道。 “嗨！那就更没有问题了！”徐文虎笑道。 “那咱们就走吧，这可太谢谢你们了。”罗超欣喜地看了一眼杨为民说道。 “咱们都是一家人，分什么彼此。”徐文虎大声说笑，和罗超并肩出了大队室。 民兵们七手八脚把熊坤押上拖拉机，随后又帮助杨为民把自行车拖到了拖拉机上，罗超和杨为民随后一跃而上，徐文虎和罗超客气了一句，坐上副驾驶的位置。 拖拉机轰轰隆隆开出党庄大队，冒着黑烟开上土路，颠簸着朝着大沟公社开了过去。 到了大沟公社，武装专干徐文虎指挥着民兵将熊坤押了下来，等到民兵们都下完了，杨为民准备把自行车卸下来，徐文虎笑着说道：“你们不用下来，这要是骑着自行车去马头公社，估计你们得后半夜了，咱们拖拉机送你们一程！” 罗超听了十分高兴，冲着徐文虎直挥手，连声道谢，拖拉机又突突轰鸣，冒着黑烟上了路。 马头公社确实不近，即便是有拖拉机，罗超和杨为民直到八点半才赶到马头公社。 罗超和杨为民送走了远去的拖拉机，这才转身朝着公社机关走去。 马头公社只有两条柏油马路，两边建筑物也是十分陈旧，看上去颇为萧条。 马头公社大院坐落在东边马路的尽头，院落极大，灰扑扑的院墙也不高，踮着脚尖就能看见里面的情形。 拱形大门石条堆砌而成，上面镌刻着红红的五角星。 由于到了晚上，大门紧闭，只有上面吊着一盏电灯，发出昏暗的光芒。 罗超上前，使劲拍向铁门，发出“砰砰”的声音，不一会儿听到里面有人大声喊道：“谁啊！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都下班了，有事明天再来。” “公安局的，有事找你们派出所。”罗超大声说道。 “公安局的？”说着话，刷拉一声，铁门上的小窗口拉开，探过来一个脑袋，罗超将证件递了过去。 那人接过工作证，看一眼工作证，看一眼罗超，随后瞪大了眼睛。 “哎呦！实在对不住，原来您二位是四九城公安局的。”说着话，又是哗啦一声，大门被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笑着说道：“快请进，快请进。” “你们派出所在哪啊？”罗超问道。 中年人手指一边的一片房子说道：“瞧见了吧，那排房子后面，算是派出所的屋子，都在那呢。” “有人值班吗？”杨为民问道。 “有！怎么能没人值班呢？要不然我给您带过去吧。”中年人笑道。 “这倒不用，既然有地方，就能找到。”罗超说了一句，朝着派出所方向走了过去。 派出所。 “刘娟？”值班的派出所吴副所长略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是个小姑娘，今年二十二岁，在四九城上班，老家是这的。”罗超补充说道。 旁边一个上了年纪的公安突然说道：“吴副所长，他们说得这个刘娟，是不是刘老七家的老闺女？好像她在四九城一家什么什么点心铺子上班，年龄也对得上号。” 罗超听到点心铺子，连忙点头笑道：“这就没错了，她就是在未名斋饽饽铺上班。” “是了！指定是她！刘娟有一个远房亲戚，好像她叫姑妈的，就在四九城，估计着工作是她给找的。”说到这里，老公安有些疑惑地说道：“可是她可老没回来了！” “今天回来了，我们一路跟过来的，知不知道她家在哪个大队？”罗超问道。 “刘李庄大队，这个大队不是姓刘就是姓李。”老公安说道。 “刘李庄啊……”吴副所长有些犹豫。 罗超心内一动，连忙问道：“怎么？是不是有点远？” 吴副所长摇了摇头，有些欲言又止，老公安苦笑了一下说道：“两位是四九城来的，对咱们乡下地方可能还有点不太了解。” “什么情况？看样子有些棘手？”罗超看了眼两个人为难神色，也正了脸色问道。 “要说这刘李庄，离咱们公社也不过二十多里，还不算太偏。但是就是这里面的人有点难办。”吴副所长叹了口气说道。 “究竟是什么情况？你给我们讲讲，我们也好有个准备。”罗超说道。 杨为民在旁边一直就没有吱声，只是观察着吴副所长和老公安的神情，心中已经差不多明白了。 在后世，杨为民没少看侦破片，也知道到乡下农村抓人最难，更何况人家一个村子都姓一个姓，大多是亲连亲亲套亲，打断骨头连着筋。自己和罗超一对陌生人进去，甭说能不能抓到人了，说不定就连自己两个人都出不来。 “是不是刘李庄大部分都沾着亲戚？进村抓人不好办？”杨为民突然问道。 “还真让你给说着了，这个刘李庄就两个姓，而且几乎世代联姻，足足有几百年，现在整个村子早就不分彼此了。”吴副所长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这才又接着说道：“说句不该说的话，只要是他们本村人有事，就连村长和治保组长都靠不住，说不定他们带头通风报信。” “那怎么办？我们必须今天晚上把人给带走。”罗超说道。 “那就只能悄悄地过去了，咱们打听到刘娟家住处，翻墙进去，悄悄把人抓了就走，等到村里人反应过来，咱们也走远了！我就不信他们敢追到派出所来！”杨为民说道。 “这个办法我看行，正好我在前院看到有辆吉普车，是咱们派出所的吧？不是也没关系，借来用用总可以吧？咱们开车到村外，悄悄摸进去抓了人就走，这样最好。”罗超眼睛一亮说道。 吴所长和老公安对视了一眼，老公安点了点头，吴所长这才说道：“行啊！那就这么办。” 几个人商议已定，所里值班的公安一共五个人，除了留下一个治安员，其余人都喊了来，加上罗超和杨为民，六个人挤了一辆吉普车，从公社大门晃晃悠悠出来，颠簸着上了乡村土路，扬起一路烟尘，朝着刘李庄开过去。 路上罗超和老公安一路攀谈，得知老公安姓卫，名字叫做卫国林，今年58岁，再有两年就退休了。 老公安是军转干部，原先在四野搞情报侦查工作，四野南下，被地方抽了下来，说是借调三个月。接过三个月又三个月，接着再三个月，三个月周而复始，终于仗打完了，卫国林也就被正式调进了公安局，在基层派出所一干就是十几年。 在这十几年里，卫国林几乎干遍了派出所的所有行当，也几乎踏遍了所有基层派出所。 临到快退休了，老卫也厌倦了城市的喧嚣，主动请求调到房山县马头公社，这个还算山清水秀的地方，准备在此退休，颐养天年。 老卫显然对下面的情况非常了解，一路上也和罗超和杨为民聊了许多在关于下面基层的事情，最后才说道：“两位从四九城来，可能对咱们乡下的事情不清楚，所以咱们一定要慎重。待会儿到了村口，咱们把车停地远一点，等我到村里找个熟人问一下，问清楚刘娟今天回来没有，她家具体住址，咱们再进村抓人，争取一击成功！” “熟人可靠不可靠？”罗超有些担忧地问道。 毕竟人家都是一个村的，听老卫这意思，刘李庄里几乎都是亲戚，人家能不能帮理不帮亲这还不好说呢。 “可靠，怎么不可靠。过去因为赌博被咱们处理过，现在帮着咱们做一点外围的工作。”老卫笑道。 罗超了然地点了点头，这种情况罗超知道，这当然靠得住了，有了知情人，看来今天晚上肯定有收获，想到这里，罗超直起了腰，杨为民精神为之一振。 第178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178章 178.柳暗花明又一村 吉普车开了近半个小时，远远看到一处村庄，吉普车熄灭车灯，缓缓停了下来，但是发动机却并没有关，吉普车仍然发出一阵轻轻的嗡嗡震动声音。 杨为民从拥挤的后座抬头看过去，道路的两侧是麦田，右侧麦田中一条小路延伸过去，是一座村庄，想来就是刘李庄了。 “是这里吗？”罗超问道。 “就是这儿了，我先进村去摸摸情况。”老卫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吧。”罗超说道。 “算了吧。村里养的有狗。要是动作稍微大点，一只狗一叫，满村狗都叫了！到时候什么都甭干了。”老卫笑道。 “那我们呢？” “等着就行了。”老卫说完下了车，独自一个人进了刘李庄。 没过多一会儿，老卫领着一个人从村里出来了，也不知道他用得什么办法，居然村子里的狗没有一个叫嚷。 “这是刘李庄的刘疤瘌，有什么事你们可以问他。”老卫轻描淡写地说道。 刘疤瘌点头哈腰地和几个人打招呼，神态谦恭。 “你们村刘娟回来了吗？”罗超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问道。 “回来了。今天下午刚回来的，你们怎么知道的？这个情况我没汇报啊。”刘疤瘌纳闷地说道。 “甭废话，问你什么说什么，哪有功夫给你逗咳嗽！”老卫不耐烦地说道。 “是，是。卫叔我听您的，在里面您没少照顾我，这份人情我得还不是。”刘疤瘌连忙说道。 “那是，说不定过段日子你还得进去呢。”老卫脸上扯出一丝笑容。 刘疤瘌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叔，你可别吓我，我可是改邪归正……” “少扯淡！前天晚上干什么去了？给你提个醒，你们一起的还有刘黑驴。” 刘疤瘌吓了一跳，老卫冷声说道：“好好配合，这就算你立功了，反正我们今天不能白跑，要是带不走他们，那就把你们几个带走。” “叔，赶紧问吧，不敢耽误你们的事。”刘疤瘌一本正经地说道。 罗超脸上露出笑容，对付这些“乡村名流”，还是基层有办法。 “刘娟一个人回来的，有同行人没有？”罗超问道。 “有。一个小伙子，长得跟大姑娘似的，那叫一个俊！听说还是一个干部呢。老有钱了，进了村见了小孩就发糖，见了大人就散烟，糖是大白兔，烟是红牡丹！滋要是刘老七隔的不是那么远的亲戚，一家一个点心匣子。这个阔气，让全村人都围着他们家看呢！” 罗超听了眼睛一亮，但是却不动声色地说道：“刘娟家住哪？带我们去。” “这个……”刘疤瘌面露难色望向老卫。 “说清楚刘娟家在哪，家里多少人，具体都住那个屋子，你就先回去。五分钟后我们进村。”老卫面无表情说道。 刘疤瘌连连点头，不住口地说道：“能成，这个能成。” “说吧，别墨迹了。”老卫说道。 “刘娟家里五口人，父亲刘满仓，因为在家排行第七，所以大家都叫他刘老七……” “说重点。”罗超皱了一下眉头说道。 “还有刘老七父亲和媳妇，刘娟的一个弟弟，一共五口人。” “和刘娟一起回来的年轻人会住那个屋？”杨为民问道。 “肯定是和刘娟弟弟睡一个屋。”说完看了一眼老卫皱眉，连忙说道：“东屋，一定是东屋。” “刘娟家位置。” “进了村直走过了桥，左边第三家，门口对面有一颗大柳树。村里有规矩，前不栽桑，后不种柳……”刘疤瘌啰嗦了两句，见没人理他，也就住了嘴不再说话。 “你去过刘娟家吗？”杨为民又问道。 “去过啊，按照辈分，我应该叫刘老七七哥，刘娟还得叫我一声堂叔哩。今天我还去呢，一下子抽了好几根牡丹，还吃了两块糖呢。”刘疤瘌抹了抹嘴唇，意犹未尽地说道。 “具体说说他们家。”杨为民又说道。 “说什么？”刘疤瘌一愣。 “他家几个门，院里是什么布局结构。”杨为民说道。 “门吗，就知道。但是你说得什么布局结构……”刘疤瘌面带为难神色。 “就是他们家院里的摆设是个什么样子？”老卫解释着说道。 “这我就明白了。一进门是一个水缸，正对面一个屋，东西各一个屋，猪圈在屋后，就这些了。”刘疤瘌连忙说道。 “还有什么没有？”老卫问道。 “没了，就这些。”刘疤瘌想了想说道。 “刘娟家养狗没有？”杨为民突然问道。 “没有。原来倒是养了一条，但是刘娟弟弟怕狗，所以就送人了。”刘疤瘌说道。 老卫抬头看向罗超，罗超点了点头，老卫这才冲着刘疤瘌说道：“你先回去吧，五分钟后我们进村，动静小一点。” 刘疤瘌再次点头哈腰，转身离开。 “吴所长，你看怎么办？这里面你们熟，我们听你们的。”罗超说道说道。 “老卫，你来安排吧。”吴副所长也不客气，直接说道。 老卫点了点头，蹲下来捡了一根树枝，刷刷几下在地上简易地画了几笔，抬头说道：“这个庄子我熟，之前我在这里当过一段时间的公安特派员。” 老卫说着话，指着自己画的草图说道：“刚才刘疤瘌所说的位置，我知道在哪。这个村子被一条小河分成了东西两部分，小河穿村而过。东边没几户人家，大多数都是在河西边，过了小桥不远就有一颗大柳树，按照刘疤瘌说法，刘娟家就在大柳树斜对面。” 老卫说到这里，抬头看看大家，见大家都在认真看着草图，点了点头，指着一个年轻公安说道：“小路负责翻墙进去，将大门悄悄打开，我、罗队长和这位兄弟……” 说着话，老卫指了指杨为民，又接着说道：“负责东屋，吴副所长和小路你们西屋。” 吉普车司机有些着急地问道：“那我呢？我干什么？” “你待会儿上车，车不要熄火，我们抓了人，咱们立刻返程！”老卫说道。 “能坐下吗？”杨为民有些担忧地说道。 毕竟自己人已经有六个了，再加上张文礼和刘娟就八个人了，一辆吉普车坐得下这么多人吗？ “先把张文礼带回去，刘娟先缓缓。”罗超也考虑到了这些，想了想说道。 “就这么办，准备行动吧！”吴副所长压低了声音说道。 “别动武器，这小子是个骗子，没什么战斗力，大家就不用动武器了。”罗超在后面叮嘱了一句。 “知道，放心吧，都不是第一天干这个。”老卫笑道。 几个人猫着腰，借着茫茫夜色，悄悄向村里摸去。 过了小桥，没有多远果然看到大柳树，朝着对面望去，一户房子十分破旧，灰扑扑的院墙在月光下显得更加黯淡无光。 从院墙所围着的面积来看，院子不小，但是不少墙头已经有了豁口，主人也没有及时整修，显得参差不平。 几个人躬身猫腰，蹑伏潜踪，靠近院墙，老卫冲着年轻公安小路轻轻点了点头，小路点头示意表示明白，用力向上一纵，双手搭住墙头，顺势将胳膊肘挂了上去，探出半个脑袋东张西望了一下，双手使劲，人就上去了，随后一声轻响，紧接着大门打开，罗超等人一拥而进。 几个人按照分工，悄悄各自掩近分配的房间，在门口站定，罗超见大家都到了指定位置，这才抬起脚来一脚将屋门踹开，随后躲在一边，早就在门口准备好的杨为民和老卫，直冲了进去。 屋里的人显然被这声大响惊醒了，一个人迷迷糊糊做起来，揉着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另外一个蹭的一下跳下床去，扑向窗户，杨为民伸脚一勾，那人直摔了出去，惨叫了一声，随后听到稀里哗啦的声音，不知道这厮撞到了什么。 随后跟进来的罗超和老卫几乎同时摁住了那人，罗超大声吼道：“叫什么名字？” 那人不语，罗超一把揪起来，又喝道：“叫什么名字！” “杨……杨新民……” “找到了！”杨为民从床地上拉出沉甸甸地一个提包，打开一看，高兴地叫道。 “什么事！出了什么事！”院子里传来有人说话。 “别说话！我们是派出所的！抓得是杨新民，和你们没关系！都进屋！”吴副所长大声说道。 “杨新民，你们抓他干什么……”一个女声传了进来。 “回屋！你个败家东西！”男人怒喝。 “都住嘴！”吴副所长压低了声音喝道。 此时村里的狗也叫了起来，起初不过是一两只，没一会儿，整个村子狗都跟着叫起来了。 罗超和老卫更不怠慢，两个人架着杨新民向外急步走去，院外已经想起阵阵脚步和嘈杂的人声。 “怎么回事？” “好像是老七家。” “哎呦，他们家今天刚来了贵客，是不是来了小偷了！” “快去看看，可别丢了东西！” 人群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有人拿了手电，光亮点点，吴副所长把刘老七家人撵回屋里，和小路也匆匆出了门，罗超和老卫已经押着杨新民过了小桥。 杨新民显然明白了，磨蹭着不想走，还盼着乡亲们能够阻挠一下，说不定自己还能就是逃脱呢，结果被罗超在肋下来了几下，一下子就老实了。 几个人快步出了村子，听到后面刘老七家一阵杂乱的声音，但是终究没有人追出来，估计是让刘老七给拦住了。毕竟公安们抓得是杨新民，又不是村里村民，他们也就没有那么大的闹腾劲儿。 到了车边，罗超顺手将杨新民扔到了吉普车里，司机问道：“抓住了？” 几个人不说话，挤着上了车，吴副所长和小路比较瘦，两个人挤在了前排，其余几个人都挤在后排，人多罗超害怕出乱子，把张文礼摁在自己脚下，牢牢踩住，吉普车发动，快速驶离。 “今天不错，大家行动迅速，非常成功！”吴副所长兴高采烈地说道， “这得多感谢老卫的消息准确，咱们才能一击中的。”杨为民笑道。 “主要是小路身手麻利，翻墙翻得多便当啊，就跟个飞贼似的。”老卫也笑道。 说起飞贼，罗超和杨为民神色一暗，也没有心思开玩笑了，都叹了口气。 “这人都抓了，还有什么不高兴地，叹什么气啊。”大家有了这次合作，显然熟络了许多，小路居然和他俩开起了玩笑。 “嗨！这件案子是完了，但是还有一件飞贼案呢。”杨为民苦笑了一下说道。 “嘿！还真有飞贼啊！”小路兴奋地问道。 “瞧你，这有什么好兴奋的……”老卫笑道。 “我哪兴奋了……” “眼睛都冒绿光了，还说没兴奋啊。”老卫笑道。 “主要是碰到练家子，我有点吃不住劲儿了。”小路说道。 即便是后排十分拥挤，老卫仍然拍了拍罗超笑道：“老罗，今天你可是来着了，咱们这个小路自小练武，而且他的师傅，就是一个擅长轻功的好手。当然了，小路本事也不差，刚才看见小路那身手了吧，绝对有两下子。他这是进了咱们公安了，要是当了飞贼，不一定比那位差！” “师傅，说什么呢！功夫没错，但是看你用到什么地方了，我学武的师傅打小就告诉我，先把功夫用在正地方，不许做违法乱纪的事！我可一直都铭记在心的！”小路使劲儿回着头说道。 “你遇到了一个好师傅。”老卫笑道。 老卫开完了玩笑，正色说道：“老罗，玩笑归玩笑，但是我觉得你有必要采访一下小路的师傅，他们都是门里人，说不定就能打听出来一些什么情况。” 杨为民刚才听了老卫说话，就有了这个念头，此时连连不住点头说道：“师傅，我觉得老卫说的不错，正好回去打个电话，让他们派辆车过来，要不然这人怎么往回带？咱们等车的时间就可以采访一下小路的师傅，你看怎么样？” 罗超没搭理杨为民，而是问小路：“你看方不方便？” “太方便了！这种武林败类，就是我们习武之人共同的敌人！”小路大声说道。 “得嘞！这就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罗超高兴地说道。 第179章 拜访姜师傅 第179章 179.拜访姜师傅 吉普车到了派出所，罗超先让吴副所长找了个地方把张文礼关了起来，吴副所长问道：“不先问问？” “不问了，人赃俱获，先睡觉吧，明天早上我给局里打电话，让他们派个车把我们都接走。趁着等车的时间，我们还可以去拜会拜会小路的师傅，了解一下武林之中，究竟有谁擅长轻功。”罗超打了个哈欠说道。 “也是，今天也把你们给折腾坏了。路上还顺道抓了一个伤人凶手，你们二位也真够辛苦的。”吴副所长点头说道。 又客气了几句，吴副所长把罗超和杨为民安排到了公社的招待所，连公社大门都不用出，就在派出所后面的那一排房子上。 罗超和杨为民两个人真累坏了，回到房间，连脸都没有洗，一下子倒到床上，不一会儿功夫两个人都睡着了。 这一觉，两个人一下子睡到了八点，直到小路敲门，才把两个人叫醒。 “开门去。”罗超眼都不睁地说道。 “为什么是我。”杨为民嘟囔着起身。 “废话，谁让我是师傅。”罗超得意地说道。 杨为民撇着嘴开了门，见是小路，打了招呼，回头又倒在床上。 “真够辛苦的，起来吃点东西，再接茬回来睡，反正打了电话，你们单位的车最快也得三个小时过来。”小路笑道。 罗超一下子跳了起来，伸腿踢了杨为民一脚，转头笑道：“那怎么能行，还得拜访你师傅呢。” 杨为民也蹦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小路笑道：“那成，我在办公室等你们，饭菜已经打好了，你们洗了脸就过来。” “办公室能打长途电话吗？”罗超问道。 “能。”小路在走廊里答应了一声。 杨为民和罗超赖好擦了一把脸，一起进了办公室，罗超伸手抓起电话，小路笑道：“这部电话不行，所长屋里可以，我带你过去。” 小路带着罗超出了门，经过两间办公室，走到这一排房子的第三间，推门进屋。 “乔所长，四九城的同志要用一下电话。” 乔所长四十多岁，看上去略微有点胖，但是人相当精神，见罗超进来，连忙从桌子后面绕了出来，大老远伸出手来笑道：“罗队，你好你好，刚才就听老吴说了，欢迎上级部门来我们基层派出所指导工作啊。” 罗超也连忙迎上去，双手握住乔所长双手，略显激动地说道：“乔所长太客气，给你们添麻烦了，要是没有你们，估计我们很难完成任务。” 乔所长脸上笑容更加的亲切，笑着说道：“咱们就不要客气了，和尚不亲帽也亲，都是一家人嘛！” 两个人着实客气了一阵，罗超这才说起用电话，乔所长连忙指着桌上电话说道：“这有什么好说的，尽管用就是了。用不用我们回避一下？” “不用，不用。就是让单位派台车过来，把人给接走。”罗超笑道。 “嗨！我当什么事！让钱司机跑一趟不就完了……老……”乔所长说着话，推门就要喊人。 罗超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乔所长，先是连声道谢，随后又说道：“不能再麻烦你们了。要是我们把车开走了，万一有个大事小情需要用车，那不就耽误事了？” 乔所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说得也是哈，那我就不拦着了，你打电话，主要是也没帮上什么忙，怪不好意思的。” “已经帮了我们很大忙了。”罗超又是连声道谢，随手抓起了电话机。 罗超想了想，没有给市局打电话，而是拨通了南锣派出所所长葛红军办公室的电话。 “哪位？” “罗超……” 罗超刚报了个名字，那边葛红军大声叫嚷了起来：“你小子哪去了！这一天一夜没个踪影，还把杨为民给拐带走了，郝处、曹大队轮番找你，就连魏局长最后都打电话了，你说你……” “张文礼抓着了！”罗超淡淡地说道。 电话那边登时停止了喋喋不休，随后传来葛红军兴奋地声音喊道：“老郝！老郝！过点过来，快点过来！” 电话那边隐隐约约可以听到郝大刚不耐烦地声音传了过来：“又要干什么！没见我正在查资料吗！我要把这个张文礼从资料里面翻出来！” “张文礼逮着了！”葛红军兴奋地说道。 “逮着了？谁逮着的？”郝大刚一愣。 “快来吧，罗超那边正打电话说这件事呢。” 话音刚落，罗超就听到了郝大刚那熟悉的大嗓门：“罗超，你小子跑哪了？张文礼你是怎么逮着的？你是在哪收到的消息？” 不等罗超说话，郝大刚就连环三问，如同连珠炮一样。 “先别说别的了，我们在房山县马头公社，张文礼在公社派出所押着呢，你们赶快派一辆车过来，把我们给接回去，我还有事先挂了啊！” “你……” 罗超不等郝大刚说完，挂断了电话。 “先吃饭，先吃饭，不用那么着急，吃完饭再睡上一觉。这两天可把你们给累坏了吧？刚才大沟公社派出所来电话了，说是要感谢你们替他们抓住了一个伤人凶手呢！”乔所长笑着说道。 “那不过是举手之劳。”罗超笑道。 “好啊，你这个举手之劳，可是帮了他们大忙了！”乔所长笑着回头问小路：“怎么样，饭菜安排好了吗？” “早就安排好了。”小路连忙说道。 “那就先吃饭。你们先简单吃点，中午我让伙房炖肉，好好请请你们！”乔所长慷慨地说道。 罗超又客气了几句，连说不用麻烦，乔所长执意不肯，最后还是说出了要去拜访小路的师傅，乔所长这才作罢。 罗超和杨为民也确实饿了，一连吃了几个馒头，几乎把菜都吃完了，这才放下了筷子，用袖子擦了擦嘴。 “不够伙房还有，我再给你们盛点。”小路伸手拿盘子。 罗超连忙拦住，朝着杨为民说道：“为民，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收摊啊！” 杨为民连忙站起来，准备收取盘碗，小路一把拉住了他，笑道：“远来是客，哪能让你们干这个，还是我来吧。你们吃饱了吧？” 罗超和杨为民都点头说吃饱了，小路这才收拾碗筷，罗超问道：“张文礼呢？给他准备饭了吧？” “有规定，早上俩窝头一筷子老腌咸菜，已经送过去了。”小路一边忙碌一边说道。 罗超点了点头，杨为民七手八脚地在一边帮着忙，和小路一起把碗筷送回了伙房。 忙活完了，罗超见杨为民和小路一起进了办公室，摸出香烟让小路吸烟，小路摆摆手，罗超把香烟叼在嘴上，嘴里说道：“不吸烟好，我是戒不掉喽。” 杨为民笑着问道：“路哥，你师傅家在哪啊？方不方便这会儿带我们过去？” “方便啊，怎么不方便。就是你们刚吃完饭，不休息一会儿？”小路笑问道。 “不了！咱们这就去，早去早回。”罗超也站起身子。 小路师傅家就在马头公社，出了公社大门，十字大街向北走到头，就是公社的农机站，小路师傅家就在农机站后面。 罗超在路上打听了，小路练的是形意拳，师傅姓姜，据说是一个高手，年轻时候在河北沧州吴桥和津门三不管以及四九城都戳过厂子，教过把式，江湖上颇为有名，对于武林各门各派也相当熟悉，经常在传艺之余，给徒弟们啰嗦一些江湖旧事，徒弟们都听得津津有味。 姜师傅十几年前，搬到马头公社，觉得这里民风淳朴，索性在这里定居了下来。 老姜走南闯北，各种技艺都会一点，他在津门时候，曾经在纺织厂干过一段时间，所以懂得一些机器维修技术，进了公社农机站，担任维修工。 工余之时，老姜兴之所至，也收了几个徒弟，教他们打拳踢腿，小路就是其中一个。老姜还是那个脾气，练完拳脚，总是要讲几段过去武林传闻，江湖轶事，什么康小八，燕子李三，这些故事倒是让大家听得津津有味。 绕过了农机站，小路指着一处院落说道：“我师傅家就在这个院，不知道今天上班没有。” 罗超看着这处院落，羡慕地说道：“嘿！要说还是农村好，没瞅见人家多大一个院吗！这要是在四九城，怎么着也得住十几户人家吧。” 小路听了笑了一下说道：“罗队，您可真逗，头一次听说农村比城里好的，那干嘛大家都想农转非啊！” “那是，甘蔗没有两头甜啊。”罗超也笑了。 小路颇为熟络，也不敲门，径直推门朝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叫道：“师傅，师傅……” “是小路吧，你师傅去帮你王大爷修车去了。”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听声音年龄倒是不小。 “师母，那个王大爷？”小路笑着招呼问道。 “嗨！还有哪个王大爷，隔壁的那个王大爷嘛！”师母笑道。 “去了多久了？”小路又问道。 “差不多也该回来了，你找你师傅有事啊？” “有两个四九城的朋友找师傅请教一点事情。”小路笑道。 罗超和杨为民此时也走进院子，看到一个四十多岁，颇为干净利落，一身粗布裤褂，头上挽了一个发髻看上去胖乎乎的女人在院子里忙碌，想必就是小路口中的师娘。 杨为民客客气气地称呼了一声阿姨，罗超也笑着招呼道：“嫂子，老姜哥哥不在？” 师母一愣，小路连忙说道：“师母，他们就是我说得四九城中的两个朋友，来请教师傅一些事情。” 师母听了连忙笑道：“哎呦，原来是四九城来得贵客，快请坐！快请坐！”说着话，拖过来两把小椅子放在院子当中，又转头朝着小路说道：“还愣着干什么，把你师傅小方桌搬出来，我来沏茶。” 小路连忙也答应一声，罗超也连忙说道：“不用忙活，千万不用忙活，我们问点事情就走。” 几个人正在客气，院门一响，一个高大魁梧，身穿一身工作服的大汉推门进来，见到院里这么多人，不由得一愣。 “家里来客人了？”大汉问师母。 “师傅！”小路搬着小方桌，用头顶开帘子，正好见到大汉，连忙招呼说道。这大汉正是小路的师傅老姜。 “小路，你怎么在这儿？”老姜一愣问道。 “这两位是四九城公安局的，来找您请教一些事情。”小路抱着桌子，腾不出手来，只能用下巴点了点头罗超两个人说道。 “四九城公安局？”老姜显然一愣，罗超连忙伸出手客气地笑道：“姜师傅是吧？久闻大名，今日冒昧来访，实在是不好意思。” 老姜见罗超先伸出了手，也连忙伸出手去，笑着说道：“瞧您说的，有什么事让小路喊我一声不就得了，干嘛还亲自跑来一趟？这怎么好意思？” “哪能那样，咱们得懂礼数不是？”罗超又笑着说道。 两个人客气了几句，互相谦让，谁也不肯先坐，最后还是师母说道：“你们俩就别让了，这让来让去，天都黑了。干脆你俩一起坐下，也让小路和这位小同志一起坐下，要不然人家俩也不好意思坐啊！” 罗超听了哈哈大笑，拉着老姜笑道：“一起坐，一起坐。”说完两个人一起坐在小椅子上。小路看了一眼，笑道：“得，没咱俩位了，再去搬两把椅子得了。” 又客气了几句，罗超这才将自己和杨为民来马头公社的事情说了一遍，顺便又夸了几句小路翻墙身手麻利。正要进入正题，老姜却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您这是客气，要说小路手脚灵活我信，但是要说到轻身功夫，小路估计这辈子是练不成了。” 说到这里，老姜叹了口气说道：“小路这孩子确实是块儿好苗子，但是可惜耽误了。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过了最佳学武的年龄，骨头都硬了。练些长拳短打的硬功夫还行，至于轻身功夫和缩骨术这类软功夫，小路就甭想了。” 罗超听了一愣，自言自语说道：“缩骨术？！” 第180章 旧闻轶事 第180章 180.旧闻轶事 罗超这幅震惊模样，让姜师傅颇有成就感，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知道了法门，也不算太难！” 杨为民倒是不太奇怪，毕竟后世资讯比起现在来，不能同日而语，现在认为匪夷所思的技艺，后世基本上都解密了。 罗超仍然半信半疑地问道：“姜师傅，难道这个世间真有缩骨术？” “这有什么真的假的，过去天桥就有，说是缩骨术，其实没那么神奇，就是从小练习，缩小骨骼间的缝隙罢了，不过练这个孩子太吃苦，现在已经没人愿意学了。”老姜又笑着说道。 “那您知道谁精通这门功夫吗？”罗超问道。 这个信息太重要了，如果这个窃贼精通缩骨术，那么他是如何进出窗户铁栏就十分清楚，而且精通缩骨术的人肯定不多，要是按照这个方向侦查，一定事半功倍！ “我记得天桥老年间有一位‘卸索王’，就专精这门技艺，不过人家这位卸索王，吃的是撂地，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人家可不干。” 说到这里，老姜有些犹豫，罗超察言观色，知道老姜有所保留，连忙问道：“姜师傅，您尽管说，咱们只是当做聊闲篇就成，您千万别有顾虑。” “你这边是不是丢了东西了？”老姜突然问道。 罗超一愣，没有反应就笑着点头说道：“行啊，行家！您怎么知道我们这边出了盗窃案？” “嗨！你们是干什么的？要是杂技团，那准是找表演的，可是你们市公安局的，那不就是出了案子了。”老姜笑道。 “不瞒你说，确实是丢了东西了，而且这东西还很重要。”罗超笑道。 “你丢了什么东西，和我没关系，我也不问，既然你二位看得起我，找我问这事，那我就捡着我知道地说，至于管不管用，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罗超听老姜这话，连忙拱手笑道：“这就多谢您了，说不定能给我们开开思路呢。” “过去扒手这一行，被称作‘荣字门’，所以小偷也被称之为‘老荣’。这里面专门有一行，就是凭着高来高去的轻身功夫，蹿房越脊，串门走户，这种人被称之为‘翻高’。其中更有一路人，他们什么工具都不用，什么飞虎爪、铁钩绳索，他们丝毫不用借助，仅仅凭着一身功夫就能爬高上低的高人，又被称之为‘上手把子’。”老姜声音低沉，娓娓道来。 “这就是飞贼了。”罗超说道。 老姜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据我所知，这些吃荣家饭的，既会轻功，又会缩骨之术的人，只有一个。” 罗超眼睛一亮，连忙问道：“您倒是说说，这个人是谁？现在还在世吗？” “在，他还没多大呢，顶多五十多岁。”老姜笑道。 “您知道他叫什么？家住哪吗？”罗超又问道。 “这个人姓易，叫什么名字这个说不好，干这一行哪有什么真名，因为这人不爱财，喜欢交朋友，经常说江湖财江湖散，出手十分大方，大家都管他叫易八太爷。” “这个易八太爷家在哪住你知道吗？”罗超问道。 “听说易老八早就金盆洗手，进了娄家铁厂当了护院，娄家给他安排了一所房子，好像就在南锣附近。” 罗超面露难色说道：“姜师傅，南锣大了，您能给说具体点不能？”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娄半城不是还在吗？问问他不就得了？再说了，娄家铁厂现在也没有消失，改成……” 老姜微微一停，杨为民已经接口说道：“娄家铁厂现在改成红星轧钢厂。”说到这里，杨为民也停顿了一下说道：“不过现在红星轧钢厂远非原来的娄家铁厂可比，光是工人都有一万多人，要找一个人太难了。” 老姜听了一愣，吃惊地说道：“居然这么多人，我的乖乖，一万多人，这要是吃饭，得多大一口锅啊！” 罗超笑了笑说道：“姜师傅，你再给我们讲讲这个易八的事情，让我们也了解了解这个人，找起来也方便些。” 老姜略微沉吟了一下，仿佛要打开记忆之门，把自己带回曾经的岁月，抬头思索良久，这才开口说道：“易八是一个传奇人物，就和燕子李三一模一样。这个人功夫高强，尤其擅长轻功和缩骨术，几次北平警察局都逮住他了，可是仍能被他逃走，地上只剩一根捆他的绳索。 这下子，易八的名声传了出来，而且越传越邪乎，称得上北平着名的飞贼。 易八这个人为人慷慨，而且好面子，大把铜钱散出去，所以江湖上名声很好，无论谁提起易八，总要加上太爷两个字。一来二去，一把也就成了易八太爷。 易八没有别的毛病，什么抽烟喝酒打牌，他是一样也不沾，但是唯独一样，喜欢逛胡同。什么百顺胡同，李铁拐斜街，陕西巷，杨梅胡同之类的，没有他不去逛的，钱都花到这上面了。 有一天，这小子听了不知道说了一句，说是娄家铁厂里面有钱，不仅有钱，而且还有金条！这小子就动了心，趁着夜黑风高，越墙进了娄家铁厂，摸进财务室。 谁知道娄家铁厂里面有一位武林高手，外号叫做老山东，一把炉钩就把这小子给擒了。当时把他捆了个结实，说是第二天把他交给警察署。 谁知道这小子会缩骨术，趁着大家都睡着，抖脱了身上的绳索，又逃了出去。 老山东也是一个老江湖，在关他的房间门上面，放了一盆水，不开门没事，滋要是一开门，水盆就会掉落。 当时当啷一声，易八被淋了个落汤鸡，当时他也顾不得了，夺路而逃，结果又被老山东给抓了。 老山东看着地上散落的绳索，当时就全明白了，就笑指着易八的肩头说‘我要是锁了你这里，你还能用缩骨术吗？’ 当时易八吓坏了，浑身颤抖，原来老山东是个行家，所指的地方，正是琵琶骨！如果锁了那里，什么缩骨术都不管用！ 大家正要动手，正好娄半城闻讯赶来，听了老山东说话，怜惜易八一身功夫不易，就把他收做护院。易八感激涕零，发誓终身护卫娄家。这等江湖人物，说话最为算话，所以现在这位易八太爷，很可能还在娄家铁厂……红星轧钢厂！” 老姜如同说书一般，一连串地讲完了故事，端起小茶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你是说有可能这起案子是这位易八太爷做的？”罗超犹豫地问道。 “那倒不会。算起来易八这时候也得五十六七岁了，这岁数功夫虽然没有撂下，但是缩骨术断难再用！无论是谁，无论练功多勤，也难和岁月抗衡！”老姜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您说？” “多半是易老八收了徒弟，这门行业也讲究传承。”老姜说道。 “传承？不是说什么传男不传女吗？”罗超一愣问道。 “也收徒弟。不过是挑选比较严格而已。不过……”老姜说到这里，有些欲言又止。 “姜师傅，有话您就说，即便是说错了也没有关系。”罗超鼓励说道。 “罗队长，讨个大说，我比您年长几岁，你得称我一声哥哥。我这可不是教着您二位做事啊，我觉得您二位要是抓这个飞贼，你得在销赃上下功夫。” 罗超听了眼睛一亮问道：“您给说说，怎么从销赃上下手？” “这老年间啊，老荣们做了活儿，把东西偷出来。他们不亲自销赃，而是码给“换钱的”，这‘换钱的’就是专门负责销赃。但是他们也不能偷了东西，立马转手就给‘换钱的’，他们是要把东西交给杆子头。 杆子头把东西保管三天，在这三天时间里面，如果有人托关系找上门来了，那说明你偷到‘老合’身上了，那就赶紧把东西还给人家，省的惹来麻烦。老合就是自己人的意思。 三天没事，那就说明这东西没事了，那就可以把东西给卖了，大家按照比例分钱。这就所谓的行话“挑了啃杵（卖了换钱），均杵头儿（按人头比例分钱）。 所以说，这些飞贼，善于偷盗，但是却不善于销赃。但是现在哪来的‘换钱的’帮他们销赃啊？偷了东西不销赃，换不成现钱，这些贼吃什么？所以他们必然出手销赃，一次不成，准有第二次，横不能把东西砸手里吧？东西再值钱，换不成钱也是白扯！”老姜笑着说道。 “说得太好了！听君一句话，胜读十年书。”罗超高兴地说道。 老姜的一席话，让罗超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给他完全打开了一条新思路，罗超对于破案，又有了新的主意。 杨为民突然问道：“姜师傅，你怎么对这位易八这么清楚？” “嗨！我刚才说得那位老山东，就是我亲师哥。”老姜笑道。 “老山东现在还在轧钢厂吗？”罗超问道。 “退了，早就退了。退了之后，就回山东老家了。听说在老家业余武校里面教徒弟。”老姜说道。 “看来如果能够找到易八，说不定就能打听出来这个飞贼的根脚。”罗超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再和老姜说话。 老姜把罗超和杨为民送出门，客气了几句，罗超和杨为民就要离开，老姜突然说道：“其实我说得这些，你们公安局应该有人知道。哪些从北平时期过来的旧警，有几个不知道的？尤其是原来外一分局那些爷们，守着前门楼子，一个个都门清着呢！” 罗超一下子就想起了蒋德民，笑着点了点头，想着这次回去，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位给架出山。 要让蒋德民从资料室借调到刑警队，蒋德民不是问题，关键得郝处长同意，自己说话估计起不了什么作用，先得说服曹有光，由他出面，估计才能把蒋德民给借调出来。 罗超打着算盘，想着如何将蒋德民给要出来，不一会儿就回到公社，吴副所长和郝大刚站在公社门前正在攀谈，远远看见罗超他们三个回来，郝大刚面露喜色，和吴副所长快步迎上来。 “你小子跑哪了？怎么又不见动静？来到房山还不老实？”郝大刚离了老远大声说道。 “找高人去了呗。”罗超笑道。 “高人？什么高人？”郝大刚一愣问道。 “回去再说吧。你们来了几个人？”罗超问道。 “两个人，我和司机小张，再加上你们三个，正好一辆车，人多了也坐不下。”郝大刚说道。 “那就走吧。”罗超点了点头说道。 郝大刚和司机在前，杨为民和罗超夹着张文礼在后，吉普车缓缓驶出马头公社大门，罗超几个人打开玻璃和马头派出所的几位同事挥手告别，吉普车拐上乡村土路，颠簸着开了出去。 回去路挺顺，两个小时后，吉普车停到南锣派出所门口，早就等到门口的葛红军和几个派出所民警将张文礼压了进去，罗超从车上把张文礼的提包从吉普车上给拿下来，顺手交给郝大刚，郝大刚接过来，有些纳闷。 “我俩就不进去了，回家睡上一觉，下午回队里，还得给曹大队长汇报呢。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们了，我们还得接茬破那个飞贼案子呢。”罗超说道。 “这案子没完呢。张文礼和刘娟有没有瓜葛？刘娟有没有参与其中，这些都得审了才知道。”郝大刚皱眉说道。 “后续的都交给你们了，我们毕竟还有飞贼案，这可是上面交办的案子。再说了，这件案子张文礼到案，而且是人赃并获，其他的就都不是问题，你们该审就审，该结就结。” 郝大刚点了点头说道：“也是，你们这都辛苦两天了，好好的礼拜也没有休息，腿着就去房山了，还真够辛苦。得嘞！好好睡上一觉，明天起来又是一条好汉！” “得嘞，那就这么着！我们先回去了，你给队里帮我打个电话，说我们下午过去。”罗超说完，和杨为民转身朝着四合院方向走去。 第181章 我见过易八 第181章 181.我见过易八 罗超和杨为民并不是像罗超说的那样回家睡觉，而是先到四合院取了自行车，两个人骑着车子去了娄半城家，为此杨为民还开玩笑说自己像大禹一样，三过家门而不入。 两个人去找娄半城，目的是为了打听易八太爷的情况，结果却扑了个空，娄家大门紧闭，铁将军把门。 罗超他俩跟邻居们打听，结果什么也没有打听出来，这条胡同大多都是宅门，深宅大院，邻居之间点头之交，互相彼此绝不打听，所以知之甚少。 罗超不明白，杨为民确实非常清楚，估计娄半城带着全家离开四九城去往南方了。 不管娄半城去哪了，总之他这条线索可是断了，这位易八究竟是谁呢？还得想别的办法去打听。 从娄家离开，两个人商量好，下午两点上班，一起到队里，拢一拢这几天的情况，看看飞贼案子这边有什么新情况没有。 商量完了之后，各自回家，杨为民回到四合院，已经十一点多了。 工厂尚未下班，学校也没有放学，所以四合院里面几乎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些退休或者没有工作的老头老太太们在大门口靠墙坐着，扯着闲篇。 “为民回来了？” “为民啊，有日子没见了。” 老头老太太们热情地和杨为民打招呼，好像再和自己的晚辈说话似的，杨为民也连忙回以热情的微笑，冲着老人们点头招呼。 一个都不能拉下，所有和自己打招呼的人都要回礼，老尖儿们最在乎这个，你要是漏掉一个，那就有可能落一个不尊重老人的名声！杨为民可不想背上这个名声。 和老人们打过招呼之后，杨为民走进四合院，突然之间，杨为民站住了。 对啊！这些老人都是从旧北平过来的，什么事不知道，有得甚至还算的上京油子呢！是不是跟他们打听打听易八的事，说不定还能打听出来一些什么呢。 这些老人，杨为民都认得。知道他们中间有一位蓝大爷，过去是天桥的说书艺人，多知多懂，经常在院子里讲一些过去的江湖旧闻，颇受大家欢迎。 而且蓝大爷精通各种过去的春典，俗称叫做“吊坎”，说起来一套一套，一天都不带重样的，所以院里人都开玩笑叫他“坎儿大爷”，一起说他江湖行话说得地道。 当然了，现在也不时兴这个了，坎儿大爷平时也就不怎么讲这些事情了。 杨为民打定主意，从新出来，凑到蓝大爷身边笑着问道：“蓝大爷，给您打听个事。” 蓝大爷今年快七十了，但是身体特别好，耳不聋眼不花，就连头发也不过是白了一少部分，大半居然还是黑的。 老头穿戴仍然是一身蓝色大褂，就像过去在天桥说评书时候一模一样。听到杨为民要像自己打听事，笑着说道：“你能像我打听什么事？我是会说《包公案》，但是我也不会破案啊！” 蓝大爷说话把几个老头都给逗乐了，有的老头还笑着说道：“为民，甭搭理他，老蓝这就是天桥的功夫，嘴把式！”大家听了又是一阵大笑。 蓝大爷也笑了几声，脸孔一板说道：“天桥也不净是假把式，说天桥假把式也对，关键是看得人不懂，光图一个热闹。练得人要是真练真功夫，他们反而看不懂，看不懂就不会给钱。艺人们出力敛不着钱，这事谁愿意？还不如搞一些花里胡哨的玩意，也不费什么劲儿，大家看着也叫好，还能有饭辙，这该多好。” “合着您这么一说，天桥上假把式都是我们这些看热闹的给惯出来的？”有人又给蓝大爷开起了玩笑。 “那怎么不是？你们喜欢看什么，艺人们才会表演什么，为的不就是让你们诸位扔俩钱吗。”蓝大爷笑着说完，转过头来问杨为民：“甭听他们瞎扯，这要扯起来，什么时候是个头？你找我打听什么事？” “我想问一问您知不知道一个叫做易八的飞贼？”杨为民问道。 “易八？知道！怎么着，这老小子又犯案子了？要说不应该啊，算年龄这老家伙怎么着也得五六十岁了吧？放到现在也该退休了，还能去偷东西？”蓝大爷开玩笑着说道。 “应该不是他，但是按照行窃手法，应该和他有关系。”杨为民先摇了摇头，紧接着又问道：“关于这个易八，您还知道些些什么？” “易八啊，这个人在当时可是个有名人物，大家伙街头巷尾茶余饭后都把他当做故事来说。咱们天桥有一位评书名家‘快嘴张’，这是一个奇才，他最拿手的就是把报纸上的新闻编成评书来说，易八太爷这件事，就被他连说一个月，那叫一个卖座，大家都羡慕的不行。” “后来呢？”杨为民问道。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易八突然之间就没有了消息，江湖上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的消息。刚开始还有人打听，说什么的都有，但是后来渐渐的也就没有人关注了。咱不是你今天突然提起来这个人，我都把他给忘了。”蓝大爷笑道。 “您见过易八吗？”杨为民满怀希望地问道。 “没有。几乎没有人见过易八，就连‘快嘴张’也没有见过易八长什么样子！”蓝大爷说道。 “噢，原来是这个样子。”杨为民有些失望。 上午在马头公社，罗超也打听了易八长什么样子，可是老姜也不知道，知道易八模样的两个人，一个是娄半城，现在不知所踪，另买一个老山东，真的回了山东。 如果说易八就是那个飞贼，山东去一趟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现在情况是易八很可能就是一个知情人，他的线索也许对破获飞贼案子有用，但是很有可能没有用处，这样一来跑一趟就不划算了！如果能够在四九城打听出来易八的消息最好不过，所以杨为民这才问起了蓝大爷，结果多知多懂的蓝大爷居然不知道易八长什么样。 蓝大爷不知道易八长什么样，估计见过易八的人就不会太多。杨为民有些失望地答应了一声，直起身子，就要和大爷们告别，突然却听到有个大爷说道：“易八太爷，我倒是见过一次。” 杨为民听了一怔，抬眼望过去，这位大爷他倒是也认得，住在后院许大茂的隔壁邻居王大爷。 “王大爷，您见过这位易八？”杨为民高兴地问道。 “见是见过一次，但是没瞅见正脸。”王大爷想了想说道。 “那您给说说，易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身材体貌特征，能想起多少说多少。”杨为民说道。 “易八太爷可是个好人！劫富济贫，不欺负穷人！就是逛胡同，也比别人多给钱，而且找的也都是穷人，这也算帮助穷人吧。” 这尼玛算是什么理论？杨为民不由得哂然，但是此时还是先问清楚易八的事情最为重要，至于易八逛胡同是不是帮助穷人，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没来由地抬什么杠啊！ “您给讲讲易八的事呗。”杨为民笑道。 “我和易八太爷打过一次交道，也就是在那一次，我见了易八太爷半面。”老王大爷说话之际，满脸崇拜状的神色。 “要么见面，要么没见过面，这半面算是怎么回事？”蓝大爷毕竟在天桥撂过地儿，虽然说得是评书，但是相声里的捧哏，蓝大爷也算是精通。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 “嗨，这事还得听我慢慢讲。”王大爷摇了摇头说道。 “王大爷，你挑干货给我捞点稠的，千万别给我来个下回分解。”杨为民笑嘻嘻的开着玩笑。 “不会！我又不是说评书的，哪里会什么下回分解啊。”王大爷话引得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王大爷说完了这些，脸色一肃说道：“不过话咱们可得说头里，你们找易八太爷是什么目的，你们可得告诉我，要不然我可不能把人家易八太爷给卖喽，人家对我有恩！我不能恩将仇报。” 杨为民摇了摇头说道：“据我所知，易八早就已经金盆洗手，这件案子八成不是他动得手，但是说不定他知道窃贼的一些消息，所以我们才想找到他。” “那就行，易八太爷和燕子李三一样，都是侠盗！偷得是达官贵人，周济的的我们穷哥们。我给你们讲一件事情，你们就明白了。” 王大爷先是沉吟了一会儿，压低了声音娓娓道来，声音古朴而沧桑，说得又是陈年旧事居然，颇具时代感。 “大伙都知道，早年间，我老王靠得是拉洋车挣钱养家糊口，一家六口，全得凭着我两条腿去奔去。这一天，我出车刚出胡同口，迎面正好碰到我们白纸坊警署的黑狗子哭丧棒。 我就知道碰到他准没有好，但是见了他，又不能不打招呼，只能陪着笑脸上前给他打招呼。 哭丧棒叼着一根草棍，吊儿郎当地站着，身上就跟过电门似的，无处不在抖动，冷眼瞧着我，我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不好，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去了。 果然，哭丧棒看到我过来，扬了扬下巴，拿腔作调地说‘呦！我没看错，这是老王吧？’我知道他是在巧骂人，也不敢和他计较，想着打个招呼赶紧离开，谁知道被哭丧棒一把拽住，问我‘你这个月的茶水费交了吗！’ 我知道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跟他说好话，一点用也没有，就连忙表示，滋要是今天拉着车份儿，立马清茶水钱。 没有想到那天哭丧棒居然很好说话，笑着摆了摆手说‘缓你几天也没什么，我就喜欢听话的人。’ 这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当时真是喜出望外，连声给哭丧棒道谢，哭丧棒顺势让我拉他几步，这点面子我能不给吗？我就连忙答应，拉着哭丧棒问他要去哪？ 哭丧棒也不说地方，就让我一直向东，我问还有多远，他就说快到了，结果这下子拉倒了晌午，一下子干出几十里地去，原来哭丧棒要去的地方是他娘的东校场！” 老王说到这里，大爷们都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老王你可真成，让你往东你就往东？过了东直门还不知道回来！”蓝大爷笑着拿王大爷打趣，众位大爷笑得更加开心了。 王大爷苦笑了一声，神色淡然，幽幽叹了口气说道：“现在说起来像是一个笑话，但是那个时候可就不是笑话喽！这们这一片儿老人，谁不知道哭丧棒？又有谁能惹得起他？这下子蔫损坏，你要是敢惹着他，他就敢让郭大粪勺趁你没注意，将孩子扔到粪桶里！咱们胡同侯家老六怎么不见的？要不是后来镇压郭大粪勺，他自己招供，谁能知道就因为老侯冲着哭丧棒啐了口吐沫，他就指使郭大粪勺做了那么丧尽天良的坏事！” 众人听了，都一片默然，良久没有人说话，脸上都是一副凄惨神色。 “所以说大家得感谢新政府！是他们把咱们从鬼变成了人！”蓝大爷停了一会儿才大声说道，众人纷纷附和。 “王大爷，你倒是接着朝下讲啊，我等着听呢。”杨为民提醒说道。 “瞧我这记性，撂爪就忘！刚才说到哪了？”王大爷不好意思地说道。 “您说到拉着哭丧棒跑到东校场了。”杨为民提醒着说道。 “对对对。我拉着这个坏小子溜溜跑了一上午，这才到了东校场，这小子居然连个谢字都不说，大摇大摆就准备走。 我心里想着这可不行！这个时间点，我回到城里天都黑了，这一天就算白干了！我挣不到钱先不提，关键是人家车厂的车份钱可是一个大子儿都不能少！要不然第二天甭想拉出车来。 我一把拉住哭丧棒，也不敢发脾气，赔着笑脸求哭丧棒至少给个车份钱，结果钱没有要来，还挨了两个嘴巴子。 我惹不起哭丧棒啊，只能认倒霉，拉着洋车，一步挨着一步，无精打采地回城，走了有一里多地，听到后面有人叫我，我回头一看，你们猜怎么着？”说到这里，王大爷虽然没有说“下回分解”，不过也卖起了关子。 第182章 傻柱要结婚了 第182章 182.傻柱要结婚了 “您倒是说啊，不起说好不卖关子吗，怎么到了硍节上，您这又让猜了？”杨为民撇嘴说道。 “行行行，咱们快着点说，不卖关子。”王大爷笑了一下说道：“但是我就看见一个人，身量不高，头上带着毡帽，脖子上一条大围脖，把自己围的严严实实。我还没说话，那人就上了车，用脚轻轻一踏车板，让我拉车，说是到东直门。 我想着东直门顺路，再说了我今天一个子儿没挣呢，也就没有废话，也没有侃价，拉着那人就朝着东直门跑去。 到了东直门，那人二话没说，扔过来一个小布袋，说了一句‘这是哭丧棒的钱袋子，我借花献佛。’说完转身离开，我拿着沉甸甸的钱袋子，连声问他是谁，这个人头也没有回，远远传来一个声音‘易八！’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位爷，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易八太爷！真是一个好人啊！扶危济困，惩奸除恶，真正是南侠展昭一样的人物！哥们我佩服！”王大爷说完，伸出大拇指使劲摇晃。 “易八你既然见了，能给我说说他长什么样吗？”杨为民问道。 “易八啊，个子不高……”王大爷说到这里，有些迟疑，说不下去了。 “然后呢？”杨为民问道。 “其他的我也说不好，就是记得易八身量不高，那天他带着帽子，围了一个大围脖，除了眼睛几乎什么都没有露出来，他究竟长什么样子，我也不清楚。”王大爷略微不好意思地说道。 杨为民见也问不出来什么，和几位大爷打了招呼，这才进了四合院，刚进院子，听到后面哗愣愣自行车链盒声音响，回头一看，许大茂推了自行车进了院。 许大茂现在没有娄晓娥，不但没有任何邋遢迹象，反而穿衣服更加有派。头上梳着分头，油量的就连蚂蚁爬上去都难！身上军大衣不是穿在身上，而是斜斜地披在身上。 许大茂进了院子，一眼见到杨为民，连忙大声打招呼，颇为得意地说道：“为民，这两天忙什么了，怎么看没见你？” 杨为民回头，看了一眼，见是许大茂，笑道：“还能忙什么？当然是忙你家的事了！”说到这里，杨为民上下打量许大茂，突然说道：“告诉你一件事，你们家金条找到了！” 许大茂明显吓了一跳，握着自行车车把的手也哆嗦了一下，左右看了一眼，这才说道：“为民，咱们一个院这么多年，你是了解我的！我和娄晓娥就是尼玛同床异梦！要不然我们结婚这么长时间，还能没个孩子？实话给你说了吧，每个晚上我都在坚定不移的和娄晓娥斗争！这才有了今天的这个成绩！” 杨为民听了一愣，疑惑地说道：“成绩？什么成绩？你怎么把我给说蒙圈了？” “嗨！要不是不在被窝里跟娄晓娥划清界限，这么多年，能没有孩子吗！”许大茂得意地说道。 “这蛋扯的，我居然无言以对，我就是跟你说你们家藏在床底下的金条和袁大头都找到了……” 杨为民话还没有说完，许大茂连连摆手，显得痛心疾首地说道：“为民，这可不是我们藏的，这是娄晓娥她自己藏的！我可一点都不知道！我就是受了娄晓娥的蒙蔽了！说实话，我心里一点都不恨这个小偷，反而我还得感谢他呢！就是他让我真正认清娄晓娥的真面目！” “你不知道？”杨为民一愣。 “我当然不知道！”许大茂斩钉截铁，声音提高了不少。 “那些东西……” “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反正我是不要！要不然你们就将这些东西交给我们厂的李主任，他最善于处理这种事情。”许大茂大声说道。 “再说吧，我们把案子已经交给南锣派出所了。”杨为民叹了口气，不想再和许大茂说话。 “诶，为民，给你扫听一件事。”许大茂伸手拉着准备离开的杨为民说道。 “什么事！”杨为民有些厌恶地推开许大茂的手说道。 “这里面有秦京茹的事嘛？究竟会怎么处理她？”许大茂着急地问道。 “这个不好说，具体地你得去问葛所长。”杨为民不想搭理许大茂，所以一推三六九。 “我要是不追究，是不是秦京茹就没有了责任？就能放出来？”许大茂认真地问道。 杨为民饶有兴致地看向许大茂，不一会儿把许大茂看得面红耳赤，扭捏着说道：“不是……” “不是什么？我说话了吗？”杨为民笑问。 “主要是秦淮茹天天找我，让我到派出所说说好话，让你们把棒梗放出来。”许大茂有些为难地说道。 “那你干嘛打听秦京茹的事？”杨为民问道。 “棒梗我管得着吗！居然偷了我四十多块钱！这小子手脚不干净了把他给抓了，真是大快人心！也给咱们四合院除了一个祸害不是？”说到这里，许大茂偷偷打量杨为民的脸色，叫他似笑非笑，并没有生气的模样，这才加着小心说道：“但是既然秦淮茹张嘴了，咱不能不管不是？所以我想着把秦京茹给保出来，是不是也算帮了秦家的忙？这也算哥们不忘旧情，为秦家出了一份力不是？” 杨为民笑着点了点头，拍了拍许大茂肩膀，一言不发，走向自己家门。 “为民，哥们升官了！现在厂里已经明确了我协管纠察队，和二大爷平级，你再好好想想，说不定今后我还能帮上你的忙呢！”许大茂大声说道。 “案子移交了，不归我们管了。再说了，就算没有移交，我也帮不上忙！”杨为民头也不回，许大茂悻悻然推了自行车，过了中门。 杨为民回家没有多长时间，母亲焦桂枝就回来了，看到杨为民在家，十分高兴，连声问道：“瞧瞧你们这工作，说不在家就不在家，你说这要是成家了该怎么办！哪个媳妇能受得了你们这样的作息时间。”焦桂枝嘟囔着说道。 “妈，有吃的吗？我饿了？”杨为民知道，老妈嘟囔，说什么都不管用，只有说自己饿了，老太太什么事都没有，立马做饭。这个办法屡试不爽。 “等着！我这就给你们下面条去！” 焦桂枝刚说完，听到外面有人接茬说话：“哎呦，我得焦大妈啊，吃什么面条啊！待会儿都到我们家，我这儿一会儿有好吃的！” 傻柱！杨为民一下子就听出来这个人是谁，刚站起来准备开门，门还没打开呢，傻柱推门就进来，后面还跟了个漂亮姑娘。 “傻柱啊，你这是打哪来？这姑娘是谁？长得这么俊？”焦桂枝看到漂亮姑娘，笑着问道。 傻柱手里拎着一个大提包，漂亮姑娘手里则是一个大红提兜，傻柱把提包放在桌子上，伸手进去就捧，大把的瓜子花生和核桃就放在桌子上。 漂亮姑娘从大红提兜里面抓出奶糖，也放在桌上，她的动作比起傻柱，就显得不那么痛快了。 “这是怎么个意思？”杨为民一愣。 杨为民虽然在这个世界已经厮混了几年，但是对着这个时代的风俗人情，其实还不是全然理解。 杨为民不懂，但是焦桂枝明白，笑着连声说道：“怎么样？这是快要结婚了？” “那可不是！就在下个礼拜天，我们厂食堂！到时候你们一家三口都得去，一个也不许请假！”傻柱开玩笑说道。 “得嘞！就这么着！你说你是少被面还是脸盆？或者暖瓶也行！到时候大妈给你添添喜！”焦桂枝看上去比傻柱还要高兴。 “哎呦喂！我得焦大妈，我们家现在都快赶上供销社，您就算了吧！我这儿什么都不缺，您就甭跟着添乱了！”傻柱笑着大声说道。 “那可不行！老礼不能废！”焦桂枝说道。 “您要是真想帮我的忙，我倒是有个事想麻烦你帮忙。”傻柱犹豫了一下说道。 “这孩子，什么时候和大妈客气起来了？有事就说，人场还是钱场，大妈我全都包了！”焦桂枝大声说道。 “大妈，您也知道，我们家这情况。要说有什么困难，就是老人这一块儿……” 焦桂枝见傻柱神色为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笑着说道：“是不是想让我和你杨大叔帮你主持主持？” 傻柱马上满脸堆笑说道：“就是这个意思！只要您到时候讲几句话就成。” “可以啊，哪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可是看着你小子长大的，小时候没少揪我们家蒜！”焦桂枝笑道，傻柱也跟着哈哈大笑，漂亮姑娘也跟着笑起来。 “还没介绍一下呢，这姑娘哪的啊？叫什么名字？”杨为民笑道。 “嗨！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妹妹何雨水给我介绍的女朋友，他们厂里的罗红娟，家是咱们京西胜利公社罗庄大队的。”傻柱笑道，姑娘扭捏地低着头，羞红了脸。 “这不是挺好，我觉得挺好，赶紧把喜事办了，来年争取添个大胖小子！”杨为民笑道。 “不说了，待会儿都到我们家吃饭，我今天得先请请咱们院的老邻居们，没有你们提携照顾，我和雨水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着了呢！”傻柱感慨着说道。 “这饭我们得吃，待会儿你杨大叔一回来，我们俩就过去。”焦桂枝大声说道。 “得嘞！就这么着。”傻柱和罗红娟又客气了两句，这才离开。 焦桂枝颇为羡慕地看着罗红娟摇曳出门的模样，叹了口气说道：“唉，这才是咱们小门小户应该找的媳妇呢。” 杨为民不语，他知道母亲虽然嘴上没有明说，但是对自己找了魏局长的女儿陈兰颇不以为然。 在焦桂枝心里，什么相貌才干，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门当户对。找一个“大官”的女儿，总是让焦桂枝不那么放心。 杨为民知道如何转移母亲的视线，揉着肚子说道：“妈，面条好了吗，我这肚子有点受不了了！” “得了！这就得了！”焦桂枝麻利地擀着面条，一边说道：“待会儿你不去傻柱家吃饭了？” “不去了，下午还得去队上呢，我得赶紧睡一会儿。”杨为民说道。 “那我赶紧做，你赶紧吃，吃完了睡一会儿。”焦桂枝加快擀面条的速度。 杨为民也不是真饿，见母亲不说话了，坐在桌边想心事。 现在许大茂家盗窃案已经结束，至于怎么处理，这和自己没关系，自己不用考虑太多。关键是飞贼案子，怎么去破获？这让人颇费心思。 这个飞贼究竟和易八有没有关系，现在还是未知数，似乎还不能花太大心思放在易八身上。 但是现在这个飞贼自从津门之后，再也没有露面，一时之间案件似乎陷入僵局。 这几天，市局动用大量人力，在市里排查了所有的招待所、宾馆、荒废的宅院、工地等等可以藏匿人的地方，甚至前门派出所就连前门楼子上面都排查了，但是仍然一无所获。 后来又扩大搜索范围，附近的郊县也进行了排查，并且对外来人员也都进行了登记，但是却一点头绪都查不到。 而飞贼，好像也意识到危险，居然如石沉大海，没有一点消息。 这家伙能够藏到哪呢？杨为民眉头深锁，神游天外。 “想什么呢？赶紧吃面。”焦桂枝的话声，打断杨为民思索，杨为民苦笑了一声，端起面碗。 “待会儿你真不去啊？”焦桂枝问道。 “不去。”杨为民大口吃着面条说道。 “那就在家睡一会儿，中午一点半我喊你。”焦桂枝又说道。 “嗯！”杨为民含含糊糊地点点头。 杨树林推门进来，见到杨为民，刚要说话，焦桂枝一把拉住了他说道：“中午傻柱请客，应该和他结婚的事有关，请咱们俩过去。” “傻柱要结婚了？”杨树林放下皮包说道。 “可不是吗，新媳妇老漂亮了！”焦桂枝笑道。 说着话，焦桂枝推着杨树林朝外面走去，“走吧，咱们也??去。” 杨树林跟着焦桂枝出了门，焦桂枝探头说道：“吃完了睡会儿，我一点半过来喊你。” “为民不去？”杨树林问道。 “下午还得开会呢，你以为跟咱俩似的，这么清闲！” 焦桂枝和杨树林说话越来越远。 第183章 借一个人 第183章 183.借一个人 匆匆几口吃完了面条，杨为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一点多一点，起身穿好了衣服，出门而去。 二十分钟后，杨为民进了单位，径直进了位于东边几排平房的刑警队办公室。 一大队办公室在第一排，连着三间分别是一中队、二中队和三中队几个中队的办公室。大队部和大队长曹有光的办公室在几个中队办公室旁边。 杨为民看了一眼，大队部办公室和曹有光的办公室里面都关着门，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自己所在的三中队办公室屋门却是虚掩，杨为民推门进了办公室，原来蒋丽芳和陈兰都没有走，中午吃完了饭，在办公室中休息。 “回来了！让我担心你……们两天！直到昨天罗队打电话我才放心。”陈兰见杨为民进门脸色一喜，连忙过来说道。 “嗨！一言难尽，这中间有不少事呢。”杨为民叹了口气说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俩怎么就跑到房山抓人了？咱们不是负责飞贼案子吗？这是怎么回事？”陈兰纳闷地问道。 “就是，前天下午还好好的在我家吃饭呢，怎么昨天你俩就跑房山了？这也太快了吧。”蒋丽芳也一脸纳闷地问道。 “前天，他在你家吃饭？前天他不是在津门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陈兰更加地疑惑瞅了杨为民一眼。 门声一响，邢铁推门进屋，一眼瞅见杨为民，大声说道：“哎呦，为民，可找到你了，你可真忙，咱们一起从津门回来，你又碰到了什么事？怎么就又破了一个大案子？早上曹大队还夸你来着。” 邢铁说话之间，神色颇为羡慕，杨为民有点不好意思，陈兰更是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杨为民，好像杨为民脸上有花似的。 “你怎么这个眼神看我。”杨为民笑着说了一句，随后又简单讲了讲自己和罗超从津门回来的几件事情，又讲了许大茂他们家发生的事情。 邢铁听完了，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瞧人家杨为民什么运气，就连睡个觉都能立功。你们说我怎么就摊不上这样的邻居！” “这主要和人家杨伟民平时细心认真分不开，估计真是你赶上这种事，估计翻个身又睡了，哪还会想那么多啊！”蒋丽芳打趣地说道。 陈兰一阵哈哈大笑，邢铁原本也没有什么，但是陈兰的笑声让他有点下不来台了。 “就知道你看不上我。也不用这么损我吧。”邢铁有点不高兴地说道，说完气呼呼地走到自己办公桌前，拉了椅子坐下，眼睛朝天。谁也不看。 “真生气了，行，那以后就不跟你开玩笑了。”蒋丽芳凑了过去，瞅了瞅邢铁说道。 邢铁脸色一变，扭捏着说道：“也不是不能开玩笑，但是你也不能这么多人面前开玩笑吧。” “这才多少人啊！不就咱们四个吗……” “四个人还少啊！三个人都多。”邢铁说道。 邢铁话刚刚说完，罗超正好从门外走进来，听了一愣问道：“三个人都多？那行吧，今后你自己一个小组，忙不过来别跟我要人。” 邢铁吓了一跳，抬头看到罗超，撇了一下嘴说道：“头，怎么哪都有你？我们说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就在那里打岔！” “怎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不过就是你能力强，用不了那么多人，有事你一个人就干了。”说到这里罗超语重心长地说道：“铁头啊，不是我说你，一定得注重团结，个人英雄主义要不得啊！” “我哪有……” 邢铁还没有说完话，听到外面曹有光办公室门声一响，罗超高兴地说道：“太好了！曹大爷回来了！我还怕今天回来见不着他呢，这下好了，终于逮住他了！”罗超自言自语说完，也不理会邢铁，而是冲着杨为民一招手说道：“快点，咱们找曹大队要人去。” “要人？要谁啊？”杨为民一愣问道。 “废话！咱们前天回来，去得谁家？”罗超说完，直接出了办公室，杨为民连忙跟上。 罗超进了曹有光办公室，曹有光正在弯腰放包，半抬头看见罗超进来，脸上立时现出笑容，直起身子打招呼。 “曹大队，原本昨天就该过来汇报，可是遇到了一些特殊情况。”罗超笑道。 “知道知道，整个局里都在传闻你们呢，不到四十八小时，你们就破了这么严重的一起盗窃案，而且还是案中案，抓获了两个盗窃犯！”曹有光高兴地说道。 “给老郝他们了。”罗超说道。 “老郝？二大队的？”曹有光一愣。 “嗯。前天晚上，老郝值班，喊了我一起出的现场。”罗超笑道。 “人不是你们抓获的吗？”曹有光说道。 “是啊，这不是我们还有飞贼案子吗。” “那杨志他们也可以接手，干嘛让老郝接手，又不是咱们大队的。”曹有光皱眉说道。 “老郝一直忙前忙后，不好意思再给别人，再说了，人家不是开了车子把我们接回来了……” “你要是往队里打个电话，我也派人接你！”曹有光提高了声音说道。 “都是咱们支队，有什么不一样？咱们飞贼案子正要人呢。”罗超笑道。 “那也不能狗熊掰棒子，掰一个扔一个！”曹有光不开心地说道。 “瞧您说的，谁是狗熊，我这不是也为了大局着想，为了早日破获飞贼案子。”罗超说道。 “怎么了？有眉目了？”曹有光眼睛一亮问道。 “目前还没有，不过我想找您借一个人。”罗超连忙说道。 “借人？借什么人？”曹有光神情不冷不热。 “蒋德民。”罗超淡淡地说道。 “蒋德民？这个人我说了不算。”曹有光听到“蒋德民”这个名字，眉头猛然一皱，想都没想地说道。 罗超满脸神秘凑了过去，满脸关心地问道：“曹大队，这两天上面对这个飞贼案催了吗？” “怎么没催！一天一个……”曹有光突然住了嘴，上下看了罗超一眼笑道：“你小子究竟打的什么算盘？还想套我话！” “没有，套您话有什么用啊！为什么我到手的功劳不要，非得交给老郝。回来办这件棘手的案子？我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我这可都是为了咱们一大队的荣誉！飞贼已经现身，咱们只要再加一把劲，把网织得再密一点，就有可能抓住这小子！” 罗超说到这里，凑到曹有光耳边轻轻说道：“大队长，这个飞贼案子和许大茂家盗窃案相比，孰轻孰重，您觉得怎么样？” 曹有光沉吟了一下，抬起头问道：“我要是把蒋德民给你，你多久能破案？” “军令状我可不敢给您立，但是您可以想一想，是小偷就得动手，不管是小贼还是飞贼！要不然他们吃什么。所以你赶紧把人给我，我这边赶紧布置，争取在飞贼下次动手之前，把飞贼一鼓成擒！另外……” 说到这里，罗超欲言又止，有些为难，曹有光一见催促着问道：“有话你就说，你这说一半留一半是怎么个意思？” “现在还有一条线索，在飞贼没有出现之前，我们可以先落实这条线索。”罗超边想边说，语气很慢，似乎在斟酌。 “那就去查啊！这还等什么！”曹有光似乎比罗超还着急。 “查当然要查，不过这里面牵扯着过去许多的人和事，有些情况我得找一些旧警了解，关键这方面我不熟，不知道从哪下手。”罗超压低声音，满脸难色。 “你小子这意思还是要找蒋德民。”曹有光盯着罗超说道。 “也不一定非得是蒋德民，要是有了解旧时候情况，人头熟的人也成，反正我是只要对破案有用就行，至于谁不谁的，我还真不挑。”罗超笑道。 “这不还是蒋德民，咱们局原本留用的旧警就不多，大多还是技术人员，侦缉上的只有蒋德民了，他在档案室管理档案，干的不错，你有什么事问他不就行了，干嘛非要借过去？”曹有光考虑了一下问道。 “麻烦。每次还得来回折腾，要是你能把他给借调几天就好了。”罗超说道。 “这样啊。”曹有光面带难色。 “当然了，咱们只要是能掌握那些过去飞贼的传承，办起案子来就能事半功倍。”罗超笑道。 “那也可以找当事人啊！”曹有光说道。 “哪里还有当事人？找办案人还差不多。”罗超说道，曹有光听了想了一想，无奈地苦笑点了点头说道：“还别说，还真是。” “所以说你得给我找个了解过去情况的旧警察，不拘是谁，只要能帮我找人那就成，咱们破案就有眉目了。”罗超车轱辘话又说了一遍。 “你准备借多长时间？咱们可得说好喽，你可别给我来个刘备借荆州一借不还。”曹有光说道。 “不能！咱们哪能干那事！我在这里表个态，滋要是飞贼案子一完，马上我就把人给你还回去！”罗超信誓旦旦地说道。 “还有一个条件。”曹有光突然说道。 “瞧你，我这边还没提条件呢，你这倒先提条件了！”罗超撇着嘴，一副不服气地模样说道。 “你倒是答不答应？”曹有光笃定地说道，仿佛知道罗超一定会同意一样。 “说吧，究竟是什么条件？让我先听听。”罗超问道。 “既然我把蒋德民要出来，那就不能白要……” “让他请你吃一顿？我觉得老蒋不一定会同意。”罗超故意摇头面露难色地说道。 “少跟我扯淡！”曹有光瞪了罗超一眼。 “不扯淡，坚决不扯淡！保证不扯淡……”罗超一连串的应承，但是怎么听起来都不像是正经模样。 “听不听！不听算了，自己找郝处商量。”曹有光不高兴地站起来准备出门，走了两步，好像刚想起来一样，停下来说道：“对啊！这是老子的办公室，该走的是你们！”说完，曹有光装腔作势地拉罗超，罗超知道曹有光在开玩笑，一边躲着，一边和曹有光打岔。 “听！我听还不成吗！您倒是说啊！”罗超连忙说道。 “不说了，赶紧滚蛋。”曹有光不依不饶，作势又去拽罗超。 罗超连忙正襟危坐，一副诚恳模样说道：“听，我真听，而且还得好好听。您就快说吧。” “你趁这个机会，找一个各方面都不错，也能让老蒋看上眼的年轻人，跟着老蒋学点东西，不过不能有师徒名分。当然了，私底下怎么叫，这个咱们管不着，但是不能正式以师徒名义相称！”曹有光说道。 “那人家老蒋能同意吗！”罗超愣了一下说道。 “这就看你如何做工作了，只要找对人，相信老蒋还是能同意的！”曹有光笑了一下说道。 “那我试试吧。”罗超有一些犹豫。 “试试可不成！你得必须同意。要不然你找郝处要人！”曹有光说道。 “真够可以的，这不是逼我立军令状吗？我可告诉你，凡是立军令状的，最后都得倒霉。比如说关羽，立了军令状，不是也把曹操给放了？所以说立军令状没什么用处！”罗超看似不屑地说道。 “那可不一定！你忘了《定军山》？老黄忠不就是立了军令状，这才斩了夏侯渊？所以说立军令状还是有用处的！”曹有光嬉笑着说道。 “我这边都答应了，你还磨蹭什么？快去找郝处啊！这边你们吐了口，我才好接着安排下面的工作。”罗超说道。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曹有光笑道。 “接下来……我得让杨为民联系他们四合院的一个叫做傻柱的厨师，好好的给我整上几个菜，我要美美地喝上那么一顿！这样才有精力接着抓飞贼啊？”罗超看了一眼旁边的杨为民说道。 “那没问题，傻柱随叫随到！”杨为民一本正经地说道。 “就这？”曹有光一愣问道。 “就这。”罗超一本正经地回复。 “你小子，又给我耍马虎眼！”曹有光指着罗超说道。 “我的大队长，你就赶紧的吧！就等着你的消息呢！”罗超拉起曹有光，顺势把他推向门外。 第184章 蒋德民出山 第184章 184.蒋德民出山 大队长不愧是大队长，果然在郝处那里有面子，不到十分钟就拿了一张信纸回来，罗超连忙紧走两步迎了上去，嘴里笑着说道：“怎么样，郝处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曹有光啪的一下，将信纸拍在罗超胸前，大声说道：“人，我可给你要来了！你要是再给老子破不了案，老子饶不了你！” 罗超伸手接住信纸看了一眼，上面“借调函”三个字看得清清楚楚，高兴地说道：“曹大队您就请好了！” 说完，不待曹有光说话，拉了杨为民就走，曹有光眼睛一瞪在后面喊道：“你小子怎么回事？忘了答应我什么事了！” “什么事？”罗超一愣。 “你小子属狗熊的，说忘就忘！徒弟啊！让老蒋收个徒弟！”曹有光撇了一下嘴，不高兴地说道。 “知道！那也得老蒋看得上眼不是？就他那个脾气，他要是真不愿意，谁还能勉强他？”罗超说道。 “那你就不能让他愿意？”曹有光说道。 “我尽力，你就放心吧！”罗超说完拉着杨为民就走。 市局档案室。 隔着窗户，一排排的档案柜像一列列的士兵，庄严肃穆地立在那里，蒋德民走进里面，就如同进如了树林，让脑袋凑在拱形窗口的罗超，丝毫看不见踪影。 “师傅，你这是耍赖！我又进不去，你和我捉迷藏有用吗！”罗超大声说道。 档案室看不见人，也听不见说话声，罗超弓着腰脑袋恨不能塞进窗口中，只可惜窗口太小，容不下他的大脑袋。 “师傅……师傅……师傅……”罗超一只腿支地，一只腿恨不能搭在窗台上。看罗超这个架势杨为民都觉得尴尬。 蒋德民就在档案室中，刚才和他俩打过招呼了，但是当罗超将签了了档案室主任“同意借调”字样的借调函递进去之后，蒋德民扭头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丝毫不见了踪影。 “师傅……师傅……师傅……”罗超锲而不舍地冲着里面叫着。 档案室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门声一响，治安五大队的大队长何赛走了进来，看见这一幕笑着说道：“隔了老远，我就听见有人‘师傅……师傅……’的叫着，我还以为是八戒呢，谁知道是咱们的罗神探！” 罗超见有人进来，颇为不好意思，从窗台上下来，问道：“什么事，怎么这么个点来了！不能晚点。” “瞧你说的，我来办事还得挑个点儿啊！”何赛丝毫不生气，而是和罗超开玩笑说道。 “来也白来，我师傅忙着呢。”罗超白了何赛一眼说道。 “蒋老师……” 何赛话音刚落，蒋德民就从档案柜旁边探出了头问道：“谁啊，什么事？” “我，五大队老何，取一份档案。”说着话，何赛示威般地斜了罗超一眼，将手里条子递了过去。 蒋德民接过条子，看一眼，打开了一个柜子取出一份档案，却没有直接递过去，而是先递出来一个登记簿，何赛轻车熟路地接过来，刷刷点点签了字，重新又递了进去，蒋德民仔细地收好，这才将档案递了出来。 “师傅，您赶紧把工作交接一下，跟我回刑警队吧，那边都等着呢。”罗超见何赛拿了档案出门，方才说道。 “跟你去干嘛？”蒋德民明知故问。 “瞧你说的，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只要是我把借调函拿过来，您就和我一起办这件飞贼案。”罗超说道。 “就这么简单那成啊？我怎么记得我还有条件呢？”蒋德民一本正经地说道。 “条件？没有啊，您当时可没有提条件。”罗超想了一想说道。 “你再好好想想。”蒋德民背着手说道。 “没有……” 杨为民不等罗超说完，连忙说道：“师傅，您是不是忘了，要不是说好了要让傻柱好好的做顿饭请蒋师傅吃一顿吗。” “诶！对喽！就你这记性，还不如你徒弟呢！说话得算话！不能言而无信知道不？”蒋德民笑道。 “嗨！就这事啊！我记着呢，咱们今天晚上就上杨为民家，让傻师傅好好地炒几个菜，我陪您喝几盅。”罗超大包大揽地说道。 “傻柱可正忙着结婚呢，估计不一定有空。”杨为民连忙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有眼力价啊！没见我正和师傅说话吗……” 蒋德民笑指着罗超说道：“你小子现在越来越滑头！比起你徒弟可是差点！” “师傅，咱们先去成吗？傻柱这一顿饭包在我……杨为民身上了！待会儿我就让他滚蛋，回家堵傻柱去，这样总行了吧。” 蒋德民笑嘻嘻地和档案室里一位女同志低声说了几句话，女同志连连点头，蒋德民这才拉门出来。 “走吧，瞧把你给急的！”蒋德民出了门说道。 “那是，我这边可立了军令状，您要是给我拿膛，那我可就坐了腊！”罗超摇了摇头说道。 “军令状？那玩意不成！抓飞贼这事得慢慢来，不是一时兴起就能办成的，这个飞贼已经被惊到了，什么时候再出手还是未知数，咱们只能从他的过往来寻找蛛丝马迹。”蒋德民悠悠说道。 罗超听了登时泄了气，撇了撇嘴说道：“那可就有点麻烦了，这小子是个老手，反侦察经验特别丰富，一点痕迹也没给我们留下，整个一雁过无声。” “狗屁！那是你们没有注意细节，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做了案子不留下线索的，估计你们是忽略了什么信息！”蒋德民说着话和罗超出了档案室，走向一大队办公室，杨为民在后面跟着也一起进了办公室。 蒋丽芳和陈兰正在里面说着话呢，见到门声一响，蒋德民进来，不由得一愣问道：“爸，你怎么来了。”随后似乎想起什么，笑着问道：“是不是给我送饭来了？这食堂我确实吃得够够的了。” 罗超笑道：“送什么饭！你这丫头就知道吃，你爸爸是我三顾茅庐请的专家，你倒好，成了给你送饭的了。” 蒋德民进了办公室，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抬眼打量了一下办公室，四处踅摸，随后朝着窗户旁边的办公桌走去。 “就它了。”蒋德民过去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师傅……” “开始吧。”蒋德民不等罗超开口，径直说道。 “从哪呢？我现在一头雾水。所有线索都断了，就等着这小子再次作案了。”罗超叹了口气说道。 “那就太被动了。你先把你们在北方各个城市住宿查询的登记都给我抱来。”蒋德民说道。 杨为民不等罗超发话，连忙答应了一声，在东边铁皮柜子里一阵翻腾，随后抱了一大摞文件夹、袋子过来，一下子摊在办公桌上。 “对了，这是谁的办公桌？我这鸠占鹊巢合不合适？”蒋德民这才开口问道。 “怎么不合适？太合适了。我的办公桌。”杨为民笑道。 蒋德民笑嘻嘻地取出茶杯，杨为民伸手接过笑道：“蒋师傅……” “不用那么客气，喊我老蒋就成。”蒋德民随手翻阅资料。 蒋德民翻了一下，眉头一皱说道：“怎么就这些？这都是哪些城市的住宿登记？” “四九城和津门的啊。”罗超说道。 “不够。”蒋德民摇了摇头说道。 “不够？”罗超一愣。 “至少得……”蒋德民想了一下，缓缓说道：“四九城和津门就不用说了，往北到唐城，往东到热河，往西到平城，往南到石门，对了还有雒阳这几个城市的住宿资料都要给我调阅出来。” 罗超吓了一跳，惊讶地问道：“这么多？” “先这些吧，如果找不到，咱们再扩大。”蒋德民说道。 “你一个人看得完这么多？”罗超问道。 “废话！你说呢！你这是要把老家伙累死啊！你得给我派来至少十个人，我带着他们一起查！”蒋德民白了罗超一眼说道。 “得嘞！咱们就这么着了！”罗超大声说道。 “蒋……”杨为民刚张嘴，蒋德民就笑着截住了他的话头，指了指门外说道：“你赶紧去办正事。” 杨为民一怔，疑惑地说道：“什么正事？” “回家找傻柱啊！我还等着吃正宗的谭家菜呢。”蒋德民说道。 “这事啊……” “你们可是答应我了，要是耍赖不办，到时候可别怪我给你们撂挑子！”蒋德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杨为民不知道该怎么办，回头望向罗超，罗超连忙说道：“你这孩子，还不赶紧的回去，就今天晚上，咱们一定要让师傅吃上正经地谭家菜。” 杨为民无奈，答应了一声，准备出门，蒋丽芳笑道：“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陈兰也笑道：“那我也去。” 蒋德民没有反对，罗超也就没有说什么，三个人联袂出了办公室，后面听到蒋德民的声音吩咐道：“组织人查阅各地住宿记录，凡是到过上述三个以上城市的人，拉出来一个名单，逐个排查。” 杨为民到车棚推了自行车，蒋丽芳自己有自行车，他带了陈兰，三个人一齐朝着四合院骑去。 杨为民搞不明白，蒋德民为什么非要吃一顿傻柱做的饭菜？又不是小孩子，难道真有这么闹嘴吃？ 还是有其他的目的？杨为民不得而知。 按照平时，让傻柱做一顿饭不是什么难事，但是现在人家马上就要结婚了，估计这一会儿忙得跟个狗似的，有没有时间给自己做这顿饭，还真不好说。 “丽芳，你爸爸还真够馋的哈！不过这样也好，咱们也能跟着搓一顿。”陈兰坐在自行车架后面，踢腾着双腿说道。 “嗨，老小孩，老小孩。听说这人老了，还真就和小孩一模一样。”蒋丽芳无所谓地说道。 这一会儿大街上人不多，这个时候无论是上班还是上学，时间都很规律，到了时间，不是在厂矿机关，就是在学校，街上的人很少，出去外地来京办事的人员，几乎见不到行人，所以三个人车子骑得很快，从地安门大街出来，拐着进了帽儿胡同，穿过帽儿胡同，上了南锣鼓巷大街，骑到尽头，在南锣供销社右边一拐，到了四合院门口，杨为民停下自行车，陈兰跳了下来。 “到了？”蒋丽芳也停下自行车问道。 “就是这个院，我们家住前院，傻柱家住中院。”杨为民一边下车一边说道。 杨为民说着话，将自行车推着上了台阶，蒋丽芳把自行车想把停在院外面，杨为民回头说道：“推进来。要是公安的自行车在我们院丢了，那可就太丢人了！” 蒋丽芳答应了一声，推着自行车，跟着杨为民进了四合院。 杨为民在自己家门口把自行车停好，指着自己家门说道：“这就是我们家。你们要不先在我们家待一会儿，我现在去找傻柱，把他叫过来商量事。” 杨为民见自己家屋门紧锁，知道自己父母这时还没有回家。回头看向陈兰和蒋丽芳两个人。 蒋丽芳也停好了自行车，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陈兰抢着说道：“我也去。这个傻柱其实挺有意思，说起话来神神叨叨的，虽然都是废话，但是还挺逗人。” “那就一起去吧。”蒋丽芳也笑道。 杨为民也不阻止，带着陈兰和蒋丽芳一起穿过二道门，进了中院。 一进门，杨为民看到秦淮茹家门口，贾张氏坐在门口，面前摆了许多旧报纸，一张一张地撕着纸，深情有些呆滞。 贾张氏看到杨为民三人进来，只不过抬头看了一眼，面无任何表情，接着低头撕纸，仿佛世间万事，都没有自己撕纸重要。 “这个老太太是谁？干嘛撕纸？是不是傻了？”陈兰压低了声音问道。 “秦淮茹婆婆，棒梗偷东西被抓了，估计受不了刺激，有些失常了。”杨为民压低了声音说道。 陈兰一愣问道：“秦淮茹是谁？棒梗又是谁？” “都是我们院的，到时候有时间我再告诉你。”杨为民小声说道。 “院里的事你得捡着重要的给我讲讲了，要不然到时候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行。”陈兰红着脸，略微带着不好意思说道。 第185章 今晚我请你们吃三杯鸡 第185章 185.今晚我请你们吃三杯鸡 杨为民这一趟没有白跑，傻柱居然真的在家，这多少让杨为民有些意外。 按照杨为民的想法，即将结婚的傻柱不一定忙成什么样呢，谁知道到了傻柱家里，这厮正开着广播，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喝着茶水听京戏呢。 话匣子里放的是马连良马老板的《失空斩》。马老板唱腔浑厚优雅，穿透力极强，虽然是在话匣子里面，但是好像就在你耳边吟唱一样。 “我本是卧龙岗上散淡……” 傻柱靠在椅背上，摇头晃脑，跟着话匣子哼唱，还别说，唱得还真有那么点滋味。 “傻柱！”杨为民推开屋门，叫了一声。 陈兰从杨为民肩膀后面探出小脑袋，好奇地看着傻柱。 他和傻柱不陌生，曾经在轧钢厂食堂见过傻柱一面，更是品尝过傻柱做得汤面条，对傻柱的手艺，更是赞不绝口。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就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比如说做饭这种事，你不交给傻柱，又准备交给谁来做？ 现在陈兰有点佩服蒋德民了，这老头绝对是个吃货，之前肯定吃过傻柱或者傻柱他爹做得饭菜，甚至迷上了其中哪一道菜，所以才一定要缠着罗超，让傻柱给自己做一顿饭。 傻柱煞有介事地睁开眼睛，一看是杨为民，连忙笑着起身打招呼：“哎呦喂，我当时是谁，原来是我为民弟弟！今天怎么这么得空，这个点过来，是不是翘班了！” “我这不是来请你这个诸葛亮了吗。”杨为民笑着开玩笑说道。 “我这是《失空斩》，不是《三顾茅庐》。”傻柱说着话，连忙站起来给三个人让座，看到陈兰和蒋丽芳，眼睛里放出了光，笑着说道：“弟弟，行啊！带着两个大美女，罩得住啊！” “傻柱，说什么混话呢！忘了我是谁了！”陈兰笑着说道。她知道傻柱喜欢开玩笑，所以也不和他客气。 傻柱也认出了陈兰，连忙笑道：“哎呦！瞧我这眼神，我说是谁，原来是我的警花妹妹！怎么样，和我弟弟准备什么时候办喜事？要不然咱们两家一起，来一个一勺烩！” “说什么呢，谁和你一勺烩，你以为大锅菜啊！狗嘴里吐不出来象牙。”陈兰脸一红啐了一口说道，傻柱不由得一阵哈哈大笑。 “你还别说，我就喜欢人家骂我，尤其是漂亮姑娘或者俊俏寡妇，越骂我，我心里就越舒坦。”傻柱嬉皮笑脸地说道。 扯淡！杨为民似乎找到傻柱在电视剧中没皮没脸的原因了，这厮在剧中不仅仅是秦淮茹，于海棠也好，秦京茹也好，娄晓娥也好，但凡有一点姿色，甚至是连冉秋叶这样没有什么姿色的，哪一个不是拿捏得傻柱死死的！ 原来这厮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属于“博爱型”，但是又没有机会那一种。 “给你说个正事，今天晚上有事吗？”杨为民正色问道。 “没事。哥们我这几天什么事都没有，就准备哥们的大婚了！一想起这个我就热血澎拜！真想今天晚上就洞房。”傻柱满怀憧憬，眼睛瞟向天花板，无限向往。 陈兰和蒋丽芳都是姑娘，虽然陈兰和杨为民已然有了婚姻之约，但是彼时风气所使，两人自然不可能越雷池半步，听了傻柱这些话，两个人都是脸一红，装作没有听见，将脸转向了一边。 “瞧你丫这点出息。”杨为民不屑地说道。 “我都三十六了，响应国家号召多少年了，想入个洞房怎么了？”傻柱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东西都备齐了吗？”杨为民不想在这事上和傻柱浪费时间，转移了话题问道。 “没什么好准备的。她家已经去过了，我们家没有老人，就等着把证一领，请大家吃个饭，两床被子往中间一凑，哥们这洞房就算入上了！”傻柱三句话不离洞房。 “今天晚上没有事。给我们做顿饭呗。我想请几个同事一起吃个饭。”杨为民说道。 “成啊！这没问题。哥们我做饭手拿把掐！”傻柱一拍胸脯说道。 “谭家菜？”杨为民说道。 “谭家菜……”傻柱听了老脸一红，连忙说道：“谭家菜可不成！” 傻柱说完，看着杨为民三个人冲着他笑，还以为他们笑话自己不会谭家菜呢，急赤白脸地说道：“我告诉你们，可不是我不成，关键是没有东西！好家伙，谭家菜，净是鱼翅海参什么的，这上哪淘换去！” “那你说怎么办？”杨为民无可无不可地说道。 吃什么杨为民是无所谓，甚至是谁主厨都无所谓，反正蒋德民说是让傻柱主厨，自己只要把傻柱拉了去就行了，至于吃什么，自己就不管了。 傻柱就在这里，如假包换，又不是假的，自己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要我说，咱们来川菜，现在咱们就去朝外，有什么买什么，能买到什么咱们做什么，你看怎么样！”傻柱想了一想说道。 “好啊！我觉得傻柱这主意不错，现在可不是想吃什么吃什么，有什么吃什么，滋要是粗菜细作就不错了。”陈兰在一旁笑道。 杨为民眼睛望向蒋丽芳，毕竟是人家爸爸要傻柱做菜，虽然老蒋没有明说，但是还得以蒋丽芳说话为主不是。 “我无所谓。”蒋丽芳见杨为民看她，连忙说道。 “你是无所谓，关键是你爸爸。”陈兰笑道。 “其实我爸爸估计也不是为了这一口吃食，我倒是觉得另有原因。”蒋丽芳笑道。 杨为民听了不由得一愣，蒋丽芳这话一下子提醒了他。 是啊！ 一个历尽沧桑，把世事都整明白的老人，怎么可能争竞一顿饭？或者蒋德民真有深意也未可知。 但是什么深意呢？什么事能通过吃一顿饭解决？杨为民十分好奇，因此也对今天晚上的这顿饭局有所期待。 傻柱抬头看了看三五座钟，笑着说道：“咱们就别渗着了！赶紧的朝外吧，要不然待会儿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走着。”杨为民也跟着说道。 “你爸爸得意哪一口？”傻柱转头问向蒋丽芳。 “我爸爸？其实他吃饭不怎么挑，什么都行。海参鱼翅能吃，窝头咸菜也不介意。”蒋丽芳笑道。 “窝头咸菜好办，海参鱼翅现在就想想得了，这些东西见着都难，更别说吃了！”傻柱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说你也别问了，咱们就在鸡鸭鱼肉上找补找补得了，到了朝外，有什么买什么。”杨为民说话之间，推门出去。 “干嘛去，着什么急！”傻柱在后面喊他。 “我去拿副食本，我今天是豁出去了！”杨为民说道。 “瞧你，我这有！”傻柱大声说道。 “一个估计不怎么够。还是多拿一个吧。”杨为民头也不回地说道。 “要不说你是外行呢，朝外自由市场有不少不用票的，就是价钱贵点。”傻柱跟了出来，一把搂住了杨为民说道。 “真的？” “骗你干什么，走着。”傻柱和杨为民走在最前面，后面是陈兰和蒋丽芳。 “我推自行车。”杨为民推了一把傻柱说道。 “什么自行车，我又不会骑自行车，你们骑车我腿着？”傻柱拉着杨为民笑嘻嘻地说道。 “不骑车怎么去？”杨为民问道。 “照你这么说，那么多没有工业券，买不成自行车的人就不出门了！你不知道咱们四九城有一种交通工具叫做公交车啊！” 傻柱和杨为民两个人说着话，出了四合院，后面陈兰和蒋丽芳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四个人一起走向公交车站。 朝阳门外大街菜市场，属于半自由菜市场，里面既有国营也有附近老乡们自己家里的东西，来换几个买盐钱。所以异常热闹，老百姓亲切地将它称之为“朝外”，语言言简意赅，颇有文化魅力。 朝外菜市场不小，进了里面更加的热闹，傻柱不愧是行家，一眼瞅见一个身穿黑色棉袄，老乡模样的人，蹲在地上抽着旱烟袋。 “老乡，你这儿有什么好东西？”傻柱凑了过去，悄声问道。毕竟这种买卖见不得光，即便是管理人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也得背背人不是。 老乡显然轻车熟路，没有说话，而是抬头看了一眼傻柱，点了点头，将烟袋锅在地上磕了磕，站起身子，也不和傻柱打招呼，背着手朝着里面走去。 傻柱也不言语，跟着老农走了进去。 “什么情况？”陈兰纳闷地问道。 “跟着就行了，各有各的道，不懂咱们不说还不行。”杨为民笑着低声说道。 傻柱跟着老农走到菜市场墙边，在一堆破旧砖瓦后面，老农从后面扯出一个竹子编成的笼子，里面一只公鸡，大红鸡冠昂扬，颇为威风。 “怎么样？两块钱！”老农压低了声音，左顾右盼地说道。 “两块钱！太贵了！这又不是母鸡，母鸡才一块钱一只，八毛！”傻柱也低声说道。 “有点良心好吧！俺们乡下人养一只鸡容易吗！就给八毛钱？我自己杀了吃不香吗！”老农说完，拎起了笼子就要离开。 “别走！”傻柱一把拉住老农，老农一愣，纳闷地看着傻柱说道：“干嘛？想抢啊！” “瞧你说的，光天化日谁敢抢鸡子？咱们商量商量。”傻柱笑道。 “还商量什么？”老农不高兴地说道。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轴啊！当然是商量价钱了！”傻柱笑道。 “你就给八毛钱，哪有什么好商量！”老农说道。 “一块！给你一块成了吧！” “不行，最少一块八……” “一块二……” “一块六，不能再少了。” “就这么着了，一块四，怎么样，是不是活活美死你！”傻柱拉住老农说道。 “拉倒吧！还活活美死，我是活活亏死！一块五毛钱，要了你拿走，要是不要，我另找买主……” “我们要了。”杨为民不等老农说完，在一旁从从兜里摸出一块五毛钱，递给老农。 老农高兴地接过了钱，冲着傻柱说道：“瞧瞧人家，这才像个城里人。” 傻柱听了不由得气笑了，指着自己鼻子说道：“怎么着，和你搞个价我就不是城里人了。” “那可不是，哪有你这么斤斤计较的！”老农随手从鸡笼中将大公鸡抓了出来，递给杨为民。 “瞧你！这个笼子还不送给我们吧！你这准备往哪拿呢。”傻柱伸手想拿竹笼。 老农动作比傻柱还快，伸手将竹笼藏在身后，伸出一只手来说道：“想要啊，再拿两毛钱。” “你丫可真黑！一个破竹笼子就敢要两毛钱，两毛钱像这样的竹子，能买半车！”傻柱瞪了一眼老农说道。 “那你也得会编才成啊！”老农也笑道。 傻柱赌气一把将大公鸡夺在手中说道：“不要了！留着给你生崽，下个小竹篦子回家转着玩。” 傻柱说完，拎了鸡子朝着东面一长溜石台子走去，石台上摆满了各种蔬菜，红红绿绿，颇为诱人，杨为民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陈兰饶有兴致地看傻柱和老农讨价还价，见两个人不吵了，颇有些意犹未尽，在后面嘟囔着说道：“怎么不还价了，正听着过瘾呢！这可比听相声过瘾多了！”蒋丽芳抿嘴一笑，也跟了上去。 傻柱不愧是买菜行家，在石台周围绕行一阵，就买到了辣椒、茄子、黄瓜等蔬菜，虽然价钱不贵，但是个顶个地新鲜，让陈兰佩服不已。 等到傻柱几个人转完了石台，傻柱手里的菜也买的差不多了。 出了朝外菜市场，到了路边，傻柱扬了扬手里的东西，笑着说道：“怎么样，来??，都是好东西，今天你们可有口福了！” “这鸡子你准备怎么做啊？是红烧还是清蒸？或者炖个鸡汤？”陈兰笑着问道。 “露怯了吧！就知道这几种吃法？大盘鸡、辣子鸡、盐焗鸡、口水鸡、桶子鸡……这些不会了吧？”傻柱面带得意地说道。 “说这么多，都是嘴上功夫，你今天晚上究竟怎么做这只鸡子？”陈兰问道。 “我请你们吃……”傻柱说到这里，卖关子似的看着他们，陈兰和蒋丽芳果然把脑袋转了过去看向他。 “三杯鸡……”傻柱悠然说道。 第186章 一大爷居然是易八 第186章 186.一大爷居然是易八？ 晚上。 傻柱家门外炒锅中三杯鸡的香味浓郁地飘了过来，罗超使劲吸着鼻子，食指不由得大动。 太尼玛香了！ 罗超对面坐着的蒋德民脸上倒是波澜不兴，一副见多识广，这又算得了什么的模样。 杨为民打横坐在一条长板凳上相陪，旁边自然是好奇地左顾右盼的陈兰。蒋丽芳老老实实坐在父亲旁边，乖巧如听话的孩子。 桌子周围已经摆了拍黄瓜、青椒炒鸡蛋、萝卜丝和红烧茄子四个菜，中间却空出一大块地方，显然是给今天的主菜三杯鸡准备的。 桌角上放着两瓶酒，是罗超特意从大队长曹有光那里“掐”来的四九城特曲。 比起名满天下的二锅头，啤酒城特曲更显得绵柔一点，所以也就更加受老人们的喜爱。 不过也有不少老人固执的认为，整个四九城，甚至是整个全国，最好、最高贵、最地道的酒，莫过于二锅头，自然看不上四九城特曲，这又另当别论。 傻柱手里拎着一把茶壶进了门，见几个人不动筷子笑着招呼道：“瞧你们，来这儿还客气什么，动筷子啊！” “那怎么成，您这厨师还没忙活完呢，我们不得等等啊。”蒋德民眯起眼睛笑嘻嘻地上下打量着傻柱说道。 “我就不用等了，哪有请客吃饭等厨子上桌的，待会儿我敬各位一杯就得了。”傻柱说笑着，将茶壶放在桌上，冲着杨为民说道：“为民，跟大伙说说，别等了！先喝着，你来倒酒。” 杨为民没有答应，只是看向蒋德民。 “其实也不是真等你。关键是主菜没有上来。”蒋德民又笑着说道。 傻柱听了，冲着蒋德民挑了挑大拇指，由衷佩服地说道：“成了！我高攀一下，蒋大叔真是一个吃主。” “你们院最德高望重的人是谁？”蒋德民突然笑道。 “我啊！除了我，这个院子里谁还敢德高望重？”傻柱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小子刚见面就敢和我贫嘴？你们院到底是谁德高望重？”蒋德民佯装生气地说道。 “要论起德高望重，我们院就得数一大爷，这老头那叫一个事妈，无论院子里出了什么事，一大爷就没有不管的。”傻柱笑着说道。 “那成啊，去把一大爷请来吧，让我也认识认识你们院的名流。”蒋德民笑道。 “行！蒋大叔真懂规矩，知道吃饭得敬三老四少。”傻柱笑道。 “少搞那些封建参与，我这是结识一下小院名流。”蒋德民说到最后，自己也笑了起来。 “得嘞！我这边三杯鸡出锅，那边就去请一大爷……”说到这里，傻柱嬉皮笑脸地说道：“我们院三个大爷呢，说起来也都算德高望重，要不要把他们都请来？” “得了吧，你这才一只鸡子了，这么多人怎么吃啊！还是就叫一大爷一个吧。”蒋德民连忙说道。 傻柱像占了什么便宜一样，吃吃笑着出了屋门。 杨为民翻开茶杯，先给蒋德民倒了茶水，紧接着又给罗超倒好了茶水，随后才给陈兰、蒋丽芳和自己也倒了茶水，将茶壶放在桌子上。 杨为民听到蒋德民说要请一大爷喝酒，心中不由得一动，隐隐约约好像知道点什么，但是细想起来，好像又什么也不知道。 “师傅，你这今天让我们查的这个范围太广了吧！好家伙，好几百本旅客登记，这得查到猴年马月了！”罗超抱怨着说道。 “查到猴年马月也得查，现在这是唯一的线索，我们再没有其他线索之前，也只能这样，总不能干等着飞贼再次动手吧！”蒋德民摇了摇头说道。 “查！必须查，我明天就向老曹要人，组织几个小组一起查。”罗超下定了决心说道。 “不但要查，而且还要查细，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你们想，这个飞贼作案，不可能就在一个城市中停留，一定是几个城市中间流窜！现在已经证明这小子也确实是流窜作案。”蒋德民说到这里，看了罗超他们几个人一眼，见他们全神贯注，用手指点了点桌子继续说道：“流窜作案，跨越几个城市，第一个问题就是住宿。现在情况大家也清楚，住宿必须得有介绍信。他不可能有这么多的介绍信，所以不可能在每个城市中都用新身份，所以这些城市中，就可能会有交叉重叠的情况！所以我们如果抓好了这个环节，说不定就定揪住这小子的尾巴。” 罗超听到这里，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也可能有一些业务员涉及多个城市啊。” “所以说才让你们仔细查啊！你把真的都过滤掉，是不是就只剩下假的了！剩下的还用我来教你吗？”蒋德民笑道。 “那要是他投宿在亲戚家呢？比如说津门，咱们差不多快翻一遍了吧？但是最后不也没查出来吗？”罗超叹了口气说道。 “这种事就如同大海捞针，也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要不然你拿出来一个好办法。”蒋德民看着罗超笑道。 几个人讨论案情，傻柱推门而进，手里端着一个大瓷盆，人还没进屋，大家就闻到诱人的香气。 “这就是三杯鸡啊，我还真没有吃过呢。”蒋丽芳看着晶莹透亮地鸡肉，眼睛里冒出小星星。 “现在甭说是三杯鸡，什么鸡都好吃。只要是肉，就没有个不香的。”蒋德民爱怜地看了一眼女儿，笑着说道。 傻柱放下大瓷盆，撩起围裙擦了擦手，指着大人说道：“几位领导，赶紧尝尝吧，待会就不好吃了。” “先等等，你去把德高望重请来，咱们一起吃。”蒋德民不知道为了什么，非要傻柱去请一大爷。 “得嘞！我这就去请一大爷。”傻柱说完，转身出了门。 罗超此时也觉得不对劲，按理说几个人吃饭讨论案情，非要请什么德高望重的一大爷，这算是什么事啊！真要是有个外人，这话还怎么说啊！蒋德民这葫芦里不知道卖的是什么药！ 蒋德民并不急于吃饭，这个他来这里的目的好像不一样。刚才在办公室，看他那一副着急吃饭的饕餮模样，宛如吃货，此刻三杯鸡上桌，他反倒矜持起来。 倒是陈兰和蒋丽芳，两个小姑娘，闻着诱人的香味，反而有些受不了，不时拿眼睛望向蒋德民，蒋德民不为所动。 这个岁月虽然吃饱已经不是问题，但是那也局限于粗茶淡饭，像这种做工精美的三杯鸡，莫说是平时，即便是逢年过节，也吃不到几次。 “师傅，要不然咱们先开动？”罗超虽然平时看上去十分严厉，其实心却最软，看着楚楚动人的两个姑娘，神色之间跃跃欲试，不由得开口说道。 “慌什么，正主还没来呢。”蒋德民笑道。 正主？大家听了一愣，谁是正主？今天攒的饭局，不就是应你所约吗？怎么又出来一个正主？ 杨为民凑了过去，笑问道：“你不会是说一大爷是正主吧？” “不好说，也说不好。说不定是，也说不定不是。”蒋德民满脸神秘，让大家更是疑虑。 “爸，我都饿了。”蒋丽芳小声嘟囔。 蒋丽芳话声刚落，屋门一响，傻柱和憨厚的一大爷从外面进来。 一大爷一如既往的看上去诚实稳重，黧黑的脸膛上挂着谦逊的笑容，一进门见了这副架势，有些局促。 “老易，来了，快坐快坐，就等你了。”蒋德民宛如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一大爷微微一愣，好在社会阅历丰富，听了蒋德民这话，连忙笑道：“这怎么好意思，我哪担当的起啊。” “一大爷，这是人家局气，懂老礼知道规矩，您就甭客气了。”傻柱向前推着一大爷。 一大爷自然还要客气两句，蒋德民又让，一大爷还是客气，罗超不知道蒋德民为什么非要请一大爷，他想搞清楚其中缘由，所以坐在那里不动声色。杨为民好像猜到一些，但是还最终理不出什么头绪。 最后还是陈兰和蒋丽芳两个小姑娘不耐烦，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我说这位大爷，您就别让了，没见大家伙都在饿着等你吗，快点上桌吧。” 蒋德民笑道：“瞧你俩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什么叫饿着等一大爷上桌啊？你把一大爷当做‘三杯鸡’了？要把他吃了还是怎么着？” 蒋德民这话引得众人一阵哈哈大笑，一大爷也跟着嘿嘿笑了几声，随后大家的疏离感小了许多。一大爷也不再客气，挨着蒋德民坐了下来。 欢笑声中，杨为民和傻柱手脚麻利地打开四九城特曲，先给一大爷和蒋德民满上，随后又给罗超和自己倒上。 杨为民倒完了酒，开了一瓶格瓦斯给蒋丽芳和陈兰一人倒了一杯，陈兰调皮地笑道：“哎呦，原来我们也有。” “那是，男女平等，怎么能少了你们的。”杨为民笑道。 蒋德民见大家面前都有了杯子，大家也都期待地等着他说话。按照惯例，这个时候蒋德民应该主持大家都端起杯子，说两句祝福的话，随后碰了杯子，就可以开吃了。 谁知道蒋德民不过是笑了一下，却抄起了筷子说道：“来吧，甭等了，这人都到齐了，动筷子吧。”说完，率先夹了一块鸡肉送入口中，咀嚼了两下，笑着说道：“这味道不错！傻柱师傅当得起大厨二字。” 傻柱满面红光，笑着说道：“瞧您说的，我这一辈子，别的本事没有，就会做饭了，在坐的几位如果有用得着我傻柱的地方，我是义不容辞！” 虽然没有碰杯，但是气氛也很浓烈，大家对饭菜赞不绝口，纷纷夸赞傻柱手艺绝妙，此时的傻柱正是高光时刻，一张老脸上绽放出得意的笑容。 蒋德民不停地招呼着一大爷喝酒吃菜，对酒菜品头论足，其中颇多专业之词，让傻柱连呼内行。刚开始一大爷还有一点拘谨，放不开手脚，但是听蒋德民说话，只是在讨论酒菜如何，丝毫没有任何其他话题，喝了两杯酒之后，也就渐渐放开了，不一会儿，老脸变得通红，显然有了一丝酒力。 “老易最近和老刘有联系没有？”蒋德民云淡风轻，宛如拉家常。 “哪个老刘？”一大爷随口问道。 “还能有谁，刘海中呗，平时都管他叫二大爷，连他姓什么都忘了。”傻柱在旁边说道。 “噢！老刘啊……” “刘天佑！”蒋德民不等一大爷说完，突然神色一冷，冷声说道。 “刘……刘天佑！”一大爷听了这个名字，仿佛某些记忆被唤醒，神色大变，宛如被蛇蝎蜇了一下似的，身子一抖，就要站起来。 蒋德民手疾眼快，一下子就摁住了一大爷。 一大爷神色之间颇为惊讶，甚至脸色还有一点恐惧，颤声说道：“你……您是谁……你怎么知道刘天佑？” 众人都愣住了，不明白蒋德民葫芦里面究竟卖的什么药。 “周二奎是我师哥。”蒋德民声音不大，一大爷却如同雷震一般，呆在当场，略微愣了一会儿，大声说道：“我可是早就改邪归正了，进了厂子之后，我可是一次案也没有做过！” 杨为民顿时明白了过来，指着一大爷，略带些兴奋地说道：“易八！一大爷居然是易八！” 罗超听了微微一愣，指着一大爷，一副不相信地模样说道：“一大爷居然是易八？有没有搞错！” “大名鼎鼎的易八太爷，怎么可能搞错！”蒋德民微微笑了一下，看着一大爷笑道。 一大爷神色黯然，当啷一声，将筷子扔在桌子上，长叹了一声说道：“不错，我就是易八，曾经那个名动京城的飞贼！” 大家听了一大爷这话，都惊呆了，尤其是傻柱，不相信地指着一大爷，竟然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易……易八太爷？一大爷，没开玩笑吧，就您这身子骨，居然会轻功，还会缩骨功？这是不是有点扯了？” 一大爷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易八又不是什么好名字，干嘛要冒充他的字号？我就是如假包换的易八！” 第187章 一大爷的回忆 第187章 187.一大爷的回忆 “我师兄周二奎跟他较了一辈子劲儿，最后握手言和，我怎么可能不了解他。”蒋德民微笑了一下说道。 一大爷苦笑了一声，冲着蒋德民拱了拱手说道：“原来您和周二奎是一盟把兄弟，这倒让我佩服了。” 蒋德民摆了摆手，正色说道：“老易，你别胡思乱想，我师兄可什么都没跟我说，这些事情全都是我猜出来的。” 一大爷听到这里，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道：“原来如此，我也觉得周二爷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几个人听得如坠梦中，两个人说话，没有一句他们能听懂，罗超终于忍耐不住，挠着脑袋说道：“这尼玛究竟是怎么回事？能不能让我们清楚一点，你们俩究竟谁先说？” 蒋德民哈哈大笑，指着一大爷说道：“还是由他先说吧。” 一大爷叹了口气，不再搪塞，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想了一想，好像在想自己如何开口，稍停了片刻，终于将之前的经历缓缓讲了出来。 易八，原名易天来，出身河北沧州无数世家，父亲易无居在当地非常有名气。 易天来小时候，就显出很强的学武天赋，无论什么功夫，他都能一学就会。 易天来家所擅长的却不是轻功，而是硬功夫，但是易天来有一个邻居，却是轻功高手。 原本艺不轻传，没有邻居教功夫这一说，但是易天来这位邻居，却是独身一人，无儿无女，甚至连个老伴都没有，特别喜欢易天来，所以在易天来三岁时候，就和易家父母商量，收了易天来作为螟蛉义子，代价就是将家传缩骨功和轻身功夫传给易天来。 这种好事，易无居哪里有不同意？所以就爽快得答应了。所以易天来身兼两家的绝学。 缩骨功练起来很苦，小易天来经常被泡在药水中打熬筋骨。 缩骨功听起来很神奇，其实说白了就是各种关节、韧带的拉伸，易天来由于练得是童子功，所以学起来事半功倍，等到易天来十几岁时候，这个功夫可就了不得了，身兼两家之长，软硬功夫具备，既能跑又能打，附近也闯出了一些名声字号。 河北沧州乃是武术之乡，其中练家子更是数不胜数，自古便有“镖不喊沧州”的说法，可见其武风之胜。 学会了武功，出路无非是几种，首选当然是从军，但是进入当代，冷兵器早已被热兵器所取代，功夫再好，那也抵不过枪炮，所以这条路基本上被堵死了。 看家护院，进入镖局？这也有点扯，随着交通便利发达，缩短运输时间里程，早就不用爬山涉水，货通万里，所以镖行也就慢慢淡出了历史舞台。 除去这两条路，剩下的就剩下打把式卖艺，撂地演出了。沧州就有不少武术世家靠这一行吃饭。其中有一个叫做吴桥的地方，更是被誉为杂技之乡。易天来家所在的村庄，就有不少人在津门三不管、四九城天桥，靠着卖艺吃饭，据说伙食还不错。 易天来到了十八岁，就有不少邻居给他说了外面花花世界如何热闹，让易天来跃跃欲试，大家一致夸赞易天来，都说就凭易天来这一身功夫，滋要是出山，肯定大受欢迎，别的不好说，至少顿顿炸酱面！ 易天来对自己的功夫也颇为自负，想着那些只会一些花拳绣腿的邻居们，都能靠着卖艺在外面混的舒舒服服，凭什么自己就不行？ 于是乎，在一个晴朗的早晨，满怀憧憬的易天来，背着一个单薄的行李卷，揣着二十个大子，兴冲冲地踏上发财之路。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残酷的现实很快留给易天来上了一课。 离着沧州最近的大城市，当然要算是津门，“九河下梢天津卫，四道浮桥两道关”，津门的繁华确实让易天来兴奋不已，结果仅仅在劝业场转了一天，身上的二十个大子就全丢了。 丢了钱，易天来倒是无所谓，自己是来打把式卖艺挣钱的，这点小钱算什么，怀揣着梦想，饿着肚子，易天来到了津门三不管地界。 津门三不管和四九城天桥一样，都聚集着各路江湖人物，五行八作无一不有，这其中有机遇，更多的陷阱。 所谓打把式卖艺，那可不是站到那里傻练，其中得有一套说辞，所谓的“天桥把式，光说不练”就是这个意思。 易天来不懂这些，想着就是凭功夫说话就成了，所以到了三不管，找了一个地方，拉开架势就练，结果练了一天，累的跟死狗一样，一文钱也没有赚到。 没有赚到钱也就罢了，毕竟损失的不过是力气，也没有实际损失，谁知道等到易天来准备离开的时候，出事了。 来了几个混星子来找易天来要份子钱，易天来自己都没有挣着钱，哪有钱给这些混星子交份子钱。 混星子收不到钱，气势很是蛮横，谁知道易天来更是蛮横，混星子不仅蛮横，关键是嘴上还不记得，老是在“一七”和“发花”上面找辙，易天来哪里见过这个，年轻气盛，三说两不说就和混星子动起手来。 要说这易天来还真不是盖的，那功夫还真不是吹牛，三下五除二将几个混星子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几个混星子平时横行三不管，这下子被易天来揍了个人仰马翻，周围的艺人都觉得痛快，纷纷叫好，让易天来十分风光，连连冲着大家拱手作揖。 热闹完了，艺人们带着收获回家了，易天来有点蒙圈，但是也没办法，没有钱，又没挣到钱，想着自己到老龙头火车站对付一夜得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谁知道走进一条小巷，迎面扑过来一把石灰面，正撒在眼睛里，几个混星子扑出来就把他给围上来，一阵拳打脚踢，易天来心中一慌，乱了阵脚，下手没了分寸。从这些混星子手里抢过来了一个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家伙，一顿乱抡，结果一下子抡翻了两个。 事情闹大了，易天来被抓进大牢，他原本想着没有自己什么事，都是这些混混闹事在先，自己不过是防卫罢了。 谁知道越来越不对劲，终于有一天，易天来明白过来，自己可能永远出不去了。 万念俱灰的易天来，终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施展缩骨功卸掉枷锁，从大牢窗户中钻了出去，逃之夭夭，在此之后，踏上了飞贼之路。 易天来确实是一个奇才，干一行爱一行，干一行精一行，没有几次，就摸清了行窃的各种法门，随后纵横冀北，做了几件大案，引起了警察厅的注意。 警察厅刚开始也仅仅是注意，也没有专门来办易天来的案子。结果易天来本事太大了，居然偷到了交通总长的家里，而且还真盗走了一件价值连城的玉如意。 这下子算是捅了大口子，交通总长颇为生气，这件案子更是传到了当时的执政老段的耳朵里，一时之间引起了轩然大波，老段勃然大怒，命令警察厅限期破案！ 易天来独来独往，横空出世，他也不入老荣字号，自己孤身一人，做了一个独脚大盗，急切之间，竟然毫无头绪可查。 当时警察厅的探员们破案，无非就是那几样路数，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寻根脚”。在哪发生的案子，就找那个地方的老荣瓢把子，追赃不抓人，把东西找回来就完了。当然这一次肯定不行，必须是人赃并获才行。 结果一查，这才发现这个飞贼，大家谁也不知道，毫无跟脚可言，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一样，根本就查无可查，于是案子就到了当时颇负盛名的神探周二奎手中。 周二奎确实不是吃干饭的，他倒是颇有两下子。他认为既然飞贼和当地老荣没有瓜葛，那么他销赃定然不会通过老荣里面“洗钱”的来做，而是自己销赃。 自己销赃，最为便捷快当的当然是当铺，飞贼又不是收藏家，他要这柄玉如意有什么用？当然是变卖换钱！ 但是这种古董，除了当铺，估计还真没有几家能收的。 想通了这些，周二奎就派人通知四九城所有当铺，滋要是发现有人来当这柄玉如意，立刻报告警察厅。 周二奎同时还派了大量的探员，盯紧了四九城几家有名的大当铺。 果然不出所料，没过几天，易天来就到当铺来当这柄玉如意了，但是易天来十分警觉，没有直接进门，而是先到当铺斜对面的一家摊子上，喝了一碗豆腐脑，看着没有危险，这才进了当铺。 易天来刚把玉如意取出，递给里面的朝奉，见多识广的朝奉，一眼就认出了玉如意，毫不犹豫地摁响了警铃，多亏易天来轻身功夫高明，见事不好，直接就上了房，三蹿两跃，不见了踪影。 办案的警察被上司一顿猛尅，好在赃物追回，上面也不为己甚，所以也就没有再追究下去。 但是周二奎不甘心，觉得自己大失颜面，发誓要亲手抓住这个飞贼。 易天来这个人，也是一个逢仇必报的主，被当铺朝奉点了，怎么能够善罢甘休，蛰伏了几日，等到风声过了之后，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易天来再入当铺，盗走了几件物事，即便如此还不罢休，将所盗物品用红笔大书特书在当铺白粉皮墙上，颇为醒目，第二天几乎整个四九城中都传了开来。 不少物品原主看到自己所当东西居然被盗，当下大喜过望，纷纷凑够了赎金利息前去赎当。 东西既然丢了，当铺自然无法交割，这样一来，损失物品一件件都成了传世宝物，物品主人围着当铺朝奉大吵大闹，要求高价赔偿。 如果说物品主人无权无势也就罢了，关键是其中颇有几个是逊清的没落贵族，虽然家道中落，但是仍然有不少人脉，托关系找熟人，不仅报了官，而且还在各大报纸上刊发文章，声讨当铺主人如何的不守信用，侵占自家宝物，一时之间闹的沸沸扬扬。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当铺主人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自认倒霉，高价赔偿了事。 当铺主人亏了血本，如何肯善罢甘休？更何况能开得起当铺的人，哪一个人又是善男信女？如何能吃这种暴亏？于是花钱上下打点，买通黑白两道，说什么也要找到易天来，而且放出话来，不要活的，只要易天来的脑袋。 可是自从这件事发生后，易天来却如人间蒸发一般，自此消失了踪迹，江湖上再无他的消息。 时间一长，当铺主人也就没了心劲，毕竟生意人赚钱要紧，不能和一个飞贼死磕。 但是周二奎却一直没有放手，一直在暗中调查易天来。功夫不负有人，几年之后，终于让他打听了出了易天来藏身之处。 原来易天来一直藏身在娄家铁厂之中，已然改邪归正，成了娄家铁厂的一个护院。 一天下午，周二奎独自一人找上了易天来，想要想要将其捉拿归案，谁知道让娄半城给拦了下来。 娄半城有钱有势，手眼通天，不是周二奎所能相比，经过一系列较量，娄半城讲人情，比江湖，又拿出了大把的银子，终于将这件事给压了下来，周二奎和易天二人来在娄半城的斡旋之下，居然化敌为友，还结拜了把兄弟。 周二奎调查易天来，当然不可能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他也得找一些亲朋故旧帮忙，所以这其中蒋德民也花了不少力气，帮了不少忙，所以对易天来的行踪所知不少。 虽然后来蒋德民不知道为了什么周二奎放弃了此事，但是易天来的藏身之处，蒋德民却一清二楚。 前一段时间，出现的这个飞贼，罗超和蒋德民一讲，蒋德民立刻就联想到了易天来，但是当时并没有明说，而是悄悄地来到四合院探查了一番，确定了一大爷就是易天来，这才强烈要求罗超让傻柱安排一桌酒菜。其实蒋德民醉翁之意不在酒，更不在这道三杯鸡上面，而是在于这位化身一大爷的易天来！ 第188章 一大爷的徒弟 第188章 188.一大爷的徒弟 一大爷把这些陈年旧事说完，除了蒋德民和杨为民，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珠子，傻柱更是咋舌不已，停了半天才缓缓说道：“哎呦呦喂，我怎么不知道，原来咱们院里就藏着一个这么有名的江湖好汉？” 一大爷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什么英雄好汉？少不更事罢了，自从我进了娄家铁厂，江湖上已经没有了易天来，四合院里多了一个一大爷。” “你这本事窝在院里当一大爷，整天的和三大爷、二大爷这样的人为伍，您不觉得亏吗。”傻柱饶有兴致地说道。 “不当一大爷，接着走千家进万户？做那些没本钱的买卖？”一大爷脸色惨淡，不疾不徐地说完，不再理会傻柱，擦脸转向蒋德民，又是惨然一笑说道：“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我的底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说吧说吧准备拿我怎么办？” 蒋德民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这位曾经名满江湖的巨盗，眼神中带着几分揶揄，几分钟后，一大爷被蒋德民看得颇不自在，身子甚至都坐不下去了。 “要怎么办尽管说，毕竟我易天来大小也算一个人物！刀山火海我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算是四九城的人物字号！”一大爷冷声说道。 “你这点事放到现在就不算事，毕竟那是特殊时期，我们宽宏大量，既往不咎吗。”蒋德民见一大爷被自己看的六神无主，这才笑着说道。 “真的？！”一大爷又惊又喜地说道。 甭听一大爷说得慷慨激昂，其实心里委实惴惴不安。他正是因为不知道蒋德民他们会拿他怎么办，这才说一些江湖上的场面话撑场子。现在听到蒋德民不准备发落自己，自然喜出望外。 “要说也是，毕竟当时一大爷偷的也是贪官污吏的财物，也算是个侠盗。关键是一大爷改邪归正的早，在我印象中，一大爷在铁厂干了得有二十年了吧？一直遵纪守法，谨小慎微。”傻柱也在旁边连忙说道。 “我们这次来，是想打听一下你收过徒弟没有？”蒋德民放下酒杯，目光炯炯地看着一大爷，沉声问道。 “徒弟？”一大爷一愣，皱着眉头想了一想说道：“没有啊。我一个徒弟也没有收过，傻柱这孩子跟我这么近，我都拿他当我的亲生儿子看待了，今后就指着他了，我也没把这功夫传给他，就是调拨了几次他的八极拳，现在练武强身健体还凑合，要是想别的，没有用。” “一大爷，这就是您得不是了！咱们俩关系那么好，我对您像亲爹一样，就算是我亲爸爸，也不过如此了，您怎么给我留一手呢！”傻柱不满意地说道。 “傻柱……” 杨为民不等一大爷说完，笑着拍拍傻柱说道：“傻柱，甭傻了，这个弯子你都转不过来，一大爷这是为你好。” 蒋德民饶有深意地看着一大爷说道：“老易，你再想想，是不是有什么没有想起来？” 一大爷又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用人头保证，这事真没有！真没有人跟我学过艺。” 蒋德民眼睛里流露出失望之色，嗯了一声才又接着问道：“那你知道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精通缩骨术和轻身功夫？” “除了我之外？那就得属燕子李三了，但是没听说过他留下过徒弟啊！”一大爷又想了一下才说道。 蒋德民摇了摇头，放下了筷子说道：“你们怎么样？我是吃饱了，要不然咱们今天就这样？” “别呀，瞧瞧这才吃了多少！知道的是你们有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水平不行呢！”傻柱指着桌子上的三杯鸡不满意地说道。 “不是这个意思。真吃饱了。……” 蒋德民刚说了一句，一大爷突然脸露惊喜之色，冲着蒋德民大声说道：“蒋警官……” “叫我老蒋，德民都行。”蒋德民脸上不动声色地说道。 “老蒋，我想起了一件事，我记得我给一个孩子洗过骨，这是练缩骨功的先决条件。”一大爷说道。 “洗过骨？怎么回事？你不是金盆洗手了吗？”蒋德民皱眉问道。 “醇香阁翠喜的儿子。”一大爷脸一红说道。 “你和翠喜的儿子？”蒋德民问道。 “不是，不是……我和翠喜没有儿子。”一大爷连连摆手，满脸通红。 “瞧你，几十岁的人了，说着说着怎么还脸红了。”蒋德民不想让气氛尴尬，笑着开玩笑说道。 一大爷更加不好意思，脸涨得更加通红。陈兰不明所以，悄悄凑近杨为民轻声问道：“醇香阁是哪？我怎么没在四九城听到过这个地名？” “别瞎问。”杨为民也是脸一红说道。 “有什么了不起？不问你了，回去我问我爸。”陈兰白了杨为民一眼说道。 “说说怎么回事吧。”蒋德民从桌上摸了一根烟，递给一大爷一根烟说道。 一大爷随手接了过来，傻柱一愣说道：“怎么回事，您不是不抽烟吗。” “啊……”一大爷一愣，自失地一笑，随手又将香烟递还给蒋德民说道：“是啊，这都戒了好多年了。” 蒋德民接过来一笑，语重心长地说道：“戒了最好，既然戒了，那就有决心不再沾染这些恶习。” 一大爷点了点头，这才开口说话，语言缓慢。 “说起来这件事近二十年了，算起来这孩子差不多也该二十四五岁了吧。”一大爷想了想缓慢地说道。 “这孩子是翠喜的儿子？”蒋德民有点疑惑地问道。 “是啊。”一大爷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翠喜命苦啊，说是跟了一个商人赎身从了良，过了几年，还添了一个儿子，谁知道那个商人也是一个不良人，没过几年抛下她们娘俩不知踪影，翠喜没有着落，就想着从操就业。 干这个行业身边带个孩子当然不方便，所以就想着把孩子送到戏班里。 翠喜把这孩子送到一个叫做富庆元的戏班，结果人家说这孩子腰腿硬，不愿意收，翠喜没有办法就找到了我，他知道我有功夫，让我帮忙帮着孩子洗洗骨。 我可怜翠喜，就帮了她的忙，给这孩子洗骨伐髓，大约用了一年时间，这一年时间里面，我还教了一些别的功夫。” “轻身功夫？”罗超听了再也忍不住，插嘴问道。 “有吧，当然还有一些别的，也不是正经教徒弟，就是看他在哪方面感兴趣，就教一些，他爱练就练，不爱练就算，也没有刻意去考较他的功夫。” “这样能学会吗？”杨为民带着疑惑问道。 “别人够呛，但是这小子却不一定。这小子天资太聪明了，有些道理甚至我都不用做示范，说一遍这小子就能明白，这才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啊！”蒋德民感慨地说道。 “后来呢？”蒋德民问道。 “后来？”一大爷苦笑了一下，“后来能怎么样？翠喜做了几年半掩门，实在待不下去了，就搬回了老家，听说在老家嫁给了一个瘸子，没少打她。” “没问翠喜，我问的是这孩子。”蒋德民说道。 “这孩子啊，那就不知道了。翠喜走的是时候我去送她，这孩子没有跟着一起去，后来我到老齐化门那一片找过他，也没有见过这孩子。” “你是说这孩子留在四九城了？”罗超问道。 “反正他没有跟着翠喜离开。”一大爷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蒋德民叹了口气，一大爷挪了挪身子，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孩子叫什么名字？”罗超问道。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一大爷犹豫了一下说道，眼神有点躲闪。 “不知道？翠喜难道没有告诉过你？” “没有，我也没有问过，名字对我们来说不重要。反正进了戏班子还得重新起花名。”一大爷无所谓地说道。 “翠喜就没有叫过这孩子的名字？”蒋德民问道。 “叫过，怎么没叫？天天都是小乌龟王八蛋狗杂种的乱骂。”一大爷说道。 想来也是，这孩子是个拖油瓶，便宜父亲又跑了，估计翠喜看到这孩子，就想起那位无良的商人。怎么不可能胡绝乱骂！ “当初他们在四九城的时候住在哪啊！这个你有印象吧。”罗超又问道。 “当然知道了。老齐化门是咱们四九城人的称呼，其实就是朝阳门，他们家当时在朝阳门外大街小井胡同，因为那条胡同里面有一口甜水井而出名，所以叫做小井胡同。我记得胡同口有一株大柳树，很有些年头，树干粗的几个人都抱不过来。他们家当时是租哈二爷的房子，胡同东头第三家，靠南。不过估计你们去了也白去，他们早就不买那住了。” “翠喜老家呢？你知道吗？”罗超又问道。 “好像在山西平城，但是具体平城什么地方，我可就不知道了。”一大爷摇了摇头说道。 蒋德民问得差不多，站起身子说道：“那就先这样吧，今天太晚了，明天咱们在办公室再说吧。” 傻柱和杨为民把蒋德民和罗超几个人送出四合院，蒋德民推了自行车，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和傻柱他们打了个招呼，带着蒋丽芳离开。罗超也跟着离开。 杨为民自觉地推了车子，冲着陈兰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我想去看电影。”陈兰笑道。 “必须的啊！咱们一起，正好我也约了我媳妇去看电影，东四工人文化宫，今天放映《南征北战》！”傻柱在旁边说道。 “啊……”陈兰满脸苦色，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说道：“怎么又是打仗的，这有什么看的，就不能放一部爱情片？” “战争片多棒啊，告诉你们，《南征北战》这个片子我可看过，打得老狠了，而且这一次听说还是彩色的呢！”傻柱笑着说道。 “算了吧，还是回家吧。”陈兰嘟着嘴说道。 “真不去了？我可以陪你去。”杨为民推着自行车，冲着陈兰说道。 “那是，一听战争片瞧把你给兴奋的，是不是特喜欢看打仗片？看了之后特有成就感？是不是把里面的英雄人物都当成自己了？” “哪啊，我可不需要这样的代入感……” “代入感？这个词不错啊，你还真有文化……” 杨为民和陈兰两个人渐渐消失在胡同口，声音也越来越远。 “居然不喜欢看打仗片……现在除了打仗片还有什么啊，那以后就甭看电影了。”傻柱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四合院。 第二天一大早，杨为民就到了单位，在食堂夹了个馒头，快步走向办公室，进了办公室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连忙退了出来，再仔细一看，觉得没有走错，这才重新又进去。 办公室中如同前线指挥部，桌子上堆满了资料台帐，十几个不知道从哪调过来的人正在桌子前面忙碌着核对资料，不时地用笔在空白纸上记着什么。 大家看到杨为民进来，大多数人没有抬头，即便是有一两个抬头，也是匆匆看一眼，紧接着又低头忙碌。 杨为民注意到，靠墙处新添了一个大黑板，靠在墙角。黑板上已经写了几个人名，人名后面是单位名字，显然是这些人的单位。蒋德民负手而立，凝神观看。 “蒋师傅……” “老蒋。”蒋德民头也不回地说道。 “老蒋，来这么早啊。”杨为民客气地说道。 “以后有事就说，没事多考虑一些案情，没必要说这些没有意义的废话。”蒋德民眼睛一眨不眨地凝神在黑板上，冷声说道。 杨为民吐了吐舌头，也正色问道：“好吧。那就开始工作吧，我现在干些什么？” “这些人，挨个核实一下，是否属实，名字单位对不对的上。”蒋德民指着黑板上的那些名字说道。 “得嘞！”杨为民抬头看去，不由得一愣，不由自主地说道：“好家伙，范围这么大，江西、浙江、湖南、河南……” “所以才让你认真筛选，记住，每一个都要落实，核实到位。接下来陆续还会有其他名字名字，都要一个个的去核实。”蒋德民说道。 “这么多啊……”杨为民有些为难地说道。 “给你派个人手，你和蒋丽芳一起去做。”蒋德民头也不回地说道。 第189章 这小子是骗子 第189章 189.这小子是骗子 陈兰走进办公室，一眼瞧见杨为民和蒋丽芳两个人凑在一起，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偶尔还低语几句，眉头不由得一皱，一言不发地走到自己办公桌旁边，拿了杯子，走到门口桌前倒开水。 陈兰眼神瞟过去，见两个人全神贯注，丝毫没有朝这边看一眼的意思，心里一阵阵生气。 “陈兰，来这么早啊。”罗超说着话，走进办公室，见陈兰在桌边倒水，于是就先和她打招呼。 “早什么啊，就比你早点，人家俩早就来了。”陈兰没好气地说道。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那是去开会了！”罗超笑着摇了摇头。 杨为民听到两个人对话，抬起头一看，却看见陈兰和罗超站在门口，笑着招呼：“师傅好，兰兰来了……” 罗超笑着点头，陈兰却把脸一板说道：“在单位呢，瞎喊什么！” 杨为民听了一怔，蒋丽芳却已经听了出来，连忙说道：“罗队，陈姐你们来了？我们正在核查名单呢。” 陈兰一言不发，罗超走过去问道：“怎么样？这几个人有问题没有？” 罗超说着话，冲着杨为民一使眼色，示意他过去安慰安慰陈兰。 杨为民点头笑了笑，朝着陈兰过去说道：“兰……陈兰，你今天不是说上午不过来了吗？要知道你今天过来，我就去接你了。” 陈兰听了更加生气，好啊，原来趁着我不在勾三搭四，不由得冷笑了一下说道：“怎么着？来这儿碍着你的事了？没关系，该忙什么忙什么，就当我不在。” 蒋德民全神贯注，正在思考，突然听到有人吵嘴，把他从沉思中拉了出来，眼睛瞪过去，冷声喝道：“干什么！吵什么吵，要吵出去吵去！” 陈兰毫不服输，眼睛一瞪，杨为民吓了一跳，上前一步捂住陈兰的嘴。 罗超见势不好，连忙问道：“小蒋啊，查出来什么没有？” “都核对过了，除了这个陈晓东，其余人都没有问题。”蒋丽芳也连忙说道。 “他有什么问题！” “他有什么问题！” 罗超和蒋德民异口同声地问道。 陈兰听到真查出来线索，也好奇地看过去，转头之际，还不忘瞪了杨为民一眼，杨为民有些讪讪地松开手。 “陈晓东，男，二十二岁，保城市刀具厂销售业务员，曾经到过雒阳、四九城和津门这三处地方，经过电话联系单位核实，陈晓东确实是保城刀具厂的销售业务员，身份没有问题，但是据厂里反应，此人已经近半年多没有上班了，一直歇得都是病假，除了每个月一号到单位交病假条之外，从来不到厂里去，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外面干些什么。” 说到这里，杨为民接着补充道：“我们和刀具厂的保卫科电话了解了一下，陈晓东身材瘦小，自小练习武术，据说两三米的墙头，他能够轻松一跃而上。” “查他！”蒋德民回过头来，大声说道。 罗超点头，略想了一下，冲着杨为民说道：“为民，这一次你带着邢铁和骆光去。” “我们三个……行吗？”杨为民有些迟疑地问道。说实话，杨为民心里还真没有谱，带上一个学员也就算了，关键是邢铁这厮脑洞太奇葩，自己和他资历差不多，虽说是现在自己挂了个探长，但是邢铁这家伙在局里可是出了名的头铁，自己能不能镇得住他还真不一定。 “三个还不行？你还准备要几个人啊？”蒋德民突然说道。 “我……” “我什么我！年轻人不就得锻炼锻炼，少废话，抓紧时间去买火车票，保城市在京广线也算是大站，只要是路过车，没有不停的。早买票早出发！”罗超瞪眼说道。 “是！”杨为民连忙说道，回头看看，发现骆光和邢铁都不在办公室，犹豫着说道：“我要是买了票，骆光和邢铁没有通知到怎么办？那不是耽误事了。” “你去你的，买了票给队里来个电话，约个时间火车站集合就行了。这俩货我负责通知。”罗超说道。 “他俩干嘛去了？”杨为民悄然伸手拽住陈兰，陈兰挣开，杨为民伸手又握住她的手，陈兰又挣了一下，没有挣开，也就算了。 “我让他俩到各个街道走访一下，调查一下有没有街道办的小厂丢失介绍信的，要知道这些小厂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不是丢了现金，即便是介绍信丢了，他们多是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般都不报案。” 杨为民想一想，还真是这样。不得不说，蒋德民的这个侦查方向还是正确的，但是却十分繁琐了一些。 现在这个时代，没有网络，没有电脑，也没有电子化，一切档案信息都是纸质版，真可以说是浩如烟海。 这些也就算了，关键是连个身份证都没有，仅仅有的是一个户籍，谁出门也不可能带个户口本，所以只要是能偷到空白介绍信，那就可以横行天下了！ 所以要想彻底挖出这个飞贼，必须从介绍信入手，他至少得有一个身份吧？要不然也是寸步难行。 杨为民和大家打了招呼，拉着陈兰出了办公室，刚出办公室，走到院子中间的一颗槐树下面，陈兰使劲挣脱了杨为民的手，红着脸说道：“拉着我干什么！” 杨为民两世为人，怎能不明白陈兰的小心思，瞧这个样子，这小姑娘是吃醋了。 “废话，不拉你我拉谁。”杨为民笑道。 “喜欢拉谁就拉谁，我管得着吗。”陈兰瞥了杨为民一眼说道。 邢铁匆匆进了大门，后面跟着骆光，看到陈兰和杨为民站在大槐树下，笑着招呼：“哎呦，怎么一进门就看到你俩，还是你们有福啊，哪像我俩苦命人，溜溜一上午，腿都溜细了。” 杨为民一看见邢铁和骆光，心中一喜，心想着怎么这么巧，连忙说道：“真是巧了，你俩准备跟我出差去！” 邢铁一愣问道：“出差？哪去？” “保城。” “保城？去那干嘛？抓人吗？”邢铁兴奋地说道。 “没时间说了，我得去买票去，你进去问罗队，然后在办公室等我电话，咱们约好时间，你们回家收拾东西。”杨为民说完，又拉着陈兰朝着车棚走去。 “兰兰，我这都要去保城出差了，你还和我耍小孩子脾气？昨天老蒋带人忙了一晚上，锁定了几个目标，今天早上，我一过来老蒋就让我和蒋丽芳挨个核实，这不是查出来了一个。”杨为民边走边小声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和别人一起干活？”陈兰也看出来了，杨为民和蒋丽芳之间，确实是在工作，但是心有不甘，仍然强词夺理说道。 “成成成，我错了。下回我和邢铁一起，让小蒋出去跑外勤，你看怎么样？”杨为民知道，在这种事情上，甭想和女人讲理，所以顺着陈兰说道，顺便还开了个玩笑。果然这句话一下子就把陈兰给逗笑了。 “出去小心点……” “咱们结婚吧。”杨为民突然说道。 “接啊，不是说好了吗，过了年五一就结……” “办完这个案子就结婚。”杨为民说道。 “这么着急……” “你不着急啊，抓紧时间咱俩把证一扯，请亲戚朋友吃顿饭，咱俩不就可以双宿双飞了。”杨为民笑道。 陈兰听了脸一红，尽管她很喜欢听，但是女孩的矜持让她一把推开了杨为民，红着脸说道：“说什么呢，”大步跑了回去。 杨为民得意地一笑，看来转移视线这个方法即便是放在这个时代，也居然十分管用。 出了市局大门，杨为民蹬了自行车赶往车站，结果到了车站候车室售票处一问，结果往保城方向的火车倒是不少，但是车票都卖完了。 杨为民有些发呆，想着怎么就这么寸，平时没见火车上有多少人，怎么火车票这么紧张。 现在怎么办？回去汇报去？那多没面子！这一次是自己带队，以张火车票就把自己给难住了，这算是怎么回事？不能就这么回去。 杨为民在火车站广场上左右转着，脑子里想着办法，神色之间微微有些六神无主。 火车站售票处蹲着地两个人见到杨为民的模样，互相递了个眼色，分成两边，朝着他走过去。 杨为民想着主意，朝着存车处走去，突然对面急匆匆疾步走过来一个干部模样的中年人，一下子就撞到杨为民身上，把杨为民撞了一个趔趄。 那人不高兴得瞪了杨为民一眼，不耐烦地说道：“走路没带眼睛？往哪撞呢！”说完不等杨为民回话，快步走开。 中年人刚走，一个青年就凑了过来，愤愤不平地说道：“丫忒不是东西！明明看见是他撞的你，还不承认，真想上去抽丫一顿……” 青年说到这里，突然间眼神一亮，拉了拉杨为民，指着地上神秘地说道：“咦，你??，这是什么？” 杨为民此时已经回过了神，顺着青年手指方向看去，地上有一个信封，心中已然了然，也装作奇怪的模样应和说道：“咦，怎么有个信封。” 年轻人左右慌张地看了一眼，捡起信封，作势要走，见杨为民不动声色，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望向杨为民，杨为民笑吟吟地看着他。 年轻人又踅了过来，神秘地冲着杨为民说道：“哥们，还不撒丫子，等什么呢！”说着话青年拉着杨为民迅速穿过车站广场，转弯抹角进了小巷，杨为民也不躲闪，任由他拉着，进了车站旁边的巷子。 “哥们不是四九城人吧？”青年进了小巷，将身子靠住墙问道。 “不是，俺是泉城府的，来四九城出差，今天来买车票，准备回家喽。”杨为民侉声侉气地说道。 青年听到杨为民说话这么怯，登时就放下了心，伸手拍了拍杨为民胸脯说道：“既然哥们看见了，咱也就不能吃独食，这里面不管是什么东西，咱俩一人一半把他分了，就算是给刚才那家伙不礼貌的罚款。” “俺听你的。”杨为民连忙说道。 “先??……”青年故意拖长了声音，当着杨为民的面，打开信封，朝里面摸去，一条金黄耀眼的项链出现在杨为民面前。 “项链！这尼玛可发财了！今天我运气实在是太好了！”青年狂喜说道。 “是咱们俩运气太好了！”杨为民连忙提醒说道。 “对对对，是咱们俩运气太好了。”青年说完，脸露为难之色，有些犹豫地说道：“可是就这一条金项链，咱们俩怎么分啊？” “是啊，怎么分呢！”杨为民为难地说道。 青年眼珠一转，从兜里摸出了二十块钱，递给杨为民，杨为民一愣，皱起眉头问道：“你想干什么？” 青年见杨为民不接钱，更加高兴，压低了声音说道：“哥们，这条纯金项链最多也就是四五十块钱，这样我分给你二十块钱，这条项链归我，你看怎么样？” “你糊弄谁呢，这条项链至少得二三百，说不定四五百呢，你给俺二十块钱！那不行，至少你得给俺……”杨为民似乎下定了也决心说道：“一百块钱！” “三十！”青年又摸出十块钱。 “九十！” “四十。” “八十！” “五十……” 青年举着五十块钱，等着杨为民接着还价，杨为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钱，笑着说道：“就这么办，成交了！” 杨为民说完，转身就走，青年一愣，没有想到最后是这个结果。这好像不是这个路数啊！不是应该这老杆死活不同意，最后自己让他出钱，金项链归他吗，怎么金项链留在自己手里，钱却没了？ 自己哪一点演砸了？青年这才回过神来，冲着杨为民大声吼道：“站住！抓骗子……”说完就要追过去。 干部模样的中年人也从后面绕了出来，看见青年气急败坏，一愣问道：“怎么回事，瞎喊什么！” 青年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娘的，十年大雁，今天被雁箝了眼去了！这小子是骗子！” 第190章 居然这么巧 第190章 190.居然这么巧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啊！咱们俩本儿都还在他那儿呢！”中年人说完，撒腿追去，这下子提醒了青年，大声说道：“对啊！怎么把这个茬儿给忘了！”说完也跟着追去。 杨为民转过一条巷子，停下来身子靠在墙边，等着这两个笨蛋过来，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中年人和青年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堵住巷子口。 “跑啊！孙子，你倒是接着跑啊！死胡同吧，瞧你丫这运气，知道吗，咱们四九城大胡同三百六，小胡同赛牛毛。虽然胡同是多，但是这里面可没有几条死胡同！今儿让你给赶上了！”青年得意洋洋地说道。 中年人感到不对，在他印象中，火车站周边胡同四通八达，没听说过哪一条是死胡同。看着杨为民，又见他有持无恐的模样，心里不由得一慌，想着不会是遇到黑吃黑的同道朋友！ “哎呦，出来了！撞了人就走？尼玛没有告诉你，撞了人要说对不起吗？”杨为民想起后世的一首歌，笑着调侃道。 显然中年人没有听过这首歌，冷冷地笑了一下，顺手从地上捡起半截砖头，在手里掂了掂冷冷地说道：“行啊！今天是撞到姥姥家门板上了，不过你也不妨打听打听，我究竟是什么人，告诉你，我也是老炮！你把钱拿回来，这事就算了，你要是不拿……” 中年人说到这里，示威似的又摆了摆砖头，青年人见状，顿时茅塞顿开，也有样学样，从地上划拉了半拉砖头拎在手里，大声说道：“就是，你要是不听我二叔的，你就倒霉了！” 杨为民笑眯眯地从腰后面摸出手铐，抓住一个手环，一伸手，另外一个手环垂了下去，发出哗啷一响，随后杨为民笑道：“我要是不拿，你们准备怎么办呀？” “公……公安……” 两个人明显吓坏了，扔下砖头，撒丫子就跑，杨为民大声喝道：“再跑事儿可就大了！” 青年吓了一跳，犹豫着站住，中年人又跑出去几步，见青年站住，也无奈地停下来。 中年人清楚，滋要是青年被抓了，自己也跑不了，再说了，跑了又能怎样？还真能为了这点子事潜逃不成？ 杨为民见他俩站住，笑着点了点头，冲着两个人招了招手。 青年和中年人对视了一眼，哆嗦着走过去，不安地看向杨为民。 “干了几次了？”杨为民收起手铐问道。 “一次……” “这是第一次……” 青年和中年人异口同声，但是内容却不一样，青年说是一次，中年人却说一次也没有，杨为民笑着指了指中年人，中年人吓了一跳，连忙又说道：“我保证，真的就一次。” “那一次骗了多少钱？”杨为民又问道。 “五块钱……” 这一回两个人倒是异口同声。 杨为民一愣，又问道：“五块钱？说瞎话吧？怎么这么少？” “嗨！那一次碰到一个口外老客，根本就没钱！就那五块钱还都是角票子！”青年叹了口气说道。 “真没良心，这样的人都骗！叫什么名字？哪个单位的？”杨为民又问道。 青年犹豫了一下，中年人开口说道：“我叫江文希，在铁门胡同，没有工作单位，就是靠这个混个饭吃。”说完一指青年说道：“他叫黄勇，我们俩一个胡同。” 杨为民听了江文希的名字，大概齐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工作，也不再说话，而是指着他俩说道：“念你俩是初犯，态度也不错，再加上金额也不大，这次教育教育就算了，但是今后这种骗人的事不能再干了！要让我给再逮住，就没你俩好果子吃。”杨为民说道。 说完话，杨为民把那五十元钱取了出来递过去，江文希伸手去接，杨为民把手一扣，江文希就是一愣。 他心里急剧转着心思，想着这位是不是想把钱给私吞了？这事放在过去可是常事，自己没少干，现在风水轮流转，居然转到自己身上了。 “您留二十，其余还给我们，这是我俩全部家当。”江文希陪着笑脸说道。 “说老实话，这钱哪来的？五十块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杨为民皱眉问道。 “这些是我们全部身家，再加上亲戚朋友凑点，您要是全留下，那可就断了我们生路了。”江文希陪着小心说道。 杨为民伸手把钱递了过去，江文希一愣，有点不知所措，一时之间居然没敢上前拿钱。 “拿着！你以为我们像你们一样？”杨为民将钱扬了一扬说道。 江文希惊喜交加，连忙接过来钱，连声道谢，杨为民说道：“拿着钱干点正经营生，哪怕是在街道上申请一下，在胡同口摆个茶水摊，不也比这个强！” “是是是，您教训的对，我下回一定听您的，在胡同口摆个茶水摊。”江文希连点头带哈腰地说道。 江文希和黄勇两个人，发誓保证今后改邪归正，车轱辘话说了半天，这才准备离开，杨为民拦住说道：“等等！还有事问你们。” 两个人连忙站下，江文希小心翼翼问道：“您这儿还有什么事？” “能弄来火车票吗？”杨为民问道。 这些城狐社鼠，能力颇大，很多正规渠道办不成的事，交给他们，一点问题都没有。 “火车票？去哪的？”黄勇问道。 “保城。” “现在啊……”黄勇面露难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估计带座号弄不到了，关键是距离太短了！才一百多公里，太浪费座号了。” 杨为民听了，看到黄勇神色，原本以为没戏了，结果是座号没有了，心放下了一大半说道：“没坐也行，反正就跟你说的似的，那么近一点，就算站着也累不着不是。” “你要几点的票？”黄勇又问道。 居然还能选择时间？杨为民更加高兴，但是不露声色地说道：“你看吧，尽量下午三点左右，太早了我们来不及收拾东西，太晚了话又耽误事。” 黄勇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江文希却留在原地，杨为民纳闷地问道：“你怎么不去？” “我们俩哪能都离开？你这是客气，这规矩我懂。”江文希赔笑说道。 “我相信你们。”杨为民笑道。 江文希又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不过反正我这边也没有什么事，拿个票黄勇一个人够用了。” 杨为民和江文希在胡同里等着黄勇回来，杨为民十分无聊，就问江文希：“之前哪个部门的？怎么没有安排工作？” “旧警察局。”江文希低声说道。 “不对啊，旧警察局留用了不少，即便是不留用，也安排了其他工作，你是怎么回事？”杨为民纳闷地问道。 “我是……”江文希红着脸低头结结巴巴地说道：“保密……局……的……的特务……” “保密局特务？”杨为民一愣。 即便是杨为民历史知识再欠缺，他也知道保密局是什么来历，它们的前身可是臭名昭着的军统！ 怎么旧警察局里又冒出来军统特务了？ “我们北平警察局的杨局长是保密局的特务大头子，我作为侦缉队长，为了拍他马屁，所以也加入了保密局。”江文希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是旧警察局的侦缉队长？”杨为民又是一愣。 “嗯。大军进城之后，我先是和保密局北平站徐站长在清河学校学习了几年，也多亏我手上还算是干净，这才被放了回来。回来之后，没有什么营生，这才想起过去的一些伎俩，于是带着这孩子一起想着挣口嚼谷，这不还让您给逮住了。” 江文希说到这里，连忙发誓赌咒地说道：“不过您放心，我说改就改，绝对不胡扯八道，今后要是再犯，怎么发落我绝无二话。” 杨为民听到江文希居然是保密局的特务，心中一动问道：“你在保密局，接触过江湖上的飞贼吗？” “飞贼？”江文希一愣，不好意思地说道：“这种案子，很少能到保密局这里。” “你不是还干过侦缉队长吗？”杨为民又问道。 “那倒是。当时我们侦缉大队在鹞儿胡同，侦缉队员差不多得有好几百呢！” “抓过飞贼吗？”杨为民问道。 “嗨！什么飞贼，传的邪乎，其实也就是跑得快点，蹦得高点，不抓他们是因为不想抓他们，要是真想抓，一个也跑不了！段云鹏又怎么样？还不是说抓就给抓了？跑得再快，跳得再高，还能比得过枪子儿？”江文希不屑一顾地说道。 “你印象中有没有特别的飞贼？”杨为民问道。 “有，只有一个。”江文希想了一想说道：“有一个飞贼，身手特别灵活，而且也没有入当地的老荣，独来独往，自然没有交份子钱。大概是47年10月……” 江文希又想了想说道：“十五六号吧，具体日子我记不清了，这小子把大通银行给偷了，当时这件案子挺轰动，报纸上都登了这件事。当然了，大通银行没有受什么损失，只不过这飞贼太损了，没偷着东西，就在行长办公室的桌子上拉了一泡屎。这下子可就闯了祸，闹得沸沸扬扬，这小子也就不知所踪，案子成了悬案。” “这也不奇怪，只能说这个飞贼是个促狭鬼而已。”杨为民也觉得有些可笑。 “这个案子中间有许多奇怪之处，比如说……” “比如说什么？”杨为民追问道。 “现场勘测有两个脚印，一大一小，我当时就有点奇怪，那小脚印按照年龄推算，估计也就五六岁的模样。”江文希说完，杨为民心中不由得一动。 “其实我们当时抓飞贼，用得最多的一个方法，就是勾他出来。方法也简单，找一家米行或者绸缎铺这些有钱的商家，然后把消息传出去，就说这一家有什么什么宝贝，然后就埋伏等着就成了，十有八九能抓到这个飞贼。当年捉燕子李三，不就是用了这个法子。”江文希接着说道。 “那一次你们用了吗？”杨为民问道。 “要不说这个飞贼奇怪呢？当时我们聂大队长亲自设计，就在前门外天盛祥绸缎庄放出消息，说一枚价值连城的玉如意。然后设下埋伏，结果一下子等了十几天，也没见这家伙上钩。后来这个飞贼就跟人间蒸发一样，丝毫不见了踪影。时间一长，也就不了了之，没人追问。”江文希叹了口气说道。 江文希讲了其他的内容，杨为民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但是他所讲的“引蛇出洞”这个主意，杨为民觉得倒是一个好办法。 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如果能够取出一件足以让飞贼动心的物件，把他给勾出来，那岂不是事半功倍？ 杨为民有些出神，胡同口一阵脚步声，黄勇身影出现在胡同口，快步走过来。 “怎么样？”杨为民问道。 “瞧瞧，三张。下午三点二十，就是没座。”黄勇兴冲冲地将车票交给杨为民。 “多少钱？” “开什么玩笑！这不是扇我脸吗？哪来的钱！”黄勇大声说道，语气颇为慷慨。 杨为民不理他，看了一眼车票，一张票四角五分钱，算了一下，三张票一块三毛五分钱，从兜里摸出工作证，取出夹在里面的现金，点了一块三毛五，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递给了黄勇。 黄勇有些不知所措，看向江文希，江文希说道：“接着吧，不接钱估计不行。他们和我们不一样，我服！” 黄勇也不再客气，伸手接过了钱，杨为民说道：“这就对了。该你们的钱，拿而无愧，心也不慌，不是你们的钱，拿了晚上也睡不着觉。” “明白，这次彻底明白了。”黄勇说完这些，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杨为民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江文希冲着杨为民鞠了两个躬，和黄勇准备离开。 “江文希……”杨为民在身后叫道。 江文希一愣，连忙回头，杨为民说道：“说不定这两天还得找你一趟，有些事还得找你了解一下。” “随时恭候。”江文希连忙点头说道，见杨为民再不说话，转身和黄勇一起离开。 “居然这么巧！随便碰上一个人，竟然是保密局的，难道有主角光环？”杨为民独自低语了一句，朝着存车处走去。 第191章 保城调查 第191章 191.保城调查 保城。 作为冀省的省会，这几年发展的很快，街面上楼房鳞次栉比，十分繁华热闹。 保城刀具厂作为新兴的企业，坐落在宽阔的解放大街。高大的拱形厂门上面一个巨大的红五星，看上去十分气派。 杨为民三个人来到刀具厂的时候，厂子里正好打响下班铃，大门打开，人流涌动，无数工人从工厂大门走出，四散而去。 即便是工厂下班，保卫科也有值班的同志，今天保卫科值班的是副科长薛大龙带班，他殷勤地给杨为民三个人倒开水，大声地朝外面招呼：“小刘，通知食堂，小厨房整几个菜……” 杨为民连忙摆手说道：“别客气，您千万别客气，不用麻烦了，我们了解一下陈晓东的情况就走。” “那怎么行，无论再忙，饭总是要吃的，你们长途跋涉，又是火车又是汽车，到了这里，想必早就饿了吧。”薛大龙热情地说道。 “这也太不好意思了吧。”杨为民笑道。 “瞧您！其实咱们是一个系统的，保卫科和公安局，历来不分家。”薛大龙倒好了水，抓着茶几上的香烟，分别让杨为民三个人。 杨为民和骆光不吸烟，邢铁倒是接了过来，点上一支，薛大龙这才作罢，要是邢铁也不抽烟，估计薛大龙还得接着让。现在杨为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个时候抽烟的人多，烟瘾还大，这都是让出来的毛病。 薛大龙坐在杨为民对面，笑着说道：“咱们保城刀具厂是冀省的重点单位，差不多有六千多职工……” 杨为民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多少职工？” “六千多啊，怎么了？”薛大龙更加奇怪。 “你们生产个菜刀用得了这么多人？”杨为民问道。 薛大龙哈哈大笑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们不了解我们刀具厂，都以为我们这里生产的都是菜刀，其实咱们刀具厂大到几十米工业用的单锋铡刀，小到学生用的铅笔刀，都由咱们来生产！可以说咱们保城刀具厂，算是北五省最大的刀具厂了，说不定你们家用得菜刀，就是我们厂出的呢！” 杨为民这才明白，原来是这样，保城刀具厂，再一次颠覆了他的认知。他还以为有十几个人，一两台设备，那就是一个厂子了。谁知道现在能被称作“厂”的单位，动辄几千人，像轧钢厂这样的国家重点企业，几万人也不稀罕。 “您接着说吧。”杨为民连忙说道。 薛大龙刚要说话，门外一个青年笑着走进来，小伙子个子挺高，一身蓝其卡的制服，看上去十分精神。 “科长，食堂那边说饭菜都准备好了，您看什么时候过去？”青年笑道，听语气，应该是刚才那位小刘。 “那就先吃饭，咱们边吃边说。”薛大龙站了起来，让着杨为民说道。 既然人家都准备好了，要是再不去，就不合适了，毕竟保城的同志也是一片热诚。 伙食不错，但是也没有超出规格，一荤一素两个菜，荤菜居然是一条大白鲢子，这年头，有肉吃就不错，更可况是鱼，更加难得。素菜也不错，是白菜烧豆腐。 “鱼！”邢铁兴奋地说道，高兴之情喜形于色。 “咱们这边紧挨着白洋淀，鱼啊虾啊什么的倒是不缺。”薛大龙让几个人入座，笑着说道。 三个人到了这里，也不客气了，端起面前粗瓷大碗扒起米饭就吃，一边吃杨为民一边说道：“薛科长，您给讲讲这个陈晓东。” “陈晓东今年二十六岁，家是易县的，这小子从小学习好，考上了中专，毕业后分到了咱们厂，刚开始在冲压车间担任技术员。 你们也知道，易县武风很盛，几乎人人练武，这个陈晓东也不例外，而且陈晓东为人聪明，学东西也快，就连武术也比别人练得强。 陈晓东年轻气盛，再加上有武艺在身，所以特别能惹事，在车间里好几次都和职工打起来。 打架这种事，如果打伤了人，那就是大事，要是没打伤人，那就不算什么事，这小子练过，知道打哪个地方既疼而且还没事，所以一直也处理不了他。 后来厂领导是在不厌其烦，就把他调离冲压车间了事。谁知道这小子打架上瘾，无论到哪都不消停，逮谁和谁干仗，一天到晚到厂领导那里告他的人络绎不绝。 厂领导也没有办法，你说处理他？都是一些琐事，也挑不出陈晓东什么具体的错事，不处理他，光应付告状的人这一天天的就什么事都别做了。 厂领导不愧是厂领导，那脑子可不是盖的，最后终于想出一个好主意。把陈晓东调到销售上去，让他跑业务。而且还专门让他负责偏远县乡的销售业务工作。反正这小子会武术，胆子大，正好适合下乡。 果然是领导知人善任，陈晓东干了不久，足迹踏遍了咱们冀省乡村的每一个角落，之前那位业务员胆子小，到了乡一级，就不敢再朝下面入了，陈晓东不一样，有好几次要不是身边人拦着，估摸着这小子都能顺着井陉摸到山西去！” 说到这里，薛大龙脸上居然有了一丝笑意，杨为民也笑着说道：“这不是挺好吗？正好人尽其用。” “谁说不是呢，按理说这样最好，陈晓东消停了，咱们厂子里也踏实不是？谁知道还没有踏实多少日子呢，结果又出问题了。”薛大龙苦笑着说道。 “出问题？什么问题？”杨为民问道。 “这小子有一天到恒山脚下的一个小村落，推销咱们的刀具，刀具他是没有推销出去，带回来两颗珠子。 原本这小子不过是为了好玩，谁知道这两颗珠子是战国时代赵武灵王镶在盔甲上的装饰品。后来被文物局给收走了，奖励了陈晓东两千块钱，这可是他几十个月的工资！这小子高兴坏了，自此之后就不再安分工作，三天两头找领导请假，什么理由都有，搞得领导准也不是，不准也不是。 你说准吧？毕竟销售科那么多人看着呢，万一有样学样怎么办？现在这人您又不是不清楚，穷一点没啥，但是要是不平均那可就麻烦了！凭什么他能请假，我就不能？这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的道理。什么时候有人搞特殊化，这队伍就不好带了。 要是不准吧，这小子太能折腾，整天在你办公室软磨硬泡，不答应他条件他就不离开，搞得销售科长一个头两个大，整天在厂里都得躲着他。 刚开始，陈晓东还是一个月来交一回假条，后来这个陈晓东干脆就不过来了，厂子里也拿他没有办法，所以名字虽然挂在我们厂，但是近两年这小子就没怎么上过班！” “陈晓东现在外面干什么？”杨为民问道。 “倒腾古董呗，还能干什么？这事在城市里没什么干头，毕竟文物商店在那边摆着呢，买卖东西也方便。但是偏远农村不知道，说不定就能整出一个老物件来，就算是交给国家，奖励的钱也顶好几个月工资了！估计这小子能挣不少钱！”薛大龙有些羡慕地说道。 “他现在经常不在家吗？”杨为民眉头一皱问道，他确实有这个担心，要是按照薛大龙说的，陈晓东经常性的下乡，很有可能不在家，说不定这一趟就白跑了。 “您还真说着了！这小子这一段可不得了，不仅仅是咱们冀省、隔了一座恒山的晋省，隔了一条黄河的豫省，就连陕省楚省这小子也都敢去，他这个心思算是跑野了，越跑胆子越大！好像整个中国都是他家似的，要是没有国界，这小子准得满世界溜达去。” “他出门靠什么？”邢铁终于停了嘴，开口问道。 “还不是咱们厂的介绍信，这小子有一次到办公室，抓走了一大沓空白介绍信，足有上百张呢！再说了，他要是用完了，肯定到厂里来取，而且保证能拿到！谁敢惹他啊！再说了新鞋不踩臭狗屎，犯不上跟他计较。”薛大龙说道。 “陈晓东有小偷小摸的毛病没有？”杨为民又问道。 “有！太有了！据我所知，就有两件！”薛大龙得意地说道。 “噢！”杨为民高兴地说道：“那你说说。” “三四年前吧，那时候陈晓东还在冲压车间，有一次他们班上的一位叫做王希鹏的职工，放在更衣室口袋里的十块钱不见了。而这一段时间，只有陈晓东一个人进过更衣室，当然就是他拿了！当时是我经办的这个案子，就把这小子带回了保卫科。谁知道这小子就是不承认。 王希鹏胆子小，平时害怕陈晓东，支支吾吾地不敢指证，我想着到车间里面取证吧，谁知道这小子在车间里还真威风，谁都怕他，在车间说得挺邪乎，但是一听说要录笔录，一个个马上就露了怯，这个说没看清，那个说不在场，居然没有人愿意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结果最后因为证据不足，失去了法办这小子的一个机会。” “另外一次呢？”杨为民又问道。 “还有一次更可气！”薛大龙满脸气愤模样，很恨地说道：“就在三个月前，一位老农民来到我们厂告陈晓东的状，说他把他们家一盏古董铜灯给偷了！老人家告个状容易吗！先是牛车，随后是拖拉机，然后是长途汽车，然后坐火车，几百里的路，愣是让老人家走了一整天，到了我们厂，已经快晚上了！ 当时也是我值夜班，一听这消息，马上带了十几个民兵，直奔陈晓东家。太巧了！陈晓东这小子正好在家，我们一拥而上，把陈晓东捆了个结结实实，带回厂里……” 邢铁听到这里不由得一愣问道：“不对啊！” 薛大龙眉头一皱眼睛转过去，看了一眼邢铁，又看向杨为民：“这位是……” “啊，我们组的侦查员邢铁。”杨为民笑道。 “噢。”薛大龙点点头，这才又看向邢铁问道：“邢同志，怎么个不对了？” “你刚才还说呢，陈晓东又会武功，而且厂子里所有人都怕他，怎么你们这么轻易就把人给抓回来了？”邢铁问道。 “邢同志刚参加工作不久吧？”薛大龙没有回答邢铁问题，笑着说道。 “我都工作好几年了！”邢铁不服气地说道。 “诶呦，都好几年了！没看出来。”薛大龙一副开玩笑地模样说话，让邢铁有气发不出来。 “咱们保卫科怕坏人吗？咱们怕坏人没有达到法办的标准！甭说一个陈晓东，就算是十个百个，只要是他犯了法，照样办他！咱们长一个民兵营呢！还怕一个陈晓东！但是陈晓东之前那些狗屁倒灶的事，不值得去抓他，所以只能由着他。”薛大龙看着邢铁，略带些得意地说道。 “后来呢？”杨为民不为所动，开口问道。 “后来……”薛大龙叹了口气说道：“陈晓东就是不认，照我说就得用绳子狠狠地煞他几扣，看他认不认，对付这号人，没什么道理好讲！可是……可是……他娘的……我们主管保卫工作的副厂长张大勇，却说什么要有足够的证据，不能随便冤枉一个职工，更不能给单位抹黑！愣是把这小子给放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就这么完了？”杨为民又问道。 “啊，这小子再一次逃脱了制裁！我就觉得对这小子仁慈，就是对广大人民群众残忍！但是我有什么办法？人微言轻，说话不当家呗！”薛大龙撇了一下嘴说道。 “那位老农民呢？没有接着告？”杨为民眉头一皱问道。 “没有。”薛大龙摇头。 “没有？为什么？”邢铁再一次忍不住问道。 “能为什么？厂子里给了一部分补偿，老头尽管不怎么愿意，但最后还是离开了。” “青铜灯是陈晓东偷的吗？”骆光也好奇地问道。 “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已经时过境迁，所有人都几乎忘了这件事。”薛大龙无所谓地说道。 第192章 傻丫头，你闯祸了! 第192章 192.傻丫头，你闯祸了！ 杨为民咳嗽了一下，放下筷子转头问道：“陈晓东这两天在家不在？” 薛大龙脸上浮现出兴奋地笑容，神秘地凑近杨为民问道：“杨探长，我能打听打听这小子这一次犯了什么事儿吗？” 杨为民一愣，紧接着笑道：“这有什么打不打听的，您刚才不是说了吗，咱们是一个系统，等到事情差不多清楚了，就该发通报了。” 薛大龙有些尴尬，连忙说道：“那是，那是。我主要想着到时候单位领导问我，我得知道怎么回事。” “嗯，这个你放心，有手续，按着规定办，肯定不会让你为难。”杨为民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薛大龙也连连笑道。 “最近陈晓东在家吗？”杨为民又问道。 “在家，差不多半个月了，陈晓东一直在家。”薛大龙说道。 “一直在家？你不是说陈晓东不怎么着家吗？怎么又一直在家了？”邢铁有些不满地说道。 “是这么个情况。”薛大龙脸一红，犹豫了一下说道：“原来这小子不着家，但是这一段时间他母亲生病住院，所以他一直在医院陪护。” “哪家医院？”杨为民听了眼睛一亮。 “第一人民医院。”薛大龙说道。 “他母亲叫什么名字？在哪间病房知道吗？” “名字叫做黄淑芬，病房吗……只知道好像在消化科。”薛大龙想了想说道。 杨为民站起身来笑道：“我们也吃得差不多了，谢谢薛科长盛情款待，先办正事，我们先到医院去看看。” 薛大龙连忙说道：“这么晚了，要不先住下，明天再去吧。” “算了吧，还是今天过去，这一会儿也不算太晚。”杨为民看了看手表说道。 “那行，你们这工作态度，真是值得我们学习。”薛大龙也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我带班值班走不开，要不然我给你们找个人陪你们过去吧，至少道熟一点。” “不用了，第一人民医院，又有名字，好找。”杨为民笑着说道。 保城第一人民医院。 杨为民三个人下了公交汽车，辨别来一下方向，朝着马路对面医院大门走去。 医院属于公共场所，尽管是晚上，那也有急诊的病人，所以门卫并没有询问，三个人径直走了进去。 第一人民医院尽管不大，但是和后世的高楼大厦比起来，自然不是同日而语。医院中大部分都还是平房，只有靠西边有一座五层的楼房，上面有三个大字，住院部。 杨为民三个人过去打听了一下，消化科在三楼，确实有一位叫做黄淑芬的病人，住在315病房7号病床。三个人问清楚之后直接上了楼。 “这趟差事办的简单啊，快得话估计明天早上咱们就能喝上豆汁了。”邢铁高兴地说道。 骆光一路上几乎没怎么说话之间就跟一个锯了嘴的葫芦一样，此时依然如此，一言不发，只是微笑了一下。 “骆光，你怎么看。”杨为民一般上楼一边问道。 “我？”骆光没有想到杨为民会直接问自己，不由得一愣。 “嗯，这件事你怎么看？”杨为民又问道。 “我觉得……觉得……”骆光欲言又止。 “瞧你这份墨迹，你这是要把我给急死啊，有什么话不能痛痛快快说出来啊！”邢铁在旁边着急地说道。 “我觉得这位薛科长说话倾向性太明显，他好像巴不得陈晓东出事似的。”骆光想了想说道。 “我也觉得薛大龙说话有些蹊跷。咱们来是调查陈晓东这段时间轨迹和他到过那几个城市的目的，可不能让薛大龙把咱们给带偏了，一上来就觉得陈晓东就是飞贼一样。”杨为民看了一眼邢铁说道。 说话之间，三个人上了楼，看了门牌，朝着315走了过去。 病房是大房间，里面连病号带家属，足有十几个人，尽管到了晚上，依然显得热闹哄哄。 七号病床上是一位老妇人，花白的头发，略显臃肿的身体，看上去得有六七十岁了。 老人斜倚在床头，手里织着一件毛衣，床边凳子上坐着一个年轻人，看上去二十多岁，挺精神的一个小伙子。 “妈，大夫不是给说说了吗，让您多注意休息，您到好，给我妹妹毛衣织完了，接着又给我织，合着您来医院赶工来了，这里电费不要钱。” “我又没事，你偏要我来住院，咱们乡下人，土里刨食，哪有那么金贵，照我说卫生院开两片药就得了，你非让我来住什么院！这得花多少钱？”老妇人慈爱地看了一眼年轻人说道。 “妈，你放心，我现在有钱了。这点钱咱们还能掏的起。”年轻人问道。 年轻人说完，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转头朝着门边望去，正好看到杨为民三个人，不由得一愣。老妇人也注意到杨为民他们，眼睛也望了过去。 “阿姨，你好啊，我们来看你了。”杨为民见状迎了过去。 老妇人一愣问道：“你们……” “我们是晓东的朋友，这不是刚听说你老人家住院了，连忙赶过来，谁知道天太晚了，也没有带什么东西。”杨为民笑道。 老妇人疑惑地看着陈晓东，陈晓东大概也明白了杨为民等人的身份，连忙说道：“对，他们是我的朋友。” 老妇人听了这才放下了毛衣笑道：“客气什么，能来看我就感谢了，还拿什么东西。” 陈晓东站起来，朝着母亲说道：“妈，我和他们出去说几句话。” 老妇人慈和的点头，杨为民和她又客气两句，这才和陈晓东一起出了病房，几个人走到走廊尽头，陈晓东停住脚步。 邢铁和骆光离着杨为民和陈晓东距离三四米停下脚步，隐隐封住了陈晓东的退路。 “你们是哪的？”陈晓东了见身边没人了，这才问道。 “四九城公安局。找你来了解一些事情。”杨为民说道。 “我收到的所有文物古董，全部上交给了国家，我所得到的收入，也都是国家给的奖励，我们家有每一件文物的奖励证明和大红喜报，我没有私下里出售一件，我就是挣一个辛苦钱。”不等杨为民发问，陈晓东大声地说道。 “这些事不归我们管，我们也管不着，我问你一件事，上个月30号，你在什么地方？”杨为民直接问道。 陈晓东听了这话，长出了一口气，想到没有想说道：“在医院，我妈住院这都十好几天了，我一直在这边，几乎每天都在。” “谁能证明？” “都能证明。所有病人，还有家属，还有护士大夫，他们每天都能见到我。” “自己说一个，我们去落实。”杨为民说道。 “说一个……”陈晓东想了一下，眼睛一亮说道：“对了！住在门口1号病床的文大妈，她是30号入的院，我跟着忙前忙后了一上午，下午他儿子才过来，说什么都要请我吃饭，我实在却不过，晚上我们一起在医院门口吃的饭，还喝了一点酒。” “这么说文大妈一家能够证明30号你一直都在医院？” “那可不是？其实我从25号左右就一直在医院了，我父亲走得早，妹妹还小，上着大学呢，我妈我不照顾谁照顾？”陈晓东说道。 “骆光去落实一下，悄着点，别惊动人。”杨为民说道。 这事不能让邢铁去做，估计要让他调查个什么事情，要不了多久，整个医院就会知道！ 骆光点头，转身而去，没一会儿，也就是十分钟左右，骆光回来，冲着杨为民点了点头。 “没事了。”杨为民说道。 “没事了？这么爽快？”陈晓东有些不相信。 “怎么着，盼着自己有事啊？”杨为民笑道。 “不是，总觉得你们找我，不会没事吧。”陈晓东犹豫地说道。 “怎么着？还真有事？” “不不……”陈晓东脑袋摇地跟拨浪鼓似的说道：“不不不，我是怕有事。” “你和薛大龙怎么回事啊？”杨为民突然问道。 “薛大龙？那孙子是不是给你们说什么了？”陈晓东咬牙切齿地问道。 “你们俩真有矛盾？”骆光吃惊地说道。 “这孙子巴不得把我给送进去！还不是上回我撞破了他的好事？都是一个厂的，至于的吗！”陈晓东大声说道。 “以后让你妈担心的事少干，‘子欲养而亲不待’这种滋味不好受！”杨为民说完，给邢铁骆光摆了一下头，三个人一起下楼。 邢铁下了楼，皱着眉头问道：“这就完事了？” “啊，你不是明天早上还要喝豆汁吗？正好随了你的心愿。” “不是，这人咱们不带回去？咱们都跑这么远了！”邢铁说道。 “带回去干嘛？这不都问完了？陈晓东案发时间不在现场，他不是那个飞贼。”杨为民说着话，朝着医院大门走去。 “那咱们现在干什么？” “坐火车回家，各找各妈，明天上午八点，接茬上班，谁也不许迟到。”杨为民背着手，俨然大领导一般说话。 第二天一大早，杨为民醒来，就听到母亲焦桂枝说话：“你小子昨晚几点回来的？怎么一点动静没听见？要不是今天早上看见你的自行车在外面，我还不知道你回来了呢！” 杨为民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说道：“原本没那么晚，结果火车晚点了，到站就快一点了。” “赶紧起来吧，洗洗脸刷刷牙，我给你买了油条豆汁趁热吃。这豆汁凉了，那可就没办法喝了。”焦桂枝笑道。 杨为民答应一声，起身穿了衣服，拿了牙具，出了屋门。 四合院中，水龙头是公用的，而且只有中院才有，一排四个，正反八个，平时倒也够用，就是早上有点紧张。 没有办法，早上孩子上学，大人上班，谁不得洗脸刷牙？所以一到七点左右，水龙头这边都是排队的邻居。 今天也是这样，杨为民刚进中院，就看到水龙头旁边排队的邻居已经有十几个。 “快些点嘿！赖好洗洗就得了，要涂脂抹粉回家去抹！甭老占着地方！”后院韩小六不耐烦地冲着水龙头边上于海棠说道。 杨为民这才看到了于海棠，心里想着她怎么来到这个这个院里了？ 杨为民好像听说，于海棠的男朋友，好像也叫杨为民，和自己一个名字，是红星轧钢厂七车间技术员，和秦淮茹一个车间。 最近听说于海棠和杨为民两个人已经快结婚了，但是不知道为了什么，于海棠又来了四合院，住在她姐姐于丽家。 这话其实说得不准确，准确来说，于海棠住的是于丽的公公家，也就是三大爷阎阜贵家里。 “着什么急？人家有班上的还不着急呢，你一待业青年，有什么了着急的！”于海棠不屑地说道。 原本韩小六其实也不怎么着急，无非想和于海棠套套近乎罢了。 这个时代的男青年，还不知道该怎么和异性接触，也不知道如何去讨好异性，只是想通过一些过激的语言或者行为来吸引异性的注意。 于海棠即便是冲着韩小六发一通脾气，韩小六也不会生气，但是当着这么多人面，于海棠如此讽刺，韩小六就受不了了，满脸通红说道：“你丫谁啊！哪个院的？跑到我们院占水龙头？信不信我抽丫的！” “就你？”于海棠不屑一顾。 韩小六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就扑了过去，于海棠没有想到韩小六来真的，尖叫一声，护住面孔。 韩小六巴掌高高举起，刚要落下，就觉得手腕被人给攥住，随后听到许大茂的声音：“韩小六，瞧你丫这点出息，打女人是什么本事！”说完许大茂一伸手将韩小六给推了出去。 韩小六被推的踉踉跄跄地跌了出去，看了一眼许大茂，自忖自己不是对手，指着许大茂和于海棠大声地说道：“行！你们给我等着！老子要是不让你们好看，老子就不是韩小六，老子是韩小七！” 在众人哄笑声中，韩小六跑进了月亮门。 于海棠略带些不好意思说道：“谢谢你哈，大茂哥。” “傻丫头，你闯祸了！”许大茂正色说道，说得于海棠不由得一愣。 第193章 轧钢厂失窃 第193章 193.轧钢厂失窃 于海棠见许大茂如此正经，不由得也吓了一跳，正待发问，许大茂伸手将于海棠拉在一边，“咱们到一边来，别挡着别人洗脸刷牙，大清早都挺忙的。”许大茂见于海棠脸上神色略带不悦，连忙松开了手说道。 “我这大清早起来刷个牙，闯什么祸了？瞧你说的还怪吓人呢！”于海棠撇了撇嘴说道。 “你啊，小姑娘家家的就不知道害怕，知道刚才那人是谁吗？谁都敢招惹，不要命了你！”许大茂郑重其事地说道。 于海棠见许大茂说的严重，不由得也担心起来了连忙问道：“他谁啊？不就是一小屁孩吗！” “小屁孩？这是一个有五个哥哥的小屁孩！你随便在这条胡同打听打听，谁不知道四合院中的韩小六！你再打听打听，有谁敢招惹这位韩小六！”许大茂故意压低了声音，神秘地说道。 “真的啊……”于海棠吃惊地说道。 “那可不嘛！你这也就是遇到我了！要不然谁敢惹他？人家韩家五虎打上门去，谁又能挡得住？”许大茂压低了声音说道。 杨为民刷了牙，洗了脸，听到许大茂煞有介事地居然把韩家兄弟称之为“韩家五虎”不由得摇头微笑，这个许大茂放在现在可真是亏材料，估计改开之后，这厮准是第一批富起来的人。 原因无他，这家伙太不要脸了！自己家里的事刚完，秦京茹现在还在局子里不知道怎么样，居然又打起了于海棠的主意。 不过杨为民不想管院子里的破事，也就没有搭理许大茂和于海棠，端着脸盆走出中门。 “那我该怎么办？” “好办啊，今后跟着我一起进出就完了，有我在，谅他韩家五虎也不敢撒野……” “大茂哥，那你可得保护好我啊！” 后面传来许大茂和于海棠他们之间的说话声音。 杨为民面带微笑，推开屋门，屋里母亲焦桂枝已经把早餐在餐桌上摆好，杨树林坐在桌上椅子上，一本正经地看着报纸。 早餐是豆汁和焦圈，还有几根油条。小菜是芥菜丝和辣白菜，都是切得极细的丝，上面点了香油，闻着喷鼻香。 “快点吃饭，洗个脸这么长时间。”焦桂枝埋怨着说道。 “不知道这个点洗脸刷牙的人多啊，这也埋怨孩子。”杨树林头也不抬地说道。 焦桂枝不满地看一眼杨树林说道：“你也动动！一大清早就捧着那张破报纸，也不知道你看了有什么用！” 杨树林这才抬起眼珠瞥了焦桂枝一眼，报纸却并不马上放下，慢斯条理地说道：“怎么没用？不看报纸我能知道去年咱们钢产量上涨了百分之五十！知道吗，这里面就有我的功劳！我这关心地都是国家大事，你说你家里事不让我管也就算了，国家大事还不能不让我管？” “哟哟哟，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国家钢产量上涨，还有你功劳，有你什么功劳？”焦桂枝笑道。 “怎么没有我功劳？每一位炼钢工人都有功劳！”杨树林终于放下了报纸说道。 “我爸说得有道理！我妈也有道理！这里面也有我妈的功劳，我妈是炼钢工人家属，军功章上有老爸的一半，也有老妈的一半嘛！”杨为民笑道。 杨树林卷起报纸笑着打了杨为民脑袋一下说道：“这孩子，怎么越来越会说话了。” 杨为民顺着碗边吸溜了一口豆汁，惬意地说道：“太舒服了！要不怎么说不会喝豆汁，就不是正经的四九城人呢！无论间关万里，总也也忘不了这一口豆汁。” “这话不对啊，我也不喜欢这味道！酸不拉叽的有什么喝头，我看也就你们南城的人爱喝，可不是每个四九城人都爱喝豆汁。”焦桂枝说道。 “豆汁都不喝，我看你这是忘了本了。” “不喝豆汁就算是忘本了？我怎么觉得不吃炸酱面才是忘本了呢？”焦桂枝也开玩笑。 “开什么玩笑？炸酱面？我见天三顿吃吃都不烦，那不赶上皇帝老儿的日子了！即便是皇帝也不一定天天吃炸酱面，每年至少有一天皇帝得祭社吧，这一天就必须吃粗粮。”杨树林摇头晃脑地抬杠。 这就是四九城的优越感，哪怕是开个玩笑抬个杠，也离不开三尺禁地。 “这可不一定，万一皇帝老儿要是吃杂粮炸酱面呢！”焦桂枝不依不饶地说道。 “你这不是抬杠吗……” 杨为民见老两口又要开始，连忙在一边说道：“爸，妈，你猜我刚才刷牙的时候见着谁了？” 杨为民说这话，原本是为了转移老两口的话题，但是老两口不知道，有兴趣地问道：“谁啊？” “于海棠！”杨为民故作神秘地说道。 “嗨！我还以为谁呢，原来是于海棠，他在咱们院都快半个月了，就住在隔壁，合着你不知道啊。”杨树林说道。 “他哪知道，你算算这半个月你宝贝儿子回来几次？又在家待多长时间，甭说人家家里，就是咱家什么摆设，要不了多长时间，估计你儿子都能忘个一干二净。”焦桂枝不高兴地说道。 杨为民没想到一不留神战火就烧到了自己身上，连忙说道：“这不是说于海棠吗，干嘛又扯到我身上？” “废话，我说人家干嘛？于海棠和我有一分钱关系没有？她又不是儿子！我管她是谁！” 焦桂枝话音刚落，杨为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外面传来许大茂大声叫道：“海棠，海棠！赶紧的，上班了！” 这一次焦桂枝一愣，皱眉说道：“怎么于海棠和许大茂又拉扯在一起了？这个许大茂，没有一点消停时候，摁下了葫芦起了瓢，这才安生几天？又和于海棠搅在一起。你们看吧，这院子，还得出事。” “他俩？能出什么事？”杨为民听了一愣。 “于海棠有主儿！人家男朋友和她还没分手呢！于海棠为什么躲在四合院？还不是为了抻着杨为民……” 说到这里，焦桂枝苦笑了一声说道：“居然也叫杨为民，之前怎么没有想到！” “于海棠干嘛要抻着杨为民？”杨为民有些纳闷。 焦桂枝略带讽刺地笑道：“于海棠聪明着呢！整个一狐狸精，看着整天稀里糊涂，什么都不在乎，但是能把这么多男人耍的围着她团团转，是个一般人吗？她在等着杨为民来‘请’她呢！到时候就可以和杨为民讲条件了！” 门外传来于海棠娇媚地声音答应：“来了，咱们怎么走啊！” “还能怎么走，哥们带着你！哥哥我这二八大杠坐着特舒服，一般人我可不带她。”外面传进来许大茂贱兮兮地声音。 “那行啊！今天我就沾你的光了。” “瞧你说的，咱俩谁跟谁啊！我是结婚早了，要不然也不能把你拱手让给杨为民！” 外面声音渐小，传来于海棠银铃般的笑声，特别悦耳。 “那于海棠也不是省油的灯，这还不是拿许大茂当枪使？最后谁吃亏还不一定呢！”焦桂枝见杨树林爷俩吃完，一边收着东西，一边说道。 “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杨树林哼着京戏拎了书包出了屋门。 …… 市局办公室。 杨为民推门进去，屋中依然一片凌乱，陈兰和蒋丽芳两个人头挨着梳理着一大串名字，蒋丽芳不时用红笔将排除的名字从名单上划掉。 “诶！真有意思嘿！这里居然也有一个叫做罗超。”陈兰突然指着上面的一个名字笑着说道。 “这个是津门阀门厂的，和咱们这个罗超不相干。”蒋丽芳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你怎么一点幽默感也没有！”陈兰撇了撇嘴说道。 说完话，陈兰顺势扭头，一眼瞅见正在进门的杨为民笑道：“为民，这么快就回来了？”说完三两步凑了过去。 “基本上没费什么周折，陈晓东没有作案时间。”杨为民虽然是回答陈兰，却将脸转向了蒋德民。 “头，这么早？我还想着我第一个呢。”杨为民身后传来邢铁说话的声音。 邢铁说话间，走到办公室门口，正要进门，突然，走廊里传来一阵急速脚步声，邢铁躲闪不及，被重重地撞在一边，大个子崔治国走进办公室，略有些着急地说道：“快点，曹大队让咱们都出现场，车子就在外面！又出案子了！” 邢铁正要嘟囔，听到崔治国说话，连忙捂住了嘴，没有发出声音。 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大声地招呼声。 “二中队快点，抓紧时间！” “一中队，一中队，第三辆车，快点上车！骑自行车的跟着老黄！” 罗超即便没有出门，也能听出来这是二中队中队长杨志和一中队长丁大山的声音，显然他们也接到出现场的命令了。 “什么案子？”罗超连忙起身，一边拿椅子背上搭着的衣服，一边问道。 “飞贼！”崔治国说道。 “又是飞贼？”罗超眼睛一亮大声说道。 “借调过来的人接着查线索，其余人都出现场！”蒋德民听了飞贼两个字，兴奋地说道。 几个人不再说话，跟着罗超和蒋德民大步出了办公室，院里传来阵阵发动机轰鸣声音，一辆辆三轮摩托和吉普车驶出大门。 罗超见曹有光正准备上吉普车，连忙上前问道：“队长，还是飞贼？在哪啊？” “红星轧钢厂，快着点！”曹有光上了吉普车，啪的一声，使劲关上了吉普车车门，吉普车轰轰声中，出了大门。 “快点，上车。”罗超一边招呼所有人上车，一边拉着蒋德民上了吉普车。 “哪啊？”邢铁上了三轮摩托，杨为民坐进车斗，冲着过来地陈兰说道：“你和小蒋坐吉普车，我们坐三轮摩托。” “赶紧的，别磨蹭，大家都快着点！”罗超从吉普车车窗探出脑袋大声喊道。 陈兰和崔治国等人分别上了吉普车和摩托车，呼啸着出了大门，拐上了大街。 吉普车和摩托车风驰电掣，不一会儿就开进红星轧钢厂，刚进厂门口，看见办公楼下面停着一大溜摩托车和吉普车，许多身穿制服的公安人员跑进办公楼。 罗超等人下了车，也快步上了台阶，别看蒋德民年龄大，但是丝毫不输年轻人，居然和罗超走在最前面。 罗超走在最前面，进办公楼的时候，冲着在外面守卫的两个身穿蓝色工装，带着红袖箍的民兵亮了一下工作证，脚步不停，进了办公楼，身后杨为民几个人跟着一拥而入。 办公楼中，一个干部模样的人迎了过来，招呼说道：“几位是市局的吧？” “几楼？”罗超点了一下头，脚步不停问道。 “三楼财务室。” “财务室？！”罗超一震，脚步一听，转头望去，那人又点了点头。 “损失大吗？”罗超皱眉，边走边问。 “上去再说吧，我们部里公安局的侦查员们也到了。”那人并没有直接回答罗超的问题说道。 “你是……”罗超看了一眼那人问道。 “路建州，保卫科的。”那人连忙说道。 一行人脚步非常快，快速上了三楼，看到走廊上全都是人，各式各样的都有，有穿制服的公安，还有身穿干部制服，不知道具体职务的，更有不少背着半自动步枪，带着袖箍巡视站岗的民兵，显得有些杂乱。 一间办公室门口拉着警戒线，两名身着制服的公安人员在门口站岗，阻挡着人进去。 罗超眉头一皱说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把警戒线拉在楼道口！走廊上如何有痕迹，那不就全部破坏了！” 路建州听了脸一红，他还没有回答，蒋德民在旁边轻声说道：“估计这个盗贼根本就没有进走廊，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既然又是一起飞贼案子！这家伙一定是从窗户进出！” 路建州听了蒋德民这话，冲着他只挑大拇指，很显然，又让蒋德民给说对了。 罗超带着大家走到财务室门口，冲着两名公安亮出证件，一名公安转头问道：“薛处，市局……” “罗超……快点进来！”里面传来曹有光大声说话声音。 第194章 发现 第194章 194.发现 财务科内一片狼藉，地上用白粉笔划着一个个圆圈，里面或是脚印，或是痕迹，罗超几个人小心翼翼地绕着过去，走到曹有光面前。 杨为民边走边注意看粉笔圈内的痕迹，有得比较模糊，但是有得却比较清晰，挨着窗台的几个泥脚印就特别的清楚，鞋印的纹理条线分明。 从鞋印的花纹来看，应该是一双回力球鞋，肉眼无法分辨球鞋的尺寸，但是大约能够分辨出脚印不大。 窗户上焊着铁栏杆，虽然中间缝隙比较宽，但是无论如何也挤不进一个人，但是其中两个栏杆分别朝着两边挤去，形成一个较大的缝隙，但是即便如此，一个成年人也很难从其中钻过去。 窗台上栏杆外面有半枚脚印，可以推测出来当时窃贼仅仅凭着半个脚掌的力量支撑自己，栏杆里面依然有半枚脚印，只不过是后脚跟的脚印，不难推测出此刻窃贼已经钻了进来，但是让杨为民不理解的是窃贼究竟是用什么工具将栏杆撬弯，怎么钻进财务科的。 财务科角落，一人高的保险柜柜门大开，里面凌乱地散落着一些纸币，各种面额都有，显然窃贼是在搬运中掉落的，没有来得及捡拾，除此之外，保险柜空空如也。 罗超凑近了曹有光，压低声音问道：“技术处的人来过了？” 曹有光点了点头说道：“痕迹都提取了，不光有咱们的技术处，还有人家部里公安局的技术处呢。”说完，曹有光冲着对面一位高个子便衣说道：“这位是冶金部公安局刑侦处的刘洪涛处长。” 罗超连忙伸出手和刘洪涛相握，客气地说道：“刘处长好。” 刘洪涛尽管职务比起罗超高出不少，但是十分热情地说道：“欢迎市局的各位专家，这个案子还得多靠你们啊。” “哪里哪里，我们可不敢越俎代庖，不过这件案子和我们正在办的一件飞贼案子非常接近，我们来看看究竟有没有并案的可能。”罗超十分低调地说道。 “那你们看怎么样？能并案吗？”刘洪涛问道。 “还不好说，得等鉴定结果出来才能知道。”罗超摇头说道。 蒋德民没有和罗超等人凑堆，而是自己背着手在办公室中间踅摸，东看看，西看看，每个办公桌内凡是没有上锁的抽屉他都拉开去看，一个也没有放过，倒是窗户、保险柜这些明显的线索，蒋德民却不十分关心。 罗超见状，冲着杨为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过去，杨为民会意，连忙走近蒋德民。 蒋德民见杨为民过来，只不过抬头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会，自顾自的转着圈子。 “蒋师傅……” “老蒋。”蒋德民淡然说道。 “老蒋……”杨为民无奈，只能顺着蒋德民去叫。 “什么事？不观察现场，老跟着我干什么？”蒋德民头也不回地说道。 “这不是跟您学习的吗。”杨为民谦恭地说道。 “不敢当，您客气。”蒋德民依然那副欠揍的模样说道。 “您是老前辈，一定能指导我。”杨为民笑道。 “先干活，聊闲天等案子破了再说。”蒋德民不为所动。 “您这儿有什么发现没有？”杨为民问道。 “不好说，先看看吧，等到待会儿案情分析会再说吧。”蒋德民说完，踱到窗口，试着将脑袋朝外面挤去，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丽芳……”蒋德民回头叫道，蒋丽芳答应一声，走过来问道：“爸……” “工作时候叫老蒋。”蒋德民说道。 “成，我以后在家也叫，老蒋什么事？”蒋丽芳笑道。 “试试看能钻过去不能。”蒋德民指着被扩宽缝隙的两根栏杆之间说道。 “这么窄？不好过吧。”蒋丽芳犹豫着把脑袋凑了过去，果然钻不过去。 “你这脑袋还是有点大，看能不能找一个脑袋小点的……”蒋德民左右看了一眼，眼睛一亮冲着杨为民说道：“你来试试。” 杨为民一愣，笑道：“我这才不行的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蒋德民一本正经地说道。 无可奈何，杨为民也把头凑了过去，压根都不可能从缝隙中过去。蒋德民若有所思。 “钻不过去。”杨为民把头收了回来。 蒋德民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略微丈量了一下位置，随即在栏杆上仔细观察，杨为民十分好奇，不知道蒋德民在看什么，也凑过去仔细看，不一会儿就看见蒋德民得意地从一根栏杆上取下来一根褐色布丝。布丝的颜色太过接近栏杆，居然刚才没有被发现。 “咦！这是什么？”杨为民好奇地叫道。 罗超和曹有光刘洪涛等人，显然听到杨为民的连声，都把眼睛望过来。蒋德民小心翼翼地将那一缕布丝收进证据袋，这才笑着说道：“飞贼包包脖子用的，我们可以把它称之为‘脖套’。” “飞贼为什么要包脖子？”杨为民一愣问道。 蒋德民看了一眼杨为民，笑着指了指脑袋说道：“动动这里。” 一个身穿蓝色干部制服，个子不高，看上去十分精神的小伙子从外面走进来，凑到刘洪涛身边悄声说道：“李副厂长在会议室等着您，要咱们马上召开案情分析会。” 刘洪涛点了点头，随后转过头来问曹有光：“曹大队，你们这边怎么样？” “我们没问题，痕迹检测和现场取证主要靠你们，我们随时都可以。”曹有光说道。 刘洪涛又冲着站在办公室中间的一个大个子喊道：“老童，你那儿呢？完事了吗？” “差不多了，现场也就这个样子了！苏哲他们正在问昨晚上值班的人员呢。”大个子老童大声答应。 “财务科的人呢？谁负责？”刘洪涛又开口问道。 “关大嫂……” 老童话音没落，外面一个声音说道：“你才大嫂呢！别扯犊子！” 随着说话，一条大汉从门外走了进来，老童已经算是大个子了，但是这个人居然比他高出了近一个头。 “瞧你，不识好人心不是，咱们刑警队，就你人最好，就跟大家集体的嫂子似的，这才叫你关大嫂呢。”老童开玩笑说道。 “好了！都什么时候了，怎么一点正经也没有！”刘洪涛板着脸说完，眉头一皱接着问道：“老关，怎么样？问明白没有？” “基本情况掌握了，具体细节慢慢来，那个会计吓坏了，话都说不囫囵，得让她缓缓。要不然越问越乱。”老关说道。 “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这个会计不能离开这里。”刘洪涛说道。 “知道，已经交待了。”老关说道。 刘洪涛转过头，似乎征求意见地问道：“曹大队，怎么样？咱们到会议室开个会？” 整个现场，刘洪涛的职务最高，况且红星轧钢厂也在人家管辖的范围，曹有光自然知道他是在客气，连忙说道：“行啊，咱们就一起开个会，定一下侦查方向，看看怎么配合。” 轧钢厂会议室。 一大溜桌子竖着摆成两排，十几把椅子围着桌子摆放地整整齐齐。副厂长李怀德坐在正中间一张椅子上，面前一个茶杯，一支钢笔和一沓稿纸。 刘洪涛和曹有光等人围坐在两边，杨为民和蒋德民坐的最远，几乎坐到李怀德的对面。 “老刘，过来坐啊。”李副厂长拍了拍身边的椅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厂子里出了这么大的盗窃案，作为主管治安的副厂长，李副厂长心中颇为忐忑，他也急于想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了什么事，所以急吼吼地召开案情分析会。 刘洪涛是部里公安局刑侦处的处长，无论是职务和级别，都比他这个副厂长低了不少。不管怎么说，轧钢厂毕竟是支柱企业，比起部里，不过是将将低了半级而已。李怀德作为副厂长，即便是平调，在直属局委办，轻松干个副职，一点问题也没有，说不定还能干上一个正职呢。 刘洪涛知道李副厂长仅仅是客气，轧钢厂的这几个副厂长中，就他的心气最高，最近听说轧钢厂上层人事要调整，李怀德担任厂长的呼声很高，这个人可不能小觑，如果让他扶了正，稳稳地一方诸侯，说不定自己以后还要转到他手底下吃饭呢。 “李副厂长，我在这边就行，您在那主持会议就成，给我们把个方向。”刘洪涛连忙笑道。 李副厂长脸色好看了不少，又冲着曹有光客气了几句。曹有光自然谦逊有加，不可能上去和李副厂长并肩而坐。 轻咳了两声，李副厂长眼睛环顾了一眼大家，看到桌子末尾的杨为民，微微一愣，脸上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问道：“这位小同志是咱们部里的，还是市局的？我怎么看着这么面熟？” 大家听了把眼睛都望向杨为民，杨为民笑道：“李副厂长好，我叫杨为民，市局刑侦一大队侦查员。您之所以看着我面熟，那是因为我是咱们厂子弟。我和……” 杨为民说完，眼睛四处转了转，指着前面不远坐着的保卫科干事肖彬说道：“我和咱们厂肖干事住一个院。” “噢？又四合院的？”李副厂长笑道。 在坐众人听到李副厂长和杨为民聊闲篇，心里都不以为然，这都什么时候，厂子里出了这么大的盗窃案，作为主管治安的副厂长，居然还有心情扯这些。但是不管怎么说，对于李副厂长这种镇定的态度，大家还都挺佩服。 李副厂长心里比谁都着急，但是他不能让所有人看出自己的着急，所以就着和杨为民聊天的时候，平稳一下自己的情绪，同时也想给在坐的所有人一个信号，他李怀德临危不乱。 “四合院里面人才多啊，像刘海中、许大茂这些人，都不错……对了，还有傻柱。”李副厂长故作镇定说了几句，这才话锋一转，脸现沉痛之色，深沉地冲着大家说道：“同志们，悲剧啊！这就是悲剧。我们厂之所以能出现这么大的盗窃案件，说明我们厂平时治安管理十分松懈！给了犯罪分子可乘之机，是我们蒙受巨大损失！” 李副厂长说到这里，眼神四处瞟了几眼，明明看到厂保卫科科长周卫国好端端地坐在那里，仍然左顾右盼了几眼，煞有介事地皱起眉头说道：“周卫国！保卫科的周卫国在不在！” 周卫国连忙站起来说道：“在，我在呢。” “你们保卫科怎么回事？昨天晚上谁值班？有没有落实制度副科长带班值班？”李副厂长问道。 周卫国脸一红，这事还真让李副厂长给说着了，昨天晚上原本应该带班值班的副科长徐辉，因为爱人住院，所以晚上九点离开保卫科，到医院照顾老婆去了，只留下了三个保卫科普通干部带了七八个民兵值班。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应该是副科长徐辉带班，但是因为爱人生病，所以他并不在厂里。”周卫国略一犹豫，直接说了出来。现在这个时候，必须一切还原真相，任何事情都不能藏着掖着，要不然更加被动。 李副厂长没有想到一问就能问个正着，眼睛里顿时大放异彩，激动地说道：“同志们！你们听听！怎么样！教训啊，深痛的教训！如果说徐辉能够认真按照规定，落实厂里的规章制度，是不是就有可能杜绝这起案件的发生？这就是我们平时不把规章制度当成一回事的恶果！” 李副厂长好像找到之所以发生盗窃案的原因，话语里侃侃而谈，越说越是意气风发，从防微杜渐开始，一直讲到亡羊补牢，而且看这个架势，还要滔滔不绝地讲下去。 刘洪涛耐着性子听了半天，终于听不下去了，轻咳了一声，趁着李副厂长喝水的空隙，低声说道：李副厂长，您看市局的同志们都挺忙的，咱们是不是先通报一下案情啊，至于如何亡羊补牢，等我们走了，您们慢慢商量怎么样？” 李副厂长一愣，连忙笑着说道：“好，这个办法好。你们谁来说说案情啊。” 第195章 案情梗概 第195章 195.案情梗概 案情在侦查员老关的娓娓叙述之下，渐渐呈现在大家面前，时间追溯到昨天下午下班前。 五点左右。 厂办公楼前。 轧钢厂会计周素梅和保卫科干事庞磊从吉普车上下来，两个人手里抬着一个巨大的旅行包，朝着办公楼走去。 司机小刘从吉普车窗户里探出头来问道：“用帮忙吗？我看挺沉的。” “那是，咱们厂工资都在这儿呢。”庞磊回头看了一眼小刘笑道。 庞磊和小刘关系不错，两个人都是轧钢厂子弟，上学时都在轧钢厂子弟上学，小学、初中都是一个班的同学就不用说了，而且还是同一年复员的战友，这关系可算十分铁了。 “用不用我帮着抬抬？”小刘又问了一句。 “不用，你去交车吧，待会儿我去找你，咱们俩晚上前门小酒馆喝两杯。”庞磊笑道。 “得嘞！就这么着，我赶紧把车给交回去。”庞磊说完，发动吉普车，拐弯开走。 “你们这帮小年轻，就不会过日子，天天下馆子，工资够吃饭吗。”周素梅笑着开玩笑说道。 周素梅看上去三十多岁，身材瘦削细高挑，短短的剪发头，精致的五官，看上去十分漂亮，尽管已经结了婚，但是青工们还都愿意和她多说几句话。 “吃饭吗，谁不吃饭。”庞磊笑着客气：“周姐，要不然晚上一起去？我给你说，那家小酒馆的炸三脆特别的香。” “我可不去。”周素梅笑着摇头，两个人说着话抬着大提包上了楼。 财务科和保卫科都在三楼，目的就是为了更好的保证财务科的安全。 庞磊和周素梅两个人抬着提包刚上到三楼，迎面正好遇到急匆匆准备下楼的财务科科长方伟业。 “方科长，咱们厂工资领回来了，您看……”周素梅见到方伟业连忙停住脚步问道。 方伟业显然有急事，脚步略微停留了一下，无所谓地说道：“几天来不及发了，你们先把工资放进保险柜，明天再说吧。” 办公室中有保险柜，之前也有过例子，领来的工资来不及发，都是先锁到保险柜中，第二天上班才发的。 周素梅不以为意，答应了一声，和庞磊接着将提包朝着大办公室抬去。 方伟业朝前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冲着周素梅说道：“你看看今天保卫科哪位副科长带班，跟他说一下，让他晚上招呼好。” 周素梅头也没回地答应了一声，进了大办公室，方伟业疾步匆匆下了楼梯。 庞磊看着周素梅将大提包锁进保险柜，长出一口气笑道：“周姐，我这任务可是完成了，您这儿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可就颠儿了，小刘还等着我呢。” “没事了。这就没事了。”周素梅笑着说道。 “那我可走了啊。”庞磊说完，见周素梅点头，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说道：“周姐，我看你刚才密码没有打乱啊。” “不用，你就放心吧，每次都对密码太麻烦，咱们都是这样。”周素梅随手将保险柜钥匙装进自己的小提包中，放在桌子一角，又笑道：“我也该走了，听说今天崇文菜市场来了一批咸带鱼，我得去看看，能不能抢两斤。” 庞磊点了点头，准备离开，周素梅突然想起科长方伟业交代自己的话，连忙叫住庞磊说道：“小庞，待会儿你回保卫科不回？” “打个卯，怎么了？”庞磊问道。 “看见你们今晚值班的副科长说一声，让他们今天晚上招呼一点。”周素梅说道。 “没问题。”庞磊说完，转身出了办公室。 周素梅见庞磊离开，开始整理自己的物品，准备下班，突然桌子上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把周素梅吓了一跳，顺手抓起电话。 电话是周素梅儿子幼儿园的阿姨打过来的，说是周素梅儿子也不知道误吃了什么东西，上吐下泻，已经被送去医院。 周素梅听了立时就急了，放下电话，冲出办公室，随手带上了门，哐当一声，她这才想起，自己小提包没有拿，想再回去拿小包，可是办公室钥匙也在小包里，自己把钥匙锁屋里了。 这一会儿财务科所有的人都下班了，上哪找钥匙开门去？更可况儿子还在医院呢！周素梅略一犹豫，急匆匆地下楼。下楼之时，周素梅隐隐约约看到保卫科那边，庞磊从走廊走了过来。 周素梅急吼吼地下楼，在下到一楼转弯时候，差点和正在上楼的一大爷撞在一起，一大爷身子让开，见是周素梅笑道：“这不是财务科小周，你这是干嘛？这么着急。” 周素梅着急地点了个头，快步下楼，一大爷在后面大声问道：“周会计，这工资什么时候发？” “领回来了，明天就发。”周素梅头也不回，匆匆答道，一溜烟下了楼，跑出办公楼。 一大爷有些纳闷地摸了摸脑袋，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小媳妇，什么事这么着急？” 一大爷准备上楼，回头看到庞磊也走了下来，笑着打招呼，庞磊笑道：“老易，我可听见了啊！你这老两口也没个孩子，一个月九十九块钱，至于这么缺钱？到了日子口，居然比我们小年轻都着急？” “着急什么，这不是正好见到小周，随口问问吗。”一大爷笑道。 “您这是干嘛？”庞磊见一大爷作势要上楼，笑着说道：“上面几乎没人了，都下班了。” “我去趟厂办公室，有点事情。”一大爷说完，和庞磊擦身而过。 “厂办这会儿估计人也走完了，要办事还是明天再过来吧。”庞磊大声说道。 “没事，我上去看看。”一大爷说着话，不再理会庞磊，上楼拐弯。 “这老头……”庞磊摇了摇头，下楼出了办公楼，朝着大门而去。 第二天。 在医院陪了儿子一晚上的周素梅，满脸疲惫地走进轧钢厂大门，门卫秦师傅从传达室中探出脑袋笑着打招呼：“周会计，这么早，这还不到七点半呢。” 周素梅略微点了点头，进了大门，想了一想，拐向厂食堂。 “今天工资能发吧？”秦师傅在后面问道。 周素梅听了眉头一皱，莫名其妙地有了一丝反感，天天催问工资，至于这么缺钱？工作怎么不见你们这么积极？ “什么时候发工资了咱们厂有制度，不能早发也不能晚发，更不能不发。到了时候你不要都得给你，不到时候，你就算是再着急也没有什么作用。”周素梅没好气地说完，转身离开，留下秦师傅一个人探着身子，颇为尴尬，停了一会儿，这才把身子收了回去，自我解嘲地说道：“这小媳妇，谁着她了，准是昨天晚上生活不和谐！我这也是倒霉催的，招惹她干嘛！” 周素梅到食堂才发现自己平时的小提包不在，昨天晚上忘到办公室了，饭盒还在里面装着呢，有心回去拿饭盒，但是又不想跑趟，站在窗口想该怎么办。 窗口中的傻柱见周素梅犹豫，还以为她在选择吃什么呢，用手中的锅勺敲了敲盛菜的铝盆，不耐烦地说道：“我说能不能快点，横竖就这么几样菜，至于挑三拣四吗没瞅见后面还有人吗！” 周素梅本来气就不顺，再听傻柱这么一说，顿时就炸了，不高兴地说道：“怎么说话呢这是？谁挑三拣四了？再说了就你们食堂这点子菜，有什么好挑的！” 傻柱听了更加地不乐意，不高兴地说道：“我们食堂怎么了？起五更摸黄昏起早贪黑给你们做饭，怎么就这么点子菜了？你这话得给我们说清楚！要不然咱们找厂领导论理去！” “什么叫给我们做饭！这不是你们本职工作吗……” 两个人越说越锵，一个是心情不好，一个是无事生非，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灯，立刻大声吵了起来。 食堂是人家傻柱的地盘，吵起架来有帮手，周素梅就不行了，完全是在客场，周围没有一个财务科的同事。在刘岚等人的帮腔助威之下，登时落在下风。 周素梅尽管人单势孤，但是毫不让步，宛如诸葛亮舌战群雄，和食堂诸侠针锋相对，双方正在吵得难解难分之时，食堂外面急匆匆的走进来一个女人，正是财务科副科长李雅丽。 周素梅看到李雅丽，宛如看到亲人，自己人可算来了，自己坚守阵地多不容易，大声地叫道：“雅丽，雅丽，快来评评理。” 周素梅一心吵架，没有看到李雅丽脸上全是慌急神色，她一见周素梅，眼睛一亮，上前一把拉住周素梅大声说道：“周素梅，你怎么在这，快跟我回去。” 傻柱等人见状，知道自己胜利在望，笑着开始起哄，发出阵阵嘘声，其中以胖子最为卖力。。 原本周素梅也准备就坡下驴，可是听到傻柱几个人又开始起哄，心里火又拱了上来，用力摔开李雅丽的手，几乎歇斯底里地吼道：“不行！这事没完！一定要到谢朝阳那里说清楚！” “谢朝阳怎么了，他也得讲道理，甭说是生活科长了，就算是到了杨厂长那里我也不怕！”傻柱笃定地说道。 李雅丽惊慌失色，又一把拉住周素梅，再也顾不得许多，大声说道：“周素梅！都什么时候！财务科失窃了！你还在这儿磨嘴皮子！” “这事没完！失窃了也得……” 周素梅脸色骤变，浑身哆嗦，嘴唇发抖地说道：“哪儿……哪儿……失……失窃……窃……” “财务科！保险柜！上面插着你的钥匙……” 李雅丽话没有说完，周素梅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还没到门口，一个踉跄重重摔倒在地，迅速爬起来，跑出食堂大门，李雅丽随后追了出去。 “财务科失窃了？这是怎么回事？这得去看看去。”傻柱扔下马勺，从窗口绕了出去，刘岚几个好事的人，也纷纷跟了出去。 财务科。 门口里面乱成一团，围满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交头接耳。傻柱和刘岚更是进了办公室，大惊小怪，旁若无人地说话。 “哎呦，瞧这小偷，活糙了点，这幅乱劲儿，就跟过了土匪似的。”傻柱一副内行模样说道。 “这不就是土匪吗！也不知道损失大吗！”刘岚在旁边说道。 “废话，这是财务科，不是食堂，里面撑死了也就一点饭菜票，这里面可都是真金白银。估计损失小不了，怎么说不得几百块钱啊！”傻柱说话之间摇头晃脑。 周素梅站在保险柜前，柜门大开，里面空空如也，外面和保险柜下面，散落着面值不同的纸币。柜门上上面挂着自己的钥匙串，钥匙串上一个棕色小熊摇头晃脑，颇为可爱。 望着这一幕，周素梅一个踉跄跌坐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闻声而来的保卫科干事肖彬几个人，看到这幅场景，也吓了一跳，肖彬想都没想，大声喊道：“还愣着干什么？打电话报警啊！” 李雅丽这才想起，慌慌张张拿起电话报警。 老关将整个事情完完整整叙述完之后，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 李副厂长看着刘洪涛说道：“刘处长，破案你们专业，具体下来该怎么办你来安排，我这边抓紧时间去给杨厂长汇报，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上级肯定要追问，我得和杨厂长商量商量。” 李副厂长说完，拿起记录本匆匆离开会场。 众人一时无语，刘洪涛想了一下问道：“具体失窃的金额统计了没有？” 老童打开本子说道：“初步统计，损失大概近八万块钱。” “八万！” “居然有八万！” 八万块钱！这已经是天文数字了！要知道当时一个工人的工资，无非是几十块钱而已。 下面顿时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刘洪涛敲了敲桌子，声音这才逐渐停止。 “如果说轧钢厂整个职工的工资，不应该这么少。”刘洪涛突然说道。 轧钢厂职工近万人，如果要是全厂职工的工资，确实数额少了一点。 “的确如此，红山口分厂几千人的工资单独领取，这一次所丢失的是本厂职工，差不多六千人的工资。”老关补充说道。 刘洪涛点了点头，回头看向曹有光问道：“曹大队，你有什么看法？” 第196章 并案 第196章 196.并案 曹有光轻咳一声，不再客气。缓缓开口说道：“照目前这个情况，无论是盗窃手法和所遗留下来的痕迹，和我们正在跟进的飞贼案非常的相似，我认为，可以并案侦查。” 曹有光说到这里停下来，眼睛望向刘洪涛，果然刘洪涛神色也是一振，点头说道：“曹大队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这件案子我也觉得和你们之前所通报协查的飞贼案子十分相似，这才请你们过来，一起斟酌。如果能够并案侦查就太好了，至少我们侦查思路拓宽了不少。” “那就这样，咱们分别上报，争取早日成立联合办案小组，共同侦破这件案件！”曹有光大手一挥说道。 案情分析会很快结束，目前所有证据还不充分，有很多事情还无法展开工作。不过大家一直认同这起案件和之前的飞贼案十分相似，这也算是一个不小的进展。 吉普车和摩托车都在办公楼前面，蒋德民和杨为民几个人默默不语走出办公楼。 到了楼下，蒋德民突然站定身子，抬头向上看去。杨为民有些不明白，见蒋德民抬头，他也跟着抬起头来，却也什么也看不到。 “老蒋，看什么呢？”杨为民问道。 “你是轧钢厂的子弟？”蒋德民突然问道。 “是啊，怎么了。”杨为民一阵纳闷，不明白蒋德民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 “来过这里吗？”蒋德民又问道。 “来过啊，小时候常来，我记得小时候夏天轧钢厂发冰糕，都是在这里，拉开满满一卡车冰棍，随便吃，那时候我每天都来。”杨为民满怀幸福的回忆说道。 “你抬头看看，哪间是财务科办公室的窗户？”蒋德民突然问道。 杨为民不以为然地抬起头，不由得愣住了。 从外观来看，办公楼所有窗户都是一模一样，根本就没法分辨哪一扇窗户属于哪一间办公室。 “财务科在楼梯左边第三间，这里是楼梯位置，左边一、二……”杨为民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按照自己的认知数着办公室，终于指着其中一间办公室说道:“找到了，就是这一间。” 杨为民再回头，蒋德民已经下了台阶，拉开吉普车门，坐了上去。 “这老头神神叨叨，就跟有病似的。离他远点，留神到时候再传染上你。”陈兰凑了过来小声说道。 “赶紧上车吧。”杨为民眉头皱了一下说道。 “今天晚上到我家吃饭。”陈兰压低声音说道。 “有事？”杨为民问道。 “废话，没事就不能吃饭了！”陈兰白了杨为民一眼。 “不是，最近不是忙吗，我怕没时间。”杨为民低声道。 “今天估计不会太忙。案子刚起，上面得想着并案的事，既然并案，肯定得成立小组，还要选择一个地点作为办公地点，这些都需要协调，所以各种侦查最快也得明天了。”陈兰悄声说道。 “看看情况再说吧。”杨为民点了点头。 “老魏要见你。”陈兰说完，快步走向吉普车。 陈兰口中的老魏，自然是她的父亲，市局局长魏长安。 魏长安一直想让杨为民重新进学校进修重造，在他心里，刑侦工作技术性很强，像杨为民这种缺少经验半路出家的人，如果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很难有什么大发展。 在市局，每一位局长或者副局长，几乎都是刑侦口提拔上来的，如果刑侦工作干不好，很难有出头之日。 杨为民现在还年轻，天天在刑警队中摸爬滚打虽然能积攒一些经历，但是没有系统的学习，终究难有大的发展。 杨为民明白，自己未来这位老丈人今晚“召见”自己，八成是和送自己到警校学习有关。 “快点！磨蹭什么呢！就等你了！”邢铁坐在三轮摩托驾驶位上，一副不耐烦地模样大声说道。 杨为民也不和他争辩，默默无语上了摩托，早已经坐在拖斗中的罗超挥了挥手，示意邢铁开车。 一阵阵发动机轰鸣声，一辆辆吉普车和摩托车驶出轧钢厂大门。 市局。 曹有光下了吉普车，冲着纷纷下车的侦查员大声说了一句:“十分钟后，大会议室集合开会！”说完匆匆吵着郝处长办公室走去。 “这是找处长聊并案的事了。”罗超一边下偏三斗，一边说道。 “能并吗？”杨为民问道。 “不但能并，我估计办公地点还得设在轧钢厂。”罗超说着话和杨为民并肩走进三中队办公室，后面蒋德民等人快步跟上。 办公室中依然十分忙碌，十几个抽调过来的民警仍在桌边仔细翻阅着各地的住宿名单，从里面寻找着曾经在两地或者三地同时出现的名单。 蒋丽芳突然眼睛一亮问道:“你们说这个飞贼这一次会不会住宿在四九城的某一处旅馆或者招待所中？” “很有可能。这家伙在这里待了不止一天，必须得有一个落脚点。”蒋德民点头说道。 “您怎么知道飞贼在这儿有落脚点？万一他是一时兴起，流窜作案呢？”陈兰不服气地问道，言语中颇有火药气。 蒋德民有些纳闷，这位看上去十分漂亮的小姑娘，怎么老是和自己过不去，说话总是这么冲，按照道理来说，自己可没有得罪她。 蒋丽芳是女孩子，心思细腻，也最了解女孩子的心思，陈兰为了什么，恐怕没有人比她更明白。 陈兰这是恼怒自己父亲利用工作硬生生把自己和杨为民凑在一起，自己自然知道父亲一门心思破案，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但是这种事情还没有办法解释，越解释越说不清楚，也只有尴尬地站在那里不做声。 “那好吧，算我没有说。”蒋德民不想和小丫头争嘴，无所谓地笑了一下说道。 蒋德民这边想要宁事息人，那边陈兰这个小丫头却不依不饶，不屑一顾地说道:“所有论点都得有论据支撑，如果没有论据，那就是异想天开的信口开河！是咱们搞刑侦的大忌！就算是老前辈也不能这样。” 蒋德民笑了一下，不再理会陈兰，自顾自地走到桌子边，端起茶缸喝水。 陈兰原本已经做好准备，要和蒋德民好好辩论一番，谁知道蒋德民不接招，这就让陈兰好像一拳打在空处，无计可施，讪讪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师傅，给我们讲讲，您是怎么推断这个飞贼在这里有落脚点的？”罗超自然知道蒋德民之所以会有这个推断，肯定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有着缜密地推理，所以才笑着问道。 “等会吧，要不然一会儿开会还得讲，这得让我讲多少遍。”蒋德民撇了一下嘴说道。 罗超知道蒋德民的坏脾气，所以也就不为己甚，一笑而罢。 果然，没过一会儿，会议室那边传来曹有光大声说话:“大伙都过来，开会了，开会了。” 罗超听曹有光说话，也招呼大伙，一起朝会议室过去。 会议室中，郝处长正襟危坐，等到大家都坐齐，简单讲了几句案件的重要性，并且鼓励了大家几句就匆匆退场，剩下的全部交给曹有光。 曹有光这一次倒是没有讲多少，而是仅仅说了上级同意这起案子和刘处长他们联合破案，组成一个联合的破案小组，就设在轧钢厂。 曹有光说完，就让罗超带着大家讨论案情，罗超笑着冲着蒋德民说道：“师傅，现在可以说了吧。” “你先说，你先说。”蒋德民客气地说道。 罗超笑了一下，也不和蒋德民客气，率先说道：“好吧，我先说一下，这件案子的几件疑点。” 侦查员们纷纷拿出纸笔，目光炯炯地望向罗超，听他说究竟有什么疑点。 “首先，轧钢厂作为一家上万人的重点企业，平时保卫工作做得非常好，厂子里有民兵定点巡逻，而且周围环境也不错，街道上和派出所也成立了治安巡逻队，这个小偷是如何绕过这些巡逻队员，顺利进入厂区？” 罗超说完第一点，看了一眼大家，见大家聚精会神，这才轻咳了一声接着说道：“第二点，小偷是如何是如何知道这一天财务科会计领了工资没有发？难道是巧合？这是不是太巧了？就算有这种巧合，那么为什么别的办公室都没有失窃，唯独里面有保险柜的这间办公室失窃？” 蒋德民听了连连点头，不等罗超说完也跟着说道：“恐怕不是巧合这么简单！轧钢厂办公楼各个房间的窗户，在外观上几乎一模一样，我让杨为民看了，就连他这个从小在轧钢厂长大的子弟，也分辨不出来，为什么这个窃贼这么精准的找到财务科的位置？这里面没有内应是不可能的！” 蒋德民话音刚落，下面就是一片哗然，就连曹有光脸上也露出惊异的神色。这个想法太过大胆了一些，不得不让人有些怀疑。 罗超见大家这幅表情，轻咳了一声说道：“这个咱们搞刑侦的，不是都说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吗！这也算是一条思路。”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财务科那个窗户，窃贼究竟是用什么工具把栏杆给弄弯的？如果是携带那么笨重的工具，能够自如的爬高上低吗？”杨为民突然说道。 “还有！还有！”邢铁着急地吼道。 “还有什么？别着急，一点点说。今天咱们大家就是要把各种可能都讨论出来，集思广益，开拓思路，然后再确定侦查方向吗。”曹有光从桌子上拿起香烟，朝着在坐的侦查员们扔过去。 侦查员分析案情，怎么可能少了香烟。 “我们都知道，如果脑袋钻不进去，那么即便是整个身子钻过去也没有用，而且脑袋又如何使用锁骨法？所以说这个窃贼是怎么钻进去的，这也是一个疑点。”邢铁大声说道。 “行啊！进步不小，这都知道动脑筋了，明白脑袋要是让栏杆给挤了，说什么也钻不过来。”崔治国大声笑道，他的话引得大家一阵哄笑，有些凝滞的氛围一扫而空，就连曹有光也跟着笑了两声，曹有光一笑，好像是带了个头一样，下面笑得更加厉害了。 “这和为民说得几乎一样，那就是这个窃贼怎么把栏杆给弄弯钻进来的。”罗超想了想说道。 蒋德民看了一眼大伙，笑着说道：“其实这个好办，窃贼的方法是用一段布条拴住两根栏杆，然后用力拧紧，栏杆的距离就会慢慢扩大，至于脑袋嘛……” 蒋德民说到这里，略停了一下，从兜里摸出证物袋，放在桌子上，大家纷纷凑过去看。证物袋中是一小截黑色棕色布丝。 “这是什么？” “什么意思？” 侦查员们不明白什么意思，纷纷纳闷地互相交头接耳。 “这个就是窃贼进入栏杆的秘密。”蒋德民笃定地说道。 “这个？进出栏杆？” “就凭这个？有没有搞错。”下面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蒋德民指着棕色布丝说道：“窃贼为了防止栏杆卡住脖子，所以才在脖子上套了一层布条，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脖子。窃贼先是用两段布束分别缠上左右各两根栏杆，然后将布束丢进屋内，随后使用锁骨法，将自己身子进入财务科之后，双手拧紧布束，将栏杆扩大张开，脑袋最后从扩大的栏杆中挤进来。” “那窃贼离开呢？他背着那么大的提包，想要从窗户中再钻出去这是不可能的！他是从哪里逃走的？”陈兰突然问道。 “天台！”蒋德民想都不想地说道。 “天台？”罗超一愣，随之眼睛一亮大声说道：“不错，就是天台！” 每一座建筑在最高一层，都会有一个通向天台的天窗，大部分都会在天窗处摆放一架木梯，更可况即便是没有梯子，这又怎么可能难得住窃贼，要知道，这可是一个飞贼！ “他带着那么大的提包，能够通过天台逃走吗？”陈兰有些犹豫地说道。 “平常人可能不行，但是飞贼却能做到。而这个人，就是一个飞贼！”蒋德民冷声说道。 第197章 十年之后 第197章 197.十年之后 经过缜密分析调查，技术分析，检测出来那一小截棕色布丝是一款名为“前进”牌子的毛巾，好在这种毛巾的销量不大，主要是几家大型企业的劳保用品，其中就有红星轧钢厂。 调查前进毛巾的工作，由杨为民和陈兰负责，杨为民颇为棘手，虽然销量不大，却涉及了几家大单位，几天查下来，毫无结果。 针对轧钢厂保卫科和财务科人员调查也在紧锣密鼓的调查，但是收获却是丝毫没有进展，案件似乎又陷入了僵局。 飞贼是个老手，作案时候应该带了手套之类的工具，所以在现场除了几个脚印之外，一点指纹也没有留下。 曹有光和刘洪涛等人又转移了侦破方向，以窃贼在轧钢厂附近有落脚点入手，在轧钢厂周围进行了细致的排查，但是也毫无收获。 飞贼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居然没有任何踪影，再也没有出现过，让人一筹莫展，最后不得已只能是挂了起来，倒是坊间传闻越来越神，仿佛这个飞贼是个飞天遁地神通人物似的。时间一久，有了其他的谈资，这起案件才渐渐地没有了人讨论，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一样。只有罗超和杨为民这些当事民警，才会偶尔地谈起这件事，无不是唉声叹气。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转眼间十年时间过去了，时间之轮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八十年代。 十几年的变化很大，无论是社会还是四合院，都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杨为民和陈兰结了婚，生育一子一女，大女儿起名杨欢，小儿子起名杨乐中间差了三岁，到了八十年代，杨欢十岁，杨乐七岁，都在轧钢厂子弟小学上学。 虽然杨为民两口不是轧钢厂的职工，但是孩子的爷爷是，所以也就毫无障碍地入了学。 十年来，杨为民变化不小，在这十年里，杨为民进修了三次，每一次有不小的收获，虽然职务强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是在业务方面却突飞猛进，在市局中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刑侦专家。 陈兰在有了杨欢之后，就调离了刑警队，调到了南锣派出所户籍科，十年之后升为户籍科科长，工作上倒也不是怎么忙，每天按部就班，生活平淡如水。 四合院变化最大的算是许大茂，十年之中，刚开始许大茂如鱼得水，混的风生水起，但是不久之后就倒了台，宛如钻在风箱里老鼠两头受气。 消停了十年的许大茂在改开之后，不安分自己电影放映员的工作，早早的就辞了职，自己开了一家录像厅。 放电影本来就是许大茂的专业，放起录像来更是得心应手，再加上他脑子活，敢送礼，录像厅做得热火朝天，短短几年时间，就一连来了三家分店，小日子过得无比滋润。天天夹个名牌皮包，脖子上戴了一条能拴狗的金链子，人模狗样的在四合院进进出出，宛如成功人物。 傻柱日子过得也不错，他的小饭馆是他们胡同的第一家，再加上傻柱厨艺名声在外，所以生意也特别红火，出来进去也是一副大款模样，和许大茂不相伯仲。 最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后院韩小六，原来家里人口多，穷得底掉，谁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服装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在红桥市场一下子开了两家店，熟悉他的人都称之为“西裤大王”，一时之间和傻柱、许大茂一时瑜亮，也加入到了四合院的富人行业，天天腰里的呼机就没有一刻闲的时候，整日里滴滴作响，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忙。 四合院几乎所有人家都有变化，要说没有变化，那就得说是秦淮茹他们家了。 秦淮茹依然在轧钢厂，每个月拿着不到一百块钱的工资。她也想着辞职，到傻柱的饭店里面打个零工，至少也能多挣一点钱，但是却被傻柱婉拒了。 傻柱现在日子过得舒舒坦坦，更是儿女双全，又怎么肯给自己找闲事？所以话虽然说得非常客气，但是态度却十分坚决地拒绝了。 小当和槐花长大了，虽然也上了大学，但是此时大学文凭的含金量，已经没有了昔日那么值钱，再加上两个人所上的大学，也确实不怎么样，虽然两个人也有工作，但是却都不尽人意。 棒梗也放了出来，毕竟偷许大茂家钱的时候还小，所以也没有判的太重，几年的少管之后，又回到了四合院。 工作自然是没有，又没有一门技术，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不愿意吃苦，整日里好吃懒做，秦淮茹那一点工资又怎能禁得住棒梗折腾，也就只能从操就业了。 现在棒梗能耐了，已经不屑于在附近胡同做点“小买卖”，而是有了大志向，几路公交车、各个线路的地铁见缝插针，轮流“干活”，居然也每天也收获颇丰，夹着皮包，家里别着呼机，人前人五人六，俨然成功人士模样。 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既然偷东西，那就难免失手，有时候棒梗也让失主抓住，遇见混不吝的，也能把他给揍得更多cei瓜似的。要是失主报警，那棒梗就更惨了，不管周边多少看热闹的人，也得老老实实蹲在路边，双手背后。四合院中就有好几个邻居看到棒梗小手背后，蹲在路边的模样。 秦京茹也出来了，因为是从犯，再加上有立功表现，在里面表现又好，所以不到十年，人就出来了。 出来以后没有一个正当营生，秦淮茹自顾不暇，又没有能力，自己家里事还捋不过来呢，哪有时间和精力来照顾她！所以给了秦京茹一点路费，让他回老家。 老家秦京茹是不能回的，当初为了出来，几乎把家里亲戚和村里邻居差不多都得罪了，哪里还有脸回去？ 最后还是许大茂念旧情，在自己的录像厅里给秦京茹找了一个打扫卫生的活。 此时的秦京茹虽然不是人老珠黄，但是也已经毫无少女颜色，许大茂又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身边尽是长安花，又怎么会将秦京茹看在眼里，两个人纯粹就是老板和雇员的关系。 这一天，杨为民像往常一样，吃过早饭，推着自行车，前面是儿子杨乐，后面是女儿杨欢，两个孩子送到学校之后，骑着自行车准时准点，像一架虽然老旧，但却依然精准的机器一样，八点钟进了市局。 “杨处，来了。” “老杨，今天早班啊。” “杨处，您可真准时。” 杨为民虽然没有具体职务，但是由于是刑侦专家，所以待遇还挺高，正处级侦查员，所以局里面比杨为民小一点，或者资历浅一点的人，都称呼他为“杨处”。至于年龄资历和他差不多的人，则是称呼他老杨。 称呼什么，杨为民倒是不怎么在意，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经历了十年，人还不变得世顾和圆滑一些。 现在的杨为民，已经不复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头发虽然不至于成了铁丝网，但是黑发中间也夹杂了许多白发。肚子也发了福，微微鼓了起来，脸上更是一副笑模样，见谁都含笑点头，看起来越来越像隔壁的杨大爷，令人尤然想亲近。 听到有人和自己打招呼，杨为民微笑颔首，连连点头，推着车子进了车棚。 放好了自行车，杨为民从车把上将提包拎下来，不急不缓地从提包里取出饭盒，一手拎着提包，一手拎着饭盒，朝着食堂走过去。 “杨处，亲自去打饭啊？小谢呢？”迎面一个中年制服警察和杨为民擦身而过，笑着说道。 小谢名叫谢平安，是杨为民的徒弟，几个月前刚刚才收的徒弟。谢平安是去年警校毕业的学生，工作起来颇有闯劲儿，是局里看好的苗子，这才让杨为民来带，也想让谢平安进步能快一点。 谢平安倒是有点不痛快，总觉得杨为民办什么事都慢慢吞吞，仿佛意志消退一样，成天提不起来精神。 再说了跟着杨为民，十天半个月都不见一个案子，谢平安干警察，是为了匡扶正义才来的，没有案子，怎么匡扶正义？所以谢平安在杨为民办公室待不住，见天往大办公室跑，什么案子都想朝前凑。还别说，刑警队几个支队长都挺喜欢他。 顺便说一句，市局前几年扩编，刑侦支队升格成了总队，各个大队也水涨船高，升格成了支队，接下来就中队升大队，又成立了许多的探案组，这样一来就提拔起来了许多人。 比如说邢铁，就从中队长提成了大队长，骆光也从探长干上了中队长，唯一没有升迁的，还就只是杨为民，依然是“杨处”，依然是正处级侦查员。 “小谢这孩子能吃苦，愿意学东西，跟着我这个半大老头挺无趣的。”杨为民脸上笑眯眯地和中年警察打招呼说道。 杨为民进了食堂，左右看了一眼，这个点，人都应该在工作岗位，而不是食堂，所以除了杨为民之外，没有其他人。 “哎呦！现在到底是物质丰富了，早上居然都有火腿面包了！”杨为民站在橱窗前夸张地说道。 橱窗中头戴白帽子，宛如照片上康师傅一般的厨师长王利民显然和杨为民挺熟，笑着说道：“老杨，又迟到了哈！” “迟到不迟到的你又不管考勤，做好你的饭就完了，给我来一套。”杨为民开玩笑指着面包火腿说道。 “瞧你，一看就是土老帽，你以为这玩意是煎饼果子呢，还来一套，这是西餐，西餐懂吗，这得论份！知道嘛！”王利民手脚麻利，一边给杨为民取面包火腿，一边和杨为民打趣地说道。 王利民两片面包，中间加了一片火腿和一个鸡蛋，递给杨为民。 “多少钱？”杨为民一边从上衣口袋中摸出工作证，打开来取出里面夹着的钱，一边问道。 “两块。”王利民说道。 “多少！” “瞧你，咬什么牙啊！搞得我跟劫道似的！”王利民不满地说道。 “你要是劫道的就好了！这两块钱就不用给了。”杨为民恨不能咬牙说道。 “你这钱都是拴肋条上的吧，瞧你心疼的。”王利民接过两块钱开玩笑说道。 “现在这物价！我们小时候，一顿早餐顶多五分钱。”杨为民说道。 “那是，您现在要是吃窝头咸菜，我还没地方给您倒腾去呢。”王利民又笑道。 “不和你扯淡了！”杨为民咬了一口面包，点了点头说道：“还别说，真挺好吃。”说完朝着王利民挥了挥面包，转身离开。 “感情！要不怎么说钱花哪哪好呢！”王利民笑着在后面说道。 一天时间过得缓慢而无聊，所有能看的报纸正反两面足足看了两遍，甚至连中缝中的广告都看了一遍。 茶水已经喝得没有了一点颜色，这已经是一天中换的第三遍茶叶了，杨为民抬头看了看挂钟，时间已经四点四十，再有二十分钟，自己就该动身去接孩子了，强自压下再换一道茶叶的想法。 下午下班的时间原本是六点，但是杨为民却可以五点就走。没办法，这是刑侦总队长刘学杰特批的，谁也管不了。 至于为什么特批，那当然因为杨为民是专家，是市局刑侦口难得的人才！难道要说刘总队长和杨为民的老丈人杆子是老兄弟？ 谢平安自从早上露了一面，给杨为民倒了一杯茶水之后，就再也不见踪影，天知道他又给哪个支队帮忙去了。 四点五十五分，杨为民站起身来收拾东西，比起接孩子来说，什么事都不重要。 刚刚收拾好东西，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几声大声招呼也随之传了进来。 “四大队抓紧时间上车，南豆芽胡同，出了命案！”一个浑厚的男中音传了进来。即使看不见脸，杨为民能够听出来这是邢铁的声音。 “邢大队，我能跟着去吗？”外面又传来谢平安略带些兴奋地声音。 “要去就赶紧上车！”邢铁语气颇不耐烦。 “诶！”谢平安兴奋地答应。 外面一阵嘈杂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阵发动机轰鸣声音，随后归于宁静。 杨为民神色波澜不惊，从衣架上取下衣服换好，拎了提包，反手将门锁好，不紧不慢，迈着和平时一样的步伐，走向车棚。 第198章 吃饭才是正事 第198章 198.吃饭才是正事 院子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阵发动机轰鸣声音，随后归于宁静。 杨为民神色波澜不惊，从衣架上取下衣服换好，拎了提包，反手将门锁好，不紧不慢，迈着和平时一样的步伐，走向车棚。 到了杨为民这个年龄，所有激情全以不在，剩下的就是按部就班的工作和生活。他一般没有特殊情况，不会早退，当然也别指望他会主动加班。 蹬上了自行车，杨为民先到轧钢厂子弟小学把儿子杨欢和女儿杨乐接了出来。 杨欢杨乐，这两个名字出自陈兰之手，她希望他们能够有个快乐的童年，欢欢乐乐，无拘无束。 先把两个小家伙送回了家，让他俩写作业，杨为民重新又出了门。今天晚上，他打算吃饺子，所以想着到鼓楼菜市场买捆大葱，再割上一斤肉。 现在物质比起十年前，自然丰富了许多，吃肉已经不算是什么难事，杨为民是挑了一块后腿肉，然后慢悠悠地转悠到菜摊旁边。 虽然已经开了春，但是春寒料峭，天气依然寒冷，一捆捆翠绿的大葱尾巴上结着厚厚的冰碴，不少人倒提着大葱在石台子上使劲拍打，随着冰碴一起脱落的还有葱叶子。 这让卖菜的营业员很不高兴，不耐烦地大声吼道：“不许挑！不许拍！拍坏了卖给谁要！” 买菜的人不少，大家不理会营业员的叫嚷，依旧自顾自的拍打，营业员就一个人，又得称重，还得监管者不让有人趁机偷拿，所以也就只能虚张声势吼叫，用白眼去翻那些过分的顾客之外，其余别无他法。 杨为民不顾营业员的白眼，认认真真地挑选了一捆看上去还算整齐，冰碴子不多的大葱，顺手略微拍打几下，扔进秤盘。 “一块两毛五！你倒是快着点啊！到底买不买！” 在营业员不耐烦的聒噪声中，杨为民不急不忙地摸出上衣口袋中的工作证，小心翼翼地数出一块两毛五，递给营业员，将大葱夹在自行车后架上，在营业员的抱怨声中，推车离开。 久历风雨，见惯各式各样的作奸犯科之徒，营业员在杨为民眼里，就是善良的小白兔，她那色厉内荏的喊叫，实在是不值一提。 谢平安开着警车，拉着警笛到达四合院，进入杨为民家中的时候，饺子刚刚端上桌，一家四口围坐在桌边，正要开动。 除过猪肉大葱馅的饺子之外，百忙之中的杨为民还炸了个花生米，拍了一个黄瓜，还给自己倒上一盅差不多二两的二锅头。 谢平安风风火火进了四合院，他可不知道杨为民家在哪里，但是这货毫不踌躇，拍响了最近的一家屋门。 三大爷听到砰砰的急促拍门声，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问道：“你……你……找谁？” “杨为民家在哪住？”谢平安丝毫不客气地问道，眉头紧锁。 三大爷顿时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道：“隔壁，杨为民家住隔壁。” 谢平安转身就走，遥遥传来一句“谢谢。” 这孩子倒是还挺有礼貌。 杨为民手里端着酒杯，看着满脸是汗的谢平安，脸上微微一怔，这日子口出点汗可不容易。 “杨……” “小谢啊，吃了吗？一起吃两口。”杨为民当下酒盅笑道。 “我不吃饭，我是说……” “公事明天单位说去。”杨为民神色不变笑着说道。 “可是……” “没有可是，有什么事明天办公室说。”杨为民说着话站起身来，显然是要送谢平安出门。 杨欢和杨乐十分兴奋的看着谢平安这位不速之客，杨欢更是紧紧盯着谢平安腰间露出的一截绿色枪绳，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之色。 “看什么看，好好地吃饭。”陈兰白了姐弟俩一眼，不屑一顾地说道。 作为警察世家的子女，怎么能对枪械这么好奇？ 杨为民连推带拉将谢平安“送出”四合院，看见绿色吉普车停在四合院对面，几乎挡了半条胡同，眉头不由得又是一皱。 “下回来我家，最好别开车，或者把车放到胡同口，别让人家都知道这条胡同住了个警察！”杨为民略带些不满地说道。 “我从来不以为我们的职业有什么见不得人，反而为了这个职业而骄傲。”谢平安毫不客气地说道，说完话谢平安头也不回地上了吉普车，拉响警笛，一阵蓝烟过后，吉普车驶出胡同。 “这孩子……”杨为民摇了摇头。 杨为民转身回院，家里的二锅头还没有喝完呢，三大爷从门缝中看到杨为民进院，拉开门出来，笑着问道：“为民？刚才那个嘎小子是谁？怎么这么嘎？” “哎呦，三大爷，没出去遛弯啊？要说现在就羡慕你们这些退休的，躺在床上都挣钱。”杨为民笑道。 三大爷听了杨为民这话，刚开始还挺得意，笑着说道：“那是啊！这是我们老人家奔来的，你们……”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不高兴地说道：“为民，不作兴这样的，这话要是许大茂和傻柱嘴里说出来我相信，可是不应该从你嘴里说出来，在三大爷心里，你可是好孩子。” “这不是逗一乐吗，刚才那小子是我徒弟，我已经说过他了，今后不会了。”杨为民笑着说完，转身进屋。 美美地吃完了大葱猪肉馅饺子，又喝了二两小酒，看了电视台的一会儿京剧，舒坦地上了床。 杨为民经常说自己老年人要养成按时睡觉的好习惯，这常让陈兰嗤之以鼻，也就是四十来岁的人，还没有知天命呢，装什么老神仙！ 还不是找借口不想交公粮？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尽管杨为民不愿意，但是也毫无办法，被迫营业，如数交了公粮不说，还被陈兰一阵数落，抱怨现在公粮质量越来越差，里面不仅兑了水，还掺了沙子。 夜半交公粮，丝毫没有影响杨为民的身体，反倒是让他看上去气色红润，早晨出门之际，宛如小伙子。 杨为民一出门，就看到傻柱两口子骑了摩托车正准备出门，傻柱一眼看见杨为民，连忙刹住摩托车，笑着打招呼。 “你们两口子自己当老板，也这么辛苦？”杨为民推了自行车，杨欢爬到后座，杨乐坐在横梁上，杨为民推了车子边走边问道。 “嘿！您可真行，一辆自行车带俩孩子。”傻柱赞了一句。 “比不了你啊。自己做生意，又自由又赚钱。”杨为民笑道。 “嗨！您是不知道，这个开饭馆，正儿八经比上班累，所有事都得自己经手，要不然他们就敢糊弄你！”傻柱压住摩托车速度，和杨为民并行说道。 “那是，挣钱没个不辛苦的。”杨为民随口答道。 起初创业的那些富一代们，哪些挣得不是辛苦钱？不都是一碗一碗，一盒一盒，一件一件卖出的？ “你这话我爱听！不像他们……”傻柱说着话，用嘴努了努三大爷家：“天天一见我没有别的事，就是那一句‘傻老板，挣这么多钱，什么时候请邻居们搓一顿？千万不要为富为仁！’合着我们要是不请邻居吃顿饭，我们就为富不仁了？凭什么啊？我们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傻住说话之间，颇为不忿，杨为民听了笑了一下，劝解了两句出了门，各奔东西，傻柱在后面扯着脖子说道：“老杨，有空到我饭店坐坐，就在前面的京川饭馆……” “我知道，你挺仁的，不用请我了。”杨为民头也不回地打趣说道。 杨为民和往常一样，蹬着自行车，先把杨欢和杨乐送到学校，这才不慌不忙地朝着市局骑过去。 杨为民和陈兰作为市局的双职工，早就分了房子，而且还是新式套间，一套两居室，厨卫齐全，关键是楼层还不错，是在三楼。 没听顺口溜说：一楼脏二楼乱，三楼四楼住高干，五楼六楼住好汉。 三楼算是楼房中最好的楼层了。 条件这么好，但是杨为民一家没有去住，而是让父母住了进去，自己一家四口反倒是住进了四合院。 四合院的房子厨卫，甚至都没有单水入户，杨为民一家为什么要选择住进这里？ 原因无他，学校。新房子周围，没有好学校，附近几乎还都是城郊，某村或者某乡的学校，陈兰自然不愿意让杨欢和杨乐去上，所以只能搬进四合院，目的就是为了上一所好学校，毕竟轧钢厂子弟小学，在整个东城，还是能够数得上名次的！多少人家一桌难求！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为了杨家的百年大计，他们俩也只能将就了，这不是一切为了孩子吗！ 杨为民刚进市局大门，迎面遇到急吼吼的谢平安，一把扯住他的车子。 杨为民连忙捏闸，单脚支地，心有余悸地说道：“你小子怎么这么二儿！撞了你怎么办？” “师傅你怎么才来！”谢平安不满地说道。 “怎么着？划我考勤？我早上送孩子和下午接孩子，这是局长特许的！你有意见？”杨为民索性将自行车推给了谢平安。 谢平安连忙推着车子，一路小跑奔向车棚。 这还差不多。杨为民嘟囔了一句，跟了过去，从车把上取下提包，拿出饭盒。 “师傅你干嘛？”谢平安一愣问道。 “废话，吃饭，你拿着饭盒洗澡去？”杨为民没好气地说道。他有些奇怪，今天自己这个宝贝徒弟怎么就没有在刑警队瞎转悠，老缠着自己干什么？ “快着点吧，刘老总在办公室等您呢！”谢平安着急地说道。 刘老总，是刑警总队几乎所有侦查员对刘学杰总队长的昵称。总队长在办公室等自己？自己徒弟又这么兴奋，莫非是昨天的那件案子？ 杨为民想了一下，还是朝着食堂走去，谢平安又是一把拉住杨为民，杨为民不高兴地说道：“你这孩子，怎么怎么这么轴？那谁来了，不也得吃饭不是？” “我给您买过早点了！豆腐脑煎饼果子，还热乎着呢，就在办公室呢！”知师莫若徒，谢平安还是了解这位师傅的。 “那你不早说！快走吧，别让刘老总等急了，这厮脾气大。”杨为民说完，朝着办公楼走去。 不早说……谢平安心里一阵凌乱，这尼玛是什么人啊！ 市局办公楼也早就鸟枪换炮，曾经低矮的平房也已被五层楼房所代替。 刑警总队因为时刻要处突，必须快速反应，所以没有在楼房之中，而是在办公楼后面的一座独院，环绕一周，都是平房。 杨为民绕过办公楼，快步走向小院，谢平安在后面快步跟上，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看见刘学杰一身警服，坐在自己座位上，翻着……《射雕英雄传》。 杨为民老脸一红，略微不好意思地说道：“武侠小说其实也有经典。” “比所说《蜀山剑侠传》。”刘学杰笑着放下了书说道。 “那是你们那个时代的经典，可不是我们的。我相信若干年之后，这部小说也会被奉为经典，这位作者也会被人所记着。”杨为民想到自己在前世和同学们一起躲在被窝里，打着手电读老金的情景，微笑着说道。 “有可能。”刘学杰刚才翻了两眼，颇为赞成地说道，说完又问了一句：“哪买的？回头我也买一本。” “我哪买得起啊，租的。”杨为民说道。 “噢！原来是租的。”刘学杰意味深长地说道。 “老总，你什么意思啊！不理你了！我得先办点正事！”杨为民转头问谢平安：“徒儿？师傅的豆腐脑和煎饼果子呢？你可不要骗为师啊！” “在这儿呢！您先说正事。”谢平安指了指自己桌上的饭盒纸袋说道。 其实杨为民一进门就看到了，笑着走过去说道：“吃饭才是正事！这人啊，要不是为了这两口吃食一日三餐奔波劳碌，保证街上的人得少一半！” 刘学杰听了也是一阵哈哈大笑，指着杨为民说道：“你啊，还是老毛病，这么多年，一点都没有改！” 第199章 娄晓娥回来了 第199章 199.娄晓娥回来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没得法子喽！”杨为民一口川普说道。 刘学杰又笑了两下，这才正色说道：“好长时间没有这么开心的聊天了！但是今天没时间闲聊了，待会儿还有一个会，是给咱们刑警队要待遇的事儿，我可不能不去！长话短说，昨天南豆芽胡同那件案子就交给你了，正好也带带小谢，练一练兵，咱们这些老家伙，终是要退的！” 谢平安听了，兴奋地挺起胸脯，恨不能现在就出发，和不法分子展开殊死搏斗！ “具体……” 杨为民嘴里咬着煎饼果子，含含糊糊地刚说了两个字，刘学杰就笑道：“具体情况，我让三大队把卷宗移交过来，下午技侦部门能把鉴定的数据报过来。再说了，小谢昨天全程都跟着，跑前跑后，大致情况，可以让他给你说说。” 杨为民嘴里有食物，说不出话，只能先点头，等到杨为民使劲咽完了东西，刚说了一句：“可是……”这时发现，刘学杰已然出了办公室。 “师傅，我给您讲讲吧！”谢平安见刘学杰出门，登时没有了拘束模样，一下子跳了过来，兴奋地就要来讲，俨然一副得了小费的天桥说书先生。 “昨天啊……” 谢平安刚张口，就被杨为民挥手拦下，正吃着饭呢，天知道这小子能讲出来什么东西！这不是恶心人吗！ 匆匆几口吃完了饭，杨为民又坐了一会儿，喝了两口茶水，见到谢平安抓耳挠腮坐立不安的模样，笑着说道：“小谢啊，上警校的时候老师没有讲过‘每逢大事必有静气’吗？” “没有，老师说案件就是冲锋号，调查案情要迅速。”谢平安淡然说道。 “你老师说的对，所以现在你可以把案件跟我讲讲了。”杨为民笑道。 “啊……”谢平安微微一愣，随后才明白过来，自己可以给杨为民讲述案情了。 说实话，谢平安心理委实看不上杨为民，一个虽然还没有太糟，但是已然算是半糟的老头子，整日里没什么正经事，干啥啥不行，迟到早退第一名。这样的人就应该给他找个大门守一守，干嘛留在刑警队啊！刑警队就应该是年轻人待得地方。 谢平安不屑一顾，用极其省略的语言讲述了案情，杨为民随听随问，基本上将案情梗概了解了一个差不多。 讲完之后，谢平安这才发现，自己所知道的案情，基本上被杨为民给掏空了，这才对这个遇事不紧不慢的小老头刮目相看。 没有看出来，这个小老头还真够细致的！好像也不太糟。谢平安瞥了一眼杨为民想到。 杨为民从谢平安口中，基本上搞清楚了案件情况，眉头不仅一皱，这是一起极为棘手的杀人案。 南豆芽胡同虽然叫做南豆芽胡同，但是确实在西城，准确说来，就在西城的城墙根，出了城墙，走不了多远，就是一条条的野河汊子，夏天不少孩子在里面游泳，到了冬天，河面上结了冰，不少孩子在上面溜冰。 南豆芽胡同居民李大有，昨天下午下班早，闲着没事，于是就骑了自行车到了野河旁边。他倒是不为溜冰，而是为了捞鱼。 李大有到了野河上，砸开了一个冰窟窿，甩下网去，接过连打三网，结果什么也没有打到，这在之前可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于是狠狠又撒下网去，李大有使劲一拽，结果挺沉，一下子还没有拽动，心中不由得一喜，寻思着这一网算是抄着了！说不定还能捞出来两个王八呢！李大有之前就在这条野河里捞出来过王八。 结果悲剧了，李大有用尽力气将渔网拉上来，这才发现里面是一具女尸！ 李大有吓坏了，渔网都不要了，连滚带爬地到了岸边，骑了自行车就跑，一直跑到家里，这才想起报案，他连忙找到胡同的治安组长，到派出所报了案。 说完之后，谢平安略带些兴奋说道：“师傅，怎么着，您不去看看女尸啊？” 杨为民听了摇摇头说道：“不去。” “不去现场，也不看尸首，那您怎么破案？”谢平安疑惑地问道。 “法医比我们更专业，等着看报告就行了。”杨为民说到这里问道：“报告出来了吗？” “不知道，我今天早上光顾招呼刘总队了。”谢平安说道。 “去看看，说不定出来了。出来之后咱们就该忙活了。”杨为民喝了一口茶水说道。 “诶！”谢平安答应一声，快步跑了出去。 杨为民坐了没一会儿，谢平安快步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报告。 “这么快？”杨为民一愣，想着这小子腿脚够麻利的啊，这还没有喝口水的功夫，人就回来了。 “刚出门，正好见到刘法医过来送报告，我就把他给拦住了。”谢平安两报告递给杨为民。 杨为民打开报告，认真看了一遍，随手递还给谢平安。 报告显示死者女性，年龄在二十二至二十八之间，死因系机械性窒息死亡，根据尸体几乎没有腐败这一特点，法医得出的死亡时间是河水冰冻之前不久，查阅气象信息，野河上冻期是去年十二月二十日左右，所以死亡时间也可以确定为去年十二月二十日左右。 谢平安对报告不感兴趣，草草看完，就着急地问道：“师傅，咱们先从哪入手啊？” “你先把四九城失踪的女性给查一遍。”杨为民放下茶缸说道。 “您怎么知道是四九城而不是外地的？”谢平安一怔问道。 “正因为不知道是哪的，这才要从四九城查起来，我们总不能从大兴安岭开始查吧。”杨为民淡定地说道。 “老狐狸！”谢平安肚子里腹诽了一句，点头答应。 “小谢，”杨为民神色温和地叫了一声，正待出门的谢平安转过头问道：“您还有什么事？真准备从大兴安岭查？我这就买票去。” “这孩子，怎么这么吃不进去话。我在你这个年龄可不是这样。”杨为民笑道。 “那我向您学习。”谢平安毕恭毕敬地说道。 “互相学习吧，不过今后跑跑颠颠的事你多干点，毕竟你年轻，又会开车，我这一把年纪的老人家，就不碍事了。”杨为民破天荒地温和说道。 “知道了，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谢平安说完，出了办公室。 喝茶，看报纸。 五点钟，杨为民像一架精准的机器，锁门出了办公室，推了自行车，挂了黑提包，出了市局，朝着菜市场骑去。 今天由陈兰接孩子，杨为民只需要到菜市场买菜做饭就成了。 杨为民进了菜市场，挑了一把小葱又切了一块豆腐，割了半斤后腿肉，推车自行车回到四合院。 许大茂从院里快步走出来，嘴里叼着香烟，见到杨为民，连忙停住，从兜里摸出万宝路递给杨为民。 “帝国炮，这是发了洋财了。”杨为民接过来却不急着点着，笑着调侃许大茂。 “瞧您说的，这算什么啊，兹要你愿意，我每个月都有孝敬。”许大茂谄媚地笑道。 “孝敬我干嘛，我还能给你看场子啊。”杨为民似笑非笑地斜了一眼许大茂。 “这我哪敢啊！我只要您给吴所长打个招呼就成。”许大茂把杨为民拉在一边低声说道。 “打招呼？你犯了什么事？”杨为民一愣，莫非许大茂出事了。 “嗨！您就不能盼我点好啊！”许大茂皱眉说道。 “那你让我打什么招呼？” “这不是想放点带‘彩’的片子吗。”许大茂看了一眼左右，眉飞色舞地说道：“他们好几个厂子每到夜场，都放一些那样的片子，票卖的可火了！要不你给吴所长帮我引荐引荐就成。” “老吴你不认识？”杨为民笑道。 “怎么不认识，这不是不熟吗，请他好几次，人家都不来，嫌咱们庙小不是。”许大茂苦着脸说道。 杨为民拍了拍许大茂肩膀，将万宝路夹到他耳朵上，笑着说道：“你啊，挣点消停钱比什么都强，千万别作，天作有雨，人作有祸。”杨为民说完，推着自行车进院。 “哪天把吴所长请出来一起吃个饭，你请客，我掏钱！”许大茂在后面喊道。 “哎呦，这么大方。要不然也请我一个得了。”傻柱正好走过来，冲着许大茂说道。 许大茂见傻柱，不由得脸一变，没好气地说道：“哪都有你，滋要是见了你，准他娘的没好事！” 许大茂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傻柱在后面大声说道：“你丫找抽是不是，三天没打你了是吧！”许大茂毫不理会，一溜烟地离开。 不远处，相邻的胡同口，一个艳丽女人站在哪里，冷冷地看着许大茂，眼睛中满是怨毒。如果四合院中此时有人走出来，一定能认出来，这个女人正是娄晓娥！ 娄晓娥身后站着两个身穿黑色西装，身材修长健硕的男子，其中一个凑过去轻声问道：“老板……” “派个人盯上他，我要他现在全部的资料情况，三天内，必须给我打探出来！”娄晓娥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许大茂说道。 “是！”黑西装神色恭谨地答应了一声，挥了挥手，两个身穿运动服的年轻人远远地跟上了许大茂。 “这人是谁啊？”另一位黑西装，面色看上去儒雅一些的中年人问道。 “仇人！”娄晓娥咬着牙说道。 “噢。”儒雅中年人点了点头笑道：“许大茂吧。” 娄晓娥对他说出这个名字并不奇怪，这位中年人胡伟是自己父亲的左膀右臂得力助手，知道许大茂没有什么稀罕。所以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想怎么办？”中年人胡伟问道。 另外那名黑西装看了一眼胡伟点头说道：“咱们大老远的从香江赶过来，我负责行动，胡哥负责策划，相信这小子准没好！” “能让你庙街之虎刀仔坤亲自出手，许大茂这扑街也算值了！”胡伟也笑着说道。 “这一次我带了二十多个兄弟过来，随时可以不动声色地做了他，咱们悄悄离开，没有人会发现的！”刀仔坤看着娄晓娥说道。 娄晓娥眼中满是怨毒神色，冷冷地说道：“这样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家破人亡，一无所有，最后浪迹街头，逼他铤而走险，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刀仔坤和胡伟都是混迹江湖的狠汉子，在香江大有来头，此时听到娄晓娥如此怨毒说出这些话，都有些不寒而栗，两个人同时有一个想法，千万不要招惹女人！ “要想搞得许大茂家破人亡，这事还得靠胡哥出主意，我是个粗鲁汉子，砍人我在行，算计人我可不行。”刀仔坤撇了一下嘴说道。 “你这样讲，要是撂挑子了。”胡伟也笑道。 娄晓娥冷声笑了一下，说道：“走吧，先回宾馆再商量。”说完当先走去。 “今天晚上六哥请客，这些地头蛇该打点也得打点一下哈。” “我没心情，你们俩去吧。带我跟他们问个好。”娄晓娥头也不回地说道。 “有些事还要指望这些人出力啊。” “那就多送礼，礼物你们来定。今天晚上我有事，要去见一个人。”娄晓娥边走边说，几个人出了胡同，转向大街。 “见人？谁啊？要不要我派两个兄弟保护？”刀仔坤眉头一皱说道。 “不用，一位故人。”娄晓娥冷声说道，脚步加快。 四合院。 杨为民吃完了饭，杨欢和杨乐趴在饭桌上写作业，陈兰不满意地抱怨：“你们家这地方也太小了吧！转个身子都困难。” “那是，咱们新家地方大，你怎么不去住啊。”杨为民盯着报纸，头也不抬地说道。 “诚心气我不是？”陈兰瞥了杨为民一眼。 “这报纸，四个版面，三个版面都是破案的，就不能写点花边新闻什么的，也让人看个乐。”杨为民放下报纸说道。 院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警笛声音，杨为民眉头不仅微微一皱，不用问，指定是谢平安这小子过来了。 哐当！ 屋门被重重推开，谢平安满头大汗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杨欢和杨乐顿时来了精神，抬头望向这位大哥哥。 第200章 一大爷的春天 第200章 200.一大爷的春天 杨为民还没有开口，谢平安已经兴奋地说道：“师傅，今天可把我给累坏了，跑得跟马似的，终于把全市失踪人口情况筛了一遍，五点钟到办公室，结果您已经走了。” “那不可能，你要是正好五点钟到办公室，我应该在锁门。一定是你表慢了，或者你根本没有掌握具体时间，而是大致一猜。”杨为民认真地道。 谢平安听了一愣，他确实没有记准确切时间，而是觉得那个时间差不多是五点，他无法和杨为民辩驳，但是一阵语塞。 “这么晚找我什么事？就不能明早到办公室再说？”杨为民有些不满意地说道。 谢平安原本满心欢喜地来找杨为民，想着杨为民怎么着也得夸自己一句办事效率高吧？谁知道这厮怎么这个态度！谢平安将名单没好气地将一份名单递到杨为民手中，也不说话。 “这是什么？失踪人口名单吗？”杨为民随手接过看到，第一眼就看到上面的第一个名字赫然竟是秦淮茹。 杨为民更是一愣，不相信地问道：“这是失踪人口名单？” “嗯！今天溜溜累了我一天！”谢平安没好气地说道。 “秦淮茹什么时候失踪了？我今天上午出门的时候还碰到她呢！”杨为民一愣问道。 “嗨！她婆婆贾张氏老糊涂了，滋要是一会儿看不见秦淮茹就得跑一趟派出所，说是有人把自己儿媳妇给拐走私奔了，就是不想管她这个糟老婆子，头一两次我们所长还就真相信了，动员人去找，各个车站码头去找，结果找了八百圈，人家秦淮茹早回家了。所长就问贾张氏‘老太太，你儿媳妇都回来了，你怎么不销案呢？’你猜人家贾张氏怎么说？‘既然我儿媳妇回来了，我就不着急，寻思着下个礼拜抽了空再去销案！’你说这是什么人啊！”陈兰在旁边就跟说笑话一样，笑着说道。 “那怎么秦淮茹的名字还在上面？”杨为民又问道。 “架不住贾张氏老来啊！隔三差五的过来，我们所长能怎么办，只能把秦淮茹名字挂到上面，贾张氏一来，我们所长就把本子翻出来说‘老太太，你瞧瞧，正找着呢，回家等消息吧。’也只能这样了，要不然还能怎么着啊！”陈兰无奈地说道。 杨为民随手把名单又翻了一翻。 “这都是？” “啊！要不然我整了一整天呢！”谢平安委屈地说道。 “太杂！再去筛筛，看看有没有像秦淮茹那样的，报了失踪已经又找到，但是没有在派出所销案的。”杨为民说道。 “嗯。我这就去。”谢平安准备风风火火地出门。 “慢点！”杨为民叫住谢平安。 “还有事？” “我这话还没说完呢！你着什么急。” “您还有什么吩咐？”谢平安问道。 “那些失踪人口中精神不正常的划归另档，二十到二十五岁之间的女人作为重点，短婚和未婚，没有生育史的作为重点中的重点。”杨为民又补充说道。 “这是为什么？”谢平安一愣问道。 “明天去问法医去。”杨为民老神在在地说道。 “噢！”谢平安转身出门，杨为民在后面大声说道：“小谢，下回再来我们胡同，不许拉警笛！” 谢平安不以为然地答应了一声，快步出了院子，跨上吉普车，一溜烟地驶出胡同，上了南锣鼓巷大街。 胡同口，一大爷背着手，拐过弯来，和吉普车迎面而过，走向四合院。 一大爷是八级钳工。八级钳工究竟有多牛，简单说一下大家就知道了。 钳工，包括錾削、锉削、锯切、划线、钻削、铰削、攻丝和套丝，也就是我们经常说的螺纹加工。其中还要具备刮削、研磨、矫正、弯曲和铆接等技术，对锻造，铸造，车，铣，刨，磨，镗，铆，焊，钣金下料等等必须熟练掌握，可以这么说，钳工是机械制造中最古老的金属加工技术。 八级钳工，除了这些之外，还必须能设计，会制图，排工艺。总而言之，八级钳工就是机械行业的设计和制图的高手！ 所以说那个时候的八级钳工，没有一个不是例外！当然了一大爷也不例外，他刚退休就被一家防盗门企业给聘用了。 防盗门，在八十年代还是新型企业，那时候的防盗门基本上还都是一些栏杆组合电焊出来的，这中间就需要诸多工种的配合。 然而八十年代，各种职专和技校还没有大规模开办，这方面的人才少之又少，所以像一大爷这样的多功能复合型人才，也就更加地稀少。 一大爷这边退休，就有人找了上门，卑辞厚币，一个月一千块钱的工资，把一大爷给雇了过去。而且甭看一大爷每个月拿一千块钱工钱，比起那些个那一两百块钱的小工多了不少，但是人家一大爷却不干活，也就是干一些指导性的工作。 不过老板照样拿爷一样敬着一大爷，也别说，无论什么难题，到了一大爷这里，就没有解决不了的！这下子老板知道了，这个一大爷还真有本事！ 有一段时间，老板又向北方开拓市场，把厂子交给了老板娘。 老板娘怎么看一大爷光拿钱不干活心里不痛快，于是厉声厉色地说了几句一大爷，意思是老娘这里不养闲人，要是不想干了，赶紧滚蛋。 一大爷不愿意听闲话，就回了家，老板娘让人给他带话，要么过来把剩下几天干完，要么工资一分钱没有。 一大爷听了不过是笑了笑，只说了三个字“再说吧！” 果不其然，厂子遇到技术性地难题，厂子里没有一个能解决的。老板娘登时抓了瞎，连忙打电话通知老板，老板倒是无所谓，淡定地说“找一大爷啊？这是我给你留下来的镇厂之宝。” 老板娘知道再也隐瞒不住了，一五一十地把情况给老板说了，老板吓了一跳，当天夜里坐着红眼航班就回来了，拉着老婆进了四合院。 此时一大娘已经不在了，家里就剩下一大爷一个人，老板好说歹说，又抽了老板娘两个嘴巴，当然是轻轻的。并且许诺这个月工资一分不少，另外再加五百块钱委屈费，一大爷这才勉强同意出山帮忙。 现在的一大爷日子过得滋润着呢，在小厂中收了两个徒弟，这两个徒弟恨不能拿他当亲爹一般供着，还不是想在他身上学点技术？ 一大爷每天都不过是早上到厂子里转一圈，下午快下班了再去转一圈，指导指导徒弟，喝杯茶，吹吹牛皮也就回来了。等闲人一大爷不教，厂子里有什么大事小情大徒弟和二徒弟就处理了，哪里还用得上自己亲自出马。 一大爷每天高兴地就好像焕发出了第二春，天天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要做一个对社会对别人有用的人。 一大爷心里倒是很想帮助秦淮茹，找你一大妈走了之后，一大爷是更加地愿意照顾秦淮茹，甚至都想把秦淮茹接到自己家里好好照顾。 一家六七口人挤在一起，祖孙三代有男有女，多尴尬啊！而自己一个人就是三开间的大瓦房，多宽敞啊，多个秦淮茹不算什么。 谁知道现在贾张氏越发的不好惹了，别看老了，可是这脑子一点都没糊涂，说话夹枪带棒，那意思是一大爷要帮忙可以让棒梗住过去，这样一来，他们家全是女人，虽然人口多一点，那不就不尴尬了。 这一下换成一大爷尴尬了，一大爷虽然愿意助人为乐，但是这也得分谁不是，哪有做烂好人的？所以这件事就此搁浅，也没有再提。 不过秦淮茹倒是隔三差五的到一大爷房间帮着收拾收拾屋子，一大爷倒也乐得享受，但是一旦秦淮茹提起合伙吃饭，一大爷马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好家伙，你们家跟个无底洞似的，谁敢招惹，要是你自己还差不多。 一来二去，秦淮茹见一大爷也不上钩，所以心也就淡了，也明白了一大爷老江湖，也是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什么好处没落着，一大爷肯定不会帮助自己家，所以也就不再往一大爷家跑了。 一大爷乐得自在，每天不是猪头肉就是猪耳朵，再不就是来点花生米，拍两根黄瓜，连酒带菜那么一吃，饱了也就算了，要是不饱的话，那就再下两根面条，唏哩呼噜一吃，那叫一个地道。 今天也是如此，一大爷背着的手里拎着油乎乎的袋子，麻绳系着，里面似乎垫着黄纸，也不知道是什么卤肉，随着一大爷步幅而晃动。 今天这卤肉一大爷可没有花钱买，是大徒弟孝敬的，有了不花钱的肉吃，一大爷心里自然得意洋洋，连走路都显得那么跳跃。 “一大爷，又买肉了，这是准备喝两口哈！”后院的老韩头不无羡慕地说道。 “徒弟孝敬的，正儿八经李福记的酱肘子！平时我可不舍得买。”一大爷得意地将袋子朝着上面举了举说道。 “嘿！真孝顺！估计对自己亲爹都没有这么好！”老韩头眼睛放光，恨不能伸出两只小手，把酱肘子一把夺过去。 虽然现在富裕了，但是能吃口猪头肉那已经算是好生活了，这个老家伙居然敢吃酱肘子！关键这个老家伙还一个儿子没有！ 自己六个儿子呢，而且老六据说还发了财呢，那也没见这些儿子们给自己买一顿酱肘子吃！ “嗨！徒弟们的一番孝心，我也不能拦着不是，要不然孩子心里不自在，还以为哪得罪我了呢！”一大爷话语中透着这么气人。 “嗨！要不人家怎么都说‘吃的不买，买的不吃’，这话还真有一点道理。”老韩头摇了摇头和一大爷擦身而过。 “待会儿来我家喝两盅，我那还有二徒弟孝敬的杏花村呢，这酒就算现在也不好买。”一大爷又笑道。 “哎呦，我可没那份福气。要是喝习惯了没有人送酒可怎么办？”老韩头恨不能咬牙说道，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去。 一大爷愣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丝讽笑，摇了摇头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地说道：“现在这人啊，都是气人有笑人无，没有一个心理正常的。” 一大爷摇头晃脑悠然自得走向四合院，突然听到旁边有个女声叫自己。 “一大爷，一大爷！” 一大爷一愣，眼睛望过去，一个大波浪头，面孔白皙，带着一副大墨镜，恨不能遮住半张面孔，衣服很是华丽，看不清具体岁数的女人站在南锣供销社门口，朝着自己招手。 一大爷登时愣住了，有些惊异，刚才那女人叫自己，可是满口京腔，但是看这个女子的打扮，可不像是土生土长的四九城人。 “看什么看，就是我叫的您！”女人又说了一句，一大爷这才犹犹豫豫地走了过去，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你叫我？你认识我是谁吗？” “废话！瞧你说的，我要是不认识您，我能隔着马路喊您吗！”女人依然京腔京韵地说道，这一会儿一大爷好像听这女人说话有点熟悉了。 “那你说说我是谁。”一大爷想让女人多说两句话，自己好想想这个时髦摩登，但又满口流利京腔的女人，究竟是谁。 “您能是谁，您是四合院里的一大爷啊！”说到这里，女人展颜一笑，压低了声音神秘地说道：“我还知道，你是易来财的爸爸！” 一大爷吓了一跳，眼神猛然一缩，眼睛警惕地望向胡同两边，见没有人注意，向前一步，抵住那个女人，神色有些阴森地问道：“你究竟是谁？你怎么知道易来财？” 女人还不惧怕，噗嗤一声，反倒是笑了，随手摘下了脸上的大墨镜，笑着问道：“一大爷，您再好好地??，瞧瞧我究竟是谁！” 一大爷聚精会神，仔细看了几眼，眼睛猛然瞪大，不由自主地朝后面退了一步，嘴里低声惊叫：“你……你是娄晓娥！” 第201章 我是来打扫卫生的! 第201章 201.我是来打扫卫生的！ 一大爷和娄晓娥一前一后，重新又出了胡同，拐向锣鼓巷大街，娄晓娥一边走一边笑道：“一大爷，就是不知道鼓楼大街那家烧卖铺子还有没有了。” “你是说老刘家烧卖铺子吧。” “可不是吗。” “你走之前他们就国营了。” “现在许多过去的老字号又重新开张了。比如说您手里的酱肘子，就是才开张不久。”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徒弟也没有给我买过啊，我自己的话就是胡同口那家猪头肉，又好吃又解馋，用个热烧饼一夹，甭提多解馋了！”一大爷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娄晓娥说着话，情绪显得并不十分高涨，两个人渐渐远去。 两个人身后不远处，秦淮茹看着一大爷跟着一位时髦的女人走了，眉头微皱，站了一会儿，叹息了一下，嘟囔了一句“人老心不老，还总想吃根嫩草，”说完转身离开。 秦淮茹无精打采地回到四合院，看到许大茂眉飞色舞地从胡同另一头走过来，也不想打招呼，低着头进院。 许大茂显然喝了一点酒，脸色红润，气色很是不错，见到秦淮茹，高兴地喊道：“姐……姐……淮茹姐姐。” 秦淮茹听许大茂喊自己，微微愣了一下，停下来脚步问道：“姐什么姐，瞎喊什么！” “有事，正经事。”许大茂连忙说道。 秦淮茹鄙夷地瞪了一眼许大茂，不屑地问道：“正经事？你能有什么正经事！” “我怎么就不能有正经事了！”许大茂装出一副委屈模样说道。 “什么正经事，赶紧说！”秦淮茹不想在许大茂这里浪费时间，不耐烦地说道。 秦淮茹也不是没有动过许大茂的念头，到了她这个地步，跟谁不是吃饭！许大茂现在自己也是单身不是！ 更何况之前许大茂没有少对自己动心思，只是当时有娄晓娥管着，自己心思又都在傻柱身上，想着弄一份长期粮票，就此一劳永逸，所以也就对许大茂不假辞色。 现在倒是有机会了，而且自己和许大茂一个院，说不定还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呢，谁知道满不是那回事。 现在的许大茂身边可不缺女人，整条胡同都知道这小子有钱，而且还是个王老五，所以见天有女人在他身边转悠，像那种离异的娘们，还有自己这样的寡妇也就算了，居然还有那么多小姑娘！这不是哄抬物价吗！自己怎么和小姑娘比？所以也就断了这门心思。 这一会儿听到许大茂喊自己，不由得一阵诧异，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过以许大茂不吃亏的性格，估计也没有什么好事，于是没好气地说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干嘛这么粗俗，没事多去我那看看录像，里面人说话都文明着呢！就算是想和你睡觉，人家也是说什么……什么……爱老虎油……听听，多文明，老虎油都爱，还有什么油能剩下！”许大茂喝了不少，前仰后合地拉着秦淮茹喋喋不休。 秦淮茹有点着急，一把扽开许大茂拉着的衣袖，不高兴地说道：“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说！说！还是急性子，现在咱们院里，就你们家人最闲，着什么急！” 许大茂话没有说完，秦淮茹不理会他，径直要上台阶，许大茂连忙又拽住说道：“有事，真有事。” 秦淮茹再次站下，眼神中透出了不耐烦，许大茂这一次不再耍贫嘴，连忙说道：“我想让你帮助我打扫打扫卫生，洗洗衣服什么的。” 看到秦淮茹渐渐瞪大的眼神，许大茂吓了一跳，连忙解释：“不白干！给钱！” 秦淮茹眼神不变，仿佛要杀人一般，向前跨了一步，距离许大茂不过一拳之隔，这个距离，耳光说过来就能过来。 许大茂身子朝后面退了退，小心翼翼地说道：“打扫卫生一次两块，洗衣服一件一块。” 秦淮茹听了价码，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许大茂长出了一口气，秦淮茹想了一下这才说道：“少了点。”说完看着许大茂。 许大茂无所谓地说道：“嗨！这算什么事，您倒是说话啊，这样，打扫卫生我再给加一块，衣服一件……加五毛！这样成了吧！” “这还差不多。”秦淮茹满意地点了点头。 秦淮茹短短几分钟就把账算的清清楚楚了，要说卫生，有什么可打扫的？无非就是扫一下拖一下，到时候许大茂要是让他整理被子什么，还可以再加钱，反正许大茂现在是发了，他也不差这仨瓜俩枣的！ 至于洗衣服，反正一件也是洗，一盆也是洗，一件一块五呢！这样算下来，一个月就能挣出来一百多块钱呢！ 一百多块钱，对于许大茂来说不是很在乎，但是对于自己家，那就能派上大用场了！ “说定了！那什么时候开始打扫卫生？”秦淮茹问道。 “今天！咱们就从今天开始。”许大茂酒气熏熏地说道。 “好啊。”秦淮茹转念一想问道：“今天你不用去录像厅？” “不去，秦京茹在那盯着呢！一个月三百块呢，不用白不用。”许大茂身子这会儿都有点站不稳了。 “三百块……光是招呼个录像厅？不干别的？”秦淮茹吃了一惊问道。 “还要怎么样啊！告诉你现在你大茂哥哥有钱！”说完许大茂把头一勾，说道：“走吧！”说完昂首挺胸进了院。 中院。 秦淮茹家。 “你甭想那么多！就是打扫卫生，洗个衣服什么的，咱们俩吃饭的多，干活的少，光靠那点子工资，人还不得饿死啊！”秦淮茹看着贾张氏怀疑地眼神，大声说道。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再说了，自己倒是想做亏心事，可是人家许大茂还不愿意呢。这事没法跟贾张氏说明白，匆匆交代了几句，秦淮茹出门朝着后院走过去。 许大茂家。 秦淮茹敲门，里面传来许大茂的声音：“是秦姐吧，进来。” 秦淮茹推门进去，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 桌上摆了花生米还有酱牛肉，还有半瓶二锅头，正在那喝着呢。 “怎么又喝！不是在外面喝过了吗。”秦淮茹顺口说道。 “要你管！干好你的活就完了。”许大茂捏了粒花生米扔在自己嘴里。 秦淮茹见桌上食物居然还是油纸包，并没有装盘，从五斗柜中挑出两个看上去还算是干净的盘子，把花生米和酱牛肉倒入盘中。 “在家里吃饭也不装个盘子。”秦淮茹说了一句。 “费那个事干嘛，还得多刷两个盘子。”许大茂无所谓地说道，伸手捏了一片牛肉放进自己口中。 “你吃你的，我干活了哈。”秦淮茹瞅了一眼，随手扯了一块抹布，又拿了一个盆子走出去，不一会儿端了一盆水回来。 秦淮茹摆了抹布，开始擦抹柜子，秦淮茹显然很珍惜这份工作，擦的十分细致和仔细，上半截擦完之后，蹲了下去擦下半部分，最后擦到了柜子底部，身子全部拱了下去，上身几乎全部贴在地上。 许大茂原本没有注意秦淮茹，只是一口酒一口酱牛肉吃的不亦乐乎。随着秦淮茹身子越来越低，许大茂眼睛也越来越亮，最后酒也不喝了，肉也不吃了，只是痴痴地看着秦淮茹有些发呆。 秦淮茹丝毫不觉，认认真真地擦着柜子腿，十分仔细，四条柜子恨不能擦二十分钟，不知不觉间，许大茂嘴角慢慢流出口水，突然像公狗一样扑了上去，一把从后面抱住秦淮茹。 秦淮茹吓了一跳，一头撞到柜子腿上，低声喝道：“许大茂你干嘛！你放手。” 许大茂倒是十分直接，双手忙碌，嘴里急切地说道：“加钱！我加钱！” 加钱啊…… 秦淮茹虽然挣扎不是那么迫切，但是仍然问道：“加多少。” “二十！” “不行！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秦淮茹用力一扭身子。 “三十！” “一百！” “扯淡！哪值那么多。”许大茂虽然着急，但是也不愿意哄抬物价。 “八十，不能再少了。”秦淮茹又说道。 “五十！”许大茂这会儿不知道怎么这么大邪劲儿，恨不能咬着牙说道。 五十？ 秦淮茹叹了一口气想了一想，五十就五十吧，估计也就这个价了，要是再乱要价，许大茂这股邪火一撤，估计连三十都挣不到。 秦淮茹正待同意，许大茂屋门砰的一下被撞开，把两个人吓了一跳，许大茂如同满头雪水浇在头上，所有情绪，消失殆尽。 “好啊！我说哪有那么好的事！打扫卫生，骗鬼的吧！你们俩这事是要学西门庆和潘金莲啊！”贾张氏兴奋地声音在后院响起。 西门庆和潘金莲？这是什么情况？邻居们纷纷打开屋门，探头探脑，想要看看什么情况。 “天啊！有没有天理了！这一对狗男女，这是要不管我了吗！想要把我赶回老家，门也没有！街坊邻居们啊，你们倒是出来看看啊！你们给评个公道啊！”贾张氏连哭带跳，声音不断地传出来。 邻居们纷纷出门，朝着许大茂家里汇拢，不时有人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怎么回事这是？” “快去找一大爷啊！得有个主事的！” “怎么没找，一大爷不在。” “二大爷，找二大爷！还有三大爷，都给找来。” 邻居们议论纷纷，大声出着主意。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我说你们，找什么大爷啊，咱们院有警察，找为民啊！” 这下子把大家都给提了醒，二大爷大声说道：“对啊！快去，把杨为民给找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大茂有点傻眼，酒也差不多都醒完了，连忙站起身来说道：“对不住各位高邻，这都是误会！误会！我和秦姐玩呢。” 许大茂说完起身从兜里摸出万宝路给门前的几位邻居分着香烟，有几个和许大茂相熟的邻居笑着接过香烟，和许大茂开着玩笑。 “大茂，人家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小子什么白菜都拱，属什么的啊！” “大茂，你这剜到篮里都是菜的毛病得改改啊！” 但是更多的邻居对于许大茂递过来的香烟无动于衷，二大爷更是一脸正色瞪着许大茂。 “怎么回事？许大茂你小子一贯不老实，现在居然搞到院子里来了。”二大爷大声说道。 “没有，秦姐同意……” 话刚说到这里，贾张氏嚎了一嗓子就扑向秦淮茹，嘴里喝骂说道：“你个浪蹄子……” 秦淮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哽咽地说道：“我是来许大茂家打扫卫生的，他说了一次三块钱，谁知道他……他……” 说到这里，秦淮茹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委屈的神情，让大家几乎都相信了。 “我是来打扫卫生的……我是来打扫卫生的……我是来……”秦淮茹像是一个怨妇，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 不少邻居义愤填膺，纷纷指责许大茂，有得脾气急点的，都有人撸胳膊挽袖子了。 许大茂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秦淮茹说道：“五十块！咱们不是商量好了五十块吗！你这不是坑人吗！” “五十块！” “居然要五十块！” “什么啊，就要五十块！能吃多少顿肉啊！” 邻居们顿时哗然一片，秦淮茹脸更加红了，哭的更加悲悲切切，还是重复那句话“我是来打扫卫生的……” 杨为民被刘光福和刘光天两个人几乎是夹持着，脚不沾地进了后院，看到许大茂家门口里外围了无数的邻居。 “您瞧瞧，您要是再不来，准得出大事！”刘光天听上去兴奋地说道。 “就是，就是，这院里就您一个警察，您要是不管那谁来管。”刘光福也愉快地说道。 杨为民微一皱眉，上前几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热闹。” “你问她俩！你问她俩！问问他俩安的什么心！是不是算计好了，想把我送回老家！”贾张氏指着许大茂和秦淮茹大声说道。 秦淮茹哭得满脸是泪，哽咽着冲着杨为民说道：“为民兄弟，我是来打扫卫生的啊！” 第202章 强买强卖不合适 第202章 202.强买强卖不合适 秦淮茹终于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结结巴巴地大致讲了事情经过，中间仍然夹着“我是来打扫卫生的”，从头至尾说了不下十几遍。 当然了，至于五十块钱的事，秦淮茹一个字都没有提，他认为这些不重要，反正许大茂钱不是还没有给吗，没有给就不能算，不能算的事，说他干什么？ 许大茂一听就急眼了，虽然这厮不懂法，但是这里面的差别具体有多大，他可是知道一些，一个是买与卖的关系，虽然这生意不怎么正经，但是毕竟还是生意，但是另一种可就不一样了，把强买强卖放在这上面，事情可就大了去了，据说起步就七年！ 这叫什么事啊，这个女人怎么不说实话呢！我这也是倒霉催的，我着她干什么！有多少既有专业又有技术的女人我不能碰，我看上她什么了！真是鬼迷心窍！许大茂心中这个懊悔就别提了。 但是懊悔有什么用，现在这事好像有些缠手了，没看见邻居们一个个幸灾乐祸，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 这也难怪，这几年许大茂春风得意马蹄疾，在院里嘚瑟的人见人烦，现在这机会多好啊！不管什么情况，滋要是秦淮茹咬紧了牙关，就能够把许大茂给送进去！ “许大茂，你这事办得忒不地道了，人家秦姐多好的人，五讲四美三热爱都占全了，本本分分在院里谁也不招惹，守着婆婆过日子，谁知道咱们院里出了你这个禽兽！你这不是让秦姐晚节不保吗！”一个声音终于响起。 随后委屈的秦淮茹哇的一声，痛哭了出来，哽咽地哭道：“这让我可怎么活人啊！我是来打扫卫生的……我没脸见人了，我真是来打扫卫生的……”声音凄侧，让人听了颇为同情。 “许大茂，你这也不挑食……太不像话了吧！” “就是，挣那么多钱，不想消费那还成！这事也想吃白食！” “法办！必须法办！” 邻居们群情激奋，大声喝道，院子里又是一阵混乱。 杨为民看了一眼众位义愤填膺的邻居，苦笑了一下，许大茂这一段时间在院里太张扬了，自己赚钱也就算了，但是天天在邻居面前臭显摆，那就不对了。没听人家说吗，一定要低调！低调！ “怎么回事？”杨为民看了一眼许大茂问道。 按理说没有杨为民什么事，院里的事有辖区派出所呢，原本也轮不到杨为民去管。 但是上了年龄之后，杨为民对于院子里发生的事情，倒是很乐意去参与，比如说今天，听了刘家哥俩说起来这件事，也没有多考虑，跟着就过来了，现在看起来，对这位四合院新贵许大茂来说，貌似很不利。杨为民和许大茂关系一般，也不至于非要给他出头不可。所以也就语气颇为平淡，不带任何的感情倾向。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好好的，谁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许大茂看上去十分委屈。 杨为民又看了衣衫不整的秦淮茹一眼，秦淮茹满脸是泪，看到杨为民眼睛望过来，哽咽着说道：“我是来打扫卫生的，谁知道许大茂他……他……”说到这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居然颇为悲切，演技直逼小金人。 邻居们看到秦淮茹凄凄惨惨悲悲切切的模样，同情心大为爆棚，纷纷指责许大茂，有的年龄大一点的邻居，竟然给杨为民出起了主意。当然了，也无非让杨为民把许大茂给抓起来带走，好好地惩处一下，给秦淮茹出气，把个许大茂气得直翻白眼，但是也不敢反驳，这个时候群情激奋，要是一拥而上揍自己一顿，那可是眼前亏，老话不是说了吗，好好不吃眼前亏，更何况自己还算不上好汉，那就更不能吃眼前亏了。 所以许大茂把脖子一缩，一言不发，谁也不看，低头朝着地板。 “报警吧。”杨为民淡淡地说道。 “我去！”刘光天兴奋地大声说道。 “不用，许大茂家就有电话。”二大爷说道。 大家听了，更是生气，许大茂这个家伙，居然电话都用上了！现在装一部电话多难啊，不仅要三千多块钱，而且还得排队！这小子电话都用了，居然还吃窝边草，太他娘的不是人了！邻居们又是一阵指责。 杨为民进了许大茂家，提起电话，拨通了南锣派出所，简单说明情况之后，放下电话。 许大茂这个时候酒也醒了一大半，真知道怕了，冲着杨为民不安地问道：“为民这事……” “这事得看秦淮茹怎么说了，空口无凭，也没有……”杨为民想说监控，但是想到这个时代监控甭说有了，估计就连听说过的人都不多！所以也就住了口。 “没有什么啊？”许大茂见杨为民突然住了嘴，连忙问道。 “你说是买卖，有什么证据吗？”杨为民冷冷地问道。 “她知道啊。”许大茂一指秦淮茹说道。 秦淮茹又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贾张氏当时就不愿意了，指着许大茂破口大骂，意思无非是许大茂败坏他们家名声之类的，言辞之激烈，让人听了都不禁咋舌。 许大茂到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脸面，急赤白脸地冲着秦淮茹说道：“秦淮茹，做人得诚信吧！价钱可是商量好的，你不能赖皮啊！要是觉得价钱不公道，咱们可以商量，你这算怎么一回事？你把我送进去对你有什么好处！” 秦淮茹也不说话，只是低头哭泣，许大茂着急，再也顾不得其他，站起身来，就要去拽秦淮茹。 这下子邻居们不干了，韩家兄弟几个登时就围了上来，韩老大满脸正色，指着许大茂厉声断喝：“许大茂，你想行凶吗！告诉你，我们这些邻居们都看不过去了！” 有了人带头，平时看不惯许大茂的那些邻居们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指责他，许大茂被大家围着，距离着秦淮茹就几步的距离，但是却不能接近。 “有你们什么事？我和秦淮茹之间的事，碍着你们什么事了！”许大茂不服气地说道。 “我们路见不平！” “我们见义勇为！” “揍丫！让丫再嘚瑟！天天我媳妇嫌我没本事，一张嘴就是这丫怎么着怎么着！老子早想揍他了！” 争吵之际，院外面响起一阵警笛声响，不一会儿南锣派出所吴所长带着几名民警和治安员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吴所长见大家都围着许大茂沉声问道。 邻居们看到吴所长等人过来，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讲述事情经过，许大茂怎么怎么秦淮茹了，秦淮茹怎么反抗，许大茂怎么用强，最后大家都赶过来，这才制止了许大茂救下秦淮茹，每个人都如同亲眼看见一般。 贾张氏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许大茂怎么欺负他们孤儿寡母了，怎么要抢占秦淮茹，达到将自己赶回老家的目的。说到动情之处，贾张氏更是声泪俱下，控诉许大茂，让人听了顿起同情之意。 吴所长听刚才电话里面是杨为民，但是现场却没有找到他，眼睛东张西望，终于在人群最后面看见了杨为民，连忙分开众人走过去，和杨为民打招呼。 “老杨，什么情况？要是真是这样，这可是个大案子。”吴所长皱眉说道。 “我也是刚到，被邻居们喊过来的，情况也不是很清楚。许大茂说是两个人谈好了价钱，秦淮茹只是哭，也没问出来什么。”杨为民苦笑着说道。 “那就先把人带回去吧，这里乱哄哄的也没法问啊！”吴所长也皱了一下眉头说道。 “嗯。”杨为民点了点头。 几个民警带了许大茂和秦淮茹，出了后院，吴所长和杨为民走在最后，吴所长悄声问杨为民：“你看这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许大茂说的那样，还是秦淮茹压根就不同意？” “这谁知道去，没一个省油灯。”杨为民叹了一口气说道。 “易中海呢！怎么没见他？”吴所长走了几步这才发现少了易中海！ 易中海是院里的积极分子，平时和派出所走得很近，这种事情应该吴所长等人一进院子，他就该迎出来，没有想到今天却如此反常，人都要走了，他还没有出现，不由得吴所长不奇怪。 “一大爷，这会还没回来呢！”紧跟在后面的二大爷听见吴所长发问，连忙说道。 “嗨！您是不知道，老易现在忙着呢，人家可是八级钳工，现在那么多小厂，哪一个不是拿人家当宝贝供着，想请他吃饭的人都快排到前门楼子下面了！他现在可没功夫管咱们院里的闲事！”三大爷在后面不甘寂寞地连忙说道。 “你也忙！你不也是给几个学生补习功课吗？我看咱们院里也就我闲一点，要说这院子里的事，以后我多操点心算了！你和一大爷就忙着挣钱就行了！”二大爷在后面喋喋不休。 “是吗？一大爷都这么忙？”吴所长随口问道。 “可不是吗！怎么不忙。我都好几天没有见过老易了。” “忙着呢！整天不着家！” 二大爷和三大爷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抢着说道。 “他可是咱们院的治保组长，这么忙可不成。”吴所长又说了一句。 几个人说着话，出了四合院，迎面正好碰到一大爷背着手进门，见到几个民警带着垂头丧气的许大茂，哭的梨花带雨的秦淮茹，再往后面看，吴所长和杨为民在前，二大爷和三大爷亦步亦趋跟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眉头不由得一皱。 “你们这是……” 一大爷刚刚开口，三大爷就连忙说道：“一大爷！你可回来了！咱们院出大事了！” 三大爷刚说了一句，二大爷也凑了过来，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给一大爷讲起了刚才的事，他俩其实谁也没看见，所以里面参杂了许多了自己的想法，颇多想当然的内容。 其余人听了没什么，许大茂听得心里直发毛，越听越气，最后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声地辩解说道：“二大爷，三大爷，我许大茂没有得罪几位吧！怎么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呢！这事能乱说吗！” 三大爷义正词严指着许大茂大喝：“闭嘴！老实点！都什么时候了，还容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你给我老老实实，不许乱说乱动！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一大爷听了二大爷和三大爷说完，没理会三大爷斥责许大茂，眼睛望向吴所长。 “目前情况还不清楚，这不是要把他们带回去问话吗。”吴所长笑道，毕竟是治安骨干，面子多少还是要给一点。 一大爷听了，脸上露出说不出来的神色，也不知道是震惊，还是喜悦，转身就走，和众人连个招呼都没有打。 “瞧瞧，我说一大爷挺忙吧？所以说这院里今后我得多出点力，要不然咱们院治安越来越差！这种案子都能出来，说实话，我们的管理不善难辞其咎！我作为二大爷，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过话又说回来，咱们院也该管管了！”二大爷一副痛心疾首地模样大声说道。 “对！没想到一天到晚人模狗样的许大茂，也能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实在让人扼腕痛惜！这个院子要是咱不管管，就该出大问题了！到了那个时候，可就麻烦了！正所谓养虎为患！”三大爷也跟在后面咬文爵字地说道。 吴所长不理会两位大爷慷慨激昂申明观点，只是和杨为民打了一个招呼，带着许大茂和秦淮茹匆匆离开。 杨为民送走了吴所长，转身准备回四合院，二大爷连忙叫住了他，三大爷也凑了过去。 “二位大爷，您二位这是……”杨为民对两个人的想法了如指掌，但是仍然一副不解地模样问道。 “为民，你看看现在一大爷，光顾自己的小日子，对咱们大院越来越不上心，长此以往，不是一个事啊！”二大爷先是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第203章 挣了五十块钱 第203章 203.挣了五十块钱 二大爷说完，将眼睛望向三大爷，一副你怎么看的模样。 三大爷是读书人，怎么可能错过这个机会，连忙说道：“我觉得二大爷这话有道理！这个院要是没个人来管一管，早晚要出大问题！” “对！太对了！到底是读书人，一句话就说清了事情的本质！俗话说得好，蛇无头不走，没有人带领终归是是一盘散沙，我寻思着……” 二大爷话刚说到这里，三大爷连忙接口说道：“我们觉得咱们院最合适当领导的，非你杨为民莫属。” 二大爷一愣，登时也明白过来，连忙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你想啊，咱们院就你一个是公安局的，你不当家谁当家。” “扯臊！在公安局上班就得管院里的事？院里的事得大爷们管！你们瞅瞅，院里有几个管我叫大爷的？”杨为民笑着摇了摇头。 “那就二大爷管，我举双手赞成！”三大爷连声说道，说完还不忘问杨为民：“为民，你支持不支持！” “哪个大爷在院里管事，我都没有意见，只要能把咱们院的事管好就成。”杨为民含含糊糊地说道。 “为民这话说得太好了！一大爷显然没有把咱们院里事管好吗！如果要是早点加强五讲四美三热爱的教育，也不会出这档子事！未雨绸缪就是比芒羊补劳好嘛！”三大爷果然有文化，随便几句话就有两个成语，这让杨为民颇为佩服。 “老闫，你也不能光让我一个人背锅，这副担子得我们两个人挑！”二大爷笑着说道。 “义不容辞！”三大爷颇为豪气。 看着两个人一副着急模样，杨为民笑了一下，转身进院，三大爷在后面大声喊道：“为民，这事你也得参与啊！在后面给我们掌掌舵！” 杨为民不置可否地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进了院，昏暗的路灯下面，只剩下二大爷和三大爷在那里兴奋地规划着未来如何整治四合院的宏伟蓝图。 京城宾馆，高高矗立在西城，和周围低矮的建筑相比，无异于鹤立鸡群。 宽阔华丽的旋转门口，两个身穿保安服色的年轻人站立在两侧，彬彬有礼微笑着迎送宾客，脸上的笑容颇为谦卑，不时地为衣冠楚楚的客人拎一下箱子，开一下车门。 一大爷疾步匆匆地上了台阶，准备进入宾馆。 “站住！干什么的！维修工走后门。”一个保安趾高气扬地看了一眼一大爷，颇为不屑地说道。 “维修工……”一大爷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打扮，也有一点撇嘴。 身上是一身蓝色工装，虽然没怎么干活，衣服也相当的干净，但是毕竟是工装，让人误以为是维修工也没什么。 “我找人！”一大爷不想和保安废话，准备推门进去。 “找什么人！给你说了，维修工走后门。”一名保安有些不耐烦地拉了一大爷一把说道。 进进出出的宾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转过头来看，还有几个好事的居然停了下来观看。 两名保安觉得这样可能影响不好，其中一位就拽着一大爷朝一边走去。 一大爷一愣，显然不想离开，身子和保安反作用用力，保安一下子没有拽动，不由得一愣，心中想到：小样，还挺有劲儿，想着就更加用力拽一大爷，口中低声说道：“过来！” 一大爷身子弓起，和保安较劲，口中说道：“过去干什么！” “呦呵！还挺有劲！”另外一名保安也撸起了袖子。 宾客们见状，都纷纷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指指点点。 “走不走！”两个保安一左一右拉住一大爷，一大爷左腿绷右腿蹬，身子弯下弓起来，脚下如同生了根一样，毫不移动半分。 两个保安吃了一惊，用尽全身力气，身子甚至也弓了起来，但是一大爷仍然丝毫未动，旁边观看地宾客们纷纷称奇。 外面一阵喧哗，惊动了宾馆中值班的大堂经理，连忙走出来一看，气就不打一出来！ 大堂经理皱着眉头快步走了过去，不高兴地冲着两个保安说道：“张辉、王伟，让你们俩迎接宾客，你们怎么来这儿拔河！” “经理，这孙子捣乱！”保安张辉咬着牙说道。 大堂经理这会儿也看出门道了，要说张辉和王伟两个人，都是二十多岁的棒小伙子，身上的劲儿那就不用说了，今天怎么两个人拽一个人都拽不动？难道这是一个练家子？ “先松手！”大堂经理低声喝道。 “他先松手。”王伟说道。 一大爷见大堂经理出来了，知道有人讲理了，也就不为己甚，松开了手。 张辉和王伟正在扎着架势用着劲儿呢，牙齿都快咬碎了，一大爷猛然松手，对面猛然一空，他们哪里受得了，一下子就摔了出去，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哀叫起来。 “这可不关我事，说好了松手的。”一大爷无辜地说道。 两个人被摔的七荤八素，半天没有爬起来，大堂经理眉头皱了一下，强忍着怒气说道：“这位师傅，您这是要干什么？” “我来找人，娄晓娥。”一大爷淡淡地说道。 大堂经理听了一惊，娄晓娥的名字他当然听说过，香江服装业巨子，此次进京，是来开拓市场，设立办事处机构的！ 娄晓娥可不是一个人过来，而是一下子来了一个团队，一共来了差不多十几个人，把整个宾果的三楼都包了下来，颇为财大气粗。 如果说这个貌不惊人，看上去土了吧唧的老头真是来找娄晓娥，那可就该麻烦了！这不是得罪了财神爷的朋友了吗！ 但是大堂经理又仔细看了几眼，又觉得有些不像，这么寒酸一个老头，能是找娄董事长的？不会是什么穷亲戚吧？ 想到穷亲戚，大堂经理倒是有一点释然，皇帝家里还有几个穷亲戚呢，更可况娄晓娥才是一个富商了，这样的人也好对付，但是不能在这里，否则影响太不好了！现在这影响已经够差了！ 大堂经理这么短时间内心思急转，立刻想好了应对，瞪着眼睛冲着张辉和王伟说道：“你们俩怎么回事！给你们说过多少遍，对待客人要文明礼貌，解答问题要耐心，怎么能以貌取人呢！还不回去站岗！” 张辉和王伟两个人连忙答应，灰头土脸地回去，一言不发地戳在哪里，一句话也不敢说，宾客们见问题解决，也就不再注意，更忙各的，大堂经理这才朝着一大爷走过去。 “老大爷，实在对不住，这俩小子年纪小，不懂事，您千万要担待一些。”大堂经理和颜悦色地说道。 “腰疼。”一大爷愁眉苦脸地冲着大堂经理说道。 “哎呦，闪着腰了，让我来看看。”大堂经理一副关切地模样说道。 “你看不如大夫看。”一大爷身子灵活地一闪说道。 “是啊，是啊。”大堂经理略有些尴尬，似乎刚想起来，转了一下眼珠问道：“你是来找娄董事长，知道她住哪个房间吗？” “啥房间不房间，她说了，要是来找她，直接到三楼就可以了。”说到这里，一大爷故意挠了挠头问道：“怎么着，你们这里没有三楼啊？” 大堂经理听了干笑一声，不好意思地说道：“有！怎么能没有三楼。” 一大爷眉头又是一紧，捂着腰间说道：“腰疼，就是腰疼，待会儿我得让娄晓娥给我拿点钱，我得去看看腰。” 大堂经理又是一愣，一大爷又问道：“从哪上楼啊？赶紧的，我还得找娄晓娥看腰呢！” “你是娄董事长的……” “一大爷！”一大爷不等大堂经理说完，大声说道。 “哎呦！失敬失敬！娄老先生……” “什么娄老先生，你爹才姓娄呢，老子我姓易！”一大爷不耐烦地说道，说完快步从大堂经理身边走过去。 “娄……老先生慢一点……等一等。” 一大爷不耐烦地回头说道：“等什么等！你给钱啊！” “我……我给钱！”大堂经理咬着牙无可奈何地说道。 一大爷马上转怒为笑，回过头来亲昵地拍了拍大堂经理，直竖起大拇指，夸着说道：“小伙子不错，你们宾馆服务态度实在是太好了，尤其是你，我一定找你们领导好好地夸夸你！要不然我给你写封表扬信吧。” 大堂经理见一大爷变脸居然比翻书还快，苦笑了一声，看着张辉和王伟，心中说道：“你们俩这次可是撞到铁板上了！别小看这些老年人，这些人有得可是在过去混过世界的，前几十年里没有派上用场，现在可算得着机会了，你惹他们？那还不是跟钱过不去！” “大爷，您千万别客气，这事咱就只当没发生过，您看成吗？”大堂经理将一大爷轻拉到一边笑道。 “不用写表扬信？”一大爷神色慈祥和蔼，俨然老实本分一大爷。 “不用！瞧您说的，十块钱够吗？” 一大爷不屑地看了一眼，撇了一下嘴说道：“我还是写表扬信得了，一张邮票才八分钱。” “二十！” “邮局在哪呢？写完了我还得给娄董事长再说一下呢！” “五十！”大堂经理恨不能咬着牙喊道。 “瞧你这孩子！还这么当真！钱呢？”一大爷马上笑容可掬地冲着大堂经理说道。 拿着大堂经理递过来的五十块钱，眯着眼睛数了两遍，笑着说道：“跟两位兄弟说一下，今后可不敢这样了！看着这大马路挺平坦不是？但是上面全是坑，崴一下就受不了！这也是让他俩花个小钱，买一个教训，其实我不为钱。” “是是是，爷，您老人家圣明，赶紧的吧，千万别耽误了您大买卖。”大堂经理连忙说道。 “挤兑我是吧？我和你一样，也是一听喝得主，就是辈分大点，他们都叫我大爷。”一大爷说完，大摇大摆得意洋洋地走向旋转玻璃门，看了一眼张辉和王伟，扬长而入。 “德行！瞧我有机会不弄死这老丫挺！”张辉瞪着一大爷的背影说道。 “得了！痛快痛快嘴完了，这人咱们俩惹不起。”王伟看了一眼张辉说道。 “惹不起？那你是我不知道我哥是谁！咱们走着瞧。”张辉冷笑了一下说道。 三楼。 一大爷刚下电梯就被一个黑衬衣青年给拦住了，伸手将他推向电梯。 “我找娄晓娥。”一大爷连忙说道。 “私人地方，没有你说的这个人。”黑衬衣面无表情，冷声说道。 “是娄董事长。”一大爷连忙说道。 “娄董事长？”黑衬衣一愣。 “对，我是她老朋友。”一大爷又说道。 黑衬衣一手摁住一大爷肩头，回头喊道：“鼠哥，这个老家伙找老板。” “要他进来。” 两个人说得都是晦涩难懂的粤语，一大爷一句也没有听明白，但是最后黑衬衣的那个手势，他还是明白的，不再废话，抬腿朝里面走去。 走廊尽头是两扇巨大的古典雕花木门，高度直达天花板，树立的门把手，好像比一大爷个子都高，门口一个健硕的黑衬衣青年，轻轻敲响大门，门内传来娄晓娥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随后两扇大门开启，黑衬衣冲着一大爷摆了摆脑袋，示意一大爷进去。 刚才一大爷只不过是和娄晓娥在一起吃了一顿烧卖，谈了一些事情，并没有跟着娄晓娥回来，此刻看到娄晓娥居然居住在如同宫殿一般的地方，让一大爷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 原来刚才娄晓娥没有吹牛，她所承诺的一切一定会兑现！一大爷口中喃喃自语，脚下却移动不了分毫。 “外面是一大爷吗？”里面传来娄晓娥熟悉的声音。 一大爷一怔，连忙答话：“诶！诶！小娥……娄董事长，就是我老易。” “一大爷，你跟我客气什么？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跟过我父亲的人，你和他们不一样。再说了，想当年我们全家离开，你不是也出过力吗！快点进来！”娄晓娥声音再次传来。 一大爷连声答应，终于迈步进入了房间。 第204章 得把许大茂给弄出来! 第204章 204.得把许大茂给弄出来！ 巨大的房间尽头，是一张巨大的办公桌，一身黑衣套裙，神色儒雅，鼻子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的娄晓娥正襟危坐，和刚才的那位摩登女郎的形象相差很远。 一大爷使劲揉了揉眼睛，有些说不出来话，用力的咽了一口涂抹。 知道娄晓娥发了，但是不知道娄晓娥居然发的这么大发！许大茂那点银子和娄晓娥比，你就是……算个球啊！ 果然是资本家，实际就是不一样，给点阳光立刻就能灿烂起来。 “这是……”隔了半晌，一大爷才期期艾艾地说道。 “正是。”娄晓娥自然知道一大爷说什么，不等他说完就含笑点头说道。 “乖乖咙嘀咚！这可不得了啊！”一大爷吃惊地说道。 “一大爷，您找我什么事？”娄晓娥不明白一大爷为什么这么着急地找自己，皱眉问道。 “好事情！好事情！”一大爷有些兴奋地说道。 一大爷想着，要是把许大茂被抓的消息告诉娄晓娥，不知道她能高兴成什么样呢！ 一大爷怎么也没有想到，娄晓娥能对许大茂能有彻骨的仇恨。 一大爷想到和娄晓娥几个小时前见面时的场景，顿时有些不寒而栗，画面顿时浮在眼前。 几个小时前。 娄晓娥拉着一大爷到了鼓楼下面的刘家烧麦吃饭，一大爷知道吃饭是假，娄晓娥有事让自己办才是真的。 果不其然，烧卖还没有上桌，娄晓娥就提出了她要让一大爷办的事情。 很简单，就是让许大茂生不如死。 一大爷很为难，自己虽然也不喜欢许大茂，但是毕竟是邻居，也算是从小看着许大茂长大的，要是真把事情做绝，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 娄晓娥没有劝一大爷，而是直接开出了一万块钱的价码。 一大爷吓了一跳，娄晓娥居然直接开出了一万价码，他略微迟疑，娄晓娥还以为一大爷嫌钱少，又伸出了一个手指头，轻声说道：“两万。” 一大爷心内狂喜，这个时候要答应，那就不是一大爷，谁还不会趁火打劫！ 娄晓娥见一大爷还在犹豫，又伸出一个手指说道：“三万！” 一大爷惊呆了，什么时候挣钱居然这么容易了？这个时候更得保持沉默态度，千万不能乱表态，万一要有四万或者五万呢？ 娄晓娥摇了摇头，收回了一个手指说道：“两万。” 一大爷更是愣了，但是虽然是愣了，但仍然反应很快地问道：“不对啊？怎么还往回减呢！” “我改主意了，再不干我还朝下减。” “干干！瞧你这狗熊脾气，一点都没变。”一大爷撇了撇嘴说道。 就这样，两个人商量好了两万块钱，一起对付许大茂，方案和计划由娄晓娥设计，一大爷配合。 合作很愉快，临走地时候，一大爷见娄晓娥不再提易来财，终于忍不住问起了娄晓娥。 “六五年底，易来财从宝安偷偷到了香江，并且找到了我们家，将一件古董给了我父亲，我父亲资助了他一笔钱。” 娄晓娥说完之后不说话，一大爷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她说话就开口问道：“完了？然后呢？” “完了。香江那边和咱们这边不一样，就算是父子兄弟，那也是给一笔钱也就完了，没有一直管下去的。”娄晓娥低头吃着烧卖，含含糊糊地说道。 “可那是我……”一大爷低声说道。 “知道，所以我爸爸才给了易来财一大笔钱，这一次他可真叫易来财了。”娄晓娥笑道。 “最近你有他的消息吗？我想到香江去看他。”一大爷突然说道。 “我可以帮你打听，但是你必须把许大茂的事情给我办好，而且……”娄晓娥笃定地看了一大爷一眼，接着说道：“如果这件事情让我满意，许大茂一无所有流浪街头，我可以再给易来财……” “多少钱？”一大爷激动地问道。自己要不要钱其实真无所谓，一个老头子，就算是有钱，也折腾不动了，要那么多钱干嘛？但是易来财不一样，自己可要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翠喜！ 前两天自己还梦见翠喜来找他要儿子呢！如果娄晓娥能给易来财一大笔钱，自己这两万块钱宁可不要了。 “一家公司！”娄晓娥放下筷子，笑着说道。 “公司……”一大爷懵圈了，这个报酬超出了他的认知想象，一下子愣在那里，烧卖都忘了吃。 “对！一家公司！到时候让他把您老人家也接过去，一家人团聚在香江，想想我都替您美！”娄晓娥再次扔出了馅饼。 “我嘛，无所谓，关键在于孩子，既然你这么说了，我那两万……” “一码归一码，照付！但是许大茂必须一无所有，必须流落街头！”娄晓娥恶狠狠地说道。 “说吧，你让我干什么？”一大爷再不迟疑，比起易来财，许大茂算个鸟。 “很简单，明天会有你的一个远房亲戚来找你，你把他安排在你家，一切按照他说的办就行了。”娄晓娥说道。 “具体是什么亲戚？” “世侄，他父亲和您是盟兄弟，后来他们一家去了香江。” “就这？”一大爷没有想到这么简单，他还以为娄晓娥下这么大功夫，想要自己亲自操刀动手呢，谁知道仅仅是配合而已。 一大爷思绪被娄晓娥的咳嗽声重新带了回来，看着豪华的办公室，精致妆容的娄晓娥，一大爷一阵阵恍惚。 估计这一次许大茂没好，说不定这一次他还算因祸得福躲过去娄晓娥的报复呢！一大爷苦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会这么想，再怎么说外面也比里面舒服啊。 “这么急找我到底什么事？”娄晓娥站起来，亲自给一大爷倒了水，把他让在沙发上，这才开口问道。 一大爷坐在沙发上，屁股用力，随后松弛，感觉身子被微微弹起，觉得十分有意思，反复了几次，笑着说道：“这椅子有点意思哈，跟坐骑马似的。” “这是沙发。”娄晓娥笑道。 “沙发……好东西。”一大爷又弹了两下说道。 “一大爷你有什么事？” “小娥啊，要不怎么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呢！这不是许大茂的报应这就来了！”一大爷为了讨好娄晓娥，装作十分兴奋地说道，说完一阵哈哈大笑。 “什么情况？”娄晓娥却并没有一大爷想象的那么高兴，皱眉问道。 一大爷连忙将许大茂和秦淮茹的情况给娄晓娥说了一遍，原以为娄晓娥这么痛恨许大茂，心里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了，但是却发现娄晓娥眉头却越皱越紧，眉宇间似乎有了一丝怒色，一大爷不知道娄晓娥为什么会这样，神色也有点紧张，声音越说越小，也不再夹杂形容比喻，很快就把事情给讲完了。 “被抓走了？怎么这么巧？不能这么便宜他！想躲到里面？门也没有！”娄晓娥恨不能咬着牙说道。 一大爷更是吓了一跳，这还算便宜许大茂？娄晓娥这是准备怎样惩治许大茂？ 一无所有？流落街头？这事说起来容易，办起来却是难度很大，毕竟许大茂有房子，有工作，而且还是铁饭碗，虽然现在停薪了，但是也还留着职呢，可以随时回去上班，怎么混也不至于流落街头吧！ 一大爷相劝娄晓娥，但是知道估计劝也白劝，再说了易来财还在香江呢。 “不行！”娄晓娥突然斩钉截铁地说话，吓了一大爷一跳。 “什么不行？”一大爷下意识地说道。 “你得想办法，把许大茂和弄出来，这样咱们的计划才能顺利进行！”娄晓娥说道。 “弄出来？这事恐怕有点麻烦。”一大爷挠了挠头说道。 “我不管，我知道你有办法！”娄晓娥说话之间，伸手拉开抽斗，从里面摸出一沓钞票，随手扔给一大爷。 一大爷伸手接住，娄晓娥说道：“这里是一万块钱，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必须把这事给我办好！” “这钱……”一大爷犹豫着想问，但是又有点不好意思，毕竟现在还不太好意思直接谈钱。 “活动经费，不在二万以内。”娄晓娥好像一大爷肚子里的蛔虫，不等一大爷开口，就直接说道。 “那行吧，咱们院里杨为民你知道吧，现在市局，我找他想想办法。”一大爷收起了钞票想了想说道。 “如果管用最好，但是我觉得最好是找秦淮茹。解铃还需系铃人！只要她不告，这件事自然也就没了！”娄晓娥盯着一大爷说道。 “对啊！我怎么把这个茬给忘了！”一大爷也明白了过来，大声说道。 “一大爷，我就不留您了，一定要把事给办好，你知道这是在给谁办事吧？”娄晓娥说完站了起来。 给谁办事？这不是给你办事嘛？一大爷刚想到这里，随即明白了过来，娄晓娥这是在提醒自己，这是给易来财办事呢，自己事情办的越顺利，易来财在香江的日子就会更好过一点。 这个娄晓娥，和之前大不一样，看来还是环境改变人！ 一大爷点点头，再不废话，转身出了大办公室，黑衣人一直将一大爷送到电梯，直到电梯门完全关上。 一大爷步履匆匆出了京城宾馆，保安张辉看到一大爷出来，神色一喜，朝着远处打了个手势，两个黄毛青年，远远地跟上了一大爷。 一大爷走了没多远，就发现后面有人跟踪，心中一动，谁会跟踪自己？ 警察？ 不可能，自己好像还没有干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 娄晓娥的人？ 有可能，现在自己就和她有交集，她最有可能！但是她跟踪自己为了什么？怕自己不尽心尽力？不应该啊？这边给钱托自己办事，那边就派人跟踪自己？说不过去啊？ 那会是谁跟踪自己呢？一大爷心思急转，加快脚步，突然好像是忘拿了什么东西，猛然转身，沿着原路快步返回。 两个黄毛一愣，没想到这老头会突然回头，一愣神的功夫，老头和他俩擦肩而过，等到二人再回头，老头已然踪迹不见。 这是碰到行家了！两个黄毛也不再掩饰，奔跑穿梭在几条胡同口，但是都没有看见一大爷的踪影。 这么短时间，老头哪去了？ 一大爷在胡同口一家时装店种，隔着衣架看着没头苍蝇似的两个黄毛，心中涌现出一丝笑意。 这也太不专业了，怎么跟玩似的，看来自己多虑了，这两个人想必是刚才门口那五十块钱给闹的。 瞧把自己给吓得，还真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这还是那个曾经威震江湖的易八太爷吗！ 一大爷苦笑了一下，不再躲藏，从时装店中走出来，大摇大摆地穿过马路，走进小胡同。 两个黄毛见一大爷重新又回到自己视线之中，不由得大喜，连忙快步跟上。 两个黄毛刚进胡同，就看见一大爷那张人畜无害忠厚朴实的老脸，两个人还没有来得及惊讶，两个人脑袋就撞在了一起，砰的一声，两个人软软地摔在地上。 “老子今天有事，便宜你俩小子了！要不然非把你俩送派出所不行！”一大爷嘟囔了一声，快步离开。 此时已经晚上八点多钟，胡同里已经没人，只有昏黄的路灯无声照耀，两个黄毛静静地躺在胡同口处。 杨为民刚到家，两个孩子作业已经写完了，正和陈兰一起看着电视剧，，电视台播放的又是侦破电视剧。 杨为民瞟了一眼电视，不在关注，独自一人坐在桌边，一页页地翻着报纸。 “案子怎么怎么样？”陈兰随口问道。 “小谢正跑着呢，先把人给定下来再说。”杨为民头也不抬地说道。 “有线索吗？”陈兰又问道。 “看看吧，现在什么还不明朗呢。”杨为民又说道。 “许大茂他们今天怎么回事？刚才辅导孩子写作业，也没有出去看。”陈兰问道。 “许大茂摊上事了。”杨为民摇了摇头抖了抖手中的报纸说道。 “他啊，我觉得是活该！说白了也是钱给烧的！”陈兰不屑地说道。 第205章 咱们都是正经人 第205章 205.咱们都是正经人 四合院。 一大爷一进院，看到杨为民家还亮着灯，径直走过去，拍响了屋门。 杨为民还没有来得及开门，旁边三大爷家门却开了，三大爷探出头来，见是一大爷，先是一愣，随后笑着说道：“哎呦！我当是谁，原来是一大爷，您这会儿忙完了？来找为民？” 一大爷没有搭理三大爷，只是嗯了一声，又敲了两下屋门。 “兴许是睡了吧，人家为民挺累的，没什么事就别打扰了。”三大爷见杨为民家里没有开门，笑嘻嘻地说道。 “亮着灯……” 一大爷话没说完，门开了，杨为民站在门口，他早就在屋里听到俩大爷的谈话，神色淡然地问道：“一大爷？这么晚了什么事？” 故意用疑问的语气，那是在说两家平时也没什么来往，所以对一大爷也不用那么客气，至于说“这么晚了”，自然是提醒一大爷，现在时间已经不早，有事就抓紧时间说，别瞎耽误功夫。 一大爷老贼成精，怎么能不明白杨为民这话什么意思？但是他就算是听出来了，那又有什么办法？谁让自己有求于人家呢？ “吃了吗？”一大爷客气地笑道。 杨为民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一大爷自失地一笑，又连忙说道：“为民，你出来一下，我有点事给你说。” 杨为民拉门出去，陈兰在屋里客气地招呼：“外面是一大爷吧，进来坐啊。” “不了，不了，我和为民说两句话。”一大爷谦恭地说道。 杨为民走到院中间，三大爷居然也从家里出来，和杨为民凑在一起，杨为民看了他一眼，转头问一大爷：“一大爷，什么事啊？这么晚了，您快着点，明天我还得早点去单位。” “两句，就两句。”一大爷半拉半拽将杨为民拉到一边回廊，三大爷也亦步亦趋地跟了过来。 一大爷见三大爷也跟了过来，心里这个这个不痛快就甭提了！你说这叫什么事？什么事都得有他！ “老闫，没事回家睡觉吧。”一大爷说道。 “没事，你俩说你俩的，我就在旁边看看，不插嘴。”三大爷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无所谓地说道。 “我们家有事。”一大爷说道。 “知道，你们忙你们的，我就挨这站会儿，不碍你们事吧。”三大爷笑道，笑容颇为真诚，让杨为民只想发笑。 要说四合院这三位大爷可真有意思，不是他们糊涂，而是太“能”了！简直比刘能还能，整个一刘熊，非得多四点不行。 三大爷现在憋着劲和二大爷做成一路，准备抢班夺权，把一大爷从院里治保组长的位置上给扒拉下来。 要说一个小院的治保组长，当不当的无所谓，关键还是个业余的，每个月补助那点钱，估计还不够许大茂半条香烟呢！ 那为什么二大爷和三大爷费尽心思想要做这个位置呢？ 这就要和四合院周围的环境扯上了那么一点关系。 南锣鼓巷现在太热闹了，各地游客扎堆朝这儿来，街道两边已经摆满了摊点，已然人满为患，渐渐地开始朝着附近几条胡同发展了。 来了做买卖的，那就得收管理费、卫生费、治安费，这些钱谁来收？那还不是各院的治保组长？ 既然能负责收钱，那就属于公家人，附近的摊贩自然会高看一眼，吃你两串羊肉串，再来碗卤煮，你好意思收钱？ 这样一来，治保组长就成了“肥差”，一大爷现在有了自己的事业，看不上这些小钱儿，但是二大爷和三大爷看得上啊，所以两个人就动上了心思，这事压根就不用不着商量，使一个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所谓两个人已然结成了攻守同盟，一起对付一大爷。 现在一大爷大晚上突然来找杨为民，这让三大爷有点放心不下，所以无论如何也得跟上去一探究竟。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这老家伙不一定憋着什么猫腻呢！三大爷看着一大爷，心里不住地动着主意。 “那啥，为民，咱们借一步说话，你看我家怎么样？”一大爷见三大爷毫无离开的觉悟，无可奈何地说道。 杨为民怎么可能和一大爷一起去他家？这样不就摆明了自己站在一大爷这边？自己哪边也不站！ “甭费劲。是不是许大茂的事？”杨为民开门见山地说道。 一大爷一愣，没想到杨为民竟然这么直接，居然不好意思开口，脸微微一红。 “别得事也就罢了，但是许大茂这事，我可插不上手。”杨为民摇头说道。 “为民，你说咱们都是一个院的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至于把事弄成这样吗……” 一大爷话还没有说完，杨为民也没有接腔，三大爷倒是先不愿意了，他皱着眉头说道：“老易不对啊！平时不是最烦这个许大茂？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许大茂出了事，给扎着你似的！合着你平时讨厌许大茂都是装的是吧！你是不是得了许大茂……” 三大爷说到这里，眼睛上下打量一大爷，眼神颇为令人费解。 “老闫！胡说什么呢！咱们不是一个院的邻居吗！我这也是为了这个院的团结！”一大爷厉声斥道。 “你可拉倒吧！这话瞒得了别人，你可瞒不了我！去年，咱们后院的刘小辫，看到刘光天穿的喇叭裤挺时髦，自己又买不起，所以就趁着刘光天晒衣服的时候给顺走了，结果怎么样？你亲自给送到派出所。人家吴所长都说了，教育教育得了，毕竟就是一条喇叭裤。你当时怎么说的，你当时说‘此风不可长，不能坏了这个院的风气’！结果现在可好，你居然说什么团结！这不是扯犊子吗！”三大爷冷声说道。 “那能一样吗！你怎么扯这个！”一大爷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 “怎么不一样，不就是刘小辫老是挖苦你，许大茂见你就让烟吗！不就是这点子区别吗！”既然撕破了脸，三大爷干脆明说了。 一大爷没有想到三大爷敢直接和他过不去，脸上气的一阵红一阵白。 “你们俩先聊，我先回去了，明天还得早起呢。”杨为民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三大爷见杨为民不理会一大爷的邀请，心中一阵高兴，笑着招呼道：“为民，咱俩一路。”杨为民听了不过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一大爷看了两个人背影有点发呆，想了一想，想起娄晓娥的嘱咐，心里一阵阵佩服，还别说，十几年没见，娄晓娥还真是长进了，她居然算准了杨为民不会管这件事，而是让自己找秦淮茹。 一大爷总是认为这事还得是找官面上的人靠谱，想来想去，决定还是要找杨为民。 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一个三大爷，让他许多话也没有办法说出口，钱更是连摸出来都没有摸出来，人家杨为民就准备回去了。 怎么办？ 难道真要找秦淮茹？秦淮茹倒是还好办，关键是贾张氏！ 这老娘们实在是太难缠了！就像过去的老鸨子一样，不把她打发好了，想见姑娘门也没有！ 这件事即便是秦淮茹答应了，贾张氏不吐口照样不行，但是要让贾张氏吐口，估计得出大价钱！ 不过事到如今，说什么也得见见秦淮茹，探探口风，不行就用钱砸！娄晓娥给了一万块钱，就不信砸不开秦淮茹！ 一大爷想到这里，也不再迟疑，朝着中院走过去，三大爷隔着门缝看着一大爷走开，嘴角扯出一丝笑容。 秦淮茹家。 屋门紧闭，也没有开灯，里面黑乎乎，也不知道睡了没有。 其实秦家平时也这样，也没有电视录音机之类的电视，仅有的一部收音机还坏了，所以晚上也就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关灯也早，即便是不睡，那也关灯，用贾张氏话说，能省一点是一点，电费不要钱啊！ 一大爷凑近窗户，低声叫道：“淮茹，淮茹。” 里面没有人答应，一大爷无可奈何，只能加大了一点声音叫道：“淮茹！是我！” 屋里秦淮茹没有说话，却听到贾张氏恶狠狠地声音喝道：“谁啊这是！跟个夜猫子似的，嚎什么！” 一大爷听到贾张氏说话阴损刻薄，但是也没有办法，谁让有求于人家呢？只能隔着窗户陪着笑脸说道：“老嫂子，是我，老易！找淮茹有点事。” “老易？”贾张氏装作吃了一惊，随后“噢”了一声说道：“我当是谁，还这么客气，直接说院里的一大爷不就完了，我们也赶紧迎接不是。” “老嫂子，瞧您说的……” 一大爷还没客气完，屋里贾张氏冷言冷语地说道：“你一个老光棍，大晚上找我们孤儿寡母有什么事？告诉你，我们可是正经人，什么也不干！” 一大爷脸上一红，连忙说道：“老嫂子，瞧您说的，我们都是正经人，我这找淮茹有正经事。” “找她能有什么正经事！”里面传来贾张氏不屑一顾的声音。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门还是开了，贾张氏冲着一大爷摆了摆脑袋说道：“进来吧，让我听听，有什么正经事。” 一大爷连忙闪身进了屋门，见只有贾张氏，眉头一皱问道：“秦淮茹呢？” 贾张氏冷冷地冲着里面叫了一声：“秦淮茹，出来吧，有人找。” 一大爷一愣，不一会地，秦淮茹从里面屋子走出来，一大爷看过去，秦淮茹脸上红肿，眉眼乌青，显然是挨了打。 “这是怎么回事？”一大爷又是一愣问道。 秦淮茹低头不语，贾张氏冷声说道：“我教训的！” “为什么啊？”一大爷问道。 “不守妇道！”贾张氏很恨地说道。 “老嫂子，这话就不对了，要说这淮茹……” 贾张氏不等一大爷把话说完，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眼睛嘲讽地瞪着一大爷。 “一大爷，这是我们家事，你这管得也太宽了吧！” “不是……” “不是什么，好啊，你这是替秦淮茹出头来了是吧！有什么道尽管划下来，看看老娘我是否接得住！”贾张氏一副混星子模样说道。 “老嫂子，你这是说什么混话呢，我来真有事！能不能让我说句话。我先给你说，这件事说不定对你们家，对你都有好处！”一大爷有些着急地说道。 一大爷知道，对付贾张氏这种人，必须得提好处，滋要是一提好处，估计准有效果。 果不其然，一大爷一提到好处，贾张氏脸色登时缓和了不少，瞥了一眼一大爷说道：“有什么事？想说就说呗，谁又没有堵着你的嘴！” 一大爷顺了顺思路，先从兜里摸出几张十块钱，看了看是四张，想了一想，又摸出了一张，和那四张一起放在桌上。 贾张氏虽然眼睛一亮，但是仍然克制住自己伸手抓钱的欲望，瞥了一大爷问道：“一大爷，这是怎么个意思？” “这不是淮茹受委屈了吗，天都这么晚了，原本想着买两斤槽子糕，但是这个点，饽饽铺子相必也都关张了。”说完一大爷将桌上的五十块钱推向贾张氏，笑着说道：“老嫂子，这点钱等明天您给淮茹买点点心，不能让孩子白受委屈不是。” 贾张氏盯着一大爷，突然冷然一笑，淡淡地问道：“许大茂让你来的？” “许大茂里面关着呢，他怎么让我来啊！”一大爷笑道。 贾张氏脸色又缓和了一些，这才伸手将五十块钱拿了起来，点头说道：“那我就替姑娘……淮茹谢谢他一大爷了。” “这还客气什么啊，这不是应当应分的吗！”一大爷连忙笑道。 “那行，就这样吧，天也不早了，我也不留您了，我们也该歇着了，你就早回吧。”贾张氏说道。 “……”一大爷一时语塞，竟然愣在那里。 这都是什么人啊！这就完了？合着自己就是来送钱的？贾张氏也太不讲究了吧。 “老嫂子，我这话还没说呢。再说了，就这五十块钱就完了？咱们还没商量事呢！”一大爷不由得撇了撇嘴说道。 第206章 案件突破 第206章 206.案件突破 贾张氏笑了笑，一副看透了一大爷的模样说道：“我就知道没那么便宜，你有那么好心，专门来看秦淮茹？我看八成是为了许大茂，咱们也甭绕圈子，你就爽爽快快说吧，究竟想要怎么办，老婆子没工夫和你废话！” 一大爷听贾张氏把话挑明，倒也不再犹豫，反倒是松了一口气，直接挑明了说更好，对付贾张氏，说什么都不管用，就是拿钱说事，只要开得出价钱，这事就好办，想着贾张氏的眼界，撑着她，又能要多少钱！ “老嫂子胳膊上跑马，拳头上立人，够爽快！我这也不藏着掖着了！我想着咱们院里前后住着，哪有什么大冤大仇，许大茂也就是一时糊涂，该原谅咱们得原谅不是？” 一大爷一边说，一边偷眼观瞧贾张氏的脸上神色，见她眼睛一瞪，就知道不好，不等她说话，一大爷连忙接着说道：“但是这事也不能便宜许大茂不是！所以让他必须做出赔偿，要陪淮茹多少钱，您给说个数，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贾张氏原本要发火，听了一大爷说得后半截话，脸色这才缓和了许多，想了一下有些不相信地说道：“赔偿？许大茂现在在里面呢！你能替他做得了主？” “那当然，不但替许大茂做主，而且今天我就能把钱先垫付出来！这事我当家！”一大爷大包大揽地说道。 贾张氏一时犹豫，似乎在考虑赔偿金额，一大爷只当不知道，笑着说道：“老嫂子，您还不相信我？就算不相信我，真金白银总该相信吧？您不妨先说出来个数，咱们商量商量？” 贾张氏狠狠了心，权衡了一下，咬着牙说道：“那行吧！这事最少一千块！” 一大爷听了这话不由得一阵窃喜，虽然知道贾张氏格局没有这么大，但是毕竟年轻时候也在陕西巷等胡同厮混过，没想到会居然开价这么少。 但是一大爷脸上却不露丝毫声色，脸色现出为难神色。 他心里想的是万一自己太过轻易地答应，会不会让秦淮茹心里再生出什么别样想法？ 一大爷装模作样，仿佛在深思熟虑，考虑了一会儿这才有些为难地说道：“老嫂子，您看哈，要说许大茂应不应该赔偿淮茹？说句公道话，确实应该！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毕竟淮茹也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不是？即便是许大茂有那个心思，这不是也没得手吗？” 贾张氏听一大爷这么说，登时脸就沉下来，不高兴地说道：“一大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有听明白，什么叫没有实质性伤害？名节！一个女人的名节你懂不懂！” “知道，知道，我全都知道，这不是商量吗，我意思说能不能少一点？这一千块钱也太多了吧！我不是不想赔偿，就是觉得有点多。”一大爷连忙说道。 “那你说多少？”贾张氏斜了一眼一大爷，略带些不耐烦说道。 “五百……”一大爷刚说了两个字，看到贾张氏瞪大的眼睛，连忙改口说道：“七百，七百成了吧！” “八百！最少八百！”贾张氏冷冷说道，说完之后，贾张氏又瞟了一大爷一眼，又接了一句：“不能再少了！再少你就俩山摞一起，你给我出去！” 一大爷装作十分心疼模样，其实心中早就乐开了花，咬着牙说道：“行！谁让许大茂这小子犯浑呢！八百就八百，我给你取钱去！” 不能当时就把钱取出来，更不能让贾张氏看到自己有这么多钱，一大爷打定了主意，拉门出去。 “快着点啊！没空等你，都急着睡觉呢！”贾张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五分钟！”一大爷头也不回地说道。 五分钟后。 贾张氏一张张仔细地点着钞票，八十张十元的票子点的分外仔细，时不时地拿起一张对着灯光反复照看。全部验看完毕，这才将八百块钱全部收好。 “收好了？”一大爷笑道。 “明天，明天一大早我就让秦淮茹到派出所，给吴所长解释解释。”贾张氏钱到了手，神色变得温和起来，叹了口气说道：“要说咱们都是邻居，许大茂这孩子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按理说不应该这么不要脸，算了！就算是开玩笑了，我老婆子就不计较了！” “老嫂子通情达理，我得替许大茂这孩子谢谢您！”一大爷说完，转头看向秦淮茹，秦淮茹眼神躲闪，脸色涨得通红。 “淮茹……” 一大爷刚说了两个字，贾张氏又有些不耐烦了，不高兴地说道：“我说他一大爷，事不是说完了吗，您这是几个意思？” “没别的意思，我是说要是淮茹今后有时间，可以给我帮忙打扫打扫卫生，每次我付五块钱，您看怎么样？” 贾张氏听了，脸上露出兴奋地光，笑着答应：“瞧您说的！一大爷，您这不是打我们脸吗！大家都在一个院住着，照顾您那不是应当应分的吗！还提什么钱啊！这钱您就不用给淮茹，直接给我得了。” “我不去。”秦淮茹冷声说道。 贾张氏登时冷了脸，轻蔑地看了一眼秦淮茹，不屑地说道：“秦淮茹，老人说话呢，插什么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我还就告诉你，要是不想痛痛快快过，你就尽管不去！” 一大爷脸上浮现出得意地笑容，站起身来说道：“这事不急，您们慢慢商量，要是嫌钱少，咱们还可以再加点。你们也知道，我是八级钳工，原本退休金也不少，再加上现在又在小厂做技术指导，每个月还有外快，不差这一点钱。”一大爷说完，笑容可掬地说道：“这事不急，成不成的到时候老嫂子给句痛快话，淮茹要是不愿意做，那我就找后院周家嫂子。” 一大爷说完，准备出门，贾张氏怎么可能让煮熟的鸭子给飞了？连忙说道：“这事我说了算！就这么定了，一大爷您可别再找外人了，咱们多近啊，照顾起来也方便不是。” “我不去！”秦淮茹又大声说道。 “哎呦！你个臭娘们，没人管你了是吧！留神我抽你！”贾张氏脸上横肉纠结，恨不能当时就撸袖子。 “你们慢慢商量，慢慢商量。”一大爷笑眯眯地说完，拉开门出去了，出去后却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立在门口，听贾张氏和秦淮茹俩人说道。 “你个臭娘们，多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去！” “我有工资。” “就你那点工资，够养活我嘛？难道你想让我跟着你吃糠咽菜！孝敬老人懂不懂！少给老娘废话，你必须去。” “不去！不去！就是不去！” “管不了你是吧！是不是你妈我三天没打你了！” 屋子里瞬间传来噼里啪啦的耳光声，秦淮茹的哭泣声和贾张氏恶狠狠地叫骂声。 一大爷心满意足，笑嘻嘻地哼着“我本是卧龙岗上散淡的人……”，背着手一摇三晃回了家。 第二天一大早，杨为民把杨欢和杨乐送到学校，骑着自行车慢慢悠悠地到了市局。 按照惯例，杨为民依然是存了自行车，从车把上的黑提包里取出饭盒，到食堂打了饭，这才进了办公室。 今天早上食堂供应的品种不多，也没什么可挑的，杨为民打了一饭盒豆浆，要了半张油饼。 这两样食物，没有一样杨为民喜欢，但是要是不吃吧，毕竟还是一顿饭，只能将就凑活了。 杨为民刚进办公室，身后谢平安跟着就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稿纸。 谢平安见到杨为民，有些奇怪地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没送孩子？” “提前出门了十分钟，这不是有案子吗。”杨为民神色不变，将豆浆和油饼放到自己的办公桌上，语气平淡地说道。 “噢。您挺敬业啊。”谢平安一副恍然大悟状说道。 “有什么事就直说，干嘛这么冷嘲热讽。”杨为民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可不敢，我这是在夸您呢。”谢平安有些得意地说道。 “下回别夸了。我不喜欢别人拍马屁。”杨为民一本正经地说道。 谢平安在杨为民背后示威似的撇了撇嘴，杨为民坐下来，打开饭盒盖，慢斯条理地喝一口豆浆，咬一口油饼。 “这是名单，我已经缩减过了，那些不在年龄范围之内，或者失踪之后又找到的那些人，我都给排除掉了，这剩下的就是干货了！”谢平安将稿纸推向杨为民说道。 杨为民并没有看稿纸，而是认认真真地喝完豆浆，吃完油饼，这才将稿纸拿起来慢慢观看。 稿纸上大概有二十几行，看来谢平安还真是用心了，这份名单比起上一次。缩水了不少。 “这些都是从去年十二个月二十日到二十六日期间失踪的十八岁到二十八岁之间的女性人口。”谢平安在旁边说道。 杨为民微微点头，仔细看着名单，随后眉头一皱，顺手抓起一支铅笔，刷刷地在几个名字下面画了横杠，口中说道：“这几个人先放一放。” 谢平安一愣问道：“为什么？这些人怎么不查？” “回头再告诉你。”杨为民一边说着话，一边又用铅笔在其中几个名字上画着圆圈，一红画了五个人，画完之后，杨为民将稿纸递给谢平安说道：“这几个人先查。” 谢平安更加不解，疑惑地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啊！不会动动脑筋。”杨为民揶揄地说道。 “不懂的才要问吗。”谢平安嘟囔了一句说道。 “虽然我没有看尸体，但是卷宗却看得很仔细，这具女尸皮肤细腻光滑，手指纤细，显然是城里人，我那些划掉的人里，都是外来务工人员，基本可以排除。”杨为民说道。 “那万一你推断有错呢？”谢平安略微不服气地问道。 “那就拐回头再查，只是画了一条横线，又不是真的划掉。”杨为民淡定地说道。 “为什么这几个人要重点去排查？”谢平安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 “这几个人不是文员，就是服务员，都属于轻体力劳动者，非常符合尸体特征，所以重点来查。”杨为民笑道。 “如果不是呢？” “那就得下笨功夫了，一个个的查，四九城查完，再查周边省市。”杨为民叹了口气说道。 谢平安不得不佩服杨为民的推断，因为仅仅查了第三个人，就查到了尸源。 陈宝珠，女，二十五岁，已婚，京川餐厅外台领班，家住南城劈柴胡同九号。丈夫柴建设，二十九岁，四九城热电厂热力设计员。陈宝珠父母陈大海和姚建萍，四九城某厂退休工人，家住四九城南城柳条胡同十四号。去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晚，陈宝珠从父母家吃完晚饭后回自己家时失踪，三天后，母亲姚建萍到辖区派出所报案。 经过父亲陈大海、母亲姚建萍辨认，野河沉尸案的受害人，正是陈宝珠。 杨为民手里拿着报告，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身边因为案件有重大突破而兴奋不已的谢平安十分不解地问道：“师傅，看样子你不十分开心啊，尸源找到了，不就说明案件有了重大突破吗？你怎么这副表情。” “开心？我开心的起来吗！这才是刚刚开始。你说陈宝珠什么职业不好，为什么偏偏是个餐厅服务员呢！”杨为民双手捂脸，夸张地说道。 “服务员怎么了？师傅您可不能看不起服务员，咱们可是只有分工不同，没有贵贱之分。”谢平安不满地说道。 “这都是什么啊！我是说餐厅服务员人际关系复杂，更何况这个陈宝珠还是一个领班，怕不得认识几百人！挨个排查，那得多长时间！”杨为民又是一声叹息说道。 “啊！真的啊。”谢平安听了也觉得有些为难，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又问道：“那咱们该从哪查起？” “待会儿走一趟柳条胡同吧，”说到这里，杨为民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道：“奇怪，为什么报案的是陈宝珠父母而不是她的丈夫柴建设呢？” 第207章 大妈，您这儿是朝阳吗 第207章 207.大妈，您这儿是朝阳吗？ 柳条胡同。 陈宝珠娘家。 “警察同志，可把你们给盼来了！你们可要给我们小老百姓申冤做主啊！我女儿一定是那个挨千刀的柴建设给害的啊！” 一个五十多岁，身材肥胖，身穿花格子上衣，健美裤夸张的勒在腿上的中老年妇女，一把拉住谢平安，就像是看见救星似的，涕泪横流，大声说着话。 谢平安眼睛一亮，连忙问道：“你说你女儿是被你女婿给害的？有没有证据？” “有！当然有！我就听见柴建设威胁过我女儿！”姚建萍说道。 “噢！他是怎么威胁的？”谢平安连忙摸出纸笔，准备记录。 “你个……瞧等到没人的时候，看我不整死你！”姚建萍装作一副男人口吻，恶狠狠地说道。 “真的啊！柴建设真说过这话？”谢平安问道。 “嗯！我像老人家保证，我绝对没撒谎！”姚建萍信誓旦旦。 谢平安立刻把目光看向杨为民，杨为民连忙咳嗽了一声，唯恐谢平安说出来“咱们去抓人吧”这样的话来。 “柴建设是什么说出来这句话的？”杨为民开口问道。 “那天在我家客厅。” “两个人在吵架？” “那倒没有，好像是在看电视。” “你女儿陈宝珠什么反应？” “我女儿这孩子实在，没有听出来柴建设包藏祸心，估计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当时居然还笑！” “是不是两个人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的？” “我丝毫不认为那是一场玩笑。” 谢平安听了也泄了气，杨为民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先放一边，您给我说说十二月二十六号那一天，您女儿有什么不正常的反应没有。” 姚建萍想了一想，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我女儿挺正常的。” 说到这里，姚建萍又接着说道：“我女儿我教育的好啊，从小街坊四邻都喜欢，这孩子人长得漂亮，嘴也甜，会说话，而且还有礼貌，从来就没有跟人拌过嘴吵过架，要说唯一吵过架的人，就是柴建设！” 杨为民并没有接姚建萍话茬，而是按照自己的思路问道：“您会议一下，二十六号那天，你女儿的情况。” “二十六号下午，我打电话到她们单位，也就是京川餐厅，问她晚上回不回来吃饭。” “平时陈宝珠不怎么回来吃饭吗？”杨为民突然问道。 “我烦柴建设，所以他两口子回来，我就没好话，所以一来二去，他们回来的时候就少了。” “为什么二十六号那天要专门打电话叫陈宝珠回家吃饭？有什么特别的事吗？”杨为民又问道。 “特别的事？那倒没有，就是她乡下的二姑来了，带了小茴香，宝珠最喜欢吃猪肉小茴香馅的饺子，你是不知道，我们家宝珠……” “也就是说原本陈宝珠二十六日并没有回来吃饭的打算？” 姚建萍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杨为民这才接着说道：“那您接着说吧。” “餐厅上班，晚上饭不应该是最忙的时候吗？他怎么有空回家吃饭。”谢平安停下了记录的笔问道。 “你不懂！我女儿那可是国营餐厅！和个体户不一样！人家那是有时有点三班倒！你以为是那些个体户啊！”姚建萍略微不满意地说道。 “就是，咱们四九城家里的孩子，怎么能给他们打工？要么不干，要么就得找个正经营生，最起码也得是国营！”杨为民在旁边附和着说道。 “还是这位老同志说话在理！”姚建萍又瞟了谢平安一眼说道。 老同志……杨为民无语，恨不能找个镜子好好照一下。 “您接着说。” “那一天宝珠上的是中班，所以下午很早就过来了，我见他一个人，就问她柴建设呢，她说柴建设加班。”说到这里，姚建萍不高兴地说道：“您二位是不知道，那小子那一段时间没事就加班，平时基本上见不到人影！你说你一个修暖气管道的，用得着天天加班啊！既然你们这么忙，我也没看见四九城的老百姓没有都用上暖气啊！比如说我们家，怎么也算得上热力公司家属了吧，怎么通个暖就这么难……” “说正事，说正事。”杨为民连忙说道。 “噢。”姚建萍这才反应过来，接着说道：“那天宝珠挺高兴，和我聊了许多，我就劝她，不行就和柴建设分开，长成我女儿这样的，什么样的人找不到？经常到他们餐厅吃饭的好几个人，都特别喜欢我女儿。” 杨为民等姚建萍说话略有缝隙，连忙问道：“为什么要劝他俩分开？陈宝珠外面有人了？” “没有！宝珠哪有人，我是怀疑柴建设外面有人了，他们俩那一段时间老是吵架，我们又不在身边，我怕我女儿吃亏。” “然后呢？您接着往下说。”杨为民问道。 “吃完了饭，宝珠就出了门，说是回家。要说平时她也没这么着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急着要回去，我也就没拦她……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就说什么也得拦住她……”说到这里，姚建萍呜呜哭了起来。 “您老人家也不能太伤心，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一定要捉住凶手，还逝者一个公道。”杨为民显然见多了这种情况，语气温和地劝说道。 姚建萍又哭了一会儿，这才停止哭泣，哽咽着又说道：“第二天中午，也就是二十七号，我寻思着昨天饺子没有吃完，让宝珠回来再吃一顿，谁知道打电话到她单位，他们经理告诉我宝珠那天居然没有去上班！ 我想着这不能够啊，我女儿多好一孩子，从来没有迟到早退过，更不要说不去上班了！肯定是和柴建设打架了！当时我就急了，直接去了劈柴胡同，一进门更生气了！什么加班，都是扯淡！柴建设那孙子正在家睡大觉呢！ 我当时就急了，你老婆都不见了，你还有心思睡大觉，就把它臭骂了一顿，自己回家了，我越想越不对劲，直接到辖区派出所报了警。 第二天一大早，宝珠还没有回家，柴建设也慌了，假模假式地跑到我们家，说是要报警，被我臭骂了一顿，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 杨为民听到这里，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是你报的警，而不是柴建设。” “警察同志，您是不知道，这姓柴的坏着呢！成天憋着坏屁，就想着怎么收拾我们家宝珠，报警的时候我就怀疑这小子，我们辖区派出所也大张旗鼓的查了一阵子，但是不知道这小王八蛋用了什么法子，蒙蔽了咱们公安同志，最后竟然不了了之。这一次你们可不能就这样算了，一定要为我们做主，使出你们火眼金睛的本事，认出柴建设白骨精的本质！”姚建萍义愤填膺地说道。 出了柳条胡同，谢平安擦了擦头上的汗，苦笑了一声说道：“这老太太，真够可以的，这是非要把女婿给送进去的节奏啊！” 杨为民也笑了，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了女儿，哪来的女婿！走吧。” “咱们下一站……” 说话之间，滴滴两声，谢平安摁响了汽车遥控，杨为民开来副驾驶车门上去，随口说道：“京川餐厅！” 崇文门大街。 杨为民站在一家复古门楼，有些两扇巨大玻璃门的餐厅门口，有一些发愣，在记忆里，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下过馆子了，怎么现在的饭馆就这么豪华了？ 谢平安推开餐厅大门，径直走了进去，杨为民也紧跟了进去，眼睛不住的在四周逡巡。 饭店里面也很大，正对面是一张吧台，上面琳琅满目摆着各式各样的名酒。餐厅四周都是八个人的大圆桌，几乎没有小桌子，只有在和后厨连接的拐角处，才有两张四人的小台子。 这个时候是下午三点，还不是饭点，除了一桌已经喝得东倒西歪，桌子上杯盘狼藉，但是仍在坚持战斗的年轻人之外，没有其他客人。 饭店里没有其他工作人员，只剩下吧台上一个服务员双手隆袖，趴在那里昏昏欲睡，显然是在等这几个年轻人。 大门的动静惊扰了服务员的睡意，不耐烦地抬起了头，看了一眼谢平安和杨为民，不高兴地说道：“没饭了！厨师都下班了！怎么回事，只要是我一值中班，就没有安生时候！” “我们不吃饭。”杨为民上前一步说道。 “不吃饭到饭馆干什么。”服务员更加地不耐烦。 谢平安比他更不耐烦，直接摸出了证件在服务员脸上晃晃说道：“公安局的。了解到情况！” 服务员听了，这才支起身子，却并没有多少惊慌地模样，皱了一下眉头小声嘟囔说道：“这个月治安费交了啊。” “不是治安费。陈宝珠是你们餐厅的吧？”杨为民问道。 “陈宝珠啊……”服务员这才想了起来，点头说道：“好像听说过这么一个人。” “什么叫好像？你们一个餐厅你不知道啊！”谢平安没好气地说道。 “我刚调来没两个月，就是光听说陈宝珠了，没有见过人，你们找她？他好长时间都没上班了？听说认识了一个有钱人，看不上这个工作了。”服务员说道。 “有钱人？怎么回事？”杨为民听了眼睛一亮，连忙问道。 “我哪知道去啊，我就是听了那么一耳朵，要真想知道，你得问我们李姐，她可是我们餐厅百事通，什么事都知道！”服务员喋喋不休地说道。 “李姐？叫什么名字？”杨为民问道。 “李桂花，现在我们餐厅的领班。”服务员又道。 “她现在在不在？” “不在，这个礼拜她是中班，一般都是下午过来。”服务员又拢了袖子趴在桌子上，显然是想结束这个谈话。 杨为民两个人一起出了餐厅大门，里面依旧传出来那桌年轻人声嘶力竭的划拳声音。 “现在呢？”谢平安又问道。 “劈柴胡同。”杨为民拉门上车。 劈柴胡同。 柴建设家屋门紧锁，谢平安探头探脑从窗户的玻璃朝里面张望，想要看清楚里面的情况，但是屋里窗帘拉的很严，什么也看不见。 “你们找谁？” 杨为民回头，一个小脚老太太神色警惕地盯着两个人，谢平安一愣，杨为民却满脸堆笑，从兜里摸出红色证件递了过去，老太太疑惑地接过来，却不打开看，眼睛仍是狐疑地盯着两个人。 “大妈，您在这个院住啊？”杨为民温和地问道。 老太太略微点点头，杨为民指着证件说道：“你看看，您仔细看看。” “我不识字。”老太太一本正经地说道。 谢平安忍不住要笑，杨为民脸一红，尴尬神色一闪而过。 “我们是公安局的，过来找柴建设了解一些情况。”杨为民笑容可掬。 “原来是公安局的同志啊！快请进，快请进！你们来是了解陈宝珠的事情吧！”老太太听了杨为民说话，神色顿时热情起来，把杨为民和谢平安让进自己家，还倒了茶水。 “大妈，别忙活了，我们了解完情况就走了。”杨为民一边打量屋里的情况，一边说道。 “您怎么知道我们来是了解陈宝珠情况的？”谢平安问道。 “嗨！宝珠都不见了好几个月了！你们来找柴建设，自然是了解她的情况的，难道还能是给这孙子发奖状的不成！”老太太颇为兴奋地说道。 “瞧瞧，就您这水平，要是干个警察，丝毫不比我们差。”杨为民顺口夸道。 “那是！这个我可不和你们谦虚，我可是咱们街道积极分子。经我手送进去的坏小子们，哪都得有十几个了！”老太太得意地说道。 “是吗？他们都干了什么坏事了？您给我说说。”谢平安笑道。 “这帮小子凑在一起能有什么好？滋要是他们一拉窗帘，准没有好事，我立马找咱们管片的警察，一抓一个准，准没跑！在我眼皮子底下起腻？姥姥！”老太太大声说道。 杨为民笑道：“大妈，打听一下，您这儿是朝阳吗？” “不是，怎么了？”老太太一愣回答道。 第208章 调查 第208章 208.调查 杨为民又轻笑了一下，转移了话题说道：“大妈，我们想了解一些陈宝珠和柴建设的一些情况，您能给我们讲讲，这两口子平时感情怎么样吗？” “太能了！这有什么不能。我们两家门对门的住着，要说对他们最了解的，那还得数我。”老太太笑道。 “这两口子为人怎么样？和咱们胡同街坊，有没有和谁不对付的？”杨为民笑着问道，神色温和。 “要说宝珠，这孩子好，人也漂亮，说话好听，见人也有礼貌，院里人没有不喜欢她的。但是这个柴建设，那就没法提了。”老太太说道。 “他是怎么回事？”杨为民问道。 “嗨！一说起这小子，我就是满头火！这小子打小我就看他不地道，蔫损坏，还看不起我们谢谢邻居，上一次我们家吃饺子，蒜没了，我就拽了他们家两头，这小子就敢指着我鼻子骂我老帮淬！不就是一个计划员吗，不就是坐办公室的吗！还看不起我们，有本事你甭住大杂院，住到故宫去啊，那里面没有揪你蒜！我当然不能惯着他，当时我就和他骂起来了，这小子说不过我，居然将那一辫子蒜全都砸了过来，还说什么‘吃死你个老东西’，你敢扔，我就敢吃！我一头大蒜都没有还他，这小子逢人就说我是个不要脸的！你说哪有这个道理！”老太太越说越生气，脸孔涨得通红。 “你说他蔫损坏什么意思？”杨为民又问道。 “您是不知道，这小子有主意着呢！喝过墨水的就是比咱们这些朴素的工人强！自从那一次之后，我就盯上他了，我就不信这小子这么干净。 有一次，我终于等到了机会，这小子趁着宝珠不在家，带了一个女人回了家，他想着自己神不知鬼不觉，他却不知道我在窗帘后面都看到了！”老太太得意地说道。 “您经常在窗帘后面观察院子里面的情况吗？”杨为民问道。 老太太脸一红说道：“也不是经常，也就是在我和柴建设这小子吵了架之后，才盯着他的！” “后来怎么样？你就那么眼巴巴地看着？”杨为民看上去非常有兴趣地问道。 “哪能啊！我看到这小子带着女人进了家，还拉上了窗帘，立马跑到派出所去报告。可是……可是……”说到这里，老太太脸上居然露出难堪的神色。 “怎么了？没逮着他？” “这小子太尼玛坏了！我到现在都在怀疑那天是这小子设得套。”老太太略微痛心地说道。 杨为民微笑着看着老太太，老太太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带了派出所的同志，满心以为这一次一定能抓他个现行，谁知道我们闯进去一看，俩人衣帽整齐地坐在桌子旁边看光明日报呢！您是不知道，当时那个家伙说话那个难听就甭提了！” “这小子心机很深啊。”杨为民和谢平安对视了一眼说道。 “谁说不是呢！用我们派出所刘所长那句话叫做……叫做……”老太太好像忘了这句话，想了半天，眼前一亮，大声说道：“对了，这叫反侦察能力极强！” 杨为民心里颇为高兴，看来这一趟没有白来，虽然老太太说话有些夸张，但是也可以预想到柴建设没那么简单。 “陈宝珠在去年有什么和往常不一样吗？”杨为民又问道。 “没有。一点都没有。要说有，就是心情比起之前好了不少。” “柴建设呢？”杨为民又问道。 “那孙子啊！整天不着家，谁知道在外面和谁鬼混呢，您说怪不怪，自从宝珠一失踪，这小子倒是按时回家了，您说怪不怪！我和几个邻居，都觉得宝珠说不定就是柴建设这小子给暗害了，说不定给埋哪了，要不然怎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呢？” 谢平安听了连忙问道：“您说好几个邻居？都有谁啊？” “介底儿的王大爷，后院的钱大妈，还有我们街坊大华子。”老太太如数家珍地说道。 “大华子是谁？”杨为民问道。 “我们院一孩子，刚刚高中毕业，也没有工作，正待业在家呢，这孩子爱上楼喜欢放鸽子，自己养了一棚，老上房顶上放鸽子。我们见了也就最多骂两句，但是柴建设那可是真揍，有一次大华子上了他们家房，可能脚重，踩碎了几片瓦片，柴建设狠抽了他几个嘴巴，把大华子鼻子都打出血了，因为这事，大华子妈老不愿意，在院里一直骂了一个礼拜，最后还是宝珠买了几斤槽子糕到大华子家看望了一下，这件事才算了结。” 院里传来一阵摩托车发动机响，老太太不屑地说道：“不用出门就知道准是柴建设那孙子回来了！咱们院就他一个人臭显摆，买了一辆摩托车！” “你这边还有什么情况吗？”听到正主回来了，杨为民问道，显然想结束这场谈话了。 “我这儿也就这么一点情况，不过我觉得柴建设……” 老太太话还没有说完，杨为民笑着站了起来连声说道：“谢谢啊，谢谢您配合我们工作，如果群众都像您这样，那我们治安环境就能更进一步。” 和老太太客气完，杨为民拉门出来，看到院子中间停了一辆嘉陵125摩托车，一个个子高挑，面目看上去还挺英俊的年轻人，正在拿钥匙开门，听到身后声响，年轻人回头观看，见杨为民两个人从老太太家出来，神色之间颇为不屑。 “柴建设，给你说了八百遍，摩托车不能放在院中间，你怎么当成耳旁风啊！你让别人的车怎么过！”老太太不满地大声说道。 “碍着你什么事了？就算挡路，也没有挡着你们家，据我所知，你们家连个小推车都不趁。”柴建设不阴不阳地说道。 “你是柴建设吧？”杨为民看了一眼他问道。 “你是什么人？”柴建设眉宇间夹杂一丝傲气问道。 “公安局的。”杨为民淡然说道。 “公安局……这老帮淬又举报我什么了，你们可别听他胡咧咧，我们两家有仇！”柴建设连忙说道。 “我们来了解一下陈宝珠的情况。”杨为民说道。 “宝珠？宝珠找到了？”柴建设一愣问道。 “你是准备就在院里说吗？”杨为民没有回答柴建设。 柴建设想了一下，不情愿地推开屋门，朝着杨为民说道：“进来吧。” 杨为民和谢平安一前一后进了柴建设家，杨为民仔细打量了一下，小屋不大，家具倒是不少，透着一股小康之家的味道。 正面墙上，挂满了陈宝珠各式各样的照片，照片中陈宝珠或者巧笑嫣然，或者神态端庄，或者美丽俏皮，各显姿态不同。 杨为民环顾了屋里摆设，不等柴建设想让，自觉地坐在靠着窗户的沙发上，舒服地将身子靠在靠背上，将手里的提包，顺手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柴建设看到杨为民舒服地模样，颇为不服气地看了他几眼，不忿地说道：“您是不是每次到别人家就像在自己家一样随便自如，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外人？” 杨为民轻笑了一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让自己显得更加舒服一些，这才开口说道：“你要是觉得这样不合适，我倒是不介意到局里我的办公室里去谈，虽然条件可能不如你，但是却更加宽敞一些。” 柴建设看着杨为民，不服气地眨眨眼睛，好像要说话，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陈宝珠是你的妻子，她失踪这么久，你好像并不是太着急。”杨为民看着柴建设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着急，我夜不能寐也不需要逢人就说吧。再说了，即便是我着急又有什么用？寻找失踪人口，这些原本就是你们公安机关的本职工作，我怎么能越俎代庖。”柴建设略微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她的尸体找到了。”杨为民淡淡地说道，但是却将“尸体”两个字说得很重。 “尸体？宝珠死了吗？”柴建设大惊失色。 杨为民不停地观察柴建设的反应，眼神锐利，仿佛要从柴建设的外表直触内心。 柴建设神色有些无所适从，像是不相信这个消息的真实度，但是又不敢不相信。 这是正常人听到噩耗的正常反应，如果说过于冷静或者夸张，那就不对了。 杨为民冲着谢平安使了个颜色，谢平安会意，从提包中取出卷宗，拿出陈宝珠尸体照片递给柴建设说道：“你看看这张照片，我们已经在陈宝珠母亲姚建萍那里得到确认，她就是陈宝珠无误。” 柴建设接过照片，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嘴角有一些哆嗦，痴痴地说道：“不错，就是她！” “聊聊你们俩吧。”杨为民淡淡说道。 “我们俩？聊什么？”柴建设一愣。 “你们俩感情怎么样？”杨为民问道。 “感情？当然非常好！我们之间相互尊重，互相学习，取长补短，说是举案齐眉也一点都不过分。”柴建设说道。 “真的吗？”杨为民问道。 柴建设突然涨红了脸，情绪激动地指着对门说道：“警察同志，您可别听你们贾老太胡说八道，那一家整个一小市民，滋要是我们院里的东西放在外面，那就是他们家的，想怎么拿就怎么拿。这也就算了，现在谁家都不缺那两头大蒜和辣椒，但是她整天没有正事，盯着你能受得了吗！那眼睛就跟贼似的，一看就不怀好意。” “我们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你只管说你自己的问题。”谢平安一脸严肃说道。 “要说这夫妻，没有不抬杠拌嘴的，我觉得这都是正常现象，合理范畴之内。”柴建设红着脸说道。 “二十六号那天，你去哪了？”杨为民突然问道。 “去年十二月二十六号……”柴建设眉头一皱，好像在沉思，犹豫着说道：“去年年底，我们单位特别忙，都是加装暖气管道的，所以我几乎每天都在加班。” “我们已经联系你们单位，他们证实你们那一段时间确实经常加班，但是二十六号那天，你们却没有加班。”杨为民说道。 “没有加班啊……”柴建设愣了一下，缓缓说道：“那让我想想。” “嗯，好好想想。”杨为民点头说道。 “是不是我要想不起来那天干什么了，你们就认为是我杀了我媳妇？”柴建设盯着杨为民说道。 “那倒也不会，我们讲证据轻口供，但是你可能要稍微麻烦一些。”杨为民说道。 柴建设好像撇了一下嘴，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做，停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拍了一下自己脑门说道：“瞧我这记性！我那天在同事家里玩牌呢！二十六号我们确实没有加班，不但没有加班，我们还放了半天调休，从下午一直打到晚上。” 说到这里，柴建设一阵犹豫，终于还是说道：“当时我们和挂了一点彩，五毛一块，这个不违法吧？” “和谁一起打牌，姓名地址。”杨为民问道，说着话，示意谢平安记录。 “都是我们单位同事，大家都在一个办公室里坐着，有时候也约在一起，打个小麻将。那一天有毛大强，张军还有……还有……”柴建设有点想不起来，不住地挠头，终于想起来说道：“对了！还有电工何金刚。这个人和我们不是一个办公室，我老是想不起来他。” “在哪打的？”杨为民又问道。 “张军家，他老婆是列车员，经常出车不在家，我们就老去他们家，其实我觉得结了婚之后，两口子适时的分开几天，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柴建设说道。 “张军家住哪啊？”杨为民又问道。 “离这不远，出了院门朝东，过两条胡同的大鸭梨胡同，北边第三家就是。”说到了这里，柴建设还不忘解释了一句：“因为那条胡同像极了一个大鸭梨，所以才叫做大鸭梨胡同。” 杨为民和谢平安出了院子，杨为民没有上车，而是朝着东边走去。 “现在就去啊？”谢平安跟上说道。 “现在就去。”杨为民头也不回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