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列：吃神者》 第1章 末世重生，觉醒吃神者序列 “蓝星2000年1月1日。” “一只黑鸟忽然出现，呕出一个巨大的胃袋，将整个太阳吞噬。接着，黑鸟吞回胃袋，消失不见。” “太阳消失，蓝星进入永夜。” “出于某种不可知原因，蓝星生物并没有彻底灭绝，人类也能勉强生存。” “同年，神明大规模在蓝星出现，开始猎杀人类。人类为求自保，成立联合政府，修建了几处大型安全区，从此人类只在安全区内生活。” “这段历史，便是蓝星的末世降临。” “大家记一下，我刚刚读的这段末世历史，有三个考点。第一个，是日期，十年前的元旦。第二个……” 坐在教室角落的秦思洋摇摇头： “学历史救不了人类。” “这个末世里，只有序列能力相关的知识，才是有意义的。” 他不再听讲，转头望向窗外。 透过防护玻璃，他隐约可以看到，许多神明，正在头顶的夜空中飘荡。 蓝星进入永夜，所以不论何时抬头，看到的景象都没什么区别。 依稀闪烁的星空。 和星空下游荡的神明。 “同学们，接下来，我们讲讲神明。这里也有考点，认真听。” “永夜之后，蓝星出现一些诡异生物，外观千奇百怪。” “但有个共通点，就是会捕食人类，并且拥有不死之身。” “人类认为这些生物是末世降临的神罚，惩处人类之前犯下的罪过，所以称之为神明……” 捕食人类的诡异生物，居然会被称颂为“神明”。 听到这里，秦思洋又叹了口气。 总是如此。 科学的尽头，便是神学。 人们将一切解释不了的存在，都归因于神明之上。 “大家要注意，神明和末世部分，不论文理，高考必考……” 秦思洋不再听这种没用的课。 所有人都知道，在这个末世之中，唯有觉醒序列能力才有立足之地。 至于属于普通人的高考——只有考到安全区前千分之一，才能升入高等学院。 在偌大的安全区里，考到前千分之一，是什么概念？ 就连全校前五，都不能保证。 重生前的秦思洋考不到，重生后的秦思洋更考不到。 秦思洋前世是个孤儿，寒窗苦读多年。高考并不理想，后来考研上岸，毕业后有了一份稍稍体面的工作。结果人到中年被公司优化，去公司索要赔偿时被保安失手打死，重生回了自己十七岁的时候。 只不过重生后，人还是当初认识的那些人。但是原本正常的世界，却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重活一世，不能白白度过吧？” “还是要想办法觉醒序列。” 秦思洋心中早有目标，可惜却没有通往目标的道路。 末世降临后，各种生物都变异。无数物种灭绝，无数物种诞生。而人类，也终于开始了变异。 那便是出现了序列能力者。 蓝星纪2005年1月1日，也就是末世降临整整五年后，人族诞生了第一个序列能力者。 他拥有超越人类的能力——将一只手变成左轮手枪。 他的左轮手枪，一天可以打出六发子弹。许多人将他的出现视作未来的曙光。 核弹都杀不死神明，他的左轮手枪有什么用？ 但是。 他的左轮手枪，真的有用。 觉醒序列后，他成功杀死了两只在地上快速爬行的小型神明。 破除了神明不死的公论。 序列能力者，可以杀死神明！ 人类欢呼雀跃。 看到了反攻神明的希望！ 接着，又有许多人陆续觉醒了序列能力。 人族杀死神明的事迹，渐渐不再罕见。 但是，依旧没有大型神明被杀死。所以，序列能力觉醒这一小小的火花，并没有改变人族渺小的现状。 可是改变了人族内部的格局。 安全区外，神明主宰。安全区内，序列能力者主宰。 序列能力者，成为了安全区内的神明。 这是人族的末世。也是序列能力者的乐园。 只要能够觉醒序列，立刻一步登天。 早上还在街上要饭，下午就能纸醉金迷的例子，在安全区内广为流传。 秦思洋以为，重生后的人，多少都应该有点气运加成。 本想着他也会立刻觉醒序列。 可是三天过去了。 他依旧是个生活在安全区边缘区域的普通人。 和这所学校的所有学生一样，普普通通的人。 但是，秦思洋不甘心止步于此。 “同学们，序列能力者的觉醒，就是人类的希望……” 序列觉醒？ 秦思洋忽然转过头来。 这正是他最好奇的事情。 他立刻举起手，看向教授历史课的班主任。 “秦思洋，你有什么问题？” “老师，为什么我们同学之中没有一个人觉醒序列能力？怎么样才能觉醒序列能力？” “觉醒序列的原因，没人知晓。如果我知道，那就自己先觉醒序列了。” 立刻有同学插嘴：“可我听说，隔壁班周扬的叔叔就觉醒出序列能力了！为什么我不能觉醒序列能力？” “那是周处长！政府官员觉醒序列能力的比例，本来就很高！” “可是……” “别可是了！与其在这里说着不切实际的梦话，不如好好准备高考！” “还有半年你们就要高考，不好好复习考入学院，高中毕业就要去工作了！” “能不能让我省点心！！都把作业打开，我检查一下！” 班主任越说情绪越激动，后来更是疯狂地拍着桌子。 但两世为人的秦思洋看的出来，班主任并非恨铁不成钢。 全校前五才有可能考入学院。而自己班里的第一名，也不过全校三十名左右。 换言之，班里的所有人都要在高中毕业后去找工作。 班主任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他的激动和愤怒，自然不是担心学生的未来。 秦思洋从他的眼中，察觉到了不甘与嫉妒。 不甘心做一个普通人。 嫉妒他人觉醒序列能力。 “可是不觉醒序列，生活有什么希望呢？” 秦思洋嘀咕了一句。 这声嘀咕，却被巡查作业的班主任听到了。 “秦思洋！！” “你在最后一排角落的单人单桌，还不知悔改，非要去想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居然在上课扰乱课堂秩序！！” “真是无可救药！给我去门口罚站！！清醒后再回来！” “哦。” 他明明没有说什么过激的话语，但还是触怒了班主任。 有人说过，人类的愤怒，本质上来源于自身的无能。 大概如此。 秦思洋走出教室。 罚站这种小事，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如果不是学校食堂管饭，能让他这个没有收入的孤儿填饱肚子，他连学都懒得上，肯定整天全部精力都用来琢磨序列的事情。 正好，教室外面还清净。 他可以静静思考，觉醒序列的方法。 据他所知，这个世界的富人和上位者们，觉醒序列能力的概率非常高。 而像他这种生活在安全区边缘地带的贫困学生们，几千人也出不了一个觉醒者。 序列觉醒并非完全随机，似乎有嫌贫爱富的趋向。 秦思洋想到这里，无奈苦笑。 “如果序列觉醒的条件与生活质量有关，那我怕是一辈子都不能觉醒序列了。” 他摇摇头，长叹一口气，不再去想。 抬头看向窗外，许多神明依然在星空下中游荡。 “神明么？” “如果你们是神明，那能重生的我，岂不是和你们等同？” “这么说来，我也是个神明了。” 秦思洋轻轻一笑。 忽然，他看到黑暗的星空中，好像有一只眼睛缓缓睁开，看向自己。 那漆黑的瞳孔，不像来自于人类，更像是来自一只鸟。 这只挂在夜空中眼睛，比星星还要大。若真是来自一只鸟，恐怕可以一口吞下整个蓝星。 秦思洋皱眉，又扫视了眼周围其他被罚站在走廊的同学，他们有人也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却似乎无人发现这只眼睛。 只有自己能看到？ 他和这只眼睛对视了片刻，顿时感觉这只眼睛似乎在对他施展了某种干扰，让他头晕目眩。 紧接着，他脑中出现了一段信息。 【序列「吃神者」觉醒】 【消化神明就会变强】 【当前序列等级：1级，暴食者】 【技能：血饮。技能描述：生吃神明也能消化。】 等他回过神来，星空中的那只眼睛已经消失不见。 序列，觉醒了？！ 秦思洋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他对序列能力了解得不多。 唯一知道的，就是听说序列能力者们，可以在脑中看到自己的序列信息。 “我……也觉醒序列能力了？！” 秦思洋还在不可思议，瞬间感到自己体内涌入了一股力量，让他的精神状态变强了许多。 就连之前饿得瘦削的胳膊，也生出了肌肉线条。 “都说觉醒序列能力后，身体会得到增强，原来是真的！” 但他想到那只眼睛，又有些不解：难道所有人都是以如此奇怪的方式觉醒序列么？ 为什么从没听人说起过？ “【吃神者】序列……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我得去【弑神营地】里查一查。” 【弑神营地】，是一个序列能力者们讨论交流的论坛。 秦思洋也是偶然听到同学们在侃天侃地时知道的。 想要进入论坛查询，就必须要有手机或者电脑。 而他的家中，别说电脑了，连个带电的家用电器都没有。 “今天晚自习拖堂，只能等明天早上去网吧了。” “叮——” 就在这时，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 班主任从教室里走出来，厌恶地看了他一眼： “回家反思下自己，别总是痴心妄想。” 他没有直接骑在班主任头上叫嚣，说自己觉醒了序列能力。 而是冲着班主任点点头，乖乖从后门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收拾书包。 “总感觉我的觉醒方式，和我的序列名字，都有些奇怪。了解清楚再告诉别人吧。” “反正序列能力者的身份，也不会消失。” 今天晚自习，班主任似乎很是气愤，拖堂训斥了众人许久，又让大家做了两套卷子，十点多才放学。 末世的电力资源不足，网吧也不是24小时开放，现在已经关门了。 秦思洋回到家里，长舒一口气： “睡一觉，明早去网吧！” 第2章 不再做舔狗 第二天一早，他带着仅有的十枚铜币，背着书包去了网吧。 刚进入网吧，他就闻到一股烟味，不过这里的烟味似乎不像前世的网吧那么刺鼻。 秦思洋没有吸过烟，所以并不清楚其中的区别。 网吧有些破旧，似乎没怎么装修过，只是刷了墙，贴了些花纹贴纸，不过依然比秦思洋的住处要好许多。 因为头顶上有两盏灯。 不是烛灯，而是电灯。 在安全区里，能用得起电的，在秦思洋眼中都是大户。 能开得起用电的店面的，更是巨富。 安全区边缘这种贫穷地方，无人消费得起网吧。 但偏偏有这么一家网吧开在这里。 作为附近唯一的网吧，秦思洋听说网吧老板有些背景，网吧里似乎也经常有些奇奇怪怪的人会来。 “开个机子，半小时就够了！” 秦思洋扔下十个铜币，这是他在学校图书馆勤工俭学一周的工资。 电力资源奇缺，让网吧的费用非常昂贵，十枚铜币给出去的时候，让秦思洋心在滴血。 坐在吧台的三十多岁、身材臃肿的网管盯着秦思洋多看了两眼，面无表情地指了个机子：“就那台，去吧。” 秦思洋坐下后，距离他不远的一个人，正叼着一支细雪茄，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此时秦思洋才知道，为什么这一世的网吧里的烟味比前世要好闻许多。 因为网吧费用贵。 能有闲钱来这里的，一般都是查找资料或者做交易的人士。 他们抽的烟，自然质量要比前世网吧里的劣质烟高出许多。 至于他们做的是哪种交易，秦思洋就不得而知了。 秦思洋打开电脑，但这台机子速度很慢，等了两分钟才进入界面。 没办法，速度快一些的电脑，就不是这么便宜了。 他立刻登入了有关序列能力者的论坛【弑神营地】，查阅着现在已经出现的序列。 置顶的帖子就是关于现在已经觉醒的序列能力的统计，他立刻点了进去。 从2005年元旦到现在，整整五年，已经觉醒了数千种序列。 而且所有人都是突然觉醒，不像秦思洋这么离奇。 有个名为【人类如何才能重新占领蓝星】的帖子，吸引了秦思洋的注意力。 “现在觉醒的这些能力，根本没有希望杀光神明。” “神明可以吃人自愈，人却不能吃神明变强，怎么可能打得过？！” “要是有吞噬神明就会变强的序列能力就好了！” “已经觉醒了数千序列，一个吞噬神明相关的都没有，毫无希望。” 所以。 既没有没有人像他的觉醒方式，也没有人像他的序列能力。 秦思洋咽了下口水，喃喃道： “难道，我是天选唯一？！” 【吃神者】序列，毫无疑问，一旦面世，肯定会轰动整个安全区！ 但是当他目光停留在一个回复上的时候，陷入了犹豫。 ”嘿，你要是觉醒了能吞食神明变强的序列，说不定会被抓走研究！哪还有机会在这里打字！“ 被抓走研究么…… 对于序列能力有了初步了解的他，知道自己的【吃神者】序列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存在。 【弑神营地】成千上万的序列能力者，全都渴望有一个能够消化神明增强自身的序列能力。 因为一边猎杀神明，一边就能增强自己，毫无疑问将是最恐怖的序列永动机。 秦思洋谨慎地发现，自己似乎没有匹配这个神奇序列的实力。 俗话说得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一个人如果拥有了与自己实力不相符的财富，那就很容易遇到危险。 是选择相信自己。 还是选择相信别人，把自己的性命和未来建立在别人高尚的道德之上。 这道题，并不难作答。 比所有人都强，人们将视你为英雄。比所有人都强大许多，人们将视你为灾难。 秦思洋瞬间笃定了主意：要将此事保密！与其相信别人的善意，不如把命运把控在自己手里。 闷声发大财。 不管前生还是今世，都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他思考着以后的打算时，电脑突然跳回了密码界面，显示了一条信息： 【已到下机时间。若要继续使用，请去吧台续费。】 十个铜币购买到的上网时间，已经到了。这就是没有钱的难处。 饶是你序列通天，也得按时下机。 好在短短半个小时，秦思洋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十个铜币并不算毫无收获。起码他知道，绝对不能让别人了解【吃神者】序列。 秦思洋背起书包，在臃肿网管有些困惑的目光中，离开了网吧。 离开网吧后，空气瞬间清新了许多，没有烟味和奇怪的油腻味道，只有普通的尘土味。 不过，由于没有了灯光照明，周围变得一片漆黑，让秦思洋适应了好一会，才能看清幽暗的道路。 透过安全区的防空玻璃，望着常年挂在空中的漫天星河，以及时不时游荡而过的巨大神明，秦思洋又有些迷惘了。 接下来，要去做什么？要去哪里？ 是去安全区出口，还是去学校？ 在【弑神营地】中，那些序列能力者说，安全区出口，每天都会有猎杀神明的序列能力者小队出入。 为了让人族能够反攻神明，联合政府对序列能力者提供了各种扶持政策和资源倾斜。作为交换，序列能力者要去猎杀安全区外的神明。 而且，猎杀的神明越多、越大，序列能力者的奖励也就越丰厚。 为了证实自己猎杀了神明，序列能力者会将神明遗体上最有特征的一个部位带回，作为领取奖赏的凭证。 所以秦思洋认为，在安全区出口等候，说不定能找机会咬一口神明的肉，验证下这个【吃神者】序列是否让自己变强。 如果验证成功，那他说不定就可以扶摇直上。 他可以躲在安全区外一直猎杀神明，直到自己成为绝世高手，再回来安全区，主宰一切。 他的序列无比强大，猎杀神明的过程中就能提升实力，堪称永动机。 可秦思洋又查看了下脑海中的信息面板，冷静地分析了下自己的技能，摇了摇头。 “血饮的描述是，生吃神明也能消化。但是没有说，能不能吸收。” “消化归消化，吸收归吸收。这个可是要分清。” “如果不能吸收，那就意味着我不能靠吃神明获得必要的营养。” 若是存在这个可能，那就算他杀了无数神明，也会饿死在安全区外。 一顿饭难倒英雄汉。 秦思洋不再思考去哪，因为他只有一个选项——去学校。 去安全区出口，碰碰运气，确实有变强的可能。 可是今天的夏历上写着【诸事不宜】，说明本很可能不适合去做些碰运气的事情。 秦思洋本来不迷信，不过连重生和末世这种不科学的事情都发生了，迷信也显得合理了起来。 人一旦遇到超出认知的事情，总会忍不住变得迷信起来。 然而就算他侥幸在安全区出口处变强了，想要把能力兑换成为吃食，也需要时间，不可能一蹴而就。 可学校里，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学校有午饭，有晚饭。没有学校，秦思洋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在这个破落的安全区边缘活下去。 更为重要的是，今天是星期五。 学校的星期六和星期天，可是放假的。放假时候食堂关闭，也就意味着他无法蹭饭。 错过今天的食堂，身无分文的他就要再饿两天。 这可不是个好决定。 他不仅要去学校，今天还必须拉下脸面，多让食堂大妈给自己打一点吃食，才能解决周末的一日两餐或者一餐。 食堂的打饭大妈也知道他是孤儿的事情，所以对他多讨要食物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周末的时候，学校放假，序列能力者小队却不休息，这也可以理解。 序列能力者，需要提交给联合政府神明残骸，才能获得资源，与自负盈亏的小个体户差不了太多。 既然自负盈亏，那上班和放假的时间就没那么明确了。 所以，秦思洋明天后天依然能去安全区出口碰碰运气。 毫无疑问，去学校就是最优解。即便他一点也不打算学习读书。 幽暗的主干道上，每隔几十米才有一盏并不算明亮的路灯，照亮两三步的距离。路灯的顶上还连接着放空玻璃，似乎是起支撑作用。 在秦思洋看来，这些路灯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告诉路人，这条街是安全区边缘区域的主干道。除此之外，没有太多用处。 就连网吧里照明的灯，都比路灯要明亮数倍。 秦思洋沿着幽暗的主干道，走了十几分钟，便到了学校。 前世的秦思洋，是在县里的一所普通高中上学，学校的条件并不算好。 在这个世界里也差不太多，甚至比前世的学校条件还要差几分。 不过他没得选择，因为安全区边缘，只有【居安学校】这一所学校。 【居安学校】囊括了从小学到高中的十二年教育体系。 安全区边缘的孩子六七岁上学，到十八岁才会离开这里。 可以说是第二个家了。 这个学校的学生，都是普通人，学生们的父母，也都是普通人。 在序列能力者并不罕见的安全区，全部都是普通人的聚集地没有很多，都分布在安全区边缘。 但凡能够觉醒出序列能力，就一定会举家搬离这个危险而又破败不堪的边缘地带，去环境更好的安全区地带生活。 在学校里，所有人都是安全区的底层人物，在边缘地带讨生活。 但秦思洋的家庭条件无疑是最垫底的那个。 因为他连普通的父母都没有，从小就一个人生活。 若不是联合政府有政策，孤儿可以免收学费，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会在哪里，做什么。 或许已经成为一堆白骨也说不定。 秦思洋顺着昏暗的街道走到了学校，学校门口执勤的老师还没有来到，早自习也没有开始。 每天的早自习，是早上八点到八点十五，和他前世类似。 他刚刚觉醒序列很兴奋，所以今天一早就醒来。即便在网吧耗了半个小时，来到学校的时候依然没有迟到。 秦思洋很喜欢学校。不仅因为学校给他免费的食物，还因为学校里，有很多的灯。 学校是整个安全区边缘最明亮的地方，这里拥有最好的电路系统和电灯。 在电力资源昂贵的安全区，是非常难得的。 联合政府认为，解救人族、反杀神明的希望，就落在每个孩子的身上。无论如何，也不能苦了教育条件。 教育条件上去了，新生一代才会对联合政府和安全区产生归属感，也就会为投身到猎杀神明的事业更为热衷。 联合政府还提出了，要给每个孩子受教育的平等机会，因为你不知道哪个孩子可能就成长为改变世界和人族格局的人物。 但政策归政策，落到每个学校中，又变成了千奇百怪的样子。 学校老师并不认为每个学生都值得培养，尤其是秦思洋所在的【居安学校】。 根据不完全统计，生活越是困顿的地方，觉醒序列能力者的人就越少。 【居安学校】至今，秦思洋还没有听说谁觉醒出了序列能力。 像秦思洋这样又不交学费，又没有前途的人，就是学校里的吸血虫，老师们都不怎么待见。即便老师们从学校吸的血，远比秦思洋多得多。 班主任将他的书桌在教室的角落里，一个无人关注的地方，和前世的位置一模一样。 重生之前的秦思洋内心因此变得孤寂，但是重生后的秦思洋却感到十分舒适。 起码在这里，没有人会打扰他发呆。 别的同学都拿出课本，开始预习今天的课程。而秦思洋则单手托腮，望着窗外安全区旁不时飞过的神明，想着该如何找机会变强。 “秦思洋。” 就在这时，他的发呆被人打断了。 他抬头看去，一个相貌清秀的女同学站在了他的身旁。 “哦，李静雯，什么事？” 她终于来了。 秦思洋的脑中立刻浮现出了她的信息，这个女人化成灰他都不会忘。 她是李静雯，是秦思洋的高中同班同学。 前世的时候，秦思洋追求了李静雯三年，三年里无比卑微。 他每天宁愿自己饿着肚子，也要给李静雯带早饭。李静雯的作业，也都是自己帮忙写。李静雯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陪她聊天到深夜。 对于李静雯，秦思洋有求必应，给出了自己这个孤儿能给的全部。 他希望能与李静雯在一起。 但李静雯从来没有答应过他的表白，一直推脱说自己年纪还小，不能耽误了学习，也不能辜负父母的期望。 不过，每当秦思洋想要放弃对她的追求的时候，李静雯便会主动找到他，给他以鼓励，说这只是在考验他，希望他继续坚持下去。 所以秦思洋坚定地以为，高中毕业后李静雯就会与他谈恋爱。 可惜，高中毕业之后他才得知，李静雯原来早就和隔壁班的周扬在一起了。周扬的家庭条件不错，李静雯能和他在一起，也算是实现了跨越半个阶级。 他还记得见到李静雯和周扬牵手的时候，李静雯对于自己的讥笑： “这么蠢，活该是孤儿！” 这次重活一世，即便世界发生了剧烈的变动，前世的那些同学却大部分都没有改变。 秦思洋不知道这是不是老天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可是他的心中还是十分感谢上苍，让他能够再次见到李静雯。 让他能够彻底与前世那个舔狗秦思洋，挥手告别。 记忆里高中时的李静雯，总是清甜可人，一笑起来的两个酒窝，让秦思洋心醉神迷。 可是再见到她，秦思洋却满心厌恶，再也没有了悸动，甚至还觉得有点恶心。 他看向李静雯的目光，乏味而又冷漠。 李静雯并没有察觉到秦思洋的变化，而是娇声道：“秦思洋，你已经三天没给我送过早饭了。” “哦，早饭我自己吃了。”秦思洋对于她近似撒娇的话语，没有任何情绪波兰，淡淡回答道。 李静雯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秦思洋会这么回答，然后有些惊讶地问到：“那我的早饭呢？” “你不是跟我说过，你家里有早饭吃，所以不用我送么。” 秦思洋也是后来才知道，李静雯把自己给她的早饭，转送给了隔壁班的周扬，去讨好周扬。 可以说，为了能和周扬在一起，李静雯也非常努力。 只不过，她的努力是建立在秦思洋的可笑付出之上。 李静雯掐着腰：“我那是在考验你！你这么容易就退缩，我以后怎么放心和你在一起？” 瞧着李静雯又是愤怒，又是撒娇的样子，秦思洋轻笑一声：“不放心，就别在一起了呗。反正我们现在也不是男女朋友。” 李静雯听到秦思洋的回答，心中感到不妙。她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自己予取予求的秦思洋，最近几天仿佛变了个样子！ 可是她也正在气头上，已经没有耐心给秦思洋好脸色。只是一心想赶紧要回秦思洋帮她写的作业，然后去找周扬一起对答案。 “那你把我的作业给我吧。” 秦思洋打开书包，掏出了三个作业本，交给了李静雯。 李静雯拿过作业，翻开了两页，瞬间瞪大了眼：“秦思洋！为什么作业是空白的？！” “笑话。作业又不会自己动笔写。没人写它，自然就是空白的了。” “可……可你不是会帮我写的么？” 秦思洋又掏出了三个本子，打开空白的作业栏给李静雯看：“我自己都没写，为什么要帮你写？” “你！你这样，会害的我被老师骂的！” “哦。” “我被老师骂，你不担心么？” 秦思洋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滑稽地看了李静雯一眼，然后摊摊手：“我被老师骂，你也没有担心过啊。” 李静雯顿时戏上心头，撅着嘴，眼眶中闪动着泪花：“秦思洋，我觉得你不喜欢我了。” 秦思洋对于她的演技熟视无睹，而是竖起大拇指：“李静雯，这是你一早上说的唯一一句人话。没其他事情的话，就别打扰我发呆了。” 说完，秦思洋靠在窗边，继续望着空中的奇形怪状的神明。心中想着，这玩意儿吃了，不会拉肚子吧？ 这下子，李静雯彻底傻眼了。 她还约好了一会和周扬对作业答案，并打算把秦思洋给她的早饭转送出去。 现在秦思洋这里撂挑子，她可怎么跟周扬交代？！ 面对秦思洋的无视，她愤怒地说道：“秦思洋，你这样做，我们以后就没有可能了！” 秦思洋哼笑一声，回过头，瞅着教室后面挂着的日历。 【蓝星纪2010年1月1日】 【西历，星期五，元旦节。】 【夏历，己丑年， 十一月十七，诸事不宜】 “谁说今天诸事不宜？” ”这不是双喜临门么！“ 第3章 变强的契机饕餮盛宴 安全区边缘，是一个非常落后的地带。 落后于各方面，不止体现在街道和聚集的人群。 比如，联合政府最为重视的教育，也是如此。 【居安学校】高三一天的课程内容，都是些乏味的古代人族辉煌历史，和过时的科学理论。 现在已经是神明统治世界，这里的课堂却仍在说着“三权分立”、“社会革命”等已经毫无意义的内容。 就连数学的函数几何，物理的力场分析，化学的分子结构，也苍白无力。 以前“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俗语，现在根本也行不通。 这些知识，在末世降临前，是考学工作的敲门砖。 可是对于末世降临的今天，已经彻底失去了意义。 想要翻身，只有一个出路。 觉醒序列能力。 只有拥有了序列能力，才能改变一切。 而序列能力相关的课程，这所安全区边缘的落后学校根本没有涉及。 贫穷的安全区边缘，几乎找不到序列能力者的踪迹，老师们也都是普通人，没机会受到相关的教育，又如何教授给学生呢？ 秦思洋虽然不曾了解，但是相信安全区已经建立了十年，序列能力者觉醒也已经有五年历史，联合政府一定会有有关序列者的课程开设，只是还没有辐射到【居安学校】。 当下世界体系的知识缺失，让秦思洋在这里看不到任何未来。 序列能力者相关的课程，不仅仅是为了觉醒序列能力者开设，也可以为普通人开设。 因为序列能力者的诞生，必定会衍生出许多产业，同时造就许多工作岗位。 普通人学习之后，毕业能够从事的工作也广泛许多。 【居安学校】的平台和资源都是安全区最底层，学生们可以走的路也无比狭窄。 要么高考去争那几个可怜的名额，要么祖坟冒青烟，觉醒出序列能力，成为序列能力者。 可是五年来，【居安学校】学生们的祖坟一直很安定。 坐在教室里学生们的唯一希望，就是凭借优异的高考成绩，考入联合政府为普通人专门设立的学府，然后毕业后在联合政府做个文职或者研究的工作人员。 可是按照以往的学校成绩来看，就算是年级前十，也很难考入这种学府。更别说现在只是年级一百名上下的秦思洋了。 前世打工人教会了秦思洋一个道理：不要去做无谓的努力，该休息就休息，别跟自己过不去。 秦思洋只等待午饭和晚饭时间，去食堂口多打几份饭，作为周末的餐食。 一门作业都没有写的他，受到了各科老师的训斥。 同样被训斥的，还有李静雯和她的闺蜜们。 李静雯的闺蜜，一直都是抄李静雯的作业。而李静雯的作业，都是秦思洋去写。 秦思洋这边停止了舔狗服务，直接拉爆了一整条产业链。 这一整天，李静雯都时不时对秦思洋投来哀怨的目光，秦思洋视若无睹。 而和李静雯交好的几个闺蜜，也都在给她出着主意。 秦思洋是李静雯的舔狗，她们也能跟着沾点光。 比如让秦思洋帮忙买东西、打饭等等，秦思洋也都不会拒绝。 现在秦思洋停舔，她们的利益也收到了损失。 “静雯，你别着急，估计秦思洋是忽然遇见了什么事情，让他的心情不太好。” “是。你看他一直在发呆，说不定受到了什么刺激。” 李静雯有些忧虑：“那怎么办？以后我难道都要自己写作业了么？ 今天和周扬对作业答案，我说我生病了，没来得及写作业，他却说看不出来我生病了。 再这么下去，周扬肯定就发现我问题了。” “周扬的叔叔前几天觉醒出了序列能力，他们家也肯定会沾到光。我若是能和周扬在一起，也能帮上你们不少忙！” 李静雯的闺蜜惊呼：”周扬的叔叔觉醒出了序列能力？！听说他叔叔是咱们这里教育部门的处长，没想到居然……“ 闺蜜的惊叹，让李静雯心里也有些满足感。周扬叔叔觉醒序列的事情，她是第一个知道的。这让她坚信，自己和周扬的关系已经非常密切。 但是，现在秦思洋带来的变数，让她有些心烦。 “不说这么远的，就说眼前。秦思洋学习不错，如果秦思洋不帮我写作业，你们也抄不到了啊。” 李静雯这么一说，她的闺蜜们也更加积极地出谋划策。李静雯以后攀上了高枝，她们认为自己多多少少也能跟着沾点光。 “静雯，这样，等到放学的时候，你拦住他，跟他说……” 到了放学的时候，秦思洋把书本都留在了课桌上。 因为他的书包装满了吃食。 今天他在食堂格外不要脸，多拿了许多食物。食堂大妈也没有斥责他，要多少都打给他。 这下子，别说周末的一日两餐，一日三餐加夜宵也都有了。 他已经做好了打算，这几天背着满是食物的书包，直接睡在安全区出口附近。 一有序列能力者猎杀神明回来，他就上前碰碰运气。 运气好的话，他就能变强，然后慢慢发育，找机会离开安全区边缘这个鬼地方！ 就在他兴高采烈地回家时，李静雯却忽然出现，拦住了他的去路。 秦思洋皱眉看着她，满脸不解。 李静雯露出了可人的表情：“秦思洋，我今天又反思了下自己，问了问自己的内心。其实，我心里是有你的。只是现在年纪还小……” “滚。” 秦思洋没等李静雯说完，就冷冷地丢下一句，嫌弃地绕开了她，仿佛绕开了一坨狗屎一般嫌弃。 只剩下李静雯，在风中凌乱。 她本以为自己的低头，可以换秦思洋的回心转意。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结果！ 秦思洋，真的变了？那以后，她找谁帮自己写作业，找谁要早饭讨好周扬？ 一肚子的花言巧语，都没有了倾听的对象。 秦思洋回到家，洗了个冷水澡，就上床了。 他本来想今晚就去安全区出口蹲守，奈何昨晚没休息好，现在身体有些疲惫，于是改变了想法。 今晚在家养精蓄锐之后，明天一早再出门。 秦思洋看了眼在窗户外厚厚的防空玻璃上蠕动的黑色巨虫，面色平静地拉上了窗帘。已经习惯了。 睡觉！ …… 清晨，闹钟将秦思洋叫醒。 周六到来了。 他拉开窗帘，虽然窗外仍是一片黑暗，可现在确实是早上七点。 秦思洋匆匆吃过早饭，就准备出发。 他看了眼日历 【蓝星纪2010年1月2日】 【西历，星期六。】 【夏历，己丑年， 十一月十八，宜安葬】 ”宜安葬？看来今天的夏历与我无关了。“ 因为没有太阳，安全区外的温度持续下降，寒冷异常。 秦思洋买不起贵重的防冻服，只得多穿了几身厚实的衣服，裹得像个熊一样，背着装满食物的书包出了门。 安全区的出口有很多个，最近的一个离秦思洋的家只有十分钟路程。 不过，这个安全区的出口并不大，出口外面也没多少游荡的神明，所以通常几天也不会有一支序列能力者小队会从此出发。 队伍少，意味着自己的机会就少。 秦思洋决定去自己住处附近最大的安全区出口——号安全区出口。 在安全区里，只有较大的安全区出口，才会有编号，方便序列能力者们进行交流和组队猎杀任务的定位。 安全区出口的号码越小，意味着这个出口外游荡的神明越多，神明也越强大。 危险与机遇并存，神明多，就意味着斩杀神明的机会多。 所以聚集在那些安全区出口的序列能力者小队也就更多。 号安全区出口，似乎序号有些靠后。这个出口的序号是十多万，在秦思洋所在的这个安全区中明显非常不受重视。 但秦思洋认为，蚊子再小也是肉，仍会有一些序列能力者的队伍在此聚集。 这些知识，学校和课本都没有教过。秦思洋是在昨天上网的半个小时里，从【弑神营地】论坛中的科普帖子看到的。 想着半个小时的上网时间，学到的比多少年在学校里学的都有用，他心中有些埋怨：“上学，果真是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上网。” “哎，可是上网太贵了，还不管饭。 上学不要钱，并且管两顿饭。要是学校和网吧的优点能结合一下就好了。” 秦思洋思考了片刻，又轻笑一声：“能填饱肚子，我都要感谢联合政府的政策，又有什么资格嫌弃学校呢？” 号出口，秦思洋要走两个多小时才能到达，但他却精神十足。 他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期待。那一个安全区出口，藏着他摆脱现在这个命运的希望。 这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多少有些单调。 沿着道路行进，一路上看到的都是些破旧住房，大部分都已经倒塌。道路也因无人打理而布满了碎石尘沙。 他为了穿过这些倒塌的楼房和石块，经常需要爬上爬下，累的他气喘吁吁。 虽然路程很长，但两个小时中，秦思洋没见到几个活人。偶然有一两个路人，也是一脸急匆匆地样子，并不是这里的住户。 在四年前，这里的防空玻璃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突然爆裂了几块。防空玻璃是隔绝神明进入安全区的屏障。一旦玻璃爆裂，在这里的居民就失去了唯一的依靠。 许多神明趁机涌入，对安全区展开了袭击。 为了避免事态扩大，联合政府紧急调来了一支序列能力者部队，将入侵的神明全部消除赶走，然后让工程队火速修补了这里的防空玻璃。 好在联合政府安排的非常及时，没有大型神明进入安全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但这次事故依旧造成了许多损失。原来的住户要么死在了那次袭击里，要么搬离了。 联合政府抢修了这里的安全区防御工事，却没有再重建这里的街道和住房。 秦思洋认为，大概是因为不安全的事件一旦发生，人们就再不会信任这里的安全性。 即便建好了基础设施，也不会有人愿意搬来居住。 联合政府干脆不白费功夫了。 没有人烟，倒也让秦思洋放下心来。起码不用担心有人抢自己书包里的食物。 从【居安学校】毕业的大部分人，都找不到一个可以糊口的工作，也让这里的治安比较差。 对于秦思洋来说，没有人，远比有人要安心得多。 终于，秦思洋看见了一个两人高的蓝色牌子，上面用白色的油漆刷着”号安全区出口“几个大字。 ”终于到了“ 走到了号出口，他本想过去看一下情况，却发现不知道什么原因，这里被许多人围得水泄不通。 为了了解里面的情况，他不得不找了个高点的土坡，仔细观察着。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出口的防护大门。 这是他第一次来有序号的安全区出口，也是第一次见到序号安全区出口的大门。 这大门有七八米宽，三四米高，似乎是用一种特殊的合金打造，看起来十分厚重。 防护大门上的防护玻璃有很多层，多到让他甚至无法透过玻璃看清防护区外。 而防护大门前，站着十几个戴着透明头盔，穿着橙白条纹防冻服的人。 防冻服，一件价值超过两枚银币，在秦思洋的世界里是一个天文数字，只有序列能力者才能买得起。 自从建立联合政府后，货币不再以国为单位，而是改成联合政府统一发行的铜币、银币和金币。 虽然说是铜币、银币和金币，但是为了支撑全世界的安全区大规模的使用，这些货币都不是十足的贵金属，准确来说是各种合金。 其中铜币最不值钱，因为铜币不仅造价较低，而且掺杂了许多各种杂质金属。 一般来说，一万枚铜币的价格，和一枚银币的价格画等。而一千枚银币的价格，和一枚金币画等。 不过由于铜币的制作价格低廉，而且各地的铸币所往里面掺杂的其他金属比例又不同，所以一般可能要一万两千枚铜币才能换到一枚银币。 银币对于现在的秦思洋来说，就像是前世的千万资产，遥不可及。 看起来，他们就是聚集在这个出口的序列能力者了。 身穿防冻服的人只占少数。除了这十几人，还有上千个和秦思洋一样，裹得严严实实地普通人围在这里。 秦思洋有些纳闷，这些人到底是做什么的。 难道不是只有序列能力者才会在出口处聚集么？ 这时，有两个身穿防冻服的序列能力者，摘下了头盔，似乎是完成了猎杀任务，准备回去。 而周围的数百个普通人，一下子就围了上去。 “两位长官，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有上好的足浴！” “两位长官，我这里有极好的菜肴！” “我这里有高档公寓免费供两位长官居住！只要两位长官肯和我一起拍几张照片就行！” “长官，我女儿还没出嫁，一见到长官英武的样子，就决定非长官不嫁！” “长官你要婆娘不要？你要是有婆娘，我做小的，不要名分也可以！” 人群疯狂地涌上前，却默契地与两名序列能力者保持了一米多的距离。 而那两个序列能力者似乎见惯了这种场景，并没有多做停留，最终只是挑了个品味高档的餐厅，和一个舒适的酒店，就离开了。 被他挑中的两个店老板，脸上露着兴奋的红光。 秦思洋看着众人的反应，瞠目结舌。 他知道序列能力者在这个世界受到追捧，却没有想到，会是这般景象。 毫无疑问，这些都是安全区边缘的普通人。他们寄希望于傍上一个序列能力者，摆脱悲苦的命运现状，去一个更舒适的地方生活。 他们和秦思洋一样，也都努力想实现阶级跨越。可惜，他们谁都没有秦思洋这般的运气，很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脱离安全区边缘。 想到这里，秦思洋心中对命运生出了感激之意，且又一次坚定了自己的意念。 “天赐我【吃神者】序列，我必须要变强！” 他想要穿过人群，靠近那剩下的十多个序列能力者，但是立刻被人挤开。 “臭小子到后面去排队！往前挤什么！” 秦思洋道：“我不是来找序列能力者的，不会和你们抢生意。” 他只想要去看看前面有没有遗落的神明残骸，对于序列能力者并没有兴趣。 但是他的想法，其他人却并不会相信。 一听秦思洋的话，周围的人都笑了。 “糊弄谁呢，每一个想要往前挤的人，都是这么说。” 秦思洋没有办法，只能在最外围等着。 安全区出口的防护门一次次打开，不断有序列能力者进进出出，围着的普通人也越来越少。 到了晚上，秦思洋终于占到了靠前的位置。 不过和其他人不一样，每当有序列能力者从安全区外回来时，他关注的不是这些序列能力者，而是他们手中的神明残骸的去向。 很可惜，这些残骸，都被旁边的联合政府检察官带走，他一个都没有捡到。 就在秦思洋以为今天毫无收获时，又有一队人员从安全区外回来。 这一个序列能力者检查着自己的收获，最终把一只长出许多蠕虫的耳朵扔在了一旁的地上。 “拿错了，这玩意儿没用，浪费了我一个背包的位置。”他抱怨了一声。 秦思洋看着那长着蠕虫的耳朵，两眼放光，咽了下口水，准备趁人不注意收起来。 然而，一个清洁工将这个耳朵扫进了簸箕，转身离开。 秦思洋快要疯了！好不容易等到的一块神明残骸，居然被拿走了！ 他放弃了自己围观者前排的位置，立刻跟着那个清洁工离开了安全区出口，希望找机会抢到这只神明的耳朵。 清洁工并没有意识到，有人会对簸箕里的垃圾如此感兴趣。他走到街角处，直接将这只耳朵倒进了肮脏的垃圾桶里，然后就离开了。秦思洋则在暗处一直目送清洁工离开。 “太好了！”秦思洋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等到清洁工走后，秦思洋凑上前去，打算从垃圾桶中拿出那只耳朵。 但是刚想凑过去，就看到似乎有一个身穿制服的人员走过来，瞧了眼垃圾箱里的神明残骸，然后拿出一个笔记本，记录了下来。 秦思洋皱眉：“垃圾箱的神明残骸，还会被记录？这到底是不是垃圾？” 但是那名管理局的人员并没有过多关注，记录完之后，就走开了。 秦思洋等他走后，立马跑了过去。打开垃圾桶盖，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然而当看到垃圾桶内的景象时，他愣住了。 里面居然有许多的神明残躯！！ 秦思洋瞪大眼睛，心中扑通扑通直跳。 “这是……饕餮盛宴？！！” 第4章 实力提升! 秦思洋的目光兴奋不已，扫视着垃圾桶里的神明残骸，舔了舔嘴唇。 居然有这么多被扔了的神明残骸！看来那些序列能力者带了不少没用的残骸回来。 这不是便宜自己了么？ 简直是天赐！ 他果然是天选之人！ 秦思洋看了下周围，并没有人过来，然后拿起垃圾箱最上面那个长满了蠕虫的耳朵。 或许是由于这只耳朵已经离开神明的肉身太久，失去了生机，那些蠕虫的蠕动已经非常微弱，似乎在散发着最后的哀鸣。 秦思洋咽了下口水，还是有些反胃。 这神明残骸恶心的样子，混合着空气中的血腥味，让他十分不适。恐怕前世的汉尼拔来了，也要摇头。 但他还是克制住生理的不适感，下了决心一试。在发自内心的强烈欲望面前，一切本能都会被弱化。 “不用做任务，不用牺牲，只是吃些恶心的东西就能变强，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他记得【弑神营地】里面说过，人吃了神明残骸，不会有任何反应，无法消化，也无法吸收。要么吐出来，要么拉出来。 既然没有什么毒，那就不用担忧太多。 先不管，吃了再说！ 他一只手捏起鼻子，闭上了双眼，另一只手将这个耳朵塞进了自己的口中。 在一阵咀嚼之后，他将神明残骸与满口肉浆一起吞咽下去。令他有些意外的是，虽然神明残骸的样子有些恶心，但是味道却不错。 这个世界的生物已经变异，他每天都吃些奇怪的食物。这神明残骸，似乎不比每天吃的廉价血色水母和黑蜥蜴汁要差。 甚至没有比食堂的饭菜逊色！ 他也不知道，究竟是神明的肉确实能够接受，还是食堂厨子的厨艺过于差劲。 ”如果神明残骸都是这种味道，那我可就要不客气了！“ 秦思洋睁开了眼，长舒一口气。 然后，便看向了自己脑中的信息面板，想确认自己是否变强。 【序列「吃神者」觉醒】 【消化神明就会变强】 【当前序列等级：1级，暴食者】 【技能：血饮。技能描述：生吃神明也能消化。】 “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难不成是耍我？！” 就在这时，秦思洋感受到了体内发出一阵声响。这声响似乎是从心脏的位置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像一个泉眼刚刚冲破了砂石的阻拦，肆意喷涌着积压了许久的清泉。随后，这股泉眼的爆发扩散到全身。 接着，他的浑身抽痛，像是有一股洪流在自己细狭的血管中疯狂涌动，要将他的肌肉挤爆。他的全身也在不受控制地抽搐，肌肉也疯狂跳动。 大约过了一分钟，这股痛感才彻底消失。他感觉自己的胳膊肌肉又鼓动了两下，然后恢复原状。 ”这是什么情况？“ 秦思洋很是好奇，不知道吞下神明残骸给他带来的这身体变化，到底是好是坏。于是他又脱下外套，看了看胳膊。 虽然胳膊似乎与之前并没有太大差别，但对于自己身体无比熟悉的秦思洋立刻察觉到，胳膊上的肌肉似乎比之前壮大了几分！ 难道，自己变强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全身也比之前更有活力了。就连背上装满了食物的书包，也仿佛轻便了几分。 “这……” 他再次看向信息面板，发现依然没有变化。 可是身体的变化却在告诉他，自己的确发生了些不可言明的改变。 “看来，这个【吃神者】信息并没有说谎，我吃神明之后的确变强了。只是这一点的增强，并不足以在信息之中体现出来。” 秦思洋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既然有效，那就说明，秦思洋依靠吞食神明残骸，变强自身能力的实验成功了。 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 秦思洋贪婪一笑，搓着手看向了垃圾桶中其他奇形怪状的神明残躯。 他已经等不及，又拿起一个长满了毛发的爪子，小心地不让血迹粘在自己外套之上，然后将这个神明残骸塞入口中。 “这爪子上的毛，有点扎嘴，很是难咽啊。” 他捶了捶胸膛，又拿出书包里的水瓶子，艰难吞咽了好一会，才终于将这个爪子收入腹中。 不过因为爪子上都是毛发，他并没有品尝出神明残骸本身的味道，让他有几分遗憾。 接着，那股暴流在全身奔涌的感觉再次袭来。 片刻过后，秦思洋兴奋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变强的特征更加明显。 “更强了，也更有精神了！” 秦思洋不再犹豫，在垃圾桶旁胡吃海塞，大快朵颐。 但他并没有得意忘形。拿起神明残骸的时候，总是非常仔细，以免衣服沾染血迹。 若是弄得一身血污，等回家在路上行走的时候，必然会引人注目，他也不好解释。 同时，他也警惕地看着周围，以防被人瞧见他的古怪做派。 “变强，是要低调的。序列能力的秘密，是要守住的。” 前世工作时的经历，让他见识到了许多人心的险恶。这一世他拥有了如此独特的能力，绝对要小心谨慎，不能轻易透露给别人。 秦思洋鬼鬼祟祟地吃了一块又一块的神明残骸，乐此不疲地体验洪流涌遍全身的痛感。而这痛感，从一开始的难以忍受，也渐渐变得柔缓，甚至让他有了几分痴迷。 ”该死，我不会有m倾向吧！“秦思洋心里低声骂了一句，告诫自己千万不能沉沦在痛苦的欢快之中。 但是他吃了许多神明残骸，一点也没有感到腹中的充实感。 “也真是奇了怪了，吃了这么多，居然不觉得撑。甚至……还有些饿了？！” 看来正如自己之前猜测那样，吃下神明的时候，只能提升自身的实力，并不能充饥。 消化与吸收，看起来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故事，现在并不能让秦思洋这个【暴食者】一次讲完。 虽然秦思洋的肚子咕咕叫，但他还是决定先把垃圾箱里的神明残骸吃干净。 垃圾箱里神明残骸的消失，很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若是被有心人发现，下次在这里蹲守他，那就麻烦了。 快速清理干净神明残骸，是首要任务。 秦思洋加快了动作，继续趴在垃圾桶旁狼吞虎咽起来。 终于，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他把这里的三十多个神明残骸全部吞下，整个人的实力和状态也发生了质的变化。 可他顾不得体验这全新的身体。 离开垃圾箱后，在附近的地上找了个水洼，把手上和脸上的血迹洗了个干净。没有任何犹豫，快步离开了这里，往家中走去。 为了避免被人注意到，他还刻意戴上了卫衣的帽子，将脑袋藏在衣帽的阴影中。 一切事情，都等回家再说！ 身体的变化，是非常明显的。两个小时的路程，他用了一个小时就走完了，而且丝毫没有感到费力。 虽然时间减少了一半，但他的心情却是加倍煎熬。这段路程，由于他怀有心事，显得特别漫长，仿佛过去了一整天。 等他回到家中时，如同干了一整天活一般，心力交瘁。坐在纸箱子做成的沙发上，他终于松了口气。 “成功结束。” 现在是夜晚时分。而他也已饥肠辘辘。 刚关上家门，他就立刻打开书包，拿起一份六眼长鱼饭果腹。 刚一吃进嘴里，秦思洋就皱紧了眉头，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食堂的饭果然难吃，味道比生吞神明残骸好不到哪里去，若不是神明残骸不能填饱肚子，这些食堂的饭我真是碰都不想碰！” 秦思洋吐槽了一句，但还是乖乖将饭菜吃完，然后把饭盒扔在了水池中。 平日里，他吃完饭会清洗饭盒。但明天是周末，他不需要再拿着饭盒去学校，所以可以适度地偷懒一下。 这种适度的偷懒，也是周末到来的小小放松。 秦思洋打了个饱嗝，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消食。 可是放下水壶的时候，没放稳，水壶掉下了桌子，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在秦思洋的眼中，水壶下落的过程，仿佛成了慢动作。它能够清楚地捕捉到水壶缓缓下落的全过程。就连溅出来的水花在空中抖动下落的样子，他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一伸手，就毫不费力地就抓住了水壶。 “我好像变得敏捷了很多！感知能力也变强了。这可真是一种奇妙的体验！” 他将水壶放回桌上，还没来得及感叹，却看见水壶上有个深深的手印，又是吃了一惊。 “这是我抓的？！我的力量也提升了？” 他又试着攥紧水壶，稍稍用力，水壶并没有变化。但是当他脑中想着要将水壶捏变形的时候，水壶的形状就再次被改变。 “而且，我的力量还可以随心掌控？！” 但是刚刚明明没有想用力，为什么接住水壶的时候，水壶还是变形了？ 或许潜意识的动作，也会激发力量。 他不知道，自己这种变化和提升，到底是序列者的共性，还是自己序列带来的特殊效果。 现在的他身无分文，已经无法再去网吧登录【弑神营地】论坛查找相关信息。 记得论坛里说过，可以去序列能力者管理局了解相关事情，但必须证明自己是序列能力者才可以进入管理局。 他短时间内并不打算公布自己的序列能力变化。起码要等自己对序列能力有了大概得认知之后，再做打算。 所以，【弑神营地】就成了他唯一能获取信息的地方。 可想要去看【弑神营地】，就得有联网的电脑和手机。这对他来说都是奢侈品，一台电脑的钱，足够他生活一个月，更不用提接下来的电费和网费，加在一起对他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他只能去网吧。不过就连网吧半个小时的十枚铜币，都是一笔巨款。 秦思洋所处的安全区边缘地带，由于贫困落后，连成人都要为一个工作岗位抢破头，所以并没有什么给学生安排的工作。 挣钱的唯一途径，就是去学校的图书馆做勤工俭学，一周十个铜币。 所幸图书馆的朱老师知道秦思洋的境况，对他格外关照，将唯一的一个勤工俭学的图书管理员工作留给了他。 “罢了，虽然来钱慢，但好歹聊胜于无。” 等到下周开学的时候，他要继续去图书馆帮忙整理书籍了。 秦思洋走到窗前，看着窗帘外漫漫黑夜，以及游荡在天地之间的无数神明，嘴角一扬。 “若是能把它们都吃了，不知道我会变得多强。” 今天无比的充实，也给了重生而来的秦思洋以希望。 他开始相信，自己在这个世界，就是天选之子。 秦思洋把自己沾了点灰尘的外套洗了，然后洗了个冷水澡，就上床睡觉了。 今晚睡得很香甜，就连做的梦，也不再是一个人在无尽的旷野游荡，而是成为序列能力者后的成功景象。 第二天一早，他醒来时，看了看自己结实的胳膊和大腿，仍然满脸笑意。 他确实变强了。 “今天干点什么？再去那个垃圾桶找神明残骸？” 这个念头刚一生出，就被秦思洋否定。 昨天号出口旁垃圾箱内，神明残骸消失的事情，经过一晚上发酵，说不定已经引起别人的注意了。他不能再冒险前往了。 可是出安全区猎杀神明，他又没有一点头绪，万一自己打不过，上来就被神明吃了，那可没地方说理。 思考了一会，他拍了下脑袋： “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这个安全区出口的垃圾箱不能去，换个垃圾箱不就行了？” 第5章 受阻 安全区的地图非常大，大到【居安学校】的地理老师也没有一个详细的地图。 理所当然地，秦思洋并不知道安全区出口的分布。 号安全区出口，也是因为离他比较近，所以他才知道大概的位置。 十万多个有编号的安全区出口，他只知道这一个而已。 一个普通人，若不是打算攀上序列能力者的高枝，又有谁会关注安全区出口的位置呢？ 不清楚安全区出口的位置，倒也不是什么棘手的问题。他记得靠近主干道的公交站处，有路线地图。地图上很可能会有安全区出口的位置。 以往的周末，秦思洋就是在家中躺尸，因为这样可以减少消耗，少吃点饭。这个周末，则注定不普通。 现在的他，充满了斗志。 心中只充斥着一个信念。 变强。 只要变强，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秦思洋背上装着食物的书包，走了十几分钟，到达公交站。 这是他第一次来公交站，因为吃不起饭的他，根本坐不起公交。 在秦思洋的世界里，穷人的世界用双脚走路，富人的世界出行乘坐公交。 至于开私家车的？汽油可是比电力更为稀缺的资源，安全区边缘地带并没有这么牛逼的人存在。 他站在公交站的路线图打量了很久。 发现沿着公交线路的站名，有不少就是以安全区出口命名的。安全区边缘的唯一一条公交线路，会经过几个安全区出口，而且编号都比要小。 至于去哪个安全区出口，秦思洋心里也没准。 且走走看吧。 此世的他从没有乘坐过公交车，所以不知道一站公交的距离是多远。 “哎，要是孤儿乘坐公交也免费就好了。” 秦思洋看着五个铜币的票价，无奈地摇摇头。他仅剩的十个铜币，全都在昨天给了网吧。 ”五个铜币一趟，来回就是十个铜币，我还不如再去网吧查一查资料。“ 秦思洋撇撇嘴，开始了用双脚丈量公交站距离的任务。他需要知道公交站之间的大概距离，以估计哪些安全区出口是自己靠两条腿可以走到的。 他沿着公交线路走了二十分钟，到达了下一个公交站。 “这里的公交站，似乎比前世的要远很多。” 昨天吃完神明残骸后，他的力量加强，走路速度极快，远超普通路人。每当路上无人的时候，他更会加快步伐，全力前进。 即便如此，一个小时还是只能走三站的路程。 知道了一站的距离，他便大概了解自己的活动范围。 “第七站叫号安全区出口，第十七站叫号安全区出口，第二十站叫号安全区出口。现在看来，只有这三站，我有机会去找神明残骸。” “最远的号安全区出口，可以明天之前回到家。再远的安全区出口，恐怕就无法在周一之前回家，也就不能按时上学了。” 周一的时候，秦思洋必须要提前去学校，跟图书馆管理员上报他打算继续勤工俭学的事情。 否则，下周勤工俭学的图书管理员岗位就会被别人顶掉，他也就没钱去网吧了。 秦思洋想了下，决定先走到号安全区出口看看情况。 一个小时四十分钟的路程，并没有让秦思洋感到丝毫的疲惫。他甚至还越走越欢快。 物质的富足，和精神的富足，往往是要分开论述的。人一旦有了盼头，做什么事情都很有精神。 即便周围的路灯十分昏暗，让空气中透着一股压抑。 按照时间来说，现在是白天，可太阳已经在十年前就消失。虽然是清晨，但天色永远停留在午夜时分。 安全区边缘的基础设施十分简陋，他所在的主干道，也只是每隔几十米左右，有一个昏暗的路灯，且仅能勉强照亮几步的距离。 而旁边的小巷子，更是一片黑暗，全靠摸索着行走。 抬头望去，能依稀从安全区的防空玻璃上，看见点点星光，以及不时划过的神明身影。 寒风吹过，穿透秦思洋的几层并不保暖的外套，与他的肌肤来了个亲密接触，一身的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冒出来响应。 秦思洋把衣领立起，裹住了自己的脸，让寒风不再直接吹拂自己的面庞，然后继续快步前行。 走了七站路之后，他到了号安全区出口。 这个出口的编号比要小五万多，按理说会有更多的序列能力者在这里猎杀神明。 秦思洋刚到这里，寻了个高一些的破旧楼房，想要看看这里的情况。 果然，看到了近百名身穿防冻服的序列能力者，数量远远超过号出口。 周围和他一样装扮的普通人，更是将安全区出口附近围了个水泄不通，恐怕近万人。 他打量了下人群和正在人群中心交谈的序列能力者们，没人注意到自己。 秦思洋便装作漫无目的地在周边游荡，寻找着装神明残骸的垃圾箱。 终于，在距离安全区出口旁一个街区的地方，他看见了装神明残骸的垃圾箱。 而这个出口的垃圾箱，规模也远超过号出口的垃圾箱。 如果说号安全区出口的垃圾箱是个奢华晚宴，那号安全区出口的垃圾箱区域，就如同一顿满汉全席！ 七八个垃圾箱排成一排，每一个里面都摆满了神明残骸！琳琅满目奇形怪状的神明残骸，让秦思洋胃口大开。 若是能将这七八个垃圾箱清空，他岂不是要起飞？！ 秦思洋心头狂跳，思考着要如何最快速度将这里的神明残骸一扫而空。 可是，他忽然发现，这垃圾站旁有两个身上沾满了血污的清洁工。 秦思洋本想在远处，等两个清洁工离开后再前来。 但是，当他出现在那两名清洁工的视野中时，两个人一齐抬头看向了他。 短暂的对视后，两个人又继续打扫起垃圾箱来。 秦思洋却心头一紧，改变了计划。 他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往前走，靠近垃圾箱和两名清洁工。 秦思洋装作路过的学生，若无其事地从两人面前走过，并未回头。 两个清洁工扫了眼秦思洋，看着他朴实的装束，和他年轻的面容，并没有放在心上。 等到走远，彻底离开这个街区，秦思洋才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人守垃圾箱？！而且还是便衣！难道昨天是那个穿制服的记录者举报了？” 秦思洋和那两人对视之时，心弦紧绷。虽然面无表情，但是观察极其仔细，大脑飞速运转。 他意识到，刚刚两个人，一定不是普通的清洁工！ 因为他们衣服上的污渍，脏得太刻意了。 垃圾箱里的神明残骸，早就离开了神明躯干，血液已经在被猎杀时流淌干净。 昨天在号安全区出口见的清洁工，只是身上有一点血迹。 就算号安全区出口的神明残骸很多，垃圾箱上也没有多少血迹。 而那两个人满身的血污，仿佛刚杀了人一般，溅得浑身都是，哪是清洁工该有的样子！ 一看就是刻意涂抹的！ 过犹不及了。 并且，当秦思洋出现在距离垃圾箱很远的地方时，两个人居然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自己。 这说明他们非常警惕。 清洁工，干好本职工作就好了，为什么要警惕观察四周？！两个人还都是这样！ “看来是昨晚垃圾箱里神明残骸消失的事情，引起了别人的关注！估计这些神明残骸被回收走，还会有其他用处？” 他来之前的担心不是杞人忧天。 仅仅一夜，联合政府的人就展开了对于这件事情的调查。 不用想也知道，号安全区出口的垃圾箱，肯定有更多的便衣在等着自己。 秦思洋叹了口气：“如果我昨天只拿一个神明残骸，会不会没这么麻烦？” 但是，每天只拿一个神明残骸，看起来安全，却要去垃圾箱那里三十多次，才能获得现在的实力。 去这么多次，露馅的概率更大！很可能被人现场抓获！ 不如干一票大的实在。 也正是出于这一点考虑，他昨天才决定把垃圾箱里的神明残骸一扫而空。 秦思洋知道，自己从垃圾箱里获取神明残骸的计划，可能要破产了。但是他并没有彻底放弃。 即便他对联合政府很有好感，但是对于联合政府下层的办事效率，也是怀疑的。 否则，怎么会让【居安学校】至今没有开设序列能力者相关的课程？ 或许，事态还没有扩大到断绝了他的所有机会。 “罢了，这里的垃圾箱是没有机会了。再往前走走看，碰碰运气！就算没有机会，我靠着昨天的收获也变强了许多，这波不亏！” 秦思洋离开了号安全区出口，继续沿着公交路线，向远方走去。 下一个安全区出口，是十站之后的号安全区出口。 “十站，哎，还要走三个多小时。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回家。没准，就要睡外边了。” 第6章 序列晋升 在路上，秦思洋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份周五从食堂拿回来的千足蘑菇，当做午饭，边走边吃。 在食堂里，蘑菇算是顶级美味了。因为类似肉的口感，以及菌类独特的味道，随便炒炒，都能拿得出手。 可是秦思洋却无心享受，整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以后该如何变强上。 秦思洋走到了号安全区出口时，已经是下午时分。 还好，他的身体在昨天强化提升，体力惊人。从离家到现在步行了将近六个小时，却依然没有感到疲惫。 但他知道，这种状态应该也持续不了太久，因为他已经无法维持最开始那么快的速度行进了。 这让他对再去更远的号安全区出口无法保持乐观的态度。 ”来回要再多走两个小时，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看见号出口的指示牌，让他松了口气。 “终于到了。” 这一次，他没有直接去安全区出口。反正他的目标也不是安全区出口的序列能力者们。 为了避免暴露，他直接选择从一条小路绕行，先去查看垃圾箱的情况。 在两个安全出口旁寻找过垃圾箱的他，已经对垃圾箱的位置有了大致的预判。 果然，他穿行了一个街区，就看见了三个装满神明残骸的垃圾箱。 望着深紫色的触手在垃圾箱边缘缓慢吸附爬动，秦思洋馋得快要流口水。 他仔细看了下周围，没有人，也没有清洁工。 是机会，还是陷阱？ 他一边若无其事地行走，一边仔细分析着。 这个垃圾箱的杂乱程度，似乎没有人刻意整理。 秦思洋又看了眼地上的污秽，只有一个条纹鞋的脚印在垃圾箱周围来回践踏，应该是一个清洁工。 至于有没有人在暗中监视？ 大概率不可能。 号安全区出口，比号安全出口的序列能力者要少许多，相对而言这里的垃圾箱也不可能比号区域的垃圾箱更受人重视。 若是号安全区那个庞大的垃圾站，都只有两名便衣，那毫无疑问，号安全区出口，不可能存在更为高端的监视方式！ 没有人在附近，就意味着没有人监视！ 也就是说，昨晚号安全区出口的垃圾箱中神明残骸失踪的事情，只传到了号安全区出口那里，并没有波及更大的范围！ 本来他还打算去更远的号安全区出口查看一下，因为那里绝对有一顿世纪大餐等着他。但是他现在身体已经展现出了疲惫的预兆，似乎不足以支持他去那里碰运气了。 就决定是号的垃圾箱了！ 他知道自己的分析并非万无一失。 功名马上取，富贵险中求！ 想要变强，就需要冒险。一味地求安稳，只会错失良机！ 秦思洋重活一世，不想再过一遍前世那种卑微的生活了。 他要离开安全区边缘！ 他要变强！ 要以最快的速度变强！ 秦思洋想定了这一切，立刻决定趁着没人，立刻跑到垃圾箱旁胡吃海塞。 这次垃圾箱中的神明残骸，是昨天他吃掉的三四倍。 他必须要加快速度，尽快解决这一切。若是再像昨天那般细嚼慢咽，还要喝水辅助，那这三箱美味他不知道何时才能解决干净，很可能会暴露！ 可一旦加快进食速度，他就没法谨慎地顾及自己的衣服，说不定会在溅上血迹，而引来天大的麻烦。 所以在进食之前，他谨慎地把所有外套都脱了下来，挂在一旁的街灯上。街灯的金属外壳上，铸造了几个挂钩，秦思洋不知道这些挂钩是干什么用的，但是现在正好挂他的外套。 然后他赤裸着上半身，来到了垃圾箱边。 这里是安全区的出口，比其他地方都要寒冷许多。时不时吹过的寒风，冻得秦思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安全第一，为了保证衣服不染上血污，他也只能忍着严寒进食了。 瞧着琳琅满目的神明残骸，秦思洋打了个哆嗦，激动不已。 他咽了下口水：“开动！！！” 不知道是一回生二回熟，手法更为熟练，还是身体素质提升，让他的吞咽力量也加强了。这一次他吞咽神明残骸的速度，比昨天快了好几倍。 之前还会被噎住，今天左右手拿着残骸往嘴里一塞，立刻就能咽下去，所以，他的手基本就没有停过，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快要将三个垃圾箱的神明残骸吃完。 在他进食的过程中，整个身体也在不断强化。 等到他解快要解决完三个垃圾箱里的神明残骸时，发现自己即便赤裸着上身，也不会因为此处的寒冷而打颤，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这么立竿见影？！” 秦思洋瞧着自己逐渐分明的胸肌和腹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就在这时，他的脑中又出现了提示音。 【序列「吃神者」晋升】 【消化神明就会变强】 【当前序列等级：2级，贪婪狂徒】 【技能：血饮。技能描述：生吃神明也能消化。】 【技能：暴力。技能描述：十分钟内，自身力量敏捷与肉身强度提升三倍，在此期间感受不到任何伤痛。】 晋升了！ 秦思洋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信息面板。 新的技能【暴力】，让他的力量敏捷提升，并且无惧伤痛。 这个技能，似乎大大提升了他的作战能力！ 现在他的实力，可以去加入序列能力者的猎杀神明小队了么？ 他记得上次浏览【弑神营地】的论坛时，看见一个叫做【战士】的序列，有一个【强化】技能，让自身的力量和肉身强度提升两倍五分钟，已经被称为“低级序列者之中的bug技能”。 他的【暴力】，明显全方位包围了【强化】，现在的他岂不是低序列者之中的王？ 有了过硬的技能，之后要加入序列能力者小队么？还是自己干？ 他现在脑中思考着许多，却没有答案。 忽然间，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去公布自己序列能力者的身份，而是想办法掩盖住自己【吃神者】序列，不让别人知道。 为此，他必须要再去网吧一趟，找到一个可以鱼目混珠的序列伪装过去。 否则，若是让别人知道他的序列是【吃神者】，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威胁。 但那也是下周领到图书馆打工工资之后的事情了。起码下一周，他还是要做一个普通的学生。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今天他已经提升了序列，要见好就收。 若是还想贪心去号安全区出口进食，风险太大。号安全区出口和这里的号安全区出口只隔着三站，很可能这里的人发现了问题，就通知号安全区出口的人在垃圾箱旁防范，将他抓个正着！ 就先到这里吧。 吃完垃圾箱里最后的十来个神明残骸，他就该打道回府了。秦思洋打定了主意，正准备继续动手，结束这顿丰盛的宴席。 忽然，他听见有脚步声。 有人来了？！这么不巧？！ 不过脚步声似乎有些凌乱。 他回头看去，远远地有一个醉汉正步履蹒跚地向垃圾箱这边走来。 那个醉汉似乎并没有发现秦思洋，嘴中还在哼唱着难听的小曲，让秦思洋的心更乱了些。 “若是这醉汉发现了垃圾箱的异常，恐怕很快就会封锁附近。我得走了！” 他顾不上擦掉身上的血迹，犹豫了一下，快速地把垃圾箱里的十多个神明残骸装进书包，然后穿上衣服，背着书包飞奔离去。 序列晋升之后，他的身体又一次发生了质的飞跃，全力奔跑的速度极快，已经让他有些看不清飞速向后倒退的路旁栏杆。 ”就这么跑下去，千万别让我被人发现！“ 秦思洋心中默默祈祷，可别在自己逃离之前就被人布控抓住！ 那个醉汉拎着一个酒瓶子，晃悠悠地走到垃圾箱前，挠了挠头：“刚刚好像看到有个人在这里的，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难道和我一样，也是个……嗝……是个序列能力者？” 他把酒瓶子扔进垃圾箱里，酒瓶撞击箱子，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嗯？垃圾箱好像空了？” 第7章 被迫第一次杀人 那个醉汉又回头看了眼垃圾箱：“神明残骸已经被清洁工收走了。清洁工不是午夜十二点才收走垃圾的么？” “难道我之前居然和布鲁一起喝了大半天？大半天，我们两个才喝了四五瓶酒？！” 他有些怅然地挠了挠头，喃喃自语：“岁数大了，酒量不行了啊……两瓶酒，都能醉大半天，以后得少喝点了……免得……免得影响猎杀神明……” 说完，又踉踉跄跄地离开。 秦思洋没有任何犹豫，也不能多想，只是不知疲倦地在小路里狂奔。 小路阴暗无人，他可以全速逃离。 等小路到了尽头，他回到主干道时，又继续装作普通行人，低着头快步赶路，然后伺机再进入一旁的小路。这种逃跑策略，让他一路都很顺遂，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个衣着简陋的少年。 或许是序列的提升，让他的体能重新充满，之前的疲惫感一扫而空，行动之间全身肌肉甚至还更有活力了。 “我已经逃了快二十分钟，路过了一个公交站，还是没有人追上来。” 秦思洋依旧十分警惕，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血液不断涌入头脑，刺激着他时刻保持着最高的专注度。 他的余光扫视着周围，也关注着身后的脚步声，生怕被人发现。 “可恶，如果不是被那醉汉撞见，我就可以全都吃完了！就差一会！” 想到那个醉汉，秦思洋有些怨恨，但也有些庆幸。 那人醉的十分厉害，连路都走不稳，进两步退一步，还得扶着墙。 估计不仅看不清自己，意识也是模糊的状态。 倘若当时看见他的那人没有喝醉，恐怕立刻就会发现问题，上报给联合政府的人。 那他现在说不定就已经被人抓住了！ 真是老天在冥冥之中保佑自己。 ”这一书包的神明残骸，我若是被抓住，那真是百口莫辩了。“ 即便他没有拿书包中的残骸，照样会被锁定范围，很难逃脱。更何况他的书包中还装了十几个神明残骸。 之所以要带走这些，是因为他已经可以预料到，从垃圾箱中找神明残骸的福利，今晚过后，基本就泡汤了。 神明残骸失窃，并不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因为这些残骸没有什么用处。 秦思洋上次去网吧看到过，“人吃了神明残骸无法消化，只能原封不动地吐出来，或者排便排出体外。” 没有人会去拿毫无用处的神明残骸。 虽然神明残骸无用，但是神明残骸消失这件事非常诡异。 既然无用，为何会被人偷？会不会背后有什么阴谋？ 连续两天，两处垃圾箱中的神明残骸接连消失，更是会引起不少人的关注。 警察局的人估计已经注意了。 秦思洋连续两天偷窃垃圾箱，是希望最短的时间内变强。若是换做其他人，或许会循序渐进，隔一段时间再去拿，也不会一次全拿干净。 但秦思洋前世吃过”循序渐进”的亏。 他以为工作是一步步慢慢积累，逐渐成长，然后升职加薪。但是，他到死前都没有等来升职的机会。 这让他意识到，缓缓计划，适合有一定基础的资本家，不适合他这个穷光蛋。“急功近利”才是底层打工人翻身的良策。 因为他抵抗变数的能力太差，稍稍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他压死。 万一以后联合政府在每个垃圾箱都安排看守人员，他又该如何应对？难道就隐匿一辈子？下一个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来。 重生一世，他不愿再默默等待。能今天做，就绝对不等到明天。 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 可以预见，秦思洋想要再从垃圾箱中拿取神明残骸，有很大概率暴露自己。 既然这是最后一次，发现自己的人又是个反应迟钝的醉汉，那他当然要尽可能拿个干净。 退一步讲，不管拿不拿这些神明残骸，一旦被联合政府的人抓住，他都很难逃脱。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秦思洋看着书包已经稍微有些渗血，便改将书包抱在怀中，然后钻入小路继续往回飞奔。 小路之中，不像主干道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盏昏暗的路灯，而是完全处于幽暗的状态。 仅有的亮光，是天上的星空，透过安全区顶的防空玻璃洒下的星光。 身体素质提升的秦思洋，可以将暗巷之内的道路看得一清二楚。 黑暗的环境，恰好成了他的优势，能够遮掩住他的面容，即便有人，他也可以毫无顾忌地跑过去，丝毫不用担心暴露自己。 就这么一路逃回家里吧！ 然而，就在他刚刚拐入一个阴暗小巷之时，忽然生出了变数。 从角落里飞来一把小刀，直插他的右眼。 什么情况？！ 他的敏捷已经远超常人，看见这把小刀的同时，立刻闪身躲避。 小刀落在了地上，撞在小巷的石板路上，发出一声脆响。 秦思洋的目光锁在了路旁的三个身影上。 三人留着邋遢长发，一脸戏谑。 “没想到，在这里睡觉，都能有肥羊自己路过。” “该是我们哥仨有福气啊！” 三个人站起来，将秦思洋包围住。 秦思洋冷冷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这还用问，当然是打劫啊。” 打劫？ 这些人看不出自己的外套都是很破旧的样子么？抢自己这个穷小子有什么用？ “我没钱。”秦思洋皱着眉头，心中却为时间的流逝而感到焦急。 他没有空在这里和三个人争论许多。 垃圾箱神明残骸消失的事情随时都会暴露，他必须要尽快远离号安全区出口。 现在这个位置，距离那里只有两站路，还远远没到安全的范围。 而且，他还捧着一个装满神明残骸的书包！ 这时，一个人撩起了有些油腻的刘海，露出坏笑：“没钱好说，你把书包留下就行了。” 这三个人，是盯上了自己的书包？！ 秦思洋看了眼怀中的书包，又用手遮了下有血迹渗出的地方，心中暗暗道事情不妙。 “这个书包里虽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我不能给你们。” “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那就打开让我们看看呗！” 秦思洋看了下打劫自己的几个流浪汉，心中并不慌张。 他们三个都是普通人而已，自己若是想逃离，他们三个肯定拦不住。 他正在思考从哪个方向突破离开时，一个人又戏谑着说道 “你小子，在这个小路里跑这么快，像逃命一般，是因为包里装得见不得人的宝贝吧？这样吧，我们也不贪心，你自己留下四分之一，剩下的四分之三分给我们哥仨，我们一起帮你保守秘密，怎么样？” 另一个人也跟着附和：“没错，把东西留下，我们三个可以装作没见过你。否则，你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就算你能跑掉，我们仨也可以去警察局那里告发你！你刚刚拐进来的时候，路灯照出了你的面容，我们已经记住了！” 听到这里，秦思洋准备逃离的双脚定住了。 这三个人见过自己，那就会有暴露自己的危险。 如果他们真的去了警察局举报自己，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忽然间，他的心头生出了一股杀意。 他眼神中的凶光，也立刻被在灰色地带摸爬滚打多年、经验十足的歹徒们捕捉到。 “老大，这小子的眼神像是要杀人！” “杀人？呵，就凭他一个穷小子？既然他起了杀心，说明书包里的宝贝价值连城！那咱们哥仨就把他做了，自己拿这包里的富贵！” 说着，三个人各自掏出一把刀，先后向秦思洋捅来。 秦思洋从来没有杀过人，刚刚也只是生出了一个念头而已。 对于一个在文明社会平凡生活过一生的秦思洋来说，杀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本来他还下不了杀人的决心，现在倒是恰好被三个歹徒逼得走投无路。 ”天意要你们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小子还挺狂！杀了他！” 三个人眼看着秦思洋无处可躲，必定会被他们的刀刃捅穿，心里已经得意起来。 然而，他们进攻的姿态，在他眼中如同三岁孩童般，绵软无力。 秦思洋一记直拳，迅速打向离自己最近那人的门面。 在他拳面碰到那人的鼻梁时，指节明显感受了清脆断裂的震动。 然而这断裂的声音没有结束。这人的脸面顺着他的拳头不断凹陷，骨骼断裂震动接连响起。 最后血液从他有些瘪了的口鼻之中挤出。 “咚！” 那人被秦思洋一拳打得双脚离地，向后飞了七八米才落地，又在石板上滚了几步，才停了下来。 秦思洋敏锐的五感，让他清晰地见证了自己这杀人一拳的全过程，心中也不住地热血澎湃。 他杀人了！ 那张已经没有人形的脸面，正以一种奇怪的表情，冲着秦思洋以及其他两名歹徒。 两人看到这个情景，吓得浑身一抖，立刻意识到自己招惹了一名序列能力者！ 但是害怕归害怕，两个人却没有后退。 他们都是背着命案的逃犯，清楚地知道，事到如今，就是你死我活，求饶也没用！ 想要活命的唯一办法，就是杀了秦思洋！ 两个人更加疯狂地跑向秦思洋，拿着手中的刀要捅死他。 秦思洋左腿后撤一步，右腿一记飞扫，直接踹向一人的腰间。 又是更多清脆的骨裂声，顺着他的腿骨传来。 只见那人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折成两截，随着秦思洋的腿一起在空中甩动。 当秦思洋收回腿时，这个断成两截、只靠皮肉连着上下身的人，撞上了最后一个准备杀秦思洋的歹徒，两个人一起向后滚了几圈。 秦思洋没有犹豫，一跃上前，来到那被撞得七荤八素的人身边，又是抬起一拳。 “饶命！我把身上的钱都给你……” 事已至此，求生的本能还是让歹徒选择了求饶。 秦思洋却没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这一拳，捶在了他的侧脸，将他的颅骨击得粉碎。 ”杀了你，你身上的钱也是我的。“ 在接连杀了三人之后，秦思洋心中的杀意渐渐褪去，迅速被莫名的空虚替代。 他有些怅然地叹了口气。 没想到，自己居然杀人了。 但这也是为了自保，没什么好说的。 而且，秦思洋总觉得，杀这三人，很可能不是结束，而是一个开始。 一个让他适应可以下手杀人的开始。 秦思洋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让自己因为杀人而紧张颤抖的身体冷静下来。 冷静后，秦思洋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开。因为他记得【弑神营地】里有的序列，可以读取死尸生前的最后记忆。 为了自己不暴露，他又用一个人的衣服包裹自己的拳头，将三人的脑袋锤得粉碎。 扫完现场，仔细清理掉血迹，又将他们衣服中的钱全部取出，把三具尸体塞进了一个阴暗荒废的库房之中。 点了一把火，将三具尸体焚烧，顺便把自己沾了血的外套也烧掉。 这么做，是避免有序列能力者可以通过死尸身上的气味寻到他。 虽然他不清楚有没有序列能力者可以依靠气味寻人，但总觉得这是非常有可能的。 他之所以挑选这个库房，也是因为要避免有人按着气味寻到他。 他发现库房前的道路泥泞，有很多不同的脚印，说明许多人来过这里，可以混淆气味。 为了不在泥路上留下自己的脚印，谨慎地凭借力量与敏捷在碎石之上跳跃，没有留下任何。 “但愿没什么问题吧。” 秦思洋担心火光会引来别人的注意，所以在确认火焰将三人包裹之后，全速逃离现场。 这次，他奔跑时用尽全力，如同发了疯一般。 若是有谁在这个小巷子里看见他，恐怕会以为刚刚过去的不是人，而是一辆全速行驶的快车。 秦思洋连续跑了半个多小时，才又一次回到了大路上。 他的心，还因为第一次杀人，有一点激动。 但他已经没有了丝毫慌张，目光也变得更加坚定。 “我对他们的死表示遗憾，仅此而已。” 第8章 寻找那人的踪迹 就在秦思洋离开号安全区出口的垃圾箱两个多小时后，许多身穿制服的警员接到了命令，将这里围了起来。 许多序列能力者也在外围探讨着发生的事情，满脸的困惑与不解。垃圾箱中的神明残骸失窃，还真是一个荒诞的故事。 一个身穿大衣，脖子缠着围巾，叼着雪茄的白发老人，在垃圾箱旁转了一圈。 问道：“罗伊莲娜，你的序列已经晋升了，我听说可以拥有更为强大的寻踪能力，比局长的警犬要胜过十倍。你现在有没有办法辨别这里的气味？” 他一副欧国人的长相，却说着华语。这是由于安全区内华国人居多，华语是官方通用语言。 他身旁的金发女警摇头：“不行，这里有太多神明的气息，人族的气味已经完全被遮掩了。即便是现在的我，仍然无法从中辨认出人类的气息。若是我在这里发动技能，恐怕会因为神明的强烈气味而昏厥。” 奥洛夫有些失望：“好吧，真是该死的技能。在神明处无法使用，会给我们增添许多麻烦！” “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惜，我觉醒的就是【闻香人】序列，没有办法更改。像我这样的序列能力者，生来就注定只能在安全区里活动。” 奥洛夫急躁地抽了两口雪茄，把烟灰弹落到垃圾箱中，然后转身冲着一旁的围观序列能力者们问道：“是谁先发现这个垃圾箱里的问题？” “是我！奥洛夫探长，是我！我是汉斯·凡，在号安全区出口猎杀神明的序列者。” 这时，一个身穿灰褐色夹克的人走了过来，头发有些凌乱，身上还带着点酒气。 正是撞见秦思洋的那名醉汉。 不过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半点醉意，无比清醒，而且神色中充满了紧张。 汉斯在清醒后，意识到有人偷走了垃圾箱的神明残骸，感到无比震惊。 他本来不想掺和这件事情。 偷取神明残骸的人，肯定不是什么正常人，他根本不敢招惹。觉醒出序列之后，他只想靠着序列能力者的身份在安全区混日子。 奈何自己手欠，非要往垃圾箱里扔了个酒瓶子。 酒瓶里有他的气味，是铁一般的事实，他无法抵赖。若是有【闻香人】发动技能，很快就可以锁定他，到时候他可就洗不干净了。 所以为了避免警察上门找麻烦，他先一步向警局报告了此事，争取宽大处理。 “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奥洛夫探长，我当时刚跟布鲁在酒吧喝了些酒，然后各自回家。从酒吧走的时候，我又拿了瓶酒，打算在回家的路上喝。喝着喝着喝完了，我正好看见这边有个垃圾箱，就想把酒瓶子扔进去。” 罗伊莲娜听到后，严厉地指责道：“汉斯，你也是序列能力者，难道不清楚安全区出口旁的垃圾箱，只能放神明残骸么？！垃圾箱中的神明残骸都将被集中处理！！你这是干扰联合政府工作！” “我……我喝多了，没想这么多……” 秦思洋赌对了，正是汉斯并不清醒的头脑，给了他逃跑的时间。否则，可能就完全是另一个故事了。 奥洛夫似乎见惯了这种不务正业的序列能力者，对于汉斯的话并没有像罗伊莲娜那样愤怒，而是摆摆手：“罗伊莲娜，不用打断他，让他继续讲。” “好的探长。”金发的罗伊莲娜看着汉斯，眼神中充满了冷漠。 “我当时隐约好像看见一个身影在垃圾箱前翻着什么，但是很快就消失了。当然，我也不确定是否有人……因为我喝多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把酒瓶子扔进去了，那个时候听到了酒瓶子与空垃圾箱的撞击声，我以为已经是午夜时分，清洁工将神明残骸收走了，便回家了。” “那是应该什么时候？” “我……我喝多了，不知道啊，回家后也倒在床上睡着了。我是【不眠人】序列的，所以通常都不用睡觉，即便喝醉了，也最多睡两个小时就会醒。当醒过来时，发现时间才是下午，想起垃圾箱空了的记忆，感觉有些不对劲。” “然后你就报警了？” “是。奥洛夫探长，看在我主动报警承认错误的份上，能不能不要惩罚我往这个垃圾箱里扔酒瓶子，以及延误了破案时间的事情？” 奥洛夫又抽了口雪茄，沉思了许久。 在他沉思的时候，汉斯心中忐忑不安，十分担忧自己是否会收到惩罚。 “罗伊莲娜，你记得把这件事告诉其他安全区出口的管理人员，让他们盯紧垃圾箱。” “是 。” “奥洛夫探长，我呢？”汉斯又急切地问道。 奥洛夫这才意识到汉斯还在这里：“哦，我刚刚在想案情，你要说什么？” “我想问一下，我主动报警，能不能将功抵过，不惩罚我在这里犯下的错误？我真的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犯，求求您给我个机会吧！” 奥洛夫都懒得看他一眼：“公事公办。警察局的秩序天平绝对不会有任何倾斜。该给你的奖赏，会给。该给你的惩罚，也不会少。” “啊这……”汉斯有些懊恼，自己明明主动报案，还全力配合破案，却依然要被惩罚。真是倒霉。 “把他带回警察局。”得到了上司指示的罗伊莲娜立刻让警员将汉斯带回去。 “是。” 汉斯一脸的晦气，满心骂着那个该死的偷神明残骸的人。 打发走了汉斯，奥洛夫继续皱眉思索：“一个人作案？这人到底为什么要偷垃圾箱的神明残骸呢？偷这种没用的东西，还不如去仓库去偷一些发霉的木头用来烧火！“ 罗伊莲娜补充说道：”昨天在号安全区出口，也发生了类似一幕。我上报了局长，可惜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只在号附近的安全区出口布防。结果他又跑到了稍远的地方作案。” 这时，罗伊莲娜的呼机响了。 “喂，请讲。什么？好，你说。嗯，嗯，嗯，好，我知道了，这就告诉奥洛夫探长。” 奥洛夫听见罗伊莲娜提到自己，知道应该又有新的案子发生了，便问道：“又有什么事情？” “探长，在距离这里两站的小巷子里，发现了一个失火的仓库，里面有三具烧焦的尸体。” “尸体？烧焦的？” “没错。而且，三具尸体的头颅全部碎裂，整个面部完全变形。而且有两人身上还有致命伤。因为火烧的原因，我无法追踪凶手的气味。” “那能否从事发地入手，寻找凶手气味？” “恐怕也不行。因为刚刚的警员说，那里人来人往，脚印混杂，气味恐怕非常乱。” “找到第一现场了么？” “没有。那个仓库附近，没有任何地方有过打斗痕迹。” 奥洛夫吸着雪茄没有吱声。 罗伊莲娜继续道：“探长，这其中有些问题。” “讲。” “被捶碎头颅的几个人，是什么身份？杀他的人隐藏身份的原因是为了什么？我总感觉充满了古怪。” 罗伊莲娜的连环问题，并没有问倒奥洛夫。作为经验丰富的警察局探长，这些问题他在听到案情的片刻后，就已经差不多想明白了。 “那三个人的身份，恐怕很难知晓了。但是，杀他们三个的一定是序列能力者。“ ”否则，不可能在不留下打斗痕迹的前提下，将三个人全部杀死。敲碎三人脑袋的凶器，恐怕就是那人的拳头。” 奥洛夫又看了看空荡荡的垃圾箱，吐了个眼圈：“依我看，那个小巷子的案发时间，正好在垃圾箱神明残骸失窃后，很大概率是一个人作案。” 罗伊莲娜皱眉：“是同一个人？在这里偷走了神明残骸后，又去了两站远的地方杀人放火？” “是。这两件事情的发生时机，就像钥匙与锁孔一样严丝合缝，太过于巧合了。” “其次，我认为这个人对于序列能力的事情，并不熟悉。“ ”探长为什么这么认为？“ “除了头颅，尸体还有其他致命伤，大概率头颅是人死后才敲碎的。他敲碎三人头颅后，还选择了烧尸体。” ”我猜想，他敲碎三人头颅的原因，是担心【不死】序列能力者可以利用技能，读取尸体的记忆。但是，他并不知道【不死】序列能力者读取记忆的技能是有限制的。” “一旦脑子发生了病变，或者失去了原本的生物构造，【不死】序列者的技能就会失效。“ ”换言之，不论他是否敲碎三人的头颅，只要一把火将尸体烧焦，就能阻拦【不死】序列能力者的追查。” 奥伊莲娜疑惑地问道：“探长，你是说，这么基本的序列知识，他都不清楚？”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原因，让他多此一举。” 罗伊莲娜点点头，认为探长分析得很有道理，然后说道：“这偷神明残骸的人，并不了解序列的信息，可能是因为忽然觉醒了序列能力，还没做足功课的缘故。我们只要去序列管理局蹲守，应该就能找到犯人！” “不，不是。你说的没做足功课的前提，并不成立。” 奥洛夫摇头：“这人的心思无比细腻。他知道挑选气味混乱的地方干扰你，还知道用火烧尸体毁灭证据。“ ”罗伊莲娜，你要清楚，他不是一个从容作案的犯人，有准备的去杀这三个人。他可是刚刚偷了神明残骸，在慌张跑路的时候做了这些。不得不说，这个犯人虽然无知，但绝对不是粗心大意的人。” “比缝纫铺的针眼还要细的心思，不可能让他在准备不充分的时候，偷走神明残骸，暴露自己。他这么做，说明他没有渠道去获取更多的信息。” 罗伊莲娜理了理自己稍稍凌乱的金发，露出了不解神色：“怎么可能？序列能力者的能力描述，都是在【弑神营地】里公开的，所有人都能用手机或者电脑查询啊。” “不，你错了，有一种人查询不了。” “什么人？” “穷人。” 第9章 网吧查询 奥洛夫思考了下：“既然那个纵火烧尸体的案子是在距离这边两站路，通往安全区边缘的方向，那就往安全区边缘排查吧。看看谁带着许多装满不明物体的袋子回到了家中，应该就能找到了。” 他又瞥了眼空荡荡的垃圾箱：“三个箱子里的神明残骸都没了，可不是个小数目。他要是直接拿走，一定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很难不引人注目。” “是，我这就给局里汇报。” “嗯，辛苦了。” “可是探长，若是在安全区边缘，找不到携带大量不明物体的人存在呢？” 奥洛夫扔掉雪茄烟蒂，微微一笑：“如果找不到，事情就变得有趣了。” 然后，他一脚踩灭烟蒂，意味深长地低声自言自语：“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秦思洋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 回家很迟，因为他找了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将书包里剩下的神明残骸都吃了干净，把里面的饭盒拿了出来，然后又一把火烧了书包和第二件外套。 这些后续的处理工作，耗费了些时间。 不过还好，等他回到家中时，依旧没有发现被人跟踪。 秦思洋坐在家中硬邦邦的纸壳沙发时，只觉得满身疲惫。 纵然他现在身体素质极强，也禁不住这一路的逃窜与杀人等事情的折腾。 “这一天可真是……拉满了。” 他瞥了眼窗外，一个浑身粘稠看不清尾巴的蝎子正在他的窗户上爬过。 秦思洋苦笑着叹了口气：“真想尝尝它的味道啊……可是，胡乱品尝，是有风险的。” “话又说回来，风险和收益永远是携手进退的好伙伴。有多大风险，就有多少收益！” 秦思洋又满意地看了眼脑海中的【贪婪狂徒】序列，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今天是周六，本该休息，却是他转生以来最疲惫的一天。 秦思洋放空大脑，让自己清静了十几分钟，就去洗了个冷水澡后，上床睡觉了。 这一晚，秦思洋睡得很沉，没有受到任何打扰。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周日上午十点。 “我居然睡了这么久。” 秦思洋翻身起床，准备热一热学校食堂打包的饭填饱肚子。 他打开炉灶：“没钱的日子，就是如此拮据……嗯？” 这时，他忽然想起，昨天在那三个歹徒身上，还搜刮出了一些钱财，可是当时他走得太急，并没有仔细看究竟有多少。 他又翻出昨天穿的裤子，掏出裤子中的钱财，顿时愣住了。 一堆铜币之中，居然有一枚银光闪闪的钱币！ “居然……有银币？！这几个歹徒也太富了吧！” 一般来说，一万枚铜币的价格，和一枚银币的价格划等。不过由于铜币成分差异性很大，经常要一万两千枚铜币才能换到一枚银币。 秦思洋以为那三个流浪汉装扮的歹徒，其实和自己一样，应该是一贫如洗，最多口袋里几百枚铜币。 没想到，居然能有一枚银币的巨款！ “他们这么有钱，为什么要攻击我？” 秦思洋本有些疑惑，然后立刻明白过来，他们当时是盯上自己的书包了，以为书包里面有非常珍贵的宝物。 那三人没想到，不仅自己攒了许久的钱财为他人做了嫁衣，连性命也因此丢掉了。 三个流浪的歹人，怀揣巨款，不用说也知道这钱来路不明。 这下子，秦思洋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三个歹人，怀揣巨款，怎么可能敢去警察局举报自己？！这不是和自己同归于尽么！ 该死！要是早知道他们有这么多钱，自己直接反打劫完他们三个，匆匆离开好了，也省的这么多后续的麻烦。 现在可好，偷窃神明残骸的基础上，又添了个杀人案。 “这三坨狗屎，自己臭，还恶心别人！” 秦思洋拿着这枚银币，觉得眼热却又烫手。 原因很简单，他没地方花。 如果在附近，他拿出这一枚银币，绝对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一个不打工的孤儿，哪里有这么多钱的？！ 若是有人眼红向上举报，联合政府的人来问，他根本无法解释这枚银币的来源。 这么多钱，只能看，不能花，让秦思洋捶胸顿足。 他吃完学校带回家的剩饭后，从数百枚铜币之中拿出了四十枚，决定去网吧包机。 想了想，好像四十枚铜币对于自己的身份来说，也是一笔巨款了，同样不太好解释。 他只得又放下了二十枚铜币。 拿着二十枚铜币，去网吧，一个小时的电脑，似乎才比较合理。 “妈的，花个钱都要畏畏缩缩，真是憋屈！” 秦思洋骂骂咧咧地出了门。 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局限性。 顶着孤儿穷学生的身份，他根本没法随意支配钱财。 但这还不是他现在最需要考虑的事情，钱还是次要的。 比起如何能给大额收入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他现在更需要找一个符合自己的身份。 一个能够公然露面的，合适的序列能力者身份。 “不论如何，也不能告诉别人我是【吃神者】，必须要找一个能够掩人耳目的序列告知众人，然后加入序列能力者的小队，去安全区外猎杀神明继续提升自己！” 他相信只要自己能够苟住，就一定可以逐渐强大，等到最后自己可以为所欲为的时候，再显露自己的序列和能力。那个时候，便不会有人对自己造成威胁了。 就算不能一直苟住，最起码也要在最开始的时候苟住，等到有自保能力后，再跳出来。 打定了主意后，秦思洋来到网吧，掏出了二十枚铜币。 今天的网管，依然是上次那个身材臃肿的中年男人。 “一个小时的机子。” 网管面无表情地指了指他上次用过的那台电脑：“就那台，去吧。” 秦思洋注意到网管身后有个新的广告：“充五百铜币送五百铜币，还不快来充值？！” 看着这个和前世记忆有些相似的网吧活动，他心中一叹。 他是有能力充值的，可是他却不能解释为什么自己能够一次拿出来那么多钱。 秦思洋有些遗憾地转过身，走到了满是烟味的电脑旁坐了下来。 和上次一样，机器的开启时间极其漫长，足够秦思洋刷牙洗脸了。 进入界面，秦思洋打开浏览器，又一次进入了【弑神营地】论坛。 他看见置顶的几个帖子，内容都对自己很有帮助。 除了上次点开看过的所有已知序列的统计，还有指导新觉醒序列能力的人如何给联合政府报备，然后加入猎神小队的方式。 秦思洋点开了这个新人指导贴，仔细研读了起来。 “一个人可能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任何状态觉醒出序列能力。当你觉醒出序列能力的时候，脑中会有一个信息面板，告诉你你的序列名字、序列等级和可以使用的技能。” 秦思洋又看了下自己脑海的信息面板。 【序列「吃神者」】 【消化神明就会变强】 【当前序列等级：2级，贪婪狂徒】 【技能：血饮。技能描述：生吃神明也能消化。】 【技能：暴力。技能描述：十分钟内，自身力量敏捷与肉身强度提升三倍，在此期间感受不到任何伤痛。】 好像自己的信息面板，比发帖人说的，多了一行。 【消化神明就会变强】 正是这行信息的指导，让秦思洋在前天去号安全区出口找神明残骸试试运气。 现在查看其他序列能力者的信息面板内容，似乎没有这一项。 “如果他们没有提示变强的方式，又该如何变强呢？” 秦思洋带着问题继续读着帖子。 “觉醒序列能力后，你可以去附近的序列能力者管理局进行报备，上报自己的序列和相关信息。由于你脑中的信息面板别人无法查看，所以上报的内容也是由你自己定。” “不过我们强烈建议你如实上报，不要藏私也不要谎报。因为当你上报之后，序列能力者管理局会按照你的序列和技能，进行安排。” “同时，你的信息在序列能力者大厅公布后，会有对你感兴趣的序列能力者邀请你加入队伍，一起去安全区外猎杀神明。如果你的信息有误，很可能会导致自己的死亡或者队伍的覆灭。” 秦思洋看到这里，顿时一惊。 没想到上报信息后，所有序列能力者都会知道你的序列和技能！ 这更让他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序列暴露！否则，鬼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当你在序列能力者管理局注册后，就会得到管理局提供给你的第一份报酬，也可以理解为新手礼包——序列魔药。” “序列魔药是由联合政府开发研究，专门针对提升序列能力者实力的药物。序列魔药的配方，仍旧是联合政府最高机密，被各个安全区的最高领导者们掌控。” “饮用序列魔药，是目前已知所有序列能力者变强的唯一方式。只有在服用序列魔药后，序列能力者才能够不断变强，不断晋升。” “但也不可以一味地服用序列魔药。再使用序列魔药后，必须要将魔药消化，你的实力才会提升。而消化魔药的方式也很单一，就是在和神明作战时，使用自己的技能。你使用技能的次数越多，序列魔药消化得也就越快。” “不要想着在安全区外胡乱放技能来消化序列魔药。因为管理局会根据你上缴的神明残骸等级和数量，给你发序列魔药。” “如果你使用了很多次技能，魔药消化干净了，却只拿回一个可怜的神明残骸，或者没有任何神明残骸上交。管理局会认为你的战斗能力存在问题，从而减少给你的序列魔药供给量，也可能会直接取消。” “在猎杀神明后，管理局除了会给你提供序列魔药，还会给你相应的荣誉，以及丰厚的报酬。所以，去猎杀神明，是序列能力者发家致富、提升实力的最好方式。” 秦思洋若有所思。 所有的序列能力者，都需要依靠序列魔药来提升实力，还需要在与神明战斗的过程中释放技能来消化魔药。 但是，他只需要吞食神明，然后将神明消化，就可以让自己的实力不断变强。 这岂不是意味着，自己如同开挂？！ 不对，他又没什么法则之外的系统之类的，这是自己觉醒的序列，怎么能算开挂呢？ 我秦思洋，没有开挂！ 第10章 网吧的突袭 初步了解了序列觉醒后的事情后，秦思洋再次浏览起了那个各种序列和能力总结的帖子。 他要找到一个能够隐藏自己身份的序列。一个能被他现有的能力覆盖，不会露出马脚的序列。 如果要去序列能力者管理局注册，他必须要找到这样一张面具。 本来秦思洋是打算自己编一个序列，从序列的名字到技能，都为自己的【吃神者】量身定做，但想了想后还是放弃了。 一是他不确定序列能力者管理局有没有能够验证的方式，比如自己编造的序列是否会有什么漏洞。 二是他的信息所有序列能力者都可以看到。一个全新的序列必定会引起所有人的重视和关注。 在无数人的放大镜之下，他难免会露出马脚。 甚至有可能他的运气极差，恰好有后来人觉醒了和他编纂的序列名字一模一样的序列，那他可就立刻露馅了。 所以，还是从现有的序列之中找，最为稳妥。 秦思洋并没有什么方向，能做的就是仔细查看每一个序列，寻找到能隐藏自己的身份的最佳面具。 帖子的最开始，介绍着序列能力者的统一能力。 “序列能力者觉醒后，身体的力量、敏捷以及感知都会相应地提高。当你消化了五瓶序列魔药后，身体的各个方面大约会提升三倍左右，远远超过常人。” 才三倍？ 秦思洋觉得自己一拳轰飞那个歹徒，力量堪比一辆全速前进的小汽车的撞击。别说力量强化了三倍，恐怕十倍都有了。 他眼前一亮：难道自己的【吃神者】序列，还能够加倍提升基础属性？ 这可真是惊到他了。 自己觉醒了序列，不仅技能十分强大，就连基础的成长都高得惊人。 “也不知是什么日子，好消息一个接一个，我都快接不住了。” 秦思洋露出了笑容，认真查看每一个序列的能力。 当他看到【闻香人】序列时，发现【闻香人】序列等级一的技能【寻香】，可以根据现场留下的气味，找到一定范围之内的敌人时，心里松了口气。 果然有能够根据气味锁定追踪的序列能力者！他的担忧不是多虑！ 还好自己找了个气味混乱的地方毁尸灭迹，否则就危险了。 “【闻香人】的技能在神明气息重的地方会失效。若是强行发动技能，可能会导致晕厥、七窍流血，甚至脑死亡。” “由于【闻香人】的技能在神明面前无效，所以属于少数的即便不上战场与神明作战，也能够领取管理局序列魔药的序列能力者。不过，【闻香人】若想领取序列魔药，必须加入联合政府的组织，通常是在警察局协助破案。” 尤其是看见“协助破案”时，秦思洋更是长舒一口气。不用说，自己昨天在号安全区出口惹出的麻烦，定然会招来警察局，估计也有【闻香人】序列能力者。 逃过一劫的他，感到无比愉悦。 他继续看起来，在这里面了解到了许多的序列能力者的知识。 秦思洋很想用笔把这些都记录下来，因为他的脑子根本无法做到将所有序列能力者的能力全都记住。 可是若拿出纸笔记录这些，未免也太让人怀疑了。秦思洋只得尽可能地去记一些比较重要和常见 的序列。 不过他发现，自己觉醒序列能力后，记忆力似乎也增强了。虽然不能所有的序列能力都看一遍后过目不忘，但也能记个七七八八。 他不禁在心中感叹，觉醒序列能力就是好啊。 就在他得意之时，又看见了一个序列：【不死】。 正是因为在上次浏览【弑神营地】时，无意中瞥见了有关【不死】序列可以读取死者的记忆的技能，所以才将三个歹徒的头颅全部敲碎。 他还在心中暗暗侥幸，那稍稍瞥见的信息，也救了自己的性命，真是鸿运当头。 秦思洋仔细阅读着【不死】序列的技能。 【亡诏】：可以读取死者生前最后一段时间的记忆。但是，死者的脑部必须还保持生物特性，即不能发生病变，也不能变质（比如火烧、酸腐蚀等）。否则，技能会失效。 看到这里，秦思洋愣住了。 烧尸也能让【亡诏】无法发动？那自己敲碎三人脑壳岂不是多此一举？ 秦思洋谨慎地意识到，这一个不必要的举动，并非什么明智之举。刚刚得意的心情，也荡然无存。 这个【不死】序列的描述在帖子中的位置非常靠前，应该是觉醒者多或者较早记录的序列之一。 如此一来，【不死】序列的能力，会不会是序列能力者中的常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又在论坛中搜索有关【不死】的帖子，发现相关帖子达到近十万！ 可见【不死】真的是一个非常烂大街的序列，也是所有序列能力者都应该了解的常识。 他之前一点都不知道。 秦思洋脑中不住猜想，若是被人发现这个他的漏洞，会不会暴露他的身份？ 处理尸体的时候画蛇添足，意味着对序列能力并不了解。对于序列能力不了解，则有两种原因。 一是他新觉醒序列能力，来不及了解，就去作案。 二是他没有了解序列能力的方式。 “我在那条小巷处理尸体如此谨慎，基本可以排除第一种可能。若是警察局有人留心观察，就会锁定第二种，即我没有了解序列能力的方式。” “再加上我是往安全区边缘逃跑时犯下的案子，说不定警察局会锁定在安全区边缘的位置！” 秦思洋不知道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或许作案人的心理都会在事后变得多疑，一有风吹草动就有所反应。 可是他就是打心中认为，自己很可能在暴露的边缘。 就在这时，他听见网吧外面传来嘈杂的人声。 怎么回事？ 在纷乱之中，秦思洋听到好像有很多人在争执。 这时，他从混乱之中隐约听到一声： “警官，我这都是小本生意，经不起您这么查啊！” 警官？！ 秦思洋心中漏了一拍。 该不会这么巧，自己刚想到可能暴露，警察局就找上门了吧？！ 警察局的动作这么快？！ 不管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他都必须要应对。 秦思洋情急之下，赶忙删除了浏览器的记录，然后找了个伪装的办法。 就在他忙完的一瞬间，七八名警员进入了网吧。 “所有人，立刻离开自己的电脑，双手抱头蹲在一旁！快！” 秦思洋作出一脸慌张的样子，连忙按照警员的话，双手抱头蹲下。 “你！在干什么！还不离开电脑！举起手来！”警员举起枪，冲着角落的一个胡子拉碴的青年人怒吼。 这个人慌张地提起裤子，含含糊糊地说着：“长官，我在……我……我在……” 警员立刻冲到这个没有听命令的人跟前。 “滚开！” “诶，是，警官。”这人顾不得提裤子，抱头蹲在一旁。 看着他电脑上的内容，然后嫌弃地说了一句：“这种东西少看点，年纪轻轻太过放纵，以后会有麻烦的。” 说完，警员就离开了。 然后，这七八名警员在每一台电脑前都查看了他们的浏览器记录以及内容。 当走到秦思洋这里时，警员瞥了眼他的面庞，又看了眼电脑屏幕和浏览器的内容，有些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如果女孩子没有答应你，就是拒绝，不要再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说完，就去看下个人的电脑了。 秦思洋感谢地冲着警员笑了笑，心中却暗道好险。 他知道警员会查找浏览器内容，但是短时间内并没有什么制造大量浏览记录的方式。 所以他选择了最简单的浏览内容——看电子书。 他记得电脑桌面上，有一个文档格式的电子书，叫《如何让女神对自己倾心》。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点开，发现里面果然是教导舔狗如何对女神付出，讨好女神欢心。 于是，他直接将文档的进度条下拉到一个中间的位置，装作在看下载的电子书的样子。 警员查找了一会，找到了两个在网吧进行网络黑市交易的青年，并将他们带走。 可是秦思洋总觉得，警员的表情有些凝重，说明真正的目标并不是这两人。 “打扰各位的时间了。希望不要介意。网管，麻烦给他们每个人再加一个小时的网费，我们警察局报销！” “是，好嘞，多谢警官！” “谢谢警察蜀黍！” “谢谢！下次再来查啊警察叔叔！” 在一片欢快的气氛中，所有人都再一次投入到自己的电脑前。 而在门外，秦思洋听见网吧老板说：“警官，您这两天老是搞突然袭击，每次都从我们网吧带走几个顾客，我这网吧的生意做不下去了啊！” “王老板，我们也是奉上面的命令，希望你理解。” “理解？我怎么理解？” ”网费不是我们警察局出了么，你还有什么损失？“ ”你！简直是不讲道理！“ 秦思洋听得意动。 这两天，警察局总是突然袭击？不正好是自己杀人之后么？真有这么巧？ 不，一定是被盯上了！毫无疑问，警察局发现了自己可能会从网吧获取信息，才来这里突击，找浏览序列能力者论坛的人！ 还好自己机敏，躲过了一劫。 劫后余生的快感，让秦思洋无比舒心。 秦思洋长舒一口气，决定打开【弑神营地】继续查看。 这时，他的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对话框。 秦思洋瞪大了眼，直觉后背发凉，汗毛倒立。 他立刻看向吧台的位置。 网管正叼起一支烟，笑眯眯地看着秦思洋。 屏幕上的对话框还在跳动。 【网管温馨提示】 【刚刚警员要找的人，就是你吧？】 第11章 威胁 这一次，秦思洋是真的慌了。 比之前在垃圾箱吃神明残骸、阴暗巷子里杀人，都要慌张。 他感到浑身僵硬，血液仿佛凝固。 就连那晚刚重生时，看见玻璃上趴着双眼冒光的无数黑蛾时，也没有现在这般恐惧。 呆呆地坐在电脑前，不知道该做什么。思考也已经停止。 这时，电脑屏幕上的信息又发生了变化。 【网管温馨提示】 【你接着看你的吧，等你看完的时候别走，在网吧后面的胡同等我。】 秦思洋看着屏幕上的信息，却已经没有了浏览【弑神营地】的想法。 网管的话，犹如一颗炸弹，将他本来轻松愉悦的心情崩得支离破碎。 这个网管一直在监视着自己！ 一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网管看着，秦思洋就浑身发寒。 他感觉背后似乎有一双眼睛。 或许是昨天的杀人经历，让秦思洋的心态也变得强大了许多。 他平静了下心情，还是再次打开了【弑神营地】。 这里的烟味，他的心绪不宁。这里的灯光，令他头晕目眩。 所以，这个网吧，很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来了。 不，应该是很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进入网吧了。 不止这个网吧，包括其他网吧在内，他都不会再进入。 因为随时都有被人监视的危机。 他必须要在这次浏览【弑神营地】时找到一个能够伪装的序列。 秦思洋继续浏览着序列总结的帖子，然后寻找适合自己伪装的序列。 终于，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一个序列上。 【魅影刺客】 【序列等级1，刺杀学徒】 【技能：生死一线。可以在五分钟内两倍提升自己的敏捷，但五分钟后会浑身无力，半个小时难以行动。】 【序列等级2，迅捷刺客】 【技能：生死一线（强化）。可以在五分钟内两倍提升自己的敏捷和力量，但五分钟后会浑身无力，二十分钟内难以行动。】 秦思洋看着这个【魅影刺客】序列，发现自己的【暴力】技能完全包裹了序列等级一和序列等级二的技能，让他能够浑水摸鱼一段日子。 于是，他反复查看了这个序列的技能描述，将其牢牢记在了心中。 为了进一步了解这个序列，他又在论坛内查找这个序列，立刻跳出了数千帖子。 看来这也是个比较常见的序列。 【魅影刺客序列最需要的装备是什么？】 【谁是魅影刺客最好的队友？】 【我的队友魅影刺客是个废物，打仗只会开技能逃跑该怎么办？】 【魅影刺客寻找猎神小队，有战士的优先考虑】 …… 秦思洋点开一个【魅影刺客介绍贴（精华）】，进行查看。 里面描述了魅影刺客要如何训练自己，如何合理使用管理局提供的资源，如何购置最适合自己的装备。 在这个帖子中，秦思洋看到了不少内容，还找到了【迅捷刺客】的序列等级3是【残影刺客】 【技能：生死一线（强化2）。可以在十分钟内三倍提升自己的敏捷，两倍提升自己的力量，但十分钟后会浑身无力，十分钟内难以行动。】 从这个帖子中，秦思洋也得知，不同于大多数序列，每提升一个等级，都会有新的技能。 目前已知的【魅影刺客】，都只有一个技能，升级时不断对【生死一线】进行强化。 这种单线晋升的方式，秦思洋也说不上好坏，有利有弊吧。 如果不能在发动技能后解决敌人，他们就很难活命。 毫无疑问，【魅影刺客】是非常依赖队友的。 这个技能倒是适合秦思洋隐藏自身。 【暴力】技能全面覆盖了【迅捷刺客】序列前三个等级的技能。 所以，为了扮演好【迅捷刺客】序列，他需要适当地装弱才可以。 将【吃神者】与【迅捷刺客】序列仔细比较，也让秦思洋意识到自己序列的强大。 明明【暴力】是个等级二觉醒出来的技能，却比单一技能不断强化的【迅捷刺客】还要强大。 而且在论坛中查看，【迅捷刺客】序列似乎是个比较抢手的热门序列，许多猎神小队都希望招揽他们进入自己的队伍。 这还不是秦思洋唯一的优势。 据他在论坛仔细查阅，他的基础属性，就已经堪比【魅影刺客】开出【生死一线】技能，甚至更强。 就算他不释放任何技能，都可以在低级序列能力者之中无敌！ 所以，他要怎么扮演好【魅影刺客】这个假身份？ 最重要的诀窍，就是尽量收着点了。 在找到自己的“替身”序列后，秦思洋收到了电脑时间到了的提示。 在和吧台的网管对视了一眼后，他选择下机，在网管的注视之中离开了网吧。 绕行避过网吧门口的摄像头后，秦思洋按照网管给他的讯息，来到了网吧的后面的胡同。 网吧后面的胡同，已经离开了网吧老板的管理范围，所以没有什么摄像头。 后面的胡同，更像是一个无人看管的区域。 有些脏乱，堆满了杂物以及一次性饭盒，有一股泔水的味道弥漫在这里，和食堂中的气息似乎有几分相像。 在这个小胡同里，秦思洋甚至找不到一片落脚的地方。最终将一块石板擦拭干净，垫在了满是油污的台阶上，然后坐下。 秦思洋百无聊赖地等候了三四个小时后，网吧的灯终于关闭。 他觉得再等下去，自己都快被这股泔水的气息淹入味了。 过了一会，那个满脸油腻的中年网管，穿着白色衬衫，抖着一身的赘肉，肩上搭着一件外套，出现在了狭小的胡同中。 对于满地的垃圾，网管毫不在意，一边走一边肆意踢开，让他的鞋子上也沾了些油渍。 秦思洋看着他被汗渍浸得发黄的领口和袖口，满心厌恶。 而那个网管则一脸贪婪地看着秦思洋。 “小子，警员找你，是因为你杀了人吧？” 这个开场白，一言说中了秦思洋的心事。 秦思洋没有答话。 他认为昨天在号安全出口附近的杀人案，仅用一夜的时间应该传不到这么偏远的地方。不用说，网管肯定是猜测出来的。 所以他没必要承认。 网管嘿嘿一笑：“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上次来就是查看序列能力者的论坛，这次来又是。” 网管主动说出了秦思洋心中的不解之处，所以他顺势追问：“你能记住每个人？” “当然记不住，我又不是有记忆技能的序列能力者。” “单单记住我？”秦思洋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这么倒霉，被眼前的肥腻网管盯上了。 “因为你这个穷酸样，一看就是安全区边缘的穷鬼。居然会花钱进网吧，我当然会好奇多看两眼，恰好你两次穿着同一件外衣，所以就记住你了。而且，出于对你的好奇，每次你开机后，我都会看看你在做什么。” “你看论坛后，在【不死】与【闻香人】两个序列前停留了很久，而这两个序列能力者大部分都是警察局的查案人员。我本来以为你是觉醒了类似的序列能力，要查询资料。” “结果，警察忽然来了。你迅速删掉了浏览记录，并打开了一个桌面的文本文档装作看电子书的样子。我便立刻猜到，你应该是杀了人，在这里查会不会被警察局的序列能力者发现。” 网管满脸的肥肉都在兴奋颤抖着，似乎因为自己敏锐观察之下得到的伟大发现庆贺着。 而秦思洋依旧不置可否。 所有关于自己的推测，秦思洋都不会给出任何回应，即便网管猜的都是正确的。 不要让自己的敌人看穿自己的想法。 秦思洋忘记是前世哪部电影里看到的台词，但却正好是他现在的策略。 他绝对不再提供给这个网管任何有关他自身的信息片段。 秦思洋默默注视着网管，等他说接下来的话。 网管见秦思洋没有反应，似乎稍稍感到意外。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似乎拥有不符合这个年龄段的气质。 但他也没有慌张，因为主动权还是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我叫你出来很简单。你的事情我不告诉别人，但是你要给我一枚银币作为封口费。” 秦思洋轻笑，用凌厉的目光剜了网管一眼：“一枚银币？你疯了？” 网管被秦思洋的目光吓到，那笑容之中充满杀意的气势，不是能伪装出来的。 这个十七八的小青年，肯定真的杀过人！ 他咽了下口水，梗着脖子说道：“我没疯。一枚银币是你的保命钱，很值得。反正你也是个杀人犯，没什么事情是你不敢做的。” 网管仿佛找到了什么底气，越说越起劲：“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去偷，去抢，去杀人，只要能有一枚银币给我，就够了。” 秦思洋只是淡漠地看着网管自说自话，仿佛在瞧着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的笑话。 那网管感到似乎被一只老虎盯上，浑身发毛。 但是他又笑道：“你是吓不到我的，咱们都是在这个破地方过一辈子普通人，谁还比谁多个胳膊多条腿不成？” 嗯？ 看来这个网管并没有意识到，秦思洋是个序列能力者。 这倒是祸事中的一个小小的好消息。 秦思洋并没有被网管的问题牵着鼻子走。他敏锐地察觉到网管的呼吸声正在加重，说明他现在很紧张。 所以，秦思洋又继续施压，抛出了心中的问题：“你既然知道我杀了人，为什么不怕我会杀你？” 网管用手抹了把脸上的冷汗，然后说道：“我已经把要举报你的事情写成了电子邮件，并且附上了监控中你的特写照片。这个邮件明天凌晨三点就会发送给警察局的邮箱。我每天都会重新设置时间，往后延迟一天。如果我死了，你也会暴露。” 似乎是为了让秦思洋相信，网管又加了句：“你不信的话，可以试一试！现在就杀了我！” 定时发送的邮件，就如同定时炸弹，让秦思洋不得不慎重对待。 网管的这个方式，牢牢地捆住了他的手脚，让他无法贸然对网管下手。 “下周之前，你要给我一千枚铜币！否则，我就把你的事情告诉警察局！” 网管得意一笑，露出了两排有些残缺的黄牙。 秦思洋听后，没有回应，转身离开了胡同。 网管看着秦思洋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就算你杀过人又怎么样？还不是乖乖给我送钱！ 小子，这个秘密，我吃定你一辈子！好好干，我买房买车的钱，就靠你了！ 忽然网管想起，自己好像还不知道秦思洋的名字。 “对了，我叫刘大志！你叫什么名字？” 秦思洋继续默默地往回走着，依旧没有回话。 一个死人，不需要知道他的名字。 第12章 返校 秦思洋离开了网吧的胡同后，没有回家。 离开只是他的掩饰。 他躲在网吧的另一边，仔细聆听着胡同内窸窣的脚步声。 刘大志正在离开。 他隐藏起自己，悄悄跟着刘大志。 刘大志虽然警惕地注意着有没有跟踪者，但是秦思洋一直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他动用自己敏锐的听力，察觉着刘大志的方位，谨慎跟上，并与刘大志保持着距离，让他看不到自己。 等到刘大志打开家门后，秦思洋在心里牢牢记住了他家的位置后，才悄然离去。 秦思洋回到家中，满脑子都是刘大志对自己的威胁。 “定时发送的邮件，这个确实有些难办了。” 他对刘大志这个人并不了解，所以也不清楚他是如何设定的定时发送的邮件。 是用的什么电子邮箱？用了几个电子邮箱？又在何时调整延后发送的时间？ 这些问题，秦思洋都不知道。 杀了刘大志容易，杀了他后还要保住自己的秘密不被泄露，非常棘手。稍有不慎，秦思洋之前的费心劳力，就前功尽弃了。 “我不可能让自己重生后如此辉煌的开端，毁在刘大志的手里。” 他需要尽快制定一个计划，消除刘大志这一隐患。 夜晚，洗完周末两天积累的饭盒后，他就洗了个冷水澡，上了床。 到了第二天清晨，秦思洋穿上衣服，吃完早饭，又瞥了眼桌子上的日历。 【蓝星纪2010年1月4日】 【西历，星期一。】 【夏历，己丑年， 十一月二十，宜栽种，忌嫁娶】 出了门，准备去上学。 不过他的书包已经被他烧掉，也没有备用书包，所以用布袋子装了几个饭盒就出门了。 至于上课用的书本？早就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那种东西，他并不需要。 出了门后，秦思洋绕道网吧，从网吧的门口路过，并且刻意避开了网吧门口的摄像头。 透过网吧的大门，他看见刘大志还是坐在门口的吧台处。 只见刘大志仔细盯着电脑屏幕，面露紧张而又兴奋的表情，双手敏捷地敲打着键盘，不知道在入神地打着什么游戏。 正在沉迷游戏的刘大志，并没有发现路过的秦思洋。 秦思洋瞧了一眼刘大志，转身离开，径直赶往学校。 今天，似乎不是个杀刘大志的好日子。 “万年历上没说今天适合安葬入土，果然也是有道理的。” 上学的日子里，安全区边缘的这条主干道上的人稍稍多了些，不像周末，空空荡荡。 不少同学都结伴同行。 秦思洋一个人走着，没有与任何人打招呼。 走到学校门口时，发现有几个成人打扮的身影正站在门口，视察着学校的情况。 秦思洋认出来，是【居安学校】的校长，以及跟在他身旁的几个领导老师。 不知道校长是抽了什么风，今天忽然想着在学校门口检查了。 或许是性格所致，时不时地想刷刷存在感吧。 “校长好！” “校长好！” 学生们都主动与校长打着招呼，校长也微笑回应。 秦思洋没有搭理他，直接走过校门。 而秦思洋的无视，让校长很没有面子。校长的目光随着秦思洋移动，眉头也稍稍皱起。 领导的一举一动，都需要下属领悟。校长的不满，立刻被身旁的老师捕捉到。 一个眼疾手快的老师见状，立刻冲着秦思洋喊道：“你！站住！” 同学们都一齐回头，发现老师正指着秦思洋，便又事不关己，各自继续前往教室了。 秦思洋平视着这个老师：“什么事？” “你见了校长，为什么不问好？尊师重道的道理都不知道么？！” 瞧着这个老师像忠犬一样维护校长颜面的样子，秦思洋心中冷笑。手指不受控制地勾动了两下，似乎想要攥起拳头。 手有利器，杀心自起。 杀过人之后，他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十分想简单地给这老师一拳，告诉他自己是如何理解“尊师重道”的。 可是秦思洋的脑中又立刻浮现出了刘大志恶心的笑脸。 不，还要再忍耐一下。 现在打了老师，就得公布自己是序列能力者，很可能会被刘大志进一步威胁。 一切，都得等杀了刘大志之后再说。 好在秦思洋前世也没少做过忍气吞声的事情，所以装怂这件事手到擒来。 他立刻整理出了一个充满歉意的笑容：“抱歉老师，昨晚没睡好，没注意到校长站在这里。校长好！老师好！” 校长大度地笑了笑，似乎对秦思洋没有问好的事情一点也不在意，然后说道：“以后要好好休息，没事了，去上课吧。” “谢谢校长。” “等等！”那名老师又一次叫住了秦思洋。 “你怎么没有背书包？你手里拎着的袋子里是什么？我看看？” 这个老师似乎急切地要在校长面前展现自己敏锐的洞察力，一把抢过秦思洋手中的袋子，打开看着里面的东西。 “怎么只有饭盒？书本呢？你周末不写作业的么？” 秦思洋心中不满这个老师的婆婆妈妈。书本有什么用？学来学去，不过也是浪费时间，每年有几个人能够考上联合政府开设的学院，你心里没数？ 年级前几的好苗子，你们校领导不都是认识的么？好好培养你们的尖子生就行了，没事来为难我这个普通学生做什么。 然而面对这个老师的严厉质问，秦思洋再次压住了心中想要一拳送他重新做人的冲动。 每忍耐一次，他心中就对刘大志的恨意更深一分。 秦思洋正要说话，忽然身后响起了一个女生的声音： “老师，秦思洋周末的时候和我一起去同学家补习，书本落在同学家了。我和同学说好，今天帮他把书带来。” 秦思洋回头看去，发现帮他说话的居然是李静雯。 “嗯？是这样么？” 秦思洋不知道李静雯为何要给自己解围，但也顺势点了点头：“是这样的。” 那老师怀疑地看了眼两人，并没有从秦思洋的眼中看到什么暧昧的情愫，知道两人没有早恋的苗头，便将两人放过。 “谢谢老师。” “谢谢老师！” 老师审视两人的目光，也被秦思洋捕捉到，让他心里更是嗤笑不已。 这破学校，还要抓早恋？抓给谁看？ 反正大部分人高中毕业就去工作了，现在谈谈恋爱，毕业结了婚，不正好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之中？ 他也不清楚，【居安学校】这种升学率非常低的地方，为何这么多无趣的规矩。 李静雯快走了两步，来到秦思洋身边，和他并肩而行。 “秦思洋，你不该对我说点什么吗？” 秦思洋看着笑容清朗的李静雯，没什么感情地说道：“你认为，我该说谢谢你？” “我帮了你，你说谢谢，不是应该的么？” “以前我给你送早饭，帮你写作业的时候，你可从没说过谢谢我，只是说那是对我们感情的考验。” “刚刚，就当做我给你的考验吧。当然，我不是考验你是否适合和我谈恋爱，而是考验你是否还有点人性。” 李静雯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然后又转而用有些撒娇的声音诉说着：“以前是我做的不好。你帮过我，我也帮过你，我们两个算扯平了，好不好？你说话这么冰冷，真的会伤我的心的。” 扯平？ 秦思洋感到好笑。 记忆里，为了帮李静雯写作业，自己时常熬夜。为了给她带早饭，自己也总会饿肚子。 一次微不足道的解围，就扯平了？ 自己的付出，在李静雯眼中，还真是下贱啊。 还好，重生的他，及时止损了。 扯平也挺好。两清之后，他也可以和李静雯彻底断了来往，省得天天要看着她，心里犯恶心。 “好。扯平了。” “既然扯平的话，我们重新开始吧。秦思洋，我以后会对你更主动一些，你能不能……” “能不能继续给你带早饭，写作业？” 李静雯听到秦思洋抢答，丝毫没有理解他质问的语气，以为他答应了，笑着点头：“嗯嗯，可以么？我真的很喜欢能看到你对我关心的样子，我一天的动力都是来自于你！我发现自己离不开你了。” 然后，她露出了一个自以为能迷倒秦思洋的笑容。 这阵肉麻的表白，是李静雯和闺蜜在周末商量的。按照她们对秦思洋的了解，一定能拿下他。 可秦思洋只是淡淡地说道：“李静雯，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你说，如果我知道，一定会告诉你！” “你为什么非要盯着我一个人骗？难道就没有别的男同学愿意给你当狗么？” 李静雯没预料到秦思洋会这么说，一时语塞：“你……你什么意思？” “想追周扬，就自己努力，别老想着从我这里借力，行不行？” “你给他送早饭，却要我给你做。你要和他对答案，要我帮忙写。什么都要我做，干脆我嫁给他算了？” 秦思洋以极其无情的话语，点破了李静雯的心思，让她一时有些慌张，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李静雯，别再缠着我了，再找条别的狗帮你写作业吧。若是再来烦我……” 秦思洋露出了轻蔑的微笑： “你也不想让周扬知道这件事吧？” 第13章 高考志愿填报 不想再与李静雯有丝毫纠缠的秦思洋，早就失去了耐心。 多与李静雯说一句话，都让他感觉自己是在堕落。 既然普通的话语无法让李静雯这个脑子迟钝的僵尸意识到自己的态度，那就直接点，用榴弹炮轰吧。 现在，她应该清楚地知道，秦思洋再也不是对她听之任之的哈巴狗了。 瞧着李静雯不断变换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秦思洋心里轻松无比。 这一次，自己的话语终于奏效。 他大步走向教室。 李静雯果然不再缠着他，一个人在后面缓慢地走着。 秦思洋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甚至不敢与自己对视，只是自顾自地看着眼前铺着地砖的小路，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秦思洋欢快地进入教室，找到独属于自己的那个角落，一屁股坐下，又开始了发呆的一天。 可是，他并未料到，李静雯并没有就此和他结束一切纠葛。 准确说，他和李静雯的事情已经画上了句号。 现在是他身边的人与李静雯之间的恩怨的开端。 事情正在向秦思洋的预料之外发展。 李静雯到了教室，脸色如同刷了酱的茄子，无比难看。 她的闺蜜们见状，立刻将她围了起来，询问着她的事情。 “静雯，你怎么了？” “对啊，看起来你心情似乎很不好，是昨晚没休息好么？” 李静雯长得漂亮，又有点手段，一直是她们小圈子的核心人物。 现在和周扬走得近，周扬的叔叔又觉醒出了序列能力，她更是成了小圈子里唯一的女王。 李静雯咬着牙，有些怨恨地说道：“秦思洋怎么会知道我和周扬的事情？！” 闺蜜们也傻眼了。 秦思洋这个榆木疙瘩，怎么忽然开了窍？ 李静雯双眼露出了恨色：“他不可能知道这件事！对我的态度忽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改变，肯定是有人告诉他的！” “难道是你们当中，谁见不得我的好，偷偷把这件事告诉了秦思洋？” 李静雯在自己闺蜜之中扫视了一圈，眼神十分阴毒。 可是闺蜜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脸无辜。 “静雯，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跟秦思洋说过一句话。” “静雯，我长得这么丑，又比不过你，以后就靠着你的帮助了，怎么可能去拆你的台？” “对啊静雯，你是不是想错了，大家都是支持你的，把你的事情告诉秦思洋，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我们现在连作业都写不完了，受的苦还不够么？” 听着闺蜜们的申辩，李静雯点了点头。她确实不觉得自己的闺蜜团具备告知秦思洋此事的动机。 她们也是自己驯服秦思洋的受益者，没必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到底是谁，别让我知道！” 李静雯的闺蜜有些忧虑：“先别管那个告密的贱人了。静雯，那你以后还怎么借对答案的机会，和周扬接近？我们写作业的水平你也知道，都是仰仗你，根本不能出力啊。” “对啊，而且，你给周扬送的早饭也没了。我们的家里条件你也都知道，没法帮你提供给周扬的早饭。” “是，我们自己有时候都没法吃早饭，确实没法挤出多一份的早饭给你，要不你自己想想办法？” 李静雯还没有开口找她们，闺蜜们就赶忙撇清了关系，告诉她不可能提供实质上的帮助。 对于闺蜜们只想蹭自己好处，不打算有任何付出的行为，李静雯只是轻蔑一笑，没有回答。 她的心里早也不把这些闺蜜放在眼里，等自己和周扬结婚后，肯定会与她们都断绝关系。现在也只是要用到她们出谋划策，才没有撕破脸。 李静雯的冷笑，让闺蜜们都有些心虚，不敢和她对视。 “行了，我知道你们家里条件都不好。早饭的事，我再想想办法。” “那就太好了！静雯，像周扬这样有前途的公子哥，你可千万不要放过！” “对啊静雯，你条件这么好，一定能和周扬在一起的！” 李静雯是她们之中外貌条件最好，也是最会来事的。若是能傍上周扬，她们也会有些好处。 “和周扬在一起，说不定你就能离开安全区边缘这个破地方，一步登天了！” 这个女生刚说完，就被身旁的另一个女生拽了一下，眼神中充满了厌恶，似乎在斥责她说话不过脑子。 她们是一辈子都要在安全区边缘生活的，若是李静雯这个大腿离开了这里，搬到其他地方，她们还如何寻求李静雯的帮助？ 李静雯对于闺蜜们的小心思视若无睹。 各人心中都有各人的算盘，谁都不是傻子。 能有离开安全区边缘地带的机会，李静雯绝对不会放过，这是她从小就受到的教育。 是不会因为表面闺蜜的一两句话而改变的。 不过，闺蜜们提出的问题倒是值得考虑。 早饭和作业问题，怎么办？这两样东西没有了，她又该找什么借口接近周扬？ 周扬不是秦思洋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孤儿，家境在学校之中数一数二，就连校长见了他都会热情地问候几句。 钻研男生心理的李静雯知道，周扬这样的人，她是无法直接倒贴上去的。这么做反而会让周扬对自己心生厌恶。 可她一时半会确实想不到什么靠谱的办法解决目前的难题。 李静雯咬牙切齿：“都是该死的秦思洋！” “若是让我抓住了告密的那个贱人，我非撕烂她的嘴！” 秦思洋坐在教室最后排，自然不会再关心李静雯的事情。 现在的他，只是感到浑身轻松。 这种轻松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他又一次想起了刘大志。 “该死的蛆虫。” 秦思洋骂了一句，忽然想起来，自己该去图书馆整理书籍了。 反正他也没什么要学的，就去图书馆吧。 秦思洋来到了图书馆。 “朱老师，我想继续在图书馆做管理书籍的工作，不知道可不可以？” 图书馆的管理者是一个憨态可掬的退休女教师，被学校返聘成为了图书馆的管理老师。 说是图书馆，其实里面只有三排书架和几张小桌子，也不过是为了应付教育部门检查设立的，里面没有什么有用的书籍，来借阅书的学生也没有多少。 朱老师因为同情秦思洋的遭遇，便给他提供了这个薪资微薄的工作，希望能一定程度上改善他的生活。 在秦思洋前生今世的记忆中，朱老师是他孤寂的校园生活中为数不多的亮光。 “好，只要你愿意做，图书馆这个整理书籍的工作，老师会一直留给你。” “嗯，谢谢老师！” “你先去忙吧，等到中午吃完饭过来一趟，稍微整理下就好了。” 秦思洋看了下图书馆，只有一两名同学，也没什么要整理的，就点头决定离开。 “好的，我知道了。老师中午见。” “好好学习，别松懈了，说不定你能考上学院的。” “嗯，我会努力的。” 秦思洋与朱老师告别后，就回到了教室，打算继续在课上开一天的小差。 不过，在听到老师讲的内容后，他意识到了这次的课和以往不同。 今天的课程，有了些新意。 不再讲述那些已经过时的知识。 而是有关高考的志愿填报。 秦思洋已经高三，还有半年就要参加高考。所以老师们专门拿出了一天的时间，去讲志愿填报的事情。 不过，秦思洋的班中，没有任何人有希望升入高等学府。所以在他看来，这样的课程还是没有任何意义，纯属浪费时间。 “同学们，你们半年后就要参加高考，然后就是填报志愿，选择要报考的联合政府设立的学院。” “联合政府在我们这个安全区设立的学院数量不多，总共就只有八所。高考的竞争非常激烈，基本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虽然你们当中，很可能大部分人无法考入这八所学院，高中毕业后会去安全区的各个地方开启你们的生活，但是我认为还是有必要借此机会，告诉你们有关学院的事情。” “首先，这八所学院，都是给我们这种普通人的。序列能力者无法报考这八所学院。” 听到这里，秦思洋有些疑惑。 他对考学并没有很多了解。 也是刚知道学院只对普通人开放。 难道序列能力者，高中毕业后就不能上学了么？ 那他以后怎么办？ 这个问题可得问个明白。 于是他立刻举起了手。 “秦思洋，你有什么问题？” “老师，那若是序列能力者，就必须在高中毕业后，去猎杀神明么？” 老师有些嫌弃地瞪着秦思洋：“我在说和你们相关的高考志愿填报，你说那和你们没什么关系的序列能力者做什么？坐下！” 秦思洋在问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事情，当然不会就此罢休。他没有理睬老师，而是继续问道：“那万一我们有谁在高考前觉醒了序列能力呢？说不定同学们有谁就有这种好运气！” “万一？没有这个万一！” 这所学校，至今为止，还没有出现过一个觉醒出序列能力的学生。老师觉得自己解释序列能力者的事情，比解释填报志愿更浪费时间。 班里的第一名，说不定还能试试走高考升学这条路。但是序列能力者这条路，班里不可能有任何一个人有希望走通。 因为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的。五年了，学校数千学生，以及学生家长，都没有一个人觉醒了序列能力，怎么可能在他的班里出现变数？！ 但是老师的经验，并不能代表学生的想法。 对于学生们来说，他们对于未来还是有些憧憬的，而且学生少接受社会的毒打，往往心高气傲。所以秦思洋的话，也让同学们有了想法。 以前没有过，不代表他们自己没机会成为那个幸运儿啊！ 于是，他们也都附和着秦思洋道：“老师，您说一下吧！” “对啊老师，我们说不定真的能觉醒序列能力呢！” “就是就是，周扬他叔叔不就是突然觉醒了序列能力么！” “你们跟周处长能比么？！”老师看着异想天开的学生们，非常生气。 周扬的叔叔是附近区域的教育处处长，本就不是普通的泥腿子，能觉醒序列能力，也是情理之中。 联合政府部门的官员，觉醒序列能力的比例，本来就很高。 但是学生们还是不肯罢休，一定要让他说说序列能力者高考后去哪。 眼看着同学们情绪越来越激动，自己的课也要讲不下去，老师便选择了妥协。 他只得无奈说道：“联合政府除了设立八所给我们普通人的学院外，还设立了上百所给序列能力者的大学。这些大学，只有高考之前觉醒序列能力的学生可以报考，并且也只有一次机会。” 他刚说完两句，教室里就又炸开了锅。 “上百所？！我没听错吧？！” “序列能力者的学校有上百所，我们普通人却只有八所？！” “这也太不公平了！” “安静！安静！再不安静下来，我就不讲了！” 老师严厉地整顿着课堂纪律，又是厌恶地看了一眼秦思洋这个始作俑者。 而秦思洋则对老师的警告完全没有理睬，倒是听得十分激动。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有关序列能力者的高等学府的事情。 他以为序列能力者觉醒后的唯一归宿，就是去安全区外猎杀神明，没想到居然还可以继续深造！ 果然，这个世界已经有针对序列能力者的教育体系！ 只是他在【弑神营地】里也没有看到过有关序列能力者上学的帖子啊，这又是为什么？ 秦思洋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疑惑，继续听着老师讲解。 “序列能力者，也会进行一次类似高考的考核，由序列能力者管理局组织。是对他们的序列和技能进行考验，然后得出一个成绩。” “拿到这个成绩后，他们就可以申请自己心仪的大学。如果有大学愿意录取他们，他们便可以去大学继续学习。” “好了，我跟你们讲太多也没有用。若是你们有谁好奇，可以去【序列教育】论坛去查看，相关的帖子有很多。” 秦思洋听后恍然大悟。 原来自己找错了论坛。 怪不得上面只有猎神的事情讲解。 若是以后有机会，必须要看开这个论坛。 【序列教育】论坛？下次去网吧的时候可以试着看看。 哦，不，以后不能去网吧了。 刘大志可恨的模样，又一次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秦思洋对于刘大志无比牵挂。 牵挂到为刘大志设想了无数种死法。 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实行。 第14章 女厕所的糟心事 去网吧已经不现实了，他得找到一个安全的渠道，放心浏览信息才行。 这也是个非常紧要的事情。 老师解释完秦思洋引发的枝节之后，再一次将话题引回了八所学院的介绍，以及报考方式。 不过秦思洋一点都没有听。 因为报考普通人的学院对他来说，都是废话了。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序列能力者的高等学府的事情，充满了好奇。 序列能力者的考试，是与高考并行？那就是在半年之后？ 老师刚刚说，序列能力者的大学，只有高考之前觉醒序列能力的学生可以报考，并且只有一次考核机会。 也就是说，自己必须在半年内公开序列能力，去序列能力者管理局注册？ 时间紧迫。 他又思考着，如果不去序列能力者的高校，高中毕业后进入社会，伺机公开序列能力，会怎么样？ 去安全区外猎杀神明，他可能会迅速提升。 但没有受过序列能力教育的他，或许视野会受到很大的限制。 比如，他不知道序列魔药到底是什么，不知道论坛中人们常常提到的装备是什么，好奇为什么防空玻璃和防护玻璃可以阻隔神明。 他有很多疑问，相信可以在大学中得到解答。 最重要的是，联合政府能够成立序列能力者的大学，说明已经有了一套成型的教育体系和内容。里面定然有很多他不知道不了解的事情。 反正他也不着急，不如去序列能力者的大学，好好了解有关序列能力者的事情，再去提升自己的实力。 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 序列能力者的大学，自己一定要去！ 那里有更好的平台，也意味着更好的机会！ 秦思洋展望完未来之后，心神再次回到了当下。 三个字又一次出现了他的心中。 刘大志。 这个人的名字，自从今天清晨他从床上睁开双眼后，便反复在他的脑海中出现。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解决掉刘大志，然后开展自己公布序列能力者身份的计划。 刘大志，是束缚住他的最后一道枷锁！ 必须解开！ 放学后，秦思洋带着食堂里打的饭菜，又一次去了图书馆。 “朱老师好！” 朱老师正在收拾着书架，见到秦思洋来，有些意外：“小秦，你怎么放学又过来了？之前不是说，只要中午过来就可以了么？别耽误你学习的时间啊。” 以前秦思洋放学后就要赶紧回家，是因为要给李静雯写作业。 也正是因为一直认真写作业，必须要搞懂上课的知识，让他因祸得福，成绩成为年级一百来名。 可是一百来名的成绩，除了自我安慰，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重生之后，秦思洋不再做这种无用功，也不再关心学习，所以就不用再着急回家了。 他知道朱老师会在放学后再独自整理书籍，秦思洋不愿意让好心的朱老师再自己干活，于是放学后便又一次来到图书馆。 “没事，学习又不差这一会。我在教室学了一天，也累了，来和您一起整理书籍，放松下心情。” “可是……” “再说了，我本来就是图书馆勤工俭学岗位的学生，就该这样的。” 朱老师笑了笑：“真是个好孩子啊。好吧，那你也来一起整理吧。” “嗯。” 秦思洋放下手中装着饭盒的袋子，在图书馆中忙碌起来。 而李静雯等人，则在远处看着秦思洋在图书馆忙碌的身影。 “李静雯，你真的要跟踪他？咱们这么多人，一旦出了学校，他肯定能发现的。” “告密的人，肯定是同学。秦思洋住的地方偏僻，从来没有人和他一起走。所以那个贱人一定是在学校里告密的。他必定还会在校园里与那个贱人会面！” “而且，秦思洋以前都是放学后直接离开学校，今天却来了图书馆，必定有蹊跷！” “我今天没有与周扬对答案，也没有给他早饭，周扬已经有些不想搭理我了。要是找到告密的人，非要教教她该怎么说话！” “好，我们帮你一起！” 闺蜜们陪着李静雯，一起蹲守在图书馆的远处。 秦思洋压根没想到在图书馆干活的时候会被人监视。在图书馆中的他，看着朱老师和蔼的笑容，心情十分安宁，也没有警惕地提防着周边。 秦思洋在整理书籍的时候，发现书架旁还有一个女生，正坐在地上，仔细地翻阅着一本习题。 这也是学校图书馆的一个特征。 里面除了正常的书籍，还收录了一些与高考相关的习题册，供学生们借阅。 不过，也正是因为有这些课堂上见不到的习题册，每天才会有些家境比较贫寒但是成绩优异的学生来图书馆。否则，学校里的图书馆定然门可罗雀了。 秦思洋提醒着这个认真学习的女生：“同学，图书馆要关了，麻烦你离开吧。” “啊……哦。” 这个女生抬起头看了眼秦思洋，乖乖地把习题集放回原来的位置。 和她对视的时候，秦思洋的目光稍稍凝滞了片刻。 她乌黑的长发，像瀑布垂落双肩。双眼清澈明亮，如清泉闪动。高挺的鼻梁、樱桃般的小嘴，轮廓分明，无比清秀。 “对不起，打扰你们下班了。” 女同学冲着秦思洋和朱老师鞠了一躬，然后背着书包匆匆离去。 秦思洋对这个女生的印象并不深刻，一时想不起来是哪位。 倒是朱老师感叹了下：“温舒这孩子真是省心，学习好，也乖巧，要是我孙女儿以后也这么听话就好了。” 朱老师的老伴早早离世，家中只有儿子儿媳，还有个孙女。 秦思洋在图书馆工作的时候，时常听到朱老师念叨自己孙女多么聪颖乖巧。 这还是他第一次从朱老师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孙女不如别人。 不过，朱老师刚刚的话，也让他知道了离开女生的身份。 秦思洋恍然大悟。 原来是温舒。 这名字可是如雷贯耳。 每次考试，都是他们年级的第一名，比第二名要高出不少分，是今年【居安学校】毫无争议的学院头号种子。 好学生自然有些特权，校长、主任和老师都对她十分关照。比如课堂作业，别的学生不写会被骂，她不写不会有任何惩罚。 不仅可以不写作业，她上课时间去图书馆自习，也不会有老师阻拦。 像她这样的学生，在高考应试的实力上，已经超过了各科老师。 长相又好，学习又好，是学校公认的校花。追求她的男生不少，不过全都被她一一委婉拒绝。 这一世的温舒和秦思洋一样，家庭环境也很差，是跟着她奶奶一起生活。 前世的时候，秦思洋记得温舒家庭环境似乎还可以，听说最后考上了清北大学，就没有了音信。 毕竟两个人在高考后，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何况他也没有心思打听。 不过在后来同学聚会的时候，他倒是听一些女同学讲，她年纪轻轻病故了。 前世的时候，秦思洋的一门心思都放在李静雯身上，所以并没有关注过温舒。 今天第一次相见，发现温舒似乎和她的好名声十分相称。 不过，这一切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两个人也没有什么交集。 前世没有，今生也没有。 他缓过神来时，看见朱老师抱着一摞厚重的书籍从身旁走过，立刻说道：“朱老师，您放下吧，那摞书一看就很重，等我来收拾。” “没事，不用，我自己可以。” 秦思洋见状，只得放下了手中的书，跑过去将朱老师手中的书抢过来。 “我来我来。我年轻，有的是力气。您岁数大了，能歇着就歇着吧。” 朱老师笑了笑：“好，好孩子，谢谢了。” “您一直给我留着这个岗位，我谢谢您才是。” 秦思洋重生后，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热情。 但是他心里，认为朱老师值得。 等到收拾好后，朱老师锁上了门。 “老师，明天再见。” “嗯，好。” 秦思洋离开图书馆，和朱老师告别后，感到了一股尿意，便没有离开学校，转而绕道图书馆后面的厕所。 图书馆旁的厕所，很少有人来，所以打扫得也不太频繁。 可能是几天没打扫过了，秦思洋已进入厕所，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息。 他只想抓紧上完厕所然后离开。 正在他上完厕所，提起裤子准备走的时候，忽然听见隔壁传来了巴掌声。 “说！是不是你这个贱人告诉秦思洋，我和周扬的事情的！” “我说了，我不认识秦思洋，也不认识周扬，更不认识你！” “啪！” “还嘴硬！秦思洋今天在学校里，只跟你和朱丽说过话！不是你说的，难道是朱丽那个老太婆讲的？！” “静雯，别相信她！温舒这种学习好又好看的女生，都是蛇蝎心肠！” “没错！仗着自己得宠，就勾三搭四，还不知道上过多少人的床呢！” 温舒只是坚持着说道：“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这个贱人，别以为学习好点，有点姿色，就想去勾引周扬！我告诉你，不可能！” 秦思洋抖了抖裤腰，叹了口气。 他当然听出来，那个发疯一般的泼妇，就是平日里娇俏可人的李静雯。 他本是不想再和李静雯有任何瓜葛，可是偏偏让他撞见了这事。 而温舒也是被他无辜牵连，于情于理他都要站出来。 秦思洋洗了手，走到女厕所。 “李静雯，动静搞这么大，尿个尿都不让我安生，非要我把事情告诉周扬，你才满意？” 见到秦思洋，刚刚还蛮横不讲理的李静雯以及她的闺蜜们，都愣住了。 而温舒原本清秀的脸蛋上，已经有了两个红彤彤的掌印。 李静雯愣了一会，也冷静下来，对秦思洋道：“秦思洋，你做事不要太绝。我又没有找你的麻烦，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你在搞笑吗？” 秦思洋像是看智障一样看着李静雯：“我之前天天给你写作业，还给你送早饭，和条狗一样讨好你跟着你，你哪来的脸来找我的麻烦？” 李静雯被秦思洋说的无语，她确实没法反驳。 “这事跟温舒就没有关系。你们和你闺蜜几个，人丑多作怪，少把自己的问题怪给别人。” 其中一个看起来比秦思洋还要上秤的女生道：“秦思洋，你别得理不饶人了！” 秦思洋懒得搭理她，走上前把温舒拉了出来。 “得理不饶人？我要是得理不饶人，就把李静雯的事情告诉周扬了！” “李静雯，你可想好了，周扬他叔叔已经觉醒了序列能力，他家也要平步青云。你若是把我惹急了，你嫁给他的梦想可就彻底破灭了。” 秦思洋这句话把住了李静雯的命脉，她瞬间脸色阴沉：“你想怎么样？” “别招惹温舒。当然，也别来恶心我。就这么点要求。毕业后，你当你的富太太，我做我的流浪汉，咱们互不干涉。” 李静雯咬了咬牙：“秦思洋，你可真是绝情。” 秦思洋摇摇头：“绝情？我是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从你那屎一般的脑子里找到这两个字，来形容我的。” “辱骂我能让你开心的话，你随便说吧，反正你也只是个可怜的狗罢了。我没什么和你说的了。我们走！” “慢着。” 李静雯等人被秦思洋堵在女厕门口。 “秦思洋，你又要做什么？” 秦思洋看向身旁小脸红肿的温舒：“两巴掌都是她扇的？” 温舒看向秦思洋，并没有什么感激的神色，毕竟她就是被秦思洋无故牵连的。 “是。” “啪！啪！” 温舒话音刚落，秦思洋立刻甩了李静雯两耳光。 所有人都傻了，温舒惊讶地看着秦思洋，似乎没有理解这个陌生男同学的行为。 没想到秦思洋动手这么果断。李静雯可曾经是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啊！ “秦思洋！”李静雯捂着脸，气愤地瞪着秦思洋。 “别狗叫。你和我的事互不相欠。你和温舒的事，这才算是还清了，懂么？” 李静雯目中露出了凶光：“秦思洋，你会后悔的。” 秦思洋想了想，在他的印象中，李静雯的舅舅好像是个混混。他倒是不怕什么地痞流氓，可是温舒很可能会受到伤害。 他总不能一直盯着温舒和李静雯吧？ 老子一个天胡序列能力者，哪有这功夫！ 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方法解决问题。 “李静雯，我记得，你在作业本的边角上写过周扬的名字，跟着一串号码，应该是周扬的球球号吧。虽然你家里没有电脑，但会在去网吧的时候，与周扬在球球上交流，对吧？” 球球是一个软件，基本上家庭条件好一点的学生，都会申请个号码，用来与同学联系。 当然，这种轻奢的号码，秦思洋是没有的。 李静雯愣了一下：“你想干什么？” “我会去网吧里把你和我的事情，全都写进邮件里，定时下周一发送给周扬的球球邮箱。” “如果我或者温舒出了什么意外，你就等着和周扬决裂吧。” 李静雯本来打算让自己的舅舅把秦思洋和温舒好好教训一顿，甚至直接从安全区抹除，却被秦思洋直接堵住了这条路。 她气急败坏：“秦思洋！我从没见过你这么歹毒的人！” “诶，今天你就见到了。” 秦思洋冷哼一声，拉着温舒转身离开，没有说话，心里却很愉悦。 他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百次想起刘大志。 但，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刘大志给他带来了点正面价值。 第15章 网吧老板王德发 秦思洋和温舒并肩离开了校园。 在一个路口处，两人要前往不同的方向。 秦思洋一直观察着身后，确认李静雯等人并没有跟踪他们两个，便说道：“放心吧，她们没有跟来。今天的事情牵连到你，真是对不起了。” 温舒看了秦思洋一眼，神情有些复杂。 最终，她还是轻声说了句：“谢谢。” 只是她的面颊已经被打得红肿，说话都有些不清楚，让秦思洋又愧疚了几分。 秦思洋摆摆手：“别说谢了。你被打，本来就是因为我的事情，说起来，也是我的问题。看你这么惨，我心里也不好受。” “不，我被打，是李静雯她们的问题，和你并没有太大关系。你把我救出来，还替我解决了后面的麻烦，我应该感谢。” 秦思洋看着温舒那并不温顺的眼神，耸耸肩：“可是你的眼睛表达的，和你说出口的并不一样。我从你的眼中，看到了对我的厌恶。” “你的感觉是对的。虽然理性上我知道，你没什么错。但感性上，我还是不免对你有些疏离。希望你能理解。” 秦思洋沉思片刻：“即便我帮你打了李静雯两巴掌，还解除了她以后会带来的麻烦？” 温舒轻轻点了一下头：“即便你帮我打了李静雯两巴掌，还解除了她以后会带来的麻烦。” 说完，温舒就转身离开了。 秦思洋则有些心烦。 李静雯的愚蠢和阴毒，有些超过了他的想象。 即便前世被骗，他也只以为李静雯是个脚踏两条船的捞女而已。 现在看来，李静雯是根上就有问题，基本无药可医。 不过，将温舒牵连进来的事情，倒是让秦思洋心里有几分不忍。 这真是无端之祸。换作是自己，恐怕已经动手杀人了。 秦思洋叹了口气，拎着装满饭的饭盒回了家。 今天的饭依然是千足蘑菇，也是秦思洋最爱吃的食堂饭菜之一。 食堂打饭的张阿姨似乎知道他的喜好，特意给他多打了两勺。他也对张阿姨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他搬着椅子坐在窗前，一边吃饭，一边欣赏着窗外游荡的各种神明。 津津有味的样子，仿佛一只猫，一边吃着猫粮，一边欣赏着水族箱的美味鱼群。 吃完饭，又去洗好饭盒，冲了个凉水澡后，秦思洋就上床睡觉了。 秦思洋算是彻底看开了。 晚上在家耗着，有什么意义？ 反正回家后没有什么事做，不如早睡早起，养个好身体。 一觉过后，又让秦思洋少了许多烦忧。 他出门前看了眼今天的日历。 【蓝星纪2010年1月5日】 【西历，星期二。】 【夏历，己丑年， 十一月廿二，宜祭祀】 等到第二天醒来时，秦思洋照旧拎着一个袋子和饭盒。 但是考虑到昨日被那个多事的老师纠缠，他又找了两本书塞了进去。 不过，这学期的书已经被他搞丢了，他拿的是去年的教材。 反正也是糊弄事，无所谓了。 出了家门，他又一次绕道来到了网吧门口。 这一次，他发现吧台坐着的不是刘大志，而是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大汉。 秦思洋微微一笑。 机会来了。 他戴上了自己的卫衣帽子，绕开网吧门口的摄像头，冲着那个吧台的络腮胡子中年人招手示意他出来一下。 中年人好奇地指了下自己：“找我？” 秦思洋点点头：“没错。” 那个中年人有些困惑，但还是走了出来。 毕竟秦思洋看起来年纪轻轻，像是个学生，应该没什么坏事。 那个人出来后，秦思洋带着他走到了网吧后面的小巷里。 小巷里的垃圾还是在那里摆着，泔水味更重了。 就连秦思洋这个厌恶食堂的人也不得不承认，食堂和现在的地方相比，就是天堂。 那网吧老板也捂着鼻子走了过来，一脸厌恶地看着周围，似乎并不知道这些垃圾被丢在了网吧后面。 他嘟囔道：“刘大志这个偷奸耍滑的，让他把垃圾扔到垃圾场，他居然丢在这里！我肯定要收拾他！” 秦思洋听在耳中，没有回应。 等到了那晚与刘大志谈话的地方，秦思洋才开口问道：“你是网吧的老板么？” “是我。” “那天警察在你们网吧带走的两个人，其中有一个是我的朋友。” 网吧老板听后，皱起了眉头：“你的朋友被带走了，找我做什么？” “你知道警察带走的两个人，是做什么的吧？” 老板也不是善茬，听着秦思洋的话，又看着他稚嫩的面容，立刻警惕起来：“你想说什么？要套我话？” “套你的话？”秦思洋轻轻一笑：“没什么必要。我朋友在被警察带走前给我发了条消息，说把东西留在这里了。我想调那天的监控看一下。” 网吧老板冷哼一声：“小屁孩在这耍我呢？监控是你想调就能调的？” “他留给我的东西，价值二十银币。找到了，我分你一枚。” “分我一枚银币？你瞧瞧你穿的，全身上下加起来都没有几个铜币，在这里跟我吹什么牛……” 网吧老板话还没说完，秦思洋就掏出了一枚银币。 这枚在星光下散发着暗淡白光的银币，一下子就吸引住了网吧老板的注意力。 “你……” 秦思洋弹起了手中的这枚银币，发出了属于银币特有的金属脆响，然后又接住。 “我的提议，行不行？” 从三个歹徒身上搜刮出来的这枚银币，秦思洋一直带在身上。 铜币太多，如果带在身上，会发出响声，会引人注意。 但是银币他只有一枚，装在口袋中，也不会有人发现。而且，银币价值连城，一枚就能做许多事。 可是由于他的身份，银币根本花不出去。 他无法现在去序列能力者管理局注册登记，也接触不到更深层次的交易，至于黑市之类的更是一无所知。 这枚银币，成了绝对的鸡肋。 但秦思洋清楚地意识到，随着他逐渐变强，成为注册序列能力者后，这枚银币的价值会不断降低——因为他不会再缺钱了。 坐拥【吃神者】之才，千金散尽还复来。 所以，为了让这枚银币的利益最大化，秦思洋选择尽早使用。 比如，用它来给刘大志买棺材。 老板咽了下口水：“你们……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 秦思洋笑了笑：“你不知道？那最好。你不知道的话，会少很多麻烦。” “现在回到刚才的问题。这枚银币，你能吃得下么？” 网吧老板眼珠闪动了两下，咬牙道：“跟我来。” 说着，带他去了网吧隔壁的一个黑暗小仓库里。 秦思洋皱眉，他并不知道网吧旁边这个从来不开的小屋，也属于网吧老板。 仓库之中满是杂物，有很多报废了的机器，都布满了灰尘。 只有中间的一张桌子以及周围十分干净。 在桌子上有三个显示器，每台显示器之中都有四个监控画面。 “监控都在这里了，你找吧。先说好了，我若是让你看了监控，不管找不找得到，你都得给我一枚银币。” 网吧老板似乎是担心秦思洋反悔，一进屋就说了这句话。 “等一下。”秦思洋打断道。 “又怎么了？” “你的监控录像，需要在这里查看？难道吧台的电脑不能看么？我觉得那里有灯，看得清楚些。” 网吧老板说道：“吧台的电脑不过是安排顾客上下机和监控电脑的，没法查看监控。” 秦思洋迟疑片刻，点点头，走过去查看了监控。 当他找到一月三号的监控，却发现监控录像只有晚上，没有上午和下午，立刻皱眉。 “为什么没有一月三号上午的监控？！” 网吧老板撇撇嘴：“电费这么贵，那摄像头当然不可能一直开着啊。我一般是隔几天开一次。若是知道联合政府有人员要来检查时，才会提前打开录满24小时。” 秦思洋攥起拳头，冷冷地看着网吧老板：“你是在耍我？没有那天上午警察来的时候的录像，要我怎么查？” 网吧老板嘿嘿一笑，从一旁拿起了一把铁锤：“咱们之前可是说好了的，就算你找不到，也得给我一枚银币。要不然的话……” 秦思洋抬起脚踩在一旁报废的显示器上，在网吧老板的视线中，将这台显示器缓缓踩扁，最终变成了一个铁饼。 他将脚下的铁饼一脚踢开，立刻又撞碎了三四个显示器：“要不然的话，怎么样？” 网吧老板立刻慌了：“你……你是……序列能力者！” 秦思洋轻蔑地看了眼网吧老板：“你觉得，什么样的人，能够在这个破旧的安全区边缘网吧里，做二十枚银币的生意？你难道对于我的身份，没有一个预判？” “还是说，你认为，我根本不可能与二十枚银币的生意有瓜葛？” 网吧老板彻底傻眼了，身体都因为恐惧而颤抖，手中的铁锤也掉在了地上。 秦思洋说话总是半含半露，什么都没有讲清楚，给了网吧老板无限的遐想。 一瞬间，网吧老板立刻脑补出，一个专门经营黑市的序列能力者组织。 而秦思洋，则是其中一个收账的管事！ “饶命！饶命啊，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没有要耽误您们做生意啊！” 秦思洋听出来，网吧老板以为自己是专门做地下生意的法外之徒，于是便顺水推舟，直接扮演起了网吧老板心中自己的角色。 “我当然清楚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若是知道什么，还敢隐瞒我，现在已经是尸体了。” “是是是！您理解就好！” 网吧老板听着秦思洋给自己开脱，赶忙顺着杆子往上爬。 “不过，你今天运气不错。我这个人比较好说话。” 说完，秦思洋将银币扔给了网吧老板。 网吧老板看着手里的银币，觉得无比烫手，连忙拒绝：“不不不，这个我不能收。您又没有找到录像，我不能白拿啊。” “以后，我还有可能来你这里找东西，我不想把事情闹大。这枚银币，就是你的封口费。” “这……这合适么……” “我给你，你就拿着。” 秦思洋又走到网吧老板面前，轻轻拍了他的肩头两下：“我担心的只有一个问题。你不会把你我之间的事情，告诉警察吧？如果我被你卖了，下次我们的人再来，给你的就不是银币了，懂么？” “不不不，绝对不会！您可以相信我！您应该也知道，能在这个破地方开网吧，我也是有些关系的。只要没有证据，警察局绝对不会把我怎么样。” 然后网吧老板嘿嘿一笑，露出了谄媚的神情：“况且，我要是出卖了您，还得把这一枚银币交上去不是。这么多钱，我何苦去找罪受？您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如果我找到了东西，也可以等着您来取。” “可以。不过我以后可能来你这里用电脑，我希望你可以替我保密。” 网吧老板道：“您直接来仓库！用仓库的电脑！我这查看监控的电脑是最新进的货！而且，这电脑联网的登陆端口是加密的，就连警察局的人也无法定位！” 说完，从腰间的钥匙环上解下了一把钥匙，递给秦思洋。 秦思洋拿过钥匙，满意地点点头，而后忽然想到了什么：“这个电脑，没有监视软件吧？” “没有！这个仓库只有我能进来，电脑也是我自己用，我没事监视自己干什么！” “好，我知道了，多谢。” “您这话说的，有事您吩咐！我叫王德发，您叫我阿发就好了！” “好，阿发，我记住了。你的事情，我会汇报上去。你可以放心，只要我没事，你就不会有什么麻烦。” 这是一颗定心丸，也是一个严厉的警告。让王德发不敢在他背后搞小动作。 “您放心！我肯定守口如瓶。” “对了，我记得上次来你们网吧，坐在吧台的好像不是你？” “哦，您说的是刘大志吧？他周二周三在家休息。” 秦思洋点点头：“那我以后周二周三来找你。我还有事，先走了。” “诶诶好！您忙！” 送走了秦思洋，王德发看着手中的银币，又看了眼被他踩扁的显示器，长舒一口气。 他又瞧见一旁的铁锤，厌烦地一脚踹开。 自己一个普通人，敢在序列能力者面前动手，真是活得不耐烦！ 还好这个序列能力者脾气不错，否则自己恐怕就已经去见自己的祖宗了！ 劫后余生，空荡荡的仓库之中，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王德发细细一想，秦思洋的到来和离开，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还让他平白挣得了一枚银币。 王德发瞧着手中的银币，放在嘴里用牙咬了下。 “确实是银币。” “可这枚银币，究竟是福还是祸啊……” 苦恼了半天，王德发渐渐想通，目光也变得坚定：“人无横财不富！老子要是怕这怕那，也长不到这么大！” “这泼天财富，合该落在老子头上！” 而秦思洋离开了网吧后，微微一笑，踏上了去刘大志家的路。 他的心情极好。 “怪不得今天的日历写着，【宜祭祀】。” 第16章 我来索要代价 仓库的钥匙，只有王德发有。 能查看监控的电脑，只有王德发能查看。 当天警察来时，监控摄像头并未打开。 秦思洋没有找到一月三日上午的监控时，就已经有九成九的把握，可以解决刘大志了。 但他还是再三跟王德发确认，就是要保证万无一失。 以免有什么漏洞，让他误判了刘大志手中的底牌，从而暴露了自己，招惹麻烦上身。 最终，所有的证据都告诉秦思洋一个信息。 刘大志是炸胡。 所谓的“监控截图”，根本不存在。 刘大志或许做梦也不会想到，秦思洋居然有办法从王德发的口中，找到他的漏洞。 毕竟在刘大志的眼中，秦思洋只是个亡命的小喽啰罢了。 秦思洋望着漫天繁星和神明，走在昏暗的街道上，心情轻松又愉悦。 他终于可以放心宣判刘大志的死刑了。 虽然被刘大志威胁到现在，只过去了两天。 但是秦思洋度日如年，早就已经等不及了。 他飞速奔跑，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刘大志家。 他轻声走到刘大志的住处门外，这是一个非常破旧的两层木头楼房，每层有四五家住户。 刘大志的住所，在二层左手边第四个门。 秦思洋来到这里，看到刘大志的门口处堆放了不少垃圾。 臭烘烘的垃圾，招来了许多苍蝇。 这门前的景象，让秦思洋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刘大志那邋遢的样子。 秦思洋走到门前，用衣袖拍响了刘大志的屋门。 “咚咚咚！” “谁啊？这才几点，这么早就敲门。” 秦思洋压低了声线，装作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邻居。你门前的垃圾太臭了，快点搬走！” 屋里传来了刘大志不耐烦的声音：“神经病吧？关你什么事？垃圾放在那又没挡住过道，你走你的就是了！” 秦思洋见刘大志不肯开门，又直接喊叫道：“妈的，快开门！再不把垃圾扔了，老子烧了你的房子！” “烧，老子和你住一层楼，烧了老子的家，你家的房子也得跟着遭殃！老子还不行，你家能长腿跑了不成？” 刘大志混不吝的样子，让秦思洋感到有些难办。 他当然可以凭借序列能力者的实力，直接破门而入。 但这会留下痕迹，告诉警察他是个序列能力者作案。如此一来，附近区域的序列能力者都一定会被盯紧。 这样的情况，不利于他以后公布自己的序列能力者身份，很有可能会被警察局关注到。 所以，他要营造出入室抢劫杀人的场景。 “你要是不开门，老子就在门口堵着你，跟你耗着！看你能在屋里憋多久！老子就不信你不用上班！等你上班的时候，就去你老板那里投诉你！” 在这个穷苦地方，能够找到个工作很不容易，即便是网吧的小网管，也算是个不错的收入来源。 刘大志可能不在乎其他事情，但是这份工作，他一定是在乎的。 不单单是薪水。 更重要的，如果他不能继续去网吧当网管，又要去哪里找秦思洋要钱呢？ 两人能够见面的地方，自始至终也只有一个，就是网吧。 果然，秦思洋掐中了刘大志的命脉。 屋里刘大志的气场立刻弱了下来。 “好好好，怕了你了，我待会就扔了垃圾。” “老子给你脸了，还等会扔！现在！马上！” “哦，你等下，我穿上衣服，这就出来扔。” 一阵穿衣的声音，刘大志来到了门前，打开门锁。 “我这就……” 他话还没说完，就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秦思洋控制力道，在开门的一瞬间直接给了刘大志的下巴一记勾拳，将他打晕。 然后立刻闪身进屋，将刘大志扶住，避免他臃肿身体倒地的声音引起邻居们的注意。 反手关上门后，拖着刘大志到了里屋，一气呵成。 秦思洋将刘大志捆绑好后，又用他的臭袜子塞住了嘴，便在屋里搜刮起来。 刘大志的家中，并没有太多财产，也只有数百铜币而已。 这些钱，秦思洋不需要，但还是要带走，做出一个入室抢劫的假象。 忙活了一会后，秦思洋的身后传来“呜呜”的声音。 他回头看去，刘大志已经醒了过来，正惊恐地看着自己。 秦思洋发现刘大志的下巴似乎有点扭曲，摇摇头。 看来自己还是没有控制好力道，一下子把刘大志的下巴打断了。 这可不太好。 他看见刘大志的屋子里有一个棒球棍，便拿了起来，然后走到刘大志身旁，瞄准了他的下巴。 刘大志拼命摇头，想要求饶，然后眼神又变得凶狠，似乎在威胁秦思洋。 秦思洋若无其事说道：“我今天和王德发聊了聊，你猜怎么着？” 刘大志愣住了，眼角不住地抽动，瞧着秦思洋的笑容，仿佛见到了阎王。 “呜呜！” 刘大志拼命摇头，面容慌张。就算他嘴里塞着臭袜子，秦思洋也能猜到他想说什么。 无非是“我错了”“我不敢了”“饶命啊”之类没什么营养的话语。 秦思洋又看了眼刘大志的房子，摆满了各种漫画书和小说。 他摇头叹气：“你说你家里，连个电脑都没有，还敢跟我吹这种牛。” 说完，秦思洋也不再理会刘大志。 收着力气，用棒球棍一抡，再次猛击在刘大志的下巴之上。 这一次，刘大志的下巴更加扭曲了，下巴骨也碎成了几段。 “嗯，这应该看不出来了。” 刘大志则痛得几乎昏厥，两只三角眼中充满了泪水。 秦思洋走到厨房，拿出了一桶食用油和一把刀。 “贪心，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我就是来索要代价的。” 秦思洋为了避免血液溅到自己身上，用了个自己构想了许久的方法。 他拿起几本书，将刀子夹着，立在地上。 然后量了量距离，将刘大志拉起来。 “呜呜！” 刘大志还在求饶。 秦思洋抵住刘大志的脚，然后推了他的后背一下。巨大的力量让刘大志栽倒在地，心脏正好被地面上立着的尖刀插穿。 “呜呜……” 秦思洋又把刘大志扶起来，在他全身浇上了食用油，一把火点燃了屋子。 见到刘大志的尸体被火舌吞没，然后又把之前夹着刀子粘上了血的书，以及屋子里其他的书全部堆在他身上烧着后，他才松了口气。 等到屋子都被烧着，秦思洋才离开了屋子，然后到了楼下，大声喊道：“着火了，快逃命啊！” 听到他的呼喊，立刻有人出门查看，发现刘大志的家中已经被火焰包裹。 “着火了！真的着火了！快救火啊！” “救个屁的火！木头房子怎么救！快拿着之前的东西跑吧！” 他躲在暗处，看见所有房间里的人都跑了出来后，才放心地离开。 他在心中默念：“躲避【闻香人】，我必须纵火，牵连到无辜的人，也没有办法。不让你们丧生于此，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多了。” 为了避免自己在这里留下太多气味，他拎着装满食物的袋子，使用【暴力】技能全力奔逃，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学校。 他专门去找小巷子前行，因为可以避开路人的注意。 在奔跑的时候，找了个臭水沟，将刘大志家中搜出的铜币全都扔了进去。眼见铜币被污水埋没，他才放心离去。 等快到学校时候，他才又一次回到主干道，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了校园。 由于他的身体素质极强，再加上【暴力】的三倍敏捷加成，从刘大志家逃到学校附近，用了五六分钟而已。 并且，秦思洋面不改色，额头甚至没有冒汗。 从离开家门，到来学校，总共才过了二十分钟。 “时间掌控得不错。” 秦思洋微微一笑。 二十分钟，虽然比他平时上学慢了点，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近乎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希望警察局的人，可以尽快将这个案子定性为入室抢劫吧。 再过几天，等风头过去，他也该去序列能力者管理局，注册登记了。 “这种被人勒住脖子的感觉，比窒息还要痛苦。以后必须小心谨慎，不能再让人抓到把柄了。” 来到学校，他依旧保持着平静的面容。 没有人能想象得到，十多分钟前，他刚刚杀了个人。 秦思洋没有直接去教室，而是来到了图书馆。 朱老师已经在图书馆坐着喝热水了。 “哟，小秦同学，你怎么这么早又来了？” “我来看看，您坐着就好，早上可能会有些同学来借习题册，我帮忙登记。” “这多不好！你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学习！我这不用你帮，你赶紧去上早自习吧！” 秦思洋咧着嘴一笑：“朱老师，我的成绩您又不是不知道，学不学有什么两样？” “与其在教室浪费时间，我不如来图书馆帮您打扫，您说是不是？” “你这孩子……哎。” 秦思洋该解决的事情都已经解决，剩下的就是等待发酵。 教室里，昨天问了有关序列能力者升学的问题，也再没有了对他有用的信息。 去教室再发呆，也不会有什么灵光一闪的收获。 不如帮朱老师分担下工作的负担。 秦思洋放下装着饭盒的袋子，站在借阅书籍管理员的位置，等待着借阅习题册的同学。 “你好，我想借阅……” 秦思洋听到一个含糊的女声，抬头一看，居然是温舒。 只不过她的脸，似乎比昨日更肿了点。 秦思洋皱眉：这个李静雯，还敢动手？是真不想和周扬好了？ 但是他又仔细看了下，发现温舒脸肿是因为有些瘀血，并不是添了新伤。 温舒看见秦思洋，也有些惊讶，低着头，没有和他对视。 秦思洋登记着她借阅的习题册，然后若无其事地问道：“你的奶奶很担心吧？” 温舒听到后，抬头看了秦思洋一眼，秦思洋不知道这眼神是什么含义。 好像在看一个怪人？ 温舒摇了摇头：“她不知道。” “不知道？” 温舒没有再回答他的问题，拿起习题册就离开了。 等她走后，朱老师说道：“她奶奶岁数大了，听说两年前变成盲人了，看不见东西，都靠她照顾，所以可能不知道她脸肿了的事情。” “哎，也不知道是谁下手这么重，连温舒这种又好又乖的学生都打。这个学校，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朱老师又跟秦思洋抱怨了一会学校的学风日下，颇有些感触。 她在末世降临前就在这所学校教书，大半辈子都献给了【居安学校】，对于学校的感情极其深厚。 所以，看着学校的学生越来越自暴自弃，她的心里并不好受。 秦思洋安慰了一会朱老师，心里又想着她刚才说的温舒的家中情况，也不免生出了同情心。 他在心中觉得自己好笑。 明明自己过得就挺惨，居然还见不得他人的不幸。 第17章 警察局的怀疑 因为木头楼房早已老化，秦思洋前脚离开，后脚整栋楼就都燃了起来。 熊熊大火，根本无法扑灭。 消防队赶到的时候，只能无奈地看着大火将一切烧光。 半个小时，这栋三四十年历史的木楼，末世降临前后的见证者，就化为了灰烬。 消防队在灰烬之中查看，最终发现了一具已经被烧焦的尸体，尸体上还插着一把已经被火烤得发黑的刀子，于是立刻联系了警察局。 接到报警后，警察局立刻派人来到此处。 领队的依然是奥洛夫探长。 奥洛夫踹了脚立着的黑色木头，木头应声崩裂，碎成了许多块。 看着这片区域，他摇了摇头： “这种大火，最近好像常见。” 罗伊莲娜说道：“是，随着我【闻香人】序列被更多的人知晓，他们都知道，只有用火，才能彻底消除自己留下的气味。所以，罪犯在作案的时候，尤其喜欢用火。” “罪犯？这场火不是意外？你已经带人勘察过现场了？” “是的，奥洛夫探长。在灰烬之中，有一具被烧焦的尸体，胸口有一把刀子，保持着双手反绑的姿势，应该是被人杀死。” “带我去看看。” “好。” 两人都是序列能力者，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一路踢开了些烧焦的木板，来到刘大志面目全非的尸体前。 奥洛夫蹲下身，掏出一根雪茄，用小剪刀剪了个口子，然后放在一旁还在燃烧的木头上引燃。 他抽了一口雪茄，然后仔细端详这具尸体。 “表面看起来，确实是被绑住，然后被人直接从胸口刺死的。给我双手套。” 一旁的警员给奥洛夫递了一双白手套。 他叼着雪茄，戴上了白手套，便开始摆弄着刘大志的尸体。 “这个人的下巴段断了，似乎是什么重物撞击的结果，有什么线索么？” 一旁的警员摇摇头：“没有，一场大火把许多证据都烧毁了。看他的骨头变形样子，似乎是被棒球棍击打的后果。” “这里比较贫困，少见棒球棍这种东西。就算有，应该也是木制的。所以，我们也根本找不到这件凶器。” 奥洛夫点点头，认为警员的分析很有道理。 “周围的邻居有谁知道些甚什么吗？” “有。死者叫刘大志，在附近的网吧当网管。案发时间大概是七点二十到七点二十五。他的邻居在大火之前，都听见了有人敲他的门，让他把门口的垃圾丢掉，似乎起了些争执。” “根据时间线来看，入室杀死刘大志，并且抢劫了他的房子的，应该就是那人。” “那人的长相知道么？” 警员摇头：“没人看见。因为太早了，很多人都还没睡醒。听见刘大志和人争吵的，都是早起要去上班的人。” 奥洛夫听后没有回应，低眉思索，然后问道： “刘大志家里的条件，是这栋楼最好的么？” “不是。这栋楼有两个在化妆品厂的女工，她们的收入都比刘大志要高。这两个人都有手机，正是他们拨通了消防局的电话，才叫来了消防车。” “她们结婚了么？” “一个结婚了，一个是独居。” 听到这些后，奥洛夫摇摇头：“这个案子，还是先不要定性为入室抢劫吧。” “为什么？” 奥洛夫没有立刻给出回答，又眯着眼，吸了两口雪茄：“如果是入室抢劫，为什么不去抢那个单身的化妆品厂女工，而是抢刘大志这个普通的网吧网管？” “这……或许是临时起意？” “临时起意？这个人看起来并不像。先是争吵，让刘大志开门，然后才进入杀人抢劫放火，手法熟练，针对性强。” “如果他是临时起意，应该是守在这里，谁一个人出门了，就去绑了谁，然后抢了他的钥匙入室抢劫。” 罗伊莲娜问道：“奥洛夫探长，您的意思是，有人要杀刘大志？” “我只是说，很有可能。具体的事情，还要再查一查才能知道。对了，你们说他是网吧的网管？” “没错。” 奥洛夫环顾了一下四周：“能在这种安全区边缘开网吧的人，恐怕不会是什么背景简单的普通居民。去找他问一问，或许能够有所收获。” 王德发在网吧里正闲坐着，迎来了奥洛夫等人。 “哟，警官们，怎么来我这个小网吧了？有什么事情需要我配合么？” 王德发脸上恭恭敬敬，心里却在想，究竟是自己做的哪件事情被人捅了出来，引来了这些警察。 他在这里经营网吧，做过不少灰色地带的事情，随便哪一件被抖落，都足够让他在警察局里过几年苦日子。 “我们来，和你无关，只是想和你了解个人。” “警官们要了解谁？” “刘大志，你知道吧？” “哦，是我们网吧的网管，他今天在家休息呢，警官们找他有事？他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脑，我没法联系上他，警官们可能得明天来了。” 奥洛夫摇摇头：“不，我们不找刘大志。我们就是找你。因为就在今天上午，刘大志被人杀了。” “被人杀了？”王德发瞪大了眼：“他一个死肥宅，杀他干什么？” 奥洛夫看王德发的惊讶似乎不像装出来的，又问道：“你知不知道，他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王德发一头雾水：“他一个网管，只管收费和开机，能得罪谁？就算得罪了人，谁会杀他？” 饶是王德发想破头，也猜不到，杀刘大志的，就是今天刚刚和他见过面的秦思洋。 奥洛夫又说道：“现场勘探，他似乎是被入室抢劫的。这一点，你有没有什么线索？” “长官，入室抢劫这种事，就是谋财害命，您问我，我哪有线索啊！” 奥洛夫觉得王德发可能没什么嫌疑，但还是问了句：“你今天一天都在网吧？” “昂，一直都在。您可以问这里上网的人，都能作证。” “没错，王老板一直在。” “是，我也能证明。刘大志要是死了，肯定跟王老板无关。” “王老板，我记得你今天早上好像被人找，离开了一会？” 一个满脸麻子的青年人，笑着说道。 王德发皱眉，发现这个青年人似乎是因为之前拖欠网费，被他骂过一顿的人。 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警察面前给他使绊子！ 王德发眯起眼看向那人，脑子里想着该如何给他一个教训。 奥洛夫听到麻脸青年的话，问道：“王德发，他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王德发也无所谓。因为在他看来，刘大志的死与秦思洋肯定没有干系。 “找你的人是谁，什么时候找你，离开了多久？” “我的印象已经有些模糊了，哎呀，不知道为什么头好痛，根本想不起来了。您问那个麻脸青年就是了，他估计比我记得清楚。” 这次，对于奥洛夫的询问，王德发不再那么热情，而是装作头痛避开了话题。 刘大志的死与他无关，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稍微配合一下也就算了。 这个白发探长居然问他的私事。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在一片贫民窟中开网吧是什么意思么？私下的事，随便撂出来一件，他个探长都兜不住，是能随便说的么？！ 奥洛夫瞧着王德发的脸，露出了不悦的神情。 王德发也假装捂着脑袋，从双手之中露出了一只眼睛，阴冷地盯着奥洛夫，充满了警告意味。 奥洛夫知道王德发背景复杂，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太过为难他。 更重要的是，怎么看王德发都与刘大志的死无关。 于是，他走到了那麻脸青年跟前：“请问，你记得老板是什么时候离开，离开了多久吗？” 那麻脸青年眼珠转了一下，说道：“他大概是七点离开，走了一个小时左右！我听您刚才说刘大志死了？没准就是他干的！” “放屁！”麻脸青年旁边的一个人说道：“王老板七点多给我开的机子，我在这里的时候他一直都在，怎么可能离开一个小时？！” 麻脸青年撇撇嘴：“那就是我记错了。” 王德发则在吧台攥紧了拳头，这个麻脸青年似乎跳的有些厉害，以为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网吧老板了。 听到旁边人的解围，奥洛夫又问道：“那么，你是几点开机的，我可以看一下么？” 那人看了下登录的信息，说道：“七点十三。” “好，谢谢。” 那把火是七点二十左右烧起来的，王德发没有作案的时间。 奥洛夫看了眼已经不打算继续配合查案的王德发，说道：“王老板，如果有什么线索，欢迎与我们联系。” “不送。” 王德发懒得再与奥洛夫等人交谈。 奥洛夫带着警员离开。 “奥洛夫探长，这个网吧老板肯定有问题！要不我们查查他！”罗伊莲娜在奥洛夫身边提议道。 “他当然有问题。”奥洛夫又点起了一支雪茄：“但是他的问题，你查不了。我在回西格玛区之前，也查不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罗伊莲娜，不要对所有的事情都好奇，只专注于已经发生的案子，是我对你的告诫，希望你能记住。” 罗伊莲娜看了眼奥洛夫深邃的目光，点点头。 在奥洛夫等人走后，王德发掏出了手机，走到仓库里打了个电话。 “喂，老蛇，我。现在有空么？帮我做个人。” “嗯，价钱还是按照之前的。你放心吧，来我网吧的，哪有什么正经人，你就算全弄死，警察局也找不到你头上……” 第18章 意料之外的追杀 杀了刘大志之后，秦思洋过了一周的平静日子。 这一周，就是规律地上学、食堂、图书馆生活，周末则乖乖在家躺尸。 他重生的前几天，有了太多大动作，也该歇歇了。 这一周的慢节奏生活，让秦思洋之前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 上学的时候，在图书馆和朱老师多聊聊天，也挺有意思。 这个老太太对于人生有很深的见解，也对秦思洋有着不小的帮助。 当然，他每天都能在图书馆看见温舒的身影。 现在距离高考不到半年，温舒已经几乎不上课了，就每天在图书馆做以前的习题册，进行查漏补缺。 又是一天清晨，秦思洋起了床，看了眼日历。 【蓝星纪2010年1月14日】 【西历，星期四。】 【夏历，己丑年， 十一月廿八，宜入殓】 秦思洋看了眼，觉得今天的万年历应该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无聊的一天很快度过。 放学后，他又一次来到了图书馆。 “朱老师，我来帮您收拾了。” 秦思洋放下袋子和饭盒，看见图书馆里的桌子旁只剩下温舒一人。 温舒见秦思洋来收拾图书馆，知道要关门了，便起身打算离开。 “你接着学你的，我和朱老师还得收拾十多分钟。” 秦思洋抱着一摞书，随口跟温舒说道。 温舒看了眼秦思洋，没有说话，又坐回座位继续学习。 朱老师来到秦思洋身边，一脸慈爱地悄悄跟秦思洋说：“小秦同学，你是不是喜欢她啊？” 秦思洋愣了一下：“啊？没有啊。” “没有？”朱老师露出了不太相信的表情。 秦思洋有些嫌弃地摆摆手：“谈恋爱这种事，没什么意思。” 朱老师鄙夷一笑：“谈恋爱没意思？没意思我怎么记得你之前屁颠屁颠地跟在一个女生后边，乐的跟朵花似的。” 经朱老师这么一提，秦思洋倒也理亏了。 自己重生前，那可不就是跟在李静雯身后的一条舔狗么。 他只能说道：“就是因为谈过了，才觉得没意思。” 朱老师拍了拍秦思洋的肩头：“小秦，有些话我这个过来人可得跟你说说。” “您讲。”秦思洋笑了笑，一边收拾着书架上的书，一边听着朱老师的话。 朱老师上了年纪，总爱跟年轻人闲聊，这秦思洋是知道的。 他也挺喜欢朱老师这种和蔼谈话的样子，更喜欢朱老师这个对他温善的人。 老人愿意聊天，就陪她聊聊吧。 “你之前跟着的那个女生啊，一看就有些浮躁，不像是能过日子的人。所以可能会觉得，和她谈了之后，感情有些受伤，觉得没意思。” 朱老师刚一开口，就让秦思洋愣住了。 他既被朱老师的八卦之心惊讶到，也被她敏锐的观察力折服。 自己前世和李静雯走那么近，都没有看清她。朱老师一个图书馆的老师，三年没有和李静雯说过一句话，居然能一语道破天机。 不得不说，岁数大的人，确实看人更准啊。 “朱老师你……你一直观察着我？” “哎，整个图书馆，就你和温舒会跟我多说两句话，我当然会关注下你们俩啊。再说了，你整天跟着那个女生一块，我眼睛都快看出茧子了，自然认得她。” 朱老师又嫌弃地说道：“以前你们谈着，我若是说些她不好的话，你一个年轻小伙子指定听不进去。现在你说你俩不谈恋爱了，那我可算能把心里憋着的话讲出来了。” “我看见过她和好几个男生走得亲近。尤其是和周处长的侄子，那个周……周什么来着……” “您是说，周扬？” “对，就是那小子，走得那叫一个亲近啊！但是每次她俩一块的时候，你都不在。你俩一块的时候，他也不在。所以，我就觉得那个女生不好。” 秦思洋点头：“您说的对，这事我也是后来知道的，所以就和她不来往了。” “是，正所谓‘宁缺毋滥’。她那样的，离她越远越好。但是，小秦同学啊，温舒同学可是不能多的好女孩。你如果是把握住了，可就一辈子幸福了！” “这……您说的是哪跟哪啊。”秦思洋皱眉，对于朱老师忽然的撮合有些猝不及防。 “嗨，有什么不能说的。反正你毕业后大概率就要自己一个人出去闯荡，现在找女友也不算太早。我就觉得温舒很好。你也很好。你们两个善良的人，就该在一起！” “朱老师，没想到您岁数大，思想却挺开放。我们年级主任还在抓早恋呢，您到在这忙着撮合了。” “且，什么年级主任，不就是个校长的狗腿子么。你们没摊上好时候，末世来临，大学全部洗牌，学院稀少，高中毕业大多就不能继续上学了。既然高中就是学生时代的结束 ，那高中谈恋爱，还能叫早恋么？我反正觉得没什么。” “不过说真的，温舒那个孩子，真的很好。她的奶奶我也认识，在她小的时候见过几面，说话很和顺。可能也正是因为她奶奶的性格不错，才让温舒也有个好性格吧。” “小秦，你的性格也很好，还体谅我这个老太太，总是抢着干活。” “我就算了。我也就这两天开始帮您干活，之前一放学就跑了，算不上什么好人。” “我知道，你是给之前那个小妮子写作业去了，不怪你。这不，你一和她分开，就来帮我干活了么？说明你还是心善。” 秦思洋傻眼了：“这事儿您都知道？” 朱老师自豪地笑了笑：“你朱老师我，运筹图书馆之中，决胜教室之外！” “我……我服了您了。” “你别不拿我说得当回事。小秦同学，温舒同学这么好的对象，可不常见。你们两个善良孩子在一起，我也开心啊。” 秦思洋无奈摇摇头，不置可否。 温舒是好孩子，这没话说。 至于自己？ 哪有好孩子，手上沾了这么多条人命的。 上周刚刚杀了人放了火，这周在图书馆被老师夸是个好孩子。 秦思洋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诡异，但又说不出哪里诡异。 “怎么，你觉得朱老师我啰嗦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人家温舒是能考上学院的，我以后就一个混社会的，在一起耽误了人家。” “你小子看起来挺帅气，怎么说话软得跟个姑娘一样！她去学院上学，你不会自己去学院附近工作么？在这个安全区边缘憋一辈子，有什么前途！” 瞧着朱老师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秦思洋知道，这老太太是真的为自己考虑了。 “行，我知道了朱老师，谢谢你。” “算了，看来你还是没听进去。选择权在你，我就说说。赶紧收拾收拾，我要锁门了。” 朱老师见到秦思洋敷衍的反应，也没了继续聊下去的意思，开始赶人。 秦思洋也无奈，这老太太，真是变脸和翻书一样。 他把书架收拾好的时候，温舒也收拾了书包，准备离开。 朱老师锁上了门，说道：“我去趟厕所，你们先走吧。” 说完，就把秦思洋和温舒留在了图书馆门口。 秦思洋看了眼朱老师的背影，心中很是感慨。老太太有心了，但是这分明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他俩现在根本就没有一点情愫可言啊。 “走吧。” “嗯。” 两个人并着肩离开了学校。 又走到了昨天的分岔路口，又到了分开的时候。 温舒说道：“再见。” 她刚要转身离开，却被秦思洋一把拽住了书包带。 秦思洋嘴角微笑，但是双眼却充满了冷漠的目光：“今天，我送你回去。” 温舒不明白秦思洋为什么忽然变了一个人一般，主动了起来。 “不用……” 秦思洋不由她分说，就拉着她的手一起往她家的方向走去。 温舒皱起眉头，要挣脱开他，却听到秦思洋声音十分低沉地说道：“昨天警告过李静雯了，没想到今天还敢跟来。” 这下温舒彻底惊住了，慌张地回头看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她又疑惑地看向秦思洋。 秦思洋拉着她的手，大步往前走去。 “我的家……不在那。”温舒有些害怕地说道。 秦思洋在巷子里左拐右拐，然后回头看了她，笑道：“难道要在你家门口杀人不成？” “杀……”温舒惊得瞪大了眼。 她觉得秦思洋是在开玩笑。 但是秦思洋刚刚冰冷的目光，让她意识到，他好像是认真的。 “不不不不不不……秦同学，咱们是不是该跟李静雯她们好好沟通下，同学之间，没必要打打杀杀。” 秦思洋道：“若是跟着我们的是李静雯，我扇她两巴掌把她轰走就是了。” “不是……不是李静雯？那是……” 秦思洋回头看了眼身后，轻蔑一笑，继续拉着温舒往前走去。 温舒也跟着回头看了眼。 这时，她忽然发现，他们刚刚走过的小巷子，忽然窜出了七八个黑影。黑影的手里拿着武器，看形状是铁棍和短刃。 秦思洋加快了脚步，拉着温舒跑了起来。 温舒立刻慌张地仰头看向身旁的秦思洋：“他们……他们是……” “应该是李静雯的舅舅吧。她的舅舅是附近有名的混混，手上有过人命。” “那她舅舅跟着我们，是为了什么？” 秦思洋思考了片刻：“为了杀掉我们俩。他们对我，应该是打一顿之后杀掉。至于如何对你……” 他没有把话说完，只是象征性地上下扫了眼温舒，温舒立刻捂住了领口。 “可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要杀我们？！” “昨天我和她说的话，你不是也听见了么？” “因为她和周……” “周扬。” “因为她和周扬的事情？” “是。” “周扬，到底是谁？” “一个普通人罢了。不过他的叔叔觉醒了序列能力，所以最近有发迹的趋势。李静雯是想抱着周扬的大腿，过上富太太的生活吧。” “可是，你不是说设了定时邮件，让她不要乱来么？” 秦思洋冲着温舒微微一笑：“我骗她的。” “骗？” “去网吧的费用那么贵，我上哪去搞。她应该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让她舅舅来解决我们的。” “可是，她舅舅怎么知道你去没去网吧？一直跟着你？” “没有，跟着我多累。我想，她舅舅应该是让人在网吧蹲了一周吧。我说会去网吧发个定时延迟一周的邮件，每周都要去网吧推迟时间。” “如果我一周都没去网吧，就意味着我根本没有设定定时邮件。也就意味着我的威胁是一纸空谈。” 温舒又是惊讶无比：“他们……这么在意周扬这件事？” “也是我疏忽了。现在看来，李静雯她们全家，都把李静雯和周扬的事情看做翻身的机会。所以她舅舅才会这么大费周章吧。” 经过秦思洋的确认，温舒彻底懵了。她又看了眼身后越靠越近的几人，绝望地说道：“那……那我们……我们岂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让你牵连进这件事，是我的不对。所以，这个事情我来摆平。” “你？” 秦思洋笑容略带侵略和威胁： “你应该是个能守住秘密的人吧？” 第19章 共同的秘密 温舒不明白秦思洋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秦思洋点头，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将温舒推到一旁。 几秒后，五六个拿着刀棍的壮汉跟了过来。 领头的一的男子梳着小长辫，瞧着秦思洋，笑道：“跑啊，你怎么不跑了？！你不是挺能跑么！” 秦思洋不屑地说道：“已经到地方了，我还跑什么？” “到地方？到什么地方？” 几个壮汉打量了下周围，发现这里是个古旧无人的宅院，木屋和猪圈都已经倒塌，只剩下断壁残垣。 而院落里，除了荒废了的石磨，还有一口不知道是否有水的石井。 一看就起码五六年没人居住过。 再仔细瞧瞧，地上的尘埃和院门口的蜘蛛网，就知道这里不仅无人居住，还无人来访。 或许是末世前就荒废了的农村宅院，或许是末世后主人逃到了其他地方。 整个院子都黑黢黢的，只能靠着防空玻璃投下的星光，将周围环境看个大概。 秦思洋也是一边跑，一边仔细地盯着周围的环境，特意挑了这么个地点。 小辫男子问道：“这个地方，有什么问题？” “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先问一下，你是李静雯的舅舅，没错吧？” 小辫男子冷笑一声：“没错是我。静雯和周扬的事情，是我们家族的希望，不可能毁在你小子的手里。” “你还骗静雯，说发送了延迟一周的邮件。结果老子和兄弟们在附近的网吧门口轮班蹲守了一周，连你小子的影子都没见到。” “哦，我觉得网吧太贵，所以去网吧的时候改主意了，设置的发送时间是一个月后。你们拦住我，一个月后，周扬就会知道我和李静雯的事情，你们家族还是没希望翻身。” “什么？！一个月？！你是在耍老子么？！” 秦思洋微微一笑：“信不信由你。” 跟来的几个人，全都傻眼了。 他们没想到，秦思洋会去网吧后改了主意，将之前说好的发送邮件时间延迟了。 温舒则一脸疑惑地看向秦思洋，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 小辫男子说道：“你把邮件取消掉，我们就当做这件事情没发生过！” “当我傻啊，我取消掉，你们不还是会追杀我们两个？” “那你想怎么样？” 这时，小辫男人身旁的人说道：“龙哥，把他绑住，逼他说出邮箱的账号密码，我们自己也能取消掉他的定时邮件！” 小辫男人眼珠转了转，有些担忧地追问：“你有把握问出来？” “我之前干过催债，这种事没少干过。” “你可别跟老子吹牛！这件事，关系到我们家族！若是事情不成，我饶不了你！” “龙哥你这话说的，兄弟可没法回。世界上哪有十成十的事情？若是你不信我，就算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看着几个人纠结的样子，秦思洋不想再等下去了。 “行了，不耍你们了。其实你们说的是对的，我确实没有发定时邮件。你们只要杀了我，李静雯和周扬的事情就安全了。” “什么？！” 几个人露出不可思议的面容，不知道秦思洋为何要主动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龙哥，这小子自己想死啊！那咱们成全他！” “没错！先弄死他。至于他身边的那个妞，让哥几个爽几天再弄死！” 小辫男人依旧有些忧虑：“这小子该不会是想鱼死网破吧！说不定他真的设了定时邮件，但是觉得逃不出去，想死个痛快！” “是有这个可能……” “龙哥你说的不无道理。不过这是你家的事，究竟要怎么做，还是你来拿主意吧。” 几个人又犹豫了起来。 秦思洋无奈了。说谎话的时候有人信，说真话的时候没人信，真是滑稽。 “我没骗你们，没设邮件，就是没有设邮件。” “我信你个鬼！哥几个把他绑起来，从他的口中逼问出账号密码。谁要是能做到，我给他一千铜币！” 小辫男人一狠心，决定大出血，必须要将秦思洋的那个设置了发送邮件的邮箱拿到手。 “好！龙哥爽快！” “龙哥咱可一言为定！” “我真的没有设置定时邮件，其实理由很简单，如果我设了定时邮件，就不会把你们引来这里了。” 小辫男人皱起眉头：“你刚刚就在说这个地方怎么样，到现在也没说明白。我看你是故弄玄虚，吓唬我！” 秦思洋摇头，认真地说道：“我没骗你，这个地方，很特别。” 这些人又警惕地扫视了一遍，没发现什么端倪。 小辫男人追问：“有什么特别？” “特别适合杀人。” 几人先是一怔，然后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你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第一次见被杀的人，还自己选个合适的坟地的！” “真是脑子有问题啊！怪不得敢招惹我们家静雯！” 然而，就在几人准备动手的时候，秦思洋却化做了一道残影。 “什么？！” “咚——” 秦思洋飞起一脚，踹向了其中一人的胸口。 所有人都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就见到秦思洋出现在他们身旁，而他们身旁的那个兄弟，忽然飞了出去。 几人慌张地回头看去。 只见被秦思洋踹中的那人，胸膛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完全瘪了下去。 他的眼睛鼓起，嘴巴张开，微微动了两下，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喷出一口血，脑袋便歪向一旁。 死之前，他的脸上还写满了惊讶和恐惧。 黑暗的环境模糊了他的五官，更让所有人感到一阵莫名恐惧。 见到同伴的样子，他们立刻意识到，秦思洋是个序列能力者！ 怎么可能？【居安学校】这种垃圾地方，怎么会有觉醒出序列能力的学生？！ 他们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秦思洋又抡起一拳，如同炮弹一般打在了一人的喉咙上。 那个人顺势往后倒去，脑袋却像断了线的木偶，来回摆动。 “对不……” 一个人刚想求饶，又被秦思洋一拳击中后心，直接飞出几米，最终趴了温舒跟前，吓得她惊叫了一声，连忙往后跳了几步。 但是秦思洋总觉得，温舒惊叫的时候，好像并没有那么害怕。而且，一般人被吓到，都是惊一下，哪有像她这样连着往后跳几步的。 秦思洋没再去想这事得古怪，看向了那具尸体。 刚刚被他一拳打中后心的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那人的背部，则留下了一个碗口大小的凹槽。 秦思洋摇摇头：“还是没控制好力度。已经收着力了，还是打这么远。” 小辫男人瞳孔跟在颤抖，冷汗从头顶不住流下，整个人愣在原地，仿佛丢了魂。 剩下的除了小辫男人之外的幸存两人，见到秦思洋的身手，知道自己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立刻下跪。 “大哥饶命！饶命啊！” “是我们不知死活，您给我个机会吧！都是昆程龙叫我们来的啊！与我们无关！” 秦思洋理都没理，又是两脚，踢在那两人的下巴上。两人向后仰着飞起，最终脑袋先落地。 两声闷响，也一起结伴去了极乐世界。 至于是阴曹地府，还是撒旦地狱，秦思洋就不得而知了。 最后，只剩下了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的小辫男人。 秦思洋拍了拍他的肩头，饶有兴致地说了一句：“我和李静雯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吧。本来，我有机会叫你舅舅的。可惜。” 昆程龙立刻反应过来，堆出了一个别扭而又谄媚的笑容：“不！还有机会！不可惜！咱们是可以成一家人的！静雯那孩子不懂事，我回去教她！一定让她跟你！” 秦思洋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覆水难收啊。我一个序列能力者，何必舔着脸去受这份窝囊？你不是说，李静雯是你们家族的希望么？” 昆程龙愣愣地点头，不明白秦思洋是什么意思。 “有我在，你们家族就没有希望了。我可以给你们指条明路。” “您说！您说！我们一定照办！” “去另一个世界，重建家族吧。” “是是是……啊？” 秦思洋一巴掌拍在昆程龙的脸上，他的脑袋直接转了三百六十度，然后栽倒一旁。 “你放心，路上你不会孤单。过段时间，等我腾出手来，你们全家，我都会送下去陪你的。” 解决完所有人，秦思洋松了口气。 又杀人了。 这是第几个？ 记不得。也不重要了。 他看向站在院子边缘的温舒，走上前去。 温舒浑身发抖，慌张地问道：“你居然是序列能力者？” 秦思洋笑了笑：“是。” “那……那你想好怎么处理这里的尸体了么？” 秦思洋没想到温舒会问出这个问题。 “你不怕，我也杀了你？” 温舒似乎也没料到秦思洋会问这个问题，有些疑惑地仰着头看向他：“你杀我干什么……” “因为你看见我杀人了啊。” 温舒却一脸无故地秦思洋：“你要是想杀我，让我自己回家就好了……他们会动手的啊，何必这么麻烦。” 秦思洋点点头：“你还真挺聪明，第一次见到杀人，还能这么冷静。” 温舒却低下了头，没有答话。 秦思洋将几具尸体都扔到了井中，听见了尸体撞地的闷响。 为了避免露馅，秦思洋甚至都没有掏几人口袋里的钱财。 这是一口枯井。 他又搬来一个石块，将枯井盖住。 “差不多了，这里也没人来，咱们走吧。” 温舒却道：“你这样，会留下我们在这里的气味的。如果警察发现，很可能会找到我们。” “你想怎么办？烧了这里？这里本来没人，不会引起注意 。一旦烧了，那不是反而会招来人？” “除去气味，又不一定非要烧了这里。” 秦思洋愣了下：“那还能怎么办？” “食堂的饭菜气味就很重，你可以将食堂带的饭撒在这里，再撒一些在井里。过不了多久，自然就将我们的味道盖住了。” 秦思洋点点头，然后又疑惑地看着她：“这些事情，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我平时喜欢看书，从书里看到的。” “书里连这都有？你看的什么书？” “《作案不被序列者发现的一百种办法》。” “你看这书做什么？” “我就是喜欢看书，什么书都看。今天不就用上了？” 秦思洋重新审视了一下面前这个头顶只到自己下巴的柔弱姑娘，感叹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按照温舒的说法处理完现场后，和温舒一起离开了这里。 两人并肩走在幽暗的小巷里。 “你真的很厉害。”秦思洋由衷地感叹道。 “谢谢，我觉得还是你更厉害。” “一般吧。和一个杀人犯并肩走，什么感觉？” “其实还好。” 温舒冲着秦思洋笑了笑，明亮的双眸之中映出了星光。 “毕竟，我们有了共同的秘密。” 第20章 送温舒回家 “对了，”温舒又开口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布自己是序列能力者？如果不能在高考前公布，你就无法参加序列能力者的考核了。” “我以为你会先问我什么时候觉醒的序列能力。” “我问那么多做什么？” 秦思洋又忍不住看了温舒一眼。 她真的与自己认识的所有女生，都不一样。 “就在最近吧。我需要查一查去序列能力者管理局之前，要准备些什么。我的背景有些复杂，你今天也看到了。所以，我必须保证不会在注册的时候发生问题。” “嗯，有道理。” “还有，就是要了解下序列能力者的考核。既然我要参加，那就一切都先准备好。免得我公开身份后，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找上门来需要处理，搞得我焦头烂额。” “嗯，有道理。” “你没有什么建议？” 温舒耸耸肩：“你说的都是对的，我没什么建议好说。” “好。” “那李静雯，你准备怎么处理？她舅舅失踪，她应该很快就能猜到是你的原因。” 秦思洋淡淡说道：“给她个希望，吊着她就好。” “你的意思是，不破坏她和周扬的事情，让她还有个盼头？” “是。让她留着这份希望，等我一切都搞定，再亲自撕碎她的希望。” “然后杀了她？” “然后杀了她，以及她全家。” “嗯，很合理 。” 一对面容青涩的少男少女，满口都是杀人的话。要是让别人听去，定会觉得是小孩子在说胡话。 过了一会，秦思洋又问道：“你打算考哪个学院？” “还没想好，但肯定要考一个会分配独立宿舍的。我要带我奶奶一起过去。” “有独立宿舍的学院，很少么？” 温舒笑了下：“一看你就没仔细听上周那次全校统一的志愿填报课。” “我一个序列能力者，听那玩意干什么，不是浪费时间么。” “好吧，你厉害，是我的问题。八所学院里，有独立宿舍的学院，只有两个。” “只有两个？其他的呢？” “其他的都是公共宿舍，四人间或者六人间。” “听起来，有独立宿舍的学院，条件应该更好，估计是最好的两个学院吧？你这么强，应该能考上。” 温舒本来想说什么，却又看了秦思洋一眼，发现他满脸笑容，是真心在祝福自己。 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嗯，谢谢。” 秦思洋点点头，没再说话。 两人又走了会。 温舒开口问道：“你认识路么？” “不认识。你不认识路？” “你拽着我跑的，我怎么记得住路？” “……那我们走了这么久，是去哪？” “……” “算了，往前走吧，看到主路，就认识了。” 两人又走了半个小时，终于看见了昏暗的路灯。 “到主路了，我们去看看路标。” “嗯。” 两人走上主路，确认了一番，发现走到了回家完全相反的方向。 再要回家，还得走四十多分钟。 “现在路上的人变少了，我送你回家吧。” “好，谢谢。” 两人并肩走，话越来越少。 他们都很知分寸地没有问对方太多问题。 尤其是涉及到不可告人的隐私，更是丝毫没有提及。 比如，温舒没有问秦思洋是什么序列。 秦思洋也没有问温舒，为什么一下子就能想起如何处理尸体的气味。 两个人一起做了件天大的坏事，现在关系十分亲密，却是亲密有间。 这种关系，让两个人都很舒服。 过了会，温舒开口说道：“秦思洋，你这么厉害，又这么聪明，为什么会喜欢李静雯？” 这个问题虽然不涉及隐私，但是让秦思洋感到无比丢人。 他低头看向温舒，发现温舒正看着前路，似乎没有揶揄自己的想法。 可秦思洋就是觉得，她似乎在嘲笑自己。 “或许是因为，再聪明的人，也有犯蠢的时候吧。” “何况，我也不是个聪明人。起码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经常会感到自己有些愚钝。” 温舒轻轻摇头：“会犯蠢一时，但不会犯蠢那么久。” 秦思洋稍稍一愣。 这句话，可就有些涉及到他的绝对隐私了。 温舒好像在说，他与以前判若两人。 可这要怎么解释得通呢？ 毕竟他是重生之后，才发生彻底改变的。 秦思洋第一次遇到了无法回答的问题。 他觉得不论说什么谎话，似乎都会被这个大眼睛忽闪、长发飘飘的女同学识破。 思考了许久，秦思洋也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解释。 最终，他只能说道：“很多事情，是不可控的。” 温舒点点头：“是，很多事情，是不可控的。” 似乎是知道这个问题不能再进一步追问，温舒止住了话语。 秦思洋也没有了想要继续聊天的打算。 接下来的一路，两人没再说一句话，任由寒风在两人单薄的外套里钻来钻去。 路过了一盏又一盏路灯后，他们终于回到了放学时要分别的那个路口。 然后秦思洋跟着温舒，将她送回了家中。 “好了，我到家了，谢谢你，本来该请你进家做一坐的，但实在是有些晚了，我家里又不方便留宿你。” “没关系，我都理解。咱们之间不必这么客气。” “好，那你回家的路上也注意安全。” 秦思洋对着温舒清朗的面容笑了笑：“你知道的，该注意安全的是别人。再见。” “再见。” 温舒目送秦思洋离开后，轻轻叹了口气。 今天事情的走向，确实远远出乎了她的预料。没想到，在学校里认真读书，也能牵扯上生死的事情。 这一切都是秦思洋带来的。几天前，两人还素不相识，今天就一起杀人藏尸。 她也不得不感叹，世事无常。 温舒没有再去想秦思洋的事情，长舒了几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尽量平复。 然后转过身，打开了房门。 “奶奶，我回来了。” 轻快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她的话音刚落，屋里的烛灯就亮了起来。奶奶虽然盲了，但每天她放学回家之前，总会坐在烛灯旁，等她回来后为她点燃烛灯。 今晚奶奶在烛灯旁恐怕坐了三四个小时，一想到这里，温舒不禁有些心疼。 “囡囡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啊。” “嗯，我回来了，遇到了些事情，所以回来晚了。” 温舒在门口脱下鞋子，赤着脚走进了屋中。 虽然屋子的地面很凉，但是她并没有拖鞋穿。 她的家里和秦思洋的条件差不太多。甚至因为多了个不能干活的老人，比秦思洋这种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背景，负担还要重。 她之所以光着脚，是因为家中并不光滑的劣质复合板地面，非常干净。 因为有人时常会精心打扫每一块地板。 温舒不忍穿着鞋踩脏。一旦她穿着鞋进来，第二天奶奶会再擦一遍。 一个盲人，擦一遍地面，可想而知有多艰辛。 “囡囡，你怎么不穿鞋啊！多冷啊！穿上鞋吧！” “没事的奶奶，我喜欢光着脚。小时候我就经常光着脚在家里乱跑，您还记得么？” “当然记得。那个时候你和小疯丫头一样，拦都拦不住。哎，那个时候，天上还是有太阳的。一晃眼，末世已经到来十年了。” 温舒踩在地毯上，坐在奶奶身旁，握住她的手，希望能减少这个老人的伤感。 奶奶失明之后，为了避免奶奶在家中磕磕碰碰，温舒将屋内的椅子都撤走，铺了些从垃圾场淘来的的地毯。 就连原来的木板床，也被她搬出了家。现在她和奶奶都睡在直接铺在地上的三层毯子上。 所以，温舒的家中空荡荡地，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 整间屋子，只有一张小小的餐桌。餐桌上，孤零零地摆着一只小烛灯。 小烛灯的火苗跳动，映出了一老一少相互依靠的身影。 两人的脸上满是笑意，似乎都很满足现状。 过了一会，温舒说道：“奶奶你吃了么？我去给你做饭。” “我吃过了，你昨天不是从食堂带了些剩饭回来吗，我已经吃过了。” “嗯，那就好。我还怕您等我吃饭，饿坏了肚子。我还没吃，待会自己弄一点饭吃就行了。” 温舒刚要起身，却被奶奶苍老的手拉住了手腕。 “囡囡啊，奶奶有个问题想问你。” “奶奶您讲。” “你一回家，我就闻到了你身上的味道……” 温舒愣了一下，心里立刻紧张起来，然后又笑着问道：“是什么味道啊？” “别人的味道。囡囡，你是谈恋爱了么？” 温舒心底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奶奶闻到了血的味道。 她回家前再三检查过了，衣服上明明没有任何血迹，鞋底也只有灰尘，就是怕奶奶闻到这个味道，自己没办法解释。 自从奶奶眼睛不好使之后，嗅觉变得极其灵敏，平时都能闻出温舒在学校吃的什么菜。今天她回家，也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被发现自己和秦思洋的秘密。 “哦，我今天和别的同学一起学习，所以身上可能沾了点他的味道。” “囡囡，你平日里都是自己学习，你的成绩全年级没有谁能帮上你什么，怎么会和别人一起学习呢？” 面对奶奶关怀的质问，温舒也只能以沉默应对。这件事，越描越黑，不如不说话了。 “不是奶奶说你。你现在是高考的重要时候，可千万别分心啊。谈恋爱这种事，等你去了学院，奶奶不会拦着你，可你不要现在谈。” “你们学校除了你，没谁能够稳稳考得上学院，你不要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耽误了自己啊。” “好的奶奶你放心，我不会耽误自己的。至于谈恋爱的事情，我心里有数。” 她说不清身上别人的味道，只得含糊其辞承认了谈恋爱的事情。 不承认谈恋爱，难道说她是和一个男生一起去杀人了？ “那就最好了。奶奶对你一直是放心的。” “奶奶，我去烧饭了，完事后我还要再复习一些知识点，您早些休息吧。” “这烛灯是不是太暗了？你这么学，对眼睛不好。别年纪轻轻，就和你奶奶我似的，成了个瞎子。” 温舒笑了笑：“奶奶你放心吧，我都有数的。这些年来，我也没让你操过心吧。” “哎，也怪奶奶，没法给你个好的学习环境。咱家要是能买得起电灯，那你的学习成绩肯定更好。” 温舒则紧紧地抱住了奶奶：“奶奶，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开心的事情。不管有没有电灯，我都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去热饭了！” “嗯，你去吧。” 温舒走到了厨房，把今天从食堂打的饭倒入了锅里，传来了一阵阵声响。 和秦思洋一样，她也拥有在食堂多打饭的特权。 不过，秦思洋的特权来自于食堂张阿姨的同情心，她的特权，则是真的特权。 校长亲自嘱咐张阿姨，温舒要多少饭，就给她打多少。 作为学校今年高考的头号种子，校长决不允许学校在硬件上对她有亏。 温舒看着锅中翻动的三翅飞鱼，神思又不觉跳动到了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上。 听着温舒在厨房忙碌的声音，她的奶奶笑容渐渐消失，脸上无比苦涩。 在烛光里，她满是皱纹的脸，深藏着长辈对后辈的爱与担忧。 “哎，身上有别人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这是，又和别人一起去杀人了么。” 第21章 赵立文的纠缠 第二天清晨。 秦思洋悠哉地踏上了去学校的道路。 以往的时候，秦思洋都是比较早到班里的。 因为他放学回家，吃过晚饭后，差不多就洗澡上床睡觉了。 今天他来到教室的时候，李静雯已经到了。 一见到秦思洋的身影，李静雯明显有些慌张。她站起身来想问秦思洋点事情，但是似乎不知道该怎么问，又坐了回去。 秦思洋若无其事地走过她的身旁，没有与她进行任何交流。 而秦思洋的冷漠，如铁锤一般敲击着李静雯脆弱的心。 昨晚她的舅舅昆程龙没有回家，让家人都有些担心。 想到秦思洋和温舒只是两个普通的学生，没什么威胁，他们又觉得昆程龙可能只是去处理后续事情了，所以才没回家。 但是今天，李静雯在学校里见到了秦思洋。 这就意味着，她的舅舅失手了。或者说，她的舅舅根本就没有去杀秦思洋。 看着秦思洋依旧平静的面容，似乎并没有对李静雯的愤恨，李静雯更倾向于后者。 她的舅舅不知道昨天去干什么了，反正没有按照约定杀秦思洋和温舒。 李静雯攥紧了拳头：“昆程龙这个笨蛋！平时说自己多厉害，做事多靠谱，结果主次不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秦思洋坐在座位上，悄悄看了李静雯一眼，发现她似乎正在生气，便不再看她。 在自己公开序列能力者身份之前，他不会与任何人说自己见过昆程龙。 就让李静雯一家人在没头没脑中度过吧。 现在的他们可能感到烦躁，感到焦急，想要知道个结果。 当他们真的知道结果的时候，就会怀念现在这种烦躁，焦急，但是没有任何恐惧的日子了。 秦思洋嘴角下压，觉得自己对李静雯还是太仁慈了。 可惜，他还没有做好公开序列身份的准备，没法现在就告诉她一切。 中午和下午，他继续去图书馆整理书籍。 温舒也早早地就在图书馆，解着习题册上的难题。 秦思洋抱着书路过温舒身旁：“眼睛离书本远一些。你这么低头，如果近视了，可没有钱配眼镜。” “哦，谢谢。” 温舒稍稍抬起头，让眼睛与书本保持了一个相对健康的距离。 建议来自秦思洋，建议与金钱相关，所以温舒很听劝。 秦思洋则自顾自地整理着书籍，一切都很安静。 朱老师看着两人的交互，露出了慈母般的微笑。 “看来，小秦同学还是听劝的。两个好孩子，不在一起太可惜了。” 朱老师得意地坐在工作岗位上，喝着杯中的热水，觉得自己仿佛做成了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放学后，温舒又一次坐到了图书馆关门，两个人一起从图书馆离开，然后在那个路口，又一次分开。 “再见。” “再见。” 又到了新的一天。 秦思洋出门上学前看了眼日历。 【蓝星纪2010年1月20日】 【西历，星期三。】 【夏历，己丑年， 十二月初六，宜会亲友】 “会亲友？” “我哪有什么亲友？” 秦思洋摇摇头，便拎着装着饭盒的袋子出了门。 来到教室，他本想像以前一样坐着发呆，然后过一会就去图书馆干活。 这时，一个男生走到了他的跟前。 “你是秦思洋？” 秦思洋回头看去，发现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同学。衣着虽然不算奢华，但是非常得体，一看家庭的出身就远远超过秦思洋。 但是他对这个人似乎没有一点印象。 他虽然不认识，可是班中的女同学看向这人的目光，都有些意动。就连最近几天因为舅舅失踪心情不好的李静雯，也向他投来了清灵的目光。 不用说，应该又是某个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了。 但是不管多风云，秦思洋都不认识。 他之前连温舒这个校花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还能管男的风云人物？ “你是？” “我是二班的赵立文。” “赵立文？” 秦思洋皱眉，这个名字，好像也有点印象，但是并不多。 “抱歉，我好像不认识你。” 立刻有女生小声道：“连年级第二的赵立文都不认识，也不知道秦思洋平日里都在干什么。” “正常，他在教室就是发呆混日子，怎么可能认识这些好学生。” “赵立文，他脑子不好使的。你找他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帮忙转达！” 秦思洋看了眼嘲笑自己的女生们，正对着赵立文搔首弄姿争奇斗艳，感到很是好笑。 他冲着那几人说道：“我天天发呆混日子，好像成绩也比你们几个强吧？我脑子不好使，你们又算是什么东西？” “秦思洋！你怎么这么说话！” “我爱说实话。” 原来是温舒身后的千年老二，怪不得他有点印象。 “你找我有事？” 看着赵立文一副清秀的书生样貌，秦思洋觉得他和自己根本不是一路人，不明白又哪里招惹到他了。 赵立文严肃地说道：“秦思洋同学，现在是准备高考的重要时刻，希望你能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上。” 这句话更是让秦思洋没头没脑：“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希望你能努力学习，不要以后再后悔。” 秦思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真的很搞笑啊。我学不学习，跟你有什么关系？” 然后就又撇过头去，不再看赵立文，而是望着窗外的星空和神明。 见秦思洋不搭理赵立文，几个女生又开始抱打不平。 “秦思洋，就算你比我学习好，但赵同学也是为你好，你怎么这个态度！” “就是！简直无药可救！赵同学，我愿意好好学习，但是没有人帮我，你能不能和我一起自习？” “我也愿意学习！” 秦思洋又回头看向那几人：“你们几个在这里卖力讨好他，自从他进来到现在，看过你们一眼么？要我看，赵立文根本瞧不上你们这些人，省省心吧。” “你！” “你说什么！” “打算傍上赵同学，等他考上学院之后一步登天的人，都歇一歇吧。赵同学眼光不低，看不上你们这群庸脂俗粉，不像有的男同学，荤素不忌。” 说完，秦思洋意味深长地看了李静雯一眼。 李静雯知道秦思洋这是在骂周扬“荤素不忌”，同时也暗指自己是个不上档次的女生，气得咬紧牙关，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赵立文也觉得有些吵闹，似乎不愿意多待片刻，便说明了来意。 “秦思洋，如果你不想学习，请不要打扰别人学习备战高考。这是一生一次的机会，你毁了别人，会后悔一辈子。” 秦思洋眯着眼：“我说赵立文，你是不是有病？” “嗯？” “我天天坐在教室的这个角落里，上课不是睡觉就是发呆，打扰到谁了？怎么，一想到我在发呆，你就茶不思饭不想，连题都做不下去？” “我又不认识你！” 赵立文咬着牙，然后说道：“我不是说耽误我学习。” “不是你？”秦思洋一抬眉：“不是你，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我是代替温舒同学来跟你说的。” “温舒？”秦思洋更是意外。 “是。你最近总是在图书馆打扰她学习，我希望你能离她远一点。” 听到温舒的名字，那些对赵立文卖弄的女生，一瞬间哑了火。她们心里都在骂着温舒这个学习又好、长得又漂亮、性格还好的学生。 或许是温舒太完美，让她们没有可以骂的地方，她们就只能说温舒有心计，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但其实，如果能让她们成为温舒，甚至有温舒的一半优秀，她们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秦思洋又打量着赵立文一眼：“你和温舒什么关系？你是她男朋友？她也没跟我说过啊。” 赵立文愣了一下：“我不是她男朋友，我们也没有谈恋爱。但是高考之后，我们会去同一个学院。到时候，我们会在一起。” “去同一所学院？”秦思洋挠挠头：“朋友，不是我不相信你，但你每次考试都比温舒低几十分，凭啥跟她去同一所学院啊？” “我知道我的成绩比不上她，但若是报考排名靠后的两所学院，还是十拿九稳的。恰好温舒同学属意的天同学院和人兴学院，就是八所学院中排名最靠后的。” 秦思洋的心中迟疑了片刻。 温舒那天说的，提供独立住宿的学院，不是最好的学院，反而是最差的？ 那温舒这么好的成绩，岂不是亏了？ 作为在【居安学校】的唯一朋友，秦思洋立刻为温舒感到了一阵惋惜。 他也知道，温舒之所以妥协，还是因为钱。没有钱，就算她学习好，在安全区内也是寸步难行。何况还要带着一个失明的奶奶。 “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打扰温舒同学备考。秦思洋，有些事情，注定不是自己可以染指的，希望你能认清这个现实。” 秦思洋又像看智障一样看着赵立文：“那要不，等会咱们去问问温舒，愿意毕业后和你在一起么？” 赵立文似乎没想到秦思洋会这么说，稍稍犹豫了片刻，说道：“即便她现在不愿意，我以后也会打动她的，她肯定会接受我。” “打动她，接受你？”秦思洋指了指坐在前边的李静雯：“你问问那个女的，我之前对她怎么样，打动她了么。” 赵立文没有回头：“那是你的问题，我有这个自信。” “你有句话说的很对。” “什么？” “有些事情，注定不是自己可以染指的，希望你能认清这个现实。”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哼！” 赵立文发现自己拿混不吝的秦思洋无可奈何，气得转头离开了教室。 秦思洋不屑地瞥了眼赵立文的背影，然后又望向窗外，陷入了沉思。 虽然秦思洋不清楚温舒会喜欢什么样的男的，但是从交谈中不难发现，温舒的聪慧与成熟，是秦思洋见过之中顶尖的。 而且，他们俩还一起杀人埋尸，温舒的表现远超秦思洋的预料。 眼前这个不谙世事的赵公子，如何能得到温舒的认可？ 秦思洋用脚丫子想也知道，赵立文肯定是个和自己追李静雯一样的下场。 不过温舒不像李静雯那么毒，所以他的结局应该好一些。 到底是一起杀过人的朋友。秦思洋设身处地地为温舒想一想，被赵立文这个书呆子缠着，肯定会无比心烦。 说起来，赵立文这个不知好歹的狗皮膏药，还真可能耽误了她学习的心情。 赵立文说得对，温舒在最关键的备考时刻，不能够轻易分心。 “反正我要参加高考后的序列能力考核，得尽快公开觉醒序列作准备。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捎带着帮温舒一下。” “我宣布序列能力觉醒，身边应该就没有苍蝇乱叫了。” “哎，本来想着上学的五天好好休息，周末再去查有关序列的资料。” “算了，今天少睡点觉，晚上放学就去王德发那里，查查论坛吧。” 秦思洋叹了口气。 “我可真是个善良的人啊。” 第22章 王德发的情报 放学后，秦思洋收拾了图书馆，又一次与温舒一起走。 但是秦思洋却在出校门的时候，看见了赵立文愤怒的目光。 “不用管他。” “嗯？” 秦思洋还没有说话，却听到了温舒的话语。 “我说，你不用管赵立文。” “哦。” 秦思洋和温舒渐渐远去，赵立文却一直站在原地，在学校门口的路灯下，注视着秦思洋。 感知能力超群的秦思洋，自然体会到了这道不善的目光。 “温舒。” “怎么了？” “赵立文一直盯着我们看，应该经常烦你吧？” 温舒迟疑了片刻，摇摇头：“没有。” 不过这片刻的迟疑，已经让秦思洋有了答案。 “你不用麻烦，我没事的，我和他没说过什么话。” 温舒又补充了一句，生怕秦思洋多做些事情，加重了事态的麻烦程度。 “如果没说过什么话，他怎么知道你要报考哪个学院？” 温舒愣了一下，一双水灵的眼睛看向秦思洋：“你去找赵立文了？” “是他来找我了。”秦思洋白了温舒一眼：“我都不认识他，找他做什么。” 温舒听后，撅了撅嘴，没再回应。 “他说什么你都不用管，就当一阵风喧嚣而过就行了。我也没被他影响学习。” “解释这么多，你怕我杀了他？”秦思洋又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又不是杀人成性的恶魔，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愿意做这种事情。” “你放心好了，我有我的办法。” “你？什么办法？” “这你就不用管了，再见。” 在分别的路口，秦思洋冲着眉眼之中有些疑惑的温舒自信一笑，然后径直离开。 温舒瞧着秦思洋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谢谢。” 秦思洋回家放下装着饭盒的袋子后，就前往了家附近的网吧。 他绕过门口的摄像头看了眼，发现吧台坐着的是王德发。 王德发正一脸苦闷，盯着面前的显示器发呆。 本来现在该坐在这里的是刘大志，而他则待在家中享受老婆和孩子的陪伴。 但是不知道哪个天杀的，为了刘大志那个穷鬼死宅的几百铜币，居然把他给杀了。 网管被杀，他这个网吧老板一时半会找不到会操作网吧管理系统的网管，只得自己上阵。 “他奶奶的，别让老子知道是哪个孙子杀的刘大志！否则老子非连本带利要回来！” 自己没有空还不是最难熬的。 不知道最近警察局发了什么疯，每天都有人来他的网吧检查，这对他网吧的生意可是沉重打击。 王德发的网吧开在这个贫民区，主要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提供上网服务，而是为非法交易提供了一个灰色地带。 他的网吧机器，可以通过修改后台数据，隐藏登录的地址，然后在网络上做一些匿名的交易。 因为登录网络的地址是随机生成的，联合政府的网络管理人员无从查起。 当有人要求王德发提供隐藏登录地址服务的时候，网费会增加二十倍。 本来上网费用就很高，二十倍的网费更是天价。 但即便如此，王德发的网吧依旧有络绎不绝的顾客。 因为非法交易带来的收益，可比这二十倍的网费要高多了。 网吧主要的收入来源是灰色部分，不可谓不胆大。能在这里开下去，王德发自然不会是个没有背景的泥腿子。 联合政府之内有人专门保他这个网吧可以安全开张，当然，王德发灰色收入的绝大部分，也都上缴给他的靠山了。 网吧可操作空间大，老板背景够硬，所以王德发的网吧很快就在附近的区域打响了名声，已经开了五六个年头都没出什么大事。 直到前几天，警察局的人忽然像疯了一样，天天来他这里巡逻检查。 查来查去，除了带走他的几个特殊客户，也没有什么别的惩罚。 王德发更不清楚，警察局到底是要查出个什么东西。 他打电话给自己的靠山，询问到底是什么原因。 然而令他震惊的是，他的靠山似乎对此事也很无奈。 “警察局要查就让他们查，你就别管了。” “那生意怎么办？” 电话那头的人叹了口气：“生意暂且缓缓吧。我也没办法。” “长官，您给我个提示行不？我实在是担心自己哪天也被条子带走了啊。” “这件事很麻烦，向上已经通了天，没人压得住。” 王德发愣住了，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咱们的事……就赚点小钱，怎么还能通天？” “压根就不是冲着咱们这仨瓜俩枣的生意来的。所以你放心好了，警察局的人不会把你怎么样。” “嗯，好。” “对了，你最近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吧？” “奇怪的人？”王德发立刻想到了秦思洋。但是为了那一枚银币的封口费，他还是选择了隐瞒。 “没有。都是些做生意的。” “嗯，那就行。先这样吧，我还有个会要开。” “长官再见。” 知道警察局的人另有目的，王德发也就放松下来了。 只是由于被频繁光顾，王德发的额外收入直线下降，让他苦不堪言。 “这几天，只能尽量节省开支了。” 他正在犯愁，却看见了门口的秦思洋。 秦思洋在他的眼里，就是财神和死神的双料化身。 所以当瞧见秦思洋的时候，他是既担忧，又欣喜。 王德发瞧了眼网吧里坐着的三三两两的顾客，都在专心盯着电脑。 他拿着一卷纸，喊道：“我上个厕所，如果有人来，你们让他等一下，谢谢了。” “行，王老板你去吧。” 王德发出了门，绕出监控，走到了秦思洋这边。 “王老板好啊。” “哎呦您别这么说，您是我老板。” 王德发说着，要递给秦思洋一根烟。 秦思洋摆摆手：“我们不让抽烟。” 听到秦思洋自然而然地说出“我们”二字，王德发更是深信，秦思洋的背后有着一股强大的序列能力者势力。 “哦，对，您们办事的时候，身上如果有烟味，会很麻烦。理解，理解。” 秦思洋指了下仓库所在的位置，王德发心领神会，两人一起往仓库走去。 “王老板最近生意怎么样？” 王德发叹了口气：“别提了。警察局那帮黑皮狗和闻见荤腥味似的，天天来查。您今天想用仓库里的电脑？” 秦思洋感到好像有些不妙，谨慎问道：“天天来查？那我是不是最近不该来？” “没事，警察局的人今天突击查过三次，不可能再来了。” “三次？这么多？” “是。一般都是一两天一次，今天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直接查了三次。所以您放心吧，今天绝对安全。” 秦思洋点点头，没想到他偷神明残骸的事情，居然会闹这么大。 “不过，您最近最好少来。我这里的顾客，已经被抓走了不少。警察局的人盯得紧，别把您牵连进去。” 王德发谨慎地提醒秦思洋，表面上是关心秦思洋，实则担忧若是秦思洋进去，他背后的组织会把账算在自己头上。 “好，你放心吧，我今晚用完，短时间应该不会再来了。” “诶，那再好不过。等到这阵风声过去，您随时都能来！” 秦思洋笑笑没说话。 这阵风声就是被他带起来的。风声过去了，除非是他落网。 两人确认了下四下无人，一前一后钻进了仓库之中。 “王老板，我正好有些事情不太了解，想请教你一下。” “您讲。” “因为上面的要求，打算去序列能力者管理局注册。” 王德发愣了下：“您……还没注册？” “我要做那么多事，若是信息公开，岂不是很容易暴露。” 王德发恍然大悟：“对对对，您说的没错。” “但是上面只是跟我说了这么个事，我却有些担忧。你干着这个生意，应该也没少与序列能力者打交道，所以想跟你问一下。” “诶，有话您说。” 秦思洋凑到王德发跟前，盯着王德发的双眼：“我想上报一个假的序列，你觉得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么？” 王德发听到后，目光立刻躲闪了起来：“您……您这话问我，我哪知道啊，我就一个普通人。” “眼神不会骗人。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知道。” 王德发脸扭曲得像个鞋底一般：“我说老板，您就别为难我了。我就一只臭虫，哪敢掺和您和管理局的事情啊。” 秦思洋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你以为，那一枚银币，是很好赚的？” “啊？” “你在这里抛头露面，每天担惊受怕的，最后你的靠山给你分几个钱？我一次就给了你这么多，你难道没有预料到，我会有些棘手的事情要你帮忙么？” 王德发咽了下口水。 他知道钱难挣，屎难吃。 出来养家糊口嘛，不寒碜。 但他不知道一枚银币背后的屎，居然是这么一大坨！ 帮一个序列能力者，去骗序列能力者管理局，这不是扯淡么！ 要是成功了，秦思洋很可能会为了保密灭他的口。 要是失败了，秦思洋把他卖出来，管理局的人绝对会把他往死里搞。 他不要命了？！ “不是，我说老板，您就别让我趟这浑水了行不？” 秦思洋笑了笑：“那你把钱给我就行。” 王德发想了想，一枚银币虽然是一笔巨款，但总比不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咬咬牙：“好，我过几天把那枚银币给您。” “谁说是一枚银币了。” 秦思洋冷冷道：“我的那枚银币，你要退给我。还有我们的人在你这里弄丢的二十枚银币的东西，你也要赔给我。” “总共，是二十一枚银币。” “什么？！您是在耍我吧？！” 二十一枚银币，杀了王德发他都凑不出来。 所以在秦思洋狮子大开口后，王德发也急眼了。 秦思洋一拍桌子：“耍你？！你以为我是为什么被安排去管理局注册的？！我背着的案子，都够枪毙八百回了，去管理局注册多大的风险？！” “还不是因为我负责的二十枚银币的交易在你这里跑了货，上面的人惩罚我？！” “你要是那天上午开了监控，我至于去管理局冒这个险吗？！” 听着秦思洋愤怒的斥责，王德发的气势立刻又弱了下去。 “我找遍了网吧，都没找到啊。再说了，您连那东西是啥都不清楚，怎么找……” 秦思洋瞪着眼：“我要知道那东西是什么，还他妈的要看你的监控做什么？！自己找不就行了！” “王德发我告诉你，我要是没法伪装身份在序列能力者管理局注册，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全家！” 王德发都快跪下了：“老板，好好地，一人做事一人当，您杀我全家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 “跟我讲道理？”秦思洋冷哼一声：“你配么？” 王德发的脸色立刻灰白。 虽然他在安全区边缘是一号人物，可是在背景深厚、杀人如麻的秦思洋面前，连蝼蚁都算不上。 确实没有什么道理可以讲。 “你有什么伪装序列的办法，赶紧说出来。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王德发撇着愁苦的八字眉看了秦思洋一眼，又低头思忖了片刻，最终咬了咬牙： “好，我说 。” “不过，您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废话少说点。你觉得我能告诉谁？告诉警察局的人？还是序列能力者管理局的人？” 王德发想了想，秦思洋说得也是。 他一个见不得光的序列能力者，哪敢把这件事捅出来。 “这件事，我其实也只是知道个大概，了解得并不算具体。” “据我所知，如果您进入序列能力者管理局注册的时候，没有说出真实的序列，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不过具体怎么样被发现，我就不知道了。这是序列能力者管理局的机密。” 什么？！ 序列能力者管理局居然真的有有验证序列的方法？！ 秦思洋听后，心中一紧。 还好先找了王德发，没有一味埋头自己准备伪装序列的事情！ 否则，他踏入管理局的那一天，就可以给自己买棺材了！ 第23章 威逼利诱 秦思洋内心的波澜，丝毫没有体现在他的面容上。 他背对着电脑，直视王德发，整张脸都藏在阴影之中，让王德发的心也一直悬在空中。 王德发咽了下口水，延伸到喉结处的络腮胡，跟着抽动了两下，接着，一滴汗水顺着下巴淌了下来。 “所以，如果您要想用一个假的序列在序列能力者管理局登记，不能直接去。” “您得找人帮忙。” 秦思洋心中又是震惊：这种事情，序列能力者管理局内也有人敢帮忙作假？ 难道有很多人像自己一样，不想让自己的秘密告诉别人？ 不过，这些问题，秦思洋并没有问出口，因为王德发一个网吧老板不可能知道答案。 他只问王德发能够提供信息的事情。 “找人？找谁？” “老板，至于要找谁，我也不清楚……我又不是序列能力者，能知道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 秦思洋冷笑：“如果不知道找谁帮忙，你说了这些话，等于白说。” 王德发面色又犹豫了一会，看了眼阴影中的秦思洋，说道：“我不知道找谁帮忙，但我大概知道找谁能问出管理局的内应。” “名字。” “警察局的金发女警员，罗伊莲娜。” “罗伊莲娜？” 秦思洋对于警察局的人并不熟悉，因为他从未和警员打过交道。 或者说，在暗地里打过交道，主要是匿名的斗智斗勇。 “是，罗伊莲娜。我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大概三年前的一天，她来到了我这里，让我给她调整成为隐藏地址使用电脑。” “我……我觉得她金发碧眼，蛮漂亮的，就想知道她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所以，你就监视了她的电脑？” “是……” 看来，刘大志这喜欢偷窥顾客的性格，就是跟着老板王德发学的。 只是王德发心中有分寸，知道偷窥之后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而刘大志，只学了王德发的坏习惯，没学会王德发的好心机。 “她在界面里，匿名与一个人交谈，就是说这件事。她希望那人能帮她搞定身份。她一个序列能力者，有什么身份需要搞定？我猜也只能是伪造序列了。” “后来我听说，罗伊莲娜进了警察局，还是【闻香人】这种警察局最喜欢的序列，就更加认为她有问题了。” “如果她真是【闻香人】序列，怎么会担心身份？” 秦思洋微微颔首，认为王德发的推断没什么问题，罗伊莲娜的序列八成有问题。 “那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王德发回忆了下，摇摇头：“没有，那人也是匿名的。我只记得，那人在聊天室里的代号，叫做【圆梦】。” “不过，那个聊天室里的代号好像是随机赋予的，每天一变。那天他叫圆梦，下一次他叫什么就无人知道了。所以，我认为这算不得什么线索。” 秦思洋想了想，又问道：“那么，他们交易的条件是什么？” “一枚银币。罗伊莲娜把一枚银币放在某个安全区出口旁的地砖下，那人拿到钱后，帮她伪造注册信息。” “你没有试着提前去那块地砖，把罗伊莲娜的那枚银币偷走？” 王德发苦笑道：“老板，我哪有那胆子啊。若是偷了她的银币，她肯定能猜到我在监视她，那我网吧的名声不就臭了！” “您也知道，这个网吧我就是个在台面上的白手套，大头还是要交上去的。我背后的人要是知道，我为了贪财坏了他的钱路，肯定会剥了我的皮！” “你倒是聪明。” 王德发却没对秦思洋的夸奖感到欣喜，语气反而有些怨闷：“我一个普通人，天天和序列能力者打交道，不机灵一点，早就死几百次了。” “不过，之后我倒是因为好奇，抽了时间去那块地砖的位置看了下。” “有什么发现？” “如果不是序列能力者，根本没法靠近那块地砖。” “为什么？” “因为那块地砖，就在安全区出口的大门附近，属于序列能力者休息的区域，每天都有许多人进进出出。” “既然每天都有人进进出出，那罗伊莲娜是怎么把银币放在下面的？” “不知道，可能是专门挑了个没人的时候放下的吧。老板，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秦思洋沉默了许久，在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从王德发的论述中，他不难猜出，管理局的内应【圆梦】是可以得到罗伊莲娜的全部信息的。 否则，也就没法为她创造一个量身定做的伪造身份。 可这种匿名的交易方式，让秦思洋相信，罗伊莲娜似乎并不知道这个【圆梦】是谁。 这意味着，秦思洋要和一个未知的人交易，出卖自己的全部信息。 对方却可以一直躲在暗处。 相当于卖了个把柄给此人，他随时可以以此要挟自己，秦思洋绝对不能接受如此被动。 “好了，我知道了，谢谢你。不过，还有个事情需要你帮忙。” “您讲。” “我现在手头有点紧，麻烦你借我一枚银币，去完成注册伪造序列身份的事。” 王德发傻眼了。 自己忙前忙后不当人，不就是因为这一枚银币吗？ 现在，秦思洋居然又要回去？！那他又是图什么？！ 秦思洋也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太体面，但是一枚银币的费用他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凑出。 总不能为了这一枚银币，再去杀人吧？ “老板，您这也太过分了吧？！这不是拿我当猴耍？！” “我说了，这是你借给我的。等我加入了序列能力者管理局，会加倍还你。” “你应该知道，我如果要强抢，没必要跟你解释这么多。” 对于秦思洋画的饼，王德发不屑一顾。 “老板，赊账这种事我也不是没见过，可是您一下子赊一枚银币，我……” “我没时间和你闲扯了。借给我一枚银币，或者我杀你全家，自己选吧。哦对了，就算你举报了我，我也可以用你刚刚告诉我的事情，把你拉下水。” 说完，秦思洋也不等王德发回复：“你是聪明人，该怎么选，自己清楚。麻烦出去吧，我要用下电脑。明天晚上会来你的网吧门口，到时候你把一枚银币给我。” 王德发攥紧了拳头，站在原地看着秦思洋的背影，没有回答。 “别做傻事，想想你的家人。” 秦思洋随性地提醒了一句。 第24章 送信 王德发脑中立刻浮现出了自己幸福的家庭。爱他的妻子，听话的两个孩子。 没有什么比家更重要的。 一枚银币，给他吧，就当自己吃了次亏。 “好，我知道了。” 王德发默默离开了仓库，顺便给秦思洋带上了门。 秦思洋则打开了【弑神营地】论坛和【序列教育】论坛，查阅着自己想要了解的知识。 因为这很可能是他近期最后一次来这里查阅，所以事无巨细全都查看了一遍。 有些比较复杂的事情，他还拿仓库里的纸笔记了下来，以防自己的记忆出现偏差，酿成大错。 等秦思洋离开仓库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网吧早已关闭，王德发也已经回家。 他锁上仓库门后，确认四下无人，快速跑回了家中。 “今天可真是收获颇丰啊。” 他洗完冷水澡，躺在床上，看着自己记录的笔记，由衷地说道。 “以后几天，有的忙咯。” 第二天清晨六点左右，他起床收拾好东西后，用衣领遮住了脸，又戴上了宽大的帽子，确保无人能认出自己后，便出了门。 他没有直接去学校，先去杂货铺，用一枚铜币买了两个信封、一张信纸和一根破旧的铅笔，然后让老板把一个信封和信纸放在另一个信封里面。 老板虽然不知道秦思洋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还是照办了。 秦思洋拿着信封，根据昨晚查询的地图路线，走到了距离学校三十分钟路程的警察局。 因为现在时间还早，警察局外只有两名站岗的警员，大门一直是半掩状态，没有什么人进出。 他打量了一番，确认警察局前有一个公共邮箱后，微微露出笑意。 之后他绕到警察局旁的小巷里。 这里有不少无家可归的流浪人员，大都是高中毕业后步入社会，没有办法在安全区边缘地带这个贫穷的地方，顺利找到工作的人。 为了生计，他们就把联合政府分配的屋子卖掉，因此成为了街上的流浪汉。 有流浪汉，自然也就有和他们一同流浪的子女。 不少流浪的人为了避免被孩子拖累，就将孩子扔下，自己去别的地方谋求机会。 所以，秦思洋在这里也看到了几个流浪的孤儿。 这让他不禁觉得，自己重生后的背景，还不是最糟的。 起码他还能上学，有饭吃。不像这小巷里的孩子，一生下来就失去了希望。 他虽然心生怜悯，却也只能空空叹息，没有改变这一切的力量。 秦思洋沿着幽暗的巷子，走到看起来年龄最小的一个孤儿面前。 “你认字么？” 那孩子满脸灰尘，吃着发黑的指甲，瞪着大眼好奇地看着秦思洋。 可是秦思洋的整张脸都藏在阴影之中，他什么也看不到。 秦思洋又问了一遍：“你认识字么？” 孩子摇摇头。 “好。” 秦思洋把信封交给了他。 “拆开这个信封。” 孩子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照办了。 “拿出里面的信封和纸笔。” 见孩子拿出纸笔，他拾起一根木棍，找了块湿软的泥地。 “你比着我在地面上用木棍画的图案，写在信纸上。” 秦思洋写了两个字，孩子看了半天，也没太懂是什么意思。 “你比着写就行。” 孩子大把抓起铅笔，照着秦思洋的字，在信纸上画了起来。 孩子画完后，又抬起头，一双无辜的大眼看向秦思洋。 “很好。把这信纸放在你刚刚拿出的那个信封里。” 听到秦思洋的夸奖，孩子害羞地笑了笑。 “然后在信封上面，再写上我写的这几个字。” 孩子又乖乖照办后，秦思洋点点头。 “真厉害！能不能帮我把这信封放到警察局门口的大箱子里？” 孩子有些不理解。 秦思洋抹去了地面上自己刚刚画出的印记，将木棍丢到了巷子深处，然后说道：“跟我来。” 秦思洋带着他走出小巷，看见灯火通明的警察局。 “那个蓝色的大箱子，你看到了么？” 孩子点点头。 “帮我把这封信放进去，好么？你这么厉害，肯定能做到的！” 孩子看到警察局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居然有点害怕。 “不要……不要……” 孩子的眼神非常抗拒，似乎是在警员的手下吃过什么苦头。 “你如果帮我放进去，我给你好吃的。” 说着，秦思洋打开了自己包里的饭盒，露出了千足蘑菇饭。 孩子看到饭菜，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说好了……” “嗯，我不会反悔，就在这里等你。” 孩子咬咬牙，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看着那警察局的邮箱，一咬牙，用尽全力跑了过去。 秦思洋看着孩子将信放进信箱，然后又跑回来。 孩子气喘吁吁，口齿有些不清地说道：“吃的……” “真厉害！” 秦思洋笑着把饭盒递给他。 孩子立刻狼吞虎咽起来。 秦思洋在一旁看着孩子吃完，然后收起了饭盒。 “好吃么？” 孩子笑着点了点头。 “好吃的话，下次我再给你带。对了，如果有人问你问题，你要先说，你不认识字，记住了么？” “嗯！” 秦思洋离开了小巷，转身往学校走去。 他本可以给孩子更好吃的食物。但只有食堂的饭菜气味非常重，可以混淆他身上的气息，不会让人追查到自己身上。 “希望明天可以愉快地见一面，罗伊莲娜警官。” 一个小时后，陆陆续续有警员来到警察局，罗伊莲娜也在其中。 “罗伊莲娜，早啊！” “李维，早！” 罗伊莲娜热情地与同事打着招呼。 “罗伊莲娜，这里……好像有你的一封信。” 传达室的人员皱眉仔细辨认着信封上的字迹，并不算确定。 “也有可能不是你的，但我觉得这几个字……应该是‘罗伊莲娜收’，你觉得呢？” 罗伊莲娜接过信封，看着扭曲的字体，也有些疑惑。 “什么时候收到的？” “不清楚，也许是昨晚，也许是今天早晨，反正是我刚刚整理信箱时发现的。说不定是哪个小孩的恶作剧。” “这信封也没有封上，我可以打开看看。如果不是给我的，就放在这里，等人认领吧。” “嗯，我觉得这是不错的主意，罗伊莲娜。” 罗伊莲娜笑了笑，拆开信封，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 第25章 平静依旧 然后她又笑了起来：“是我的信，谢谢你了！” “哦，没事，这是我的工作，你知道的。” “罗伊莲娜，早啊！” “哦……早啊，彼得。” 罗伊莲娜还是热情地与人打着招呼，看起来与之前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等她到了办公室，把门反手关上后，立刻急不可耐地打开了信封，再次看着信纸上的内容。 “今晚九点，春柳巷道旁的树林，聊聊你的序列。我很仁慈也很友好，希望你不要做什么让我失望的事情。” 罗伊莲娜攥紧了拳头，如瀑布般的金发也因为恐惧与愤怒而抖动着。 “该死！怎么会有人知道我伪造序列的事情？！” 她又看了眼信纸，然后又想道：“会不会这个人并不知道这件事，只是单纯想了解【闻香人】？” 转而又立刻否定了自己：“不，不可能。如果想了解闻香人，去【弑神营地】查看就好了没必要约我！” 她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枚勋章，然后放在信纸上。 勋章的某个位置忽然发出红光。 罗伊莲娜立刻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写信的人就在附近！” 她立刻给手枪装上了子弹，穿上警服，装作外出执勤的样子，离开了警察局。 罗伊莲娜跟着勋章红点的指引，一路来到了上午秦思洋待过的小巷。 她看着眼前呼呼大睡的流浪孤儿，又看了眼自己的勋章，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是一个孤儿？这怎么可能？” 可是勋章的指引不会有问题。 她用皮鞋脚尖踢了踢那个熟睡的孩子。 “醒醒。” 孩子揉了揉眼睛，抬头看见了一身警服的罗伊莲娜，吓得立刻坐了起来。 “这封信，是你写的？” 孩子先是点点头，然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又拼命摇头。 罗伊莲娜立刻逼问道：“谁让你写的？他长得什么样子？！” 孩子忽然想起了秦思洋临走前的话，带着哭腔说道：“我不认识字……我不认识字……不知道是谁……” 罗伊莲娜皱眉，不知道这个孩子为什么会答非所问。 但既然是这个孩子给她写的信，那就必须死。她绝不能让自己的一切努力毁在这封信上。 正当她从腰间拔出手枪，要开枪杀死这个痛哭流涕的孩子的时候，忽然又想起了信上的内容。 “我很仁慈也很友好，希望你不要做什么让我失望的事情。” 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警告我不许杀他？ 孩子依旧在一边哭一边喊：“我不认识字……我不认识字……” 原来，孩子说他不认识字，是这个意思。 也都是约我的人安排好的。 看来自己现在还不能杀了这个小孩。至少要等今晚解决了寄信的幕后黑手，再回来杀他。 罗伊莲娜手中的枪缓缓放下，冷冷地看了满脸涕泪的小孩一眼，大步离开。 秦思洋坐在教室中，正在望着窗外的星空和神明，心中思考着，今晚要如何与罗伊莲娜聊。 可他总感觉一束目光在窥视着自己。 秦思洋看了一眼，是李静雯。 李静雯的舅舅已经失踪两天了，可是秦思洋和温舒还是好好地活着。 作为杀死秦思洋与温舒的最大受益人，也很可能是此事的始作俑者，李静雯自然坐立难安。 她今天甚至忘记了去找周扬聊天谈心，整个人魂不守舍地坐在教室里，时不时地回头看向秦思洋，希望能从他的表现里读出什么。 就像蝼蚁无法理解山高海阔，只在校园中没经历过世事的李静雯，如何与手上数条人命、重活一世的秦思洋比斗心智？ 她暗戳戳地看了秦思洋许多次，依然没有从秦思洋平静如常的面容上读出一点端倪。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心虚，李静雯感觉自己越发不能理解秦思洋了。 自从秦思洋不再以她为中心的那一天起，秦思洋似乎就朝着她完全未知的区域发展了。 她再次看向秦思洋，感觉秦思洋那放空看窗外景色的瞳孔里，似乎写满了她读不懂的故事。 莫名地，她忽然畏惧了起来。 甚至她脑中生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秦思洋其实是隐藏的序列能力者，把她的舅舅给反杀了。 “我真是疯了，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序列能力者！” 李静雯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是这两天没有休息好，才会产生如此可笑的想法。 课间的时候，周扬主动来找李静雯。 李静雯忽然不怎么关注自己了，他感到不太习惯，所以想来看看李静雯有没有什么问题。 “李静雯。” 李静雯看了眼在教室门口的周扬，忽然心中有些慌张，她又赶忙用余光看了眼秦思洋。 秦思洋还在托着腮发呆，没有任何反应。 “秦思洋既然没有主动拆散自己和周扬，那应该是不知道昆程龙的事情。看来，是昆程龙自己不知道惹上了谁，被丢到哪个臭水沟里去了！” 李静雯这样想着，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然后她又露出了标志性甜美的笑容，跑向了教室门口。 “周扬，你怎么来了？” “我……你这两天好像情绪不太对，我想问问你没什么事情吧？” “我没事，只是最近家里出了点变故，所以有些心不在焉。” 李静雯的眼中忽然闪过悲伤之色。 “怎么了，我能帮上你么？” 李静雯摇摇头：“不知道，可我现在很希望有个人能够依靠。周扬，我知道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但是放学后，我可以借你的肩膀靠一靠么？” 周扬犹豫了下，点头说道：“好。” “谢谢你，你真好。” “那放学见。” 李静雯告别了周扬，走回教室门口。 她远远瞧见，坐在窗前的秦思洋，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秦思洋这样的放松，更让李静雯坚信，他根本不清楚昆程龙要杀他的事情。 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李静雯的心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她恨不得秦思洋赶紧死。 “也不知道昆程龙到底死没死。如果没死的话，快点把这个废物杀了吧，我见他一眼就心烦！” 第26章 与罗伊莲娜的会面 秦思洋放学后，再次来到了图书馆整理书籍。 不过这一次，他发现图书馆里除了朱老师和温舒，又多了一个人。 赵立文。 赵立文也在图书馆的书桌上学习。 虽然没有与温舒分享一张小桌子，但是就坐在她的对面。 温舒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大眼也只盯着面前的试卷，似乎是认真学习中。 可秦思洋知道，她的心情并不好。 因为以往自己放学来图书馆收拾书籍的时候，她会和自己笑着打招呼，表情也都是轻松的模样。 不像现在，如同一个学习机器。 看来还是被赵立文打扰到了。 秦思洋正要上前去把赵立文拉出去教育一番，一旁的朱老师却咳嗽了一下。 朱老师用手点了点桌上的一张字条：“给你的。” 秦思洋拿起字条，发现是温舒的字迹。 “赵立文在【居安学校】上学，是因为他父亲是这里的工程局实习员工，他上学方便。他的父亲马上要转正，比较有背景和势力，你现在不要惹他。” 秦思洋露出了个无奈的表情。 温舒已经预判了他的行为，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朱老师则说道：“赶紧收拾完了，锁门走吧。” “好。” 秦思洋知道温舒现在在图书馆也是煎熬，所以收拾得飞快。 不一会，他就对赵立文和温舒说道：“图书馆要关门了，请离开吧。” 温舒没有说话，把习题册放回了书架，就背上书包离开了。 赵立文倒是磨磨蹭蹭，等到朱老师快锁门的时候才出来。 “秦思洋。” 赵立文叫住了转身要走的秦思洋。 “你又有什么事？” “你和温舒是没有希望的，放弃吧。” 秦思洋已经懒得搭理他了，继续往校门口走。 赵立文追了上去，又说道：“你和温舒在一起，只会打扰她。你们两个没有未来的。” “拜托，你没看温舒今天脸色不好么？打扰她学习的应该是你吧？” 赵立文抿了抿嘴：“她就算被打扰，也能够轻松考上排名靠后的两所学院，所以我不算影响她。” “但是你这个考不上学院的人牵扯她的精力，就纯属浪费她的时间了。” 赵立文的这番话，让秦思洋心中怒火骤起。 什么叫他耽误温舒没事？ 这么无耻的话，也不知道这个赵立文是怎么讲出来的。 本来以为是个书呆子，现在才发现，原来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如果不是今晚就要见罗伊莲娜，秦思洋非要在赵立文回家的路上给他一闷棍！ “你说话，真是比放屁都要好听。” 秦思洋丢下一句话后，大步离开。 赵立文在后面冷冷地看着秦思洋，然后不屑地哼了一声，也往家中走去。 秦思洋回家放下了书包，准备去见罗伊莲娜。 他回忆着在【弑神营地】里查阅的资料。 “罗伊莲娜不是【闻香人】序列能力者，却也有探案追凶的经历，应该是拥有低级气味追寻道具。” 时间是晚上七点，春柳巷道里陆续有行人穿过。 这条巷道是从安全区边缘前往中心地带的一条近路，一般乘坐不起公交的人，都会从这里穿行来节约时间。 春柳巷道也是秦思洋在查阅论坛时了解到的。 前往号安全区出口的序列能力者们，往往实力不够强，猎杀的神明并不多，收入也不够丰厚。 有的时候为了省钱，也要走路回家。春柳巷道就是他们常常会走的一条路。 秦思洋找了个路上无人的时候，钻进了约定好的林子里，蹲守在一旁。 然后打开饭盒，把食堂打回来的三翅飞鱼往衣服上涂抹。 “低级气味追寻道具，远不如【闻香人】序列能力者的技能【寻香】。如果使用较重的气味掩盖住，道具就就无法追踪了。” “食堂饭菜的气味，应该足够。” 这也是【弑神营地】的论坛里的交流帖提供的信息。 他往衣服上涂抹完毕后，就又盖上了餐盒，静静地等待罗伊莲娜的出现。 大约晚上八点半的时候，一个穿着风衣的身影出现在了树林之中。 秦思洋可以听见皮鞋踩在石块上发出的闷响，知道应该是罗伊莲娜来了。 罗伊莲娜提前半个小时来，是要做什么，秦思洋不知道。 他依旧躲在林中，静静观察着罗伊莲娜。 只见罗伊莲娜拿出了一瓶香水，在身上喷了喷，然后就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了。 不一会，这股香气也飘入了秦思洋的鼻息。 这股清香，让他心旷神怡，焦虑也少了几分。 “这是普通的香水？还是某种序列技能的发动前提？” 秦思洋皱眉思索。 他还不知道罗伊莲娜真实的序列能力是什么，所以十分警惕。 罗伊莲娜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一直在看自己的手机。 确认罗伊莲娜没有设置什么陷阱之后，秦思洋才遮住面容，从一旁的灌木之中走出。 不过，用来挡住脸面的衣服沾染了食堂饭菜的味道，让他可不怎么好受。 罗伊莲娜看见秦思洋从一旁走出，愣了一下，然后冷漠地问道：“早就来了，怎么不现身。” “不想很快出来。” 秦思洋如实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罗伊莲娜甩了下金色的刘海：“你找我，有什么事？” “想请你帮个忙。” “说。” “把给你伪造序列的那个人，介绍给我。” 罗伊莲娜瞳孔忽然放大，却又听见对面蒙面人的话语。 “我劝你把右手从风衣下面的手枪上拿开。枪声一旦响起，你杀不了我，事情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罗伊莲娜愣住了。她没想到这个人居然看穿了自己的动作。 好强的感知预判能力！ 罗伊莲娜的手还是放在了枪上，她来之前已经给手枪上了膛，随时准备掏枪射击。 “你很有自信。但是我不认为你的动作会比子弹还快。” 秦思洋笑道：“我当然不可能比子弹快。但子弹需要你掏枪、扣动扳机才能射出，对么？” “我只要比你快，就可以了。” 第27章 初步达成共识 罗伊莲娜一脸警惕地看着秦思洋，似乎并不相信他说的话。 秦思洋摊摊手：“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来见你的。所以，希望你还是稍微有点耐心，跟我继续聊下去。” “你想要什么？” “我不是说过了？我希望你把给你伪造序列的那个人，介绍给我。” 罗伊莲娜又问道：“那然后呢？” “然后……哎，看来我说的话你真是没有听进去，你先把按开枪套的手放下。” 秦思洋见罗伊莲娜眼中的杀意，知道她不论如何都要试着开枪杀掉自己，又无奈地说道： “别白费功夫了。我来之前，设置了一个给警察局的警员们群发的定时邮件。明天一早，整个警察局的人都会知道你的序列是伪造的。如果我今晚无法回去调整邮件的延迟时间，你明天就会暴露。” “所以，就算你杀了我，也没有任何用处。” “什么？！”罗伊莲娜愣住了。 他没想到，眼前的这个蒙面人，居然还有后手！ 这下子，她是真的慌了。 事情正在向最不利她的方向发展。 “何况，你也根本杀不了我。” 就在罗伊莲娜愣神的时候，秦思洋发动了【暴力】技能，一脚蹬地，弹射而出。 罗伊莲娜是序列能力者，而且并不是最低等级，感知能力和敏捷都比常人高出许多。 即便如此，她还是只能看到秦思洋以飞快的速度向自己袭来，却根本来不及反应。 秦思洋一把夺过罗伊莲娜手中的枪，然后又后跳了两步，让两人之间保持一定距离。 “你干什么？！” 秦思洋手中转着枪，调笑道：“我说了半天，你也不信，只好用事实来证明了。” 说着，就调转枪头，指向了罗伊莲娜，罗伊莲娜的眼神立刻变得惊恐。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说了，我只想和你谈谈。现在，我想你可以冷静下来了。” 说完，秦思洋放下了枪。 “说一说吧，我要如何联系那个人。” 罗伊莲娜看了眼秦思洋，发现他确实没有杀自己的意图，不得不回答他的问题。 “我并不知道那人是谁，也是别的朋友告诉我他可以帮我完成注册序列的事情。我只知道那个人是艾西可虚拟聊天室的常客。如果你想找他，经常去聊天室蹲着就可以了。” “那怎么确定哪个人是他？” “你在聊天室里仔细观察，会找到他的。” 秦思洋听出来罗伊莲娜没有把话说明白，笑了笑：“仔细观察？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如果我问‘谁能像帮助罗伊莲娜那样，帮我一下’，是不是会有效？” 罗伊莲娜听后气得咬牙。 “你反复进入聊天室八次，那个人便会主动找上你。” “好。然后呢？” “然后你把你的名字和个人信息给他，再告诉他你要伪装成的序列，他会帮你通过序列能力者管理局的注册考核。” “不需要我自己去序列能力管理局？” “需要，你按照他说的时间去一趟，领取自己是注册序列能力者的证明就可以了。” “所以，可以直接跳过考核？” “是，可以跳过考核。” 秦思洋脑中过了一遍罗伊莲娜的话，感觉没有太大问题。 “你想知道的我已经都说了，你可以把枪还给我了吧？” 秦思洋抬头看了罗伊莲娜一眼，摇摇头。 “不行？！那你还要我怎么样才肯把枪还给我？！” 警察局的警员，都会拥有自己的配枪。 枪支都有独一无二的编号，也经常会被收上去统一检查枪支是否存在老化问题。 谁的枪没有上交，一下子就会被查出来。 如果枪丢了，那将是非常严重的事故，最轻也要停止查办。若是这支枪造成了恶劣的事件，那丢枪的警员必定被开除。 罗伊莲娜伪造序列的身份也要进入警察局，可见非常需要这份工作。她不能容许自己的付出全部毁在秦思洋的手中。 “你刚刚回答我的问题，是因为我知道你的秘密。为了不让我把你的秘密公之于众，你必须回答我有关伪造序列的事情。” “而这把枪，是你想杀了我的时候，被我夺走，并不能和回答刚刚的问题算在一起。” 秦思洋笑道：“想要把枪拿回去，是另外的价钱。” “你说，要我怎么样？！” 罗伊莲娜已经被秦思洋搞得有些崩溃。 她没想到秦思洋居然如此棘手，这次的对话自始至终，她都落于下乘，没有办法掌控局面。 “告诉我你真实的序列。” “你做梦！”罗伊莲娜气得浑身发抖，在暗淡的星光下，如同一只金色的狮子，杀意凛然。 “我这个人很守信用。刚刚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可以保证不再将你伪造序列的事情告诉别人。” “但是这支枪，你是不用想再拿回去了。有了这把枪，我以后杀人，也会轻松许多。” “只不过——” “可能需要你替我背一下黑锅了。” “你！你这个恶棍！我明明没有招惹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你的真实序列。告诉我，枪就还给你。” “我好不容易才成为警察局的警员，你知道我经历了多少困难么？我甚至因此献出了自己的清白！” “你的真实序列。” “你这无情的恶魔！能拿到非要把我毁了才甘心？！” “序列。” 不论罗伊莲娜如何发疯抱怨，秦思洋都只是冷漠地重复着自己的问题。 他说的字越来越少，也意味着他的耐心即将耗尽。 “罗伊莲娜。如果你的下句话不是你的序列，我立刻离开。我可以保证，你的低级气味追寻道具永远也找不到我的影子。” 罗伊莲娜碧色的眼珠已经因为疯狂而爬满了血丝，在幽暗的树林里显得尤为恐怖。 而遮住了脸的秦思洋，则像是旁观者一样站在她的对面，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如果不是他的胸口随着呼吸扩张收缩，别人或许会以为他是一个奇怪的人像雕塑。 第28章 一波三折 罗伊莲娜看着秦思洋，一滴泪珠从脸颊划过。 “【欢愉者】。” “嗯？” “我说，我的序列是【欢愉者】。” 罗伊莲娜说完，露出了绝望的微笑。 秦思洋看着她的精神仿佛被抽空，也理解了罗伊莲娜为什么选择隐藏自己的序列身份。 【欢愉者】最为有名的，就是序列等级一的技能【极致快乐】。 使用的时候，可以让制定目标在一定时间内获得极致的快感，让目标有想要与技能释放者进行欢愉的强烈欲望。 【极致快乐】不仅对人有效，对神明也有作用。当【欢愉者】使用【极致快乐】的时候，神明都会聚集到欢愉者的身边。 【欢愉者】序列能力者的最终归属，只有两个。 安全区内上层权贵的玩物，安全区外猎杀神明的诱饵。 不论是哪一个选项，都将体验无尽的痛苦。 所以，觉醒了【欢愉者】的人，通常都只能隐藏自己的身份，过着普通人的一生。 一旦被人发现，那将是万劫不复的开始。 这也是罗伊莲娜隐瞒自己序列的原因。 秦思洋面无表情，却对她生出了几分同情。 但这同情最终控制在了一个合适的度，并没有继续扩大。 同情会影响他的判断，他必须以绝对的冷血来获得绝对的把握。 罗伊莲娜讲出了自己的序列，秦思洋并没有就此罢休。 看着已经绝望的罗伊莲娜，他又说道：“现在路上没有人。所以，请对我发动【极致快乐】技能。” “你想做什么？！” “我必须要确认，你真的是【欢愉者】。” 秦思洋认为，以后还有再寻求罗伊莲娜帮助的时候。 所以他必须要抓住罗伊莲娜的绝对秘密。 不可能仅凭她说自己是【欢愉者】，落下两滴眼泪，秦思洋就相信了。 “你非要把我逼到绝路上么？我都说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罗伊莲娜对着秦思洋声泪俱下。 然而秦思洋却依旧面无感情：“发动【极致快乐】技能，否则，我就带着枪离开。” 罗伊莲娜见秦思洋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知道自己的哭诉没有任何作用。 “好吧，你赢了。” 罗伊莲娜擦去了泪水，又理了理自己凌乱的金发。 “我不是【欢愉者】。你是怎么发现的？难道我刚刚哭得不够逼真么？” “不要问太多问题，因为你并没有资格。告诉我你的序列。” 秦思洋并没有看出罗伊莲娜的表演痕迹，他的心刚刚确实软了一下。 只不过他在刘大志那里吃过一次亏之后，做事更加谨慎起来，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 没想到，罗伊莲娜居然还在耍心机。 这个金发碧眼的美女警员，还真是深藏不露。 罗伊莲娜满脸的无奈：“【泰坦】。我的序列是【泰坦】。” 说着，她露出了自己的手。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手掌不断膨胀，瞬间变得像秦思洋家中的沙发一样大。 然后她的手掌又如同泄了气一般，恢复了原样。 “【泰坦】序列可以让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或者整体巨大化，并且提高巨大化部分的强度。一般是在猎杀小队里充当和神明正面交战的肉盾。” “不过，【泰坦】序列的死亡率极高，因为人身的强度终究还是比不过神明。我不愿意去安全区外过着担惊受怕的生活，所以才隐瞒了序列身份，加入警察局。” “我刚刚释放的是【泰坦】序列等级一的技能【局部放大】。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泰坦】序列，所以我没有说谎。” 罗伊莲娜冲着秦思洋笑了笑：“现在可以把我的枪还给我了吧？” 秦思洋在脑中回忆着各种序列能力者的特性。 虽然他记不得每一种序列能力者的技能。但是身体能够变大的，好像确实只有【泰坦】序列。 不对，还有一个！ 想到这里，秦思洋不再着急离去，而是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罗伊莲娜皱眉：“又怎么了，你为什么还不给我枪？” “我在等。” “等什么？” “等十分钟。等你再释放一次【泰坦】序列等级一的技能【局部放大】。” 罗伊莲娜的眼神闪过了一丝震惊。 “你什么意思？” “我要确认，你是真的【泰坦】序列，还是恰巧模仿了一次【局部放大】技能的——” “【欺诈者】。” “如果我没有记错，【欺诈者】序列可以模仿自己见过的技能，但只能模仿外在形象，不能模仿其他。” “而且，不可以连续模仿同一个技能。” 罗伊莲娜原本已经有些放松的笑容，一下子消失。 “你可真是难缠。” “所以呢？” 罗伊莲娜颓丧地靠在了一旁的树上：“你说的没错，我是【欺诈者】序列。” 为了证明自己这次没说谎，她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五彩斑斓的面具。 这是【萨满】序列的能力。 秦思洋点点头。 罗伊莲娜确实是【欺诈者】序列，总算让他试探出来了。不过，这个过程却太过曲折，几次三番他都差点被糊弄过去。 “你华语讲得很好，连感情都很饱满，差点骗过我。” “吃饭的工具，当然要好好学，没什么可夸耀的。你很厉害。比我打过交道的那些同事和罪犯都要厉害。” 罗伊莲娜由衷地称赞秦思洋。 “在你的面前，我觉得自己如同婴儿般无力。我说的每一句谎话，都会被你无情拆穿。上次这样，还是刚刚见到奥洛夫探长的时候。” 秦思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打算再留在树林里和这个满嘴谎话的女警浪费时间。 “我先走了，你的手枪我会放在树林的小路上。我离开后三分钟，你沿着我走的路，就能看见这把枪。” “好了，我知道了，你赶紧消失吧。我真不想再多看你一眼。你这个阴险狡诈的魔鬼。” 秦思洋耸耸肩：“至少我自始至终都没有骗你，对么，善良诚实的罗伊莲娜？” 罗伊莲娜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秦思洋带着愉快的心情，转身离开，顺便取走了自己藏在灌木里的饭盒。 “你虽然很聪明，但是最好小心点。”罗伊莲娜在他的身后提醒着，“千万别落到奥洛夫的手里。否则，我也得被你牵连！” “奥洛夫么？我记住了，谢谢。” 第29章 【放逐】 秦思洋没有马上回家。 先是找了个角落，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烧掉。 他还是担心这件衣服上的气味会被人追踪，哪怕涂满了食堂饭菜的重口味汁水。 盯着外套一点点烧成灰烬，秦思洋叹了口气。 “这才多久，我已经烧了三四件外套了。再这么下去，就要在这个寒冷的世界穿短袖了。” 这些外套大都是他在垃圾场，捡别人扔掉的，没有一件是花钱买的。 可是没钱的日子，可能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抽空再去趟垃圾场，淘淘金吧。” 然后把饭盒里的饭菜倒进了臭水沟中，并将饭盒清洗后，才回了家中。 他匆匆吃了些昨天带回家的剩饭，就又出了门。 确认没有人跟踪自己后，他再次来到了网吧。 王德发看见秦思洋出现在网吧门口，一脸不情愿地走了出来。 “老板，你的银币。” 昨天秦思洋与王德发说好，今天会来取回这枚银币，当做自己找人伪造序列信息的费用。 王德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银币，放在了秦思洋的手上，手指却没有松开，脸上还有些恋恋不舍。 “谢谢。我会还你。” 秦思洋从王德发的手中拽下了那枚银币，然后揣进了口袋。 虽然有些无耻，可秦思洋也没什么办法。一枚银币，他确实不太好搞。 王德发耷拉着眼皮：“老板，如果以后没什么事情，咱们还是别来往了。就当您给我上了一课吧。” 王德发从秦思洋这里一点好都没捞到，还可能会被序列能力者管理局找麻烦，心里仿佛吃了屎一般难受。 可秦思洋管不了这么多，他还有许多事情要靠网络才能完成，而王德发的网吧则是他唯一接触网络的安全方式。 “怎么可能不来往？”秦思洋说道：“我今晚还得用你仓库的电脑呢。” “啊？您还来？今天警察局的人可还没有来检查过呢！” “这都十点了，你网吧不是很快就要关了么？怎么还担心检查的事？” 王德发瘪了瘪嘴，没有吭声。 “你放心，我不会少你的好处。但是你得等我渡过这个关口再说。” 秦思洋拍了拍王德发的肩头，然后前往了仓库。 王德发见秦思洋进入仓库后，气得捶胸顿足：“该死的！谁来杀了这个混蛋！！！” 秦思洋坐在电脑前，立刻打开了艾西可虚拟聊天室。 艾西可虚拟聊天室，是一个在网络上交友的地方。 和其他的聊天室不同，艾西可虚拟聊天室之所以能够长期火爆，是因为这个聊天室使用了网络地址隐藏技术。 在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匿名，登录的地址也完全隐藏，没有人知道在这个聊天室里的都是什么人。 就连艾西可的后台工作人员，也无法查询聊天室之中游客的身份。 绝对的保密性，提供了一个天然的灰色交易环境。 理所当然，这个聊天室也被警察局盯上，里面会有潜伏的警员。 为了避免交易的时候错误地把警察当做了交易对象，在这里做生意的人，都使用了各种加密的方式。 比如伪造序列的这个人，是用连续进出八次聊天室来确定想要交易的人。 至于这个交易方式是怎么流传出来的，罗伊莲娜又是怎么知道的，秦思洋就不清楚了。 他按照罗伊莲娜的说法，反复进入聊天室八次，然后就不再动作，静静地等着那个神秘人的联系。 聊天室的界面非常简单，左侧是现在聊天室里的游客列表，中间是各种游戏和博彩公司的广告链接，右侧是你目前的聊天对象。 下方则是公共聊天区域，秦思洋能看到各种借贷和伪造身份等广告不停刷过。 这聊天室的界面，让他不禁想起了前世的时光。 当然，前世的他和这一世一样，十分贫寒，没钱买电脑。 所以，他也只有偶尔为了与李静雯联系时，才会去附近的网吧，用晚饭钱与她在聊天室聊天。 通常就是李静雯和别人在聊天室开了个私人频道，一起打游戏，而他就一边帮李静雯写作业，一边默默地听着。 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像条狗一样。 不过，这一世，应该不会那么狼狈了。 秦思洋的思绪飞快划过，又回到了现实。 他的聊天室界面右侧现在是完全空白。 过了几分钟，那空白的聊天框终于闪动。 秦思洋点开，是一个叫【放逐】的人主动找自己聊天。 “你在找人？” “不，我在等人。”秦思洋回答道。 他看见，自己现在在艾西可聊天室的代号是【未来】。 “你在等谁？” “等一个不会浪费时间，问这种问题的人。” 【放逐】沉默了大概有两分钟，才回复：“求人办事的态度，应该好一点。” “说说你的规矩吧。”秦思洋单刀直入。 “不。我要先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联系我的方法。” 秦思洋毫不犹豫地打出了自己编好的借口：“一个不愿意透露名字的朋友告诉我的。” “你在说一些没用的废话。你这样，我们很难合作。” “生意就是生意，与生意无关的事情，本就不该聊。如果你不愿意做生意，那我就找别人。” “看起来，你很害怕你的朋友。是不是你说出来，你的朋友会找你麻烦，甚至杀了你？” 秦思洋没有回答他的猜测。 留给对方以遐想的空间，是他让自己掌握主动权的重要方式。 “讲讲你的规矩吧，【放逐】。这次的生意，我还是非常想做成的。” “把你的个人信息提供给我，然后想办法在明天结束前将一枚银币放在号安全区出口的第十排从左往右数第十块地砖下面，然后就可以等管理局的人找你了。” “需要个人的什么信息？” “左右手拇指指纹，最近的一寸个人相片。姓名，目前工作，家庭住址。当然，还有你需要的‘身份’是什么，这里是网络，即便是匿名的聊天室，也可能有人监视，所以我没法说太直白，你应该能理解我的意思吧？” 秦思洋立刻理解，所谓的‘身份’，就是他需要伪造的序列。 “东西太多，我今天没法给你。” “没关系，为了保险起见，这些本来也是要线下交易。你可以先把钱给我。我经常在聊天室挂着。你随便抽个时间，再来聊天室联系我。” “还是像今天这样？” “不。付了费的朋友，进入聊天室后先在公共聊天区域说一句‘我是新人’，然后再连续进出五次聊天室就可以了。” 第30章 失败的守株待兔 秦思洋与【放逐】聊完后，就离开了仓库，回到家中洗洗睡了。 “但愿明天一切都能顺利吧。”入睡前的秦思洋这样对自己说道。 【蓝星纪2010年1月22日】 【西历，星期五。】 【夏历，己丑年， 十二月初八，腊八节，宜出行】 今天是星期五，但是秦思洋没有去学校。 因为时间太紧。 号安全区出口距离他的家有21站公交。 就算他现在序列晋升，身体素质进一步提高，也需要走五六个小时才能到，来回就要十几个小时。 这还不算他等待找机会藏银币的时间。 若是全算上，他很可能周六的凌晨才能回家。 至于乘坐公交？ 在公交到站之前，没有办法下车，这将会让他的行动路线受到限制。 双脚，才是永远不会出错的出行方式。 当然，前提是你要有足够的体力。 为了避免在路上又遇到其他麻烦耽误了时间，秦思洋选择一早就出发。 等他走到号安全区出口附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 这个时间，安全出口的人并不算多。 序列能力者们都去吃午饭，或者休息一下。 想要在序列者身旁喝汤的普通人，自然也就散去，只留下孤零零的几个人在安全区出口附近游荡。 秦思洋用将脸藏在卫衣的宽大帽子里，数好了地砖之后，若无其事地经过。趁着没人注意，以最快的速度将地砖掀起一个小缝隙，然后把银币弹了进去。 放下地砖后，他踏了上去，想要确保这块地砖与其他地砖看起来高度一样，没什么区别。 “砰砰——” 两声闷响后，秦思洋确认地砖已经踩实，便转身离开。 接下来，秦思洋就找了个普通人聚集休息的角落。 许多普通人在这里或坐着或躺着，抓紧时间休息。因为等序列者们开始离开安全区猎杀神明的时候，他们也要忙碌起来了。 这里非常拥挤，小小的地方容纳了上千人。只因为这里距离安全区出口非常近。 若是有序列能力者前来，他们一抬头就能看到。 虽然距离安全区出口近的地方，会比较寒冷。但许多人挨在一起，也能互相帮忙遮挡下寒风。 况且，和翻身的机会相比，区区寒冷又算得了什么？ 秦思洋小心地避开躺在地上午休的人群，找了个勉强能站住脚的地方，挤了挤两旁的人。 然后在周围人嫌弃的目光中，秦思洋也像他们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从袋子里拿出饭盒，狼吞虎咽起来。 饭盒一打开，周围的人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虽然他们都是普通人，但也能买得起食材，自己会在家烧饭。 没有谁烧的饭，能像秦思洋饭盒中的，那么难闻。 哪怕只是放点油盐清炒，也绝对不可能散发出这种令人反胃的气味！ 一旁的一个中年妇女终于忍不住，对着秦思洋说道：“小伙子，看你年纪轻轻，应该是老妈做的饭吧？你妈做饭也太难闻了！这食材放到她的手里，简直是浪费！” 秦思洋咽下了这九尾黑鼠肉，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妈早就死了。” 那中年妇女愣了一下，然后问道：“是你爹给做的饭？” “我爹也死了。” 那个中年妇女听后，张着嘴巴许久，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化作了沉默，在一旁不再吱声。 秦思洋身旁另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低声自语：“可怜的孩子，看来也就刚刚高中毕业，人生却已经没有未来了。” 秦思洋依旧吃着盒饭里食堂的饭菜，不管其他人的言语。 等到吃完后，他收拾好饭盒，放进袋子里，打算将袋子垫在脑袋下面，躺下休息。 这一次，他没有主动去挤，周围的人自发挪了挪位置，给他一个躺下歇息的地方。 “谢谢。” 秦思洋没有特地看着谁，对着周围的人表露出来的浅浅善意，泛泛地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躺下的时候，他没有闭眼睡着，而是一直看着一个方向发呆。 别人或许以为他在惆怅或者回忆什么。 但其实，他的目光一直盯着那块藏有银币的地砖。 虽然【放逐】说让他今晚之前放下银币，但他并不认为【放逐】一定会在明天之后取出这枚银币。 “如果我是【放逐】，一定会在今晚就想办法取出这枚银币。” “这本就是一次不平等的交易，【放逐】可以知道伪造者的所有真实信息，伪造者却连【放逐】是男是女都不清楚。所有的伪造者，都不会甘心被人这样拿捏。” “约定的交易截止时间是今晚，那么明天的时候，交易的另一方就很可能会集中精力蹲守在这里，想知道究竟是谁取走了银币。” “那样，他暴露的风险就提高了许多。” 秦思洋认为自己的判断没有任何问题。 他就在一旁默默观察着。 午休时间结束，开始有序列能力者的小队从这里出发。 人群也又开始围上来，将号安全区出口堵得水泄不通。 秦思洋也随着人群围了上去，并且一直在那块地砖附近，确保这块地砖不会离开自己的视线。 每当有序列能力者从这里进入，或者从这里离开的时候，这些人都会一拥而上，宣传着自己想与序列能力者们做的交易。 有的是卖房子。 有的是提供服务。 有的是推销自己的女儿。 秦思洋被人流裹挟着，来来去去，没有任何动作。 他麻木的面容藏在卫衣帽子之下，让身边的人不清楚这个沉默的小子到底是来这里做什么。 但没有人会询问他来到安全区出口的目的。 在其他普通人看来，身边多了一个沉默的傻子，就意味着少了一名竞争对手。 或许是因为他很内敛，不好意思说出来。又或许是他想要当某个女序列能力者的宠儿，没有找到目标。 秦思洋的想法，无人关注，也无人在意。 来这里的人，都抱着极强的信念和目的，希望今天能够咸鱼翻身，谁有空去管一个闲人？ 就这样，如同一个人偶一般没有自主行为的秦思洋，随着人群潮涨潮退，竟然来到了那块地砖的边上。 他刻意地与这块地砖保持一定距离，只是保证眼睛可以看到地砖，就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 结果随着人流的涌动，他居然来到了地砖旁。 “算了，反正也是偶然被挤过来的。如果立刻闪身躲开，反而显得有些心虚。” 秦思洋依旧保持着不作为的样子，任由人群裹挟。 终于，他被挤到了这块地砖之上，一脚踏了上去。 “咚。” 第31章 【窃贼】序列 他的脚踏在了石板上，发出了一声轻响。 秦思洋立刻瞪大了眼。 之前他将银币藏在这块地砖下面的时候，踩上去不是这个声音！ 那时候，是发出“砰砰”的闷响！ 现在，却是清脆的声音。 秦思洋的心忽然紧了起来。 地砖下面，好像空了！ 这是否意味着，有人已经将他放在这里的银币取走了？ 不行，必须尽快验证一下！ 秦思洋不再随着人潮来回飘动，而是死死地站在了这块地砖之上，任由旁边的人推搡，也绝不肯离开一步。 “你这个人怎么不动，是不是有病？！” 就在周围的人要指责他站在这里碍事的时候，又有几名序列能力者穿着防冻服路过了这里。 人群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一股脑地围上去，推销着自己的生意。 秦思洋顾不得许多，趁着没人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立刻蹲下身子，装作鞋子里进了沙子。 他调整了自己的姿态，用身子将地砖挡住，周围的人无法看到地砖有什么变化。 然后在将鞋子脱下的时候，秦思洋用一根手指扒住了地砖间的缝隙，将地砖轻轻抬起。 然后借着安全区出口高悬的灯光，凭借极强的视觉，看到了地砖下面，真的出现了一块半厘米深，拳头大小的浅坑。 而那枚银币，也已经消失不见。 秦思洋若无其事地将地砖放下，整个人都呆滞住了。 饶是他一直紧盯着，银币还是被人取走了！ 这怎么可能？！ 秦思洋明明才刚刚放下银币两三个小时，怎么就没了！ 难道，那个取银币的人，一直在暗中盯梢，看见他把银币放在这里后，紧跟着就取走了？ 秦思洋攥紧了拳头，气得浑身发抖。 自始至终，地砖都没有被人掀开过。 隔空取物？ 看来这枚银币，是被一个序列能力者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拿走了。 他扫视着四周狂热的人群，想要去寻找那个隐藏在其中的序列能力者。 可这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哪里能找得到。 秦思洋立刻冷静下来，想着解决的办法。 如果就这么放弃，那他就只能任由【放逐】拿捏了。 不行！ 经过刘大志那次的事件之后，秦思洋绝对不允许再把自己的把柄交给别人。 他花钱办事，可不是为了授人以柄的！ 该死！ 秦思洋暗暗在心中骂了一句。 若是取走银币的人，是个伪装成普通人的序列能力者，那他可就没有办法扳回这一城了。 但是。 如果取走银币的是某个猎神小队的序列能力者—— 那或许还有翻身的机会。 想到这里，秦思洋不再等待，而是像其他人一样，开始用力往序列能力者所在位置去挤，去靠。 秦思洋力量强大，很轻松就能挤到前排。 但是这样太刻意了，很容易就能被猎神小队的序列能力者们注意到。 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秦思洋刚放下银币不久，就被一个序列能力者取走。所以那个取走银币的人，大概率是盯着他放下银币，也知道他的衣着是什么样子。 如果秦思洋的动作太过显眼，一下子就能被人认出来。 为了避免被序列能力者们注意到，他也只能慢慢往前挤。 在快要挤到最前排的时候，他又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露出了稚嫩的学生面容。 他相信，现在那个取走银币的人，应该不会知道他是谁了。 秦思洋不停地在心中祷告，希望取走银币的就是某个猎神小队的成员，而不是某一个路人。 他又在脑中回忆着那天在【弑神营地】查看的序列信息。 “取走银币的应该是【窃贼】序列能力者。使用技能【偷窃】，可以取走自身附近某一空间范围内的物品。” “【偷窃】技能在安全区内，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神技。隔空取物信手拈来，想要一夜暴富不是梦想。” “所以，联合政府严禁【窃贼】序列能力者在安全区内发动技能。一经发现，就会将他们处死。” “然而这个序列的能力者，在猎神小队之中没有太大的作用。” “因为他们【偷窃】范围太小，【窃贼】序列又没什么保命的技能。若是想要对神明发动技能，刚一靠近就会被杀死。” “所以在猎神小队之中，只能做个打酱油的角色。” 秦思洋脑中一点点地翻过有关【窃贼】序列的情报，然后目光渐渐变得坚定。 “一个猎神小队中，走在最边缘、举止最卑微的那个人，八成就是【窃贼】序列！” 确定了取走银币之人的序列后，一个符合人物特征的侧写呼之欲出。 每有一个序列能力者小队从面前走过，他都会仔细观察队员们的神态。 若是队员们都在轻松自在地聊天，他就会少关注一些。 如果一个队伍之中，有人站在一旁少言寡语，或者一直赔笑讨好，那秦思洋就会多倾注些精力，仔细听取他们的对话内容。 过去了几个猎神小队，都在讨论着刚刚在安全区外的战斗。 秦思洋听着他们的交谈，并没有找到【窃贼】序列的人，不免有些失望。 此时，又是一个猎神小队从人群之中经过。 这个小队的队员不像之前路过的几个队伍，似乎并不在意与神明的战斗。他们正在热切地计划着，等下去哪个酒吧喝酒放松。 其中一个二十出头的瘦削青年说道：“各位，等下我就不去喝酒了。” “嗯？为什么？” “我……”那个瘦削青年犹豫了一下。 “嗨，还用说么，他又没出什么力，哪好意思和我们一起喝酒？” “就是，一个小偷序列的，在外面只能帮我们打打下手。要不是管理局的长官把他塞进来，谁愿意要他。” 队员们一阵冷嘲热讽，瘦削青年咬紧牙关，却没有回应。 其他人不屑地看了他两眼，便勾肩搭背地离开了。 瘦削青年则落在众人身后，默默独行。 不过，这种纷争只是猎神小队内部的排挤，并不影响周围普通人的疯狂。 即便是被奚落的序列能力者，那也是序列能力者，与普通人天壤之别。 见瘦削青年落单，周围的人群更是热烈地将他团团围住。 第32章 运气不错 人们又争先恐后地向瘦削青年推荐着不知道说过多少遍的生意。 “小伙子，别心情不好，去我们的店里吃顿好的，能畅快许多！我一分钱不要，只要你跟我合个影就行了！” “吃哪能解决烦恼？人这一辈子还是得找个对的另一半，我女儿刚刚高中毕业，年轻貌美心善听话，一眼就看中你了，说非你不嫁！小伙子去见见？” “小伙子别听他的，一辈子守着一个女人，那可是无聊透顶的事情！来阿姨这里，十几二十几三十几的女人随你挑，保证你今晚高兴！你要是喜欢成熟的，阿姨也可以陪你！” 这些人都纠缠着，簇拥着，他们的脸上兴奋而又狰狞，双手拼命想把周围的人往后推，以让自己独占宝地。 这些普通人在穿着防冻服的瘦削青年周围大声喊叫，希望能被注意到。每个人都有咸鱼翻身的美梦，都认为或许能在这个序列能力者身上实现。 人群唾沫横飞，身边人的口水也喷到了秦思洋的脸上，留下一股腥臭。这股腥臭，混合着四周挥散不去的汗臭味，让他有些难耐。 然而，所有人的这一次尝试注定要落空。 瘦削青年冷漠地看了众人一眼，不置一言，然后径直离去。周围的人虽然仍然没有住口，疯狂地推销着，但还是自觉地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直到这瘦削青年渐行渐远，他们才失望地闭上了嘴，然后又一齐张望向安全区门口，等待着下一次机会的到来…… 就在瘦削青年走出安全区出口不久，人群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如同野牛一般，轻松挤开了身边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悄然跟了上去。 秦思洋确认瘦削青年走的是主干道后，先是找了个角落，改变着自己的衣着，避免露馅。 “【窃贼】序列，还是管理局长官的关系户，如果拿走银币的人不是你，那我也只能认命！” 不一会，他就又一次跟上了瘦削青年的步伐。 秦思洋现在的造型有些滑稽。为了避免自己跟踪瘦削青年时，被认出装束，他将外套和裤子都反过来穿，引来路上不少人的目光。 “妈妈，那个大哥哥好像精神不太正常。” “嘘！小声点！这种精神不正常的人，要躲他远远地！记住了么！” 秦思洋不在意路人们的指指点点，因为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不远处的瘦削青年。 似乎是听到了路人的声音，瘦削青年也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秦思洋一眼。 可他似乎并没有认出秦思洋，只是嘲讽地打量了他一下，就继续前行了。 两人一前一后，在主干道上走着。 昏暗的路灯轮番打亮着两个沉默行走的身影，似乎在讲一段无人在意的故事。 随着路上的行人渐渐减少，到了个偏僻的小巷口，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秦思洋依然跟在瘦削青年的身后。 就算瘦削青年再迟钝，也感觉出来不对劲了。 瘦削青年放慢了脚步，想等待身后的秦思洋从自己身旁经过。 秦思洋似乎并不是跟踪他，依旧保持着前进的速度。 瘦削青年看了眼，发现秦思洋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要么是高中学生，要么刚高三毕业没两年，怎么看都是个不经世事的年轻人，对他构不成分毫威胁。 他认为是自己多虑了。 “看来是猎杀神明的时候太紧张了，有些神经质。” “还是要放松下啊。” 于是瘦削青年站在路灯下，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盒，从中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然后熟练地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了火柴，用香烟盒挡着风，将火柴划着，正准备点烟。 这时，他面前路灯的光亮忽然消失。 瘦削青年抬头，看见那个学生长相、跟了他一路的少年，正笑容灿烂地看着自己。 “希望是你吧。” 瘦削青年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忽然一个黑影闪过。 接着，他感觉像是被卡车撞到了胸口，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向身后阴暗小巷飞去。 “嘭嘭嘭——” 瘦削青年撞倒了小巷内的垃圾桶，掀翻了一地的垃圾。 秦思洋收腿站好，看了眼两旁的道路都没有人，然后快步走到了瘦削青年跟前。 瘦削青年身上压满了又脏又臭的垃圾，橙白相间的防冻服也染上了污水，可他顾不了这么多。双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疼得龇牙咧嘴，惊恐地看向秦思洋：“你是……是谁？！” 秦思洋没有答话，又是一拳打在了他的下颌骨上。 瘦削青年直觉自己的大脑似乎猛烈撞击着颅骨，发出一阵浑身战栗的声响后，便失去了意识。 秦思洋把昏厥的瘦削青年从垃圾堆里拽出来，然后摸索着他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发现，于是视线落在了那个猎神小队队员特有的黑色背包上。 他打开背包，这个黑色背包里面有十多个小格子，每个格子都有拉链封住。秦思洋摸了下，发现其中有几个格子里似乎有些物品。 一个格子里有一个玻璃瓶，瓶内装着淡青色的液体。秦思洋拿起瓶子端详，发现写着【序列能力者管理局特供——序列魔药】。 “原来序列魔药长这个样子。” 他又打开闻了闻，一股香甜味扑鼻而来。只不过周围散发着垃圾的恶臭，混着这股香甜味，反而令人更加作呕。 他盖上盖子，把序列魔药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序列魔药对于序列能力者而言有多么珍贵，他已经从【弑神营地】中了解到了。拿走这瓶序列魔药，估计可以威胁瘦削青年做不少事情。 不对，不叫威胁，应该是邀请瘦削青年，帮自己一些小忙。 他又打开背包里的其他格子，发现装着一部手机，一些铜币，还有一枚银币。 秦思洋将手机关闭，然后放进了口袋里。 这种上千铜币的奢侈品，可是秦思洋非常需要的，以后必定会用得上。 又拿起银币仔细看，发现这枚银币不是自己放在地砖下的那枚。 “我放下的银币出自【李氏铸币厂】，这枚银币来自【亨利铸币厂】。难道是我找错人了？” 他找遍背包和瘦削青年的身上，也没有看见那枚银币。 正在他纳闷时，发现背包的底下似乎并不平整，有点硌手。 他又看了半天，总算找到了背包的一个暗格。这个暗格藏在其他格子下面，非常不显眼。如果不是秦思洋时间充裕，还真不一定能发现。 他打开这个暗格，里面是一些土块，和一枚银币。 秦思洋拿出银币，看着银币侧面【李氏铸币厂】几个大字，又看了看不省人事的瘦削青年，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果然，爱笑的男孩子，运气不会太差。” 第33章 轻松的审问 秦思洋并不擅长审问。 比起审问，他更擅长杀人。 “可惜，杀人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他坐在一个树桩上，看着眼前被麻绳吊起来的瘦削青年，有些心累。 “之前总觉得杀人麻烦，现在发现，不能杀人似乎更麻烦。” 为了找到一个绝对僻静的地方，秦思洋背着如同死尸一般的瘦削青年在各个小巷来回跑，这才找到了一个荒废无人的院子。 【窃贼】序列能力者，发动技能需要靠自己的双手取物。所以秦思洋在瘦削青年醒来之前，先仔细将他左右手的手指绑在了一起，然后又把一对手掌牢牢捆住，最后又将他的胳膊束缚住，然后才掉在了这株已经枯死但还没有断裂的古树之上。 “末世降临十年，这棵树虽死不倒，也是不容易了。” 秦思洋看着吊在树上的瘦削青年，心中十分满意。 他又在旁边废弃仓库里准备了些锤子钉子之类的工具，用于辅助审讯。 现在看来，审问之事应该万无一失了，只待瘦削青年醒来就好。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瘦削青年还是歪着脑袋如同死人，没有清醒的痕迹。 秦思洋也越发地不自信：“该不会一拳打死了吧？” 他把手放在瘦削青年的鼻子上。 “还有鼻息，应该没事。”秦思洋松了口气，然后又撇撇嘴：“真是不经打。我都没用全力，他居然倒头睡了两个小时。” 或许是听到了秦思洋的鄙夷，瘦削青年的脑袋晃了两下。 “终于醒了。” 秦思洋拍拍瘦削青年的脸，看着他睁开了眼睛，便坐回了树桩上。 瘦削青年醒来，还是有些头晕，使劲眨了眨眼，终于回到了现实中。 他挣动了两下，发现自己被捆住吊起来，而面前正坐着袭击他的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他立刻睁大了眼：“你是谁？！竟然敢袭击序列能力者！” 这个瘦削青年一开口，秦思洋的心里就安定了三分。 还好，听起来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从他嘴里撬有用的信息应该不难。 能袭击序列能力者的还能是谁？当然是其他序列能力者啊！ 秦思洋没有作答，而是拿出了自己的那枚银币：“这枚银币，是我放的。” “你？！你敢跟踪我？！你知不知道我舅舅是谁？！” “你舅舅是？” “序列能力者管理局信息科科长，钱问道！” 秦思洋听后，整个人都懵了。 啊？ 这么顺利的么？ 不是应该这瘦削青年百般忍耐，不肯讲出幕后之人，他威逼利诱，最终得到了一个假的答案，然后再不断用刑，才得出真实结果么？ 瘦削青年一开口，秦思洋就知道他的脑子不太好使。 但没有想到这么不好使。 秦思洋叹了口气：“你舅舅有你这个外甥，真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瘦削青年听着秦思洋不像是在夸自己，皱眉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秦思洋又转念一想，感觉不太对劲。 这个瘦削青年如此无脑，之前取走银币的时候，难道没有一人发现？ 就连罗伊莲娜那样满口谎言的狡猾女人，也找不到他的踪迹？ 有些古怪啊。 这时瘦削青年又开了口：“之前都是我舅舅自己来取钱，今天是因为他有事，我顺便来帮他拿了。识相的你就把我放了！我舅舅如果知道，你吃不了兜着走！” 哦。 秦思洋点点头。 这么一来，就说的通了。 以前都是钱问道亲自来取银币。这个在管理局开创漏洞的科长，肯定不是省油的灯，做事一定无比谨慎，所以才从来没有露出马脚。 今天换了个愣头青过来，正好被秦思洋赶上，才露了馅。 秦思洋喃喃道：“看来，我还真是有神明庇佑啊。不对，现在的神明都是些诡异存在。应该说，气运加身吧。” “你快放了我！否则我一定告诉我舅舅！” “你这么能讲，为什么被自己队友欺负的时候，不敢耍横？” “我……我是不屑于和他们吵架！” 秦思洋摇了摇头：“你是怕得罪了他们，把你踢出队伍。” “他们只是拥有把你踢出队伍的能力，你就连重话都不敢说一句。我可是会杀了你的人，你居然还敢威胁我？” 秦思洋冷笑着看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或许，真的是因为，有个好舅舅吧。” “你……你要杀我？！”瘦削青年眼神晃动，明显神色慌张了。 他从这个十八岁少年的眼中，居然看出了杀意。那冷厉的目光，让他包裹在防冻服中的全身上下都冒出了鸡皮疙瘩。 他意识到，眼前的少年，很可能真的杀过人！！ “我舅舅可是钱问道！你杀了我，我舅舅一定会给我报仇的！” 听到瘦削青年的话，秦思洋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你舅舅没告诉你，这枚银币是什么钱么？” 瘦削青年咽了下口水：“没有……但我知道，肯定是你有事求我舅舅办，所以才给他一枚银币作为费用！” 秦思洋点点头：“是个傻子，但还没完全傻。” “你骂我？” 秦思洋看着这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眼中充满了不理解。 明明家族出身很好，明明是个序列能力者，明明比自己要年长几岁，为什么能如此愚蠢？ 就连李静雯这种愚不可及的恶毒之人，都比他要聪明数倍。 秦思洋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就算我杀了你，你舅舅也不敢多说一句话，懂么？” “算了，你再休息会吧，我要去验证下你说的是真是假了。” “休息？我不休息！你放我……” 瘦削青年话还没讲完，就被秦思洋又一拳击中了下巴，晕了过去。 “虽然这个傻子说的，九成九是真话。” “但是保险起见，我还是先去【艾西可虚拟聊天室】验证下他是不是钱问道，再放了这个傻子吧。” 秦思洋把这人从树上放了下来，然后背着他去了一个提前找好关押他的废弃仓库。 之后又回到树下，把之前准备的审讯刑具，锯子锤子钉子剪刀等收拾到了一旁。 “准备了半天，结果没有用武之地。” 秦思洋幽幽一叹： “他还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第34章 再次交谈 秦思洋将瘦削青年关押好，然后在仓库门口点燃了一根湿木头，用烟熏了许久，确保这里没有残留的气味，便又以飞快的速度往回赶。 时候已经不早，他必须尽快回去。 又一次来到了网吧。 王德发看见秦思洋，心中叫苦不迭。 跟网吧里的顾客说了声自己有点事要处理，就又出来了。 “老板，你又怎么了？” “我要用你的仓库电脑。” 王德发叹了口气：“钥匙在您手里，您想用就用吧。” “不，网络是你的，仓库也是你的。我要用的时候，必须告知你一下，免得给你带来不方便的事情。” 王德发敷衍地笑了笑：“您还挺礼貌的。” 秦思洋又从口袋掏出了两枚银币，放在王德发的手中：“还你的钱，以及利息。” 一枚是秦思洋自己的，另一枚是从瘦削青年背包里搜刮的。 他把这两枚银币都交给了王德发，也算是完成了自己之前的承诺。 王德发则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两枚银币，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答。 秦思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便往仓库走去。 王德发看着秦思洋的身影消失在仓库门口，才缓过神来。 他用牙咬了下两枚银币，发现是真材实料，秦思洋并没有骗自己。 他的世界观彻底被颠覆。 从来没有一个序列能力者，从来没有，会对他这个普通人这么信守承诺。 他开网吧当官员的白手套这么多年，总共也就挣了几枚银币。其中还有些用于打点来网吧检查的各路人马。 算算到手的，还真不一定有秦思洋给的多。 自己之前真是错怪秦思洋了。 可是又有谁能想得到，秦思洋居然没有跟他开玩笑？ 王德发攥紧手中的银币，如同大梦初醒，一脸的迷茫： “真是……碰见活神仙了！” 秦思洋再次打开艾西可虚拟聊天室，说了句“我是新人”，然后连续进出五次，等待对方联系自己。 今天聊天室的广告，是虚拟赌博。广告词是“搏一把，说不定今天你就有好运！” “这广告词，还挺应景。” 秦思洋笑了笑，他虽然没有去参加网络赌博的打算，但确实认为，自己今天的运气不错。 今天聊天室随机分配给他的代号，叫【反击】，更是让他感觉一切冥冥之中都有注定。 过一会，聊天室的右侧有对话框闪动。 秦思洋点开，是个代号为【墙角】的人。 “你已经把钱放过去了？” 秦思洋回复：“嗯。” “好。你可以把个人信息发给我了。” “不过，我认为你可能拿不到那枚银币。” 【墙角】回复了一个笑脸表情：“你认为那里来往的人太多，我没法掀开地砖取回？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想办法。” “不。我是说，给你取钱的那个人，可能回不去了。” 对话框又静止了好一会。 许久，【墙角】才再次发过来消息。 “你是什么意思？” 秦思洋想了想，笑着打下了一行话。 “他说他舅舅在，我不可能敢杀他。所以，咱们约个地方见面聊聊他的生死吧。” “我很好奇，如此‘聪慧’的外甥，你到底会不会保他。” 这一次，【墙角】如同死机了一般，半个小时都没再回复。 秦思洋看着【墙角】的名字仍然是蓝色，没有变灰，证明他还是在线的，只是可能需要点时间消化【反击】告诉他的话语。 秦思洋双臂枕在脑后，无所事事地看着屏幕。 “不知道钱科长在做什么呢？” “是在冷漠地盯着屏幕，还是在打砸着屋内的东西？” 又过了十几分钟，【墙角】终于再次发来了消息： “明天上午九点，号安全区出口旁边的烂尾楼见面。” “你好像搞错了状况。见面的时间地点，应该是我来定。” 【墙角】则立刻回应：“你想什么？你求我办事，还要挑三拣四？如果不是你主动找我，我根本不可能和你说一句话！我说在哪里见，就得在哪里见！到时候记得带上我的外甥！还有你让我帮忙的那一枚银币也不能少！” 秦思洋笑了笑：“他的好舅舅，不是谁打的字多，谁就有理。” “最起码的一点，你知道我是谁么？” 似乎是因为虚张声势被秦思洋无情戳穿，很快【墙角】又发来了回复： “时间地点，你定。但是要带着我外甥和银币。” “明天中午十二点，号安全区出口旁倒塌的百货大楼二层见面。” “好，记得带着我的外甥和银币。” 看着【墙角】强调两遍这句话，秦思洋只得好心回复了他一下：“抱歉，这两样东西，我都不会带。” “你到底想怎么样？！如果我看不见我外甥和银币，我不会帮你！” “他舅舅，你应该知道，现在主动权在谁的手里。” “你真是一点都不讲道理！” “我不讲道理？为了不让你的信息泄露，为了避免艾西可的后台人员监控我们的聊天记录，我甚至没有说出你的名字。你还觉得，我不讲道理么？” 秦思洋在聊天室里，刻意避免使用“钱科长”这个称呼，就是担心聊天室的信息被人监控。 按照上次交谈时钱问道的说法，虚拟网络也有可能被人监控。 即便艾西可虚拟聊天室声称一切都是保密的，依然无法让人完全相信。 线下交易，只有两个人，并且互相拥有把柄，才是万无一失的保证。 所以当时的钱问道只让秦思洋把银币放在某个位置，却没有提具体的交易是什么，并且说最好是“线下交易”。 这一次，钱问道依旧是只说了交易的时间地点，没有说交易的内容。这样一来，即便有人监控，也不清楚他们在聊什么。 艾西可聊天室每天游客上万人，相较而言，那种参与人数较多、涉及金额较大的交易，则更可能被监控者注意到。 秦思洋和钱问道这种语焉不详的交易不计其数，没有人会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 谨小慎微的秦思洋，自从在刘大志身上吃了亏之后，便尽力做到滴水不漏。 第35章 警察局突袭 【墙角】又回复：“好吧，我收回刚刚说的话。那我如何见得到我外甥？” “完成交易，我自然会送他回去。” “如果你想要让警察局的【闻香人】序列者试着帮忙寻找他，我也无所谓，但是希望你能承担得起这样做的后果。” “你在威胁我？” “这只是建议，不是威胁。对了，你的事情我已经发了定时邮件。如果我的事情这周末没有办完，或者我死在了和你交易的路上，你的很多同事都会知道你的事情。” “你同事的邮箱信息很容易找到，这你是知道的。” 所有序列能力者管理局的人员信息，都是在网络上公开的，一方面是方便人们监督，一方面是方便人们问询。 “你！你真是卑鄙！” “这有什么，自保而已。除非，你本来就打算明天杀了我。” “哼。你的脑子里想的东西真是让人作呕！” “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最后一点要求，你要保证不让我的外甥受伤。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可以，我也有个问题。” “讲。” “这么愚蠢的外甥，你留着他干什么？如果不是他，你永远也不会暴露。” 【墙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名字变成了灰色。 秦思洋耸耸肩：“真是个冷漠的科长啊。” 不过他也松了口气，自己伪造序列的事情，总算是有了眉目。明天见面和钱问道聊清楚，一切就差不多解决了，人生也将迎来新的篇章。 “忽然间感觉，心里轻松多了。” 就在他准备离去的时候，忽然听见王德发的呼喊：“警官，这么晚了，我的网吧都要关门了，你们又来干什么？！” 警察来突击检查了？！ 王德发大声提醒自己，秦思洋立刻理解他的意思。 连忙将浏览器的记录清空，然后想要打开监控录像的界面。 这时，他愣住了。 监控录像界面一片漆黑！ 监控的开关被王德发关了！！ “妈的！这个吝啬鬼，一点电费也要省！” “我根本不知道监控的开关在哪里啊！” 要是警察现在忽然发现仓库的门没锁，走进来检查，看见秦思洋对着漆黑的屏幕发呆，肯定会觉得有猫腻！ 正在秦思洋焦急之时，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仓库门被人推开，而且走进来的不是王德发。 一个身穿便衣，缠着围巾，叼着雪茄的银发长者推门而入。 这个银发长者看见秦思洋后，露出了审视的目光。 秦思洋则面带慌张地和他对视着。 他的内心并没有多慌张，但是他认为自己相貌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见到有人突然闯入，应该是惊慌的样子，所以摆出了这样一副表情。 仓库内陷入了片刻的安静，只能听见仓库外的脚步声，以及长者的雪茄燃烧的噼啪轻响。 不一会，又进来了几个人，全都穿着警察的制服。 “奥洛夫探长，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这个仓库之前都是关着的，今天居然开了，所以我进来瞧瞧，看有没有意外收获。” 奥洛夫？ 不就是罗伊莲娜提醒自己要注意的那个警探么？ 能让那个女人感叹手段厉害，说明这个奥洛夫肯定不会比自己差。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是什么水平。 刚刚与奥洛夫对视的片刻，秦思洋已经意识到，眼前的老家伙定然很难缠，没想到居然是奥洛夫。 探长深夜带队查网吧，是查巷子里的三具尸体的问题？还是查神明残骸失窃的问题？又或者兼而有之？ 秦思洋的心立即沉了一下，然后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好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这时，王德发从后面挤了进来，赔笑地看着奥洛夫：“探长，您又来查什么？” “你不许动。” 奥洛夫没有回答他，而是冲着秦思洋发出了命令。 秦思洋则听话地双手离开鼠标键盘，留下了一个没有任何进程的电脑桌面。 走到秦思洋的跟前，看着桌面，然后打开了浏览器，发现记录被清空，看向秦思洋的眼光瞬间变得凌厉。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额……我……我在……” 秦思洋支支吾吾，但是没有说话。 奥洛夫打量着秦思洋，发现他的裤带居然松开了。 “你在看成人片？” 秦思洋装作不敢与奥洛夫对视的样子，立刻低下了头。 只有解开裤带这个动作能够在短时间内完成，他就是要造成这样一幅假象，让奥洛夫以为自己是在浏览成人网站，所以删除了记录。 “这个仓库和电脑是你的？” 奥洛夫没有继续追问成人片的事情，转而抛出了其他问题。 秦思洋心道不妙。 这个老头果然难对付，居然一点都没有被自己的表现带偏思路，依旧保持着绝对的客观冷静。 秦思洋懦懦地说道：“不……这里，这里是王德发的仓库。” 王德发听到秦思洋点自己，稍稍愣了下，他本以为秦思洋会说这个仓库是秦思洋自己的，好让警察们离开。 但是又细细一想，这么说漏洞太多，反而会留下把柄，让人怀疑。 不需要撒谎的地方，不如直接实话实说。 然后王德发上前说道：“这个仓库是我的。” “你的仓库？是用来干什么的？” 王德发嘿嘿笑了笑：“是用来……看监控的。” “监控？”奥洛夫看见了电脑桌面上的监控图标，然后点开，发现是一片黑。 “为什么是黑的？” “您也知道，我们这是小本生意，若是没什么事情，为了省电节约成本，会关上监控。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合规定，我一定检讨！以后绝不这样！” 奥洛夫依然没有顺着王德发的话讲，他似乎并不在意王德发违反规定的事情。 确实如此。 王德发在这里开网吧，做得违反规定的事情多如牛毛，不开监控算什么？ 他在意的事情只有一件：眼前坐着的年轻人，与神明残骸失窃案，有没有什么联系。 奥洛夫拿过桌上的水杯，将雪茄的烟灰磕了磕，然后又吸了两口。 整个过程，他的双眼都在盯着秦思洋。这目光，让秦思洋想起了在家中时，被窗外的神明注视的感受。 仿佛要把自己吃掉。 奥洛夫没有讲话，却让在黑暗仓库中的秦思洋，感到了深深的窒息。 秦思洋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微的汗珠，似乎有些畏惧和心虚。 这一次，他不是装的。 第36章 事情还没有结束 “你，和王德发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是朋友。” “朋友？怎么认识的？” “网上……网上交友认识的。” 秦思洋回答的时候吞吞吐吐，似乎非常心虚。 奥洛夫又抽了一口雪茄，另一只手撑在秦思洋的面前，居高临下地对着坐在椅子上的秦思洋吐了口烟。 “什么样的朋友？” 秦思洋心虚地看了王德发一眼，然后又赶忙别过头去。 奥洛夫见秦思洋这姿态，似乎有点怕王德发，刚想让王德发退出仓库，却听到了秦思洋发出了如蚊子般的叮咛： “他……每次见面后……都会给我钱。” 见面后，给钱？ 听到秦思洋的话后，所有人都愣了，就连奥洛夫的目光都稍稍凝滞了一下。 他们都立刻以一种极度恶心和厌恶的目光看向王德发。 王德发也懵了。 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成了没有灵魂的躯壳。 啥意思？ 交朋友，见面后给钱？ 灰色交易？ 把我当成什么样的人了？！ 王德发愣愣地转着脑袋，环视着四周，发现奥洛夫以及其他警员都冷冷地盯着自己，心中瞬间被无辜和愤怒填满。 王德发双眼圆瞪，死死地看着秦思洋。不知道这个十几岁的少年，是怎么临场想出来这么恶心的故事！ 难道在秦思洋背后的组织里，这种交易的事情屡见不鲜了，才能让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信口胡来？！ 可自己是有妻子儿女的人啊！这要是传出去，不得家庭破裂？！ 以后必须要与秦思洋保持距离！ 虽然十分有怨气，但理智告诉王德发，此时必须配合秦思洋的剧本继续演下去。 如果秦思洋的事情泄露，自己定会被牵连。奥洛夫不会放过自己，秦思洋背后的人不会放过自己，自己的靠山也不会放过自己。 不帮秦思洋，就是山穷水尽，死路一条。 “妈的。”王德发心中暗骂。 “这两枚银币，拿得可真是烫手！” “不止烫手，还他娘的烫裤裆！” 打死他也没想到，居然要搭上自己半辈子的清誉！ 王德发涨红着脸：“你们别信他！他就是个穷小子！我能图他什么！这是诽谤！简直是危言耸听！” 秦思洋心中稍稍放松，王德发果然是个老油条，一下子就理解了自己的意图。 王德发越是声嘶力竭地解释，周围的人就越是相信秦思洋的说法。 即便他在说了“每次见面后，都会给我钱”之后，再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只是低下头去，自顾自地看着脚尖。 有了对两人关系的推断，那么秦思洋深夜在这里的原因也就可以理解了。 他在等王德发。 等王德发给自己钱。 奥洛夫又打量着秦思洋，发现他的衣服确实十分破旧，毫无疑问的贫民装扮。 在安全区边缘，为了钱愿意付出一切的人，奥洛夫也屡见不鲜了。 没有工作的机会，高中毕业就是失业，生活的来源是个大问题。 他没什么好指责的，毕竟自己衣食无忧，体会不到这些底层人的艰苦。 奥洛夫问道：“你的父母家人，知道这件事么？” “我父母都死了。自己一个人住。” 听到这句话，奥洛夫更加相信秦思洋言语之间透露出来的信息。 没有父母，没有其他来源，那对他来说，活着就是个巨大的挑战。 所有的警员都对秦思洋的经历表示同情，对王德发的行径表示了谴责。 可是，没有一个人掏出腰包，帮助秦思洋解决温饱问题。 他们有道德之心，但也没有到慷慨解囊的程度。 奥洛夫把烟蒂摁在了水杯中，手也离开了桌面。 “走吧，回家休息。” 这时，立刻有警员问道：“探长，就把这个孩子留在这里？” 奥洛夫看了这个警员一眼，问道：“怎么，你愿意给他吃饭的钱？” “……” “我愿意给！不就是几个铜币嘛，又不是出不起！” 这时，一个浓眉大眼的警员忍不住出了声，他的良心终究是战胜了对于金钱的执念。 奥洛夫又道：“这一次你给了他钱，下一次呢？你能一直养着他？” “这……要不，想办法给他找一个工作？” “安全区边缘，像他这样的人没有一万，也有五千，你能给每个人都找到工作吗？” 听着奥洛夫的话，那个浓眉大眼的警员低下了头。 “你若是帮他找工作，那你日后便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 “记住，你是警员，本职工作是查案和维护治安。其他的事情，不要关注太多。否则，你会发现你一样都做不好。” 说完，奥洛夫就离开了仓库。 其他警员们也跟着走了出去。 那个浓眉大眼的警员，看了秦思洋一眼后，咬了咬牙，也快步跟上了其他人。 仓库里只剩下了秦思洋和王德发两个人。 秦思洋表情放松，王德发一脸愤恨。 四目相对，各有心思。 王德发转过身走到仓库门口，看到警员们已经走远，便关上了仓库门。 黑暗的仓库中，只有显示器发着淡蓝色的光芒，将秦思洋的脸打亮。 “老板，你这次做得有点过头了。” 秦思洋叹了口气：“是有些过头了。” 王德发还以为秦思洋是良心难过对不起自己，哪知道秦思洋又接着说道： “这次逃过了奥洛夫的追查，若是他发现我在管理局注册了序列能力者的信息，恐怕会重新产生怀疑。” “可以预见，我以后会很麻烦。” 秦思洋摇摇头。今晚完全是被奥洛夫逼得没有办法，才临时选择用这个蹩脚的故事将警察局的人打发走。 自己的穷苦孤儿人设已经立在了奥洛夫心中。 可是他明天就要去见钱问道，这周末便要注册为序列能力者。 倘若奥洛夫在序列能力者管理局看见秦思洋的信息，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有问题？ 但秦思洋不用这个借口，很可能会被奥洛夫带回警局，继而打乱他一系列的计划。 甚至可能因为在警察局被拘留调查十天半个月，害得钱问道的愚蠢外甥饿死在废弃仓库中。 听钱问道的口吻，这个外甥对他很重要。如果害死了他，钱问道恐怕会和不死不休，更不用提帮忙伪造序列了。 秦思洋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便只能两害相较取其轻。 看到秦思洋只关心自己的事情，王德发苦闷地说道：“老板，您有麻烦，那我呢？我的名声怎么办？” 秦思洋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 “你的名声，值几个铜币？” 第37章 废墟里的谈判 秦思洋回去之后，洗了个冷水澡，便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他吃了些剩饭后，便匆匆出门。 “周五为了去号安全区出口找人，没去学校，所以也没从食堂打菜回家。这个周末吃什么，又要头疼了。” 不过，吃的事情，他倒也没有太过忧虑。 毕竟兜里也有点铜币。 巷子里那三个打劫的人身上的铜币，他还剩下不少。 凑活个一两顿，不成问题。 当然，他也不能随意挥霍。一个孤儿穷学生，若是能一个周末连着在外面吃两顿路边摊，那就有些不符合人设了。 周六的清晨，街道上没什么人。 安全区边缘的大部分工作，都是周一到周五，然后周末休息。 由于这里的人比较贫穷，一到周末，大家都是呼呼大睡，节省体力，能少吃一顿饭就少吃一顿饭。 然后攒下一个半个的铜币，获得不怎么可观的增加积蓄的喜悦。 在这种环境之下，大家都认为，只有愚蠢的人，才会在周末的时候耗费体力，上街游荡。 很显然，秦思洋就是这样一个蠢人。 每天出门，都看着大差不差的星空，沿着坑坑洼洼的街道，走过不太明亮的路灯。这样的生活已经让他厌倦。 若不是出现了温舒这么一个有趣的人，安全区边缘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烂泥一般，摸着恶心闻着臭。 即便有了温舒，他还是无法接受在这个破地方长期生活下去。 长期隐忍，蓄势待发？ 前世他就是这么做的，结果还是被公司裁员，还被老板雇来的社会人员打死。 这一世，“长期隐忍”这四个字，就已经从他的字典中剔除，扔进了垃圾堆里。 忍一时他可以接受，长期的忍耐还是算了吧。 他没那么多耐心。 今天，就要和钱问道把事情办成。 下周，他就要以序列能力者的姿态回到学校。 至于奥洛夫？ 再说吧。 实在不行，杀了他似乎也是个解决问题的不错方法。 秦思洋顶着清晨的寒风，走了一个多小时，到了号安全区出口。 七站公交的路程，他本来要走两个多小时。但是序列晋升之后，他健步如飞，走路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他走到了安全区出口旁已经倒塌了一大半的百货大楼旁。 这大楼从四五层的地方折断，上半部分倾倒一边，彷如一个脖子断掉的人。 “好像，那天杀昆程龙的时候，他就是这个姿势。头还连在肩上，但颈椎已经断了。” 秦思洋笑了笑，便踏入了百货大楼里。 大楼内部的墙皮已经掉得七零八落，钢筋从墙体中扭曲穿出，如同树根一般。 楼梯的把手也已经掉漆生锈，让秦思洋碰都不想碰一下。 满地的碎石沾满了灰尘，无人打扫。秦思洋每走一步，都会有些碎屑从头顶滑落。 不过，这栋楼里没有什么蜘蛛网。 “或许是因为在安全区出口旁，太冷了，连蜘蛛都不愿在这住。” 他小心翼翼地跨过楼梯上的墙皮和石块，三两步跃上了十几阶台阶，到了百货大楼的二层。 在这里，他发现，已经有一个人等着他了。 那人坐在一把断了一条腿的椅子上，正冷冷地看着出现在这里的秦思洋。 见秦思洋到来，他也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站起来的时候，椅子因为失去平衡，自动倒在了一旁。 秦思洋打量着他，他是中等身材，穿着灰色呢子大衣和一条黑色的裤子，脚上是普通的布鞋。 他的五官藏在一顶宽檐帽下，即便秦思洋拥有极强的视觉，依然看不清楚。 这也无妨，因为秦思洋自己的脸也是躲在卫衣帽子里，他相信对面的人也看不真切。 不过，对面男人的举止之中，都透露出了久居上位者的气度和傲慢，这一点是装不出来的。 “你来得可真早。”秦思洋的语气轻松，“约的是十二点，这才八点多就到了。” “你不也是？” 两个人都沉默了片刻，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这时，眼前的男人自我介绍道：“序列能力者管理局，信息科科长，钱问道。” “我知道。” “作为礼貌的回应，你应该自我介绍下。” “你不用着急，我需要你帮忙，所以肯定会给你我的个人信息。” 秦思洋没有着急说出自己的信息，他要保证这次谈话的主动权时刻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好吧。我帮你伪造身份，你放了我外甥，银币我也不要了。这个交易，没什么问题吧？交易之后，咱们各走各的路，互不相干。” “之前是这样的。” “什么叫之前？你改主意了？” “我想，我可能会和钱科长你有更深入的合作。” “不用了，这次交易之后，咱们的关系就可以终止了。”钱问道对于秦思洋的提议没有丝毫兴趣。 他现在只想赶紧送走这个瘟神，把自己的外甥接回来。 可是他越是抵触，秦思洋就越是认为，钱问道能成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谨慎小心，身居高位，绝对可以在必要关头，给他提供不小的助力。 “放了你外甥，是帮我伪造序列的筹码。” “可是，钱科长，你自己呢？” “我？” “我还有给你们序列能力者管理局同僚们定时发送的邮件呢。” 钱问道冷哼一声：“做成这笔交易，你还能把我举报不成？若是我露馅了，你也得给我陪葬！” “哦，既然这样，那容我自我介绍一下吧。” 秦思洋嘴角微微上扬：“秦思洋，【居安学校】高三学生。” 当秦思洋说出“学生”二字的时候，钱问道缓缓颔首，似乎有些愤怒。 “你这么戏耍我，有意思么？” 钱问道立刻断定，秦思洋没有讲实话。 【居安学校】至今为止没有出过一个序列能力者，这是所有人都清楚的。 再者，一个十七八岁的高三学生，怎么可能有这样缜密的心机和骇人的手段？ 钱问道心里嗤之以鼻，一百个不相信。 秦思洋则直接摘下了卫衣的帽子，将自己还有些青涩的少年面容露出。 “如果不信，你周一早上可以去【居安学校】门口等着，看我到底是不是学生。” 第38章 交易达成 看着秦思洋的长相，钱问道阴恻恻地说道：“你的这张脸，不一定是你的真实面容。所以，你的序列，可以改变面容？【戏法师】？还是【百变】？” 秦思洋不屑一笑，忽然发动了【暴力】，接着一脚蹬地，瞬身来到了钱问道的身后，一把摘下了他头顶的帽子。 而钱问道，则还愣在原地，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秦思洋趴在钱问道的耳边低语：“很抱歉，你猜错了。我的序列，是攻击型，并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而这张脸，就是我的真实面容。” 说完，秦思洋笑了两声，将那顶宽檐帽戴在自己的头上。 钱问道的一对垂眼映出了不远处路灯的光影，满是震惊。 “你……真的是【居安学校】的高三学生？” “当然，我需要你帮我伪造的序列就是这个身份。” “怎么可能？！你如果是一个高三学生，怎么会……难道？！” 钱问道又惊奇地看着秦思洋：“你背后的势力是哪个？” 秦思洋心中松了口气，终于，这个钱问道也在自己的指引下，开始了脑补的行为。 “与你无关。我只想与钱科长，有进一步的合作。” 钱问道意识到秦思洋的背景比自己想得要复杂得多。 他设想的是秦思洋只是个流窜到这里形单影只的大盗，现在才发现，居然可能是个势力的台前人！ 事情，似乎有些不妙了！ 该死！ 就不该让自己那个愚蠢的外甥去拿银币！ 不，最开始就不该接这单来路不明的生意！ 两人第一次在艾西可聊天室交谈的时候，秦思洋就语焉不详，到最后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谁介绍他来找自己伪造序列的。 他虽然心里有古怪，但本着不去管太多闲事的态度，也没有追究。 现在回过头来，再看之前的行为，处处透露着奇怪之处。 真是愚蠢！愚不可及！ 钱问道在心里反复咒骂着自己的贪财行径。 现在，好像牵扯进了不得了的事情中。 他咬牙切齿，但也不敢把秦思洋怎么样，便问道：“继续合作，是和你合作，还是和你背后的人合作？” “我，只是我自己。”秦思洋露出了有些深沉的目光：“我要拿回自己的东西。” 钱问道听后，瞬间意识到，秦思洋可能不仅仅是个庞大势力的台前人，而是某个很关键的角色。 “你要怎么合作？”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把眼前的事帮我办了吧。” 秦思洋没再谈许多。 钱问道不是个蠢人，没那么容易糊弄。说得越多，越容易出现问题。 “下周一之前，我要序列能力者的身份。我会用你外甥的手机把信息发给你。” “事成之后，我会把他放回去。以后，就用你外甥的手机和你联系了。” “……好。” 秦思洋又想了想，问道：“手机的号码，有实名认证么？” 钱问道皱眉，目光忽然生出了几分探究：“你没有用过手机？” 一个大势力的关键人物，怎么可能不知道手机号码的事情？ “手机这种穷人用的玩意儿，我确实没用过。” 秦思洋冷漠回答，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钱问道立刻明白过来，眼前的少年，曾经是个公子哥。帮他打电话的，都是身边的下人，所以他根本没用过手机！ 秦思洋的身份，到底有多高？ 连在安全区边缘呼风唤雨的钱问道，心里也一时没了底。 “号码都不是实名的，谁都可以使用。” “好。” 秦思洋直接打开手机，自拍了一张照片，之后将自己的信息与照片发送给了称呼为“舅舅”的号码，然后删除了信息。 “搞定了就通知我，我去你们管理局领取凭证。” 说完，秦思洋也不等钱问道的回应，就离开了百货大楼。 钱问道看着秦思洋的信息，眉头越皱越紧。 “这住址……好像是安全区最边缘的地方吧？还是个孤儿？这种背景，觉醒了序列能力，傻子也能看出来有问题啊！” 如果换做是以前的客户，钱问道可能不会管这么多。 但秦思洋明显是个势力庞大的人，他惹不起。 于是他立刻拨通了号码：“喂？外甥，是我。你还没走远吧？回来接着聊聊。” 秦思洋挂了电话，知道钱问道不敢在电话里说事情，也是怕被监控，于是又走了回去。 “秦思洋，你的这个住址，绝对不行。这种地方能觉醒出序列能力，定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太扎眼了！” “恐怕，会有不少人对你的真实身份产生兴趣。” 秦思洋听后，也有些担忧。 钱问道说的事情，他还真没有发现。 “钱科长果然心细。依你看该怎么办？我现在的身份是个穷孤儿，如果地址是条件不错的地方，那同样会引起怀疑。” “你说的也对，这确实也是个问题。” 钱问道皱着眉头踱步，一对垂眼中的眼珠来回转动，说道：“实在不行，就写流浪吧。” “流浪？” “对，流浪。你是个流浪的孤儿，但不一定在哪流浪。在安全区中的发达地方，寄宿在好心人家里，衣食无忧也是有可能的。” “寄宿在好心人家里，那还叫流浪汉么？” “差不多吧，起码比你的住址靠谱点。在一些条件不错的区域，也有流浪汉觉醒序列的先例，当然，大都是破产的富商，或者被赶出家门的豪门私生子。” 秦思洋又想了想：“可我身边的人，都知道我是住在安全区边缘的。他们如果看见我的信息是流浪，会不会觉得有问题？” “你身边的人？【居安学校】那群蚂蚁？他们又不能觉醒序列，怎么可能知道你的注册信息？” “万一呢？还是要做到万无一失。” 钱问道想了想，说道：“既然你担心，那就把你的房子卖了或者烧了，做个名副其实的流浪汉。” 秦思洋抱臂思考了一阵，觉得钱问道说得有道理。 “流浪”这个词，可以掩盖很多问题，也省去了他的不少麻烦。 “好。那就这样吧。” 第39章 前往管理局 买卖房子要的时间太久，而且还会留下交易的记录，这对于秦思洋来说不是个好选项。 所以钱问道提供给他的，其实是单选题。 秦思洋回到家，将那见不得光的数百铜币包好，放在布袋里，然后拿了个饭盒，以及自己的居民证。 然后，便一把火将房子烧掉了。 秦思洋的住所在安全区最边缘，没多少人在这里居住，更没有开发商会在末世之后来这个偏僻地方修建大工程。 所以，这里都只是单层的小平房，而且房子和房子之间和隔着一段距离。 秦思洋的房子烧毁，并没有影响到其他人的安全。甚至都没有吵醒隔壁熟睡的邻居。 “这就差不多了。” 秦思洋的房子因为“意外”烧毁了，他成了名副其实的流浪儿。 可就算流浪，也要找个地方睡觉。 他游荡了许久，最终没什么去处，还是来到了王德发的网吧。 再见到秦思洋的时候，王德发没有了最初的畏惧，没有了后来的欣喜，只有一脸的无奈和满腹的牢骚。 他嘴里嘟囔道：“这哪是什么老板，分明是个催命鬼啊！哎，我当初搭理他干什么！” 心里不满归不满，从网吧出来与秦思洋说话的时候，他还是恢复了小脸，变成了客客气气的样子。 “老板，又有什么事？” “哦，我要在你网吧仓库里住一段时间。估计也就几天，我注册序列的事情搞定后，弄个房子应该不难。” “啊？啥？”王德发浑身上下一抖，瞪大了眼问道。 “我说，我要在你这住一段时间。” “不是……老板，您这样，要是警察局的再来突击检查，我怎么说？” “上次怎么说的，这次就还怎么说吧。” 王德发连连摆手：“不行！老板，您这样真不行！上次是为了救急，事出有因，我可以理解。可你不能……不能一直这样啊！我有妻儿的，让他们知道咱俩的事，我还怎么当丈夫、当父亲啊！” 秦思洋瞥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想？你该不会以为和我传出那种关系，是我占便宜你吃亏了吧？” 王德发脸拧巴得和擦了十年地的抹布一样：“我……我不是说您占便宜……您吃亏，我也吃亏，对吧，咱们这是双输啊！” “别废话了。如果你不让我在这睡觉，我就去你家睡。” “啊？您这……您这不讲道理啊……” “少跟我讲道理。” 秦思洋懒得再和王德发折腾，径直打开了仓库门，然后把地毯抖了抖灰，躺在上面准备休息了。 王德发有苦说不出，只能默默地叹气，给秦思洋关上了门。 “这特娘的叫什么事啊！” 王德发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秦思洋躺在仓库的地板上，也有些无奈。现在的他，十分想念自己的床铺。 “但愿钱问道能早点把事情办好吧，这鬼地方真是住一天都觉得难受。” 凑活着睡了一晚，第二天六点多，秦思洋就因为地面冷硬，硌得背难受给醒了过来。 虽然他体魄强健，却也不太习惯睡在地上。 “真是……杀人都没这么难受。” 带着起床气的秦思洋抹了把脸，打开手机，却看到了一个未读信息。 “办妥。周日早八点，带着居民证，号序列能力者管理局见。” 再看信息来源：舅舅！ “牛哇，我的钱科长！” 秦思洋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钱问道办事是真靠谱，当天就给他解决了！ 他立刻迫不及待地打开一旁用来查看监控的电脑，搜索着去序列能力者管理局的路。 “看起来，大约是六站公交的距离，那现在就得出发了。” 秦思洋把路线记在脑中，将浏览器的浏览记录清空后，又把自己的包裹放进了电脑桌旁的抽屉里，单独拿着居民证，离开了仓库。 沿着主干道走了四站路，然后拐进了一条小路，沿着走了十分钟，转进另一条主干道，继续走了半个小时。 “号序列能力者管理局，应该就是这里了。” 管理局是一幢四方形的三层大楼。外面是灰色的墙漆。街灯洒在大楼外，隐隐约约散射着近乎于黑色的暗光。 秦思洋不知道这种暗色是如何发光的，但无疑让原本就很肃穆的大楼，平添了一股令人望而却步的气息。 对此，秦思洋只是觉得有趣。 “没想到，这个以前让我看都不敢看一眼的地方，居然会被我以戏弄的方式，迎来第一次见面。” 他看着空荡荡的街道，以及灰色外墙、方方正正的管理局大楼，心生感慨。 序列能力值管理局门口，并没有警卫。 因为管理局中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都是觉醒了序列能力的，贼人和歹徒，不会没事来这里找麻烦。 别说进入，就连靠近管理局，对于普通人来说，都需要极大的勇气。 否则，被序列能力者误杀了，你都没有地方说理去。 根据联合政府的法令，若是序列能力者杀了普通人，普通的警察局、检察院和法院是没有资格审理的。 案件必须要移交序列能力者管理局进行裁决。而裁决的结果，往往是增加该序列能力者猎杀神明的要求，美其名曰“为安全区继续做贡献，将功补过”。 但实际上，大家都清楚，就算不受罚，序列能力者也是要去安全区玩猎杀神明的。这么做，就是变相保护序列能力者。 可就算序列能力者有特权，也没有人敢有怨言。 第一，序列能力者觉醒是随机的，没有任何人生来就是序列能力者，可以说这个特权阶级的上升渠道非常透明。 第二，序列能力者可以杀死神明，是人类的希望，你敢起头剥夺序列能力者的特权，就是剥夺人类离开安全区的机会。这一口锅扣下来，谁都遭不住。 所以，在安全区边缘这种地方，序列能力者是神只一般的存在，让所有人都敬而远之。 当然，联合政府并没有给序列能力者无限制的优待。 杀死普通人，会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但是序列能力者不可以杀死学生和公职人员。 学生是联合政府培养的未来，公职人员是联合政府执政的基石。杀了这两类人，就算是序列能力者，也要严格法办。 在这样的限制条件下，大家对于序列能力者的特权，敌视更加减少。 也就在这末世之中，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畸形社会结构。 秦思洋走上台阶，推开了管理局的黑色木门。 第40章 注册序列 秦思洋一推开门，立刻被里面的景象震住了。 他以为序列管理局内部，会与表象一样，枯燥乏味，带着点神秘色彩。 没想到他的假设完全错误。 管理局大楼内部，金碧辉煌。 一进门，就是个镀金的玄关，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一些古玩装饰，每个古玩下面还会有相应的介绍。 秦思洋不禁驻足查看，发现有华国古代的钱币，有金字塔的方砖，还有千年前画家的手稿。 这些充满人文与历史气息的物品，在一盏盏白炽灯的照耀下，散发着诱人的魅力。 他绕过玄关，就来到了管理局内部。 是的，管理局大楼甚至没有走廊与前台，他走过玄关，直接就能看到内部。 上千平米的一楼里，只摆了十几张办公桌。 每张桌子上都有着三台电脑，一台普通的台式机，还有两个笔记本。 这是他重生后，第一次见到笔记本电脑，却一下子见到了几十台。 旁边还有一个咖啡吧，摆放着各种不收费的饮品，另有一个服务人员在吧台做手磨咖啡。 桌旁有的人在喝着咖啡聊天，有的人在单手托腮，无聊地浏览着什么，还有的人在偌大的办公楼里游荡。 虽然建筑有三层，秦思洋在一楼，但是一楼似乎并没有天花板。因为整个天花板，是一盏发着柔和白光的灯。 或许是白炽灯，或许是节能灯，秦思洋并不清楚。但是那些灯泡，都被一面亚光的灯罩遮住，让整个管理局一楼如同白昼一般。 不是学校里那种灯火通明的白昼，而是真的白昼，有太阳的白昼。 秦思洋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整个序列能力者管理局的装饰，都在告诉秦思洋一个事情：这里都是有特权的人。 就在他漫无目的地打量着大楼内部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二楼楼梯走下。 “秦思洋，你来了。” 钱问道热情地与秦思洋打着招呼。今天的他没有再穿那身低调的呢子大衣，而是换上了整洁的海蓝色西服。 人靠衣装，穿着这身衣服的钱问道，周身焕发着成功人士的朝气。就连那一对没什么神的垂眼，也让人能从中读出上位者的冷漠。 钱问道亲自来迎接，让一楼的管理局人员们的目光一下子都汇聚到秦思洋身上，想要从他的身上读出来者究竟是何方神圣。 可是，没人读得懂。秦思洋破旧的衣衫、邋遢的长裤，露着脚趾的鞋子，都写满了寒酸。按照常理，钱问道根本不会搭理这种走狗屎运觉醒序列的人。 “钱科长。” 秦思洋冲着钱问道鞠了一躬，在他的下属面前表示自己的恭敬。 “走，上来聊。” “好。” 秦思洋上前几步，踏上了暗灰色石板搭成的楼梯，在钱问道的热情招呼下，上了二楼。 二楼和一楼类似，同样十分宽敞，天花板是柔和的白灯。 不过，这里并没有办公桌，只有零星摆放的真皮沙发，茶几和零食，以及四个建在角落的办公室。 钱问道带着秦思洋进入了西北角落的办公室，小心关上了门，拉上百叶窗。 “我的办公室里，是整栋大楼唯一安全的地方。可以畅所欲言。” 钱问道开门见山，秦思洋也点点头。 他没有问钱问道为什么这里是安全的。对于钱问道这个人的谨慎程度，秦思洋是完全相信的，钱问道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或许是在自己的主场，心里更有底气，今天钱问道交谈的时候，明显比昨日放松许多。 “说实话，我一直都小心行事，做这件事从未出过纰漏。只有上次，实在没时间，才让我外甥去取钱，结果就这么不凑巧，让你给抓住了。”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钱科长，世上没有不会犯错的人，也没有密不透风的事。” “这点你说得对。” 钱问道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蓝色小册子，递给了秦思洋：“确认下信息没问题吧。” 蓝色小册子封皮上写着【序列能力者注册证】，下面一行小字：【序列能力者管理局颁发】。 秦思洋打开看了眼，是自己的信息，序列能力者编号【00009527】，序列是【魅影刺客】，居住地【流浪】。 “我的编号怎么这么靠前？” 据他所知，【弑神营地】的会员超百万，轮到他怎么也不可能只有九千多号。 “原来这个号码的人死了，号码回收，分配给了你。” “嗯，那没问题。” “你的房子？” “解决了。” 钱问道也没有问秦思洋如何解决的。两个心细如丝的人，彼此十分信任。 “这个册子就是你的身份证明。我之前没有你的指纹，现在你来了，正好将指纹录入系统。别怀疑我，这都是按照规章流程来的。” “嗯，理解。” 秦思洋将两只手的大拇指指纹摁在了指纹收集器上，钱问道敲打了几下键盘。 “搞定。你现在是正式的序列能力者了，可以登录【弑神营地】的【序列能力者信息】板块，查看所有合法注册的序列能力者的信息。” “那我的账号密码？” “手机发你。你可以自己修改密码。如果忘了密码，就得拿着这个【序列能力者注册证】，来到管理局，验证指纹后修改。很麻烦，所以别忘了。” “另外你可以放心自己的序列。联合政府规定，序列能力者在被定罪之前，序列不会测试第二次。所以，现在你的身份已经入库。在你没有招惹麻烦之前，不会受到任何质疑了。” “好。谢谢。您的外甥，我出去就把他放了。” “嗯，谢谢。” “钱科长，我先说一下，我虽然会放了他，但是他随身携带的物品……” “我知道，这是他的教训，你拿着就行。你还有别的事情么？” 听着钱问道下了逐客令，秦思洋想了想，点头说道：“还有个问题请教。” “讲。” “钱科长在这种地方工作，为什么会为了一枚银币……” 钱问道先是一愣，然后笑了笑：“看来，你确实对钱没什么概念。” 似乎钱问道讲秦思洋当成了落魄贵族，秦思洋也不置可否。 “一枚银币，汇率是一万枚铜币，但没人这么兑换，市价通常是一万两千枚铜币。” “我这个管理局科长每月的收入，只有一千五百五十枚铜币。一次外快，顶我大半年的工资。” “至于你说的这种办公环境——” “这是联合政府的东西，又不是我的。” 第41章 前一晚 秦思洋离开管理局后，绕行到了关押钱问道外甥的仓库。 他打开门，看着被全身老老实实绑住的瘦削青年，松了口气。 他还有些担心，这个人死在仓库里，没法跟钱问道交代。 “呜呜？！” 那个瘦削青年被蒙着眼，不知道来人是秦思洋。嘴里塞着破布，让他喊不出声。 秦思洋走到他跟前，摘下他的眼罩，拿出了口中的破布。 “你舅舅的电话。” 说着，把手机放在了瘦削青年的耳边。 “舅舅！舅舅！是我！” 瘦削青年被饿了两天，但听到钱问道声音的时候，还是发出了中气十足的求救声。 秦思洋心中暗暗感叹，序列能力者的身板确实比常人要强得多。 “舅舅你说什么？！手机送给他？我背包里的东西也送给他？那里有我的序列魔药！舅舅你……是，是，我知道了。” 本来还情绪激动的瘦削青年，一下子变成了霜打的茄子，蔫儿了吧唧地，失去了斗志。 而电话的另一头，则传来了钱问道激烈的训斥声。 沉默地听钱问道骂了几分钟后，他对秦思洋说：“舅舅让你接电话。” “喂，钱科长。” “行了，他没什么事，你放他走就好了。” “没问题，钱科长回见。” “嗯。” 秦思洋挂了电话，将瘦削青年身上的绳索割断。 见瘦削青年的手指动了动，秦思洋友好地警告道：“你最好别发动【偷窃】技能摸我口袋里的东西。你舅舅应该跟你说过，别节外生枝。” “你如果再惹出其他的麻烦，就得花另外的价钱来搞定了，明白么？” 听着秦思洋的话，瘦削青年咬紧牙关，低头不做声。 秦思洋确认瘦削青年能自如行动后，就转身离开了。 秦思洋没有与他进行离别的寒暄。这种蠢人，多看一眼他都觉得晦气，还是眼不见心不烦为好。 秦思洋往回家的方向走，走到家门口才想起来，自己房子已经烧毁了，现在他是【流浪】。 无奈又去了王德发网吧旁边的仓库。 这一次，王德发坐在吧台，甚至没有出来，只是无奈地冲着秦思洋点头，便目送他钻进了自己的仓库。 王德发瘪着嘴，喃喃道：“那是我的仓库！” 秦思洋进入仓库后，立刻打开【弑神营地】，登录自己的账号，修改了密码。 接着，他进入了【序列能力者信息】板块，浏览着其中的信息。 “号区域的教育处处长，周兴，这应该就是周扬的叔叔了。他觉醒了序列……【软体】？！” 秦思洋有些迷惘：“这是个什么序列，怎么没听过？” 他又查了一下。 “技能【软化】，可以将身体变为柔软状态五分钟。” “这什么垃圾序列啊……怪不得他明明觉醒了序列，但是侄子周扬也没有受到教育局的多少优待，原来是一个没用的序列能力者。” 在安全区边缘觉醒序列能力的人，往往都是些像周兴这样，没什么用的序列。 不过，有了序列能力对身体素质的加强，周兴的实力也远超一般人，所以多少还是能收到点优待。 秦思洋又查看着自己认识的其他人。 “警察局二级警员，罗伊莲娜，序列【闻香人】。确实是她伪造的序列。” “号区域管理局科长，钱问道，序列【拟态】，技能【液化】，可以将身体溶于水中十分钟。” “这个【水源】序列，好像有点意思啊。不过可惜这里的信息面板只能看到序列等级一的技能。在论坛里查了查，也没有看到【拟态】的其他序列等级技能，还挺神秘。” 钱问道的序列比较稀有，秦思洋没能找到多少相关的帖子，恐怕这个序列也是他能担任科长的一大助力。 即便管理局的官员不需要去安全区外猎杀神明，但是一个【拟态】序列的科长，听着总比【软体】序列的科长，要更能拿出手。 秦思洋又查起了奥洛夫的序列。 “号区域警察局一级警探（半年前外调），奥洛夫，序列……【天秤】，技能保密。” 【天秤】这个序列，秦思洋同样是第一次见。 他又在【弑神营地】里查了半天，一点信息都没有找到。 只能看见几个【天秤】序列能力者留下的专属球球交流群。 秦思洋立刻注册了个球球号，打算潜入这个【天秤】群内部，去探听一下虚实，最起码了解奥洛夫的技能到底是什么。 然而，当他查找群号的时候，立刻就被群名劝退了。 【长东安全区管理局警察局法院人员讨论群】 秦思洋转念一想，自己使用的电脑，网络登录地址是完全隐藏的，所以也没什么慌得！加进去，看看群里有关的资料，然后再退出，没人能知道他是谁！ 他点了添加群的按钮，然后又弹出了一个对话框： 【问题验证：请问你的管理局编号、警局编号或者法院编号是？】 秦思洋摇头，只得选择放弃。 “看来，这个【天秤】序列，是公职人员独属的。” 奥洛夫的事情，就像一朵乌云，一直笼罩在秦思洋的头顶，让他倍感压抑。 不过，压抑归压抑，自己若想去大学接受序列者专属的教育，半年内必须得在管理局注册序列身份，恐怕早晚要和奥洛夫对上。 “先这样吧，今天还没过去，就不要太担心明天的事情了。” 他删除了浏览器的记录，又点开了几个成人网站，快进看了一会后，留下了几十条浏览器记录后，才又躺在地上，准备入睡。 “两天没洗澡了，明天去学校，趁着没人的时候，在洗手间冲一个吧。” “不过若是被学校检查的老师逮到，恐怕又得骂一通，说我不好好学习，居然上课时间跑去冲凉。” 秦思洋躺在地上，看着满是灰尘的仓库天花板，又思考着明天的安排。 “看【弑神营地】里，若是有学生觉醒了序列能力，为了不耽误其参加高考后的序列能力考核，管理局都会通知他们所在的学校。” “那么我的好校长，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我觉醒序列的消息了吧。” “若是如此，明天似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第42章 学校的快乐时光 清晨醒来，仓库外还是一片黑暗，没有太阳。 不过，秦思洋的心中，则充满了阳光。 “今天，是重生以来最好的一天。” “比觉醒序列那天，还要好。” 秦思洋连袋子都没有带，一手拿着饭盒，直接离开了仓库。 前往学校的路，熟悉又陌生。 穿行在一盏盏路灯之间，他被照亮了一次又一次。 终于到了学校门口。 今天，校长又一次站在了学校门口。 不过不是为了检查。 看着那连夜赶制出来的手写的条幅，秦思洋就知道，校长今天早早站在校门口，只是为了迎接自己。 今天学校门口的校长，姿态格外谦卑，主动地和每一个学生打招呼。 秦思洋本来有些纳闷，校长为何转了性，走近一看，心中立刻明白过来。 校长手里拿着一张照片，似乎在挨个辨认着走进校园的学生，哪个是秦思洋。 他不认识秦思洋，所以为了不得罪这个新觉醒序列能力的人，他一反常态，和每一个学生问好，想要留下个不错的印象。 他已经忘记了，上次自己在学校门口检查时，有一个没和他打招呼的学生，被他身旁的老师斥责了一番。 可惜，校长的作秀，注定是演戏给瞎子看，因为秦思洋不吃这一套。 刨去序列能力，他也不是个普通的高三学生。 秦思洋走上前去，看着学校门口的红色条幅： 【热烈庆祝我校高三学生秦思洋，成为序列能力者！】 大字写得歪歪扭扭，勉强能够辨认出来。 红条幅的布匹秦思洋见过，是几个月前学校高考前誓师大会时用过的，因为那上面还有一坨黑夜鸟的鸟屎印记，就是誓师大会校长讲话时，一只黑夜鸟拉在上面的。 “学校还真是寒酸啊。罢了，估计他们也没想到会有其他用到红条幅的地方。” 条幅下面，站满了学生，都在好奇这个创造历史的秦思洋，究竟是谁。 秦思洋走到校长跟前，静静地和校长对视。 校长仔细看了下手中由管理局提供的照片，又看了眼秦思洋，立刻认出，眼前的学生，就是他们【居安学校】的骄傲，秦思洋！ “秦同学，你来了！恭喜你啊，成功觉醒出了序列能力！” 周围的学生们也爆发出了惊呼。 “他就是秦思洋？看起来家庭条件好像不算好啊……” “小声点！他可是序列能力者！” “他能觉醒，那我是不是也有机会觉醒？” 校长伸出双手，想要和秦思洋握手。 秦思洋一手拿着饭盒，一手放在口袋里，没有给他这个面子。 校长神情一滞，心知事情似乎不妙，但又不知道原因在哪里，只得尴尬地笑了笑。 “秦同学，你要不先和我去校长办公室，聊一会？” 旁边的一个老师也点头哈腰地说道：“对啊秦同学，我们给你准备了些庆祝你觉醒序列的礼物……” 秦思洋歪头看去，发现正是那天找他麻烦的年级主任。 这个年级主任一直以来就喜欢吹毛求疵，在这所升学率只有百分之一二的学校里，为了体现自己的价值，严抓迟到旷课和谈恋爱，是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家伙。 不光秦思洋，全校学生都看他不顺眼。 秦思洋冷冷地问道：“你还记得我么？” 他愣了一下，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秦思洋有过交集。许久才问道：“你……是我的学生？” 秦思洋摇摇头：“哎，也不认得了。倒也是，一件小事而已，上位者怎么可能记得住呢。” “但我还是觉得不爽。” 说完，秦思洋抡起饭盒，拍在那年级主任的脸上，老师直接飞出了两三米，重重地甩在地上。 他趴在地上，几次想要站起来，但似乎有些眩晕，都失败了。 秦思洋有过杀人的经验后，基本可以控制自己的力道。打他脸的一下，完全没有用上力，但可以有震慑旁人的效果。 见到秦思洋突然出手，校长和身边的学生们都惊住了。他们没想到一个普通的高三学生，行事居然如此凶狠。 一旁也有学生小声说道：“他不是保护人族的序列能力者么？怎么这么暴力？” 暴力？ 秦思洋微微一笑。 我要是真【暴力】，刚刚那一下，年级主任的脑袋就已经飞到教学楼楼顶了。 秦思洋看了下变了形的饭盒，扔进了校长怀里。 “赔我一个新的。” 说完，他就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走进了校园。 当他走进教室的时候，不少人站在教室外看着他。 秦思洋坐在了角落的座位上，看了会外面的星空，感叹了下生活的美好，视线又一次移到了教室内。 李静雯正若有若无地看着他，那眼神之中，充满了复杂的神色，又像是极度恐惧，又像是暗送秋波。 见到秦思洋看向她，她从座位上起身，来到秦思洋这里。 她用尽量娇羞的语气，向秦思洋问道：“秦思洋，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么？”或许是怕被秦思洋拒绝，李静雯又继续说道：“我知道我做的不好，可是我们毕竟也在一起过……以后我肯定什么都听你的。” “我不会和周扬再来往了，他在我眼中不过是你的替代品，其实我还是喜欢被你呵护的时候。” 秦思洋不知道李静雯是怎么能说出得出的这些话。 在他看来，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明白得不能再明白，李静雯也不是钱问道外甥那种纯粹的蠢人，她到底在想什么？ 秦思洋不能理解。 或许人就是一种非常离谱的生物，即便知道没有机会和可能，依然要抱着侥幸心理试一试。万一能行呢？ 秦思洋正在思考，李静雯忽然将他的手牵起，娇羞地认错。 可是她所谓的对秦思洋撒娇，在秦思洋眼中就是给自己喂屎。 一个要杀自己的女同学，现在又跑过来讨好卖乖，真是把自己当成白痴。 秦思洋已经受不了了。 等到李静雯高中毕业，失去了学生身份的保护，他一定要去李静雯的家里，亲自慰问她全家。 秦思洋笑着拉起李静雯的手，李静雯慌了一下，转而又露出柔媚的目光，以为秦思洋原谅了自己。 而秦思洋则趴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 “我倒是没什么问题。” “只是你那在阴间的舅舅，可能会有意见。” 第43章 食堂打饭 李静雯怔怔地站在原地，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 昆程龙，死了？！ 居然死在了秦思洋的手里？！ 她不敢回头看秦思洋，大脑却因为惊恐而飞速运转。 他什么时候杀的昆程龙？！ 昆程龙带着一帮地痞，秦思洋形单影只绝对不可能打得过。 如果没有觉醒序列能力，秦思洋应该已经死在昆程龙的手中了。 所以他应该是觉醒序列能力之后，才杀了昆程龙的。 他不是这周末才刚刚觉醒序列能力么？！ 可是昆程龙早就失踪了，时间根本对不上…… 难道，秦思洋早就觉醒了序列能力，这些日子一直在装普通人？！ 他装普通人是为了什么？ 为了杀我？ 不不不，我是学生，序列能力者也不能随便杀…… 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看我的挣扎姿态？ 不不…… 李静雯的思绪到了一片未知的地方，到了她大脑的安全区外，令她感到自己渺小无助。 仿佛被神明环绕着一般，很快就被恐惧侵蚀了一切。 这时，她忽然感到那已经和灵魂快要分离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动了动。 她低头看去，原来是秦思洋捏了捏自己的手 她不敢去看秦思洋的目光，但是从他温柔的口吻中，不难听出来他此刻脸上的笑意。 “怎么了，不想跟我好了？” 李静雯哆嗦了一下，连忙把自己的手抽回，缩着脖子不敢有任何动作。 秦思洋也不再和她过多纠缠，站起身离开了座位。 走出教室之前，他还撇过头，以温柔地笑容对着李静雯说了一句： “我还以为，你能带给我多一些惊喜。” 在李静雯的闺蜜眼中，这句话，似乎是鼓励她进一步去追求秦思洋。 而在李静雯的眼中，那是恶魔般的低语。 闺蜜们见秦思洋离开，立刻一拥而上，围住了李静雯。 “静雯，秦思洋在鼓励你，你怎么不去追他啊！” “对呀，你以前不也是这么鼓励秦思洋的么？再努力一把，你就能成为序列能力者的女人了！” “秦思洋觉醒了序列能力，可比周扬要强得多啊！” 闺蜜们的劝诫，如同秦思洋这个恐怖神明延伸出来的触角，不断玩弄着他已经碎裂的精神。 “不！！！” 李静雯大喊一声，在闺蜜们的震惊中，跑了出去。 “静雯！” “静雯你去哪？！” “别担心了，她肯定是去追秦思洋了。” “哦，有道理。你说，李静雯要是嫁给了秦思洋，我们能分到好处么？” “我觉得没问题。毕竟我们还握着那么多李静雯和周扬在一起的秘密事情。要是她敢对我们不好，那我们就告诉秦思洋！” “有道理！嘿嘿，以后的好日子，就要来咯！” 秦思洋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食堂开门了。 所以他离开教室后，没有直接去图书馆，而是先去食堂准备填饱肚子。 食堂一直以来都是有早饭的，不过秦思洋还从未品尝过。 【居安学校】规定，学生在学校只有午饭和晚饭免费。至于食堂早饭这种轻奢的享受，只有学校的老师和领导的教职工窗口才提供。 不过今天，他也可以去尝一尝了。 秦思洋走进食堂，里面已经坐着不少老师和学校领导，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讨论的话题自然也是他这个破纪录的第一人。 见到秦思洋进来，老师们的交谈声也立刻停住，静静地看着他。 秦思洋在校门口打晕年级主任的事情，已经传开。所以老师们的眼神之中，不再是以往对他这个孤儿的不屑与厌烦，而是充满了畏惧。 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师站起身，笑着向秦思洋走来：“秦同学，你可是我们班的荣耀！你想吃点什么，我帮你点？” 这个斯斯文文的老师，就是秦思洋的班主任。 因为秦思洋是穷孤儿，既没有给老师送礼的能力，家里也没人撑腰。班主任眼不见心不烦，便把他调到了最后面角落靠窗的位置。 所以，看着这个班主任上赶着拍自己的马屁，秦思洋感到格外好笑。 他没有那么多耐心和这个不怎么相熟的班主任寒暄。 “滚。” 秦思洋冷冷扔下一句，便走到了打饭的窗口。 班主任似乎是不想错过这个巴结序列能力者学生的机会，不顾其他同事鄙夷的目光，又往前凑了两步：“秦同学，老师之前有做的不好……” 话还没说完，秦思洋抄起饭盘抡在了他的脸上。 “铛——” 一声脑袋撞击金属的脆响，班主任便倒在了一旁。 “耐着性子跟你好好讲道理，你听不懂，那就别怪我了。” 其他老师咽了下口水，心中都对秦思洋的暴戾惧怕不已。 秦思洋说耐着性子跟他好好讲道理？ 你讲了什么？不就说了一个“滚”字么？这也算耐着性子，讲道理？ 对于自己尊敬的班主任，辛勤的园丁，一个“滚”字，已经是秦思洋最有耐心、最有道理的表达方式。 老师们对于秦思洋的行为虽然嗤之以鼻，但也没有多么愤恨。 小人得志后反攻倒算的事情，这些从末世前生活到末世后的老师们，已是司空见惯。 现在的世界，序列能力者就是天。 成为了天，如果不对普通人释放自己的雷霆之怒，那又有什么成为天的意义呢？ 只不过，秦思洋比其他人做的更直接，更不在乎脸皮。 在老师们的眼中，秦思洋这么做可以理解，毕竟他只有十八岁，还是个未经历社会打击的少年，行事没有那么多弯弯绕。 这也不是坏事，上来就给你一巴掌的真小人也好过给你希望然后把你玩弄至死的伪君子。 秦思洋站在打饭的窗口前，里面那个每天给他多打饭的胖阿姨，已经吓得手中饭勺都掉在了地上。 “阿姨，帮我来三份早饭，打包带走。” 在食堂，只有学校领导可以使用一次性的打包盒。现在这个小特权，秦思洋也拥有了。 即便没有人对此进行许可。 “啊……哦，好，我这就给你盛！” 阿姨慌忙捡起地上的饭勺，盛了一勺饭，才发现忘了洗了，连忙道歉，然后又拿了个新的饭勺。 当阿姨盛好饭，强挤出笑容递给秦思洋的时候，秦思洋微微一笑。 “阿姨，你不用慌，你对我的好，我是记得的。” 然后，秦思洋转身对食堂里的老师们说道：“有一件事，我希望各位帮忙转告校长。” 第44章 有恩当报 秦思洋本来想亲自跟校长聊的。 但校长现在应该正在校门口被秦思洋打晕的年级主任身旁，看着医生给他处理伤势，可能没时间。 在食堂让其他老师帮忙带话，应该也没问题。 “我认为，咱们【居安学校】作为安全区边缘唯一的学校，集小初高十二年教育于一身，最重要的不是培养人才，而是培育德行。” 秦思洋这个充满官腔意味的开头，让其他老师都心中震惊。 这……还是那个一言不合直接说“滚”的学生么？ 怎么会说出这么成熟的话？ 他该不会是个精神分裂吧！ 可是没有老师敢当众说出来。他的班主任还躺在地上，谁会去触他这个安全区新贵的霉头。 “如果没有好的德行，我们学生走出校园，走进社会，肯定不免要受到社会的教育，甚至会给母校抹黑。这不是我们学生们想看到的，也不是各位老师想看到的。” 老师们不禁腹诽，秦思洋打官腔还有点水平啊，一套套得跟校领导没什么差别。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校长在给老师们开大会。 可秦思洋说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呢？ 秦思洋顿了一下，又道：“德育主任在哪里？” 众人一齐看向一个满脸横肉的秃顶中年男子。 那人笑着站了起来：“秦同学，是我。” 他起身的时候，差点跌倒。脸上的笑容，也无法掩饰他的心惊肉跳。 “你是德育主任，你觉得自己称职么？” “这……”他与秦思洋冷漠的眼光一对视，立刻明白了秦思洋对他的不满，赶忙自我检讨：“我不够称职！这些年来，做德育主任，还有许多不足之处，以后一定会改进……” “不用以后了。我在学校待了十二年，连你这个德育主任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现在的脾气很暴躁，就是因为学校的德育工作做得不够，说到底也跟你脱不开干系。这个德育主任的位置，你还是退位让贤吧，你应该同意我的说法吧。” 秦思洋听起来是在征询意见，却一点余地都没有留。说话的时候，还刻意踢了两脚倒在一旁的班主任，似乎在暗示他什么。 德育主任脸上扭出了一团褶子，最终对于职位的眷恋还是没有抵过死亡的恐惧，点点头：“是，我做得不好，我应该让出德育主任的位置。” 秦思洋点头：“知错能改，还是好的。关于德育主任，我认为，食堂打饭的这位张阿姨，非常适合。她总是在打饭的时候，给同学们以鼓励，还会特殊关照我这样家境贫困的学生。她身体力行，不正是最好的德育榜样么？所以，我要向学校提名张阿姨，成为新的德育主任。” 秦思洋独自站着，扫视所有老师。目光所及之处，老师们都纷纷躲闪。 “希望各位能转告校长，要不然，我怕我暴躁的脾气，又会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老师们一听，立刻点头，想要赶紧送走这个瘟神：“一定转告！一定转告！不仅转告，我们也支持秦同学的看法。” 至此老师们终于明白，秦思洋铺垫这么一些，是为了让打饭的张阿姨上位。 秦思洋成为序列能力者，已经成为了法外之人。 他的限制，是不能杀学生和公职人员。 而并不是所有学校的老师，都是公职人员。在【居安学校】，只有校长一人，是公职人员，其他老师都是签订的教师合同。 这也就意味着，秦思洋可以随意挑一两个老师杀掉，只受到猎杀神明的惩罚。 当然，他也不能做的太过，把学校的老师屠杀个干净。这样的话还是会被序列能力者管理局视为危害安全区安全的分子，处以极刑。 有了特权的保护，自然也就没有老师敢跟他作对。 而秦思洋索要德育主任的名额，校长也没有理由拒绝。 因为秦思洋像是一个疯子。 校长见过太多十多岁的年轻学生，因为无知无畏，犯下令人瞠目结舌的罪行。 他不敢赌秦思洋是否是个正常人，也不敢赌秦思洋是否畏惧安全区的法律。 只要能把秦思洋哄好，校长会不惜一切代价。 秦思洋对于老师们的做法很满意，回过头，探进打饭的窗口，看着不知所以的张阿姨。 “张阿姨，我向校长提名你当德育主任，不出意外，校长应该会同意的。以后，希望你继续保持对我的这份善良。” 张阿姨有些为难地说道：“这……我家里条件不好，初中没毕业就辍学打工了，没知识没文化，怎么能当大领导呢……” “没那么麻烦。张阿姨，在咱们这个安全区边缘的破落学校当领导，就两条铁律：要么没良知，要么有背景。” “那我……” “你是个有良知的。” 秦思洋说完，就拿着三份盒饭离开了。 只剩下张阿姨拿着手里的饭勺，还没太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思洋带着盒饭来到了图书馆，看见了正在整理书架的朱老师，还有在书桌上自习的温舒。 温舒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心情不错。 而朱老师看见秦思洋，眼神则带着几分复杂。 秦思洋把盒饭放在桌上：“我去食堂打了早饭，温舒，朱老师，一起吃吧。” 他还特意带了一份早饭给朱老师。朱老师是返聘的老师，没有普通教师的待遇，所以不能去食堂吃早饭，午饭和晚饭也只能在学生窗口。 不过，她的收入待遇倒是和普通老师一样。 “我吃过了。” “我也吃过了。” “……” 秦思洋本来想给俩人捎着早饭，顺便聊聊天，没想到俩人都已经吃过。 “行吧，那我自己吃，剩下的两份自己带走。朱老师您歇会吧，等我吃完饭就去收拾。岁数这么大，做事没必要这么实在。” 朱老师听着秦思洋熟悉的说话方式，感觉秦思洋觉醒序列能力后，好像没什么变化。 她有些疑惑：“小秦同学，我怎么感觉，你和以前一样啊？” “我本来就和以前一样啊！” “那你……怎么在学校门口打了柳强中？” “哦，本来就看他不顺眼，再加上之前有点摩擦，今天见到他顺便就给了他一下子。” “你这……你是好学生啊，怎么能打老师呢！” 秦思洋还没来得及张口，温舒却放下习题册，慢悠悠地说道： “我倒是觉得，打了那个柳强中，更像是好学生的作为。” 第45章 三人图书馆小会 温舒又接着说道：“朱老师，咱们学校除了您，有几个配当老师的？您还是别替他们瞎操心了。” “这……小温同学，你是这么想的？”朱老师似乎是第一次见识到一个不那么乖巧、有些脾气的温舒。 “嗯。对于学校里的这些人来说，老师也不过是个普通的职业而已，哪有觉得自己是教书育人的样子？” “可是老师们对你也不错啊……” “我小学的时候成绩一般，经常被人欺负，也没有老师站出来给我说话。后来我成绩好了，有希望考上学院了，他们愿意帮我了。” 温舒一双清灵的大眼睛看着朱老师： “您说，我是该感谢这些趋利避害的老师呢，还是感谢变优秀的自己呢？” 朱老师被温舒问的哑口无言，低头想想，她说的似乎挺有道理。 老师也不过是个养家糊口的职业罢了。教书是他们的本分，育人是他们的情分。他们把本分工作做好就行，没事干嘛去浪费精力，和这些考不上学的学生们去拉拢情分呢？ “好！” 秦思洋竖着大拇指：“不愧是咱们的年级第一，说话就是有水平！要我看，朱老师，您也该歇就斜歇，该陪孙女陪孙女，没必要整天在图书馆盯着。您把钥匙给我，有我在这，图书馆乱不了。” 秦思洋打开饭盒，往嘴里塞了一个巨冠鸭鸭翅，咯吱咯吱地咀嚼着。 一入口，一股肉味的浓香汁水立刻涌入，让他眼前一亮。 他奶奶的，早上食堂给学校老师领导的小灶，味道可比午饭晚饭要好多了！ 怪不得老师们在学校食堂吃的那么开心，原来教职工窗口的饭和学生窗口的饭味道天差地别啊！ 那食堂的厨子，不是不会烧饭，是不愿意给学生们烧好饭！ 真想给食堂厨子来一拳！ 算了，自己也是个吃白食的，别那么多事了。一个要饭的，还好意思嫌饭馊？ 朱老师在【居安学校】当过老师，是知道食堂早饭味道的。但温舒应该没有吃过。 秦思洋嘴里塞满了菜，一时没法张口说话。 “嗯！嗯！”他冲着温舒哼了两声。 温舒疑惑地抬头，看见秦思洋激动地指着饭盒，然后疯狂竖起大拇指，似乎是称赞味道不错。 秦思洋使劲咽下了美味：“尝尝看！味道真的不错！比食堂午餐晚餐强多了！” “食堂的早饭是职工窗口特供，味道确实很好。”朱老师也附和道。 温舒听到两人都推荐，便也放下手中的笔，坐过去打开了一个饭盒。 夹起一块黑白相间的兔鱼肉片，放在了嘴里。 温舒的双眼立刻散发出惊喜的神色：“确实好吃啊！” “我没骗你吧！这是老师窗口特供的，我随便吃，给你和朱老师都带一份！朱老师，你也别在家吃了，多浪费钱！我每天多打包一些，你带回家给孙女吃，别老让她吃学生窗口的那些泔水了！” 朱老师笑了下：“好。” 秦思洋又问道：“对了，今天赵立文怎么没来图书馆学习？他不用学了？” 温舒“噗嗤”一笑：“被你吓跑了呗。” “我？” “他在你来之前，就到了图书馆一趟，郑重地跟我道了歉，还说自己不识抬举，耽误了我和你的关系，让我转达歉意，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秦思洋撇了撇嘴：“这赵大公子倒是撤得快啊。我还没来得及找他呢，他倒是先来认错了。是个识时务的人啊。” 朱老师一边整理书架，一边说道：“你在学校门口连老师都打，他哪里还敢惹你这个活阎王。” “您快别收拾了，这么大岁数还非要忙活！我一会就吃完，放着我来吧。” 朱老师也不知道是伤心，还是感慨，还真的听劝地放下了手中的书，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叹了口气。 “好，你们也长大了，说的话，也像大人的思考了。看着你们两个好孩子能成长起来，我也觉得很欣慰。” “您这话说的，和自己快要走了似的。” 秦思洋开了句玩笑，却发现朱老师没有回应。 他和温舒都觉得古怪，抬头看去，发现朱老师的面容很是苦涩。 “不是，朱老师，您该不会……” 朱老师摆摆手：“老毛病，治不好的。你们不用担心，人各有命，我这辈子差不多就这样了，你们未来的路还长着呢，好好过。” “您……到底是啥问题啊，说说呗。” “胃癌，没得治了。” “胃癌晚期？” 朱老师摇摇头：“不是，中期。但是安全区边缘，没有什么能做胃癌手术的医院，能做手术的医院我又去不起，大概再撑个几年，就该走了。” “我比我丈夫活得久多了，这一辈子见识了不少东西，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说着释怀的话，但朱老师的声音依然有些颤抖。 秦思洋这才知道，原来每天和蔼亲切、笑容满面的朱老师，居然早就患上了癌症。 与朱老师认识这么长时间，他从来没从朱老师的神色上看出来病患的忧虑。 朱老师又深吸一口气：“好了，不说这个事情了，弄得大家心情都不太好。生死这种事，该看淡就得看淡。” “别啊，我还准备找教育部门的领导聊聊天，给您个官儿当呢，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 朱老师先是惊讶，然后欣慰一笑：“你有这个心，我很感谢，可我不是这块料啊。” “食堂张阿姨我都想办法弄成德育主任了，您去教育口做个公职人员，不算什么。” “啊？你这……你这不是任人唯亲么？虽然小张人挺不错的，但是小秦同学，你这么做这可不好啊。” “这哪叫任人唯亲？这叫任人唯贤！朱老师，现在是末世，没那么多道德准则！安全区边缘这里当官的都是什么虎豹豺狼，一个个全是靠着亲戚或者自身觉醒序列爬上来的，哪有做事的人？” 温舒也附和：“我同意。以您的品行，去教育口任职，那是学生们的福气！您想想看，末世都已经十年了，序列能力者的大学都建了上百所，【居安学校】居然还没有有关末世认知和序列认知的课程，这不是教育部门的失职么？” “您去了教育部门任职，只需要正常发挥，就比百分之九十九的公职人员强了！” 第46章 地位 在秦思洋与温舒的声声夸奖中，朱老师也有点不好意思。 她露出了和蔼的笑容：“能有你们两个好孩子认可，我就知足了。这个病，确实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们也别担心了。” 温舒看了秦思洋一眼，秦思洋则埋头吃饭，没有说话。 如果说形单影只的秦思洋，在这个世界上感受到一丝人性的温暖，那必是来自于朱老师。 只要自己想要这份勤工俭学的职位，朱老师永远会留给自己。 也有其他学生家长给朱老师送礼，希望能把这个职位留给自己的孩子。 可朱老师却很硬气：“如果你孩子是个孤儿，那他就可以和秦思洋轮换。其他的，免谈。” 即便在末世，安全区边缘这种破烂不堪的地方，依旧有朱老师这样的人存在。 所以秦思洋确实是希望朱老师这种好人，能够有一个好的结果。 可是，癌症要怎么治？ 要多少钱？ 他并不清楚。 看来晚上又要上网，去【弑神营地】查查看了。 秦思洋没有夸下海口，因为他也不清楚自己现在的能力，是否可以帮助朱老师渡过这个难关。 吃完饭后，他就开始收拾着图书馆的书籍。 不过，他屁股一离开椅子，就再也没坐下过。 今天来图书馆的学生，特别多。 如果要详细一点，应该说今天来图书馆的女生，特别多。 “秦同学……我可不可以借阅这本书？” “秦同学，我基础比较薄弱，你有没有推荐的辅导书？” “秦同学，我家里有好多夜光的书，今晚要一起读么？” 秦思洋在图书馆安静的打工生活，被一群无比主动、姿色尚可的女同学们搅得不得安宁。 因为太过吵闹，温舒借了一本习题集后，去其他地方自习了。 温舒是所有女生们渴望成为的目标，也是暗中攻讦的对象。 本来温舒坐在这里，那优秀学生的气质，让她们心中有些自卑，还稍稍收敛。 温舒离开图书馆后，她们更是放开了拘束，全力对秦思洋发起总攻。 而且见秦思洋没有过分的举动后，意识到他似乎不会像抡晕年级主任那样对她们出手，便更加明目张胆。 香肩半露，撩起裙角，都是小打小闹。 还有的女生在解开扣子的时候，与秦思洋撞了个满怀，一对缓冲垫，压得他无话可说。 秦思洋心中感慨：原来，这就是序列能力者在普通人中的待遇。 如果说之前随意打倒年级主任与班主任，是他彰显自己的地位，那么在图书馆的这次遭遇，就是别人认可他的地位。 相比于用武力彰显，果然还是被人追捧认可，更能让人享受其中。 两世为人，秦思洋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疯狂主动追求自己的女生，颇有前世明星偶像的滋味。 若是一般的十八岁中学生，由贫乍富，没见过什么世面，可能还会迷醉于这些庸脂俗粉里。 朱老师在一旁，也接连叹气，生怕秦思洋迷失了自己，沉沦其中。 可她们并不知道，秦思洋，是杀过人的。 杀过不止一个人。 他的心，早就已经在数次见血之后，变得冷静无比。 这些女生，实在是太过普通，交往过密全是累赘。 既不可能是他生活的伴侣，也不可能是他肉体的港湾。 她们甚至连粉红骷髅都算不上，在秦思洋的眼中，就是一片虚无罢了。 秦思洋更加相信，美好的生活即将到来。 所以，他脸上带着笑容，对于在自己身旁蹭来蹭去的女生们，淡淡说道： “滚。” 女生们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秦思洋的脸，发现他面无表情，与刚刚判若两人。 一下子，她们体会到了今天清晨，年级主任的恐惧，立刻从秦思洋的身旁弹开。 秦思洋笑了一下：“不错，到底是同龄人，比我的班主任好交流多了。” 但是女生们从秦思洋的笑容中，却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秦思洋在女生们让开的道路中，走出了图书馆。 到了门口，跟朱老师说了句：“老师，我下午放学再来。这份早饭，您饿的时候可以吃。” “好！”朱老师见秦思洋丝毫不受影响，笑着点头。 秦思洋正想将之前和温舒吃剩的饭盒收拾走，却发现那张桌子已经空了，看来是温舒走的时候顺便扔了垃圾。 秦思洋喃喃道：“温同学，还是讲礼貌啊。” “那是！”朱老师一听秦思洋夸温舒，立刻跟着夸：“温同学学习好，品行好，又善良，又有主意，不像其他人。” 说着，还白了一眼在图书馆中吵闹了许久的女生们。 秦思洋点点头：“她是挺有主意的。” 其他方面，秦思洋不了解。但是温舒是个有自己主意的女生，秦思洋非常认同。 犹记得被李静雯的舅舅和一群地痞追杀的那晚，在毁尸灭迹方面，温舒是给他好好地上了一课。 “行了，我走了，您别累着。” “诶，好！” 秦思洋离开图书馆后，没有回教室，而是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拿出手机，给钱问道打了个电话。 “喂，钱科长，打扰了。有空么，想跟您聊两句。” “哦，小秦啊，什么事？” “是这样，我有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得了癌症，我想问下，有没有什么治疗的方法。” 钱科长愣了一下：“你朋友？序列能力者？” “不是，普通人。” “你还有普通人做朋友？” “普通人，当然可以做朋友。谁一生下来，还不是个普通人了。” “这话……倒是不无道理。你要是有钱，可以送去医院治疗。” “如果我有钱，就不会打电话问您了。” “你的意思是……想知道序列能力者的特殊门路？” “当然。” “一般来说，咱们序列能力者要是治病，有两种方法。” “您讲。” “第一种，是去安全区外猎杀神明，然后来管理局换钱，花钱去医院治疗。” “第二种，是找一个【医者】序列能力者，帮你治疗。不过费用通常更高。” “【医者】序列，我倒是也了解过。但是好像非常稀少，不好找啊。” “这你算是说对了，基本上所有的【医者】序列能力者，都在安全区最豪华地区的医院工作，专门为上层人士保驾护航。一般人，那是见都见不到。” “这么一说，我只有去安全区外猎杀神明这一条路可选了。可是我才刚刚觉醒序列，加入猎神小队，准备恐怕不充分啊。” “你这是什么朋友？居然让你这么重视，愿意杀神明帮他治病？” “一个比较照顾我的好人。” 第47章 猎杀神明的奖励 “好人？秦同学，你是在跟我讲笑话么？好人哪值得你付出这么多？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就是好人了！” “钱科长，这件事，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我们只是有些事情进行合作，不意味着所有的观念都要统一，对么？” “好吧，我的问题。不过，你现在去猎杀神明，对你自己来说，也是个好事。” “怎么讲？” “你还没参加高考后的序列能力者考核，对么？” “嗯，是这样。” “那你可以利用猎杀神明的积分，在考核的时候得到更多大学的青睐，拿到更多录取的机会。即便进入大学，有很多猎杀神明的积分学生，也有很多优惠。” “这些都是联合政府的硬性规定，你可以在【序列教育】论坛查询。” “还能这样？好，那我了解了，我会关注的。谢谢钱科长的帮助了。” “嗯，都是小事。” 钱问道把手机扔在桌上，嘀咕着秦思洋的话。 “救个好人么？好人……这个词，确实很多年都不曾听过了，还有些伤感。哎，谁一生下来，是想当个坏人啊。” 这时，钱问道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喂，小汤，什么事？哦，那天在局长跟前闹事的是几个普通人？那还犹豫什么，都杀了就是。嗯，先这样。” 挂掉电话，钱问道又自嘲一笑：“好人，我怕是当不了咯。” …… 秦思洋挂了电话，便打定主意，放学后去网吧看论坛…… 等等，校长办公室里，好像有电脑？ 对，应该是有的，毕竟校长是公职人员，如果没有电脑，如何接收联合政府的文件？ 至于王德发仓库电脑可以隐藏地址的优势，在他公开序列能力、注册为序列能力者后，也大大降低。 他已经显露了自己的身份，不用再藏着掖着去开【弑神营地】和【序列教育】的论坛了。 既然如此，那何不去校长办公室一趟？ 正好早上的时候，校长不是邀请自己去一趟么？ 秦思洋迈着轻松的步子，走向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刚从医务室回到办公室，拿着毛巾擦着自己光亮头顶的汗水。 “哎，真是忙活。也不知道这柳强中是怎么惹到他了，白白挨了一下子。秦思洋这小子刚刚觉醒序列能力，脾气有点暴躁，千万不能惹。” “为了给小张一个德育主任的位置，还把班主任又给揍了……哎，我真是，服了他了。我还是下周就安排小张当德育主任吧。” “经过今天的事，也不想奢求和秦思洋建交情帮我洗脱罪责了，只求能安安稳稳地送他毕业就好，可千万别有什么瓜葛。” “李校长，我来了。” 秦思洋打了一声招呼，直接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校长的眼神先是有些绝望，然后立刻又挂上了招牌式的笑容：“哟，小秦同学，你怎么来了？” “对了，张阿姨的事……” “我已经着手去办了！明天，不，今天，今天就能搞定！” “那谢谢校长了。对了，我今天来，还有些别的事情想要找您帮忙。” “你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我不是要参加高考后的序列能力者考核么，但是还一点都不了解。您也知道，我家庭条件不好，没钱去网吧。所以，想借您办公室的台式电脑用用，您看怎么样？” “啊……”李校长愣了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但是秦思洋却不怎么见外地直接坐在了李校长身边。 “秦同学，你……” “李校长，咱们学校多年的德育工作一直做得不到位，导致我情绪比较暴躁。您也不希望我在毕业前，又惹出什么事端吧？” 秦思洋是序列能力者，即便杀了老师，也不会有什么罪责。 可是，身为校长的李天明，可是要因为校园安全问题被联合政府问责的。 学校里破天荒出了个序列能力者，李天明还以为是转运的开始，没想到是无情末世里的活阎王。 李天明想说什么，但看着有几分无法无天样子的秦思洋，还是咽了下去。 “你用吧，但是只能上网，不能做别的。” “好！” 秦思洋熟练地打开了【序列教育】论坛，查找高考相关的序列能力者考核。 李天明叹了口气，也不想多看秦思洋一眼，转而走出了校长办公室，找个清净地方休息去了。 秦思洋点开了一个加为精华的帖子： 【序列能力者高考考核指南】 “序列能力者不用参加高考，有单独的考核方式。” “考核会根据序列能力者的序列能力、现场表现、未来潜力进行综合评定，而后给出一个分数。” “学生拿到这个成绩后，登录【序列大学志愿填报】界面，提交自己的成绩以及履历申请学校，录取的学校将会给该学生发送录取通知书。” “一般来讲，序列的得分由低到高分别是：无用序列（如【软体】），常见序列（如【不眠】），警法序列（如【闻香人】【不死】），战斗序列（如【战士】、【魅影刺客】），特殊序列（非常稀少且技能独特的序列，如【拟态】）。” 秦思洋仔细看了下序列的五个等级，发现钱问道的【拟态】居然是最高等级的特殊序列，对于钱问道这个科长不禁又高看了一眼。 “钱科长，可真是越了解，越让人惊奇。” 秦思洋由衷感叹。果然，前生今世能在重要部门升个一官半职的，都没有简单人。 他继续看着帖子： “一种特殊情况可以免试，就是拥有猎杀神明的记录。可以将猎杀神明的积分代替考核成绩，和自己的履历一起提交，申请大学。” “教育部门拥有所有觉醒序列能力学生的档案，每当有学生获得猎神积分时，都会更新在数据库，所有大学的招生老师都可以看到这个数据库。一般当学生的猎神积分超过一定数值，会有大学主动联系，并提出录取你的条件。” 还能有这种说法？！ 秦思洋想着自己【吃神者】序列赋予的超强战斗能力，立刻热血沸腾。 这岂不是意味着，自己有机会进入最好的大学？！ 第48章 校长的秘密 前世的时候，秦思洋学习成绩一般，高考后也只能去一所普通的大学。 这一世，他感觉自己似乎有希望，去进入安全区内最顶尖的学校！ 帖子里还对大学的优劣进行了说明。 “序列大学的好坏，是拉开序列者差距的重要因素，也是影响一生走向的分水岭。” “一所好的序列大学，拥有最好的学习环境，最充足的教育资源。” “高等级序列、充满战斗经验和研究经验的导师，比比皆是。居住、饮食条件都是上乘，还会有大量的奖学金分配，让优秀学生不用担心学费问题。” “出色的校友，前程似锦的同学，会为你以后进步提供坚实的后盾。不论是选择与神明作战，进入联合政府工作，还是从事序列能力相关的研究，这都是极其珍贵的资源。” “所以，如果可以，务必尽可能地考入排名较高的序列大学。否则，会后悔一生。” 光是看介绍，秦思洋就对优秀的序列大学充满了向往。 这一世的大学，和前一世还不太一样。 前世毕业后，步入社会，主要还是看个人能力与背景，校友资源的影响还没有那么大。 可是这一世，是个与神明战斗、建立新秩序的世界。 末世刚刚降临十年，安全区的各种阶级也刚刚存在十年，还是重新制定秩序的时候。 主要的圈子，恐怕尚未定型。 想要在此时，占取先机，那就要尽力坐到贵宾席上，也就是进入优秀的序列大学里。 按照帖子的介绍，即便秦思洋是孤儿，是穷人，也没有太大关系，因为序列能力才是末世的硬通货。 只要你的序列能力够硬，自会有圈子来主动容纳你。 他又打开了【弑神论坛】，查看猎杀神明的奖励说明。 “猎杀神明，可以获取金钱奖励、序列魔药奖励以及猎神积分，这些资源都由联合政府提供。” “具体对应是，每通过猎杀神明获得一个猎神积分，就能获得一千铜币、十分之一序列魔药的资源。” “一个小组共同猎杀时，会根据组内成员自行商讨的结果，进行比例分配。” “自己一个人猎杀神明，可以获得双倍猎神积分。不过，序列能力者管理局并不提倡单兵作战，猎神还是要强调配合。制定这一条，只是方便选拔出最强的人族猎神者，领导日后人族反攻。” “获取积分的方式，是猎杀神明后，割下含有神明标志的一块部位，有帖子进行详细解释。” “在猎杀神明过程中，若是不幸身亡，会按照序列等级，给序列能力者的家属发放抚恤。如果没有家属，且是组队猎神过程中阵亡，抚恤也可分配给其他队员。” 分配给其他队员？ 秦思洋不知道这个规定加上的意义是什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作为序列能力者，杀普通人不会受到太大影响，那如果我的队员全家只有他一个序列能力者，我是不是可以杀了他的全家，然后再害死他，去侵吞他的死亡抚恤金？ 加上这一条，岂不是鼓励自相残杀？ 这难道是末世安全区的生存法则之一？ 还有许多事情，秦思洋一点也不了解。 秦思洋尚未加入猎神小队，就已经通过介绍帖，嗅到了一丝血腥味道。 这时，他又注意到自己的序列能力者论坛账号头像上有个红色数字【157】。 他好奇地点开查看，发现是收到了一百五十七封站内信。 “小弟弟你好啊，你的【魅影刺客】序列正是姐姐队伍最需要的，而且我们队里都是女人，缺少一个阳刚之气的男人镇场，你再合适不过。加入我们一起猎神吧，我们会好好关照你的！” “小秦你好，你的序列正是我们急需的，来我们的猎神小队吧！我们队伍成立了两年，队员基本没有更换过，安全系数有保障。” “秦思洋你好，【魅影刺客】序列正好可以补足我们队伍的进攻短板，我们队伍有【修复】和【铠甲】序列能力者，猎神时可以保证你的安全，请务必加入我们！” 秦思洋大概看了下，是来自一百五十七个猎神小队的加入邀请，看得他眼花缭乱。 就在他浏览邀请信的时候，又收到了两封加入猎神小队的邀请信。 “都说【魅影刺客】抢手，看来是真的。我的天，这么多队要我？” 可是要怎么挑选猎神小队呢？ 秦思洋第一反应是去问钱问道。 可是又思考了下，钱问道太过聪明，他不希望和钱问道走得太近，也不希望让钱问道见识到自己无知的一面。 对待聪明人要藏拙，对待蠢人要露怯，这也是秦思洋两世为人总结的经验。 如果什么事都麻烦钱问道，只会让他认为自己愚蠢，并对自己逐渐疏离。 他搜索了下论坛，并没有帖子教人如何挑选猎神小队。 或许有过，但是被管理人员删除了。这也说明挑选猎神小队的经验。是个不能公开的信息。 为什么不能公开呢？ 秦思洋知道，无法再去深究，只能自己花时间精力进行了解了。 这时，突然发出了“滴滴滴”的声音。 是李天明离开的时候忘了关掉球球了。 好奇心驱使秦思洋点开了这个对话框，是来自网名为【婷婷】的消息。 “天明哥，人家想你了，今晚陪陪人家好不好嘛？” 说着，还发送了一个不堪入目的视频。 秦思洋以充满审判的目光看完了整个视频，然后点了关闭的叉号，将视频下载。 但是当他打开下载视频的文件夹时，又愣住了。 居然有这么多？ 虽然很多，但是并不混乱，因为李天明贴心地给每个视频都做了详细的标签分类。 其中还有不少，是李天明亲自出镜。 秦思洋愣住了。 这李天明，不就是个普通的校长么？怎么会有这么多这类视频？好像女主角一直在换。 秦思洋想到了什么，立刻打开【序列能力者信息】板块，输入【李天明】。 立刻跳出来二十多个同名同姓之人，秦思洋仔细筛选，找到了一个和李天明面相极其相似，但是明显年轻许多且长发飘逸的头像。 果然，在这个世界受到异性追捧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序列能力者。 李天明，也是序列能力者。 可是他当校长这么多年，似乎没有学生知道这件事情。 “李天明年轻的时候，还挺帅啊。现在挺个大肚子谢个顶，还真是岁月无情啊。” 当他点开李天明的个人信息时，立刻被前两行字吸引住了目光： 【李天明，序列「萨满」】 【因在号区域，过失行为造成数十人丧命，被调离教育局，目前在「居安学校」担任校长。】 第49章 校长李天明 秦思洋看着李天明的情报，惊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李校长，杀了数十人？ 杀了数十人，还能被安排成为校长？ 这是多狠的底子，多硬的后台？！ 秦思洋忽然间觉得，自己刚刚跟校长说话的时候，好像声音太大了点，没有表现出来对师长应有的尊敬。 “算了，以后还是不来这里了，还是去王德发那边欺负软柿子吧，校长可不好惹。” 他关了视频，将【婷婷】的消息设置为未读，又删了下载的视频，准备趁着李天明不在，先离开办公室。 以后也要和李天明少见面。 就在他要起身的时候，办公室大门推开，李天明挺着肚子，拿着一个保温杯从外面回来。 看见秦思洋似乎要从座位上站起来，他笑了笑：“怎么，查完了，要走了么？” “嗯，是，多谢校长借我用电脑，我已经查到想了解的信息了。” 校长则走到秦思洋的身旁， 看着干净的桌面，以及右下角跳动的球球头像。 他把鼠标放上去，显示有一条来自【婷婷】的未读消息。 校长一皱眉，有些心虚地看向秦思洋，秦思洋则笑道：“您是要跟人聊天吧？那我现在就走，偷窥别人隐私不是什么好的行为。” “嗯，你走吧。” “校长再见。” 秦思洋离开座位，刚刚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了李天明的声音：“既然你都看到了，就先别走了，坐下聊会吧。” 秦思洋愣了下：“我没有看别人和您的聊天记录啊校长，您在说什么？” 李天明则拉出了旁边的一张椅子，拍了拍椅背：“【婷婷】给我发了四五条新消息，头像跳动却只显示了一条未读。应该是你看了之后，又设置为未读的缘故吧？” 秦思洋暗暗一惊，没想到百密一疏，居然被李天明给发现了。 “坐下吧，大家聊聊。” 和刚刚那个一脸无奈的校长完全不同，此刻的李天明，眉眼沉寂，一股威严之感油然而生。 如果不是知道他是校长，秦思洋甚至会以为他和钱问道的官职差不多。 可是，明知李天明是个危险人物，秦思洋怎么还会往他身上靠？ 就算被发现又如何？这是李天明的丑闻，与他秦思洋又没什么关系。 即便李天明不让自己走，他还是拉开了办公室的大门，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发现自己的身体忽然失去了控制！ 双脚仿佛粘在地上一般，无法移动分毫。 他低头看去，刚刚洗干净的破布裤子和破鞋之上，居然爬满了泥土。这泥土如同手臂一样将他的腿脚死死禁锢，令他慌了神。 “秦同学，回来坐坐吧。” 秦思洋回头看去，李天明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五彩斑斓的面具，与那晚在树林里，罗伊莲娜脸上一闪而过的面具一模一样。 李天明敢对自己使用序列技能？！ 要知道，【萨满】可是非常强力的辅助序列，技能【地缚】更是无数猎神小队无比需要的控制神明的手段。 在安全区内对序列能力者发动技能，是非常危险的挑衅信号。 若是让管理局的人知道了，绝对会责问李天明！ 秦思洋刚准备开口警告，李天明又说道：“你是想说，去管理局举报我在安全区内使用技能么？你尽管去告就好了。反正我的职位已经贬无可贬，跌落谷底了。” “我也没什么要求，既然你看见了我的聊天记录，那就应该也看了我的视频，更应该查到了我的序列身份。” “所以，我认为我在你面前已经没有什么虚伪的面具，可以开诚布公地聊一聊。” “我为什么要和你聊？” “稍等。” “砰砰”两声，凭空忽然出现了两只巴掌大小的渡鸦，飞到门口将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秦思洋眯起眼，已经做出了防御态势。 “两个技能！你的序列等级是二级？” “不，刚刚的【小型兽灵召唤】，是三级技能。”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地面忽然钻出了一根画满图腾符号的古木柱子，一瞬间秦思洋感觉自己充满力量。 “这个【始源图腾】，才是二级技能。” 秦思洋瞪大了眼：“你是……三级序列能力者？！” 在【弑神营地】之中，秦思洋看到过关于序列能力者等级的划分。 绝大部分序列能力者的序列等级，都是一级。 成为二级的，往往都有丰富的战斗经验或者公职经验。 如果是猎神小队出身的，二级有资格在大部分猎神小队担任小队长，领导队员们猎杀神明。 如果是公职人员出身的，二级则可以摆脱最低级别，升个一官半职，半只脚踏入联合政府的权力阶层。 而三级序列能力者，在弑神营地中并未提及。 因为太少了。 序列等级一提升到序列等级二，只需要五瓶序列魔药。 而序列等级二提升到序列等级三，则需要三十瓶序列魔药！ 一瓶序列魔药，需要十个猎魔积分，或者相应的联合政府功勋点数。功勋点数的获得方式，秦思洋并不了解，但是猎魔积分他是知道的。 这意味着即便是自己一个人获得双倍积分的前提下，也要猎杀五个神明才可以。如果是随队，分得的猎神积分更少，恐怕杀五十个才能兑换一瓶。 三十瓶序列魔药，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 当然，经年累月努力猎杀神明，只要不死，依然是有希望突破三级序列的。 可是从第一个序列能力者觉醒到现在，也才过了五年的时间。 仅仅五年时间，要想凑够三十瓶序列魔药的功绩，实在是太难了。 而且他记得，李天明是在自己高一下学期的时候，也就是将近两年前，调任【居安学校】校长。 这意味着，他只用了三年的时间，完成了从序列觉醒到三级序列能力的提升！ 现在冲着秦思洋微笑的校长，可不是和他一样拥有特殊序列的天选之子。 他只能按部就班地从管理局领取序列魔药。 可以说，他的晋升速度，堪比乘坐火箭！ 秦思洋傻眼了。 这个挺着大肚子、谢着顶的李天明，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50章 交换信息 秦思洋最终还是坐下了。 因为李天明没有杀他的理由，也没有杀他的能力。 如果动用【暴力】，他自信，即便李天明是序列等级三的【萨满】，也是一招归西。 且看李天明要说些什么吧。 李天明摘掉了眼镜。没有眼镜的遮挡，他原本有点色眯眯的小眼瞬间变得目光如炬，充满了故事。 “秦思洋，我已经把自己的底细和盘托出，就是希望你能相信我，不要觉得我找你是为了图谋你什么。” “不是图谋我什么，为什么要和我聊？” “嗯……你说的也对。我的意思是，我没有什么要谋害你的打算。相反，我可以帮你。” “帮我？怎么帮？” “我可以为你提供猎杀神明，以及大学入学的帮助。” “你是【魅影刺客】序列，对吧？这个序列，非常适合战斗。你可以在安全区外猎杀神明，挣得猎神积分，不仅对于你报考大学有帮助，对于你以后也有深远的影响。” “更重要的是，你可以通过猎杀神明挣钱，让你挣得去大学的学费。你要知道，大学的学费，可不便宜。很多学生就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学费，只得放弃了大学的录取通知。” “放弃录取通知？【序列教育】的论坛里明明说了，大学会给优秀和需要帮助的学生提供奖学金啊？” 李天明笑了笑：“秦同学，有句话叫作‘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听过么？奖学金凭什么给你不给他？就因为你学习好一点，家境困难一点？安全区难道就差你这一个序列能力者么？” “学校不是公益设施，末世来临后修建的学校，全都有大量的利益牵扯，里面复杂得很。” “想要奖学金，是要付出代价的。至于代价是什么，可不太好讲。” “……好的，我知道了。” 秦思洋以为此世的大学，与前世类似，会对家庭贫困的学生提供补助。 看论坛里，优秀大学的奖学金很多，也能负担个人的生活费用和学费，他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经李天明一说，他立刻明白，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校长，你为什么对序列大学如此了解？你这个年龄，应该没有机会上过序列大学才对。” 李天明向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我曾经，是某个大学的副院长。” “副院长？” “是。之后因为被诬陷，调到了这个鄙陋的地方担任校长。” “所以，正如我所说，我的序列能力，可以帮你猎杀神明。我过去的经历，可以帮你进入大学。” “你需要我的帮助，正如我需要你的帮助。” 秦思洋摇摇头：“校长，我很感谢你说了这么多，可是，我好像并不需要你的帮助。” “不需要么？”李天明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远的不说，你现在应该想着如何挣取猎神积分了吧？【魅影刺客】的序列十分抢手，一注册就会有许多人来找你组队，你知道该挑哪个队么？” 秦思洋微微低头，审视着面带笑意的李天明。 他明明没有看到自己的浏览记录，居然知道自己现在面临的困境。 当真是个经验丰富的老狐狸。 和前世相比，现在的世界更复杂，更混乱。 但唯一不变的，就是上位者没有蠢人。 奥洛夫是这样，钱问道是这样，李天明也是这样。 每个人，都在秦思洋的记忆里留下了深刻印象，让他无法以重生者的身份骄矜自傲。 两世为人，他依旧没有把握，能够与这些勾心斗角高手过招时，全身而退。 “秦同学，你不用害怕，我也只是比你多了解一些信息，所以才能猜得到。” “我作为你的师长，为你提供指导，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们可以一起挑选适合你的猎神小队。必要的时候，我甚至可以出手，和你一起出安全区猎杀神明……” “等等。” 秦思洋打断了李天明的叙说。 “李校长，你刚刚说了一句话，我觉得很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已经知道你能如何帮我了，接下来我想知道，你需要做什么。” 李天明点点头，不再去介绍自己的优势，沉沉看了秦思洋一眼。 “我想让你帮我，洗脱嫌疑。” “因为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我丢了地位，失了权利，妻子离我而去。我希望你能帮我翻身。” “帮你翻身？我？” 秦思洋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不知道李天明是怎么想到说出这句话的。 李天明一个序列等级三的能力者，都被治得服服帖帖，乖乖在【居安学校】当校长。 他居然指望自己这个高三学生帮他解除罪名？！ 真把自己当成傻子了？ “李校长，如果是这件事，那恕我爱莫能助了。我一个刚刚觉醒序列能力者的学生，虽然有些自傲，但也不至于不清楚地厚天高。” “连你都束手无策的事情，我绝对不可能插手！” “告辞。” 和李天明已经没有继续交流下去的必要了。 秦思洋起身就要离开。 然而，他的双腿再次被禁锢住，让他不能离开。 “李校长，用这种招数留住我也没有什么意思。等一会你的技能解除，我还是要离开。” 李天明叹了口气：“你果然是个聪明人，比我想的要聪明得多。” “之前有一件事情，我觉得古怪，一直在想，是不是自己考虑得太多了，一个十七岁的高三学生，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秘密。现在看来，应该并不是我的问题。” 秦思洋心里一紧，不知道李天明要讲什么。 “李校长，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前妻，也是个序列能力者。” “很巧，她和你一样，都是【魅影刺客】序列。” “但是有一点，她和你不太一样。就是被我【地缚】技能缠身的时候，她全身失去控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到这里，李天明抬起头，与秦思洋对视： “不像你，不仅可以自由说话，上半身的活动甚至一点都不受影响。” 第51章 互帮互助 秦思洋面不改色，但是心中已经有些发慌。 妈的，漏了。 他只注意了【魅影刺客】序列的技能与自己相近，方便隐藏身份。 却根本没有想过，当其他序列能力者对自己使用技能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关键是论坛里也没有这种帖子分享啊！ 技能都是用来猎杀神明的，谁会在其他人身上进行验证？！ 可是，正是因为这经验的缺少，让秦思洋又一次陷入了险境。 不过现在，他不能露怯，必须要坚持说自己是【魅影刺客】。 秦思洋说道：“李校长，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我的序列，是通过管理局考核的，也有相关的证明。” “或许是因为我和你的前妻，在身体素质方面，有一定的差异吧。”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李天明起身：“不同序列能力者的身体素质有所不同，所以对于同一个技能的反应也有所差距。” “所以我现在也只是胡乱猜测而已，算不得真。” “我想，会不会是你去序列能力者管理局注册的时候，出现了什么问题，报错了序列？” “当然，这也都是我的一家之言，你不用放在心上。” 李天明的语气随和，却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秦思洋眯着眼，看向这个挺着大肚腩、戴着斑斓面具的中年男子，心中又是一沉。 联合政府因为某些原因，只在注册时对序列能力者的序列进行测试，此后不会再有任何形式的测试。 某种程度上，他已经安全了，因为李天明知道这件事，也无法威胁他。 但是，自己的秘密被人知道，终究是不保险。 “李校长，你如果非要造谣，就应该知道，会为此付出代价。” 如果李天明真的执迷不悟，秦思洋也只有试着冒险杀掉他了。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杀人。 顶多算是第一次杀序列能力者。 但凡事总有第一次，算不得什么。 李天明摇头：“我没有要造谣，也没有要害谁。自始至终我都说了，我需要你的帮助，帮我洗刷罪名。作为感谢，我也会对你鼎力支持。” “连你都惹不起的人，你要我帮忙一起去招惹？” “人多力量大。” “人多力量大？李校长，身为序列能力者，你不觉得这句话很可笑么？” “所以，你还是不肯答应？” 秦思洋也不再隐藏，冷冷说道： “答应你，我不知道还要再惹上多大的麻烦。不答应你，那我的麻烦就只有一个，你说，我会怎么选。” 李天明哼笑一声：“不答应我，麻烦只有一个？你的意思是，你杀了我，就解决了麻烦？” “秦同学，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你想要杀我，恐怕没那么容易。” “杀你固然不容易，但是帮你更麻烦。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选？” 李天明听后，沉思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你说的，有道理。” 说完，他的五彩面具逐渐隐入面容之中，恢复了那个中年男人的形象，与此同时秦思洋脚下的束缚也消失不见。 “收益与风险不成比例的交易，注定是无法成功的。咱们换个方式。” 秦思洋抬眉：“什么方式？” “我先帮你完成一定的猎杀神明的任务，同时也会在你升学问题上尽可能地提供支持。” “如果还是需要我帮你洗脱嫌疑，那恕难从命。” “不，这个目标太大了些，吃饭要一口口来，指望你一次全做完也不太现实。你先帮我做一件事就好。” “什么事？” 秦思洋已经想好，只要是给他增加未知敌人的要求，他都会拒绝。 纵然李天明是个难缠的人，那也好过未知的敌人。 李天明都搞不定的人，只会比他更难缠！ “帮我找一个序列为【欺诈者】的人。” “嗯？” 秦思洋听到李天明的要求，愣了一下。 “为什么？” “当时之所以能够诬陷我杀人，就是因为有人在现场看到了一个戴着萨满面具的序列能力者。” “而在那附近注册了【萨满】序列的能力者，只有我自己。恰好我那天一个人待着，拿不出不在场证明，现场又稀奇古怪地留有我的气息，所以我才被顶罪。” 秦思洋听后，淡淡说道：“李校长，按照你描述的，怎么听都觉得，你就是那个罪犯吧？” “不是我。” “你继续。” “所以我认为，现场应该有个【萨满】的人，或者伪装【萨满】序列的人。” “【萨满】序列不像你……不像其他序列，可以伪装。一旦使用技能，脸上就会出现萨满面具。所以，不可能有【萨满】序列者能够隐藏身份。” “所以我猜测，现场应该是有个【欺诈者】，模仿了我的样子，然后嫁祸给我。” “【欺诈者】你应该也清楚，可以模仿其他序列释放技能时的外观变化，所以也非常容易隐藏自己的身份。至少在联合政府之内，【欺诈者】序列寥寥无几。” 秦思洋思考了下，问道：“那我帮你找到一个【欺诈者】序列能力者，又能帮到你什么？” “按照我的了解，这种见不得光的序列，肯定有一个自己的组织。你帮我找到一个【欺诈者】，我可以自己想办法问出一些信息。” 秦思洋听后，不置可否。 完成这件事，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金发女警罗伊莲娜，就是【欺诈者】序列。 而且，罗伊莲娜本来就和他关系不好，甚至可以说是不得不共同隐藏秘密的敌人。 把罗伊莲娜卖给李天明做为帮助自己的报酬，是个务必合适的买卖。 但他压制住了心中想要一口答应的念头，继续问道：“李校长，你为什么不自己找呢？” “我？”李天明苦笑：“我的所有序列能力者权限，全都因为那个诬陷的罪名，被联合政府取消了。” “你看着我是【居安学校】的校长，其实我和被发配流放没有区别。” “因为这所学校五年间，没有诞生任何一个序列能力者。他们把我扔在这里，就是希望我自生自灭。如果不是我序列等级够高，恐怕已经被处死了。” “除了你，我基本无法与任何序列能力者建立联系。即便建立了联系，他们看一眼我的履历，也会立刻断绝。” 李天明说的都很对，可还是有个地方讲不通。 “李校长，如果你是被诬陷的，那我真的很同情你，可我有个问题。” “讲。” “他们为什么要诬陷你呢？” (改前文和大纲，这两日一更） 第52章 单人小队 李天明没有回答秦思洋的问题，而是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秦同学，请问你的序列是怎么回事？” 李天明问问题的时候，没有看秦思洋，而是望着窗外的黑夜，似乎并不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秦思洋稍稍一想，便听明白李天明的意思。 李天明被诬陷的原因，是个不可以说出来的秘密，就像自己的序列一样。 见光死。 聪明人之间的谈话，不用说的太直白。 李天明用了一个巧妙的类比，便让秦思洋理解了情况。 既然李天明被诬陷的原因不能说，那么李天明被诬陷后，为什么与所有序列能力者都断了联系，恐怕也是个不能讲的事情。 堂堂序列等级为三的高位者，居然只能依靠秦思洋这个小小的新觉醒序列能力的人，不得不说有一种不合理的荒谬。 但这荒谬之中，却又存在着一定的逻辑。 那就是，李天明得罪了很多人，很多可以封杀他，却不能杀他的人。 他需要借助一个完全与那些人不相干的新面孔，来帮助自己。 秦思洋知道自己的力量十分有限，李天明也知道秦思洋的力量十分有限，但他还是选择秦思洋帮忙。 听起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李天明不是痴人，短暂交谈之后，秦思洋认为李天明的城府不弱于钱问道。 那为什么还要挑自己这个新人，做飞蛾扑火的事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李天明还有底牌。 一旦秦思洋帮他撬动出一点裂隙，他就有信心可以翻盘。 这也让秦思洋意识到，自己在李天明眼中，不是力挽狂澜的救世主，而是一个火星，一个可以点燃整个火药桶的火星。 李天明，则是拥有火药桶，却没有火星的人。 至此，秦思洋梳理出了一个大概的轮廓，看向李天明的眼神，也变得敬重起来。 而李天明似乎察觉出了秦思洋眼神中微妙的变化，脸上也挂着几分惊疑。 这小子，难道这么快就想明白了？ 应该，不会吧？ “李校长，你说的事情，我答应了。” “只要你能在猎杀神明的事情上帮我，并为我进入大学提供帮助，我会去给你找一个【欺诈者】序列的能力者。” “但是，这个人究竟能不能帮上你，我可不能做保证。” “好，就这么说定了。你帮我找到【欺诈者】序列的人，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行。我有九成把握，一个没有披露自己真实序列的【欺诈者】，会有背后的组织。” “那我们先开始商量下猎杀神明的事情吧。” 秦思洋已经迫不及待地要争取猎神积分了。 他觉醒序列的时间太晚，距离高考之后的序列能力者考核，只有不到六个月的时间。 其他早早觉醒序列能力的学生，恐怕已经积累了数年。 想要从其中脱颖而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诚然，如果目标是上一所中游的序列能力者大学，并不难以完成。 可秦思洋的目标，是最顶尖的几所序列能力者大学。 他的【吃神者】序列，毫无疑问是最强的存在。 如果不能去最好的大学，那简直就是浪费。 据他了解，最顶尖的几所大学，掌握着最新的序列能力研究成果，也有最顶尖的各类资源。 这是他认识末世和自身变强的必须条件。 重生后，秦思洋与前世的人生轨迹和性格彻底割裂。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因为各种主动和被动的原因，杀人放火，欺骗政府，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 他的野心也不断膨胀。 什么站在末世人族巅峰的中二话语，他不会讲。 不过他也有自己的信念。 不负我才。 “李校长，我想知道，究竟应该怎么挑选猎神小队？我看了下联合政府的法令，发现我这种孤儿如果战死在安全区外，抚恤归猎神小队所有。我很担心挑到一个黑心小组，被他们残害。” 李天明浅浅一笑：“秦同学果然厉害。这才看了一两个小时，就发现了关键所在。” “没错，像你这样孤儿身份的序列能力者，很容易遭到队友们的暗害。挑选猎神小队，也是个非常困难的事情。” “那我该怎么筛选有过这种行为的小队呢？” “秦同学，有过这种行为的小队，很可能会再犯。可是你能保证没有过类似行为的小队，就不会临时起意，想要害你么？” “想想看，假设你遇到了险情，需要队友去救你才能逃生。但是救出了你，你们也杀不死那个神明，意味着白跑一趟，还可能会危害自己的安全。” “没有法令说，队员死亡，队友受罚。撇下你不管，他们不仅不会受罚，还能领到一笔可观的抚恤，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秦思洋心里“咯噔”一下，因为李天明说得有道理。 人性的本质就是贪婪。 永远不要去拿人性做赌注，更不要去用自己的命赌人性。 “那，李校长，我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最好的办法，就是你自己一人一支小队。单人小队，自己对自己的安全负责，是最稳妥的方式。” “单人一队？” “没错。而且你单人一队，还可以获得双倍的积分。何乐而不为呢？” 秦思洋犹豫道：“听起来是不错，可我从来没有过猎杀神明的经历，自己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做啊。” “有我在，你放心。我会和你一起去安全区外，陪你猎杀神明。” “可我是单人小队，如果让人发现有人帮我一起，不会受到惩罚么？” 单人猎杀神明，可以获得双倍积分。 如果可以获得其他序列能力者的帮助，装作单人猎杀，然后再领取双倍的积分，那不就是诈骗联合政府的猎神积分么？ 联合政府，可不是傻子，更不会做亏本买卖。 秦思洋虽然不知道联合政府如何区分这种诈骗积分的行为，但是确信一定有一种可行的方法。 否则，这么大的漏洞，早就被无数人钻了，谁还组队出行？ 第53章 准备猎杀神明 “你说的没错，如果单人出队，却得到了其他序列能力者的帮助，确实会被序列能力者管理局发现，而且将受到非常严厉的惩罚。” “单人出队的序列能力者猎杀结束，进入安全区出口的时候，管理局在那里负责验收神明残骸的官员，会对进行谎言测试，记忆连续性测试，并且将你猎杀神明残骸的数据发到【弑神营地】的【单人出队积分】板块。” “谎言测试，只会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否单人猎杀了这些神明？’，目的是确认你的记忆中，猎杀神明是自己一个人完成的。” “记忆连续性测试，则是验证你的记忆没有被【作家】、【摄魂人】等可以修改记忆的序列能力者改写。” “数据上传论坛，是欢迎目击者踊跃举报，有证据举报成功的序列能力者将会得到举报奖励。” “如此谨慎的三道防线，没有人能够造假。”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那您要怎么给提供帮助呢？” “我随你一起离开安全区，在外面，见到你可以猎杀的神明，我会告诉你这个神明的特点、习性和攻击方式。接下来，就靠你自己行动。” “如果你无法成功猎杀神明，或者遇到危险，我将会使用【地缚】困住神明，然后用【始源图腾】给你补充力量，让你快速逃出来，保证你的安全。” “换言之，我在安全区外，和在【居安学校】一样，扮演着一个为你保驾护航的师长角色。” 师长？ 不知道为什么，秦思洋听到这个词，觉得有点好笑。 在他嘴角上扬的时候，看到李天明的脸上，也露出了自嘲的微笑。 “李校长，这样做，没有问题吧？” “我又没帮你猎杀神明，有什么问题？在安全区的发达区域，许多权贵子弟都是这样完成单人猎杀神明任务的。而我这样的角色，还有个专门的称呼，叫做【保险人】。就是给单人队伍上保险的。” “原来如此，那我先谢过李校长了。” “没事，咱们也是互相帮助。但是有句话要说好，我不可能一直无偿帮你。作为你的【保险人】，积分归你，但是得到的钱你要分我一半。” “双倍的积分，就算只拿一半钱财奖励，你也是赚的。” 拿走一半钱么？ 一个序列等级三的【萨满】，陪自己出安全区，只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拿走一半的钱非常合理，甚至秦思洋还觉得少了点。 “好，没问题。” “另外，我也需要看到你的进度。我帮你猎杀神明，不是为了那点钱财，是因为你会帮我找到【欺诈者】，你明白么？” “如果我有进度，我会及时告诉你。” “好。”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猎杀神明？这周末？” “你现在是序列能力者，上课上学对你来讲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明天就开始吧。明天上午你来到学校，我们一起乘坐公交去号安全区出口，开始猎杀神明。” “乘坐公交？李校长，我可没有那么多钱……” 李天明白了他一眼，知道这个鬼精小子肯定有搞钱的方法，在他面前是装傻罢了。 不过，一个流浪孤儿，即便刚刚觉醒了序列，也还是流浪孤儿。 若是拿出钱来，依然要编个理由。届时，不一定会不会招惹其他麻烦。 “算了，几个铜币的事，我出了。你赶紧找个争取合理收入的名目，总不能老让我出车费。” “嘿嘿，明天去安全区外杀了神明，不就有钱了，还要什么名目。” “你倒是自信。” “明天开始的话，那我需要准备什么？” “去序列能力者管理局，领取防冻服，序列刀，和你的第一份序列魔药。” “好。” 秦思洋不等放学，和李天明又简单聊了两句之后，立刻去了序列能力者管理局，并在快到的时候给钱问道发了条信息。 钱问道很快回了他。 “直接来我办公室找我吧。” 秦思洋步入了管理局大楼。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他依然被低调奢华的内饰震撼。 希望不久的将来，自己也能过上这种生活。 走到二楼角落钱问道的办公室，看到钱问道的桌上已经摆放了一件橙白相间的防冻服，上面有一个猎神匕首，和一瓶序列魔药。 钱问道则在盯着电脑敲敲打打，似乎十分忙碌。 “来了。” “嗯。” “坐吧，我还有点事要忙，稍等一会。” “好。” 过了一会，随着一声痛快的回车键敲响，钱问道长舒了一口气，而后看向秦思洋。 “你这么快就决定要去猎杀神明了？” “我已经有些迟了，得抓紧时间积累猎神积分。” 钱问道一笑：“这么紧迫，是想去最顶尖的大学？” “是。否则对不起自己。” 钱问道点点头。 秦思洋的回答，也符合他对秦思洋身份的预期。 一个流浪在外的落魄贵族，自然是想要重铸荣光，打脸当初瞧不起自己的那些人。 年轻人嘛，若是什么事情都能放得下，那还叫年轻人么？ 钱问道又关怀问道：“找到猎神小队了？找猎神小队这件事，可是要慎之又慎。你的孤儿身份，很容易被人盯上。” “没加入猎神小队，我单人组队。” “单人组队？”钱问道有些惊讶：“你有过猎杀神明的经验？” “没有。” “那你怎么敢直接一个人去？” “单人组队，不意味着一个人去。” 钱问道立刻舔了下发干的嘴唇：“你……找到了【保险人】？” 秦思洋笑了笑，反问道：“很意外么？” “不意外，不意外。” 钱问道虽然脸上没有反应，但是心中却大为震撼。 【保险人】这个职业，他是听说过的，由序列等级高一些、经验十足的序列能力者，为单人组队的新人保驾护航。 但是，聘请【保险人】，光有钱是不行的。 一个高等级的序列能力者，可不愁钱。 必须要有巨大的利益交换，才能获得一个得力的【保险人】。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配置。 秦思洋这是，要开始发力了？！ 要不要趁着秦思洋还没有完全起飞，搭上他的车赌一把？ 第54章 沙虫仆从 忽然出现的选择难题，让钱问道心中焦急难耐。 他对秦思洋实在是摸不清。 不知道把赌注押在他的身上，是否是个明智的举措。 究竟是会跟着他一飞冲天，还是会被他拉入泥潭。 不如先试试他和他【保险人】的实力再做打算。 如果秦思洋真的有希望进入最高等的学院，毕业后肯定腾蛟起凤。 自己现在投资，就是鸟随鸾凤飞腾远了。 如果都是花架子，那自己就还是保持这种不咸不淡的关系就好。 钱问道打定了主意，便开口：“你和【保险人】，要去哪个安全区出口猎杀神明？” “附近最大的那个，号安全区出口。” 钱问道又是一惊。 “号？那里，可是有过大型神明出现的记录的，你第一次就去那么困难的地方，没问题？” 秦思洋听到钱问道的担忧，心里也稍微紧了紧。 他可不知道号安全区出口是有大型神明出现的。 从序列觉醒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成功猎杀大型神明的先例。 他不觉得自己这个初出茅庐的序列能力者，能够成为当今第一人。 这是李天明做的选择。 李天明现在和他休戚与共，没有害他的必要。 所以，他并没有慌张，只是若无其事地对钱问道点了下头。 “知道了。” 眼见秦思洋如此沉稳，钱问道心里也有了底。 他又说道：“我在管理局听说，最近号安全区出口的序列能力者增加了许多。” “因为有一大群实力不强的小型神明游荡到了附近。如果你能够遇到这群小型神明，应该会有不俗的收获。” “小型神明？能再具体点么”对于钱问道的安全区外的情报，秦思洋立刻表露出了感兴趣的样子。 “是一大群沙虫仆从。这些沙虫仆从的主人似乎在安全区外的深处迷失了，所以它们失去了依靠，被挤到了贫乏地区，也就是我们的安全区边缘。” “现在应该正在寻找新的主人。” 秦思洋对于沙虫仆从有所了解。 这是一些小型的诡异生物，类似于寄生虫，依附在大型沙虫的身上生活，靠吃大型沙虫的猎物残骸为生。 若是论单体实力，沙虫仆从绝对是软柿子之中的软柿子。 不过沙虫仆从往往都是大规模地出现，蚁多咬死象，也相当难缠。 但那是对别人。 秦思洋这种可以靠吞食神明增强自身的，根本不愁会被耗死。 仆从越多，他越快活。 秦思洋又很快提出了个新的问题：“沙虫仆从都是团聚在沙虫周围。如果它们聚在这里，岂不是意味着？” “没错，号安全区出口外，出现过的大型神明，就是沙虫。这些沙虫仆从来到这里，也是为了找到新的主人。” “一旦让它们攀附上沙虫，那这些肥肉，可就再也不属于我们的序列能力者们了。” 秦思洋听得心动：“钱科长，你说了，有许多人来到号安全区出口，就是为了猎杀沙虫仆从。就算发现了踪迹，我也没办法抢到多少战利品啊。” 钱问道狡黠一笑：“这个事情，秦同学你是问对人了。” “我倒是有个办法。” “哦？还请钱科长多多指教！” “稍等片刻。” 钱问道从旋转椅上站起，走到身后的架子旁，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玻璃瓶。 “靠这个，就能保证你比其他人都能先发现沙虫仆从的踪迹。” 秦思洋拿起这个黑色玻璃瓶，端详了下，没有看出什么头绪：“钱科长，这是？” “一枚沙虫鳞片。” “沙虫鳞片？” “沙虫鳞片上，有沙虫的气息。你拿着这个玻璃瓶，到无人之处打开，一定可以吸引一些沙虫仆从的到来。” “您从哪弄来的？” “这是出行的序列者提供的沙虫现身的证据。他们在安全区外不远处，捡到了这么一枚沙虫鳞片。” “我花费两枚银币买来，本来是想给我的外甥使用，但是，哎，你也知道。” “那小子不是这块料。在队伍里平白无故都能被人欺负，更别说给他这种招人嫉妒的东西了。” 价值两枚银币？！ “这……这枚鳞片，捡到的人为什么不自己用？” “几个新人，能力不够，吃不下一大群沙虫仆从。” “那也可以找人帮忙啊。” “找人？”钱问道冷笑一下：“秦同学，你知道么，在安全区外，杀死人类最多的不是神明。” “而是人。” “在安全区外，你就连自己小队的人都无法完全相信，更别提找别人一起了。” “如果遇见了难缠的神明，大家还会通力合作。” “可如果是遇见了肥肉，序列能力者们的第一反应往往不是怎么吃下，而是先杀了你这个会和他分肉的人。” “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可以同患难，不能同享福。” “即便成了序列者，能力得到提升，劣根性却从来没有改变过。” 说着，钱问道又瞥了秦思洋一眼： “秦同学，你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 “哈哈，我开玩笑的，秦同学别往心里去。” 秦思洋则浅浅一笑：“钱科长，你见过几个为了给没有血缘关系的普通人凑治病钱，愿意去猎杀神明的序列能力者？” “我是不是你说的这种人，钱科长心里应该有了答案才是。” 秦思洋拿起这个黑色玻璃瓶：“这东西，可是个不得了的宝贝。有了它，我的第一次猎神行动，事半功倍了。” “钱科长，我可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这份帮助，不亚于之前帮我注册序列。” “诶，秦同学小题大作了。两枚银币而已，没多少。” “不。两枚银币，只是钱科长你拿到手的价格。如果不是我认识钱科长，恐怕十枚银币也拿不到。” “这件事，我记下了。” “钱科长，我要去准备下猎杀神明了，有机会再见。” “嗯。再见。” 秦思洋把桌上的防冻服、猎神匕首和序列魔药装进了一个布袋子里，然后将黑色玻璃瓶揣到了口袋中。 “多谢。” 钱问道目送秦思洋离开，嘴角扬起。 第55章 准备工作 秦思洋回到了王德发的仓库里。 他打开一个袋子，找出之前反杀三名流浪汉后，得到的数百枚铜币。 现在的他，序列身份已经公布，几百铜币这点小钱的来历，也就有了解释的方法，不用再遮遮掩掩。 他拿着铜币，去附近唯一的一家超市。 安全区边缘地带可以说是赤贫，几乎所有人都为了省钱自己烧饭。 所以只有卖原生食材的，没有卖成品的。 而这家超市，却有许多成品食物。 因为它面向的对象不是居民，而是去号安全区出口猎杀神明的序列能力者。 秦思洋曾经在外面路过无数次，却从没有机会进入超市看一眼。 他进入超市，透过昏暗的灯光，看见货架上摆放着种类并不丰富的商品。 在货架旁的收银台，站着两个高壮的汉子，手放在柜台下，似乎握着什么武器，正一脸戒备地看着秦思洋。 秦思洋本来还有些疑惑，但是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瞬间明白了。 他穿得破破烂烂，店家估计以为他是来抢东西的人了。 对此他也表示理解。 在这片地方开超市，要是没点货，估计早就被流浪的人们抢干净了。 秦思洋瞧着自己的装扮，无奈摇摇头。 衣服的事情，是得找个机会解决。 不过不是现在。 他拿了一个大型背包，有几十个格子。然后又买了许多压缩速食食物，用于充饥。 “多少钱？” 他把这些东西放在收银台上，问着两个壮汉。 “二百铜币。” 二百铜币，和秦思洋自己在心里计算的差不多。 虽然多要了几枚，但是他也不放在心上了。 他从口袋掏出铜币，数了二百枚，交给两人。 然后将食物整齐地塞入背包的格子中。 秦思洋刚拿起背包要转身离开，忽然听见背后传来“咔哒”一声脆响。 手枪上膛的声音？！ 秦思洋没有犹豫，立刻开启【暴力】技能，一下子翻入收银台后面，两手掐住两名壮汉的脖子。 他皱眉看向两人：“什么意思？买个东西，给了钱还要杀人？” 两名壮汉满脸通红，双手抓着秦思洋的手，想要把他的手叩开。 但是秦思洋的手掌如同铁钩一般死死勒住他们的脖颈，纹丝不动。 一名壮汉张口发出沙哑的声音：“不是……不是……” 他用手指了指，秦思洋循着望去，看到了一个形状奇怪的抽屉微微打开。 “什么意思？你想说是抽屉的声音？” “对……对……” 秦思洋看了下两个壮汉的身旁并没有什么武器，收银台后也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便松开了手，转过身研究那个抽屉。 他把抽屉往里一推。 “咔哒——” 果然发出了和手枪上膛非常相似的声音。 秦思洋又回过头去，看向两个大口喘着粗气，眼泪鼻涕流成一片的壮汉，哼了一声：“以后，少耍这种小聪明。” “是是是……” 秦思洋又拿了几包压缩速食食物。 “这几包，当做是刚刚你们吓唬我的赔偿吧。” “好好好！您随便拿！” “随便拿？随便拿你们的靠山不得找我麻烦？” “不敢不敢！” 秦思洋也没搭理他们，背上背包就走了。 他走后，两个壮汉松了口气。 这个抽屉的声响，是他们专门为了杀人劫货设计的。 店里的顾客虽然大都是序列能力者，但也有不少见不得光的普通人。 每当看到有顾客不太像是序列能力者时，他们就会动一下抽屉，发出类似手枪上膛的声响。 如果顾客是序列能力者，敏锐的听力立刻能发现不对，一定会展露序列能力者不可侵犯的威严。 就算惹恼了序列能力者，他们也可以解释说是抽屉的声音。 在这里开超市，他们背后也有人罩着，所以一般赔个不是送点东西就能摆平。 如果顾客不是序列能力者，那他们就掏出抽屉暗格里真的手枪，杀死顾客，把他身上的东西洗劫一空，赚一笔横财。 秦思洋看出了两人的把戏，所以才多拿了几份食物做赔偿。 一个壮汉一脸委屈道：“他那一身穷酸的样子，谁知道他是个序列能力者啊！我还以为是个逃犯呢！差点没直接杀了我！” 另一个壮汉揉着脖子说道：“你神经病啊！他买的是序列能力者专用放神明残骸的背包！背着那么显眼的东西出门，就差把‘我是序列能力者’写在脸上了，他不是序列能力者还能是普通人不成？！” “你这个时候还要动抽屉，是不是找死？！” “可是，哪有穿这么破烂的序列能力者啊……” “废话，肯定是刚觉醒的啊！你能不能动点脑子！光长肉没长头是吧？！” “我……我不是看他还有点钱嘛……正好最近生意不太行，想着赚笔横财吃点肉。” “他妈的几百铜币你都看得上？！你还是别和老子一块经营这个店了。我一会就给老板打电话，赶忙把你这个没见过钱的调走！” “别啊，哥，给个机会，我争取这份工作也不容易，求求你给个机会……” “那这个月的账，八二分。我八你二。同意的话，我就不跟老板说这件事。” “啊……” “怎么，你还不满意？” “满意满意！一切都听老哥你的安排……” 秦思洋回到仓库，将黑色玻璃瓶和猎神匕首也放在了背包里。 “这两瓶序列魔药，该怎么处理？” 他看着两个玻璃瓶，陷入了沉思。 “我已经能靠吃神明提升实力，若是再喝这序列魔药，纯属浪费。” “如果有机会，找个人处理掉换些钱吧。” “睡一觉，明天早上去学校洗个冷水澡，然后跟校长去号安全出口猎神！” 秦思洋躺在地面的软垫上，带着对明天的憧憬，沉沉睡去。 第二天，他又很早就醒来。 在仓库里穿好防冻服，背着大型背包，出了门。 他的一身装束，无疑引来了所有路人的目光。 每个人看着他的时候，都面带恭敬、羡慕，以及嫉妒。 在这种目光中，秦思洋的脚步愈发轻快。 第56章 出安全区 秦思洋大摇大摆地来到学校后，所有人看着他那高贵的防冻服，以及大号背包，都知道他要去猎杀神明了。 他径直走到了校长办公室。 “李校长，我们出发吧。” 李天明看着一身序列能力者装束的秦思洋，十分意外：“你怎么在这里就穿上防冻服了？这样一来，不是所有人都会注意到你和我一会离开学校去猎杀神明的事情？” 秦思洋则摊摊手：“难道我不穿防冻服，别人就不会注意到么？” “李校长，我有【保险人】的事情，瞒不了多久。盯着你的人，也会打听到这件事。” “与其遮遮掩掩，让他们认为我们有什么猫腻，不如直接大方地告诉别人，以表示我们就是普通的师长和学生之间的关系。” “你看好我，希望我以后能帮上你，所以现在进行投资。仅此而已。” 李天明被秦思洋说服了。 “你这么讲，还挺有道理。好吧，那就先这样。” 李天明也换上了防冻服，与秦思洋一同离开了学校。 直到现在，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们才知道，校长李天明居然是个序列能力者！ 刚刚了解这件事的朱老师和温舒，都震惊许久。 “没想到，小李藏得这么深！”朱老师摇头感叹不已。 温舒则说道：“有人带着秦思洋一起去猎杀神明，总比他一个人去好一些。” “一个人去？”朱老师很疑惑：“不都是说什么，序列能力者会组成猎杀神明的小队的事情么？” 温舒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胡乱猜的。” 说完，又继续埋头研究习题册上的题目。 秦思洋与李天明到了公交站台，等到了一辆有些破旧的公交车。 “谢谢李校长！” 李天明白了他一眼，掏出铜币，给两个人付了车费。 末世降临，大部分区域被神明占领，所以能源极为稀缺。 而现在的公交车，还是依靠汽油或者电动，是高能耗物品，所以车费也非常昂贵。 故而公交车上没有普通人，都是借此通行节省时间的序列能力者。 他们有的人是刚从号安全区出口结束猎神活动的。有的是要前往其他安全区出口开始猎神活动的。 车上很安静。大家都要么刷着手机，要么闭目养神。 秦思洋看了看别人的智能手机，又看了看自己抢来的这个，以坚固着称的老款手机，认为自己也该找个机会换换设备了。 不过，那都是后话。 过了一个多小时，公交车的喇叭里传来了声音：“号安全区出口，到了。” “下车吧。” “好。” 秦思洋和李天明走下了公交车。 两人一起走向安全区出口。 “今天在号安全区出口的人，有点多啊。”李天明打量着人满为患的安全区出口，发出了感慨。 “是因为这里最近出现了一群无主的沙虫仆从。” 秦思洋解释道。 李天明一听，双眼立刻闪过惊异的色彩。 “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想办法打听到的。” 李天明微微点头，心中对秦思洋更为认可了几分。 他的心智，根本不像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自己的事靠他，说不定还真的能行。 两人一起走出了安全区出口。 随着感应的金属大门缓缓拉开，秦思洋第一次直面安全区外的世界。 头顶微弱的星光，洒在永夜蓝星之上，稍稍打亮了一片废墟的世界。 满目断壁残垣，还有报废的大型车辆，能够依稀辨认出曾经有文明存在的痕迹。 但是十年过去，这些文明存在的痕迹已经被被风沙掩埋了大半。 再过一些时间，恐怕就会彻底消失不见。 或许未来哪一年，这里的遗迹会被某位考古学家发现，让他欣喜若狂。 又或者，长眠地下，再也没有面世的时候。 秦思洋看着眼前的景象，脑中浮想联翩，唏嘘不已。 人类的文明，真是脆弱。 “走吧。” 秦思洋随着李天明一起走出了安全区。 刚一出来，秦思洋就感受到了一股劲风，吹得他身上的防冻服不住抖动。 李天明打量了下周围熙熙攘攘的猎神小队，思考了片刻：“以我的经验，我们可以去那个……” “李校长，跟我走。” 秦思洋说完，挑了个人影最小的方向前进。 李天明愣了一下，没有质疑，跟在秦思洋身后。 既然秦思洋知道了沙虫仆从的消息，那可能也知道了它们的位置？ 不对，沙虫仆从离开主人之后，居无定所，也没有具体位置。 秦思洋一言不发埋头赶路，越走越深，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少。 “秦同学，你所知的沙虫仆从聚集地在哪里？再往深处走，就危险了。如果遇到中型神明，我可不一定能保得住你。” 李天明出声提醒后，他看了下四周，确实已经没有了人影。 身后的安全区，已经化作了指甲盖大小的光点。 应该差不多了。 他从背包里取出黑色玻璃瓶，将瓶盖打开。 “秦同学，这是什么？” “一枚沙虫鳞片。” “什么？！这种东西，你从哪里搞到的？！” “从了解到消息的地方搞到的。” 秦思洋不愿多说。 钱问道和李天明，是他的两个底牌。两人互不相见，只是知道对方的存在，是当下最利于自己的情况。 等了半个多小时，秦思洋忽然听到了一阵骚动。 “做好准备！” “好。” 秦思洋掏出猎神匕首，静静地观察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屏气凝神，浑身紧绷。 他杀过人，却没有杀过神明。 真的到了这一步，心里还是十分紧张。 防冻服内的他，背上已经开始冒汗。 “准备好，还有十秒钟就要到了。” 提醒完这一句，李天明就默默退到了后面，离开秦思洋一段距离。 免得被别人看到后，说秦思洋不满足单人作战的要求。 随着声音响动越来越近，秦思洋的神经也越来越紧绷。 忽然，一个半人高的黑影跃起，直接向他扑来。 秦思洋看不清这个黑影的样子，只是能依稀辨认出，它似乎有十几根巨型螃蟹一般的长腿，身子则像一只变异蟑螂。 第57章 猎杀成功 这个大型变异蟑螂般的神明，移动的速度很快。 但是秦思洋依然能够准确捕捉到它的位置。 秦思洋深吸一口气，决定不使用【暴力】技能，以肉身反应来解决这只神明。 虽然【暴力】没有说明冷却时间，像是能够无限使用。 但这个技能可以提升自身力量敏捷感知三倍，肯定要消耗大量能量。 毫无疑问，这些能量来自于秦思洋的肉身。 过度使用，就是透支身体，不能持久。 所以，他暂时不打算使用【暴力】。 只要能够看得清楚，就证明敌人的敏捷没有超出自己的应对范围。 至于力量，这只神明只有半人高，恐怕也不会比自己强。 更何况，此时只有一只神明，正是练手的好时候。 纵然秦思洋是个初出茅庐的新手，但仍然坚定地认为，磨砺自身的战斗反应，是他最需要的。 眼见这只大型变异蟑螂挥着爪子向自己飞速冲来，秦思洋找准时机。 就在那长沟一般的利爪要触碰到秦思洋的胸口时，他立刻一个蹬步，高高跃起，俯视脚下的神明。 神明的脑袋朝着地面，并不能看到背后的情况。 甲虫类生物，视野是十分有限的。 现在看来，神明似乎也有同样的特质。 秦思洋抓紧猎魔匕首，随着身体落下，径直向这神明的脑袋扎去。 他相信，这个神明的脑袋，并不会多么坚固。 猎魔匕首，一定可以扎穿。 秦思洋已经预计到片刻之后，神明哀嚎，腥臭汁水飞溅的场景。 “要得手了！” 他嘴角微微上扬。 “咔嚓——” 一声脆响。 这只蟑螂一样的神明，脑袋忽然转了一百八十度。 头上两只又圆又大的黑眼，死死盯住背上快要落下的秦思洋。 秦思洋甚至从这只虫子的两只恶心的圆眼上，看见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怎么可能？！” 不远处的李天明，眉头紧皱，随时准备释放【地缚】技能，避免秦思洋受伤。 “秦同学运气不太好啊，居然招来了沙虫仆从里极为难缠的畸变甲镰。” “这玩意儿，很容易让人以为是视野受限的昆虫类。但其实，它的视野是三百六十度。不少序列能力者就死在它的视野陷阱中。” 李天明仔细盯着秦思洋的反应，如果他的下一步行动有问题，很可能被畸变甲镰直接戳穿胸腔和腹腔，一命呜呼。 李天明的手中也不禁冒出了汗。 他生怕自己救得不及时，让秦思洋死在这里。 而秦思洋看到眼前神明脑袋忽然旋转后，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 放弃攻击，转而一脚踏在畸变甲镰的背甲之上，再次跃起。 就在他的脚刚刚离开背甲之时，畸变甲镰的两只黑色圆眼中，忽然生出了两只黝黑长镰，擦着秦思洋的面具护照刮过。 秦思洋隔着防冻服，甚至都感受到了面前风声震动。 好险！ 如果刚刚他硬着头皮继续进攻，现在已经被这两把突然冒出的长镰斩成几段了。 该死，明明在来之前查了沙虫仆从的信息，怎么没有见过这个神明？！ 等等！ 秦思洋看着畸变甲镰的脑袋，忽然想到了什么。 这长镰，是从眼睛里变出来的！ 那岂不是意味着，它现在的视野已经消失，变成了瞎子？！ 秦思洋眼见那两把长镰又快速回缩，更加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这畸变甲镰，似乎也急于寻回视野。 所以才在一击不中后，要将长镰收起。 那就是现在了！ 秦思洋不再犹豫，下落时再次中心前压，攥着匕首捅向畸变甲镰的脑袋。 “噗呲——” 秦思洋的指间感到匕首先是穿了一层皮甲，然后扎入了软嫩潮湿的部位。 畸变甲镰立刻痛苦扭动。 原本要收回的长镰，再次伸出，要扫向秦思洋，与其同归于尽。 但是秦思洋已经掌控了主动，不再错失机会。 他双手向下用力一压，直接用匕首将畸变甲镰的脑袋钉进了地面。 因为脑袋已经彻底变形，畸变甲镰眼中伸出的两道长镰也只伸出了一小截，便被卡住。 秦思洋抓住时机，双手用力一旋，直接连头带土转出了个钢管粗细的窟窿。 一股墨绿色的汁液溅在秦思洋的防护服上，让防冻服下的身体感到了一丝冰凉。 畸变甲镰的十几条腿又弹动了两下，便没有了反应。 解决了。 秦思洋松了口气，连忙盖上了沙虫鳞片玻璃瓶的盖子。 他需要休息下。 如果此刻再来几只畸变甲镰，那他可真受不了了。 秦思洋坐在畸变甲镰的背甲上，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李天明也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秦同学，干得不错。” “谢谢。辛苦李校长在一旁保护我了。” 秦思洋自己休息的同时，也不忘感谢李天明。 他知道，刚刚千钧一发的时候，李天明肯定也做好了护援自己的准备。 李天明笑了笑。 “秦同学，你第一次猎杀神明，就能解决畸变甲镰，确实出乎我的预料。” “运气好点罢了。李校长，你说这个神明叫什么？畸变甲镰？我为什么在【弑神营地】查沙虫仆从资料的时候，没有见过这号神明？” “论坛都是免费的，上面的信息也是有限的。” “畸变甲镰，已经是沙虫仆从里非常高阶的存在，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击杀的。尤其是它的视野其实是三百六十度，这一点更是害死了不少序列能力者。” “杀它的经验，是用序列能力者的伤亡堆出来的。这种珍贵的信息，没有人会公开。” “没人会公开？那李校长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你忘了么，我是某所大学的副院长，对于神明的了解自然深入得多。” “猎杀神明的信息，居然不公开！怪不得人类到现在还没有离开安全区的办法。真是一群混蛋！” 李天明问道：“秦同学，那你准备公开畸变甲镰的信息么？” “我？”秦思洋笑了笑：“我比他们还要混蛋一些。” “哈哈哈。” “好了，不说这些了。李校长，我要割下哪里，证明自己猎杀了这个神明？” 第58章 偷吃 如何证明猎杀神明，在论坛里同样没有。 秦思洋只是从只言片语中，了解到是割下神明身上能够证明身份的部位，带回安全区。 安全区门口的序列能力者管理局验收人员，将会根据这些部位，分配奖励。 他虽然杀了畸变甲镰，却不知道如何证明自己杀了它。 好在李天明陪着自己，这应该不是个问题。 “你把这畸变甲镰翻个身。” 秦思洋照办之后，李天明指着其腹部核心处的一个圆形片甲。 “看到这个圆片甲了么？割下来，带回去就是你猎杀神明的证明。” “每个神明的身上，都有这种圆片甲。这就是你猎杀神明的证据。” 秦思洋用猎神匕首沿着圆片甲割下，但是还带出了不少血肉。 他正要清理掉，又被李天明拦住。 “这些血肉不要清理。安全区门口的验查人员要根据这些血肉的新鲜程度，来判断你有没有作弊。” “这圆片甲上的血肉，验查人员会清理掉，然后扔进垃圾箱，只带走圆片甲。” 秦思洋听后恍然大悟。 他还纳闷，为什么安全区外的垃圾箱会有那么多神明残骸，原来是这样！ 秦思洋又问道：“那这个圆片甲，值多少猎神积分？” 李天明伸出了六个手指。 “六个猎神积分？！这么多？！” 秦思洋愣了一下。 他还以为沙虫仆从这种神明，杀了只有一个猎神积分。 “没错，的确很多。” “那这个积分是怎么规定的呢？” “仔细看圆片甲。” 李天明擦了下圆片甲上的墨绿色汁水，指着其上的一个圆环凹痕。 “看到没有，这一个圆环，就代表五个积分。” 然后又指了一个线形凹痕。 “这个直线，就代表一个积分。” “加起来，六个积分。” 秦思洋一脸疑惑：“那这积分标准又是怎么来的？” “当然是实战验证出来的。管理局发现，圆片甲上有一个圆环的神明，猎杀难度约是只有一个凹痕的神明的五倍，就这么设置了兑换标准。” “原来如此。” 秦思洋打开背包，将这枚珍贵的圆片甲放进了背包。 六个积分，他单人组队，就是双倍积分。 十二个积分！ 他虽然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但是十二个积分，听起来就很多！ 必须得放好，免得被人抢了。 李天明见他谨慎保管的样子，又说道：“你不用担心这圆片甲被别人抢走。你的猎神匕首上，沾染你的气息，圆片甲上也有你的气息。” “即便别人抢走，气息也只能盖在你的上面。按照管理局的规定，奖励结算给圆片甲上最初气息的拥有者。” “哦，好，那还挺合理。” “好，你继续吧。” “嗯。” 秦思洋打开了沙虫鳞片的瓶盖，继续守株待兔。 但是除了紧盯前方，秦思洋还打起了畸变甲镰尸体的主意。 “这么大的神明尸体，我要是全吃掉，还不得上天了？！” 他立刻心动不已。 说干就干。 他先是用猎神匕首斩断了畸变甲镰如螃蟹一般的小腿。 “秦同学，你在干什么？” “哦，闲的没事，玩一会。” “……” 李天明自然不知道秦思洋打什么主意，一时半会也没看到沙虫仆从的踪影，那就随他吧。 秦思洋又把小腿的关节处斩掉，端详着手中剩下的一节小腿。 “把里面的肉掏空，感觉可以当做一个吸管！” 秦思洋盯着畸变甲镰的腹部，那个被他挖掉圆片甲的肉窟窿里，正流淌着许多墨绿色的汁水。 他又看了下荒凉的四周，确认没有神明靠近。 然后，他将自己防冻服的面罩打开了一个缝隙。 一阵寒风立刻涌入，冻得秦思洋打了个哆嗦。 “安全区外，真是冷啊！序列能力者的肉身，都有点遭不住！” 秦思洋适应了呼呼的冷风后，想着要赶紧做好吸管。 不然，过一会畸变甲镰身子里的汁水说不定就要冻住了！ 他握着那一节小腿，放到嘴中用力一嘬，直接把肉全嘬进了嘴里。 “嗯……味道有点像蟹肉！” 秦思洋在前世吃过生的醉蟹，腿肉滑滑糯糯，与这小腿里的肉很像。 秦思洋咽下去后，又感到身体涌过暖流，一阵舒爽。 “还不错。” 他立刻又将这截空的蟹腿插入畸变甲镰的体内，疯狂吮吸着其中的汁水。 “果然！这天气太冷，已经有些变成冰碴子了！” 但是，秦思洋并不嫌弃。 都是为了变强。 变强嘛，不寒碜！ 由于汁水进入他的身体，就立刻化做了增强他的能量，所以他不论吃多少神明残骸，都不会觉得撑。 一口气吸了约一分钟，这些汁水才见底。 秦思洋瞥了眼，发现畸变甲镰的体内，大部分都是汁水。 剩下的肉，倒是少部分。 大部分的能量，都被他吸收了。 接着又将这根吸管塞进了畸变甲镰的尸体内，然后往里面灌了些沙土。 “除了我，应该没人会摸神明的尸吧？” 秦思洋满足地打了个嗝，擦了擦嘴角的汁水，然后关上了防冻服面罩，懒洋洋地靠在畸变甲镰的背甲上。 “又变强了。这个时候，如果能晒晒太阳，就更满足了。” 虽然他的序列等级没有提升，但是它能够明显感到，自己的实力又变强了。 不仅力量有所提升，就连视力都变好了一些。 刚刚看不清的远方，他也能查看得十分清楚。 李天明在不远处，则不知道秦思洋做了什么。 还以为他忽然起了童心，自己一个人玩的挺开心。 “也不知道，这秦同学，到底是成熟，还是幼稚。” 休息了片刻，秦思洋忽然听到了“沙沙”声。 看来又有沙虫仆从过来了。 他立刻起身，恢复到战斗的姿态，冷静应对着前方到来的敌人。 秦思洋有信心，如果这一次再来一只畸变甲镰，那他定能轻松解决！ 由于视力提升，他看到了远处正在向自己靠近的神明。 “那是……长足蠕虫？” 秦思洋嘴角上扬。 他期待的软柿子，终于来了！ 猎个痛快！ 第59章 序列等级三 如果说畸变甲镰，是沙虫仆从之中的上位者。 那长足蠕虫，就是沙虫仆从之中下位者鞋底上的泥巴。 没有什么神明，比长足蠕虫更加弱小。 它们没有坚固的防御，没有凌厉的攻击武器，没有要人性命的毒素，也没有聪明的头脑。 只长了一张嘴，却也仅仅是一指大小，咬在序列能力者身上如同刮痧。 长足蠕虫不仅能力弱小，智力也不高。遇到危险，甚至不会躲避。 甚至就连序列能力者管理局，也曾经认真考虑，是否要减少甚至取消长足蠕虫的猎神积分。 但最终还是没有施行。 因为长足蠕虫弱小，往往依附于比较强大的神明。 一旦长足蠕虫现身，就意味着强敌的到来。 杀它们，要担的风险也很大。 而且，长足蠕虫依然是神明。普通人无法杀害。 只有序列能力者出手，才能将其斩杀。 既然是神明，就应当予以尊重。 所以序列能力者管理局依然给了长足蠕虫一个猎神积分的奖励，鼓励序列能力者们奋勇猎杀神明。 只是管理局的人压根没有考虑过，会有秦思洋这种无耻行径出现。 用一枚沙虫鳞片，吸引沙虫仆从的到来。 长足蠕虫就是来投奔新的主人，所以也没有与其他强力神明一起组队。 一大群前赴后继地赶往散发着沙虫气息的地方。 秦思洋看着乌泱泱一大片长足蠕虫，嘴巴都快笑烂了。 不远处的李天明也愣住了。 这小子，狗屎运也太好了吧？！ 眼前的长足蠕虫，少说也有好几百，他岂不是要直接起飞？！ 怎么老子当年猎神的时候，没碰到过这种好事？！ 李天明甚至有些眼红。 若不是念在他需要秦思洋帮忙，而且两人出来的时候许多人都见到不方便下手，他都想杀了秦思洋，然后自己解决这些长足蠕虫了！ “克制，克制。李天明，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李天明调整呼吸，好不容易才压制住自己的嫉妒情绪。 秦思洋也不在原地等候，立刻挥着猎神匕首冲了上去。 这些长足蠕虫，大都只有半米长，两指宽。 因为腿细长，所以离地约有二十公分。 但在秦思洋眼中，与臭虫没有两样。 秦思洋挥动匕首，一下子就能斩死三五只。 这时，秦思洋忽发奇想。 他知道只有序列能力者能杀死神明。 可是没有说必须要用猎神匕首啊。 瞧着在地面爬行的长足蠕虫，他不禁好奇，能不能用脚踩死这些卑微的神明？ 他踩了一脚，被他踩扁了的长足蠕虫又立刻恢复了原样，继续爬行。 不行？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估计是因为自己穿着防冻服，全身都被包裹住。就算身体变异觉醒序列，这股变异的力量也无法顺着防冻服传导出来。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解开了自己的防冻服，又是一脚踩在了长足蠕虫的身上。 “噗呲——” 长足蠕虫的身上立刻挤出了红色的汁水，溅在了秦思洋的脚上。 长足蠕虫又抽搐了两下之后，就不再动弹。 死了。 秦思洋点点头，果然，序列能力者的身体和普通人不再相同，已经产生了某种奇特的变异。 就算不动用序列能力，也可以杀死神明。 了解了这一切后，秦思洋便也不再执着于用匕首杀神明。 挥动匕首太慢了。 这么多蠕虫，还是用脚踩来得快一些。 远远看着秦思洋的举动，李天明满是欣赏地点点头。 秦思洋先是穿着防冻服尝试踩死长足蠕虫，而后脱下防冻服踩死长足蠕虫的样子，李天明看在眼里。 “在战场上，遇见了简单的敌人，不只想着收割猎神积分，反而是发挥了探索精神。真是个不错的搞科研的苗子。” “如果我还在大学，一定会收这个小子当学生。” “哎，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离开安全区边缘地带。” 李天明又看了眼秦思洋的背影。 “恐怕等到死，【居安学校】也不会再觉醒一个序列能力者。秦同学，我的未来，就靠你了。” 秦思洋脱下防冻服，扔在一旁，然后在长足蠕虫的大军之中奔行。 只不过似乎是因为有些寒冷，秦思洋在奔跑的时候弯腰低头，双手抱着身子，活像一个逃难的样子。 至少在李天明看来是这样的。 然而，秦思洋这个姿势，寒冷只是一个方面。 另一个方面，是因为这样可以把头低下去。 当脚踩到长足蠕虫的身上时，会有红色汁水被挤压喷射出来。 或者说——爆浆。 秦思洋低着头，就是准备去接受神明的馈赠。 他已经踩出了经验。 发现当他脚后跟顺着长足蠕虫的脑袋斜着踩下去，然后用脚尖一碾，那红色汁水就会从蠕虫身体的尾部挤压出来，正好喷射进他的口中。 “味道有点奇怪，估计混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秦思洋看了眼长足蠕虫的屁股，心里有点不适。 但是不断变强的身体，又让他很快将这种不适感抛诸脑后。 还有什么比自身变强来得更爽快的？！ 他在长足蠕虫的大军中不知疲倦地肆意驰骋。 嘴角上挂着鲜红的汁水，和幸福的笑容。 就在他享受其中的时候。 忽然，他浑身传来一阵异动，秦思洋感到自己的力量敏捷和感知都有了质的飞跃。 与此同时，大脑中的序列信息也发生了变化。 【序列「吃神者」晋升】 【消化神明就会变强】 【当前序列等级：3级，殷红骑士】 【技能：血饮。技能描述：生吃神明也能消化。】 【技能：暴力。技能描述：十分钟内，自身力量敏捷与肉身强度提升三倍，在此期间感受不到任何伤痛。】 【技能：决斗勋章。技能描述：杀死一名神明后，自身当前全部实力（除技能外）永久提升百分之百。技能冷却时间，一年。】 全部实力提升百分之百？！ 秦思洋愣住了。脸上的喜悦压抑不住，仿佛被乐透头奖砸中。 这个【决斗勋章】，也太猛了吧！ 第60章 能力提升 唯一的遗憾，就是冷却时间长了点，要一年。 若是短一些，他直接就选择住在安全区外不走了，苟到天下无敌的时候再回去。 “苟道还是没法实现。” 他也曾想过，一直在安全区外猎杀神明，依靠【血饮】提升自己，似乎也是个不错的方法。 可是转而就否决了自己的主意。 他吃神明残骸的举动不能被人发现，必须要去四下无人的地方猎杀神明，那就是安全区外的深处。 这意味着危险翻倍，遇到未知大型神明的可能性大幅提升，很可能会意外身死。 他在【弑神营地】的讣告板块里，见到了太多太多这样的案例。 要么是追逐受伤的神明到了安全区外深处，要么是想要探索未知的区域。 这些序列能力者，最后无一例外地被未知的神明杀死。 更是出现了许多猎神小队团灭的事情。 秦思洋认为自己虽然强，但是强的有限，应该还没有到能够在安全区外自如进退的程度。 比起随时会丢掉性命，还是在安全区内和别人勾心斗角更安全一些。 秦思洋又看了眼【决斗勋章】，心中喜不自禁。 实力提升一倍！ “哎，世事哪能尽如人意，就先勉强用一下吧。” 这种提升属性的技能，早用早冷却。 秦思洋决定现在就用掉。 他又研读了下技能描述，发现是“自身当前全部实力”提升一倍，他立刻动了心思。 当前全部实力。 如果他使用了【暴力】，那当前实力就是三倍于平时。 再用【决斗勋章】，是不是可以一下提升六倍？！ 六倍，那自己会有多强？ 秦思洋咽了下口水。 他看了眼还剩下的不多的长足蠕虫，想着今日的收获也差不多够了。 扫清这些爬行神明后，就可以收拾收拾回安全区内。 既然如此，那估计也就没有使用【暴力】的机会了，不用担心自身的消耗。 试一试！ 他发动了【暴力】，然后又开启了【决斗勋章】。 瞅准一只长足蠕虫后，他一脚踩下去。 “噗——” 因为序列等级提升与【暴力】的加持，这一脚直接将地面踩得陷下了半个手掌的深度。 这只长足蠕虫甚至还没来得及挣扎，就一命呜呼，走得没有任何痛苦。 接着，秦思洋感到全身涌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让他全方面得到了提升！ 他的耳朵可以捕捉各个方位长足蠕虫移动的声音。 他的眼睛可以看清十步开外长足蠕虫的每一根绒毛。 他的身体轻如羽毛，让他感觉自己可以比风跑得更快。 他的拳头充满力量，仿佛可以一下子砸穿钢板。 秦思洋立刻验证了下自己的力量。 他一脚又踩在旁边的长足蠕虫上。 “噗——” 他的半条小腿都陷入了地面。 秦思洋心潮澎湃。 力量！ 这就是绝对的力量！ 而在他不远处的李天明眉头紧皱。 “刚刚我是出现幻觉了么？” “怎么感觉秦同学抬脚的时候，出现了残影？” “但我的序列等级是三啊，感知力和视力都异常灵敏。若是连我都捕捉不到他的动作，那他起码得是序列等级四……不，序列等级四也不够，得序列等级五才行！” 李天明眉头皱得更深了：“秦思洋是序列等级五？”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如果是序列等级五，还找我做【保险人】干什么，直接一个人出来解决神明就好了啊。” “况且，序列等级五需要上百瓶序列魔药，他根本不可能得到。” “估计是因为我有些困倦，眼睛也花了。不行，得赶紧清醒点。免得等下他遇到危险，我反应慢了来不及救他。” 想到这里，李天明打开了面罩，感受着阵阵寒风吹来。 李天明打了个哆嗦，立刻又觉得自己耳聪目明起来，然后又关上了面罩。 再看向秦思洋，发现他的动作似乎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果然是自己眼花了。” 而秦思洋则有几分失落。 因为他发现，随着【暴力】技能的结束，自己的力量和敏捷竟然又跌落了一些。 不过并没有像之前一样，一下子减少三分之二的力量和敏捷。 他估计了下，似乎只减少了三分之一的样子。 也就是说，他使用【决斗勋章】后现在的力量和敏捷，是之前的四倍左右。 他又计算了一下，大概理解了这种变化。 如果说最开始他的力量是一个单位，那么开启【暴力】后就变成了三个单位，再开启【决斗勋章】后变成了六个单位。 但是【暴力】结束后，之前的加成消失，他的力量减少了【暴力】带来的两个单位，因此只剩下四个单位。 本以为会变强六倍，最终只变强了四倍。 不过这也让秦思洋很满意了。 总比只变强两倍要舒服得多。 他控制着自己的速度和力量，避免被李天明看出问题，然后又将剩余的长足蠕虫全部杀死。 之后，他立刻盖上了装着沙虫鳞片的黑色玻璃瓶，准备清点收获。 满地的残骸，可够他忙活一阵了。 秦思洋穿上防冻服，拿出猎神匕首，开始收割圆片甲。 因为背包空间有限，他割的时候格外仔细，只保留少量的血肉，能让管理局的验查人员判断出它们的死期是今天就行了。 李天明在一旁看着秦思洋忙碌的身影，嫉妒得双眼都快冒火了。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弱智一般的长足蠕虫，结群出现。 一般来说，能遇见十几只都算幸运的了！ 秦思洋却居然遇见了一个长足蠕虫大军！ 粗略一数，少说有五百只。 五百只长足蠕虫，就是五百个猎神积分。 秦思洋单人作战，还是双倍奖励。 一千多个猎神积分啊！ 整个号安全区出口的猎神小队，都不可能有比他高的人了！ 这一次收获，也足够帮他敲开顶尖序列能力者大学的门。 秦思洋的运气可真是好得没边，简直就是天命之子！ 李天明已经想好，这次等他回去，一定要好好敲一笔秦思洋的竹杠。 绝对不能放过这个狗大户！ 而秦思洋自然没有关注到嫉妒得面目全非的李天明。 还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之中。 他割下最后一个圆片甲，刚好塞进了鼓鼓的背包里。 还好长足蠕虫的圆片甲比畸变甲镰要小得多，否则他的大型背包还真装不下。 为了腾出空间，他将畸变甲镰的圆片甲拿在手里带回去。 秦思洋背上沉重的背包，听着面罩外呼呼而过的寒风，嘴角上扬。 “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啊。” （劳烦朋友们给个好评支持下，现在一天个位数收入，这本书快写不下去了。感谢。） 第61章 猎神积分 秦思洋背着包，与李天明一齐往安全区走去。 渐渐地，他们也遇到了其他的猎神小队。 这些猎神小队大都垂头丧气。 “今天收获不怎么样，只拿到了七个积分，咱们五个人平均一个人就一个积分多一点。” “是啊，最近流传着咱们这个安全区出口出现一大群沙虫仆从，许多人想来赶个热场。结果连沙虫仆从的影子都没有，猎杀的神明反而比之前还少。” “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放出这个假消息，这不是害人么？这么下去，哪辈子才能赚够还房贷的钱？” “放心吧，来投机取巧的人，见不到沙虫仆从，自然就会慢慢离去。到时候，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 听着身旁猎神小队沮丧的话语，秦思洋拼命下压嘴角，才没有让自己的笑意露出。 本来他就觉得这一趟猎杀神明爽的不行。 听到别人的不幸，更是加倍快乐。 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甚至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李天明看着快要绷不住笑的秦思洋，以师长的身份说了句：“秦同学，你这么幸灾乐祸，可不太好。” “不太好？” “这样下去，难免会误入歧途。” “误入歧途？”秦思洋眉毛一抬：“李校长，你的意思是，我还有机会做个好人？” 李天明瞥了秦思洋一眼，没有说话。 是啊，秦思洋还有机会做个好人？ 好人在安全区里，可活不长久。 李天明收起自己说教的心情，不再讲话。 任由秦思洋乐得合不拢嘴。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说的这里有大量沙虫仆从！老子千里迢迢赶过来，怎么一个没见到？！” “不仅咱们队，其他和咱们一起来这里的猎神队伍也都没有见到。” “说不定那些沙虫仆从已经从这里转移，去别的区域了。明天咱们探索下旁边的号安全区出口，没准能有意外收获。” “好吧。再过个五六天，如果还是找不到沙虫仆从的身影，咱们就还是回去吧。” 秦思洋身边路过的猎神小队，都是叹息连连，似乎没有谁猎到了满意的收获。 秦思洋昂首阔步，和李天明一起回到了安全区的防护铁门之内。 安全区出口旁边的序列能力者们已经排起了长队，似乎是在等待验收圆片甲。 两人依旧没有交流。 李天明似乎在思考自己的事情。 秦思洋则利用敏锐的感知力，偷听别人的谈话。 “约翰队长，咱们今天又猎到了十个积分的圆片甲，似乎还不错。” “是。本来以为不算顺利，但是看了看其他小队的收益，大部分还不如我们的一半。” “队长，这次的十个积分，你可以分到四个。加上这四个积分，你的积分就有二百了吧？” “嗯。是的。” 一旁的人忽然插嘴：“二百积分？！那你岂不是可以在号安全区出口排前五了？” 那个叫约翰的人傲慢地看了眼一脸羡慕的旁人，淡淡道：“应该刚好第五。” “听说安全区出口积分的前五名，拥有特权，是真的假的？” “这件事，无可奉告。” “哦，对不起……” 那人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转而又问道： “你可太厉害了！二百积分，应该能进入安全区前一百万，拥有排名了吧？你的积分，在安全区能排多少？” “大概九十五万名左右。” “哇，九十五万名？！我还在一百万名开外，连排名都没有。” “日积月累，总会有的。” 秦思洋看到，约翰说这句话的时候，下巴微微上扬。听起来是在鼓励旁边问话的人，内心其实十分轻蔑，隐隐有排斥之意，似乎自己和问话之人中间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而旁边的人，也都羡慕地看着约翰。 约翰摘下安全服头盔，理了理里面的衣领，一脸不可攀的样子，像是出身高贵的爵士。 这时，有一人笑道：“小约翰，这么神气的样子，和刚刚下了蛋的红角公鸡一样，是遇见了什么喜事？” 约翰听后，立刻愤怒地看去。 “哼，孙举宏，我就知道是你这个说话又臭又硬的粪人！” 那人一笑，脸上的疤痕如同蚯蚓一般扭动：“诶，你连粪人都不如，那你是什么？大粪？” “你不就比我高了四十多个积分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高四十多个积分，也是高。在号安全区出口。我排第四，你排第五，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约翰一对金瞳露出了厌恶的神色：“用不了一年，我就能超过你。” “真是笑掉大牙。你该不会以为，这一年只有你的积分长，我的积分原地踏步吧？” 说着，孙举宏又侧过脑袋对着身边的队员说道：“小约翰和他爸爸差了二十岁，就对他爸爸说，二十年后，他和爸爸一样大了。” “哈哈哈，队长说得对，他真是可笑。小约翰，你爸爸死了么？如果没死，你这辈子都追不上他的年纪啊！” “你！”约翰气得脸色发青，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秦思洋看着序列能力者们的吵架，问道：“校长，这些序列能力者，在吵猎神积分做什么？” “猎神积分，就是序列能力者的个人实力的象征。猎神积分越高的人，就会得到更多的尊重。” “怎么和学校考试一样，学习好的人就会得到更多的尊重。” “你还别说，猎神积分，就类似考试成绩。不过，任何一个考试都只代表一个阶段，猎神积分却是跟随你一辈子的。” “联合政府统计猎神积分，并且进行排名，就是鼓励序列能力者多猎杀神明。” “猎神积分越高，你的特权也就越多。” “你和一个序列能力者同时看上了一栋房屋，你的积分比他高，这房子就必须优先卖给你。” “你和一个序列能力者同时生病，序列医院只有一个床位，你比他积分高，这个床位就是你的。” “你和一个序列能力者同时看上了一个夜店女郎……咳咳。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校长您别咳嗽，详细讲讲夜店女郎。” 第62章 验收积分 秦思洋排了四十多分钟，终于快轮到他了。 站在前面的人看了眼秦思洋手里的圆片甲，眼前一亮。 “小伙子，你们两个人，能拿到六个积分，真是不容易。” “哦，是。” “最近这里的人很多，大家出去一趟回来，一人都分不到一个积分，好多人都决定这段时间休假了。” “嗯，听说了。” “你们这个，是畸变甲镰的圆片甲吧？” “对。” “运气真好！哎，不像我们，只猎到了三个旋刀蜘蛛。” 秦思洋看了眼他手里的三个圆片甲，每个上面都有一个圆圈，加起来似乎是十五个积分。 再看一眼他的笑容，秦思洋明白了。 本以为是找他诉苦的，没想到是跟他炫耀的。 秦思洋没有搭理他，看向了别处。 那人见秦思洋没有进一步交流的欲望，也不再自讨没趣。 “哎，只有十五个猎神积分，真是有点狼狈。” 那人口中还悠悠说着。 秦思洋没有说话，他身后的人不乐意了。 “哼，不就是十五个积分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算了，就让他开心开心吧。今天是他们小队猎杀神明少有的丰收日，这三个旋刀蜘蛛的圆片甲，他已经炫耀一整天了。” “怪不得。” “哼。”那人又抖了抖手里的三个圆片甲：“你们有这本事吗？就是眼红！” “是是是，你厉害。就是不知道，这十五个积分，能有几个分在你的头上。” 那人似乎被说中了痛处，转过身去不再炫耀。 秦思洋后面的人依旧不依不饶。 “真正厉害的拿大头的人，都不显山不露水。往往就是跟着蹭的没什么用的人，才会跳着叫。” “没错。要我看，十五个积分，他能分到一个，就不错了。” 那人立刻回头高喊：“少瞧不起人！我能分到一点二个积分！” “哦哟哟，好厉害啊。居然有一点二个积分，倒是挺符合你有一点二的性格。” 那人被说得满脸通红，而秦思洋的身后则传来欢愉的笑声。 在验完圆片甲后，秦思洋身前的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终于到了秦思洋，他还是第一次验收圆片甲。 序列能力者管理局的验收人员看了眼秦思洋手里的圆片甲。 “姓名。” “秦思洋。” “序列能力者编号。” “00009527。” 验收人员查了下，眉头一皱。 “没有你的组队信息，你是单人组队？” “是。” 一听秦思洋是单人组队，后面的人都炸开了锅。 “我的天，那他一下子就能获得十二个积分？！” “他是单人组队？怎么可能，那个老头一直站在他旁边啊！” “是不是骗分的？！” 验收人员目光不善地打量了下李天明。 李天明淡淡道：“我是【保险人】，没有参与猎杀神明。” 验收人员点点头，然后捏着一个小的扫描灯，照了一下圆片甲，又照了一下秦思洋。 “滴——猎杀者气息吻合，身份正确。” 然后拿出了一台巴掌大小的方形仪器，用屏幕对准秦思洋的五官。 秦思洋在屏幕里看到了自己的脸，这个测谎仪好像有个前置摄像头，他并不清楚原理。 “按照规矩，我要对单人组队的人进行谎言测试。请回答，你是否完全单人猎杀神明？” “是。” 五秒钟过后，方形仪器发出声音：“滴——是真话。” 验收人员收起测谎仪，然后对秦思洋说道：“接下来，我要对你进行记忆连续性测试。请把手给我。” “好。” 秦思洋把手搭在这名验收人员的手上。 验收人员的手掌忽然生出了许多细小的吸盘，与秦思洋的手掌连接起来。 而验收人员，则闭上眼约十秒，然后睁开了眼，双眼变成了纯白色。 秦思洋知道，这是【验证者】的序列能力，可以查看其他人的大脑活动。 如果大脑活动没有异常，【验证者】的双眼就会变成白色，反之则变成黑色。 “脑部区域全部正常运作，没有其他序列者用能力入侵的痕迹。记忆连续性验证通过。” 验收人员的双眼恢复正常，手上的吸盘也随之消失。 “你可以去序列能力者管理局领取奖励，但是我会将你猎杀神明残骸的数据发到【弑神营地】的【单人出队积分】板块。如果受到有效举报，你将会被收回奖励，并且接受惩罚。” “知道了。” 其他人见秦思洋通过了测试，全都无比震惊。 一次就有十二个积分！ 直接可以兑换一瓶多的序列魔药！ 还有六千铜币可以拿！ 约翰在一旁瞥了秦思洋一眼，冷冷道：“不过是个运气好的小鬼而已，一口气也吃不成胖子。” 孙举宏笑着摸了摸嘴角，没多说什么，但是眼神也比较轻佻。 安全区出口，总会有人发横财。 像秦思洋这样的人，可能每年都有。 但是，单人组队的人，遇到的危险也更多，往往要么死在安全区外，要么身受重伤，没什么好结果。 至于【保险人】，又不可能一直保着他。早晚他还是要自己面对安全区外的危险。 “好了，下一个。” 验收人员在论坛发布了秦思洋单人组队和获得奖励的信息后，让秦思洋走到一旁。 “等等。” 秦思洋却没有让开。 验收人员看着一脸青涩的秦思洋：“还有什么事？你想说这个圆片甲不是你自己获得的？” “没机会了。我已经验收完成，发了举报帖。就算你现在认错，也来不及了。” 秦思洋笑了笑：“我不是要认错，只是您还没有验收完。” 说着，秦思洋摘下了鼓囊囊的背包，扔在了跟前。 “砰”地一声，验收人员感觉身旁的地板都震动了下。 他不知道这个少年背着这么多东西去猎杀神明做什么，或许是单人组队所以小心谨慎，背了许多器具以防万一吧。 其他人也好奇，秦思洋的背包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估计是个新人，背了一堆没用的东西去猎杀神明。” “没错，我第一次出安全区，也和他差不……” 然而，当秦思洋拉开拉链的时候，周围所有人都瞪大了眼，停止了呼吸。 “哗啦——” 圆片甲争先恐后地从背包中挤出，散落了一地。 秦思洋微微一笑。 “麻烦继续验收。” 第63章 丰厚奖励 四周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过了片刻，才有人反应过来，眼前的圆片甲，都是出自秦思洋这个少年的手。 约翰立刻道：“你这个小骗子，一看就如同黑足狐狸一样狡猾！比暗处躲藏的神明更为阴险！是从哪里偷来的这么多圆片甲？！” 刚刚和约翰争吵的孙举宏，也和约翰站到了一起：“你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怎么可能获得这么多圆片甲？！” 秦思洋则没有搭理他们，只是对发愣的管理局的验收人员说道：“量比较大，麻烦您帮忙验收下。” “这些圆片甲……” “依然是我单人组队获得的。” “不可能！”孙举宏插嘴道：“这么多圆片甲，别说你一个人，就连你和你身旁的那个人合力，都无法获得！” “就是！你还有【保险人】在一旁，说明并不擅长猎杀神明，怎么可能一次获得这么多圆片甲？！定然是你用什么违反联合政府规定的方式获得的！” 原本上位者做派的孙举宏和约翰，此刻面红耳赤，跳脚不断，似乎要将秦思洋生吞活剥了。 管理局的验收人员也瞪大了眼，皱着眉问秦思洋：“这么多圆片甲，你是怎么得到的？” “当然是猎杀神明得到的。” “怎么猎杀的？” 验收人员的语气冷硬，似乎在审问一个犯人。 秦思洋对此也表示理解。 毕竟一次拿出这么多圆片甲，肯定会惹人怀疑。 秦思洋语气平和地回到：“请问，序列能力者管理局，有规定说必须讲述如何猎杀神明的过程么？” 验收人员眉毛压低：“没有。但是你的情况太过特殊，所以我需要问明白。” “既然没有这个规定，那您问这件事，是要做什么呢？” “我需要进行合理判断……” 秦思洋打断道：“判断的方式有你手中的气息探照灯，有测谎仪，有记忆连续性测试的技能，还有论坛举报鼓励帖。” “你个人询问的判断，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种，对么？” 验收人员的脸色变得十分不悦。 但秦思洋并未放在心上。 猎杀神明，是安全区内的头等大事，所以联合政府制定了详细的规定。 规定存在的原因，就是规范各种行为。 而在拥有规定的地方的生存法则，就是务必要按照规定做事。 只要自己做的事情都合乎规定，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规定内的事情，他一件件都配合好。规定外的事情，他一个字也不会多说。 验收人员和秦思洋对视了许久，秦思洋依然面色平和，没有任何让步的打算。 那名验收人员只好按照规定进行了检查。 他先是拿出气息探照灯，将圆片甲一个个地照了一遍，确认气息来自于同一把猎神匕首。 七百九十四枚圆片甲，当他数的时候，也不禁心惊。 他在这个安全区出口当验收人员以来，还从未见过这么多圆片甲。 就连他这个验收人员，都对这一笔巨额财富动心。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也没有办法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方法，昧下其中部分。 心中对于秦思洋这个少年的嫉妒之情，更加旺盛。 他凭什么可以拿这么多圆片甲？！ 所以他检查地特别仔细，一片圆片甲可能要来回照四五次，确认没有其他气息后，才恨恨地放下，检查下一个。 整个过程，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 然后又照了下秦思洋，确认秦思洋就是这把猎神匕首的使用者。 接着又进行了测谎和记忆连续性测试，秦思洋也都通过。 在发举报帖的时候，验收人员又问道：“你的这七百多圆片甲，好像都是来自长足蠕虫。” 验收人员每日就是与圆片甲打交道，所以辨认出来也并不奇怪。 秦思洋还没回应，人群中就又一次炸开了锅。 “长足蠕虫？！这些都是长足蠕虫？！” “没错！你看，这些圆片甲都铜币大小，上面只有一道凹槽，很像是长足蠕虫！” “也就是说，那一大群沙虫仆从，都是长足蠕虫？！都被这小子杀了？！” “怪不得他能杀这么多！原来都是不堪一击的长足蠕虫？！” “他是什么序列？！怎么可能吸引这么多长足蠕虫？！” 秦思洋原本想要说点什么，听后又闭上了嘴。 他冷冷地看着验收人员。 知道这个人说出这句话，就是要让那些人知道，大部分的沙虫仆从都被自己给猎杀了。 也就意味着许多猎神小队白跑一趟。 他们的怨恨，估计会发泄在自己身上。 秦思洋瞧着众人愤怒的目光，心中暗暗好笑。 明明无冤无仇，却仿佛结了死仇。 无妨。 一群虾蟹而已，估计这里最强的人也就是序列等级二，甚至比不过身边的李天明，上不得什么台面。 若是在安全区外展开生死斗，秦思洋有信心可以和李天明两个人，把他们杀个干干净净。 甚至可能都不用李天明帮忙。 秦思洋想到这里，目光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了杀气。 其他序列能力者立刻意识到，秦思洋似乎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青涩。 李天明轻轻拍了下秦思洋的手背。 “收敛点。” 秦思洋这才反应过来，再次整理出学生模样的笑容。 自己明明只有十七岁，怎么老是想着打打杀杀呢？ 这样不好。 非常不好。 验收人员宣布了秦思洋的猎神奖励。 “一积分的圆片甲，七百九十四个。六积分的圆片甲，一个。共计获得八百猎神积分。” “由于是单人组队，积分翻倍，所以获得一千六百积分。” “其他奖励不变。一个积分对应一千铜币，所以共计，八十万铜币。” “一个积分对应十分之一瓶序列魔药。本次将给你，八十瓶序列魔药。” “因为奖赏数量太大，我这里无法领取，请去附近的序列能力者管理局进行领取。” 秦思洋听后，嘴已经快笑歪了。 八十万铜币，那就是六十多枚银币。 一跃成为豪富！ 不对！ 秦思洋忽然瞥了眼一旁同样笑意盈盈的李天明。 自己好像还得给这个秃头大肚男一半。 第64章 解决争端 秦思洋挣钱轻松，李天明挣钱更轻松。 跟着秦思洋去安全区外溜达一圈，就三十多枚银币到手。 秦思洋有些心疼，却也不打算昧下这些钱。 虽然李天明没有切实出力，但一直在一旁照顾着自己的安危，也是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 于情于理，都该按照之前说好的价码提供报酬。 更何况他和李天明的合作是长期的，又不是一竿子之后就各奔东西。 三十多枚银币，给就给了吧。 秦思洋久贫乍富，一刻也不想等。 附近的序列能力者管理局，就是钱问道所在的那一个号区域的管理局。 秦思洋当即决定，去管理局领取奖励。 就在他拿起空荡荡的背包，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被人叫住。 “等一下。” 秦思洋回头看去，发现是约翰。 “你有什么事？” “我要约你去战斗擂台。” 秦思洋皱眉：“战斗擂台，那是什么？战斗的地方？” “是。去战斗擂台，和我一决高下。” “我为什么要和你一决高下？” “你是不是不敢？” 秦思洋有些发愣，瞧着一脸怒视的金发约翰，然后侧过头看了眼李天明：“这个金毛是受了什么刺激，成傻子了么？” 李天明道：“你刚刚应该听说了，他本来是在这个出口累积积分的前五名，本来是拥有特权的。现在你的排名比他高，他的特权被你顶掉了，所以要找你去战斗擂台。” “等一会，信息有点多。” 秦思洋捋了捋李天明的话，先问道：“特权是什么？” “每个安全区出口的管理人员，都有业绩指标。这个安全出口猎杀的神明越多，他们负责人的奖励也就越多。所以，为了鼓励厉害的猎神小队从自己管辖的安全区出口出发猎神，管理人员会给前五名安排奖励。” “这种奖励的方式，也是管理局和联合政府所认可的。” 秦思洋看向验收人员：“号安全区出口的特权是什么？” 验收人员脸色冷清：“铜币多给一成。” “那我岂不是要有八十八万铜币？！” 秦思洋立刻瞪大了眼，指着验收人员道：“你个狗日的东西，居然想吞了我的特权奖励？！” 验收人员哼了一声：“你是今天过后才拥有特权，之前的不算在内。” “哦，对不起。我之前穷怕了，所以说话有点上头，见谅哈。” “嘁。” 秦思洋立刻又戴上了笑容，跟验收人员赔礼道歉。 李天明对于秦思洋疯狗一般的变脸行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有点丢人。 “那我挤掉了他的特权，他不应该努力猎杀神明夺回来么？找我去战斗擂台做什么？对了，战斗擂台是什么？” “序列能力者之间，难免有磕磕绊绊。战斗擂台就是联合政府提供的，给序列能力者们解决纠纷的官方场地。” “两人在上擂台之前签订赌注，结束之后根据胜负关系决定赌注的归属。” “没错！”约翰等李天明解说完，对秦思洋道：“我要和你赌号安全区出口的特权！” “神经病吧。我为什么要和你赌？” 约翰一咬牙：“我给你一枚银币！” “你拉倒吧，这么点钱我也瞧不上。” “如果我输了，我给你一瓶序列魔药！” “我有八十瓶呢，差你那一瓶？” “我听你调遣两年！” “我比较忙，没时间养狗。” “你！” 约翰气急败坏。 他必须要夺回自己的特权。 不仅仅是为了那些钱，还是为了自己的地位。 在安全区出口，最受人冷眼的，就是原本拥有特权，却被人挤掉的序列能力者。 况且还是被一个纯靠运气、没有任何实力的毛头小子挤掉！ 秦思洋却没有和他上战斗擂台的打算。 任他说破天也没用。 毕竟他的序列能力可不是【魅影刺客】。若是在擂台上露出马脚，岂不是得不偿失？ 他正要离开，约翰却拦住了他的去路，一字一顿道：“我刚刚查了，你是【魅影刺客】序列的。如果我输了，就给你一把猎神武器——‘盲刀’！” “盲刀？我不需……” 秦思洋还没有拒绝，就被李天明拉住。 李天明在他耳边道：“这是个好东西，你可以答应他的约战。” “有多好？” “好到你有钱也买不到。” “什么东西是钱买不到的？” 秦思洋并不太相信李天明的话。 在他的认知里，有钱的人，就拥有一切。除了烦恼。 李天明道：“猎神武器都是【锻造】序列能力者打造的。你应该知道，序列能力者，可不都只认钱。” “猎神武器，这么厉害？怎么没在【弑神营地】里听到过。” 李天明笑了笑：“够资格拥有猎神武器的序列能力者，大概率不会去【弑神营地】这种公共论坛。” 意思是，自己的视野还远远不够？ 看来，那个论坛也没有太大的用处啊。 起码对于现在的秦思洋来说，已经无法满足他的需求了。 想要有更宽阔的视野，就要去更高的平台。 秦思洋对于序列能力者大学，更为渴望了。 猎神武器虽然好，但他还是无法接受。 不能为了一把武器，暴露自己序列造假的事情。 他正要拒绝，李天明却又低声道：“你不用担心。战斗擂台，没有任何人旁观，只有你们两人在其中。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嗯？为什么会这样？” “每个序列能力者都有自己的底牌，都不愿意公开让别人知道。根据序列能力者们的要求，联合政府设立的战斗擂台是完全隐秘的。” “那怎么判断胜负？” “进入的时候会带一个投降专用手环。自己拍三下表示投降。一方投降后，战斗结束，胜者可以取走赌注。” 秦思洋点头，觉得这个设置非常合理。 若是只有两人，说不定会在擂台上投降了，下了擂台却又不认账。 不过，投降一事，并不是秦思洋关心的。 他又悄悄问道：“那我如果杀了他，会有麻烦么？” “没有。上了战斗擂台，生死自负。” 秦思洋眼前一亮。 杀人没事？ 那我可就来精神了！ 第65章 前往战斗擂台 瞧着秦思洋两眼放光的样子，李天明已经知道这小子在盘算什么了。 他看向约翰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可怜的约翰或许只是想战胜秦思洋，夺回自己在安全区出口的特权。 但是秦思洋却看上了他的猎神武器，并且顺带要收走他的命。 秦思洋的序列有古怪，李天明是知道的。 光是他那超乎寻常的力量和敏捷，就足以让人怀疑。 即便秦思洋一直收着力气，但老辣的李天明还是观察出来，他的基本属性远超普通的一级的序列能力者。 只有两种可能。 秦思洋不是一级序列能力者。 或者秦思洋不是普通序列能力者。 不管哪种可能，都意味着秦思洋身后藏着巨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只有和他互有依赖的李天明可以知晓。 其他见到他的序列技能的人，可不会像自己一样保密。 所以秦思洋的心里，一旦和约翰登上战斗擂台，那他只有一个结果。 死。 见秦思洋似乎并不对杀人一事感到恐惧，眼神中只有对猎神武器的渴望，李天明对他又产生了好奇。 这小子绝对不是第一次杀人。 那他之前杀了谁呢？ 安全区边缘地带十分混乱，每周都有人失踪，有人被杀。 李天明也不清楚。 这不重要。 李天明自嘲一笑，谁还没杀过人呢。 秦思洋知道自己可以在战斗擂台上随意出手，立刻如同饿狼盯着猎物一般看向约翰。 “你真的有猎神武器？我可不信，除非你拿出来给我看看。” 约翰从腰间抽出了一把比猎神匕首稍长一寸的短刀，交给了秦思洋。 秦思洋握着这把“盲刀”，立刻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与刀身沟通起来。 刀仿佛长在他身上一般。 “这是盲刀。如果你割在神明的身上，不出一分钟，这个神明就会进入失明状态。” 秦思洋舔了下嘴唇，果然是好东西！ “神明会失明多久？” “这个与神明的体型有关。体型越小的神明，失明时间越长。如果是你猎杀过的长足蠕虫，估计会失明五分钟左右。” “五分钟？！这么久？！” 秦思洋以为这种武器附属的技能，只能控制十几秒。 没想到居然有五分钟！ 宝贝！ 宝贝中的宝贝！ 秦思洋的视线仿佛被盲刀吸住，久久不能挪开。 今天约翰必死无疑，联合政府的人来了也保不了他！ 约翰见秦思洋脸上的贪婪，心中冷笑，知道秦思洋一定会接下自己的挑战。 到时候，他就要借战斗擂台，让秦思洋吃一些苦头。 教给他年轻气盛吃大亏的道理。 “好，我答应你，我们去战斗擂台吧。” “现在就去？” “当然，我事情忙，去完战斗擂台，还要去管理局领取奖励呢。” 约翰本以为秦思洋会要求休息一下，毕竟他刚猎杀完七百多只神明。 虽然是长足蠕虫，可要追着杀这么多，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秦思洋不想休息，那正合约翰的意思。 “好，那我们去战斗擂台吧。” “怎么去？走着去？” “坐公交最快。” “好，那走吧。李校长，你帮我出车费。” 李天明哼了一声：“我没钱了，约翰拉着你去战斗擂台，你让他给你出车费吧。” “小气鬼，我分你三十多枚银币，你连十铜币的车费都不肯出？” 约翰不想在车费上浪费时间，直接说道：“你们两个的车费我出了，走吧。” “诶，好，谢谢约翰哥！” 其他人听说约翰和秦思洋要上战斗擂台，也来了兴趣，跟着要去。 “咱们不是准备出去猎杀神明么？不去了？” “还猎杀个屁啊，那小子一人砍了七百多只长足蠕虫，外面还能剩下几个神明啊！不如去看看热闹。” “就是就是！神明哪天都能杀，附近的战斗擂台一个月都开不了一次！你怎么分不清主次啊！” “看热闹有这么有意思么……” “你简直是在说屁话。热闹没意思，那还叫热闹么！” 一大群序列能力者涌向了公交车站。 当公交车司机开到号安全区出口公交站台的时候都懵了。 安全区建立以来，他从没见过公交站有这么多人等着乘车！ 一瞬间他还以为回到了末世之前，一堆上班族挤乘公交的日子。 但是所有上来的乘客，全都穿着防冻服，又让他一下子回到了现实。 全都是序列能力者！ 这么多序列能力者，要去哪里？ 公交车上站满了乘客。 有几个不愿意等下一趟公交的，甚至交了车费之后，直接爬上车顶。 还有一个序列能力者，因为序列技能是【吸盘】，直接吸在公交下面，独享车底的位置。 公交司机载着满满一车人离开。 没有上车的序列能力者们看着坐在车顶的那些人，不屑地撇了撇嘴。 一趟公交才二十分钟。 等一会又能怎么了？ 非得赶这一趟。 难不成战斗擂台二十分钟就能结束了？ 荒谬。 “司机师父，我们都是去战斗擂台站的，你直接开过去就行了。” “好。” 因为人满为患，而且无人中途下车，所以公交司机路过其他公交站的时候连停都没停。 到达战斗擂台站，哗啦啦地所有人都撤走了。 公交司机看着空荡荡的车厢，恍如隔世。 约翰和秦思洋走在人群最前面。 秦思洋不认识路，全靠约翰带路。 不过，战斗擂台的地方倒也显眼。 下了公交站走了一分钟左右，就到了。 约翰指了指面前一个漆黑的方形建筑，说道：“这就是战斗擂台了。” “怎么连个灯都没有？” “这里一般没人来，所以平时为了省电，并不开灯。” “好吧。” 约翰走上前，敲了敲漆黑建筑上的一个小门。 “谁呀？” “来战斗擂台解决事端的。” “哦，稍等。” 回应的声音过去一分钟左右，忽然周围所有的灯都亮起，灯火通明。 秦思洋这才看到，原来眼前的漆黑建筑，表面上流动着七彩的颜色。 但七彩并不纯粹，其中又透着一股幽暗。 就好像是傍晚时分的肥皂泡一样。 一个身穿制服的人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电子平板。 那人打了个哈欠，问道：“我是战斗擂台的管理人员，谁要来解决事端？” 第66章 秒杀 “我们两个。” “在这里填一下信息，按下手印，留下自己的猎神匕首，然后填一下赌注，就可以上擂台了。” 管理人员似乎懒得再多说话，索性一次直接将所有要求都讲完。 秦思洋和约翰填完之后，将电子平板交还给管理人员。 管理人员确认了下信息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遥控，按了一下，眼前的建筑忽然打开了一扇门。 然后又掏出两个手环，分别戴在秦思洋和约翰的右手手腕上。 “擂台就在那。根据联合政府的法律，你们在战斗擂台的比试完全保密。” “如果哪一方认输，就用左手食指连续敲击三下手环，比试就结束。” “擂台之上，生死自负，你们刚刚都在平板的协议上签了字，应该也知道了。” “大门关闭的时候，就可以开始战斗了。” “进去吧。” “好！” 秦思洋迫不及待地就走进了擂台。 约翰则冷笑一声，尾随其后。 两人都进入大门之后，那大门又一次关上。 再看向刚刚大门开启的位置，没有任何缝隙，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扇门。 这时，在外面的孙举宏笑道：“那个小子，输定了。” “嗯？为什么？” “约翰和他一样都是【魅影刺客】序列，但约翰的序列等级是二级，杀他轻轻松松。” “怪不得你这么说。” 孙举宏脸上的长疤又拧了拧，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而且，约翰是带着盲刀进去的。战斗擂台可没有规定不许带武器。” “盲刀？！” “那不是猎神武器么？猎神武器，对序列能力者，也有用？” “当然，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对人有效的技能， 未必对神明有效。但是对神明有效的技能，对人同样有效。” “有了盲刀，秦思洋肯定赢不了。” 孙举宏又对李天明道：“哥们，你准备好送那小子去医院了么？” 李天明瞥了下一脸幸灾乐祸的孙举宏，没有说话。 去医院？ 哪有那么麻烦。 直接出殡就可以了。 哦，不对，约翰不是之前的华国人，没有出殡这一套。 他们那边好像流行牧师加葬礼。 见李天明没有搭理自己，孙举宏也不再自讨没趣，冷哼一声，静静等待约翰胜利的消息。 秦思洋和约翰进入大门之后，发现里面只有一个方形的房间，内部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倒是四面墙、天花板和地面都铺满了白色的如同塑胶一般的材料，不知道是什么。 而在天花板的四个角落，则打着非常柔和的照明灯，让整个房间十分亮堂。 秦思洋忽然明白，似乎这整个房间，都是战斗擂台。 自己原来已经站在了战斗擂台之上？！ “这战斗擂台，居然是一整个密闭房间，连边界都没有？看来还真是只能打到一方投降为止啊。” “不过也是，没有裁判也没有监控，除了一方投降，还能怎么判输赢？” 就在这时，大门缓缓关闭。 在大门关闭的一刹那，约翰立刻抽出腰间的盲刀，发动技能【生死一线（强化）】，将自己的敏捷提升三倍，力量提升两倍，挥刀向秦思洋的背影砍去。 而秦思洋，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你这只臭虫，必须要为你的无知莽撞付出代价！” 约翰已经想好，等下要怎么折磨秦思洋了。 然而，就在他以为这一击必中的时候，眼前的秦思洋忽然消失。 “怎么可能？！” 就在他惊惶之时，秦思洋已经出现在了他的侧面。 秦思洋本来实力就超过一般序列能力者，再加上他的序列等级是三，即便不开技能也和约翰不相上下。 再加上他用【决斗勋章】提升了四倍属性，同时又开了【暴力】技能三倍叠加，十二倍的力量和敏捷，约翰根本无从招架！ 约翰的身体远远无法跟上秦思洋的动作。 他的余光，看见了秦思洋疯狂的笑脸。 这一刻，他立即意识到，秦思洋根本不是【魅影刺客】！ 而且，秦思洋的序列等级，绝对比自己要高！ 他是什么，怪物吗？！ 等这一击结束，他马上就要投降！ 可是，秦思洋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秦思洋的拳头高高扬起，在约翰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谢谢！” 一拳落下，正中约翰的侧脸。约翰还没来得及感受到什么，只觉得自己的视野瞬间被压扁，然后忽然消失。 此刻，他的意识仍然没有停止思考。 怎么自己看不见了？ 难道被自己的盲刀击中了么？ 不。 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滑出了眼眶。 是自己的眼球飞出去了？ 他是什么序列，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力…… 迷惘了片刻后，约翰停止了思考。 约翰是被迫停止思考的。 因为他的脑袋已经被秦思洋的一拳砸得凹陷，大脑原本有序的沟回，已经变得如同搅乱了的豆腐脑一般。 或许是秦思洋对于他慷慨赠予猎神武器的感谢。 秦思洋下手的时候，约翰并没有感受到什么痛苦。 在思考停止的同时，生命也停止了。 秦思洋缓缓走到约翰的尸体旁，捡起了那把盲刀，又是爱不释手地看了看。 他本来想划一下手，试试锋利不锋利，忽然又觉得，这刀没准对人也有效？ 万一自己失明了，可不太好搞。 还是不浪费时间了。 他看了眼脑袋已经瘪下去的约翰，叹了口气，知道又要处理现场了。 秦思洋先是一刀插进他的心脏，拔出刀来的时候，血液还在狂喷，鲜血染满了秦思洋的防冻服。 “心脏刚刚停止跳动，血压仍在，这个致命伤非常逼真！估计温舒看见了，也得称赞一番！” 秦思洋得意地一笑，又将两枚飞出的眼球安了回去。 然后拿着盲刀，对着约翰的脑袋一阵猛砍，将整个颅骨剁成了碎片，直到完全看不出那一拳的痕迹为止。 秦思洋摸着下巴，思考道：“我因为在【居安学校】没有受到良好的德育引导，所以性格比较暴躁。今天被约翰在战斗擂台激怒，打败他之后，看见他令人厌恶的嘴脸，忍不住用刀柄继续疯狂砸他的脑袋，才有了这个结果。” “这套说辞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他看了下手环的显示，现在才刚刚过去两分钟。 “【魅影刺客】序列等级一的技能【生死一线】，提升敏捷两倍五分钟，然后脱力二十分钟。” “这么说的话，我一会走出去，就得让李天明背着我上公交了。” “我分给他三十多枚银币，让他背我一下，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第67章 恶心 战斗擂台的大门再次缓缓打开。 其他人都有些惊讶。 “这才几分钟？这么快就解决了？” “是约翰已经把那小子打败了？他明明说要好好折磨那小子一阵的，怎么三分钟便结束了？” “没准是他觉得给那小子一个教训就够了，不必要下狠手。” “哎，早知道这么快就结束，我就不来了，真是无趣。” 孙举宏打了个哈欠，有些无聊地准备离开。 这时，有人拉住了转身往车站走的孙举宏。 “孙哥……好像……好像不对……” “什么不对？” “你看……” 孙举宏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看去，顿时也瞪大了双眼。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秦思洋浑身鲜血地从大门里走出。 但是秦思洋的目光呆滞，手中还握着那一把盲刀。 出来的怎么是秦思洋？！ 那约翰呢？！ 约翰的队友立刻上前拉住秦思洋，要问他是怎么回事。 然而秦思洋却仿佛丢了魂，没有回答，径直走向了李天明。 约翰的队友见状，立刻冲进了战斗擂台。 正在别人好奇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那几名跑进战斗擂台的队员又跑了出来，扶着墙呕吐不止。 看向秦思洋的眼光，充满了骇然。 而秦思洋似乎不知。 忽然间，秦思洋全身如同失去了力气一般，栽倒在李天明的身上。 李天明扶着秦思洋，脸上露出了无奈。 这小子算是老戏骨了。 孙举宏有些纳闷，也走进了战斗擂台。 过了一会，孙举宏又回到了外面。 不过见多识广的他，并没有像那几人一样呕吐。 只是身形稍稍颤抖，看了秦思洋一眼后，目光又避开。 见到了约翰死去的惨状，在孙举宏的眼中，秦思洋无疑是个疯子。 而且，还是个底牌不明的疯子！ 虽然孙举宏在口头上瞧不起约翰，但也要承认，在号安全区出口猎神积分排名仅次于自己的约翰，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战斗经验丰富，序列压制，还手握猎神武器。 在这样的前提下，居然被秦思洋杀死。 秦思洋绝对不是个简单角色！ 而且看他那已经彻底变形的头颅，似乎被秦思洋砸了许久。 从两人进入战斗擂台，到秦思洋自己出来，总共就三分多钟。 也就是说，秦思洋很可能在一分钟内就打败了约翰。 怎么做到的？！ 孙举宏越想心里越发虚。 这个少年，实力居然如此恐怖？！ 其他人见到孙举宏哑然失声的样子，也充满好奇，都陆续进入了战斗擂台。 然而，大部分人和约翰的队友一样，进入十来秒后就跑了出来，扶着墙拼命呕吐。 那名管理人员也一边呕吐，一边阻拦着想要再进去看的人。 “别进去了！这一片还得我找人清洁卫生。吐来吐去的太恶心了， 呕——” 所有见到约翰死相的人，都有些惊恐地看着无力靠在李天明身上的秦思洋。 李天明知道，秦思洋在里面肯定没做什么人事。 八成为了避免约翰的记忆被【不死】序列能力者读取，将他的脑袋做了某种血腥处理。 李天明懒得进去看发生了什么。 不管多恐怖，也不过就是杀个人的事而已。 在李天明丰富的阅历里，杀人这件事，就与恐怖完全不挂钩。 稀松平常。 李天明趴在秦思洋的耳边，低声道：“你装【生死一线】之后脱力的样子，也装得像一点啊。你的手怎么还有力气攥着那把刀呢？” 秦思洋则小声回应：“我待会想伺机割人一下，看这猎神武器的技能对人是否管用。” “你不用试了，我可以告诉你，管用的。所有对神明有用的技能，同样对人有用。反过来却不一定。” “哦，那我就放心了。” “当啷——” 盲刀从秦思洋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与地面的大理石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李天明一边扶着秦思洋，一边弯腰把盲刀捡起，放在了秦思洋的背包中。 然后李天明又对还在呕吐的管理人员道：“这场战斗，应该是秦思洋胜了吧？那我们就把这盲刀拿走了？” 管理人员扶着墙，没有抬头，只是冲着李天明甩了甩手。 意思是让这俩人赶紧走。 “好，谢谢。” 李天明单手扶着秦思洋，离开了战斗擂台。 “李校长，您背我一下吧。” 看起来秦思洋是被李天明扶着，实际上则是被他拖着走，脚尖一直在地上摩擦，让他有些不舒服。 “背你？做梦去吧。” “你的银币还要不要了？” “呵，你不给我试试？” “李校长，我好歹是你的学生。” “我没教过你读书，更没教过你杀人。咱俩没什么师生关系。” “……” 李天明并不吃秦思洋这一套。 但秦思洋也没有办法，毕竟李天明和他是知根知底的，他也没什么好威胁李天明的。 只能任由他像拖木头一样将自己拉到公交站。 两人在公交站等了一会，准备乘坐回去方向的公交。 不过乘坐公交并不是回家。 他们接下来要去管理局领取奖励。 这是李天明的要求，同样也是秦思洋的想法。 将他拽上公交，替他付了费用。 两人满身血迹，在公交上十分显眼。 就连其他序列能力者，也不自觉地挪到了离他们俩较远的位置。 秦思洋的脑袋靠在李天明的肩头，面容呆滞。 心里却满是收获猎神武器的喜悦。 在战斗擂台附近，许多人还没有散去。 都对秦思洋有了个新的认知。 号安全区出口的秩序，可能要因此发生改变了。 就在这时，没有乘坐上第一辆公交车的那些看热闹的序列能力者们赶到了。 他们看见战斗擂台外还围着这么多人，估计秦思洋与约翰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悠哉地来到战斗擂台附近，却闻到了一股呕吐物的味道。 再一看去，附近居然到处是一滩滩令人作呕的脏污。 一个人捏着鼻子问道：“怎么回事？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集体吃坏东西了？” 然而，并没有人搭理他。 他又问道：“秦思洋和约翰呢？战斗还没开始么？” 人群中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回道：“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 第68章 领取奖励 这些后到的人一听战斗已经结束，连忙询问结果。 “什么？你是说约翰输了？！” “什么？你是说约翰带着盲刀输了？” “什么？约翰不仅输了，还死了？！” 他们越听越觉得离谱，一定要进入战斗擂台查看一下是什么情况。 管理人员想拦着他们，但是被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架走，这些人一股脑地冲了进去。 没过多久，这群人又一股脑地冲了出来，找一个干净点的地方，同样开始呕吐。 管理人员本就有些脱力，眼瞅着这么多地方需要让人打扫，气得直接晕了过去。 而秦思洋和李天明，自然不清楚后面发生的事情。 两人正坐在公交上，各自盘算着领了管理局的奖励要如何分配。 过了一会，李天明手肘轻轻碰了秦思洋一下。 “二十分钟过去了，差不多可以动弹了。” “哦。” 秦思洋装作刚刚恢复体力，不再倚靠李天明的身体，坐立起来。 “序列能力者管理局站，到了。” 公交车的喇叭里正播报着到站信息，秦思洋与李天明下了公交车，有说有笑地往号区域的管理局走去。 公交司机看了眼两人的背影，无奈地叹口气。 这两个人上车的时候防冻服上沾满了鲜血，他本就有些嫌弃。 可他俩都是序列能力者，自己一个普通人也不能怎么样。 他们的座椅上满是血迹，自己下班之后又得费力清扫了。 “天杀的序列能力者！” 公交司机嘟囔了一句后，又继续开车。 秦思洋问道：“校长，你要随我一起去领奖励么？” “我就不进去了。【保险人】又没有领取奖励的资格。我在管理局外等你就行。” “好。” 再次来到管理局三层大楼外。 外面灰色的墙漆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大楼外的暗光和之前也差不多。 但秦思洋却又变了一个人。 秦思洋发现每次来管理局，都意味着自己有了新的进步或者收获。 所以在管理局前时，他的心情都很好。 “怪不得【弑神营地】的序列能力者们都很喜欢管理局，我算知道了。你还别说，每次来到这里，我都觉得非常轻松。” 李天明笑一笑，不置可否。 秦思洋进入管理局内，绕过玄关，又一次看到了空荡荡的办公区域。 只是这一次，他身着防冻服，并且满身鲜血，非常扎眼。 意识到秦思洋是序列能力者后，立刻有一名管理局人员起身向他走来。 “先生，你来管理局有什么事么？” “哦，我来领取猎杀神明的奖励。” “领取奖励？好，您稍等。” 这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一个电子平板，又快步走了过来。 “先生您的序列能力者编号是多少？” “00009527。” “是秦思洋先生对么？” “没错。” “好，我看一下……您的积分获得地点是，号安全区出口。” “没错。” “待领取的猎神积分是……一千六？！！” 这个人不敢相信地看着秦思洋名字后面的一串数字，不禁惊呼出来。 这一声惊呼，也将大厅中其他的管理局人员的目光吸引。 一千六百个积分？！眼前的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头？！ 附近的几个安全区出口，最大的是号。 这里聚集着号区域最强的序列能力者。 但是在号安全区出口积分第一的弗兰，也只有三百多积分！ 他居然有一千六的积分？！ 他是把号安全区出口外的神明杀干净了么？！ 在人们惊疑的目光中，秦思洋点点头。 “没错。我的猎神积分，已经通过了管理局人员的验收。我是来领取奖励的。” 那人咽了下口水：“好，你稍等，我去取你的奖励。” “多谢了。” 秦思洋本想找把椅子坐下。 但是看着整洁的管理局大厅，又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血污，还是算了。 过了一会，那个管理局人员拿着两个布袋走了过来。 “您好，这是您的奖励。” “首先是八十万铜币。我们按照汇率，将其换成了八十枚银币。您清点一下。” 秦思洋一听，接过沉甸甸的钱袋，立刻眉开眼笑。 八十万铜币太多了，管理局给他奖励的时候肯定会兑换成银币。 他本以为，管理局会按照市面的汇率，一万两千枚铜币兑换一枚银币给自己发奖励。 结果居然是按照联合政府的汇率，一比一万给了自己八十枚银币！ 比自己预期的多了两成，秦思洋喜上加喜。 秦思洋拿出银币，数了两遍，然后又一枚枚地咬了下，没有发现问题，才乐呵地收下。 “然后是八十瓶序列魔药。都在这个袋子里，有点沉，您保管好。” 秦思洋接过装着序列魔药的布袋，发现里面是四层小架子，每一层整齐摆放了二十瓶序列魔药。 “嗯。没问题。感谢。” “好，您慢走。” 即便秦思洋看起来年纪轻轻，但是这个管理局的人员已经不自觉地用“您”来称呼了。 一千六百积分，实在是太恐怖了。 秦思洋离开后，一层管理局的人员们立刻展开了对他身份的讨论。 “他是谁啊？怎么没见过？” “我查了下他的信息，是序列等级一的新人！居然一下子就收获了一千六百积分？” “我刚刚收到了老成的消息，他今天在号安全区出口验收，说这小子单人组队杀了七百多只长足蠕虫……” 秦思洋走到管理局外，拿起钱袋对着李天明抖了抖。 “校长，分钱了！” 李天明冲着他点点头。 两人走到一旁，秦思洋兴高采烈。 “没想到，居然会给我八十枚银币，咱们一人四十枚，美滋滋！” 他数好四十枚银币放进了自己的背包，然后将剩下的银币连同钱袋一起给了李天明。 李天明沉吟了片刻，开口道：“这个，银币我就不要了……” “不行。” 李天明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思洋无情打断。 秦思洋脸上的笑容收敛，冷冷地看着李天明。 （这本书没有给量，用爱发电快顶不住了。） 第69章 合作的规矩 李天明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四十枚银币，对他来说确实是一笔不小的钱财。 但改变不了他的现状。 可序列魔药就不同了。 他没想到秦思洋一次就能获得八十瓶序列魔药！ 若是分给自己一半，那可能让他提升不少！ 再努努力，晋升序列等级四爷不是问题。 所以他打算不要银币，转而求序列魔药。 但是他的想法被秦思洋看穿。 秦思洋在他话还没有说完时，就打断。 并将四十枚银币的钱袋放在了他面前。 李天明强颜欢笑道：“秦同学，这次你能获得这么多奖励，与我当你的【保险人】分不开关系。” “是，所以我分给你四十枚银币。这也是我们之前说好的。” “但是银币现在对我没有用，对你用处更大，不是么？” 秦思洋审视着李天明：“李校长，你知道什么叫做交易的规矩么？” “我们已经谈妥，事成之后如何分配。现在事情结束了，你要赖账？” “不是我赖账，实在是我需要序列魔药。” “谁不需要序列魔药？猎杀神明，是为了这点钱么？” “李校长，你我若是再之前谈好，事成之后给你一半序列魔药，那我没话说。可是我们明明说的是分你一半钱财，序列魔药你可没有说要。” “总不能因为现在见到我得的序列魔药多，就改了主意吧？” 李天明嘴角微微抽搐：“我确实没想到你能获得这么多序列魔药。八十瓶序列魔药，在你手上也是烫手的东西……” “这就是我的事情了。” 李天明见秦思洋态度坚决，寸步不让，也无奈叹了口气。 如果和秦思洋是一锤子买卖，他肯定得找个机会把这些序列魔药都抢过来。 可问题是他也需要秦思洋的帮助。 除了秦思洋，他连认识序列能力者的途径都没有。 所有通路都被那帮该死的人给卡住了。 秦思洋的出现，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更何况秦思洋还如此强悍，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盟友。 李天明不能为了几瓶序列魔药，和秦思洋交恶。 “这样吧，你给我的四十枚银币，我用来买序列魔药，这总可以吧？” 买序列魔药？ 这个建议秦思洋倒是可以考虑。 八十瓶序列魔药，加上家里的两瓶，他一点都不需要，就是准备卖出去换资源。 李天明若是愿意买，也省去他不少麻烦。 “你要怎么买？” “市场价，一瓶序列魔药五银币。四十枚银币我买你八瓶，没问题吧？” “你这个市场价，似乎有点便宜。” 秦思洋曾经在论坛里看过收序列魔药的帖子，一瓶序列魔药七银币收。 这还只是回收价，卖出去的价格肯定更高。 只不过这个帖子稍纵即逝，出现了不到一分钟就被管理员删除了。 因为在安全区内，序列魔药是被禁止交易的。 李天明道：“便宜？你难不成想以黑市的价格卖给我？黑市的交易，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稍一露面，你就可能会惹上大麻烦。” “我是自己使用，不打算卖出去。你便宜点卖我，大家都有得赚。” 李天明的话说服秦思洋了。 现在他还真没有卖序列魔药的渠道。 就先低价卖给李天明一些吧。 终归是合作伙伴。 肥水不流外人田。 “好。” 秦思洋数出八瓶序列魔药，给了李天明，然后拿回了四十枚银币的钱袋。 李天明揣好序列魔药，点点头：“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接下来你要去哪？” “去学校旁边租个房子住。我还是【流浪】的身份呢，校长你忘了？” “哦，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谁会想到身怀八十枚银币的人，是流浪儿？” “我也是穷人乍富。” “这里就你我两人，有些事你我心里有数，不必要讲一些掩饰的话。” 秦思洋听后，尴尬笑了两声，不再言语。 “不过我劝你谨慎租房，最好不要泄露自己的身份。” “为什么？” “因为你的信息，还在论坛的举报板块上挂着。所有人都知道你现在有八十瓶序列魔药。” “虽然安全区内禁止序列能力者使用技能，但是财帛动人心。” “你的八十瓶序列魔药，对于许多卡在瓶颈没有客观收入的序列能力者来说，是一块诱人的肥肉。” “绝对有人已经打算来找你的麻烦了。” “我建议你还是暂时住在不需要身份登记的廉价房屋，并且每天都换地方。” 秦思洋叹了口气：“可我必须得上学啊。现在这么多人盯着我，如果我不上学的话，我肯定会被人举报，然后强制退学。这样的话，我就没有资格参加高考后的序列能力者考核，去不了大学了。” “这倒是个麻烦事。” 李天明想了想：“要不……你住学校？学校到处都有录像，没有序列者敢在这种地方作乱。” “我还以为你会让我去你家。” “我家可不行。” “为什么？因为有【婷婷】？” 秦思洋调侃笑道。 他又想起上次在李天明办公室时，看到【婷婷】发来的消息和露骨视频。 李天明倒也毫不避讳。 “怎么说呢，家里确实有【婷婷】，不过有的时候是一个，有的时候是三五个。并且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换。” 秦思洋咋舌：“李校长，你玩的真花。” “现在已经不行了，以前玩的还要精彩些。” 然后又有些怅惘地看了秦思洋一眼：“哎，我真的很怀念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美好的时光一去不复返咯。” “嘶，你刚刚的眼光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行了，别废话了，一起回学校吧。我有些随身物品要带回去。” “今晚你先住在我的办公室，我办公室有个折叠床。明天再让人给你收拾下。” “那谢谢李校长了！” 秦思洋和李天明又一次搭上了公交。 “你这么富了，怎么还要我帮忙付车费？！” 秦思洋挠挠头：“我刚刚掏钱，司机说找不开啊。” “真有你的。” 第70章 死仇 秦思洋与李天明一起回了学校。 由于已经到了夜晚时分，学校已经空无一人。 校门也已经上锁。 这丝毫拦不住两个序列能力者。 他们跳跃了几下，就翻过大门进入了校园。 “李校长，你说明天看监控的老师发现我们两个，会不会被吓到。” “我是校长，他能说什么？倒是你这一身鲜血的样子，确实很吓人。” 秦思洋看了下自己的防冻服，血迹都已经凝固了。 最下面的墨绿色的血迹，是畸变甲镰的。 上面一层红色的血迹，是长足蠕虫的。 最上面深红色的血迹，是倒霉约翰的。 层次分明，颜色多样。 仿佛一个调了色差的迷彩服。 秦思洋道：“校长，你的办公室有洗澡的地方么？” 李天明挠了挠脖子：“校长办公室，有张床就不错了，怎么会有洗澡的地方？” “我那天用你的电脑时，看见一个文件夹名字叫【办公室】。” “……你到底看了多少？” “没看多少。但我看校长你一直都是斯斯文文，衣服整洁如新，是个有洁癖的人。所以，办公室应该有洗澡的地方吧？” “……好吧，在办公室的书橱后面，我让人改装了一个浴室。” “嗯，我就知道。谢谢校长。” “你真是不客气。用完记得打扫干净。” “嗯。” 秦思洋和李天明一起走进校长办公室，在李天明的指点下进入了浴室，洗干净了衣服，并且洗了个澡。 李天明又嘱咐了他两句，就拿着文件夹以及装着八瓶魔药的袋子离开了。 洗完澡的秦思洋，躺在了折叠床上。 松软的床垫，让他仿佛回到了前世。 重生以来的这段时间，他还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床铺。 疲惫感不一会就如潮水般涌来。 躺在床上，回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当秦思洋醒来时，是早上六点多。 或许因为在校长办公室睡觉让他有些不习惯，舒服的床铺也没能让他的睡眠延长。 秦思洋起床，拆开卫生间没用过的毛巾和牙刷洗漱了一番。 “估计是给哪个女老师备着的，不如给我用。好歹我能便宜买给他序列魔药。” 秦思洋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李天明的私人场所。 秦思洋又在电脑前查了一会序列能力者的资料，等到快上早自习的时候，才动身前往教室。 成为序列能力者后，就有这点不太自由。 以前翘课的话，没人管。 现在不行了。 昨天不来上学，是因为去安全区外猎杀神明，理由合情合理，谁也找不到什么问题。 但是今天如果没有事情，还是不去上学，肯定会被眼红自己的同学上报教育部门。 联合政府非常重视学生的思想和品行培养。 他们不希望自己资助的序列能力者，拥有反人类反社会的性格。 所以，还在学生时代就觉醒序列能力者的人，会被重点关照。 联合政府力求进入序列能力者大学的每一个学生，都是品学兼优，能成为人类未来的栋梁人物。 不过在秦思洋看来，这种付出作用不大。 但他还是不想招惹麻烦。 若是翘课影响太大，教育部门估计会联络序列能力者管理局，让管理局的人员对自己进行口头教育。 他非常确定，过不久就会有管理局的人找上自己，询问昨天和约翰在战斗擂台的事情。 杀人，即便是在合法范围内，也不是一件小事。 所以他也准备好了借口。 自己没接受过品德教育。 甩锅给学校的德育主任。 他撕了一页办公室的日历。 【蓝星纪2010年1月27日】 【西历，星期三。】 【夏历，己丑年， 十二月十三，宜解除】 “宜解除？解除什么？” 秦思洋摇摇头，走向教室。 秦思洋来到教室刚坐下，身前就出现了两个人。 他抬头一看，是李静雯和周扬。 李静雯搂着周扬的胳膊，看向秦思洋的眼神仍然充满了畏惧。 周扬道：“秦同学，你和我叔叔都是序列能力者。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和静雯计较之前的事情了？” 秦思洋轻嗅了一下，不屑地看了李静雯一眼。 “这就是你找来的帮手？” 李静雯咽了下口水：“秦思洋，我真的知道错了……” 秦思洋又看向周扬：“周扬，你真的清楚我和李静雯之间是什么仇么？” 周扬梗着脖子：“不管什么仇，大家都是同学，没什么化解不了的。” 秦思洋点点头：“看来她没跟你说实话，也对，这种事她怎么敢讲实话。” “你动作挺快的，李静雯。” “秦思洋你……什么意思？” “我前天上午才公开了，就和周扬上床，捆住了这个傻子。” 周扬立刻红了脸：“你不要含血喷……” “我是序列能力者，鼻子灵得很。” 周扬咬咬牙，又道：“没错，我是和静雯定下了高考后结婚的事情。所以，你能不能给我个面子，不要和她再闹了？” 秦思洋轻蔑一笑：“我真不知道谁给你的勇气和我这么说话，你的那个废物叔叔么？” “你说什么？” 秦思洋掏出手机，扔给周扬：“你应该记得你叔叔的手机吧？打给他，现在。” “你……” “否则我会像扇年级主任一样扇你。说到做到。” 周扬想到现在还在医院躺着的年级主任，背后一寒，拨通了叔叔的电话。 “喂，叔叔，是我……” 秦思洋一听电话拨通，把手机夺了过来。 “喂，周处长么？我是秦思洋。” 对面的周兴一听，立刻笑意盈盈：“哦，是秦同学啊，正好我想要让周扬联系下你，问问你最近学校生活情况的事情，你就主动找我了，太巧了。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我昨天的事情，您知道了么？” “知道，当然知道，你一下子猎杀了那么多神明，是【居安学校】的英雄！是我们号区域的榜样……” 手握八十瓶序列魔药的秦思洋，已经板上钉钉能够升到序列等级三。 再加上他还是高考前觉醒的序列能力，进入顶级大学不是问题，将来前程不可限量。 远不是安全区边缘的一个教育部门基层官员可以相提并论的。 而且觉醒了序列的秦思洋，只归序列能力者管理局管束，他这个教育部门的人员已经无法掌控他的任何事情。 周兴虽然现在名义上是官员，秦思洋是学生，但实际上却十分想要交好秦思洋。 “嗯，您知道的话，我和您沟通就轻松多了。也没什么事情，您侄子周扬要保我的一个仇人，您怎么看？” 周兴愣了一下，问道：“仇人？” “嗯，死仇。” “我知道了，麻烦你把电话给周扬。” “好。” 周扬接过电话，瞥了秦思洋一眼：“叔叔，您别听他胡说，我们都是同学，哪有什么死仇。” 电话另一头传来冰冷的声音：“和那个人断了关系，给秦思洋认错。” “可是叔叔……” “秦思洋如果不原谅你，那你们一家就和我再无任何关系，听明白了么？” 第71章 教室交谈 周扬听见叔叔周兴不容置疑的话语，立刻面如土色。 他的父亲说过，自己和周兴这个亲弟弟的关系没有特别近。 一个是因为兄弟两人差了八岁，有很深的代沟。 另一个原因，是小的时候，周扬的父亲成绩比周兴差很多。因为嫉妒自己的弟弟，给他使过不少绊子。 两个人虽然是亲兄弟，却都看对方不太顺眼。 周扬的父亲成绩平平，在末世前参加高考。 但即便在末世前大学较多、招生较广的情况下， 仍然没有考上大学。毕业后只是个普通的运货工人。 而成绩优异的周兴，在末世来临后才参加高考，却成功考入了学院，毕业后成为了教育部门的官员。 这种悬殊的地位差距，让他们兄弟两家的关系更远了。 如果不是他们的母亲临终前希望两兄弟能和睦一些，让周兴帮衬自己大哥一把，周兴估计会和他们家老死不相往来。 周扬的父亲也意识到，自己的弟弟现在位高权重，是安全区边缘的重要人物，所以一改往日的冷言嘲讽，反而卑躬屈膝地捧自己的弟弟。 周兴虽然不喜欢大哥，但是碍于母亲的遗愿，再加上大哥反复跟自己道歉认错，也就帮衬他一把了。 所以，如果周扬惹了大麻烦，周兴是绝对可以狠下心和他们家断绝关系的。 但是周扬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大麻烦会是自己曾经都不愿正眼看的秦思洋！ 周扬只得喏喏道：“是，叔叔，我知道了。” “嗯，你把电话给秦思洋吧。” 周扬又把电话递给了秦思洋，眼神却充满了不甘与不解。 秦思洋接过电话：“喂？周处长，谢谢了。” 周扬一听到秦思洋的声音，立刻又恢复了热情：“秦同学，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一起吃个饭？” 秦思洋直白地问道：“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在饭桌上聊么？” 周兴这个教育部门的处长，并不能影响到自己什么。 所以秦思洋说话直来直去，懒得和他有太多纠葛。 “哦，是这样，上面派下来了一个兴仁大学的特招名额，我想和你聊聊，看你有没有兴趣。” 兴仁大学？ 秦思洋对于序列能力者的大学知之甚少，特招一事也不太了解。 周兴抛出来的橄榄枝，他倒也有几分兴趣。 秦思洋想了想，不如先应下，等下问问李天明这个事情。 如果没什么吸引力，再推掉和周兴的饭局也不迟。 “好，既然周处长有兴致一起吃饭，那我自然乐意。您挑个时间和地点吧。” “好的，谢谢秦同学赏光啊！那我之后把餐厅和预约时间短信发给你。” “可以。” “那秦同学再见。” “嗯，再见。” 秦思洋挂了电话，又瞥了周扬和李静雯一眼。 “周扬，你怎么说？” 周扬见秦思洋和自己的叔叔谈笑风生，并且叔叔还有点上赶着讨好的样子，心头已是无比震惊。 叔叔这种样子，他还从没见过。 因为周兴觉醒了序列能力，就连教育部门的局长都得和他平起平坐，而且周兴还隐隐高出一头。 秦思洋居然敢让周兴如此低声下气。 周扬意识到，秦思洋真的是自己不能得罪的人了。 再加上序列能力者不能杀普通人的限令，只针对学生和公职人员。 一旦自己高中毕业，没了依仗，若是秦思洋追究起来，还真可以随时要了自己的命！ 想到这里，周扬背后一身冷汗。 比起身旁的李静雯，还是和叔叔周兴的关系更重要。 周扬冲着秦思洋鞠了一躬：“对不起，秦同学，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你和李静雯的事，我不会再插手了。” 李静雯一听周扬要不管自己，立刻慌得抓住了周扬的胳膊，想要挽留他：“周扬！你昨晚怎么跟我说的？你还记得么？你说你要一生一世和我在一起的。你说你会帮我遮风挡雨，会照顾我一辈子……” 周扬也自知心虚，不敢再看李静雯：“谁让你得罪了秦同学！我叔叔跟我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我怎么管？！你不如跟秦同学认错，看能不能化解和他的死仇，让他原谅你。” “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人！现在就食言了？！上床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简直就是个小女人！” “是小女人也比是死人要强。” 周扬甩开李静雯的手，丢下一句后就离开了教室。 秦思洋饶有兴致地点点头。 “静雯，恭喜你啊，找了个聪明人！” 李静雯回过头，看向满脸笑意的秦思洋，惊得浑身一颤。 “秦……秦思洋，之前的事情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能放过我……” 说着，李静雯又挺了挺自己微微隆起的胸脯。 秦思洋打量了一番，摇摇头。 “这点不够赎罪，你还是享受下最后的宁静时光吧。” 李静雯一听，脸色变得和墙皮一般，没有一点生机。 “叮叮叮——” 这时，上课铃声响起。 “回你座位上吧，别打扰我上课。” 李静雯怔怔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她的座位处已经空空荡荡。 秦思洋和她有仇这件事，已经随着秦思洋成为序列能力者后，迅速传遍了校园。 虽然几乎没人知道他俩是什么仇，但除了有点背景的周扬，无人愿意招惹李静雯这个麻烦。 就连她的同桌也选择坐到其他位置。 之前围着她的闺蜜，对她敬而远之。 她一个人呆坐在椅子上，满脸都是恐惧。 一切都结束了。 秦思洋的威胁，她再也没有化解的可能。 秦思洋是序列能力者，又是个孤儿，没有任何弱点。 等等！ 弱点？ 他自己没有弱点，但是他身边的人有！ 秦思洋好像与图书馆的老太婆朱丽关系不错！还有温舒！ 一定是这样！ 否则秦思洋不会有事没事就往图书馆跑！ 想到这里，李静雯眼前一亮。 如果能够掐住这两个人，没准可以让秦思洋投鼠忌器！ 第72章 普通的一天 秦思洋下课后，又一次去了图书馆。 图书馆里和以往一样。 只有收拾书本的朱老师，以及在一旁仔细的温舒。 “好久不见啊。”秦思洋给朱老师和温舒打了个招呼，就去帮忙收拾书本了。 朱老师笑了笑：“哪什么好久不见，不就一天没见么。” “是么？” 秦思洋想了下，好像确实只有一天时间没见面。 只是昨天发生了太多事情，猎杀神明，杀约翰，又去领奖励。 让他以为过去了很久。 “哦，好吧，最近有点忙，昏了头。” “对了温舒，赵文来最近怎么样了？” 正在做题的温舒抬起头说道：“他昨天转学了。” “转学？”秦思洋一笑：“倒是跑得快。” “你把年级主任和你班主任打了个遍，他若是不转学，也担心自己能否健康参加高考啊。” “有道理。” “谢谢。” “嗯，不客气。诶，朱老师，您就别忙了。我是序列能力者，搬书这种事小菜一碟，我来吧。” “就因为你是序列能力者才不让你干啊。你得把精力放在高考后的考核上，或者放在猎杀神明拯救人族上。” “朱老师，我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序列能力者，在咱们这稀奇，扔到那些发达的区域那就是寻常货色，上哪拯救人族去！我还是先拯救您的老腰吧！” 说着，秦思洋夺下了朱老师手中的书本。 朱老师两手空空地愣了一阵，笑着坐在了椅子上。 秦思洋收拾完书本后，对朱老师说道：“朱老师，您那个胃病，治疗要多少钱？” “好端端地，怎么提这个？” “问问。” “嗨，我都看开了，不重要。” “不重要是多少钱？” 朱老师瞥了秦思洋一眼，道：“我也不知道。” “不可能。您肯定起码打听了下多少钱，才放弃治疗的。” 朱老师已经读出了秦思洋话语中的意思，劝道：“孩子，你虽然是序列能力者，但是朱老师知道，挣钱也不容易。老师这辈子已经很值了，你的钱还是自己留着吧。” “我就问问多少钱。” 见秦思洋死不松口，朱老师叹了口气：“大概一枚银币多吧。”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得几十枚银币。” “几十枚？几十枚都够全身上下的零件全换一遍了！你是真对钱没什么概念啊！” 秦思洋从腰间摘下一个钱袋，然后抖落出里面的八十枚银币，拿出三枚推给了朱老师。 “朱老师，这钱您拿去治病吧。” “这……” 朱老师惊得瞪大了眼。 “你……你是从哪弄来的这么多钱？！” “昨天挣的。怕您不信，我还专门都倒出来给您瞧瞧，免得您以为这三枚银币是我的全部家当，不肯接受。” 温舒看了眼桌上的银币，也是稍稍一愣，不过转而又继续沉浸在题海之中。 “老师，您就收着吧，我挣钱，还挺容易的。” “起码比您以为的容易多了。” 朱老师半天没说出话来。 她也不是一心求死。 能活着，谁愿意死啊？ 还不是因为没钱。 现在秦思洋把她的救命钱放在桌上，她确实也心动了。 可是她凭什么拿秦思洋这么多钱呢？ 朱老师一辈子教书育人，也严于律己。 此刻，她的心中道德和对生存的渴望在不断地做着挣扎。 秦思洋也看出了朱老师的纠结。 “朱老师，您觉得这钱很多，但是在我心里，您就是我在世的唯一长辈。这些钱，其实算不得什么。” 温舒也出声：“朱老师，他给您您就拿着吧。看他的样子，挣这些钱应该真的没有费什么劲。” “是啊，人干什么和命过不去。朱老师，我是个孤儿，只有您对我很关照。您拿着，治好了病，就当我孝敬您了，我也心安一些。” 说着，又把那三枚银币直接塞进了朱老师的口袋。 “这……好吧。” “今天您就请假，去医院抓紧手术，千万别人死了，钱没花出去。图书馆关门的事情，交给我吧。” “您放心，李校长肯定会批您的假的。” “小秦同学你这话说的……行，我知道了。” 朱老师激动地点了点头，却没有过多的言语。 她捏着口袋里的三枚银币，感激地看了秦思洋一眼，然后就拿着自己的背包，离开了图书馆。 朱老师走后，图书馆就剩下了秦思洋和温舒两个人。 秦思洋又尝试着问道：“听赵文来说，你要报考最差的两个学院？” “什么叫最差的两个学院。那是八大学院里靠后的两个。你说起来好像我要报考什么不入流的地方似的。” “是因为宿舍问题吧。你要带着你奶奶，所以需要住独居室。只有后两所学院会给学生提供独居室。” 温舒放下笔，饶有兴致地看着秦思洋。 “我拿这么多钱，一时半会也没太大用处。” “这样，你去学院的租房的钱我出了，当我借你的，按照一分利，等你毕业后进入联合政府，挣了钱再还我，怎么样？” 温舒嘴角上扬，摇摇头，继续做题。 “嗯？你不答应？” “不是不答应，是我觉得，你可能出不起这个钱。就算你出得起，我也还不起。” 秦思洋皱眉：“租个房子能花多少钱？” “你查查呗。” 秦思洋古怪地看了温舒一眼，就往校长办公室走去。 秦思洋想推开办公室的门，但是锁住了。 他掏出李天明给他的钥匙开门而入，迎面撞上了惊惶的两道目光。 李天明正与一名老师在折叠床上打得火热。 秦思洋关上门，坐在校长的座椅上直接打开了【序列教育】论坛，然后道：“李校长，杨老师，你们忙你们的，我查点东西。” 女老师立刻慌张地穿好衣服，夺门而出。 李天明则一脸怒色：“秦思洋！你想干什么？！” “哦，我说了，查资料。” “你就不能等等？！” “好奇心上来了，没法等。” 李天明提着裤子来到秦思洋背后。 “学院附近独居室价格……你要去的是序列能力者大学，又不是学院，这是给谁查的？” 见秦思洋没有搭理自己，还在查阅，李天明眼睛一眯：“你小子是给温舒查的吧？” “他娘的，你为了自己泡妞，坏老子的好事？！”李天明真的很生气，脏话都甩出来了，丝毫没有校长的沉稳之风。 “谁要泡妞了？我们是正经同学关系。” “别跟老子放屁！正经同学关系，能出几百银币帮她租房子？！” 第73章 富人区的穷人 “多少？！”秦思洋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天明。 “租个房子要几百银币？！我虽然没怎么见过钱，但你也不能这么诳我啊！” “几百银币，我怎么不干脆买个房子算了！不对，买房也没这么贵吧？！” 李天明不屑一笑，又若无其事地系上腰带。 “小子，你还是太年轻了，对安全区的世界不太了解。” “你以为其他的地方，也和咱们这破败的安全区边缘一样，一枚银币买一套独居室绰绰有余？” “我告诉你，安全区内不同区域之间的差距，比你和你同学的差距都要大。” “简单来说，咱们这里是号安全区域。你知道八大学院的区域在哪么？” “……不知道。” “都在前三十号区域。” “区域的编号，就和安全区出口的编号一样。编号越小，有权有势的人就越多。” “前三十号区域里的居民，非富即贵。你在大街上随便跟人搭个话，都可能是个处长局长。在那里，就算是教育厅的厅长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你说，那个地方的房价，会是怎样的？” “或许你又要问，为什么学院都要建在前三十号区域。” 秦思洋点头：“我确实刚想问来着。” “针对普通人建设的八大学院，本质是什么你想过么？所谓针对普通人的学院，真的是针对普通人的么？” “你是说……” “若真是为了温舒那样的普通人，何不直接建设百八十个学院，却只建设八个？” “那是因为这八所学院，是针对权贵子女中没觉醒序列能力的那群人建的。” “这群人出身高贵，不可能因为没觉醒序列能力，连个体面的教育都无法接受。所以为了稳定内部，联合政府才搞出了这八个学院。” “你以为学院是为普通人服务，序列能力者大学是为高高在上的序列能力者服务，其实大错特错。” “上百所大学才是为你我这样的普通人服务。而学院，本来就是为了高高在上的那群人设立的。” “而学院如此难以考取，跟大部分名额都被提前派发掉也有关。刨除因为资助学院或者校友会推荐保送的那群权贵子弟，留给温舒这类学生的名额也就五分之一。” “也就是说，五分之四的人是在一个圈层的，只有五分之一是凭借自己努力进来的。” “你说，这学院的选址，是迁就那五分之一的人，还是顺应那五分之四的人？” 秦思洋听得十分震惊。 没想到所谓的八大学院，居然还有这么多事情。 “所以，你若是想泡妞，替她出住宿费，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学院四年毕业，按照周围的房价，独居室起码要几百银币。这还是可遇不可求的。” “我听说，随着安全区日趋稳定，那一片区域的房价又水涨船高。独居室普遍的租金，已经上涨到一枚金币了。” “如果是在三号区域的排名第一的联荣学院，周围独居室的四年租金，估计还要翻一番。” “就这，你还得提前预定才能抢到。” 李天明穿好了西装，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很早之前温舒就与我交流过有关学院的事情。她选择排名靠后的天同学院和人兴学院，我是支持的。” “她要带着奶奶一起去念书，只有这两所学院会给成绩优异的同学提供独居室宿舍。” “她还算了一笔账，如果贷款租房住，自己毕业后进入联合政府任职，很可能一辈子都还不清。” “我也支持了她的看法。因为这些房子的出租，本来就不是为她这种学生准备的。” “主要的租客还是回家不方便的上层子弟，你明白吧？” 李天明瞧着依旧发愣的秦思洋，刚刚被他打搅好事的烦闷也一扫而空。 “秦同学，我劝你还是省省，猎杀神明的这点钱，对于一般人来说那是泼天富贵。可是放在安全区核心地带真的不够看。” “你喜欢温舒，我可以理解。毕竟这个姑娘乖巧懂事，长得也好看……” 听到这里，秦思洋的目光忽然变得凌厉。 李天明这个色中饿鬼该不会打温舒的主意吧？ 李天明撇撇嘴：“我还不至于对学生下手。对于温舒，只是长辈的关怀，你小子最好别胡思乱想。” “最好是。” “她一个未经世事的学生，不对我的口味，你放心吧。” 未经世事？ 秦思洋懒得反驳。 看来温舒在众人的眼中，都藏得不错。 李天明继续道：“秦同学，我是过来人，得劝你两句。” “泡妞，得讲求个基本法的。” “你该不会为了温舒，真的要想办法去挣几百银币，甚至几枚金币，帮她交房租吧？” “这么多钱，她在联合政府大概率一辈子都挣不到。你若是真想和她在一起，这钱不如攒着，留着当你们结婚后的小家的资产。” “总比交天价房租要好得多，对不对？” 秦思洋有些不耐烦。 “我说了，我没有追她。”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我就是给点我的看法。” “我是校长，现在和你交流，我说什么，你先听着，有不同意见等等再发表。” “好。” “我这个人呢，是不太喜欢说教的。但我确实很欣赏你，所以多讲几句，希望你能听进去。” “嗯。我知道李校长的话都是为我好，我不是不识抬举的人。” “我就知道你小子一点就透。” “我再说句不好听的。别说你现在喜欢她，就算你们两个最后结婚在一起，事情也是没有定数的。” “你瞧瞧我。原来我在大学当副院长的时候，和我妻子也很和睦。后来惹上了些麻烦，就成前妻了。” “所以，你别一门心思扑在虚无缥缈的爱情之上。” “人，还得是为了自己而活。” “李校长的这句话，我是一直赞同的。我也没打算为了帮她，把自己弄得太难堪。” 李天明一拍手掌：“就是这个道理！” “爱情这东西，靠不住的。夫妻关系甚至不如咱们这种合作关系来的紧密。” “一起做一千件好事，不如一起做一件坏事。” 李天明又悠悠一叹：“说实话，能比咱俩关系更近的，很少了。” “除非一起杀过人，一起抛过尸。” “可温舒那个乖乖女，又不会和你一起做这些。”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得脚踏实地啊，秦同学。” 第74章 问话 秦思洋继而问道：“李校长，你认为，一起杀人抛尸的关系，亲密无间？” “基本上吧。这种情况，关系很难闹掰了。就算闹掰，也能……” 李天明说着说着，脸色忽然变得警惕起来。 他扫了眼秦思洋，问道：“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秦思洋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本来还担心李天明从自己这边发现端倪。 没想到李天明的反应更加激烈。 秦思洋微微一笑：“李校长，杀过几个？” “什么杀过几个，我怎么可能杀过人。” 李天明哼了一声，就不再搭理秦思洋。 秦思洋笑了下，便不再介意。 杀人嘛，还是一件蛮正常的事情。 有些不希望别人知道的秘密被发现了，或者被人威胁了。 不杀掉，又该怎么办？ 等着别人来杀自己么？ 没什么好讲的。 至于李天明杀的谁，那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爱谁谁。 他和李天明的合作，仅限于猎杀神明、升学与寻找【欺诈者】序列能力。 其他的事情，最好互相不要掺和。 这就是合作者之间必须要拿捏好的分寸。 就在秦思洋要继续交流时，校长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叩响。 “校长，序列能力者管理局的人来了，说有些事情要问一下秦思洋同学。” “我去了教室和图书馆都没有找到他，有人说秦思洋应该在您这里，所以我就把人带过来了。” 李天明和秦思洋对视了一眼，微微点头。 应该是询问昨天约翰是怎么死的。 “让他们进来吧。” “是。请进。” 门被推开。 先进来的是一名中等身材身穿正装的官员。 秦思洋定睛一看，居然是钱问道。 自己人来问话，那不是随便说说就能圆过去了么。 他本来还想轻松地打个招呼，却发现钱问道面色似乎有些凝重。 秦思洋不知是为什么。 直到他看见一个人跟在钱问道身后一起进了办公室。 这个人满头白发，身披大衣，进入办公室后坐在了钱问道身旁。 “自我介绍下，区域序列能力者管理局科长，钱问道。” “区域警察局高级探长，奥洛夫。” 奥洛夫审视地看了秦思洋一眼，意味深长地一笑。 “秦同学，可真是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前还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现在就成了我们区域最受人追捧的序列能力者新星！” 奥洛夫似乎不吝赞美之词，对于秦思洋推崇备至。 但是秦思洋，以及与他相熟的钱问道和李天明都从奥洛夫的话中听出，来者不善。 钱问道开口：“秦同学，我是代表管理局来，询问你有关昨天在战斗擂台杀死约翰的事情。” “而奥洛夫探长，则是有些案子要对你咨询。得知我要前来，便临时加入，与我结伴一起来。” 秦思洋看了眼钱问道，怪不得他进入办公室的时候神色并不轻松。 原来是忽然出现了个要一起来的警察局探长。 奥洛夫对着钱问道点头：“多谢钱科长的指引。我确实有些问题要问秦同学。不过您代表了管理局，所以还是您先问吧。” 李天明看了眼两人，问道：“我需要回避么？” 钱问道摇头：“你是秦思洋的【保险人】，我要问的问题也需要向你取证，所以不用。” “至于警察局的奥洛夫探长怎么说，我就不知道了。” 奥洛夫友好地笑道：“我是单独向秦同学了解些事情，所以我和秦同学交流的时候，各位最好能回避下。” “事不宜迟，那我们开始吧。” “秦同学，你昨晚六点左右，在战斗擂台杀了约翰·斯特庞，对么？” “是。”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因为他似乎打算杀了我。他说不会给我投降的机会。所以我一时心急，就把他杀了。” “他是等级二的【魅影刺客】序列能力者，还拥有猎神武器，而你是等级一的【魅影刺客】序列能力者。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杀死他的。” 秦思洋想了想：“战斗擂台之中的战斗方式，不是保密的么？” “嗯，是保密，所以我只是好奇问一问。” “那我有权选择不回答么？毕竟那是我保命的手段，不想让别人知晓。” “好吧。” 钱问道的这番话听起来是在刁难秦思洋。 他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与秦思洋的关系。 其实他在问的时候，就刻意加了“我很好奇”四个字，表明了这个问题的主观性。 也是间接提醒秦思洋，这个问题并不是管理局必须要问出来的。 若是秦思洋听不出来，那也没有办法。 好在秦思洋心思敏捷，意识到钱问道的递话。在面露不悦的同时，将问题回绝了。 “请问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我说了，他说他要杀我，所以我一时急躁，就把他杀了。” “那为何要将他的头颅打碎？” “因为我急躁……” 这时，秦思洋又显得有点坐立难安，仿佛真的又急躁起来了。 李天明则插话道：“这件事情，与我这个校长也脱不开干系。” “李校长，你请说。” “钱科长也知道，我们【居安学校】从来没有觉醒序列能力者学生的先例。所以，我平时的教育方针，是重点抓能考上学院的尖子生，对于其他学生有些疏忽了。” “疏忽的具体体现，就是让一个不怎么负责的老师，担任了学校的德育主任。” “秦同学从小是孤儿，自幼孤僻，在学校受到不少欺凌，性格内敛。” “如果德育主任悉心开导，可能还会让他的性格开朗些。” “可是因为我的疏忽，德育主任并没有及时解决学校中存在的这些问题，导致秦同学的性格比较容易暴怒。” “之前在学校的时候，他还失手打伤了班主任和年级主任，这些事全校的师生都知晓，我认为也都是他性格有些易怒的证明。” “为了弥补之前的过错，我选择当他的【保险人】，在安全区外保护他的安全，在安全区内指导他的学习生活。” “同时，还换掉了之前的德育主任，让一位公认的品行较好、能言传身教的学校职员担任。” “相信在这样的影响下，秦同学一定会逐渐改善之前的问题。” 秦思洋听得差点拍案叫绝。 不愧是校长！ 果然是个滑不溜手的老油子！ 第75章 奥洛夫的交谈 不愧是校长，厉害！ 秦思洋虽然神色还显露着愤怒，大口喘着粗气。 但是心里对李天明的这套话术十分钦佩。 前后因果讲了个明白，还提出了之后改进的方法。 整件事滴水不漏。 钱问道听后，故作思考了片刻，才缓缓点头。 “李校长说得，确实没有什么问题。那这件事，我就如实汇报给管理局，进行档案留存了。” 奥洛夫盯着一脸笑意的李天明看了一阵，没有多说什么。 李天明道：“多谢钱科长理解。我们学校一定会继续努力的。” “行，我的话问完了，现在就要回管理局复命。奥洛夫探长，我就不等你了。” 钱问道很注意时刻与秦思洋保持着较为疏远和有限关心的态度，以免被奥洛夫从细枝末节中发现问题。 他可不是李天明这种没有背负重案、没有任何上升空间、被发配偏远地区当高中校长的公职人员。 钱问道一直以来兢兢业业，再加上自己觉醒的序列比较稀有，好好干成为局长再退休是板上钉钉的。 若是惹了奥洛夫，沾染其他麻烦，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奥洛夫点头：“嗯，期待下次与钱科长的再会。” “好。” 钱问道起身，又看了眼坐在座位上的李天明，道：“李校长，奥洛夫探长与秦同学要私下交流，你也出来回避下吧。” “嗯，我知道了钱科长。” 李天明起身，跟在钱问道身后离开了校长办公室，并且带上了门。 只剩下了秦思洋和奥洛夫两人。 奥洛夫微微一笑，苍老的面容上被岁月刻画出了几道深沟。 “秦思洋，你很厉害，骗过了我。” 秦思洋静静看着奥洛夫，没有答话。 “我在警察部门干了四十年，总共被人骗过五次。” “你是年龄最小的一个。” 秦思洋依然没有开口。 “上次在网吧仓库见到你时，我真的以为你是个穷困潦倒的可怜孩子，被相对有钱的该死的王德发蹂躏。” “我从没想到过，你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可以主导王德发这种地头蛇的行为。” 奥洛夫自顾自地感叹着。 秦思洋沉默依旧。 当奥洛夫得知自己觉醒序列能力者的那一刻，一切的解释都是徒劳。 所以，他没有兴趣去讲一些无用的话。 只是静静等待奥洛夫的问题。 奥洛夫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抛出任何问题，只是在陈述他认定的事实而已。 秦思洋若是现在开口，反而可能会暴露更多。 奥洛夫见秦思洋镇定自若，更是坚信这个少年不简单。 所以他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前天我在序列能力者的信息大厅浏览时，看到了你的情报。我很震惊。我再三确认，才笃定这个人就是你。所以我第一时间就去网吧，询问了王德发你的事情，你猜他怎么说的？” 秦思洋知道，这是一个诱饵。 王德发虽然是个安全区边缘的网吧老板，但是有靠山，脑子也好使。 那晚在仓库里，王德发也并没有承认任何事情，更没有说自己对秦思洋有过什么冒犯举动。 奥洛夫所有的猜测，都是秦思洋以近乎自然流露的肢体动作和语言强加给他的。 王德发若是咬死和自己没什么关联，那大家都会安好。 若是说漏了嘴，等待王德发的将是无尽深渊。 孤儿秦思洋相信，奥洛夫审问王德发，定然什么都问不出来。 秦思洋缓缓开了口：“奥洛夫探长，这就是您今天要问我的事情么？我不认为这些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奥洛夫咋舌：“你知道王德发什么都不会说，对么？” “奥洛夫探长，我只是个学生。您问我的问题太过高深了，我听不懂。” “你和王德发什么关系？” “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 “是。” “上次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是么？我忘了。” 奥洛夫理了下满头银发：“你还真是个难缠的小鬼，我或许该要个审问令，把你关到警察局里慢慢问你。” “这个事情我知道。奥洛夫探长，我是序列能力者，只有序列能力者管理局有资格关押我。您似乎没有这个权力。” 奥洛夫看向秦思洋的目光更亮：“你知道得挺多啊。是从王德发的网吧里查询的资料么？” “不，网吧太贵，我去不起。我是用李天明校长办公室的电脑查询资料的。” 秦思洋没有回答去王德发网吧查资料的事情。 因为在他觉醒序列能力之前，只是个孤儿。若是经常去网吧的话，如何解释上网费用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所以，直接一刀切掉，用李天明当挡箭牌。 “知道你在网吧上网经历的，除了你和王德发，只有刘大志。” “你杀了刘大志，王德发又咬死不说，我还真拿你没有什么办法。” 秦思洋面不改色，但是心头一紧。 没想到奥洛夫居然将刘大志死亡的那场意外，联系到了自己身上。 “而且，你还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我进学校的时候找门卫，看了下刘大志死的那天清晨的监控，你在刘大志死后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学校，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那就说明杀人的不是我。” 奥洛夫眼中闪过狡黠的目光：“你应该问我，刘大志是谁。” 短暂的沉默。 秦思洋摇摇头。 “我既然认识王德发，又怎么会不认识刘大志？奥洛夫探长，他的意外身亡，我也很难过。但是你说他是我杀的，就有些过分了。” “毕竟你也说了，我没有作案时间。” 奥洛夫微微攥起拳头，眯起眼睛盯着秦思洋。 他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过这么棘手的犯人了。 居然还是一个十七岁高中生。 “你很谨慎。简直是个天生的犯罪胚子。” 这是奥洛夫在第一轮问话之后，给秦思洋的定论。 “是，正如我说的，你没有犯罪时间。” “前提是你在那天时，还没有觉醒序列能力。” 秦思洋淡淡道：“可我确实是上周末才觉醒序列能力的。” “不，你可以假装上周末才觉醒序列能力，实际上早就已经用序列能力做事了。” 秦思洋耸耸肩。 “奥洛夫探长，您的猜测很有趣。” “可是，要怎么证明呢？” 第76章 刨根问底 奥洛夫叹了口气。 “就像我刚刚说的，你很谨慎。” “你烧了刘大志的尸体，他的脑子已经是一团熟透的浆糊，【不死】序列能力者的技能【亡诏】无法生效。” “所以，你说得对，我确实无法证明这一切。” 秦思洋认真地说道：“奥洛夫探长，您所说的一切都是猜测，没有证据，所以请不要说是‘我’烧了刘大志的尸体。因为我并没有做这件事。” “好吧好吧，听你的。” 奥洛夫无所谓地笑了笑，又说道： “你敲碎了约翰的头颅，他的脑子在战斗擂台上遍地都是，同样让我们无法读取他生前的记忆。” “在我看来，你天生就是个适合杀人的家伙，冷静且冷血。” “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吧？” 秦思洋道：“杀了约翰，是我一时失控，我很抱歉。至于探长你说的其他事情，我真的不清楚。” “探长，我是个学生，还要认真上课。您如果没有其他要问我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还有一个事情。” “好，请问吧。希望不再是之前那种无稽之谈。” 奥洛夫没有着急提问。 而是掏出一根雪茄，自己点上了烟，吐出了一口烟雾。 两人之间瞬间变得朦胧又模糊。 “你知道么，在刘大志死之前几天，距离号安全区出口两站路的地方，我们发现了三具烧焦了的尸体。” 秦思洋听到这里，浑身不受控制地绷紧。 他没想到，奥洛夫居然会将这件事也联系起来。 即便他尽力保持着镇定，但神色中还是不免出现了一丝异样。 奥洛夫叼着雪茄，嘴角上扬，继续悠然道：“那三个人不仅被砸碎了脑袋，之后还被烧焦了。毫无疑问，动手的是一名序列能力者。” “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凶手要这样做。” “后来得出了推论，是凶手不知道【不死】序列者的技能【亡诏】的限制。” “这么基础的理论，凶手身为序列能力者却不知道。” “当时我就猜想，这应该是某个贫穷地区觉醒出的序列能力者，没有知道这些信息的渠道。” “这个凶手，刚刚觉醒序列能力，却没有获取信息的渠道，只能按照自己猜测，毁尸之后再烧尸，预防其他读取死者记忆的序列能力者发现他的身份。” 秦思洋很想让自己镇定下来。 但汗珠还是本能地从额头渗出。 他只能依靠沉默，来保持住自己的冷静。 接着，奥洛夫又说了一句，他最不想听到的话。 “这起命案，发生在安全区出口的垃圾箱中神明残骸离奇失踪之后。” “秦思洋同学，你觉得二者有没有什么联系呢？” 秦思洋闭上了眼。 奥洛夫还是猜到了。 即便他从没有见过自己作案，却把所有的事情都串了起来。 此刻，他又想起了那晚和罗伊莲娜交流时，临走前罗伊莲娜对他的忠告。 “千万别落到奥洛夫的手里。” 现在，他终于将这句话透彻地理解。 终于知道为何罗伊莲娜如此忌惮奥洛夫。 奥洛夫说自己是天生的罪犯。 但奥洛夫天生就是捉拿罪犯的侦探。 猫鼠游戏，正在两人之间表演。 秦思洋缓缓开了口，控制着不让声带颤抖：“可是，你没有任何证据。奥洛夫探长，你说的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想。” “你说的没错，我缺乏证据。” “但是，你认为我关注的是这几个人本身么？” 奥洛夫摇头笑了笑：“约翰的死活，刘大志的死活，还有那三个无名尸身的死活，我都不放在心上。” “他们怎么死的，死前经历了什么，对我来说也不重要。” “我自始至终感兴趣的事情，只有一件。” “到底谁才是偷走神明残骸的那个人。” “你偷走神明残骸，藏到了哪里，做了什么，才是我最感兴趣的。” “秦同学，这个问题你能为我解答么？” 奥洛夫图穷匕见。 终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绕了一个大圈子，只是为了当着秦思洋的面，一步步理清关系。 然后告诉秦思洋，自己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 “很抱歉，我还是听不懂奥洛夫探长你在说什么。” 秦思洋不再慌张。 他的手扣住椅子的扶手，面带微笑。 已经起了杀心。 这个人太恐怖。 能把所有的事情都猜到。 留着他不一定会引起多么大的祸患。 杀了奥洛夫，才能解决一切。 奥洛夫道：“秦思洋，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是逃不掉的。” “这么大费周章，就是为了隐藏自己已经觉醒序列能力的事情。” “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你的序列绝对不是【魅影刺客】。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伪造了序列。” “若想要揭穿你，只要将你带去管理局再测试一下序列能力就可以了。” 听到这里，秦思洋愣了一下。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奥洛夫一眼。 钱问道跟他说过，序列能力者的序列一经管理局测定，不会再进行查验。 除非这个序列能力者已经被定罪。 联合政府曾经因为多次查验序列能力者的序列能力和序列等级，不给序列能力者任何保留隐私的余地，引发了安全区内序列能力者的抗议。 自那次之后，联合政府在所有安全区内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管你什么序列，什么等级，只要去猎杀神明，不在安全区内闹事，就默认你的合法性。 但你也不能做得太过火。若是明着帮忙伪造序列，联合政府还是要问责的。 这也是钱问道敢收钱帮忙伪造序列的原因。 若是联合政府严禁伪造序列，抓住就是死罪，钱问道绝对不会搅入这浑水。 总之，序列能力不进行多次测试，是几乎每个序列能力者都知道的事情。 序列能力者管理局作为颁发序列证明的地方，绝对不会答应奥洛夫，帮秦思洋再次测试序列能力。 让秦思洋奇怪的是，奥洛夫却不知道这个消息。 事出反常。 秦思洋像是嗅到了奶酪的老鼠，抚摸着座椅的扶手，低眉思索起来。 第77章 峰回路转 秦思洋忽然的沉默和思索，让奥洛夫的白眉微微隆起。 叼着雪茄静静审视着他。 他不知道这个少年又在想什么。 秦思洋瞥了他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起身坐到了电脑前。 他又查了下，确实联合政府对序列能力者不进行二次测试的规定，是这片安全区内众所周知的。 只有在定罪之后，会重新测试序列能力者。 但那是已经确定了罪名，要进行身份验证。而不是用来做指控序列能力者犯罪的证据。 换言之，一旦伪造了序列，只要你不犯罪，或者不被人定死犯罪者的身份，你的序列就永远安全。 奥洛夫不知道这件事。 很奇怪。 秦思洋坐在电脑前，认真思考，究竟是怎样导致了这种不和谐感。 他又在【弑神营地】之中打开了奥洛夫的信息面板。 “奥洛夫·沙琉斯在末世来临前就是一名优秀的警察局人员，是u国的警察局局长。末世来临后依然恪职尽责，先后历任45号安全区域警察局局长、18号安全区域警察厅主任，半年前调任号安全区担任探长。” 秦思洋看到奥洛夫的履历，更是古怪。 本来是序号两位数区域的警察部门的官员，居然调任安全区边缘地带成为了基层探长。 很奇怪。 奥洛夫信息的割裂，和职位的断层，都让秦思洋感到，这个满头白发的老头，也不是什么良民。 “秦思洋同学，我觉得我们的交谈还没有结束。你这样直接离开去做别的事情，有些不太合适。” 秦思洋听到奥洛夫的催促，只得根据现有的情况，尝试着迅速得出结论。 虽然他觉得有些荒谬。 “奥洛夫探长，我刚刚想到了一个问题，需要跟你验证下。” “你说。” “虽然蓝星上有几个大型安全区，但是这些安全区之间，好像是不互通的吧？说是联合政府，但其实各个安全区基本都是内部自治的，只是在某些重要信息上会相互交流，就连我们平时用的网络，也只是安全区之内的局域网，对么？” 奥洛夫不知道秦思洋为何会问出这个问题，但还是点点头。 “你说的没错。各大安全区之间，有无数大型神明游荡，人力根本无法通过，无法建立网络连接。所以，网络都是安全区内的局域网。安全区之间的信息只能通过联合政府公布。” “至于联合政府是如何在安全区之间通讯的，我一个警察局的老头，就不知道了。” 秦思洋点点头。 从奥洛夫口中确认了这个消息，让他对于自己结论的笃信又多了几分。 如果自己没猜错，奥洛夫的背后，同样是见不得光的秘密。 “奥洛夫探长，再跟你请教个问题。” 见到秦思洋的话突然多了起来，并且十分主动，奥洛夫以为是自己的话语有了成效。看来距离自己了解一切，不远了。 “你问吧。” 奥洛夫掐掉雪茄，双手交叉叠在腹部，倚在沙发上，和蔼地微笑看向秦思洋。 “奥洛夫探长，你是从哪来的？” 听到秦思洋的问题，奥洛夫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只是眼中的和蔼淡漠了些许。 “秦思洋，你是什么意思？” “奥洛夫探长，我再问得明白些。你是从哪个安全区来的？又或者，是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来的？反正，你不是这个安全区里的人吧。” “哦，对了，我或许不应该叫你奥洛夫探长。毕竟，真正的奥洛夫探长可没有离开过我们这片安全区。” 奥洛夫收起脸上的笑容：“秦同学，你讲的故事，有些过于夸张了。” “是么？那我正好还有个故事要跟奥洛夫探长说一下。” “洗耳恭听。” “三年前，这片安全区内发生了序列能力者的抗议。” “当然，那次抗议没有牵连现在咱们所在的号区域，毕竟这里没有几个序列能力者。” “当时的抗议，主要就集中在前一百多号区域。” “哦，对了，那个时候，奥洛夫探长还在那一片区域任职，所以肯定是知道的吧？” 奥洛夫嘴角微微下沉，没有回答。 秦思洋微微一笑，继续说着： “而抗议的原因，就是抗议联合政府对于安全区内的序列能力者测试太过频繁，序列等级，序列技能，全都要一一测出。” “这让序列能力者们感到了极大的不安。所以在某些人的组织下，开始了大规模的抗议。” “从那之后，联合政府规定，安全区内序列能力者的序列能力，只测试一次。除非这个人已经被定罪，才会进行二次测试。” 奥洛夫听后，眉心凝成了一个疙瘩，眼神也警惕起来。 “奥洛夫探长，你可能会问，如果没有进行多次测试，【弑神营地】上的那些序列能力者的等级信息，又是如何修改的？” “很简单，是自己主动更新的。虽然联合政府不进行多次测试，但是你可以选择主动去测试，来更新自己的序列信息，让自己成为更吃香的猎神队员，获得更多的资源。” “不过这都与我说的无关。” “我只是认为，可能就是【弑神营地】的序列能力者信息不断更新，才给了你这个误解，以为我们这片安全区还在对序列能力者进行多次测试。” 秦思洋看着奥洛夫愈发凝重的面容，不禁笑出了声。 “回到我刚刚的问题上。” “奥洛夫探长，你是安全区的老人，又参与过那场抗议，为什么会不知道联合政府改政策的事？” 秦思洋的指节轻敲办公桌，一手托腮。 “探长，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还有，真正的奥洛夫探长，现在埋在哪里？” 奥洛夫深吸一口气。 “秦思洋，你应该知道，我没有直接上报你的事情，而是来找你交谈，并没有恶意。” “奥洛夫探长，你应该知道，我没有直接在论坛发布你的事情，而是继续坐着和你交谈，也没有恶意。” 奥洛夫摇摇头：“其实，我没有杀过人。” “巧了，我也一样。哦，约翰除外。” 第78章 李天明的提醒 奥洛夫意识到，重新占据主动的秦思洋，似乎对自己无比抵触。 他很理解。 对于未知的人或事，就是要抱着质疑的态度。 奥洛夫决定摊牌。 “秦思洋同学，我觉得你的序列，很可能是人类反攻神明的希望，所以希望你能配合……” “配合什么，配合人体实验，还是配合生物切片？” 秦思洋轻蔑一笑：“别说什么人类的希望了，我自己活得没希望的时候，也没有人类来救过我啊。” 奥洛夫叹了口气：“有时候，人生的一切，都是很虚无的，到头来会发现，什么都没有留下。你这么年轻，可能不了解。” 秦思洋更是不屑。 我两世为人，你配教我做人？ “既然奥洛夫探长如此无私，不妨跟我讲述一下，在安全区外随意纵横的故事呗？我相信，你的故事，安全区内所有人都很感兴趣。” 奥洛夫摇摇头：“不是我不想说，是我不能说。” “我也一样。” 秦思洋态度坚决，犹如一块坚不可摧的山石，让奥洛夫感到无力。 “既然你不肯相信我，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当然，我也不会将自己的想法和意愿强加给你。有些事情，以后你会明白的。” 说完，奥洛夫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又缠了一圈，从沙发上离开。 “今天和你的聊天很愉快。谢谢你愿意抽出时间，陪我交谈。” “我是不愿意和奥洛夫探长你有过多纠葛的，因为这会让别人以为我是个行为不端的学生。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 奥洛夫耸耸肩，还是道了一句：“可能不会如你所愿。后会有期。” “后会无期。” 送走了奥洛夫，秦思洋长舒一口气。 这是他重生以来遇到的最危险的时候。 “差一点就被这个老头拉去切片了，好险。” 奥洛夫身上的秘密，秦思洋不愿意去探究。 很明显，若自己猜测是正确的，那奥洛夫就是穿越安全区外的第一人。 这种事，断然不会是普普通通的【天秤】序列可以完成的。 又或者他的背后有一个强大的组织。 牵连了很多事情。 不管怎样，都比秦思洋目前的境况要复杂许多。 他的秘密只是自己的序列而已。 李天明走了进来，问道：“跟奥洛夫探长聊得怎么样？” 秦思洋摇头：“很不怎么样。这个老头厉害得过分。我之前犯下的事，他基本都知道。” “关键是，我明明什么决定性证据都没有留下，他还是排查到了我的头上。” 李天明拍拍秦思洋的肩头：“看开点。他若是有什么决定性证据，就不是在我的办公室问你话，而是在管理局的审问室问你话了，对么？” “也有道理。不过这个奥洛夫，真是有些怪异。” “怪异？是很怪异。” “李校长你也知道他？” “当然。我在大学当副院长的时候，学校曾经发生过一起严重的序列者杀人案件，当时我们区域的警察局人员和管理局人员都束手无策，于是只得上报，联合政府就调了警察局局长奥洛夫带队过来协查。” “他很厉害，别人一个月都没有人任何头绪的案子，在他的帮助下，三五天就抓住了凶手。” 秦思洋想着自己的经历，奥洛夫根据蛛丝马迹都能把他揪出来。 说是神探也不为过。 他觉得奥洛夫三五天才抓住凶手，都算发挥失常了。 “那怪异的地方在哪？” “当然是他的履历。他明明没有犯任何错，却直接从有希望在联合政府担任警察部门中层官员的时候，外调到了这个穷山恶水的地方。” “而且，连个警察局局长都不是，只是一名探长。这个官位的变迁，说是流星陨落也不为过。” “所以，你要离他远点。” 李天明适时地给秦思洋一个忠告。 “我知道。” “不，我能看出你有和他较量较量的心思。所以，我的意思是，你不要招惹他，也不要靠近他，离他越远越好。” “他惹我，我不能惹他？” “是不能惹他背后的麻烦。” “有多麻烦？” 李天明坐在沙发上，掏出了一支烟。 秦思洋不耐烦地说道：“他刚抽完一支烟，你又来抽，能不能别总是让我吸二手烟？” “可这是我的办公室。” “好吧。” 李天明吐了个烟圈，继续道：“你看我的履历，是明着说了我被降职来这所破学校当校长的原因。” “这说明什么？说明我惹的人还有所顾忌，需要栽赃给我一个冠冕堂皇的罪名，让我被贬显得名正言顺。” “而奥洛夫的履历，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只是简单说明了他的任职情况，根本没有解释这种不合理调任的情况。” “这说明，他背后的麻烦，连演都懒得演。我有预感，他惹的事情，比我惹的大得多。” 秦思洋听后，缓缓点头。 “秦同学，我知道你有背景，也有势力。” 秦思洋听到后微微一愣。 他都差点忘了，自己在李天明眼中，也是个有背景的人设了。 要不是他提醒，还真可能会露馅。 “我，没什么好说的。” 李天明道：“你的孤儿证明，做的天衣无缝。我甚至查不出你是何时被人遗落在安全区边缘的。” “你背后的势力和麻烦，估计也是通了天的。” 秦思洋有些不悦地瞥了李天明一眼。 似乎是对李天明查自己身份的不满。 “别这样看我，我总要对你了解下再决定是否和你合作，对么？” “而且，我也是给你个忠告。安全区中心地带势力错综复杂。你背景通天，他背景可能捅破天，不要觉得自己谁都能惹得起。” “老子天下第一这种无聊的想法， 我相信秦同学你是没有的。” “当然没有。若是有，咱们两个的合作早崩了。你那四十枚银币我直接昧下，你也没话讲。” “这就是你不讲理了。” “我都天下第一，还跟你讲道理？” 第79章 特招之事 “行吧，你说的都对。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别惹奥洛夫。” 秦思洋撇了撇嘴：“你觉得我受虐有瘾啊？” 李天明摘下领带，脱了正装扔在沙发上：“不跟你废话了，你要是没有别的事，就回去上课，别打扰我干正事。” “正事？算了吧。我还没走就开始脱衣服了？是你等不及了，还是杨老师等不及了？” “用你管？” “你先别急，我还真有个事情问你。” “有话快说。” “周兴，就是教育部门的那个处长，跟我说兴仁大学有个特招名额，想跟我聊聊。” “特招？兴仁大学？” 李天明本以为秦思洋是没话找话，没想到还真抛出了个让他感兴趣的问题。 “对，我想问问你，这个事靠谱么？” 李天明坐正了身子，皱眉认真思考。 “这个周兴，不一般呐，居然能有提名特招的能力。” “怎么了？” “一般来讲，你这样的序列能力者学生，在高考后的序列能力者考核后得到一个成绩，然后就可以用这个成绩和自己的履历去申请大学。” “但有一种特例，大学会主动给你发邀请，不需要你自己申请。这种就叫特招。” “所谓特招，就是给优秀的序列能力者学生一个保送大学的机会。但这种特招机会，一般都是由序列能力者管理局分配。” “你也知道，只要是序列能力者，就受管理局管理。所以，每年大学放出的百分之八十的特招名额，都会由序列能力者管理局负责。” “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呢？” “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由联合政府的官员进行提名。一般来说，区域号越靠前的，拥有提名资格的官员就越多。” “像咱们号区域这种边缘中的边缘，我甚至一直以为没有任何官员拥有提名资格。” “周兴能搞到这个特招名额，确实有些实力。” 秦思洋听后点点头，还真没想到废物序列【软体】的周兴，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李校长，特招有什么用？” “不用参加高考后的序列能力者考核。不过，需要参加一场特招考。” “那不还是考试么？也没什么区别啊。” “不一样。特招考核的内容和普通高考后的考核不同。特招考核，只看一项。” “哪一项？” “猎神积分。猎神积分越高，你的特招排名就越高，就能被更好的大学录取。” 秦思洋疑惑：“可是李校长你之前跟我说过，就算是正常考核，也可以用猎神积分代替考核成绩，然后申请大学不是么？那特招和普通的申请似乎没有区别啊。” “不一样。” “特招的要求更为严苛。” “如果你是辅助类序列，比如我这样的【萨满】序列，只有在三人以下猎神小队获得的积分，才能算作成绩。” “如果是战斗类序列，比如你这样的，呃，所谓的【魅影刺客】，则只统计单人组队的猎神积分。” “条件这么苛刻？” “当然，要不能叫特招么？” “那其他序列怎么办？比如【闻香人】这种既不能战斗也不能辅助的。” “这种序列，不可能被特招，只有乖乖参加考核。” “这……” “特招，就是为了找能够猎杀神明的矛与盾。像【闻香人】这种只在安全区内有作用的序列，优先级自然会下降。” “好吧，那特招上交成绩是在什么时候？” “和高考同一天。特招上交成绩后，排名结果第二天就会被所有大学看到。之后一周的时间内，便是各个大学主动联系自己挑中的学生，谈特招条件。” “学生还能跟学校谈条件？” 秦思洋听得瞪大了眼，仿佛知道了天方夜谭的事情。 “废话，没条件谁去啊！” “学生……这么牛的么？” “特招都是优中选优的学生，这所学校如果不给你好的条件，你会去？那还不如参加高考后的普通考核，凭成绩去顶尖大学。” “有道理啊。” “而且，联合政府每年都会对学校的生源进行考核，是衡量大学排名的一个重要指标。排名越高的大学，就能够领取越多的联合政府资助。” “所有的大学，都铆足了劲，要在特招考上招揽优秀的学生。” “我甚至听说过一个学校的招生办主任因为特招结果不顺利，直接被一撸到底成为学校清洁工的事情。” 秦思洋听得目瞪口呆。 “对了，每个学校的特招生，都是有特权的。特招生在大学里，就是高人一等的存在。所以若是能考上特招，对你来说是最理想不过的。” “可是，周兴说他的特招名额，是兴仁大学给的。那意味着，我必须要去兴仁大学么？兴仁大学排名怎么样？” “嗨，你不用管这么多。特招名额谁给的，和你最后被谁特招走，没有任何关系。兴仁大学的特招名额若是不发出来，今年就要少一个特招生，学校是不会做赔本买卖的。” “顶多就是你会给兴仁大学一点面子。他们开特招条件的时候，你可以适当放低要求，或者同等条件优先考虑他们。” “那兴仁大学怎么样？” “兴仁大学在大学里的水平，大概就是咱们这片区域在安全区的水平。” “那不就是垫底么？” “差不多吧。所以啊，兴仁大学这种档次的学校，一般也特招不到什么好学生。他们扔出特招名额，也就是有枣没枣打一竿子，纯属碰运气。所以，你拿了这个名额，不必有太大的压力，该去好学校就去好学校。” “原来如此。” “对你来讲，特招名额很重要。可惜我没有拿到特招名额的资格，钱科长和奥洛夫肯定也都没有。咱们这里，管理局更是从来没有下发过特招名额。周兴很可能是你唯一的机会。” “所以，跟周处长吃一顿饭吧，好好聊聊特招名额的事。” 秦思洋舔了下嘴唇。 回想着自己今天上午和周兴打电话时，语气似乎太过张狂了些。 还将对周扬的不满迁怒到了周兴身上。 一点都没有体现好学生对教育部门领导的尊重和敬畏。 等到和周兴吃饭的时候，得努力表现下。 第80章 鸿运饭店 就在秦思洋和李天明聊天之时，收到了来自周兴的短信。 “下午五点，号安全区出口公交站南五百米，鸿运饭店。” 秦思洋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现在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李天明抬头瞧了秦思洋一眼。 “怎么，周兴给你来短信了？” “嗯。我在你这坐一会，就该走了。” “你还坐什么坐，赶紧走！”李天明已经忍不住要赶人了。 秦思洋想了想，确实应该早点去，表明一下自己身为学生的谦虚恭谨的态度。 “老李，给点铜币。” 秦思洋改了称呼，因为总叫李校长显得有些生疏，不方便要钱。 “嗯？” “坐公交，没钱。” 李天明气得捶桌子：“你八十银币，跟我要钱坐公交？！” “公交车又不收银币。” 李天明只想赶紧送走秦思洋，从抽屉里拿出五枚铜币：“赶紧滚。” “你这只给了去的车费，我还要回来啊。” 李天明又不耐烦地数出了五枚铜币：“滚滚滚！” “多谢老李！” 秦思洋乐呵地离开了办公室。 李天明见秦思洋走远，深呼吸几口气，才平复了心中的愤怒。 “被秦思洋这小子整的火气有点大，得把小杨叫来舒平心中愤懑。” 自顾自的嘟囔一句后，李天明打开了球球。 秦思洋去图书馆跟温舒说了句自己有事要先走，让她帮忙放学后锁图书馆的门。 温舒表示没问题。 在去公交站的路上，秦思洋一直在预演与周兴见面时如何打招呼。 按照李天明的话，特招名额非常关键，也非常难得。 必须要把周兴舔舒服了才行！ 一说到舔，秦思洋可是行家，毕竟上辈子没少舔李静雯，经验十足。 “你好老周！不行，太轻浮了。” “你好，周处长！又有点官方。” “你好，周叔叔！嗯，这个称呼合适。” 等到了公交，秦思洋找了个没人的位子坐下，静静地等待到站。 公交上的人都身穿防冻服，应该是前往号安全区出口猎杀神明的。 这时，一个序列能力者看到秦思洋，愣了一下。 “你是……你是秦思洋么？” 秦思洋打量着说话的人，并没有印象。 “是我。怎么了？” 那人慌忙摇摇头：“没事，没事。” 公交车上的其他序列能力者听到秦思洋的名字，也略带惊恐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在下一站，车上的所有乘客全都争先恐后地下了车，只剩下秦思洋一人。 秦思洋挠了挠自己的鼻子，鄙夷道：“看起来都很怕我的样子，至于么？” 下了车的序列能力者们则长舒一口气。 “听说这小子精神不太好，和约翰战斗的时候，把他脑袋都拍扁了。我可不敢和他坐同一辆公交，免得他突然发了病！” “就是就是！太渗人了！而且他还有【保险人】，身份背景不一般，还是不要招惹他为好。” 又过了快一个小时，秦思洋终于到站。 这时，他又收到了钱问道的短信。 “交谈怎么样？” 钱问道应该是关心自己和奥洛夫单独谈话的事情。 作为有共同利益的盟友，钱问道当然不希望秦思洋出事。 但如果秦思洋真的出事，钱问道也会毫不犹豫地撇清关系。 “很厉害，推测出了我序列注册的事。不过麻烦暂时被我解决了。” 秦思洋没有遮掩，说出了面临的问题，以及在自己掌控之内的信息。 既能让钱问道心中对奥洛夫警惕起来，也跟他表明了自己处理问题的能力。 这也是他深思熟虑之后给出的回复。他希望在来回交流之时，也能多少加深钱问道合作的信念。 不一会，钱问道回了一句：“管理局这边不用担心。” 秦思洋按照周兴给出的地址，找到了那家鸿运饭店。 因为现在还不到五点，饭店里空空荡荡，没有几个顾客。 但是饭店里的顶灯全都打开，让鸿运饭店成了周围漆黑一片之中唯一的明亮之地。 敢这么浪费昂贵的电力资源，这个鸿运饭店的老板，定然也是个有背景的。 不过，他一眼就看到角落的桌子上，坐着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 他带着黑框眼镜，梳着利落的背头，深色领带与白色衬衫搭配，十分沉稳。一旁的椅子上还放着一件藏青色的西装。 秦思洋张望了片刻，发现此人似乎与周扬有几分相像。 是周兴？ 周兴居然来得比自己还要早？ 秦思洋尝试着走上前道：“请问是周叔叔么？” 中年男人抬头看到少年模样的秦思洋，立刻露出了亲切的笑容：“是我，你是小秦同学吧？请坐请坐！老板，点菜！” 秦思洋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周叔叔抱歉，让您久等了。” “没事没事，是我来得早了。秦同学今天来这么快，下午放学很早么？” 秦思洋摇了摇头：“因为杀死约翰的事，被管理局和警察局轮番问了一天的话，没有什么心情上课。刚好收到周叔叔您的消息，就直接来找周叔叔了。” 周兴笑了笑：“咱们号区域，很久都没有序列能力者死在战斗擂台上了。你被问话，也是正常，不用往心里去。” “嗯，我知道。” 这时，一个挺着大肚子、胡子拉碴的四十多岁男子走了过来，礼貌却不卑微地笑了笑：“周处长，要点菜么？” “嗯。有没有菜单？这位同学是第一次来，所以不知道有什么菜。” “好，您稍等。” 秦思洋道：“周叔叔，您点就好了，我也不知道什么菜好吃。” “哪有人请客只自己点菜的。没事你放心，这家馆子的味道很不错，点任何菜都不会难吃。” 老板拿着菜单过来：“周处长，你这么说，可给我不小的压力啊。如果一会炒得不好吃，不得被您在教育局通报批评？” 周兴笑了笑：“我哪敢批评你。最多就是跟杜局说说你坑老熟人罢了。” “我哥那脾气，要知道我给您做菜没尽心尽力，肯定得骂死我。那您还不如通报批评我！” “小同学，你看一下，想吃什么点就行了，我保证用十二分功力给你上菜，绝对不会让周处长有背后说我坏话的机会！” 秦思洋在一旁听着两人的交谈，心道果然，这个老板也是有背景的人。 秦思洋接过菜单，看着招牌菜，瞬间愣住了。 南乳焖猪蹄？！ （求朋友们五星好评，看得人多这本书才能有收入，才能继续写下去。感谢！） 第81章 饭桌上的交易 秦思洋看着南乳焖猪蹄这五个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这道菜，这道南乳焖猪蹄，是真的猪蹄？” 秦思洋指着菜名，抬头问道。 老板笑了笑：“小同学好眼光！这道菜就是我的拿手绝活，不过烧制的时间要久一点。至于你问是不是猪蹄？没错，就是猪蹄。” “是四条腿的那种猪？” “是。” “是表皮粉红，两只大耳朵一只拱嘴的猪？” “哈哈，小同学真是有趣。没错，就是你知道的那种猪。” 秦思洋咽了下口水：“猪，不是已经灭绝了么？” “灭绝？谁说的？” “若是没灭绝，为何我们平时吃的都是三眼飞鱼，血红水母之类的变异生物。” 老板嘴巴一歪，揉了揉自己的将军肚，笑道：“小同学，猪没有灭绝。你们之所以平时吃的是些变异生物，原因很简单。” “猪肉太贵，一般人吃不起。” 说着，老板伸出粗壮的手指，点了点菜单。 “你看看这道菜的价格就知道了。” 秦思洋看了眼菜名后面的价钱。 一千两百九十九铜币？！ 这不是抢劫吗？！ 他正要质疑，周兴道：“既然秦同学想尝这个菜，杜老板，就有劳你掌勺了！其他的菜，你再看着上两道就可以。” “好嘞。” “不不不，周叔叔，这个菜太贵了，我还是点这道炸十脚章鱼吧。” “杜老板，再加一道炸十脚章鱼。” “可以！” 秦思洋愣了下：“周叔叔，我不是这个意思，猪蹄可以不要的。” 周兴扶了下黑色眼镜笑着说道：“我请你吃饭，太过寒酸可不行。毕竟我们秦同学，日后是要成为安全区内的大人物的！” 秦思洋知道，周兴这句话讲出来，就是要聊正事了，也就不再把精力放在菜品上。 “周叔叔，您别这么讲。不要说日后，我连考核后能去哪个大学都不知道。” “所以啊，我这不就来给你送助力了么。” “秦同学，特招名额的事情，你了解过么？” “嗯，李校长和我讲过。” “你的【保险人】？嗯，李校长应该是知晓的。那你有什么想法么？” “我当然非常渴望能获得特招名额。但是在咱们这片区域，您也知道，有些困难。” “对，这你算是说对了。” 周兴拿起茶壶，先给两人倒了杯茶，心里也有了想法。秦思洋在末世连猪未灭绝都不知道，那也不是什么见过世面的人，应该是容易拿捏的。 周兴双手交叉放在桌上，非常认真地说道：“这个特招名额，想要拿到可不太容易。要人情，要背景，还要关系。” “我们区域，只有管理局局长的手中，有一个特招名额。听说，还在不久前交易出去了。” “我与兴仁大学的招生办主任，是同学。为了这个特招名额，我可是忙前忙后，费了不少功夫啊。” 周兴诉说着自己争取这个特招名额的不易。 似乎他将秦思洋当成了未经世事的高中生，所以讲得毫不遮掩，生怕他听不明白。 秦思洋点头：“我理解。若是谁能拿到周叔叔这个特招名额，肯定得记着这个大恩。” “而且，将来一定要报答这种空话，说出来没有意义。这个恩必须马上报！” “比如周叔叔若是缺序列魔药之类的，他肯定得力所能及地提供。周叔叔，您觉得呢？” 周兴手中的茶杯微微晃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秦思洋会说出这种话。 他没有与秦思洋打过交道，只是通过秦思洋拥有【保险人】推断出他有些神秘背景。 在周兴眼里，秦思洋就是个普通少年。就连今天上午跟他打电话的时候，都带着少年特有的不谙世事的傲慢。 可是，与秦思洋一见面，他就发现，这小子似乎没那么简单。 再加上刚刚一席话，直接点出他的所求，更让周兴心中称奇。 周兴放下茶杯，身子向后一倚，靠在了椅背上，微笑着重新审视眼前的十七岁少年。 “秦同学这话，是李校长教你说的？” 秦思洋摇摇头：“李校长只是【保险人】，又不是【保姆人】。我刚刚说的那些话，是发自肺腑。” 周兴轻轻点头：“我得承认，秦同学刚刚的话，确实说到我心里去了。这个特招名额，我要来不易，是想着做点什么的。” “不知道，我能否帮周叔叔完成您的要求？您也知道，我是个流浪的孤儿，现在手里除了一点银币，就是几十瓶序列魔药，其他的都没有。” “若是您的要求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我可能也没办法。” 周兴微微一笑：“是，秦同学的情况，我当然知道。今天找你来，就是想找你借一些序列魔药。” “周叔叔这话说得就不太对了。怎么能叫借？您若是需要，我送您一些也无妨的。您需要多少？” 秦思洋不再绕弯。 既然周兴是冲着序列魔药来的，那就直接探周兴的价格。 周兴伸出五根手指。 “五瓶？” “五十瓶。” 秦思洋笑容僵了片刻，忍住心中的愤怒，缓缓道：“周叔叔要这么多，有点让我犯难了。” 五十瓶的价格，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 李天明当自己的【保险人】，也才拿了八瓶而已。 若是让他知道特招名额居然换了五十瓶序列魔药，肯定气得立马就要跟自己裂穴。 周兴说道：“秦同学，你手上的序列魔药那么多，以后能挣更多。在你那里又无法出售，不如给周叔叔，对么？” 秦思洋摇摇头。 既然是谈交易，那就开诚布公吧。 “周叔叔，虽然我是个好学生，绝对不会做违法的事情。但是，有许多人联系过我，希望以八枚银币一瓶的价格，大量收我手里的序列魔药。” “周叔叔一下子要走四百银币的东西，我真的很难答应。” 周兴听后，面色也冷了下来。 他本以为秦思洋不知道序列魔药的价格，想要骗一下这个初生牛犊。 现在，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三十瓶。” 秦思洋还是摇头。 “周叔叔，如果您愿意在特招方面帮我一把，那我们就好好谈。” “您要得太多，我怎么跟人交代。” 周兴轻笑：“你都说了，你是孤儿，还要跟谁交代？” 秦思洋回应以少年爽朗的笑容： “周叔叔，您见过安全区边缘的孤儿，觉醒序列的先例么？” 第82章 敲定特招名额 周兴听出了秦思洋话中的意思。 摆背景。 周兴本就觉得秦思洋觉醒序列有些古怪，一直当做小概率事件发生了。 然而和秦思洋面对面交流的三言两语，让他发现秦思洋身后的泥潭深不可测。 “那秦同学，你是如何觉醒序列的呢？” 秦思洋微微一笑：“这就不方便与周叔叔说了。咱们还是专心讨论下，你希望我送给你多少序列魔药的事情上吧。” 周兴听后，沉默了下来，也意识到了秦思洋的态度。 他的背景很深厚。 他的靠山少打听。 两个人，就是单纯的交易，不会再有任何其他联系。 周兴本来对秦思洋生出了新的兴趣，想要探探他的底，考虑是否要有进一步的合作。 但是，秦思洋的这句话堵上了这个可能。 这也是秦思洋基于和周兴的简单交流得出的结论。 周兴是个贪婪的、没有什么背景的人。 如果坐在对面的人是李天明，一定想方设法和自己建立关系。 如果坐在对面的人是钱问道，一定会示好表示可以常来常往。 但周兴没有。 或许是因为周兴一直是个学院派的人，在安全区内读书，在教育部门工作，觉醒了废物一般的【软体】序列后，也没有去安全区外猎杀神明的机会。 总是在人之间兜兜转转，习惯了官场上的捧高踩低，也就不会对秦思洋有多重视。 即便他口中说着“秦思洋是这片区域的新星”“是这片区域的未来”，但是心中却并不认同。 在他看来，秦思洋就是个侥幸觉醒序列，又侥幸获得不少积分的幸运儿而已。 是潜移默化的环境和封闭的视野阻碍了他的思考。 倘若周兴有过猎杀神明的经历，就知道秦思洋第一次离开安全区，就单人组队获得一千六百积分是一件多么震撼的事情。 倘若周兴有过打斗的经历，就知道秦思洋以序列等级一杀死了序列等级二且手握序列武器的约翰，是何等的恐怖。 可惜，他都不知道。 或者说他知道，却不能理解。 一个人，只能获得视野之内的情报和信息，无法挣得超出认知的利益。 当周兴说出要五十瓶序列魔药之时，秦思洋便敏锐地发现了，自己和周兴不是一路人。 周兴不是蠢人。 但周兴却不是适合自己的人。 换言之，若是和他交好，很可能损失大于利益。 秦思洋是不会答应的。 你给我特招名额，我给你序列魔药。 咱们银货两讫。 周兴不能理解秦思洋的厉害，却听得懂秦思洋的弦外之音。 既然秦思洋拒绝了他的其他想法，只打算谈生意，那就好好商量下价格吧。 周兴收起了笑容，恢复了上位者的威严。 黑框眼镜之下，是一个教育部门处长对于普通高中生的审视。 “秦同学，二十瓶序列魔药，我给你特招名额，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 “周叔叔，我也简单说，不可能。” “看来秦同学是不想要这个特招名额了。” “不，是周叔叔漫天要价，太不合理。” “你是不知道特招名额的价格。” “是你不知道序列魔药的价格。序列魔药，有价无市。八枚硬币，是我卖给二道贩子的钱。你若是要去私下买，不可能低于十枚银币。为什么这么贵？因为挣得一瓶序列魔药对大多数序列者来说十分困难。” “可你有八十瓶。” “那因为我不是大多数序列者。” 秦思洋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政府部门工作的序列能力者是如何获得序列魔药。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在联合政府大肆鼓励猎杀神明的环境下，你们坐在办公室获得序列魔药的难度一定更大。” “五瓶序列魔药，就足以让一个刚刚觉醒序列的人晋升为序列等级二。二十瓶，我可以让四个人提升序列等级。你知道是什么概念么？” “哪怕在这片区域最大的号安全区出口，序列等级二的序列能力者也不超过二十人。” “为了序列魔药，他们什么都肯干。” 秦思洋的目光忽然变得冰冷。 “我出五瓶序列魔药，就算让他们杀了你，他们也会抢破头。” 周兴听后，咬着牙看向秦思洋，依旧没有回话。 秦思洋又灿烂一笑，仿佛一个阳光少年：“当然，我是不会让人杀周叔叔的。” “没有必要。” “为了一个特招名额，花五瓶序列魔药杀人，真的没有必要。” 秦思洋的话，又让周兴的心头一沉。 他不杀自己，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没有必要。 这让周兴不禁联想，秦思洋之前究竟杀过多少人。 约翰，恐怕不是第一个受害的。 再结合他那神秘的背景，刚刚说的可能真的不是虚张声势。 秦思洋道：“我认为，周叔叔一开始伸出五根手指的价格，很合适，您觉得呢？” 周兴一开始的目标是五十瓶序列魔药。 但是秦思洋摆明了只愿意给五瓶。 如果要得再多，那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在秦思洋的眼里，周兴的命都不值五瓶序列魔药。 他有把握，三瓶序列魔药就能叫人杀掉周兴。 只不过后面会面临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周兴的双拳不觉攥紧，看着秦思洋的眼神说不出是畏惧还是厌恶。 “炸十脚章鱼来啦！”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时，老板端着一盘菜走了上来。 “这道菜你们趁热吃，一会就不脆了。我已经焖上了猪蹄，这就去给你们整两个凉菜。” “杜老板，猪蹄不用上了。我和秦同学之间的交情，没那么深。” “可……可我都下锅了啊。” 秦思洋笑了笑：“周叔叔是答应我的请求了。” 周兴冷漠回答：“嗯。吃完饭就去办事。” 秦思洋脸上笑容更甚：“既然周叔叔愿意帮我，那这顿饭我请了。老板，猪蹄继续炖，我想尝尝味道。” “你请客？”老板有些不太相信地打量着他。附近哪有学生吃得起自己的招牌菜？ 周兴语气淡漠地说道：“你放心吧，他有钱。” “好嘞！二位稍等！” 第83章 特招名额获得 当老板将南乳焖猪蹄端上来的时候，香气立刻钻入了秦思洋的鼻子。 秦思洋深吸一口气。 是记忆中饭店里熟悉的味道。 “二位慢用。” 秦思洋咽了下口水：“周叔叔，请用。” 周兴似乎没什么兴致，只是摇摇头，接着吃自己面前的那一小碟凉菜。 本来以为会暴赚一笔的特招名额，却在秦思洋的疯狂压价下，只获得了他最初提出价值的十分之一。 虽然这十分之一的价值，是五瓶序列魔药，也是一笔巨额财富。按照他现在的职位，联合政府发给他的剂量来算，起码要五年才能获得。 但是，他还是不太满足。 只不过，秦思洋的强硬态度，让他又不敢再过多地要价。 秦思洋和周兴敲定了交易之后，心情无比愉悦。 再加上看到了猪蹄这种记忆中的事物，胃口大开。 他拿起一根猪蹄，直接就啃了起来。 一口下去，满嘴软糯粘香。 猪肉的味道，香料的味道，混杂着腐乳的豆香，交织出了层次浓厚的口感。 秦思洋闭着眼，享受着咀嚼。 嘴角挂着油脂，以及满足的笑容。 “这才是人该吃的饭啊。” 秦思洋由衷地在心底感叹道。 因为点的菜比较多，两人没有吃完，秦思洋选择打包。 “同学，一共消费了一千五百三十二枚铜币，就算你一千五百枚铜币了。” 秦思洋掏出一枚银币：“麻烦找钱。” “这……这要找你一万多枚铜币，我凑不出来啊。这位同学，你有没有电子账户？我们饭店也接受转账。” 秦思洋摇头：“没有。这是管理局给我的。管理局又没给我电子账户，我也只有现金。” 饭店老板露出了委屈的表情，然后看向周兴。 周兴不耐烦地说道：“你开个账户，我转你一万两千枚铜币，你就可以付钱了。这银币就给我吧。” “怎么开账户？” “手机登录【弑神营地】论坛，论坛最下方有个【太阳银行】的链接，你的序列能力者账号可以快速开一个账户。” “好，我知道了。” 秦思洋掏出手机，按照周兴所说，在太阳银行注册了一个账号。 周兴拿走他的一枚银币，然后如约转账给了他一万两千枚铜币。 秦思洋又将其中的一千五百枚转给了饭店老板。 “好嘞，收到钱了，两位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嗯，老板再见！” 秦思洋和周兴走出鸿运饭店。 “周叔叔，接下来去哪？” “你先跟我去教育局，我当着你的面把你推荐为特招，让你放心。” “然后明天我去你学校一趟，你把序列魔药给我。咱们交易就算完成了。” “好。” 秦思洋跟着周兴乘坐公交，到了教育局。 教育局外，灯火通明。 秦思洋站在教育局前，能够清楚地看清自己脚下影子的轮廓。抬头看去，不远处的路灯亮的如同太阳一般，让他无法直视。 教育局的样子，和警察局差不了太多，外观都比较威严。除了十分方正之外，外墙由花岗岩建造，质感古朴。 没有序列能力者管理局那样的神秘。 或许是为了让别人知道教育局是与教育相关，门前摆放了一个巨大的书本白石雕塑，被一个咕嘟咕嘟冒泡的人造水池包围。 秦思洋跟在周兴身后，进入了教育局的大门。 教育局的内部也被顶灯打亮，内部的装饰十分得体，但没有秦思洋进入管理局那般的震撼。 他随着周兴通过大厅的旋转楼梯走到二楼，进入了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不算特别宽敞，但能在教育局之内有这么一处单独办公的区域，也不是底层员工了。 周兴坐在电脑前，打开了特招推荐的网站。 他输入了自己的身份信息，以及获得特招名额的来源后，就进入了推荐特招人的页面。 “接下来需要录入你的信息。” 秦思洋站在他的身后，看着周兴输入自己的信息。 “序列能力者编号？” “00009527。” “住址。” “流浪。” “流浪？” “嗯。” “你没有住的地方？” “周叔叔，有关我的特招，我不会跟你说假消息的。” 秦思洋被周兴问得有点烦躁。 既然是做生意，一手钱一手货才是真谛，打听这么多做什么。 周兴不再问，将秦思洋的其余信息后填好，并提交。 【推荐通过！秦思洋 同学已经获得2010年大学特招资格。】 “好了，我已经推荐成功。你可以登录【弑神营地】查看自己的账户，会多出一个【特招】的图标，就表示你是今年具有特招资格的学生。” 秦思洋打开论坛，果然发现自己的信息里多了一个绿色的【特招】图标。 “好，谢谢周叔叔。” “嗯。你明天把序列魔药备好就行。” “对了周叔叔，能不能借我五枚铜币坐公交？” “你没钱？” “身上就十枚铜币，本来是打算回去的，结果跟您来了教育局，现在确实没钱了。” 周兴打开抽屉，数了五枚铜币给他。 “多谢周叔叔。明天见。” “嗯，明天见。” 秦思洋走后没多久，周兴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 “喂，我是周兴，有什么事？嗯？我哥来找我？好，我知道了，让他上来吧。嗯，好，谢谢。” 过了一会，一个满脸风霜的中年男子，敲开了周兴办公室的门。 “阿兴啊，不好意思，打扰你工作了。” 周兴对于自己的哥哥周哲并没有多少好感，再加上刚在秦思洋那边吃了瘪，心情并不怎么样。 “有什么事？” “是这样，周扬那个小畜生回家后把今天上午在教室发生的事情给我说了，气得我抽了他一顿，这不拉着他来给你赔礼道歉了么！小畜生，还不滚进来给你叔叔认错！” 周扬走进来的时候，脸颊因为充血已经肿了起来，眼眶也显露着痛哭之后的红色。 “叔叔，对不起。” 对于秦思洋，周兴不敢招惹。 对于同事，周兴左右逢源。 对于上司，周兴百般逢迎。 但是他的谨慎，也只是对于那些有身份的人而已。 那个文质彬彬的周兴，并不是他的天性，只是不得不表现成这样罢了。 所以，当他面对只能讨好自己的周哲和周扬父子俩，就没有任何顾忌地释放着自己的压抑情绪。 就算把他们骂得狗血淋头，他们也只能点头称是。 第84章 失踪的李静雯 “把门关上。” “好，好。” 周哲连忙转过身，轻轻关上门，然后继续躬着身子冲周兴笑。 周兴转了转脖子，对周扬说道：“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因为是我的侄子，就在学校为所欲为？” “我没有……” “砰！” 周兴忽然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还说没有？！没有的话，秦思洋的电话怎么可能打到我这里来？！” 周哲也赶忙又拍了周扬的脑袋一下：“叔叔说什么你就听着，还敢顶嘴？！” 周扬觉得委屈，但也只好忍着。 “我告诉你，今天也就是你运气好，秦思洋那边得卖我的面子，所以没怎么着你。” “要不然，他杀了你，我都没法给你伸冤，能明白么？” 周扬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着周兴。 周兴则哼了一声，一脸气愤。 周哲听后，试探着说道：“阿兴，秦思洋不也只是个学生么？他怎么可能会杀人……” “周扬这么不听话，就是你惯出来的！” 周兴冷冷地指着周哲：“虽然你是我大哥，但是序列能力者方面的事，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讲。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已经提醒过你们了，秦思洋不是你们可以招惹的！今天他说和那个女生有死仇，那个女生必定活不了多久！再惹是生非，你们要是丢了命，别指望我会帮忙！” “这……阿兴，是我不对，你可要救我们啊！血浓于水不是，娘走之前还说过……” “别说废话了！周扬，以后如果有人问你有关秦思洋的事情，只有一个回答。” “不知道。” “叔叔……可是秦思洋是我同学，我说不知道，别人也不信啊……” “你是不是傻？你就说不记得，不知道，不清楚，谁还能怎么着你？！管他信不信，能保住命最重要！” “是……” 周哲带着周扬走后，一路上严厉叮嘱：“听你叔叔的话，千万不要再招惹秦思洋，听明白了么！” “我知道了。” “你长这么大，也该懂点事了！你妈现在因为胃癌住院治病，既需要关系安排医生，又需要钱做手术，这都得靠你叔叔！要不是他，你妈就只能等死了明白么？！” “我今天打你，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而是因为你不听你叔叔的话！” “爸，我知道错了。” “行了，你回家自己弄点吃的吧，我去医院照顾你妈。听说有个人因为手术费给的多，医院安排在那人先动手术，我得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你妈排了快半年好不容易该动手术了，怎么可能让人插队！” 周扬一听也急了：“爸，我和你一起去吧！咱们排了那么久的队，还用了叔叔的关系，凭什么让人插队！” “你回去吧，我叫着几个朋友去就够了。那破医院，如果敢先给别人动手术，我非让它开不下去！” “爸……” “以后让你爸妈省点心，比什么都强。今天这顿打，打在你脸上，疼在我心里。希望你能长记性。” “我知道了。” 周扬垂头丧气地回了家。 他并不相信周兴的话。 总觉得他的叔叔是危言耸听。 秦思洋在他隔壁班，他也认识了快三年，就是个普普通通窝窝囊囊的十七岁少年，最近觉醒了序列能力才忽然咸鱼翻身，飞上枝头变凤凰。 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就是运气好一点。 如果让他觉醒了序列， 他保证比秦思洋还要厉害！ 但现实很快就告诉他，周兴说的话不是空穴来风。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学校门口停了两辆警车。 周扬一看到警车，心里就“咯噔”一下，莫名空了两拍。 再往前走，他看到李天明正在校门口，和一名戴着围巾叼着雪茄的警探沟通，似乎是在聊案情。 但是路过两人身旁时，他还是听到了六个字，让他的全身血液都瞬间凝固。 “李静雯失踪了。” 一刹那，周扬的灵魂便脱离了身体，如夜空中的神明一般，在漫无目的游荡着。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教室的。 满脑子都在回想着昨日秦思洋说与李静雯关系的那个词。 “死敌。” 秦思洋……真的把李静雯杀了？！ 周扬浑身汗毛倒立，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以至于奥洛夫在教室门口叫了三遍他的名字，他都没有听到。 奥洛夫走上前：“周扬同学，你没事吧？” 周扬愣愣看着奥洛夫，摇摇头。 “是这样，我们想跟你了解下有关李静雯的事情，听说她和你是男女朋友关系……”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周扬慌忙摇头。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记得！” 奥洛夫皱眉。 周扬的这个状态，明显是知道什么。 李静雯是秦思洋的同班同学。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与秦思洋脱不开干系。 “你不用担心，我问你，昨晚七点到七点半，你在哪？” “我……我正在教育局和我叔叔周兴交谈，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据！其他事情我都不知道！” “你在教育局？好吧，那你知道李静雯可能去哪里么？”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叔叔是教育处长，你不能抓我问话！我什么都不知道！” 周扬拒不配合，让奥洛夫有些头疼。 周扬说的没错，他的那个叔叔确实有点背景，自己不好随意抓人审问。 算了，不如直接去问秦思洋吧。 正在校长办公室睡觉的秦思洋，被敲门声吵醒。 他已经懒得上早自习，准备第一节课上课的时候再去教室，糊弄糊弄事就得了。 秦思洋困倦地起床，打开了门，本以为门外站着的是李天明，却没想到，居然是一个白发老头。 再定睛一瞧，奥洛夫！ 秦思洋皱眉：“奥洛夫探长，怎么又见面了？你是把我们学校当成警察局的办公室了么？天天都来。” 奥洛夫不在意秦思洋对他的不欢迎，侧身进入了校长办公室，坐在一旁沙发上。 “我今天来，是想跟你了解些其他事情。” 秦思洋一脸嫌弃：“说吧，又是什么事？” “李静雯昨夜失踪了，你知道么？” “李静雯失踪了？”秦思洋听后眉头一皱。 第85章 灭门 “是。” 秦思洋先是纳闷，究竟是谁做的。 后来又一想。 不对啊。 昨晚失踪，到现在才过去十多个小时，奥洛夫怎么就着急过来了？ “奥洛夫探长，我怎么听说，失踪后四十八小时，警察局才立案？” “是，所以我现在只是来了解情况。” 秦思洋哼了一声：“警察局真是闲的无聊啊。李静雯才失踪了十来个小时，你就要来问话。说不定你在这和我交谈的时候，李静雯就又出现了呢。” 秦思洋坐在校长办公椅上：“奥洛夫探长，你不能因为李静雯是我的同学，就特事特办，如此上心啊。我都要怀疑，你这算不算以权谋私了。” “警察局的条规，我比你清楚，这就不劳秦思洋同学费心了。我只想问问，昨晚七点到七点半，你在哪？” “我在公交车上。” “你怎么回答得这么快？” “废话，我快七点的时候从教育局离开，七点到七点半不在公交车上还能在哪？” “你去教育局？” “教育处处长周兴因为欣赏我，非要把他手里的特招名额给我。我们两个在鸿运饭店吃了顿饭，然后就去教育局，他当着我的面把我推荐为特招了。” 奥洛夫听后眉头紧皱。 又是周兴。 事情的发展和自己预料不同。 奥洛夫在秦思洋的教室走访了一下，从同学那里了解到李静雯和秦思洋的关系极差，也印证了他心中所想。 李静雯已经被秦思洋杀了。 可是，秦思洋听起来却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秦思洋见奥洛夫怀疑地审视着自己，也没好气道：“奥洛夫探长，教育局距离学校附近有十几站公交，李静雯的失踪怎么可能与我有关？你该不会怀疑我会分身术吧？！【分身】序列？有这个序列么？” “你真的去找周兴了？” “你可以问周兴。” “周处长可能认错人，我能问教育局么？” 秦思洋听后，语气更加不善：“可以。要不你让教育局的人调一下昨晚的监控？看我是不是去了教育局？” “监控中可能是其他人伪装你。” “奥洛夫探长，你这就有些无聊了。我有人证，你说他做假证。我有物证，你说那不是我。我就纳了闷了，你凭什么非得咬定李静雯的失踪，与我有关？” “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发现李静雯失踪的么？”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因为李静雯的家昨晚七点半的时候，起了一场大火，她全家都丧命火场。只有她的尸体，找不到。” “我们搜索了四周，没有找到李静雯的痕迹。但是有人曾经在晚上七点，在学校附近见过她。” “所以我们锁定李静雯失踪的时间，是七点到七点半。” 秦思洋立刻怔住了。 全家都被烧死，李静雯失踪？ 怎么听着……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奥洛夫说完话后，紧紧地盯着秦思洋的反应。 看他的神情，似乎真的不知道李静雯全家已经遇害的情况。 但奥洛夫已经知道秦思洋的底细，不把秦思洋当做一个普通的学生来看待。 所以即便秦思洋的反应毫无破绽，奥洛夫依然坚信，他就是凶手。 “杀人烧尸，这作案手法，听着是不是有点熟悉？” 秦思洋点点头：“确实熟悉，和奥洛夫探长你昨天见我时讲的两起案子，有异曲同工之处。” “没错，就是这样。在我看来，这三件案子应该是同一人犯下的。” 秦思洋露出了赞同的眼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前两件案子是你做的，我们已经心照不宣了。所以这次，你是怎么杀了李静雯全家，又让她失踪的？” “奥洛夫探长，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 “我的意思是，我不可能有杀了李静雯全家的作案时间，这件案子我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李静雯全家被杀和她失踪都与我无关。三件案子都是一个人犯下的，所以另外两件案子，也与我无关，我是清白的。” “秦同学，你这么聊，就没意思了。我主动来找你，其实是想帮你。” “奥洛夫探长，我非常感谢你的好意，我过得很好，不需要你帮忙。你如果有精力，不妨帮一帮安全区附近流浪的孤儿。” “你也是流浪的孤儿。” “你非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对了，我想请问下，李静雯一家是被活活烧死，还是先被杀死，然后烧尸的？” “这些案情细节，我们不方便多透露。” 秦思洋耸耸肩：“好吧，那祝你们破案顺利。” 奥洛夫没有从秦思洋这里得到任何有效的信息。 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无法解释秦思洋为何能够从那么远的地方杀人。 种种迹象表明，秦思洋与李静雯的失踪必然脱不开干系。 奥洛夫陷入了一个死局。 他已经开始思考，秦思洋的序列是否与定时杀人或者分身有关。 奥洛夫走后，李天明又进入了办公室。 “奥洛夫还是盯着你不放？” 秦思洋闭着眼倚在靠背上，手中转着一支圆珠笔，颇为头疼。 “这个老东西，非得认准李静雯的失踪与我有关，即便我有不在场证明，并且人证物证都有。” “他们警察局的人都这样，一个个看侦探小说看多了，都喜欢没事找事。你越是没嫌疑，他们越是要怀疑你。之前还有个金发女警，非要怀疑我和许多有夫之妇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简直是血口喷人。” “我觉得你那件事，很可能是真的。” “胡说八道！我是那种人吗？” 秦思洋给了李天明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就继续闭目养神了。 和李静雯有仇的人，只有自己。 毕竟当初她派自己的舅舅昆程龙要追杀自己，这可是不死不消的仇怨！ 除了自己，谁还会杀她满门…… 忽然，秦思洋脑海中闪过了一个，长发大眼的清秀美女。她甜美的笑容，让秦思洋浑身抖了个激灵。 嗯？！ 他像是触电一般，立刻从椅背上弹起。 第86章 去医院 秦思洋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天明。 李天明被他看得发毛：“你想干什么？该不会哪个有夫之妇是你的亲戚吧？” 秦思洋没有理会李天明，继续思考着这件事的可能性。 温舒杀人？ 李静雯已经被他逼到了绝路上，对于自己没有任何办法，或许会选择对温舒下手威胁自己…… 秦思洋想着上次在荒废院子杀李静雯舅舅昆程龙和他的狐朋狗友时，温舒表现出的反常的淡定和熟练的去除气味的手法。 怎么看都不简单。 但他没有想过，温舒会这么不简单。 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居然能杀了李静雯全家。 有点离谱了。 她是怎么做到的？ 这件事还是去找她确认下吧。 如果李静雯全家不是她杀的，那事情可就复杂了。 秦思洋起身让开了办公椅，准备去问个明白。 李天明问道：“你要去哪？” “朱老师不是请假了么？她把图书馆交给我了，我要去收拾下。” “你人还怪好的嘞。” 秦思洋来到了图书馆，看见温舒仍旧一个人静静地做题。 见到秦思洋来，她抬头微笑看了一眼。 秦思洋走到她跟前，拉出一把椅子坐下。 “有个事想问你……” “是我做的。” 温舒直接给出了答复，平静地看着秦思洋。 瞧着温舒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淡然模样，秦思洋感到几分错愕。 杀人之后，如此坦然？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杀人还如此坦然？” “呃……有点。” “她想害我，所以我杀了她，有什么问题么？” “嗯，倒是没什么问题。” “她一家人接二连三找我麻烦，所以杀了她全家，有什么问题么？” “也没有问题。” “那不就是了，我有什么好不坦然的。” 和秦思洋聊了两句后，温舒继续埋头做题。 秦思洋依然有些好奇，他不知道温舒是怎么做到的。 李静雯一家人，少说也有五六个，居然被她全都杀掉。而且看她身上似乎没有受伤的样子，更是让秦思洋吃惊。 但是问题到了嘴边，秦思洋又想到，之前温舒也没有探究过自己的秘密。 他又何必去问这么多呢？ 虽然是一起杀过人的，在李天明口中无比亲密的朋友，却也要保持一个分寸。 因为秦思洋自己，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秦思洋不会自讨没趣。 他起身，开始收拾着图书馆有些凌乱的书籍。 温舒又抬头看了秦思洋的背影一眼，盈盈一笑。 就在秦思洋准备去上课的时候，忽然听见了一阵哭声。 他回头看去，发现一个圆脸的小女孩在图书馆门口，一边哭着鼻子一边问道：“请问谁是秦思洋哥哥……呜……” 秦思洋走过去蹲下身，与这个刚过自己膝盖的小姑娘平齐。 “我是秦思洋，你有什么事？” “我……我是叶倩倩，我奶奶是朱丽，她在医院被人打了，钱也被抢了，让我坐公交回来找你……” 秦思洋面色一冷，一个胳膊抱起叶倩倩，让她坐在肩头，然后回头对温舒道：“我得去看朱老师一趟，今天的图书馆，又得麻烦让你关了”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我是序列能力者，如果我解决不了朱老师的麻烦，你去了也没用。再说了，你不还要回家照顾你奶奶么。” 说完，秦思洋就抱着叶倩倩往小门外跑去。 “朱老师现在没事吧？” “不知道……爸爸妈妈都去上班了，联系不上。奶奶给了我坐公交的钱，说去学校找秦思洋哥哥。” “你上学了？” “还没有，我在旁边上幼儿园……” 秦思洋看着脑袋只有巴掌大小的叶倩倩，忽然想到，自己似乎也曾有这么丁点大的时候。 不过那已经是无比模糊的记忆了。 “不用着急，朱老师没事的。而且我去了，一定能帮你们解决问题。” 已经是上课时间，学校不能随意出入。 秦思洋走出校门时，门卫认出了他，也不敢阻拦，装作没看见。 到了公交站，秦思洋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没带铜币。 可是要再回去拿铜币，又要花费不少功夫。 公交车到来时，他先上了车，然后随便找到一个穿着防冻服的序列能力者：“朋友，有没有现金？我忘带钱了，麻烦你给我十枚铜币，我电子账户转给你，谢谢。” 那个序列能力者略带厌烦地打量了下秦思洋。 “没带钱你坐什么公交啊！你不如……” 他话还没说完，秦思洋冷冷盯着他，手掌已经将合金的公交扶手攥得瘪了下去。 那个人咽了下口水，道：“你不如直接跟我讲，我直接就给你！十个铜币，不用转账那么麻烦！” 说着，哆哆嗦嗦地掏出了钱包，数出十枚铜币给了秦思洋。 “多谢。” 秦思洋拿着铜币，交了费用，然后带着叶倩倩去了后面坐着。 而那名序列能力者，心脏还扑通扑通地跳着。 “好险，这小子的基础力量好强，看起来脾气还不太好的样子。十枚铜币，给就给了，为了这点钱挨顿揍犯不着。” 叶倩倩小声对秦思洋说道：“秦思洋哥哥，我有钱的，奶奶给了我一些铜币，你要是没有车费，可以跟我说。” 秦思洋愣了一下：“刚刚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看你跳上公交直接去了后面找人，以为跟着你坐公交不用花钱……” “……好吧。” 前往医院的路很远。 医院距离号安全区出口还有五站，坐车要两个多小时。 叶倩倩似乎太累，没一会就靠在秦思洋的胳膊上睡着了。 秦思洋则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思考去了医院要如何处理事情。 在这片区域，能看得起病的，也没有什么普通人。 虽然医院是个普通医院，除了院长之外没有任何医护人员是序列能力者。 可在里面的人，估计拐来拐去都能找到个序列能力者的亲朋好友。 找朱老师麻烦的，肯定也有些背景。 “如果对面的背景太棘手，就选择息事宁人吧，给朱老师治病要紧。” “如果是类似周扬的背景，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87章 医院里动手 秦思洋带着叶倩倩到了医院。 一股消毒水味扑鼻而来。 似乎与记忆中的医院没有区别。 然而，与前世医院最大的不同，是这里的医院没有那么多人。 空荡荡的前台，空荡荡的走廊。即便偶尔有医生或者患者家属走过，步伐也是有条不紊。 果然。 当看病的费用暴涨，不再是普通人能来得起的地方，医院也变得高奢儒雅起来。 但秦思洋并不喜欢。 他还是更习惯前世那些吵闹的、更有烟火气的医院。 “你记得你奶奶在什么地方躺着么？” “我记得。” “好，那你带我去。” 叶倩倩拉着秦思洋的手，在医院中穿行。 或许是被医院的消毒水味刺激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叶倩倩不再懵懵懂懂，她的小短腿飞快地跑着，小脸蛋上满是焦虑。 秦思洋一边跟在她身旁，一边安慰她：“不用着急，你奶奶没事的。” 终于，叶倩倩在转过一个墙角后，气喘吁吁地指着前方：“我……我奶奶……咳咳……我奶奶在那。” 秦思洋抬头看去，一堆医生护士围在那里，边上还有几个穿着朴素的高壮男子。 他又一次将叶倩倩抱起，让她坐在自己肩头休息。 然后走上前，说道：“我是朱丽的家属，麻烦让一下。” 医生们面色难看。 他们虽然不认识秦思洋，但是认得他肩上的小女孩，于是便让开了。 秦思洋看了一眼，立刻捂住了叶倩倩的眼睛。 “秦思洋哥哥，为什么捂住我的眼？” 秦思洋看着浑身是血的朱老师，咬紧牙关，没有回答叶倩倩。 秦思洋将叶倩倩交给了身旁的一名护士：“麻烦将她带到一边，别让她看到这里发生的事情。” 护士还是有些犹豫，见秦思洋只是个学生样子，生怕他像躺着的老太太一样，被边上的一群大汉不由分说打个半死，便好心问道：“你年纪还小，不要太冲动……” 说话的时候，护士还给秦思洋眼色，示意旁边的几个高壮大汉并不好惹。 秦思洋冲着护士点头：“谢谢，你不用担心，我很好。” 护士见秦思洋说话似乎有些沉着，不像是一般的高中生，便又好奇问道：“你是什么人？” 秦思洋看向那几个混不吝样子的大汉： “我是杀他们，不用受到制裁的人。”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 杀人不用受制裁的，只有一类人。 序列能力者！ 护士一听，知道这里的事自己没法插手，也不愿受到牵连，连忙抱着叶倩倩跑开。 “我要看奶奶，我要看奶奶！” 护士没有管叶倩倩的哭嚎，一路跑到走廊尽头，直到消失。 而旁边的几个彪形大汉，更是惊恐地互相看着，一动也不敢动。 一旁的医生见状，也要离开，但是被秦思洋拦住了。 “几位医生先别走。” 一个戴眼镜的医生耷拉着嘴角：“这位……这位朋友，我们是来看伤情的，与你亲人受伤无关啊……” 另一名医生也道：“是啊，我们为了给你奶奶看伤情，饭都没吃一直在这里，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啊。” 秦思洋面色一沉，平静说道：“没事，我没有怪罪各位的打算。” “我想问一下，她还有救么？” 几位医生听后，互相看了眼，叹了口气。 “救是能救。但老太太年岁大了，即便救过来，可能也要瘫在床上。再加上她本来是要做胃癌手术的，这一伤，做手术就是要她的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动刀了。” “没准，她在养伤恢复的时候，就可能会因为胃癌走掉。你心里有个预期吧。” 秦思洋点头：“所以，如果她没有受伤，手术后应该就能健康恢复，是么？” “差不多吧。老太太昨天来到医院，各项检查指标都很好，如果切除癌变部分的胃组织，想要恢复不难。” 旁边的一个大汉立刻指着这名医生怒喝道：“胡说八道！刚刚你明明说，这老太太不管有没有伤，都救不过来的！” 医生有些害怕地看着大汉：“刚刚是你让我这么说的！我可从来没说过这话！” 不是医生想要得罪这群大汉，而是他更不敢得罪一个序列能力者。 为了避免被迁怒，他当然有什么说什么。 那大汉瞪圆了眼：“你在这胡说八道，找打！” 大汉抡起拳头，作势就要揍医生。 “咚！” 忽然一道残影出现在大汉面前，大汉便如同炮弹一般飞了出去，撞倒走廊里的一排架子。 秦思洋收回拳头，瞥了那躺在地上的大汉一眼，便继续看着胸口微微起伏的朱老师。 众人惊恐地看向那大汉。 只见他原本厚实的左胸肌，像是被抽了气一般，瘪了下去。 整个左侧胸口呈现出一个水杯深的凹洞，恐怕心脏已经被一拳捶爆。 大汉的嘴巴颤了两下，最后大大张开，仿佛能吞下一个拳头。身子则不受控制地抽动着，最后扭曲成一个奇怪的角度，再也没了动静。 忽然，大汉又抽搐了一下，接着殷红的血液从口中汨汨涌出，淌了一地。 这个少年，确实是序列能力者。 一上来就下死手！ 所有人都惊住了，不敢动作，也不敢说话。 秦思洋也无心理会他们，瞧着满脸是血的朱老师，缓缓攥紧双拳。 他对旁边的医生说：“麻烦你们先去抢救她，钱不是问题，我来付。” 几名医生一听，如蒙大赦，连忙道：“好好好，我们这就去抢救！” 说完，五名医生以有些滑稽的姿势，一齐推着一架并不宽大的病床，离开了走廊。 离开的时候，还有一名医生被大汉的尸体绊倒，白大褂染上了血色。 但是他也没有任何停留，回头冲着秦思洋紧张地笑着点了几下头，便又追着其他医生逃走了。 秦思洋晃动了下脖子，听着自己关节“咔嚓”作响，仿佛敲起了丧钟。 他扫视了下满脸土色的大汉们，最终视线停留在一个稍显矮小的中年男子身上。 第88章 真是巧到家了 这个中年男子，虽然也有些惧怕，但仍然敢与秦思洋直视，像是有所依仗。 “你和他们不一样，看着最不中用，那想必你就是主事的了？” 中年男子强行站直了身子，硬着头皮道：“是又怎么样？！” “不要以为只有你是序列能力者！安全区之大，卧虎藏龙。也由不得你小子胡来！” 秦思洋点头：“没错。你说的我是认可的。所以我还没对你们动手。” “但你把她伤成这样，事到如今，光是咋呼两下肯定是不行的。把你靠山名字报出来吧。” 说着，秦思洋掏出了手机，熟练地打开了【弑神营地】。 “你们几个人是死是活，就全看你报出来的这个名字够不够响亮了。” 秦思洋拿着手机，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 他的心中没由来地一慌，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脑际。 “你……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也会被追责！” 秦思洋只是平静地说着：“名字。” 中年汉子一咬牙，正打算说话时，秦思洋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是周兴打来的。 秦思洋接了电话，语气并不算和谐：“喂，周处长，有什么事么？” 电话那头的周兴语气隐隐带着愤怒：“秦同学，我们不是说好今天在学校见面的么？拿到特招名额，你就不认了？连称呼都改了？” 秦思洋这才想起来，昨天答应了周兴，今天将序列魔药给他。 但是在电话里不将机密的事情讲明，是大家公认的准则。 防止有人偷听。 所以，周兴没有明说要拿序列魔药的事情。 “抱歉周叔叔，我现在在医院处理一些事情，明日再给你，你看行不行？” “你在医院？怎么，猎杀神明的时候受伤了？” “没，亲戚在医院被人打了。我来看看情况。” 周兴一听，倒是觉得好笑：“打你的亲戚？那真是不太想活了。行，那我明天再……” “弟弟救我！！！” 就在这时，秦思洋面前的中年男子慌张冲着电话喊叫道。 “弟弟救我！是我！我在医院给你嫂子治病，不小心伤了人，求你赶快来救我！” 这个中年男子，正是周兴的哥哥，周哲。 他本以为报出周兴的名号能镇住眼前的少年。 却没想到，周兴主动打过电话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周哲听得一清二楚，正是自己那个教育处长弟弟，周兴。 一下子，周哲的身子就有些瘫软，知道这件事怕是无法善了了。 这个少年不仅和周兴认识，而且似乎还是平等地位！ 周哲连忙通过电话向弟弟求救。 电话那头的周兴沉默了片刻，又道：“秦同学，麻烦你把电话给那个人。” 秦思洋道：“周处长，这次的事，不是上回那么容易处理了，你心里有个数。” “我知道。” 秦思洋把电话给了周哲，目光依旧阴冷。 周哲一脸讨好地看向秦思洋，双手接过手机：“喂，弟弟，是我……” “我昨天刚说过，不要招惹秦思洋。你是什么意思？存心给我添堵？！我骂周扬的时候你一点没听是吗？！” “我……我不知道那个老太太是秦思洋的亲戚啊……不是说他是孤儿么？这我怎么能想得到？！” “管他是不是，他既然出现了，那就说明是！！你是不是吃饱了撑得，去打一个老太太？！” “不是的弟弟。你也知道，为了给你嫂子做手术，我排了快半年的队。忽然有个人花了大价钱插队，我当然不能乐意啊……” “就你手里那点钱，能排上队都是靠我的关系！还挑三拣四的拦着医院挣钱？！谁给你的胆子？！医院院长就连区域长都不敢得罪！！” “我……我知道错了。” “别说这种废话！那老太太怎么样了？！” “就……伤得有点重……” 秦思洋夺过手机：“老太太本来做了手术就能康复，现在快死了。” 周兴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秦同学，他是我哥，也是你同学周扬的父亲，不知道你能不能？” “周扬他爹，跟我有什么关系？你难不成觉得，周扬和我关系不错？” “好吧。如果我想保我哥的命，你开什么条件。” “五个。” “我让你开条件，不是让你开玩笑。” 秦思洋谨慎地只说了数字单位，没有说是序列魔药。 但周兴也能理解他表达的意思。 “五个。周叔叔，我认为如果要价过低，不足以让你意识到我现在的愤怒。刚刚我已经动手，杀了你哥哥手下的一个人了。” “什么？！” 周兴听到秦思洋真的杀了人，也意识到他不是只知道威胁的虚张声势的人。 秦思洋的要价，周兴不可能答应。 五瓶序列魔药，是他晋升序列等级的最好机会，也是他职位晋升的最好机会。他不可能放弃。 秦思洋就是铁了心要他哥哥的命。 可是，说到底周哲也是他的哥哥，他不可能让秦思洋杀鸡一样宰掉。 “周叔叔，我再给你开个价。只要你不管周哲的事情，我再给你一个。” 再给一瓶序列魔药？！ 这下子，周兴犹豫了。 他又尝试着问道：“他毕竟是我哥哥，是我的手足兄弟，你能不能……” “不会再加了。就一个，爱要不要。” 周哲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交易，但也听出了自己的弟弟正在用他的命讨价还价。 周哲立刻又喊道：“弟弟，你忘了妈走的时候怎么说的吗？她让你要照顾我的！你不能这样啊！” 周兴早就厌烦了自己兄长一家，他们就像肉瘤一样坠在自己的身上。 但他一直看在母亲的遗愿上没有将周哲一家人踢开。 现在他们父子接二连三地给自己惹麻烦，若是再不割掉，很可能就会像癌细胞一样扩散自己的全身。 他努力读书，认真钻营，终于爬到了现在的位置，可不是为了给大哥的废物一家陪葬的！ 想到这里，周兴也不再犹豫：“你自己处理好。明天……明天可能会有管理局与警察局的找你问话。后天吧，后天我再见你。” “好，再见。” 秦思洋挂了电话，看向面色如白绫一般的周哲。 “你弟弟这边，是不太好使了。除了周兴，还有其他靠山么？有的话，抓紧说。” 周哲愣了一会，“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给秦思洋磕头。 “求求你饶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老太太是你的亲戚啊！” 第89章 病危的朱老师 第一次杀人的时候，秦思洋像是吃饕餮盛宴，紧张，激动。 第二次杀人的时候，秦思洋像是吃大餐，一般紧张，略微激动。 数不清第几次杀人的时候，秦思洋像是吃面包，只有平静。 他的拳头滴着血。 拳头上的血不是秦思洋自己的，而是来自于好几个人。 瞧着七零八落倒在医院过道没有呼吸的尸体，秦思洋深吸了一口气。 总算让心头的郁闷减轻了些。 他先将几人口袋里的钱都摸了出来。有三枚银币，以及几百铜币。 这三枚银币，应该就是自己给朱老师，被他们抢走的。 秦思洋攥着三枚银币，心中五味杂陈。 他在【居安学校】升入高中后，朱老师就一直在图书馆当管理员。图书馆勤工俭学的岗位，朱老师也一直留给他。 朱老师对他的照顾，他一直记在心中。所以当听到朱老师需要钱治病时，他便打定主意靠猎杀神明为她凑手术费。 可没想到，手术费是凑到了，朱老师却又碰到了无妄之灾。 他也不知道，自己给朱老师的三枚银币，究竟是救命钱，还是送命钱。 秦思洋叹着气，走到旁边的洗手间，将自己手上的血迹洗干净。 他又看了眼镜子，脸上和身上也都染上了些血迹。 他将脸上的血迹也洗干净，衣服上的则只能暂时留着了。 秦思洋抽出几张纸，擦干净手和脸，默默地夸了自己一句：“我真是越来越镇定了。”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序列能力者管理局的电话。 “喂，你好，是这样的，我刚刚杀了几个人，我要自首。” “是因为他们伤了我的恩师，我一时没忍住，下了死手。” “对，都是普通人。对，没有其他序列能力者会牵连其中。我在号区域的医院。” “嗯，好，我会在这里等待管理局的人员前来。” 秦思洋打完电话，就回到了走廊，静静等待管理局人员来给他定罪。 他仔细看过序列能力者杀普通人的惩罚。 杀死一个普通人，需要在半年内获取两个猎神积分才能抵罪。 因为是猎神抵罪。所以这两个猎神积分，将不会获得任何金钱奖励。 但是应得的猎神积分，和序列魔药，都没有扣除。 对于序列能力者来说，猎杀神明最重要的就是积分与序列魔药，金钱只是添头。 这样的惩罚，可以说是不痛不痒。 何况就算没有惩罚，他也要去继续猎杀神明，以提升自己的积分排名，争取被最顶尖的大学特招走。 抵罪就是捎带手的事情。 所以他杀周哲几个人的时候，才没有丝毫犹豫。 过了没多久，走廊外响起了仓促的脚步声。 不一会，两名身穿正装的人员走了过来。 他们看着秦思洋有些意外。 似乎是没想到，杀这么多人的，居然是一个少年。 “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嗯。” “哎，你还年轻，怎么就犯下了这种事呢？” “实在是没忍住，他们差点打死我的恩师。” “你的恩师？也是序列能力者？” “普通人。” “普通人？好吧，我更加不能理解你了。” 其中一个管理局的人员拿出一块平板：“要记录下你的信息。姓名。” “秦思洋。” 听到秦思洋报出名字，两人又愣了一下。 “你就是秦思洋？” “嗯。” 两人互相看了眼，微微颔首。 既然他是秦思洋，那杀人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秦思洋的大名，号安全区域序列能力者无人不晓。 先是一下子获得了一千六百猎神积分。 而后在战斗擂台上反杀了序列等级二的约翰。 怎么看都是个不太好惹的角色。甚至许多人认为他从身体到脑子都不太正常。 现在，又杀了六七个普通人。 相比而言，他杀这几个普通人，似乎是他做的最为寻常的一件事。 “序列能力者编号？” “00009527。” “行，已经记录在案了。你杀了七个人，是非常严重的安全事故。作为惩罚，需要你在半年内获得十四个猎神积分。获得积分的同时，你将只能领取序列魔药奖励，无法享受金钱奖励，听明白了么？” “明白了。” “获得十四个猎神积分后，你的罪行将被自动抵消，不需要做其他事情。如果你无法在半年内获得十四个猎神积分……算了，当我没说。你一下子就能获得一千六百个猎神积分，怎么可能无法获得区区十四个猎神积分。” 秦思洋开口道：“我还是想了解下，如果无法完成这个惩罚任务，会怎样？” “好吧。如果你无法完成惩罚任务，那管理局将会对你采取更加严厉的惩罚。即根据你欠的猎神积分，扣除你以后会获得的序列魔药奖励。” “好，我知道了，感谢解答。” “嗯。这里的现场，我们会通知人员来打扫，你可以走了。” “给两位添麻烦了。” 一名管理局人员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知道添麻烦就好。以后克制点，别太容易冲动。咱们序列能力者虽然和普通人不一样，但终究是从普通人变过来的，对生命依然要保持一定的敬畏心。” “我知道，我会记住的。” “行了，你走吧。” 秦思洋冲着两人鞠了一躬，离开了走廊。 两人在秦思洋走后，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我最近关注了下秦思洋的事情，总觉得秦思洋这孩子，像是个黑匣子，里面装的什么，谁也不知道。” “管那么多做什么，黑匣子白匣子，都与我们无关。打电话通知老游，叫他来收尸吧。” “嗯。” 秦思洋又靠着问路，找到了朱老师所在的急救室。 门口的医生看见他一身血迹，已经猜出发生了什么。 秦思洋走上前，恭敬地问道：“医生您好，病人怎么样了？” “病人状况不太好，我们已经尽力了，也想办法通知了她的家属，他们已经在往医院赶了。” 秦思洋知道，医生说的应该是朱老师正在工作的女儿和女婿。 “医生，病人真的没救了么？” 第90章 院长陈风荷 医生叹口气：“很抱歉，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至于病人能走到哪一步，全靠她自己了。” 秦思洋听后，心里忽然间空落落地。 这时，医生又说：“对了，我们是普通医生，救她确实力不从心。但如果院长肯出手，说不定能有更多机会。” “院长？” “对。我们院长和你一样，也是序列能力者。她的序列能力是【医者】。” 秦思洋立刻重燃希望：“怎么联系你们的院长？” 医生想了想说道：“可是我们院长她很久没做过手术了。就连之前序列能力者管理局局长来医院看病，她也只是打发局长去了其他区域的医院，自己没有出手。” “管理局局长都不行？”秦思洋听后，刚刚升起的幻想又一次破灭。 他可不认为，自己能搞到什么管理局局长搞不到的东西。 钱？那管理局局长肯定比自己要多。 序列魔药？估计管理局局长也有自己的配额，不会比自己差。 而钱和序列魔药也是秦思洋目前唯二的依仗。 看来，医院院长无法被这两样东西打动。 朱老师的事情，还是没有缓和。 就在这时，医生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院长，是我。嗯？您叫秦思洋去你的办公室一趟？对，他就在我身边。好，我知道了。” 医生有些诧异地看着秦思洋：“院长叫你去她的办公室一趟，我也不清楚是为什么。但或许……她愿意帮你一把？” 秦思洋也有些吃惊。 这个院长要找自己，是看中了自己的什么？ 该不会和奥洛夫一样，知晓自己的秘密吧。 可是奥洛夫一直查案，所以能够猜测出自己的底细。医院院长又凭什么知道？ 难道院长和奥洛夫是一伙的？！ 但是，院长主动找自己，秦思洋总要去了解下。 他坐着电梯到了医院五层。这一层只有电梯能够到达，整层都是院长办公的地方。 秦思洋先在电梯旁的前台登记了一下，又等候片刻，才被带入了院长办公室。 秦思洋刚进入办公室，一股暗香扑鼻而来。 类似的香味，他曾经在见罗伊莲娜时闻到过，但是罗伊莲娜用的香水似乎比院长办公室的要热烈一些。 院长办公室内的味道，稍显成熟与稳重。 秦思洋打量了下院长办公室，发现这里摆放了许多自己从未见过的医疗器械，造型也有些奇特，估计是根据院长的序列能力改装的。 “是秦思洋来了么？过来吧。” 里面的隔间响起了成熟温婉的女声。 “好的，院长。” 秦思洋走到隔间，推门而入。 看到一个长发知性美女，正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 她穿着宽大的职业装，但是丝毫遮不住她傲人的身材。岁月沉淀的韵味，让秦思洋为之一震。 院长笑着道：“你先坐，稍等片刻，我马上忙完手上的事。” “好。” 秦思洋坐在沙发上，思考着接下来事情会如何发展。 但愿不会往奇怪的方向前进吧。 不一会，院长以一声清脆的回车键结束了手头的工作，转身看向秦思洋。 院长扶了下细框眼镜，露出成熟的微笑：“你是秦思洋？【居安学校】的学生？” “对，是我。” “那个朱丽，是你的亲人么？” “不是，是我的老师。” “你的老师？她只是你的老师，你就对她这么上心？” “我觉醒序列之前，老师对我颇有照顾。所以，我想要报答她之前的恩情。” “可是，她对你的恩情，应该不值你付出这么多。听说你还为了她刚刚在医院杀人了？” 秦思洋平静说道：“朋友的恩情和敌人的仇怨，我都会加倍奉还。” 院长听后笑了一下：“倒是个有趣的小子。好吧，我接受了你的理由。我是号安全区域医院的院长，陈风荷。” “陈院长好。” “是这样，你老师的手术，我愿意安排，并亲自治疗。当然，我也有条件。” 秦思洋沉默不语，静静看着陈风荷，等待她提出要求。 陈风荷看到秦思洋如此沉稳，有些意外。 “怎么，你不好奇是什么条件么？” “听说管理局局长来找您看病，都被您委婉拒绝，那我认为您的条件应该与序列魔药和金钱都无关。您开出的条件，应该非常难以实现。所以，比起好奇，我更多的是担忧。” “真是个小滑头。”陈风荷又是一笑。 她的眼角已经微微有岁月的痕迹，但反而让她的气质更加迷人。 “其实，我的要求不难达到，起码对你来说，易如反掌。” 秦思洋警惕地咽了下口水。 “你之前在安全区外猎杀神明的光辉事迹，都已经传开了。谁都知道，咱们安全区里出了个厉害无比的小伙子。” “您过奖。所以，您是要我去猎杀神明？” “当然不是。安全区外的那帮怪物，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个治病的，又不是治国的。” 秦思洋又疑惑：“那您的意思是？” “你去安全区外猎杀神明的时候，不是有个【保险人】，就是你的校长李天明么？” “嗯，没错。” “他既然肯当你的【保险人】，那和你关系应该很亲密了。” “还……行吧。” 秦思洋不敢把话说死，免得等下无法拒绝陈风荷的要求。 “既然和他关系亲密，那他被冤枉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 李天明被冤枉？ 秦思洋听后，心里忽然一紧。 这个陈风荷，居然不是冲着自己，而是冲着李天明来的？！ 李天明的事情，秦思洋并不清楚有多少人知晓，也不清楚陈风荷是敌是友。 谨慎起见，他只得摇摇头：“不清楚。” 陈风荷道：“你用你的手机，给他打个电话。” 给李天明打电话？陈风荷要亲自跟他说？ 这倒也是个办法。 毕竟自己不清楚情况，若是说错话坏了李天明的事，那就麻烦了。 秦思洋拨通李天明电话，然后递给了陈风荷。 电话那头的李天明喘着粗气：“喂？你小子找我又有什么事？我正忙着呢，有话快说！” 陈风荷却忽然眼眶一红：“李天明！你这个负心汉！！” 第91章 手术搞定 电话另一头的李天明根本没想到，会从秦思洋那边听到陈风荷的声音。 他愣了一阵，没有答复，便挂掉了电话。 李天明有些错愕地坐在折叠床上，想要摸一支烟抽，但摸索了半天，才想起自己还光着身子。 纤细的手指顺着李天明的背脊爬上肩头。 柔媚的声音在耳边轻咬：“校长，怎么了？” 李天明起身，从椅子上的正装里掏出一盒烟，自顾自地点上。 “今天就到这了。你去洗漱，然后走吧。” 那女人听后，又靠在李天明的身上：“校长，人家还没有尽兴呢……” “滚。” 女人发现刚刚还热情似火的李天明，现在冷得像是一块寒冰，心头没由来地发毛。 他是个序列能力者，若是发火，是可以杀人的。 所以女人没再纠缠，听话地去洗漱，然后离开。 女人走后不久，李天明便也去洗漱，收拾好办公室后，将折叠床上的床铺换成了平日里秦思洋睡的那一套，便坐在办公椅上发呆。 “秦思洋啊秦思洋，你是真会给我惹麻烦。” 而在医院院长办公室中，听到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陈风荷也气得一下将手机扔到了地上。 秦思洋赶忙上前捡起手机查看。 虽然他有不少钱，但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在秦思洋眼中，手机这种只用来通讯和登录论坛的工具，能用就行，没必要浪费银币。 还好，这款手机出了名的抗摔。只是背部有轻微划痕，摄像头和屏幕都没问题。 他又有些幽怨地瞥了眼正捂着脸难过的陈风荷。 你俩吵架，扔我的手机干什么。 手机好像是自己抢钱问道外甥的…… 凭本事抢的，那就是我的！ 秦思洋又心疼地擦了擦手机，放回口袋中。 陈风荷抹了一把脸，似乎是揩去了眼角的泪花。 “秦思洋，我给那个老太太治病，有一个条件。只要你能满足，我现在就动手术。” “您说。” “我要约李天明在鸿运饭店吃一顿饭。你帮我把他带去。” 又是鸿运饭店。 看来这鸿运饭店，真的是这片区域最顶尖的就餐场所了。 秦思洋皱眉：“陈院长，您约李校长吃饭，直接跟他说就是了，找我做什么？” “刚刚他一句话都没说，就把电话挂了。你觉得他自己会答应去？” “那我也命令不了他啊……” “我不管，你答应把他带过去，我就做手术，否则免谈！” 看着陈风荷不容商量的态度，秦思洋叹了口气。 女人，真是不管多大岁数，都讲不通道理。 他没有冒昧答应，而是思考是否能完成陈风荷的要求。 毕竟李天明是他的盟友，还对他帮助颇多，他不能为了救朱老师，把李天明绑去见陈风荷。 他知道，若是答应了陈风荷的事情没有做到，就算她给朱老师做了手术，也有办法让朱老师不明不白地死在医院里。 陈风荷这个女人，不要钱，不要魔药，似乎只对李天明那个大肚腩地中海情有独钟。 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秦思洋瘪瘪嘴，本来还以为陈风荷看上的是自己，想着若是出卖色相救朱老师，不得不为也可以接受。 没想到啊。 哎。 秦思洋当着陈风荷的面，又一次拨通了李天明的电话。 李天明犹豫了下，还是接通，但是没有出声。 “老李，是我。” “你有什么事？” “陈风荷要跟你吃顿饭，若是你不答应，就不肯救朱老师。现在朱老师被打得快没命了，如果她不出手，随时都会死。你帮我个忙，就跟她吃一顿吧。” “朱丽跟我又没什么关系。死就死吧。” “我知道她跟你没关系。但是她跟我有关系。” “一个普通人，能跟你这个孤儿有多少关系？秦思洋，你别仗着我脾气好，就蹬鼻子上脸。刚刚你让她给我打电话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老李，朱老师确实是个普通人，但却是我觉醒序列能力之前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序列能力者又不是畜生，总要知恩图报。” “恩？一周十枚铜币的恩情？你还她几枚银币的手术费用还不够？” “老李，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当初我什么都没有，朱老师拒绝了其他学生家长给的好处，坚持要把这个勤工俭学的岗位给我。如果不是这每周的十枚铜币，我说不定已经在学校放长假的日子里饿死了。” “所以，我现在有能力报答。朱老师的命，我一定要救。” “退一步讲，老李，要是你哪天落了难，有要我出手的时候，你是希望我给你几瓶序列魔药了却现在的恩义，还是像我帮助朱老师这样，全力助你？” 李天明听着秦思洋的理由，心里确实被打动。 现在的秦思洋已经一飞冲天，未来更是不可限量，再加上他背后的深厚背景，自己说不定还真有仰仗他的时候。 到那时，他当然希望秦思洋能够不遗余力地对自己提供帮助。 他愿意与秦思洋继续合作下去，也是因为秦思洋确实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行吧，你小子说动我了。我答应你，去和陈风荷吃饭。不过，这件事情有些麻烦，你得给我十瓶序列魔药做补偿。” 秦思洋还没来得及说话，陈风荷又过来一把夺走了手机：“李天明！和我吃顿饭你还找他要补偿，你什么意思？！我有这么不堪么？！” “嘟嘟嘟——” 李天明又挂了。 秦思洋趁着陈风荷还没来得及发火，赶紧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回来，然后讨好道：“陈院长，李校长的话您也听到了，他答应了。能不能麻烦您帮忙给朱老师做手术？” 陈风荷气得攥紧了拳头，从牙缝里挤出来话语：“我知道，现在就去准备做手术。” 秦思洋生怕她在做手术时迁怒朱老师，又道：“陈院长，您可得消消气，免得等会拿手术刀的时候手抖。” 陈风荷没好气地扫了秦思洋一眼：“我做手术，不用手术刀。” “啊，哦，那就好，那就好。但您也得消消气，气坏了身子不好。” “留个手机号，我会把手术的结果，还有订的鸿运饭店的时间发给你。你记得通知李天明。” “好嘞！多谢陈院长！” 第92章 两虎相争 秦思洋乐呵地离开了医院，哼着小曲上了回学校的公交。 秦思洋刚走不久，警察局的人就接到命案举报，赶到了医院。 奥洛夫带队来到秦思洋杀人的走廊，却看见序列能力者管理局的人正在处理现场。 管理局人员闻声抬头看：“警察局的同事？这里的事情你们不用管了，是序列能力者杀人，我们管理局处理。” 奥洛夫点头：“那麻烦你们了。能否请问下，杀人和被杀的都是谁？” “哦，没问题。杀人的是新觉醒序列能力的秦思洋，被杀的是几个恶霸，以及教育处长周兴的亲哥哥，周哲。” 奥洛夫双目一亮。 又是秦思洋？ 怎么哪都有他。 “周哲？为什么会被秦思洋杀？” 管理局人员也很无奈：“是因为周哲打伤了秦思洋的老师。秦思洋一怒之下，就把他们都杀了。” 奥洛夫想了想，又问道：“周哲是不是有个儿子，叫周扬，在【居安学校】上学，是秦思洋的同学？”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不过，他好像是有个儿子，现在正在读书。周哲在医院，是为了陪妻子看病，有的时候他儿子也会来，你可以问问陪床的医生。他妻子叫吴洁。” “好，多谢！” “没事，你们警察局的来回跑一趟也不容易。” 奥洛夫打听了吴洁的病床所在后，赶往相应的病房。 他伏在病房门上的窗口，悄悄看着病房内的事情。 这是一个单人间的病房。 里面的女人躺在病床上，还有个少年坐在一旁收拾着东西。 那个少年奥洛夫见过，就是周扬。 两个人的面色都惨白无比，似乎是已经得知了周哲的死讯。 周扬正在将病房里的杂物装进大的背包中，似乎是要离开这间病房。 奥洛夫低眉一想，明白过来。 周哲被杀，周兴却没有问罪秦思洋，明显是与秦思洋达成了某种协议。 达成协议的周兴，不会再管周哲一家人，所以周扬的母亲也就失去了靠山和金钱来源。 便被医院赶出了病房。 看着有些凄惨的周扬母子二人，奥洛夫并未有丝毫同情。 这种事情他见过太多，早已麻木。 况且，她有资格进入医院看病，就已经比这号安全区域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要强了。 奥洛夫现在的注意力只有一处。 那就是秦思洋的秘密。 他已经无法取得秦思洋的信任，每一次交谈都被秦思洋拒于千里之外。 所以，能够让秦思洋对自己吐露心声的方法只有一个。 抓住他的把柄，抓住的把柄越多，两个人的关系就越牢靠。 他就能够从秦思洋的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奥洛夫心中笃定，秦思洋就背负着改变世界的秘密。 “罗伊莲娜，麻烦你帮个忙。”奥洛夫离开病房门口，对身后的金发女警说道。 “奥洛夫探长，有什么事？” “麻烦你盯紧周扬和他的母亲。若是有人要杀他们，你一定要记录好现场，保留证据，然后交给我。” “有人杀他们的时候，我在一旁悄悄记录，不需要阻拦么？” “在你掌握充分的证据之前，不用有任何举动。这两个人的命，没那么重要。若是能用他们两人的命，换取你指认杀人犯的铁证，那你也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 奥洛夫点燃一支雪茄，调整了下自己脖子上围巾的角度，又道：“如果这个任务你能完成，那我回西格玛区的时候，会考虑把你也调过去。” “是！我一定会努力！” “还有，希望你不要再跟我耍什么小聪明。若是你中途做了一些错误的举动，我无法保证你是【欺诈者】序列身份的事情，可以继续隐瞒下去。你明白么？” “……是，我知道了。” 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奥洛夫相信，罗伊莲娜会知道该怎么选。 他推断，秦思洋是个做事不留余地，习惯斩草除根消灭一切隐患的人。 这也就意味着，他一定会想办法杀了周扬母子。 周扬还只是个学生，即便他是系列能力者，杀了周扬也要被问责。 这就是自己要抓住秦思洋的第一个把柄！ 然而。 过分沉浸于思考的奥洛夫并没有发现，罗伊莲娜的目光有几分复杂。 她已经从奥洛夫和管理局人员的对话中得知，奥洛夫正在设局埋伏秦思洋。 为了让罗伊莲娜听话，奥洛夫用她的秘密来进行威胁。 看起来奥洛夫的计划万无一失。 可惜，知道罗伊莲娜序列造假的，不止奥洛夫一人。 还有秦思洋。 那晚和秦思洋见面时，他虽然并未暴露，但罗伊莲娜还是根据声音，身形，衣着等对他有个大概范围的猜测。 直到前几天，秦思洋以【魅影刺客】一鸣惊人，走入她的视野。 她惊奇地发现，秦思洋与那晚威胁自己的人的几处特征完全吻合。便彻底锁定了秦思洋的身份。 不过她不打算找秦思洋摊牌。一回想到那晚和秦思洋的对话，她就头皮发麻。 还是老死不相往来吧。 可现在，又不得不与秦思洋打交道。 罗伊莲娜很头疼。 奥洛夫和秦思洋，两个人都像是饿狼一般，三两下就将自己这只温顺小绵羊身上的秘密审问了出来。 更糟糕的是，自己还没有办法反制。 他们两个人斗得你死我活，却要让自己这个普通的警察夹在中间作难。 这就是所谓的，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吧。 对于罗伊莲娜来说，她没有选择。 奥洛夫不敢得罪，秦思洋更惹不起。 唯一能让她安全抽身的方式，就是自始至终都无人杀周扬母子。 无事发生，她自然也不用为难了。 警察局就在医院附近。 罗伊莲娜告别了奥洛夫之后，先回了警局一趟。 “咚咚咚。” 罗伊莲娜敲了敲传达室的大门。 门卫打开门：“罗伊莲娜警官，有什么事么？” 罗伊莲娜露出抱歉的笑容，手中握着自己黑屏的手机：“不好意思，我手机没电了，可以借这里的座机打个电话么？” “没问题。” “谢谢。” 罗伊莲娜按照记忆，将刚刚用手机查询的电话号码拨出：“喂，阿琳，是我。我今晚得爽约了，抱歉。嗯，医院那边出了个案子，我得加班了。下次再约！嗯，再见！” 罗伊莲娜挂断了电话，冲着门卫笑了笑：“我用完了，感谢！” “没事，你们加班辛苦了。” “哈哈，都是为了这片区域的稳定。” 罗伊莲娜笑着离开，门卫也啧了啧嘴：“要是我能娶到罗伊莲娜这样漂亮大方、热情善良的女警就好了。” “叮叮叮——” 这时，传达室的电话铃声又响起。 “这里是号安全区域警察局传达室，请问你有什么事情么？” “嘟嘟嘟——”没人说话，就挂断了。 门卫皱了下眉：“又是个恶作剧的！下次开会我得提议，给座机配备来电显示功能，严查这种耽误我工作的人！” 第93章 李天明的要求 秦思洋回到校长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 他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在一个饭店里打包了三个菜当晚饭。 然而，当他推开门的时候，却发现李天明依然坐在办公室里。 李天明手里拿着一支烟，冷冷地扫了秦思洋一眼，继续发呆。 办公桌上的烟灰缸中，已经插满了烟蒂。 秦思洋将饭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自己坐上沙发，拿起了筷子。 “老李，要一起吃点么？” “你吃吧。没胃口。” 秦思洋见李天明状态不对，又把筷子放下。 “老李，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和陈风荷的事？” “嗯。” 秦思洋有些好奇：“说到陈风荷，我有些奇怪。她看起来条件那么好，为什么好像对你情有独钟？” 李天明看都懒得看秦思洋一眼：“跟你无关。” 秦思洋耸耸肩：“好吧，既然你不吃，那我自己吃吧。” 他打开饭盒，闻着里面香喷喷的烤四腿乌鸡，口水都快流出来。 “对了。我今天下午接到了一个来自警察局的电话，应该是找你的。” 秦思洋嘴里塞着鸡腿，含糊地问道：“找我做什么？” “不清楚，是一个女声。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什么她因为医院突发的命案，没法参加宴会了之类的。说完就挂了。” “我再拨回去，发现那个电话是警察局传达室的。我又没去过医院，所以这个电话打过来，应当是让我提醒你的。” 秦思洋眉头微皱，思考着打电话的人的意图。 “医院命案……不就是杀了周扬他爹么，又不是杀了他，有什么好提醒的？” 想到这里，秦思洋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应该是告诫我，不要再去招惹周扬。很可能周扬已经被警察局的人盯上了。” 明白电话的来意，秦思洋也就猜到了给李天明打电话的女人是谁。 他在警察局认识的女警只有一个。 罗伊莲娜。 看来，罗伊莲娜已经猜出了自己的身份。或许因为不想卷入麻烦，并没有找自己挑明。 她的这则电话，应该是为了让自己放弃杀周扬的想法。免得出什么问题，进警局后说了她的事情，把她连累。 秦思洋笑了笑：“这倒是她多虑了。周扬还没有高中毕业，我杀他自己也要麻烦。就算斩草除根，也得等高考结束后再说啊。” 李天明吐了个烟圈：“你真的打算杀周扬？” “当然。万一他哪天觉醒了序列能力，或者一直憋着害我怎么办？不杀他，留着给自己找罪受？” 李天明无奈摇头：“你说你小小年纪，成天杀人，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秦思洋揶揄地看了李天明一眼：“都是咱们学校教育的好。” “我可没教你这些。” 这时，秦思洋的手机响了一下。 是陈风荷发来的短信。 内容非常简短。 “手术顺利。明天下午五点半，鸿运饭店。” 秦思洋冲着李天明道：“老李，明天下午五点半，去鸿运饭店见陈风荷。” “知道了。按照之前说好的，你要给我十瓶序列魔药。” “十瓶？”秦思洋哼了一声：“你怎么不去抢？！” 李天明掐灭了烟：“我就是抢，你怎么办？” “老李，玩归玩闹归闹，我也不是特别看得起玩笑的人。周兴给我特招名额，才五瓶序列魔药。你当我的【保险人】，才八瓶序列魔药。” “让你去跟陈风荷那样的大美人吃顿饭，你不给我钱就算了，还要我给你十瓶序列魔药，太过分了。” “和她吃饭，就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你欠她这个人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她一面。” “你这花心大萝卜，少给我在这装痴情种。”秦思洋也不耐烦了：“要魔药没有，要命一条，你看着办吧。” 李天明道：“秦思洋，这序列魔药你若是不给我，又要怎么处理呢？” “毕竟，我看你自己也从来没用过。” 秦思洋忽然一怔。 眯着眼看向李天明。 “你什么意思？” “你的序列魔药，就放在我的办公室。里面有没有少，我一眼就能看到。这么多天，你都没有喝一瓶序列魔药，那不是说明，你根本不需要么？” 秦思洋的眼神愈发阴狠。 他明明买了个箱子，专门锁住自己的序列魔药。没想到李天明却偷偷打开看了。 李天明似乎聪明得过了头，让秦思洋很没有安全感。 “李校长，你不知道不该随便动别人的东西么？” 李天明神色平静地摆摆手：“你不用紧张，我对你的秘密没那么好奇。序列能力觉醒到现在，很多事情都解释不通，秩序也没有完全建立。我估计，每十个序列者，就会有一人身藏秘密。” “你既然不用，不如给我。毕竟你要在特招中取得好成绩，还需要继续猎杀神明，也需要我当【保险人】。” “我只要你几瓶序列魔药，不算过分。” “何况，我本来是没打算要的。奈何你给我惹了陈风荷这个大麻烦，给我些处理麻烦的费用，也是理所应当。” 秦思洋双拳微微攥紧。 麻烦。 他和李天明的关系太过复杂，已经不是能杀掉他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十瓶序列魔药，若是能稳住李天明这个油腻中年，也可以接受。 但他担心以后再去猎杀神明时，李天明得寸进尺，要更多的序列魔药。 所以为了保险，秦思洋现在必须说清楚。 “以后再去猎杀神明，你当我的【保险人】时，打算怎么分配？” “还是之前一样，你给我一半的钱就够了。” 这句话倒是让秦思洋很意外。 他以为李天明会狮子大开口，起码会要走一半的序列魔药。 结果依然只要求分钱。 秦思洋怀疑地问道：“你是认真的？” “我有必要说谎么？我说了，之所以和陈风荷吃饭要你十瓶序列魔药，就是为了让你知道，你给我惹了个大麻烦。你以为我的这句话，是在开玩笑？” 李天明的态度冷漠又平淡，让秦思洋有些不适应。 似乎李天明真的对与陈风荷吃饭这件事，无比抵触。 秦思洋不禁问道：“陈风荷……背景很复杂？” 第94章 两件麻烦事 李天明没有给出秦思洋答复，拿起衣服离开了办公室。 只剩秦思洋一个人，若有所思地吃着饭。 不知是否是因为饭菜有点冷下来的缘故，秦思洋也忽然没了胃口。 他把筷子一扔：“妈的，净是麻烦事。” 秦思洋转身进入了浴室，冲了个澡放松心情。 等他出来时，忽然看到手机有二十几个未接电话。 他心头一紧，总觉得又有麻烦的事情发生了。 这二十几个未接电话，来自两个号码。 一个号码打了二十一次，另一个号码打了两次。 这两个号码他都不认识。 “洗个澡的功夫都不给。” 他先拨通了第一个打了二十一次的号码。 “喂，我是秦思洋，你哪位？” 对话另一头的声音无比急切：“秦思洋？是我！我是沈石松！” “沈石松？”秦思洋思索了片刻：“没听说过。” “我……你绑架了我还记得么？我是钱问道的外甥啊！” 原来是那个蠢人。 “哦，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么？” “我舅舅遇到麻烦，在家里吃饭的时候被管理局的人抓走了！我知道你最近非常厉害，还有【保险人】助你猎杀神明，肯定有些背景。你能不能帮帮我舅舅？” 钱问道被抓了？ 秦思洋立刻感到不妙。 “他是为什么被抓的？” “不清楚！管理局的人员说，罪名是挪用大量序列魔药。但我知道肯定是假的！我是他的外甥，他如果挪用了大量的序列魔药，起码应该给我一两瓶才是！但是不仅我没有，他自己的序列等级也一直停在二级，怎么可能挪用过序列魔药？！” 沈石松的理由，在秦思洋眼中没有丝毫的说服力。 谁说挪用序列魔药就得自己用了？ 更何况，沈石松又是个脑子不好使的，若是把贪污的序列魔药给他用，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被卖掉。 但秦思洋认为钱问道不会挪用序列魔药。 很简单。 他若是挪用了序列魔药，何苦去挣伪造序列身份的钱？ 倒卖序列魔药去黑市，既省时省力，又赚得盆满钵满，哪还用天天蹲在【艾西可虚拟聊天室】那么麻烦。 除非钱问道是个绝顶贪婪的人，西瓜绿豆来者不拒。 可以秦思洋对钱问道的了解，他做事极其谨慎，近乎滴水不漏。 绝对不会做以身犯险的事情。 挪用管理局的序列魔药，是重罪。 他曾经在【弑神营地】看到过有关的联合政府法律。贪污挪用一瓶序列魔药就足够入狱，十瓶就要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他钱问道可不是挣钱不要命的主。 “沈石松，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不去求你舅舅的同僚？” “是我舅舅在走之前告诉我的，让我联系你。” 钱问道说的？ “可是，他被抓走，我也没法见到他啊，你打电话给我，要让我怎么办？” “我……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么？” 秦思洋心里骂了一句。 他也就去过管理局两三次，哪能有什么办法？！ 秦思洋深吸一口气，想着不要和傻子置气，循循引导沈石松：“首先，我们要去见到钱问道，了解下情况。他现在被管理局羁押，你知道什么见他的办法么？” 沈石松沉默了片刻，忽然道：“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舅舅被带走的时候，并不是拘捕令，而是调查令，说明他还没有被革职查办！按照规定，是可以面见家属的！你现在有空么？我带你去管理局见我舅舅！” “好，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走。管理局门口见。” “好！” 秦思洋挂了沈石松的电话，也顾不得擦干头发，拿起一件李天明的外套就穿上，然后出了门。 他一边赶路，一边拨通了另一个未接电话。 “喂，我是秦思洋，你找我有什么事？” “喂，我是奥洛夫。” 对面低哑的声音一响起，秦思洋就又一次全身紧绷，陷入警觉之中。 他不禁放慢了脚步，思考着奥洛夫给自己打电话的原因。 “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现在在哪？” “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需要你的不在场证明。” 秦思洋哼了一声：“在学校呢，正准备往外走。你如果不信，明天可以来学校调监控。” “你不在外面？” 秦思洋很是不耐烦，他一想到奥洛夫就心中厌烦不已：“你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杀人焚尸案，要安在我的头上了？我说奥洛夫探长，你能不能别老盯着我一个人看？我从医院回学校时做的公交，上面很多人都能给我作证。” “所以，你没有任何作案时间？” 秦思洋轻笑一声：“我说的话，已经不能明确表达自己的意思了么？你告诉我，离开医院就坐公交，然后回到学校，我能去哪作案？！没什么事，就挂了！” “等等！好吧，看来这次的案子，真的不是你做的。” “你别给我挖坑！我什么案子都没有做过！” “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但是，周扬死了。和他母亲一起死在了小巷子里。” “什么？！” 秦思洋傻眼了。 “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怀疑你了吧？毕竟，你刚刚杀完了他的父亲。你们华国人，最喜欢斩草除根那一套，所以我推断，你为了绝后患，将他和他母亲也杀掉了。” “那你可真是错怪我了。我不傻，周扬是学生身份，杀了周扬，自己也有麻烦。” “案件虽然与你无关，但我们警方还是需要你的配合。” “你都说了与我无关，还要我配合做什么？！” “因为这次的案情，特别重大，需要认真调查，我必须联系一切有关人员了解情况。” “不就死了两个普通人么？有什么重大的？” “不止他们。我暗中派去保护周扬和他母亲的女警，也被杀了。” 秦思洋彻底怔住，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阵阵风声在话筒边响起。 奥洛夫等得有些不耐烦： “喂？秦思洋？你还在么？你听见我刚刚说了什么吗？” 第95章 被陷害的钱问道 【蓝星纪2010年1月29日】 【西历，星期五。】 【夏历，己丑年， 十二月十五，宜交易，忌探病】 秦思洋挂了奥洛夫的电话之后，坐上了公交，盯着手机上的蓝星历看了好久。 “忌探病么……今天该看看蓝星历的。” 秦思洋收起手机，有些疲惫地看着车窗外。 “好像看了也没用。我总不能把朱老师一个人扔在医院吧。今天不去探病，她估计就没命了。” 秦思洋答应了配合警察局的调查，提供自己知道的线索。 即便他什么线索都不会提供。 因为周扬死的节点，太蹊跷了。 恰好就在他杀了周哲之后。 秦思洋甚至隐隐认为，这个杀了周哲的人，是出于某种考量，想要帮自己一把。 若只是杀了周扬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关键是，那个人把跟踪的女警罗伊莲娜也杀了。 杀警察，杀一个序列能力者的警察，毫无疑问是重罪。 被抓住必死无疑。 按照奥洛夫的说法，那人杀死他们仨之后，又将尸体焚烧，再次杜绝了被调查生前记忆的可能性。 他的心中隐隐有一个名字。 温舒。 是她做的么？ 应该不会吧。 毕竟罗伊莲娜是序列能力者，而她只是个普通人。 想要不费吹灰之力地杀掉三人，起码应当是个战斗类的序列能力才行。 可如果不是温舒，又有谁会去杀周扬呢？ 总不能是奥洛夫贼喊捉贼吧？ 秦思洋目光有些空洞。 他已经不想思考了。 太累。 太费脑子。 今天已经耗了过多的精力，他非常疲惫。 过一会，还要打起精神去管理局见钱问道。 秦思洋的脑袋靠在车窗上，浅浅地睡着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他醒了过来。 又歇了一会，便到了序列能力者管理局。 他走下公交，拍了拍自己刚刚睡醒的脸颊，抖擞精神，往那一栋大楼走去。 他在管理局外，看见了一脸焦急的沈石松。 “秦思洋，你来了！” 沈石松见到秦思洋，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连忙走过来。 “秦思洋，总算等到你了！我们快进去吧！” “好。” 两人进入管理局的大门，沈石松说明了自己的身份，想要与秦思洋看望钱问道。 管理局的人员便将他们带到了三楼，一间完全封闭的房间前。 房间外站着四名守卫，看身形都是序列能力者。 “钱科长在里面坐着，你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交谈。” “好，多谢。” 两人进入了房间，见到了钱问道。 钱问道的眼中含着杀气，双手交叠在胸前，额头的血管也已经突起。 见到沈石松和秦思洋，他深吸一口气。 “麻烦你们了，坐吧。” “本来我是不想摆明你我之间的关系的。奈何这次惹上了麻烦，除了你，我还真的没有什么信得过的朋友，这才让石松叫你来想想办法。” 秦思洋走到钱问道跟前，撤出一把椅子坐下。沈石松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乖乖坐在秦思洋身旁，一言不发地听秦思洋和钱问道交流。 “钱科长，什么情况？” 钱问道收起杀意：“长话短说。管理局有人挪用序列魔药，然后嫁祸给我了。” “有证据么？” 钱问道点头：“有。他们调了监控，那天只有我出入过序列魔药仓库。” “但是不算铁证，因为他们没有找到我倒卖或者私用序列魔药的证据。” “你知道是谁陷害你的么？” 钱问道摇头：“这才是最让我烦恼的地方。我在管理局，明明谁都没有得罪过，只管自己的一摊子事，怎么会惹上这种麻烦。” “他们说你挪用了几瓶？” 钱问道苦笑一声：“十瓶。设计的很不错，刚好够判死我的。如果没出这档子事，我下周就该升任管理局的处长了。” 说到这里，钱问道又笑了一下：“听说你去猎杀神明，收获颇丰，我本来还想找你沾沾光。但是现在看来，还好没有。否则我真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秦思洋微微颔首。 钱问道的意思，估计是本来想找自己要几瓶序列魔药。 不过碍于房间内有监听设备，所以没有将话说得太直白。 秦思洋能够获得一千六百积分，归根结底还是钱问道提供的那一枚沙虫鳞片。 钱问道若是找他要十瓶序列魔药，他估计是会给的。 就算钱问道不说，他也要表示表示。 不过钱问道一直没开口，他这两天又忙得团团转，所以才一直没有抽出空看他。 没想到，再见面时，钱问道已经被管控起来了。 忽然，秦思洋目光一凝。 “钱科长，你说陷害你的人，是不是猜到你和我的关系，认为我一定会给你一些礼物作为答谢，才恰好在你晋升之前陷害你？” 钱问道的三角眼一转：“有道理！倘若你真的给了我答谢，他们在我家中搜出来一些不好的东西，那我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钱问道眯着眼：“所以，你我之间的关系，早就被人盯上了？” “钱科长你的序列十分出色，能力又强，在管理局里步步高升，估计早就被人盯上了。” 钱问道咬咬牙：“是我大意了。这帮畜生，我明明谁都没有招惹过，居然要置我于死地！” 秦思洋又问道： “钱科长，你叫我来，是有什么打算？” 钱问道倒也不藏着掖着：“我本来想的是，让你跟管理局讲上次你多领了十瓶序列魔药，还给管理局，这样就能洗脱我的清白。这个人情，以后再还你。” 秦思洋呆住了。 钱问道的这个方法，确实可以行得通！ 但是这里有监听设备，他既然说出来，那这个办法就被别人知道了，便不再能实行。 秦思洋惊愕地看着钱问道，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钱问道冷笑一声，三角眼露出杀心：“经过你的分析，我明白是有人早就盯上我了。反正我没有挪用序列魔药，那个监控里也没有证明我取走序列魔药的办法。他们不论是验血查我体内序列魔药的浓度，还是搜家翻找，都不可能有什么结果。” “既然把我当拿捏的馒头，我就陪他们玩玩。平日里和声细语，真当我是好好先生了？！” 钱问道的槽牙咯吱作响： “我倒要看看，最后谁能搞死谁！” 第96章 主动去警察局 秦思洋看着钱问道：“你要自己处理？” “当然。”钱问道的脸色比锈铁还要难看：“这件事，我自己解决。有劳你跑一趟了。但还是很感谢你给我指明了方向。” “也没有帮你什么，只是说了说我的看法而已。” “不。你说的很对，我早就被人盯上了。这一次妥协过去，还会有下一次。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秦思洋和沈石松离开了管理局。 路上，秦思洋还叮嘱沈石松：“记住，什么都不要做。如果有需要，钱科长一定会跟你说的。遇到问题，不要着急动手，先联系我，明白了么？” 沈石松的年纪比秦思洋要大一些，但还是不由自主地以秦思洋为重，点点头：“我记住了。” 秦思洋非常担心，脑子不好使的沈石松，一听到什么风吹草动就坐不住，然后慌张行事帮倒忙。 还好，沈石松虽然有点蠢，但是听劝。 就怕自己能力不行，还总是自以为是听不进话的愣头青。 “行，那就先这样，有事再联系。” “嗯，谢谢你了！” 沈石松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对这个绑架自己、抢走自己手机和序列魔药的人说谢谢。 但毫无疑问，秦思洋现在就是和他舅舅站在统一战线的盟友。 秦思洋离开管理局，又去了警察局。 他要先找奥洛夫了解下情况，打探下这件事是温舒做的可能性。 到了警察局门口，传达室的门卫拦住了他。 “你是谁？来警察局做什么？” “我找奥洛夫探长。他希望找我了解下今天街上三人被杀案的事情。” 门卫也知道今天发生的惊天大案，不敢耽搁，连忙拨通了奥洛夫办公室的电话。 “喂，奥洛夫探长，有个人找你，说是你叫来的……” 门卫抬头看向秦思洋：“你叫什么名字？” “秦思洋。” “他说他叫秦思洋。好，好，我知道了。再见。” 挂了电话，门卫伸手一指：“顺着走廊，左边第二间办公室，奥洛夫探长在里面等着你。” “谢谢。” 秦思洋走到办公室门口，轻轻敲门。 “请进。” 秦思洋推开门，又一次见到了满头银发的奥洛夫。他的装束仿佛千年不变，一条缠在脖子上的围巾，和一件风衣。 “进来坐吧，我给你倒杯茶。” 奥洛夫起身拿了一个茶杯放在桌上，拎起一旁的水壶倒了一杯黄色的茶水：“和你们华国人喜欢的茶不太一样，你尝尝。” 秦思洋坐下，捧起茶杯吹着热气：“没有什么华国欧国的了。末世降临后，都是一样的，归联合政府管辖。” 奥洛夫拿起钢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我没想到你会主动来找我。” “案子太大，我怕真的会有些祸事上身，所以想早点来把事情撇干净。” 奥洛夫一笑：“你倒是直白。” “和你聊天，遮掩就是浪费时间。” 奥洛夫点点头，叹了口气：“罗伊莲娜也曾经说过这话。” “罗伊莲娜？是那名死去的警察么？” “是。你不认识她？” “或许听说过，或许见过，我也没什么印象。警察局的人，只有你天天和我打交道，别的人我也没了解过。” “这倒是。咱们两个的交情，已经很深了。” “只能说是认识，至于交情，我觉得恐怕谈不上。” 奥洛夫放下笔，双手交叉在桌上，看向秦思洋。 “如果不是你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我应该会直接上报把你抓起来，然后严刑逼供。” “奥洛夫探长，你这就有些主观了，不像是警察会说的话。” 奥洛夫缓缓点头：“不说这些了，我找你，是想问你些有关周扬的事。” “你问吧。” “周扬离开医院的时候，你在哪？” 秦思洋想了想，说道：“奥洛夫探长，我想，周扬离开医院的时候，你应该就在他身旁吧？否则怎么会那么及时派出一名女警跟随他和他的母亲？” “既然你在他身旁，那就应该知道，我早就走了，对么？” 奥洛夫拿起茶杯：“你还是那么谨慎。” “只是合理猜测罢了。” “好，那我不问你的事情了，毕竟你没有嫌疑。你知道周扬有什么仇人么？” 秦思洋耸肩：“我觉得他最大的仇人就是我，杀父之仇。除了我以外，估计他没什么仇人了。” “有道理。” 奥洛夫叹口气，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秦思洋问道：“奥洛夫探长，李静雯找到了么？” “你问她做什么？你不是也和她的失踪无关么？” “我只是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说来听听。” 秦思洋把椅子往前挪了挪，趴在桌上说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李静雯的一家，是周扬和他爹杀的。李静雯目睹了一切，侥幸逃脱。李静雯逃脱后，觉醒出了序列能力，然后又回来为家人报仇，将周扬和他母亲给杀了？” 奥洛夫冷哼一声：“你是在给我讲什么神话故事么？” “我只是觉得这个猜测虽然大胆，但是很合理！” “你想想看，周扬因为李静雯的事情，得罪了我，差点被他叔叔断绝亲戚关系。那他父亲会不会一怒之下，叫人一起杀了李静雯全家，以绝后患？” “那李静雯失踪就可以解释了，她要躲起来报仇！结果她觉醒了序列能力，想回来杀人，却发现周扬他爹已经被我杀掉，便选择将周扬和他母亲解决。” 奥洛夫点头：“你的猜测，的确很大胆。但是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李静雯如果回来报仇，为什么不顺便杀了你？” “杀我？”秦思洋哈哈一笑：“她凭什么杀得了我？我的序列能力，可是很强的。” “行了，少跟我说废话。知道事情不是你做的，你也没有什么线索，赶紧回去吧，别浪费我时间了。” 秦思洋有些无趣地撇了撇嘴角：“我明明热心提供了建议……” “把你那该死的建议扔进马桶吧。” “好吧，既然你确定这件事和我无关，也不会再来烦我，那我就走了。” 秦思洋把凳子放到一旁，离开了办公室。 他出门，奥洛夫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是我。长官好！是，这个案件我一定着手查办！是，一定尽力侦破！目前……目前还没有明确的嫌疑人，但您放心！是！……” 门外的秦思洋听了两句后，大步离开了警察局。 第97章 李天明质问 秦思洋回到了校长办公室，时间已经是午夜十二点。 他想要躺下休息，却感到头顶有点硌得生疼。 摸了摸，才发现自己洗完澡出门没有擦干净头发，外面的环境太冷，让他的头发上已经结了冰碴。 虽然他序列能力者的身体并不会受凉。 但他不能保证自己的头发是否足够健壮。 若是不爱惜，没准自己还没变得一拳无敌，就已经成了秃子。 秦思洋起身又去浴室冲了个澡，把头发擦干，用手机设了个早上九点的闹钟，才上床睡觉。 “又是疲惫的一天啊……” 秦思洋沉沉睡去。 不出所料，第二天他被闹钟叫醒。 秦思洋起床洗漱一番，看了下墙上的日历。 【蓝星纪2010年1月30日】 【西历，星期六。】 【夏历，己丑年， 十二月十六，宜修饰垣墙】 “周六了，周兴好像约的我今天来拿序列魔药？” 昨日的剩饭已经冰冷，但不妨碍他拿来果腹。 他对自己的胃相当自信，丝毫不会担心自己着凉拉肚子。 连神明残骸都能消化，何况稍微冷一点的食物？ 吃完后，他就打开李天明的电脑，在【序列教育】论坛上查着各个序列大学的排名。 快到中午时，秦思洋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喂？周叔叔啊，是，我在学校。你已经到了？跟门卫说一声直接进来就行，我在校长办公室。” 秦思洋打开装有序列魔药的箱子，数出了六瓶序列魔药。 敲门声响起。 “请进。” 门被推开，一身正装的周兴走了进来，还是戴着那副标志性的黑框眼镜。 秦思洋也没有废话，指了指桌上的六个装着淡青色液体的玻璃瓶。 “周叔叔，这是我答应给你的序列魔药。咱们的交易就算完成了。” 周兴走过来，将六瓶序列魔药收进口袋里，面色纠结地看着秦思洋。 秦思洋抬头看了眼周兴，微微一笑：“怎么，周叔叔还有别的事？” “你敢杀学生身份的周扬，就已经很大胆了。我没想到，你居然敢杀警察！” “周叔叔，话不要乱讲。周扬和那警察死的时候，我已经回学校了。这件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周兴皱眉，似乎并不相信秦思洋的话。 秦思洋耸耸肩，双脚翘在桌子上：“奥洛夫探长已经查明，我和这件事没有一点关系。至于凶手是谁，还在侦办过程中。你若是感兴趣，可以去警察局问一下。” “真的不是你做的？” 秦思洋眉毛一抬，很是鄙夷：“我脑子有病啊，为了杀个周扬，还要去杀个警察？他周扬算什么东西，我用得着冒这么大风险么？” 周兴看着秦思洋不像是说谎，也轻轻颔首。 “是，我也纳闷，你明明很聪明，怎么会做这么不可理喻的蠢事。可是除了你，还有谁会杀周扬呢？而且，居然还把跟踪的警察杀掉，毫无疑问是序列能力者出手了。” “鬼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周兴叹了口气：“说实话，昨天警察局打电话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我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你这么做，是在警告我，让我不要轻举妄动。” 秦思洋道：“周叔叔，虽然我是晚辈，但看在你我交易非常顺利的情况下，还是有句话要和你说一下。” 周兴侧目看向秦思洋，带着几分好奇的神色。 “该谨慎的时候你不谨慎，不该谨慎的时候你又特别谨慎。” “很容易错过机会，搅入麻烦。” 周兴双目微眯，没有作答。 “好了，周叔叔，没有其他的交易，我就要忙自己的事了。” “再见。” “不送。” 周兴迈步离开，脚步声比进门时响了许多，充斥着不满与抗议。 不过秦思洋可没工夫放在心上。 毕竟在他看来，这就是和周兴的最后一次见面和交谈。 还是关注下特招的事情比较重要。 但是一直查资料也会容易疲劳，所以他劳逸结合，有时也点开李天明存放视频的文件夹，品评一二。 “啧，老李真是荤素不忌。” 不知不觉，就到了夜里。 正在他倚着校长椅，翘着二郎腿公放视频时，门忽然被推开，吓得秦思洋一个激灵。 李天明一进来就要跟秦思洋抱怨：“小秦啊，今天我和陈……你在看什么东西？！” “误会！误会！” “你小子！我特么的去给你摆平麻烦，你在这里偷看我硬盘？！” 秦思洋额头冒着冷汗，偏偏拿鼠标的手不太稳，一下子把鼠标给捏坏了。 尴尬的声音在办公室中回响。 他赶忙摁了下主机的关机按钮：“我不是故意的！这不是……好奇么！” “你这个天天偷看的习惯，早晚得长针眼！” 秦思洋嘿嘿一笑，把十瓶序列魔药放在李天明跟前。 “老李，咱俩谁跟谁啊。不就是看看嘛，能有什么事？” 李天明拿过十瓶序列魔药，脸色稍稍好看了点。 秦思洋见事情有缓和，趁热打铁：“老李，我看了下，自己的猎神积分排名才在二十多万名。要想特招稳妥，还得去安全区外搞几波大的！能不能麻烦你当我【保险人】？” 李天明没有马上答复，拿出一瓶序列魔药，一口饮尽，然后往玻璃瓶里倒了点水，搅了搅，再次喝下。 “秦思洋啊，有句话，我该说一说了。” 李天明忽然叫了秦思洋的全名，而不是小秦或者小秦同学，让他心头没由来地一紧。 “你说！” “我当你【保险人】，还帮你弄了积分以及有关特招的事情，算是信守承诺了吧。” “当然，老李你没的说！” “除此之外，我还帮你摆平了陈风荷。虽然要了点报酬，但如果这个人不是你，我是断然不会去掺和的，你明白么？” “明白！老李你对我好！” “那么，我的要求呢？” 李天明审视着秦思洋：“我做了这么多，可不是贪图这点银币和序列魔药的。你答应我要找的【欺诈者】呢？” 第98章 再启猎神计划 李天明的质问，让秦思洋说不出话。 他讪讪一笑，低下了头，心里却骂着那个杀了罗伊莲娜的人。 “真是坏了我的大事！” 秦思洋有些纠结：“老李，我倒是打听到了一个，但那人已经死了……” 李天明不屑地笑了一声，坐在沙发上：“秦思洋，你是在拿我寻开心？死人，能说话么？” 秦思洋自知理亏，只得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想办法，从这个死人的身上找些线索，然后再给你答复。” “死人身上找线索？”李天明古怪地看了秦思洋一眼：“死得越久，就越无迹可寻。看你这么自信，那这个人是刚死不久咯？” “算是吧。” “该不会是昨天被杀的那个女警察吧？” 秦思洋看了李天明一眼，点了点头。 李天明听后，瞬间双眼瞪圆，倚在沙发上的身子也忽然往前压了过来。 他手撑着桌子，脸探向身前，与秦思洋四目相对，间距只有一拳。 李天明一字一句问道：“所以，你是早就知道她是【欺诈者】的序列了，对么？” 秦思洋避开李天明的目光，舔了下嘴唇，没有作答。 “你早就知道，却一直没有告诉我。现在她死了，你才跟我讲？！” 李天明自嘲一笑：“亏我待你诚心诚意，你就这么玩我？这种情况下，居然还好意思让我继续当你的【保险人】？” “秦思洋啊秦思洋，你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李天明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下子栽倒在沙发上。 秦思洋听着李天明的话，沉默不语。 又过了一会。 “你走吧，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李天明摆了摆手，不再看他。 秦思洋点头。 “好。” 毕竟说起来，确实是他对不住李天明。 他之前是留着罗伊莲娜当底牌，以保证有和李天明谈判的能力。 但是随着两人深入交流，合作愈发融洽，他也对李天明不再那么地处。 本来打算再猎杀一次神明，就把罗伊莲娜是【欺诈者】序列的事情告诉李天明。 可他没想到，罗伊莲娜居然会被人杀死。 就算是他这种身背数起命案的人，都不敢去杀警察。 否则他第一个就要杀奥洛夫这个鬼老头。 然而。 这一次的迟疑，让他失去了李天明这个盟友。 暂时地，失去了李天明这个盟友。 他拿起自己的行李和装满序列魔药的箱子，离开了校长办公室，要去再找一个栖身之所。 但是，茫茫安全区，却没有几个地方是安全的。 他思来想去，只得又一次回到了王德发网吧旁边的仓库。 王德发正在关卷帘门，已经准备回家了。 一回头，却看到秦思洋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王德发一时愣住，说不出话。 他已经听说了秦思洋猎杀神明一飞冲天的消息，自觉两个人应当再无见面的时候。 那时他的心情非常复杂。 说不清是解脱，是遗憾，是喜悦还是伤感。 当今晚再见面时，他的心情又很复杂。 说不清是紧张，是激动，是畏惧还是渴望。 “老板，你回来……找我？” “嗯，在你的仓库住两天。” 王德发哈哈一笑：“没问题！我在仓库支了一张折叠床，就是想着您哪天要是再来，不用睡地上了！” “好，多谢啊，王老板。” “您才是老板！您还是叫我阿发就行了！” “谢谢你，阿发。” 将秦思洋安置在仓库后，王德发就回家了。 他看得出来，秦思洋的心情并不轻松，所以没有过多打扰。 既然秦思洋还能想着自己，那就不用急于一时。 秦思洋看着陌生又熟悉的监控显示器，颇为感叹。 “哎，老李啊。我会帮你找到【欺诈者】的。” “不过，凡事有个轻重缓急。罗伊莲娜刚死，我不可能去打听她的事情。况且，我认识的人里，知道罗伊莲娜是【欺诈者】序列的只有两个。” “一个在警察局天天想着抓我。” “一个在管理局被管控着。” “现在也是没办法开展计划啊。” 所以，在秦思洋看来，自己目前能做的事只有一件。 去安全区外猎杀神明。 “没有老李当【保险人】在一旁告诉我信息和帮忙压阵，会危险一些。但自己多注意下，应该问题也不大。” 他从背包里又掏出了那个装着沙虫鳞片的黑色瓶子。 “不知道，这玩意儿，还有没有用。” “明天再试试。” 秦思洋睡醒之后，还是凌晨五点。他没再休息，而是穿上防冻服，背上背包出了门。 这一次，他没有去号安全区出口。 因为他之前在号安全区域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一出现就会引起众人的注意。 估计他一出手，就会被人看出端倪，不适合他的行动。 所以，他这一次选择绕路。 先乘坐公交，从号安全区出口离开，然后一路沿着安全区外部走，绕行到号安全区出口。 安全区外很危险，所以很少有人敢这么做。 但是秦思洋认为，安全区外的危险，可以防范。安全区内的危险，猝不及防。 他经过【决斗勋章】的加持，现在开启【暴力】，将会拥有十二倍的力量和敏捷。 再加上他的基础属性本来就比其他序列能力者要高出许多，若是对上力量型序列等级三的人，一打十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秦思洋从号安全区出口低调离开。 这里的序列能力者不算太多，再加上时间尚早，只有十几人在门口徘徊。 秦思洋的行为，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离开安全区后，在距离安全区四五百米的地方，快速前进。 他打算在号安全区出口附近，再次使用沙虫鳞片，看能不能再守株待兔一波。 不过，安全区外没有地标。 他只能凭靠着感觉，来到自己认为差不多是号安全区出口的位置。 这一次，没有李天明的保护，他不敢距离安全区太远，害怕没有足够的逃生时间。 在距离安全区不到一公里的地方，他拿出了黑色玻璃瓶，将沙虫鳞片放在地上。 然后掏出猎神匕首和从约翰手上缴获的盲刀，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不一会，地面上响起了“沙沙”的声音，听着似乎数量不少。 秦思洋一喜，又是长足蠕虫大军？！ 但是他又仔细一听，感觉不对。 长足蠕虫的声音似乎要小一些。 他忽然想起了【弑神营地】的科普帖，浑身一哆嗦。 难道是……铁盔鼠蚤？！ 第99章 性价比极低的猎杀 接着，秦思洋看到一群拳头大小的生物从远处的废墟之中蹿出，伏在地上飞快地向他冲跃而来。 “该死……真的是铁盔鼠蚤！” 秦思洋骂了一声，不知道现在究竟是打还是跑。 根据【弑神营地】的科普帖讲述，铁盔鼠蚤是沙虫仆从之中不算常见的一类。 但按照李天明的话，但凡出现在【弑神营地】这种公共论坛里的信息，都是不值钱的。 也就是说，铁盔鼠蚤应该算不得什么珍稀品种。 通常铁盔鼠蚤也是成群出现，而且比长足蠕虫数量更多。 往往会是数千只同时依附在一只沙虫周围。 但是，铁盔鼠蚤数目众多，却有一个非常让猎神者厌恶的弊端。 不是所有的铁盔鼠蚤，都有圆片甲。 往往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铁盔鼠蚤，会在下腹之中有一个一道凹痕的圆片甲。这是在神明之中都极为离谱的存在。 铁盔鼠蚤明明是神明，却大部分都没有圆片甲。 也就意味着，平均杀十几二十只铁盔鼠蚤，才能得到一个圆片甲，获得一个猎神积分。 但是。 铁盔鼠蚤可不像长足蠕虫那样废物，一脚就能轻松踩死一只。 它们的身上覆着如铁一般坚硬的刺鳞，不论是攻击力还是防御力都远超长足蠕虫，非常难杀。 所以，铁盔鼠蚤被公认为性价比最低的神明之一。 数千只铁盔鼠蚤来袭，秦思洋不觉得自己能够轻松打得过。 尤其是他绝没有达到刀枪不入的身体素质，全身上下还有双眼、下腹等弱点，说不定还会被活活耗死。 若是李天明跟着自己来，可以在他体力不支的时候发动【地缚】技能控制住周围的铁盔鼠蚤，给他逃离争取时间。 现在的他如果被围住，要随时做好边打边撤的准备，很可能没有时间去收拾残骸上的圆片甲，导致白忙活一场。 秦思洋拿起黑色玻璃瓶，在犹豫是否要战斗。 思考了片刻，他还是放下了玻璃瓶，决定与铁盔鼠蚤作战。 虽然猎杀铁盔鼠蚤性价比低，但他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安全区外寻找可以猎杀的神明，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随着时间推移，大部分沙虫仆从会找到新的主人，他手中这枚沙虫鳞片的用处，也越来越小。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自己最后一次或者倒数第二次使用沙虫鳞片。 搏一搏。 秦思洋握住猎神匕首和盲刀，全身处于战斗状态，等待铁盔鼠蚤的到来。 沙沙沙…… 声音越来越近，密密麻麻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 最近的一只铁盔鼠蚤已经跳到了秦思洋三米远的位置。 而远处还在有数不清的黑点从视线尽头的废墟中出现，身上的鳞甲在星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 秦思洋迎面冲上，一刀斩在面前的铁盔鼠蚤身上。 “叮——” 一声脆响之后，金铁断裂的震动沿着盲刀，传向了他的掌心。 但是盲刀并没有将铁盔鼠蚤断为两截，而是扎进了它的肉身之中。 秦思洋又一挥手，将这只铁盔鼠蚤甩飞。 那只铁盔鼠蚤在地上打了几个转，又爬了几下，才翻身死去。它的肚皮上，并没有圆片甲。 白杀了。 此刻，秦思洋的面色更加凝重。 刚刚自己一成力气的挥手，却无法将一只铁盔鼠蚤立刻杀死，甚至不能将其彻底斩断。 要知道，即便是他的一成力气，也是远超常人，比刚刚觉醒的序列能力者还要强不少。 可即便是这样，依然无法轻松解决掉一只铁盔鼠蚤。 这就意味着厮杀之时，若是他不花费更大的力气，就会有许多铁盔鼠蚤的尸体挂在匕首和盲刀之上，处理武器上的尸体将会耽误许多时间。 可花更多力气，他便没有了续航能力，不知道能否撑到杀死所有铁盔鼠蚤。 “怪不得都说这神明性价比低。还谈什么性价比，简直是噩梦！” 尤其是看到刚刚那只死去的铁盔鼠蚤，腹部没有圆片甲时，秦思洋的心情瞬间变差了少许。 而连盲刀这种特质金属武器都需要费力才能杀死，一脚轻松踩死一只铁盔鼠蚤的想法也彻底破灭。 “也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但是，有句话说得好。” “来都来了。” “再试试。” 秦思洋迎面冲入不断跃动的铁盔鼠蚤大军之中，与它们展开了厮杀。 他不断挥动盲刀和猎神匕首，同时不停挪动位置，避免铁盔鼠蚤跳到自己的身上。 当秦思洋深陷铁盔鼠蚤之中时，忽然敏锐地发现，这些铁盔鼠蚤仿佛有着共同的意识一般，分工协作地攻击着自己。 有的专门往他的腿上跳，想要阻拦他快速移动的脚步。有的瞄准他的手臂攻击，让他无法随意挥手杀敌。有的则匍匐原地，等到他背对自己时，在跳往他的后颈和背部展开袭击。 完全不像上次的长足蠕虫那般，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一心奔往沙虫鳞片。 秦思洋在进攻的同时，还要关心自己的防守和背后的袭击，一时间有些难以招架。 太牵制精力了。 如此作战二十多分钟，秦思洋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珠。 他估算了一下，按照现在平均三五秒杀一只铁盔鼠蚤的状态，恐怕要两三个小时才能解决战斗。 两三个小时，别说是他在这里战斗，就算是李天明在折叠床上战斗，都不可能撑得住。 必须要想想办法！ 跑？ 秦思洋看着地面上躺着上百只铁盔鼠蚤，以及露出来的一些圆片甲，实在是不甘心。 他稍稍凝神。 “开启【暴力】！” 霎时间，秦思洋感到身轻如燕，铁盔鼠蚤的行动在他的眼中成了慢放的电影。他也再不用担心来自背后的铁盔鼠蚤的袭击——因为它们太慢了。 秦思洋手中的猎神匕首和盲刀也同时变得削铁如泥。轻轻挥动，立刻像铁丝划过嫩豆腐一般，将一只铁盔鼠蚤从中斩断。 而且，他也终于可以用脚将铁盔鼠蚤踩死——即便要费一点力气。 第100章 杀首脑 【暴力】的时间是十分钟。 即便没有技能冷却时间，但用脚想也知道，连续发动【暴力】这种高强度的技能定然是透支身体潜力，后果不会理想。 所以，他要争分夺秒。 身着橙白相间的防冻服的秦思洋，像是一个死神，挥舞着两把短刃，化作残影在铁盔鼠蚤之中穿梭游行。 铁盔鼠蚤的粘稠血液还没有来得及溅到他身上，他就飘然离去。 所过之处，只留下一片铁盔鼠蚤的尸身。 每一只铁盔鼠蚤的脑袋和屁股都分了家。鳞甲上的切口十分平整，像是被打磨过一般。 享受的时间总是短暂的。 十分钟很快过去。 秦思洋立刻感觉全身上下像是灌入了水泥，动作迟缓了许多，感知与力量也同时下降。 而刚被秦思洋杀得措手不及的铁盔鼠蚤们，仿佛意识到秦思洋的巅峰状态已经过去一般，立刻又组织起了有序的进攻。 秦思洋一边应对着铁盔鼠蚤卷土重来的攻击，一边查看着四周的情况。 他刚刚十分钟，杀了上千只铁盔鼠蚤。 但是。 只杀掉了其中的三分之一多。 还剩下三分之二。 按照最开始的进度，还要再杀一个半小时以上。 可是他现在的状态，已经不像一开始那般从容。 他额头的汗水已经顺着面颊淌下，滴在了防冻服的面罩之上。 口中呼出的水雾，让他的面罩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他起码要再发动两次【暴力】才能够清场。 但是按照他现在的疲劳程度，下次【暴力】之后，能不能再从容斩杀铁盔鼠蚤都是个问题。 至于连续三次发动【暴力】——或许会让他虚脱栽倒在这片冰冷的废土地上吧。 试过了。 确实打不过。 秦思洋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令他失望的现实。 打不过就跑，不算丢人。 但是刚刚杀的铁盔鼠蚤，按照大单人组队来算，少说也有一两百的积分了。 就这么扔掉，实在是让他遗憾。 他是不能把尸体留在这里，等着下次再来取圆片甲的。 因为某种不可知的原因，只要圆片甲不被序列能力者取走，就会和神明的尸体一样，消失不见。 秦思洋不是要分不要命的人。 他趁着自己余力充沛，准备从铁盔鼠蚤之中杀出一条路，逃往号安全区出口。 然而。 这群铁盔鼠蚤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一般，外围的上千只立刻涌向他要逃亡的方向，堵了个水泄不通。 秦思洋挥舞着盲刀和猎神匕首后退了两步，眉头拧成了疙瘩：“他娘的，这群铁跳蚤成精了？！” “论坛里看帖子的时候，也没有人说这铁跳蚤能协同作战啊！” “该不会是像上次老李说得那样，又是隐藏了关键信息吧！” 但他一想，觉得不应该。 因为铁盔鼠蚤的说明，是管理局官方人员发布的。 就算管理局暗地里会有勾心斗角，陷害钱问道的这种事情发生，明面上不应该有阻碍序列能力者猎神的行为才对。 “难道，就我是个冤种，遇到了一堆长了脑子的铁跳蚤？！” 这时，秦思洋忽然眼前一亮。 会不会……这一群铁盔鼠蚤里，有个指挥的大脑？！ 没有信息表明铁盔鼠蚤听从某一只的指挥，但是它们这类沙虫仆从却听从沙虫的指挥。 一般的沙虫仆从，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攻击也都是出于本能。 但是当它们附庸于强大的沙虫后，就会在沙虫的指挥下，利用各方优势，协同作战，实力极其骇人。 沙虫，就是沙虫仆从们的大脑。 既然铁盔鼠蚤有了组织，那必定在其中也有它们的大脑。 他越发觉得只有这种可能，才可以解释他当下的窘况。 秦思洋忽然有了方向，他活动了两下脖子，发出“咔哒”的关节碰撞声响。身上的黏糊血液被冷风吹得结了冰，丝丝凉意透过防冻服传到他的胳膊上、腿上，让他打了个激灵，精神许多。 秦思洋继续思考。 既然是大脑，那就必定会受到保护。 那就意味着很容易找到它的位置所在！ 秦思洋尝试着从各个方向突围。 经过一番查验后，他发现了端倪。 当自己向安全区方向冲击时，许多铁盔鼠蚤聚集起来拦住他的前路，情有可原，说明它们不想让自己逃走。 可是当他向背离安全区方向冲击时，仍然有许多铁盔鼠蚤聚集，这就有些奇怪了。 再加上只有这两个方向的突围，会引起大规模数量的铁盔鼠蚤的调动。 他更加确认，这个大脑就在自己的身后！ 而且，这些铁盔鼠蚤调动几乎没有延迟，能够根据他的细微动作准确调节，便让秦思洋确认它们的大脑，应该就是混迹其中的某一只铁盔鼠蚤。 他仔细扫了眼。 两千多只铁盔鼠蚤长得和杨树叶子一般，看不出任何明显差别。 “既然看不出目标是哪个，就只好用穷举法了！” 他先是向后方猛烈冲击，将一些铁盔鼠蚤甩在身后。 而后趁着外围的铁盔鼠蚤还在往眼前聚集时，再次开启【暴力】。 “眼前这些全杀光，总能杀到那个指挥！” 秦思洋再次化身收割者，将面前所有的铁盔鼠蚤全部杀死。 就在他如割草一般穿行在铁盔鼠蚤之中时，忽然发出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 “叮——” 接着，他感到了自己左手的盲刀被轻轻弹起。 嗯？！ 这么硬？！ 秦思洋瞬间露出了笑容。两排银牙在满是血污的面罩里，很是惹眼。 他迅速回身，看到一只其貌不扬的铁盔鼠蚤，欣喜若狂。 “宝贝，可算是找到你了！” 这只铁盔鼠蚤似乎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也不再隐藏，霎时间展露出了超乎同类的敏捷，想要跳开。 但是秦思洋一脚踹在它的身上，它只能不受控制地砸向地面。 接着，秦思洋踩在它的身上，运足气力将盲刀顺着它的脑袋尖扎入，直直从屁股捅出。 露出来的刀刃上，还挂着一截紫色的肠子。 秦思洋将其挑起，盯着它腹部的圆片甲，眼睛一瞬间瞪得像铜铃。 “这……这只铁跳蚤的圆片甲上，是他娘的叠了多少个圈啊？！” （求五星好评！朋友们的支持是我写下去的动力！感谢！） 第101章 收拾回安全区 在圆片甲上，一道凹痕代表一个猎神积分，一个圆圈代表五个猎神积分。 秦思洋看着这只铁盔鼠蚤圆片甲上像树木年轮一样密密麻麻排着的圆圈，惊得合不拢嘴。 他没细数。 反正这个也跑不掉！ 趁着【暴力】技能还没结束，秦思洋继续挥刀斩杀其余的铁盔鼠蚤。 过了没多久，他的身体再次忽然变得迟缓。 这一次使用【暴力】后的反应，比第一次来得更为强烈。 他觉得身体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再也跟不上脑子的意识。 其他的铁盔鼠蚤的行动在他眼中看来并不迅捷，但是他自己也同样笨拙。 “已经是极限了。” 他看着剩下的千余只铁盔鼠蚤，已经没有任何办法。 “没时间打扫战场。拎着那个家伙回去领赏吧。” 正在他要逃离的时候，却发现那些铁盔鼠蚤不再围绕着他进行攻击。 而是大都冲向了不远处装着沙虫鳞片的黑色玻璃瓶！ 身边只剩下少数被他挡住了去路的铁盔鼠蚤，出于本能地对他攻击。攻击也不痛不痒，没有了大脑的指挥，不再像之前那么有威胁。 秦思洋清理完周围的铁盔鼠蚤后，不再去管那聚在沙虫鳞片旁的千余只。 他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打湿。不透气的防冻服之中，已经遍是他的汗水。 秦思洋摘下面罩，大口呼吸着冰冷的空气。 上千只铁盔鼠蚤簇拥着沙虫鳞片，又跑回了废墟之中。 秦思洋坐在地上，目送它们离开。 “那片沙虫鳞片，就不要了吧。” 他看了眼满地的残骸，准备清理战场。 四下无人，首先要做的，自然是吞噬神明残骸，提升自己实力。 但是铁盔鼠蚤的鳞片像金属一般，根本无法咽下。 他必须像扒小龙虾那样，将带刺的坚硬鳞片扒掉，才能吃里面的肉。 秦思洋随便捡起半只铁盔鼠蚤，拿着猎神匕首将其剥干净，然后他看着拇指和食指之间捏着的一小块肉，陷入了沉思。 “明明是拳头大的铁跳蚤，扒完壳就只剩下这么点了？！比小龙虾还不划算！” 一口吞下，虽然肉质筋道，但对于他自身的提升却微不可察。只有一股非常细小的暖流，在身体内稍稍涌动了片刻，便消失不见。 他尝试着扒了三两只，又将那个最难杀的铁盔鼠蚤也扒了吃掉，仍然没有感到提升。 但他的手指头已经因为剥壳而感到酸涩。 “吃这玩意，比杀这玩意，可费劲多了。” 他又将目光瞄准了它们的鳞片。 秦思洋拿起一片端详了一会：“吃这玩意儿，会不会也有用？” 一试便知。 他拿刀敲掉了鳞片上的剑刺，然后一口吞下。 “噗——” 他喷出了一口血，双手捂着喉咙，疼得满地打滚。 他过分高估了自己食道的坚硬程度。没想到吞食鳞片后，直接将喉咙划伤。 然而，鳞片入腹之后，仍然没有让他感到提升。体内热流的涌动，比吃肉还要微弱许多。 “亏大发了。” 秦思洋声音沙哑，追悔莫及。 这也让他彻底断了吃铁盔鼠蚤的念头。 还是老老实实收拾圆片甲吧。 他耐心地把所有残骸都翻了个身，查看它们的腹部有没有圆片甲。 最终查验完，两千多只铁盔鼠蚤，给他提供了不到三百个圆片甲。 “还行，五百多个猎神积分到手。” 他又接着拿出那个最难杀的铁盔鼠蚤的圆片甲，用手指头一个个地数着。 “一、二、三……十七、十八……诶，十八是哪一个环来着？” 因为太过劳累，他时不时会眼花一下，数了三四次都没有数完。 “反正少说三十个圈。这一趟出来，也有大几百积分，差强人意吧。” “要是没有吃那该死的鳞片，我还能更高兴些！” 秦思洋每说一句话，都能感到喉咙的伤口在裂开抖动，鲜血向外涌出。 他又吐了几口血水，重新戴上沾满粘液的面罩，背着包往号安全区出口的方向走去。 随着离安全出口越来越近，他也看到了一些正在猎杀神明的猎神小队。 那些人远远望着秦思洋一个人的身影，见他每走一步背包都会抖动一下，都在猜测他的身份。 “他是谁？没听说咱们这有单人组队的高手出现啊。” “他手里的那把，好像是盲刀？除了约翰，还有谁有盲刀么？” “那把盲刀，不就是约翰的么？！他……他是秦思洋？！他的【保险人】呢？！” “第二次出行，就不要【保险人】陪同？！这么大胆？！” 许多人认出了秦思洋的身份，一时间都没了猎杀神明的兴趣。 比起不知道能不能猎杀到神明，还是去看看热闹比较实在！ 第一次猎神就单人组队，获得一千六百积分。 二十分钟内杀了号安全区出口积分前五的约翰。 对于这个近几天名声鹊起的人物，大多数序列能力者都是听说过却没有见过。 今天见他回到安全区出口猎杀神明，当然要再看看他有没有那么神。 “队长，我不想努力了。咱们收队吧。” “队长， 回去看看，听说他上次直接交了八百积分的圆片甲，这次说不定又有大收获！” “行吧。” 随着秦思洋的出现，越来越多的序列能力者队伍暂停了今日猎杀神明的计划，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回到安全区出口。 “哧——” 安全区大门缓缓打开，秦思洋走了进来，摘掉自己的面罩，找到正在排队验收的队伍，走了过去。 就在秦思洋排队之时，身后一跟着他回来的序列能力者凑到他跟前，笑着说道：“秦思洋，你是咱们号安全区出口猎杀神明积分最高的人，拥有独一无二的插队的特权，可以直接去最前面验收。” 秦思洋看了眼长长的队伍，也不愿浪费时间等待。 他想赶快验收完成，去附近找个旅店洗漱一番，然后吃顿好的，犒劳一下辛苦的自己。 他嗓子太痛，不愿多说话，于是点头微笑向那人表示感谢。 秦思洋将猎神匕首和盲刀插回腰间的刀鞘里，提着自己的面罩，大步走到队伍的尽头，来到验收人员面前。 他沙哑的嗓音简短说道： “我，秦思洋，验收。” 第102章 再创传说 虽然他的声音很小。 但是他腰间的盲刀，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他的身份。 一瞬间，周围鸦雀无声。 人的名树的影。 不是所有人都见过秦思洋，但所有人都听过他的故事。 立刻有的人围到秦思洋身后，想要看看他这次的猎神成果。 “你往这挤什么挤？你要插队？！” “谁插队啊，我这不是站在队伍外面吗！我就是过来看看！” 由于秦思洋的出现，排队验收的队伍立刻变乱，全都围到了他的附近。 本来该验收的那个序列者见到秦思洋来插队，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小背包，似乎是担心自己寒酸的成绩在众人面前丢人。 他恭敬地对秦思洋笑了笑：“您先请！您先请。” 秦思洋不愿说话，点头表示感谢。 然而，他的沉默，他全身布满的粘稠血迹，以及他杀约翰的赫赫凶名，让所有人对他更是畏惧三分。 当秦思洋走到验收台前时，所有人都自动让出了三步开外的距离。 就连排名第五的孙举宏，也不复上次的威风，乖乖在人群中看着秦思洋验收。只是他的眼神，意味深长。 “又见面了。” 验收人员对着秦思洋友好一笑。 还是上次给他验收的人。 然而，秦思洋并没有忘记，上次他出于没来由的恶意，在验收圆片甲的时候刻意刁难自己。 秦思洋本就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 再加上他嗓子痛，更懒得和他寒暄。 秦思洋把背包往地上一扔，拉开拉链，然后用下巴一点，示意他可以开始验收了。 “好，我马上帮你验收。” 这个管理人员像是没有看出秦思洋的冷漠，依旧热情。 约翰一死，再无人找他的麻烦。 所有人都变成了和和气气的好人。 秦思洋心头一叹。 安全区内，真是有意思。 有的时候要千方百计不让别人知道自己杀人。 有的时候让别人知道自己杀过人，反而是一件好事。 验收人员打开背包，看到里面又一次装了数不清的圆片甲，先是不可思议地看了秦思洋一眼。 当对上秦思洋平静的目光时，他咽了下口水，连忙道：“不愧是咱们号安全区出口的头牌！又杀了几百个神明！” 验收人员话一说出，周围一片哗然。 “什么？！又是几百个？！” “他是把长足蠕虫的老巢给捅了么？！” “哗——” 验收人员将背包中的圆片甲倒了一地，然后拿着验收的仪器，扫了一下秦思洋的猎神匕首，开始一个个清点圆片甲。 众人看着圆片甲，微微发愣。 “这残骸的样子……好像是铁盔鼠蚤？！” “铁盔鼠蚤？！他拿回来几百个铁盔鼠蚤的圆片甲？！那岂不是说明杀了几千只？！” “也……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上次获得了八十瓶序列魔药，现在估计序列等级已经是三了……” “就算是序列等级三的【魅影刺客】，也没这么离谱吧？” “可是他序列等级一的时候，就把等级二的约翰虐杀了。” “那倒是……” 众人立刻明白。秦思洋是一个能够越等级杀人的【魅影刺客】，所以现在没准是序列等级四乃至五的实力。 这种等级，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 号安全区出口，五年来从没出现过这么强大的序列能力者。 过了十多分钟，验收人员站起身来，看着地上十个一行摆放整齐的圆片甲，对秦思洋说道：“一共是二百六十六个圆片甲。请问你这次依然是单人组队么？” 秦思洋没有回应，然后又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枚圆片甲，放在验收人员手上。 “还有一枚？好，我看看……” 验收人员低头看着手上一圈圈密密麻麻的凹痕，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这……这是……” 他看向秦思洋，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周围的序列者们也好奇地凑了过去。 “卧槽……这是多少个圈啊！什么神明这么厉害？！” “我眼睛都看花了！少说几百个积分！” “都快接近中型神明了吧！” “乖乖！我这辈子没想到能在咱们这个级别的安全区出口，见到这种圆片甲！” 周围一片惊呼，全都争先恐后地凑过来看。 验收人员舔了下嘴唇：“你……您稍等，我实在是看不清，得用仪器数一下，确认这个圆片甲的积分。” 说完，他还讨好地笑了笑，生怕秦思洋不耐烦。 秦思洋简直是个天生的弑神者，每次出现都能带给所有人惊喜。 他在管理局只是个底层的员工，若是能与秦思洋搭上关系，说不定也能沾点光！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秦思洋的眼中，他早就划入了黑名单。 秦思洋微微点头，表示接受等待。 验收人员连忙从装备箱之中取出了一个类似手电筒的仪器。 他拿着这个仪器往圆片甲上照了一下，仪器侧面的显示屏立刻出了字幕。 “185” “这个圆片甲，是一百八十五积分。加上刚刚的圆片甲，一共是四百五十一积分。” “您……您这次还是单人组队？” 秦思洋伸出了一根手指。 “那我照例还要对您进行测试。” 秦思洋点头。 测谎和记忆连续性测试都通过，而后验收人员又在【弑神营地】发了举报奖励帖。 “好了，您的积分已经录入了。您可以进行查看。您的奖励太多，我们这里发不出来，还要麻烦您去管理局自取。” 秦思洋打开手机，登录【弑神营地】看了眼自己的积分。 【猎神积分：2502 猎神积分排名：】 他盯着屏幕，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疑惑，皱起了眉头。 两千五百分啊！这可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才积攒下来的分数，但没想到竟然仅仅只能进入前二十万名。 排在前面的都是什么妖魔鬼怪？！ 把神明当鸡杀？！ 要是杀神明这么容易，还困在安全区里做什么，反攻蓝星啊！ 可是每个人的积分和排名在【弑神营地】都是隐藏的，他也无法查看那些人的信息。 想要了解这些，还是得去问见多识广的李天明。 但是李天明现在不想见他。 难搞。 见秦思洋脸色忽然变得难看，验收人员战战兢兢：“请问您，积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秦思洋摇摇头，竖起拇指给了验收人员一个好评，便转身离开。 第103章 新人王汇报总结 秦思洋离开验收台，往安全区内走去。 仍然有一大群普通人聚在这里，等待着接近序列能力者的机会。 由于今日是周末，围在这里的普通人数量非常多。 秦思洋扫了一眼，整片空地之上站满了一个个张望的身影，粗略估计是他遇见的铁盔鼠蚤数量的两倍。 瞧着他们，秦思洋仿佛也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但现在，他与这些人之间已经有了难以逾越的鸿沟。 只是，秦思洋深知获得现在的一切，其实与自己的努力关系不算太大。 终究要归功于那天在走廊外罚站时，被那一只鸟眼赋予的序列能力。 “一命二运三风水，古人的总结，还是有道理的。” 秦思洋心中轻轻一叹，继续向前走去。 这些人看到秦思洋，想要上前推销自己的生意或者主意。 但是，当秦思洋走近，他们瞧清楚秦思洋身上的血迹时，又不由得退缩犹豫起来。 听说有的序列能力者，会借助去安全区外猎杀神明的机会，杀死自己的队友。 秦思洋身上全是血，又是自己一个人回来，让其他人不免多想。 要挣钱，也得有命花才可以。 秦思洋摘下面罩，扫视着欲言又止的人们，伸出一根手指。 所有人都仔细盯着他，猜想着他这根手指的意思。 “一顿饭，一间房。” 秦思洋的声音沙哑，但是由于全场安静，许多人仍然听得一清二楚。 他是来寻求服务的！ 两个胆大的人互相看了一眼，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立刻一起跑到秦思洋的身旁。 富贵险中求！ 一人理了理自己的衣领，笑着对秦思洋说道：“长官！我的旅店就在附近！有浴池有电脑，绝对让您满意！我们旅店还有洗衣服的员工，可以给您洗净衣裳。” 另一人也紧张地搓着手：“长官！我的饭店就在他的旅店旁！您若是去他那里，我可以送饭上门！” 秦思洋点头，简单地说道：“走。” 见秦思洋连价格都没问，两人就知道，眼前的这个序列者定然是个豪户！ 若是这一次安排得妥当了，说不定以后还能有更多的生意！ “好！我带路！长官您跟我来。” 这时，其他人才后知后觉。这个序列能力者连价钱都没问就答应了，那一定是既有实力，又好说话！ 其他人连忙围了过来。 “长官，我的旅店比他的更豪华！浴缸是自动按摩的！咱们这片区域一共只有两家！” “长官，我的菜肴是管理局局长都夸赞过的，比他的更好！” “长官，我女儿刚刚一眼就被长官迷住了！她天生长得漂亮，就适合服侍长官张扬的才俊！” “长官你要是有老婆，我做小的也行！” 秦思洋没有再理睬他们任何一人。 “都让开！别拦着长官！” 两个一前一后给秦思洋开路，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趾高气扬地带着秦思洋离开了。 其他人面露遗憾，暗骂自己刚刚为什么心生胆怯，没有抢先一步。 秦思洋到了旅店，换下来的衣服和防冻服都交给了旅店的服务人员进行清洗。 他洗完澡后，旁边饭店的老板也将饭菜送了过来。 秦思洋忽然想到，自己嗓子太痛，没法吃坚硬的食物，应该提前给饭店老板说做一些流食。 但这是自己的问题，饭店老板已经把饭做好，他也没有什么理由退掉。 先看看送来什么吃食吧。如果是煎炸之类的菜肴，那就让老板再做一份就是。 当他打开饭盒的时候，却发现是一份汤面，面里还放了许多软嫩的鱼肉。 秦思洋不禁点头。 看来是那个饭店老板从自己沙哑的嗓音之中发现了他可能无法吃硬物，所以送来了这碗面。 他本以为，自己既没有问价格，又没有提要求，饭店老板肯定会尽可能地给自己端上来最贵的菜肴，试图大赚一笔。 没想到，居然这么精细小心。 能在这安全区出口揽到生意的，也没有简单人。 过了一会，旅店老板将洗好烘干的衣服也送了回来。 “长官，您的防冻服上有一些破裂的口子，我们没有能力缝好，所以这次清洗防冻服的费用就不收了。其他衣服的清洁费用，已经算在旅店的费用之中，这是账单，请您查看。” 秦思洋拿过账单，发现包含房费、衣物清洁费和餐费。 三项加起来，总共是七百多铜币。 其便宜的程度，大大超出了秦思洋的预计。 秦思洋通过电子账户将钱转给了旅店老板，就坐在电脑桌前一边查看着【弑神营地】的帖子，一边吃起了面食。 不得不说，今天这次休息的体验，让他非常舒服。 两个人做事细心却不贪心。 “看来他们是想和我常来常往，多做生意。我在这里还要活动几个月，猎杀神明之后找个固定的休息地方，倒也省去不少麻烦。” 他拿起电脑桌旁摆放着的旅店名片盒，从中抽出了一张，放进自己的背包里。 这时，他发现论坛之中的【区域检查】板块里，出了一个热帖。 【第141市杰出猎神新人王汇报总结】 杰出猎神新人王？ 这七个字就好像是为秦思洋量身定做的。 他立刻点进去查看。 第141市，就是包含到这一百个安全区域的总称。 秦思洋所在的号安全区域，也在第141市的管辖范围内。 不过，以他的能力，还从来没有接触过市一级的联合政府工作人员。 但根据这个帖子的描述，他似乎有机会长长见识了。 原来，在下周一第141市的市政府将要进行一次会议，邀请到号安全区域猎杀神明的新人王，进行表彰和嘉奖。 所谓新人王，就是在该区域过去一年的时间里，新注册的序列能力者之中猎神积分最高的那人。 会议没有地点，各个地方的新人王都通过网络加入这次远程会议。 秦思洋以后是要去其他区域上学的，并不会留在这片地方，所以对于这次第141市组织的会议没有多热烈的兴趣。 可是有关会议的一句话吸引了他的注意。 第104章 你不出席我不去 秦思洋看着会议的信息。 【参加者：联合政府第141市市长、副市长、市政厅人员，序列能力者管理局局长、多名管理局人员；第141市各区域区长、管理局局长、两名管理局人员、猎杀神明新人王。】 两名管理局人员。 秦思洋立刻意识到，这里面有文章可以做。 市一级的会议，还有市长亲临，每个区域的选人一定都是慎之又慎的。 若是能在这次在市政厅组织的会议里露面，那就代表参加的人员一定做事清白、能力出色。 估计区长和管理局一定会将这次机会留给自己的嫡系。 秦思洋自然不是喜欢惹是生非的人，也不愿意插手一些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但是。 不管是出于和钱问道的交情，还是想要打探罗伊莲娜的事情，秦思洋都希望钱问道能够尽快摆脱麻烦。 所以他打定主意，给钱问道要一个名额。 整个号安全区域，最大的安全区出口就是号。 而他又是号安全区出口猎神积分排名最高的人，所以他定然是号区域的新人王，有资格参加这次会议。 可是帖子是上周发布的，到现在为止他也没有收到区政府和管理局的电话。 这就有些古怪了。 有的人刻意不想提前通知他。 可究竟是区政府的人，还是管理局的人，又或者两方都要瞒着他，那他就不得而知了。 秦思洋觉得这是个把钱问道身上的泥污洗干净的大好机会。 既然两边的人都不通知自己，那他就先去和钱问道商量。 秦思洋给沈石松发了条信息，让他去管理局门口等自己，他有要事去见钱问道。 然后又给了旅店老板五百铜币，让他给自己搞一身衣服，他不想穿着露着洞口的防冻服去管理局。 不一会，老板就气喘吁吁地拿来了一身崭新的衣服。 “长官，您看可以么？” 秦思洋一摸，发现这件衣服和老李的正装材质非常相似。而老李的正装是一千铜币买的。 换言之，他给的五百铜币根本不够买这一身。 秦思洋问道：“多少钱？” “老板，没多少钱……” “做生意，不容易。” 秦思洋又转给了他一千铜币，然后指着老板名片上的电话道：“以后我猎神，会先通知你，记得去接我。另外，做饭的老板我也很满意，不要换。” 这是秦思洋嗓子吃痛以来，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旅店老板用力点头：“老板放心！我俩是堂兄弟，肯定不会换伙的！您不再多休息休息？您交了一天的房钱，才歇了两个多小时。” 秦思洋摇摇头，微笑离开。 秦思洋刚走，旅店老板立刻打了个电话：“三弟，咱俩走大运了！！” 旅店老板眼光很好，秦思洋换上了衣服，十分合身，还非常保暖。 他乘着公交到了管理局，沈石松已经在等候。 秦思洋走过去：“久等了。” “没事没事！秦思洋，谢谢你这么上心我舅舅的事！我收到短信赶忙就过来了，生怕耽误了！” 两人进了管理局，又一次被领到钱问道被关押的办公室。 钱问道正躺在折叠床上休息，见有两个人进来，钱问道先是警惕起身。 等到看清了是秦思洋和沈石松，才放松下来。 钱问道起床穿上鞋子：“你怎么来了？又是为了我的事？我很感谢，但我自己是可以搞定的。” “你太慢了。” 说着，秦思洋掏出手机，打开了【第141市杰出猎神新人王汇报总结】的帖子，交给了钱问道。 钱问道看着帖子，越看眉头越紧。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看论坛。” “没有人通知你？” 秦思洋摇头。 “就连区政府都没有通知你？” 秦思洋继续摇头。 钱问道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嗓子不舒服？” “猎神时受了伤。” 钱问道露出“怪不得”的神情，然后又恢复眉头紧锁的状态。 “这个会议，只在五年前召开过一次。今年不知道什么原因，又要召开，八成是市政厅要让谁在这会议上露露脸。” 秦思洋点头。 和他料想的一样。 他查了查论坛的帖子，发现这种会议很少召开，便知道其中有些猫腻。 “这种会议的文件应该早就发下来了，但我没见到过，你也没被通知。估计是整我的同时防范着你，打算最后一刻再通知你去参加会议。” 秦思洋点头。 “两名出席的管理局人员，估计已经被安排好了。”钱问道皱眉：“你来找我，是有什么想法？” “你不出席，我就不去。” 秦思洋说出这八个字的时候，声音依旧沙哑，但却像裂瓮一般敲响在钱问道的耳畔。 “你……” 钱问道听后微微低下头颅，心中百般滋味翻涌。 秦思洋说出这句话，就意味着为了保自己，愿意得罪管理局和区政府。他要以新人王的身份，胁迫区政府和管理局赦免钱问道。 一般的合作伙伴，可不会为了他付出这么多。 钱问道又深深看了秦思洋一眼，秦思洋正坚定地看着他。 钱问道深感自己没看错人。 秦思洋是个麒麟儿，也是个体面人。 一开始他是冲着秦思洋的深厚背景和他交好。现在看来，单单秦思洋这个人，就值得他押注。 他捡到宝了。 如果是李天明，一定会立刻接受秦思洋的帮助。 但钱问道却认为，这样让秦思洋为自己付出，是透支两人的交情。 这件事他能够自己处理，没必要使用人情。 所以还是拒绝道：“不要这样，你没必要搅入这趟浑水。再说了，他们没有罪证，是不能拿我怎么样的。我可以自己解决这些问题。” “你太慢了。” 秦思洋又说出了一进门时说出的这句话。 “老钱，在这里待着，是浪费时间。” “你我的时间，很宝贵。” 秦思洋不再叫钱问道是钱科长，而是用了朋友间的称呼。 他看出了钱问道的顾虑，所以希望钱问道不要将欠自己人情的事情看得太重。 朋友嘛，就是互相欠人情才会加深关系。 比起人情什么的，还是尽快解决麻烦，不再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更为重要。 钱问道听明白了秦思洋的意思，重重点头。 他的三角眼，也随之弯成了两把小巧的镰刀。 “好，多谢小秦了。” 第105章 仓库夜袭 钱问道抿着嘴，心中轻快不已。这是他近几年来，最得意的时刻，堪比自己当初觉醒了序列。 他正要将手机还给秦思洋，忽然又注意到论坛右上角个人信息里，赫然显示着： 【猎神积分：2502】 钱问道愣了一下，指着这个分数疑惑地看向秦思洋：“你这……又拿了九百分？！” 秦思洋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所以才伤了。” 钱问道刚想问他是怎么做到的，秦思洋又道：“和上次一样，多亏了你。” 又是沙虫鳞片？！ 钱问道有些坐不住了，激动地站起身来，在屋里踱步。 打死他都没想到，一枚沙虫鳞片，能给秦思洋带来这么大的收益！ 钱问道脸上激动，似是在为秦思洋高兴。 他问道：“小秦，你有没有找到特招名额？你这么高的分数，定然可以特招去不错的学校！而且，特招生在大学都有很多特权！待遇优厚！” 说完，钱问道又有些失落：“可惜，我手里没有特招名额。咱们区域太偏，整个管理局只有局长有，听说还已经给出去了。” 秦思洋道：“我有特招。” “你拿到名额了？！”钱问道更是惊喜：“谁给你的？” “周兴。” 当听到周兴的名字，钱问道脸上的兴奋淡去了些。 “他啊。行，拿到了特招名额就好。” 看起来，钱问道似乎不怎么待见周兴。秦思洋也没有细问。 第一这可能涉及个人恩怨，第二这里他们说的话都被监听，不适合私下聊天。 秦思洋道：“有点累，回去休息了。” “好！好，你慢走！” 秦思洋微微一笑：“周一见。” “周一见。” 秦思洋下楼后，又去了大厅，找到一个管理局的工作人员。 “领取奖励。” 那工作人员认得秦思洋，上次领了八十瓶序列魔药的事情，至今他都记忆犹新。 这才几天，他怎么又来领取奖励了？！ “哦，好，您稍等。” 他查看了下信息：“秦思洋先生，恭喜您又获得了……九百零二个积分？！” 他的惊呼，传遍了空荡荡的大厅，所有工作人员脑袋齐刷刷地看向这里。 “是。” 工作人员又看了几眼这个数字，心中惊骇无比。 “您可以兑换四十五瓶序列魔药，和四十五万一千枚铜币。” “但是因为您……您之前因为在号区域医院杀了七个人，所以要扣除十四个积分的金钱奖励，所以最后您可以领取四十五瓶序列魔药，和四十三万七千枚铜币……” “感谢。” 不一会，工作人员就提着四十三瓶序列魔药，和一个钱袋走了过来。 “您在第号安全区出口有特权，现金奖励多一成。所以这个钱袋里是四十八枚银币，剩下的一千一百枚铜币我打到您的电子账户里了。” “谢谢。” 秦思洋拿着东西，在一群人无比羡慕的目光中，离开了管理局。 一旁的沈石松更是像看妖怪一样看秦思洋。 他加入猎神小队，通常五个人费两三天劲，才能获得几个积分。分到他头上一个积分都不到。 哪有谁像秦思洋这样，每次猎神回来都和批发圆片甲似的，来管理局疯狂进货！ 他很想抱住秦思洋的大腿也一飞冲天。 可是秦思洋一直是单人组队，带着他什么用都没有不说，还会减少一半的积分。 所以，他只能在心中保留着这份羡慕。 一起猎杀神明是不用想了，能够和秦思洋搞好关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两人告别后，秦思洋又乘坐公交回了网吧的仓库。 他看到仓库的外面，新建了一个小房子。 秦思洋走过去一看，发现竟然是一个崭新的浴室。 看来是王德发给自己搭建的。 秦思洋轻轻一笑：“王老板真是，有心了。” 他走进仓库里，将序列魔药锁进箱子收好之后，便上床休息。 这一觉，他睡得香甜，身体恢复得也很快。 然而，他的身体忽然打了个激灵，将正在做美梦的他惊醒。 他揉揉脑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看了眼显示器屏幕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半。 自从序列等级提升之后，他的身体变得异常警觉，总能察觉到细微的变化和危险到来。 不过他还是第一次在睡着时被身体抖醒。 秦思洋对此非常警惕，认为应当不是空穴来风。 忽然，他听到仓库房顶上传来“嘶嘶”的声音。 秦思洋抬头看去，只见房顶出现了一个红色光点。 红色光点慢慢变大，慢慢伸下来一个渐渐的物体。秦思洋仔细一看，原来是个烧得通红的铁锥。 铁锥慢慢将房顶烫出了一个窟窿，而后被收走。 秦思洋看了眼房顶窟窿的边缘，砖瓦材料全都被融化成了黑色的粘液，正滴答滴答地落在电脑桌和地面上。 这绝对是序列能力者的能力！ 秦思洋立刻从床上坐起。 这时，洞口里又忽然洒下了一些荧光绿液体。 有的滴落在电脑屏幕上，冒出了一阵黑烟。 有的滴落在地面，瞬间生出了细长的藤蔓。 藤蔓不断变粗，像蛇一样在地面蜿蜒前行，缠在桌子上、电脑上，又生出一些黑色烟雾。 这黑色烟雾，像是食堂饭菜混合着烧着的塑胶一般刺鼻难闻，秦思洋立刻戴上了防冻服的面罩。 但他的视线还是稍稍有些模糊！ 烟雾有毒！ 有人要杀自己！ 秦思洋瞥了眼装满序列魔药的盒子，知道来人八成就是为了它们。 之前他就被李天明警告过，手拿几十瓶序列魔药，一定会被人盯上。所以他才选择定居到处都是监控的学校。 没想到，这才被李天明从校长办公室赶出来两天，就有人来杀自己抢序列魔药了。 “这畜生，估计盯着我很久了。” 他将序列魔药箱子一脚踢到仓库架子的下面，拿着猎神匕首和盲刀只身往门口跑去，准备跃上仓库迎敌。 至于逃跑？以秦思洋的杀人经验，逃跑就是延缓死亡时间而已。 唯有杀死敌人，才能够活下去。 就在他要推开仓库门时，忽然眼神晃动两下，缩回了双手。 不对！ 第106章 灭队 刚刚融化屋顶的人，和洒下毒藤生长药水的人，不是同一人！ 也就是说，屋顶上至少有两人！ 既然连屋顶都有两人，那么敌人一定是组团来杀自己抢魔药的。 门口必定有人已经埋伏好，就等自己推门后一击必杀！ 序列能力者杀人的方式有很多种，力量是最直接的方式，却不是唯一的方式。 秦思洋没有能够挡住门口埋伏的序列者一击的把握。 但是随着藤蔓不断生长，仓库里的黑烟越来越浓郁。再不逃出去，他也得被毒晕在这里。 秦思洋思考了一下。 门口埋伏的序列能力者的能力是什么，他根本不知道。 但是屋顶上两人的序列，他已经清楚了。 【锻造者】与【毒剂师】。 这两个序列能力者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近战能力薄弱。 秦思洋抬头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房顶上，两个穿着黑衣蒙着面的人正在交流。 一人慌张问道：“里面怎么忽然没有动静了？他是不是已经晕过去了？” 另一人拍了拍他的肩头：“没事，不用担心。我的【生长毒藤】会一直散发毒雾。如果他没有离开仓库，再等二十分钟，必定会晕过去。到那时候我们再进去，杀了他，抢序列魔药。” “我总觉得咱们站在这里有点危险，还是下去和他们三个汇合吧。” “汇合？哪有比咱们这里更安全的地方！这仓库有十米高。即便秦思洋是开启了【舍命一击】的序列等级三的【魅影刺客】，也无法跳上来！他们在下面，说不定还要与秦思洋打一场，还有什么比咱们这里更安全！” “好吧……” “砰！！” 两人话音未落，忽然一个拳头从他们脚下的房顶穿出，直直砸在了一人的下巴上。 那人当即就像木头一样，向后仰面倒下。 另一人还没来得及逃跑，又被秦思洋的鞭腿拦腰横扫，栽在了房顶上。 秦思洋又赶过去一脚踹在那人脑袋上，将他的半张脸都踢凹了进去，然后一手拎着一个人，将他们顺着屋顶的洞扔进了仓库里。 在仓库门外埋伏的三人听到仓库房顶和仓库内部的动静，全都大吃一惊。 “什么情况？！鲍勃和付阳他们两个怎么了？！他们是融化错了房顶的位置，跌落进仓库里面了么？” “鬼知道！” “队长，那我们怎么办？要进去看看么？” “不行！刚刚仓库里面传来了动静，秦思洋已经醒过来了！我们如果现在进去，会有危险！必须等他彻底晕过去！要知道，他可是连约翰都能杀！” “好……” 三个人忐忑不安地在门口等着。 根本没有人想得到，秦思洋居然可以跳到仓库房顶，快速解决掉两人。 而秦思洋则靠在房顶边缘，听着下面三个人的对话。 “鲍勃和付阳么？” 他打开手机，进入【弑神营地】查了查这两个人。 好巧不巧，在号区域，正好有一个名为鲍勃·亨特尔的【毒剂师】和一个名为付阳的【锻造者】。 而他们两个，现在隶属于同一猎神小队。 队长，孙举宏。 秦思洋脑中立刻浮现出了那个脸上一道长疤的汉子。 “原来是他。” 孙举宏的队伍一共有五人。除了被他扔进仓库生死不明的鲍勃和付阳，还有三人。 【束缚者】黄启政。 【战士】约翰逊·史密斯。 【投掷者】孙举宏。 秦思洋心中已经明白了他们的计划：“看来，他们是想让黄启政把我捆住，然后由约翰逊展开近战攻击，孙举宏在远方攻击。” 他必须抓紧将三人消灭。 刚刚自己跃上仓库房顶时，已经发动了【暴力】，再拖延下去，将会失效。 这是二十四小时之内他第三次使用【暴力】，技能结束后一定会脱力，再无战斗能力。 要速战速决！ 他瞥了一眼。孙举宏他是认识的。另外两人，金发的那个应该是约翰逊，黑头发的是黄启政。 他瞅准机会，从仓库之上一跃而下，如炮弹一般踩在了黄政民的头顶。 随着一声落地的响动，脑袋被压扁的黄政民如同一个海星一般，疲软地趴在了地上。 秦思洋直接出手，解决掉可以控制他动的最关键一人。 一旁的孙举宏和约翰逊被突然出现的秦思洋吓了一大跳，正要回身反击。 但是，两人各方面的实力都远逊于秦思洋，序列等级也是秦思洋碾压，所以根本不是对手。 秦思洋先是一拳打碎了孙举宏的颅骨，然后抢过他手中的长枪，奋力一掷，铁枪直接从约翰逊的鼻梁穿入，从后脑穿出。 又过了一会，【暴力】技能结束，秦思洋蹲坐在墙边，大口喘着粗气。 他喉咙的伤口因为再次使用【暴力】而崩破。呼吸时被冷风灌入，又让他疼得额头冒汗。 秦思洋看了眼现场三人的尸体，又在思考着如何汇报案情。 【生长毒藤】散发的毒素能让人的大脑被侵蚀，所以仓库内鲍勃和付阳的记忆无法被【不死】序列能力者读取。 黄启政的头颅已经压扁，约翰逊的头颅被孙举宏的长枪刺穿，孙举宏的头颅被他一拳捶变形，三人大脑受损，同样无法提取记忆。 所以，具体的案情怎么说，只有秦思洋一人知道。 他先把长枪上的指纹擦除，用孙举宏的右手依照发力姿势按上了掌纹。 他打开仓库门，让毒雾熏了三人的尸体一会，确认气味被毒雾掩盖后，自己又在毒雾之中深呼吸了两口，直到头脑发昏，才给序列能力者管理局打了电话。 “喂，管理局么？我要报案……” 五名序列能力者死亡，是号安全区域有史以来最严重的案件。 很快，序列能力者管理局的局长封守本亲自赶到。 同时赶来的，还有得到消息的奥洛夫。他不会错过任何一个与秦思洋有关的事情。 而此时，秦思洋正一脸惊惧地接受调查。 他的脸色苍白，有明显中毒迹象。 看起来十分可怜又无助。 封守本和奥洛夫各自站在一边，听着管理局人员对于秦思洋的讯问。 第107章 离奇的现场 “你是说，你在睡觉的时候，忽然屋里长出了毒藤，散发出黑色的烟雾，然后你就丧失了行动能力？” “是。” “然后房顶上忽然破了个洞，从洞里落下来了两个人，但是都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已经没有意识了。经你辨认那两个人是鲍勃和付阳。之后，约翰逊又从洞口里跳了下来？” “是。” “约翰逊抢了你的序列魔药，准备逃出去，接着门被打开，孙举宏和黄启政看见了仓库内的场景，发现约翰逊杀害同伴，就产生了打斗？” “是。” “我们看了现场，好像是是约翰逊出门先一拳杀了黄启政，然后在动手杀孙举宏的时候，两人同归于尽。” “是。” 管理局的人员咬着嘴唇，面色古怪：“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五个本来是组队抢你的序列魔药。但是约翰逊忽然变卦，想要杀光队友独吞，结果全都内战死了，然后你又取回了自己的序列魔药？” “是。” “这……这合理么？” “这是事实啊。” 秦思洋声音沙哑，但是表情非常无辜。 管理局的人员挠挠头，还是觉得此事难以就这样下定论。 这时，一旁的管理局局长封守本道：“你们都避一下，我单独跟他聊两句。” “是，局长。” 奥洛夫听后，深深地看了封守本一眼，而后也退到了一旁。 封守本坐在秦思洋身旁：“秦同学，幸会。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号安全区域的序列能力者管理局局长，封守本。” “你好，【居安学校】秦思洋。” 封守本理了理自己的领带，八字胡上扬，露出了友好的微笑：“我今天来，虽然是为了处理这个案件，但其实还有其他的事情想和你商量。” “请讲。” 封守本听得出秦思洋嗓子好像不太舒服，所以没有责怪他话少。 不过，秦思洋却没由来地对这个封守本心生厌恶，即便他嗓子没问题，也不愿意和他多交流。 封守本笑着说道：“其实，孙举宏的这个案子，我可以相信你的说辞，不追究其中的猫腻。不过我相信多少，相信的早晚，还是与秦同学你的行为有一定关联。” “直说吧。” 秦思洋听出来封守本话里有话，不愿意拐弯抹角。 “好。你昨晚去管理局，找到钱问道聊那个新人王会议的事情，我也听说了。” 秦思洋瞥了他一眼。 果然，在管理局内的对话，都被牢牢监听着。 “但是呢，管理局参加下周一会议的两名人员，都已经定下，姓名也都已经上报。再要安排其他人，将会有很大的麻烦。” “如果你愿意让我们可以就这么按照原定计划，参加会议，那再好不过了。” 秦思洋哼笑一声。 “改人员，很麻烦？” “是这样的。” “比我不参加还麻烦？” 秦思洋对视着封守本，看着他双眼之中的笑意渐渐如烟雾般消散。虽然他的嘴角仍然保持着上扬，但是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友善。 “秦同学，你一定要这么做么？” “是。” “如果你非要这样，那孙举宏五个人究竟是怎么死的，可就有待商榷了。毕竟，你是唯一一个知晓所有事情的人。” “别的不论，单单是测谎仪，你抗得过去么？” 封守本已经开始隐隐威胁秦思洋。 五个序列者， 离奇古怪地死在一个仓库里，秦思洋居然说他们是内斗致死。 怎么看都有隐藏的猫腻。 所以，若是被拉去审问，秦思洋定然会吐露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出来。 这也是封守本胁迫秦思洋的重要手段。 然而。 秦思洋却没有如封守本所料想那般畏惧，反而笑意更甚：“测谎仪审我？以为我不懂法？” 秦思洋在等待管理局的人员到场之前，已经查阅了相关的法律。 若要司法审问序列能力者，动用测谎仪或者记忆连续性测试，必须在掌握充分的证据前提下。 否则，就算是序列能力者管理局，也只能进行普通问话和看管羁押。 就像他们对待钱问道那样。 不是他们不想抓，而是因为没有证据不能抓。 一旦被抓住，那可就麻烦了。 因为测谎仪和各种审问类序列者的介入，你可能会被迫吐出远远超过这一案件的罪名。 比如钱问道若是因为挪用序列魔药被抓，那他伪造序列能力的事情，恐怕逃不过追问。估计还有一些其他秦思洋不知晓的灰色事情，钱问道也没少做。 总之，数罪并罚，钱问道必死无疑。 但是。 只要他们没有证据，你就是安全的。 这也是联合政府给序列能力者开的绿灯。 秦思洋目光之中的淡漠，让封守本咬紧了牙关。 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区区十七岁的高中生，居然会有这么深沉的心机。 而秦思洋也从简单的话语认定。 要陷害钱问道的人，必然有封守本。 至于封守本是始作俑者，还是一个执行者，就不得而知了。 他心里想着：“看来老钱什么都没做，还是惹到了不少人啊。” 封守本又道：“秦同学，即便你不参加那个会议，会议依旧能召开。我们可以说你有事无法参加，让你后面排名第二的新人出席……” 封守本话还没说完，秦思洋笑出了声。 因为笑得时候太过剧烈，又一次扯破了喉咙的伤口，导致他笑着笑着咳嗽起来，吐了两口血。 秦思洋在封守本诧异的眼神中擦掉嘴角的血迹。 “嗓子不好，别逗我笑。” “有什么可笑的？” 秦思洋止住笑容，声音低哑：“第二名，有几个积分？” “秦同学，你不要觉得只有你能够获得大量的积分！须知人外有人……” “第二名，有几个积分？” 秦思洋又轻蔑地问出了同样的问题，甚至都懒得看封守本的表情变化。封守本的这一威胁，简直是在侮辱他。 他抬头看向星空，看着漂泊游荡的巨大神明，嘴角微微扬起。 “第二名的积分，能有我十分之一么？” 第108章 就是我杀的 号安全区域最大的安全区出口是号。除了秦思洋之外，没有任何一个新人排进前五。 而第五名的孙举宏，也只有二百四十多。 封守本的气势，立刻短了半截。 秦思洋冷漠之中，透露着绝对的霸道。 他的问题，随着阵阵吹过的寒风，拍在封守本的脸上。 他的淡然，让封守本觉得自己刚刚说出的话，如同小丑一般。 或许是因为秦思洋的少年面容让他不禁心生轻视，要以上位者的威压逼迫他妥协。 然而，封守本却忽然才意识到，秦思洋似乎根本不将他，甚至这一片区域放在眼里。 就连封守本也不得不承认，秦思洋有这个资本。 因为第141市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猎神积分上千的序列能力者。 秦思洋又淡淡道：“市长，应该是知道我的。” “你不要太瞧得起自己了。秦思洋，别以为你两千五百积分，就能为所欲为！” 秦思洋歪过头看了封守本一眼，又嗤笑一声。 若不是他积分高到离谱，害的他们无法拿掉自己令其他人顶替，封守本怎么会亲来跟自己废话？ 更何况，身为市长，召开新人王会议，若是连自己这个一骑绝尘的新人王中王都不知道，那他也别开这个会了。 这时，秦思洋看到不远处，奥洛夫正抽着雪茄，盯着自己。 和这个戴着围巾的银发老头比起来，封守本只能算是小菜。 “老钱不出席，我就不去。” 说完，他就将封守本晾在一旁，起身走向奥洛夫。 奥洛夫见他走来，又往边上走了几步，避开别人耳目。 “秦思洋，又见面了。” 奥洛夫伸出手，想要与秦思洋握手。 然而，秦思洋依旧双手插兜。 “嗯。” 奥洛夫不觉尴尬，笑着道：“我这次来，是表明善意的。” “嗯。” 秦思洋认为，表示善意，要靠行动，而不是嘴。 至今为止，奥洛夫从来没有从实际行动上释放过一丁点善意。 “我知道，你杀了他们。我有证据，但是没有告诉管理局的人。这算不算是善意。” 秦思洋听后又是一笑。 抓住自己的把柄，然后不说出去，就算是善意？ 奥洛夫以为他在笑是因为不信自己，便道：“我刚刚看了，插在约翰逊脑袋里的那根长枪，有孙举宏的掌纹。” “不应该么？” 奥洛夫笑了笑：“枪杆上只有他右手的掌纹。可很不巧，我认识孙举宏，他是个左撇子。” “证据？” “他在【弑神营地】发过几次自己用左手投掷猎杀神明的视频，用来吸引招聘新的猎神小队成员。” “那也不能证明是我杀的。” “孙举宏是序列等级二的【投掷者】。但约翰逊是序列等级二的【战士】，全身骨骼都因为等级二的被动技能【坚硬】而强化过，孙举宏一枪最多勉强戳穿。但是，约翰逊的脑后露出了小半截长枪，力道不符合。” “约翰逊的死状，序列等级三的【魅影刺客】在发动【舍命一击】时，可以做到。我记得，你好像获得了八十瓶序列魔药。若是完全消化，应该已经是序列等级三了？” “当然，在我眼里，【魅影刺客】远不如你。” 秦思洋瞧着奥洛夫，微微颔首，并没有多意外。 当奥洛夫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他就有预感，这个无比讨厌的老头能够看穿他这个业余人士布置的现场。 “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我只是希望你相信我，我真的是带着善意找你。希望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接着，奥洛夫又伸出了手，微微一笑。 秦思洋只是觉得麻烦。 他不缺朋友。 尤其不缺奥洛夫这种朋友。 但他必须要承认，奥洛夫每次都能一刀插在他的要害上。 他看着奥洛夫的手，正犹豫是否要握上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一声惊呼。 “局长！在约翰逊的背包里，发现两瓶严密包裹的序列魔药，上面残留着查理斯和胡长度的气息！” “就是之前在和号安全区域内被杀害的那两人！为了抓住凶手，市里还分别悬赏了48猎神积分和50猎神积分！现在看来，凶手就是约翰逊！” 听到这里，奥洛夫和秦思洋的神情都微微一滞。 奥洛夫的笑容渐渐消失，出现在秦思洋的脸上。 秦思洋撅了噘嘴：“失陪咯。” 他回身走向封守本和管理局的人员，而后沙哑地说道：“约翰逊，是我杀的。” 两人疑惑看着他。 封守本眯起眼，脸色不善：“你不是说，他们内斗死的么？” “约翰逊杀了他们，但我杀了约翰逊。” “你杀了约翰逊？你不是因为毒雾失去行动能力了么？” “失去了，但没完全失去。” 封守本指着约翰逊脑袋上那根凝固着血液的长枪：“可是，他是被孙举宏的长枪杀死的！长枪上还有孙举宏的掌纹！” “我捡的枪，杀的约翰逊。因为害怕被追究，擦掉自己掌纹。” 封守本被秦思洋的无赖激怒了：“证据呢？！长枪上面可是有孙举宏的掌纹！” “枪杆上只有孙举宏右手掌纹。可他是个左撇子。” “他是左撇子？！你怎么证明？！” 秦思洋点开【弑神营地】，搜索“孙举宏”，将他投掷长枪的视频放给封守本看。 封守本一咬牙：“那也不能证明他是被你杀的！” “约翰逊骨骼被【坚硬】强化，孙举宏一枪只能勉强戳穿。但约翰逊脑后露出了小半截长枪，力道不符合。” “序列等级三的【魅影刺客】可以做到，比如我。” 秦思洋说完，看了眼不远处的奥洛夫，微微点头致谢。 奥洛夫扔下烟蒂，冷漠离去。 封守本听得咬牙切齿：“那其他四个人呢？！是不是也都是你杀的。” “不，约翰逊杀的。” “刚刚你不说，现在听到约翰逊被悬赏，不会被追责还能领积分，就跑出来了？！” “嗯。” 封守本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却又无法奈何。 秦思洋给出的证据无懈可击！ 旁边的管理局人员问道：“局长，咱们抓到了悬赏的罪犯，是要上报市里的……” “我知道！！” 第109章 顺风顺水 封守本想找出更多有关秦思洋杀人的证据，希望能够论证他还杀了除约翰逊外的其他人。 然而。 理想很丰满，现实往往比较骨感。 并非每个人都是奥洛夫那样天生的侦探。 封守本亲自探查了许久，还叫来了管理局【不死】以及【闻香人】序列能力者，最终仍然一无所获。 破获市里的悬赏大案，他不可能拖延，必须今日就要上报。 现在他除了上报秦思洋杀死约翰逊之外，没有任何其他良策。 “为什么那序列魔药偏偏放在约翰逊的包里！要是放在孙举宏的包里该多好！” 封守本在心中暗骂。 他虽然没有证据，却能够猜得出来，约翰逊不可能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犯下两起案子，却将现场处理得毫无破绽。 更何况孙举宏他们全队一起来杀秦思洋，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他们五个人大概率是组队杀人夺宝，而且做这种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 所以在他看来，其他四个人也有份，肯定也分到了一些序列魔药。 可是。 恰好其他四个人都已经将序列魔药服用。 而约翰逊因为突破序列等级三遥遥无期，则准备将这两瓶序列魔药在黑市出售。 这种阴差阳错的命运安排，让秦思洋不仅重新取回了奥洛夫手中的把柄，还又获得了将近一百猎神积分。 秦思洋坐在仓库外，瞧着满脸怒容的封守本，微微一笑。 风水轮流转。 被那么多麻烦缠身，也该轮到我走运了。 最终，封守本为了避免市政厅的官员对他延误上报案情不满，选择在现场将案情上报。 第141市的两起序列能力者被杀案凶手抓获，是约翰逊。 而让约翰逊伏法的，是秦思洋。 期间，封守本脸色难看，但还是要赔笑应对市政厅的询问。 “对，市长先生，没有错，您记性太好了，秦思洋确实是我们号安全区域的新人王。” “是啊，他年轻有为，还没有高中毕业，简直是猎杀神明的天才，现在又帮助破获大案，前途无量啊！” 好，好，哪里哪里，都是市长先生布局妥当！“嗯，好，您放心，明天他一定能出席！” 秦思洋津津有味地听完了封守本的汇报。 走到他跟前，鞠了一躬：“多谢局长据实上报。” “不过我明天能否出席会议，还要看局长您怎么选。” 封守本的牙都快咬碎。 但还是没有任何办法。 此事已经向上通达，他不可能再拿掉秦思洋的名额。 而且，市长不知道是出于爱才之心，还是希望能够与这颗新星建立交集，确实非常关注秦思洋。 封守本这个叱咤风云的管理局局长，第一次被一个没有任何身份的人玩弄股掌之间。 他憋着火，离开了现场。 只留下管理局的人员处理尸体。 没过十分钟，秦思洋的手机就响起铃声。 “喂？老钱？” “哈哈哈，小秦你可真是神通广大啊！我已经被放出来了！今天有空没，找个地方一起吃饭聚一聚啊！” “今天就不了，明天还能见面，明天再说吧。我今天还有别的事。对了，问你个问题。” “你说。” “之前有个女警被杀，你知道么？” 钱问道听后，心里立刻沉了下来。 秦思洋这么问，一定是有话想说，只不过不方便在电话直接讲。 罗伊莲娜伪造序列的事情，就是他经手办的。 钱问道尝试着确认问道：“你认识那个女警么？” “听说过。” 钱问道心中了然。 秦思洋找到自己伪造序列，原来是罗伊莲娜介绍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秦思洋之前从没有提过这件事。 “我也听说这件事了。你想聊什么？” “没，就是好奇，什么人敢杀她，警察局的人也查不到她和谁相熟。而且你可能知道，杀她的人也杀了我的同学，往我身上泼脏水。所以我还挺想破了这个案子的。” 钱问道听后沉默片刻，思考着秦思洋这句话的隐含意思。 秦思洋的嗓子不好，他是知道的。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他都能听到秦思洋的嗓子含着血丝的震动声。 但秦思洋还是都说完了，一定有重要信息。 破不破案这种话，没必要在电话里讲，估计是掩饰。 所以他是想知道谁与罗伊莲娜相熟？ 钱问道的三角眼忽然一亮。 他明白了。 秦思洋是想问谁是罗伊莲娜序列造假的介绍人！ 钱问道说道：“这个，我确实不清楚，毕竟我也跟这名殉职的女警不熟。对了，我明天一定要请你吃顿饭。听说你上次和教育部门的周处长一起在鸿运饭店吃了南乳焖猪蹄，感觉味道怎么样？要不要再吃一次？” 秦思洋愣了一下。 “还不错。” “好，那明天开完会，就吃这个！你可不许不来！” “嗯。” 秦思洋挂了电话。 罗伊莲娜的介绍人居然是周兴？ 周兴不是最近才觉醒出序列能力的么？ 难道，周兴和自己一样，早就觉醒了序列能力，而是最近才注册的？ 李天明说过，【欺诈者】会有自己的组织，内部互相帮助。 如此说来，周兴倒是很可能和罗伊莲娜一样，都是【欺诈者】序列。 这一次，他可不能再拖延错过机会，必须马上告诉李天明。 既然这样，那他应该又可以回到校长办公室住了？ 不一会，王德发哼着小曲来到网吧门口，准备开门营业。 一回头，却看见仓库那边围了许多人。 “该不会是老板出了什么事吧？！” 他跑过去挤开人群看了眼，秦思洋正提着一个箱子和一个背包站在那里。 王德发小跑到秦思洋身旁：“老板，怎么了？” “哦，你来了，我正好在等你。眼前的都是小事。几个序列能力者抢我的东西，后来分赃不均自相残杀，最后幸存的那个被我给杀了。” 王德发嘴角一抽：“这叫……小事？” 秦思洋拍拍他的肩头：“阿发，只要人没事，就不算大事。” “对了，你的仓库屋顶坏了，麻烦尽快叫人补一下。里面有些有毒的物品，弄得乱七八糟的，你让专业人士来修一番吧。” 说着，秦思洋扔给了王德发一枚银币，便拎着序列魔药的箱子，背上背包离开。 王德发连忙冲着秦思洋的背影喊道：“老板，把仓库卖了都用不了这么多钱啊。” 秦思洋没有转身，只是摆了摆手： “剩下的是友情赞助！” 第110章 猎杀教育处处长 秦思洋走到学校门外。 远远看见校长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老李还在。 只是不知道，是在办正事，还是做正事。 他给门卫打了个招呼，门卫就立刻打开校门，把他放了进去。 秦思洋来到李天明的校长办公室外，掏出钥匙推门而入。 李天明正歪坐在折叠床上发呆，脸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思洋若无其事地将箱子放在办公室的角落里，坐在了电脑桌旁，翻看着【弑神营地】的帖子。 李天明则歪着脑袋不解看向秦思洋：“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不要再见了吗？” “周兴。” 李天明皱眉：“什么？” “你要找的人，很可能是周兴。” 说完，秦思洋就继续看帖子。不是他喜欢逛论坛，因为这是他目前唯一能获得序列能力者信息的方式。 李天明听后，呆坐了片刻，而后笑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等到李天明洗漱完毕，穿好衣服，脸色已经不复之前的低落，而是容光焕发。 “小秦，听说你昨天自己一个人，又大杀四方了？” 一句小秦，两个人之前的隔阂便算是放下了。 秦思洋也没有多惊喜，李天明是个聪明人，这种反应是意料之内。 “你不是没有交好的序列能力者么，听谁说的我猎杀神明的事？” “本来是没有。前几天不是托你的福，认识了一个么？” 原来是陈风荷告诉他的。 “是，杀了一群铁盔鼠蚤，没想到里面有个铁盔鼠蚤王，差点没把我给玩死。” “铁盔鼠蚤，还有王？” “那玩意儿的圆片甲快两百分，你说算不算是王？” 李天明点头：“两百分，已经算是中型神明了，确实可以叫王。我以前在大学做研究的时候，从来没听说过铁盔鼠蚤王的事情。看来人类对神明的认知，还是很肤浅。” “你都离开大学两年了，没准版本换了，你不知道。” 李天明微微一笑，没有申辩。 “你说，周兴是【欺诈者】？把握有多少？” “九成吧。他和罗伊莲娜相熟。如果你说他们有自己组织的话没错，那他就应该也是【欺诈者】。” “行，这个信息很重要。” “我知道。” “我这两天制定个计划。可能需要你配合我。” “配合你做什么？” “猎杀周兴。” 秦思洋听得一个趔趄。 “老李，你他娘的疯了？” “他可是联合政府官员，教育部门的处长！一个女警被杀，都闹得沸沸扬扬。你要是杀了周兴，那不得翻了天？” “你放心好了。这种事，我有经验。” “你有……” 秦思洋忽然停滞了片刻，缓缓转头看向李天明。 李天明若无其事地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秦思洋没再追问这件事，而是又问道：“你找到【欺诈者】，难道不是为了问询么？为什么要猎杀周兴？” “问询？太麻烦了。”李天明摇摇头：“杀了他，找个【不死】序列的朋友，探查一下记忆就行了。省时省力。” “【不死】序列能力者？不是说他们只能探查临死前的记忆么？” “那是序列等级一的【不死】。我的朋友级别高一些，自然能看得多一些。两三年的记忆，不是什么问题。” “你怎么又有朋友了？” 李天明理了理自己稀疏的发型，得意一笑：“你以为我自始至终就是个任人拿捏的废物，没有一点后手？” “你既然这么牛逼，找我做什么？” 见秦思洋有些不悦，李天明又嘿嘿一笑，站起来走到秦思洋身后给他捏了捏肩膀：“那些后手，都没法派上大用场。要不是你，我肯定只能坐以待毙！” “猎杀周兴的计划，你思考完全后必须给我看。我可不想因为帮你惹上麻烦，懂么？” “懂！没问题！” “对了，猎杀周兴之前，你再陪我去一次安全区外。” “又去？你不是昨天刚去么？” “昨天是我自己去的，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你不得表示表示？你不表示心里过意得去？” “你小子还真是无利不起早。” “废话。无利起早干什么，喝西北风吗？” 李天明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烧了一壶热水。 “什么时候？明天？” “明天不行。明天我得参加一个会。后天吧。” “你？你参加什么会？高三班会？” 秦思洋哼笑道：“瞧不起谁呢！” 说着，打开了帖子【第141市杰出猎神新人王汇报总结】，然后将显示器转向李天明。 “瞧见没有？市政厅组织的。” 李天明不屑地吐出了一口烟圈：“一群虾米罢了，瞧把你得意的。” 说完，李天明就穿上了外套：“我去买点吃的。” 李天明带回来一些饭菜，吃完后就回家了，只剩下秦思洋自己。 秦思洋就又在论坛里泡了一整天，然后早早睡去。 这一晚，没有人打扰他，所以睡得十分香甜。 他甚至在梦里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生命力从体内涌出。 第二天一大早，秦思洋就被电话声叫醒。 他看了眼墙上的表，才六点。 “喂，老钱啊。这么早叫我干什么啊？” 钱问道的声音轻快无比：“小秦，你准备好洗漱出学校吧，我们快到了，一会校门口见，然后一起去市政厅。” “这么早？不是说会议九点才开么？” “九点那是市长他们加入会议。总不能让市里的领导等你吧？” “哦。” “行，一会见！” 秦思洋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嗓子居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昨天还咯血，今天就利索了。我这序列难道还带超凡的恢复力？” 秦思洋揉了揉脸，看向墙上的蓝星历。 【蓝星纪2010年2月1日】 【西历，星期一。】 【夏历，己丑年， 十二月十八，宜祈福】 “祈福？那就求老天让我顺顺利利地过完今天吧。” 洗漱完毕之后，他便来到了学校门口。 在寒风之中，秦思洋打了个哈欠：“老钱也是，直接在管理局门口见多方便，还省的他坐公交来回跑……” 忽然，他瞪大了眼，打哈欠的嘴也大大张开。 “小秦，走啊。” 钱问道的笑脸并没有让秦思洋回过神来。 他的内心仍然被深深震撼着。 钱问道皱眉，脑袋从后窗里探了出来。 “发什么愣？没见过小轿车？你都十七岁了，按理说，应该记得末世前满大街轿车的场景啊。” 第111章 开会 秦思洋的确见过轿车。 可是没在末世降临后的安全区里见过轿车。 但他并没有说出来。 因为在钱问道的眼中，他是有巨大靠山的。 这么说，暴露了自己没什么见识，很容易引起怀疑。 秦思洋淡淡一笑：“我只是没想到，在这里能看见轿车。” “这片区域，只有区长有一台轿车。他今天特地令这台轿车来送你我去区政府参加会议。” 说完，钱问道露出了一个夸张的假笑。 “区长对我们，可很关照啊！” 秦思洋微微颔首。 看来钱问道对这个区长，似乎并不太感冒。 钱问道被陷害，估计区长也参与其中了。 “嗯，那我要好好感谢下区长。” 说着，他拉开了后侧的车门，上了轿车。 随着一声刺耳的引擎轰鸣，轿车发动，前往区政府。 由于安全区边缘的道路修建得坑坑洼洼，坐在车里依然能感受到颠簸。不过要比乘坐公交舒服多了。 钱问道拍了拍秦思洋的手背：“谢谢了。” 秦思洋轻轻点头：“应该的。” 司机似乎是领到了区长的命令，要以尽快的速度赶往区政府，所以一路飙车飞快，不停地按着喇叭，让行人躲避。 看得秦思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生怕轿车失控撞在路边爆炸。 可即便他和钱问道都说让司机“安全驾驶”，司机也只是轻轻应一声，依旧我行我素。 两人相视一眼，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一个小时后，他们到了区政府。 区政府的建筑很规整，四四方方，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符合秦思洋印象中的样子。 两人下了车，立刻有人上前迎接，将他们带进了区政府大楼。 他们乘坐电梯，来到大楼顶层的一间会议室里。 这间会议室也没有多惹人注目。落地窗，长圆桌，墙上一个宽大的液晶显示屏，周围坐着几人静静等待会议开始。 坐在正中心的一名梳着偏分油头的中年男子冲着秦思洋招了招手。 “小秦同学，来来来，坐在我旁边吧。” “好。” 钱问道的职位最低，所以直接坐在了末位。 秦思洋靠近他的身旁，一股清新的发油味道扑鼻而来。 中年男人露出和善的笑容：“小秦同学你好，我是咱们区的区长，潘有光。” “区长先生好。” “这个，说起来有些抱歉。市里召开新人王会议的事情，我因为工作繁忙一时忘记通知你了，还望你不要往心里去啊。” 秦思洋笑了笑：“没事。别说区长先生了，就连封局长都因为事务繁忙忘了通知我此事。您忘了，也是可以理解的。” 封守本听后，脸色十分难看地盯着秦思洋。 潘有光笑了两声，没再说什么。 会议室陷入了难耐的沉默之中。 只不过，秦思洋丝毫不觉得尴尬，也不屑于去捧潘有光。 两千五百的猎神积分，就是他的底气。 再加上他从周兴手中获得了特招资格，只要活着就能前往顶尖大学，彻底脱离了号区域教育系统和其他部门的掌控。 现在的他，已经是蛟龙入海。 谁都不用理，他照样是大爷。 当然，虽然他不用担心区政府和管理局，但是他也没有能力要求他们为自己做什么。 就像是两个平行轨道，各自过各自的生活。 所以，秦思洋直接倚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不过，其他人就没那么好受了。 比如封守本。 本来管理局定下的除了他之外参加会议的两个人员，都是区长安排好的。 结果秦思洋忽然介入，分走了一个名额，还是给他要整死的钱问道。 潘有光自然不会有好脸色给他看。 他要害死钱问道，现在钱问道脱身上岸，自然也对他虎视眈眈。 至于秦思洋，那更不用说了。 鼻孔正对着他，一副大爷模样。 封守本在这间会议室里，是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潘有光轻轻拍了下秦思洋的肩头：“小秦同学，醒醒，会议要开始了。” “啊？哦。” 秦思洋擦了下口水，从椅子上坐起。虽然神色无精打采，但还是要摆出一副认真参加会议的样子。 不一会，显示屏打开，加入了远程会议。 他能看到显示屏中密密麻麻排列着一百来个摄像头的景象。 后台人员调控了一下，缩小了其他的摄像头，将市长所在的摄像头放到最大。 一名梳着利落寸头、下巴有颗痣的中年男人在视频中热情地打着招呼。 “我们各个区域今年的新人王，各个区域的同事们，你们上午好！我是第141市市长，陈忠明。” 潘有光在会议室里带头鼓掌，秦思洋也象征性地附和了两下。 “今天，非常荣幸，我们召开了第141市杰出猎神新人王汇报总结……” 接着，市长总结了今年141市的猎神成绩，并突出表扬了各个区域的猎神新人王。 然后又说了些有关之后的猎神计划和目标。 大约十几分钟过去，市长终于结束了冗长的发言。 跟着是第141市的管理局宗局长发言。 又是十几分钟。 然后是第区的区长代表发言，总结了将近半个小时。 秦思洋听得哈欠连天，但出于礼貌，打哈欠的时候捂着嘴，没有在视频里展现出来。 “接下来，有请第141市新人王，区域的陈恭让，代表新人王们发言。” 市政厅就在区域，所以陈恭让直接接过市长的话筒，开始发言。 秦思洋看着相貌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陈恭让，挠了挠下巴。 陈恭让？和市长陈忠明一个姓？ 怪不得。 估计这次的会议，就是给陈恭让露脸做铺垫的。 完全是为了这碟醋，包了一整盘饺子。 秦思洋鼓了两下掌，没有说什么。 他没有幼稚到起身掀桌子，质问为什么让陈恭让代表自己这个积分最高的人发言。 只想赶快结束这场会议。 回去补个觉。 明天他还要和李天明一块去猎神。 但是。 树欲静而风不止。 秦思洋什么都没做，那个陈恭让的发言却点到了他。 第112章 市长给的面子 陈恭让一开始的发言，还是正常的，总结了下猎神之时的经验。 但到了后面，就开始不对劲了。 “虽然我的猎神积分不是新人王中最高的，但却都是我一点点努力挣取的。” “不像有些人，靠着猎杀大量如长足蠕虫这种根本算不算神明的神明，靠着运气积分飙升。” “我认为，这种贪图走捷径的方式是走不远的，也是可耻的……” 这几句话一说出来，视频中的陈忠明脸色骤变，不可思议地看向还在发言的陈恭让。 很明显，他也没想到，陈恭让居然会在发言时讲这种话。 而秦思洋身旁的潘有光也意识到事情不对，连忙想要拦住秦思洋。 秦思洋动不动就杀人的名声，他也是听过的。 不管自己和秦思洋有什么死仇，都不可能让他在市长主持的会议上闹事。 他想找个由头拉着秦思洋离开会议。 然而，潘有光怎么可能拉得住力大如牛的秦思洋。 秦思洋轻轻一摆，潘有光的手就被弹开。 “砰——” 秦思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应声开裂，碎分成几块倒了下去。 由于这边没有静音，所以秦思洋打碎桌子的声音，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正在发言的陈恭让也停下了讲话。 秦思洋轻蔑一笑。 你一个官二代，好好发你的言就是，非要拉扯上我。 真是不知好歹。 秦思洋站起身，指着摄像头道：“把号区域的摄像头放大。” 但是摄像头并没有调整。 潘有光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视频中市长陈忠明的眼神也有些吃惊。 秦思洋道：“怎么，开个会，只能听他骂我，我没有说话的资格？既然这样，还叫我来开会做什么，你们自己关起门来贬低我多舒服？” 这时，陈忠明开了口：“把他的摄像头调大。” 秦思洋看着自己这边的视频与市长那边的视频并排而列，点点头。 陈忠明继续道：“秦思洋，刚刚陈恭让的话，确实欠妥，我代表他向你道歉。” “你不仅获得了有史以来最高的积分，还上交了堪比中等神明的圆片甲，昨日又杀了一名通缉的序列能力者。” “不论是实力还是品行，都是得到大家认可的，希望你不要冲动。” 秦思洋冷冷道：“既然认可我，那让他在这会议上指桑骂槐，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我不站出来，就得由着他胡说八道了？” 陈忠明道：“秦思洋，希望你相信市政厅组织这次会议，绝对没有公开贬低某人的意思……” “我说的都是实话，有什么好怕的！” 就在这时，陈恭让又插了嘴。 “积分都是捡来的，圆片甲是蒙中的，通缉者也是误打误撞杀的，不是吗？！” 看得出来，这个陈恭让对秦思洋十分嫉妒。 不过，听到陈恭让的话，秦思洋不屑地笑了出来。 其他政府官员听到后，也捂着头，很是无奈。 天真。 这世上哪有运气这么好的人？！ 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 秦思洋看起来是运气好。那是因为他想让你以为，他只是运气好而已。 人家什么背景什么实力，非得天天挂在嘴边搞得无人不知？ 别说潘有光，就连陈忠明，也不愿意招惹秦思洋这种异类。 可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陈恭让偏偏要捋一把虎须。 秦思洋看向陈忠明：“陈市长，他非要这么侮辱我，那我可就得拉他去战斗擂台较量较量了。” “去就去！我还打不过你个草包【魅影刺客】？！” 此言一出，其他人更是不想说话。 太年轻了。 秦思洋是个序列等级一就能杀序列等级二的人。之后八十瓶魔药入腹，如今到了什么实力已经无人知晓。 和他去战斗擂台？不要命了？ 陈忠明叹了口气，无奈地指了指陈恭让，说道：“老许，帮个忙，让他别说话了。” “嗯。” 只见视频中的一名官员举起左手，手掌忽然变成了一个时钟。在时钟出现的一刹那，陈恭让立刻晕倒在地。 而后，那名官员将陈恭让抱起，带着他离开了会议室。 “秦思洋，我代表市政厅和陈恭让，为刚刚发生的不愉快，向你道歉。” 自始至终，陈忠明都对他和和气气，他也没必要非得把事闹得不可开交。 “市长先生不用自责，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你引发的。非常感谢你愿意和我平心静气交谈，刚才我也冲动了，向您和各位参会人员道歉。” 秦思洋不再多说，鞠了一躬，便坐回位置上。 潘有光见秦思洋不再闹，也松了口气。 还好，秦思洋不是个愣头青。要是他非追着陈恭让上战斗擂台，然后把陈市长的儿子给杀了，自己多多少少都得分到一口锅。 陈忠明又道：“秦思洋，你是咱们第141市的新人王中王。之前让陈恭让代表发言，是因为他就在市政厅旁边的区域，顺便安排给他了。” “本来我是打算等他发言结束后，再特别表扬下你的事迹，让大家学习。没想到闹出了些不愉快。不如就现在，你来给大家讲几句心得吧？” 秦思洋知道，陈忠明说的是场面话，只是想给自己圆个面子。 若是计划好了让他发言，肯定早就通知他，不会临场才说。 但陈忠明的好意，秦思洋也没有拒绝。 “好。既然市长先生这么夸我，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秦思洋站起身，酝酿了一下，想好了一个不错的主题，便开了口。 “熟悉我的人可能都知道，我是个孤儿。若不是联合政府在学校开设免费食堂，我早就饿死了。所以，我对咱们联合政府，一直心怀感激。”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秦思洋这一句起的范，得体妥当，磊磊落落，根本不像是一个高中生能说出来的话。 不仅潘有光大吃一惊，就连陈忠明也忽然变了神色。 秦思洋的厉害，好像不止在猎神和杀人上啊！ 而钱问道则低头撇嘴一笑。 秦思洋唬人的本事，他是见识过的。 那叫一个地道。 不用说，这小子后面一定又憋着什么大招了。 第113章 我的恩人钱科长 秦思洋慷慨激昂： “可以说，没有联合政府，就没有我的今天。” 说到这里，不鼓掌就不合适了。 这一次，陈忠明带头鼓掌，露出了肯定的笑容。 其他人也都跟着献上了掌声。 秦思洋点头表示感谢，而后话锋一转： “后来，我侥幸觉醒了序列能力，却因为出身较差，没有了解序列能力的渠道，两眼一抹黑。” “若是这样下去，我恐怕也只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序列能力者，拿不到什么新人王，更别提现在的新人王中王了。” 这时，视频里忽然传来一声询问：“请问你现在多少积分？” 联合政府的人可以看到自己的积分，但是其他参加会议的新人王并不知晓。 刚刚秦思洋和陈恭让的针锋相对，他们完完全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和自己没什么关系，所以都静静旁观罢了。 但是新人王中王这个称呼，意味着他的积分超过所有人，引来好奇也是正常。 秦思洋打开了手机，看到自己的积分已经来到了2600，昨天杀约翰逊获得的98悬赏积分，已经到账。 秦思洋收起手机，淡淡一笑：“刚刚2600分。” “什么？！” “2600？！” 所有的新人王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刚刚提问的那人又说道：“秦……秦哥，刚刚是我声音大了点，还打断了您的讲话，您别见怪。” 在序列者之中，猎神积分就象征着地位。 “没事，大家互相看不到积分，问一问也是正常的。” 秦思洋继续道：“刚刚说到，我的出身没有办法获得信息。” “但是，老天给我开了一扇门，又同时给我开了一扇窗。” “就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我遇到了生命中的贵人。” 秦思洋伸手一指： “就是号序列能力者管理局的科长，钱问道先生。” 一时间，一百来个屏幕的人全都聚焦到了钱问道身上。 钱问道根本没想到，秦思洋憋的大招会落在自己身上。 他三角眼一缩：“我？” “得知了我觉醒序列后，钱科长主动帮助我，教我使用【弑神营地】和【序列论坛】，告诉我如何猎杀神明，如何获取奖励。” “没有钱科长，别说2600猎神积分，我恐怕连26个猎神积分都无法顺利获得！” “在我无知的时候，钱科长就如同启蒙的明灯，教我认清这个世界。” “而且，在我犯下错误，失手杀了普通人的时候，他也抽出时间耐心教导我，指引我一直向前。” “他对我付出的心血，甚至比对他亲人付出的还要多！” “可以说，生我者父母，养我者联合政府，教我者钱科长！” “钱科长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铭记于心。” “今日，正好借助这个场合，这个机会，请让我对钱科长说一句——” “您，辛苦了！” 说着，秦思洋冲着钱问道鞠了一躬。 钱问道慌忙起身回了一礼。 坐下后，钱问道挠了挠自己的大腿，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 乖乖。 秦思洋这是把他往天上捧啊。 但是其他了解秦思洋事情的人，都知道他是在胡说八道。 你小子第一次猎神时候就带着【保险人】，起点就高不可攀，怎么有脸说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况且，那个【保险人】也不是钱问道啊！ 秦思洋这么胡诌八扯的目的也很简单。 硬捧钱问道。 但他一个学生，想要捧政府官员，是很难捧得动的。 所以，秦思洋继续饱含深情地说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未来，我特招到了不错的大学，毕业后又继续为人类反攻神明的事业发光发热。” “做出了一番成绩之时，一定会想着钱科长您的恩情！找机会报答您！” “当然，我也会感谢我们联合政府对我的培养。还有陈市长，给了我这次一展心声的机会！” 秦思洋已经把话挑得不能再明白了。 我是潜力股。 往我身上投资，等到以后，会有可观的回报。 陈忠明听着秦思洋的话，越发对这个高中生另眼相看。 年纪轻轻，心思如此深沉？ 作为一个出色的政客，陈忠明也在心里接受了秦思洋的建议。 顺他的意帮钱问道一把，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就当为以后投资了。 秦思洋确实有一飞冲天的资质。 若是以后发达了，自己也好找他叙叙旧情不是？ 陈忠明笑着说道：“秦思洋，就冲你这点知恩图报的品质，我就很欣慰啊。我代表市政厅做出表态，像钱科长这样的工作人员，就是我们其他人的榜样。” “如果多几个像钱科长一样的伯乐，那我们市说不定也能多几个像秦思洋这样出色的新人王。” 这时，陈忠明身旁的副市长心领神会。 “市长，我们下个月市政厅的会议议题还没有定下。我提议，不妨让钱问道交流下如何发现支持好的猎神苗子。” 陈忠明立刻赞同：“好！这是个不错的提议，就这么定下吧！” 秦思洋爽朗一笑：“那多谢市长先生啦！” “哈哈，我这也是为咱们市考虑。” 听到这些话，潘有光和封守本的脸快拉到地上，已经连强颜欢笑都做不到，只能保持嘴角向上抽动。 这次会议的内容，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他们压根没想到，还有秦思洋致辞这个环节！ 更离谱的是，秦思洋临场发挥，居然整了这么一出大戏！ 最最不能让他们接受的是，钱问道被秦思洋用力捧，陈忠明居然代表市政厅接住了！ 自此，钱问道入了市政厅的眼，就和秦思洋一样，彻底摆脱他们的控制。 而钱问道，咬紧牙关，心中对秦思洋感激不已。 他已经不止是咸鱼翻身了，简直是咸鱼跃龙门！ 这多亏了秦思洋！ 不过，报答秦思洋不急于一时。 钱问道看向封守本和潘有光，目光无比阴寒。 他自问之前没有得罪过谁，却差点被他们合力整死。 这个仇，他一定得报。 第114章 深情好男人 会议圆满结束。 虽然有人对这场会议非常不满，比如陈恭让，比如潘有光，再比如封守本。 但是。 秦思洋觉得很圆满。 陈忠明也觉得很圆满。 他们俩觉得圆满，那就是圆满。 秦思洋和钱问道先后离开了会议室，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出了区政府大楼。 “小秦，一块坐公交回去？” “嗯？潘有光的车不送我们了么？” “你想什么呢。没看见他脸色比咱们吃的四角绿水母还要绿么。他不动手都算有涵养的，还派座驾送你，可真有你的。” “老钱，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我钱问道向来恩怨分明。这次的事，我记心里了。” 钱问道看了下周围没有人，低声问道：“你是要搞周兴？” “嗯。有这个打算。” 钱问道的三角眼忽然变得严肃：“周兴这个人，有点背景，你最好谨慎点。” “背景？我和他打过交道，特招名额就是他给的。感觉这个人，似乎也就那样？” 钱问道摇摇头。 “你别把他想得太简单了。一个教育部门处长，想要搞到特招名额，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感觉，他的背后应该有不小的势力。” “而且，他找我伪造序列的时候，介绍人是个西格玛区的大人物，我压根没法拒绝。” “西格玛区？区域不都是按照数字排列么？” “哦，西格玛区是第18区，一个非常特殊的区域，里面能人云集。通常我们都不称呼其数字，直接叫西格玛区。” 秦思洋想了想，问道：“周兴的背景……他可能是【欺诈者】序列。你觉得会不会与这个有关？” “他是【欺诈者】？你怎么知道的？” “我威胁过罗伊莲娜，知道了罗伊莲娜的序列是【欺诈者】。周兴又是你这边给罗伊莲娜作保的介绍人，我想大概率也是【欺诈者】。” 钱问道听后缓缓点头：“那很可能就是这个原因。我也不了解，但是听说像【欺诈者】这种序列，似乎会有自己的组织，专门研究如何在安全区内伪装活下去。不过他们为什么能聚在一起，我就不清楚了。” “好，我知道了。” “如果你非要搞周兴的话……最好不要选在周末。因为你不知道周末的时候，他会去见什么人，从而惹上更大的麻烦。” “嗯，多谢！” “咱们两个，不用那么见外。走，我请你去鸿运饭店吃一顿！” “好。” 两人笑呵呵地上了公交，到了鸿运饭店。 老板再见到秦思洋，立刻认出了他，还满脸笑意地寒暄了两句。 秦思洋没有客气，直接点了一份南乳焖猪蹄，痛宰钱问道一顿。 吃完后，他又拉着钱问道跟他一起回了学校。 钱问道不知道是为什么，还以为是秦思洋让他送自己。 他倒也没有拒绝，随秦思洋一路到了校园。 秦思洋说道：“老钱，你稍等。” “好。” 秦思洋回到校长办公室，拿出一个袋子，在李天明的注视下装了十瓶序列魔药，然后出门交给了钱问道。 “这是……” “靠你那枚沙虫鳞片，我发了点小财。这是报酬。” “不不不，这太多了太多了！那破玩意儿哪值这么多！都是你自己挣得的。” 钱问道自觉刚刚欠了秦思洋一个大人情，不能再要他的东西。 秦思洋却放在他手里：“一码归一码。没有你这沙虫鳞片，我现在还在学校里玩泥巴呢。拿着吧，本来就该给你的。” 钱问道有些为难，秦思洋却将袋子直接塞进他的怀里，将他推走。 “有事联系！” “好吧。谢谢！” 钱问道攥着怀中的袋子，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回到办公室，秦思洋坐在沙发上，指着打包的饭菜对李天明说道：“老李，南乳焖猪蹄，特意打包回来给你的，尝尝？” 李天明撇撇嘴：“给他送十瓶序列魔药，给我送剩下的猪蹄？你脸皮倒是挺厚！” “诶老李，这你就不讲道理了。你的份额我没给你么？” “是是是。”李天明没好气：“我是没想到，钱问道居然和你是一伙的。那天他和奥洛夫来问话，我可一点都没看出来。” “你没看出来的多着呢。” 秦思洋看着整洁无异味的办公室，好奇问道：“老李，怎么感觉你都好些天没有叫人来办公室活动筋骨了？” “哼。”李天明默默打字，没有搭理秦思洋。 “不应该啊，你那几个tb的硬盘，更新得比温舒刷题都快。这你居然都能戒了？” 秦思洋忽然坐起来：“该不会是被陈风荷陈院长批评，从此改邪归正了吧？！” 李天明脸色愈发难看。挠了挠自己的秃顶，继续打字。 秦思洋若有所思：“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没想到，你居然被陈风荷给治了。” “行了，别说风凉话，要我说这事就赖你。” “赖我什么？我这不是帮你浪子回头了么，你不谢谢我就算了，还恩将仇报？” 李天明却叹了口气：“我这一屁股的大麻烦，自身都难保。就是因为怕连累她，才一直没有跟她联系过。结果你倒好，把她直接给拽进来了。” “啥意思？你这脱裤子比我洗澡都勤快的老银棍，跟我聊深情？” “你年纪小，太多事情不懂。” “啊对对对。你厉害，你懂。” 李天明没心情再打字，又点了一支烟：“有些事，我一直憋在心里，也没地方与人说。其实我真的很怕，因为自己的事情把她害了。要杀周兴的事情，我也没跟她讲。” 秦思洋歪着脑袋，一脸不满：“那你就不怕，因为你的事情把我害了？你他娘的不仅跟我讲，还拉着我一块干。老李，你是人么？” “你看你，聊两句，怎么就着急了，说话还这么粗鲁。对着自己的师长，一口一个‘他娘的’。” “这怪不得我，得怪前任德育主任，没有好好教我。” “人家都辞职了，你还往他身上扣锅，太不地道了。” “嫌我不地道别拉我杀周兴啊！找你的陈院长去啊！” “你看你，又急。” 第115章 骇人的优等生 两人的交谈，最终不欢而散。 一开始的气氛还算融洽。 直到秦思洋说了一句“陈院长很有韵味”，便被李天明几脚踹出了办公室。 秦思洋边走边揉屁股：“什么人哪，说一句就动手。” 他看了眼，已经快到下午放学了，回去上课也没有意义。 于是便去了图书馆，准备收拾图书。 图书馆里非常安静，仍然只有温舒一个人在做题。 而且，根本不带停顿思考的。 这让秦思洋叹为观止。 对于优等生来说，做题就和聊天一样，随随便便就能解决。 想着自己之前学习时抓耳挠腮的样子，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而且，温舒雷打不动，在图书馆一学就是一整天。 秦思洋真的怀疑，她能在高考前把图书馆两个书架的练习册全做一遍。 要不前世人家能考上清北大学呢。 秦思洋将散落的书籍收拾了下，又坐到了温舒旁边。 他在犹豫，是否要问温舒，有关周扬和罗伊莲娜的死的事情。 他觉得将这件事和温舒联系起来，有点离谱。 可是除了温舒，他又没有其他的目标。 这件事他必须要搞清楚，因为他刚刚杀了周扬的父亲周哲，周扬就死了，未免太巧。 他要谨防有人在盯着他。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温舒温柔恬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我杀的。” 秦思洋瞪大了眼。 他没有追问温舒杀的是谁，因为很明显。 “那天我不放心你和朱老师，也跟着去了医院。回来的路上，就顺手解决了。” 说完，温舒冲着秦思洋甜美一笑：“不用谢我。” 然后又继续低头做题。 温舒的反差，并没有让秦思洋心中产生畏惧。他本就知道温舒不是个简单的女高中生。 只是没有料到，会这么复杂罢了。 秦思洋心头十分不解，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杀罗伊莲娜？” 温舒放下了笔，扬起下巴思索：“罗伊莲娜？那个金发女警？” “是。” “没办法，她盯得太紧。不杀了她，我可能跑不掉，就算跑掉也会被警察局的人抓。” “那你……怎么杀掉的她？” “比较难讲，你要是感兴趣，可以查一本《普通人杀序列者的一百种方法》，第七种、第十五种和第八十二种结合起来，就是我杀她的方式了。” “……听起来就很复杂，这种书也就你会看。” “也还好吧，熟能生巧。”温舒的眼神忽然变得深邃：“比如我现在若是要杀你，大概有九种方式。” 秦思洋耸耸肩：“你杀我做什么？你若是要杀我，就不会去杀周扬了。” 温舒和周扬没有任何仇怨，杀掉周扬的唯一原因，只能是为秦思洋剪除后患。 秦思洋知道，她在帮自己。 这也是为什么温舒一开始的时候说了句“不用谢我”。 “那，你为什么杀周扬呢？” 温舒抿嘴一笑：“因为……因为我喜欢你。” 秦思洋耷拉着嘴角：“你若想要骗我，希望编一个靠谱点的理由。这句话，简直是侮辱我的智商。” 温舒撅着嘴：“我听朱老师说，李静雯这么跟你说话的时候，你可是言听计从的。” “今时不同往日。” “好吧。你应该知道，我杀周扬，都是为了帮你。” “我知道。我只是不知道你必须要杀他的理由。等到毕业后，我可以随便找个理由做了他。无非就是多杀一个小型神明赎罪罢了。” 温舒平静地说道：“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如果你没有杀周哲，我不会杀周扬。但你已经和周扬结了死仇，所以我必须杀了他。否则你将会有大麻烦。” “为什么？” “因为他在那天晚上将会觉醒序列能力。” 秦思洋的心忽然漏了一拍。 他重新审视着温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整个身体，都因为惊愕而紧绷。 他没想到，温舒杀了周扬的理由居然是这个！ 周扬将要觉醒序列能力？ 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她对于序列能力者有研究，所以能够预知谁将要觉醒序列么？ 不可能。 她也只是个普通高中生而已。 就算成绩好，也绝对没有参加序列能力者研究的资格。 所以…… 这是她的序列能力？！ 想到这里，秦思洋又看了温舒一眼。 温舒正在与他对视着：“看你的眼神，似乎已经想通了。” 秦思洋摇摇头：“不，是愈发想不通了。” “想不通什么？” “你既然觉醒了序列，为什么不报考大学，还是做普通人准备高考呢？” 温舒微微一笑：“你是说，把自己的序列公开，让所有人都能查得到？” “嗯……” “你应该也用过【弑神营地】了解各种序列，有看到过和我类似的序列能力么？” 秦思洋仔细回想了一下，摇摇头。 他确实从来没见过可以预知序列能力觉醒的技能。 这个多少有点强悍了。 “既然没有我的序列的信息，那我就可能是独一无二的，又怎么敢公布呢？” 秦思洋听后，轻轻颔首。 担心被抓去做研究么？ 和自己最开始的担忧一模一样。若不是找到钱问道伪造序列，他估计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反正我成绩不错，能考上学院，不如就这么着吧。和我奶奶安静生活，也挺好的。” 秦思洋想了一会，又问道：“你为什么把这些事情都告诉我？还有，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除了最后有关她序列的事情没讲，温舒几乎将自己的秘密都倾倒了出来，一一摆在秦思洋面前。 温舒轻声道：“就是，莫名觉得你比较亲切吧。” “这个原因，多少有点牵强……” “信不信由你。” 温舒语气稍冷，说完后继续低头做题。 秦思洋愣了片刻，有点手足无措。 他起身准备清理一下图书馆的地面。 “秦思洋。” 温舒又叫住了他。 “怎么了？”秦思洋拄着拖把，看向温舒。 “我刚刚说的话，你不要告诉别人。” “这是当然。” “你如果跟别人讲了我的事，那我就把你的事也告诉别人。” 秦思洋又有些疑惑地看着温舒，不知道她所说的自己的事是什么。 他好像没有跟温舒说过自己的秘密。 “我见过许多序列者，却唯独看不出你觉醒序列能力的时间。所以，你身上肯定也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秦思洋低眉思索片刻，点了点头：“这才是个合理的原因。” “什么原因？” “你敢把自己秘密告诉我的原因。” 秦思洋低头继续拖地。 温舒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继续埋头做题。 第116章 案件通了天 秦思洋与温舒没有再聊天。 温舒在专心做题。 秦思洋则在思考消化温舒说的事情。 两个人安安静静，却也十分和谐。 心领神会的情况下，没必要聊太多废话。 秦思洋与钱问道，秦思洋与李天明，秦思洋与温舒，都是如此。 秦思洋与钱问道的倒霉侄子沈石松，则不是如此，必须把每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他才能放心。 “对了，朱老师的孙女上午来到学校，说朱老师康复得很好，很快就能出院，她们一家人想要当面感谢你。” 秦思洋对陈风荷的实力非常有信心，所以听到温舒这句话并不意外。 “感谢这种事，就没必要了吧。你让朱老师好好养伤就行，不用弄这些虚的。” “我没有手机，朱老师也没有手机。你只能自己跟她说了。” 秦思洋无奈地掏出手机，给医院的前台打了个电话。 “你好，我是秦思洋。” “秦思洋？哪位？” “哦，我有个朋友，是陈院长帮忙做的手术。” 电话那头的女护士的语气立刻变得谦卑无比：“哦，是秦先生啊！您有什么事情么？” “是这样，麻烦你跟我的朋友说下，我最近比较忙，可能没法去看她。让她好好养伤，痊愈后我们在学校见面就好。” “好！好！我知道了。您还有什么其他事情么？” “没有了，谢谢。” “不客气！” 秦思洋挂了电话，思考着明日猎杀神明的安排。 温舒调侃一句：“你的人脉网络可真广。” “没什么用。离开这片区域，我就是个瞎子。但是为了去大学了解有关序列的事情，我必须要去大学。你难道不好奇么？” “你是想要提升自己。我又没公开序列能力者身份，也不靠序列能力生活，为什么要为这种事情好奇？” “也是。” “你想好去哪所大学了么？” “还没。看最后特招去哪了。你呢，还是打算就选排名靠后的两所学院？我听说，学院排名越靠前，毕业后能够分到的联合政府的部门就越吃香。” 温舒无奈瘪瘪嘴：“我和你不一样，没什么来钱快的方法。其他学院没有独居室，我可付不起租房的房费。我不能为了念书，把我奶奶扔下。” 秦思洋点头：“你的情况确实棘手。不过也真是离谱，明明学院的学生都是公子小姐，却连个独居室都没有。” “看来你是真的没有听过填报志愿的课。” “嗯？怎么了？” “那些学院是有独居室宿舍的，只不过仅仅提供给校友子女。像我这种考进去的学生，没有资格使用。” “也就是说，如果能找到一个校友资助你，你就可以随便挑学院了？” “不是随便什么校友都可以的。恐怕要在其中地位非凡的少数校友才能够拿到独居室名额。” 秦思洋想了想，道：“学院旁边的房子租金太贵，就算我天天去猎杀神明也不可能出得起。” “我会留意是否有能搭上关系的学院校友。” “那多谢了。” “你倒是接受得挺坦然，我还以为你会客气客气。” 温舒歪着脑袋：“我帮你杀了周扬，解决一个大麻烦，你答谢我是应该的。我怎么会觉得受之有愧？” “没毛病。” 秦思洋打扫完图书馆，对温舒说到：“我准备去吃饭了。你自己看决定离校几点关门吧，反正你也有图书馆的钥匙。” “好。再见。” 秦思洋走出图书馆，准备去食堂的教工区域吃饭，电话铃却又响起。 “喂，老钱，什么事？” “小秦啊，有个消息跟你通个气。刚刚市政厅指名给我派了个任务。” “哦？这么快？” 上午刚刚开完会，秦思洋才发表完演讲《我的恩人钱科长》，没想到下午陈忠明就安排上了。 速度不可谓不快。 陈市长还是给面子啊。 估计也有安抚他，让他不要再跟陈恭让一般见识的意思。 “是啊。有个事情你可能不知道，之前和号安全区出口安放神明残骸的垃圾箱，出了问题。其中的神明残骸无缘无故消失了。” “神明残骸这个东西，虽然是无法利用的垃圾，但是失窃一事，却是从未有过的。市里让我接手这个案子，查一些名目出来。” 秦思洋心里忽然一紧。 这个事，还没过去？！ 不就是偷了一些没人要的神明残骸，至于这么揪着不放么？！ 秦思洋压制住内心的不满，问道：“市里的领导，都很重视这件事？” “也不是。听说有人动了点关系，联系到西格玛区域的领导，然后给了市里压力。那个人你也认识，奥洛夫探长。” 秦思洋微微攥紧了拳头。 又是奥洛夫。 真是狗皮膏药，哪里出事都有他。 “这个任务能完成么？完不成的话，那你打算怎么办？” 秦思洋相信，只要奥洛夫不再张嘴，没有人会知道他与这件事有关。 而他又与奥洛夫互有把柄，暂时不担心。 可钱问道摆明完不成任务，岂不是会留下不好的印象，影响仕途？ 钱问道哈哈一笑：“你还年轻，不了解也是正常。你不用担心，这事没问题。如果实在不放心，去问问李天明就行。” “好。” “嗯，我给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说一下这件事。陈市长亲自给我安排的任务，我认为有告知你的必要。” “我明白你的意思。” 陈忠明伸出了橄榄枝，钱问道立刻转递给秦思洋。 目的还是希望秦思洋不要再与陈忠明有隔阂。 秦思洋也心领神会。 “就这样，有空再聊，我且得忙一阵了。” “嗯，再见。” 秦思洋挂了电话，去食堂吃了一份爆炒紫眼螺，回到了办公室。 正好李天明还在，他就将钱问道电话里说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并问李天明为什么钱问道不担心解决不了事情。 李天明嘿嘿一笑。 “这就是你没经验了。若是要督办任务，都会下一道死命令，限定完成时间。钱问道的这个任务，可没有时间限制。也就是说，灵活度很大。” “灵活度？” “是啊。可以完不成，只要有进度就能够算成绩。” “没完成，怎么有进度？” “多开几次会，多组织几次行动，然后向上汇报说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不就行了？” “这……” “这在联合政府内司空见惯。案件重要却没有完成期限，就是给执行者过一遍手，镀金履历，方便升职的。” “所以你放心，他很快就要升了。” 第117章 去安全区外深处 秦思洋撇了撇嘴角：“还真是复杂。好在我不用去联合政府混，否则得累死。” “你现在的一摊子事就已经够大了，还想着再去联合政府搅水？我劝你还是悠着点，别过劳死。” “这我清楚。” 秦思洋知道钱问道不会被案件的结果影响，倒是稍稍轻松了些。 可是这个案子一直查下去，总让他心里不太舒服。 案子不完结，奥洛夫这个老头就能一直搅屎。 现在案子落在钱问道手里，正是个移花接木的好机会。 他打算想一个可行的完结案件的方案，让老钱能圆满交差的同时，还能剔除这颗定时炸弹。 一时半会也没有思路。 他对于作案很有经验，对于结案却一窍不通。 但是这件事，还不能与李天明和钱问道商量。 他俩没有多么重要的把柄在自己手里，说不定会拿自己邀功。 人性经不起考验。 改天问问温舒吧。 她读书路子野，鬼点子多，说不定能给些意见。 最重要的是，她和自己一样，背着很多见光死的事情，而且还有不少共同的秘密。 太可靠了。 这件事先放一边，钱问道处理案子，就算走形式，也得做几个月才行。 还是明天的猎神比较紧要。 “对了老李，你明天有没有什么计划？咱们去哪猎神？” 李天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去猎杀神明，你问我？” “我对安全区外根本不了解啊。” “那枚沙虫鳞片呢？” “上次杀完铁盔鼠蚤，搞丢了。主要是你不在，我杀不过来了。如果你在，那鳞片咱肯定还能再用一次。” 李天明哼笑一声：“没了诱饵，那你还出去干什么？我估计你杀半年的神明，都不会有前两次那么大的收获了。” “所以才请教你啊。有没有什么路子？” “没有。” 秦思洋搂着李天明的肩膀：“老李，你说咱们两个双剑合璧，能不能搞搞中型神明？” 李天明眯起眼瞧着秦思洋：“出去两趟，靠着运气得了些分，让你找不着北了？” “老李，你这就有些瞧不起我了。我上次可是猎杀了铁盔鼠蚤王的！” “铁盔鼠蚤的王，算个屁啊。它那圆片甲，放在中型神明里压根不够看。” “对对对，我就是想猎杀这种不够看的中型神明。既安全，又能得积分，多好！” “太靠运气了，很难遇到，得往安全区外深处走。万一你遇到个强一些的中型神明，我还得给你收尸。” “号安全区出口的神明没那么强。咱们往外走走，也是安全的。更何况你还有【地缚】……” “不可能！秦思洋，我告诉你，往安全区外的深处走太危险，我绝对不可能和你一起做！你死了心吧！” 第二天。 安全区外。 两个穿着防冻服的身影在安全区外深处并排走着。 秦思洋满脸笑意：“谢谢老李啊！真够意思！” 李天明一脸冷漠：“咱们说好了，杀周兴的事情，就你知我知。你不能再以将此事告诉陈风荷，来威胁我做任何事！” 秦思洋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我知道。咱们是朋友，同一件事我不会威胁你两次的。” “老李你等等，那边有个鹰眼黑足蚁，我去杀了它。” “一个积分你也要？” “鹰眼黑足蚁再小也是肉，不拿白不拿。” “你是真抠。” 秦思洋一刀斩断了鹰眼黑足蚁的头颅，将圆片甲剜了下来，装进包里。 “可惜了，老李在，不能吃肉。” 他有些遗憾地瞧了眼神明残骸，回去和李天明继续往安全区外的深处走去。 或许是因为越远离安全区的地方，神明越强大，人类留下的痕迹也越容易被抹除。 走了约三四公里的时候，废墟和残骸已经渐渐从视野中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平野。偶尔会出现几座山脉，但都离他们非常遥远。 偶尔会在两人的附近出现巨大坑洞，应当是某些神明栖息的地方。 回头时，已经看不见安全区的大门。 李天明道：“感觉这里有些荒凉啊，走了半天，你就杀了两只小型神明。” “要不这个安全区出口的号码这么大呢。确实没货。” 李天明叹了口气：“看来今天不会有什么收获了，回去吧。” “别回啊！再往前走走看！” “咱们已经走了快五公里了，附近早就没有人迹，已经完全是神明领域。而且刚刚路过的那个坑洞的形状，不符合我了解的任何一只神明的栖息地的特征。难道说，你想面对未知的神明？” 秦思洋想了想，觉得李天明说得有道理。 他带着【保险人】出来，就是为了提高安全性。 如今又要再冒险，似乎本末倒置。 “好吧，那今天只能空手而还了。”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星空中俯冲下来，一口将秦思洋吞了下去，而后又要飞入星空之中。 是一只数层楼高的大鸟！ 仅仅一瞥，李天明就从这只鸟的妖魔一般的脑袋认出了它的身份。 “鬼面鹭？！” 李天明看着那只鬼面鹭，心中大呼不妙。 “说了不要走这么深，那小子非得过来！果然遇到了中型神明！真他娘的活该被吃！” 李天明虽然口中叫骂，但并没有丢下秦思洋不管。 他的脸上出现了一张五彩斑斓的面具。 接着李天明便发动了【小型兽灵召唤】。 空中随即出现了四只猎犬样子的野兽，直直向下坠落，恰好压在了鬼面鹭的巨大羽翼之上。 四只猎犬仿佛遇见了猎物一般，疯狂撕咬着鬼面鹭的羽翼。 鬼面鹭四只猎犬的干扰，不仅减缓了飞行速度，还降低了飞行的高度。 “看来序列等级三的实力，还不够压制鬼面鹭。得动点底牌了。” “都是被秦思洋这小子害得！” 李天明飞速扫视了一番，确认四下无人，没有谁观察自己，便咬破手指，将血液抹在面具之上，原本五彩斑斓的【萨满】面具，立刻被染成了深红色。 而那面具的形状也发生变化，成了比鬼面鹭的头颅还要可怖的鬼脸。 第118章 鬼面鹭的腹中 李天明盯着鬼面鹭的位置，飞速追赶。 原本一身赘肉的李天明，居然如鬼魅一般，化做了一道残影，速度丝毫不比在空中飞行的鬼面鹭慢。 他奔跑追随着鬼面鹭，眼看距离渐渐拉近，他双掌合十，暴喝一声。 “起！” 远处的地面忽然开裂，几根如大腿一般粗的藤蔓忽然冒了出来。 藤蔓从地面抽出之时，尖端向空中快速甩动，正好拦在鬼面鹭的面前。 鬼面鹭连忙闪躲，但还是在猎狗的干扰下没有办法敏捷如初，被其中一根击中了爪子。 那藤蔓如同嗅到了血液味道的鲨鱼，瞬间像吸盘一般将其爪子缠住。 任凭鬼面鹭如何挣扎，也无法解脱。 其他藤蔓仿佛也找到了目标，紧跟着缠绕上去，沿着爪子将鬼面鹭的双腿捆住，并把它拉回了地面。 “咚——” 一声巨响，鬼面鹭像是倒塌的雕像一般，坠落在地。 “嗷——” 鬼面鹭一声长啸，鬼面之上的绿眼忽然爆出了骇人的冷焰，全身的羽毛也都炸起，爆发出了更强的力量，眼看要挣脱开那些缠住它的藤蔓。 此时，李天明已经跑到距离鬼面鹭十米左右的位置。 “距离够了。” 李天明双手伏地，瞬间以他为中心，召唤出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猩红色阵纹。 是【地缚】。 不过比当初在办公室对秦思洋使用的那次，要强大许多倍。 直径数十米的【地缚】圆阵，将整只鬼面鹭束缚住，让它无法动弹。 李天明咬咬牙：“他娘的，垃圾【萨满】序列，除了辅助控制，真是一点攻击手段都没有！我这个序列等级，但凡换个【战士】【毒剂师】，都能杀了这只鬼面鹭，哪用费这劲！” 一滴汗水从李天明的额头滑落，顺着鬼脸面具眼睛的窟窿里流出，最终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李天明按在地面的双手血管暴起，微微颤动。 他看向躺在一旁的鬼面鹭。 鬼面鹭的一对绿眼，正紧紧地盯着李天明，似乎在说等它脱身定要杀了他。 李天明冷哼一声：“鸟畜生，没见过你爹？看什么看？” 经历危急时刻，李天明爆发出了一身匪气，丝毫没有学校校长、前大学科研人员的样子。 他看着鬼面鹭的鼓鼓的披着灰色长毛的肚皮，希望秦思洋能够逢凶化吉。 又一滴汗水从面具中滑落。 李天明深吸一口气：“我最多撑五分钟。五分钟如果你小子还出不来，那我就得撤了。” “小子，我可不会给你陪葬！” 此刻，在鬼面鹭的腹中，秦思洋正在一片黑暗与粘稠之中，挥动匕首战斗。 他所在的位置，布满了浓稠的粘液，裹着他的小腿。 “这鸟怎么突然栽地上了！差点没摔死我！肯定是那个地中海老银棍搞的鬼！出去再跟他算账！” “诶……鸟不动了……难道被他用【地缚】控制住了？算了，功过相抵，这事先翻篇！” 秦思洋口中呢喃，又挥动匕首，杀了一只向他袭来的小型神明。 他本不知晓自己被什么神明吞入腹中，但是隐隐听到李天明喊了一句“鬼面鹭”。 秦思洋又挥动匕首和盲刀斩落了三只向他袭来的小型神明。 “怪不得叫‘鬼面鹭’不叫‘鬼面鸟’，这货的肚子里居然能养鱼！！” 不停向他发动攻击的，是一种长了腿会弹跳的鱼形神明。 虽然黑暗中他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敏锐的感知力让他依然能够捕捉到，这群鱼形神明的形状和动作。 “要只是这些鱼，倒也没什么大不了，一会就能杀光逃出去……嗯？！防冻服怎么漏了？！” 粘液裹住了他的小腿位置，一开始他还没有在意。 然而随着防冻服的隔温层破损，他的脚踝已经感受到一股暖流环绕，意识到防冻服的内层也快撑不住了。 “粘液有强腐蚀性？！” 秦思洋的肉身虽然结实，却未必比防冻服抗腐蚀。毕竟防冻服可使用特殊的材料进行高温高压防腐处理的。 若是防冻服漏了，他也顶不住多久。 “不能管这群鱼了，必须尽快出去！” 他本想顺着来时路离开，却发现自己滑进这片区域时通过的洞口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厚厚的肉壁。 秦思洋也不犹豫，立刻使用【暴力】，冲着肉壁全力一击。 他感到自己的手臂戳进了肉壁之中，心中欣喜：“有机会！” 然而当他抽出拳头，再次在同一位置打出一拳的时候，却发现刚刚打出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 这一拳，造成了一个新的伤口。 “两拳间隔不到三秒，小臂深的伤口就恢复了？！” 秦思洋有些骇然。 果然是中型神明，和铁盔鼠蚤以及畸变甲镰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神明恢复伤口定然会消耗自身能量，恢复也不是无止境的。 但秦思洋耗不起。透过呼吸面罩，他能闻到周围强烈的浓酸气息。而防冻服也正在被缓慢腐蚀。 在神明的恢复力消失之前，他估计就被脚下的粘液给化成营养了。虽然大餐摆在眼前，但是保住性命明显是第一要义。 秦思洋立刻跑到肉壁的另一处位置，同时还杀了几只试图袭击他的鱼形神明。 他对着此处的肉壁再次用力打出一拳， 当他再打出第二拳的时候，伤口再次完全愈合。 一样的结果。 秦思洋又试了几个位置，发现不论是哪里，都有同样惊人的恢复速度。 在他把拳头从伤口中抽出来的同时，就立刻生长出新的肉壁，填补了伤口，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没有哪个部分较为薄弱，没有任何突破点。 怎么办？ 秦思洋额头渗出了汗水。 此时在外面的李天明已经汗流浃背。 按在地面上的十指，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 他焦急地看向鬼面鹭的肚皮。 “这小子，怎么两分钟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此时，李天明忽然想起了几年前自己看过的一篇有关鬼面鹭研究的论文。 里面似乎讲了，被鬼面鹭吞进胃中后，只能靠杀死鬼面鹭才能解救出里面的人。 因为鬼面鹭的身体具有非常强的恢复能力，根本无法从内部打穿逃出。如果外人无法帮助杀了鬼面鹭，被吞进去的人只能等死。 李天明回忆起论文的内容后，眼神变得凝重无比。 “小子，你不会……栽在这里吧？” 第119章 晋升序列四(加更感谢礼物与读者朋友) 秦思洋的另一只脚踝，也感受到了暖流的存在。 两条腿的防冻服最外层都已经损坏。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秦思洋一筹莫展。 又一只鱼形神明向他袭击而来。 秦思洋一把将其抓住。 “这么想死？” 正在秦思洋要将其捏死之时，忽然灵光一现。 这群鱼，是怎么生活在鬼面鹭的肚子里的？ 它们不怕腐蚀！ 秦思洋摸着这鱼形神明，愈发觉得古怪。 这鱼形神明和鬼面鹭相去甚远，没有一点共通性，肯定不是生下来就存在于鬼面鹭腹中。 那就说明它们是后来钻进来，而后寄生在鬼面鹭的胃里。 钻进来？ 鬼面鹭无法消化这些鱼形神明，吞它们进来还会抢夺自己进食的养分，没有任何好处。 或许，它们不是从鬼面鹭的嘴中进来的，而是从其他地方钻进胃里？ 它们可以钻过这厚厚的肉壁？！ 秦思洋想着，便攥着这条鱼，又一次试着打出一拳。 他从肉壁之中抽出手臂，再打一拳的时候，立刻露出了喜悦的神情。 肉壁的恢复减缓了！ 果然，他的猜测没错！ 这些鱼形神明虽然不起眼，却能够克制鬼面鹭的强大恢复能力！ 秦思洋的嘴巴画出了一道圆弧。 “就算是神明，也是相生相克啊。” 他又抓起几只鱼形神明，冲着肉壁飞速挥拳。 伤口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深，秦思洋也越来越奋力。 “噗——” 一声闷响，秦思洋感到自己的拳头终于穿出了这层肉壁。 当他把拳头抽回时，血液顺着这个洞流了进来。 秦思洋继续沿着这个洞口猛击，直到自己能够钻出去。 即便他是从一片黑暗，钻入另一片黑暗之中，自始至终都像个盲人一样。 而且由于血肉太过拥挤，他甚至没有站立的空间。 但是从肉壁之内出来后，没有了粘液的包裹，他还是觉得舒服了许多。 起码心情轻松几分。 “咕咚——” 他感受到了水泵一般的声响，正沿着周围的血肉传来。 “咕咚——” 他眼前一亮。 是心脏！ 秦思洋毫不犹豫，立刻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爬去。 只要打碎了心脏，这鬼面鹭就死定了！ 终于，他来到了一块巨大的跳动的肉团前。 即便他看不见，却也能够确定，这就是心脏。 他感受着手上传来的余温，信心十足。 在爬行的时候，他手里仍然攥着那几条已经快要被他捏死的鱼形神明。 秦思洋认为，鬼面鹭胃部强大的恢复能力，很可能不是特殊存在的。它的全身或许都有这种恢复能力。 所以，想要击碎心脏，依然离不开这些鱼形神明的帮助。 “小宝贝们，这次全靠你们啊！” 说着，秦思洋连续轰出数拳。 “嘭嘭嘭——” 不一会，眼前的肉球再次被他轰穿。 “哗——” 一股洪流从洞口涌出，直接将秦思洋冲到一旁。 而没过多久，那肉球便停止了跳动。 周围血肉的鼓动也渐渐停息。 秦思洋长舒一口气。 鬼面鹭，总算是死了。 “这玩意儿，可真难杀啊。” 秦思洋的【暴力】也快要结束。 “不行，得赶快打开个出口，这么下去要憋死在这里。” 他又立刻出拳，一路打通，终于再一次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秦思洋摸了摸面具上粘稠的血迹，透过拳头大小的洞口瞧着外面的星空，叹了口气。 “活着，真好。” 他瞥见一旁还有几只鱼形神明，正在从鬼面鹭的身体外往里面钻。 它们似乎还没意识到，这只鬼面鹭已经死亡。 “果然是类似寄生虫的存在，一路穿到鬼面鹭的胃部。” 就在这时，他的【暴力】结束。 一阵剧痛从他的脚踝传来。 “痛痛痛痛痛！！” 他感到自己的脚踝仿佛被刮掉了一层肉一般。 【暴力】使用阶段，他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还好我跑的快，要不然连脚被融掉都不知道！这【暴力】感受不到伤痛的特点，真是福祸不定！” 秦思洋咬着牙站起来，看到了外面地上的猩红色阵纹，皱起眉头：“这不是【地缚】啊……难道，老李还会别的技能？” 秦思洋眯起眼睛：“这个老银棍，到底是序列等级几？” 秦思洋刚要爬出去，忽然又缩回了脚。 他仔细打量一番，并没有看到李天明的身影。 看来自己开的这个洞口，恰好背对着李天明。 那岂不是意味着，自己现在做什么，李天明也不知道？！ 秦思洋面色狂喜。 此时不吃，更待何时？！ 他立刻回身，摘下面罩，疯狂地啃食着仍然温热的血肉。 为了节省时间，他不咀嚼，直接大口吞下。 “这肉，明显比虫子的汁水好吃多了！” 不仅味道好，效果也十分显着。 每吞下一口肉，秦思洋的肉身就一阵痉挛，暖流快速涌过。 他感受到自己体内的能量在不断累积，很快就达到了一个界限。 刚刚吃完心脏和一个不知名的器官，身体就立刻发生巨大变化。 他全身一阵抽搐之后，脑海中的面板提示到： 【序列「吃神者」晋升】 【消化神明就会变强】 【当前序列等级：4级，飨宴领主】 【技能：血饮。技能描述：生吃神明也能消化。】 【技能：暴力。技能描述：十分钟内，自身力量敏捷与肉身强度提升三倍，在此期间感受不到任何伤痛。】 【技能：决斗勋章。技能描述：杀死一名神明后，自身当前全部实力（除技能外）永久提升百分之百。技能冷却时间，358天。】 【技能：飨域。技能描述：在食用神明后一分钟内，可以瞬移到周围二十米范围内的任意空旷位置。若试图移动到有障碍物的位置，则瞬移失败且技能立刻失效。冷却时间十分钟。】 秦思洋盯着【飨域】技能愣了片刻。 脑海中只有两个字。 好强。 居然可以瞬移！ 这……岂不是接近无敌了？ 他发动【飨域】技能，在空荡荡的肚子里瞬移了几次后，心情更为激动。 神技！ 秦思洋全然忘记了脚踝的痛楚，不禁嘿嘿傻笑起来。 过了一会，他拍拍脸。 “想这么多干什么，先赶紧尽可能的吃啊！” 于是他又一次疯狂进食起来。 当他吃到了鬼面鹭的胃部时，一群鱼形神明再次涌了出来。 序列等级再次提升后，他的综合实力再进一步。 这等小型神明已然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他三两下就杀光了这些鱼形神明。 “每一只的肚子上都有一块圆片甲，也拿走吧。” （感谢 干不死往死里干，柒柒说爱小玖，爱吃豆干炒肉的艾比，栓栓33，小图钉 还有其他朋友们的礼物！确实没想到这本书会被这么多朋友看到，也没想到评分会上涨这么快。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120章 返程 他想要将圆片甲放进背包里，却发现背包已经被血水浸透，里面也盛了不少血浆。 秦思洋将已经黏糊的血浆倒出，把圆片甲塞了进去。 “这个包看起来没法用了。回去换一个。” 等到吃的差不多了，他的序列进度大约又提升了五分之一。 “序列等级四到等级五，需要进食好多神明啊……” 虽然他没有将鬼面鹭吃完，但是肚子里的下水已经差不多解决干净。其他位置都连着身体外部，若是吃掉很可能引起李天明的注意。 “哎，如果是我一个人来，肯定将这一整只鬼面鹭都吃掉啊。” 可惜，吃不得。 没有李天明帮助控制住鬼面鹭，他现在估计已经死了。 “哎，现在小型神明已经对我没有太大提升，而自己的实力又杀不了中型神明，还容易遇险。如果自己够强，就能够在安全区外一直杀神吃神了。可惜。” 他装作刚刚战斗完的样子，“精疲力竭”地打穿了鬼面鹭另一侧的肚子，气喘吁吁地爬了出来。 “好险，差点死了！” 当他忍着痛一瘸一拐走向李天明的时候，却发现没有回应。 他又擦了擦面罩上的血迹，看到李天明正抽着烟，一脸淡漠地看着自己。 秦思洋稍稍有点心虚：“老李，要不是你，我这次死定了！你太厉害了！” 李天明哼了一声，继续抽烟。 “老李，你怎么了？” 李天明平静道：“你小子在鬼面鹭的肚子里，玩得挺开心？” “怎么可能！诽谤！绝对的诽谤！我在里面可是九死一生，差点就没命了！你看我的脚踝！” 李天明扔掉烟头，下巴点了下鬼面鹭的方向。 “你自己看。” “我……我看什么？” “瞧见那鬼面鹭的腿已经微微翘起来了么？” 秦思洋回头看向鬼面鹭的尸体，发现它的两条腿确实离开了地面。 “嗯……好像有点。” “那是神明的尸僵。一般在神明死后半小时才出现。” 秦思洋一愣：“神明……也有尸僵？” “先别聊尸僵的事。那鬼面鹭死了半个小时，你才跑出来。你在里面开派对呢？” “我在外边给你拼尽全力压制住它，生怕救不了你。你倒好，杀了也不说一声，还在里面待着，耍我玩呢？” 秦思洋一脸谄笑：“这怎么可能？老李，我可不是那种人啊！真的是刚刚出来。不信你看我的腿！伤得多严重！” 李天明不屑一笑：“这点伤，就别拿出来说了。” “行了，反正鬼面鹭也杀了，我不想管你在里面干什么。时间已经不早，你赶紧割了它头顶的圆片甲，跟我一块回安全区。” “好嘞！” 秦思洋见李天明不再深究，又一瘸一拐地跑到鬼面鹭的尸体旁，用猎神匕首将鬼面鹭头顶的圆片甲切了下来。 他发现，圆片甲上除了圆圈和直线，又多了一种三角形图案。 秦思洋拿去给李天明看：“老李，这三角形是什么意思？” “一个三角形代表五十猎神积分。只有超过二百积分的圆片甲才会有。” 秦思洋一看，居然有六个三角形，立刻瞪大了眼。 “发了！这一次发了！” “你发什么？” “这一次，又得六七百个积分入账了！” 李天明不耐烦地说道：“你是不是忘了，这次的鬼面鹭是咱们俩合力杀的？” “啊？” “这圆片甲上，有我的序列气息，能被验出来的。而且，你就算说是自己杀的，也通不过测谎仪测试啊。” “这……” 秦思洋愣在原地。 这一次鬼面鹭沾染了李天明的序列气息，所以不能算作他单人组队的分数。 不仅如此，由于不是单人组队获得的分数，特招的时候也不能算作成绩。 四舍五入错过了一个亿。 秦思洋的心在滴血。 “这次的序列魔药，咱俩平分，你应该没意见吧？钱的话，我还是拿一半。至于积分，你自己留着就行。” 李天明给出的分配方案十分厚道。 如果没有他在，秦思洋在劫难逃。就算他要走八成奖励，也说得过去。 秦思洋却依旧沉浸在积分无法在特招时使用的巨大痛苦之中。 “我只在意特招成绩。今天这趟，岂不是白白出来了？” 李天明怪笑一声：“倒也不是，你不还收获了一对受伤的脚踝么？” 秦思洋叹了口气。 罢了。 好歹序列晋升了。 世事哪能尽如人意？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以及更为疲惫的心灵，回到了号安全区出口。 众人一瞧见秦思洋外穿着满身是血的安全服，不用仔细看面容，就能猜到一定是秦思洋。 除了他，没人能狼狈成这样。 而他的狼狈，往往都是因为和许多神明作战，收获满满。 见到秦思洋再次来到安全区出口，所有的序列能力者自动让出了一个通路，让他可以直接走到验收人员面前。 约翰的死，孙举宏的死，都与他有关。 秦思洋就像一个深不可测的恶魔，没有人愿意招惹他。 他先从背包中倒出了几十个小型圆片甲。 “麻烦验收下。” 依然是前两次帮忙验收的管理局人员。 “好。” 验收人员连忙进行验收。 但是他拿起圆片甲端详了片刻后，疑惑地看向秦思洋。 “秦先生，这是不是蜥鱼的圆片甲？” “蜥鱼？是长着四条腿会跳跃攻击的鱼么？” “是。” “那应该就是你说的蜥鱼。” “我看周围的鳞片和残骸，也觉得是蜥鱼没错。可是，蜥鱼的圆片甲应该只有一个凹槽才对，你的这蜥鱼，为什么圆片甲上是一个圆圈？” “圆圈？” 秦思洋也有些意外。他在鬼面鹭的肚子里收集的圆片甲，什么都看不见，也没有仔细验证，割下来就扔包里了。 没想到，那蠢笨无能的鱼，圆片甲居然是五个积分？！ 可是杀起来的感觉，明明和杀铁盔鼠蚤差不多啊。 就在他纳闷之时，李天明开了口。 “应该是因为这些蜥鱼在鬼面鹭的肚子里，所以杀它们的难度大大提高，所以圆片甲才发生了变异，变成圆圈的吧。” “什么？！你们是从鬼面鹭的肚子里杀的？！” “昂，没错。” 一提起鬼面鹭，秦思洋立刻就感到一阵心痛。 他从背包的拉链口袋中取出一块碗口般大的圆片甲，扔在了桌上。 “就这个。” “这……这……” 围观的序列能力者们瞧着这块圆片甲，全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第121章 特殊条例 上次的铁盔鼠蚤王的圆片甲，只能算是接近中型神明，严格意义上并不能算是中型神明。 中型神明的最普遍标准，就是圆片甲上含有四个三角形图案。 也就是至少二百积分。 铁盔鼠蚤王的圆片甲价值一百八十五个积分，说是中型神明也没有太大问题。 然而，真正的中型神明的圆片甲，别说号安全区出口，整个第141市都没有人见过。 所有人都骇然地看着秦思洋。 如果说猎杀长足蠕虫和铁盔鼠蚤有一定的运气，那杀死中型神明毫无疑问靠的是实力。 因为这一枚圆片甲，秦思洋彻底将自己与安全区边缘这些底层猎神者划清了层次分别。 鹤立鸡群。 验收人员拿着圆片甲，结结巴巴问道：“这……这也是您单人组队猎杀的？” 秦思洋耷拉着嘴角，摇摇头，满是遗憾：“不是，是我和他组队杀的。不过那些蜥鱼是我自己杀的。” “哦，好，那我先给您算蜥鱼的分数。” 秦思洋看了下，鬼面鹭胃部的蜥鱼并没有太多，一共不到一百条。 不过一条五个积分，倒也是一笔可观的分数奖励。 “六十三个蜥鱼圆片甲，一共是三百一十五个积分。您是单人组队猎杀，所以积分翻倍，六百三十个积分。” 秦思洋点点头。 “接下来我要对您进行谎言测试和记忆连续性测试。” “来吧。” 测试通过后，验收人员在【弑神营地】发了奖励举报的帖子，便将秦思洋的分数录入。 “然后是鬼面鹭。” 说着，验收人员掏出了专门验查圆片甲分数的手电筒形状仪器。 这个仪器过去几年里，他一共就用过一次。因为很难见到肉眼无法数清分数的圆片甲。 本以为调离职位之前再难使用。 没想到，仅仅不到一周的时间，就动用了两次！ 秦思洋，当真是个猎神天才。 拿手电筒形状的仪器照了一下，显示了数字“420”。 “这420个猎神积分，请问你们两人怎么分配？” 秦思洋看了眼李天明，李天明似乎对这种积分毫无兴趣。 “都算在我头上吧。” “好。那奖励怎么分？” “全都平分。” “好，我已经将这些都录入了两位在管理局的信息里。你们获得的奖励数额太大，我这里无法提供，还是要麻烦你们去管理局领取。” “嗯，我知道了。” 每次秦思洋猎神结束后，都得去管理局才能领取奖励，已经成为习惯。 秦思洋正整理自己挂满血浆的书包，但那个验收人员见秦思洋有些不愉快，便尝试着问道：“秦先生，您是在验收分数的时候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么？” 秦思洋看了他一眼，仍然因为他的第一次验收时对自己的无礼而感到厌恶。 可能是因为觉得这个验收人员今天的态度十分卑微，都快帮他舔鞋底了，秦思洋鬼使神差地稍微多说了点。 “没什么。因为不是单人猎杀鬼面鹭有些失落罢了。” 秦思洋应付了一句，就拎着背包要离开。 验收人员立刻又问道：“秦先生，可是因为自己参加特招，非单人组队的猎神积分不能算在内而烦恼？” 秦思洋皱眉：“你怎么知道？” “秦先生参加特招的事情，管理局早就传开了。甚至大家还开了赌局，赌您能去什么排名的大学。” 秦思洋听后失笑，没想到管理局的员工还有这种闲情逸致。 “是，我就是苦恼这个。猎杀神明的积分，却用不上，有种浪费时间和精力的沮丧。” “如果是这件事，那您就不用担心了！” “嗯？什么意思？” “我看您身边的李天明李先生，序列是【萨满】，对么？” “没错。” “联合政府的教育部门专门为特招生出了一个条例。如果两人组队猎杀了中级及以上的神明，且非特招生的那人是纯粹的辅助类序列的话，特招生获得的分数可以被计算在内。” “李天明先生的序列【萨满】，是符合这一条例的几个辅助序列之一。所以，刚刚您通过猎杀鬼面鹭获得的420个猎神积分，特招时同样能够算在内。” “也就是说，您现在全部的3650个积分，在特招时都是有效的！” 秦思洋听后眉梢上扬，一脸惊奇：“还有这种好事？” “是的。因为辅助类序列能力者并没有猎杀神明的手段，还是要靠具备攻击能力的序列者一锤定音。” “为了鼓励学生们向更高更强的神明挑战，发现其中的尖子生，教育部门专门推出了这个条例。” “不仅如此，您猎杀了中型神明的事情，还会被记录在您的信息档案里，特招的时候各个大学都能看得到。我听说，有猎杀中型神明经历的学生，更容易受到顶尖大学的青睐。” 秦思洋听得笑容越来越灿烂，最后眼睛都快弯成两道月牙。 “好好好！那可真是太好了！谢谢啊！” “没事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李天明听得有些疑惑：“这个条例是什么时候使用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李先生，这一特招的条例在去年就已经推广使用，今年是第二年。” 秦思洋拍了拍李天明的胸口：“老李啊，看来你的信息已经过时了。” “瞧把你小子得意的！” “诶，这你算是说对了，我确实得意的很！” 秦思洋看向这个面色谦恭的验收人员，之前的不满也因此一笔勾销。 “行，你这一番话，让我高兴了不少。把你电子账户给我，我给你点服务费用吧。” “好好好！谢谢秦先生！” 秦思洋给他转了一千铜币，然后与李天明结伴离去。 秦思洋打开手机，登录论坛查看着自己的信息。 【猎神积分：3650 猎神积分排名：】 一千多分，前进了三万多名。 这个结果，算是差强人意吧。 秦思洋不禁感叹道：“十五万人超过三千分，这个太恐怖了。老李，你知道为什么吗？” 第122章 王家三兄弟 李天明道：“这有什么好说的？猎神积分又不会骗人。” “可是从第一个序列者觉醒到现在才过去五年，哪来这么多高分序列能力者？” “上百所大学，每年培养二三十万的序列能力者。刨去序列觉醒的第一年不算，四年时间也有百万多的学生。学校会组织领取联合政府与管理局颁布的猎神任务，每次能获得更多积分奖励。” “政府和军方也会组织大规模猎神行动，参加的人都能获得不低的分数。” “再加上有非常多觉醒序列早、能力强的人，终日猎杀神明获得奖励。在你前面这么多人，很正常。” “我知道你觉得自己已经很厉害了。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靠在这种垃圾区域单打独斗，成不了大气候，明白么？” “比如，这里的管理局，连颁布猎杀神明任务的资格都没有。你一下子就失去了很多得分的机会。” 秦思洋点头：“原来如此。我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其他获得积分的方式。” “对了，序列三到序列四，一共需要两百瓶序列魔药。你照这个速度再猎杀一次，就差不多够数了。到时候别穿帮。” 秦思洋瞥了李天明一眼。这老秃瓢真是眼神毒辣，居然看出来自己不止是序列等级三的实力，好像什么都逃不过他的观察。 “好，我知道了。” 两人走到安全区里，秦思洋道：“老李，你先回去吧。” “怎么，你不和我一起去管理局领取奖励了？” “不了，我约了酒店和饭菜老板，去泡个热水澡休息一下。” “你还挺会享受！” “废话，你瞧我这一身血浆！而且，我腿上的伤口有些疼痛，得想办法处理下。” 李天明犹豫了下，道：“要不，让陈院长给你处理下？” “没必要。这点伤不严重，欠她个人情可不划算。” “好吧。” 李天明走开，秦思洋就拨通了旅店王老板的电话：“喂，王老板，我已经到了。你们在哪？” 两个汉子挥了挥手：“秦先生，我们在这。” 秦思洋摘下满是血液的面罩，一瘸一拐地走到两人面前，笑道：“让你们久等了。” “没事没事……诶，秦先生您受伤了？” “嗯。等下可能还得麻烦你们，帮我去买点药。” “好，没问题。老三，我扶着秦先生去旅店休息。你告诉大哥，让他去旁边的药店买点外伤用药，还有纱布酒精什么的。你自己马上做点菜招待秦先生。” “嗯，我这就去。” 秦思洋被王老板搀着，问道：“王老板，你们还是三兄弟？” “嗯，是。末世降临，大哥做了点生意，先发达了。我和老三的旅店饭店，都是大哥帮忙出钱找关系支起来的。” “你们大哥没有和你们在一起？” “他说他干的活有点危险，所以不让我们掺和，也不让我和老三去找他。以前他每周三会来看我俩，最近一个月比较忙，今天刚刚抽出空过来。” 秦思洋听后也有些羡慕：“你们兄弟感情真好。” “嗨，我们兄弟仨爹妈走得早，从小一起长大相依为命，后来还一起混过一段日子，感情当然深。要不是大哥找了条挣钱的路子，我们仨在安全区里说不定在哪个巷子里吃泔水呢。” 不一会，两人到了旅店。 经历了一番战斗的秦思洋已经脱力，所以旅店老板帮着秦思洋脱下了防冻服。 “您稍等。药店不算远，我大哥应该一会就能把药送来。” “好，辛苦你们了。” 正在说话间，房门被敲响。 旅店老板打开门：“大哥，这么快就买好了？” “我正好闲着，老三跟我说完我立马就去买了。” 秦思洋听着旅店老板大哥的声音有点熟悉，歪头往门口一看，愣住了。 “王德发？” “嗯？老板？！” 旅店老板惊讶地看着两人：“大哥，你认识秦先生？” “他就是我跟你说的，我最近遇见的贵人。” 王德发拿着药走进房间。 “老板，这也太巧了，没想到在我二弟的店里见面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两个弟弟，而且说话办事都很靠谱。看来你们王家出人才啊。” 王德发哈哈一笑：“老板抬举了。” 然后王德发对旅店老板道：“老二，你打盆热水来，帮老板清洗一下，我给他上药。” “两位王老板，不至于不至于。” “没事！您还是喊我阿发就行。我二弟叫王德友，三弟叫王德忠。老板直接喊他们阿友和阿忠吧！” 秦思洋笑道：“好。那以后就这么叫了。” 王德发笑着对王德友道：“老二，傍上秦老板，你兄弟俩有福了。” “大哥你不也一样？” “我跟秦老板那可是过命的交情！” 一会王德友打来了热水，开始认真给秦思洋清理腿上血污。 而王德发正在与秦思洋相谈甚欢，看起来关系确实不错。 “老板，疼的话说一声。” “没事，弄吧。” 见两人聊得不错，王德友说道：“秦老板，您既然是我大哥的老上级，有些事得麻烦您劝劝他。我和阿忠说的话，他不听。” “什么事？” “之前听人说，我大哥会在他的网吧仓库里和一些贫困学生做些不正当交易。我和阿忠都很担心他因为这事惹上麻烦。可每次跟大哥聊这件事，他都不理我俩。要不您说他两句？” 秦思洋听后，尴尬地挠了挠脸蛋。 王德发一巴掌拍在王德友的头上：“你小子在秦老板面前胡说八道什么哪！老子什么时候干过这事！听人说，你信别人不信你大哥？！” 王德友一脸不悦：“是警察局的张虎跟我说的，是他亲眼所见，你还不承认。张虎是个实在人，我又救过他的命，他不可能跟我说谎。” “你说这事要是让嫂子知道，不得跟你直接闹离婚？就嫂子那脾气，离婚后你这辈子别想见到你的儿女了！” “大哥，我这也是为你好，希望你悬崖勒马。” 王德发眼神凶狠，额头爆着青筋，一刀砍死王德友的心都有了。 第123章 回到学校 为了避免尴尬的气氛僵持下去，秦思洋只得装模作样地说了王德发几句。 王德发也点头称是。 两个人默契地把这件事给平息。 聊了一会，王德忠将饭菜端了过来。 这一次秦思洋的嗓子没有了问题，所以王德忠做了相当丰盛的菜肴。 麻辣参牛，炸六翅飞鱼，炖千足蘑菇等等，色香味俱佳。 秦思洋自己一个人吃不完，就拉着王德发三兄弟一起吃。 边吃边聊，气氛相当愉快。 吃完饭后，秦思洋先去洗了个澡。 上床之后，王德发将秦思洋腿上的烂肉小心处理掉，留下了一圈骇人的伤口。 然后抹上药膏，打好了纱布。看得出来，王德发手法很熟练，之前王德友说他们兄弟三人“混过一段时间”，应该没少挨揍。 期间秦思洋疼得在床上来回打滚。 但是因为末世之后，麻药稀缺，一般药店根本买不到，他也只能强忍着疼痛。 等到处理完，王德发就告别回去了，只剩下王德友和王德忠。 秦思洋将他们也打发走，便沉沉睡去。 在梦里，他又一次感到浑身散发出旺盛的活力。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中午时分。 “昨天太累了，一觉睡了这么久……” 他打开手机，看到了李天明的一个未接来电，便拨了回去。 “喂，老李？” “你今天不来上学了是吧？” “是，昨天太累了，还受了伤，今天先不去了，麻烦你帮我记录请个假吧。” “好。我也是害怕有人挑你的小错，拿你旷课的事情做文章，所以谨慎点。” “我知道，感谢。” 挂了电话，秦思洋起床去上厕所。 刚一下地，却发现自己的脚踝已经不痛了。 他小心扯开纱布，却发现自己的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又想起自己上次喉咙受伤严重，还不住咳血。结果好好休息了一晚，就几乎痊愈了。 再加上这一次，秦思洋更加坚定，自己觉醒了【吃神者】序列之后，应当有着其他的隐藏提升等待发现。 比如恢复能力。 “卧槽，我这恢复力，也不比鬼面鹭差多少啊！” 秦思洋心中喜不自胜。 他打电话让王德忠送些吃食过来，等到开门之时，不仅看到了食物，还看到了一身全新的防冻服和一个大型背包。 “这是？” “哦，一名管理局的人员，说昨天看到秦老板的防冻服已经破损，背包也无法使用，今天早上就放在我二哥那里。二哥说您既然醒了，就让我拿来一并给您。” “好，我知道了。” 秦思洋乐呵呵地应了一句，心中颇为感慨。 本以为那个管理局的验收人员是个心胸狭隘之人。没想到，也是个会顺杆往上爬的。 果然，只有自己在底层的时候，才能见到毫无遮掩的丑恶嘴脸。 一旦自己起势，周围都成了堆满善意的聪明人。 不过与那名验收人员的关系，也仅限于会打点一些辛苦费用。 再进一步的交流，绝对不可能。 他秦思洋又不是大海，什么鱼都收。 吃完饭后，他留了一枚银币，就离开了。 王德友知道后连忙给王德发打电话，说秦老板给的钱太多，要还回去些。 王德发却不当回事：“秦老板给钱收着就行。你信我，要是因为一枚银币再去找他，反而会让他觉得是给他添麻烦了。” “这……真是这样？” “人家秦老板的目光，一直就没有放在钱上过。你和老三分吧。” “好，我知道了。” 秦思洋乘着公交车，到了序列能力者管理局。 进入大楼之后，还没开口，立刻有人走了上来。 “秦先生，您是来领取猎神奖励的吧？” “你怎么知道？” “哦，钱主任已经叮嘱过我们了。如果您一到，就让我们告诉他，您的奖励已经在钱主任办公室放着了，我带您上楼。” 钱主任？ 秦思洋有些意外。 李天明说钱问道很快就会升职，可这也太快了点。 两天不见，就从科长升为主任了？ 秦思洋跟着那名管理局的人员走上三楼，进入了钱问道的办公室。 之前钱问道当科长的时候，办公室一直在二楼。现在改成三楼，看得出来身份确实和之前不一样了。 钱问道见秦思洋来，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 “坐！我还以为你昨天就会来领奖励，结果只看到了李天明自己。我问了问才知道，你受了伤。李天明说你大概今天就会过来，所以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秦思洋笑了笑：“我还没恭贺钱主任高升呢。钱主任这才两天，陈市长的任务就有进展了？” “哪能这么快？两天时间，一直来回奔波，连案子都还没看呢。” “那你升职是？” 钱问道三角眼笑成了月牙：“这个任务，上面很重视。陈市长属意我来办理，但我的职位只是个科长，没法挑起大梁。正好陈市长看我履历已经足够升任主任，管理局这边又本就提名过我，直接让市政厅开会通过了对我的任免。” “所以，我就成为主任了。” 说着，钱问道拿出了一个钱袋和一个装满序列魔药的盒子。 “这里面的东西我查过了，数目没错，你再看看。” 秦思洋接过东西放在一边：“没事。既然你替我查过，我就不再浪费时间看了。” 秦思洋知道，钱问道既然等着自己，那就说明还有其他事情商量。 果然，钱问道开口说道：“这间屋子我查过了，没问题，可以随意聊天。” “好。” “那我就长话短说。奥洛夫昨天找我了。” “找你？什么事？” “他要我和他一起联名上报查验神明残骸丢失案件的事情。” “上报？”秦思洋皱眉：“你不本来就要给市政厅报告么？” “不。他的意思，是越过市政厅，直接往更高级的联合政府部门报告。” 秦思洋听后大为不解：“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奥洛夫似乎想将这件事情继续闹大。” “你答应了？” “我当然没答应。这个任务是市政厅发给我的，我怎么可能越过陈市长做事。这是大忌。” “我跟你说这件事，是因为奥洛夫在提议越级上报之前，先问了问我和你的关系。” 第124章 杀周兴 “问我们的关系？那次在全市的会议上，我那么帮你说话，难道关系还不明确么？” “我也认为我们的关系显而易见了。可是奥洛夫似乎并不知情。我想，应该是因为他在联合政府部门没有什么朋友的缘故？” 秦思洋摸着下巴思考：“这个老头，行事很孤僻？” “我跟他不熟。反正在区域，似乎没有几个人和他关系好。没准，他的朋友都在西格玛区那种高端的地方，根本不屑于和我们这种蝼蚁交流。” “小秦，我跟你说这件事，就是给你提个醒。奥洛夫估计没怀好心。” “我知道了。谢谢。”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秦思洋就告辞了。 整个交谈之中，钱问道也没有问秦思洋，是否与神明残骸失窃的事情有关。 或许是因为，不管秦思洋是否与这件事有关，都不会影响两人的关系。 回学校的公交车上，秦思洋又思考了一番。 奥洛夫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自己就是偷窃神明残骸的人。 想把事情闹大，应该是一直打算要牵制着自己。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做，秦思洋根本不得而知。 若是说出于单纯的好奇心，那也就骗骗沈石松这样的人。 “几个垃圾桶的东西而已，居然咬了我这么久，奥洛夫还真是个难缠的疯狗。” “要不做了他？” “算了，我连他真正的序列是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他背后的势力好像很深，还是暂且别惹这个麻烦了。等几个月后我升入大学，眼不见为净！” 秦思洋进入学校时，已经放学。 他去图书馆看了眼，图书馆的大门被锁上，看来温舒回家了。 他又回到校长办公室，同样人去屋空。 由于李天明被陈风荷找上后，再也不在办公室组织活动，所以也按时上下班了。 秦思洋一个人有些无聊，打开李天明的电脑，想浏览一下他的硬盘，却没想到都已经被清理干净。 “嚯，真是果决。” 秦思洋百无聊赖，打开【序列教育】，继续查看着有关特招的帖子。 又把今年特招的学校排名了解了一番后，他就关上电脑早早睡觉了。 【蓝星纪2010年2月4日】 【西历，星期四。】 【夏历，己丑年， 十二月廿一，宜入殓】 当他醒来看到蓝星历上夏历的提示时，就意识到今天不会简单。 果然，李天明一大早就来到了办公室。 关上门后，简短地说道： “今天杀周兴。” “计划是什么？” “周兴昨天去其他区域开会，今天会晚些赶到教育局。公交站到教育局要路过一段小路。我们就埋伏在这条小路上，杀了他。” “为什么定在今天？” “因为今天他上班要迟到，错开了上班高峰期，那条路不会有其他人路过，我们会减少很多麻烦。而且，这里的警察局只有罗伊莲娜一人是【闻香人】，她死后，还没有调其他【闻香人】过来。现在是动手的好时机。” “怎么杀？” “我使用【地缚】控制，你以最快的速度把他杀死。” “杀他的武器？我不可能用带着自己气息的猎神匕首以及很容易暴露身份的盲刀动手。” “用这个。” 李天明从腰间抽出一把猎神匕首，扔给了秦思洋。 秦思洋拿起来端详了一下：“这是谁的猎神匕首？” “一个死人的遗物。” “杀了他之后呢？” “你我分头行动。我拿着他的脑袋跑路，你把他的尸体处理掉。最后再回这里汇合。” “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分头行动。如何消除我们的气味？” “用这瓶药水。只要不是高等级的【闻香人】，就不会有问题。” 说着李天明掏出了一个红色的小玻璃瓶。 秦思洋没再继续追问。 对于杀周兴这件事，李天明的回答已经完全足够。 过分的好奇是信任崩溃的开端。 “好。” “穿着防冻服出门，省得暴露了身份。” “如果穿着防冻服，那我们做完了事，应当去号安全区出口才对，不应该回这里。否则容易露出马脚。” 李天明眯着眼：“你是又想白票我一次，让我随你出去猎杀神明？” “这怎么能叫白票！我是为了咱们两人的安全着想。” 李天明叹了口气：“行吧。那这样的话，就要背着包出发了。” “嗯。” 为了掩人耳目，两人在号安全区出口那一站下了车。 他们要埋伏的地点距离这里有两站路。 “快些赶路。” 说完，李天明就与秦思洋拐进了阴暗的小巷里，然后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去。 这速度，可不是序列等级三的人可以达到了。 秦思洋一看，立刻明白李天明不藏着掖着，就是要尽快到埋伏地点，杀了周兴。 于是也立刻快速跟上。 两人在阴暗小巷里全力奔跑，就算是序列能力者来看到了，也要大呼恐怖。 秦思洋和李天明并肩飞奔，对视一笑。 序列等级三，是你的谎言。 两站路，两人跑了不到十分钟就赶到，然后用那瓶红色药水在身上喷了喷，便躲在道路旁阴暗的草丛中，等待周兴的路过。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周兴终于出现。 两人屏气凝神，等着他靠近之时，进行致命一击。 周兴今天起床，右眼皮一直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饶他心思缜密，背景深厚，也不可能猜得到会有两个序列等级极其恐怖的人，在路边躲着准备杀他。 他甚至想不到，自己一个教育部门的员工，会有取死之道。 所以，当他忽然无法动弹时，第一反应不是恐惧，而是惊愕。 他还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然而，这一份惊愕并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他的视野忽然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变化。 他看见了前方的路，看见了树林，看见了星空，然后又一次看见了树林，身后的路，以及他的后背。 周兴嘴巴微微张开，想要说点什么。 但发不出任何音节。 “噗通——” 他的身子倒在了地上。 就在他意识渐渐流逝。 就要堕入无尽黑暗之时，一只手提起了他的脑袋，然后放进了一个黑暗的空间里，让他的永夜提前降临。 第125章 安全出口再聚 李天明拍了拍手里的箱子，道：“我的箱子可以隔绝气味追踪。你想办法把尸体处理掉，务必不要让人在第一时间发现周兴的死讯。” 说着，又将红色的小玻璃瓶扔给秦思洋。 “这里面的迷踪药水可以消除地上血迹的气味，但尸体身体上的气味太过浓郁，过一段时间可能会失效。你最好动作快点。” “我知道了。” “两个小时后，在号安全区出口右侧的废弃商店见面。” 说完，李天明就如同一只肥硕的老鼠，蹦跳了几下，钻进黑暗之中不见了踪影。 秦思洋看了眼周兴的尸体，还在汨汨冒着血迹。 “老李真不是个东西。拿了自己要的物件，就把大麻烦都扔给了我。” 但这是两人之前商议好的分工，所以秦思洋也没法多说什么。 他脱下尸体的外衣，将伤口包住，然后将红色玻璃瓶中的液体洒在地面的血迹消除味道，其余则撒在了自己与周兴的尸体之上。 一切搞定，他扛起周兴的尸身，发动【暴力】，飞快逃向一条昏暗的巷道…… 两个小时后，当秦思洋到了碰头地点时，李天明已经在抽烟等候了。 见到秦思洋，他的神情之中，有几分松弛，又有几分隐忧。 他上下打量了下秦思洋，皱着眉头：“你居然还抽空洗了个澡？” 秦思洋指了指自己湿漉漉的防冻服外层：“主要是为了洗衣服。身上全是血，太显眼了。而且跑的时候发动了技能，虽然没有感到疲惫，但是为了猎神时精神饱满，我还是小睡了一会。” “在哪洗的，安全么？” “放心吧，老朋友开的旅店，很安全。” “那就好。尸体怎么处理的？” “丢到一个废弃矿坑里了。” “附近还有废弃的矿坑？我怎么没有从地图上看到？” “地图都没有标注，你怎么知道？我出门前记住了附近的地图，发现有不少区域都是灰色没有标注，应该是无人区，这里抛尸更加安全。所以我扛着尸体专门往这种地方钻，在看到了一个废弃的矿坑后，就扔了进去。” “矿坑够深么？” “深不见底。我还搬了几块巨石扔下去，压住尸体，又用木板和防水布将坑洞封住。一时半会不可能被人发现。” “好，杀人这方面，你果然经验丰富。” 直到问完这些问题，李天明才放心地继续抽了口烟，神经也随之松懈下来。 秦思洋发现，李天明这一次尤其谨慎，问题比以往多了许多。 估计是因为这件事与他自己息息相关。就算是个见多识广的老狐狸，也没有办法稳如泰山。 “老李，他脑子里有你要的东西么？” 李天明摇头：“不知道，得等我朋友告诉我结果。” “你那个朋友，居然没有现场发动技能？” “你想什么呢？咱们这是什么档次的区域，你心里没数？上哪找高序列等级的【不死】能力者？” “那你把他的头交给了……” “我朋友指派了个人过来，把东西运回去。” 秦思洋听后瞪大了眼：“老李！你搞这么大的事，不当场问出结果就算了，居然还要长途运送？你不怕出事？！” “你放心，我李天明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如果出了事，也会在我这里止住。头是我给的，帮手我会随便诬陷一两个人，这件事绝对查不到你头上。” 秦思洋依然十分不满：“不是查得到查不到的问题，是你太奇怪了。我们做这件事本来是万无一失的，我还以为你的朋友会来这里帮你，没想到你居然会相信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朋友！！” 李天明看得出来，秦思洋是真的对他表露了朋友之间的关怀，便笑了下。 “你放心，我那朋友，不敢害我。” 不敢？ 这话说得太满了。 秦思洋有些疑惑地看着李天明。 “小秦，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背了莫须有的罪名贬到这里来，却没有被敌人杀死么？” “为什么？” 李天明吐了一口白烟。 “我和我的敌人，其实都不敢对彼此下死手。那个罪名，只是我斗争失败的标志。而我要推翻罪名，是为了重启斗争。就如同我斗争失败他们不敢杀我一样，我若是斗争胜利，也不敢杀掉他们。” 打败了对方，却不斩草除根么？ 如此点到为止的斗争，还真是让秦思洋这个满手鲜血的人耳目一新。 但他看李天明的作案设备和出手动作，在杀人方面绝对不是新雏。 事出反常，肯定有其他原因。 秦思洋听后沉思良久，终于明白了李天明的话。 “所以，其实你与你的敌人是同一类人。你们有共同的秘密，要是杀死一人，很可能会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李天明抬起头看了眼秦思洋，轻轻点头。 “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可我还是不理解。” “怎么了？” 或许是秦思洋帮李天明解决了大问题，李天明这一次回答了他不少问题。秦思洋便继续发问。 “即便你们是同一类人，享有共同秘密，万一你们之中有谁一时冲动，直接拉爆了所有人，又该怎么办？” 李天明丢掉烟头，捻了捻手指的烟灰：“这样头脑不清醒情绪不稳定的家伙，怎么可能配和我是同一类人，享有共同秘密？” 当李天明说完这句话，秦思洋再瞧着身旁的他时，忽然看到了不一样的形象。 还是那个谢顶大肚腩的校长，却不知为何散发着自信的风采。 “行了，已经快到中午，咱们也该去猎杀神明了。要不然没法解释今天出行在号安全区出口公交站下车的事情。而且为了避免嫌疑，这一次猎神你依然得搞点大动静出来。” 秦思洋点头。 虽然周兴失踪的事情自己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应该查不到自己头上，可他还是担心。 担心白发老头又找他的麻烦。 今日多多猎杀神明，才能更好地打消嫌疑。 “好。走吧。” 两人穿好防冻服，戴上面罩，往号安全区出口走去。 由于面罩能够遮住光亮，再加上秦思洋换上了崭新的防冻服，别人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没有人意识到走出安全区外的，是这个出口最传奇的猎神组合。 第126章 噩命章鱼(加更求五星好评) 两人越走越深。 在荒凉的土地上快步走了许久。 有了前一次合作猎杀鬼面鹭的经历，他们都有了更大的底气。 既然两人都不是序列等级三的能力者，那就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直接往前冲，获取最大的收益。 秦思洋感到两人已经走了许久，认为是时候停下脚步了。 一向谨慎的李天明却说道：“我觉得，咱们两个可以再激进点，继续往深处走走。” “你胆子这么大了？” “反正你我实力都在，而且你受了伤也没什么大碍，何不放手一搏？” 李天明暗指秦思洋恢复力惊人，却没有追问原因。 就像秦思洋没追问李天明的序列等级。 两人的默契程度逐渐加深。 “好吧。那就继续走。这安全出口的中型神明，真是少得可怜。” 秦思洋抬起头，头顶不时有大型神明飘荡而过。 “我感觉大型神明的数目甚至比中型神明都要多。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猎杀空中的这些。” “你想得太多了。到现在为止，安全区还没有序列能力者成功猎杀大型神明的记录。还是先脚踏实地把你的特招一事搞定吧。” “我知道了。” 两人走了许久，只见到三五只小型神明。 秦思洋有些不耐烦了：“怎么一个中型神明都没有？来只鬼面鹭也行啊！” 李天明也停下了脚步，打量着四周布满坑洞的荒原。 “我们现在距离安全区大约十公里，这已经是我们能探索的极限。要是再往前，大概率会遇到极强的中等神明。你我两人招架不住。” “那怎么办？这次猎神可是为了消除杀人嫌疑的，总不能拿着仨瓜俩枣回去吧？” “你稍等。” 李天明走到一个坑洞前，蹲下来仔细观察一番，摇摇头，又走到另一个坑洞前，做着同样的事情。 秦思洋则一言不发地跟在李天明身后。 终于，在看了三十几个坑洞之后，李天明停在一个形状如同溅碎水花一般的洞口处。 “这个洞口是今天新挖出来，看大小应该是中型神明钻出来的。里面很可能有中型神明。” 秦思洋一喜：“老李还是你有办法！能把它从洞穴里逼出来么？” “很难。” “那怎么办？” “我们要下去才行。” “啊？！” 秦思洋又看了眼深不见底的洞穴，试着往下扔了一颗石子，过了许久才听到回声。 “老李，这个洞比我抛周兴尸体的矿洞还要深一倍，你确定咱们要下去？” “嗯。” “下去容易，怎么上来呢？” “这岩土不算坚硬。以你我的力量，可以直接打穿。我们就像爬梯子一样，慢慢爬上来。” “……你的点子，还真是质朴啊。” “别废话了，抓紧时间下去吧。耽搁得越久，越容易有变故。” “下去会有危险么？” “废话。吃饭都有可能噎死，何况猎杀神明？” “我的意思是，里面的神明会很危险么？” “一般来说，躲在地下洞穴之中的神明，不会太强大。” “那如果不一般来说呢？” “不一般就难说了。比如大型神明沙虫，就可以伪造中型神明和小型神明的洞穴，诱惑序列能力者跳下去后，再将其捕杀。” “……咱们这个安全区出口，好像是有沙虫的吧？” “肯定已经走了。要是沙虫还在，铁盔鼠蚤这种沙虫仆从早就依附过去，还能让你猎杀那么多只？” “有道理。可我还是觉得……卧槽！” 李天明一脚把秦思洋踹进了洞口。 他已经不愿意再跟秦思洋废话了。 “要出来猎神的是他，瞻前顾后的也是他。” 李天明嘟囔了一句，也跟着跳进了洞口。 秦思洋在洞穴之中滑了很久很久。 洞穴的壁上有许多尖锐的石块。 若不是秦思洋身体素质过硬，可以直接坐断石头，恐怕还没猎杀神明，就得屁股及以下瘫痪了。 “砰——” 一声闷响，秦思洋终于到了底。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七八层楼高的洞穴，极为宽阔。 这个洞穴的土壁上，居然遍布荧光蓝点，若隐若现地照亮周围。 不用说，应该是那只中型神明留下的痕迹。 秦思洋站起来后，感到屁股凉飕飕的。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漂亮。 裹着两瓣屁股的防冻服磨出了两个大洞，已经可以隐隐摸到自己温热的内裤。 “砰——” 随后李天明也滑了下来。 秦思洋正要瞧瞧李天明的屁股，却发现李天明站起身后，屁股下有一个藤蔓盘成的垫子。 而他的防冻服，则完好无损。 “老李，你怎么还有工具的？” 李天明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嗯，怕磨破屁股，下滑的时候召唤出来的。” “那我呢？！” “你们战斗类序列身体素质好，肯定没什么问题。” “你他……” “别说这么多了，准备猎神吧。” 秦思洋想到猎杀神明还要李天明帮忙，吞下了这口恶气。 然而，当李天明看到洞穴之中的荧光蓝时，立刻没有了之前的随意。 “秦思洋，我问你个问题，你要认真回答我。” “好。” “你有几条命？” “啊？” “我问，你有几条命。” “这不是废话么，人被杀就会死，当然只有一条命啊。” “那走吧。” 说完，李天明就转身，要往洞口外爬去。 “不是你等会！” 秦思洋一把将李天明拽了下来。 “把我踹下来，屁股蛋子都快磨得冒火花，这就直接走了？” “别叫！小声点，赶紧走！再不跑来不及了！” “已经来不及了。老登，你瞅瞅那边那个蠕动的一二三……二十二爪鱼，是不是咱们要杀的神明？” 李天明看了一眼，一只长着二十二只触手，脑袋巨大的章鱼形状的神明，正在向两人爬来。 “妈的。” 李天明见状，不再想着逃走，而是无奈地骂了一句。 “秦思洋，你运气怎么样？” “一直都很不错！” “那再好不过了。” “什么意思？” 李天明活动了下关节：“这是噩命章鱼。能不能活全靠运气。运气好你杀了它。运气不好它杀了你。” 秦思洋好奇：“为什么？杀神明，难道不靠实力？” “大部分情况下是的。不过噩命章鱼是特例。” “特例？那要怎么杀它？” “跟它赌命。” 第127章 被诅咒的智慧神明 噩命章鱼蠕动着，不断向两人靠近。 秦思洋想要动身攻击，却被李天明拉住，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你什么意思？” 李天明摇头：“别动手。你杀不了它的。反正它也不会主动攻击你，别自找麻烦。” 秦思洋选择相信李天明，收起了盲刀和猎神匕首。 两人静静站在原地。 看着噩命章鱼的巨大触手，不断在地面翻滚旋转，蠕动到两人面前。 那停在秦思洋两步距离的触手，比他要高出半头。 上面布满了粘液。 不过奇怪的是，一路爬行，触手上却没有沾染任何泥土。 秦思洋抬头仰望比鬼面鹭还要高大许多的章鱼脑袋。 一对不断分泌着粘液的巨大眼睛，正与他对视着。 那眼中反射着洞穴墙壁上的幽暗蓝光，竟然让秦思洋感到了一股冷漠傲慢之意。 噩命章鱼眼中的粘液流出，身上的肌肉在不规则地鼓动着，让这些粘液覆盖到全身。 “嗒——” 一滴巨大的粘液落在了秦思洋的肩头。 同时，他闻到了粘液里混杂着的味道。 他本以为这章鱼没有任何气味，或者顶多会带着一点微弱的腥味，因为章鱼来到两人面前时，他仍然没有闻到任何气味。 直到这滴粘液落在肩头，还溅到面罩上一些，糊住了他的呼吸孔。 一股强烈的尸臭立刻卷入他的鼻息之中。 “呕……” 这味道让他十分不适。 他想要呕吐，却又被李天明掐了手背一下，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有什么动作。 秦思洋也只好忍住，尽量减少自己的呼吸频率。 噩命章鱼看了眼李天明，抬起一只触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秦思洋。 秦思洋皱眉：“这动作是什么意思？” 李天明摇摇头：“我也不明白。让我问问。” 然后抬头对噩命章鱼道：“是想让我对他做些什么吗？” 章鱼的巨大脑袋向前微微下压，然后又变了回去。 “它是在点头？！” 秦思洋惊住了。 人类，居然能与神明交流？！ 他感到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强烈冲击。 神明不是一群杀戮人类、自成体系的诡异生物么？！ “我也不清楚，但目前看来它的动作可以理解为肯定。” “这也太离谱了！” 李天明继续问道：“你想让我对他做什么？” 噩命章鱼抬起触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李天明皱眉思索了片刻，问道：“想让我跟他介绍下你？可我也不认识你啊……你的意思是，让我跟他介绍下你们噩命章鱼的信息？” 噩命章鱼的脑袋再次微微下压。 秦思洋已经彻底傻眼了。 “它……它……它是怎么知道，你知道它的信息而我不知道它的信息？” 李天明道：“估计是从你我的反应中看出来的吧。觉得我的表现像是老手，而你就是个新人菜鸡。” “……可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神明，这么聪明么？” “神明和人类不一样，没有什么‘傻大个’的说法。体型越大的神明，智慧程度越高，也越难杀。但是噩命章鱼是个例外。它的聪明程度，远远超出绝大多数中型神明。” “有什么原因么？” “不清楚。但我们当年研究噩命章鱼时有一种猜测。末世之前，章鱼本就是无脊椎动物之中的异类，是极其聪明的物种，能与人类孩童的智商接近。” “末世之后，有些章鱼因为某种不可知的原因变成了巨大的神明。成神明之后，其脑部结构进一步发展，让它的智力水平得到了强化，变得更加惊人。” 秦思洋咽了下口水：“可是，它能听得懂我们讲话这件事，我还是没法接受。” “末世难以接受的事情多了去了，你慢慢接受吧。如果今天能活得下去的话。” 秦思洋深吸一口气：“那我们要怎么战胜它？难道当着它的面商量如何杀它？老李，这有点嚣张了吧。” “没关系，反正商量也没用。正如我刚刚所说，想要杀死噩命章鱼，只有一种方法，跟它赌命。” 秦思洋皱眉不解：“我难道不能用刀插进它的脑袋里杀死它么？” “很遗憾，它与其他神明不一样。你杀不死它。只要它遭受到序列能力者的攻击，哪怕你只是咬它一口，它都会立刻一分为二，复制出一只与它一样强大的噩命章鱼，然后对你发动最为疯狂的进攻。” “咬一口都不行？！”秦思洋很是诧异。 李天明没有搭理他：“曾经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序列能力者与其战斗，结果被几十只噩梦章鱼活活围攻而死。可以说，噩命章鱼的存在，很可能就是为了克制序列能力者。” “所以你刚刚动手的时候，我才拉住了你。两只噩梦章鱼若是展开疯狂进攻，咱们俩必死无疑。” “这么厉害？！” 鬼面鹭那恐怖的恢复能力，已经让秦思洋觉得十分棘手。 没想到这个噩命章鱼更是离奇，受到攻击复制自身？！ 还怎么打？ “那你说的赌命是？” “正如我所说，噩命章鱼是一种极为奇怪的神明。它绝顶聪明，无法被杀死，却如同中了诅咒一般，生来就背负着不可更改的命运。” “只要噩命章鱼见到序列能力者，就会选择上前与其赌命。若是它赢了，取走序列能力者的性命。若是序列能力者赢了，即便是刚刚觉醒序列能力的一级序列者，也可以一刀将其杀死。” 李天明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世界平衡法则吧。让它强大，又让它弱小。” “那……我要怎么和它赌命？” “赌它的心脏位置。” “普通章鱼有三颗心脏，但是噩命章鱼只有一颗。噩命章鱼会将自己的心脏藏起来，让你去寻找。如果你能找到，在心脏上刺一刀，就可以杀死它。” 秦思洋舔了下嘴唇：“如果我没有找到，就是死？” “没错。现在它来到我们面前，你我已经逃不掉了，只能乖乖跟它赌命。” 秦思洋看向李天明：“老李，我还是闹不清情况。要不你先跟他赌一场，让我观摩观摩？你这么厉害，肯定可以获胜的！” “老李，就算你不幸失败，我也会永远记住你的！” 第128章 寻找心脏石堆 “怎么，想拉我当垫刀的？” “我这不是不了解情况么……” 李天明笑了笑：“你还想车轮战？没有这种好事。不管多少人来，噩命章鱼只会与其中一人赌命。这一人输了，所有同行的人都会被杀死。” “那……那还是你来吧。我确实不了解情况。” “噩命章鱼和谁赌命，是它来挑，不是你来选。从它让我给你介绍信息来看，它应该是挑中你了。” “啊？” 秦思洋又看了眼噩命章鱼，发现它的一对眼睛果然在盯着自己。 他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 却又被面罩上的尸臭呛得直犯恶心。 “老李，有没有可能你用【地缚】将它控制住，咱俩逃走？” “不可能。只要逃跑，它就会进入狂暴状态，我的技能根本压制不住。它这个体型，想要追杀我们两个人轻而易举。”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秦思洋气得指着李天明道：“都是你，非要把我踹下来！我就说感觉这里有危险！” 李天明淡淡道：“你叫我出来猎杀神明的时候，可不是这种语气。再说了，现在我的命握在你的手里，你以为我不憋屈？” “呵，听你的意思，还看不上我？” “说不好。既然你说你运气不错，那就让你来吧。反正我的运气一直很差，要不也不会沦落到和你这个新人联手。” “你个老秃瓢瞧不起谁呢？！” “我知道你有背景，但是现在对上了噩命章鱼，你背景再牛，也屁用没有。咱俩如今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还指望我怕你不成？” “老李，你这有点过分了啊。我刚帮你解决了周兴，你就这么对我？” “别废话，赶紧跟它赌命。是生是死一锤子买卖！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看着，拖拖拉拉等死的感觉太难受了。” 秦思洋哼了一声：“说吧，怎么和它赌？” “不知道。每一只噩命章鱼都有自己的赌命规则，这你得问它。不过，它的规则，似乎有点棘手。” “你怎么知道的？这个大脑袋告诉你了？” “没有。但是你瞧见它的二十二只触手了么？” “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像一根根肠子一样。” “噩命章鱼最初，只有两根触手。每与序列能力者赌命获胜一次，就会多长出一根触手。” “它已经连赢了二十次。比我以前听说过的任何一只噩命章鱼都要厉害。” “连赢二十次？！”秦思洋面如死灰：“敢情它的赌命胜率，不是五五开？” “每一只都不一样。面前的这只，按照概率来算，胜率可能是一九开吧。你一它九。或许还更糟。” “好吧，我服了。这可真是……没活路了。” 秦思洋叹了口气，一脸无奈。 令人绝望。 “早知道就该在出来之前留一封遗书了。老李，你留遗书了么？” “嗯。我把遗书设置成了定时邮件，若是我不能修改时间，一个月后便会发送给其他人。” 秦思洋翻了个白眼。定时邮件真是无处不在。 “老李，还是你鸡贼啊。” “这种日子，也说不定哪天就死了，很正常的行为而已。不过我有些好奇，你的遗书，要写点什么发给谁？” 秦思洋想了想，点头：“这个问题很好。一说起来，我好像也不知道自己遗书要写什么，要发给谁。” 李天明失声一笑：“这很好，说明你活得没有任何遗憾，死后没有任何牵挂。我要是能像你这么洒脱就好了。” “老李，我谢谢你，你可真他娘的会安慰人哦。” “你怎么又辱骂师长。” “都这时候了，你就别跟我装大尾巴狼了。你不也不在意我的背景了么？” “也对。” 这时，身前的噩命章鱼似乎是听厌了两人的对话，挪开了身子，伸出一根触手指向洞穴深处。 “它是叫我们去参加赌命。别废话了，过去吧。” “嗯。老李，你觉不觉得，它这个动作，看起来好像饭店的门童请人进店的样子？” “还真有点。” 两人随着噩命章鱼，在闪着幽暗蓝光的洞穴之中一路往前走。 直到他们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三个三四米高的岩石堆。 这岩石的缝隙之间，还流着粘液，似乎是被噩命章鱼刻意黏起来的。 接着，噩命章鱼盯着秦思洋，抬起一只触手，指了指前面的三个岩石堆。 秦思洋问李天明：“它的意思是……其中一个岩石堆中藏有心脏，我找到有心脏的那个就算获胜？” “我觉得应该是这样……” 李天明刚说完，一只触手就将他裹住，钻开了他的面罩，准确地用触角上的一个吸盘严严实实封住了他的嘴，让他不能再说话，呼吸也只能靠鼻子。 秦思洋知道，应当是噩命章鱼不让别人干扰他进行选择。 赌命的事，只能自己参加。 但是瞧着李天明那已经被粘液里的尸臭味道熏得脸都快绿了的样子，秦思洋心中没由来地感到一阵舒爽。 他回头贱兮兮地冲着李天明道：“我要是赌输了，直接自杀。不过老李你估计只能溺毙在这粘液里了！” 李天明听后气得双目圆瞪，似乎想要活活瞪死秦思洋。 秦思洋不再调侃李天明，问噩命章鱼道：“我能上前观察这三个石堆么？” 噩命章鱼的脑袋又微微往前压了一下。 “好。谢谢。” 秦思洋走上前，仔细观察着最左侧的石堆。 石头之间的缝隙被粘液填满，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他又忍着恶臭，把耳朵贴上去，同样听不见里面的动静。 其他两个石堆，都是同样的情况。 “看不见模样，也听不见心脏跳动的声响，那怎么选？岂不是只能靠随机？” 可是秦思洋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目前看来，他能有三分之一获胜的概率，噩命章鱼有三分之二获胜的概率。 但是。 这只噩命章鱼的连胜太高了。 二十连胜。 他在心里粗略地算了算，这种找心脏的赌命方式，噩命章鱼要实现二十连胜，成功率只有万分之几。 太低了。 难道是幸存者偏差，赌输了的噩命章鱼都死了，所以只剩下这一只运气很好的？ 秦思洋回头看了眼李天明，发现李天明眉头紧皱，面露疑惑，而后忽然看向秦思洋，眼神充满了警示意味。 第129章 噩命章鱼的诡计 就在这时，章鱼又用触手将李天明的眼睛也遮住，挡住了两人的眼神交流，然后又不悦地看了秦思洋一眼。 秦思洋悻悻一笑，而后低头思考着李天明的眼神。 李天明在疑惑什么？ 恐怕也是惊讶于噩命章鱼的连胜吧。 太不寻常了。 那老李又在警示自己什么？ 是要让自己提防这一只章鱼？ 那没什么必要，这句话在赌命开始之前李天明已经说过了。 李天明应当是想传递给自己一个信息。 一个他知道，但是自己却不知道的信息。 是有关这三个石堆么？ 秦思洋摘下面罩，挠了挠下巴，更近距离地再次观察了一番。 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秦思洋低头沉思。 李天明距离这三个石堆二十多米，不可能看得比自己清楚，更不可能知道比自己更多有关石堆的信息。 那李天明是要传递什么信息呢？ 秦思洋挠了挠头，面色发苦。 谁能想得到，出来杀个神明，居然还搞成烧脑活动了！ 这上哪说理去！ 他深吸一口气，只能继续去想李天明的提示。 既然李天明不可能获得更多的石堆的信息，那就应该是提示他以前就知道，但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会是什么事？ 他认识这一只噩命章鱼？不可能。要是李天明见过它，那肯定已经去投胎了。 他见过类似的题目？也不会。若是他见过，在看到三个石堆的第一眼应该就说出来，而不是那么平静地等待被封上嘴了。 他知道心脏在哪？ 好像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秦思洋像是抓住了细丝的一端的蜘蛛，继续循着线索分析。 李天明又是怎么知道心脏在哪的？ 他被噩命章鱼束缚着，又看不清三个石堆…… 被噩命章鱼束缚着？！ 秦思洋忽然瞪大了眼。 然后转头审视地看向噩命章鱼。 “你的心脏，真的在这三个石堆里么？” “还是说，仍然在你的身体里？！” 噩命章鱼听后，巨大的双眼明显略带慌张。 它瞥向被缠绕住的李天明，似乎有些恼怒。 果然。 秦思洋猜出了李天明警示的意思。 李天明的序列等级很高，五感异常灵敏。 被触手缠住的时候，感受到了噩命章鱼体内血液鼓动的脉搏。 体内既然没有心脏，又怎么会有脉搏？！ 这便是李天明的提示！ 至于之前二十多人为什么会输掉…… 秦思洋猜想，要么他们只身一人遇到噩命章鱼，没有人能给提示。 要么被噩命章鱼缠住的人序列等级不高，或者太过紧张，没有感受到体内的脉动，给赌命者以提示。 这种生死博弈的情况下，还能冷静给出提示，真不愧是李天明。 秦思洋看向噩命章鱼，一脸不屑：“你们这群拉人赌命的大脑袋，都这么输不起玩赖的么？既然不想死，那就别赌啊，直接杀了我俩不就好了！反正我们也打不过你。” 噩命章鱼听后，并没有杀死秦思洋。 而是抬起了两只触角，插入了自己的大脑袋中，将脑袋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里面涌出了大量的粘液，将周围全都打湿。 等粘液流得差不多了，秦思洋通过那个脑袋上的窟窿，看到一颗正在跳动的青色心脏。 那颗青色的心脏，和一个房间差不多大。 秦思洋咽了下口水。 要是吃下这颗心脏，自己实力肯定能提升许多！ 接着，又有两只触手伸了进去，交缠裹住了心脏。 等两只触手再伸出来时，各自缠绕成了一个圆球，而大脑袋里的心脏，也不见了踪影。 噩命章鱼又抬起一只触手，指了指这两个触手缠绕成的圆球。 毫无疑问，心脏就在某一只触手里面。 “什么意思，因为被我识破了诡计，改成二选一了？” 噩命章鱼的脑袋微微前压，表示认可。 而许多粘液再次从它额前的口子涌出，撒出了更多的粘液。 就连秦思洋的脚下，都被粘液沾染。 李天明那边的粘液更是堆积得已经淹没了他的小腿。 整个洞穴之内，瞬间都飘荡着难耐的尸臭。 秦思洋捏着鼻子，又问道：“这次我还可以靠近观察你的两个触手么？” 章鱼脑袋正要前压，他连忙伸手阻止：“好好好我知道可以。” 这里的粘液已经够多了，再多他就要被熏晕过去。 他在粘液中行走，一路“噗呲噗呲”地走到了两个触手缠绕的圆球前。 他仔细端详，每根触手缠绕的球体都没有缝隙，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趴上去听，也没有任何动静。 两根触手都十分安静，如同两坨死物一般。 秦思洋想了想，道：“你能不能让我爬进你脑袋里检查一下，看心脏在不在？我不想再看你耍什么花招。” 噩命章鱼低下了头。 “哗啦——” 噩命章鱼脑袋里的粘液直接倒在了秦思洋的头顶，脑袋上巨大的口子就在秦思洋面前。 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巨大口子的边缘，看向噩命章鱼的体内。 他惊奇地发现噩命章鱼的体内，竟然与洞穴的墙壁一样，有着闪烁着幽暗蓝光的亮点。 秦思洋又进去走了一圈，看清楚噩命章鱼的脑袋里，确实已经没有了心脏，而且血液也停止流动。 “好了，我检查完了。” 噩命章鱼听到后，抬起了头，又伸出一根触手，指了指身前两个触手缠绕的球体，让秦思洋做选择。 秦思洋叹了口气：“五五开的概率，总比刚刚要强得多。蒙一个吧。我猜你的心脏在这里。” 说着，秦思洋指向了其中一个圆球。 噩命章鱼再次指了指秦思洋选的那个圆球，似乎在问他是否确定。 “我确定，就这个，赶紧开吧。反正也是蒙的，是生是死我都认了！” 噩命章鱼的眼神微微抖动。 秦思洋见状，又不满地说道：“赶紧开啊！怎么，一开始耍诡计被识破，现在赌完了又不让看结果？！你到底是噩命章鱼还是赖皮章鱼啊！” 噩命章鱼的巨大双眼渐渐被恐惧笼罩，仍然不愿意打开触手。 这时，噩命章鱼忽然如被夺去了心神，一动不动，目光呆滞。 而那蜷缩成球的触手，渐渐瘫软松开，露出了里面的心脏。 秦思洋看到后，嘴角微扬，松了口气。 第130章 离开洞穴 缠绕着李天明的触手也自动解开。 李天明立刻从跳了出来，拼命吐着嘴里的粘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思洋掏出猎神匕首，走到这如房间一般大的青色心脏跟前。 心脏微弱地抽动着，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结局。 他抬手在心脏上轻轻地划了一刀。 心脏立刻如同触电一般，抖动了两下，原本活力透亮的肌肉立刻变得暗淡，上面的粘液也迅速干涸。 不到十秒钟，那颗心脏便迅速失去了生机，表面如同风化了的墙皮一般寸寸裂开，慢慢垮成了一坨枯萎的烂肉。 而噩命章鱼的眼珠，也渐渐变成了一团浑浊的灰色，与周围苍老皱缩的身躯融为一体，再也寻不见位置。 “轰——” 噩命章鱼巨大的身躯倒向了一旁，就像是推倒了一栋小楼房。 看着噩命章鱼死去的样子，秦思洋连连咋舌。 死相真惨。 李天明说得没错，一旦赌命胜利，噩命章鱼就仿佛中了诅咒一般，任由别人杀死。 即便它明明不甘心不情愿，但终究逃不脱命运的安排。 秦思洋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松了下来。 他不屑地瞥了噩命章鱼的尸体一眼，嘴角上扬：“什么档次，还跟我玩阴谋诡计！你玩得过我吗？！” 与噩命章鱼一样，秦思洋也在赌命过程中作弊了。 不过区别在于，他的作弊没有被噩命章鱼发现，所以胜利。 两个触手的圆球，一个什么都没有，一个藏有心脏。 外面看来一模一样，那说明什么都没有的圆球内部，定然是空心的。 空心的那个圆球里的空间，肯定至少是心脏大小，也就是一个房间那么大。 容纳秦思洋不在话下。 所以，秦思洋立刻想到了一个作弊的办法。 他刚刚晋升序列觉醒的新技能——【飨域】。 【飨域】在可以传送到二十米内的空旷位置。若是他能传进圆球，里面就没有心脏。或者说，即便有心脏，他也能看得到。 若是传送失败，说明那个圆球内部不空旷，也就说明心脏在其中。 总的来说，不论发动技能的结果如何，他都能够得知触手圆球之内的结果。 但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他发动飨域的时候，必须不能让噩命章鱼看到。 否则可能激怒噩命章鱼，直接被一触角拍死。 他紧要关头灵光一现，提出了再次查验噩命章鱼体内的要求。 噩命章鱼也答应了。 当他站在噩命章鱼脑袋口子前的地面时，寻了个噩命章鱼看不到他的角度，对着一个触手圆球的中心位置发动了【飨域】。 结果技能发动失败，进入冷却。 里面的空间并不是空旷的。 于是，他成功锁定了有心脏的那个触手圆球。 噩命章鱼充满赌博与诡诈的一生，也就此写下了完结。 总的来说，对于作弊获胜这件事，秦思洋丝毫没有感到羞愧。 相反，他非常满意。 毕竟这只噩命章鱼一开始的行为就不规矩。 说好了赌命，居然耍赖！这可真是恶心人。 要不是打不过噩命章鱼，秦思洋非得把它碾成肉泥。 最终总算是获胜了。 以噩命章鱼之道还治噩命章鱼之身。 完美。 他甚至认为，若是这次获胜没有作弊，还感不到这么尽兴！ 现在他浑身上下就一个字。 爽！！ 但李天明明显状态不佳。 被噩命章鱼用布满粘液的触手吸盘封住了嘴，那滋味肯定不好受。 他已经跪在地面上吐了半天。 嘴里呕出来连着丝的，不知道是噩命章鱼的粘液，还是自己的胃液胆汁。 秦思洋想过去拍拍他的背，安慰他一下。 但是看到李天明的背上也全是粘液后，立刻改了主意。 改成了纯粹的口头安慰。 “老李，还是你厉害，居然能发现这只噩命章鱼在作弊！” “呕——” “不愧是你啊！和你出来一趟，真是太值了！” “呕——” “今天要不是你，我肯定得死在这里了。老李，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当然，我也算是救了你的命！咱俩算是共轭救命恩人！” 李天明瞥了他一眼，脸都已经被恶心的有点发青。 “割了……圆片甲，赶紧回去吧……呕——” “好嘞！” 秦思洋走到噩命章鱼的尸身旁，仔细寻找他身上的圆片甲。 但是绕着它的大脑袋找了两圈，也没有看到圆片甲的位置。 他挠了挠头：“不对啊。上次鬼面鹭的圆片甲和碗一般大，这噩命章鱼比它体型更巨大，圆片甲不应该像菜碟差不多大么？怎么翻来覆去都没有找到？” 李天明缓缓道：“心……呕——” “你是说，圆片甲在心脏上？” 秦思洋拎起心脏的一坨肉，仔细翻找着。 “找到了！” 果然，在心脏的外壁上，找到了一块两个巴掌大小的圆片甲，确实比鬼面鹭的要大一点。 他瞪眼一看，嘴巴都合不拢了。 “我的天，这是多少个三角形啊？！发了发了！” 秦思洋没有细数，将圆片甲割了下来。 趁着李天明还在吐，偷偷咬了两口心脏的肉。 “呸呸，不仅难吃，还感受不到任何提升！口感与效果都不如鬼面鹭！” 既然这噩命章鱼对于自身提升的效果并不好，秦思洋也没有待下去的想法。 强行拉起李天明，与他一同离开了洞穴。 李天明像是一个醉酒的胖子，走路摇摇晃晃，神色萎靡不振。 两人要徒手离开这个洞穴。 碍于李天明的状态不佳，只能爬一会歇一会，动作十分缓慢。 不过李天明也不是普通人，高序列等级给了他强健的体魄。所以离开洞穴后没多久，他的身体状态便逐渐恢复了过来。 只是两人身上的尸臭依旧刺鼻难耐。 秦思洋与李天明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爬出深坑。 当通过洞口望见星空的一刹那，两个人激动地差点相拥而泣。 再次回到地面上的时候，秦思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是第一次感到安全区外的空气是如此清新，如此香甜。 瞧着星空，与飘荡的神明，他不禁笑了一声： “嘿，活着真好。” 第131章 安全区出口的验收 “老李，能认识你真是我的运气！以后咱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李天明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这次序列魔药，分我一半。” “那你想多了。” 李天明白了秦思洋一眼：“呵，什么玩意儿。” 两个人歇了一会，就拖着疲惫而又恶臭的身躯，往安全区内走去。 回去的路上，又顺手杀了几只流离失所的铁盔鼠蚤。 但是这一次没有任何收获。 秦思洋有些不满：“真是垃圾，一个圆片甲也没有！” “你上次把人家王都杀了，还想怎么样？” 两人慢悠悠地回到了安全区。 路过安全区附近时，他们奇异的造型再次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那个浑身粘液的，是不是李天明？” “看体型差不多！露屁股的那个是秦思洋？” “应该是他俩没错了。没有人会从安全区深处走回来。” “老大，别干活了，去看热闹啊！” “……咱们这才一周时间，已经看三次热闹了，还没看够？光看热闹，不用吃饭啊！” “好吧。可是秦思洋每回都能带回来奇特的圆片甲，我在这里三年了都没见过！” “哎，去吧去吧，估计你们也没心思猎神了。” 一群人又跟着秦思洋和李天明回到了安全区。 但是他们立刻闻到了一股恶臭，又自动离两人远了一些。 等回到安全区内的时候，秦思洋的第一反应是：终于回来了，以后再也不去猎杀神明了！ 然后又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得出去。 他已经体会到了猎神积分高的特权福利——硬刚市长全身而退。 看来猎神积分，在安全区内还是好用的。 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 这一次回到安全区，隔着十多米，其他人就知道他回来了。 一股恶臭，定然是杀了什么奇怪的神明。 整个号安全区出口，只有秦思洋能够有这个实力，总是杀新神。 秦思洋径直走到验收台前，所有人都让开了道路。 除了一人。 一个刚刚剃过利落寸头的中年男子，打量着秦思洋。 中年男子问道：“你就是秦思洋？” 周围的序列能力者们都没有说话，似乎在等着看一出好戏。 “老大，我就说该回来吧！你看，福莱特与秦思洋对上了！错过今天，不知道还要再等多久！” “嘘，小声点！看你的就是！” “诶，好。” 秦思洋盯着他看了片刻，也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人。 “你是？” “福莱特·伊文。别人都叫我福莱特。” “福莱特？”秦思洋皱眉思索了片刻，而后摇头：“抱歉，没听说过。” 秦思洋说出这句话，有的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秦思洋，是挑事么？” “他居然没听过福莱特？” “他可能真的没听说过福莱特，你们别忘了，他上个月底才来的咱们这，压根就没见过福莱特。” “有道理……” 秦思洋听见众人的窃窃私语，更是摸不着头脑，好像自己应该认识福莱特才对。 可他真的不认识。 难道是什么重要人物？ 可是他连区长和管理局局长都怼过了，这个号区域还能有什么重要人物他不认识？ 福莱特眯着眼，面色不善。 “我不过就出去猎了半个月的神明，回来就变得寂寂无名了么？” 秦思洋不耐烦了。 搞什么谜语，直接自我介绍不就完事了么！ 眼看秦思洋要发火，一旁的验收人员立刻忍着恶臭凑上前，对秦思洋介绍道：“福莱特，是号安全区出口积分排名第四的猎神者。” 秦思洋看着验收人员，没有说话。 验收人员有点发懵，不太理解秦思洋的眼神。 “继续介绍啊，愣着干啥？” 验收人员咽了下口水：“已经……已经介绍完了。” “就这？” “就……就这些。” 秦思洋还以为是个什么大人物，感情就是个比孙举宏这个废物强一点。比废物强一点，四舍五入还是废物。 他摆了摆手：“赶紧让他闪开，我要验收完了去洗澡休息。” 验收人员点头：“诶，好。” “等等！” 福莱特打断了两人：“半个月的时间，你就得了1600积分？我花了三年半的时间，还是单人组队，才得了不到三百个积分。秦思洋，你是不是作弊了！” 虽然每个人的积分别人查不到，但秦思洋每次验收时都闹出了很大的动静，所以他的分数有不少人知晓。 只是福莱特说的这个数字有点离谱。 秦思洋愣了下：“1600积分？我？” 然后才想起来什么：“你是刚刚联网么？我1600分的时候，都是哪辈子的事情了。” 福莱特皱眉：“不是最近半个月里么？” 验收人员提醒道：“秦先生，您第一次来验收，就是上个月快到月底的时候，确实是半个月内。只是您提升太快，可能没感觉……” “哦，抱歉。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我以为已经过去好久了。” 李天明似乎还有其他事情要忙，罕见地言辞激烈：“要是没别的事情，就赶紧让开，让他验收。要是有事也改天再说。” 秦思洋也懒得再搭理福莱特：“举报帖子就在【弑神营地】里挂着。你要是觉得有问题，就去举报我。我俩都快被自己臭死了，别在这拦着了行不？” 福莱特却不肯让开：“像你这种耍小聪明的人，我不是没见过，偷奸耍滑摸点积分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今天我还就不让开了，你敢不敢跟我去决斗擂台！” “有病吧？” “敢不敢！” “赌什么？” “赌三瓶序列魔药！” 福莱特刚刚说完，周围忽然有人笑出了声。福莱特还不理解别人为何发笑。 秦思洋也不想和这个傻子再浪费时间了，直接抽出腰间盲刀。 “你要是有这种玩意儿当赌注，我就跟你上战斗擂台。” “这是？！”福莱特目露精光：“约翰的盲刀？！你是怎么拿到的？！” 秦思洋叹了口气：“我劝你，把告诉你我1600积分的那个人狠狠揍一顿，他估计是想你死。另外有没有好心的朋友，给这个傻子讲讲最近的事？我今天是真没时间。” “你这如茅坑里的蛆虫一般散发着恶臭的家伙，骂谁是傻子？！” 一个高壮的身影立刻站出来，谄笑着看向秦思洋：“我来我来！秦先生，我叫杨天霸，别人叫我霸哥，您叫我小杨就好了。我来跟福莱特说。” “谢了，小杨。” 福莱特面色诡异地看着杨天霸。杨天霸也是号安全区出口积分前十的人，居然对秦思洋这个草包这么恭敬？ 他面露疑惑，还没问出问题，就被杨天霸拉去了一边。 第132章 团建(求五星好评) 福莱特被拉走，没人打扰，秦思洋终于可以验收。 他把背包拿下来时，却发现整个背包都被粘液给糊住了！ 李天明露出嫌弃的目光：“这么恶心！你装圆片甲的时候怎么不清理一下！” “我当时不是去扶你了吗老登！拉着你离开，哪有空清理背包！” “别废话，赶紧弄干净，我已经被熏得睁不开眼了。” 秦思洋刚要再回怼两句，又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 “听说你是秦思洋？” 秦思洋回头看去，一个衣衫褴褛、梳着脏辫皮肤黝黑的男子站在了面前。 他脸上全是灰尘，很难认清面容。 “那是……史蒂夫？！” 周围有人认出了他，立刻喊出了名字。 “史蒂夫也回来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一两个月见一次的人全来了！” “史蒂夫每次出去都是带着二十日的干粮，今天回来看到自己名次下降一个，看来有些火气！” “好像有人告诉了他秦思洋的事情？也不知道是那个好事的！” 秦思洋回头看了眼，问验收人员：“这个史蒂夫又是谁？” “秦先生，他是现在安全区出口积分排名第三的人。” “没了？” “嗯……” 秦思洋摇摇头，躬下身子开始清理背包上的粘液。 李天明拿出猎神匕首：“直接用刀子划！清理得太慢了！” “不！我这个包是新的！人家验收人员前天才送我的！而且背起来挺舒服！” 验收人员笑着说道：“秦先生没关系，您要是喜欢，我再给您买一个就是了。” 看着三人自顾自聊天不搭理自己，史蒂夫眼中闪出了怒火：“秦思洋！不要以为你获得了2500个积分，就可以像太阳神一样高傲！” 秦思洋笑了一声：“你的网速倒是比福莱特快了点，但快得有限。估计给你报信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又有什么意见？” “我在这里猎杀神明将近四年，只有郭云强配与我竞争！你先是杀了长足蠕虫，后来又杀了铁盔鼠蚤，根本没有2600积分的实力！” “要不你就离开这个出口，要不就与我去战斗擂台！” 秦思洋一脸无奈。 怎么又一个傻子？！ “战斗擂台要赌什么？” “五瓶序列魔药！！” 这个时候，福莱特走上前，对着秦思洋先低头认错。 “秦先生，刚刚是我说话声音大了点，您别见怪。是我冒昧了。” 看得出来，杨天霸对他的教诲很有成效。 然后福莱特又主动道：“我愿意替您分忧。史蒂夫这边，就由我来说明吧，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好，谢谢。” “应该的。但愿我刚刚的冒昧没有伤害我们的友谊。” “你放心，没有伤害到。因为咱俩压根没什么友谊。” 福莱特尴尬一笑。然后将史蒂夫拉到了一边。 秦思洋低头继续清理粘液。 他想着让王德友帮忙洗一下这个包，所以谨慎地没有将背包扯烂。 这背包手感不错，估计得二百铜币左右。 仔细抠掉粘液，小心翼翼地将背包口打开，看到了里面的圆片甲。 他呼了口气：“终于要……” “砰——”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人，一脚将秦思洋的背包踹飞。 秦思洋抬头看去，是一个穿着伪装服，头发里全是灰尘的人。 “就他娘的你叫秦思洋？” 秦思洋站起身来，已经懵了。 什么深仇大恨？ “你又是？” 旁边的人则高呼：“是郭云强！！郭云强也回来了！！” “我的天，郭云强不是一般会出去一个月么！怎么这次这么快就回来了！！” “估计是猎到了什么厉害的神明！没准能与秦思洋一较高下！” “那你是想多了，郭神虽然强，但他连秦思洋积分的零头都没有……” “郭云强又是谁？” 验收人员无奈地扶额：“秦先生，是这个出口猎神积分的第二名。” 郭云强嘴角一歪：“听说你不仅获得了三千多个积分，还杀了约翰和孙举宏？三千多个积分全都是长足蠕虫和铁盔鼠蚤，真有你的啊！你是捅了这两种弱智神明的老巢了吧？” 秦思洋累了。 又一个傻子。 一旁的李天明气得攥紧了拳头：“他妈的，今天是赶上傻子组队来团建了么？！” 秦思洋眼神疲乏地看向郭云强：“不愧是第二名，你们哥仨里你的网速是最快的，可惜得到了些错误信息。” “你有什么可拽的？！不过是作弊罢了！” “哦，看来你也有意见咯？” “敢不敢跟我去战斗擂台！” “赌什么？” 郭云强哼了一声：“赌什么随你挑！就怕你不敢！” “我就烦你们这种明明什么都没有的穷光蛋，还非要来跟我赌两把的。” “你说什么？！好！我跟你赌一把序列武器，就怕你……” 两人话还没聊完，史蒂夫快步小跑过来，冲着秦思洋九十度鞠了一躬。 “秦先生，刚刚是我冒犯了，希望您不要与我一般见识！像原谅福莱特一样也原谅无知的我！” “为了答谢您，郭云强就由我来说明吧！” 说着，也不管秦思洋答不答应，就把郭云强拽到了一边。 “这小黑动作是真快，我没想让他帮忙解释啊！好歹让我听听郭云强的序列武器是什么再说吧！” “行了行了，你别见什么都要往包里搂了，赶紧验收！我还要赶回去洗澡，晚上还有事！” “嗯？有事你不早说？” 李天明似乎不愿意细说，没再回话。 秦思洋嗅到了暧昧的味道：“不会是见陈院长吧？老李，你动作够快的啊！” “别废话，快快快快快搞！” “好。“ 秦思洋说笑着，正要去捡自己的背包。 然而他还没走过去，一道灰色的身影就从他身旁冲了过去。 是郭云强！ 他飞速跑过去捡起秦思洋的背包，然后一个滑跪来到秦思洋的面前，双手将背包托过头顶。 “秦哥，您的包包。” 整套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看来史蒂夫也好好教导了他一番。 秦思洋叉着腰：“你看看你，本来没事，非要自己找事。” “是是是！您教训的是！是我不识好歹！是我有眼无珠！是我井底之蛙！是我蚍蜉撼树！” “行了行了。满嘴顺口溜，你要特招啊。闪开吧。” 秦思洋拿过包，将里面的圆片甲掏了出来。 郭云强伏地：“多谢秦哥！！” 第133章 无敌之姿 识时务者，为俊杰。 面对秦思洋这种能够猎杀中型神明的变态，保持绝对的尊敬是每个聪明人都会做出的举动。 秦思洋也懒得和他一般见识。 只是觉得可惜，没有拿到那把猎神武器，错失了一个亿。 秦思洋将噩命章鱼的圆片甲递给了验收人员。 “帮忙算一下多少分。这次是我单人组队杀的。” 验收人员看着两个巴掌大的圆片甲，面上没有任何波澜，心中也如止水。 习惯了。 他已经对秦思洋的惊人操作习惯了。 这才几天，秦思洋带回来的圆片甲一次比一次震撼。 进步速度堪比鲤鱼跃龙门，鹞子翻九天。 要是他这次带回来的是普普通通几百个圆片甲，他反而会感到意外。 “秦先生进步真快，前两天还是与李先生一起杀中型神明，今天就自己杀了。” “什么？自己杀中型神明？不用保险人？！” 郭云强、史蒂夫和福莱特凑了上来，看着圆片甲上一个个三角形，有些眼花。 片刻过后，三个人卖力地夸赞起来。 “秦先生太厉害了！” “我们区域能有秦先生这么厉害的猎神者，真是太骄傲了！” “我就知道我秦哥非比寻常，猎杀中型神明不在话下！谁要是能给秦哥当狗，绝对幸福一辈子！” 秦思洋胳膊肘顶了顶李天明：“老李，听到没，他们老羡慕你了。” “滚。” 李天明骂完，等得有点不耐烦，想要抽一支烟缓解下暴躁的情绪。 却发现烟盒里已经被灌满了带着尸臭的粘液，只能扔到一边。 此时恰好又对上了秦思洋调侃戏谑的目光。 “滚。” “怎么又骂我一遍。” 这两个浑身尸臭的人吵架时，其他人看的津津有味。 两个大佬拌嘴的场景，可不多见！ 这次秦思洋是单人猎杀了中等神明，李天明肯定也提供了帮助，所以两人一直是平等关系。 单人猎杀中等神明，猎神积分只是翻了一倍，但是难度却高出数倍不止。 在场所有猎神者立刻都将秦思洋视为号安全区出口的神，而李天明是则是神辅。 无比敬仰！ 只是他们并不知晓，秦思洋这次猎杀噩命章鱼，靠的不是实力而是作弊。 秦思洋仍然心安理得地接受众人尊敬。 猎杀神明又不是学校考试，没那么多束缚。 为了杀死神明必须用尽各种手段，比如作弊。 不管是一开始用沙虫鳞片吸引长足蠕虫和铁盔鼠蚤，还是这次与噩命章鱼搏命，都是如此。 况且能作弊本身也是实力的体现。 别人杀神明的时候为什么不作弊呢？ 是因为不想么？ 验收人员先对秦思洋进行了测谎和记忆连续性测试。 都通过之后，再次拿出了计算圆片甲分数的仪器。 照了一下后，仪器侧面的屏幕显示出了1228的数字。 郭云强等三人看见这个示数，也瞠目结舌： “一千两百多分？！我去，这在中型神明里也算强大的存在了吧？！” “我之前在【弑神营地】里看到过一个猎杀了1100积分圆片甲的图片，那整个小队还被第97市的市长亲自接见了！秦先生这还是自己杀的……我只能说无敌了。” “秦先生，就是我的神！” 其他人先是惊讶，随后就欢呼起来。 “秦先生无敌！” “秦先生，的神！” “秦先生你要老婆不要！！” 众人都在为秦思洋欢呼。 他们能够见识到这样的圆片甲，能够见到秦思洋这样的天骄，也与有荣焉！ 秦思洋又将四枚小型神明的圆片甲也扔了出来，同样通过了测试。 验收人员说道：“秦先生，这次您一共获得了1232个猎神积分。因为您是单人组队，积分翻倍，将获得2464个猎神积分。” “我已经在【弑神营地】发了举报奖励贴。这次还是得麻烦您去管理局领取序列魔药。” “好，谢谢。” 他看了眼验收人员沾满尸臭粘液的手，说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能为秦先生服务是我的荣幸！” 秦思洋想要掏出手机给王德友打个电话，让他和王德忠准备房间与吃食。 可是看了看满身的粘液，又觉得弄在手机上太恶心。 他扫了眼，指着杨天霸道：“那个小杨，来帮我个忙。” “诶！秦先生，有事您说话！” 杨天霸一米九几的身形，在秦思洋身前弓背低头，神色尊敬无比。 其他人看向杨天霸的目光，则十分羡慕。 秦思洋叫他来帮忙，说明对他有好感，也记住了他的名字。 只不过是因为第一个站出来帮忙秦思洋化解麻烦，就能有这种殊荣。 说不定杨天霸也要一飞冲天了。 他们都暗自后悔，怎么当时没有反应过来！ 秦思洋道：“我的防冻服的口袋里有个手机，你掏出来。手机没有锁，帮我拨通阿友的电话。” “好。” 拨出去之后，电话几秒钟就被接通。 “喂，秦老板？” “我在安全区出口，你来接我一下。另外，今天你要准备两间房，我和我朋友今天身上有点臭，你来的时候顺带帮我弄两套衣服。我的是m码，我朋友是xxxl码。再让阿忠搞顿饭。” 李天明声辩道：“我是xxl！” “好嘞！您和您朋友稍等，我马上到！” 时间已经不早，李天明来不及回去换衣服。 而且他浑身恶臭，公交司机让不让他上车都不一定。 为了能赶上和陈风荷的约会，秦思洋便帮忙把他也安排了。 挂了电话后，秦思洋又道：“帮我打开电子账户，给备注‘验收人员’的那个账户转两千铜币。” 他到现在也不知道验收人员叫什么，所以上次转了辛苦费的时候直接备注“验收人员”。 “好。” 验收人员道：“秦先生，您这让我受之有愧啊！” “没事，你验收我拿来的脏东西，也辛苦了。” “秦先生，转好了。” “嗯，小杨你有电子账户吧？” “额，有。” “给你自己转一千。” “这……” “转就是了，别墨叽，我快被熏死了，想要赶紧去洗澡。” “诶，好，谢谢秦先生！” 转完钱后，杨天霸将手机放回了秦思洋的口袋里。 “老李，咱们走吧。” 李天明在一旁静静地瞧着秦思洋装波，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众人瞧着满脸喜色的验收人员和杨天霸，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必须弄清楚刚刚电话里，深得秦思洋信任的阿友和阿忠是谁！！ 和他俩搞好关系，说不定也能得到秦思洋的青睐！！ 第134章 被举报 秦思洋到了旅馆，洗完澡，才躺在床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浏览起来。 “先看看自己的积分和排名吧。” 他再次打开了【弑神营地】。 【猎神积分：6114 猎神积分排名：】 “哎，越来越离谱了。两千多分居然只前进了三万名。绝对不可能十一万人都猎杀了这么多的神明！里面得有多少个刷分上来的啊！他娘的，得严查！” 虽然秦思洋至今不知道猎神积分排名的用处，但看着自己这么低就是很不爽。 骂骂咧咧半天。 “咚咚咚！” “请进。” 李天明推开了他的房门，已经穿戴好了崭新的正装。王德友静静地跟在后面。 秦思洋点头：“你别说，这身衣服还挺合身！阿友，你咋买的这么合适？” “我接您的时候，见过李先生一次，就记住了他的大概身形。然后按照记忆里的体型买的，也是运气好，正正合适。” 李天明笑道：“你叫阿友是吧？是个心细的人，干得不错。这一身衣服，省了我不少时间和功夫。秦思洋，你给他转点辛苦费吧。” “你怎么不转？” “要不是为了帮你，我至于弄得这么狼狈？” “老李你这就有点不是人了。你今天帮我，还不是因为我先帮了你？” “你看你，急什么！咱们俩，没必要分那么清楚。你一个土大款，帮点小忙还抠抠索索的。” “诶你这老……” “好了，不废话了，我得赶紧走了。你别忘了给阿友转钱！对了，你回学校的时候把我书包也背回去。” 说完，李天明就匆匆离开了这里。 秦思洋喊着：“不是，你那包臭得跟粪坑里捞出来似的，还让我背回去？” 王德友说道：“秦老板，你们二位的包我都已经让人洗干净了。” “啊？这都能洗干净？” “是。费了清洁工一点功夫。” “恐怕费了不少功夫吧。那个包虽然不值钱，但我确实背着舒服。” 说完，秦思洋拿起手机，先给王德友转了一枚银币。 王德友记得大哥的嘱咐，不要和秦思洋在给钱的问题上争执。 便没有再打扰。 说了一句“谢谢秦老板”，关上门离开了。 秦思洋就继续浏览着【弑神营地】的帖子。最近他很喜欢浏览一些科普联合政府法令的帖子，感觉能学到不少知识。 吃完一顿美味佳肴后，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今晚睡得非常放松，就连梦都有点放飞自我。 他梦见自己居然在与李天明和钱问道手拉着手跳三人舞，而且还很开心的样子。 “叮叮叮——” 荒唐的梦被手机铃声吵醒。 秦思洋睁开眼，想着刚刚的梦境，浑身抖了个激灵。 “怎么做了这么恶心的梦！”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是钱问道打来的。 “梦与现实联动了？” 他接通电话。 “喂，老钱。这么晚，什么事？” “小秦，你被举报了。” “举报？什么举报？” “今天你不是自己猎杀了噩命章鱼，并上交了一个一千二百多积分的圆片甲么？” “昂，是有这个事。” “【弑神营地】里，你这个圆片甲的举报奖励帖，有人回复要举报你了。” “啊？”秦思洋挠挠头：“他们举报我什么？” “举报你的圆片甲来历有问题。而且不是一个人，是好几个人。这几个人，似乎都地位不低。直接闹到第14州州政府那里了。州长连夜下了指令，要严查此事。估计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收到州政府的调查令。” “啊？神经病吧。我就是杀个噩命章鱼，赌命赢了而已，有什么好讲的？又不是单杀了鬼面鹭这种东西。” “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是陈市长特意打电话叮嘱我的。他已经被接待州政府下派过来彻查此事的官员了。” “这么快？这才过去半天，就已经派人下来了？一千多个积分的东西而已，我甚至都没有进入积分排名前十万，至于这么兴师动众么？” “我也不知道太多，没准那个噩命章鱼动了谁的利益？” “这不扯淡呢么。老钱，啥时候安全区外还有利益了？那不都是神明的利益么？！” “哎，反正你小心点。” “我小心个屁。自己一人杀了中等神明，又没有猫腻，怕什么！” “你没问题就行。那先这样。” “好。” 秦思洋想了想，给李天明打了个电话。 李天明声音很厌烦：“喂，怎么了？” 电话那边又响起慵懒的女声：“这么晚，谁呀？” “小秦。” 秦思洋道：“老李，抱歉打扰你好事了。” “有事说事，没事我就挂了。” “我遇到点麻烦，咱们学校见。” “好。” 秦思洋有些意外：“这么爽快？” “你知道我现在不愿意被打扰，还是给我打了电话，说明真的很麻烦。” “好，老李，这份情我记住了。” “分我一半的序列魔药。” “你这就有点伤感情了……” “不跟你废话了，凌晨的公交不多，十分钟后有一趟路过我这，我得尽快赶过去。” “好好好，多谢！我也去公交站，应该能赶上最近的一趟。” 秦思洋穿上衣服背着包出了门，在前台打盹的王德友被惊醒。 “秦老板，您这是要走？” “有急事。钱一会转你。” “诶，好，您慢走。” 秦思洋带着满心的火气，在夜风中狂奔。 赶到公交站时，刚好来了一辆公交。 他的头发凌乱，眼神犀利，看起来似人似鬼，吓得公交司机不敢喘气。 等他到了学校时，李天明也刚好下了公交。 两人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说着情况。 “什么事，这么着急。” “我获得噩命章鱼圆片甲的事被举报了。州里面下令严查。” “查什么？” “不清楚。老钱给我通了个电话，让我准备下，我其实也不知道查什么。但老钱说举报的人在安全区里有些身份，这件事恐怕很麻烦。所以我来找你商量下对策。” 李天明打开办公室门后，烧了一壶热水：“你给我点时间思考下，先说说你的想法。” 第135章 三堂会审(评分加更) 秦思洋点头，说着自己的猜测： “我能想到的有两点。” “第一个想法，这只噩命章鱼是被人圈养的。我们都知道，随着神明变得强大，圆片甲上的分数也会提高。有可能它赌命获胜二十次，是圈养者精心设计好的，为的是让噩命章鱼变强大，圆片甲更值钱，让他能够收割。” 李天明摇头：“这不可能。直接说第二个想法吧。” “为什么？你认为不可能有人圈养神明？” “不，你说的事情可能存在，但不会是噩命章鱼。圈养神明的行为若真实存在，代价定然是巨大的。这玩意儿才一千多个积分，养它还不够百分之一的成本，谁会干这种事？” “搞研究呢？” “更不可能。我就是搞研究的。研究人员没那么多经费，养几只铁盔鼠蚤都算你瞧得起我们了。” “好吧。我的第二个想法，就是这只噩命章鱼有问题。” 李天明听后，沉默地抽着烟，眉头紧皱，眼神微眯，思考了许久。 “这个想法，很有可能。或许是你提交的圆片甲，与其他噩命章鱼的圆片甲不太一样，才被人举报。” “你的意思是……” “举报你的人，也成功猎杀过噩命章鱼。” 李天明看向秦思洋：“如果那人猎杀过噩命章鱼，序列等级定然不低。是不是也符合钱问道告诉你的，举报者身份很高的情况？” “老李，有道理……” “叮叮叮——” 这时，秦思洋的手机再次响起。 他看了下，电话号码并不认识。 这么晚，会有谁跟他打电话？ “喂，哪位？” “是我，奥洛夫。” 秦思洋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个老东西，此时来电话准没有好事。 “叮叮叮——” 电话又连着响起。 “喂，别打了，我忙着呢。” “我知道，你被第7区的人举报了，现在应该焦头烂额吧。” 秦思洋愣住了：“你消息还挺灵通。” “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如果这件事搞不定，我可以帮你。” “你？帮我？” “是，我可以帮你处理一些麻烦。就像我说的，我一直对你都十分友好。” “那帮我的代价是？” “暂时没有什么代价，但以后可能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希望你不要拒绝。” “我不做不知道价码的交易。再见。” 秦思洋挂了电话。 但是这边刚刚挂断电话，那边李天明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李天明掐灭烟，盯着电话号码，神色不太好看。 “谁的？” “州教育厅办公室的电话。” “喂，你好。对，我是李天明。嗯，秦思洋是和我在一起，我们都在【居安学校】里，正在商量关于提高他品德素养的事情……什么？车已经停在学校门口了？哦，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带着他过去。” “再见。” 李天明挂断电话，哼了一声：“他们说你的电话一直占线，所以打给我了。咱俩别猜了，这就要揭晓答案。州政府的车已经开到学校门口，领导让咱们赶快上车，去州政府报到。” 秦思洋揉揉脸起身：“平时几年见不到一个州政府的文件，我还以为州政府无为而治呢。这次倒好，下午猎杀神明晚上就被提审，真是雷霆一般的办事效率！” “联合政府的官员都这样，看人下菜碟是最基本的素养。” 两人牢骚几句，就结伴又出了校门。 校门外停着一辆银灰色的轿车，外表的流线型十分养眼，两个硕大的头灯直接照亮了十几米以内的围墙。 秦思洋咋舌：“看着就不算便宜。” “还能比你背后的人用得好？” 一人从副驾走下车，示意让两人坐在后排。 他们上了车之后，司机一脚油门，便前往了去州政府的路。 “老李，咱们第14州的州政府在哪？” “在第号区域。” “咱们是号区域，这得开多久？” “少说四五个小时吧。不过这辆车速度很快，说不定三个小时就到了。” “那也就是说，他们花了三个小时赶来学校门口？这不是意味着，下午提交圆片甲不久，他们就出发了？” “是啊。看出来你有多受重视了么。” “笑死。你和我一起被押去州政府，你很骄傲？” 秦思洋想要与副驾的官员聊两句，但是那人一句话不回。 于是两人就都倚着靠背打起了盹。 过了不知多久。 “你们俩醒醒，到了。” 两人睁开眼，哈欠连天。 “秦思洋，你口水流我衣服上了。” “啊？我给你擦擦。” 走下轿车， 他们看到了一幢三层高的尖顶大楼。 楼的大门处，是一个外沿的弧顶，下面撑着八根大理石柱，柱子上方雕着西式的山花。 “这州政府，和市政府大楼的外形，差距有点大啊。” “咱们州的州长在末世前是欧国人，自然挑了个西式风格的地方作为办公地点。” 两人被带入了大楼之后，秦思洋看到里面从围栏到吊顶都是西式风格，也感到几分新奇。 但他们并没有前往询问的地点，而是被安置在一个狭小的等候室里。 “老李，这什么意思，不是审我们么？” “应该是等重要人物赶过来，再开审吧。” 两人等了许久，都没有人来，便又各自睡去。 “醒醒，要去会议室了。” “哦，好。” 他们被叫醒后，带去了三楼最中心的双木门大房间。 两人进入之后，身后的木门被一名官员关上。 秦思洋看了眼身前的长桌周围坐满了人，长桌的最中间坐着三人，边上两排也都坐满。 而第141市的市长陈忠明，坐在最边缘的位置，面前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正在敲敲打打，似乎是负责记录。 陈忠明看向秦思洋的神色颇为忧虑。 秦思洋低声对李天明道：“连陈市长都只能坐末席，看来今天到了不少大人物啊。” “你倒是挺放松。” “我心里又没鬼。” 两人说话之时，忽然坐在陈忠明身旁一人起身道：“你们两人不要交头接耳！” “今天参加会议的，有南荣大学的副教授，序列能力者管理部的领导，还有我们第14州的州长乔纳森。希望你们受审的时候能严肃点。” 第136章 二堂会审 李天明当即皱眉，就要反驳，被秦思洋拉住了。 他疑惑地看向秦思洋。 以他对秦思洋的了解，这种人可不会惯着。怎么这次不让自己说话了。 秦思洋拍拍自己的胸脯：“老李，你以后还得在这个体系里混。得罪傻子的事，让我来。” 说完，秦思洋就指着那个站起来的官员：“你说什么？我们来受审？” 那名官员点头：“没错。做错事，不该认么？” 秦思洋露出不屑：“什么时候帖子被举报，就要受审了？我明明是来配合调查！” “是联合政府更新了法律法规，还是你胡言乱语？！” 这名官员继续道：“但是你们圆片甲造假已经证据……” “下定论了是么？已经确定我造假了对么？把管理局的定罪文件拿来。” 这名官员没有答话，面色不善地看着秦思洋。 秦思洋走到这名官员跟前，看了眼坐在最中间的那人：“按照官职座次，最中间那位褐色头发戴眼镜的先生，应当就是序列能力者管理部的人吧？你找他要文件就行，现场要也来得及。” “我倒要看看，未经过任何调查程序，你能不能要到这个文件！” 这名官员听后，眼神转动了两下，没有答话。 他想要坐下，却被秦思洋一把揪住了肩膀，指间强大的握力，让这名低等级序列的官员动弹不得。 “你松手！你难道想当众杀人不成？” 秦思洋盯着他，冷冷地说道：“刚刚你说的话，已经是要给我定罪了，必须给我个交代。躲，是躲不过去的。” 州长乔纳森开口：“秦思洋，我们叫你来确实是调查，你还是不要较真了。” “不，这必须要较真。乔纳森州长，一进门这位官员就给我扣上了受审的帽子，岂不是默认我有罪了？” “我说的话是算证词还是认罪书？我非常怀疑他是不是想把我绕进去，直接论罪处理，然后再补证据！” 李天明见秦思洋发现了问题所在，眼前一亮。 没想到这小泼皮居然还懂法令！ 秦思洋在浏览【弑神营地】之时，看了不少联合政府常见法令的帖子，就是担心自己会被人陷害。 没想到，今天真的派上用场了！ 乔纳森微不可察地瞥了这名官员一眼，道：“秦思洋，是你想多了，他没有这个意思。” 官员哼了一声：“我不过说错话而已，没有给你定罪的意思。你松手！” “说错话？刚刚你拍案而起的时候，可没有一点犹豫的意思啊！你是官员，这里是州政府的调查室。每个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被记录下来。你想浑水摸鱼，是不可能的。” 就在他申斥的时候，一旁的陈忠明疯狂打字。 由于序列能力者更为敏捷，他敲键盘的动作已经出现了残影，似乎事无巨细全都要记下。 陈忠明冲着乔纳森等人憨厚一笑：“各位领导放心，我一定如实记录本次调查会议的所有事情，然后上报给联合政府。” 乔纳森立刻脸色一变。 他后悔让陈忠明做这件事了。 事发突然，终归是考虑不周。 秦思洋的序列积分要是出问题，刚刚当众表彰过秦思洋的陈忠明也得被问责。 再加上他与乔纳森本来就不是一路人，要帮谁根本不用思考。 “别的事，我先不管。咱们先把你私自要给我定罪的事情讲清楚。要么，你拿文件出来。要么，你就等着我去管理局告你。” “管理局不行还有管理厅，管理厅不行还有管理部，再不行还有中央联合政府。我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就不信告不下来！” 这名官员听到秦思洋说要上告的话语，终于有些慌乱。 他没想到秦思洋这个高中生，居然如此难缠。 不仅没有入坑，还反将一军！ 这可难办了。 如果秦思洋真的把影响闹大，不管结局如何，他的官位恐怕都保不住。 没有办法，他只得求救地看向乔纳森。 但是乔纳森似乎没有看见，低着头写写画画，不再吭声。 秦思洋扫了两人一眼，不禁笑出了声。 他松开抓住官员肩膀的手，拍了拍他已经渗出汗水的面颊：“是不是后悔自己太跳了？” 那人侧过脸没有答话，眼中充满了愤怒。 只是不知道这怒火是对秦思洋更多一些，还是对乔纳森更多一些。 李天明摸着下巴，旁观秦思洋发威，喃喃自语：“这小子真嚣张啊。” 秦思洋一开口，就如同加特林一般疯狂扫射。 因为他知道，在这里参加三堂会审的人，除了陈忠明没有一人会偏向自己。 而陈忠明又是个无足轻重的。 若是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定会被扣上有罪的帽子！ 秦思洋看向坐在中间的三人，问道：“这次的调查会议，是哪一位组织的？” 坐在右边的一名金发青年道：“是我，有问题么？” “当然有。你应当是那个什么大学的副教授，也就是举报我的人吧？” “我是南荣大学讲师弗仑萨，月底会升为副教授。举报你的不止我，还有坐在两边的几名南荣大学的学生……” “这不重要，我只需要知道你是举报我的人就够了。” 秦思洋轻笑一声：“按照联合政府的规定，举报者与被举报者将受到同样的调查。我是被举报的，站在这里。那请问举报者凭什么能够坐着，堂而皇之地对我进行审判？” “裁判和参赛选手是同一人，还真是让我别开生面啊。” “乔纳森州长，你办事是不是太疏忽了？” 乔纳森放下了笔，扶了扶鼻梁的镜框，道：“我只是配合克劳福德主任安排了场地和人员，会议主持的事情与我无关。” 秦思洋道：“那是我错怪州长先生了。” 乔纳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旁的克劳福德和弗仑萨都有些惊讶。 撇清关系，代表他不再掺和后续的事情。 三堂会审，乔纳森选择退出。 乔纳森自己问心无愧。 他已经很给弗仑萨面子了。 办事效率奇高，不仅派人将秦思洋带来，还安排了一只出头鸟。 要知道，秦思洋现在可是第14州猎神积分最高的序列能力者！没准能成为他这个州长以后的荣誉勋章！ 他已经得罪了秦思洋，还能不算尽心尽力？ 只是没想到，秦思洋不是软柿子，而是个打满钉子的铁球。 想要拿捏他，没准会被扎得破伤风！ 为了个可有可无的人情，惹一身骚。 没必要。 乔纳森淡定地端起水杯喝了口水，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 第137章 针锋相对 所有人都被秦思洋的敏锐与犀利所震惊。 他不是个十七岁的高中生么？！ 这他妈的叫十七岁？！ 见秦思洋取得了初步的进展，陈忠明敲打键盘的声音更加欢快起来。 一旁的李天明也放松了心情，双手插兜，看秦思洋自己表演。 秦思洋依然揪住举报者与被举报者同等对待的问题，质问管理部的主任克劳福德。 “搞区别对待，就是违反联合政府的法令。克劳福德主任，您怎么看待这件事？” 克劳福德顾左右而言他：“秦思洋，你是个序列能力者，要受到序列能力者管理部的监督。所以，你对我的反应还是不要太过激烈的好。否则会影响其他同僚对你的看法。” 这句话已经隐隐有了威胁之意。 秦思洋以后将要去上大学，所以还真不用太过忌惮乔纳森这个州长。 但他一直要被管理部管理，是无法改变的。 所以克劳福德认为，秦思洋并不敢得罪自己。 然而。 这是克劳福德的一厢情愿。 既然克劳福德来到这里，主持审问自己，还让举报者弗仑萨与之同席，便已经确定了是敌非友的关系。 他根本没有调查举报事情的态度，就是奔着要让自己认罪伏法的目的来的！ 已经是化不开的仇怨。 克劳福德已经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还要笑着说有缓和的余地？ 真当自己是十七岁的孩子了？！ 秦思洋可不是逆来顺受的猫狗，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克劳福德主任，我确实是受管理部的管辖。可是这与我刚刚问出的问题有什么关系么？” 克劳福德的面容立刻变得僵硬，眼神也更加不善。 “所以，克劳福德主任，我再问一次，弗仑萨等举报者，凭什么可以坐着审问我？是我已经被定罪了么？如果定罪，请出示管理局的文件！” “这种不公正对待的调查，我绝对不会接受！” 如果让弗仑萨等人站到秦思洋身旁，简直就是颜面扫地。 思考了一番，克劳福德说道：“那我让人给你俩两把椅子吧。” 一个人听到后，出门拿了两把椅子进来。 “不，我也要坐正席。凭什么他们都坐在长桌旁，我却要坐在这孤零零的椅子上！我要绝对公平的待遇！” “可是，这长桌已经坐满了。” 秦思洋看了眼刚刚出头质问自己的官员，说道：“你刚刚说了很多话，应该有些累了，可能想出去休息下。等会议结束后，我们再重新商量下你刚刚私自定罪的问题。” 官员愣了一下，没想到秦思洋的事情有缓和，立刻点点头：“你说得对，我确实有些累了。” 他正愁自己惹上秦思洋，要被他死磕到底影响饭碗。 见他给了台阶，也不管乔纳森和克劳福德的脸色如何难看，毫不犹豫地就起身，拿着笔记本走了出去。 刚刚遇到难处的时候居然没人愿意保自己，他也懒得再伺候这几个大人物。 秦思洋接着又走到克劳福德旁边的位置，对弗仑萨身旁的人说道：“你，坐那边去。这个位子给我。” 那人皱眉看着秦思洋：“凭什么？” “总不能你们举报的人全坐上位，而我一个人坐在下位吧？” 那人没有回答。 这个人的身份地位仅次于弗仑萨，不可能去坐在陈忠明旁边的末席，这对他的身份地位是一种侮辱。 这时，空位旁的官员笑着道：“我认为，我们大家可以往这边挪一个位置出来，给秦思洋坐。” 说着，他自动坐到了陈忠明身旁的空位上。 见他如此，其他人也都顺次挪了位置。 总不能真的让下首座的人物搬去末席坐着。 那人见身旁的人让出了位置，也只得不情愿地挪动了身子，给秦思洋让出了边座的首位。 秦思洋坦然坐下。 李天明笑了笑，自己坐在了搬来的椅子上，神情悠然自得。 反正他不是主角，让秦思洋闹腾就好。 看样子，秦思洋不会吃亏。 “克劳福德主任，我认为现在已经基本实现了举报者和被举报者的公平对待，你可以开始调查会议了。” 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他们一句话都没有从秦思洋嘴中问出，反而还被秦思洋搞得灰头土脸。 克劳福德十分不悦，却无可奈何：“弗仑萨教授，你可以说说为何举报秦思洋了。” “我举报秦思洋的原因很简单，噩命章鱼不可能有八百个积分以上的圆片甲！所以，他提交的圆片甲绝对有问题！” 秦思洋眯着眼：“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惊人的证据。你说没有就没有？噩命章鱼是你生的不成？” 坐在秦思洋身旁的人则说道：“我们研究噩命章鱼已经有很长时间，噩命章鱼的圆片甲积分不可能超过八百，已经在所有研究人员之中达成了共识！” “共识？那说明咱们安全区内研究人员的水平还有待提升。” “这是我们科学研究的结果，多年勤勤恳恳工作所得。不是你随便张口胡说，就能够否定的！” 说着，那人从文件包里拿出了几份文件。 “这是有关研究的论文，也是我们举报你的证据。” 秦思洋拿过来瞧了眼，发现是三篇论文。 “论文，也能当证据了？” 秦思洋对此有些不屑。 前世的他高考成绩虽然不佳，但是寒窗苦读考研上岸，也有过科研经历。在硕士阶段，为了完成课题研究，他曾研读大量论文。 读论文的过程中他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论文的水平参差不齐。 有不少论文为了突出某一个创新点，忽略诸多客观问题，科研价值几乎为零。 俗称，灌水。 所以对于论文这种证据，他根本不以为然。 “我们实验室，是安全区研究噩命章鱼最深入的。弗仑萨教授又是其中最权威的一人。所以，我们的举报，不是空穴来风！” 最权威？ 最权威还出错，那说明对于噩命章鱼的研究有问题呗。 秦思洋摇头轻笑，翻看起这几篇论文。 【噩命章鱼圆片甲积分不会超过800的理论证明。】 【噩命章鱼积分上限模型推测。】 【基于噩命章鱼触角数量与圆片甲积分增长的关系研究。】 克劳福德瞥了秦思洋一眼：“这些证据，都是大学之后才能做的研究。你一个安全区边缘的高中生，对于序列和神明的事情一知半解，能看懂么？” 第138章 李教授(礼物加更感谢 叶叶叶啦， 开车两年半的老司机) 秦思洋没有仔细看论文。 但光看这几篇论文的作者，就明白了他们举报的原因。 砸人饭碗了。 这三篇论文的作者，排名第一的都是弗仑萨。 排名第二的作者叫哈里森·范德萨，秦思洋并不认识，现场的名牌也没有找到。 其中有两篇论文，排名第三的作者，是克劳福德。 每一篇论文，都有一连串二三十个名字。 一般的论文，就几名作者而已。 这么多人署名其上，说明这三篇论文不仅研究规模庞大，而且影响力也很高。 诸多人付出诸多努力，就是为了论证噩命章鱼的圆片甲积分不可能超过八百。 结果秦思洋的一个圆片甲一千两百多积分，直接把他们这一大群研究人员的锅给掀了。 怪不得弗仑萨和克劳福德火急火燎地赶来，三堂会审直接设下圈套要给秦思洋定罪，不给解释的机会。 恐怕他们也意识到自己的研究是错误的。 但不可能因为研究错误，就放弃得到的一切。 因而。 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真是好聪明的手段。 可惜，他们的计划出了问题。 乔纳森不属于他们的铁杆，在意识到情况不对后，立刻选择退出了他们的阵营。 他们不再掌握全部话语权，也无法给秦思洋乱扣帽子。 原本先定罪再搜罗证据的计划，就此破灭。 只能进行当面锣对面鼓的调查。 想通了一切，秦思洋指节轻敲桌子，微微一笑。 他对于序列和神明的研究一点不了解，这论文恐怕一时半会摸不到头绪。 但是没关系，他有帮手。 李天明来到这里，总不能只负责看戏。 论文里的问题，就让他这个前大学副院长去做吧，自己还得集中精力与克劳福德等人过招。 “秦思洋，如果你对证据没有任何质疑，那我们就要询问你有关圆片甲造假的事情了。” “急什么。” 秦思洋冲着李天明道：“老李，帮个忙呗？看看论文有没有什么问题。” 李天明走上前：“我还以为你自己全都能解决了呢。” 秦思洋一耸肩：“我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怎么可能看得懂这些复杂的东西。” 李天明白了秦思洋一眼，接过论文，就在一旁看起来。 瞧着李天明仔细翻看论文的样子，像是行家。弗仑萨等人都有些疑惑。 再看着李天明那稀疏的头顶，微圆的肚子，心中“咯噔”一下，立刻意识到这人很可能身份不简单！ “这位先生，是谁？” “哦，他是我的【保险人】，我们一起猎杀的噩命章鱼，所以一起来了。” “你的【保险人】？！”弗仑萨听后皱眉。 他没想到，安全区边缘的人，居然还能有帮忙压阵的【保险人】！ 事情愈发棘手了。 也是来的太过匆忙，他忘了调查一下秦思洋的背景，只以为是个走了狗屎运的普通序列能力者。 他尝试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天明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们把我叫过来，不知道我叫什么？” “是乔纳森市长帮忙叫来你的，我并不了解。” “李天明。” “什么？！你……” 弗仑萨惊惶地站了起来。 就连秦思洋周围那些举报他的人，也一瞬间全都站了起来。 “你……您是，中荣大学的李教授？！” 李天明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继续翻看着论文。 秦思洋愣了下，瞧着身旁站着的人，又看了看一言不发的李天明，心中惊奇不已。 李天明，似乎地位不低啊。 看来让他过目这几篇论文真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李教授，您……您在这里是？” “什么教授，早就不是了。我现在就是个普通学校的校长。” “我确实没想到，您会在这里……还是秦思洋的【保险人】……” 弗仑萨没有了一开始的气势，态度也谦卑了许多，就连声音都虚弱下去。 秦思洋注意到，弗仑萨的手指在止不住地颤抖，就像是知晓了自己的悲惨结局死囚。 而克劳福德的面色，也变得青一阵白一阵。 州长乔纳森对李天明不熟悉，也不认识弗仑萨，但他知道管理部主任克劳福德。自己这么积极帮忙，也是想着以后没准会有事求到克劳福德头上。弗仑萨叫得动克劳福德，地位一定不低。而能让弗仑萨如此尊敬，李天明的身份估计更惊人。 整个会议室因为李天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所有人都静静地等待李天明翻看论文。 李天明越看眉头越紧，举报秦思洋的众人神色也越来越难看。 过了十分钟，李天明把论文扔给了弗仑萨。 “这三篇论文你们处理数据的公式模型，怎么那么像我设计的？” 弗仑萨低声道：“我们认为，您预估人头鲎积分的那套模型，具有普适性……调整之后也可以用在噩命章鱼上。” “你们倒真是瞧得起我。这俩神明天差地别，也能套用一个模型？” 弗仑萨低下头，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面如死灰。 当意识到李天明是秦思洋【保险人】的那一刻，弗仑萨就知道，自己完了。 秦思洋叹为观止。 李鬼撞到李逵了，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秦思洋直接鼓掌：“厉害啊老李！” 李天明没搭理秦思洋，冲着弗仑萨问道：“你是靠这三篇论文申请的副教授职位？” 弗仑萨点了点头。 “通过评委会考核了？” 弗仑萨又点头。 “南荣大学不应该是这水平啊……哈里森是你的导师？” “是……” “那难怪了。” 弗仑萨的头压得更低。 这时，李天明低头沉思了一会，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 他转身看向秦思洋： “看我面子上，别和他们太较真，想办法一起把这件事解决掉吧。” 秦思洋还以为李天明要严惩弗仑萨，没想到居然要抬手放过。 “啊？老李你认真的？” “嗯。” 这时，陈忠明适时停下了打字的双手。 会议里什么该记什么不该记，他这个市长还是清楚的。 弗仑萨十分吃惊：“李教授您……” “我只是帮你们求个情，秦思洋怎么做决定是他的事。” 此时，弗仑萨吃惊地看向秦思洋。 没想到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居然能让李天明这样对待！ 李天明不仅是他的【保险人】，而且还无法做主他的事情！ 弗仑萨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究竟惹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而克劳福德看向秦思洋的眼神，也充满了探究。 秦思洋皱眉，李天明还是第一次找自己要面子。 他不会回绝，但要提点条件。 这群人抓自己容易，放自己可就难了。 “他们要害我的事，就这么算了？” 李天明看向弗仑萨，示意他表示表示。 弗仑萨当即道：“秦同学，是……是我们的研究有些失误。给你添麻烦了，抱歉。” “我们整个实验室，会想办法给你补偿的。” （感谢 叶叶叶啦， 开车两年半的老司机 的礼物！） 第139章 联名论文 李天明看向克劳福德。 克劳福德轻轻咳嗽了两声，然后翻了翻自己面前的笔记本，没提出任何反对意见。 然后又对秦思洋说道：“我认为他们的认错态度还可以。你觉得呢？” 虽然弗仑萨没有提出具体的补偿，但秦思洋十分相信李天明这个老狐狸。 他肯定会在提出解决方案的时候，留一个线头握在手里，避免弗仑萨翻脸不认人。 “行吧，那我同意了。可是他们的论文与我的圆片甲相左，这个问题又该怎么解决？” 李天明道：“弗仑萨，你们尽快再发一篇论文，题目就是有关噩命章鱼新品种的研究。” “我们遇到的噩命章鱼，它有二十二只触手。不是一上来就与序列能力者赌命，而是先耍了一段阴谋诡计，差点弄死我与秦思洋。所以我认为不能与一般的噩命章鱼等概而论。” “二十二只触手？！” 所有人听后，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两个人居然能活下来，还真是厉害。 弗仑萨则捕捉到了李天明话语之中更为关键的部分：“李教授，您是说那只噩命章鱼，赌命的时候，使用了其他手段？” “是。我们遇到的噩命章鱼，与我了解过的那种比较‘朴实’的直接赌命的噩命章鱼不同，明显更聪明。与其赌命的是秦思洋，你们可以找他了解详情。” “什么？与噩命章鱼赌命的不是您，是秦思洋？！” 他们还以为赌命的是李天明。 在得知是秦思洋后，眼睛瞪得一个比一个大。 秦思洋一听不乐意了。 “瞧不起谁呢？要不是我聪明，你们的李教授现在就是一滩粘液了！” “抱歉抱歉，是我冒昧了……”弗仑萨低头认错，心中感叹不已。 秦思洋白了众人一眼，继续道：“这只噩命章鱼，一开始并没有老老实实赌命，提供的藏着心脏的位置选项全部都是错误的。我不管选哪个，都会死。” “这怎么可能？！噩命章鱼不是被诅咒的赌命神明么？怎么还会耍阴谋诡计？！” “噩命章鱼最守规则，怎么会给出的都是错误选项？！” “这……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有关秦思洋的惊人之事一件接一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好了，各位有问题，等之后再问秦思洋吧，我们先把注意力放到解决大家的问题上。” 李天明继续指导道：“这只噩命章鱼确实特殊，所以可以起个新的名字，比如‘高智噩命章鱼’或者‘诡诈噩命章鱼’，你们自己定。这样一来，就不影响你这三篇论文了，甚至可以开出一个新的研究分支。” 弗仑萨等人听后，马上意识到李天明的指点，不仅解决了他们的麻烦，还让他们可以受益其中！ 原本落寞的众人，一瞬间变得激动起来。 “李教授，您……我们真不知道该如何谢谢您！” “不用谢我。发论文的时候，记得把秦思洋的名字放上去，因为这个论文有关噩命章鱼的目击者证词，需要经过测谎仪的测试。没有他配合，你们这篇论文发不出来。” “是是是，一定一定！” 秦思洋心中一叹。 还是李天明老辣啊。 生死大敌，都能被他化解。 不仅成了朋友，还保留了秦思洋在论文之中的关键地位作为牵制。 因为需要得到自己的证词，那弗仑萨肯定就不会得罪自己，刚刚提到的赔礼也会给足。 李天明，真不是一般人。 这种搞朋友的手段，值得自己好好学习。 秦思洋是个好学的人。 刚刚领悟，就想到了举一反三。 既然克劳福德和弗仑萨都成了朋友，那更没必要和一开始就退出敌对的州长乔纳森交恶。 秦思洋顺带着道：“今日参加会议的诸位，都对这篇论文有所贡献，弗仑萨教授发论文的时候请一并加上吧。” “好，没问题。关注噩命章鱼这种异类神明的研究人员非常多，新种类噩命章鱼论文的影响力肯定不小。各位的名字可以都列入其中，相信也会是履历上不俗的一笔。” 乔纳森听后，诧异地看了秦思洋一眼。他没想到秦思洋会帮自己。 秦思洋微微一笑。 乔纳森心领神会，也点了点头。 皆大欢喜。 就在其乐洋洋之时，忽然又想起了飞快的敲击键盘的声音。 众人看向陈忠明。 陈忠明憨厚一笑：“咱们这次的会议不是调查会，应当算是研讨会。我发现自己刚刚很多部分都记录错误，正在删改。” 大家哈哈一笑，更加欢乐。 弗仑萨又冲着李天明鞠了一躬：“感谢李教授的帮助和指点！” “不用谢，记得撤销【弑神营地】贴子里的举报。” “一定一定！我现在就撤销！” “你和秦思洋约个时间讨论噩命章鱼的事，这件事他比我清楚的多。” “好。” “还有。替我跟哈里森问声好。” “我一定向恩师转达您的问候！” 州长乔纳森道：“看来今天这场……研讨会，算是圆满落幕了！非常感谢各位的参与！今晚要不要一起庆祝下？” 李天明摇摇头：“我们俩今天还有事，得赶回去了。” “好，那下次我们再聚！我会派车将你们送回。” “嗯，感谢。” 秦思洋没有问李天明有什么安排，乖乖地跟他离开了会议室。 出门时，那名给秦思洋让座的官员还守在外面。 秦思洋拍了拍他的肩头：“没事了，进去准备吃今晚的庆功宴吧。” “啊？庆功宴？”那人一脸疑惑。 他进入会议室，发现氛围无比轻快，更是一头雾水。 乔纳森看着打字的陈忠明，问道：“陈市长，秦思洋这名同学，你熟悉么？” 众人听后都停下交谈，看向陈忠明。 他们都对秦思洋充满了好奇。 陈忠明又是憨厚一笑：“他毕竟是我们第141市的最强新人王，算是认识吧。” “这名同学，有着樱桃树一般的品格，你们培养得不错。” “州长先生过奖了，我其实认识秦同学不算很早。最开始对他有帮助的，还是管理局的同僚。” 克劳福德一听，来了兴趣：“我们管理局的员工？” “是，您还记得那个安全区出口附近神明残骸消失的案子么？就是现在负责调查那个案子的管理局科长钱问道……” 克劳福德本来是要给秦思洋定罪，最后却承了秦思洋的情，在新的高影响力的论文上留名。 自己办的事不体面，总要礼尚往来表示下感谢。 陈忠明看出了这一点，便将钱问道推了出来，一来是给克劳福德还秦思洋人情的机会，二来是给自己还秦思洋人情的机会。 人情还来还去，就都还成了朋友。 克劳福德点头：“好，我会关注下钱科长调查这件案子的结果。” 第140章 研究积分 开完会的秦思洋和李天明，都些许疲惫，又在车上睡了一路，直到学校门口才被叫醒。 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副驾的官员不仅贴心地给两人打开车门，还递给他们两份精美的菜肴。 “这都是州长先生安排的。怕两位吃不惯欧国的饭菜，特意在州政府附近找了一家华国菜馆订的。” 乔纳森这个州长，做事总是如此迅捷。 抓他们的时候是如此，和他们交好的时候也是如此。 两人拿着饭菜，相视一笑。 “谢谢。” 两人进入校园，秦思洋才开口问出疑惑。 “你怎么突然要放过弗仑萨他们了。不像是你的风格。” 李天明道：“因为开会的时候，我收到了朋友的短信。” “哪个朋友？” “研究周兴脑袋的朋友。” “有结果了？” “是。很巧，周兴与陷害我的那件事有关，不过他只是个喽啰。我朋友读了他的记忆，给了我个名字。陷害我的【欺诈者】，已经确定。” 谈到这个名字，李天明的神色忽然落寞了起来。 看得出，这个陷害他的人，他似乎很意外。 不过他整理了下领带，收起那副表情，转而意气风发地笑了笑：“我也要准备准备，重回旋涡中心了。这个时候，多个朋友多条路。” “哈里森虽然风评一般，但实力和影响力毋庸置疑。所以我才放了他徒弟一马。” 李天明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清气爽，似乎卸下了压在心头许久的担子。 秦思洋也表示认可：“嗯，光看那论文上一连串的作者名字就能猜出来，这个哈里森能量不小。” “还要多谢你给了我这个面子。” 秦思洋笑了下：“咱俩谁跟谁啊。不过老李，我真没想到，你在序列研究界地位这么高！你就搞了三年研究，居然这么厉害？” “三年只是序列觉醒之后的。我已经搞了二十多年研究了。在末世之前，我就专门钻研生物方向。末世降临，各种神明降临，人类序列觉醒，刚好和我专业对口。我算是站在了风口上，所以搞得还不错。” 秦思洋竖起大拇指，不禁咋舌：“你听过一句话么，蓝星二十一世纪，是生物的世纪！” “老李，你确实是赶上了好时候。” “生物的世纪？这话倒是有意思。如果不是末世降临，研究生物这个专业的我，也不清楚自己会在哪里，做什么。只能说，人得靠命吧。” “老李，你命是真好。遇到了末世，又遇到了我。地位一飞冲天，直接人生赢家啊。” 李天明平静地看了秦思洋一眼：“我地位再高也高不过你背后的势力。” 秦思洋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两人进入办公室后，秦思洋就收到了弗仑萨的短信。 “秦先生，请问最近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会派专车接你来我们第7区的实验室一趟，商量下有关新论文的细节。” 秦思洋将短信给李天明看。 “老李，你说我去弗仑萨那边，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 “这篇论文发出来，估计联合政府的学术委员会能提供几千个研究积分。论文的第一作者肯定是弗仑萨，第二作者也必定是他的导师哈里森。你就争取一个第三作者吧，也能混到几百个研究积分。” “毕竟这篇论文是以你的叙述为理论证明，以你提交的圆片甲为实验证明。没有你，这篇论文根本不存在。要个第三作者，弗仑萨没理由拒绝。” 秦思洋还是第一次听到“研究积分”这四个字。 只不过在【弑神营地】和【序列教育】两个论坛，他全都没有见过这一个条目。 “研究积分，又是什么？类似于猎神积分？” “可以这么理解吧。如果类比咱们华国古代的考核，猎神积分就相当于武试成绩，研究积分相当于文试成绩。” “只不过，研究积分比猎神积分要难获得一些。你要猎神，一人一刀出安全区杀神明就可以实现。但你要搞研究，就需要实验室，需要器械，需要人力物力，还有许许多多其他事情。” 秦思洋点头：“那，我获得研究积分，有什么用处么？” “当然。研究积分与猎神积分一样，也有奖励。具体来说，就是一个研究积分，对应五分之一瓶序列魔药，与两千铜币的奖励。” “啊？研究积分的奖励，是猎神积分的两倍？” “是。即便这样，大部分研究人员还是觉得太低。更有不少人放弃了在实验室的工作，转而离开安全区去猎杀神明。” “这……” 李天明笑了笑：“不要觉得奇怪。你在安全区外，一门心思战斗就是。你在实验室，不仅要费力琢磨研究方案，还要与人打交道，乱七八糟的事情劳心费力，一点也不比猎神轻松。” “稍有不慎，就可能像我这样，困在偏远地区，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不过，你说的有一点倒是很对，我运气不错，碰到了你。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天明因为卸下了心中的重担，意气风发，连连感慨起人生的戏剧与无常。 “老李，打住，你等会再发表长篇大论。对于研究积分的那点奖励，我不怎么需要。我还是更好奇，这个研究积分有没有其他用途，比如特招？” “当然有用。大部分参加特招的学生，都是没有研究积分的。你如果能有，肯定会引起更多大学招生办公室老师的注意。” “而且，哈里森的名字，在各个大学里，还是有些牌面的。他是第二作者，你是第三作者，顶尖的几所大学应当会对你感兴趣。” “原来是这样。” 秦思洋点头，然后回了下弗仑萨的消息：“今天就可以。” “老李，咱们这一趟，可真是因祸得福啊。” “主要还是你得福。既收获了猎神积分，又要收获研究积分。前途一片光明。” “你不也收获好消息了么！老李，咱们这叫高歌猛进！对了老李，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处理那个陷害你的序列者？” “现在。” 李天明熟练地拨出了一串号码，眼神些许复杂。 “喂，叶红青，是我，李天明。” “咱俩离婚这两年，你过得怎么样？” 第141章 来自前妻的背刺 李天明的问候，让秦思洋稍稍一愣。 陷害李天明的人，是他的前妻？ 不。 两年前，李天明还没有离婚。 陷害他的，是他的妻子。 秦思洋没想到李天明会当着他的面打出这个电话。 但想了下，自己不应当参与其中，毕竟涉及了李天明的私事。 秦思洋起身要离开，李天明却示意他坐在沙发上听着。 “嗯，没错，这是咱俩离婚后，我第一次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和你聊一聊而已。这两年过得还好？” “好。小风过得怎么样？你放心，我没有和你争夺儿子抚养权的意思。这两年我也遵守了约定，为了避免他被一个杀人犯父亲影响，从来没有联系过他。我担心对他太过思念，忍不住打扰他，甚至没有留一张和他的合影。” “小风也挺好的？家里钱还够用？嗯，好。他觉醒序列了么？还没有么？我知道了。是，【弑神营地】查不到他的资料，但我觉得可能他没来得及注册序列，也担心你让他改了姓名没通知我，所以才多问一嘴。嗯，抱歉，是我多虑了。” “我？我一个普通学校的校长，好不好也就那个样。嗯，是，五位数的区域，已经偏的不能再偏了，你也是了解的。” “嗯？你一会有事情要忙？那你推一下吧，我想跟你聊聊。咱们夫妻一场，离婚后我没有打扰过你们母子，还留下了所有的钱财。分给我一些聊天的时间，总可以的吧？” “不可以？为什么？” “是，陈风荷在我被贬这里后也跟了过来。对，你猜的没错，我们两个已经勾搭上了。没想到你还挺关注我的。是，你说的很对，我的确很后悔当初和你结婚。但如果再来一次，我可能还是会和你结婚，因为如果不和你在一起，我就没有小风了。” “虽然我不爱你，但我一直爱着我们的儿子。” “呵呵，你还是那么容易着急。我没有说你是附属于孩子的东西，你错怪我了。我的意思是，你就不是个东西。” 李天明的语气一直很平和。 说完这一句后，他沉默了一段时间。 秦思洋估计电话那头正在对他进行劈头盖脸的攻击。 “骂完了？骂完了消消气。该我说了。” “嗯，别急着挂，我就一个问题。” 李天明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以为你是【魅影刺客】，即便你从未展现过技能，因为没想过你会骗我。” “先别急，我还没问我的问题。能让我先说么？好，谢谢。” “叶红青，为什么你要帮郭九霄害我？” 李天明深吸一口气，面色平静。 但是秦思洋却发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电话里说不了什么隐秘的事情，我们都懂。你如果非要刨根问底，被别人监听到，最后有危险的是你。” “淡定点，别骂了，再骂也改变不了什么。况且，似乎应该是我骂你才对。” “我就想问一句，为什么你要帮郭九霄害我。” “为什么。” 李天明倚在靠背上，神色淡然，静静地看着堆满了烟蒂的烟灰缸，等候电话那头的回复。 然而几分钟过去，依然没有回应。 李天明则像是一尊雕塑般，除了胸口微微起伏，一动不动。 秦思洋看着李天明的样子，心头也变得沉重。 知道是他的前妻出卖他是一种感受，亲耳听着李天明质问他的前妻又是另一种感受。 李天明的语气十分平和，说话不紧不慢，听着就像是与一个许久不见半生不熟的朋友聊聊天。 但秦思洋已经感受到他心中的悲凉与愤怒。 或许不管怎么说，李天明都会觉得自己可笑。 所以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 为什么。 良久，李天明开了口。 “不，叶红青，你应该知道，我不是来听你认错道歉，也不是听这种没营养的解释。我只是想要个答案。” “我记得咱们当年读大学的时候，你是校辩论队的，一直口齿伶俐。怎么现在说话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好了，别再说这种话了，我不想听。” “既然你不肯讲，那你就跟郭九霄带一句话吧。” “我的案子，让他帮帮忙。高考结束前，我希望能够恢复清白。” “我需要清白。” “我需要见小风。” “就这样。” 李天明挂了电话。 想要掏出胸口的烟盒。 但是手指不听使唤一般，掏了几下，都没有掏出来。 有些狼狈。 秦思洋别过头去看窗外，问道： “老李，我不知道你还有个儿子。” 李天明终于费力地掏出了烟盒，那烟盒已经被他捏得皱皱巴巴。 他从中掏出了一支烟点燃，用力地抽了一口，直接烧掉了三分之一。 吐了一口烟圈后，李天明道：“说出来没有意义的事情，说他干什么。” “你估计什么时候能洗脱罪名？” “你应该听到了，在你高考之前。” “能做到？” “我反正已经通知他，就不管这么多了。事是他做的，现场是他布置的，罪名是他罗织的。要是他擦不干净屁股，那我就只好举报叶红青，把他给拉下水了。” “既然我已经知道了谁干的，总不能背着这口大黑锅一辈子吧？” 秦思洋点点头，还是不解。 “老李，这件事你让我听的意义，是什么？” 他认为自己就像一个窃听者，只是听了李天明的秘密，却并不能帮上什么忙。 李天明淡淡道：“我曾经想过，要是找到陷害我的人，一定会解决掉她。但没想到会是我的前妻，我儿子的母亲。” “我下不去手。” 李天明凝视着秦思洋。 办公室安静得能听见李天明粗重的喘息声。 “秦思洋，我需要你帮忙。” “你的意思是，要我杀了她？杀个人而已，找别人做不就好了。” 李天明瞥了秦思洋一眼：“别人我信不过。” 秦思洋摇头一笑：“那我还真得谢谢你了，这么信得过我。” “等我案子消掉，恢复名誉，你再动手。你放心，我肯定给你丰厚的回报。” 秦思洋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说你们圈子里，不管斗胜斗败都是点到为止，不取性命的么？怎么还非得杀了叶红青？这不是坏了规矩？” “她不在我说的那个圈子里。” “她只是个被人利用的蠢女人罢了。” 李天明又吐了口烟圈，眼神呆滞。 仿佛随着烟圈一起消散的，还有许多其他事情。 第142章 前往第7区 今天是周五。 与李天明聊完，上午的课也只上了一半。 秦思洋想着没什么事做，索性就去教室听了听课。 现在的教室氛围，与以往截然不同了。 不论是台上的老师，还是台下的同学，见到秦思洋后都战战兢兢。 狼入羊圈。 大家知道李静雯与周扬跟秦思洋关系不好。 也听说李静雯被灭满门，自己失踪，以及周扬全家死光的消息。 凶手至今没有抓到。 在他们眼中，能犯下这种惊天案子还全身而退的，定然是序列能力者。 而他们认识的序列能力者，只有秦思洋。 再加上秦思洋腰间一直别着两把刀具，更让人心中生寒。 所以即便没有任何证据，他们仍然将这些事情联系在了秦思洋的身上。 被秦思洋用饭盒打过的班主任，更是担心秦思洋会将三年积怨倾泻，杀了自己全家，所以直接请了长期病假。 估计秦思洋毕业之前，再也见不到他的班主任了。 但是，老师可以请假，学生还是得上学。 他们若是无故旷课，会被记过，时间久了就无法拿到高中毕业证。在原本机会就不多的安全区边缘找工作将会更加困难。 他们希望秦思洋尽量不要在班级出现。 所有人见到秦思洋，如同见到了死神一般，浑身紧张打颤。 讲课的老师，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秦思洋在教室坐了半个上午，放空大脑休息。 中午去食堂，食堂窗口已经换了人，不再是张阿姨。 他发现，张阿姨已经穿着学校老师的衣服，在食堂里落座吃饭了。 秦思洋打好饭，想要过去与张阿姨聊两句，却在张阿姨的笑容之中，隐隐瞧出一丝畏惧。 他看在眼里，稍显无奈。 看来自己已经与这所学校格格不入了。 这种感受，难以言明。 秦思洋没有再打扰张阿姨，独自拿着饭，去图书馆找温舒聊天。 整个学校也就只有李天明和温舒，会和他正常交流沟通。 李天明现在正沉浸在复杂感情之中，秦思洋不想过多打扰。 就只能打扰温舒了。 温舒依然在图书馆做题，见到秦思洋端着饭过来，有些不满。 “别人学习你吃饭，这么做会让人觉得品行不佳。” “哦，没关系，我素质低。” 温舒白了他一眼，继续埋头做题。 秦思洋大口吃着饭。 虽然没有与温舒聊什么，但是感受到她也在这里，心情就会自然而然地好一些。 吃完饭，收拾完杂乱的书籍，秦思洋问了一句：“你复习得怎么样了。” “不清楚。” “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清楚呗。咱们学校的卷子，没有任何参考，让我不知道自己大概是在什么水平。” 秦思洋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 没有任何参考，应该是她分数太高，学校里根本无法与别人比较参考，所以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实力能在整个安全区排多少名。 “独孤求败？” “差远了。等下个月八州联考的时候，估计就能清楚个大概了。” “你肯定没问题。” 温舒摇摇头。 “安慰的话我听很多人说过了。” 过了一会，她又道：“对了，给我找住宿的事，你不用太放在心上。咱们都是安全区边缘的人，能够日拱一卒，功不唐捐就可以了， 不要总想着大包大揽，解决所有问题。” “你怎么忽然想到这件事。”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应当是有些烦忧。我不希望是自己的事情打扰了你的心情。” “哦。好。” 秦思洋没好意思说，自己心情差，其实与温舒的事情无关。 他最近被许多事情缠身，甚至已经忘了说过帮温舒找住宿的事情。 不过温舒的善解人意，还是让他微微一笑。 “放心，我会量力而行。” “嗯。” 下午他又去往教室。 但是教室里空空荡荡，听说有一半同学请病假回家了。 “我这么可怕？” 秦思洋歪了歪嘴，继续坐在角落的位置发呆。 等快到放学的时候，他接到了来自弗仑萨的电话。 “喂，秦先生，我们的车已经到你的学校门口了。” “从第7区过来，这么快？” “不是，为了节约时间，我们从第10州调了一辆车来接你。” “为什么不从我们第14州调车？这不是更快？” “第14州的车太寒酸，无法接待你这样的贵客。” “好吧。” 秦思洋跟李天明说了一声，又跟钱问道发了条信息，就离开了学校。 一出校门，他就看到一辆宽大的城市越野车。 副驾下来了一人，满脸笑意。 秦思洋认出来了，正是一同在州政府参加会议，举报他作弊的人之一。 当时这人有多蛮横，现在就有多和善。 “秦先生，你好，我是劳德诺，老师让我来接你。” “你的老师？” “是弗仑萨教授。” “好。麻烦了。” 劳德诺打开车门，秦思洋坐上后座，发现旁边的座椅上堆满了食物。 干脆面，饼干，卤肉干等等，许多精心包装的速食品。 秦思洋拿起看了看，全都是自己在安全区边缘没有见过的玩意儿，估计不会便宜。 老诺德道：“抱歉秦先生，让您久等了。这一路比较漫长，我们调车之后先去买了些吃食，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没事，谢谢。对了，弗仑萨已经到第7区了么？” “没有。老师应该刚刚离开第14州州政府不久，还在路上。” “刚离开州政府？” “对。老师去州里的序列能力者管理厅办理手续，以科研为名借调了您上交的那一片噩命章鱼圆片甲，前前后后花了小半天。” “怪不得。” “您要是累了，可以先休息下，等快到了，我再告诉您。” “好。” 秦思洋吃了一块饼干，就闭目睡去。 这一路实在漫长，他中途醒来几次，车依旧在前行。 但是，车窗外的街景，却逐渐变化。 他已经见不到安全区边缘那种破旧的景象。 道路越来越宽阔，越来越明亮。 房屋越来越整洁，越来越高档。 在跨过某些区域，停下来给车加油时，他还注意到，地面上立着厚厚的防空玻璃围墙，将两片区域阻隔开来，不知道是作何用处。 为了抓紧时间赶路，他们只在中途偶尔下车去旅店洗漱一番，或者停靠路边休息一阵，就继续前行。 这一趟路程，花了三天多的时间，车上两个人来回交替当司机，平均一天每人开十来个小时，强度不可谓不大。 要不是路上的车辆不多，秦思洋都怕他俩疲劳驾驶，把自己送走了。 秦思洋不知道弗仑萨是如何大半天就赶到第14州州政府的，估计当时正在州政府附近办事？ 坐这么久的车，不累么？ 秦思洋心情烦闷。 反正他这一路，他过得很煎熬。 第143章 合作的条件 “秦先生，我们到第7区了。这一路上您辛苦了。” “啊？哦……没事” 秦思洋使劲眨了眨眼，让自己浑浑噩噩的脑袋清醒清醒。 当车停走下来时，秦思洋心中震撼不已。 街道上方的防空玻璃，比安全区边缘要高出许多。上面还装点满了柔和的光源，将整片区域都照得如同白昼。 还能看到数根擎天巨柱，撑着高处的防空玻璃。柱子上有楼梯，应当是帮助工人进行维修。 不知何处刮来的暖风，让他全身放松。 而街道两旁，竟然还有绿植与行道树！ 环卫工人正在洗扫街道，安静地清理着落叶。 街道上不时有车辆穿行而过，引擎的轰鸣刺激着秦思洋的耳膜。 他又看向街旁。一些小的餐馆，像是被统一规划过罗列着，十分整齐。 招牌上写着自己主营的食物，如“铁板烧”、“火锅”、“农家小炒”等。 似乎回到了前世的一条普通街道上。 秦思洋看着此情此景，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难道，大梦初醒了？ “劳德诺，第7区，是在我们安全区的中心位置么？” “秦先生，位置并不算中心。其实要是严格意义上来说，第7区还是在安全区边缘位置。咱们整个安全区，都是靠着前华国的一条巨大山脉修建，形状较为狭长。第7区就在山脉旁边。” “由于山脉的阻隔，这里附近的神明比较少，相较于安全区边缘会安全一些，所以发展也更好。” “那第7区的人如何猎杀神明？” “哦，华国之前的基础建设非常完备，修过一些隧道，还有地下轨道交通，我们都是在这些基础上修建交通设施，穿过山脉，前去猎杀神明。山脉之外的地方，神明更多，也更为强大。” 秦思洋点头表示理解。 原来是这样。 他还以为安全区区域号码越小的地方，越在中心位置。可如果在中心位置，那就被其他区域包围，不可能有安全区出口。所以他又纳闷那些号码较小的安全区出口在哪。 现在劳德诺给他解答了这个问题。 这也不禁让他感慨。 在安全区边缘生活，不仅对于末世没有任何了解，就连安全区的具体概念都非常模糊。 自己之前猜想的一切，都是盲人摸象一般，根本没有意义。 “秦先生，弗仑萨教授已经在实验室等着我们了，一起去吧。” “好。” 劳德诺因为连着开了三天车，没有好好休息，所以神色疲惫，眼袋深重。 但能够将秦思洋带来，他依然感到非常荣幸和喜悦。 多多少少为导师弗仑萨出了力，这篇新发的论文想要获得一个挂名，应当不太困难。 司机直接掉头离开，估计是找个地方休息，等候送自己离开。 秦思洋跟着劳德诺穿过两条街道，看到了一片广袤的区域。 巨大的青翠色草地映入眼帘。 草坪上横卧着一块长长的石头，上面镌刻着“南荣大学”四个大字。 或许是因为联合政府已经没有种族的界限，下面还细心地刻上了多种语言的翻译。 一座开放式的校门立在草坪旁的道路上。 门卫的存在只是为了提供帮助和处理突发情况，所有人都可以随意进出。 劳德诺领着秦思洋进入南荣大学。 他看到这学校的建设十分完备，有体育馆，有足球场，还有游泳池等。 这一副景象，让秦思洋想起了前世的母校，不觉放慢了脚步。 “秦先生，我们的实验室在这边。” “哦，好。” 秦思洋又跟上劳德诺，进入了一栋在门口写着“序列研究院”的大楼。 两人乘坐电梯，上了四楼。 整层楼明亮整洁，过道两旁每隔三五米就有一扇木门，木门上贴着门牌号，旁边则插着名签，应当是表示这里是某人主导的实验室。 两人走到207（负责人：弗仑萨·里弗斯）的门外，劳德诺叩响了房门：“弗仑萨教授，我带着秦先生来了。” “快请进！” 两人推门而入，秦思洋看到了三排实验桌台，上面摆满了各种装着不知名药剂的瓶瓶罐罐，以及各式各样的圆片甲。 弗仑萨热情地走上来与秦思洋握手：“秦先生，辛苦你了！” 秦思洋注意到，弗仑萨的面色比上次见面憔悴了几分，估计也是一路颠簸，没有休息好。 但他的眼神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嗯，没事，这也是咱们商量好的解决问题的方式。” 弗仑萨点头：“没错没错。秦先生信守承诺，让我对于当初自己的行为更加惭愧万分！我们已经商量过，在论文发表后，给秦先生一件有品级的猎神武器作为补偿，你看如何？” 弗仑萨一开始就先商量好条件，没等秦思洋自己开口要，倒也不失体面。 既然他挑了头，秦思洋就自然要与他把话说清楚。 “既然弗仑萨教授开了口，那咱们最好将一切都讲明，免得以后说不清。猎神武器的事情，是补偿你们之前的错误，这一点有异议么？” 弗仑萨愣了一下，然后摇头：“没有，没有异议。” “那就好。既然猎神武器是之前的补偿，那我来你们实验室帮忙，是不是该有一份新的报酬？” “这……”弗仑萨没料到秦思洋居然不满足，便问道：“秦先生，你想要什么作为报酬？” “这篇论文的第三作者。” “秦先生要论文作者的原因是？” “我在参加今年的特招，需要研究积分提升竞争力。” 弗仑萨一听，面色变换几番，有些为难地说道：“秦先生，这篇论文的第三作者，已经被人预定了……” “克劳福德？” “不，不是。克劳福德主任是第四作者。” 秦思洋笑了一下：“你们挺有意思，论文还没写呢，就先把作者都分完了。” “让秦先生见笑了。” “没什么，关系往来嘛，我懂。不过，这篇论文没有我，你们一个字也发不出来，你之前的三篇论文也要作废，对么？” 第144章 论文取证结束 秦思洋打开手机的【弑神营地】，将自己猎杀噩命章鱼的举报帖点开，给弗仑萨看。 下面已经有人在质疑弗仑萨。 【为何弗仑萨明明举报了帖子，却又撤销掉？】 【该不会是弗仑萨的研究出问题了吧？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他还能当副教授么？】 【早就知道弗仑萨作为哈里森的徒弟，不可能有多高的研究水平！三篇顶级论文造假已经确定了！】 弗仑萨艰难地点点头：“秦先生，说得没错。” “对吧。这篇论文，我不当第一或第二作者，是看在李天明的面子上，承认你与哈里森主导论文的地位，给你们一个自圆其说的机会。我的善意，你应该了解到了？” 弗仑萨叹了口气：“秦先生说得没错。” “那我要个第三作者，你觉得可行么？” 弗仑萨的额头已经沁出了汗水。 秦思洋自始至终的表现，都沉着冷静，老谋深算，与十七岁的年纪格格不入。 弗仑萨认为，秦思洋比自己打交道的那些老辣的政客还要棘手。 可是他的命门被秦思洋牢牢把住，他必须要这篇论文自证清白。 除了妥协，别无他解。 “秦先生，说的没错。第三作者的要求，确实是非常照顾我了。” “那就这么说定？” 秦思洋微微一笑，伸出了手。 “好。” 两只手掌握在一起，宣布了合作意向达成。 “那我们就开始有关你猎杀的噩命章鱼信息收集了？” “没问题。” 秦思洋与弗仑萨坐在了一处试验台前。 两架摄像机在不同角度对着两人，记录整个谈话过程。 两人的中间还摆放着一个测谎仪，时刻监测着两人的交谈。 “请问你的姓名。” “秦思洋。” “序列能力者编号是？” “00009527。” “请问你是否于蓝星纪2010年2月4日下午，在号安全区出口外，成功单人猎杀了一只中型神明，噩命章鱼？” “是……” 整个过程，秦思洋都如实相说，测谎仪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不过对于自己是如何二选一时，找到了藏有心脏的那个触手球体，他没有作答，选择跳过。 这只是他自己的秘密，并不影响弗仑萨等人对于这一只噩命章鱼的研究。 接着，弗仑萨又让一名【验证者】的序列能力者，对秦思洋进行了记忆连续性测试，确保他的记忆没有被改写。 “好，感谢秦思洋先生的配合，我们有关这只特殊的噩命章鱼的信息收集已经完成。” “嗯，不客气。” 摄像机关闭后，弗仑萨道：“秦先生，等到这篇论文审核通过，成功发表后，我会告知你，并且让人将那把有品级的猎神武器送给你。” “现在，你是打算休息两天，还是需要我让人送你回去？” 秦思洋思考了片刻，说道：“我想去第7区的安全出口外瞧一瞧，碰碰运气。” 弗仑萨愣了片刻：“没有【保险人】在一旁帮忙，秦先生也要去猎神？” “放心，我知道轻重。没有李天明的帮助，我一个人猎杀中等神明，几乎不可能。但是杀稍弱一点的神明，比如接近中等神明的小型神明，还是有把握的。” 弗仑萨还是有些惊慌：“秦先生……可否最近不要出安全区外猎杀神明？” “为什么？” “因为审核论文的委员会，可能会找到秦先生，询问一些相关的问题……” “啥意思？你是怕我在安全区外出了意外？” 弗仑萨摊摊手，没有回答，却表示了默认。 秦思洋坚定摇头：“这不可能。你论文发出来，不知道要过多久，最快也要一两个月？我还有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就要锁定特招，必须抓紧时间去猎杀神明，提升积分。” “秦先生现在多少分了？” “才六千多分。” 弗仑萨惊了一下，又问道：“有多少是可以被计入特招的分数。” “六千多分都是。” “那你还猎杀神明做什么？养精蓄锐等待各个大学招生办的工作人员联系你就是了！” 秦思洋皱眉：“我这个分数，在安全区内前十万都进不去，估计去不了什么好大学。” “怎么可能？！”弗仑萨赶忙解释：“在你前面的人虽然有十万多，但大部分都是大学里的学生，军人以及各种老手，真正今年要和你一起参加特招的，比你高的人最多也就一两千个！这还是我往高了算的！” 秦思洋想了想，摇头：“不行，一两千个人比我高，还是太多了点。” “你……可是你就算再忙活四个月，也不一定能获得多少猎神积分啊，超不过几人。毕竟你之前几年才积累了六千多分，不如稳妥起见……” “谁说几年？我上个月刚觉醒的序列。” “什么？！” “你上个月觉醒序列，就获得六千多分了？！” “你没有看过我的资料？” “抱歉，这两天事情多，我一直连轴转，还真没来得及看秦先生的信息。” “好吧。” 不光弗仑萨，实验室里其他人听后也都傻眼了。 这速度也太惊人了些。 “秦先生你……你不是在第14州么？那好像是边缘地带？我记得没有多少神明？” “对啊，就那个破地方。” “敢问……秦先生的家庭情况是？” “无车无房，父母双亡。” “那李教授愿意当您【保险人】的原因？” “这就不方便透露了。反正我走到现在，差不多全靠自己的实力，再加上一点点的运气吧。嗯，就一点点。” “秦先生没开玩笑？” “我的资料全都上传了，你查查看不就知道了？” 弗仑萨冲着劳德诺招招手，劳德诺心领神会，将弗仑萨的笔记本电脑拿来。 他打了个电话：“黄主任，是我，我想借一个能查询特招分数的账号。嗯，想看看今年特招有没有好的苗子，提前了解下。好，麻烦你短信发我，感谢。” 收到短信后，弗仑萨拿着电脑敲敲打打，点进了秦思洋的特招页面，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秦先生第一次猎神，是在1月27日？！” “啊？可能吧，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是上个月。” 弗仑萨傻眼了。 他听秦思洋说上个月，以为秦思洋一整个月都在猎杀神明没有间断。 结果，第一条记录是1月27日？！ 这哪是一个月猎杀了六千多分，这明明是一周猎杀了六千多分啊！！ 秦思洋是扛着序列能力大炮去轰神明了么？！ 别人去安全区外搏命厮杀，他去安全区外进货批发？ 第145章 进一步合作 弗仑萨合上电脑，沉思了片刻，对秦思洋说道：“秦先生，我认为我们还可以商量进一步合作。” “合作？”秦思洋不知道自己和这个研究人员还能合作什么。 “劳德诺，你把我们搜集的神明资料发到秦先生【弑神营地】的账户上，然后再拿一台最新推出的序列能力者专用手机给秦先生。” “是。” 秦思洋不知道弗仑萨要做什么，听起来似乎是好事。 过了一会，劳德诺走来：“秦先生，资料已经发给了你。这台手机请您收下。” 秦思洋看着这触摸屏手机，比自己从沈石松手中抢的要新一些，但也就那样。 “手机有什么用？我有了。” 弗仑萨道：“这台手机，是专门为序列能力者制造的，当你遇到神明时，打开摄像头扫描一下，就可以告诉你是什么神明，准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几。” “我们还把目前了解到的神明资料都发给了你，你到时候可以对照手机显示的名字，查找有关神明的资料，让你的猎神活动更加安全有保障！” “这么厉害？” 秦思洋眼前一亮。 这可太有用了，他最缺的就是神明资料，遇到什么神明基本都是抓瞎。 有了手机和资料，他已经不需要李天明这个说明书了！ 不对，不能太飘，讲道理还是得需要李天明帮忙。 但确实能够解决许多难题！ 秦思洋也没有推脱，直接收下了手机。 “我们给你提供的神明资料里，还进行了标注，哪些神明对于我们的研究比较有用。如果你成功猎杀，希望能带回一部分神明的身体组织。到时候我们另有感谢。” 秦思洋打开自己【弑神营地】的账号，确认收到了那份资料，便点点头：“没问题。” 弗仑萨立刻又道：“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答应给你的那件有品级的猎神武器，我们现在就提供给你，为你猎杀神明助力！” 说着，弗仑萨走到实验架前，打开密码锁，取出了一件类似防冻服的衣服，不过材质十分特殊，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青色条纹。 “这件一级猎神武器叫青纹护甲，比普通的防冻服要耐寒、耐腐蚀，而且十分轻便，穿上后不会影响你的活动速度。” 秦思洋接过青纹护甲，瞬间吃了一惊：“这么轻？” “是，这是用几条青纹恐怖蜥的皮制造的猎神武器，由于制造者的手法比较高超，所以比一般的青纹护甲都要好很多，被猎神武器管理局定级为一级。” 秦思洋摸着柔软且轻薄的青纹护甲，爱不释手。 “对了，弗仑萨教授，你所说的一级猎神武器，是猎神武器之中的最低级？” “不，最低级的猎神武器没有品级，比如你腰间的那把盲刀。这把盲刀看起来做工拙劣，应当是学徒打制的猎神武器。” “好吧。那这猎神武器，要怎么买？” 弗仑萨笑道：“买不到的。能够制造猎神武器的工匠，全部都有联合政府的编制。一般只能通过完成序列能力者管理局的任务获得，也可以通过学校的考核和奖励获得。” 秦思洋了然。 明面上买不到的东西。 怪不得李天明当初见到盲刀，让他接受约翰的挑战。 不过明面上买不到，不代表暗中不能交易。 有需求就有市场。 既然有交易序列魔药的黑市，那就一定有交易猎神武器的黑市。 只是他到现在还没有办法接触到这些暗中交易。 “好，那我就收下了。等我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早就去安全区外，试试你送给我的礼物好不好用。” “可以。到时候让劳德诺送你去安全区出口外。” “嗯，谢谢。” “劳德诺，送送秦先生，给他安排在我们学校的招待住宿楼休息一晚，报销走我的名下就好。” “是，弗仑萨教授。” 等到两人离开了实验室，弗仑萨的助理问道：“弗仑萨教授，您这么早就把青纹护甲给了秦思洋，不怕他拿了好处不再帮我们了么？” “怎么可能。他也需要我们论文的研究积分，我又给了他第三作者，他没理由不帮忙。况且这青纹护甲早晚都要交给他，不如早给他，还能让关系更融洽一些。” “好吧。可您不是一开始打算给他乌鳞头盔么？怎么又给他更昂贵的青纹护甲了？” “咱们实验室刚刚起步，还没有与很多强力的猎神者建立联系。每次需要他们提供资源，都得依靠哈里森教授的面子。我要成为副教授了，不可能总让老师出面帮忙，也得想办法建立自己的关系。” 弗仑萨目光忽然变得坚定：“我们实验室，总不能永远只研究噩命章鱼，永远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只要给我机会，我会证明，我的研究实力不比任何人差！” “在我看来，秦思洋就是一个不错的开端。” 助理听后，无奈地叹口气：“好吧。如果能让秦思洋加入我们实验室，那应该还不算吃亏。” “你想什么呢？前几天在州政府的会议你没有去？李教授都得和他平起平坐，你觉得他会加入我们的实验室？” “可是……” “我知道，你是担心秦思洋无法给我们创造这么大的价值，浪费了实验经费。但是老师有句话，‘不冒险就不可能成功’。” “如果秦思洋真的能够像那些强力的序列能力者一样，成为安全区所有猎神者的榜样，那我们就是第一批受益者。到时候，能研究出什么样的技术，可就说不准了！” “这……这能行么？” 弗仑萨白了他一眼：“你见过几个人一星期能挣六千多猎神积分的？何况他还是在第14州那种秃鹫都不愿意落脚的地方。” 劳德诺带着秦思洋穿过青春朝气的校园，走到了一处干净整洁的住宿楼前。 “秦先生稍等，我去办理手续。” “好。” 劳德诺进入住宿楼，在前台填了表，又给弗仑萨打了个电话，交给前台人员确认身份。 秦思洋则在外面，望着校园道路上时不时背着书包行过的学生，带着几分怀念的神色。 他掐指一算。 “再过半年，我也该上大学咯。” 第146章 第207号安全区出口 秦思洋在劳德诺的帮助下，住进了学校的招待所。 推门进去，是一间面积不大的卧室，里面放着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衣橱。卧室床对着一间浴室。阳台上还有炉灶。 虽然只有二十平，却也是个非常不错的独居室。 如果以后他来了南荣大学，能有这么一间住宿的地方，倒也不错。 秦思洋问了下：“劳德诺，这招待所可以长租么？” 劳德诺点头：“可以，一天两枚银币。” “哈？一天两枚银币？” 秦思洋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劳德诺。 “贵校除了教书育人，还兼职抢劫的生意？” “秦先生，第7区的地价很高，我们学校内的招待所也十分有限。即便两枚银币一天的价格，依然是供不应求。这一间是特别留给需要使用的教职工的。如果不是老师月底就要评上副教授，您也住不进来。” 秦思洋听后，耷拉着眉毛，长长地叹了口气：“好，我知道了，谢谢。” 看来，李天明说的真没错。在序号排名靠前的区域，租金简直和用麻袋装钱没有区别。 要是他在第7区有一栋公寓楼，这辈子应该都不愁吃穿了。 “秦先生，刚刚来的时候，我带了些饭菜，您可以在厨房热一下，当做晚饭。” “明天的早饭，我也放在了袋子里，都是些面包牛奶这样简便的食物。” 秦思洋看了眼桌子上的食物，点头表示了解。 “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等明天早上，我再来接您去安全区出口。” “好，辛苦你了。忙了这么久，你也好好休息吧。” “没事，不辛苦。秦先生再见。” “再见。” 等劳德诺走后秦思洋打开塑料袋。 没想到，劳德诺带来的食物，居然是醋溜土豆丝、烧鸡、梅菜扣肉和一份西红柿蛋花汤。 “这是专门从中餐馆买的？” 秦思洋一下子看见这么多前世才能见到的食物，非常震撼。 他每个菜都吃了一口，全是熟悉的味道。 秦思洋不觉眼眶通红： “不是千足蘑菇，不是血色水母，也不是三翅飞鱼……是猪肉！是鸡肉！是土豆！是西红柿！！” “总算，是人吃的东西了！” 他又看了看另一个塑料袋之中的早饭。 一瓶新鲜的牛奶，还有两片吐司。 “天，全都是正常的食物！” 秦思洋拿着筷子的手，激动地发抖。 “第7区的生活，也太好了！” 此刻，秦思洋已经下定了决心：“不论如何，都得特招到这种区号靠前的大学里！！” “单单为了吃饭，也要考过来！！” 他拿起弗仑萨新给的手机，拍了张自拍留念。 但是当他看照片时，却发现所有的物品都自动有了备注。 醋溜土豆丝的备注是【植物块茎】。 烧鸡的备注是【普通禽类】。 梅菜扣肉的备注是【梅干菜与四足畜】。 西红柿鸡蛋的备注是【草本果实与禽蛋】。 而秦思洋自己，则被标注着【高等生物】。 秦思洋看着这一些标注，不禁失声一笑。 “果然是人类编的程序，对于自己的标注高贵无比。” 秦思洋也意识到了这个相机识别的水平之高。 就连做成食物，它都能正确标注出来，估计对神明使用的时候，也不会有多大误差。 “弗仑萨还真是给了我一个好东西。” 他又看了一会【弑神营地】之中有关常用法律条令的帖子后，便去洗澡，准备休息。 这几天赶路，虽然他没有开车，虽然他是序列能力者的身躯，虽然他什么都没做，还是觉得很累。 明天就要去猎杀神明，他得保持好精力才行。 洗完澡，他就上床了。 时间是晚上九点多，空中防空玻璃上的灯也都熄灭。虽然天上没有太阳，但是第7区却营造出了白天与黑夜交替的样子。 秦思洋又感叹了一番，便进入梦乡。 “但愿明天能有所收获……” 【蓝星纪2010年2月9日】 【西历，星期二。】 【夏历，己丑年， 十二月廿六，宜纳财】 当秦思洋看到【宜纳财】后，顿时眼前一亮。 “今天一定会有好事发生！” 他一个鹞子翻身，就从床上起来。 吃了这一世最美味的一顿早饭后，他就穿上了青纹护甲，静待劳德诺的到来。 劳德诺也起得很早，给秦思洋发了个短信，确认他已经醒来后，不一会就敲响了秦思洋的房门。 “秦先生，早安。” “早。” “秦先生，我看您来的时候没有带背包，就给您买了一个，您背背看，是否合适？” 劳德诺办事，确实也很贴心。 怪不得弗仑萨放心让他来负责招待。 秦思洋背上包，发现这背包十分轻便舒适，明明牢牢卡在他的肩膀上，却如同无物一般。 “真是个好包！” “秦先生喜欢就好。” “走吧，我已经等不及去第7区的安全区出口了。” “秦先生，我们第7区，有几十个安全区出口，您要去哪个？” “序号最小的那个。” “序号最小的，是207号安全区出口。” “嗯？数字这么大？我以为起码会是两位数。” “两位数的安全区出口，只有西格玛区和排序更靠前的区域才有，让您失望了。” “没事，207号也可以，走吧。” “好。” 两人走出招待所大楼，看到门前停着的一辆样式普通的轿车。 “秦先生，上来吧，我带您去207号出口。” “好。” 秦思洋坐在副驾，频频点头。 真是有钱人的生活啊，以后他也要这样。 不过他不想开车，还得雇个司机。 把阿发叫过来？ 秦思洋浮想联翩了一阵，就又回到眼前。 特招还没开始，他自己住哪都没有搞定，就开始飘了。 不行。 得脚踏实地！ 劳德诺开车的时候，似乎很担心出现事故，所以全神贯注。 秦思洋见状，也就没有出声打扰。 两人安安静静地行驶在街道上，一路前行，一直到山脚下的一处隧道前，才停了下来。 “秦先生，去安全区出口的人太多，有点堵车，您见谅。” 秦思洋脸上微笑着说“没事”，心里却暗骂： “坐公交不行么？非得自己开车！臭显摆什么！哼。” 第147章 抵达 隧道很长，交通堵塞再加上不断有人塞车，劳德诺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开出去。 即便自己没有开车，秦思洋都快被加塞的车辆搞得路怒症了。 “都什么素质？！” 而劳德诺在一旁，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面部一直保持着通红的颜色，像是烧红的烙铁一般。 要是在平时，他的车头会紧紧贴着前车屁股，绝不给任何想要加塞的人有机可乘。 如果真的有人加塞，他也可能一脚油门直接把加塞的车撞了。 妈惹佛科，瞧不起谁呢？！ 但是今天不行。 他的车上坐着秦思洋。 把秦思洋招待好，是弗仑萨教授给他下达的最高指令。 再加上秦思洋此行还背负着给他们实验室收集研究材料的任务，劳德诺更不能马虎。 若是磕磕碰碰，处理事故还要花费好久，让秦思洋等得不耐烦了，可是得不偿失。 所以在开车的时候，他一直保持着安全车距，与前车的距离有半个车位。 这就给了一些不讲素质的司机可乘之机，连连往前加塞。 就连他后面的车，都不停“滴滴”地提醒他，让他不要总让人加塞成功。 可劳德诺没有什么办法。 忍吧。 开车这么多年，忍一天，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忍一忍越想越气。 一个小时过去，劳德诺的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紫，感觉掐一把脸颊都能挤出老血。 就这样，两人慢悠悠地在隧道里行驶。 等离开隧道，拥挤的双车道立刻变成了十车道。 如同开闸泄水一般，所有车辆都迅速开出，通行无阻。 劳德诺也如同脱了缰的野马，一脚油门直接干到七十迈，风驰电掣一般往前方看去。 突然的加速，让秦思洋稍稍吓到。 他想提醒一下劳德诺，但是看着劳德诺咬牙切齿的样子，以及被愤怒扭曲的面容，还是没有开口。 罢了。 再不让劳德诺发泄，估计他能憋死。 于是，秦思洋悄悄按住车门内侧，警惕地看着车前方。 如果有什么危险，随时准备强拆车门跳车逃生。 劳德诺的车技很好。 在车辆中疯狂穿行，如入无车之境，潇洒非常。 秦思洋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下。 路上的指示牌非常大，底色与文字对比鲜明，而且还闪烁着灯光，让人看得一清二楚。 在指示牌旁边，还会有大屏幕，显示着前方道路的交通情况。 秦思洋估计，一个指示牌的价格，能抵过王德发网吧所有电脑的钱。 连指示牌都如此豪奢，不知道安全区出口又会是什么样子。 秦思洋不禁期待起来。 劳德诺按照指示牌的方向，一路前行，带着秦思洋到了第207号安全区出口。 “秦先生，就是这里了。” 秦思洋一下车，看着堪比足球体育场的安全区出口平台，微微发愣。 上面密密麻麻站了不少人，堪比那一大群铁盔鼠蚤，粗略估计要有两三千。 在平台旁边，还有一些装潢华丽的区域。 “救护区”。 “清洗区”。 “餐饮区”。 “休息区”。 “洗脚区”。 “按摩区”。 “绅士区”。 “嗨吧”。 秦思洋满脸疑惑。 有了清洗区，为什么还有洗脚区和按摩区？ 另外，绅士区和嗨吧是什么鬼？ 后四个区域，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想来想去，秦思洋只有八个字总结： 中西结合，少长咸宜。 只能说，第207号安全区出口的确建设非常完备。 秦思洋看着各种相关配置一应俱全的安全区出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内心的震撼。 “这可真是……别开生面啊。” 安全区出口的平台外，拥挤着更多的普通人。 只不过这些普通人都穿戴得体，光鲜亮丽，看起来丝毫不像号安全区出口的普通人那样局促。 秦思洋不知道这些人在外面等什么。 或许是等自己的亲人猎杀神明归来？ 劳德诺开口打断了秦思洋的思考：“秦先生，您可以验证身份进入安全区出口平台了。” “还要验证身份？” “是。猎神积分低于两千，不可以从这个安全区出口出发猎神。” “这么严格？” “超过两千积分的有十几万人。如果人人都从这里出去，那将会十分拥堵。所以安全区出口序号越低，往往设立的门槛也就越高。” 秦思洋点点头：“有道理。可这只是207号安全区出口，为什么会盘踞数千人？照这么算的话，前两百个安全区出口，总的序列能力者人数岂不是要几十万？” “因为二百以内的安全区出口，遇到大型神明的风险急剧增加，大部分序列能力者都不敢前往。207号安全区出口，虽然偶尔有大型神明出现，但更多的时候都是中小型神明活动。再加上这里神明数量颇多，自然受到许多高积分的序列能力者的青睐。” “原来如此。” “秦先生，您进去吧，我在这里等您。您从安全区外回来后，给我发个消息就好。” 秦思洋看着劳德诺疲惫的样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不太好吧，我也不知道要出去多久，耽误你太多时间。” “没事。弗仑萨教授说了，我这几天没有任何科研任务，只要负责招待您就好。您不要有任何担忧，我这也是在完成任务。” “好吧……那就感谢了。” “应该的。” 秦思洋走到安全区出口平台外的检查人员那里。 安检人员是个体态发福的中年人，见到秦思洋头也不抬，手里拿着个平板点来点去，似乎有些厌倦。 “姓名。” “秦思洋。” “序列能力者编号。” “00009527。” “猎神匕首出示一下，验证气息。” 他拿了个扫描仪，扫了下秦思洋的猎神匕首。 “通过，进去吧。” “谢谢。” “下一个……” 秦思洋同情地看了检查人员一眼。 检察人员一脸衰相，似乎在抱怨“狗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这个工作，确实是够无聊的。让自己来做，也得是和他一样半死不活的样子。 第148章 什么都有奖励 安全区出口的平台上有许多人。 有的在商量着什么，有的则端着咖啡在闲聊。 不少人看见他身上的青纹护甲，视线都稍作停留，但又见怪不怪地继续关注自己的事情。 他们没有谁像自己一样，见到青纹护甲时目露精光。 看得出来，都是有些见识的序列能力者。 只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与秦思洋无关。 为了拿到特招的分数，他是要单人组队。 有几个人走上前向他表明了组队的想法，都被他回绝。 秦思洋看着无比宽敞的安全区平台，以及安全区的大门，微微一笑，迈步离开。 到了安全区外，秦思洋发现猎杀神明的人仍然不少。 他一路往前走，都能见到单人或者多人的小队，正在搜索神明，或者与神明搏斗。 秦思洋非常有兴致地看着周围的情境，连连点头： “果然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很有精神！”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个胳膊大小的黑影向他袭来。 他下意识地就伸手抓住。 “吱吱吱——” 秦思洋看着手中这个脚底生蹼的耗子一样的生物，有些陌生。 它在秦思洋的手中拼命挣扎，似乎想要攻击。 但是秦思洋手掌的力量太过强悍，让它挣扎不开，只能吱呀怪叫。 秦思洋掏出手机。 “咔嚓——” 【鸭鼠】 “好简洁的名字。” 秦思洋又打开弗仑萨发给他的资料，翻看起来。 【鸭鼠，移动速度飞快，会直接攻击人的要害，圆片甲价值二个猎神积分。】 【具有研究价值，如果可以请将新鲜的残骸全部带回，有额外奖励。】 “啊？残骸也要？我还以为他只需要圆片甲呢。才两个猎神积分的神明都有奖励？该不会是什么稀有品种吧？” 秦思洋攥着鸭鼠端详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猫腻。 最后，他用力一掐，这只吱呀怪叫的鸭鼠就彻底毙命。 他将圆片甲割下收好，然后把鸭鼠放进背包里，继续前进。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忽然一只野猪向他冲来，一边跑一边嚎叫，非常凶猛。 只不过在秦思洋敏锐的五感之中，这只野猪看起来行动有些笨拙。 “这年头，还能有野猪？” 只不过这只野猪的獠牙呈暗紫色，看起来就像是有毒的样子。 并且它腰身细如长蛇，和它宽大的肩膀以及臀部形成鲜明对比。 果然还是个神明。 见它冲过来，秦思洋一个闪身避开了它的冲撞。 同时迅速抬腿下劈，直接斩在它纤细的腰上。 “卡拉——” 一声骨裂的震动，这只诡异的野猪就前后身断。 它的腰身被秦思洋压在脚下，陷入地面之中，前后身则高高翘起。 挣扎着叫了几声，最后嘴里吐出几口血，一命呜呼。 秦思洋掏出手机。 “咔嚓——” 【蛇身毒猪，獠牙含有剧毒，可以在三秒内麻痹人的神经，圆片甲价值十个猎神积分。】 【具有研究价值，如果可以请将獠牙带回，有额外奖励。】 秦思洋皱眉：“又有奖励？还是要神明残骸？” “神明残骸都有奖励，那为什么我在区域的时候，神明残骸都被扔进垃圾箱里？” 秦思洋挠挠头，不太理解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这里的神明种类，和自己区域的那些不一样？ “行吧，奖励不要白不要。” 他将圆片甲割下来，然后又将獠牙挖出，放入背包里。 趁着四下无人，他切了这野猪身上的一块肉放入口中。 吞咽之后，叹了口气。 随着序列的提升，他吃这些小型神明，已经感受不到体内血脉的任何涌动。 换言之，可以说毫无提升。 而且，上次他吃噩命章鱼的时候，也只是感受到微弱的提升，远不如当初吃鬼面鹭那么明显。 意味着他不仅需要吃更为强大的神明，而且还挑品种。 “麻烦啊。这个【吃神者】序列的永动机，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好使。” 秦思洋一边拆着蛇身毒猪的獠牙，一边撅着嘴抱怨： “随着序列等级提升，进食神明的要求也随之提升，脑子里的面板怎么也没有注释提醒下？” “帮我觉醒序列的那只鸟眼，也忒不负责了……” 就在秦思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周身感受到一阵强烈的恐惧。 似乎一股骇人的视线，正俯视着他。 他连忙抬头扫视着星空。 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刚刚浑身凉飕飕的，难道是错觉？” 他摇摇头，将獠牙收进背包里。 “吃小型神明的肉，我已经感受不到任何提升。照这么吃下去，恐怕吃成千上万只蛇身毒猪也未必能晋升序列。效率太低，光吃都能累死我。” 他放弃了这种浪费时间的行为，扔下蛇身毒猪的尸体，继续前行。 一路上走走停停，他压根没有去主动寻找神明，就总有神明主动撞上他。 三个小时左右，已经收集三十多个积分的圆片甲了。 在又解决完一只蛇身毒猪后，他颇为不满。 “怪不得序列能力者都往这里跑，这边猎神也太容易了些。” “要是让我在这里住到特招开始前，干一天歇一天，再涨个几千积分完全不是问题。” “我就纳闷，怎么可能有一两千个特招生的猎神积分比我高！原来猎神积分这么好刷！” 秦思洋一边走一边嫌弃。 “要是弗仑萨能够资助我直接住到特招结束就好了。” “也不行，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样我是不是只能去南荣大学了？还是回去跟老李商量商量……” 秦思洋继续往前走。 不远处正在费力与蛇身毒猪搏斗的一个小队，看着秦思洋的身影，连连惊叹。 秦思洋一脚就踹死了蛇身毒猪，他们三人还在与其周旋。 “蛇身毒猪最坚硬的就是腰部，他那一脚就踹死，是怎么做到的？！少说得是序列等级五的水平吧？！” “序列等级三到四要400瓶序列魔药，四到五要2000瓶序列魔药，这都少说两万分了！他这么高的分，为啥要在第207号安全区出口逛？去前200的安全区出口不行么？” “就是！在这里太打击人了，我感觉自己像是个废物！！” 第149章 献祭巨藤(加更求好评礼物) 秦思洋继续在安全区外前行。 他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存在，因为一路上都只看到了一些小型神明。 就连铁盔鼠蚤王那样的神明都没有见过。 既然还没有遇见中型神明，那他便可以一直往前走。 按照他的预想，此行最起码要解决一只接近中型神明的小型神明才算是合格。 在前行的时候，总忽然冒出一只小型神明对他进行攻击。 但他都随手杀死。 这样出色的身手，也引来了许多序列能力者的注意，邀请秦思洋加入。 秦思洋全都回绝。 渐渐往外走，周围的序列能力者也渐渐减少。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得距离安全区很远了。 又杀死了一只畸变甲镰后，他抬头看向四周，发现视野范围内，只有零星几个序列能力者单独行走的身影。 敢在这里单人组队作战，应当也是身手不错的。 秦思洋没再管其他人。 他看着弗仑萨提供的资料，眉头紧皱。 【畸变甲镰的镰刀有研究价值。如果带回，有奖励。】 他有些纳闷：“怎么我遇到的神明，全都有研究价值，全都要带回残骸？这么巧？” 他把猎神匕首甩在畸变甲镰身上，腾出两只手仔细翻看着资料。 【具有研究价值，如果带回，有奖励。】 【具有研究价值，如果带回，有奖励。】 【具有研究价值，如果带回，有奖励。】 …… 秦思洋傻眼了。 每一个神明的资料后面，都有一行小字：【具有研究价值，如果带回，有奖励。】 就连长足蠕虫的备注，都是【稍微具有研究价值，如果带回，有少量奖励。】 秦思洋挠了挠头：“怎么弗仑萨他们和捡破烂的似的，啥神明的残骸都要啊？” “他们帮我，让我来安全区外猎杀神明，该不会是找我来进货吧？” 秦思洋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肯定是这个刚刚评上副教授的家伙手头没有多少研究材料，又懒得出来猎杀神明，就让自己帮忙杀了。 秦思洋一边割着畸变甲镰的镰刀，一边骂骂咧咧：“我还以为我是傍上大户，结果我成定点扶贫了！” 他抱怨了两句，却听到远处一阵骚动。 遥遥望去。 只见地面上忽然甩出无比粗壮的藤蔓，在疯狂地扫荡着周围。 不远处的两名序列能力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巨藤拍中。 秦思洋倒吸一口冷气，那两人估计已经成为肉饼了！ 他看着那疯狂甩动的巨藤，心头一紧。 数十根巨藤，都起码有几十米宽，几千米长，遮天蔽空，像是死神的长发正在摆动。 每次巨藤击中地面之时，秦思洋能感到脚下剧烈震动。 仿佛世界末日再次降临。 远处的两三名序列能力者们看到巨藤，立刻奔逃离去，视线范围之内，只剩下秦思洋自己一个活人。 有【飨域】在身，秦思洋倒是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危险。 “老李召唤的藤蔓已经够粗了，和这巨藤一比，简直是蝼蚁见大象啊……” 秦思洋掏出手机，拍了一下。 【献祭巨藤】 他又查找资料。 【献祭巨藤，是大型神明。但与其他神明不同，其性情极其温和，不会主动攻击人。其常年在地下运动，没有固定的生活范围，很少露出地面。献祭巨藤在被偷走藤蔓之心后，便会进入狂暴状态，无差别攻击附近的一切人类和神明，并持续数月。】 原来是大型神明！ 怪不得体型这么惊人！ 这还是秦思洋第一次看到大型神明在附近出现。 他继续阅读资料。 【偷取藤蔓之心的行为，将会造成许多死伤，是安全区内众所周知的。所以我们强烈谴责偷取藤蔓之心的行为！绝对不提倡这种行径！谁若是这么做，一定会成为安全区内的公敌！！】 【注：藤蔓之心，是翠绿色、泛着荧光、拳头大小的晶体，具有超高研究价值。如果你无比幸运地捡到了，并将其带回，有非常非常非常非常丰厚的奖励！！！在捡到藤蔓之心的事情上，我们实验室，以及哈里森教授都会坚定不移地支持你！绝对不会有人敢追究你！】 秦思洋一脸嫌弃。 光看这个献祭巨藤的解析资料，就能看出来，弗仑萨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啊。 上面刚刚谴责完，下面就说了研究价值。 这些搞研究的文化人，也是一肚子坏水啊。 “‘非常幸运地捡到了’，啧啧，连借口都编好了，服务真是到位。” 秦思洋光看资料里“丰厚奖励”后面的三个感叹号，都能察觉到弗仑萨是多么希望能有一颗藤蔓之心。 再加上最后的许诺直接搬出了哈里森，看得出来弗仑萨想要一颗藤蔓之心已经想疯了。 “我要是给他一颗藤蔓之心，他不得把我当爹供着？” 可是那献祭巨藤现在看样子十分狂暴，藤蔓之心估计已经被人取走，他是没机会了。 秦思洋摇摇头。 “罢了，不去异想天开。献祭巨藤那边看起来动静太大，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神明，我去别的地方找找看。” 正在他要转身离去时，忽然看到一根巨藤在地面上如同水蛇弹射一般快速起伏，溅起一阵阵尘烟，竟然向自己的方向袭来。 “奇怪，我又不在它的附近，它为什么会来攻击我？” “不应该啊……” 就在秦思洋疑惑之时，一个渺小的身影忽然出现，被巨藤追逐着。 原来藤蔓并不是向他袭来，而是在追逐这个疯狂奔跑的少年。 那个少年的刘海在风中扬起，完整地露出了他癫狂的面容。 “刺激！刺激！！” 从他的上扬的嘴角，秦思洋看得出来，这名和自己年岁相仿的少年兴奋不已，似乎很享受被身后献祭巨藤追逐的感受。 他的双腿跑动速度飞快，已经出现了残影，不知道是什么序列。 秦思洋摇摇头，心里只有两个字评价： 神经病。 既然不是追自己，那还是抓紧离开吧，免得被波及。 就在这时，那少年又兴奋地喊了一声： “呜呼！藤蔓之心是我的了！！” 秦思洋的脑袋迅速回转，死死盯着那个癫狂少年。 嘴巴的弧线，如同割命的死亡镰刀。 第150章 抢夺藤蔓之心 刚要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老天简直已经把饭喂到自己嘴里了！ 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秦思洋稍稍活动了一下，准备打劫。 杀人的事没少做，打劫倒还是第一次！ 秦思洋的心里还隐隐带着期待与兴奋。 就在这时，那个少年也看到了秦思洋，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或许是因为秦思洋身上的青纹护甲颜色太过隐蔽，导致他没有在一开始就发现秦思洋。 癫狂少年飞速狂奔，脸上闪过狠色： “我以为都跑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一只老鼠！被你听见了！” “不过也没有关系。你已经失去了逃走的机会，就死在这里吧！” 秦思洋看着这名少年眼中的杀意，迅速进入戒备状态。 随时准备开启【暴力】，与他决一死战。 然而。 这名少年从他身边一溜烟跑过，丝毫没有停留。 根本没有打算和秦思洋作战的意思！ 少年回头嘲讽： “这根献祭巨藤追了我很久，现在已经没多少气力，只是憋着一口气想要杀人报复！杀了人，估计就会缩回去了！！” “哈哈！你是不可能跑过我的！就乖乖被这根献祭巨藤杀死，助我获得藤蔓之心吧！！” 就在这时，秦思洋发现脚下原本平实的土地，忽然如同棉被一般松软无比，他的身子正在不断下陷。 别说逃跑，就连走两步都要花费不小的力气。 “我说怎么这么狂，原来也是个高手。我还是第一次见能改变地貌的序列能力。” 那名癫狂少年见秦思洋被困住，又回头嘲讽，嘴角快要咧到耳朵根：“哈哈，等死吧！！是我的！藤蔓之心是我的！！都是我的了！！” 秦思洋已经确信，这个少年的精神状态有些问题。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拿到藤蔓之心太过兴奋，导致自己失去了理智。 “既然失去了理智，那我就帮你找回吧。” 癫狂少年的呼喊还不时传入秦思洋的耳中：“呜呼！！你不可能跑得过我！！我无敌了！！我以后都无敌了！！！” 秦思洋丝毫不慌张。 看了眼不远处的献祭巨藤，又看了眼扬长而去的癫狂少年，低下头系着鞋带，嘿嘿一笑： “你能跑得过我，我从今往后都不出安全区了。” 他取出背包里的一块神明残骸，塞入口中。 “【飨域】，开启。” “咚——” 一声撼天动地的巨响。 吞噬巨藤砸在了秦思洋刚刚站立的位置。 癫狂少年回头一看，笑容更甚。 “我无敌了！！！哈哈！！再过一会，藤蔓之心就彻底归我所有……” 然而，少年的笑声还没有消止。 就看见一个残影以飞快的速度向他冲过来。 “那是……什么技能？！” 他微微一愣，不知道秦思洋是怎么做到的。 秦思洋奔跑的速度非常快，瞬息之间就缩短了两人的距离。 不，准确来说，秦思洋并没有奔跑。 他的残影，是每隔一段距离才会忽然出现一次。 如同空间跳跃一般，追逐着癫狂少年。 “这……怎么可能？！” 癫狂少年加速奔跑，身后的土地也更加松软，似乎想要困住秦思洋。 但【飨域】根本不受地形的限制。 秦思洋丝毫没有被难以行进的地面所阻拦，依旧在快速瞬移着。 又是几个残影闪过，他追到了那名少年的身旁。 总共也就不到两秒。 少年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道暗光划过。 秦思洋在追上癫狂少年的同时，挥动猎神匕首，直接劈开了少年的背包。 一个拳头大小的泛着荧光的晶体，在十几枚大大小小的圆片甲之中尤为醒目。 彷如一颗发光的祖母绿翡翠。 毫无疑问，应该就是藤蔓之心了。 癫狂少年想要加速逃跑，但秦思洋的动作却更为敏捷，又是一个瞬身，再次跟上了他的脚步。 秦思洋伸手抓住背包里的藤蔓之心，在癫狂少年惊骇的目光中微微一笑。 “藤蔓之心我笑纳了。” “作为答谢，送你一死吧。” 说着，他开启【暴力】，同时一脚飞踹在癫狂少年的胸口。 这一脚命中，癫狂少年只有两个下场。 直接死。 或者失去行动能力，被献祭巨藤追上拍死。 “再见了。” “嘭——” 但是当秦思洋踹中癫狂少年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却僵住了。 脑中预想的两个结果，都没有发生。 癫狂少年如同摔碎的瓷器一般，直接从被他踢中的部位寸寸开裂，化成了一堆碎片。 怎么可能？！ 仔细一看，那碎片之上，居然一滴血都没有！而且，所有碎片顷刻间化成了沙尘，随风而逝。 秦思洋大吃一惊。 发生了什么？！ 替身？！幻觉？！ 这小子到底有几个技能？！ 秦思洋疑惑之时，却看到不远处忽然又出现了少年的身影。 他的脸上不再癫狂，而是恐惧地回头看了秦思洋一眼，然后向前狂奔。 一击不中。 秦思洋看了眼身后迫近的献祭巨藤，不再犹豫，立刻向安全区的方向逃窜。 【飨域】的时间只有一分钟。 如果不抓紧逃窜，他有可能被献祭巨藤追上。 单靠【暴力】，很难逃得过献祭巨藤。 这让他也不禁疑惑，那名少年到底是什么序列，能改变地形，能动用替死技能，还可以跑得比自己更快！ 除了没有展示攻击手段，堪称完美。 怪不得他一直高喊“我无敌了”，倒也不算是夸大。 秦思洋朝着侧方快速闪移，确认献祭巨藤没有追逐自己。 又瞧了眼那个少年的逃跑方向。 似乎因为惧怕自己，少年没有往安全区的方向奔跑，而是继续向前直行。 献祭巨藤正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秦思洋看着远处又出现了其他序列能力者的身影，非常懊恼。 “该死，人变多了，一时半会可能杀不了他。” 一分钟过后，【飨域】结束，但【暴力】还在维持。 将藤蔓之心扔进背包，继续疯狂逃窜。 秦思洋还抽空回头看了眼那个被献祭巨藤追逐的少年。 他看着自己被划开的背包，眼神凄凉。 不仅藤蔓之心没了，连搜集的圆片甲也掉落了一路！ 脸色比藤蔓之心还要绿。 秦思洋由衷地感叹： “哎，太惨了。” 秦思洋非常同情那个少年，虽然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第151章 惊天秘宝 这颗藤蔓之心，一看就价值不菲。 翠绿的荧光，一股奇妙的力量蕴藏其中，恐怕没有弗仑萨资料里描述得那么简单。 在不清楚这件物品的价值之前，秦思洋不打算交给任何人。 他一路狂奔，轮番使用【飨域】和【暴力】，在无人的地方空间瞬移，在有人的地方急速奔驰，丝毫不留余力。 一定要比那个疯癫少年先回去，避免被他堵住，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秦思洋快到安全区出口的时候，才减缓了步速。 走进安全区出口，他给劳德诺打了个电话。 看到验收圆片甲长长的队伍，他直接选择放弃。 时间就是金钱。 虽然他不清楚藤蔓之心的价值，但他不是傻子。 几十个积分的圆片甲，哪比得过藤蔓之心！ 劳德诺没想到秦思洋居然这么快就回来，在平台外看见秦思洋的时候，十分惊奇。 “秦先生，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秦思洋因为一路逃跑，身体已经快到了极限，但还是强撑身体，无奈地叹了口气：“别提了，有个人偷了献祭巨藤的藤蔓之心，那边死伤很多序列能力者，最近都没法收获什么了。” “啊，居然是这样？”劳德诺大吃一惊，接着又问道：“那秦先生知道是谁偷了藤蔓之心么？” 秦思洋摇摇头：“不清楚。对了，这里恐怕是没法猎杀神明了，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在这里继续待着了，你能不能让人现在送我回去？” “现在就回去？秦先生不再歇息一下了？我们第7区还有其他安全出口的。” “其他安全区出口可能也受到了影响。再加上我根本解决不了大型神明，留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 秦思洋的第一反应，就是带着藤蔓之心跑路，回号安全区域找李天明询问下情况，再做打算。 所以他才要求劳德诺赶忙送走自己。 “啊……好吧……” 秦思洋又小心地将背包中的残骸取出，小心不让别人看到发着光的藤蔓之心。 他将残骸放在劳德诺的手中：“这些你交给弗仑萨教授，至于奖励什么的，让他看着给吧。” “才半天，秦先生就收获了这么多神明残骸？！”劳德诺眼前一亮：“好好，我马上跟弗仑萨教授说，安排您回去。” “嗯，感谢。” 秦思洋回头看了眼安全区大门，有很多人围在一起，似乎引起了骚动。 他想了下，应该献祭巨藤暴动引起的。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声呼喊：“有人偷了藤蔓之心！！我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他要么还在安全区外，要么刚刚逃出来！！” 循声望去，正是那个疯癫少年。 那个少年瞪大了眼，刘海被吹得凌乱，气急败坏地嘶吼着。 一群人见他知道谁拿走了藤蔓之心，立刻围了上去，询问那人的样子。 只是一两秒钟，那个疯癫少年就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严严实实！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狂热与激动。 就如同饿狼闻到了血腥味。 秦思洋一看到这样的情景，立刻意识到，藤蔓之心的价值，比他想象的还要高得多！ 他双眉低沉，咬牙切齿：“看样子，回不去了。” 本以为那个疯癫少年会悄悄调查自己。 没想到居然直接大张旗鼓地说出这件事。 那个疯癫少年记得自己的长相，还看到了自己身上的青纹护甲，想要锁定自己的身份可很快。 回程需要三天时间。 三天，太久了。 自己跑路的目的，完全化作泡影。 就在劳德诺也被那名少年的话吸引了注意力的时候，秦思洋走到一旁，拨通了李天明的电话。 “喂，有什么事？” “老李，事态紧急。我问你，有什么保住藤蔓之心的方法么？” 李天明听后忽然惊呼：“什么？！你怎么知道藤蔓之心？！你搞到了？！” “有问题以后再问！没听我说么？！事态紧急！” 李天明顿了顿，道：“如果有人捡到了藤蔓之心，且这藤蔓之心离开献祭巨藤的时间超过十分钟，那他只要将自己的血滴上去，就会与藤蔓之心建立契约，藤蔓之心就属于他了。” “我知道了。” 秦思洋挂了电话。 要离开献祭巨藤十分钟才可以滴血？怪不得那个癫狂少年没有建立契约。 现在藤蔓之心离开献祭巨藤肯定已经超过十分钟了，自己运气不错！ 秦思洋又感叹，李天明真是个老狐狸。 因为害怕电话被人监听，抓住证据，就连告诉自己该信息都含糊不清，让人寻不到破绽。 另一边，李天明看着手机，面色凝滞。 “老李，我这身衣服好看么？” 刚从试衣间走出来的陈风荷，穿着一身紫色的长裙，在李天明面前转了个圈。 然而李天明还是没听见一般，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取出一支叼在口中，想要冷静一下。 陈风荷一把拿走了李天明嘴里的烟：“老李，这是商场，不能抽烟！你要是想抽，等回到咱们区，或者离开这里再抽。” 李天明这才晃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正在与陈风荷在市政厅旁边的商场购物。 但是他已经没有了心情。 神色还是十分复杂。 陈风荷感到疑惑，蹲下身靠在李天明身旁：“老李，怎么了？还是为叶红青的事难过？” 李天明摇摇头。 “刚刚秦思洋给我来了个电话。” “秦思洋？他不是被接去第7区了么？” “嗯。他问我，如果拿到了藤蔓之心，该怎么办。” “藤蔓之心？他能搞到藤蔓之心？” 陈风荷也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相信。 李天明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但是这小子背景深厚，没准去了第7区，真能掀起来一些风浪。听他的语气，情况似乎十分紧急。” “那你怎么说的？” “我当然直接跟他说，藤蔓之心可以滴血建立契约了。” 陈风荷点头：“确实。滴血建立契约，应当是最快速最保险的控制住这件东西的方法。” 李天明抹了抹脸，头上稀疏的长发也有些纷乱。 “我是真没想到，这小子才去第7区几天，就能搞出大事来。” 陈风荷贴心地给他理了理头顶的发梢。 “兴许他就是问一问呢。” “不可能。这小子我可太清楚了，从来不无的放矢。” “那他就是个命好的小子。” “可是他命也太好了吧？！” 李天明忽然有些悲痛，拼命拍着大腿： “老子当年但凡能搞到一颗这玩意儿，还用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第152章 夺宝(加更求五星好评礼物) 秦思洋刚挂了电话，就听到一声呼喊：“就是他！就是他！！” 他循声望去，那个癫狂少年看到了他的身影，指着他高声呼喊。 “他的青纹护甲我认得！” 一时间，安全区出口平台上所有序列能力者都像是听到了冲锋的号角，如潮水一般向他涌来。 这些人也不管什么安全区内不能释放序列能力的要求，飞天遁地无所不用其极，都为了抢夺秦思洋手中的藤蔓之心。 不远处的劳德诺，看着秦思洋，一脸惊异。 “啊？藤蔓之心？秦先生你……” 如此浩大的声势，就连见过不少大场面的秦思洋也慌了神。 “该死！” 想要跑已经来不及了。 他也不想暴露自己【飨域】的技能。 为今之计，只有听李天明的话！ 他管不了这么多，立刻一只手伸进背包攥住了藤蔓之心，另一只手掏出腰间的猎神匕首，想要让自己的血滴上去。 然而。 他刚刚握住藤蔓之心，全身就像是灌了铅水一般，再不能自由活动。 他的行动迟缓地像是一只蜗牛。 “【地缚】？！不对，【地缚】能看到地面的变化才是！” 他忽然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被几根细细的线连住。将他如提线木偶一般牢牢把控。 再看向前方，一个蒙面的人正在抬着双手，以得意地眼神看向自己。 “这是……【影者】的技能？！” 【影者】是十分稀有的序列，整个安全区内觉醒的记录在案的不到二十人。可以操控神明与其他人的动作和行为。 能够将力量强大的秦思洋控制住，少说也要是序列等级四的【影者】。 秦思洋面色极为难看：“这个安全区出口，还真是卧虎藏龙。” 想要再抽刀放血，已然不可能实现。 但若是让他把藤蔓之心交出来，他绝不甘心。 “【暴力】！” 他立刻启动了【暴力】技能，但惊讶地发现，只有手指能自如活动，身体的其他部位依旧僵硬，还是做不到抽出腰间盲刀划破手指滴血的行为。 “这个【影者】，是序列等级五？！” 秦思洋望向那蒙面人，心中惊骇。 坏了。 没有刀，可就来不及放血了！ 怎么办？！ 秦思洋的面颊因为紧张而抽搐起来。 都到这个地步了，难道要空手而还？！ 只是片刻地迟缓，一只手已经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迅速抢走了他的包裹。 那人如同一道鬼影，兴奋一笑：“藤蔓之心是我的了！”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一条绳索捆住了脖子，将他连人带包全都拽了回去。 一瞬间，秦思洋身上所有的目光全部消失。 没有人再去管秦思洋，目标都变成了那个背包！ 无数人争抢之中，那个背包被无情撕裂成碎片，露出了里面的藤蔓之心。 然而，在看到藤蔓之心的顷刻间，许多人都惊呆了。 “这藤蔓之心上的血纹……难道已经和人建立了契约？！” “什么？建立契约？！” “何时的事？！那我们还争抢个什么劲？！” 其他人也停下了争夺，看着在空中漂浮着的藤蔓之心，确实被血迹沁入晶体里。 有人想要抓住那个喊叫的癫狂少年质问，却发现已经看不到了他的踪影。 “人呢？他不是说没有建立契约吗？！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被他耍了？！” “他肯定没有建立契约！否则怎么可能把藤蔓之心的事情公布！！是穿青纹护甲的小子刚刚建立契约的！！” 说着，他又指向了秦思洋。 “不可能！”一个蒙着面的序列能力者道：“在我使用【提线木偶】之后，他根本没有抽刀划破手滴血的机会！” 一人惊讶地望着秦思洋：“你们看他的手！！” 众人一齐看去。 秦思洋嘴角上扬，身体正在不住颤抖。 手上的血还在不断往下滴。 【影者】序列的人连连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藤蔓之心不会比他的身体更为坚硬，根本划不开他的手！他……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的食指！！” 众人再次盯着秦思洋，这才发现他的食指，居然从中折断。 骨头的碎茬已经戳穿皮肤，连着血肉一起，露在了外面。 而手指的下半截，则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耷拉着。 “他……他把手指折断了？！” 秦思洋喃喃道：“运气不错。” 被【影者】控制住之后，使用【暴力】后的他，只有手指能自如活动。 想要成功在藤蔓之心上滴血，也就只能靠五根手指了。 在电光火石之中，一个计划立刻进入他的脑海。 掰断手指。 他的肉身强度非常强大，他的力量也非常强大。 如同强大的矛与盾。 所以当他决心将拇指摁在食指上，尝试着去掰断食指的时候，还不确定能不能行。 毕竟他是个阳光开朗大男孩，从来没有尝试过“自残”这件事。 但这已经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暴力】的加持下，他用尽全力，要将食指掰断。 好在，矛更胜一筹。 “卡吧”一声脆响，他的食指直接折了一百八十度，坚硬的骨头茬扎破了皮肤，血流涌出。 就在背包被人抢走前一刻，血液滴在了藤蔓之心上。 秦思洋也松了口气。 虽然他不知道这么做的目的，但既然是李天明说的，那就应该没有错。 众人目瞪口呆。 这颗藤蔓之心已经建立契约，便是有了归属。 今后只能由秦思洋一人使用。 就算杀了秦思洋，这颗藤蔓之心也不会再变得无主，而是会直接枯萎毁灭。 若是有人觉得得不到就要摧毁呢？ 那便要面临巨额赔偿。 藤蔓之心有主，便已经成为了私人物品。 一颗藤蔓之心，足以让大部分序列能力者赔得倾家荡产，还要再背负刑期。 得不偿失。 没有人会这么做。 望着秦思洋得意的笑容，全都无可奈何。 秦思洋的笑容没有持续多久。 【暴力】时间结束。 他立刻如同被抽干了骨架的一滩烂泥，栽倒在地面上。 秦思洋看着头顶被照得明亮的防空玻璃，长舒一口气。 “虽然不太明白。” “但我今天应该赚了。” 第153章 哈里森的邀请 劳德诺立刻上前扶起秦思洋。 “秦先生……您……您真是……厉害……” 秦思洋微微一笑，已经没有力气再回答他。 只是瞧着在空中漂浮的藤蔓之心。 而藤蔓之心似乎与他有了心灵感应，缓缓向他飞来，落在了他的身前。 “收……” “我知道！我会收好！这就送您回去！” 劳德诺将自己背包之中的神明残骸扔了几件，勉强把藤蔓之心放了进去。 而后在众人注视中，背起秦思洋，前往了停车场。 秦思洋见劳德诺毫不费力地背着自己，还健步如飞，知道他应该也是个序列能力者。 “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 劳德诺一手扶着背上的秦思洋，一手掏出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弗仑萨教授，是我。我给您说个事。” “秦先生，刚刚……拿到了一颗藤蔓之心。” “是捡……”秦思洋在背后有气无力地呻吟着。 “哦对对对，秦先生捡到了一颗藤蔓之心！！是是是，我正背着他往回赶。” “呃，这个……秦先生已经和藤蔓之心建立了契约……对……” 秦思洋虽然没有听到弗仑萨在说什么，但也猜得出来，肯定是让劳德诺赶紧把藤蔓之心带回实验室，他要建立契约。 弗仑萨没有在资料里写和藤蔓之心建立契约的方法，毫无疑问是想独吞。 奈何他并不是秦思洋的唯一消息源。 秦思洋心中又感激道：“老李，谢谢你咯。要是这次我能多挣点，就分你些序列魔药！” 上了车之后，劳德诺给秦思洋系上了安全带，立刻驱车回南荣大学。 秦思洋则因为太过劳累，直接沉沉睡去…… 秦思洋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当他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南荣大学的招待所里。 床边密密麻麻围着一圈人。 “秦先生，您醒过来了啊！您昏睡了一整天，真是让我们好担心啊。” 秦思洋一睁开眼，就看见了一个金发青年极具亲和力的笑容。 “哦，弗仑萨教授啊。” 秦思洋想要坐起来，感到左手一阵吃痛。 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手上已经打了绷带。 “秦先生，您躺着休息就好。在您昏迷的时候，我们请南荣医院的教授给您做了手术，帮您又接上了手指。大概再过几天，就该好了。” 几天？ 秦思洋想了想，按照自己身体的恢复能力，估计明天就可以拆绷带了。 “医药费多少？” “瞧您说的，咱们之间是合作伙伴，是好朋友。您在我们学校做了手术，这点小事我怎么可能再收您的医药费！” 弗仑萨一口一个您，叫的秦思洋浑身不自在。 “弗仑萨教授，咱们还是算清楚账目的好。我怕有些事算不清楚，到后面会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 这时，弗仑萨身旁一名头顶银色卷发、带着厚重镜片的长者道：“秦先生放心。你是为弗仑萨实验室获取材料的时候受了伤，这可以算在他课题组的经费之中，不用自己掏钱。” 秦思洋点头：“那我就放心了。您是？” “秦先生，这就是我的导师，哈里森教授。” 秦思洋看着哈里森，点头示意：“久仰大名。” “秦先生客气了。听说秦先生与李天明关系很不错？” “嗯，是这样。” “那真是很好。当年我与李教授，也是十分交好，我们的感情像金子一般坚固！即便他离开安全区一年，我对他依然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 弗仑萨在一旁尴尬地提醒着：“咳咳，哈里森教授，李教授离开安全区中心两年了……” “哦？是么……哎，看来是我思念老友心切，已经记不清楚时间了。” 哈里森迎着秦思洋鄙夷的目光，丝毫没有感到羞愧，继续道：“我与李教授，是月亮与明星一般的好友。你与弗仑萨，又是高山和长河一般的交情……” “哈里森教授，您先稍等吧。” 秦思洋还是耐不住他的夸夸其谈，打断了哈里森的话语。 “咱们不妨把话说明白些。我知道，您应该是想让我提供藤蔓之心，帮助您进行研究，对么？” 哈里森见状，也不再侃天侃地，对秦思洋点头：“没错，秦先生应当会支持吧？” 秦思洋笑了一下，摇摇头：“抱歉，我还没有决定。” “这……” “哈里森教授，您应当知道我来第7区，是为了帮你们解决一点小麻烦，对么？” 哈里森看了眼弗仑萨，弗仑萨则低着头。 “我知道。” “我已经帮你们解决了麻烦，对么？”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而且，我还帮弗仑萨教授带回来了一些研究的神明残骸，对么？” “没错。” “我觉得，我应当没有做出什么让哈里森教授以及弗仑萨教授为难的举措。” “是这样。” “那就请您容许我，拒绝提供藤蔓之心，供你们研究了。” “这……可这又是为什么？” 秦思洋笑了笑：“我还只是个高中生，再过四个月，才将进行特招，去哪个大学还不一定。” “我怕和你们走的太近，让其他学校误会。” 哈里森笑道：“这不算什么问题！我们南荣大学，一定会开出让秦先生满意的条件！你也可以直接加入我的实验室，从大一就开始研究序列和神明的事情。你要知道，这是许多学生梦寐以求的。” 秦思洋摇头：“让我加入实验室，不可能。” “秦先生是不放心我？你可以问问李教授，我对于自己的学生，一直都像老牛对小牛一般的呵护。按照你们华国的说法，应该是出了名的‘护犊子’。” 说完，哈里森又看了弗仑萨一眼。 秦思洋点头表示认可。 弗仑萨那样的三篇论文，都能被哈里森扶为副教授，可见他确实护犊子。 “哈里森教授不要误会。我这个人喜欢自由，不喜欢头上有个导师。” “秦先生当真这么想？” 弗仑萨解释道：“哈里森教授，我去第14州的时候，见到李教授与秦先生是对等交流的，李教授也没有能让秦先生低头的能力。” 听到这里，哈里森看向秦思洋的目光探究起来。 第154章 各方注意 哈里森问道：“秦先生，当真不打算支持我们实验室的研究？” “我会在与李天明商量后，再做打算。” 哈里森叹了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秦先生可能就有些麻烦了。” “什么意思？” “既然秦先生不能为我们实验室的研究提供支持，那我们也就没有立场为秦先生‘捡到’藤蔓之心这件事提供帮助。” “联合政府，是禁止偷取藤蔓之心的，因为这会造成许多序列能力者的伤亡。谁若是违反规定，将会受到严惩。” “在你醒来之前，序列能力者管理局的调查人员已经在外恭候多时了。是我将他们拦住。如果秦先生不能与我们合作，那我们可能没有理由再阻拦他们。” “秦先生，你放心，我不是在威胁你。只要你愿意与我们合作，我保证会提供给你丰厚的待遇！” 弗仑萨看着哈里森，欲言又止。 他似乎不希望恩师以这件事威胁秦思洋。 和秦思洋打过交道后，他认为完全不能将秦思洋定义为一名“高中生”，应当说是“手段老辣的阴谋家”。 他也曾对着哈里森说过这件事，但哈里森明显没有听进去。 十七岁的少年，能有多老辣？ 可在哈里森面前，弗仑萨只是一只雏鸟，根本不可能替哈里森做决定。 果然，哈里森的话并没有威胁到秦思洋。 秦思洋淡然一笑，弗仑萨心头已经感觉不妙。 “那就劳烦哈里森教授，将管理局的人员请进来吧。” “什么？！” 哈里森瞧着秦思洋，眼神十分惊讶。 本以为这一句话可以绝对拿捏住秦思洋，却没想到秦思洋根本不放在心上。 “秦先生可是想好了？若是他们进来，就没有任何后退的机会了？是否再商量一下？” “不用了。请他们进来吧。” 哈里森立刻意识到，秦思洋可能并不是偷取藤蔓之心的人！他或许是中途抢来的！ 如果不是自己偷的，那确实可以有恃无恐。 他为了挽回，赶忙又道：“秦先生，我觉得可以在为你帮忙……” “哈里森教授，不用了，感谢。把他们请进来吧。” 秦思洋不是经不起威胁的人。 他交朋友，就是在威胁与被威胁之中度过。 他曾主动威胁钱问道、李天明，反过来又被钱问道和李天明威胁过。 几人也是在这样的反复拉扯之中，有了今日的关系。 之所以拒绝哈里森，是因为他本就不想与哈里森牵扯太多。 在得到藤蔓之心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研究方面的事情，就让李天明帮忙做决断。 李天明是他信得过的人，而且地位也高，有他就足够。 至于哈里森、弗仑萨的事情，就让李天明处理。 正好哈里森刚刚威胁了自己，便就坡下驴，断了他的念想。 哈里森无奈地叹了口气，示意让管理局的人进来。 管理局的人在外面等候了许久，已经是一身火气。 只是碍于哈里森在各界朋友颇多，关系复杂，才一直静静等着。 等到他们进来，看见躺在病床上的秦思洋，便没有任何寒暄，立刻强硬地表明了来意。 “秦思洋，我们接到消息，说你偷取了献祭巨藤的藤蔓之心，所以来进行调查，希望你配合。” “你们调查就是。” “好。” 两名管理局人员分别拿出一台测谎仪对着秦思洋，另有一人询问。 “秦思洋，请问这藤蔓之心，是你从献祭巨藤身上偷来的么？” “不是。” 管理局的人员皱起眉头，又问道：“那么，是你让人偷取藤蔓之心，再交给你的么？” “不是。” “你与偷取藤蔓之心的人，认识么？” “不认识。” 测谎仪没有反应。 秦思洋确实与偷窃藤蔓之心无关。 “既然不是你偷取的藤蔓之心，那你是怎么得到的呢？” 秦思洋笑了笑：“我刚刚查了下法律，似乎只对有计划偷取藤蔓之心的人有惩罚措施，对么？” “是。” “既然我已经证明我与偷取藤蔓之心的事情无关，那如何得来这颗藤蔓之心，是不是并不重要？” “我们希望你能够配合。” “我不是一直在配合么？有关偷取藤蔓之心的问题，我已经全都回答了。你刚刚问我的问题，与偷取藤蔓之心无关，我有权不回答，对么？” 管理局的人员立刻眯起了眼。 上面让他们过来，除了问清秦思洋是否是偷取藤蔓之心的事情外，还要问出他是怎么得到藤蔓之心的。 可是没想到，秦思洋居然以法律保护自己，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秦思洋不说，他们无法跟上面的人交差。 “秦思洋，有些问题，可能与你无关，但是有助于我们知晓偷取藤蔓之心的人是谁。我们听闻在安全区出口处，又一名少年爆出了你拿着藤蔓之心的事情。但是事后我们根据目击者的描述，根本没有办法找到那名少年。我们猜想，他可能与偷取藤蔓之心的事情有关，希望你能提供更多帮助。” 秦思洋耸耸肩：“与我何干？” 他知道那个癫狂少年一定与偷取藤蔓之心的事情有关。 但是他不想说。 因为回答一个问题，就会面临更多的问题。 癫狂少年的速度极快，他是如何追上去的？ 【魅影刺客】的技能能否达到这个速度？ 如果达不到，那他又该是什么序列？ 凭借【魅影刺客】序列，他又是如何猎杀这么多神明获得几千积分的？ 所以。 闭嘴，才会安全。 他相信，那个癫狂少年也不会傻到去管理局投案自首，把整件事情的经过说出去。 “秦思洋，你这么抵抗与管理局的合作，是很不好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能把握住。” 秦思洋笑了笑：“上一个这么威胁我的人，叫克劳福德。” 听到克劳福德的名字，管理局的人明显愣了一下。 秦思洋平静地注视着提问的管理局人员：“我希望，如果你还要继续提问，那就问只与偷窃藤蔓之心有关的事情。” “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或许是克劳福德的名字将他们镇住了，管理局的人员果然没有再追问许多。 在给秦思洋进行了记忆连续性测试后，就草草离去。 哈里森等人，也失落地走了。 而在南荣大学附近，数十双眼睛正盯着秦思洋所在的招待所。 当他们看到管理局的人员两手空空离开，哈里森等人也走出后，立刻各自拨打着电话： “教授，秦思洋的藤蔓之心不违法，对，确定了。管理局的人已经离开，什么都没有带走。” “我亲眼看见管理局的人走！没错！赶紧准备和秦思洋谈条件！哈里森一脸落魄，肯定没谈成！” “老杨，咱们必须争取到秦思洋！我们翻身就靠这颗藤蔓之心了！！” 第155章 友谊地久天长 秦思洋又歇了一天。 他手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用手机查找着藤蔓之心的资料，却什么都没有搜到。 但是还有件事令他感到意外。 那就是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人通过手机联系过他。 他感到不寻常。 能让哈里森这种着名学者都动心的藤蔓之心，难道没有别人会在意？ 不应该这样。 他又用手机点开【弑神营地】，看到自己的未读消息是99+。 点开消息栏一看，全都是各个大学的研究人员发来的问候信。 除了表示对藤蔓之心有浓厚的兴趣外，他们还全都反映了一个问题。 秦思洋留在信息面板上的电话，打不通。 他看了眼弗仑萨给自己的手机，心中了然。 这部手机，肯定被做了手脚，接不到别人的电话。 不过，他已经不可能与哈里森合作了，连带着与弗仑萨都将疏远。 但藤蔓之心留在自己手里，他也没有办法合理利用。 不如找个信得过的人帮他配置这个资源。 正好，他有个合适的人选。 秦思洋笑了笑，将弗仑萨送给自己的新型手机放在一旁，取出电话卡，插回了老手机之中。 刚插上，电话铃声就响起。 秦思洋一看，这个号码并不认识。 但还是接通了。 “喂，是秦先生吗？您的电话终于能打通了。您好，我是兴济大学的副教授，孙虎刚……” “孙教授，抱歉，我有个紧急电话要打，需要稍晚一些才能跟你联系。你可以在【弑神营地】给我留言，我会看的。” “啊……哦，好，不要紧！秦先生您先忙！” “谢谢理解，再见。” 秦思洋挂了电话，立刻给李天明打通。 “喂，老李，是我。” 电话那头的李天明，声音似乎有些沉重：“之前你给我打电话，我还没准。听别人确认了，你拿到了一颗藤蔓之心？” “老李，怎么听你的语气，似乎有些不满？” “没有。” 秦思洋依然从李天明的话语中，听出了不满的情绪，搞得他一头雾水。 “我拿到了藤蔓之心，第一反应就是联系你，你居然不满？” “我说了，我没有不满。” “你这语气就是不满。老李，咱俩这关系，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没……” 这个时候，电话那头忽然出现了一个成熟的女声：“小秦，你不用担心，老李只不过是嫉妒你罢了。” 老李立刻辩驳：“风荷你说话要负责任的！我怎么可能嫉妒他！” “嘁，你都念叨一天了。小秦一得到消息就通知你，把你当自己人，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别小心眼了。大家好聚好散嘛。” “我没有小心眼！！我没嫉妒他！！” 打死秦思洋也没想到，李天明居然是因为嫉妒自己才这个说话语气。 哎，没法说。 但是陈风荷说的“好聚好散”，秦思洋一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老李，不跟你说别的了。我想问问，这藤蔓之心有什么用，为什么一听到我拿了藤蔓之心，其他人都像苍蝇一样叮了上来……好像不该这么形容我自己，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藤蔓之心的用处，多到难以想象。用来打造猎神武器，它是多种三级以上猎神武器的必须材料。用来制药，它能够炼制技能强化药水。用来研究，它能够发出无数顶级论文。它还有许多秘密等待开发，毕竟是人类能得到的为数不多的几种大型神明的物品。总之……哎……你他娘的算是捡到宝了。” “啧，老李，你看看你，为人师长，怎么还骂人了呢？我骂人是德育老师没教好，你骂人是怎么回事？” 李天明似乎没有和他继续聊天的打算：“你还有什么别的事么？” “别急着挂啊！咱几天不见，我想死你了，还得好好聊！” “有屁快放。” “你说你是听别人说，我拿到了藤蔓之心。你不是不和别的序列能力者联系么，怎么听别人确认的？” “你拿了藤蔓之心后，履历马上就被人翻了个底朝天。我是你【保险人】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了。因为联系不上你，便都打我的电话，问能不能和你谈谈。这两天我没干别的，净替你接电话了。” “原来如此……” “行了，咱们两人的合作，也差不多到这里结束了。你拿到了藤蔓之心，我的罪名也快沉冤得雪。就祝你，未来一帆风顺吧。” “别啊老李！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已经得到了前几个区的人的关注，估计也没什么再需要我的地方。咱们这份友情，停在当下挺好的，给两个人都能留个不错的念想。我前妻那边，自己想办法吧。” 秦思洋听出来了。 李天明是认为自己已经获得了别人的注意，可以理所应当地进入前几个区的大学，然后与背后势力接触，便也就不再需要他了。 藤蔓之心这种好东西，秦思洋定然已经与背后的势力划分好了利益。 既然如此，李天明也不愿意赖着秦思洋，免得闹得太难看。 秦思洋道：“老李，你这话说的，忒绝情。咱俩的友情，那是说断就能断的嘛？！” “你什么意思？” “即便有了藤蔓之心，我现在能依靠的，依然只有自己。我对这藤蔓之心，没有太多了解，在我手里，顶多就是换点钱或者资源什么的，没法利益最大化。” “就像你说的，这藤蔓之心还有许多秘密等待开发，我是肯定做不到的，我也不是搞研究的料。” “所以，老李，我想委托你帮我开发藤蔓之心的价值。” “嗯？” 李天明挠了挠稀疏的长发，不太理解情况。 “你说，委托我开发藤蔓之心？” “嗯。” “其他人同意？” “其他人要的太多，跟我闹掰了。” “这……” 李天明不禁陷入沉思，什么样的人能和秦思洋这个宝贝疙瘩闹掰了…… 他背后势力的主导者，是个傻子不成？ “你没开玩笑？” “这种事我会跟你开玩笑？”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忽然爆发出爽朗的笑声： “啊哈哈哈哈，小秦啊，我就知道，咱们两人的友谊，那是地久天长，海枯石烂，情比金坚，沧桑不改的啊！” 第156章 两个倒霉蛋 秦思洋感到自己的手伤差不多好了。 但是为了避免被人察觉到自己的恢复力强悍，他还是装作吃痛的样子，没有拆绷带。 但他执意要离开招待所，踏上归程。 即便弗仑萨极力挽留，他还是决定离开，并将弗仑萨送给他的手机归还。 当看到秦思洋归还手机的时候，弗仑萨也沉默了。 他知道，秦思洋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抵触情绪。 秦思洋走得很果断。 什么都没有要。 至于招待所的房费，他认为差不多可以用自己提供的那些神明残骸抵掉。 弗仑萨派人将他接过来，解决弗仑萨的论文问题，那理应再安排人将秦思洋送回。 不过秦思洋已经与哈里森谈崩，大概率没有与弗仑萨继续合作的机会。 所以是否派人送秦思洋回号区域，也看弗仑萨自己。 好在弗仑萨不想与秦思洋撕破脸，便又安排劳德诺与司机把秦思洋送回。 秦思洋对此表示感谢。 回程之时，秦思洋明显感到劳德诺的脸上，带着失落。 恐怕是因为自己的付出白费。 秦思洋与实验室没有合作的机会，他这些天招待秦思洋的努力便也化为泡影。 本以为可以跟秦思洋搞好关系，以后研究的道路也能顺畅许多。 却成了现在这样。 一个巨大的机遇就此错过，他怎能不难过。 对于劳德诺，秦思洋还是有些好感。 起码在招待自己的时候，十分周到。 “劳德诺，你不用难过。我只是暂时与哈里森和弗仑萨教授不合作，不代表以后没有合作的机会。” 劳德诺觉得这是秦思洋在安慰自己，无奈地笑了笑，敷衍了几句。 秦思洋见状，也不再多说。 来第7区的时候，花了三天多时间。 回程却花了将近五天。 因为不赶时间，劳德诺与司机就没有那么卖命开车了，该休息休息，该住旅店住旅店，一路悠哉。 秦思洋也不像来时那般疲惫，休息很充足。 唯一的问题，就是在车上他的手机就没有停过，总是有人给他打电话。 大部分都是大学的研究人员，少部分是联合政府的锻造所人员和药剂所人员。 总之，全都是询问他关于藤蔓之心的事情。 秦思洋一一婉拒，说要再跟人商量一下，才能安排这颗藤蔓之心的合作方式。 终于，在连连拒绝之后，秦思洋的电话闲了下来，也睡了几天好觉。 路上吃吃喝喝，都不用自己掏钱，更是舒坦。 等到秦思洋回到学校时，心情已经大好。 “老李，我回……老李，你怎么这个样子？” 秦思洋刚推开校长办公室的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如同仙境，但是烟雾的味道十分刺鼻。 桌上的烟灰缸里的烟头已经插满，还散落在外面许多，把办公桌的桌面都烫出了几个黑点。 李天明坐在办公椅上，眼圈深黑，头发凌乱，甚至面颊都瘦了一圈。 “老李，你遇到什么问题了？该不会是染上了什么不该染的习惯吧？” “我跟你说，我这个人与赌毒不共戴天！你可别整什么大活！” 李天明有气无力地抬了下眼皮，白了秦思洋一眼。 “别贫了。我这个样子，还不是因为你小子。” “因为我？” 李天明咳嗽了两声，似乎要把肝肺都咳出来。秦思洋连忙过去拍了拍他的背。 瞧着李天明虚弱的样子，秦思洋更加好奇。 “老李，我怎么了？” “你小子……是不是跟其他人说，要和人商量下如何安排藤蔓之心的事？” “呃，没错，有问题么？” “自始至终，明着站在你这边的，除了我，还有谁？你这么说，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要跟我商量么？那他们当然都给我打电话了。” “叮——” 两人说话之时，李天明的电话又响了。 “喂，秦思洋回来了，我们正在商量，之后再给你答复。嗯，再见。” 李天明挂了电话，双目空洞地注视着手机屏幕。 “这些人的电话，我得一个个应付，又不能和你似的全都回绝。这几天，就没怎么睡过觉。” “啊……好吧，等事情结束的时候，我分你点序列魔药……” 秦思洋挠挠头，没想到会给李天明带来这么多麻烦。 就在这时，他们的门被推开。 李天明和秦思洋立刻警觉。 是谁敢不敲门，就直接闯进来，不要命了？！ 一个中等身材的人拎着一个箱子和一个布袋走了进来。 秦思洋看着这人有点熟悉，但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谁，便问道：“你是？” “我，钱问道。听说你回来，就给你送序列魔药和钱了。你上次杀了噩命章鱼，奖励还没领呢。” “老钱？” 秦思洋打量着这个普通身材的中年男人，不敢相信他是之前有些富态的钱问道。 “你……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钱问道放下东西，坐在沙发上，眼神非常木讷：“听说你，拿了藤蔓之心？” “昂……” “厉害啊。联合政府的人打听到，你在市里的会议发表了‘我的恩人钱科长’演讲之后，轮番给我打电话，让我领着你配合联合政府的各种研究。” 钱问道叹了口气：“毕竟你也没告诉过我，你拿到了藤蔓之心的事情。我不知道你什么想法，只能说等你回来再聊。” “但他们都是我的上司，我得一个个好好陪着，每人一聊就是十多分钟起步。我这些天几乎就没合过眼……” 李天明听后，笑了一声：“那你确实比我惨。给我打电话的我好歹还能应付应付，给你打电话的你都得好好伺候。怪不得你瘦成这样。” “他们找你就算了，你是小秦【保险人】。我是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找我，我真是……哎，不说了。” 钱问道和李天明因为秦思洋的关系，一见如故，说话也没有什么芥蒂。 两个萎靡不振的人坐在一起，活像刚刚抽完大烟一般。 “老钱，我不是有意不告诉你，是真没想到这事能扯到你的头上……” “是啊，我也没想到，这事怎么能扯到我的头上……” 钱问道有气无力地问道：“小秦，你以后打算怎么弄？” 秦思洋道：“今天你们好好休息，明天咱们再处理这件事。” “好。你既然回来了，我就有借口推别人的电话了。” “辛苦你们俩，我会分你们些序列魔药……” 李天明和钱问道轻蔑地看了眼秦思洋。 藤蔓之心在手，才分给他俩序列魔药？ 什么吝啬鬼？！ “还是分给我俩一点藤蔓之心比较好。” “就是。只给序列魔药也太小气了！分点藤蔓之心吧……” “绝交。” 第157章 一切为了人类 第区域警察局。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整个警察局除了值班的人员，全部都已经回家。 虽然警察局大楼灯火通明，但这只是为了威慑不法分子，里面其实空空荡荡。 但是。 一间警探长的办公室里，仍然有个人影正在忙碌着。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吃住都在办公室里，只为了查明一个案子。 周兴失踪案。 奥洛夫翻看着各种线索，继续梳理案情。 他看着白板上密密麻麻的资料和字迹，陷入沉思。 白板上贴着许多线索，有现场的照片，有家人的口供，还有周兴失踪当天的计划表。 这些线索，全都指向中心位置。 秦思洋。 在百般中心，贴着一张秦思洋的照片。 是他在【弑神营地】的头像照。 奥洛夫揉动自己的眉心。 他认为此事必定与秦思洋相关。 周兴失踪，是一件离奇的事情。 而整个安全区边缘，只有秦思洋，是唯一不确定因素。 奥洛夫自然而然会联系起来。 所以一开始就定下了罪犯，而后再跟着寻找其他线索。 奥洛夫慢慢复盘着案情。 “已经查到，在周兴家到教育局的小路上，有一摊没有气息的血迹。经过检验，与周兴在联合政府档案局留下的生物样本完全一致。所以，周兴大概率已经被杀死。” “杀周兴的原因，恐怕只有秦思洋自己才能知道。” “但我无需确定他的杀人动机，只要掌握证据就好。” “掌握证据，便拥有它的把柄，可以让他帮我……” 奥洛夫晃了晃脑袋，拍拍自己的脸颊： “该死，太多天没有好好休息，脑子已经有些难以连贯思考，动不动就跑题。” 他烧热水准备冲泡一杯咖啡，想让自己清醒点。 静静坐在办公椅上，等待着热水烧开。 或许是太过困倦，他直接睡去。 不过，他的脑袋从椅背上滑了一下，让他又惊醒。 奥洛夫揉揉眼，看到热水已经烧开，便又起身。 在冲泡咖啡之时，他又点燃了一颗雪茄。 雪茄的烟味，以及咖啡的清香，确实让他精神了许多。 休息结束，他继续投入到对于案子的研究之中。 “想要证明周兴的死亡，必须找到他的尸体。” “首先，要找到秦思洋抛尸的地点。如果我是秦思洋，背着这么大一具尸体，会扔在哪里呢？” “他抛尸的地方不会经过旁边两个街区的主干道。周兴失踪当时已经是工作时间，街上人来人往，扛着尸体的他将会比夜总会的模特更引人注意。” 奥洛夫在一旁的地图上，用红笔圈出了血迹附近两个街区的范围。 在他看来，尸体一定藏在这片区域里。 “抛尸肯定是选择无人的地方。” “什么地方没有人？” 奥洛夫看着贴在白板上，血迹附近的地图。 “可是这些没标注的地方我也都查过了……” “吱吱吱——” 就在奥洛夫独自推理的时候，一阵窸窣如蜂鸣般的声音忽然响起。 “真是会打断人。” 奥洛夫叹口气，从衣服内部最不起眼的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 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从一沓沓档案袋的下面，拿出了一个小巧的黑色方块。 他粗壮的手指轻轻一推，黑色方块上一个滑片掉落，露出了一个手机键盘和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屏幕。 如果不是知道黑色方块的构造，恐怕没人会认出这是一部手机。 看着指甲盖大小的屏幕上显示着“002”的号码，奥洛夫有些意外。 “喂，是我。” “007，你还好么？” “像个孤寡老头一样活着，你说好不好？” “对此我感到抱歉……” “别说没用的了。你打我的黑色机，肯定是有事要说，赶紧讲吧。” “嗯，那我就说了。我们希望你停止对秦思洋的调查。” “为什么？我已经要抓住他的破绽了。再给我两天时间，问题一定能解决。” “解决不了了。这小子在第7区拿到了藤蔓之心，现在就算他把区长杀了，也有一堆人会争着保他。” “什么？！他拿到了藤蔓之心？！这怎么可能？！” “虽然很意外，但这就是事实。” 奥洛夫压低白眉：“就算他有藤蔓之心，似乎也不影响我做调查。” “我们还是希望你暂时放弃……” “是有谁盯上了那颗藤蔓之心？是你么002？” “你清楚我的。藤蔓之心不是我需要的东西。是004、005他们。而且，李天明的罪名刚刚撤除了，恐怕他也要保秦思洋。” “你知道的，李天明可不是个好招惹的家伙，他失势的时候都没人敢杀他。现在他解除了枷锁，不一定能闹出多大动静，我们也是为了你的安全。” “李天明又不认识我，起码不认识现在的我，我管他干什么？” “但大家希望你配合……” “意思是，又要我牺牲一下？002，为什么牺牲的总是我？” “我很抱歉。但是你没有任何证明秦思洋与【神鸦之眼】有关的证据，而004他们却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和对象。” “我说了，再给我两天时间，我会证明！” “没时间了。我会马上安排调令，今晚就让警察部门传给第14州，让你下周回到西格玛区，直接担任警察局局长。你准备一下。” 奥洛夫皱眉：“这么急？” “是。西格玛区有一群教会的动乱分子，正在四处闹事，快要涉及到004发现的【神鸦之眼】的相关人员。” “我们必须要杀些人，需要一个信得过的自己人担任警察局局长，帮忙维稳基层的事情。思来想去，也就你了。咱们其他人，你也知道，职级都太高，不方便管地面上的事。” 奥洛夫沉默片刻，牙关紧咬。 过了一会，还是平静地回答：“我知道了。” “007，这几年你的牺牲很大，大家有目共睹。希望你不要生气，我们会想办法补偿你。以后你研究【神鸦之眼】的事情，我们会予以绝对支持。” “你们对我的支持，我已经感受到了，很到位。” “这次真的抱歉，可我们不能放着一个有九成多概率与【神鸦之眼】有关的人不管，而去偏向你这个什么都尚未确定的对象。” “我知道。是我工作进展太慢。” “那就这样。再见。一切为了人类。” “再见。一切为了人类。” 奥洛夫挂了电话，叹口气。 他摘下围巾，摸着脖子，神色略带无奈。 又点燃一支雪茄，静静地看着白板上秦思洋的照片。 “一切为了人类……吗？” 第158章 研究人员的强大 李天明和钱问道明显撑不住了。 再耗下去，估计要因为接电话晕厥过去。 两人都已经到极限。 尤其是钱问道，和做了抽脂手术一般，直接大变样。 恐怕如果不是序列能力者的身体素质有加成，钱问道已经去找陈风荷看病了。 秦思洋这个“始作俑者”回来，可以把他们解放。 钱问道叹了口气：“小秦啊，你是不知道，这些天我可想死你了。” “那确实是，非常想。盼星星盼月亮地盼你回来。” 现在但凡有什么问题，只要往秦思洋身上一推，谁都没话说。 就算天塌下来，也得是拿着藤蔓之心的秦思洋顶着。 他俩一个小主任，一个小校长，凭什么要被问责。 更可贵的是，秦思洋孤儿一个，再加上背景通天，谁都能不搭理。 完美的甩锅对象。 果然，秦思洋也立刻担起了得罪人的责任。 “老钱，老李，今天你俩都关机，好好休息一天！要是有人觉得问题，就说我这么要求的，否则就不和你俩聊藤蔓之心的事。” “好。” “哎，这句话听起来是亲切啊。” 钱问道和李天明各自关机，随便吃了点东西，连洗漱的力气都没有，就在办公室直接休息了。 三个男人挤在李天明办公室的折叠双人床上，有些拥挤。 但睡得一个比一个香。 呼噜三重奏，在办公室里此起彼伏。 秦思洋则再次做了个奇怪的梦。 他，还有钱问道，李天明，在梦里吃烛光晚餐，互相喂饭，三个人都你侬我侬，享受其中。 直接把他给美醒了。 醒过来之后，秦思洋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阵恶心。 “他娘的我最近是着了什么邪？！这种梦要做也该是和温舒啊！！和他俩？！” 第二天中午，钱问道和李天明才睡饱了醒来。 当他们打开手机，看着收件箱里的上百条短信，有些后悔听秦思洋的话。 “有些麻烦。” “不麻烦，有麻烦我担着。” 秦思洋喝着热水，在一旁的沙发上坐着，正在翻看着【弑神营地】法律相关的帖子。 “你起得好早啊。” 秦思洋嘴角抽搐了两下，没有答话。 昨天晚上做梦醒来之后，他就恶心地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本来他就没有多疲惫，索性直接爬起来，学习法律知识和弗仑萨发给他的神明资料了。 钱问道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清醒点：“小秦，你有什么想法，最好现在说。我头上一堆领导等着我汇报呢。” “我这边虽然没有老钱那么严峻，但也差不多。” 秦思洋道：“我也只是个构想。既然藤蔓之心这么抢手，我们可否搞一个竞价的会议？” “竞价？” “就是类似于拍卖。条件丰厚的人得到藤蔓之心的开发权。” “由于是我们主导，藤蔓之心又是不可多得的宝物，算是卖方市场。我认为咱们可以在竞价会议上随意抬价打压，赚取尽可能多的利益。” “不行。” “不可以。” 钱问道和李天明听到秦思洋的想法，立刻不约而同地否决了这个想法。 “为什么不行？” 李天明道：“小秦，你这么做，会得罪很多人。” “得罪人，有什么关系？反正我跟他们又没什么往来。” 李天明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我知道你有背景，不怕得罪人。但你可能有些事情并不了解。” “科研人员，是不能得罪的。” “为什么？几个发论文的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李天明穿好衣服，坐在沙发上，认真讲道：“现在是末世，人类只能生活在安全区里，按理说应当是武斗派和军方的势力最强。” “没错。” “但是你有没有发现这些从事研究工作的人员，地位非常高。比如上次，就连州长乔纳森，都会愿意配合弗仑萨这个尚未晋升为副教授的研究人员。你要知道，乔纳森这个州长，可是绝对的实权派。” 秦思洋点头。 他也有些纳闷，为什么乔纳森这么给弗仑萨面子。 他隐隐察觉到，在末世的安全区里，还是文强武弱。 不应该是强者支配世界，序列强的人，拥有一切么？ 后来到了第7区也是。 哈里森不过是个大学的教授，居然可以阻拦序列能力者管理局的调查。 着实令他感到意外。 看出来秦思洋对于此事并不理解，李天明泡了壶茶，缓缓开口。 “这是因为，安全区内最强的序列能力者，大概率就在各个研究所、大学研究室里。” “什么？！这怎么会？” 研究人员，不就是一些搞搞理论和实验，再发发水平参差不齐的论文的人么？ 最强序列能力者？ 怎么看都不搭界啊！ “你以为，现在的世界已经彻底稳定了么？” “差远了。” “末世降临不过十年，序列觉醒只有五年。短短的时间，蓝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切都有是未知，未知充满了整个世界。” “为什么序列会从人体觉醒？为什么短短几年地球的生物发生了大量的变异？为什么会有神明存在？” “人类世界是穷途末路，但研究领域是一片蓝海。” 李天明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也给钱问道倒了一杯。 “所以，对于序列了解认识最深的，就是安全区内的研究人员。” “了解得深入，又能怎么样？”秦思洋皱眉，难道序列研究，不就是认识序列的存在而已？ “不。了解越深入，掌握的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就越多。你根本不知道，他们的研究已经进展到什么地步。甚至就连研究人员互相之间，也不清楚对方的进度。” 见秦思洋有些不理解，李天明又举例。 “你知道哈里森的地位为什么非常高，就连联合政府的人都要很给面子么？” “不是因为论文水平高？” “光会发论文有屁用。州长乔纳森这么捧哈里森的学生，难道因为他是个论文信仰狂徒？” “这……老李你说。” “四年前，狂热的神罚论教会分子，损坏了安全区的防空玻璃，想要让整个安全区的人被神明吞噬，接受神明惩罚。” “由于防空玻璃大面积的损毁，许多盘踞在安全区附近的神明，都已经向安全区涌来。一旦它们进入安全区内，必将大开杀戒。联合政府已经疏散了周围所有人，安排工厂加速制造防空玻璃，并且调集了最强的序列能力者准备死守安全区。” “就在这个时候，还是南荣大学普通教授的哈里森，取出一把级别不明的猎神武器，解决了全部问题。” 第159章 深藏不露 秦思洋瞪大了眼：“一把猎神武器，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没错。这件事我也听说过。”钱问道点点头。 “那把猎神武器像是个印章。哈里森使用的一瞬间，就修复了数十扇破碎掉的防空玻璃。不到半天时间，就把所有防空玻璃全都修好。神明们无法无法进入安全区内，便只得继续在外游荡。” 李天明听到钱问道说出哈里森的事情，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秦思洋问道：“那哈里森的序列是什么？” “在【弑神营地】和【序列教育】上，他的信息面板，写着自己的序列是【魅影刺客】，和你一样。” “啊？【魅影刺客】？！” “至于他真实的序列是不是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我只是为了告诉你，研究人员的地位高，因为确实有实力。” “他那一把猎神武器，是如何修复防空玻璃的？” “如果真的是修复功能，是否能够修复人体？如果是时间回溯之类的能力，是否可以让人永生不死？如果是重新创造出来的防空玻璃，是否可以创造出其他物品？” “所有人都不清楚。只有哈里森自己知道。” “你以为有的人不过是发论文的水平高一些，其实那就是冰山一角而已。他们发出来的，只是自己不再需要保密的理论。剩下没发出来的理论，才是他们的核心能力所在。” 秦思洋咽了下口水。 直接恢复防空玻璃的猎神武器？！ 修复？回溯？创造？ 这也太难以置信了…… “那……他没有被联合政府带走，逼问研究成果？” 钱问道说道：“联合政府不敢。” “为什么？” “你应该知道，在几年前，安全区内发生过一次序列能力者的暴动，要求不再反复检验序列能力者的序列和能力。” “这个我知道。” “那次暴动，就是安全区内的研究人员组织的。” “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暴动，而是有预谋的抵抗。” “联合政府之所以推出反复查验序列能力的法案，表面上是为了维稳安全区，实际上则是借机关押研究人员，逼问这些研究人员的研究成果。” “而研究人员们暗中组织暴动，表面上是让底层的序列能力者们可以保有自己的秘密，实际上是他们这些做序列研究的人，希望可以获得更多的自由。” “最后的结果你也知道，是研究人员们胜利了。” “联合政府妥协，却没有彻底失败。先是削减了研究的经费支出，然后又组建了联合政府的研究院，并且将锻造序列武器和配置序列魔药的权力收回，算是形成了牵制。” “不过自此之后，联合政府轻易不敢再对研究人员下手。” 秦思洋听后，甚为惊异。 没想到一次暴动，居然藏着这么多事情。 他还以为是一群像自己这样伪造序列能力的人发动的。 现在才明白，自己这种人，大多数只是棋子而已。 钱问道点头：“这也是我敢伸手，挣伪造序列这份钱的原因。因为除了没背景的序列能力者，大家在管理局登记的序列能力，基本都是假的。” 秦思洋看了钱问道一眼：“那你还收那么贵？一枚银币序列造假？” 钱问道摸着下巴：“一枚银币，还是别人求着我才行。没有门路，多少钱也不会有人给你序列造假的。” “不管是末世前还是末世后，没有关系，都寸步难行。” 秦思洋点点头。 这一点，他倒是认可。 没有李天明和钱问道，他顶多就是散兵游勇。 在安全区外天天杀点小型神明吃，也不知道哪辈子才能到序列等级四，又或者遇到了某个强大的神明，直接一命呜呼。 李天明又道：“研究人员们的序列类型、序列能力、序列等级，他们研究的猎神武器、各式药剂，都是未知因素。” “谁会愿意得罪这样的人呢？”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研究人员发论文的意义又在哪里？我看弗仑萨的论文研究，也没什么实际参考价值，他还是非常在意。既然无用，不如直接跟着他导师研究猎神武器得了。” 李天明摇摇头：“科研的事情，你还是不太理解。” “大家都是人类，不论身份高低，还是有一个共同的目的。那就是结束这种安全区内的末日，重新在蓝星上真正生活，不用再担心神明的侵袭。” “而推动人类前进的，就是论文里的先进技术。” “发现防空玻璃可以阻拦神明的，发明提升序列的序列魔药的，最先饲养变异生物作为食物的，都是研究人员。而这些信息，全部是以论文的方式公开。” “每隔一段时间，比较有名的学者们都会进行一次交流，确认接下来可以公开的研究方向和信息，帮助安全区内的人类进一步发展。” “而一篇篇论文，便是搭建人类前进的一块块砖瓦。砖瓦之间固然会有差距，有的非常好用，有的用途有限，有的暂时没用。但你不能缺任何一种砖瓦，因为说不定哪天就能用上，用到的时候再去制造根本来不及，明白么？” 李天明语重心长：“研究人员，是实力强，地位高，为人类做贡献的一批人。你要是得罪了，日子不会好过。” 李天明的话，钱问道深以为然，也点头附和。 “小秦，你要组织竞价，就得老老实实竞价，不要搞什么幺蛾子。” 秦思洋非常听劝。 钱问道和李天明两人都这么说，那跟着做就没错了。 “好，我答应你们，会议的事情咱们三个再商量。” 李天明道：“会议的事情，先放一下。我之前对钱主任并不了解，有个问题请教下。” 钱问道没想到李天明会忽然点自己。 “李校长什么问题？” “你刚刚讲述哈里森的成名之举，非常详细。但据我所知，那件事被联合政府压住，知道的人并不算太多。” 钱问道歪了歪嘴：“是这样。” “那钱主任，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第160章 各自有道 秦思洋皱眉。 什么意思？ 老钱也有自己不清楚的底细？ 钱问道的三角眼微微一弯。 “没想到，李教授的心这么细。一句话的疏漏，都能抓得住。对，我确实有点拿不出手的经历，所以知道哈里森的这件事。” 李天明继续直视着钱问道：“你既然知道哈里森的事，那想必也听说过我的事情？” 钱问道点点头：“如雷贯耳。” “可你一直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 “因为我说了，那点经历拿不出手，自然也不太想别人知道。” 李天明看向秦思洋：“钱主任，可以相信么？” 钱问道也同时看向秦思洋。 秦思洋想了想，开口道：“我认为，一个人信不信得过，不应当看他藏了多少秘密，而应该看他做了多少事。” “每个人都有秘密。我和老李是过命的交情，和老钱也算是合作多次。但是你们都没有过问我不愿意讲的事情。” “同样，老李，我也没有追问过你的秘密。不过分好奇，也是咱俩能够融洽合作的基础。” “以前我是不知道老钱有什么秘密的。现在知道了，也无妨。管那么多做什么？” “至于老钱是别的势力安插在我们身边的人，老李你大可打消疑虑。” “上次他差点被封守本和潘有光联手搞死，都没有人出面救他。” “而且，老钱在这片区域的时间，比你还久。又怎么可能是别人派来监察我们两人的？” 钱问道又说道：“李教授，你若是不信我，可以用测谎仪，然后再进行记忆连续性测试。” 李天明哼了一声：“我顶多用测谎仪，怎么进行记忆连续性测试？” “你连周兴的脑袋里的记忆都能读取，不能给我做记忆连续性测试？” 听到钱问道这句话，李天明和秦思洋都警觉起来。 钱问道是怎么知道他们俩杀了周兴的？！ 钱问道随意地扫视了两人一眼：“别这么看我。我要是想告密，你俩都已经进监狱了。哪还有机会去第7区得到藤蔓之心？” 秦思洋听后，稍稍放松。因为他本来就对钱问道很信任。 但李天明依旧神色冷峻。 “钱主任，你不要信口开河！” 钱问道喝着李天明倒的热茶。 “那天，我也在巷子里。” “因为周兴约我在那里见面，要谈给一个人做序列造假的事情。” “而且，我比你俩到的都要早点。” 听到钱问道的话，秦思洋和李天明更为震惊。 钱问道也在？ 可是为什么他俩都没有感知到他的气息？！ 李天明眯着眼：“你的序列是【拟态】？” 钱问道没回应李天明，而是看向秦思洋： “小秦，你抛尸的经验太差劲了，我没有跟着你，都找到了。” “扔矿井里，再压上几块石头，就能躲得过有心之人的追查么？” “这……” “你放心，我已经处理好了。即便是奥洛夫，也不可能发现什么端倪。” “谢谢钱主任了。” “不用谢，都是些拿不上台面的小道罢了。坦白讲，如果不是你帮忙，我是真的要被封守本和潘有光害惨。” 钱问道又轻笑一声：“现在你对我的了解，比我外甥都要深入许多。也不知道到底谁是我的亲戚。” 秦思洋想着沈石松，也不禁摇头。 那样的外甥，确实不能让他知道太多秘密。 李天明思考了一番，还是一脸狐疑。 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我，老李。那天让你帮忙看的东西，你还记得么？好，有一个叫钱问道的人，你有印象么？” “知道了，感谢。嗯，没要紧事我不会联系你的。挂了。” 李天明的面色缓和。 “钱主任说的是真的，周兴确实约了他在那里见面。” “我说了的，小秦帮过我大忙，我不可能恩将仇报，也没必要骗你们。” 秦思洋打着哈哈： “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嘛！老李你想想，老钱既然能发现尸体，那奥洛夫肯定也能发现。那可是个狗皮膏药！如果他发现了，我们俩都麻烦了！” “就凭这一点，老钱绝对不是害我们的。” 李天明也终于相信。 如果钱问道是为了害自己，那应该阻拦他运走周兴的脑袋。 如果是为了害秦思洋，那应该将此事上报，或者直接威胁秦思洋。 但他不仅没有阻拦，还帮忙善后。 要是这样的人还能是敌人，那李天明真恨不得全安全区都是自己的仇敌。 他笑着伸出了手：“钱主任，刚刚是我多心，不要见怪。” 钱问道也伸出手，和李天明握在一起：“小心谨慎，才是生存之道，我完全理解。” 秦思洋也伸出手握住两人的手：“那咱们继续商量处理藤蔓之心的事情？” “好。” “可以。” 一个小小的插曲，让三人的小车绕了一个弯。 但好在没有翻车，最终还是回到了正途，并且车上的三个人更加融洽了。 可是一想到如何安排藤蔓之心，秦思洋又有些发愁。 他本以为此世的研究人员就是些绣花枕头，最强的还是猎杀神明的序列能力者。 现在才知道，这群天天泡在实验室的，才是狠人。 得罪一帮大佬的事情，傻子才去做。 秦思洋看向李天明的目光也隐隐敬畏。 哈里森的猎神武器这么强悍，那在弗仑萨眼中和哈里森齐名的李天明，又得有多少底牌？ 怪不得他们那个圈子里搞赢搞输都不取性命。 有共同的秘密，不能取性命怕鱼死网破是一方面。 秦思洋感觉更重要的，是根本没有把握能取其性命。 既然大概率杀不死，何必要撕破脸闹出动静？ 大家都点到为止，玩具枪比划两下就得了。 都别掏真家伙。 只是一直以来，李天明从未展示过自己作为科研人员的“实力”，让秦思洋一再对这个地中海胖子产生错误判断。 看来，李天明能赢得陈风荷的青睐，应当靠得是硬实力。 秦思洋想了一会，没有头绪，便道： “对于这件事，你们二位都比我了解的多。我就提供个类似竞价会议的解决办法，具体方案你们来定吧。” 第161章 计划 钱问道想了想：“竞价会议，确实是个好点子。最主要的是省事。天天接电话，一个个应付，太麻烦了。在一次会议上，将藤蔓之心的归属讲清，可以省下不少精力。” 李天明也点头：“我是耗不过了。只想着赶紧把这个事情定下来。” 三人又商讨了起来。 没过一会，李天明的电话再次响起。 他本以为是询问藤蔓之心的，正想要推掉，但是仔细一看，电话居然来自教育部门。 “喂，你好，我是李天明。对，是我。” “什么？真的么？好好好，感谢领导的通知。嗯，我知道，哈哈，我还要再准备准备。嗯，好，再见。” 秦思洋发现，接完这个电话之后，李天明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 “老李，什么事这么高兴？” “我被冤枉的那个案子，刚刚查清与我无关了。现在，我已经恢复清白之身。” “之前耗了你几年，我还以为会很棘手。没想到这么快？就几天的功夫便查清了？” “我也没想到这么顺利，看来郭九霄是真的怕了，那天打完电话后，就立刻想办法给我洗脱罪名。” 李天明叹了口气：“最关键的是，周兴正好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我才能顺利解决。否则，还不知道要被拖累到什么时候。” 即便钱问道在场，李天明也没有遮掩此事，毕竟他也已经都知道了。 不过钱问道没有去听这些与自己无关的话，正在认真打电话给上司汇报着目前三人的进展。 李天明笑了笑：“历来都是这样。抓不住线头，麻烦能缠你一辈子。一旦抓住了线头，用力一抽，分分钟就能搞定。” “但是，能不能抓住线头，全凭运气。多少人毕生都在寻那个线头。” “小秦，我只能说你的运气，确实很不错！” 秦思洋嘴角一扬：“马马虎虎吧。” “老李，你恢复清白，洗刷了罪名，那就可以离开安全区边缘了，对么？” “没错。” “那你要不跟我一起吧。” “一起？” “对。按你的话说，这颗藤蔓之心可以分成四份。一份给联合政府，一份给我将要特招前往的大学，一份供你研究，一份我自己留着。” 秦思洋惬意地喝着凉白开：“既然你清白了，那就可以回到大学任教。你这么厉害，肯定很抢手。” “不如和我绑定，咱们俩强强联合。我特招去哪，你也就去那边任教。咱俩在一所大学，互相也有个照应。以后我负责去安全区外猎杀神明获得材料，你负责在学校主导研究，双剑合璧，天下无敌！” 李天明想了想，点头：“也好。” 于是会议的内容进行了调整。 拥有藤蔓之心的秦思洋，和科研领域无人不知的李天明，将会在这场会议上打包出售。 堪称安全区内最豪华的礼包。 三人又商量了两天多的时间，最终确定了一个会议方案。 会议以秦思洋的个人名义，在2月26日举行。 留给了他们十天的准备时间。 本来是定在2月25日，因为26日是星期五，许多人都要准备回家休息或者休假。 但秦思洋看到蓝星历，2月25日写着【诸事不宜】，便推后了一天。 十几岁的秦思洋，比两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都要迷信，倒也让他俩有些意外。 秦思洋不在会议上说话，只会在有人找麻烦、且李天明和钱问道不方便回话的时候出头解决问题。 李天明是发言人和顾问，同时会在会议上提出与秦思洋一同前往大学的意向。 钱问道代表区域的管理局人员帮忙组织、主持这场会议。 三人确定分工之后，各自张罗。 秦思洋在【弑神营地】发了有关藤蔓之心会议的帖子，要求打算参会的人员私信给他自己的职位、联系方式和参会人员的名单。 盯着秦思洋的人很多，他一发帖，立刻就有数十人回复，一下子冲到了论坛热度榜首。 李天明则给所有联系过他的人一一发去了消息，让他们关注秦思洋在【弑神营地】的帖子。 钱问道将会议方案上报，希望能借助管理局里的视频会议室。因为这次会议预计会有许多人参加，只有联合政府的视频会议室网络能够承载这么大的带宽。 同时，钱问道也通过内部网络，将此事在联合政府内扩散。 三人抓紧时间休息了几个小时。 等待事情发酵。 小睡过后，便起来继续忙碌。 秦思洋打开【弑神营地】，登记私信自己的人的信息。 李天明在一旁筛选秦思洋登记的信息，那种凑热闹的人直接刨除，免得扰乱会议的秩序。 钱问道则一直在打电话，将会议的事情逐级上报，从区里一直打到州里，电话就没停过。 大家又忙活了几个小时。 就在身心疲惫之际，钱问道接到了陈忠明的电话。 “喂，钱主任，现在方便么？” “方便，陈市长您说。” “秦先生是不是在你旁边？” “在的。” “那你打开公放，让他也听听我们聊什么。毕竟这都是围绕他那个‘藤蔓之心发布会’的事情。” “李校长也在，没关系么？” “那更好了！会议不也是与李教授有关么。你们三个都在，倒也省得来回传信了。” “好，您稍等。我这就打开听筒，让他们听。” 钱问道打开了听筒，示意秦思洋和李天明先不要说话。 “这个会议，州里十分重视，乔纳森州长已经安排了州政府的会议室给你们使用。” “哦，好，感谢！” “另外，刚刚你们区域管理局的局长封守本辞职了，市里讨论让你担任新一任的管理局局长，乔纳森州长已经批示了。” “啊？封局长，辞职了？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半个小时前吧。” “半个小时前？” “没错。他半个小时前递交的辞呈，二十分钟前你们区长递交给市政厅，十分钟前市政厅开会同意，上交州里，九分钟前乔纳森州长通过，并提议任命你为下一任局长，三分钟前市政厅表决通过了乔纳森州长的提议。两分钟前乔纳森州长下达了任命书。然后我就给你打电话了。” “啊？” 第162章 会前准备 钱问道从来没见过联合政府的效率这么高过。 尤其是乔纳森州长，通过审批和任命自己，就用了一分钟的时间。 上厕所都没这么快的。 真是雷霆一般的男人。 钱问道也立刻明白过来。 封守本哪是辞职，明明是被逼走的。 是州、市两级的人员，为了表明对秦思洋的支持，特意提拔了他这个主持会议的人。 “可是陈市长，我刚当主任才一周多，这就又成了局长……” “啧，你这话说的。虽然才担任管理局主任一周，但是你的成绩，有目共睹！” “在查清神明残骸丢失的问题上，你提交的三份调查报告，都非常有价值，得到了广泛的认可！” 钱问道挤了挤自己的三角眼，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对了，那个案子，你可以放放了，什么事情都没有秦思洋的会议紧要。那个奥洛夫，已经要被调回西格玛区了。” 钱问道听后，心领神会。 奥洛夫是背后使力，让人严查此事的人。 他被调走，那这个案子就没人再关注，可以告一段落。 倒确实能让自己全身心地投入会议的准备上。 “好，多谢市长，秦思洋就在一旁，他也听见了。” “嗯嗯，你们忙，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乔纳森州长说了，要是事态紧急，给他打电话也行。” “事态紧急？” “比如会议室太小，不好用。或者你们打算调整会议的时间，又或者有人找你们的麻烦，等等。” “……好。” “就先这样，再见。” 钱问道挂了电话，说道：“你们也都听见了。” “听见了听见了。乔纳森州长还真是配合。” 李天明道：“无事献殷勤，恐怕也会对我们有所求吧。” 钱问道坐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但不论如何，咱们都得借个能用的会议室，还需要用会议室的网络作为主网络，让其他参会者登录，这一点是无法更改的。现在看来，报名参加会议的人已经超过三百。除了州政府的网络，我还真想不到什么地方能够承载这么多人的线上会议。” 秦思洋说道：“会议室是硬件要求。乔纳森州长有什么诉求……之后再聊吧。上次在州政府的会议上，我觉得乔纳森是个知进退的人，应当不会提出什么过分要求。” “嗯，你们两个分析的没错，先这么定下。” 接下来的时间，钱问道干脆也住在了李天明的校长办公室。 三个人继续商量着会议的流程。 秦思洋管的比较少，几乎没怎么说话，每天就是刷刷手机，或者去图书馆溜达几圈。 但钱问道和李天明毫无怨言。 因为秦思洋给他们俩一人扔了二十瓶序列魔药。 “咱都是体面人，拿钱办事，没问题吧？” 李天明和钱问道点点头，收起序列魔药，继续忙碌。 秦思洋百无聊赖，逛论坛也有些疲惫，就又去图书馆找温舒了。 他将图书馆打扫了一番后，又坐在了温舒的身旁。 “你最近好像很忙。” 温舒忽然开了口，但目光依旧停留在习题册上。 秦思洋很是好奇。 自己每天中午和下午都会按时来图书馆整理书籍，也没有跟温舒说过藤蔓之心的事情，她居然能猜出来。 “你怎么知道的？” 温舒一边勾选了两道选择题，一边缓缓说道： “你身上烟味很重。你自己又不抽烟，那应该是李校长抽的。整天和李校长待在一起，连上课都没时间，应该是有事情在忙。” “厉害。” 秦思洋听了她的分析后，也不觉点头。 或许是人以群分吧，自己身边总是这样的聪明人。 温舒是，李天明是，钱问道是，就连和他不对付的奥洛夫也是。 好在奥洛夫已经调走。 终于不再像只老鼠一样，总在阴暗的地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下个月就要八州联考了？准备得还好？” “马马虎虎吧。好不好也不清楚。” “对了，你在这八州联考要是考得特别好，能不能被保送进学院啊？” “你是真一点都没听过高考相关的课啊。学院又不是大学，没有特招保送这种说法。高考是唯一的出路。” “好吧。” 秦思洋挠挠头，从温舒的话语中感受到了无奈。 “你最近，过得还好？” “不用杀人，没那么多麻烦，每天就是读书学习，过得当然轻松。” “嗯……有道理。对了，高考志愿是什么时候填报？” “四月多吧。第二次州考摸底之后，就该填报志愿了。” “房子的事情，我还会想想办法。肯定在填报志愿之前给你个答复。” 温舒轻轻一笑：“你不用太放在心上。像咱们这种在贫民区附近出生的人，能够实现阶级跨越就很好了，没必要非得一步登天。” “你还真是安乐。明明有那么强的序列，却偏偏不肯用。” 温舒的一双大眼睛看向秦思洋：“因为我学习好呀。能够简单活着，不是最好的事情么？追求那么多到头来可能一无所有。” “行，你说的有道理，我确实争不过你。那我如果能解决你的住宿问题，你会去好的学院么？” “那当然。能去更好的，我干嘛要去差的。” “不是简单活着就好么？怎么还要去更好的？” “你的论点很奇怪诶。简单和愚蠢，又不是同义词。” 秦思洋被温舒说得没脾气，但转而又面露喜色： “好吧，你厉害。不过我更厉害。藤蔓之心你知道吧？我搞到了！” 秦思洋相信，自己亮出“藤蔓之心”这种万人追捧的宝物，肯定能让温舒瞬间改口，对于自己的强大实力称赞不绝。 温舒摇摇头：“没听说过。” “……还有你没听说过的？你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书都看过么？” 温舒想了想，又摇摇头：“确实没有印象。是序列能力者的东西么？如果是的话，我不知道就正常了。” “我没打算公布自己序列能力，所以也没有过多了解过序列能力者的事情。听起来应该是蛮厉害的物品？” 秦思洋轻轻叹口气，略带失落地摆摆手：“算了，不重要。你接着学吧。” 第163章 大佬云集 【蓝星纪2010年2月26日】 【西历，星期五。】 【夏历，庚寅年， 正月十三，宜祈福、出行、出火、安床、破土】 会议定在上午十点召开。 秦思洋、李天明和钱问道在前一天晚上就被乔纳森派专车接到了州政府。 三人休息了一夜。 只不过因为十分兴奋，三个人都早早醒过来。 不到七点，三个人就坐到了会议室里，进行着数不清第多少次的演练。 九点半的时候，乔纳森与州政府代表、陈忠明与市政厅代表，潘有光与区政府代表，悉数到场。 他们并不会参与到会议其中，只是乔纳森希望表明自己对于这件事的重视。 秦思洋等人非常感谢，因为乔纳森的到场也起到压阵的作用。这样可以有效避免有的参会者太过傲慢，交流时言辞不当。 等到了九点四十的时候，会议频道打开，陆陆续续有人申请接入视频会议。 这些都是李天明筛选之后，确认真的对藤蔓之心有兴趣且有能力进行竞争的人。 李天明将会议的时间、链接都发给了他们。 操控会议入口的电脑，就是李天明面前摆着的笔记本。 他每准许一人进入，就将平板上电子表格上的人员信息划去，非常仔细。 看着李天明做事如此认真，一丝不苟，秦思洋也心中赞叹，不愧是搞科研的大腕。 而作为会议的主持人，钱问道则管控着会议室的屏幕显示。 这个屏幕只有他们这些在会议室之中的人可以看到。 为了方便秦思洋和自己查找对应的参会人，他将所有的大学排在前面几行，联合政府的研究院排在中间几行，其他的组织或者个人则排在后面。 同时，钱问道还贴心地根据名称，将这些机构按照名称的顺序排列。 钱问道对此也做了很久的功课。 而在排序之后，秦思洋顿觉一目了然。 以大学为单位参会的那几行视频里，前四个就是安全区内最顶尖的四所大学：东荣大学、西荣大学、南荣大学、中荣大学。 这四所大学，也在【序列教育】论坛中被称为“四荣”，是所有学子心向往之的最高学府。 在四荣之后，是五振。东振大学，西振大学，南振大学，北振大学和中振大学。 四荣与五振，都是安全区内排名前九的学府。 前九名的大学，全都派出代表参加本次会议。 而在联合政府研究院的那几排参会者，同样阵容豪华。 联合政府的主导人员是前华国人，所以研究院的取名也颇具华国特色。 排在最前面的，是最顶尖的“三兴”研究院，即天兴研究院，地兴研究院，人兴研究院。 三兴研究院后面的，是五德研究院，即“仁德研究院”、“义德研究院”、“礼德研究院”、“智德研究院”、“信德研究院”。 联合政府的八大研究院，悉数到场。 至于最后几行的其他组织和个人，秦思洋并不了解。 但是，从哈里森的视频框连这一栏的前十都排不进，也可以窥见，同样是高人频出。 四荣五振，三兴五德，各种组织，都对自己包里的颗藤蔓之心有想法。 秦思洋终于直观地感受到，什么叫做“万众瞩目”。 同时，他心中也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有李天明和钱问道保驾护航，没有定下竞价拍卖的点子。 一下子得罪一大群在安全区内地位非常的人，以后恐怕真的很难混下去了。 等到了十点整，该参会的人都已经到了。 剩下一两个迟到的，估计也对藤蔓之心的欲望不强烈，为了避免扰乱参会秩序，李天明关闭了视频会议的入口。 李天明对着钱问道点点头，钱问道知道准备完成，便起身。 “各位久等了，首先欢迎大家，来到秦思洋秦先生的‘藤蔓之心’宣讲会。” “今天，非常荣幸地，能够代表区域序列能力者管理局，参加本次宣讲会。我是会议的主持人，区域序列能力者管理局局长，钱问道。” “各位如果有问题，随时可以点击会议屏幕的【提问】按钮，我可以为大家回答问题。” “首先，请让我介绍下在主会议室参会人员……” 如此盛大的会议，按照惯例，他作为主持人，还要致开会词。 但李天明说，在场的大都是研究人员，时间宝贵，不愿意听些有的没的，所以这一部分跳过。 介绍完了参会人员后，钱问道单刀直入，点明本次会议的主题。 “各位参会的目的，主要有两个。一是为了秦先生的藤蔓之心，二是为了招揽李天明李先生加入自己的机构。” “接下来容我介绍下，秦先生与李先生。” 本以为钱问道还要扯一些样板话，视频会议中有的人员甚至已经准备座椅，准备去上个厕所。 结果钱问道不走寻常路，言简意赅，让几个打算尿遁的人又连忙坐回了椅子上。 不过，大多数人在意的，都是藤蔓之心，以及李天明。 并没有人关注秦思洋这个十七岁的高中少年。 运气夺宝的人，在旁人眼中，他就只是个保护藤蔓之心的载体，能有什么值得人关注的亮点？ “首先是藤蔓之心的所属人，秦先生。” “秦先生，于2010年1月24日觉醒序列能力【魅影刺客】，并完成注册。” “2010年1月27日第一次猎杀神明，获得1600个猎神积分。” “1月31日第二次猎杀神明，获得902个猎神积分。” “2月2日第三次猎杀神明，与【萨满】序列的李天明合力猎杀中型神明鬼面鹭，获得1148个猎神积分。” “2月4日第四次猎杀神明，独自杀死新品种噩命章鱼，获得1514个猎神积分。” “总计获得6114个猎神积分。” 听完钱问道的介绍，许多视频之中的参会人都惊讶无比。 “滴滴滴滴——” 一下子几十个视频的右上角多出了举手提问的标志，大部分来自各个大学。 “没想到各位的提问来得这么快。好，那我就一一解答。” 钱问道看了下提问记录，说道：“东振大学第一个举手，那就有请你们先提问吧。” “谢谢钱局长。我想请问下，秦思洋同学是在哪里猎杀神明的？” “区域的号安全区出口。” 提问的人愣了一下：“六千多分，全都是在38……” “。” “呃，号安全区出口获得的？” “没错。” “……好，我……问完了。” 第164章 特招之星 东振大学的人员与钱问道的交流，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在此之前，没多少人关注秦思洋这个人。 或者说，顶尖的大学和研究院都没有注意过他，只有排名中游和靠后的大学，对他稍稍进行了解。 毕竟他的特招档案只有六千多猎神积分，在安全区内今年的特招生之中，排不进前一千。 马马虎虎的水平。前十的大学，铁定都进不去。 所以在众人看来，他需要这一颗藤蔓之心自抬身价，获得跻身强校的资格。 但是。 钱问道的话，狠狠地打了他们的脸。 秦思洋之所以只有六千多积分，是因为他只杀了一周的神明。 而且还是在这种号码大到在场的人都没有听说过的安全区出口。 这要是让他有机会在一千以内的安全区出口大展身手，他不得起飞？！ 钱问道继续主持会议。 “如果有问题是与东振大学一样的，可以取消举手提问的标志。” 举手标志瞬间只剩下几个。 钱问道又看了下提问的会议记录： “好。剩下想要提问的参会人员里，西荣大学是最先举手的。请西荣大学的来宾提问。” 西荣大学一个蓄着长胡须的长者开口问道：“距离秦思洋最后一次猎杀神明，已经过去了二十天。那他这二十天里，又做了些什么呢？” 问出这个问题，说明西荣大学对于秦思洋没有做任何特招相关的调查，仅限于了解这个人的背景。 这也正常，联合政府规定，在特招开始前，大学不能与特招生私下接触。太早开始调查，拉长了特招的战线，实属浪费资源与精力。 但来即是客，钱问道还是友善地回答了问题。 “在猎杀了一只特殊的噩命章鱼后，秦先生接到南荣大学弗仑萨副教授的邀请，前往弗仑萨教授的实验室进行交流。弗仑萨教授已经撰写好了论文，即将发布，秦先生的名字也在论文作者之中。” “在交流结束后，秦思洋又去了207号安全区出口猎杀神明，并且幸运地捡到了一颗藤蔓之心。但中途受了点伤。” “秦先生又养了两天伤，才回到我们区域。接下来的十天时间里，就一直在商议有关此次会议的事情，没有再出门。” “所以，猎神记录就截止在二十天前。” “好，谢谢钱局长的解答。” 西荣大学提问后，其他提问的人也撤掉了举手标志。 至此，所有人心中都不禁感叹。 秦思洋的日程安排，可真是满满当当啊。 基本就没有闲着的时候！ 一个月的时间，从刚刚觉醒序列，到一周拿了六千个猎神积分，独立杀死中型神明，抢到藤蔓之心。 秦思洋现在的序列等级，应当是快到四级了？ 不，很有可能已经是四级了！ 毕竟他不止一次去猎杀中型神明。 三级的序列能力者，单独猎杀中型神明，无异于找死！ 这小子。 真猛啊…… 听完钱问道的介绍，前几名的大学，都生出了对秦思洋这个人的兴趣。 以前以为是个藤蔓之心的附属品。 现在看来，居然是个非常不错的苗子！ 接下来，钱问道介绍李天明。 介绍内容是李天明写的，内容很简洁。 “李天明，曾在某大学担任教授，现在是【居安学校】的校长。” 秦思洋虽然在彩排时听过很多遍这句介绍，但是真的在会议中听到时，还是心中连连赞叹。 钱问道介绍自己的时候，罗列一堆时间和数据，是为了让其他人意识到自己的过人之处。 但李天明不用。 自我介绍就一句话，甚至连之前任职的“中荣大学”都用“某大学”代替，尽显不屑。 连介绍都懒得介绍。 颇有种“天下谁人不识我”的味道。 两个字。 霸气。 秦思洋眼角的余光瞟了下李天明，李天明悠然自得地喝了一口茶水。 “真他娘的帅啊。” “连发型都帅。” “以后不能叫地中海，得叫光明顶，否则衬不上他这一代宗师的风范！” 秦思洋心中十分羡慕。 想着自己要是哪天，也能靠报名字吃饭就好了。 钱问道又说道： “今天的宣讲会，虽然是秦先生召开的，但是李先生也会参与其中。因为他打算去特招秦先生的大学任教。”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惊讶。 “滴滴滴滴滴滴——” 一石激起千层浪。 霎时间，会议室内举手提问的声音接连响起。 李天明求职的事情，没有在会议前公开，只有负责操办会议的几人，以及乔纳森他们知晓。 但他们还是没想到，李天明的求职，居然会有这么多人感兴趣。 秦思洋已经彻底傻眼。 老李的名号，如此惊人？！ 钱问道说道：“这次最先举手提问的，还是东振大学。请问吧。” 东振大学的人立刻道：“有问题需要李教授回答。” 李天明点头：“请问。” “李教授，您之前不是背了命案么？怎么又要到大学任教了？” “我已经被证明与那件命案无关，恢复清白了。你们可以查【弑神营地】，或者问联合政府内部的人，应该都能知晓。” “既然重获清白之身，我还是希望能够回到大学继续做科研。” “原来是这样。李教授，请问您为什么要去特招秦先生的大学？不可以单独谈条件么？” “哦，秦思洋在我任校长期间，给与了我很大的支持和帮助，我们两人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所以，我决定去特招他的大学任教，两人继续这段忘年交。” 秦思洋不着痕迹地看了李天明一眼。 他不知道为什么，李天明不把已经从自己这里获得了四分之一藤蔓之心的事情说出来。 而是说纯粹的友谊。 说出来，不是更加重了自己的筹码么？ 秦思洋不理解。 但李天明应当有自己的打算。 “啊……好，我知道了，感谢李教授的回答。” 东振大学提问结束。 但依然有许多人在排队提问。 “接下来提问的是，人兴研究院。” 人兴研究院一个带着墨镜的光头长者问道：“李教授，我没有什么问题，举手只是想跟你说件事情。因为你在大家的视野里消失了两年，可能有些事不太了解。” “我们研究院这两年也开始招收学生，并且有特招资格。不过和大学不同，我们特招的学生，更倾向于在研究方面有天赋，而不是猎神方面有天赋。当然，秦先生也是满足我们的特招条件的。” “李教授，希望你知道研究院的特招事情，也考虑下我们。” “杨教授，您说的我还真不了解。多谢了。” “嗯。我要说的就这个。我发言结束了，请其他朋友继续提问吧。” 钱问道继续点名：“下一个提问的是，中振大学。” 第165章 燃爆会场 “李教授，请问你是只代表自己求职，还是代表你之前在中荣大学实验室的那些……教授，一起求职？” “对了，您可能不了解，这两年里，您之前的那些助手，大都有了非常优异的科研成果，现在有不少已经任职教授了。” 所有人听到这个问题，都立刻侧耳倾听。 李天明的实力毋庸置疑。 但是他自己一个人，不可能做的过来许多事，要花费时间重新搭建科研团队。 之前他的科研团队人员，大都是在末世降临之前就跟他一起合作搞研究。 多年磨合后，不论是经验还是默契程度，都最为理想。 若是李天明带着以前的团队一起求职，那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 李天明笑了笑：“我只能代表我自己，代表不了他们。” “之前背了无端的罪名，我的所有论坛账号都被封禁，也被禁止联系其他序列能力者。所以这两年里，跟他们一直没有过交流。”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稍显黯淡。 两年前，李天明背负着杀了数十人的特大命案，由万人敬仰的教授变成了杀人犯，从云端被拍进了深渊。 如果没有意外，他这辈子恐怕都难再起势。 树倒猢狲散。 他被调走雪藏，跟着他做科研的其他人员，还要继续生活下去。 所以，李天明的团队，在他被论罪之后，就彻底解散，土崩瓦解。 原先跟随他的科研人员，有的留在了中荣大学，有的则去了其他地方。 只不过。 已经被发配到区域的李天明，对于这些事情一概不知。 他就像是个与原先生活彻底隔绝开来的孤寡老人，默默地生活在这安全区的边缘地带。 因为自知是戴罪之身，一举一动都十分敏感，他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 两年里，李天明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联系过，更别提这些同僚了。 如果不是秦思洋这个根脚不清的孤儿异军突起，他不知道还要在校长办公室沉沦多久。 也许是三五年，也许二三十年，也许是一辈子。 而在听到中振大学代表的这个问题时，李天明也不禁想起了之前的岁月。 当坐在会议室中，看着上百个参会机构和个人的时候，李天明恍如一梦。 那段日子，已经彻底结束了。 只不过，物是人非。 之前跟随自己研究的那些助手，现在都成了了不得的教授。 一起搞研究的时候，大家相处很融洽。 所以李天明也为他们感到高兴。 他又笑着说道： “以前和我同一团队的科研人员，如今当上教授的事情，我也是刚从你的口中得知。听到他们过得不错，我很欣慰。这说明他们的实力本来就很强，与我无关。” “以前的我，虽然可能是团队的领头人。但他们都很出色，我无法代表谁。” “而现在，他们已经都是各个高校的教授了，我却只是个离开科研第一线两年的闲人，更不可能代表他们。” “中振大学的这位代表，我说的话，你可还认同？” 视频里的提问者点头：“李教授说的没有错。” “那就好，希望我的话能够解答你的问题。” “与李教授交流，非常愉快。” 李天明的态度放得很低。 即便他当初与团队中的人相处融洽，即便他走之前许多人表态会等他回来再聚一起，即便团队中许多人之所以能够成为教授还是用了他的理论，但他依然没有直接询问那些人的意见。 过去的一切，就像是读过的书页，翻过去后，便看不见了。 秦思洋又偷偷瞧了眼李天明，发现他的目光深邃，嘴唇抿起，正在沉思着什么。 可能是在回忆过去的事情吧。 经过前妻的背叛后，本就行事小心谨慎李天明，已经不怎么相信人心。 除了秦思洋和陈风荷，他很难再信任任何人。 在他看来，过去已经过去，其他人在过去的许诺，也都不作数。 研究团队的重建，还是要自己一砖一瓦垒起来才行。 不光他，其他参会者，也觉得如此。 华国有句古话。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情谊什么的，没有利益捆绑，终将会消散。 大家是科研人员，又不是卫道者。 没那么高的道德要求。 中振大学的代表又说道：“李教授说的很有道理，我们确实理解，原先与您一起研究的那些科研人员，已经都成了在高校之中举足轻重的人才，所以很难……” 这时，忽然有一个参会视频打开了话筒： “抱歉打断一下。西荣大学教授，吴虞，代表个人，愿意继续随李教授进行研究。” 他的声音，在会议室之中回响。 正在说话的红框视频中，坐着一名西装革履、梳着背头的中年男子。 李天明抬起头，看着视频中的吴虞，眼神有些颤抖。 “吴虞，你……” 接着，又有人打开了话筒： “中荣大学教授，常天翔，代表个人，愿意继续随李教授进行研究。” “中荣大学教授，常天雄，代表个人，愿意继续随李教授进行研究。” “地兴研究所教授，陆道兴，代表个人，愿意继续随李教授进行研究。” “中振大学教授，郝亮，代表个人，愿意继续随李教授进行研究。” 声音接连响起。 每一声，都敲打着李天明顽固的心防。 这几名教授在参加会议的时候，都是以个人的身份，而没有坐在代表学校或者研究院的会议室中。 应该就是为了这一刻。 为了当众说出，要追随李天明的话语。 看着五张熟悉的面容，李天明的眼眶瞬间泛红。 他的嘴唇轻轻抽动。 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又怕自己太过激动，当众失态，所以还是没有言语。 会议室陷入了沉默。 短暂的沉默，也给了其他人缓冲时间。 因为就在刚刚，所有参会的人员都愣住了。 接连五名教授出声表示，愿意放弃当前大学的职位，加入李天明的研究团队。 直接引爆了这场会议。 第166章 李天明的触动 他们根本想不到，李天明一个刚刚洗清罪名、重回科研领域的人，居然能一下子吸引到五名教授。 这可是五名顶尖大学和研究院的教授！ 没有任何利益，没有任何许诺，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只是简单地说出，自己要继续跟随李天明研究。 而从李天明的神情不难看出，他也对此感到意外。 说明真的没有提前联系过吴虞等几人。 这……这算什么？！ 除了情谊，他们想不到该怎么解释。 就连参会的哈里森，都喃喃自语： “都说有的华国人看重感情，胜过看重金银，我一直不怎么相信。现在看来，似乎是真的。” 沉默与感慨，属于李天明。 他知道，自己还是错了。 叶红青只是叶红青而已。 代表不了其他人。 他错了。 他错误地预估了人性。 但是他错得很开心，错得很激动。 如果人生的错误都是这样，那他情愿一辈子犯错。 此刻的李天明，心潮翻涌。 但是，参会的其他人则面临一个新的问题。 一颗藤蔓之心！ 一个最顶级的序列研究领军人物！ 再加五个水平高超的教授！ 安全区建立以来，科研圈最强的无主团队出现了！ 霎时间，所有参加会议的视频，里面的人全都坐立不安起来。 李天明六人，可不是六个教授这么简单！ 这代表着六个人背后的秘密技术！ 六个彼此相熟的教授在一起，没人知道将会在这末世安全区里，碰撞出怎样的序列能力火花！ 谁若是能招揽他们，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最先接触到他们的科研成果！ 这场末世的序列竞赛的格局，很有可能因为眼下几人的选择，而重新改变。 计划有变！ 所有人心中都只有一个想法。 必须拿下！！ 时不我待！ 视频里，有的人立刻打电话，有的人则在纸上快速写着什么，还有的人直接冲出了会议室。 都是在为争取这个团队做准备。 最无语的，当属中振大学的代表。 因为要追随李天明的郝亮教授，就是来自他们中振大学。 而且还是某些方向序列研究的学科带头人。 李天明这个团队归属权的争夺，定然十分激烈。 他们大概率白白损失一名中流砥柱。 这个问题，还不如不问！ 众人忙活了一会。 李天明终于开了口。 “谢谢。” “谢谢你们。” 只是简短地道了声谢。 他低眉颔首，嘴角上扬，眼眶通红。 “李教授，为了不打扰会议进行，我们会议结束后再详谈。” “嗯，我也一样。” “好，之后再聊。” 就在这时，又一个会议室的话筒打开。 好像因为话筒质量不好，夹杂着“沙沙”的电流音。 秦思洋在屏幕中找到正在说话的红框视频。 视频里的灯光有些灰暗，画质也不好。 他只能看到一个胡子拉碴、头发凌乱的中年男子，正拿着手机，用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参加会议。 秦思洋纳闷，会议里怎么还会有条件这么差的参会人。 连个像样点的会议室都借不到？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会议室内响起：“我网络不太好，开麦好几次都失败了。老李，能听到么？” 李天明的神情停滞了片刻，忽然变得些许激动：“听得到，听得到。” “那个，【育才幼儿园】园长，张狂，也愿意继续跟你搞研究。” 李天明没有多做回答。 交叠的十指用力地攥在一起。 一直不住地点头。 口中反复重复着： “好，好好……” 他在咧着嘴笑，但眼角已经闪着微光。 秦思洋还是第一次见李天明这么激动。 他没听说过张狂的名字。 但张狂的职位，实在是吸引人注意。 幼儿园园长。 一群大学教授之中，混进了个奇怪的身份。 听起来比老李的【居安学校】校长，还要凄凉许多。 恐怕是个和老李关系密切，因为老李的罪名受到严重牵连的人。 而且，张狂报出姓名的时候，所有视频之中的会议室全都静止了两秒。 紧接着，便陷入了更为疯狂和激动的忙碌之中。 就像是一群饿狼，看到了一块肥肉。 两眼泛着绿光。 秦思洋立刻对张狂的地位有所了解。 这个张狂的科研能力，估计和老李相当。 李天明还在笑。 视频里的张狂也笑了起来。 还有吴虞，常天翔，常天雄，陆道兴，郝亮。 他们全都在笑。 与其他忙碌的视频框形成了鲜明对比。 几个三四十的老汉，像是在酒桌上聚会一般，开怀大笑，释放着过去的压抑。 到此时，秦思洋终于明白，李天明为何没有将自己拥有四分之一藤蔓之心的事情说出了。 因为他不相信这些人。 被叶红青背叛后，他不再相信以前认识的人。 他想要重新组建一个团队。 一个自己可以信任的团队。 然而。 事情的发展总是超出人的预料。 打死李天明也想不到，居然会有人，在没有任何利益的前提下，愿意放弃当前地位，追随自己。 事情的发展很好。 随着六人的加入，秦思洋手里有了更大的谈判筹码。 谈判筹码越大，他也就能为自己谋得更多的利益。 但是。 秦思洋脑袋一歪。 瞧着满脸喜色的李天明，怎么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良久，他才忽然意识到。 这个会议，是自己召开的啊。 自己呢？ 在别人眼中，似乎只看到了藤蔓之心，李天明以及研究团队，都没有人关注自己了！ 李天明他们有点欺负人啊。 太喧宾夺主了吧！ 他这个东道主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说好的给他搞特招，结果成了一群教授的大型求职会。 过分。 不过转头一想，他决定不和李天明一般见识。 他从未见过李天明像今天这般失态。 感动、喜悦、难过、释怀。 一下子打翻了心中所有的瓶瓶罐罐，各种情绪复杂地糅合在一起。 李天明从来没有抱怨过。 但不代表他不在意。 正如李天明对秦思洋讲过的：“说出来没有意义的事情，说他干什么。” 秦思洋看了眼泪光闪烁的李天明。 或许。 那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让他背负了很多吧。 第167章 庆功宴 钱问道是个非常好的主持人。 察言观色，随机应变，堪称一绝。 在张狂等六人引爆会议、众人纷纷开启争夺之战的准备后，他就知道，今天会议再进行下去，就是垃圾时间。 不如早点结束。 于是，他一改之前开会的风格。 将准备的剩下的几页稿子，扔在一旁。 都在准备讲废话。 介绍完秦思洋和李天明之后，眼见无人再要提问，直接宣布： “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 听到钱问道结束了会议，连个闭幕词都懒得讲，原本热闹的各个会议室，都愣了片刻。 秦思洋也傻了。 结束了？ 不是后面还有自己这个藤蔓之心的主人讲话致辞么？！ 怎么老钱直接给砍了？！ 李天明也挠了挠头： “哈？这就结束了？老钱主持会议……真干脆利落啊。” 钱问道听取了李天明的经验。 这群科研人员，最讨厌浪费时间。 所以他一点面子工程都不搞，就是为了让参会者们都舒舒服服地结束这次会议。 其他人也都有点不敢置信。 结束了？ 这也太快了吧…… 不过更好，不再浪费时间，大家都能抓紧做准备。 到了这份上，谁还有心思开会啊！ 于是，众人纷纷鼓掌。 致谢之后，退出了会议。 秦思洋质问钱问道：“老钱，我的讲话呢？！这稿子我练了快一周，已经倒背如流，你直接给砍了？！” 钱问道无所谓地摆摆手：“你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还是不浪费时间的好。” “你他……” “好了，不说了，会议都结束了。乔纳森州长，陈市长，您们代表州里和市政厅还有什么吩咐么？” 乔纳森笑着点头：“这次会议，非常圆满，效果超出了我的想象。能够在现场见证，我也十分荣幸。钱局长，你做得很好！” “谢谢州长先生。” 陈忠明也笑着道：“钱局长新官上任，就有主持这种会议的机会，真是运气不错啊！要我说，你可能很快又要高升了！” “多谢市长先生的肯定。” 主宾尽欢，满座开怀。 除了秦思洋，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喜悦之情。 每个人的喜悦，又各不相同。 大家商量着要吃一顿庆功宴。 乔纳森要请客。 因为大部分都是华国人，所以他按照华国人的胃口，找了个烤全羊的馆子，带着众人一起吃了顿大餐。 众人一手抓羊肉，一手举酒杯，在席上相谈甚欢。 而在聚餐之时，秦思洋也通过乔纳森的暗示，知道了他支持自己举办会议的原因。 乔纳森的儿子爱德华，也是今年高中毕业，参加特招。 由于他在州里的工作兢兢业业，得到上峰的肯定，他的儿子可以随意前往任何一所高校或者研究院进行学习。 乔纳森希望，自己的儿子爱德华能够加入李天明的实验团队。 酒过三巡，乔纳森的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 他搂着秦思洋说道： “小秦啊，爱德华和你性格差不多，打小就讨人喜欢，你们两个肯定能相处得特别好！” “以后他还得多多仰仗你的关照啊！” 秦思洋未满十八岁，所以喝的是汽水。 他只得敷衍地附和着乔纳森。 “一定，一定。” 然后又瞟了眼其他人。 他是学生，乔纳森是州长。 身份差距悬殊不说，他自己还被这群大人禁令喝酒。 陪乔纳森的工作，说什么都轮不到自己才对。 结果陈忠明和钱问道正在商量着什么事情，而李天明则一直接着电话： “我说了，秦思洋特招去哪所大学，我就去哪所，你们联系我也没用啊。” “是，我知道特招现在还没开始。那就等特招开始再谈条件吧。” “好，就这样，再见。” 秦思洋看着自己冷冷清清的手机，心情不太愉快。 但也没办法。 按照联合政府的规定，为了避免存在作弊现象，在特招开始之前，学校和研究所不许提前联系学生交谈特招相关的事情。 之前秦思洋得到藤蔓之心的事情被广而告之，立刻有学校和研究院给他打电话。 但是在听他说要谈特招条件后，便只得暂停了交流。 这次会议之后，他们也只能联系李天明，没法跟秦思洋谈。 现在距离特招还有三个月。 估计时间一到，秦思洋的电话就会被打爆了。 这边乔纳森还在推销着自己的儿子： “麻烦你跟李教授说一下，不用惯着他，就当他是个餐厅的清洁工、服装店的门童。什么洗刷试管，打扫试验台，清理培养皿的工作，爱德华一定都能干好的！” “好，我知道了。” “小秦同学果然善良，来，干杯！” “干杯！” 饭后众人各自回家。 乔纳森则派了车，将秦思洋、李天明和钱问道送回区域。 钱问道坐在副驾，李天明和秦思洋坐在后面。 “老李，今晚看你没喝几杯啊。” 李天明松开自己的领带，没好气道：“哪有功夫喝酒，羊肉我都没吃几口！电话一个接一个，害得我同样的话得说了近百遍。” 秦思洋道：“行吧，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去猎杀神明。” “啊？明天你还猎杀神明？你特招都已经有着落，就剩谈条件了，不歇歇的么？况且，明天是周六啊！” “生命不息，奋斗不止！” “那你自己去奋斗吧，我要歇歇。” “老李，你是体面人。我送你一大块藤蔓之心，你不表示表示，心里能过意得去？不表示表示，你拿着东西不烫手？不表示表示，那还能算个人吗？” “你小子！”李天明叹了口气：“我都十来天没去找风荷了。再让我歇一天，后天吧。” “好嘞！” 李天明非常不满地看了秦思洋一眼：“认识你之前，我好歹周末还是双休。现在直接成无休了！你小子，比工厂里的老板还狠！” 几个小时后，三人各自下车离去。 钱问道回了家。 李天明去了陈风荷家。 秦思洋到了校长办公室。 因为刚刚结束重要的事情，三人都放松下来，好好地休息着。 他们三人放松，不代表其他人也如此。 此时。 联合政府教育部，收到了几十封请愿书。 第168章 特招的请愿 第2区，教育部大厦灯火通明。 就像是一座宝塔一般，矗立在繁华的街道上。 大厦的顶层，只有一间办公室，剩下的空间都摆满了休闲的设施和各式各样的盆栽。 办公室内，一个方脸男子正在批阅着文件。 “咚咚咚。”他的办公室大门被敲响。 “请进。” “肖部长，我们收到了几十封来自大学校长和研究院院长的书信。” 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拿着一沓刚刚打印出来的纸张，走了进来。 “几十封？他们要干什么？” “他们希望今年的特招可以提前开始。” 方脸男子皱眉：“提前？提前多久？” “提前到今天……” “今天？！他们疯了吧？特招一事牵扯重大，怎么可以说开始就开始？！” 方脸男子扔下笔，起身接过那几十张打印出来的电子邮件。 “四荣五振都有，他们想干什么？……怎么连三兴五德研究院也掺和进来了？！他们可是归联合政府管的，也跟着胡闹？！” “听说……是因为开了个会。” “开会？什么会？教育部门组织的大学研究院会议？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之前拿了藤蔓之心的那个少年。他开的会。” “他开的会？” “相当于自我介绍的会议。” “讲了什么？” “我也是听天兴研究院的教授说的。在会上，他说要带着藤蔓之心去特招自己的学校。” “同时，李天明也表示，会去特招他的学校任教。并且当场有五六个教授都愿意放弃当前在大学和研究院的职位，跟着他一起跳槽。” 青年叹口气：“会议上，眼看着一个无主的科研团体越滚越大，没人能按捺得住。但李天明又说，他去哪取决于秦思洋被哪所大学特招。” “所以，才会让各个大学和研究院都这么着急开启特招吧。” 肖志刚想了想：“你说的这个会，我好像有印象。我记得不是也让你给我报名了么？怎么开会没人通知我？” 青年人员有点为难地说道：“好像……您没有获得参会资格。” 肖志刚瞪大了眼：“没有参会资格？你的意思是，他们把我刷掉了？！” “嗯……” 肖志刚听后，气得笑出了声。 “好好好。不让我这个教育部的部长参加，他们到底在想什么？！没有教育部门，哪能有他们的今天？！开个会，居然还把教育部门排除在外！” “这颗藤蔓之心，本就应该由教育部门来分配！他们还想关起门来自己弄？把教育部门排除在外，居心叵测！” 肖志刚面色变了几番，咬牙切齿地说道：“还打算提前特招？！想得美！给我回复他们，不许！” “可是这么多校长和院长都联名……” “李望，你没听清？我说了，教育部，不许。” “是……” 李望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又无法违抗肖志刚的命令。 便只得照着肖志刚说的做。 等待教育部回复的众人，立刻收到了邮件。 内容也只有一行。 “教育部不予批准。” 南荣大学的校长办公室内，几人看到教育部的回复，面容沉郁。 一名教授起身： “不许？不是在聊天群里说好了四荣五振一起发请愿信，那边的三兴五德研究院也会配合么？怎么教育部还是不许？” “就是，教育部不至于这么犯众怒吧？！” “该不会他们涮了我们，只有我们南荣自己发了请愿信吧？我要问一下！” 哈里森摇头：“不可能。藤蔓之心，李张二人组，再加上五个顶尖教授，没有一个大学和机构能拒绝得了这个诱惑。” “要不是我和李天明之前不算熟悉，我都想和他一起科研了。” 南荣大学的校长赵龙飞也点头：“大家都不是小孩子，分得清利弊。” “这件事只会有一个赢家，剩下的人都是陪跑。拖得越久，消耗的资源和精力也就越大，付出的沉没成本也就越多。若是真的僵持三个月，各方全都在赌桌上红了眼，不一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大家都希望这件事能尽快结束。” “拉这个聊天群，一起情愿提议抓紧开始特招，是众望所归。就算大家心里各自有打算，也不会在这件事上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毫无疑问，教育部就是同时收到了几十封请愿信。但还是拒绝了我们的提议。” 哈里森想了想，问道：“我记得会议上，没看到教育部的会议室视频。肖志刚是不是没有参加会议？” “诶，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没有看到教育部的会议室。他们教育部大楼的会议室最豪华，若是出现，一眼就应该能看到。” 赵龙飞点头：“我估计他是没被邀请吧。李天明对报名参会的人员进行筛选时，肯定会把肖志刚排除。” “李天明之前无偿做了不少支持教育部门的项目研究，那个时候，肖志刚天天拉着他吃饭喝酒，比亲兄弟还要亲。” “结果后来出了事，肖志刚连见他一面都不肯，甚至还把他树为了科研人员的反面典型。如果不是李天明自己想办法洗清了罪名，现在估计还得被肖志刚踩头拉尿呢。” “校长说的，确实没错。肖志刚对李天明还是有愧的。” 赵龙飞手指轻拍扶手：“所以啊，他李天明要是能让肖志刚参加这次会议，才是见了鬼。” “校长说的，有道理。” 一名教授分析着：“这么看来，很有可能是肖志刚不能参加会议，心里有怨恨才拒绝提前特招的？可他是教育部的部长，怎么能因为个人喜恶就直接拒绝？” “我跟肖志刚在末世前就认识，他这个人我可太了解了。外宽内忌，趋利避害，不是个好相处的。他做出什么决断，我都不觉得稀奇。” “更何况，他肯定也盯着藤蔓之心。既然咱们关起门来开会，害得他教育部门不能伸手留一把肥油，他怎么可能痛快答应？” 哈里森问道：“要不要在群里提议，再进行一次联名请愿？” “他肖志刚能拒绝一次，就会拒绝第二次。如果联名请愿有用，群里早就有人吱声了。” “别去做这种没意义的事情。” 哈里森也没了主意：“那校长这件事打算怎么处理？” 赵龙飞嘴角一扬，剪着一颗雪茄： “处理？老子处理个屁！” “不管肖志刚，直接宣布开启今年南荣大学的特招！” 第169章 一触即发 “什么？这……这可以么？” “校长，这么做，教育部门应当会对我们不满吧？” 赵龙飞叼起雪茄： “不满？” “他有什么脸不满？我还不满呢！” 赵龙飞深吸一口，吐出烟圈，一脸冷漠： “每年我们大学给教育部门上缴多少科研成果？整个联合政府，还有联合军的设备武器，都是我们这些大学提供的。” “哈里森，李斯特，你们俩教授带头研究的生物能源系统，交给了联合政府，他们可曾奖励你们一个铜币？” 提起这件事，两个人也颇为不满。 费心劳力搞得研究，说好有奖励，结果就发了几面锦旗几个勋章，完全白打工！连研究成本的钱都是自付！ 赵龙飞又道： “可是那些个新建的研究院呢？一群徒有虚名的教授，什么都没干，就直接每人先给了几枚金币的安家费。更别提其他福利了。” “要不是大家的科研团队都在大学里扎着，恐怕早就跑去研究院了吧！” 哈里森和李斯特沉默不语。 赵龙飞说得没错。 要不是他们大部分的研究成果都在南荣大学，并且难以搬运，他也会对研究院的条件动心。 “我知道联合政府想要研发自己的技术，可是这吃相太难看了！” “研究院但凡有点出息也行。可到现在，我也没见有多少拿得出手的成果。到头来，还是靠我们这些大学！” “让大学里的人吃草挤奶，让研究院的人吃奶拉屎。这叫什么道理？” 李斯特说道：“也不是说研究院的那些教授实力差。” “主要是我们在大学研究出来的技术，可以自己保留。研究院研究出来的技术，要上交。自己留不住，研究起来肯定也没什么兴致。” “那就取消研究院啊！整那么一大坨吸血的蛆虫干什么？！” 赵龙飞越说越愤怒： “教育部每年才给我们拨多少经费？咱们学校教职工的薪水，都得靠学生的学费维持。而且，教育部的经费经常拖欠，还有逐年递减的趋势。每次林秘书去问，就说财政紧张。” “财政紧张，呵，研究院一个个的，简直是富得流油，连个小小的助理研究员都能在前10号区域有两三套房！！” “凭什么？！” 赵龙飞气得一拳捶在桌子上，震得整个屋子都晃了晃。 校长秘书林雅曼提醒道：“校长，注意点。这栋楼要是被您拆了，咱们没钱修。” “知道了。” 赵龙飞深吸一口气，继续讲着： “你们也清楚，学校里那几栋招待所，本来是要给你们几个建实验室的！就是因为钱不够，学生的奖学金和老师的津贴发不出来，才改成住宿的地方，靠着租房子挣点外快。” “我一个大学校长，天天啥事不干，就抠抠索索地算钱。他妈的，说起来我都觉得寒碜！” “现在天天都有一堆暴发户住招待所，开着豪车进进出出，搞得学校里乌烟瘴气。研究研究搞不好，猎神猎神靠关系，这大学还开个什么意思？！” “这些就算了，可现在就连序列魔药这种破烂玩意儿，都得看联合政府的脸色要！” “说实话，我很后悔当初没和北荣那几个老东西一起搞事！” 哈里森听后连忙道：“校长，北荣大学已经没了。您小心说话，小心说话……” “小心说话个屁！” “哈里森，你那个叫弗仑萨的学生跟着你的时候，研究水平也不错。怎么到了自己主持研究的时候，就翻来覆去研究噩命章鱼，抄抄理论模型，一点实验都不做了？” “这种研究有意思么？难道他不知道这玩意儿没什么搞头？” “不就是因为没钱！” 哈里森听后，也攥紧了拳头。 赵龙飞抹了把满是伤疤的脑袋，又哼了一声。 “我反正是受够了。” “肖志刚，谁爱伺候谁伺候吧。” “藤蔓之心，李张二人，五个教授，加起来至少顶教育部门几十年的经费！” 赵龙飞打开电脑，又看了眼今天各个大学拉起的聊天群。 最后一条记录，仍然是西振大学校长的回复：“已经发送给教育部门请愿信。” 收到教育部门的拒绝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没有一个人说话。 群里的沉默，让人难熬。 “没人说话，都憋着呢？想等个胆大挑头？” 赵龙飞叼着雪茄，不屑一笑：“一群软蛋。” “北荣那几个人被杀了，直接敲碎了这群人的脊梁骨。” “既然没人来，那就从我开始。” “林雅曼，你以南荣大学的名义传讯，给教育部，还有其他大学。” “若是教育部同意提前特招，那大家相安无事。” “若是不同意，今年南荣大学退出教育部组织的特招，单独进行特招！” 林雅曼扶了下眼镜，平静地说道：“校长，您得征求在座的其余几名校董会成员的同意。” “哦，忘了。我的意见，你们有谁不同意么？” 教授李斯特想要说点什么。 但是迎上了赵龙飞狠厉的眼神，又闭上了嘴。 算了。 就这样吧。 赵龙飞道：“没人反对，麻烦你了。” “好，我这就传讯。” 其他大学的人都看到了群里赵龙飞发的消息。 西荣大学校长办公室。 “校长， 赵龙飞要闹事，我们怎么说？” 一个瘦削男子说道：“什么叫闹事？这叫合理争取学校权利！” “把赵龙飞在群里发的，原封不动地发给教育部一份。然后在群里通知大家一声。” “是。” 东荣大学校长办公室。 一名风韵十足的女性，看到了赵龙飞的话，笑了笑：“刘秘书，照着赵校长的话，以东荣大学的名义，发给教育部一份，发给群里一份。” “我知道了。” 中荣大学校长办公室。 一个蓄着长须的老者，长叹一口气。 旁边的人问道：“校长，他们三个大学全都发了，我们也发么？” “哎，当初没有保住李天明，我心里也是有愧的。” “既然大家都很活跃，那我这把老骨头也掺和一下吧。” “赵龙飞发的话，我们也发给教育部一份。另外，以我的名义给顾秘书长发个私人邮件。” “好，邮件内容是什么？” “就是卖卖惨，说一下咱们这些大学有多不容易，希望他能体谅下他母校的难处。” “是！” 第170章 特招提前开始 教育部大厦。 很快，肖志刚就收到了南荣大学的传讯。 李望将赵龙飞的简讯递给肖志刚时，低着脑袋，不愿意与肖志刚有视线交流。 他担心肖志刚会迁怒在自己身上。 肖志刚瞥了一眼传讯，冷笑一声：“我就知道，赵龙飞这个疤瘌头会跳出来惹事！” 李望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能叫赵龙飞疤瘌头，说明两人关系并不怎么样。 话说回来。 肖志刚上任教育部部长之后，与各个大学的校长关系都很差。 肖志刚对此十分不屑：“正好给我个杀鸡儆猴的机会！李望，你马上发文件，就说教育部已免除赵龙飞校长的职位！” 李望吃了一惊：“免赵龙飞的校长？” “怎么？不行么？” “可是……赵龙飞的校长，不是咱们教育部任命的啊……” “不管赵龙飞是不是教育部任命的，他南荣大学都是教育部下辖的一所大学而已！” “他担任校长的过程本就不符合规矩，我没有追查算是给他面子了。他不感谢我，还要踩在我头上跳探戈舞？！” “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真以为教育部是他家开的！” 就在这时，又一个人敲了敲门。 “进来。” 另一名青年拿着一沓纸张。 “刚刚李专员离开了座位，说要来找部长您。但是他走后，陆续有一些大学传来了讯息。我把这些都打印出来，给您送了过来。” “只有大学，没有研究院？” “对，只有大学。” 肖志刚接过来一看。 “东荣大学……” “西荣大学……” “中荣大学……” 肖志刚看的时候，咬牙切齿。 “好。都想造反是么？！看来我平时对这些校长还是太温柔了。” “既然一心想把教育部踢出这颗藤蔓之心的分配，那就都别搞了！” “所有传讯来的校长，全部免职！正好，这些老顽固下台，也可以给年轻人一些机会！” 李望叹了口气。 肖部长真是想要揩油藤蔓之心想疯了。 不知道是为了出点政绩，还是拿来讨好上级。 但行为愈发离谱。 就连他这个小年轻都知道，这些校长，没有一个是好惹的主。 就在肖志刚暴怒之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 “铃铃铃——” 肖志刚正在气头上，接起电话时的语气也不算和善： “喂，我是教育部部长肖志刚，你是哪位？” “顾秘书长？” “您怎么有空跟我打电话了？是有什么事吩咐我么？” 肖志刚的态度立刻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变，满脸堆笑，憨态可掬。 “您看看您，有事找我直接让人通知我一声就好，我去您那边报道，正好也有段时间没有见您了……” “没没没，我哪能对您有意见，我检讨！刚刚我的语气差了点，是我的工作态度不够谨慎，对对，我以后一定避免。” “但您不知道，我是在为那些大学教授闹事的事情头疼呢……” “啊，您就是为这件事找我的？您说您说。” “嗯，没错。嗯，嗯。” “对，您说的太对了，我也一直认为，教育部门的经费紧张，让各个大学目前的环境和条件都有些艰难。” “是啊，他们那些大学教授太不容易了，校长就更困难了。” “我理解，我非常理解！您就说南荣大学的赵校长吧，听说他们南荣大学为了筹措资金，都把实验室改装成招待所了，真是听起来就让人慨叹啊……” “是啊，当年赵龙飞多么骄傲的人，为了钱也得低头。嗯，我知道。” “您放心！我一定会支持他们的工作！绝不会给他们增加不必要的障碍！” “对，既然他们要求，那这一次，教育部就提前开启特招，让他们早点招生，让他们安心。” “好嘞，我马上就办，这就发文，批准提前开启特招！” “嗯，再见，嗯，有空我会去拜访您！再见！” 肖志刚挂了电话，脸色又变得沉郁。 在一旁的李望和另一名青年，都对肖志刚这一番变脸心中惊叹。 刚刚还说要免除这些大学校长的职位。 在电话里，却又顺应顾秘书长的提议，答应提前开启特招了。 肖志刚说道：“李望，以教育部的名义发文，原本定在六月的特招，提前到明天开启。” “再给这些校长发个消息，让他们关注教育部的网站和公文。” “是。” “嗯，你们走吧。” 李望两人离开后，肖志刚坐回了办公椅上。 “居然能叫动叫顾威扬来说和……八成是中荣的韩朔那个老东西搞的鬼。” “这些大学，明明一切都是教育部给的，偏偏不知恩图报，还倒打一耙。” “藤蔓之心啊……可惜了。” “哎，藤蔓之心啊，藤蔓之心……” 肖志刚感叹了几句，忽然又皱起眉头，双目一亮。 【蓝星纪2010年2月28日】 【西历，星期日。】 【夏历，庚寅年， 正月十五，宜开光，忌嫁娶】 按照肖志刚的要求。 李望在刚到这一天的零点，在教育部的网站上发布了高中序列能力者特招提前开启的公文。 零点零一分，数十辆车从各个区域的大学出发，共同驶向同一个目的地，一个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落后区域。 第区域。 与此同时，秦思洋的手机被打爆。 四荣五振大学，三兴五德研究院，以及其他大学和研究院，各种私人机构，联合政府的机构，全都给他打来电话。 这些电话的内容基本相同。 希望能找个时间，与秦思洋见面详谈条件。 秦思洋挨个应答。 他看向李天明和钱问道：“两位，今年教育部的特招提前启动，新一轮的战斗，要开始了。” 钱问道和李天明相视一笑。 “小秦啊，这次特招提前启动，就是为了你啊。” “没错，如果不是出了你这个异类，特招肯定还是按部就班。” 秦思洋摇摇头。 “不是因为我。” “是因为藤蔓之心，老李，其他几名教授，哦，还有那个幼儿园园长。” “但是没什么关系。” 秦思洋双手环在颈后，倚着沙发： “今天的我，还没有展示出相应的价值，只能做个引子。” “以后我会让他们知道，这笔买卖里，我才是最值钱的那个。” 第171章 最关键的条件 秦思洋说话的时候，面色轻松。 一副一切尽在掌控中的感觉。 李天明钱问道对此也没有异议。 秦思洋确实有惊人之姿。 远超一个高中生的能力。 甚至能与他们这些背景深厚的人掰手腕。 若再给些时日，定能成为人中龙凤。 钱问道说道：“老李，你跟秦思洋讲讲，特招需要注意什么条件？”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特招条件？” 秦思洋愣了下：“不就是奖学金、资源、猎神武器这些么？还有什么好注意的？” “当然有。” “最重要的条件，是特权。” “特权？” “对。” 李天明给三人倒了茶水： “在安全区内，特权无处不在。” “你在号安全区出口，猎神积分排名前五的时候，猎神获得的钱币可以多一成。你猎神积分排名第一的时候，可以插队验收。” “这些，都是特权。” 秦思洋想了想：“嗯……不过这些特权，听起来用处不大？” “是，这些是用处不大的特权。但是不意味着特权用处不大。” “特招之所以能够笼络到最顶尖的学生，就是因为他们能够提供更好的特权。” “比如，有的特招生，拥有大一就能进入实验室的特权。虽然不能够任意挑选自己跟随的教授，但是学校会牵头，保证其能够参与到教授的一线科研之中。” “越早进入实验室，就能越早接触有关序列觉醒和神明降世更深层次的知识。一步快步步快。所以许多特招生都会在特招协议加上这一条。” 秦思洋摆摆手：“这个例子举的不好。老李，咱俩这关系，我进你实验室还用特招条件？那不就和进自己家一样？还有没有其他的特权？” 李天明看了秦思洋一眼，又说道： “当你进入大学后，会在学校里有一些猎杀神明的任务。要求你猎杀神明后，将神明残骸交给学校，便会得到学校提供的资源。这种任务通常都非常抢手，也是获得序列魔药的重要途径。有的特招生选的特权，就是能够优先领取任务……” “老李，这个特权对我来说也没啥用啊。” 秦思洋踢了一脚沙发下边用密码锁锁住的箱子。 里面传来丁零当啷的玻璃瓶碰撞声。 “我是缺序列魔药的人么？况且，你要啥材料跟我说一声，我给你弄来就行。咱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还省去学校这个中间商赚差价。岂不美哉？” 秦思洋两手一摊：“还有没有别的特权？” 李天明擦了下额头的汗。 这个秦思洋，有的时候是真靠谱，有的时候是真麻烦。 “呃，对，还有。” “在大学里，除了上课学习，猎杀神明也是十分重要的事情。每个学期都要求你的猎神积分要增长多少，否则就要留级或者退学。如果你是特招生，可以要求适当降低标准，腾出更多的时间去做其他事情……” 秦思洋摇摇头，叹了口气：“老李，我一个星期拿了六千多猎神积分，你还没明白么？” “我就是属于那种，一有时间就会往安全区外跑的人！猎神积分的要求对我来说是麻烦么？” 李天明看了秦思洋一眼，想掐死这个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混小子。 也太难伺候了！ “你到时候自己问吧！我没话说了！” “别啊老李，你见多识广，再跟我讲讲特权的好处呗？” “不讲了！” 这个时候，钱问道开了口： “我记得，有的特招生的特权，是可以免除期末考试。不知道这个有没有用？” 李天明不屑地说道：“这是最低等的特权，秦思洋要这特权有什么用？” “诶，你别说，我觉得这个特权挺不错！可以记下来！” 猎杀神明，和搞研究，这两项就已经够折腾他的了。 至于课业学习，也就是为了掌握知识，了解这个世界，做题复习之类的太浪费时间。 与其期末周在学校自习室复习，何不拿出时间跑出去猎个痛快？ 李天明一脸鄙夷：“一个特招生，只能有一个特招条件。你确定要这一个？” 秦思洋却不以为然：“你说的那是普通特招生，和我能比吗？” “我带着一颗藤蔓之心，一个老李，还有一堆教授，再加上我这个独一无二的天才。” “折算下来，少说能让一个大学未来五十年的路坦坦荡荡！” “别人那是特招入学，我这叫带资入股！” “说实话，我觉得我起码应该要一个校董会的位置。” 李天明哼了一声：“你咋不直接进去当校长呢？” 秦思洋摇摇头：“不行，校长还是差点。十七岁的校长，听起来给其他学校压力太大了，我怕影响不好。” 李天明也懒得跟秦思洋再多做交谈。 秦思洋现在狂得有点没边了。 不管了。 到时候就让秦思洋跟大学和研究院的人谈吧。 谈到最后，他就能清楚自己是几斤几两了。 这个周日，是秦思洋最后的轻松。 所以他没有出去猎杀神明，也没有浏览论坛进行学习。 而是到王德发的网吧，打了一天游戏。 他从白天打到黑夜，午饭和晚饭都是王德发让王德忠送来的。 夜里，等到别人都走了，只剩下秦思洋和王德发。 秦思洋和王德发拉过来一张桌子，把盒饭摆好，一起吃一顿夜宵。 “秦老板，您最近挺忙的吧？” “嗯，很忙。” “我就知道，像您这么厉害的人，早晚会忙起来的。” 秦思洋点点头：“这话说得有理。对了，我给你的账户打了十枚银币，给阿友和阿忠一人打了五枚银币。” “啊？这么多？！” “别嚷嚷。我没有花钱的地方。或者说需要花钱的时候，这点钱根本没用。我快毕业上大学了，给你们哥仨留点，保你们在这地方衣食无忧就行了。” “好吧，那祝秦老板以后一切顺利！” “对了阿发，我问你个问题。” “您问。” “如果哦，我说如果，可以给你制定一个特权，你会想要什么特权？” “制定特权。” “对，给你制定一个特权，你想要什么特权？” “我说了啊，制定特权。” “嗯？” “就是给我一个制定特权的特权。” “制定特权的特权？” 秦思洋嚼着干炸千足蘑菇，双眼越来越亮。 第172章 秘书 王德发一边嚼着炸得干脆的千足蘑菇，一边举着筷子说道： “秦老板，不瞒您说，这个事我想了好久了。” “啊？想了好久了？有人跟你提起过定制特权？” “不是。怎么可能。我一个臭开网吧的白手套，能有啥特权！” 王德发似是回忆着什么。 “因为家里条件的原因，我很早就辍学不读书了，带着阿忠阿友混社会。但是在我有限几年的上学时光，有一篇课文，一直记在脑子里。” “叫《七色花》，老板你们学过没？” “《七色花》？好像有点印象……” “就是一个小姑娘，偶然得到了一朵花，有七朵花瓣，摘下一片花瓣许愿，你的愿望就会立刻实现。” “哦，想起来了。” “那个小姑娘，许了一堆没用的愿望，就最后一个还稍微好点。我跟您说，当时学这篇课文的时候，气得我哟……” “为啥？” “您想想看，能满足任何愿望啊！啧啧啧，我当时看她许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愿望，又是要被狗吃没的甜甜圈，又是修复一个自己不小心打碎的花瓶，真是胸口发闷。还在小学的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血压飙升！” “我当时就想，要是我有这么一朵七色花，摘一片花瓣，第一个愿望，就是再给我三朵七色花！这样不就能许更多的愿望么？” “为什么是三朵？” “主要是太多了我也不好拿。三朵正好。给我自己备用一朵，阿友一朵，阿忠一朵。他们爱干啥，让他们自己要就行。” “这篇课文给我的感触很深，我一直记着。尤其是以前在街上流离失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时候，更是盼星星盼月亮能得到一朵七色花。” “就算后来生活好了，没那么多麻烦了，七色花还是会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 说到这里，王德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哎，总是有这种不切合实际的幻想，让老板见笑了。” “没。挺有意思的，哪个男人还没点不切合实际的梦了。” “老板您也有这种幻想？” “嗯，不过我和你不太一样。你的带着童真，我的非常阴暗。” 秦思洋眼神些许冷漠：“有个不是人玩意儿的老板，对我……对还是孩子的我非常差劲。我的幻想是把他吊在路灯上，然后我拿着皮鞭抽他，抽爽了为止。” “您现在也可以抽他啊。” 秦思洋摇了摇头：“那个狗东西，我怕是这辈子都抽不到了。” “死了？” “哎，不提了。” 秦思洋摇了摇头，又回到当下。 “阿发，你给了我一个不错的建议。对我启发很大。如果我这次真的跟人谈成，少不了你的好处！” 王德发眼前一亮：“咋，老板您有七色花了？” “那玩意儿怎么可能有。我说的是特权。” “哦。” 一听秦思洋说的不是七色花，王德发似乎没有了过多的兴致。 秦思洋笑了笑。 吃完饭后，在王德发仓库旁新搭建的浴室洗了个澡，又在仓库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大早，便前往学校。 等他到了校长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人坐在沙发上了。 他们看到秦思洋立刻站起来： “是秦同学吧！我们这次就是专程来看你的！” 说着，就上前握手。 秦思洋见这几人坐在李天明的办公室里，似乎正在跟李天明交谈，就知道他们应当是来商量特招的人。 于是也伸出了手，礼貌问候。 然后问道：“这几位是？” “是仁德研究院的刘院长和两位代表。” 李天明见秦思洋来，起身说道：“办公室太挤了。正好你来了，我们去学校会议室谈吧。” “好。” 李天明吩咐道一旁站着的一个年轻男子：“杨秘书，如果有人来找我或者秦思洋，你直接让保安领去会议室。” “是。” 秦思洋跟在李天明身旁：“你啥时候有的秘书？” “老钱觉得咱俩忙不过来，调了个刚进管理局的员工，给我当秘书。” “从管理局，到校长秘书，天壤之别，人家能愿意？” 老李捻了捻手指头：“这个给够了，别说当秘书，当狗都有人争着来。” “有道理。可一般秘书都是女的，你这个为什么是男的？” 老李撇了撇嘴角。 “一开始的确是个女的。风荷昨天找我见到后，打电话给老钱，退回去了，又换了个男的过来。” “啊？陈院长这么小气？” “也不是。”李天明挠了挠鼻子：“之前那个女秘书，摸我大腿的时候，正好被风荷撞见了。” 秦思洋一脸鄙夷：“陈院长没有打死你？” “动手的又不是我，凭什么打我啊？” “咱俩都知根知底的老伙计了，你啥底子我还不清楚？你这个老秃瓢不给人家暗示，人家能动手？” “诶，别诬陷我。和风荷在一起后，我检点得很！” “那你怎么解释？” “这就是你小子没经验了。”他又捻了捻手指：“还是这个的问题。两天一枚银币的秘书，是个人都知道我地位不凡。一坐登天的机会放在眼前，对人性的考验是非常艰巨的。” “你也别觉得不屑，人的本性就是逐利的，不论男女。” 李天明还回头看了眼那个男青年。 “我告诉你，那个小子刚来找我报道的时候，也往我身边蹭了蹭，发现我没兴趣，才乖乖当秘书的。” “这种考验，不论男女，都很难遭得住。” 秦思洋听后，吃味地笑了笑。 李天明说的没错，他确实没啥经验。 两辈子加一块，都没怎么富裕过。 现在虽然有钱，但也没地方花，再加上忙得要死，根本就没过几天纸醉金迷的日子。 他又问道：“对了，两天一枚银币，你哪来的钱？不是说你的钱全都留给你前妻和儿子了么？难道是找陈院长借的？” 李天明瞥了他一眼：“想什么呢，秘书的钱肯定是你出啊。” “我出？凭什么？！又不是给我配的秘书！” “不是为了给你特招谈条件，我需要配秘书帮忙干活么？” “这叫什么歪理？那把秘书配给我啊！” “配给你干什么？” “配给我……” 秦思洋愣了片刻。 好像，他还真没有需要秘书的地方。 秘书的活，老李加老钱全给办完了。 他咂了咂嘴： “行吧。就当我吃点亏。” 第173章 你们研究院不太占优势 秦思洋和李天明交谈的时候，丝毫没有避讳人。 仁德研究院的几人跟在两人的身后，听得一清二楚。 一下子对秦思洋这个猎神天才，和李天明这个科研巨匠，有了新的认识。 院长刘羽飞心里忽然有些纠结。 刨去个人能力。 这就是俩流氓。 要是真把他们招进研究院，不会出啥问题吧？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多想，迎面又走来了三个人。 领头的一名中年男子上前伸出手：“人兴研究院院长，顾威洪。” “李天明。” “秦思洋。” 李天明引荐了下：“我身后的是仁德研究院的院长刘羽飞，正好，一道去会议室商量吧。” “好。” 这下子，刘羽飞没时间考虑流氓的问题了。 还是得抢。 进入会议室后，人兴研究院与仁德研究院的人分坐两旁，中间则是李天明和秦思洋。 刘羽飞先对着秦思洋自我介绍道： “我是仁德研究院院长刘羽飞，刘备的刘，关羽的羽，张飞的飞。” 秦思洋感叹道：“这名字，简直就是为了仁德研究院院长而取的啊！” 刘羽飞哈哈一笑：“是有不少人这么说过。” 李天明说道：“刘院长也是非常厉害的科研教授。之前是东荣大学多足爬行神明的研究带头人。” “厉害。” 人兴研究院院长顾威洪说道：“我是人兴研究院院长，顾威洪，顾盼生情的顾，威风凛凛的威，洪钟大吕的洪。” 秦思洋听后也捧道：“顾院长有文化！” 李天明介绍着：“顾院长不仅有文化，而且家族能人辈出。” “咱们安全区的秘书长顾威扬，就是顾院长的堂兄。” 秦思洋不清楚秘书长是个什么级别的职位。 但是李天明既然单独介绍，估计地位不低。 “久仰大名！” 秦思洋和李天明说得热络，也算是给了两边面子。 但其实在暗地里，他们已经商量过，所有联合政府的研究院，都不在考虑之内。 对于李天明来说，研究院虽然给的钱多，但是所有研究都要上交，不能自己留着。他不愿意当普通劳工，更不愿带着一帮支持他的朋友当劳工。 对于秦思洋来说，研究院和联合政府过于密切，说不定要经常体检之类，让他感到很危险。 在他们眼中，研究院就是用来压秤的。 为了让各个大学开出更好的价码。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肯定不能表露出来。 说出来，人家还怎么肯给你压秤。 刘羽飞说道：“我们仁德研究院，给秦同学提出的特招条件，是大学学费全免，每个月一枚金币、一百瓶序列魔药作为奖学金。剩下的奖励，取决于你的研究成果。” 刚说完，秦思洋就忍不住想要答应了。 他知道研究院给的钱多。 但没想到，居然会给这么多！ 然后又看向李天明：“李教授，你和你的团队，来到我们仁德研究院。你五十枚金币的安家费，张狂四十枚金币安家费，其余教授二十枚金币安家费。序列魔药基本不是问题。” “至于薪资，我们内部也都有明确标准。你与张狂与我同等水平，每个月五枚金币。其余几名教授是副院长水平，每个月三枚金币。” “这是我们仁德研究院的条件。” 秦思洋本来还想答应。 可是一听李天明的条件，顿时就不想干了。 他娘的。 瞧不起谁呢！ 这时，人兴研究院的顾威洪也开口：“我们的条件和仁德研究院差不多。区别是我们会再提供给秦同学一件二级猎神武器，给李教授等人一人一件三级猎神武器。” “如果你们同意，我想现在就签特招协议。” 秦思洋听后心里更不满。 连猎神武器都有区别待遇。 不患富而患不均。 李天明本来担心秦思洋会被两家研究院扔出来的巨款砸晕。 但是看秦思洋一脸审判的样子，松了口气。 是自己多虑了。 秦思洋这种背景深厚的小子，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怎么会为几枚金币动摇？ 秦思洋问道：“所以，两位给出的特招条件，没有任何特权，对么？” 顾威洪笑道：“特权这种陋习，是大学才有的。我们研究院背靠联合政府，不搞特权这一套。” 秦思洋摇了摇头：“顾院长的这句话，我不太赞同。” “我认为，反而是大学那种明确标注了特权的，更好一些。” “秦同学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思洋微微一笑，没有再进一步解释。 但是在场的都是心思缜密之人。 一下子就听懂了秦思洋的话。 在没有明确特权的地方，主导人员之间地位高低的便是其他因素。 秦思洋自己没有强大的“其他因素”。 所以他必须要明确的特权。 两个字。 公平。 顾威洪和刘羽飞立刻被秦思洋的想法震惊了。 这个小子，似乎有点深藏不露。 没那么好糊弄。 秦思洋继续说道： “说实话，研究院给的钱虽然多，但依然并不占优。” “第一，我的特招里没有特权。去了研究院我的未来会如何，令我担忧。” “第二，两位都没有提及藤蔓之心怎么分。那看来是想用一个月一枚金币加点序列魔药的费用，获得藤蔓之心的全部使用权。说实话，我认为不够。” “李教授他们怎么看，我不管。但是在我这里，这个特招条件，我并不满意。” 顾威洪认真地看了秦思洋一眼，而后问道： “秦同学，想要什么条件？” “先把我刚刚说的两个问题解决，我们可以继续谈。否则，只能表示抱歉了。” 刘羽飞有些为难：“第二条还能勉强谈一谈。可是第一条，实在是为难。研究院里，就不许有特权。我虽然是院长，却也没有分给你特权的权力……” 秦思洋看向顾威洪：“顾院长怎么说？” 顾威洪也道：“没错。不许给特招生特权，是联合政府建立研究院的要求之一。我们院长，也没法违背。” 秦思洋听后，摇头笑了笑： “顾院长，家族显赫，都没有给我特权的权力。那我就更不敢去研究院了。” 第174章 齐至 “抱歉。” 秦思洋起身，冲着顾威洪和刘羽飞鞠了两躬。 “人兴研究院和仁德研究院的条件，我无法接受。” “让两位院长亲自前来，无功而返，我很愧疚。” “虽然我们无法在特招的事情上达成一致，但不妨碍大家以后有其他交流。” “我希望能与两位院长，建立一段深厚的友谊。” 见秦思洋要起身送客， 顾威洪和刘羽飞也颇为无奈。 秦思洋的要求，他们确实解决不了。 研究院不是大学，校董会几个人关门就能拍案做决定。 他们研究院要干点什么，得逐级上报。 即便是院长，手里也没多少权力。 也没必要觉得委屈。 他们拿了那么多钱，工资是普通大学教授的几十倍，总要付出点什么。 不可能什么都占着。 两个人也体面地起身，表示了遗憾。 不过在秦思洋的强烈要求下，还是跟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并且秦思洋还要了两个研究院的介绍书册，表示还会深入了解一下两个研究院，说不定以后会有合作的机会。 一番客套下来，也让两人大老远跑来空手而归的心情舒坦不少。 秦思洋和李天明将两个研究院的人送出校门，整个过程都十分融洽。 而顾威洪与刘羽飞没有马上上车离开。 两人在路边一边走一边交谈，司机开着车在后面默默跟着。 “老刘，你这次来得挺快啊。” “嗯，在附近的区域调研。一接到教育部的消息，立刻赶了过来。” “我也差不多。” 刘羽飞笑了笑：“这个秦思洋，挺有意思。明明拒绝了咱们，还客客气气地，又要联系方式又要研究院手册，好像真的会有以后合作似的。” 顾威洪背着手：“谁知道呢。万一他除了藤蔓之心，还能搞到其他好东西，那不就又有合作的机会了。” “藤蔓之心能搞到已经算他运气好了，你还想什么？难道他能搞来赤红结晶不成？” 刘羽飞神情有点无奈： “秦思洋和李天明肯定早就商量好了，不会加入研究院。估计和我们见面以及跟我们聊这么多，就是为了拿着我们开出来的条件去压别人，待价而沽。” “我激动了半天，还准备了好久，结果来了发现自己就是个工具人。真是难受。” 顾威洪不以为意：“工具人怎么了。能让那些大学多出点血，我也高兴。” “你还挺幸灾乐祸？” “一颗藤蔓之心，李张加上五个教授，他们要是不大放血就能拿下，你心里不酸？” “嘿，顾院长这话说得，让我不知道该怎么接。我本以为只有我这样的市井小民会这么想，没想到你这个秘书长的堂弟，也是这种格局。” “我哥是我哥，我是我。我管这个研究院，已经够给我哥面子了，他还想让我陪他一起当圣人不成？” 刘羽飞点点头：“也是。顾秘书长那种严以律己的操守，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了的。对了，顾院长，你准备告诉其他研究院的同僚，秦思洋和李天明不打算加入研究院的消息么？” “当然不告诉。不能只让我自己白跑一趟吧！也得让他们来碰碰灰。老刘，你会告诉他们？” “哈哈，我这个人，出了名的内向，不喜欢和别人交流。” “这就对了。” 李天明和秦思洋又回到了会议室。 “秦思洋，我估计陆陆续续也会有其他人来面谈条件。别的大学和研究院可能不来，但是四荣五振，三兴五德一定都会来。你准备好了？” 秦思洋想了想：“一个个见太累了，还是聚在一起谈合适点。学校的会议室不够大，我找老钱借一下管理局的会议室。” “嗯。但他们快的今天就会到，慢的估计后天才能到。你怎么安排？” “找个地方，让他们歇两天，后天一块见了。” “咱们这个破地，上哪找让一群贵人落脚的地方。” 秦思洋撇撇嘴：“入乡随俗懂不懂？他们来谈条件，不就是为了表露诚意？若是受不了，直接走就是，反正咱们也不缺候选对象。” 秦思洋倚在靠背上，十分悠哉：“啧，原来当个海王，这么爽啊。” 李天明哼笑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让秦思洋自己闹腾吧。 秦思洋拨通了电话：“喂，阿友，我这边有个事要麻烦你一下……” 当王德友知道自己要接待一群大学校长和研究院院长的时候，差点尿裤子里。 当王德忠从王德友口中知道自己要给一群大学校长和研究院院长炒菜时，直接就尿了裤子。 兄弟俩有些懵。 连忙打电话找大哥王德发求救。 王德发一听，知道此事重大，办好了前途无量，办砸了估计得把脑袋寄上。 立刻挂上了网吧暂停营业的牌子，跑来帮自己的两个弟弟解决问题。 秦思洋又给钱问道打电话借会议室，钱问道一口就应下。 现在的钱问道已经是局长，安排会议室完全不在话下。 李天明则给赶来的众人解释，让他们先去“阿友旅馆”落脚，两天后再一起谈判。 秦思洋和李天明，则又歇了两天。 无事发生。 但是。 由于王德友的旅馆距离号安全区出口很近，许多被安排到这里落脚的校长和院长，都有些好奇。 这个号安全区出口，到底有多少神明，能让秦思洋一周之内猎杀了六千多个积分。 于是，号安全区出口，迎来了有史以来最强的猎神者。 四荣五振的大学校长、三兴五德除去人兴与仁德研究院的院长，齐聚号安全区出口。 他们没有一人穿防冻服。 但是附近所有的序列能力者，都能感受到这群人的不凡。 因为他们脸上的神情，是不屑与傲慢。 这群身居高位的人交谈着。 “闲来无事，正好出去看看，秦思洋猎神的环境是怎么样的。” “我也从来没来过这么偏僻的地方，算是长长见识吧。” 这时，西荣大学校长严墨晖忽然说道：“不如，我们在明日参加会议之前回来，看看谁猎杀的积分更多？” “严校长这话，真是有些幼稚了。你我都已经是校长，做这种学生之间的比较，不太好吧。” “呵呵，大家还是不要竞争了，免得伤了和气。” “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就是啊。我都一把老骨头了，猎杀神明怎么可能比得过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众人笑容满面，都说着不要做这种无谓的比较。 仿佛。 真的不在意严墨晖的提议一样。 第175章 狼狈的众人 一行人在诸多序列能力者的注目下，迈步离开了安全区大门。 刚一出门，东振大学校长就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去。 他回头冲着微微发愣的众人说道： “各位可以慢点走，我许久没出过安全区了，到其他地方散散步！” 东荣大学的校长柳映容哼了一声： “徐老头最是叵测！刚刚还说自己老骨头，现在就要独自去遛弯！” 赵龙飞道：“就是！徐文举校长明明岁数一大把了，还到处跑！我去扶着他，免得出意外！” 说着，赵龙飞也窜了出去。 但若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赵龙飞离开的方向，与徐文举离开的方向并不完全相同。 严墨晖扶了下自己的眼镜，微微一笑：“所以说，他们两位似乎已经接受我的提议了？” 中荣大学校长韩朔笑道：“没必要搞什么竞争，我们还是以和为贵……” 话还没说完，柳映容的手就拉住了韩朔的肩膀：“韩校长，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别往外面挤？” “啊哈哈，习惯了，习惯了。” 严墨晖则不再等待，化作一道残影：“这个意见是我提的。如果最后我的猎神积分最低，那也太丢人了！” “唰唰唰——” 其他校长和院长见状也不再犹豫，全都瞄准一个方向冲了出去。 虽然没有什么赌注和奖励。 他们也不稀罕那点猎神积分。 但竞争已经拉开序幕。 这要是空手而归，岂不得被嘲笑一辈子！ 一个关于他们这些上位者的面子之争，就此展开。 顷刻间，原地只剩下了柳映容和韩朔。 韩朔气得白胡子都立起来了：“柳丫头你给我放手！！这破地方神明本来就少，你再拽着我就来不及了！！” 但是柳映容依旧微笑，没有动作。 韩朔白眉倒竖，目露精光。 片刻之后，韩朔一巴掌拍向柳映容的脑袋。 “嗡——” 柳映容的头颅在被韩朔击中的一瞬间，全身立刻扭曲，最终散落成点点碎影，消失不见。 假身？！ 再四下张望，柳映容的真身早就不知道跑到了何处。 韩朔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 “好好好！都欺负我这个老实老头是吧！你们等着！！” 瞬间就化作一道流光，遁向了远处。 一行人，往各个方向分散而去。 所到之处，一个神明活口都没有留下。 动作极其熟练。 一招杀神明，一招取圆片甲，而后继续前进。 毕竟一分之差，就有可能让自己的最终排名下降一位。 排名每低一名，就意味着要多遭一分白眼，少发一次嘲讽。 血亏。 但是他们的出现，搞得在外面猎杀神明的猎神小队都懵了。 毕竟没有谁见识过这种场面。 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如同蝗虫过境，风卷残云。 把目之所及能发现的神明扫了个一干二净。 在号安全区出口的猎神者见状都不禁惊住了。 个个面露疑惑。 这群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看实力个个都是深不可测的高级别序列，看行为却是发了疯一样地抢仨瓜俩枣。 他们这些普通的序列能力者，在安全出口附近猎神，本来就是看运气。 大多数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一直以来都不算稳定。 所以私下里，他们也经常戏称自己是在号安全区出口“要饭”吃的。 现在，忽然出现这么一群人，把他们的目标神明全宰了。 无异于一脚把他们的饭碗给踹飞。 啥意思？ 要饭的机会都不给呗？ 把他们这群在号安全区出口讨生活的，赶尽杀绝？ 这太过分了吧！ 一群号安全区出口的“原住民”，愤然回到安全区内，要集体去序列能力者管理局讨说法。 秦思洋正在图书馆和朱老师交谈。 朱老师出院后，就来到了学校图书馆。 见到秦思洋之后，千恩万谢。 感谢秦思洋的慷慨援手，和救命之恩。 朱老师不知道让院长亲自给她做手术是什么概念，但知道这都是得益于秦思洋的帮助。 秦思洋则笑着说没什么。 “铃铃铃——” 秦思洋的电话忽然响起。 “喂，老钱，怎么了？” “小秦啊，我看大学和研究院的人也差不多都到了，咱能不能今天提前开会？” “啊？为什么这么急？” “那群人似乎是闲的没事干，跑去号安全区出口外比赛猎杀神明了。” “他们收拾得那叫一个干净，为了找到神明，恨不得把地皮都翻一遍。搞得附近几百号序列者都一无所获，正在管理局大楼外面示威游行呢。” “咱们俩互相体谅下吧，行不？” 秦思洋听得直挠头。 这群人怎么这么幼稚？！ 神经病啊？！ “好，我这就告诉他们，会议今天召开。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打扰了你的计划，我也不好意思。就这样，一会见。” “嗯，再见。” 秦思洋立刻给李天明打电话，让他帮忙通知这群人会议挪到今天下午。 李天明听说众人在安全区外猎神较劲的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答应了秦思洋的请求。 秦思洋长叹一口气。 “我本来还打算特招之后去号安全出口赚点积分。” “他们这么一搞，该不会直接把那破地给薅秃了吧？” 到了下午，秦思洋和李天明到了管理局的会议室。 见到了前来商量特招的各个大学的校长以及研究院院长。 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一些泥土。 有的衣服还被割裂了几道口子。 一个个灰头土脸，样子十分可笑。 秦思洋不禁纳闷，这些人是怎么在号安全区外搞得如此狼狈。 他们不该是序列等级很高的人么？ 秦思洋鄙夷地扫视了一眼，这些人都装作没有看到，打量着其他地方。 没有人敢与秦思洋对视。 因为太丢人了。 秦思洋一周猎杀六千多分，他们本以为自己出手一天，少说也得这个数才对。 结果。 富裕生活限制了他们的想象力。 打死他们都没想到，号安全区出口能这么贫瘠。 别说六千多分了。 单人组队积分双倍，最后超过一千分的也只有四个人。 而且，没有一个人比秦思洋第一次猎杀神明时的积分高。 这要是传出去，得名声尽毁。 所以，他们回到安全区的时候，甚至都没去验收台验收。 灰溜溜地就跑来开会了。 第176章 天价邀约 虽然来者都是客人。 而且还都是身份尊贵无比的客人。 但不妨碍秦思洋对于他们在号安全区出口外砸人饭碗感到愤怒。 更何况，砸得还是他自己的饭碗。 秦思洋叹了口气。 “诸位校长，院长，你们能千里迢迢赶来，与我谈特招的事情，我很感激。” “你们愿意落脚在我安排的简陋旅店，我也感受到了你们对我的欣赏，让我受宠若惊。” “但是。” “你们都是安全区内顶尖的序列能力者。在安全区内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为什么能做出在号安全区出口这个破地方，烧杀抢掠，让盘踞在附近的数百名序列能力者，苦不堪言的行为呢？” “而且，听说你们只是为了取乐，甚至都懒得去验收圆片甲？” 这群人鼓囊囊的口袋里，定然是一堆圆片甲。 秦思洋看着他们，越说越痛心。 感觉自己好好的猎神宝地，就要变成一片不毛之地。 这损失也太惨重了。 特招结束后，接下来还有六个月才开学。 他要怎么办？ 什么都不干，混吃等死吗？ 那岂不是浪费了李天明这个【保险人】？ 进入大学之后，李天明肯定忙得脚步离地，没空再陪他去猎神了。 不趁现在好好利用他最后一把，那可真是要亏大了！ 秦思洋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你们也太……哎，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各位如此行径，让我不禁有些失望。” 李天明听后，下意识地瞟了秦思洋一眼。 好家伙。 连古诗名句都整出来了，一套一套的。 这个吃拿卡要，溜奸耍滑的小子，怎么忽然摆出了一副为民请命的态度？ 他不应该是想着一人吃饱全家不愁么？ 不太对劲啊。 但是，除了李天明，其他人对于秦思洋并不了解。 他们听到这番话，本能地有些羞愧。 再加上秦思洋的心痛并非作假，而是怀揣着真情实感，更是令这些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没有一人开口说出原委。 实在是太丢人了。 素质差就素质差吧，回去想办法弥补一下这里的猎神小队就好了。 一旦说出来，他们猎神积分太低，不好意思去验收的话，那可就完蛋了。 以后老脸往哪搁？ 虽然他们都没有被秦思洋这么年轻的少年教训过的经历。 但还是决定，忍一忍。 秦思洋心中愤懑，却也不能说得太过火，发发牢骚就差不多了。 毕竟这群人身份在这里摆着。 放个屁都比自己的名字要响亮。 见他们都面露惭色，秦思洋便不再计较。 “谈谈特招的条件吧。” 一听进入正题，在场的人都摒弃了刚刚的情绪，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正常状态。 “顺序的话，研究院先说，大学后说。” “我认为，天兴研究院的院长可能开的条件会比较丰厚，所以想先听一下。” 天兴研究院院长楚钟雄微微一笑：“秦同学说的没错，我们天兴研究院的条件确实非常丰厚。” “我们给秦同学提出的特招条件，是全免学费，每个月两枚金币、一百五十瓶序列魔药的奖学金。还有些其他条款，会根据你的研究成果再发放额外的奖励。” 然后又看向李天明：“李教授，你和你的团队，来到我们天兴研究院。将给你一百枚枚金币的安家费，张狂八十枚金币安家费，其余教授五十枚金币安家费。至于序列魔药，你知道的，并不缺。” “至于薪资，是按照天兴研究院的标准。你与张狂跟我是同等水平，每个月十枚金币。其余几名教授是除院长副院长外的最高水平，每个月五枚金币。” 听到天兴研究院的报价后，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一百枚金币的安家费！ 这可真的是个大手笔了。 在座的大学校长们，无一例外，都没有这个身家。 甚至对于除了四荣五振之外的大学，一百枚金币，已经超过他们大学一个季度的开销了。 更别提还有张狂以及其他几名教授的安家费。 还有那夸张的薪资。 没有任何一所大学给得起。 这也是楚钟雄自信的原因。 若是李天明比起钱更看重技术的自我保留，那他没有办法。 但只要李天明看重钱，毫无疑问，必定会被自己打动。 天兴研究院，在财力上，就是教育界的龙头老大。 谁也不可能争得过。 楚钟雄前身是联合政府财务部的副部长，历经风霜无数。 他因为觉醒了顶尖序列，被联合政府重点培养，调来担任天兴研究院院长。 所以，楚钟雄是背着联合政府发展自己技术的重任，明降暗升。 名义上受肖志刚的管辖，实际上他完全可以不理会肖志刚的调遣。 之前他参与请愿，要求提前开启特招，被肖志刚拒绝后，对于肖志刚这个人心里不满。 两人的龃龉，也初现端倪。 他来之前，肖志刚还跟他说，记得“压价”，“不要让李天明尝到甜头”。 楚钟雄对此嗤之以鼻。 对于肖志刚这样的人能担任教育部长，他是百思不得其解。 楚钟雄虽然不懂科研，但是他懂情势！ 李天明和张狂的名声，他一直是有所耳闻的。 压价？ 你以为是你去菜市场挑菜？ 真是没有摆正自己的身份。 你才是卖菜的那个！ 是你等着顾客来挑！ 而且，顾客只有一个，挑中别人就没你的份了！ 所以，这次为了招揽李天明的团队以及那一颗藤蔓之心，他直接将肖志刚的要求抛诸脑后。 拿出研究院能承担的最大限度的福利，摆在李天明面前。 天兴研究院条件一开出，其他研究院的院长们也叹了口气。 他们本以为，天兴研究院会自恃研究院头把交椅的地位，给李天明开出比较苛刻的条件。 然后给自己可乘之机。 结果，老辣的楚钟雄让众人大失所望。 没有骄矜自负，没有打压贬低，一开口就是诚意满满。 所以，为了避免浪费时间，和开出条件时对于天兴研究院的窘迫难堪，众研究院院长礼貌跟秦思洋和李天明告别后，陆续离场。 就连五德研究院的四名院长，也落寞离开。 但是走之前，秦思洋都热情地和他们留下了联系方式，以备不时之需。 不到五分钟后。 整个会场，研究院院长，只剩下了天兴研究院的楚钟雄。 和地兴研究院的院长王伯仲。 第177章 竞争白热化 楚钟雄看了眼王伯仲，眼神中隐隐含着警惕。 地兴研究院没有离去，就说明还有跟他条件叫板的资格。 王伯仲也没有拖泥带水。 “我们地兴研究院手头没那么富裕，所以给不了天兴研究院那么多钱。” “他们的安家费还有薪资，以及秦思洋同学的奖学金，都要减半。” “但是，众所周知，我们地兴研究院，最强势的方面，是猎神武器的研究。” “我可以在此许诺。一年内，必定给李教授和张教授配一件防身的五级猎神武器。其余教授获得四级猎神武器，秦思洋同学则可以获得一把三级猎神武器。” 五级猎神武器！ 在场的大学校长听得面红耳赤。 这种好东西，放在他们学校都是镇校之宝。 想要使用，都需要经过校董会的全员同意才可以。 地兴研究院居然直接送出来。 还是两件？ 楚钟雄平静地说道：“五级猎神武器虽然难得，但是终究只能是猎神武器。” “我不认为能抵得过一般的薪资的安家费。” 这时，王伯仲笑了笑。 “我出身军界，不像楚院长出身政界，可能因为经历不同，所以和楚院长的看法不太一样。” 王伯仲的脸看起来很糙，粗大的毛孔，黝黑的颜色，即便穿着衬衫打着领带，却依旧带着一股硬气。 秦思洋心中暗叹，或许这就是掌过兵的人的气质吧。 王伯仲继续说道：“咱们华国有俗语说得好。” “邻居屯粮我屯枪，邻居就是我粮仓。” “拿那么多的钱，有什么用？” 王伯仲一开口，满座皆惊。 什么意思，他要挑起内斗？ 虽然安全区内各方势力一直有摩擦龃龉，但不至于爆发战事吧？ 末世里内讧，不是自寻死路？ 楚钟雄皱眉道：“王伯仲，我劝你谨言慎行。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的么？” 王伯仲不以为然：“有些问题，你不在意，不代表不会发生。” “我听说，中荣大学那边，已经有人差点成功猎杀大型神明了？” 什么？！ 王伯仲抛出的重磅新闻一个接一个。 众人立刻看向韩朔。 韩朔白眉低压，捋着胡子缓缓说道：“王院长，消息好灵通啊。该不会在监视着我们吧？” “我一个研究院的院长，哪来的闲工夫监视你们？主要是军方一直很关注你们这些高校师生在安全区外的安全。” “我知道了。” 王伯仲继续说道：“我懒得说一些弯弯绕，不如直接挑明。现在大家相安无事，就是因为反攻神明还没有希望。” “但我们的进步是飞速的。五年前才能杀死最弱小的小型神明，现在已经可以随意猎杀中型神明了。要我看，猎杀大型神明的问题很可能会在未来一到两年解决。” “等到大型神明可以被猎杀。那只要不出现传说中的巨型神明，人就可以在安全区外随意探索。” “当外部威胁逐渐减弱，你能保证安全区还能像现在这样稳定？” 楚钟雄刚要开口反驳，王伯仲就抬手制止。 “别跟我说什么安全区一定会维持共荣的屁话。光你们联合政府里面，分裂成多少个水火不容的派系都数不过来。更何况军界，学界，教会，商会，反人类组织，这些没有哪俩能尿一个壶里。” “这一堆乱七八糟地能凑到一起，本来就是吃一锅夹生饭。你还想着这夹生饭能吃一辈子？” “李教授，相信我，还是手里有点家伙什，心里才有底。” 秦思洋听后，沉思不已。 从王伯仲的口中，他第一次对于安全区内的形势有了大概了解。 好复杂。 这个安全区根本不像是临时搭建的避难所。 而像是把全蓝星的各方势力都糅合在了一起。 烩成了一锅乱炖。 秦思洋本以为上大学后去了发达的区域，就能轻松许多。 现在看来，似乎是搅入更大的泥潭中。 可是又不得不去。 他现在得靠吃中型神明才能够提升序列，甚至就连中型神明也不一定有效，比如噩命章鱼吃下去就基本没有效果。 但他还没有独自猎杀的能力。 并且，就算自己序列等级高，他也做不到无敌。 因为有很多未知序列和未知能力，以及很多神秘的猎神武器。 若是自认为序列强大，就一个人苟着发育，很有可能会像“闭关锁国”一样，与整个世界脱节，最后悲惨收场。 秦思洋早已笃定决心，必须要去了解这个世界，要充分了解这个世界。 然后再苟着发育。 这才是避免翻车的保险做法。 王伯仲继续开口：“我们不仅可以给你提供猎神武器，还可以给你提供猎神武器研究的进展。你若是感兴趣，可以继续研究。” “而且，我已经征得了上峰的同意。你的研究成果，虽然需要上交，但是我们准许你自己使用。这一个条件，天兴研究院肯定给不了你。” 楚钟雄听后，眉头紧锁：“王院长，你这简直是信口开河。你这么开条件，教育部不可能同意！教育部不许研究院的人员私自使用研究成果。你说你征得了同意，你到底征得了哪个上峰的同意？” “伊万诺夫部长。” “伊万诺夫？你一个研究院的，找军备部的部长打申请，是不是有点上错香拜错神了？！” 王伯仲哈哈一笑：“管他哪个部长，谁会同意，我就给谁打申请，有什么问题么？反正出了事，也是伊万诺夫顶着，跟我有什么关系？” “肖志刚名字里带着个‘刚’，我倒是很怀疑，他能不能刚得过伊万诺夫。” 李天明听后，眼神稍稍意动。 秦思洋看得出来，他对王伯仲的条件有些动心。 李天明似乎对于王伯仲的军方背景颇有青睐。 既然这样，秦思洋倒愿意跟王伯仲详细聊聊自己的要求了。 “王院长，既然您能打报告申请让李天明自己使用研究出来的技术。那能不能也申请下，给我这个特招生特权的事情？” 王伯仲摇摇头：“这没机会。” “没机会？” “嗯，没机会。你的特权，很难搞。我个人还是劝你不要想的好。” 秦思洋不解：“我一个特招生的特权，难道比李天明的特权还难申请？” “哎，其实也不是不能给你特权，而是给了你你也拿不住。” 王伯仲思考片刻，意味深长地开口：“如果肖志刚找李天明的麻烦，伊万诺夫肯定会站出来顶事。但是如果肖志刚找你的麻烦，没人会站出来替你顶事。” “我说的够明白么？” 第178章 大学的特招条件 秦思洋面色有些尴尬。 王伯仲的意思很明确，自己不够秤。 压不住上面的愤怒，没有人会保他这个工具人。 他虽然生气，但人家王院长是实话实说，所以他也没有迁怒。 “好，我知道了，多谢王院长解释。” 王伯仲条件开出，大部分的大学校长，也不再自讨没趣，告辞离去。 这个条件，他们根本不可能赢得过。 前有天兴研究院天价招人，后有地兴研究院研究自主。 想要招揽李天明等人，大学必须在其他方面给出更诱人的条件。 恐怕也只有四荣五振少数几所大学能做到。 而除了最顶尖的大学，其他大学校长前来，都是抱着捡漏的心态，现在机会已经彻底被堵死。 不如体面退场。 秦思洋依然对每名校长都表示着感谢，还留了联系方式。 半个多小时过去，秦思洋手机的通讯录添了几十个名字。 至于他是真的会联系这些人，还是只是装装样子，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知晓。 这个时候，西荣大学的校长严墨晖扶了下眼镜，开口道：“坐在这里的人还是多了点。” “既然几位都还没有说话的意思，不如我们西荣大学抛砖引玉，先提出条件。” “秦思洋同学，学费全免。以特招身份进入西荣大学，可以任意挑选一个特权。奖学金和序列魔药，按照学校讲师水平发放。学校基于藤蔓之心研究出来的成果，都必须与你分享，你拥有使用权。” “至于李教授等人，我们会给出最大力的支持，经费、资源倾斜。你们研究的成果，可以完全自主保留。但是希望能够每年适当地，为学校提供一些技术支持作为回馈。” “另外，我们西荣大学的猎神武器的研究，完全不亚于地兴研究院。地兴研究院开出的相关条件，我们西荣大学同样支持。” 严墨晖说完，南振大学的校长无奈摇头：“严校长，这是一点都不给我们机会啊。” “这种条件提出来，除了另外三荣大学，谁能争得过你？” 严墨晖淡然一笑：“有些事可以跟大家谦让谦让，有些事，该争就得争。” “既然严校长志在必得，那我也没什么好讲的，祝你成功吧。” 南振大学校长叹了口气，起身告别离开。 跟着南振大学校长一同不甘离去的，还有其他四振大学的校长。 虽然四荣五振大学齐名。 但是所有人都清楚，四荣和五振之间，不论是学校底蕴还是学校实力还是有着明显的差距。 西荣大学直接按照顶格给出了条件。 基准线便拉到了五振大学够不着的位置。 如果他们非要打肿脸充胖子，在西荣大学的条件之上加码，恐怕得影响到学校的正常运营。 没准李天明等人还没研究出成绩呢，学校就先垮了。 虽然李天明这个团队谁都眼红，但不可能为此饮鸩止渴。 他们便只能黯然离场。 偌大的会议室，原本熙熙攘攘。 三人开出条件之后，陆陆续续有人离开。 现在，只剩下了六名来找秦思洋和李天明谈判的人。 天兴研究院院长楚钟雄。 地兴研究院院长王伯仲。 西荣大学校长严墨晖。 东荣大学校长柳映容。 南荣大学校长赵龙飞。 中荣大学校长韩朔。 秦思洋知道，清理完谈判桌后，现在坐着的人，才是真正有谈判资格的。 三人已经开出过第一轮的条件。 也该剩下三人说话。 柳映容微微一笑，开了口。 “严校长虽然条件开得很诱人，还说出了李教授团队研究成果‘完全自主保留’的话。” “但是，众所周知，西荣大学建在奇奇怪怪的矿藏旁，整天研究的就是变异矿石和猎神武器，对于序列与神明的研究并不太理想，甚至在某些方面可能还不如五振大学。” “像李教授团队这种研究序列、末世与神明的专家，去了哪里，简直就是技术扶贫。” “如果这种情况，严校长还硬着头皮要求李教授分享成果，我倒觉得有点过分了。” 严墨晖清了清嗓：“柳校长，开条件就开条件，没必要拉踩我当垫脚石。” “我的条件，大部分和严校长一样。” “不过，我们东荣大学无法支持李教授的全部研究成果都归自己所有。需要你们定期参加学校的教授交流会，大家共同协商研究方向，共同攻克一些难题。完成了教授交流会的课题任务之后，你们可以搞自己的研究。” “我们没有西荣大学那样的地产丰富，他们提出的研究猎神武器的条件我们无法满足。但是，我们东荣大学的经营状况是各个大学之中最顶尖的。我们许多的校友在安全区内，都主持着各种大宗生意。” “即便我们无法跟上天兴研究院的价码，但是能给出和地兴研究院差不多的条件。” 柳映容的条件，让秦思洋都不觉一惊。 既有大学的优点，又有研究院的资金。 对于老李他们来说，可以说是十分诱人。 但是。 对于秦思洋，却远远不够。 中荣大学的校长韩朔缓缓道：“我谈条件之前，先要给李教授道个歉。当初的事情，我知道你是冤枉的，却没有帮上你什么。” 李天明摇摇头：“老校长不必如此。您左右为难，我是清楚的。您顶着压力保持中立，就已经非常难得了。事情已经结束，还望您不要再记在心上。” 韩朔点点头，继续道：“我们中荣大学，给出的条件也与东荣大学相近。” “不过中荣大学既没有西荣的地理条件，也没有东荣的杰出校友。但是我们中荣有着最强大的研究团队与最优秀的学生。” 韩朔捋了捋自己的长须：“要论猎杀神明、获得研究资源的能力，还是要数我们中荣大学最好。这一点，曾经在我校任职的李教授应该也是知晓的。” “而且，在中荣还有许多李教授的熟人，你要是展开各种合作，也会顺利许多。” 现在，还没有说过话的，只剩下南荣大学赵龙飞。 所有人都看向他。 赵龙飞有些难受地抹了一把自己的疤拉脑袋： “他娘的，一个个开出来的条件都比我们南荣好。” 第179章 错误预估了形势 赵龙飞十分郁闷。 他语气低迷地说道： “西荣的矿藏，东荣的资金，中荣的实力，我们南荣都没有。剩下的条件，和其他三所大学差不多。” “反正……就这样了。” 严墨晖摇摇头：“赵校长何必呢。” 柳映容说道：“赵校长，我要是你，就像其他校长一样，体面点离开了，根本不会开口。” “你急啥。人家秦思洋和李天明还没说不乐意呢。” “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谁会上来就让你吃闭门羹？” 赵龙飞哼了一声：“你一个三百三十八分的横什么横？” 一开始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但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柳映容的脸忽然变得通红：“明明是我先发现的幽灵龟，结果被你和韩老贼给抢了！要不然我怎么可能才三百三十八分？！” 赵龙飞示意柳映容稍安勿躁：“别叫，别叫。让你一个王八，我的分也比你高不少。” 韩朔语气淡漠：“柳校长这话就说的不厚道了。明明是你先出发的，怎么能说是被我们俩抢了呢？” 柳映容攥紧拳头，气得娇眉竖立，恨不得杀了赵龙飞一般。 赵龙飞淡然道：“按你的话，大家都是体面人。这次去安全区外活动身体，谁得分高，谁的话语权就大点，没问题吧？” “得分比我高的，只有东振的徐文举。要是他在这劝我走，那我也就听了。但你们想劝我走，差点意思。” 秦思洋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说的柳映容“三百三十八分”，是说这次猎神的成绩啊。 看来赵龙飞在一众强人之中排名第二？ 实力很强啊！ 至于柳映容得了三百三十八分，秦思洋则有些纳闷。 他皱眉思考片刻，问道： “请问，柳校长得了三百三十八分，单位是什么啊？一分代表十个猎神积分，还是一百个猎神积分？” 怎么想，柳映容这种实力的校长，也不应该只得了三百三十八个猎神积分才对。 所以秦思洋还想了解下，自己与这一群顶尖高手之间的差距。 秦思洋的问题一出口。 会议室鸦雀无声。 柳映容也不生气了，直接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甲。 其他人更是装作没听到，有的望着天花板发呆，有的瞧着手中的学校宣传册。 而刚刚不可一世的赵龙飞，也若无其事地掏出手机，回复着消息。 秦思洋挠了挠头。 刚刚还聊得好好地，怎么都不说话了。 柳映容的三百三十八分，就是确确实实的三百三十八个猎神积分。 甚至单人猎神积分双倍也算在内了。 以柳映容的性格，他们要是谁说出来这个大实话，估计会不死不休。 更何况，说出来干啥。 坐在这里得分最高的赵龙飞，也才一千三百多积分。 不如秦思洋初试牛刀的第一次成绩。 这要是讲出来，那真是彻底没法在安全区内混了。 为了打破尴尬，楚钟雄说道：“我们都已经给出条件了。秦同学和李教授更青睐哪一家？” 赵龙飞却敲了敲桌子：“楚院长，谈条件没这么谈的。” 楚钟雄被赵龙飞折腾来折腾去搞得有些不耐烦：“赵校长又是什么意思？” “七百八十二分的，我说话你好好听着，跟谁没大没小呢？” 楚钟雄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的火气：“好，赵校长，你说，我听。” “谈条件，是回合制。咱们这边开完条件了，人家秦思洋和李天明还没说话呢。你得听听人家的诉求吧？要是咱们这边开个价就结束，我还留下干什么，直接拍拍屁股走人得了。” 楚钟雄皱眉：“所以，赵校长开得条件不怎么样，还坚持留在会场里，就是等着听他们的诉求？” “当然啊。要是他们的诉求我满足不了，二话不说直接走人。” 楚钟雄笑了笑：“好，那赵校长等着就是。我倒想看看，什么样的诉求，能让你这样的条件，反败为胜。” 赵龙飞冲着秦思洋点了点头：“小伙子，我看你挺有主意的一个人，估计有些想法。你先说你的诉求吧。” 秦思洋先起身，冲着在座的众人鞠了一躬。 “既然赵校长让我说一下我的诉求，那我就在各位长辈面前露个怯了。” “我先说一下，我的藤蔓之心的分配方式。” “藤蔓之心将会分成四份。四分之一给特招我的机构，四分之一给李天明的团队，四分之一给其他机构，四分之一留在我手中备用。” 楚钟雄皱眉：“什么？你的意思是，藤蔓之心不是全部上交？” 秦思洋礼貌微笑：“当然不是。毕竟各位给出的条件，似乎也不够购买一整颗藤蔓之心的。” “若是这些条件，想要一整颗藤蔓之心，那我可太吃亏了。” 王伯仲道：“可是秦同学，你还有其他选择么？” 他们给的条件虽然一般，但总好过没有。 而且，所有人都认为秦思洋在此次交易中，并不重要。 年三十的凉菜，有他没他一样过年。 大家都是人精。 所以给他的条件都并不算优厚，也是想着欺负他年少不懂事，趁机昧下一整颗藤蔓之心。 但是，秦思洋却从来不是个任人摆布的木偶。 “当然有。” 秦思洋淡然回答：“我可以拒绝特招，等待高考后的考核，进入大学或者研究院。如此一来，自己能继续保有整颗藤蔓之心的使用权，不是么？” 其他人听后，微微一愣。 什么意思？ 这小子要掀桌子？！ 可是这场宴席，明明是他自己操办的啊！ 自己掀自己的桌子？ 韩朔看向李天明：“李教授，你怎么说？” 众人又一齐看向李天明，希望他这个主事的人别让秦思洋做的太过火。 李天明笑道：“我说过了，我要去特招秦思洋的机构。至于他被哪里特招，当然要遵从他的意见。” 然后又摊摊手：“更何况，秦思洋还答应给我四分之一的藤蔓之心。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不可能不支持他的。” 李天明的态度，让他们更加意外。 其他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们一直以为，秦思洋是李天明复出推出来的幌子。 现在才发现，他们俩居然是对等的合作关系！ 所有人都对现在的形势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有赵龙飞，目露精光，嘴角上扬。 命运属意愿意等待的人。 机会，好像就要来了。 第180章 制定特权的特权 正如赵龙飞所料。 特招谈判，因为秦思洋的话语，进入了第二轮。 现在，所有人都要听一听他的诉求。 他们也对秦思洋的诉求疑惑。 大家都能看得出来，他们虽然对秦思洋开出的条件一般，但是对李天明等人开出的条件已经是顶格。 研究院和大学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他们抛出的条件，基本是自己可以负担的上限。 如果秦思洋想索要更高的资源和金钱，那就有可能要以李天明等人的利益为代价才能够实现。 拆东墙补西墙，大抵就是这个道理。 他们很好奇，如果秦思洋提出来的条件，会损害李天明等人的利益。 可以说是肥秦思洋一人，牺牲李天明七人。 那李天明为何还会支持他？ 直接接下特招条件，然后私下里李天明再和秦思洋商量分配资源的事情，岂不是更好？ 在众人的疑惑中，秦思洋缓缓开口。 “我的诉求，只关乎我自己，与李天明他们没有关系。所以，我只谈特招的条件。” “天兴研究院和地兴研究院的两位院长，给出了丰厚的金钱与资源奖励。相对而言，几位大学校长开出的物质条件，要逊色一些。” “如果让我选大学，而不是研究院的话，那就必须要在其他方面补偿。” “在我眼中，各位校长提出的补偿，就是特权。” “但是，各位提供的特权，我并不满意。即便没有藤蔓之心，我再积累下猎神积分，也能获得这样的特权。” “更何况我是带着藤蔓之心来学校的。” “那诸位刚刚给出的特权，就更不合理了。” 秦思洋扫视了一下四荣的校长。 “如果各位给不出让我满意的特权，那我就只能答应研究院的特招了。” 韩朔问道：“秦同学，你想要什么样的特权？” “第一个特权，是……” “第一个特权？秦同学可能不清楚，所有的特招生，都只能有一个特权。” 秦思洋微微一笑，将背包中的藤蔓之心取出，放在了桌上。 翠绿的晶体，在会议室中耀眼夺目。 即便沁入了血迹，也依然遮不住其光彩。 在场的人看到藤蔓之心，都稍稍露出惊色。 赵龙飞更是咽了下口水。 秦思洋伸出一根手指，继续说道： “我要不止一个特权，可以么？” 四荣大学的校长沉默不言，算是表示了认可。 “谢谢。” “第一个特权，是我可以上课，但是别用考试卡我的学分。” 严墨晖说道：“就是免试的特权？” “差不多吧。” “这没问题，许多特招学生都是猎神好手，但是对于理论学习并不擅长。我们也都会酌情降低他们的毕业难度。” 秦思洋点头。 “那我再说第二个特权。” “我的第二个特权，要求有制定特权的特权。” 秦思洋一说出来，四荣校长都皱起了眉头。 “制定特权的特权？” “对，就是说，我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给自己量身定制特权。” 柳映容抬头看向站起身的秦思洋，问道：“你是说，你要自己定制一个特权？你想定制什么特权？” “柳校长可能没有完全理解我的话。” “我要的，不是自己定制一个特权，而是定制特权的特权。我可以定制一个特权，两个特权。如果我需要，可以定制许多个特权。” “什么？！你想要自己定制无数个特权？这怎么可能？” 严墨晖眉头皱起，审视着秦思洋：“秦同学，你这话说的是否有欠考量？定制无数个特权，那学校还怎么办下去？岂不是只围绕着你一个人转？” 韩朔也摇头：“秦同学，这个特权是不可能实现的。李教授，他的这个特权的提出，也是你认可的？你应该知道，大学里不会有这种学生存在。” 赵龙飞则挠着自己的脑袋，嘿嘿一笑： “秦同学，你说的这种特权，有一个别称，叫校董会。你小子，是想直接加入校董会不成？” 加入校董会？ 其他校长也意识到什么，立刻看向秦思洋。 这小子还没加入大学，就要加入校董会？ 痴人说梦啊。 校董会又不是草台班子，是学校的最高决策者。 不可能因为他拿着一颗藤蔓之心就让他加入。 别说秦思洋了。 就连李天明都得花点时间做出贡献才能挤进去。 “当然不是加入校董会。” 秦思洋对于赵龙飞的猜测予以否认。 “我是提出索要这个定制特权的特权而已。” “可是你这么提条件，没人能答应你。” 秦思洋摊摊手：“赵校长刚刚不是说过了么，谈条件，是回合制。我给出我的条件，你们可以在这个条件上接着谈啊。” 秦思洋一解释，众人听明白了。 这小子是在漫天要价，压根就没想着“定制特权的特权”可以直接要到。 是在等着其他校长落地还价。 赵龙飞又爽朗地笑起来：“你小子，有点意思。挺对我的脾气。” 但即便秦思洋说明了自己的想法，严墨晖、柳映容和韩朔，还是面色犹豫。 秦思洋倒是不明白了。 什么意思？ 怎么都不还价了？ 多多少少也该试一试吧！万一你们还价我接受了呢？ 此情此景。 赵龙飞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已经合不拢嘴。 “严校长，柳校长，韩校长，怎么样？我就说我不该走吧？你们瞧，现在我不是迎来专属于我的机会了？！” 其他三人叹了口气，没有回应。 赵龙飞更加得意地看着秦思洋： “小子，你是不是以为，我们四个都会给你谈谈这个‘定制特权的特权’条件？” 秦思洋疑惑看向赵龙飞。 难道不是么？ “那你可就想多了。” “你以为我们会跟你谈谈你制定特权的限制，适用范围，或者使用条件。” “但是，你要求能够‘定制特权’的这个条件一摆出来，就已经决定了，他们三个学校的校长，不可能答应。” “不光他们，就连其他五振大学，也都不可能满足得了。” 赵龙飞笑了笑： “我可以自信地说，除了我南荣大学，没有谁能和你谈。” 第181章 只有我南荣能给 赵龙飞指节轻敲桌面，笑道： “你可能不太清楚各个大学的事情，估计李教授也没有跟你详细讲过，那我不妨来告诉你一下。” “大部分大学，是由一群研究人员或者财阀组建的。这些大学要制定个方案，往往要考虑到非常多的因素。” “西荣大学，是第6区的四大矿业家族建立起来的。在西荣大学里，出身矿业家族的子弟，天生就拥有一些特权。” “而且，西荣大学的诸多政策，都是倾斜这些矿业家族的子弟。他们就是特招生之上的特招生。” “所以，你想要一个制定特权的特权，就意味着要凌驾于矿业家族之上。这个特权，严墨晖可给不了你。” “东荣大学，是第4区的三大商会组建起来的。掌握话语权的，就是那些财大气粗，掌握安全区经济的一群人。” “和西荣大学一样。东荣大学的商会子弟，也拥有至高无上的特权。” “你要求定制特权，那就也把这些人踩在脚下。就算柳映容想要答应，你去了学校也混不下去。” “中荣大学就更不用说了。明面上猎神积分最高的学生和序列者，八成都是中荣大学的人。” “而且，中荣大学还是给联合政府输送人才最多的大学。校园里说不定哪一个的父亲就是州长部长。” “就你那点猎神积分，和这点背景，想要在中荣大学获得制定特权的特权，无异于痴人说梦。” “你现在如此高调，进入这三所大学必定会被各方拉拢。光认清里面的关系派别，估计都得花上个把月的时间。” “如果你真的在这三所大学之中，拥有绝无仅有的特权，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三位校长不开口，也是一定程度上保护你。你要求的特权，他们于公于私都不会答应。” 赵龙飞又坐正了身体，一字一顿说道： “但是，我们南荣大学不一样。” “南荣大学，是我拉着几个被他们三所大学排挤的教授组建起来的。” “大家都是一心想要搞出点成绩，证明自己就算不背靠任何势力，照样能够打出一片天地。” “在我们南荣大学，没那么固化的阶级，没那么复杂的势力，也没那么多幺蛾子。” “更为方便的一点是，我们校董会分工明确。其他几人都是教授，科研的事情他们关心，我从不插手。” “行政上的事情，我拍板，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 “所以，特招这件事，如果我表态了，就代表整个南荣大学校董会都表态了。” “小子，你现在，只能跟我谈了。” 秦思洋听着赵龙飞的话语，有些难受。 本来想着几家出价，现在改成一对一交流了。 罢了，也没什么其他办法。 先跟赵龙飞谈谈看。 如果跟南荣也谈不拢，那就让老李定自己特招去哪吧。 “好，我愿意跟赵校长详细聊聊。” “这就对了！行与不行，聊聊再说！” “你放心，我不会欺负你。他们开的条件本来就比南荣好，我会在这个特权上尽量做到让你满意。” “至于怎么谈，你让我想想。毕竟我也不知道你会提出这种要求。” 赵龙飞掏出一根雪茄：“抱歉，我思考的时候得抽烟。各位包涵一下。” 柳映容撇撇嘴：“没听说过思考还得抽烟的。” “三百三十八分的，我要是你，就少说两句。” 柳映容咬牙切齿：“好……你等着。” 赵龙飞吐了一口烟圈，说道：“首先，肯定要对你使用特权的频率加以限制。不可能你想用特权，就能用特权。” “一个月一次吧。我认为这个频率不低了，你觉得呢？” 一个月一次制定特权的机会，已经非常多了。 秦思洋点头：“好，没问题。” “嗯，另外，你的特权太过独一无二。如果你没什么硬实力，只靠一颗藤蔓之心，很可能会影响学校的氛围。那就再加个限制吧。” “让你赢过你的学长，有些过分。但是让你成为同级第一，应当算是合情合理。我要求你必须一直保持猎神积分和研究积分全年级第一，否则就收回这个特权。” “本来我还想着让你考试成绩也是年级第一的，鉴于你要求的第一个特权，算了，就这俩吧。” “有问题么？” 秦思洋想了想。 他对于自己猎杀神明的实力绝对自信。 而研究积分，背靠老李，也轻轻松松。 如果这样还拿不到全年级第一，那他也活该被收回特权。 “好，我同意。” “爽快！就喜欢跟你这样的谈交易。” 赵龙飞又眯起眼，抽了一口烟。 “接下来，要对制定特权的内容进行限制。首先，你的特权不能违法，这是一定的。” “我同意。” “嗯。其次，你的特权不能伤风败俗。比如光明正大地带着小女友在学校教室里那啥，这是肯定不行的。发现了还是得记过处分。” 秦思洋对于赵龙飞的要求疑惑：“谁会想着在教室里干那事？” 赵龙飞揉了揉眼睛：“我这么提要求，肯定有其道理。” “好，我知道了。” “最后，你的特权不能危害到学校的教职工。要是有人到校董会投诉你，我们可要秉公处理。” 秦思洋撅着嘴：“这是为什么？” 他本来还想制定特权要挟老李做点什么事。 结果被赵龙飞堵死了。 李天明则没由来地感到一股寒意，打了个哆嗦。 赵龙飞道：“特权是针对学生和学生之间的，不是让学生凌驾于老师和其他员工之上的，这一点你需要清楚。你要想骑在教授头上，那等你进入校董会再说。” 赵龙飞的解答，倒也是干脆直白。 秦思洋听后，就算心中惋惜，也只能答应。 “好吧。” “暂时想到的就这三条。在这三条之内制定特权，估计也差不多了。” 赵龙飞又看了秦思洋一眼。 这小子眉眼之间一股正气，又是和李天明这种大名鼎鼎的学究在一起，应当不会有什么歪门邪道的想法才是。 秦思洋也缓缓点头。 心中几乎已经定下了答应赵龙飞的打算。 回去得好好研究下，如何钻这三条规定的空子！ 第182章 遛 秦思洋和赵龙飞谈得十分融洽。 这也让周围的几人意识到情况不妥。 秦思洋，好像就是奔着这个特权来的。 如果真让赵龙飞把秦思洋给套住，那他们岂不是血亏！ 而与赵龙飞交谈得非常满意的秦思洋，却没有表露出自己的认可。 一直面无表情。 还时不时地扫过众人一眼。 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 其他人看出了秦思洋的犹豫，意识到之前的条件并不足以打动秦思洋。 得加价了。 楚钟雄说道：“秦同学，天兴研究院愿意增加条件。每个月给你的奖学金，提升至两枚金币。而且衣食住行全包。” 王伯仲也说道：“地兴研究院也要更改条件，愿意将所有研究之心的成果，与秦思洋同学分享。” 与此同时，严墨晖增加了西荣大学的猎神武器供给条件，柳映容增加了东荣大学奖学金条件，韩朔也提高了中荣大学的资源供给条件。 秦思洋有些为难地看向赵龙飞。 “赵校长，虽然我很喜欢贵校提供的特权，但是人不可能靠特权活着。贵校提供的物质条件，实在是不太够。” 赵龙飞又点燃了一根雪茄，摸着自己头上的疤，皱着眉头沉思。 他倒也不认为秦思洋是在恶意抬价。 实在是自己这里给的物质条件不够充足。 不说和天兴地兴这俩土财主比，就连中荣大学开出的条件都比他们强一大截。 至于那个制定特权的特权，究竟值多少钱，完全见仁见智。 如果秦思洋非常钟意，那就是无价。 如果秦思洋觉得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那恐怕值不了几个钱。 最关键的是。 他不敢去赌秦思洋的想法。 自始至终，秦思洋一直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和出奇的平静。 赵龙飞根本没有从他的眼神中推断出丝毫信息。 他的心中也在暗骂： 这小子到底是不是十七岁的高中生？ 怎么说话做事都这么稳，简直和一个老油条一样！ 该不会秦思洋是李天明假扮的，李天明才是真正的秦思洋吧？！ 赵龙飞打量了两人许久，最终还是确定，李天明就是李天明，秦思洋就是秦思洋。 既然自己水平不够，什么都看不出来，那就只能再放放血了。 “南荣大学有两栋招待所，每栋十八层，每层十户。” “我给你一层的使用权。整个大学期间，一层楼的八户房间，都由你支配。你要自己住，还是租出去挣钱，全看你自己。” “这样，就能保证你衣食住行的费用了。” 秦思洋问道：“哪一层？” “嗯？” “我是问，赵校长说由我支配的，是哪一层招待所？我去过招待所，发现顶层和底层的居住条件都不如中间的楼层好。” 秦思洋微笑着看向赵龙飞。 “我特么……” 赵龙飞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秦思洋居然会问这个问题。 他本来就想扔给秦思洋一个第十八层，意思意思得了。 现在秦思洋直接当着面问出来。 还有一堆校长和院长坐着，他也不能开价太寒酸。 赵龙飞从牙缝里挤出来说道： “条件最好的那层。东招待所第十层。” 东招待所第十层，因为各种条件和设施都很不错，所以租金是一天三枚银币。 一层八户房间，一个月就是大几百枚银币。 对于穷得揭不开锅的南荣大学，这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秦思洋看着嘴角抽搐的赵龙飞，知道这个条件快让他咬碎了牙，再压榨就会伤和气了。 毕竟自己去了南荣，还要在赵龙飞手下待四年。 把校长得罪死，没有什么好下场。 秦思洋听后点头，不置可否，没有表态。 接着给了李天明一个眼神，让他为自己的实验团队争取条件。 由于秦思洋的态度暧昧，谁也不知道他倾向于哪家。 所以在争夺李天明团队时，众人也都十分卖力。 但大家还是有点不放心。 如果最后只有李天明自己去了，张狂以及其他教授都爽约，那这笔生意就亏大了。 他们希望李天明能作保，这些人必定会跟他一起去任教。 对此李天明微微一笑。 “我说过了，他们愿意在会上支持我，是他们念及情分。我不可能直接道德绑架锁死他们，要求他们言出必行。” “不过，我会试着联系他们，是否愿意与我一起合作研究藤蔓之心。毕竟这个东西，来之不易，有比较好的研究前景。如果他们对此感兴趣，或许也会与我一同加入新的大学吧。” 众人听后，也明白了李天明的意思。 秦思洋给他的那四分之一藤蔓之心，他愿意拿出来跟众人分享，而不是自己藏私。 有了藤蔓之心这个条件，估计那几名教授不会出尔反尔。 至此，众人也恍然大悟。 李天明在之前的宣讲会上，只字不提自己从秦思洋那里得到了藤蔓之心的事情，只说是两人情谊深厚，所以愿意去特招秦思洋的机构任教。 等到会议上那些教授表态，支持了他这个一无所有的人之后，才显露出自己也有藤蔓之心的事情。 不和我共患难，就别和我同享福。 李天明，也是个手段高明的狠人啊。 李天明和每一人都认真交谈了条件。 而且事无巨细，商量地十分具体。 就连出行的车辆油钱谁来付，都进行了讨论。 让每个人都感觉，李天明是真的和他们认真谈条件。 等到交流完成后，李天明说道： “请各位给我和秦思洋一点时间，我们要协商下，接受哪位的条件。” 说完，就和秦思洋低头致意，先后离开了会议室。 两人在钱问道的安排下，进入了钱问道的办公室进行协商。 俩人刚坐下，就互相问道： “老李，你到底是准备接哪家啊？” “小秦，你到底准备签谁啊？” 他俩大眼瞪小眼。 “你没明白我意思？” “你看不出来我想法？” 俩人继续大眼瞪小眼。 他们以为对方能和自己心有灵犀，知道想法。 奈何演技太过高超，把对方都骗过去了，谁也没有看穿对方的意图。 连他俩互相都看不穿，更别说坐在会议室的众人了。 简直被遛得团团转。 第183章 这片区域是待不下去了 秦思洋和李天明，在特招的问题上没必要藏着掖着。 他挠挠头： “我想去南荣啊，只有南荣给了我想要的特权。而且，赵龙飞这个人说话办事都很直接，我觉得对脾气。” 李天明点头：“巧了，我也是。我们一大帮人进入一个机构，难免会受到各种派系的影响，可能无法专心搞科研。只有南荣关系简单。赵龙飞开口提条件之前，我就想去南荣了。” “那你还演得对每个研究院和大学都感兴趣似的？” “你不也一样？” 两人说完，嘴角扬起一个夸张的弧度，相视一笑。 过了半小时，两人休息了一会后。 整理了两张眉头紧锁的面容，回到会议室。 他们无比纠结地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接受南荣大学的条件。 同时，赵龙飞拿出了刚刚拟定的特招协议，以及聘用李天明团队的协议，三人在协议上签了字。 与此同时，秦思洋还对其他院长校长表示抱歉。 在场的众人虽然遗憾，但也对此表示理解。 大家给的条件各有特色，输赢也都是毫厘之间。 再看两人那纠结的样子，就知道确实非常难选。 其他人离开的时候，秦思洋照例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 算是主宾尽欢。 当其他人都走后，两人坐下，与赵龙飞再交谈时，赵龙飞冷冷问道： “你们两个，是不是合伙遛我呢？” 秦思洋和李天明愣了一下。 “赵校长什么意思？” “我怎么觉得，你俩是一开始就瞄着我们南荣大学来的？” “遛了一圈，逼着我开了更高的价格，才答应下来。” 李天明揉了揉鼻子，没有吱声。 秦思洋倒是笑道： “赵校长，如果真的是您说的这样，那我们不叫遛您，而是在遛其他几位校长和院长，对么？” 赵龙飞哈哈一笑，拿着雪茄指了指秦思洋：“你小子，我是越看越顺眼。” 秦思洋想到什么，又问道： “赵校长，南荣附近，有没有好的学院？” “学院？”赵龙飞皱眉：“你一个序列能力者，还管普通学院的事情做什么？咋，你还有小女朋友要考学院？” “什么小女朋友，普通朋友。” 赵龙飞点点头：“这种事，我们在特招的时候也没少遇见过。理解，高中三年，情深义重嘛。” “赵校长，真的是普通朋友。” 赵龙飞没管秦思洋的解释，又抽了口雪茄： “倒是有一个九龙学院，排名是八所学院的第二还是第三来着，我忘了，我不怎么关注学院的事情。你小女友学习不错？” 李天明点头：“他小女朋友三年都是我们学校第一名，断崖式领先第二名，学习很好，考九龙学院大概没问题。” “是普通朋友！” “那方便了。九龙学院就在南荣斜对面，过个天桥就是。我不是给了你一层的招待所么？你可以腾出一间和你小女朋友一起住。” “普通朋友。她还要和她奶奶一起住。” “那也没问题。反正有八间房，你空两间出来，一间给她奶奶住，一间你俩住。” “赵校长，我说了好几遍了，我们两个就是普通朋友。” “行了，就先这样吧，校董会的那群教授，还在等我的消息。我要回去跟他们聊聊，你给出的那四分之一颗藤蔓之心怎么分了。” 赵龙飞起身掐灭了雪茄，拍拍秦思洋的肩头。 “你小子，要想保住那个特权，可得加把劲。我们今年特招的第一名，入校积分必然上万。你的六千多，还不太够看。” “你的特权要是丢掉，那就在小女朋友跟前颜面扫地了！” “普通朋友！！” 赵龙飞又冲着李天明伸出了手：“我在南荣等待你们这一行人的到来！” 李天明也伸出手，握在一起：“能与南荣合作，非常荣幸！” “我走了，八月再见！” “诶，赵校长，稍等一下。” 秦思洋忽然叫住了赵龙飞。 “你有什么事？” “是这样。您在特招协议上写了，签订协议之后，那一层招待所的使用权就归我了，对不？” 赵龙飞面皮抽搐一下，觉得秦思洋似乎在憋什么坏屁。 “嗯，怎么了？” “那现在起，东招待所第十层的租金，是不是可以打给我的账上了？” 赵龙飞听后，咬着牙：“你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那当然！我已经迫不及待地加入南荣了！” “行，我这就跟林秘书说，以后租金，就打在你的账上！” “谢谢赵校长！” 送走赵龙飞之后，秦思洋喜笑颜开。 “哎呀，以后就不用为钱的事情发愁咯！” 李天明说道：“记得到账分我点，我也得要点钱安置下东西。” “老李，你安家费和工资那么多，还要抢我这仨瓜俩枣？！” “我和你又不一样，得等入职才能领钱。现在还得靠你接济下。” “那你以后工资分我点。” “不可能。我的工资肯定得给风荷。” “不是你跟我说，‘别一门心思扑在虚无缥缈的爱情上’么？！怎么你现在成了个地中海恋爱脑了？！” “你这话说的，人家对我不离不弃，我不能亏待她的。” “我特……” “你小小年纪，计较这么多不累么？行了，就这么定了。” 秦思洋哼了一声： “那你得陪我去号安全区出口外猎杀神明！我要杀中等神明！” 李天明还没回应，钱问道推门进来： “别去号安全区出口了，你们俩还是想办法换个地方吧。” “怎么了？” 钱问道将一份文件扔在桌上。 “刚刚管理局的测评人士对号安全区出口外的神明数量进行了勘测。” “由于遭受到土匪式的搜刮，号安全区出口外可以说是‘两眼无神’。” “两眼无神？” “就是说你瞪大两只眼睛去找，根本找不到任何神明。” 钱问道叉着腰，一脸难受。 “本来号是我们区域最大的安全区出口，也是管理局的主要业绩地点。” “但是，鉴于号安全区出口目前没有任何神明的踪迹，刚刚已经更名为号安全区出口了。” “我们管理局下半年的业绩非常堪忧。” “我这个局长，算是被你的特招一事害惨了！” 第184章 准备前往 秦思洋听闻安全区出口大降级，一脸惊讶。 “这群人是杀了多少神明啊，直接把号干到十多万了？” “加起来，恐怕猎杀了上万积分。” 秦思洋愣了一下：“嗯？上万？” “是啊。” “这么少？那些校长和院长都是高级序列能力者，几十人加起来才猎杀上万积分？” “少？你以为都和你似的，一出去就能碰见中型神明？上万积分被收割后，咱们号安全区出口外边已经成不毛之地了！” 秦思洋皱眉，心中嘀咕：“一共才猎杀了上万积分……” “那岂不是说，柳映容只拿了三百多积分，就是实打实的三百多积分，没有任何换算？” 他眼前一亮：“这岂不是个威胁她给钱……请求她合作的好手段？！” “你在想什么呢？” 钱问道和李天明看着秦思洋一脸坏笑的样子，都觉得这小子又在想一些歪点子。 秦思洋哈哈一笑：“没什么，没什么。” “这里的安全区出口不行了，那就得去别的地方了。” “老李，我要请长假，暂时无法上课。我已经口头报告给你了，你别忘了给我批个条子。免得有人揪住细节不放。” 李天明哼了一声，没有搭理他。 “可是，我要去哪里猎杀神明呢？除了咱们这片区域，我也没有熟悉的区域了。总觉得去陌生地方猎杀神明，不太稳妥。” “你可以直接去南荣大学所在的第7区啊。那边你有住处，还有收入，安全区出口的序号也小。” “不行。第7区我暂时肯定不会去。” “为什么？” 秦思洋指了指桌上的藤蔓之心：“那献祭巨藤丢了心，现在正在第七区外面肆虐呢。我要是出去，万一身上粘着的藤蔓之心的味道被它发现，不得让它追过来活活抽死？！” “嘿，你倒是挺谨慎。” “老李，你认识的人多，有没有什么门路？” 老李摇摇头：“认识的人多有什么用，信得过的人没几个。” “我信得过的也就是会议上出声支持的他们，现在这群人都已经开始办理离职手续了，随时准备搬家离开，怎么可能还安顿你……诶，你别说，还真有个人选。” “谁？” “【育才幼儿园】，找张狂！” “这个幼儿园在哪？” “第9区。你去那里也方便，三餐和小孩一起吃，睡觉把几个小孩的床拼起来就行。而且，张狂这个人绝对可靠。” “行吧，那老李，你收拾下， 跟我一块过去找张狂吧。” 李天明皱眉：“你去猎杀神明，跟我什么关系？” “别扯淡了，我得要个【保险人】，否则自己出去不踏实。再说了，我跟张狂也不熟，不还得你从中引荐？” “秦思洋，你不能总想着依靠外力，你得努力成长，尽量靠自己……” “我鸡汤过敏，别在这灌了。你不陪我去，我就不给你藤蔓之心，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都已经说好的事，你还能收回去？！” “我不要脸。” “……” 两人商量好后，准备再休息几日。 等到三月十三号，再赶往第9区找张狂。 其实本来没打算调整这么久。 但是在【蓝星历】上，三月十三日是最近的拥有【宜出行】标志的日子。 秦思洋认为这一趟出行，非常重要，所以想图个吉利。 李天明虽然不理解，但也选择接受。 正好与陈风荷多温存几日。 而秦思洋，则十分空闲。 正常上学的一天。 秦思洋来到图书馆，看着还在埋头苦学的温舒。 还是安安静静的样子。 他帮着朱老师打扫完图书馆，就坐在了温舒身旁。 “有什么事？” 温舒抬起头，灵巧的双眼看向秦思洋。 秦思洋挠了挠鼻子：“这个，九龙学院，你听说过没？” “九龙学院？我觉得除了你，咱们高中的同学应当都听说过。毕竟是排名第二的学院。” “排名第二么……那和排名第一的学院，差距大不大？” “九龙学院和排名第一的联荣学院，其实差距不大。” “联荣学院之所以排在前面，一是因为地理位置更好。联荣学院在第3区，九龙学院在第7区。” “二是因为联荣学院的毕业生，进入教育部的更多，所以就把联荣学院的排名也抬高了些。” “原来如此。”秦思洋若有所思：“所以，对于你来说，其实联荣学院和九龙学院差不多？” “不是，如果我选的话，肯定还是九龙学院更理想。” “为什么？” “因为联荣学院的高官子弟更多，去了很压抑。相对来说，九龙学院要好很多。” “你已经了解过了？” “嗯。九龙学院本来内部也比较复杂，派系林立，还经常因为学生们在学校的冲突，惹来警察局、部队和各种政府官员。但是旁边的南荣大学校长赵龙飞亲自去了九龙学院一趟后，就再也没有这些事情了。” 秦思洋皱眉。 那个疤拉头，这么厉害，连学院的高官子弟都镇得住？ “你问这些做什么？” 得到温舒愿意去九龙学院的回答，秦思洋就放心了。 “是这样，我能解决你在九龙学院的住宿问题，所以问问你。” 温舒听后，眼中露出了惊色，手中的笔也放下：“你解决了？怎么解决的？” “刚刚特招结束，南荣校长给了我一层住宿楼的使用权，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独居室房间，让你和你奶奶一起住进去。” “你也知道，九龙学院就在南荣旁边，所以住在南荣大学，不影响你去上课。” 温舒瞪大了眼：“一层住宿楼的使用权……第7区的南荣大学？！” “是。” “一整层楼，都是你的？” “反正在大学读书的那段时间是我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温舒张着嘴，愣了半晌，而后想到了什么。 “你该不会是为了拿到这住宿的条件，牺牲了什么吧？” “没有啊。” “那你暴露了自己的秘密？” “也没有。因为我的实力比较强，得到了南荣校长的认可。” “当然，还有一丢丢的外界因素。就一丢丢，主要还是靠实力。” 温舒的目光中仍旧充满了不可思议：“你怎么这么厉害？” 秦思洋一边笑一边挠着脖子：“啊哈哈哈……其实也就那样，啧，不算多了不起的事。” 第185章 赶路 温舒非常感谢秦思洋的帮助。 再三确认秦思洋没有为了这个住宿条件牺牲什么，才放下心来。 “谢谢你。我会尽力考去九龙学院的。” “嗯，加油！最近一段时间，我要去其他区域猎神，可能没法在学校了。” 说着，秦思洋掏出了托王德发买的一部手机。 “手机？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以防万一，有事可以互相联系。但是记住，电话里不能讲非常隐秘的事情，你可以暗示我。” 温舒思考片刻，就收下了手机。 和秦思洋认识之后，确实遇到了不少麻烦事。 有个与他保持联系的方式，还是比较重要的。 “你的电话号码？” “已经存进去了。还有老李的电话。急事如果打不通我的手机，给老李打也一样。” “李校长？” “是。你放心，他很可靠。” “我知道了。” 秦思洋交代完之后，就收拾东西，准备出行。 【蓝星纪2010年3月13日】 【西历，星期六。】 【夏历，庚寅年，正月廿八，宜祭祀，宜出行】 秦思洋与李天明出发了。 州长乔纳森得知他们俩要去第9区猎杀神明，直接从州政府派出专车，送他们前往。 对于乔纳森的好意，他们也坦然接受。 两人坐在州长专车上，倚着宽敞无比的座椅，吃着丰盛的零食，好不惬意。 “老李，你们实验室可能要留个位置给爱德华了。” “爱德华？” “州长的儿子。和我一块特招，去南荣好像不是问题。” “行。我知道了。” 秦思洋嗑着瓜子，十分悠闲。 “我其实蛮奇怪的，乔纳森都干到州长了，为什么不让他儿子走仕途，反而来跟着你科研打杂？” “这叫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李天明说道： “安全区内最大的几个家族，都是有人科研，有人从政，有人经商，有人从军。没有只押宝在一项上的。” “估计你的靠山，也差不多是这样的，只是你当初年纪小，没关注这些事情罢了。” “哦……好吧。对了老李，你走后，学校的事务谁来处理？” “朱丽。” “朱老师？她没管过学校，当管理别人能服她？” 李天明哼笑一声：“你在医院为了救她杀人的事情，早就传开了。整个学校，除了你我，她属于头一号人物，谁敢不听她的？” “啧，那挺好。有朱老师管事，学校肯定会更好！” “我怎么觉得你小子在骂我？” 与此同时。 居安学校放学。 由于朱老师现在负责管理学校的事情，图书馆关门的工作，就交给了温舒。 她锁上门后，离开了校园。 学校附近的暗巷里。 两个人正在窃窃私语。 一个膀大腰圆的男子问道：“那个是不是温舒？好像照片上是这个女的？” 一个面相猥琐的男子说道：“应该是……都说她是他们学校最漂亮的，我瞧着这模样，比其他女学生强不少！” “绑了她，咱俩就能完成任务？为啥不想着直接绑秦思洋呢？秦思洋的序列等级最多就是四级，而且还是【魅影刺客】这种序列，我们两个抓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面相猥琐的男子一脸鄙夷：“你疯了？那小子和李天明在一起，你要抓他找机会可不容易！你确定你打得过李天明？” “而且这小子鬼得很，要是出了什么事，闹出大动静，到时候谁来顶？” “况且，管理局的信息能信么？！他说他是【魅影刺客】，你就信了？” “咱俩也合作那么多次了，怎么你还是一点不动脑子？！” 壮硕男子还是不赞同：“可就算不绑秦思洋，你绑这个女的干什么？她一个普通女学生，能威胁得到秦思洋这个序列能力者？” 面相猥琐的男子自信一笑：“我已经仔细打听过了，秦思洋在学校里，就、跟四个女的关系密切！其他人基本都不搭理的！这四个人就是突破点！” “一个叫李静雯，是他的同学，长相还挺甜美，但是现在失踪了。” “第二个是前打饭阿姨，后来成为德育主任的姓张的女的。我看了，她长得一般，估计是秦思洋和李静雯处腻了，想换换口味，所以跟她有过那么一段情缘。把她提拔为德育主任，应该就是权色交易结束了的标志，绑她没用。” “第三个是图书馆管理员朱丽。她已经上了岁数，但听说秦思洋还为了救她的命杀了人。我估计是秦思洋这小子还有猎奇的癖好？反正她那模样我下不去手，绑了她啥都不能干，还平白添恶心。” “最后一个，就是这温舒了。不仅长得好看，盘靓条顺……” 说着，猥琐男子的脸上又泛出了银荡的笑容。 “说来说去，你要绑个最漂亮的。鲁德，你该不会是为了图她的色吧？” “怎么可能？！当然是为了完成任务，图色只是顺便的！” “你以泽世之神的信仰起誓！” “我说的是实话，你别多疑了！” “你以泽世之神的信仰起誓！” “我以哲世之神的信仰起誓！” “你别大舌头！” “你别较真了！赶快动手！” 温舒走路回家。 两人悄摸摸地跟上，准备找个无人的地方动手。 温舒走过一个路口后，改变了方向，走到了一条无人的巷子里。 两个人继续跟着她。 温舒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犹豫了一下，又放回去。 “算了，他才刚走，让他安心猎几天神明吧。” 她又回头看了眼身后正在向自己飞速靠近的两个形状可怖的身影，表情有些幽怨。 “自从认识他之后，总是要给他处理麻烦，真是讨厌。” 但又想了想他找自己说解决九龙学院住宿事情时得意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 “算了，我原谅他了。” …… 第2区，刚刚下班的肖志刚，走进了一家西餐厅。 角落里一个戴着宽檐帽的人冲他招手。 肖志刚微微一笑，走了过去。 坐下后，两人开始低声交谈。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怎么样？肖部长，你给的情报有大问题。” 肖志刚皱眉：“什么问题？” “你告诉我，秦思洋的序列等级大概率是三，最多不超过四。而且是战斗类序列，基本上能确定是【魅影刺客】或者类似的序列。” “没错啊。” 对面的人微微拉起帽子，露出脸上的四只眼睛： “那为什么，我派去的两个序列等级四的教众，全都失联了？” 第186章 第9区(章说发文时间) 去第九区的路程，比去第7区还要远。 秦思洋本以为，号码相近的区域应当是挨着的。 后来才知道，只有第100区之后的区域是大致相邻的，第100区之前，则不遵循这个规律。 比如第7区周围，分别是第23区，第39区，第55区和第80区。 而第9区，则离第7区有一天多的车程。 算上休息过夜，花了将近一周的时间，秦思洋和李天明才到达目的地。 与进入第7区类似，前往第9区的路上，也路过了几道厚厚的玻璃围墙。 秦思洋在思考，这些玻璃围墙，到底是要将谁和谁隔开。 到了第九区之后，司机按照他们的要求，将两人放在了【育才幼儿园】门口。 幼儿园的大门是两扇铁门，铁门上画着活泼可爱的图案，卡通版的三翅飞鱼、拟人化的千足蘑菇等等。 现在是下午两点左右，幼儿园还没有下课。 幼儿园里面灯火通明，李天明和秦思洋还能听到孩子们在操场上做游戏的欢乐笑声。 他们两个走到传达室门口，里面的门卫瞥了他们一眼，以为这一长一少两人是来接小孩回家的。 “你们俩是第一天来接孩子？还有两个小时幼儿园才放学。” “不是，我们是来找张园长的。” “你们找张园长？” “对。” “稍等，我问下。” 门卫打了个电话，打开铁门，将两人放了进去。 “滴滴滴——” 秦思洋刚走进大门，立刻听到了警报声。 门卫将他拦住。 “抱歉，需要检查一下随身物品。” 门卫将秦思洋腰间的猎神匕首和盲刀拿出，让秦思洋又走了一遍。 “你的猎神武器放在传达室，等你出来再取走。” “好。” 秦思洋也表示理解，毕竟幼儿园里都是孩子，拿着武器要是磕碰到哪个就麻烦了。 门卫指了下一栋方方正正的楼。 “张园长在对面那栋楼的三层，园长办公室里等着两位。” “谢谢。” 李天明和秦思洋走在幼儿园的海绵垫小路上，看着旁边正在跟着老师一起活动的小孩，都面露怀念之色。 不过，李天明是在怀念自己的儿子，而秦思洋是在怀念自己小时候。 李天明感慨道：“孩子们，真是无忧无虑啊。” “不。是在第9区幼儿园里的孩子们，无忧无虑。” 秦思洋纠正道。 在贫民区的阴暗巷子里，有许多和这些孩子一样年岁，但是在流浪的孤儿。 秦思洋眼前又浮现出那个给他往警察局邮箱送信的孩子。 后来他又去过那个巷子里一次。 却没有再见到那个孩子。 听到秦思洋的话，李天明也叹了口气。 楼层的台阶极其矮小，而且每层楼梯分成三段，中间有两个平台，充分地考虑到了孩子的体力情况。 两人走到三层，来到园长办公室前。 “咚咚咚。” “请进。” 李天明推门走进。 宽敞的办公室，窗明几净。 整齐的书架，高级的座椅，还有精心摆放的孩子玩具。 在一片整洁轻奢之中，坐着一个胡子拉碴、头发纷乱的中年人。 和整间办公室格格不入。 他冲着李天明一笑：“老李，好久不见。” 李天明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丝毫不客气。 “老张，一别两年，我感觉你比我过得要好多了。” “实话实说，天天和一群小屁孩待着，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过得很不怎么样。但是要和你这个被发配边疆的比，那确实强得不是一星半点。” “你说话还真是一点没变，怎么难听怎么来。” 李天明掏出烟，扔给张狂一支。 张狂却摆摆手：“别抽，幼儿园里不能抽烟，否则会被投诉。” 李天明稍微愣了下，好奇问道：“幼儿园不让抽，那你平时怎么抽？” “我平时不抽。如果身上有烟味，被家长发现，还是要投诉。” “不抽？！” 李天明听得瞪大了眼： “张烟袋子不抽烟了？你个老烟鬼以前烟不离手，不抽的话，那你这些年怎么熬过来的？！” 张狂无奈一笑：“早就戒了。我现在就指着园长的收入过活。要是一周被投诉个两三次，别说拿工资了，我还得去教育部门倒贴罚款。” 指着收入过活？ 秦思洋有些纳闷。 难道张狂之前没有积累下来积蓄？ 还是说和李天明一样，离了婚，净身出户？ 李天明把烟收了起来。 “老李，你和秦思洋来，是要去安全出口猎神？” “是。我算是被这小子绑住了。他非要趁着我还没入职之前，再给他做几次【保险人】。” 张狂看向秦思洋，微微一笑：“小伙子，和老李的关系处得不错啊。” “还好，都是李教授看我年纪小，照顾我。” 张狂点点头：“说话还挺好听，和老李一样是个场面人。就是不知道，背地里是不是和老李一样，喜欢干些偷奸耍滑的事情。” 秦思洋立刻道：“那必不可能！我背地里和表面一样正直！不信您去【居安学校】打听打听，全校师生提起我，谁不夸一句‘道德模范’！” 李天明看着秦思洋：“你小子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张狂见两人关系融洽，也没有太多顾忌，直接切入正题。 “我可以给你们俩解决吃住的问题，但是猎神的事情帮不上什么忙。” “你们要是去猎杀神明，附近序号最小的是213号安全区出口。去213号安全区出口要穿过隧道，得坐车。你们俩要买个代步工具才能过去。” “我因为吃住都在幼儿园里，生活比蹲监狱的都规律，也没有出门的需求，所以车早卖了。” “要么你们租车，要么你们自己买辆车。” 秦思洋看着李天明：“老李，你会开车？” “会。但我作为【保险人】，本来就捞不到什么好处，凭什么给你开车？” “老李，咱俩可是患难与共的交情，分那么清干什么！” 李天明哼了一声：“小秦，你的道德标准也太灵活了。一有什么不好的事，就患难与共。一旦有什么好事，就自食其力。” 秦思洋嘿嘿笑道：“都是老李教得好。” 第187章 霸道的秦总 张狂先带着两人去了给他们安排住宿的地方。 几人下了楼，来到一处表面贴满了卡通画的圆润造型的建筑前。 张狂推开一楼角落的一扇门，打开灯。 房间十分整洁，摆放着十张孩童的小床。 “这就是给你们安排的住宿的地方。把五张床并排连起来，足够你们一个人睡。小床旁边的挡板是为了防止孩子们睡觉摔下床安装的，可以拆卸。你们拆掉就行。” 李天明问道：“我看这间卧室还挺新的，没有孩子睡过？” “有孩子睡过。但是有个小孩午休猝死在这间屋子里，所以其他家长因为不想沾染晦气，觉得凶宅住着不吉利，也不让他们的孩子在这里休息。” 说着，他挠了挠满是胡茬的下巴，又打量了下李天明和秦思洋：“我估计你们俩应该也不讲究这些，所以就给你们安排这间了。” “谁说不在意！我也在意的！” 秦思洋立刻声辩道。 李天明也点点头：“这小子有点迷信，出门前都要看看是不是黄道吉日，不吉利不出远门。你让他睡凶宅，确实有点难为他了。” “好吧，那你们可以在这附近租个公寓住，然后一日三餐来幼儿园吃。” 秦思洋觉得这个提议倒是可以考虑，便问道：“咱现在有钱了。老李，我毕竟是负担你衣食住行的，你可以叫我秦总。张园长，附近的公寓，租金多少？” “一个月一百左右银币吧。” “卧槽多少？！” 秦思洋听得脑袋歪向一旁，不可置信地看着张狂： “第二区的联荣学院旁边的独居室，四年租金不是也才一枚金币吗？！怎么你这幼儿园旁边，比学院旁边还贵？！” 张狂瞥了秦思洋一眼：“你该不会以为，养个上幼儿园的小孩，比养个读学院的大学生，要便宜吧？” “啊？不是么……” 张狂笑了笑：“虽然我这幼儿园园长说出来有点掉价，但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不堪。” “这么说吧。学院里的那些人，如果出生在末世后，至少半数读不起幼儿园。” “幼儿园旁边的房子的租金，在整个安全区都是数得着的。能比我们幼儿园附近公寓价格更高的，恐怕只有医院附近和序号靠前的安全区出口附近的公寓了。” 张狂又提供了其他方案。 “你们也可以去个便宜点的地方租房住，不过那样的话应该就没有免费的餐饮了。一天吃饭省着点，大概只用花不到一枚银币吧。” “你们两个怎么想？” 李天明耸耸肩：“我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我是秦总的【保险人】，吃住的钱都是秦总出。秦总没意见就行。” “秦思洋，你是打算租幼儿园附近的公寓，或者租其他便宜的地方？” 秦思洋舔了下嘴唇：“张园长，我认为有的时候迷信不可取。所以还是决定住一住这个凶宅！” 李天明嗤笑一声：“有时候迷信不可取？比如钱包没钱的时候？” “老李，你说话不要总是夹枪带棒！” “秦总，就你这一番行为，很难让人正眼瞧你啊。” 两人将背包放进了这个“凶宅”之中。 秦思洋看着宽敞的屋子，倒也挺满意。 “诶，为什么孩子住的房间，房顶没有变矮，还是正常高度？” 张狂白了他一眼：“有没有可能，孩子住的房间，成年人也得进来？比如安排午休的老师和清洁工？” 秦思洋听后点点头：“有道理！” 然后，他就乐呵地开始拆床拼装了。 想着这么好的地方，不要钱，还管饭，他就乐得合不拢嘴。 嘴角总是挂着乐呵呵地笑容。 张狂纳闷地看了眼李天明，小声道：“你带来的这个秦思洋，我怎么感觉脑子有点离谱啊？” 李天明低声回应道：“放心吧，平时可能奸懒馋滑，绝对不会耽误正事。” 两人离开了幼儿园，按照张狂的指路，往卖车的车行走去。 本来张狂和李天明想着租车就好。 秦思洋认为以后用车的地方还很多，到了南荣大学，也得开车去安全区出口外猎杀神明，总是租车打车不方便，不如买一辆。 反正也是秦思洋出钱，李天明没说什么，就答应了。 至于帮秦思洋开车的事，李天明的意见，也在秦思洋又声明了一遍藤蔓之心的归属权后，彻底消解。 两人走到张狂指引的车行门口。 看着玻璃橱窗里，停放着一排排崭新的车辆。 李天明问了一句：“买车可不便宜。秦总钱够？” “放心吧，赵校长言而有信，已经把这些天那一层的租金打给我了！” 秦思洋之前攒了一百多银币，加上这些天租金又拿了三百多银币，已经有快五百银币的巨款。 三个月的时间，从一无所有，到账户上有几百银币的豪门大户，秦思洋已经隐隐有种走上人生巅峰的感觉。 秦思洋气宇轩昂地迈步进入车行。 一旁身穿西装的销售人员走过来，对着秦思洋礼貌一笑： “先生，您是来买车么？” 秦思洋背着手，仰着头：“当然。” “那先生想买什么样的车呢？” “把你们三四百银币的车，都给我介绍一下吧。” 销售人员听后愣了下，然后还是保持着礼貌的笑容。 “先生，对不起，我们不卖二手车。” 秦思洋和销售人员对视片刻。 气氛略微尴尬。 秦思洋“嘁”了一声。 “不卖二手车，开的车行生意要减少至少三成！算了，你们不卖，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据我所知，第9区没有卖二手车的车行。先生您慢走。” 秦思洋加快了离开的脚步，直到走出两个街区，才停了下来。 李天明一脸鄙夷地问道：“秦总，接下来打算怎么安排？” 秦思洋挠挠头：“要不，咱们租车？” “租车需要附近区域的身份证明。秦总，你是户籍在安全区边缘的流浪孤儿，应该租不了。” 一声声“秦总”，叫得秦思洋的脸皮也不禁微微泛红。 他有点尴尬地说道：“……那这么说，只有打车去安全区出口了？” 李天明挺了挺小肚子：“我衣食住行都是秦总消费，当然听秦总的。” 第188章 号安全区出口 两人回到幼儿园后，张狂看着空手而归的两人，颇为意外。 在听李天明叙述了整个过程后，他一脸疑惑。 转头又低声问李天明：“老李，他连一枚金币都没有，也想着买车？是哪个地主家的傻少爷么？” “诶，老张，你还真别说，这句话评价得很到位！” 秦思洋则在一旁，打开【弑神营地】，查找第9区里口碑比较好的出租车司机信息，装作没听见两人的交流。 到了晚饭时间，他们两人坐在屋内，张狂则给他俩端来了一些饭菜。 秦思洋看着面前的菜肴，闻着扑鼻而来的香气，口水都流了下来。 洋葱炒猪肝，味道香浓无比。 黄瓜木耳炒鸡蛋，看着色泽清亮，口感一定爽脆。 还有一份芦笋炒虾仁，挂着晶莹剔透的水芡汁，让人垂涎欲滴。 秦思洋瞧着那颗颗饱满的虾仁，心中更是惊奇。 这种个头，不像是江河里的，更像是海虾。 安全区里，连海产都能养？ 看着桌上丰盛的的菜肴，他不禁问道：“张园长，这就是你们幼儿园小朋友每天的伙食么？” “不是。他们还有一人一颗葱烧海参。不过海参是定数的，没有多余的。” 秦思洋心中忽然觉得，当个幼儿园的孩子，真爽啊。 美中不足，是碗太小了，和茶杯差不多大。 导致他每次只能往碗里夹一口菜。 倒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免费的饭菜，这么美味，还挑什么挑！ 两人吃完饭后，稍微消消食，就各自去卫生间洗了澡，然后躺在床上休息。 由于幼儿园里不能抽烟，无所事事的李天明便打算早点休息。 秦思洋用手机看了会论坛的帖子，便也入睡了。 本来张狂还想着要给两人准备点夜宵。 结果他还没下班呢，那俩人直接呼呼大睡了。 张狂透过窗子，嫌弃地望了两人一眼，就离开了。 【蓝星纪2010年3月21日】 【西历，星期日。】 【夏历，庚寅年，二月初六，宜冠笄，忌治病】 两人睡得很早，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三点。 似乎知道两个人会早起，张狂已经在屋外的窗台上放好了食物。 食物已经冰凉，但他们不知道要去哪里加热，也不好随便进入幼儿园的厨房。 所以两人吃了一顿冰粥冷包子，就背上包出门了。 秦思洋给自己提前联系好的出租车司机打了电话，让他在幼儿园门口接他们去213号安全区出口。 两人在幼儿园外的寒风中等了大约半小时，一辆稍显破旧的出租车停靠在面前。 秦思洋核对了下车牌号，是自己预约的车，便与李天明乘了上去。 车里干净整洁，没有烟味，还有着一股清香。 座位旁边还放着几份报纸，供乘客消解无聊的路途带来的烦闷。 这个出租车司机，是秦思洋在论坛帖子里多方比较之后才选出来的。 大家都说他人很不错。 除了比较舒适的乘车环境外，还有一个优点。 司机是个残疾人，不会说话。 这一个自身的缺陷，反而让他在论坛里好评如潮。 秦思洋也看中了这一点。 虽然他自己话多，但那也只是和熟人而已。 遇到生人，聊得多了，总让他感到不太舒服。 李天明问道：“213号安全区出口外面的情形，你都查过了？” “查过。想要进入213号安全区出口，需要猎神积分超过1800。我不知道你的猎神积分有多少，但是下面还有一条注释，就是【保险人】不受积分限制，可以随意进入。你是我的保险人，便没有这个要求了。” 李天明点头：“嗯，安全区出口外面的事情，你查了么？” “为什么要查安全区出口外的事？” 李天明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他没想到，还要跟秦思洋讲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 “你去猎杀神明，不了解下这里有什么神明吗？” 秦思洋瞥了他一眼：“老李你这真是想多了，不需要。” “你有办法？” “有你在，我了解这玩意儿做什么？” 李天明哼了一声，没再搭理秦思洋。 出租车穿过隧道之后，又开了一段时间，来到安全区出口处。 下了车，秦思洋按照说好的价钱，打给了司机的电子账户两千铜币。 秦思洋心疼咋舌：“坐一趟车就两千铜币，可真是贵啊。” “秦总要是觉得不方便，何不去买车？” 秦思洋厌弃地看了李天明一眼。 第213号安全区出口，和第207号安全区出口一样，修建了一个整洁的平台，并在周围划分了区域。 同样有“救护区”、“清洗区”、“餐饮区”、“休息区”、“洗脚区”、“按摩区”、“嗨吧”。 但是没有“绅士区”。 少了这个区域，让秦思洋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秦思洋扫了眼周围，明白过来。第213号安全区出口聚集着的，大部分都是黑眼睛黑头发的序列能力者，瞧不见几个前国际友人。 说明不是个文化高度融合的区域，所以拿掉了一个通常是其他国家的人喜欢前往的场所。 而作为替代，第213号安全区出口的“洗脚区”和“按摩区”，大概都是第207号安全区出口的两倍大。 两人走到检查口。 这个检查口的检查人员，和207号安全区出口那个如出一辙。 面无表情，两眼无光，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 长长的队伍，没有尽头。 只有他一个人在检查身份，没有人和他说话，每个人在他面前也只停留五秒左右的时间。 属实是身处人山人海，却孤寂愁苦了。 秦思洋瞧着他那如丧考妣的模样，感觉就算他受不了这份煎熬，下一秒抽刀自杀也是意料之中。 安全区出口的检查岗位，确实是个消磨人心性的工作。 秦思洋叹了口气：“我这辈子就算是饿死，也不能干安全区出口检查的活！” 李天明悠悠道：“话不要说太满。” “老李，你觉得我会出尔反尔？” “没有什么不可能。” “我当初结婚的时候，互相发誓爱对方一辈子，现在回头看，就是几声响屁。” 第189章 一颗头骨引发的争议 在检查通过后，秦思洋和李天明一起离开了安全区。 李天明穿着防冻服，秦思洋穿着青纹护甲，两人在安全区外穿行。 安全区外的序列者们，都在热火朝天地与神明搏斗着。 秦思洋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感慨万分。 “还是安全区外热闹啊。你看看大家这生龙活虎的样子！多有朝气！” 李天明瞥了秦思洋一眼：“我怎么觉得你小子是个好战分子呢？居然这么喜欢来安全区外面。” “安全区外面多好啊！不仅能让人放松筋骨，还能让人心态阳光，变得更加年轻！” “变得年轻？我怎么没感觉到？” “那说明你活动得还不够。你看那个正在和长鞭蠕虫搏斗的序列者没？” “你是说那个被长鞭蠕虫一直抽，没有还手之力满地打滚的序列者？” “嗯，就是他。” “咋，你认识他？你怎么知道他变年轻了？” “老李你不会自己看啊！” “我看什么？” “你没见他被抽之后，疼得和孙子似的！” 李天明眯起眼看向秦思洋，开始觉得带秦思洋来213号安全区出口外面，是一个错误了。 两人没有在安全区附近逗留。 长驱直入，往没有人的荒野深处行走。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秦思洋更加自信。 前五公里的路，几乎是一路小跑走过去的。 后来周围渐渐没有序列能力者了，他也保持着大步流星。 还捎带手收拾了路上忽然出现的不知死活的拦路小型神明。 李天明跟在旁边，提醒道：“别再深入了，就在这一片逛吧。再往深处走，很可能就遇见大型神明了。” “不行，这附近实在是没货，偶尔出现的小型神明，还不够塞牙缝的。” 李天明看着秦思洋已经稍稍鼓起来的背包，一脸鄙夷：“听听你说的是人话么。这一路上逛溜达你就杀了快五十个积分的圆片甲了，这就是一百积分。” “距离特招还有两个多月，照这么算你就算周末双休，也能拿到四五千积分。以我的经验，特招第一也就一万来分，你还着啥急啊！” 秦思洋却不满意：“不行，出来一趟不容易，得干一票大的。” “又不是你开车来，你有啥不容易的？别总想着一口吃成胖子行不行！” “咱俩在一块，没问题的！” “有问题！很有问题！我是【保险人】，不是【殉葬人】，你要死别拉着我垫背！” 秦思洋却依旧往深处走。 按照和赵龙飞签订的特招协议，他只有猎神积分保持新生第一，才能够享有特权。 新生里面有多少牛人他不清楚。 但是现在整个安全区里，有十多万序列能力者的猎神积分比他要高。 弗仑萨也曾经说过，同一级积分比他高的会有一两千人。 他如果不抓紧干几票大的，估计刚一开学就会被剥夺特权。 秦思洋打量着四周，感觉还不算远，起码不如自己上次捡藤蔓之心的地方远，便继续前行。 “你想要干什么！秦思洋，别再往前走了！” 秦思洋道：“我必须杀中型神明才可以，只猎杀小型神明，积分根本就不够。” “再往前绝对有几率碰见大型神明！太危险了！你没看到周围已经一个序列能力者都没有了吗！要是再往前走，我可就不陪着你了！” 见李天明真的有些动怒，秦思洋才停下了脚步。 “那就在附近转吧，往两边找找看。” 两人又沿着附近往边上走去。 警惕地盯着周围，提防有中型神明突然出现。 他们走了一段时间，只遇到小型神明的袭击，都被秦思洋轻松化解，收取了圆片甲。 不过这里距离安全区较远，小型神明的圆片甲积分也都有两位数，不再是安全区附近那些简单的小型神明。 就在两人走了不知多久时，跟前忽然出现了一颗骷髅头。 但是，这颗骷髅头并不是骸骨的灰白色，而是流转着一种诡异的鲜红色光泽。 秦思洋问道：“老李，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么？” 李天明则看着那骷髅头骨，嘴巴微张，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他没有回答秦思洋的问题，转而问道：“秦思洋，我是【保险人】，在这里猎杀神明有什么限制么？” “有啊。因为你这个【保险人】没有在检查口验查身份和积分，是被我带进来的，所以在这里只能辅助我，不可以独自猎杀神明。具体来说，就是回安全区后，你的背包里不能有任何物品。” “如果我带了什么物品……” “上交联合政府。” “那我要是不交呢？” 秦思洋皱眉：“老李你是个法盲么？没事不看看【弑神营地】的普法专题？” 李天明也皱眉：“正常人谁和你似的，没事看论坛里的普法帖子啊！” “行吧，没想到也有我教给你事情的时候。你要是不交的话，送进管理局，一年以上有期徒刑。” “判一年？这么严重？” 秦思洋撇撇嘴：“一年是最轻的，刑期与你偷偷带回去的物品价值相关。你要是拿了颗藤蔓之心出去被发现了，估计够直接判死你。” 李天明咽了下口水，想了片刻，又问道：“咱们两个的关系，没得说吧？” “分情况。” “嗯？怎么还分情况？” “一般情况下，咱俩得关系是没的说，那绝对过命的交情。特殊情况下，你是你，我是我。” “什么时候算是特殊情况？” “你的思想很危险的时候。” “……” 秦思洋警惕地看着李天明。 李天明两眼冒光，口水都快流出来，和个老痴汉似的面色潮红，让秦思洋意识到事情绝对不简单。 这猩红色的头骨，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天明听后，狠了狠心：“这次拿到的东西，除了积分之外，全都五五分！我信得过你，如果你答应了，咱们就开始干！” “既然你信得过我，那我也不骗你。五五分是不可能的。”秦思洋摇摇头：“钱和序列魔药可以五五分，别的不行。” “序列魔药都五五分，你还有什么不答应五五分的？” 秦思洋轻蔑一笑：“万一得到了类似藤蔓之心这样的宝贝呢？” 第190章 血蝾螈与积水海棠 李天明看着秦思洋的笑容，啐了一口。 “娘的，这么精，你小子属猴的吧？！” “你怎么知道？再过俩月我就成年了。” 李天明说道：“必须先商量好怎么分。否则，我不给你当【保险人】了。” “你爱当不当。反正是你想要那个宝贝。我都不知道那赤红头骨意味着什么，丢了也不心疼。” “你！” 李天明对于混不吝的秦思洋确实无可奈何。 况且他还真的需要秦思洋的配合才可以。 甚至秦思洋还要多付出。 但是转念一想。 秦思洋虽然口头上一毛不拔。 但是藤蔓之心这种宝贝，说分给自己还是分了。 估计这一次，多少也会给自己一些。 还是抓紧时间，免得宝贝从指缝中溜走吧。 拿到宝贝再说其他。 “分赃”的事情，后面讨论。 别因为还没到手的东西，吵得不欢而散，最后谁都不落下好。 “行，我也不跟你说这么多了。先把宝贝抢到再说。” 秦思洋眼睛一亮：“真有宝贝？！” “这次的宝贝，比藤蔓之心还要贵重。你小子要是能拿到，我保守估计，赵龙飞会给你磕一个。” 秦思洋听得更是心动。 “什么宝贝？！” “赤红结晶。” “赤红结晶……是什么？” “具体讲述太浪费时间，我拿藤蔓之心做个对比你就知道了。” “藤蔓之心，公开的有归属的只有五枚，你那颗藤蔓之心，体型算是中等。但我估计安全区里各方势力握在手中的总共有十枚以上，而且那些没有公开的，大概率都比你手里那一颗要大得多。” “至于赤红结晶，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安全区里最多三枚。最大的那枚，也就鹌鹑蛋大小。” “现在，你有机会得到一枚。我看那头骨红得发亮，说明里面的血蝾螈个头不小。至于尺寸，我估计大概有鸽子蛋那么大。” 秦思洋倒抽一口冷气，顿时眼睛瞪得就像鸽子蛋那么大。 物以稀为贵。 先别说有啥用，反正贵就对了！ “老李，这玩意儿怎么杀？你说吧，都听你的！怎么分，等咱们回去再说！” 李天明说道：“你也别太兴奋，压制下心情，想要拿这赤红结晶，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他打量了下四周。 “这颗头骨是刚刚出现在这里不久的，说明那只血蝾螈就在附近，必须要小心谨慎。” “好！” 李天明仔细说道：“血蝾螈，是生活在积水海棠之中的神明。顾名思义，浑身如染了鲜血一般，红得发亮。游动速度极快，但是没什么战斗力，主要靠着身上散发的毒素杀人。” 秦思洋听着血蝾螈不算强，又问道：“那血蝾螈是什么级别的神明？” “小型神明。” “小型？” “别看它是小型神明，但是它可不好抓。积水海棠的花朵如碗状，会聚集雨水和汁液，血蝾螈就生活在积水海棠花之中。那积水海棠，可是一只中型神明！” “中型神明怎么了，咱俩又不是没杀过。” “不。难点不是在杀积水海棠，而是在积水海棠杀死血蝾螈之前，在积水海棠里，杀死血蝾螈。” 秦思洋眯起双眼，觉得自己听到了极其复杂而又矛盾的故事。 “我，要在积水海棠杀死血蝾螈之前，杀死血蝾螈？” “不错。” “怎么听起来有点奇怪？” “不奇怪。血蝾螈虽然生活在积水海棠花朵里，但实际上是积水海棠的诱饵。” “因为血蝾螈体内的赤红结晶，是安全区内所有人都想要得到的宝物。所以大家见到血蝾螈的踪迹，都会想办法进入积水海棠的花朵之中，杀死血蝾螈。” “而积水海棠，就是以此捕猎序列能力者。” “当有序列能力者跳入积水海棠，要杀死血蝾螈时，积水海棠的花朵会立刻转移到地下深处，并释放强腐蚀的液体，将血蝾螈和序列能力者一起腐蚀杀死。一旦血蝾螈被积水海棠的腐蚀液杀死，体内的赤红结晶就会浊化为一颗普通石头，再无用处。” “所以，你若想杀死血蝾螈取得赤红结晶，必须要比积水海棠的动作还快。” 秦思洋听得十分不解。 “既然积水海棠会杀死血蝾螈，那血蝾螈为什么还生活在积水海棠的花朵之中？” “万物相生相克。这是因为血蝾螈的卵，只能在积水海棠的花朵之中孵化。” “血蝾螈只有雌性，可以自己完成产卵生子的全过程，它们会在积水海棠中产下一枚卵。而血蝾螈的卵孵化的前提，就是吸收积水海棠的腐蚀液。” “所以，母血蝾螈死的时候，就是小血蝾螈生的时候。如此周而复始。” 秦思洋如同听到了新世界的见闻。 “还真是奇妙啊。那我为什么不先杀死积水海棠，然后再从容地抓血蝾螈？” 李天明摇头：“因为积水海棠，杀不死。” “虽然积水海棠被称作中型神明，但其实完全可以算作一只大型神明。其根系无比庞大，可以绵延地下数里。这也是它们能够迅速躲到地下的原因。” “积水海棠的感知力非常敏感，遇到危险就会逃走。你若是攻击之后没有杀死积水海棠，它便会立刻闭合自己露出来的那朵海棠花，杀死里面的血蝾螈，然后遁走远处。” “时至今日，人类还没有成功杀死过一只积水海棠。” 秦思洋听后，似乎只有进入积水海棠，杀死血蝾螈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他又问道：“你说的杀死血蝾螈的方法我懂了。可是按你所说，积水海棠会在我跳进花朵的一瞬间，缩入地下深处，分泌腐蚀液。” “这样的话，我就算杀死血蝾螈，也逃不出来啊！” 李天明说道：“这不是有我给你当【保险人】么。” “你能做什么？” “我可以用【地缚】，将海棠花束缚在地面，给你争取杀血蝾螈的时间。” “你必须抓紧时间完成这一切，如果没有及时逃出来，下次出现在地面上的红色骷髅头，可能就是你的了。” 秦思洋双目微眯：“老李，你那【地缚】技能是从哪里进口的，怎么连这种大型的神明都能束缚住？” 秦思洋查过，【萨满】技能的地缚通常就只能束缚小型神明，就连束缚中型神明都非常吃力，更别说积水海棠这种根系范围数公里的神明了。 李天明淡淡说道： “你到底有没有听重点？” 第191章 进入积水海棠 李天明没有要多说的意思，秦思洋也就不再追问。 点到为止，是两人一直以来的默契。 秦思洋又认真问道：“你有把握能困住海棠花的花朵？” “有，大概可以困住海棠花十秒左右的时间。毕竟我以前也和别人合作，得到过一颗赤红结晶。” “你有赤红结晶？！老李，你还真是个隐藏富豪啊！” “没。那次合作的人数很多，我没有话语权。随后只分了点别的东西，赤红结晶没我的份。” 秦思洋听后，嘴角一扬，拍了拍李天明的肩膀：“老李，这次你有福了。等我拿上来，赤红结晶肯定有你一份！” “五五分。” “那是做梦。我得跳进去搏命，凭什么跟你这个在上面旁观的五五分！” “先不说这个了，找找看积水海棠在哪吧。应该很显眼。” “积水海棠什么样？” “一朵开在坑中的花，直径得有十来米。花朵里面有鲜红色的液体。总之，你看到后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 “嗯？看不到血蝾螈么？” “血蝾螈在那鲜红色液体下面。你得游下去杀。” “在水中？” “对。血蝾螈在水中的动作十分迅捷，你必须抓紧时机，若是一击不中，可能很难再有第二次机会。” “我知道了。” 秦思洋听后皱起了眉头。 血蝾螈在水底，那就不能算作空旷的地方。 也意味着他无法发动【飨域】。 现在能借助的力量，只有【暴力】。 得想想要怎么杀这只在水中游速飞快的血蝾螈。 两人在四处搜寻。 不一会，秦思洋听见了李天明的呼喊。 “这里！” 秦思洋立刻跑了过去。 果然，看到了一朵巨大的海棠花，盛开在一个土坑之中。 海棠花的花瓣之中，有一汪深红色的积水。 倒映着天上的流云繁星，倒是别有一番意境。 李天明不再废话，脸上立刻出现了一张与海棠花中积水一般颜色的血红面具。 “有什么技能赶紧发动，免得跳进去之后再浪费了时间。” 秦思洋也不隐藏，立刻使用了【暴力】技能。 “十秒钟之内，你不管成与不成，都必须出来。否则就只能进入地下了！” “我数三个数，我发动【地缚】，你跳进积水里，没问题吧？” “稍等，我找个适合入水的角度。” 秦思洋滑进坑中，找了个可以借力蹬踏，方便直接扎猛子的角度，而后给李天明一个确定的眼神。 “三！” “二！” “一！” 一声令下，秦思洋用尽全力蹬出一步，如炮弹一般径直砸进了一汪积水之中，溅起了几人高的水花。 与此同时，李天明双手伏地，一个猩红色的圆形阵纹，以海棠花所在的圆坑为中心，忽然出现。 在秦思洋钻进积水的一刹那，海棠花就出现了剧烈的收缩，花朵一下子合拢了大半。 但是在李天明的束缚之下，最终还是没有完全合上。 海棠花想要缩进地面，摇摆数次，同样没有办法成功。 埋在地下的根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开始了疯狂的抖动。 整个地面上下震颤，如同引发了地震一般。 李天明又冲着积水高呼一声：“十！” 在水中的秦思洋也感受到了积水正在剧烈抖动，知道外面的情况不容乐观。 起码李天明无法像束缚鬼面鹭那般从容不迫。 秦思洋睁大双眼，以异常敏锐的目力寻找血蝾螈的踪迹。 “九！” 他发现了血蝾螈的身影。 一条大约长两米的身影，在正对面的花瓣之中盯着他。 秦思洋每靠近它一点，它就会往远离自己的方向前进一些。 与此同时，秦思洋还发现血蝾螈的身上不断有荧光红的液体融入积水之中。 这应该就是毒素了！ 秦思洋浮起来深吸一口气，而后关闭了青纹护甲的呼吸孔。 又后踹一脚那厚实的海棠花瓣，借助力量直接如箭一般穿过花心，划向那一只还在不停散发毒素的血蝾螈。 然而，那血蝾螈的速度同样敏捷，一下子划水游走，秦思洋伸手一抓，血蝾螈的尾巴从指缝中划过，只留下一团荧光红的水雾。 这一下子，李天明也看到了血蝾螈的身影。 他不禁瞪大了双眼。 这血蝾螈，身长居然达到了两米！！ 这赤红结晶的个头……不得上天了！ 他压制住内心的紧张和激动，又稳了稳阵纹，继续喊道： “八！” 秦思洋翻身一蹬，又追了过去。 在【暴力】的加持之下，他的每一次蹬踏，都能让他如游鱼一般在积水之中快速穿行。 而结实的海棠花瓣，被他用力一踹，居然也只是留下一个几厘米深的印记，根本没有破损。 这也让秦思洋认识到，积水海棠远不是普通中型神明可以比拟的。 秦思洋见追不上，灵机一动，在水中掷出盲刀。 血蝾螈再快，也无法在水中快速躲开飞快袭来的盲刀。 秦思洋看见盲刀从血蝾螈的身子上划过，留下了一道刀口，心中一喜。 成了！ 血蝾螈看不见，应当会好抓一些！ 但是，当他继续追去，却发现血蝾螈的躲避依然敏捷。 怎么回事？！ 难道血蝾螈免疫了盲刀攻击？！ “七！” 李天明在水面上看着秦思洋的动作，焦急地喊道： “血蝾螈本就没有视力！盲刀没用！” 什么？！ 瞎子神明？！ 秦思洋心中暗骂一句，继续奋力追击。 至于沉入花心处的盲刀，秦思洋已经不打算要了。 没这个闲工夫去捡。 只要能杀掉血蝾螈，得到赤红结晶，区区盲刀，要不要都一样！ 这个时候，他发现血蝾螈的游速变慢了一些，身上也不再散发荧光红的毒液。 他正要高兴，忽然听到“嘶啦嘶啦”的声音。 心神一定，立刻明白了声音的由来。 是积水海棠的腐蚀液，正在腐蚀青纹护甲！ “六！抓紧啊！再不杀血蝾螈，它就要被腐蚀死了！” 李天明身形在地面上不断晃动，焦急地喊着。 秦思洋正在憋气，没法回话，要不然他非得骂李天明两句。 是他不想抓紧解决战斗吗？！ 他也得有这实力啊！ 第192章 逃出失败 秦思洋又蹬了一脚身后的花瓣，拦截向血蝾螈前进的方向。 但血蝾螈似乎感应到了一般，立刻调头回游，再次逃出了秦思洋的追捕。 “妈的，这么鬼？！” 仅仅过去一秒，秦思洋就感到身上原本就十分轻薄通透的青纹护甲，变得又透明了两分。 “照这么下去，恐怕十秒之后，就算老李还能顶得住，这护甲得也被腐蚀穿了！” 秦思洋意识到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更加着急。 他瞧着花心中立着的粗壮花蕊，忽然想到了什么，径直冲了过去。 血蝾螈被腐蚀着，身子不停在积水之中痛苦扭动翻转。 秦思洋抓住机会，从花心往外一突。 血蝾螈感受到了水波的响动，立刻闪开。 “五！” 然而，秦思洋只是虚晃一枪。 他冲出来的时候，脚勾住了花蕊，然后立刻一个变向，又冲向了血蝾螈。 因为身体不断遭受着腐蚀的痛苦，血蝾螈的行动迟缓了几分。 再加上秦思洋这一招声东击西十分突然，血蝾螈终于躲闪不及，被秦思洋抓住了一条腿。 “好样的！四！” 李天明高兴地不禁叫出了声。 但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压制不住阵纹，猩红色的圆形阵纹已经出现了消退的迹象，有的地方甚至产生了缺口。 “快！我要顶不住了！” 秦思洋毫不犹豫，拽回血蝾螈，掏出猎神匕首一下子插入它的后脑。 “三！” 但是血蝾螈的皮已经出现了溃烂，眼看已经发黑。 再让血蝾螈被腐蚀下去，赤红结晶肯定要被损毁，恐怕这一次就是白白遭罪了！ “接好了老李！” 秦思洋用力一甩，直接将两米长的血蝾螈丢出积水，扔到了李天明的身旁。 李天明没空去拿血蝾螈，双手还按在阵纹上，牙关紧咬，额头的青筋已经暴起。 “快出来！顶不住了！” 秦思洋立刻一脚踏着海棠花瓣，迅猛一蹬，就要飞身跃出水面。 但就在这时，他的一只脚忽然被手掌一样的东西束缚住。 半个身子已经跃出水面的秦思洋，忽然又被拉入积水之中。 秦思洋甚至还没来得及打开呼吸孔吸一口气，就不见了踪影。 “秦思洋！” 李天明见状，大吃一惊。 秦思洋究竟被什么拽回去了？！ 积水海棠里，可没有什么能够牵绊住人的东西啊！ 与此同时，李天明也到了极限。 猩红阵纹已经寸寸开裂，他再也支持不住。 李天明双手如同被闪电击中一般，从地面上抽离。 而那积水海棠也立刻合拢，眼看就要缩进地下。 李天明双手合十，坑洞里立刻出现数十根藤蔓，一边堵住积水海棠撤退的后路，一边将其缠绕住，想要阻止花朵撤入地下。 但是这些藤蔓很快就被积水海棠扯得开始撕裂，不到一秒就有两根被崩断。 李天明脸上已经布满了汗水，冲着积水海棠吼道：“秦思洋！快出来！我真撑不住了！” 然后又从牙缝里恶狠狠地低声骂道：“他妈的，要是老子两年前的那个研究搞完了，哪还用这么麻烦！” 与此同时。 秦思洋在积水之中，震惊地看着自己的脚踝。 一只手，正紧紧抓住他的脚，将他往花心处拖去。 牵绊住他的，不是积水海棠。 而是人！！ 秦思洋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出现的人影。 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轻蔑一笑：“这是我的猎杀之地，你居然来抢东西，那必须得死！” 你的猎杀之地？！ 秦思洋心中又惊又怒。 你的猎杀之地，你早不出来，非要等我杀完快逃走的时候再出来！ 这个中年男人没有穿任何特殊护甲，只是身着简单的橙白相间的防冻服。 但是。 他的防冻服表面像是有一道空气屏障一般，避开了所有的积水。 这又是什么技能？！ 秦思洋惊骇之余，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毫无疑问，这个人一直就潜伏在积水之中！ 就等着给自己致命一击！ 可刚刚秦思洋在积水之中追逐血蝾螈的时候，根本没有发现这个人的存在！ 他是怎么做到的？！ 秦思洋还没来得及思考，手臂之上就有一股黏滑的液体流过。 糟了！ 青纹护甲已经被腐蚀出了洞口！ 必须赶紧逃走！ 可是。 他现在无法发动【飨域】。 秦思洋正憋着气，一旦打开面罩，腐蚀液就会扑面而来，直接将他淹没。所以他根本没有办法吃掉背包里的神明残骸！更不可能发动技能！ 只有一个办法。 先杀掉这人。 然后浮出水面，啃食一口积水海棠的花瓣，再发动【飨域】离开！ 可是，现在的问题不是逃脱。 而是他已经要憋不住气了！ 虽然只有十余秒的时间，但是开启【暴力】的技能时，身体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 再加上剧烈运动和追击，现在已经到了极限。 怎么办？！ 就在这时，秦思洋灵光一现。 他不仅没有继续逃离。 反而扭身向躲在花心的中年男子游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然后奋力一拉，和这个男子撞了个满怀。 就在这时，他打开了排气孔，将面罩贴在男子的身上，贪婪地呼吸着。 果然，这个中年男子周身隔绝液体的空气屏障，可以帮助他完成呼吸。 只不过现在两人的姿势不太雅观。 他们倒立相对着。 那名中年男子正拽着秦思洋的脚踝。 而秦思洋的脑袋，则贴在中年男子的一条小腿上，口鼻在他的空气屏障之中，疯狂呼吸。 男子见状，也是吃了一惊。 他没想到秦思洋居然会想到这种解决方法。 “滚开！” 中年男子想要一脚踹开秦思洋。 却发现秦思洋力气极大，自己居然无法挣脱。 那人更是吃惊：“你是序列等级五？！” “我是你爷爷！” 两个人互相抓着对方的腿，全都没有松手。 像是枷锁一般紧密相扣。 但是。 中年男人毫发无损。 秦思洋的全身都已经开始感受到粘液的侵袭。 【暴力】之下感受不到伤痛。 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撑不了几秒钟了。 再不杀了这个混蛋，自己必定会死在积水海棠之中！ 第193章 千钧一发 “嘭——” 一声让秦思洋脑袋发蒙的震响。 两人身处的积水正在剧烈晃动，而他们俩也贴在了积水海棠的花瓣之上，被一股强大的力推着前进。 身体不受控制地随着海棠花摇摆。 他感受到了，海棠花似乎正在急速下坠。 在深坑口，望着所有藤蔓都被扯断的李天明，满头大汗，眼神呆滞。 而之前地面不停的震动，也在此时消失不见。 李天明盯着海棠花朵缩进去的那个洞口，嘴角颤抖。 “他妈的。” “秦思洋要是死了，这笔账老子一定要算在郭九霄的头上！” 在海棠花之中。 秦思洋并没有时间放松。 依旧抱着那男人的腿贪婪呼吸。 等到呼吸几口之后，秦思洋终于缓解过来。 他脑中的意识也迅速清晰。 低头看见那中年男人正面目狰狞地看着自己，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个中年男子的力量，似乎不如自己。 抓住自己的双腿，已经用了中年男子的全部力量。 相对而言，秦思洋则要轻松一些。 秦思洋发现了。 在两人的纯粹力量的僵持之中，自己是可以占主导的一方。 秦思洋脑中电光火石飞转。 这个男人拥有强大的隐蔽技能，再加上强大的屏障疏水技能。 所以，他的序列大概率与力量强化无关。 当他惊呼秦思洋是序列等级五的时候，也暴露了他自己的实力最多就是序列等级五。 现在两人都处于失重状态，周围还都是腐蚀液体。 这种环境，就是他发挥自己力量特长的最佳机会！ 既然他力量不如自己。 那身体强度定然也比不过自己！ 杀了他！ 实在杀不了，就自己跑！ 秦思洋一瞬间便定下了策略，而后开始按照计划行动。 为了先确保自己拥有逃跑的机会，秦思洋将那人的腿摁在了花瓣上。 然后脸顺着他的腿绕过去，避开腐蚀液，在海棠花瓣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那海棠花瓣十分结实，就连发动暴力的他都无法蹬破。 用牙咬的时候，只是蹭下来一小层花瓣膜，外带一点点汁水。 还硌掉了他的一颗门牙。 但一小层花瓣膜已经足够。 他含在嘴里，随时准备咽下去发动【飨域】。 身上能够感受到粘液的地方越来越多，他也意识到自己已经快到极限。 一击。 只有一击的机会。 一击杀不死他，自己必须逃走！ 秦思洋攥紧猎神匕首，带上面罩，忽然松开了抓住他腿的右手，攥紧猎神匕首。 接着一拳打在花瓣之上，借力迅速躬身。 一刀插向那人的双腿中间。 那人惊惶地想要躲开。 奈何他的另一条腿被秦思洋的左手死死抓着。 只能看着那把匕首没入自己双腿之间。 “噗呲——” 看着刀刃彻底没入男人的身体。 秦思洋面色一喜。 很顺利！ 但这还不够！ 他松开抓着匕首的手，抡起一拳，重重地砸在刀柄末端。 那匕首仿佛装了弹簧一般，瞬间消失，直接全部没入了那人的腹腔之中。 由于他的力量极大，这匕首甚至可能穿过腹腔，插入了那人的胸腔。 就在匕首没入体内之后。 那人立刻松开了抓着他脚踝的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张着大嘴痛苦扭动。 他的面罩，已经被口中溢出的鲜血染红。 他身上的那层空气屏障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弱。 尤其是被秦思洋用匕首捅入的伤口部分，已经有腐蚀液灌入其中。 这让那人的面容产生了更加痛苦的扭曲。 秦思洋嘴角微微一扬，轻蔑一笑。 “你的猎杀之地？” “给我死吧！” 他咽下口中的花瓣薄膜，就要发动【飨域】。 却看到那人背上有一个同样被空气屏障保护着的小型背包。 里面估计有好东西！ 他犹豫了片刻，没有离开，而是一脚踹在花瓣上，游到那人背后，用蛮力扯断了背带。 背包离开男人身体的一刹那，空气屏障就彻底消失。 眼看腐蚀液就要灌进去。 “【飨域】！” 秦思洋毫不犹豫，对着头顶的方向发动了【飨域】。 成败在此一举！ 如果【飨域】失败，那他必死无疑！ 但是他的眼神无比坚定。 海棠花的茎在拽着他不断向下穿行，那意味着花的顶上，一定是空旷地带。 起码，应该还没有来得及被泥土填上！ 果然。 瞬息之后，他离开了积水海棠花，而是出现在了一条在泥土中打通的道路里。 泥土还在抖动，看起来随时都可能坍塌的样子。 秦思洋立刻连续使用【飨域】，将自己快速传送到尽可能靠近地面的地方。 但是，他的传送并没有帮助他前进太远。 只成功了三次。 第四次刚发动，眼前的空旷位置就被忽然坠落的砂石阻拦，导致他的【飨域】失败。 这条积水海棠开辟的路径，并不牢固。 让【飨域】失败也是意料之中。 好在他已经逃出来。 剩下的路，就算是用【暴力】不断爬出去，也是可行的。 秦思洋将那个中年男人的背包叼在嘴里，在隧道中急速爬行。 由于肉身强度极高，再加上【暴力】开启，他的手指和脚尖能够轻松戳进隧道的岩石和硬土之中。 即便碰到已经坍塌的地方，他也可以用双拳将路重新开辟出来。 一切都非常顺利。 直到他爬了几分钟，仍旧看不到洞口所在。 秦思洋开始有些急了。 他现在前进的速度已经很快。 一边开路一边前行，平均一分钟能在这角度近乎垂直，还偶尔出现巨石沙土阻隔的隧道里前进几十米！ 怎么还没有到头？！ 自己究竟是被积水海棠带到了多深的地下？！ 他在积水海棠里被困的时间，根本不超过十秒啊！ 但是。 越靠上的位置，泥土坍塌的现象越严重。 他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打通这里。 当【暴力】快要结束之时，秦思洋依旧没有看到那洞口的位置。 心中忽然又生出一股绝望。 忽然，【暴力】消失。 浑身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感。 如同火烧一般，根本无法忍受。 让他浑身都不受控制地发抖。 但是他不敢叫出声。 生怕自己的喊声太大，引发隧道坍塌。 第194章 在深坑之中恢复 秦思洋痛苦地望着前方。 在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办。 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疲惫与伤痛，让他快要昏厥过去。 是在这里慢慢爬出去，还是再强行发动一次【暴力】，试着能不能爬上去？ 毫无疑问，下次【暴力】结束，他会当场晕倒，不省人事。 他短暂的思考过后，决定再用【暴力】搏一把。 不靠【暴力】，慢慢往上爬，风险太大了。 这个隧道一点都不牢固，必须抓紧时间离开。 若是出现大面积的坍塌，就算他能用暴力打通，空气的含量也不一定能够支撑他持续前行。 秦思洋咽了下口水。 心中一定。 成败在此一举！ “【暴力】！” 顷刻间，他的浑身上下又充满了力量。 刚刚钻心的痛楚，也彻底消失。 他立刻全神贯注，继续攀爬。 如他所料。 越往上走，隧道的坍塌情况越严重。 当他清空隧道前行道路上的碎石后，数百斤的泥土顷刻间倒灌进来，让他难以睁开眼。 这大大滴延缓了他前进的速度。 但是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如果这次【暴力】结束，自己还没有离开隧道。 那是难逃一死！ 所以，秦思洋仍然拼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向外攀爬。 而在攀爬的过程中，他也意识到了这种植物神明的恐怖。 积水海棠，只是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就将他带入了超过千米深的地下。 而这还没到头。 自己离开之时，它还在继续下行。 不知道究竟会前往何处。 侥幸逃脱，让他心中暗暗庆幸。 他来不及后怕，也来不及多想。 再次全身心投入到爬到隧道出口的行动中。 五分钟过去了。 他依然瞧不见出口。 秦思洋已经急得快要骂娘。 他只能强制自己保持冷静。 清理前方道路上的碎石，奋力前行。 八分钟过去了。 还是没有到出口。 “老天这是要我死？！” 秦思洋愈发着急。 更加疯狂地攀爬。 九分钟。 前方还是一片漆黑。 沙土掩盖了整个前路。 绝望笼罩着他。 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可能就要到此为止了。 但是秦思洋没有放弃。 因为他从来不是一个会选择放弃的人。 终于。 在他刚刚清理完泥土和碎石，拐过一个弯的时候，看到了隧道上方忽然出现的一个亮点。 秦思洋愣住了。 痴痴地望着那若隐若现的亮光。 它是一颗不知名的星辰。 却成为了照亮秦思洋整个世界的太阳。 可是。 他的【暴力】时间快要到了。 即便出口近在咫尺。 这段路，他也来不及爬出去。 他高喊一声：“老李！！救我！！” 回音在隧道中游荡，震落许多沙土。 但或许是因为隧道距离太远，又或者是李天明已经离去，洞口没有任何反应。 秦思洋心中一紧。 如果自己在这个洞穴里昏厥，很可能会被其他神明发现，杀死。 秦思洋当机立断。 最后的几十秒时间，不再向上攀爬。 而是用拳头锤击隧道的侧面。 以最快的速度打出了一片能让他躺下休息与活动的洞穴。 而后用碎石封住洞口，只留下缝隙保证空气可以进入，免得自己在昏迷中被憋死。 这里已经可以看到天空，所以不会存在空气不足的问题。 还有最后十几秒的时间。 他自己的背包早已被腐蚀掉。 便打开了那个中年男人的背包，想要找点吃的快速咽下补充体力。 免得在昏厥过程中饿死。 打开背包，他拨开散发着幽暗红色光芒的一堆晶体，找到了几个面包。 一手一个大口吞咽。 因为之前吞了很多神明残骸，他的喉咙变得非常粗壮。 一个面包两口就能吞下。 快速吃了两个面包后，他躺在地上，静待【暴力】消失。 刚刚躺下，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起。 “那包里的一堆晶体，该不会是……” 忽然，秦思洋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不知过去了多久。 秦思洋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好长好长，梦好多好多。 在梦中，他又感受到了体内旺盛的生命力。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自然睡醒。 而是被身上的痛楚疼醒。 他醒来之后，就感受到全身火辣辣地疼痛。 仔细一看才发现，自己那破损的青纹护甲里，还有些来自积水海棠的腐蚀液残留。 不停地侵蚀着他的身体。 他赶忙脱了下来扔在一旁，光着屁股站在阴冷的山洞中。 不是他不想坐下。 实在是因为全身都被腐蚀得掉了皮，碰一下都会痛。 只有脚底因为穿着防护靴，没有事情。 而且，像手肘和膝盖这种关节部位，甚至露出了带血的骨头。 他龇牙咧嘴地感叹道：“我也太牛逼了，伤成这样都能活下来？！” 秦思洋疼得想要满地打滚，但是又不敢打滚。 他看了眼，碎石挡住的洞口，没有任何变化，看来还算安全。 虽然浑身疼痛难忍，但是饥肠辘辘的感觉让他更加不适。 他打开背包，又从一堆暗红色晶体里翻出来两个面包，喝了些水后，思考着接下来怎么办。 他想用手机查一下弗仑萨提供的资料，验证背包中的暗红晶体是不是赤红结晶。 摸了半天才想起来，手机在自己的背包里，早就被积水海棠腐蚀掉了。 可思来想去，除了赤红结晶，他不认为那个人的包里会有其他东西。 如果没有这包赤红结晶，他肯定就发动【暴力】跑回安全区寻求救治了。 然而现在极有可能手握重宝，他这副脆弱的模样根本护不住。 他脑中灵光一闪。 睡觉能够恢复伤势，何不再睡一觉，等自己痊愈之后再出去？ 可是他刚刚睡醒，又疼得叫苦不迭，哪还能睡得着？ 此刻，秦思洋又有了个极为大胆的想法。 强制自己入睡！ 他眼神坚定。 既然自己可以掰断自己的手指，那自己打晕自己应该也不是问题！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他先忍着痛躺在地面上。 而后毫不犹豫，抬手一拳打在了自己的后脑上。 然而他并没有如愿晕过去。 “痛痛痛痛……卧槽，打轻了。” 自己对自己，还是难以下狠手。 “不行！为了这一包的赤红结晶！必须要狠心！！” 他瞅着那散发着迷人红光的红色晶体。 一咬牙，牟足了劲，又抡起一拳，重重捶在了自己的后脑上。 “咔嚓——” 在失去意识的一刹那。 秦思洋似乎听到了骨头裂开的声音。 第195章 赵四方 秦思洋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和李天明、钱问道在浴池里绕成一个圆圈，互相搓背，有说有笑。 一直搓，一直笑。 和谐而又美好。 等到秦思洋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想着那个漫长的梦，秦思洋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他叹了口气，将这个古怪的梦境抛诸脑后。 然后看了看自己的身上。 伤口都好得差不多了。 起码之前露出骨头的关节，现在都被新生出来的皮肉盖住。 身体也没有剧烈疼痛。 在他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唯一让他受不了的，就是腹中空空的感觉。 他的胃壁正在剧烈摩擦，向他索要着新的食物。 秦思洋再翻了翻背包。 只剩下一个面包了。 而且还有一半发霉了。 都这个时候了，他也不挑三拣四。 将发霉的那一半扔掉，而后吃下了另一半。 身体稍作缓和，他便要拎着背包往回走了。 但是现在又有个问题。 他正光着腚呢。 安全区里好歹是文明社会。 得遮挡一下。 但是他脱下来的青纹护甲，已经被腐蚀得只剩下了一小片。 这一小片，只够挡一个地方。 他低眉思考。 应该挡在哪里。 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是挡下边。 但是这会让安全区附近的人都知道光腚跑的人是他。 可若是挡脸…… 他又不知道自己露骨的装束能否通过213号出口的检查站。 被拦下来，揭掉面具，更显眼了。 思来想去，还是得挡下面。 毕竟光着腚跑进安全区，一来影响不好。 二来会给其他男同胞不小的压力。 秦思洋向来与人为善，便用那一片青纹护甲包住了裆部。 而后拎着背包，爬出了洞口。 等到爬出来后，秦思洋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又陷入了沉思。 妈的。 不认路。 来的时候好好地，一个劲儿地闷头走。反正老李在旁边，自己肯定不会迷路。 现在倒好，回不去了。 寒风吹过他的胸口，他的腋下，他那稀疏包裹的屁股，让他感到自己有点凄凉。 秦思洋坐在地上，漫无目的地打量着，喃喃自语：“当时深入安全区外，距离大型神明出现的区域也不远了，我可不能走错方向啊。” 他挠挠头，却又没有主意。 看不懂星相，记不住来路，饥饿与伤痛交加，让他非常无助。 “老天保佑啊，让我遇见个和我一样不知死活，来到安全区外深处的序列者吧。” 话音刚落，秦思洋就听见了脚步声。 “这么灵？！” 秦思洋立刻起身，向着那人走了过去。 只见那个人身形高大，周身被一层金属色的衣服包裹着，看起来比自己的青纹护甲还要高级一些。 那人见到一个光溜溜地拎着包的人，正一脸谄笑着向自己走来，有些疑惑。 秦思洋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过去，冲着眼前的高大男子点头哈腰：“大哥，我能请问下，回安全区的路怎么走么？” 秦思洋态度恭敬，笑容卑微，拿出了前世当牛马的技能。 那人没有马上回话，上下打量着他。 最后目光集中在他的胯部那一小片护甲上。 良久，愕然问道：“青纹护甲，出新的款式了？” “啊？” “大哥您真会说笑。我如此狼狈，是被神明给害得。您没看我身上都受了伤么。” “你是被神明卷到这里来的？” “嗯嗯，我在安全区不远处正在杀铁盔鼠蚤呢，忽然一个大翅膀，把我扇到这里来了。浑身受伤，护甲也损毁，只剩一个装着一些垃圾的没有任何用处的背包了。” 那人伸手一指：“你沿着那个方向走，就是回213号安全区出口的路。” “好，谢谢。” “等等。” “哎，这里回去，你一个人也不安全，我陪你一起吧。等把你送回去，我再继续猎神。” 秦思洋立刻警惕起来。 碰到好人了？他可不大相信啊。 重生到现在，别说好人了。 正经人他都没碰到过几个。 “大哥，这多不好，我自己能行。” “别逞强了。虽然你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岁数，但实力肯定远不如我。有我在，起码保证你能安全回到出口。” 秦思洋看着面罩下的络腮胡子的成熟长相，眉头微微皱起。 差不多岁数？ 感觉这个大哥都能当他叔了。 “敢问大哥贵庚？” “十八。” “十八？！大哥你……你稍微有点成熟了啊。” “没办法，职业需要。” “大哥是干保镖的？” “经营商会的。” “……不太理解。” “咱们华国不是有句话么，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所以家里人让我留了一把胡子，增加信服力。” “行吧。大哥怎么称呼？” “赵四方。你呢？” “刘大志。” “行，那我跟你一道回去，等你进入安全区内，我再离开。” “这……好吧，谢谢赵大哥了。” 两人一路往回走。 由于秦思洋这个光着腚、满身伤痕的模样实在狼狈，说他是来猎神的估计没人相信。 赵四方不认得秦思洋的面貌，单单瞧着他的落魄相，也没怎么设防，直接和他交流起来。 “刘大志，你今年多大？” “快十八了。” “那你是今年高三？” “嗯。” “你是特招生？抱歉，问了句废话。高三还独自来猎杀神明，肯定是特招生了。” “对，我是。” “哎，今年特招不顺利啊。” “怎么了？” 赵四方有些不满：“有个叫秦思洋的小子，走狗屎运捡到了一颗藤蔓之心，而且还和李天明关系很好。特招到秦思洋的机构，将获得藤蔓之心，和李天明的团队。” “各大学和研究院为了抢那颗藤蔓之心和李天明教授的团队，竟然直接提前开启了特招！” “特招，就应该看实力看积分。路必须要一步步走，哪能朝令夕改，鼓励投机取巧？！” “我本来还准备接下来两个月大肆猎杀神明提高积分的，这下子让他给搞了个措手不及！” 秦思洋听着赵四方说着自己的事迹，心中正要得意。 赵四方却又继续说道： “我现在才两万多积分，去特招简直是丢光了家里的脸啊！” 秦思洋听后挠了挠头，强忍着想要揍赵四方一顿的冲动。 总感觉赵四方话里话外都在骂他。 但是他偏偏还不能反驳。 他又偷偷瞟了赵四方一眼，想确认下这个赵四方是真的不认识自己，还是有什么弦外之音。 但是赵四方目光平正，浓眉大眼络腮胡，看起来就是个君子。 让秦思洋觉得自己多心了。 赵四方又道：“我本来还想认识下秦思洋，跟他说一下要稳扎稳打赚取积分的事情。可惜，他已经死了。” 秦思洋讶然道：“秦思洋已经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第196章 风光大办 “啊？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你来安全区外多久了？” 秦思洋想了想，说道：“我出来安全区之前，在咱们213号安全区出口的洗脚区和按摩区住了一个月，一直都在享乐，没关注这么多。” “一个月？刘同学好身体啊！是有什么家族偏方么？” 说着，赵四方又瞥了眼秦思洋的裆部。 好像确实有点说法。 “天赋，纯纯的天赋。赵大哥也喜欢去洗脚区和按摩区？” “不，从没去过，我已经有未婚妻了。要是去了被别人发现，我能被我家里人一人一刀活剐了。” 听得出来，赵四方的家境很不错。 经营商会，肯定实力不俗。 他年纪轻轻就有未婚妻，估计是家族联姻。 家里人一人一刀能剐了他，说明人丁兴旺，家族枝繁叶茂。 秦思洋从赵四方的只言片语中，已经大致推断出了赵四方的背景。 “赵大哥，你再说说秦思洋的事情。他怎么死了？” “他就死在咱们213号安全区出口。为了猎杀一只血蝾螈，丢掉了性命。”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保险人】李天明已经回安全区里了，手里还拿着一颗赤红结晶。但由于它是【保险人】，不能带走物品，所以这颗赤红结晶还在秦思洋的名下。” “现在，安全区里正因为秦思洋这颗赤红结晶谁来继承，闹得不可开交。” “继承？秦思洋不是孤儿么，谁来继承？” “就因为他是孤儿，才会因为谁来继承赤红结晶而争吵啊！” 赵四方说道：“现在李天明和南荣大学赵校长一派，认为李天明是秦思洋最亲近的【保险人】，南荣大学是要录取秦思洋的地方，他的赤红结晶应该归南荣与李天明支配。” “各个大学的校长，都支持李天明和赵校长。” “联合政府人是另一派。他们认为秦思洋是孤儿，没有供养自己的能力，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是因为联合政府在学校推行免费食堂政策。所以，养育秦思洋成人的是联合政府，他们理应继承秦思洋的遗产。” 秦思洋听得也有些犹豫。 本来觉得自己的遗物肯定是李天明继承。 现在想想，联合政府的说法倒也站得住脚。 “你别说，还真是都挺有道理。” “不止这两派，还有其他的派别，也在争。” “啊？还有？” 秦思洋不知道自己还和哪派有过交集。 “是啊。教会也介入其中。它们认为秦思洋奉献自己，为安全区获得赤红结晶的行为，是遵循了泽世教的教义，所以秦思洋是泽世教的教徒，他们要将秦思洋的遗物收回教会。” “还有军方，他们认为没有自己守护安全区，安全区边缘早就被神明突破，秦思洋也不会存在。所以他们要求继承秦思洋的遗物。” 秦思洋听得满脸不屑。 “这俩势力，有点强词夺理了吧？” “嗨，碰到了赤红结晶这种东西，没理也得说三分理！况且，我还听说秦思洋的那颗赤红结晶，有鸡蛋那么大！比之前中荣得到的那颗要大好几倍！宝贝现世，这谁能忍得住？” 秦思洋听后，若有所思点点头。 怪不得。 老李也真是不争气，东西都给他了，居然还拿不住。 “赵大哥，你支持哪一派？” 赵四方笑了笑：“我肯定支持李天明和南荣的大学派啊。” “为什么？” “南荣大学校长，是我二叔。” 二叔？ 赵四方是赵龙飞的侄子？！ 还真是巧了！ “哦，原来赵大哥是名门之后！” 赵四方叹了口气：“算了吧，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生在普通人家里。” 秦思洋没再追问公子哥的惆怅情绪，而是问道：“现在这个赤红结晶在谁手里？” “李天明。” “是因为他和赤红结晶建立契约了么？” “赤红结晶确实可以滴血建立契约，但是他没敢。因为其他各派发了话，谁敢和赤红结晶建立契约，即便彻底放弃赤红结晶的使用权，也要杀了此人。” 赵四方打开面罩，挠了挠自己的胡子：“要我看，最后结局应该是各方坐下来，商议一个分赤红结晶的方案。” 赤红结晶也可以滴血建立契约？ 秦思洋眼神转动，心有所想。 “赵大哥，他们现在还在争执？” “不，李天明宣布今日‘休战’，大家都不讨论赤红结晶归属的事情。” “为什么？” “之前事情闹得太大，李天明被各方势力冲击，错过了给秦思洋出殡的日子。今天是秦思洋的头七，他说要给秦思洋立个牌位，好好祭拜一番。” 秦思洋听后笑了笑：“老李……天明，倒还算是有点人情味。他们在哪里祭拜？” “就在213号安全区出口。” 秦思洋点点头：“那倒是方便了。” “我今天来213号安全区出口，就是我二叔拉着来给秦思洋上香的。” “啊？为啥你要给他上香？” “听我二叔的意思，好像是因为他和我们家在感情上已经是一家人了，必须举家来祭拜。” 秦思洋哼笑一声。 赵龙飞也是个臭不要脸的。 “你是不知道，今天在213安全区出口，乌泱泱来了一大群人祭拜秦思洋，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四荣五振的校长，三兴五德的院长，教育部部长，军备部部长，管理部主任。每个人都在秦思洋的灵位前哭了一番，那叫一个惨啊。” “甚至就连那些信奉欧国习俗的教会，都有一帮人学着咱们华国披麻戴孝给秦思洋打幡儿。你是不知道，我瞧着那些个金发碧眼的人跪在秦思洋灵位前号丧，只有四个字的感受：叹为观止！” 秦思洋听后，咋舌不已：“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谁说不是呢。” 眼看周围的序列能力者渐渐增多。 前方人头攒动，自己如果被认出来，背包中的东西肯定会惹人注意。 秦思洋的猎神匕首和盲刀全都丢了。 所以他悄悄捡起地上的一块神明尖甲，一下子划破手掌，然后趁着和赵四方说话的功夫打开背包，将自己的血浸润在每颗散发着暗红色光芒的晶体上。 等到一切搞定，又不动声色地拉上了背包。 快到安全区门口，秦思洋停下了脚步。 “刘大志，你怎么不走了？” “赵大哥，一会我进安全区里有别的事，能不能把我的小背包装进你的大背包里？” “你我又不认识，不怕我拿着你的东西跑了？” 秦思洋憨厚一笑： “赵大哥这么正直，我信得过！” 第197章 死而复生 赵四方面露纠结。 他本想着将刘大志送回安全区内，就回去猎杀神明的。 但是现在刘大志又把东西放在自己这里，让他一时半会没法离开。 他虽然是个热心肠，却不是为了别人不管自己的老好人。 “刘大志，你把包放在我这里，那我岂不是要一直跟着你了？你已经进了安全区，自己处理剩下的事情不可以么？” 秦思洋又冲着赵四方笑了笑：“赵大哥，你放心，等会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全家都会感谢你的！” “我代表我全家先感谢你了！刘大志，咱俩就是路上遇见的，我好心把你带回来，你不能赖我身上吧……” 秦思洋没有解释，进入了安全区的大门。 赵四方很是无奈。 本想把秦思洋的包直接扔在地上。 但是多年来的涵养，又让他做不出这种举动，只得跟了上去。 进入安全区内，秦思洋立刻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香味和烧焦的糊味。 仔细一看，好家伙，一群人正在给自己上香烧纸。 场面也很宏大。 一般人烧纸，都是在火盆里烧。 给秦思洋烧纸的人太多，所以定制了个火缸，和两个浴缸差不多大。 边上围了一圈人，一边跟秦思洋烧纸，一边哭诉着对他的思念。 这些人有的穿着教会服饰，有的穿着学校正装，有的穿着联合政府制服，有的穿着军队迷彩。 这些人有黑眼睛黄皮肤的，有金发碧眼的，有黑皮肤小卷发的，也有棕皮肤红发的。 但是，不同的组织，不同的民族，同一种哀悼。 全都泪流满面，哭天抢地。 即便早上离开安全区前看到过一次，赵四方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这种奇景。 秦思洋远远看去，不禁感叹，真是不得了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联合政府的首脑挂了呢。 在他们的身后，还有几台摄像机，在全程特写拍摄。 秦思洋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了记录他们生活的悲惨瞬间，还是为了之后在谈判桌上争取更多的利益。 再往前走，看见了自己的牌位，秦思洋更是惊叹。 那哪叫牌位。 那明明是石碑啊！ 谁家牌位两三米高？！ 牌位立在临时搭建的灵堂里，面前的贡桌上摆满了祭品。 佛跳墙，松鼠鳜鱼，三不沾，九转大肠，三套鸭，八珍汤。 看得秦思洋满心愤怒。 嘴角流下不甘的泪水。 自己活着的时候都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死了倒是端上来了！ 真他娘的，死人比活人好使呗？！ 贡品和香炉后边，立着一张秦思洋的一尺黑白照，是秦思洋在弑神营地账号上的头像。 秦思洋看着那照片上的自己，颇为不满。 发型有些纷乱，衣服还起了球，怎么看怎么寒酸。 “这张照得实在是不好看，抽空得换一张。” 在那石碑一般的牌位后面，停着一口华丽的棺椁。漆木雕花，色沉质重，一看就是大手笔。 不用说应当装着秦思洋的衣冠或者生活物品。 灵位前，不时有人来上香吊唁。 李天明和张狂站在一旁。 张狂一直低头用手机回消息，眉头紧锁，似乎在处理棘手的事情。 而李天明则怔怔地望着那个石碑。 他的头发十分凌乱，像是一颗光滑的鹅卵石上挂着一株蓬草。 神色也略带憔悴。 一直双手插兜，不言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李天明才低头叹了口气， 虽然李天明没有哭。 但是秦思洋知道，他才是全场唯一一个为自己逝去有些哀痛的人。 赵四方说道：“刘大志，你在这里停了半天了，到底要干什么？你没事的话，我就先走……诶，刘大志，你怎么和照片上的秦思洋长得有点像？” 秦思洋笑了一声：“赵大哥，你给他上过香，应该瞻仰过他的遗容。在安全区外看到我的时候，没发现我和秦思洋长得像么？” 赵四方压根没想着眼前的刘大志就是秦思洋，不耐烦地说道：“我又不认识他，瞻仰他遗容干什么。上柱香糊弄糊弄就过去了。” “也是。又没啥交集，上香那么认真干什么。” 秦思洋回头冲着赵四方一笑：“赵大哥，帮我先保管着东西，不要跟任何人说起。” “嗯？你要干什么？” “我要演一出好戏。” 接着，秦思洋就以这种只遮住了胯部的着装，大摇大摆地走向了秦思洋的牌位。 秦思洋没走两步，立刻被人拦住：“诶诶诶，干什么呢！想要上香得排队！” “我给自己上香，还要排队？” “你给自己……” 那人盯着秦思洋，然后看了眼前方的黑白照，又盯着秦思洋，又看了眼前方的黑白照。 脑袋甩来甩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思洋则迈步穿过长长的队伍。 立刻有人发现他的容貌与遗照上的一模一样。 一人高呼：“秦思洋没死？！！” 接着，所有人都愣住了。 无数双眼睛瞪着他，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一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秦思洋走到了自己的牌位前。 正在回信息的张狂，和一旁忙着张罗丧事的赵龙飞，也都震惊地看着秦思洋。 李天明见秦思洋渐渐走来，瞪大了眼。 “秦思洋？！你小子没死？！” 秦思洋嘿嘿一笑：“让你失望了，还活着。” “这些天，你去哪了？！你怎么活下来的？！” “以后慢慢说。今天还有别的重要的事要办。” “别的重要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的丧事……” 秦思洋指了下那颗赤红结晶。 “这玩意儿，应该是我的吧？” “是……” “那就好。” 秦思洋将贡桌上的赤红结晶拿在手里，细细端详。 反复看了几遍，确实与自己那一袋子的晶体一模一样。 他嘴角一扬。 发了。 而在远处，正目瞪口呆地望着一切的赵四方，心中波涛翻涌。 赵四方傻眼了。 感情自己骂了一路的“祸害”，就在跟前？！ 这不是指名道姓贴脸骂人么？ 素质极低的人才会这么做！ 枉他受家族熏陶，规矩做人。 这……也太尴尬了。 算了。 毕竟秦思洋是要加入南荣大学的，和自己的二叔关系还算亲近。 把他带回来，倒也是为家族做了一桩好事。 赵四方想到什么，眉头皱起。 如果他是秦思洋……那他从安全区外带回来的包里装的是什么？ 好奇心驱使之下，赵四方悄悄打开了他的背包。 “卧尼玛！！” 第198章 就没你的份 只是惊鸿一瞥。 那数不清的闪耀着暗红光芒的晶体，便足以闪瞎赵四方的双眼。 他连忙捂住背包。 周围的人正因为他的忽然惊呼全都看着他。 赵四方不好意思地拿着手机冲着周围笑了笑：“刚刚……得知未婚妻出轨了，抱歉，打扰各位了。” 未婚妻出轨？ 众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就继续盯着不远处灵堂的精彩剧情。 也有人认出了赵四方，心中为他哀叹。 家族联姻，真是不靠谱啊。 赵四方的心“噗通噗通”狂跳。 秦思洋的一包赤红结晶，都在他的手里！ 虽然家里人教导他做人必须要正直，家里不缺钱，不要做一些坑蒙拐骗的事情。 虽然多年以来，他一直以正人君子自居。 虽然秦思洋无比信任地把自己的背包交给了他。 虽然他一直想要做一个正经的商会继承人。 但是。 事有特例。 这一包的赤红结晶，太诱人了！ 他心中羞愧难当，嘴中口水直流。 和赤红结晶相比，他的正直、善良、守信、仁德、忠义、尊严、自制、诚实、感恩、宽容，都略显苍白。 就这一次。 以家族之名发誓，就这一次。 实在是因为这一次，能够直接让他的家族翻身。 十余年信守道德的赵四方，忍痛做了个违背家族信念的决定。 不告而拿。 就算家里人要责骂他，他都接着！ 哪怕家里人要一人一刀活剐了他这个败类，他也认了！ 赵四方叹了口气：“果然，我终究还是无法拒绝所有诱惑，无法成为家里人希望的那种君子。” 下定决心后，他悄悄绕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打开背包，查看着秦思洋背包里的赤红结晶。 最大的两颗，比拳头还大！ 他咽了下口水。 “真的是赤红……诶，怎么有血迹沁入？他已经滴血建立契约了？！” 接着，赵四方把包里的赤红结晶全都查看了一遍。 全都沁着血迹！ “不对啊，二叔曾说，他跟李天明确认过，秦思洋不知道赤红结晶也可以通过滴血建立契约的！拿到这种宝贝东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怎么敢胡乱处理？！” “他难道不知道，有的宝贝，滴血就会报废失效吗？！” 忽然，赵四方想到了什么。 自己在与秦思洋来的路上，曾经提起过，赤红结晶可以滴血建立契约的事情！ 回忆着两人的话语，赵四方脸色渐渐发白。 难道，这小子是和自己确认之后，才滴血跟赤红结晶建立契约的？！ 原来竟是自己帮了他？ 可是，谁能想得到，路上遇见个光着屁股的序列者，包里居然是一堆赤红结晶？！ 他疯狂地扇了自己的嘴两巴掌。 “真是多嘴！！多嘴啊！！” 但转念一想。 似乎是天意，不允许他做出这种不仁不义之举。 他又羞愧地低下了头。 至于这件事…… 得保密。 反正这些赤红结晶已经和秦思洋建立了契约，只有他能调度，就算告诉家里人，也没什么用。 十余年信守道德的赵四方，忍痛又做了个违背家族信念的决定。 不告知家人！ 和秦思洋守住这个秘密！ 说不定和秦思洋搞好关系后，他还能给自己家族两颗！ 没错！ 赵四方打定了主意后，便拉上书包的拉链，苦笑一声。 “我说他怎么把背包放心交给我了，原来所有赤红结晶全都归他所属。” 赵四方耷拉着嘴角，又背着背包回到了灵堂前。 心中正为错失了天价财富而苦闷。 恰好迎上了秦思洋满是笑意的目光。 此时此刻，他忽然想起二叔在家宴的时候说过一句话： “放眼安全区内三十岁以下年龄段，没有谁的心眼能比秦思洋这小子还多。” 当时赵四方嗤之以鼻。 现在赵四方深信不疑。 他静静地站在远处，继续看秦思洋准备演怎样的好戏。 秦思洋拿着赤红结晶爱不释手，眼神中全是迷恋。 仿佛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宝贝一样。 “真会演啊。” 赵四方喃喃道。 而前来吊唁的人，也停止了哭啼，一股脑地围了过来，盯着秦思洋手中的赤红结晶。 秦思洋看着自己灵堂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人，笑了笑：“多谢各位来我的葬礼上捧场了！但是万幸，我还活着，这颗赤红结晶，也不劳各位费心了！” 其他人看着这颗鸡蛋大小的赤红结晶，眼中的贪婪已经快要溢出来。 秦思洋笑道：“为了解除这个闹剧，我决定现在就滴血，和赤红结晶建立契约。” “什么？！” “这……” “这是我的东西，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各位难道不明白？” “不行！你不能随意建立契约！” 这个时候，一人站出来，厉声指责道。 秦思洋抬头看着这个方脸男子，问道：“你是哪位？” “教育部部长，肖志刚。” “哦。怎么，你有意见？” “你受到教育部的资助，才有了今天。如今获得了赤红结晶，不应该饮水思源么？” 肖志刚站出来，是因为众人已经商量好，由他代表联合政府的一方，主持分配赤红结晶的事宜。 现在秦思洋这个原主跳出来，要跟赤红结晶建立契约，那他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秦思洋哼笑一声：“所以，肖部长要代表联合政府，抢序列能力者的战利品？” “不是抢，是希望你能够知恩图报。”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人面兽心，数典忘祖，不仅人品恶劣，而且素质极低。” “你既然是这种人，那赤红结晶更不能让你拿着了！” 秦思洋却喊道：“联合政府要抢猎神者的战利品？！还有王法吗？！还有公道吗？！” 肖志刚伸手一招，后面出现了几个同样身穿联合政府制服的人员。 看起来都是序列等级不低的样子。 “既然学校没有教育好你，那教育部就再教育教育你！” 秦思洋表情夸张：“人多欺负人少？” 肖志刚面露冷笑，似乎表示默认。 他已经打算让手下的人杀了秦思洋，抢夺赤红结晶，然后继续开启谈判事宜。 秦思洋也看出了肖志刚所想，拱手喊道： “赤红结晶，虽然是我的，但也是整个安全区的。建立契约之后，我会和之前分配藤蔓之心一样，召开会议跟大家谈谈分配赤红结晶的事情。部队的长官，学校的师长，教会的兄弟，各局的领导，全都可以参加。” 然后笑着指了指肖志刚：“唯独肖部长你不行。” “现在肖部长想要杀人夺宝，还望各位支持我一下。” “唰唰唰——” 秦思洋话音刚落，灵堂里立刻出现了数十道身影。 光看气势，便知道都是身份和序列能力不俗之人。 他们全部站在秦思洋的身后，冷冷地盯着肖志刚。 “你们？！” 肖志刚愤怒地看着众人。 但是无人回应。 本来肖志刚要代表联合政府进行谈判。 联合政府作为明面上实力最强、人员最多、地位最高的一方，毫无疑问将会分到最大份的赤红结晶。 现在秦思洋要把肖志刚踢出局，那意味着其他各方能分到的好处都会更多。 当然都要鼎力支持！ 他们甚至都已经想好。 要是联合政府有人追问，就一起说肖志刚行事不端。 他们所有人都和肖志刚站在对立面，总不能错的是他们吧？ 肖志刚攥紧双拳。 恶狠狠地盯着秦思洋。 难道要和宝物失之交臂？！ 先错过藤蔓之心，又错过赤红结晶。 在秦思洋身上连吃两次亏，他气得浑身颤抖。 秦思洋瞧着面色铁青的肖志刚，乐开了花： “肖部长，你不是要人多欺负人少么？” 第199章 您也辛苦了! 肖志刚看着秦思洋身旁的众人，神情十分愤怒。 他扫视了一眼，看到了几个不应该出现的身影。 “楚钟雄！你要搞清楚自己的立场！” 肖志刚见天兴研究院院长楚钟雄也站在秦思洋身旁，勃然大怒。 楚钟雄丝毫不畏惧。 楚钟雄作为前财务部的副部长，调任研究院本就是背着重要任务，与肖志刚算是平级。 现在肖志刚这个蠢货不仅自己把事情搞砸，还要对他颐指气使，他当然不答应。 “肖部长，你最好先搞清楚咱们的关系，我不是你的下级。” “但你是研究院院长！难道研究院不归教育部？” “你如果觉得我说的不对，我可以找顾委员长辞去这个院长的职位，你另请高明就好。” “你！” 肖志刚攥紧拳头。 楚钟雄是联合政府的高层背书调任，他还真不能拿楚钟雄怎么样。 他又瞧着秦思洋身后的地兴研究院院长王伯仲，怒道：“王伯仲！你是联合政府的研究院，到底站在哪头？！” 王伯仲拍了拍身旁的军备部长伊万诺夫：“我是联合政府的研究院，但不是你教育部的研究院。” “好，好，好！你们一个个地，我算是看明白了！” 肖志刚咬牙切齿地指着秦思洋：“秦同学，做得漂亮，希望你能笑到最后。” “我们走！” 说着，肖志刚愤然带人离开了。 秦思洋把李天明拉到一边，不解地问道：“老李，这个肖志刚跟个小丑似的，是怎么做到教育部部长的位子的？” 李天明悠悠道：“小秦，你不要小看任何人。要知道，末世降临之后，安全区内的一切都重新建立，所有的人都是重新洗牌后上位的。” “钱问道八面玲珑只是个局长，陈忠明进退有度只是个市长，乔纳森背景深厚只是个州长。你觉得什么样的人，可以在联合政府的核心层级担任一个部长？” 秦思洋听到李天明的问题，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李天明拍了拍秦思洋的肩头：“你现在已经渐渐卷入漩涡之中，小心为好。从现在起，不要轻视任何一个你遇到的敌人。” “老李，你这话说的，有点突然啊。” “没什么突然的，在什么位置说什么话。” 李天明低声道：“我的例子在前，你也应该看到了。我被人做局，背景人脉全断，差点翻不了身，还好遇见你。” “那你要是被人做局，沦落到悲惨的处境，我也被你牵连帮不上忙，能和我一样的好运气，遇见救命稻草么？” “谨慎，总不会出错。” 秦思洋知道李天明是在教导自己。 想着老李这两年无人问津的样子，他也理解李天明的用心。 钱问道什么都没做，只是仕途顺利点，就会被封守本和潘有光做局往死里整。 他身负赤红结晶，更不用说了。 至于这颗赤红结晶，秦思洋盯着手中散发着暗红色光芒的红色晶体，陷入沉思。 看起来，赤红结晶引起的轰动，远比藤蔓之心要大。 若是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认主了这颗赤红结晶，估计会牵动诸多利益。 必须要得到自己的许可，其他人才能够研究赤红结晶。 这就带来了一个问题。 只有秦思洋活着，这赤红结晶才能够使用。 秦思洋立刻意识到，为了保证自己活着，其他人会极其在意他的安全。 那么以后他的行为必定是受限的。 起码，像现在这样随意去安全区外猎杀神明，就不可能再做到了。 这颗赤红结晶虽然可以保住他的性命，却也让他失去了继续猎杀神明提升自己的机会。 宝贝虽好。 但是一个序列等级四的【飨宴领主】，可远远不够看。 没有强大的实力，那就只能像是瓮中老鼠一样，处处被困。 更何况他包里还有一大堆已经认主的赤红结晶。 不差这一颗。 所以，秦思洋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老李，如果我要把这颗赤红结晶建立契约的机会给你，你要么？” 李天明皱眉：“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的血滴在上面，这颗赤红结晶的支配权交给你。” “为什么？” “我拿不住这么贵重的东西，况且还想多去安全区外见识见识，一旦建立契约，估计是寸步难行。你不一样，本来就是搞研究为主，有了这颗赤红结晶，更是如虎添翼。” 李天明虽然很想要，但还是有些纠结：“可是，这么宝贵的东西……” 秦思洋目光坚定：“没关系，没有什么比得过我们之间的情谊！” “小秦，你这话说的，让我心里发虚。” “虚什么？”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上风荷了？我跟你说，你要是拿赤红结晶让我离开风荷，我可不答应！” “你他……”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不是这个意思。可是这么宝贵的东西你给我，我实在受之有愧。” “什么有愧，这是我给你的。你要是有什么好的研究成果，厉害的猎神武器，记得给我一份就行了。反正放在我手里也是明珠暗投。” 李天明目光颤动，点点头：“我知道了。这个恩情，我会还的。” 秦思洋冲着李天明一笑，然后与李天明回到众人面前。 秦思洋对着周围的人说：“各位领导、长官、师长、教会兄弟，我有一番话要告诉大家。” 秦思洋开口，其他人立刻都安静下来。 “说实话，这颗赤红结晶，能够得到，全凭运气。而且，如果没有李天明教授作为我的【保险人】，我也不可能杀掉血蝾螈，更不可能活着回来。” “在我回来之后，发现许多人都以为我死了。但是，大家都只关注这颗赤红结晶，没有人在意过我。又是李天明教授，为我主持了一场体面的丧事。” “在学校时，李天明是我的校长，对我有教养之情。” “在猎神时，李天明是我的【保险人】，对我有呵护之恩。” “在我死后，李天明是我的丧葬话事人，对我有亲朋之义。” “可以说，生我者父母，养我者联合政府，教我者钱科长，知我者李教授！” “在这里，我希望在我的葬礼上，对李教授说出埋藏在心中的一句话。” “李教授，您，辛苦了！” 第200章 忠义好儿郎 李天明眉头一抬。 什么意思？ 什么辛苦了？ 说完，秦思洋在众人有些疑惑的目光中，冲着李天明鞠了一躬。 李天明愣了一下，然后意识到什么，把秦思洋扶了起来。 “小秦，这些话，见外了。” “不！” “李校长，李教授您对我的恩情，我根本无法偿还！” 秦思洋继续说道：“所以，我决定把与这颗赤红结晶建立契约的机会，交给您！” 什么？！ 秦思洋的这番话，立刻引来所有人的惊异。 但是，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秦思洋直接取出身旁王伯仲腰间的猎神匕首。 “噗呲”一下子扎进李天明的手掌，然后将血滴在了赤红结晶上。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就连李天明也彻底惊住了。 但是，疼痛感随即袭来，让他的面容扭曲。 再低头看去。 那一把猎神匕首，竟然直接将李天明的手掌扎穿，半个刀刃都从李天明的手背露出。 李天明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碍于这里的人太多，他只能强忍着不叫出声。 面皮抽搐地看着秦思洋：“你小子，干得漂亮啊！” “李教授，不用谢！” “噗呲——” 秦思洋又把猎神匕首拔了出来，揩去上面的血迹，插回王伯仲的腰间。 “谢谢王院长……” “嗷——” 这一下子，李天明终于还是没忍住，稍微叫了一声。 王伯仲意味深长地看了秦思洋一眼，没有说话。 手上的鲜血不断涌出，李天明的面色正在由红转白。 秦思洋疑惑，李天明还没有流多少血，脸色不应该因为失血变白。 难道是被气的？ 一旁的张狂连忙从秦思洋的棺材上扯下一截白绫，缠在李天明的手上帮忙止血。 看着李天明手上的伤口，张狂的嘴角也不禁抽搐。 “这小子，手劲真大啊。” 李天明忍着剧痛，对众人说道：“关于赤红结晶的分配一事，我会召开会议，让各位都参与其中。至于秦思洋的条件。” “李教授你帮我一起谈了吧！” “好。” 见事情已经定下，其他人也没有逗留的打算。 也有人后悔，居然任由秦思洋给赤红结晶建立契约，没有拦下来再商量商量。 李天明是个老江湖，他掌握赤红结晶，远比秦思洋掌握赤红结晶要麻烦的多。 至少他建立契约之后，条件不像之前那么好谈了。 里外里这么一算，也不知道能不能弥补踢掉肖志刚带来的收益。 与大部分人的关注点不同。 来参加秦思洋葬礼的，还有一个老熟人。 序列能力者管理部的办公室主任，克劳福德。 他曾经与弗仑萨、乔纳森对秦思洋展开三堂会审。 最终被秦思洋和李天明出色的化敌为友能力说服。 同时，他也从第141市市长陈忠明的口中知道，秦思洋发表过一次着名演讲。 “我的恩人钱科长”。 作为表示友好的方式，他一纸文书发到第14州州政府，提议将秦思洋的恩人提拔为第区域的管理局局长。 立刻得到了通过。 礼尚往来之后，算是与秦思洋有了合作的基础。 这次来参加秦思洋的葬礼，就是带着序列能力者管理部的任务，与李天明叙叙旧，看能不能在赤红结晶上也分一杯羹。 秦思洋的死而复生，出乎所有人意料，他原先的计划也被打乱。 本来还在想怎么与秦思洋先交流一下，看能不能特殊照顾。 但是，秦思洋刚刚在感谢李天明的时候，还把钱问道的名字说了出来。 知道两人关系的克劳福德，立刻明白秦思洋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克劳福德灵机一动。 自己还在这里费什么劲啊。 直接让钱问道代表管理部去谈赤红结晶的条件不就得了！ 在与秦思洋和李天明告别后，纷纷离去。 出于自己的角度，他们都对秦思洋快速处理赤红结晶归属权的事情上极为不满。 但是出于旁观者的角度，他们又对秦思洋这种知恩图报的行为深表赞同。 两情相较之下，也没谁能对秦思洋指摘一二。 上次藤蔓之心的事情，大家都认为秦思洋是个运气好的小子而已，顶多再加上猎神能力不错，待人接物有点道行。 现在这赤红结晶的事情发生后，众人意识到，秦思洋是个运气极好的小子，猎神能力堪称顶级，而且还忠义有加！ 他们开始认为，赵龙飞能够把秦思洋签下来，没准是捡大漏了。 目送众人离去。 秦思洋嘴角微微一笑。 为自己刚刚的急智感到自豪。 为了保证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快速敲定契约的事情，他刚刚发动了【暴力】技能。 从抽匕首到插进李天明的手中。 看起来行云流水的动作，其实是势大力沉的一刀。 也确实起到了效果。 “老李，不用感谢，帮我谈条件的时候，记得多要点。” 李天明捂着手，冷汗直流：“你小子刚刚最好不是故意的。” “老李，你说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个斤斤计较的毛病。我给你了一颗赤红结晶，你就算让我插十刀八刀，也应该眉头不皱一下！” 张狂点头：“小秦说得很合理。” 李天明白了张狂一眼：“感情挨刀的不是你！” 赵龙飞走过来，笑得合不拢嘴。 本来还要为争夺赤红结晶发愁。 现在主导权直接落在李天明手里。 他这个南荣大学校长成了毫无疑问的第二赢家。 “小秦啊，你让李教授和赤红结晶签订了契约，做的很不错。但是李教授此后会被很多人盯着，恐怕没有办法当你的【保险人】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么？” “什么什么打算？” “根据咱们的协议，你要是积分不是同年级第一，特权是要被收回的。” 赵龙飞想着靠给秦思洋再安排个【保险人】，让秦思洋在赤红结晶上多分给南荣一些，能再多要一点藤蔓之心就更划算了。 秦思洋眯起眼看着赵龙飞，总觉得这个疤拉脑袋一肚子坏水。 估计又要给他下什么套。 秦思洋可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直接对李天明，一脸愤慨地说道：“老李，赤红结晶分配的会议，把南荣大学也踢出去。” “我为了帮母校争夺赤红结晶，差点把命丢掉。母校居然还跟我算账？这样的母校，太寒心了。” 赵龙飞双目一瞪。 帮母校争夺赤红结晶？ 你也没让我签订契约啊！ 好家伙，还能这么搞，一脚把自己学校给踹了？ 赵龙飞刚要骂娘，忽然想到。 刚刚肖志刚的反面典型还历历在目。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连忙拉住秦思洋，满脸堆笑： “小秦，你看你，协议就是一张纸嘛，上面的内容，可以继续谈的，对不对？” 第201章 家风不对 秦思洋脸上依然悲愤。 面对赵龙飞的示好视若无睹。 但是，心里却想得透亮。 这个赵龙飞，能屈能伸，和自己倒是挺像的。 一旁的李天明痛苦地捂着手，扫了两人几眼，不屑地哼了一声。 两个臭不要脸的。 张狂挠了挠自己鸟窝一般的头发，也对赵龙飞和秦思洋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再看一眼李天明那血迹斑斑的手掌，更是浑身一冷。 总感觉自己上了贼船。 赵龙飞憨厚一笑：“小秦啊，我觉得，像你这种为学校做出贡献的学生，特权条件就应该独树一帜，更放宽一些。” 秦思洋双手交叠胸前：“赵校长，怎么放宽？” 瞧着秦思洋这副死相，赵龙飞真想一巴掌把他拍成饼。 但奈何秦思洋手里有藤蔓之心的话语权和赤红结晶的原始股，他也只能低头。 挣钱嘛，不寒碜。 反正他这个校长，为了筹钱，也不是第一次吮疽舐痔了。 他抹了一把自己的光头，又嘿嘿一笑：“小秦，我觉得像你这种人才，需要好好保护，不能总是要求你出去猎杀神明。” “所以，你的那个制定特权的特权，我认为如果猎神积分和研究积分不是年级第一就收回，太苛刻了！” “可以放宽到年级前三，你觉得怎么样？” 前三？ 一个学校的第一，往往可能出现异类。 没准是个杀神狂魔，从五年前就开始杀，到现在都好几万猎神积分了。 就算自己光着腚也追不上啊！ 诶，好像自己现在还是光着腚的…… 不重要！ 要是争第一，很可能会失败，或者要常驻安全区外，风里来雨里去。 但是前三，就保险多了。 一个学校，总不可能有三个变态吧？ 秦思洋想了想，觉得还可以，但是依旧打算商讨一番。 “我认为，前三也有点苛刻。” “前三已经很宽容了。秦同学，你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制定特权的特权’啊，总不能随随便便就得到吧？” 秦思洋犹豫了一下， 还是答应了：“好吧。老李，南荣是我的母校，你记得也让赵校长坐上谈判桌哈。” “哼。” 这时，听见几人谈话的赵四方走了过来。 “二叔，你说什么？制定特权的特权？” 赵龙飞瞥了自己的侄子一眼：“说了多少次，离开家要叫职务！” “……赵校长。” 秦思洋说道：“要不是在安全区外遇见赵大哥，我现在估计还回不来。多谢赵大哥！” “啊？” 自己的侄子，帮了秦思洋？ 秦思洋虽然偷奸耍滑，但确实是个重情义的。 赵四方帮过他，那他不得表示表示？ 有机会！ 赵龙飞听后，立刻搂着赵四方：“这不是巧了么？赵四方是我侄子，我是他二叔。小秦，你和四方亲如兄弟，那咱们就是一家人啊！小秦，都是一家人了，那赤红结晶的事……” 赵四方愣了下：“赵校长，你不是说离开家要叫职务么？” “啧，你看你这孩子，就是头脑死板。我们哪离开家了？” 赵龙飞指了指头顶用白布搭起来的棚子：“咱们这是在哪？灵堂！小秦的灵堂！小秦是谁？是自家人！自家人的灵堂里，那就是咱们的家，明白么？” “二叔，你该不会是被什么地痞无赖夺舍了吧？” 赵四方第一次见自己的二叔现在这副样子。 在他的印象中，二叔不苟言笑，不怒自威，不可一世，在家中除了他爹，没有谁能让二叔低头。 一直以来，二叔都是教他踏踏实实做事，本本分分做人。 更是将家族的未来重任放在他的肩头，希望他能带领家族走向更辉煌的未来。 那个让他敬畏、让他钦佩的二叔呢？ 哪里去了？ 瞧着眼前这个低头哈腰，没有底线的人，赵四方露出了不可置信的面容。 赵龙飞一巴掌扇在赵四方的脑袋上：“什么地痞无赖，你小子跟谁说话呢！今天这场景，就算让你爹来评理，也不可能说我的不是！” 赵四方揉了揉脑袋，没继续质疑。 这一巴掌，不论是力道还是打的位置，他倒是熟悉的很。 和小时候挨得一模一样。 眼前的赵龙飞是他的二叔无疑。 赵龙飞又笑着对秦思洋说：“小秦啊，你看咱们都是一家人，这个赤红结晶……” 秦思洋笑了笑：“现在说还为时尚早，不过赵大哥的恩情，我是记着的。” 赵龙飞哈哈一笑：“哎呀，太客气了，叫什么赵大哥，叫小赵就好！” 赵四方摇摇头。 二叔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学校长，怎么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呢？ 不就是一颗鸡蛋大小的赤红结晶么？ 哎。 本以为自己赵家满门都是正人君子，现在看来，好像不大对劲啊。 不仅二叔见钱眼开，听二叔的意思，自己老爹来了也得双手赞成他。 他手中提着秦思洋的包，心里更是一阵无奈。 二叔啊，还是太没见过世面了。 一颗赤红结晶，就能让二叔这副模样。 要是自己抖落出秦思洋一包的赤红结晶，他不得直接跪下认秦思洋做干爹？ 但是头脑聪慧的赵四方立刻意识到，不能说。 家族的人在他心中的形象，彻底发生了改变。 原本他认为，自己做出偷盗的行为，若是让家里人知道，可能会一人一刀活剐了他。 现在他认为，自己告诉秦思洋滴血建立契约的事情，若是让家里人知道，肯定会一人一刀活剐了他。 这件事的始末要是让家里人知道，那还得了？！ 算了。 还是闭嘴吧。 免得多挨一顿无谓的打。 看着以后和秦思洋能不能搞好关系，捞回点什么吧。 若是将事情全须全尾地告诉家里人，即便他从秦思洋手里拿到一两颗赤红结晶，也只是戴罪立功，没准还会挨顿打。 可若是把这一段隐去，自己能从秦思洋的手中拿到一两颗赤红结晶，那可就是家族的功臣了！ 父亲的好儿子，二叔的好大侄！ 选哪个，不言而喻。 十余年信守道德的赵四方，忍痛又做了个违背家族……算了，家族的信念也没什么好违背的了。 忍痛又做了个违背自己信念的决定。 将此事保密，不告诉家里人。 只有自己与秦思洋知道。 他冲着秦思洋坚定地点了点头。 秦思洋没明白他是啥意思，以为就是礼节性问候，便也回应点了点头。 第202章 叫我小赵就好 赵四方又问道：“二叔，制定特权的特权，是什么特权？” “就是说，小秦可以在一定范围内，给自己制定特权。” “……还有这种特权？这不成了特权套娃吗？” 赵龙飞冷不丁地瞧了赵四方一眼：“你要是能搞来这么一颗赤红结晶，不，一小颗，不，哪怕一枚铜币那么大的赤红结晶，我也可以给你这个特权！校董会绝对不会有人说个‘不’字。” 赵四方挠了挠自己的络腮胡子。 确定了。 在二叔的眼里，赤红结晶的地位极高。 没准比自己的命还要高。 他若是知道事情始末，肯定得把自己吊起来抽。 保密！ 此事必须保密！ 他又问道：“小秦的这个特权……” “啪——” 赵龙飞又是一巴掌拍在赵四方的脑袋上。 “小秦也是你叫的？！叫秦哥！” “……” “秦哥的这个特权，没有啥限制么？” “有。如果他的猎神积分不能在你们年级之中进入前三，就会收回这个特权。” “前三？那小……秦哥现在积分多少？” “六千多。” “……” “你别看你秦哥积分不高，但他总共就猎杀过一周的神明。是一周，六千积分！而且还是在号安全区出口！” 赵四方刚刚知晓这件事，不可思议地问道：“号安全区出口？咱们安全区内有这么多出口？！” 秦思洋淡淡地看了眼正在吹嘘自己的赵龙飞，悠悠说道：“现在已经成号安全区出口了。” “啊？为什么？” “就是因为你们一群校长院长出去猎杀了一次神明，直接把那个出口干废了。成‘两眼无神’的安全区出口了。” “两眼无神？” “就是你两只眼睛瞪着瞧，瞧不见任何神明。” 秦思洋满脸幽怨。 要不是他们这群人，自己还在区域当土大王呢。 哪有现在这么麻烦。 赵龙飞听后，又摸了摸自己的疤瘌脑袋，说不出话来。 “前三才行么……”赵四方喃喃道：“特招的结果昨天已经出来了，想要进前三，好像也不太容易啊。” 秦思洋看了眼赵四方：“赵大哥，我记得你两万多积分，在南荣咱们这届能排第一了么？” 赵四方摇摇头：“我连前三都进不了，我第四。” “啥？两万多分，都不能进入前三？赵大哥，你有多少分是单人组队获得的？” “我的分都是单人组队获得的。” 秦思洋听后有点懵了。 两万多分，进不了前三？ 李天明皱眉：“我怎么记得，我走的时候，一万分就能特招第一了？” 赵龙飞解释道：“李教授你的信息已经过时了。序列是五年前才觉醒的，特招的成绩逐年递增十分明显。” “其实也很好理解。假设大家都是四年前觉醒的序列，你去年参加特招，我今年参加特招。我比你多累积一年的分数，当然会有更好的特招成绩。” “这是个非常普遍的现象。四年前第一次特招的时候，南荣的分数线只有一千积分。今年我们南荣的特招分数线，已经快到五千积分了。” “五千？！！！” 秦思洋听后直接叫了出来。 “那我他娘的不是快要垫底了？！！” 赵四方听见秦思洋爆粗，皱眉说道：“秦思洋，你怎么跟师长说话呢？” 赵龙飞一巴掌扇在赵四方脑袋上：“赵四方，你怎么跟你秦哥说话呢？” 赵四方捂着脑袋。 他算是看明白了。 二叔十几年里教给自己的仁义礼智信，全比不过一个“利”字。 赵龙飞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前十八年教赵四方做个好人，现在开始教赵四方做个聪明的好人。 今天，时机不错。 应该是教育方式的转折点。 “好了赵校长，别总打我赵大哥了，这一会他已经挨了三巴掌了。” “你瞧瞧人家小秦，还替你说话，还不谢谢人家！” “谢谢秦哥。” 秦思洋摆摆手，心里却很郁闷。 原本以为自己大杀四方，进了学校就是风云人物。 现在看来，他猎神积分的年级排名，说不定还比不过自己在【居安学校】的模拟考成绩排名。 真是晦气。 这么低的分，就算赵龙飞给他特权，他也没脸用啊。 啥也别说了。 这几个月就住在第9区猎杀神明吧。 李天明说道：“小秦，我和老张还有赵校长还有些事情要谈，你和小赵聊一会？” 李天明虽然和赤红结晶建立了契约，但是势单力薄，必须背靠大树才能站稳。 毫无疑问，赵龙飞就是最合适的大树。 秦思洋知道李天明的想法，正好他经过上一次的藤蔓之心，已经搞得身心俱疲，不想再过多掺和了。 毕竟藤蔓之心和赤红结晶，也不是由他自己研究，他提不起太高的兴趣。 能够拿到合适的利益就可以。 所以，交给李天明正好。 秦思洋点点头：“好。那麻烦你们了，我和赵大哥聊会。” 赵四方恰好也有话跟秦思洋说。 两人便走到了一旁。 秦思洋看着赵四方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赵大哥，看过我背包里的东西了？” 赵四方点点头。 “赵大哥准备告诉别人么？” 赵四方摇摇头。 “赵大哥是想和我一起保守我的秘密？我能问一下是什么原因么？” “秦思洋，你是不是和我回来的路上，刚知道赤红结晶可以通过滴血建立契约？” “诶，赵大哥果然厉害，这都被你发现了？” 赵四方摇头叹气：“没想到，只是随口交谈，就让我错过这一步登天的机会。” “这件事如果让我家里人知道，恐怕饶不了我。反正你也没有公开此事，我又何必去找不愉快？” “不过也要感谢你。如果我真的偷了你的赤红结晶，很有可能会一辈子活在愧疚里。” 秦思洋好奇地看了眼赵四方。 这年头，还真有如此正直的人？ 想了想，也觉得合理。 出身寒微多铿吝，生于豪族富良心。 “赵大哥不必自责，如果没有建立契约，我也不敢把书包交给你。” “我试着将你的赤红结晶偷走，算不得什么大哥。你就按照我二叔说的，叫我小赵吧。” “这……” “秦哥，以后多指教。” “……好吧，小赵。” 第203章 兄弟 赵四方将背包给秦思洋：“物归原主，这一次，也算是对我的心性进行了历练。” 秦思洋道：“小赵，我在第9区人生地不熟的，这背包里的东西我没地放，你先替我拿着吧。” “啊？我替你拿着？” “你这么乐于助人，帮人帮到底呗。” “可是，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交给我……” “没关系，小赵，咱俩也算是知根知底了，东西放在你那，我也放心。” 赵四方眼神鄙夷：“你都挨个建立契约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是我不放心。我要是给你搞丢了一两个，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秦思洋咋舌：“不能吧。我有种预感，总觉得你搞丢的那一两颗，很有可能就是我打算送你的那一两颗。你说巧不巧？” 赵四方立刻将秦思洋的背包塞回了自己的包中：“秦哥，你放心，这东西我一定保管好！” 秦思洋也咧嘴一笑：“我信得过你。你这一脸的络腮胡，瞧着就让我心里踏实。” 赵四方又问道：“这些赤红结晶，你准备怎么用？” “还没想好。估计会有一些给老李研究，剩下的用来交易吧。” “你不准备告诉李教授他们？” 秦思洋瞥了眼正在与张狂和赵龙飞热火朝天讨论的李天明，说道：“老李也不是什么神佛，力量有限。这一颗赤红结晶丢出来，就够老李处理一段时间了。” “你没看见，各方各派全都盯着这一颗赤红结晶么？如果再拿出更多的赤红结晶，让宝贝泛滥，恐怕反而谈不到原本能谈到的条件。” 赵四方听后，信以为然地点点头：“我爹说过，越是珍贵的东西，越是得慢慢流出来，这样才能叫上价格。” “秦哥，你也对商业有所涉猎？” “商业？小赵你太瞧得起我了，我哪有这实力。我就一个安全区边缘的孤儿而已，没机会接触这么高端的知识。” “那秦哥你这是怎么知道的？” “就是自己瞎琢磨。” 赵四方听后，立刻露出了赞许的目光：“秦哥自己思考，就能明白这种道理，真是厉害！” 秦思洋瞧了赵四方一眼。 总感觉这小子有点捧杀自己的意味。 但是，赵四方浓眉大眼，目光真挚，又让秦思洋感觉是自己想多了。 难道这个赵四方，真的是君子？ 结合这一路走来与赵四方的相处，秦思洋愈发觉得，可能赵四方人品不错。 倒是和自己之前认识的人，不大一样。 不，应该是大不一样。 别说跟其他人了，就连跟他二叔都完全不同。 再加上赵四方自身实力强悍，居然能拿到两万多积分。背景不俗，就连南荣大学校长赵龙飞都是他的亲戚…… 想到这里，秦思洋愈发觉得，这赵四方是个可以利……可以深交的人！ “小赵啊，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我是跟我二叔来的，估计过两天，等赤红结晶的事情搞定，我直接跟着他回家了。” “你家在第7区？” “是。不过距离南荣大学比较远。” “那你以后上学住哪？” “正在想办法，可能和其他同学一样，住集体宿舍吧。” 秦思洋疑惑问道：“小赵，你二叔是校长，都没给你安排个独居室？” “就因为我二叔是校长，才没安排。他说学校资金紧缺，如果按照学生背景关系和地位安排住宿，南荣大学又得出现一大笔支出。独居室就安排给一些实在没法安排的学生了。” “所以，我大概率是和其他三个特招生，一起住集体宿舍了。” “你家里条件不错，没有想过在学校附近租房住？” “租？南荣大学挨着九龙学院，附近的房租都被抬到了一个离谱的数字，我去租也太浪费钱了。” 秦思洋疑惑：“家里有钱，还省这点钱？” 赵四方却道：“家里有钱，也不意味着什么冤枉钱都花啊。房租明显溢价好几倍，我干什么浪费家里钱？况且，我的家人也不会同意的。” 听着赵四方的话，秦思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都说人越有钱就越会精打细算，他一开始还不以为然，有钱不花留着干什么？ 现在看来是真的。 秦思洋说道：“这样吧。你我称兄道弟，让你去住集体宿舍，我心有不忍。” “赵校长给的的特招条件里，将学校东招待所的第十层全都给我使用了。我让给你一间作为宿舍，你看怎么样？” “一层都是你的？！”赵四方听后瞪大了眼。 “秦哥，真是厉害！这个特招条件，我二叔开出来的时候肯定心在滴血！” “那可不会，物有所值嘛。你瞧他现在乐得，脸蛋跟猴屁股似的。” 赵四方看了眼嘴角快要咧到脑后伤疤的赵龙飞，也点点头。 确实。 他几乎没见二叔这么开心过。 秦思洋，的确带来了他的价值。 光藤蔓之心和赤红结晶的利益，就完全对得起这一层招待所的四年租金了。 赵四方又叹了口气：“秦哥，招待所的钱，比学校外的房子租金还贵。我可拿不出这么多钱租房。” “钱不钱的呗。咱俩是兄弟，你还帮我拿着赤红结晶，那间招待所就是我直接让给你的了。” “不行。秦哥，无功不受禄。你把招待所让给我，一个月少拿一百多银币，太贵了。” 秦思洋义正言辞道：“小赵，我与你一见如故。咱们的情谊，千金不换，区区一个月一百多银币……一百多……一百多银币，算得了什么？！咱们兄弟住得近一点，也方便以后上学交流！” 当意识到要一个月少收一百多银币的时候，秦思洋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紧了几下。 算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反正这一层招待所也是白得的。 赵四方这种出身又好、心眼又实的少爷可不好找。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 跟他搞好关系，以后定然有大用处！ 赵四方听后，不觉秦思洋有什么心思算计。 尤其是在知道秦思洋出身是安全区边缘区域的贫穷孤儿。 对他来说，钱应当是最重要的。 秦思洋这种豪气干云的举动，让赵四方心中震撼不已。 他眼眶微红： “秦哥！！！” 第204章 置办必需物品 秦思洋看着情绪激动的赵四方，知道自己一个月一百多银币的钱没白花。 “秦哥！能得知己，我赵四方，三生有幸！” “小赵，你知我心！” “现在想起之前我替秦哥保管赤红结晶，还动了贪念，真不是个东西！” “哎，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小赵，以前的事情，不必再提。以后你我兄弟一体，在南荣大学开始新的篇章！” “好！” “对了，小赵，方便问一下你是什么序列么？” “这个，我的信息档案里填的是【魅影刺客】……秦哥抱歉，按照家里的要求，我不能把自己的序列告诉任何人。” 又是【魅影刺客】？ 看来【魅影刺客】确实好用，被安全区里不少人用来做掩护啊。 “好吧。” “秦哥呢？” “和你一样，档案里的是【魅影刺客】，真实情况也是保密。” “我理解。秦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秦思洋瞅了眼还在激烈讨论的李天明：“本来是打算让老李当我【保险人】，然后去猎杀神明的。现在看来，老李应该是没空了。” “秦哥，我感觉你的实力应该很强，为何还必须要李教授当你的【保险人】？” “一方面是为了保险，另一方面，我不认识外面的神明。如果遇见了实力强大的中等神明，一点信息不知道，两眼一抹黑，那和找死没有区别。” “原来如此。正好，我这里有一台备用的序列能力者专用手机，就给秦哥吧！” 说完，赵四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手机给秦思洋。 “秦哥，这个手机可以识别神明……” “这我知道。弗仑萨给过我一个。” “好，既然秦哥会用，那倒是方便。” “谢谢了！这个备用手机，多少钱？” “秦哥，咱们之间，就不用算这么清了。” “不算清，你家里人愿意？” “愿不愿意我也不管了！秦哥上百银币都不计较，我怎么可能找你要这仨瓜俩枣。” “小赵，你这是帮了我大忙！” “能帮上秦哥，我也高兴！” 两人又乐呵呵地谈了许久。 直到李天明、张狂和赵龙飞三人商量了个赤红结晶的大概分配方案和换取条件，才各自离去。 赵四方和赵龙飞坐在校长专车的后座上。 “四方，你跟秦思洋聊什么呢，居然比我们几个聊得还久。” “也没什么，主要是和秦哥交了个朋友。” “交朋友？” “是。秦哥忠厚、实在、仗义、磊落、大气，实在是令我佩服。” 赵龙飞眯起眼来瞧着赵四方：“四方，你说的这几点，我怎么觉得跟秦思洋全都不沾边啊。” “别的不说，秦哥直接让出了招待所的一间房给我，还不要我的钱。光这一点，我就觉得秦哥很可交。” “让出了一间房……” 赵龙飞听后，摸了一把脑袋上的疤。 “穷小子出身，居然直接把一个月上百银币的钱放弃了？” “是。” “为了拉拢你，这小子真豁得出去啊。” 赵四方义正言辞地纠正道：“二叔，不是拉拢，是结交。” 赵龙飞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自己这个侄子。 看来是以往的教育太过正派，让他没有意识到安全区内的险恶。 他刚打算说些什么。 又转念一想。 秦思洋这小子别的优点不一定有。 仗义倒是真的。 藤蔓之心，直接给李天明四分之一。赤红结晶更是全部给了李天明。 还有那个钱问道，一个安全区边缘的小小管理局局长，秦思洋在感谢的时候还没忘记提一嘴，让有心人注意照顾下自己的熟人。 要是自家的傻小子，能跟秦思洋搞好关系，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就算秦思洋对赵四方有什么不好的打算，自己也不是吃干饭的，不可能让秦思洋得逞。 更何况。 就凭自己这个侄子的脑子。 即便教他要提防秦思洋，那肯定也得被秦思洋玩的团团转。 倒不如让他保持现在的赤诚之心，坦然相待。 说不定更能有奇效。 真诚才是必杀技。 赵龙飞不再多言：“行吧。你就和秦思洋好好地结交。” “嗯，我会的。” 秦思洋和李天明、张狂三人打车，要回幼儿园休息一下。 至于他的灵堂和一大堆丧葬物品，有赵龙飞找人帮忙处理收走了。 司机好奇地看了眼秦思洋，问道：“【育才幼儿园】现在这么开放了么？裸男都能去接孩子？” 李天明和张狂这才发现，秦思洋还是穿着原始部落一般的服饰。 秦思洋自己也差点将这件事忘了。 “那就先去服装店吧。” 秦思洋倒是对服装店没什么兴趣。 “衣服随便买两件就行了，但是我的青纹护甲和盲刀都没了。没有了保命手段，我还怎么出去猎神？” 李天明给了张狂一个眼神。 张狂想了下，对着司机说道：“先去【萱萱服装店】，我们很快就出来，麻烦你在外面等我们一会，然后再去【腾飞建筑工地】。” “好。” 司机一脚油门，带着三人离开了213号安全区出口。 秦思洋问道：“【萱萱服装店】，听起来像是卖女装的？” 张狂解释道：“不是。【萱萱服装店】是安全区内最大的连锁服装店，男女服装都卖。因为老板的女儿小名叫萱萱，所以是【萱萱服装店】。” “好吧。” 不一会，就到了服装店。 果然装潢精致，非常有气派。 不过买衣服的过程十分仓促。 因为所有人都在看着秦思洋。 毕竟，在第9区的繁华市中心，很少能见到光着屁股的少年。 秦思洋在众人的注目礼中，快速挑了几件衣裳，随便一试后就抓紧交了钱，然后离去了。 看着秦思洋红透了的脸，李天明笑得合不拢嘴。 “没想到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子，也会有害羞的时候。” “你少在张园长面前毁我清誉！再废话，咱俩好好唠唠那一个硬盘的事！” 张狂疑惑：“硬盘？什么硬盘？” “没事，没事。” 李天明白了秦思洋一眼，不再调侃。 司机轻车熟路，直接将他们带到了一处巨大的建筑工地施工现场。 下车之后，秦思洋瞧着还在工作的建筑工地，条幅上写着“腾飞建筑工地”。 他问道：“张园长，来这里有什么说法么？” “这里是黑市。” 第205章 黑市 末世降临，安全区建立，联合政府成立。 这一切，才刚刚十年而已。 十年，对于人类来说，不过是生命的几分之一。 甚至主要劳力还没有完成一代人的更迭。 利益分配的方式，还尚未经过多代传承增加其稳固性。 种种现实因素叠加，都在彰显着一个问题。 安全区内，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稳定。 形式上的秩序，不足以解决本质的混乱。 如果接触的信息足够深足够广，就会意识到。 表面上井井有条的安全区，内里如同泥水一般污浊。 干净的地方有干净的交易场所，污浊的地方也有污浊的交易场所。 黑市。 秦思洋已经听过这个词无数次。 但还是第一次见到。 “张园长，黑市在这建筑工地的地下么？还真是古怪，不怕出安全问题么？” “你想多了，黑市不在地下，而是在建筑工地里。这里白天开工建大楼，夜里收工之后，就充当黑市的场地。” “啊？黑市，开在建筑工地上？” 秦思洋以为黑市会建在非常隐蔽的地方。 比如赌场的地下，比如阴暗的酒吧，反正是各种不上档次的地方。 在他的认知里，开黑市的地方有两个要求，第一是隐蔽，第二是安全。 建筑工地，可以说既不隐蔽，又不安全。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黑市的地方会这么招摇，这么随意。 “黑市交易的，应当都是联合政府不允许交易的东西吧？” 张狂笑了笑：“这是当然。要不还叫什么黑市，直接叫二手市场得了。” “可是在建筑工地这么招摇的地方，不会有警察局的人查么？” “查？” 张狂和李天明相视一笑。 张狂说道：“黑市，可不是黑社会。” “来黑市的人，不论是买东西还是卖东西的，全都背景深厚。” “警察局查黑社会，第二天黑社会就得消失。” “警察局查黑市，第二天警察局就得消失。” 黑市，这么狠？ 秦思洋舔了下嘴唇，又仔细瞧了眼平平无奇的建筑工地，瞬间充满了敬畏之心。 他又问道：“那这个建筑工地，就是大家约定俗成开展黑市交易的位置？” “不是。这个腾飞公司，主营黑市生意，建筑行业只是捎带手的。” “啊？这么厉害？主营黑市生意？！” “说起来，这家公司的董事，你也认识。” “我认识？” 秦思洋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自己还能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物？ “腾飞公司，主事的是赵家兄弟，赵四方的老爹赵龙腾，和南荣大学校长赵龙飞。” “赵龙飞，是开黑市的？！” “嗯。南荣大学之能建立起来的初始资金，就是赵龙飞利用黑市积累的。” “也正是因此，赵龙飞在南荣大学拥有说一不二的地位。” “不过赵家兄弟经商头脑不错，管理水平也是一流。南荣大学在赵家的带领下，现在已经稳居大学前四名。” 秦思洋听后又是心中大为震撼。 赵龙飞那个疤瘌头，这么厉害的？！ 李天明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管理水平一流，主要还是赵龙飞洞悉人心。” “赵龙飞几乎不干预学校各个教授的科研方向，只要他们按时上交点科研成果就好。” “这让南荣大学的教授们都可以不受限制地卯足了劲搞自己擅长领域的研究，所以南荣大学在序列研究和神明研究上多点开花，后来居上。” 秦思洋听后，心中更是庆幸。 和赵四方这个公子搞好关系，真是一步妙棋！ 三人走在建筑工地之中，秦思洋的脑中思考着许多事。 安全区内，果然很乱。 乱世必用重典。 为了让安全区内能够看起来安定有序，联合政府禁止的事情非常多，出台了一系列严苛的律令。 比如，联合政府的工作人员贪污十瓶序列魔药，就要判死刑。 钱问道就差点死在这条法律之下。 可是，谁能想得到。 在越靠近安全区核心区域的地方，居然越是纲纪废弛。 真是唏嘘。 这时，他发现眼前出现了一道淡红色的光幕。 “这是？” 张狂解释道：“赵家研究的猎神武器，匿形光罩。进去之后，所有人的气息、相貌、声音等全部都会模糊化处理，让你在黑市之中可以保持匿名交易。” “这么厉害，居然研制出了为黑市服务的猎神武器？” “黑市是赵家的基本盘，当然会很重视。” 秦思洋又挠挠头：“可是进入建筑工地之前，没有这个匿形光罩。那我们走出来，不依然会被人发现行踪么？” “人家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很不错了。至于黑市交易之后的事情，也不归赵家人管。你要是有能耐，就别被人发现。没能耐隐藏自己，被人认出来，那也没办法。” “不过，即便被人认出来，你也不用担心。” “为什么？” “赵家的黑市，信誉有保障。” “黑市这种暴利生意，一开始有许多家去做。但是最后由赵家统一了核心区域的黑市市场，就是因为赵家黑市注重信誉和安全。” “曾经有人在黑市交易违禁物品，被仇人认出来，出去后就举报给了序列能力者管理局。” “结果，那个被举报的人还没抓住呢，举报者就死了。而且尸体直接扔在了管理局门口，一时引起轩然大波。” “管理局的人洗地收尸，装作无事发生。被举报者到现在还活蹦乱跳。” “自此，没人敢再找赵家黑市的麻烦了。” 秦思洋听着张狂的描述，感觉像听天书一样。 一个家族，敢直接惹管理局？ 这么勇的吗？ 秦思洋本能地感觉不太相信。 “张园长，你该不会在跟我讲科幻故事吧？” 李天明说道：“这是真事。因为那个被举报的人，就是老张。” “卧槽！真的假的？！” 张狂挠了挠凌乱的头发，神色尴尬。 秦思洋心中了然。 看来这件事是真的了。 “好。既然黑市这么安全，那我就放心了。” 三人走进了光幕之中。 第206章 黑市的交易 “小秦，进入光幕之后，记得必须匿名，否则会被管理人员请出。” “知道了。” 三人跨过光幕，立刻身形隐蔽。 秦思洋看着身旁的李天明和张狂，变成了两个模糊的人影。 就连低头看自己的身体，也是同样模糊不可察。 “这么神奇？” 秦思洋刚感叹一句，就被自己发出的尖细声音吓了一跳。 果然连声音都变了。 他还没从震惊之中恢复，身前就出现了一道人影。 令他奇怪的是，这个人并没有受到匿形光罩的影响，相貌依然能看的清清楚楚。 这人笑容和善，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一副服务人员的样子。 张狂解释道：“这个人是收黑市入场费的。赵家的人。” “入场费？” “先生您好，一人十枚银币的入场费，您们一共三人，是分开付还是一起付？” “十枚一人？！这不是明抢吗？！” 这黑市的入场费也太贵了吧？！ 秦思洋正要跟李天明和张狂再商量下。 却听到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说道： “一起付。” 然后两人指了指秦思洋：“他付钱。” “凭什么？！拿我当冤大头？！” “我们毕竟是陪着你来的，也都是给你买东西做参谋。你总不能让我们俩自己付钱吧？” “对啊。我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没钱。你不帮我付，那我就出去等着了。” 秦思洋气得咬牙。 李天明这个老秃驴不要脸就算了。 怎么张园长也要他出钱。 可张狂说的也没错，确实是带着他来买东西。 总不好把张狂轰出去。 秦思洋咬咬牙，说道：“没有现金，电子账户可以么？” “可以。我们用艾西可匿名转账系统，这样就看不到您的真实姓名了。” 秦思洋忽然想到什么：“艾西可匿名转账系统？和艾西可匿名聊天室有什么关系？” 他原先还不认识钱问道的时候，就是通过艾西可匿名聊天室与其联系，商量注册序列的事情。 现在听到一样的名字，便联想到了一起。 “看来先生不是第一次用我们的产品。艾西可系列的应用，也都是我们市场的技术人员主持开发的。” 这也是赵家的东西？ 行吧。 果然树大根深，什么都有。 秦思洋忍痛转了三十枚银币之后，收款人员才放行。 “祝三位在市场交易愉快。” 秦思洋冷冷说道：“三十枚银币的入场费，我觉得我很难愉快得了。” “先生，这是老板的规定，我也没有办法。” “行行行，我知道了。” 秦思洋白了李天明和张狂一眼，心中愤恨。 可惜，匿形光罩模糊了他的身影。 两人根本没有感受到他那充满恶意的眼神。 三人向建筑工地的深处走去。 绕过一面巨大的称重墙，秦思洋就看见了一些简陋的桌台，以及买卖交易的人。 大家都像是聊天一样，轻松地交谈着。 秦思洋皱眉：“这么安静，怎么没有人叫卖啊？” “废话，都是有身份的人，谁会闲的没事大喊大叫。” 他路过一个桌台。 桌台前用粉笔写着： 【序列魔药，保真，可验。12银币\/瓶，只收现钱】 秦思洋拍了拍老李：“看到没，12银币一瓶！我白给了你多少瓶！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咱俩算那么清干什么。我给你办葬礼，也没少花钱。” “你办葬礼花了多少钱，我还给你。你把序列魔药的钱给我。” “行了，别说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了。” 一个身影在三人面前停了下来，看向一旁卖序列魔药的人。 “12银币一瓶？这么便宜？” “是。只收现钱。” “你有多少，我全要。” “好。” 一问一答，两人加起来说了不到五句话。 当着秦思洋的面，就把生意谈完了。 简单，直接。 秦思洋看了之后，感慨一句：“但愿我买猎神武器也能这么简单。” 李天明说道：“你想什么呢。也就序列魔药这种市价明确的东西，谈起来简单。猎神武器的交易，且得磨呢。” 一行人在黑市之中逛了两圈，没看到什么适合秦思洋使用的猎神武器。 “运气不好，没人卖护甲和刀具。看来今天是白来了。” “那我们回去吧。” “不行！！” 秦思洋听到张狂和李天明要走，顿时就不乐意了。 “三十银币，就这么打水漂？！我今天必须买到东西！” “咱们得讲道理啊。你要买，但是没人卖，这怎么弄？” “再等等！说不定还有摆摊的人没到呢！” “……行吧。” 三人就像街溜子一般。 在人来人往的黑市里，来来回回逛了快一个小时。 李天明和张狂在一旁哈欠连天。 秦思洋则时刻保持着聚精会神的样子，盯着每个来摆摊的身影，希望能够看到对方卖护甲或者猎神武器。 但结果总是让他失望。 终于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看到一个身影，来到一张破旧桌子前。 那人将之前卖东西的人留下的粉笔字迹擦除，写上了自己要卖的物品。 【猎神武器：红丝护甲二阶，短蜂匕首二阶。带价来。】 秦思洋看得兴奋不已。 终于来了！ 还是二阶的猎神武器！ 这可不容易遇见！ 之前弗仑萨给他的一阶青纹护甲，让他在积水海棠的腐蚀液之中坚持了快二十秒。 换做一般的防护服，他早就没命了。 一阶护甲都这么厉害，二阶的，那不得上天了？！ 还有一把二阶的刀具。 不用说，今天就指着这个人的货了！ 秦思洋立刻冲了上去。 那人问道：“要买么？” “总要先看看你的红丝护甲和短蜂匕首，是什么档次。” “这两件是西荣大学锻造系教授钟鼎鸣打造的。” 钟鼎鸣？ 秦思洋并不认识。 但是听卖家语气，似乎是个锻造大师。 李天明和张狂也走了过来。 李天明问道：“钟鼎鸣的东西，也能流传到这里来？” “二阶的猎神武器而已，不算什么金贵东西。” “好，那我们验验货。” “看货前先验资。免得我浪费口舌，你买不起。” 秦思洋打开电子账户，遮住了自己的名字，给对方看：“这些够不够？” 卖家的身影迟滞了片刻，而后说了一句： “滚。” 第207章 谁跟你匿名 秦思洋愣在原地。 还没来得及反应。 李天明和张狂就把他拉到一旁。 张狂说道：“你是不是对于猎神武器没什么概念啊？” “几百银币买二阶猎神武器？你侮辱谁呢？” 李天明解释道：“他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这些玩意儿没有自己买过。” “怪不得。” 秦思洋听得也十分不满：“这玩意儿这么贵的么？！几百银币买不了两件，买一件不行？” 李天明又对秦思洋说道：“那件青纹护甲，如果放到黑市上，少说也要两百银币左右。这是二阶的猎神武器，又是钟鼎鸣的作品，两件加起来肯定超过一枚金币。” “至少一枚金币？！” 秦思洋脸拧成倭瓜了。 “这么贵的东西，有几个人能买得起？！就疤瘌头开给你的那点工资，也得攒个一年也才能买得起这猎神武器吧？” “你都买不起，还有几个人能买得起？” 李天明道：“确实买不起。” “对啊！” “可问题是，我们一般都不买啊。” “不买？那你们用拳头打神明？” “我们搞技术的，都是自己想办法研究猎神武器，或者用技术资源跟人换。要是谁买猎神武器，传出去得被人笑话死。” “……” “但是，这玩意儿放在市面上，就是这个价。” 秦思洋听得没了脾气。 “那这玩意儿，你俩能帮我搞两件么？” “我俩现在肯定没法给你搞。要是你能等到我俩入职，那可以。” 等李天明和张狂入职南荣？ 那可且得等了！ 开学再拿到猎神武器，黄花菜都凉了！ 特权直接没！ “不行，我等不了那么久。” “那我们也没办法了。” “我自己来。” “你自己来？你就那么点钱，怎么来？” 秦思洋在二人疑惑的目光中，又走到了那个卖二阶猎神武器的人跟前。 由于秦思洋刚刚并未走远，所以卖家知道他就是刚刚那个穷光蛋。 “再打扰我做生意，我就叫管理人员来驱逐你了。” “我是秦思洋，要你这两件猎神武器，开个价吧。” 听到秦思洋的话，李天明和张狂都傻眼了。 这小子不知道，在赵家黑市必须匿名么？！ 进来的时候跟他讲过了啊！ 得了。 这下子，三十枚银币算是彻底打水漂了。 卖家也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嗯？” “我说，我是秦思洋。” “呃……” 秦思洋看卖家犹犹豫豫，问道：“你该不会没听过我的名字吧？” “如雷贯耳，如雷贯耳！可是在这里，禁止用真名交易……” “我能开出的条件，要么是藤蔓之心相关，要么是赤红结晶相关。我要是不说真名，你能信我？” 虽然看不清卖家的表情。 但秦思洋能感受到他的纠结。 “……话是这么说，我也确实非常想跟你交易。但是，这坏了赵家的规矩。要是跟你交易了，我恐怕会有大麻烦。” “麻烦？” “嗯，你瞧，麻烦已经来了。” 秦思洋回头一看，身旁忽然出现了一个身穿正装的女人。 她的一头棕色大波浪头发披在肩头，眼神冷淡地看着秦思洋。 “抱歉，我们这里，不允许用真名交易。既然你已经暴露了姓名，那就只能请你离开。” 秦思洋倒也不怵，冲着这女人反问道： “管这个场子的，是赵龙腾还是赵龙飞？” 女人皱眉：“你什么意思？要砸场子？” “不是，我问问，想联系下你们的老板。” “既然你不是找麻烦的，那就好说。违反了规矩，请立刻离开。” “规矩是人定的。给你们这个场子的老板打个电话，我跟他谈谈。” 如果场子是赵龙飞的，那非常好办。 如果是赵龙腾的，那赵龙飞肯定也跟他说过赤红结晶的事情，同样不难解决。 秦思洋现在只想拿到这这两件猎神武器，然后去猎神攒积分。 他只有六千多分，而南荣的特招线都划到了五千分。 巨大的压力，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女人见秦思洋没有动手的意思，沉默了下来。 “怎么，打个电话也不行？” 女人犹豫许久，说道：“我没有老板的电话。” “啊？你是主管，没有老板的电话？” “我上边还有区域主管和总管。我没有资格主动联系老板。” 秦思洋撇撇嘴。 也真是出了奇了。 一个黑市，搞得这么多层级，和上市公司似的。 他掏出手机，问道：“老板是哪个，我来联系。” 秦思洋的名字，这名女主管也听说过。 藤蔓之心和赤红结晶的归属者，安全区内最炙手可热的新人。 也知道他和二老板赵龙飞的关系密切，马上要去赵龙飞主管的南荣大学读书。 之前二老板带着大公子赵四方来这里参加了他的葬礼。 他们负责夜间黑市经营的人员，还专门去迎接了一番。 秦思洋不是来惹事的，那她当然不敢得罪。 “我们的老板是赵龙腾赵先生。” “赵龙腾么……啧，那我让小赵帮忙联系下吧。” 说着，他拨通了赵四方的电话。 “喂，秦哥，什么事？” “我在你老爹的市场，想要买点东西，因为不熟这里的规矩，不小心露了真名。麻烦你帮忙跟令尊大人说一句，通融下呗？” “你是要买什么啊？” “猎神武器。我的猎神武器都丢在积水海棠里了。看见你老爹的市场有个人卖俩二阶的，还是钟……”秦思洋记不住锻造者的名字，停顿片刻：“还是钟大师的作品，所以想要买下来。” “哦，秦哥稍等，我跟我爹说一下……是，是秦思洋的电话。啊？哦，好，好，我知道了，这就跟他说。” “喂，秦哥，我爹说他已经知道了，马上帮你搞定。” “嗯？这么快？赵老板和你在一起？” “是，我爹我二叔都在。嗯怎么了？哦好好好我跟他解释一下……喂，秦哥，我爹今天上午有事，所以没参加你的葬礼，让我代为出席的，我爹让我跟你解释清楚，希望你别见怪。” 秦思洋笑了一声：“我又没死，见怪什么。” 第208章 转赠 赵四方又道：“秦哥，你把手机给旁边的主管。” “好。” 秦思洋将手机递给女主管：“赵四方的电话。” 女主管立刻接过电话，脸上露出了恭敬的神色。 “大公子，我是第9区的市场主管孙亚茹，您请讲。”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嗯，您放心，一定将秦先生他们安排好。” “嗯，您忙，再见。” 女主管将手机交给了秦思洋，冲着秦思洋以及他身旁的李天明和张狂笑了笑。 “三位先生，请跟我来，在我们的休息室中稍等片刻。” 秦思洋疑惑问道：“等？什么意思？不应该让我接着跟卖家谈么？” “您不用担心，大公子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李天明拉了秦思洋一把：“人家都安排好了，那就走吧。” “哦。” 他们跟着女主管，走出匿形光罩。 三人显现出本身的面容。 不过这里是一处装饰典雅的小屋。 桌椅沙发一应俱全。 “三位请休息片刻，我去处理下事情就回来。” 秦思洋还想问什么，李天明说道：“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为三位先生服务，是我的荣幸。” 说完女主管就再次进入了匿形光罩之中，不见了身影。 李天明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哎，小秦啊，我是真没想到，你会直接报自己名字。” 张狂倚在沙发上，也感叹道：“敢在赵家黑市明目张胆报姓名，你算是数得着的人物了。” 秦思洋两手一摊：“我有什么办法？东西我想要，钱又不够，只能跟卖家谈条件。” “条件不是藤蔓之心就是赤红结晶，如果不摆明身份，他肯定以为我是在糊弄傻子。” 张狂问道：“两件二阶猎神武器，虽然不便宜，但也不至于用藤蔓之心和赤红结晶换吧？” “谁说换了，肯定就是给一点联合开发的权利，差不多就行了。他难道还想指着这一两枚金币的东西，坐上各方势力大佬云集的谈判桌不成？” 张狂点点头：“原来你是这么想的。那倒也算合理。” 李天明喝了口茶：“老张，你跟这小子还不太熟。他是个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的主，鬼精着呢。” “老李，你说谎话也不怕闪了舌头。鸡蛋大小的赤红结晶啊！安全区内独一份啊！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块这么大的赤红结晶，我眼睛不眨就直接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看你，咱们说生意呢，怎么又扯到交情上了。” “嘁。” 李天明又语重心长道：“小秦，你就算和赵龙飞、赵四方关系好，也不能当众直接挑衅赵家的规矩。” “赵家的黑市，最看重的就是信誉。规矩如果朝令夕改，其他人会怎么看？” 秦思洋摆摆手：“这都是没办法的事。你以为我想麻烦赵家人？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但凡我兜里有钱，都不会整这一出。” “可我也没别的办法啊！” “老李你放心，赵家人肯定会理解我的。” “那他们要是不理解你怎么办？” “要是他们连这都理解不了，那说明大局观太差了些，不可能干到现在的规模。” “万一呢？” “那我就撕毁特招协议呗。”秦思洋耸耸肩，倒是无所谓：“反正还没入学，大不了我不参加特招，参加高考后的考核，再去个别的大学。” 李天明想了想，说道：“也行，我感觉东荣大学给的条件倒也还可以接受。” 张狂打了个哈欠：“你俩定，我反正跟着你俩就完事了。” 腾飞酒店顶楼会议室。 两个疤瘌脑袋坐在一起，听着秦思洋三人的谈话，脸色铁青。 赵龙飞皱眉：“这三个人，怎么一点契约精神都没有？！比咱哥俩当年刚开黑市的时候更没素质！” 赵龙腾气得捶桌子：“亏老子还仗义疏财！什么东西！四方那小子哪去了？让他好好看看秦思洋的嘴脸！交了个忠厚的朋友？我呸！” “大哥，咱们监听的事，四方可不知道。你确定要让他听见？” 赵龙腾深吸两口气：“我是气话。算了。你之前说的有道理。就四方的脑子，这辈子不可能玩过秦思洋。还是就让他以诚相待吧。” “嗯。” “秦思洋的招待所，你都设置了监听么？” 赵龙飞说道：“本来为了保证招待所的安全，设置了监听。但是和秦思洋签订特招协议后，我给撤走了。” “撤走？” “秦思洋和李天明他们走的密切。要是发现了监听的事，没准会翻脸。秦思洋他们都已经站在我们这边了，没必要埋下隐患。” 赵龙腾闭目片刻，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秦思洋这小子身上肯定带着秘密。如果监听被发现，藤蔓之心和赤红结晶都得泡汤。” “还是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赵龙飞嘴角一扬：“不用着急，等秦思洋这小子入了学，我非得收拾收拾他，让他知道知道谁是大小王！” 赵龙腾抬眉：“收拾？你不怕他撂挑子不干了？” “大哥，我说的收拾，是师长对学生的收拾，不是平时说的那种收拾。” “哦。那行。收拾他，李天明不会有意见吧？” “你放心，我今天跟李天明聊过收拾秦思洋的事，他高兴得差点笑出了声！当时就表态，只要不弄死秦思洋，随便折腾！” “李天明也是个老不正经的。” “正经人谁能和郭九霄那种货色牵扯一起。反正我们建立南荣是为了研究，不是为了树立道德标兵。唯才是举这一条，李天明非常符合。” “也对。” “爹，二叔，我回来了。” 见到赵四方回来，两人立刻关了监听，继续讨论着赵家商会的事情。 黑市旁的休息室里。 张狂的眼皮耷拉着，快要睡着：“怎么这么久都没人来，你们说赵家人会怎么处理？” 秦思洋想了想：“怎么处理？谁知道呢，没准是把那人叫来跟我谈？” 过了一会，女主管又走了过来。 手里捧着一件护甲，和一把匕首。 “秦先生，按照大公子的要求，我们公司将这两件猎神武器买下来，转赠给您了。” “转赠？”秦思洋感觉像是在听奇闻。 “赵四方连房子都租不起，能送我一两枚金币的东西？” 李天明道：“你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赵龙腾和赵龙飞也在么。肯定是这俩大人拿的主意。” 秦思洋立刻警觉：“这俩人凑一块，能有啥好心思？” 第209章 好你个不要脸的 “难道赵龙飞是想多分一些藤蔓之心和赤红结晶？这我可不能答应！才一枚金币，就要买这种宝贝。” “小秦你想多了，如果有这种目的，刚刚赵四方应该就跟你说了，要不然事后我们不认账怎么办？既然转赠，那应该就是想交个朋友。” “老李，我觉得赵龙飞还行，就当跟他交个朋友，去南荣干活吧。我幼儿园园长的辞呈都交了，不去南荣，很快就吃不上饭了。” 一旁的女主管手里捧着两个猎神武器，听着三人当着自己的面讨论二老板，脸都快绿了。 听他们仨的口气，对赵龙飞赵龙腾是一顿数落。 好像是俩老板求着送这两件猎神武器似的。 她上前一步。 就要严正申明，希望三人不要如此谈论自己的老板们。 但她还没来得及表露不满。 秦思洋又掏出了电话。 “喂，小赵，你们怎么直接把那两件猎神武器买来送我了。” “是我爹说的，就当给你问个好。” “一枚金币问好，有点太贵了。” “其实也还……哦，我爹想要接一下电话，他跟你聊。” “哦。” 接着，电话那边响起了低沉的烟嗓： “喂，是小秦么？” “是我。您是赵叔叔吧？” “没错。你从安全区外，寻到了藤蔓之心和赤红结晶这两样宝贝，让我们赵家也受到不少益处。所以，这两件猎神武器，就送你了。” “好，谢谢赵叔叔！赵叔叔再见！” 秦思洋快速致谢之后，立刻挂了电话。 李天明和张狂疑惑地看着秦思洋。 “你挂那么快干什么？” 秦思洋心头的喜悦已经涌到了脸上：“我怕挂晚了，他再提什么别的要求。正好挂在他说送我的关口，白拿这两件猎神武器不香么？” 李天明和张狂互相看了眼。 还能这么玩的？ 秦思洋这种强行白票的操作，两人还是第一次见。 这不是不要脸嘛！ 至此，张狂对于秦思洋，也有了个更为深入的认识。 勉强算个人。 秦思洋在女主管震惊的目光中，拿走了她手中的红丝护甲和短蜂匕首。 红丝护甲如名一般，是由柔韧的深红色丝状材料编织成，虽然有空隙，但是却不会透风。 而短蜂匕首，则形如蜂尾的尖钩，刀刃油光滑亮。 秦思洋看到在红丝护甲上，还有一张说明书，写着两件猎神武器如何使用。 “谢谢了。” “老李，张园长，走啦！” 两人摇头叹了口气，跟着秦思洋离开了屋子。 电话那头。 赵龙腾手中的电话，仍停留在耳畔。 秦思洋挂断之后，他呆若木鸡，久久没有动作。 一旁的赵龙飞也一脸无奈。 秦思洋不要脸的样子，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不过确实没想到，还能这么不要脸。 赵四方则疑惑道：“爹，不是你说要送给他这两件猎神武器么？他说谢谢你了，你为什么还很吃惊的样子。” 赵龙腾缓缓看向赵四方。 赵四方澄明的目光中，没有一丝杂质。 看得出来，自己的傻儿子是确实没有明白其中缘由。 真以为自己是要白送东西给秦思洋。 赵龙腾强压心中的怒火，低声道：“我吃惊于，我儿子能交到这么一个优秀的朋友。” “哈哈，我也觉得自己挺幸运的！爹，二叔，我去休息了！明天一早还要猎神！” 说着，赵四方离开了屋子。 赵龙腾长长地叹了口气：“得加紧给四方上一些人情世故的课了。” 赵龙飞摇摇头：“我尝试着给他上过课，感觉没用。” “没用？” “可以说没有任何领悟力，不是这块料。” 赵龙飞给大哥点了支雪茄，然后又给自己点了一支：“怎么说呢……四方生错时代了。他那脑子，那品性，适合回到古代当圣贤。” 赵龙腾吐了口烟圈，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咱们新组建的商会，是想走纯正的白道。四方这种心性，倒也合适。起码出不了大问题。” “大哥，你要是执意要四方接手商会，那还得安排个干黑活的才行。就四方这样子，得被三大商会啃得渣都不剩。” 赵龙腾看向赵龙飞。 赵龙飞立刻道：“大哥，你别看我啊！我好不容易把自己洗得白白净净的，成功当了校长。总不能让我再跳回泥潭搅和吧？那可太浪费了。” “而且，我是商会董事，你不是说商会董事必须全部干干净净么？” 赵龙腾又叹了口气。 “商会的事，必须要稳妥进行下去。保驾护航的，总得是自己人才行。你有什么想法没？” “二叔三叔四叔家的那几个，你看行么？” “那几个窝囊兄弟行不行，你心里没数？要是他们能行，我还用问你？” “赵龙举呢？” “他能力是够，但和咱们关系太远，而且没有一起患过难。要不是咱们发迹了，你知道咱们赵家还有伯曾祖那边的亲戚？” “大哥，你觉得秦思洋怎么样？他和四方年岁相仿，可以一直保驾护航。” “你是觉得气氛有点压抑，所以想开个国际玩笑舒缓一下？” “我觉得那小子其实还挺仗义的。而且他是个孤儿，没那么多麻烦牵扯。” “仗义的前提是对自己人！你确定他那个油头滑脑的样子，会把四方当自己人？” 赵龙飞想了想，问道：“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那要不问问小妹？她要是愿意，再好不过了！” “问她？她不杀了咱俩，都得谢谢她这些年吃斋念佛少杀心，你还指望她帮忙搞商会？” 赵龙飞抹了几把自己的疤瘌脑袋：“杀她老公的人是你，要报仇也是杀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赵龙腾听后一巴掌拍碎了面前的茶几，额头上的伤疤像蜈蚣扭动：“赵龙飞你他娘的跟我这扯什么几把淡呢！我杀他难道是为我自己？！” “大哥，你看你急什么，咱们不是说四方和商会的事么……” “改天再说！滚！” “哦。” 赵龙飞乖乖起身，离开了屋子。 只剩下赵龙腾自己，一边抽着雪茄，一边苦恼地摸着自己满是疤瘌的光头。 第210章 短蜂匕首和红丝护甲 秦思洋刚离开建筑工地，就迫不及待地拿起那张说明书。 想要抓紧时间了解这两件武器。 二阶猎神武器。 秦思洋满怀期待。 【红丝护甲】 【品阶：二阶】 【锻造者：钟鼎鸣】 【由神明铁石蚕蚕丝和避风海草交叠编织而成。】 【可以抵御二百摄氏度的高温，零下一百摄氏度的低温，并且免被超强酸和超强碱腐蚀。】 【呼吸孔覆有红纹丝网，可以过滤小型神明以及大部分中型神明的毒素威胁。】 【材质坚韧，能够抵抗三级战士序列能力者的全力攻击。】 秦思洋读着红丝护甲的一长串描述，嘴角愈发上扬。 “这么多特性！赚到了赚到了！” 他又接着看向短蜂匕首的描述。 【短蜂匕首】 【品阶：二阶】 【锻造者：钟鼎鸣】 【由淬蓝海蜂石和精钢打造而成】 【在攻击时，划伤敌人，会让敌人在三分钟内陷入麻痹状态。若是插入敌人体内，会令敌人立刻陷入麻痹之中。小型神明会麻痹数小时，中型神明看体型，会麻痹一到两分钟。】 【每次使用之后，都需要浸泡在序列魔药之中保存，用以温养麻痹毒素。所需序列魔药用量约是每次两瓶，每周换一次。】 秦思洋满脸的笑容，忽然僵住了。 需要放在序列魔药中保存？ 还是一次两瓶？ 每周一次？！ 这岂不意味着，一年要花一百多瓶序列魔药去养这个短蜂匕首？！ 光养，就得花一枚金币？！ 啥意思？ 买了个大爹回来？！ “什么破东西？！这么费钱！谁养得起啊！” 李天明看秦思洋情绪变化剧烈，好奇道：“怎么了？” “老李，你看！” 李天明接过说明书，读了一会。 “老李，这短蜂匕首是不是有问题！” “的确有问题。” 李天明感慨地摇摇头：“不愧是钟鼎鸣，居然能把二阶猎神武器做到这种程度！太强了！” “强？强在哪里？明明和我盲刀差不多，但是却要序列魔药保养！这不是坑爹呢么！” “你小子不懂猎神武器，就不要胡乱评价！” 李天明严肃地说道：“你知道这把匕首有多么精妙么？” “精妙？” “你那个盲刀，也就对小型神明有用，遇到中型神明，顶多让对方视力变差一些，没有什么用处。” “而且，大部分强大的神明，都不是靠视觉来作战的。比如积水海棠，比如献祭巨藤。甚至连鬼面鹭，都是主要靠气味和风阻，视力只是辅助而已。” “遇到中型神明，你的盲刀就是废物，更不用说那微不足道的致盲效果了。” “而这把短蜂匕首的效果，是麻痹。” “麻痹，意味着神明会失去行动能力。你应该明白这在战斗中有多么宝贵吧？而且，短蜂匕首不仅可以直接废掉小型神明，还能对中型神明有效！” “最厉害的地方在于，如果你将它插入神明体内，可以让对方立刻麻痹！” “立刻！” 李天明又着重说了遍这两个字。 “这相当于，你直接多了一个束缚类技能！还不够强么？！” “要知道，立刻生效，有的三阶猎神武器都不能做到，更别说二阶猎神武器！” “而且，用的还是淬蓝海蜂石这种不算特别稀有的材料！代价只是要用序列魔药保养。” “这简直是超乎想象力的艺术品。” “而那件红丝护甲，毫无疑问也是二阶护甲之中最顶尖的。各种防护功能全面且精通，可以说毫无短板。你以后遇到的三阶护甲，也不可能在所有方面都胜过这件红丝护甲。” 李天明把说明书还给秦思洋。 “我可以断定，这两件二阶的猎神武器最后的成交价格，大概是三枚金币。” “三枚……金币？！” 秦思洋看着怀里的两件色泽暗淡、朴实无华的装备，如同活在梦里。 “你的意思是，赵家送了我价值三枚金币的猎神武器？！” “没错。也不知道你小子有什么地方被相中了。赵家人很看好你，在你身上下了血本。” 秦思洋皱眉。 难道是自己那一大袋子的赤红结晶的事，被赵龙腾和赵龙飞知道了？ 但是转念一想，应该没有。 如果他们知道这件事，哪还会等着自己联系他们。 肯定早就屁颠屁颠地来见自己了。 一颗鸡蛋大小的赤红结晶，都引得如此风波。 他那一包的赤红结晶，比鸡蛋大的少说有四五颗。 这要是亮出来，赵龙腾和赵龙飞不得直接和他拜把子？ 保守了。 以赵龙飞的品性，估计让他叫爹都行。 看来，赵家人确实是在自己身上押宝了。 天使投资人？ 秦思洋想到这里，不觉露出了笑容。 不错，不错。 赵家人是懂事的。 等以后自己再有好事，会捎着他们一起。 李天明瞥了秦思洋一眼：“是。你以后见了赵龙飞，还是恭敬点吧。” “我凭本事要来的，凭什么卑躬屈膝？” “你是真不要脸啊。” 秦思洋一脸鄙夷：“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区区两件二阶猎神武器，就把你打发了？” “赤红结晶加藤蔓之心，我带给南荣和赵家的利益，至少十倍于这两件东西！” “更何况，我未来可期！” “要我说，是赵家赚翻了才对！” 李天明眼角抽了抽：“你小子的歪理邪说，已经可以开宗立派了。” 张狂甩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老李说得有道理。我还是第二次见到别人送他东西，他还觉得吃亏的人。” 秦思洋挠挠头：“第二次见？第一次是谁？” “老李你啊。” “嗯？我什么时候这样过？老张，话可以乱说屁不可以乱放！一把岁数的人了怎么张口胡来？” 张狂打了个哈欠：“还记得陆道兴给了你把四阶的猎神武器，你拿了之后把他数落了一通的事么？” 李天明解释道：“那是他有愧于我！说好了要按时交的任务，他没完成，害得我的研究进度差点出了大问题！” 张狂耸耸肩：“咱也不知道，到底是啥问题，一把四阶的猎神武器都抵不了，还得挨顿骂。” “不管你怎么看，反正上次宣讲会上陆道兴出口支持你，我很意外。老陆是真厚道。” “要搁我的脾气，那事之后肯定跟你绝交了。” “不仅绝交，郭九霄害你我甚至得帮着点把火。” 第211章 以德报德 秦思洋三人又乘坐出租车，回到了幼儿园。 令秦思洋意外的是，幼儿园门口，竟然有花圈。 “怎么，幼儿园又有小孩猝死了？” 李天明悠悠道：“脑子不好使，眼睛也不好使了？没看见挽联上写着，‘秦思洋千古’么？” “我的花圈？为什么会在幼儿园？” 张狂解释道：“因为你拿到了藤蔓之心和赤红结晶啊。” “嗯？这有什么关系？我拿到这两样东西，还能得到幼儿园家长的认可？” “不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你是个没有根脚的新人，能得到这两样宝贝，纯粹是运气好。” “所以，很多家长都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也能有这样的运气。在听到你居住于幼儿园后，纷纷送上花圈，想要向你的亡灵祈福，让你保佑他们的孩子也能顺顺利利，鸿运当头。” 秦思洋嘴角耷拉，瞧着那一排花圈，还有大花圈下面以孩子名义送出的迷你小花圈，心里很不是滋味。 “来这上幼儿园的，都是有有钱有势的人家，怎么也封建迷信？” “小秦，以我这些年在安全区混迹的经验，越是有钱人，就越是迷信。” “真的？” 张狂又挠了挠自己蓬松杂乱的头发：“你以为呢。要不然教会这种组织，是怎么能在安全区内发展壮大的呢?” 张狂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是我，你带几个清洁人员，把学校外的花圈都收了吧。” “嗯，我知道有部长、厅长送的花圈，都收走就行……” “你放心，没人会问责，因为他们祭奠的人活着回来了。” “嗯，就这样。” 张狂挂了电话，领着秦思洋和李天明又进入了幼儿园之中。 秦思洋和李天明住的那间屋子，门上也被挂上了白绫。 更为蹊跷的是，这白绫上竟然挂着一堆求神祈福的许愿符！ 秦思洋拿起这些许愿符，挨个瞧上面的内容。 【求保佑王子轩能够顺利长大成人，健康快乐每一天！】 【求许熙然能够觉醒厉害的序列！】 【求秦思洋分一些运气给周一杰，让他可以明年在小学成绩优异！】 “好家伙，要健康的，要序列的，要学习的，啥都有。真把我当福神爷了？！” 秦思洋一把扯掉这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扔到了一旁的垃圾篓里。 然后和李天明走进去。 “哎，这些天就躺在坑里，也没有好好休息过，可得好好睡……我床呢？！！” 秦思洋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只有李天明睡的那五张小床还在。 自己睡过的那几张床，全都不见了踪影。 张狂说道：“家长们觉得你睡过的床有福气，就以五十银……” “以五十人为一伙，把床全都给抢走了！” 李天明立刻插嘴道，表情十分心痛且遗憾。 “小秦你没看到，当时场面太火爆了，根本拦不住啊。哎，现在提起来，我都有些遗憾。当时想给你留个遗物都没有留下！” “我真是哭天抢地，他们也不听啊！当时我气得都快晕过去了，还是老张把我扶回去的。老张，我说的对不对？” 张狂瞥了李天明一眼，打了个哈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秦思洋望着突然情绪激动的李天明，挠挠脖子，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但看在老李将他风光大葬的份上，还是不计较这么细了。 “张园长，还有其他床铺么？” “总共就富裕十张床，目前就剩五张，全在这里摆着呢。” 秦思洋看着空空如也的卧室，问道：“总共只有五张床，刚够一个人躺，咱们俩怎么睡？” “你这些天怎么睡得？” “我这些天一直睡在地上啊。” “那你继续睡在地上呗。” “老李，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么？我在外面过得那么苦，九死一生回来了，你让我睡地板？” “小秦啊，我已经四十多岁了，要是你爸妈还活着，估计比我大不了几岁。你也明白尊老爱幼的道理，忍心让我一个老人家睡地面么？” “我觉得挺合适。老李你火气旺，躺地上睡觉刚好给你去去火。” 争论了一番。 最终两人决定单数日子秦思洋睡床，双数日子李天明睡床。 张狂又让人拿了几个床垫过来，放在地上，给他们睡地面的那个人打地铺。 张狂瞧着两人，十分嫌弃。 总觉得两年不见，李天明的脑子愚钝了很多。 估计是被秦思洋传染的。 难道，愚蠢也能通过空气传播？ 今天是单数日子，秦思洋该睡床。 他实在是疲惫。 把床上李天明用过的垫子扔到一旁，铺上了新的垫子，也没洗澡，就躺下睡了。 李天明和张狂见状，也没多打搅，一起出了门。 “老李，赤红结晶的会，什么时候开？” “得等等。” “等什么？不是已经跟赵龙飞那边讲好了么？” “等吴虞他们几个。” “老吴他们要来？” “嗯。” 张狂想了下：“是因为今天你建立了契约，掌握主动权，所以通知了他们几个？” “没错。先看看他们打算要多少份量的赤红结晶，统计一下咱们这边总共要多少，然后再上谈判桌。” 张狂挠了挠胡茬：“我以为这赤红结晶，就你自己搞呢。” “哥几个这么挺我，而且以后还得一块搞研究，总不能委屈了他们。” “你的藤蔓之心是不是也打算跟他们一起分？” “当然。” “可你在当时的宣讲会上没讲。你要是说出来，中荣、东荣的那几个老朋友，肯定也会支持你。” 李天明笑了笑：“我的小庙，容不下那么多和尚。” “总要挑挑，看谁能和我吃一样的饭，念一样的经。” 张狂点点头：“看来，叶红青的事，让你变了不少。” “是。老张，这些年，也连累你了。” “没必要说这些。没有你，我早就被教会杀了，谁能知道我张狂的名字？” 两人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老吴他们是厚道人，你把赤红结晶分给他们，也挺合理。” “可问题是你分得过来么？别人不说，陆道兴这小子是搞猎神武器的，而且这两年在地兴研究所风生水起，口味早就养刁了。他肯定说赤红结晶越多越好。估计你把整颗给他他都吃得下。” “你还真猜对了，老陆接到我电话，直接让我给他留半个赤红结晶。” “你怎么说？” “我让他再睡会，免得睁着眼说梦话。” 第212章 研究团队 秦思洋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做了个很长的梦。 这一次，他没有再梦见与李天明和钱问道做诡异的事情。 而是梦见了一只大鸟。 那鸟的形状不真切，像苍鹰，像孔雀，又像鸱鸮。 但是那鸟的眼睛很大，很亮，像是在哪里见过。 在阳光下，这只鸟虚幻的身影，让秦思洋十分好奇。 他就站在一片光亮之中，静静地仰望着这只大鸟。 大鸟的眼睛也盯着他。 一人一鸟静静对视着。 直到许久过后，那只鸟才振翅离开，飞上了苍穹。 当那只鸟消失之时，太阳也一齐黯淡不见。 在虚无之中，站了许久。 秦思洋不知道该思考什么。 又或者什么都没有思考。 “诶，哪位？老王啊！是我，对对对，好久没见了……” 秦思洋被爽朗的声音吵醒。 他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了映着灯光的门窗。 老李站在门外，正在和人打着电话。 “老王啊，有什么事吗？” “哦，你想和我继续一起搞研究？哎呀，真是不凑巧。前两天赵校长非常严肃地跟我说，我的课题组教授人数已经超标了，为了避免小团体太严重，让我不能再加人了！” “对啊，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赵校长死活不让。南荣的情况你也清楚，赵校长一家独大，我也没办法。” “嗯，很遗憾。嗯嗯，你放心，要是有机会，我肯定跟你一起合作，咱们也都是老交情了！” “好，再见，有空请你吃饭！” 李天明挂上电话，脸上的笑容消失。 “合作？哼。” 打完电话，又走进了屋子，看见睡醒的秦思洋。 “你醒了？” “嗯……老李，我睡了多久？” “你连着睡了三天三夜，我是真服你了。要不是风荷说你身体没什么问题，我还以为你小子要直接睡死了！” 秦思洋爬起来：“陈院长来了？” “来了。” “那她人呢？” “我在附近给她租了套公寓。” “租的公寓？你哪来的钱？”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不是用的你的钱。” “小秦，你在这床上睡了三天，其中有一天是双数日子，应该我睡床的。但是为了照顾你，我睡了地铺。接下来三天你得睡地铺，明白么？” 秦思洋很是疑惑：“你都给陈院长租公寓了，怎么不去和她一起住，还要来跟我挤幼儿园？” “她现在忙着调工作，打算跟我一起去第7区。我现在又忙着弄赤红结晶的事。我俩连作息都不一样，所以就不去打扰她了。” “行吧。睡地铺就睡地铺。” 李天明虽然没有明说，但留在幼儿园肯定有照看秦思洋的原因在。 秦思洋知道，也对李天明感激，所以没说什么。 “正好你醒了，今天带你认认人。” “认谁？” “以后跟我一个实验室的教授。估计你也免不了找他们帮忙，先认个脸熟。” “他们都来了？好，我洗漱一下。身上还都是泥巴呢。” “动作快点。” “嗯。” 秦思洋起床后，发现自己身上所有的伤口全都奇迹般愈合。 自己的身体，可真是厉害。 李天明扫了一眼他的身子，悠悠道：“别人问起，你就说是风荷给你治好的伤。” 秦思洋听后会心一笑。 老李这是连给自己圆场的话都想好了。 李天明肯定知道自己有秘密，但是已经习惯，甚至不去探究，而是直接帮忙。 两人愈发地默契。 “好，那我得谢谢陈院长。陈院长有什么喜好么？香水？衣裙？首饰？” “这些玩意儿该我送她，你少胡乱打听。” “哟哟哟，老李你居然还戒备我？” “别的她也不缺。你要是能给她搞到几片泰坦茅草的叶子，那再好不过了。” “泰坦茅草？” 秦思洋翻开手机准备查一查。 “行了，开个玩笑。那玩意儿周围全是中型神明，你去了，就是个死。快点洗漱吧，我等你。” “哦，好。” 秦思洋用迷你小喷头冲了个热水澡，擦干净全身后，换上了在【萱萱服装店】买的新衣。 别说，一分钱一分货。 这一身宽松卫衣运动裤，居然让秦思洋看起来有点富二代的气质。 他随着李天明来到幼儿园的员工会议室。 里面不时爆发出欢乐的笑声。 李天明推门进去。 “各位，正好小秦睡醒了，我就把他带过来了。” 秦思洋规规矩矩地冲着里面的每个人点头。 “见过各位教授。” 一个蒜头鼻的中年男哈哈一笑：“老李你是不是跟这乖孩子说了什么，他怎么这么见外！” 李天明嘴角一撇：“乖孩子？老陆你这眼睛得找风荷治治了。秦思洋要是对你不见外，估计你根本受不了。” 李天明对着秦思洋说道：“陆道兴，研究猎神武器的专家。除了西荣大学的两个老不死的，他锻造猎神武器的水平能排安全区内前三。” “陆教授好。” “叫什么陆教授，太客气了。叫我老陆就行。” 秦思洋笑了笑。 人家客气一下，哪能真这么叫。 然后又指着一个西装革履，梳着背头的中年：“吴虞，研究序列能力的专家。在序列能力方面的造诣，安全区内能排前五。” “吴教授好。” 吴虞摇头：“老李夸张了，我哪有这实力。” 然后又指向两个一模一样的瘦高男人： “常天翔，常天雄。都是研究安全区外神明的全才。没有他们不认识的神明。” “两位常教授好！” 常天翔说道：“小秦，我看你口袋里的手机，像是序列能力者专用手机？” “嗯，是。” “等会你把手机给我。我们有最新版的神明识别系统，给你装上，你遇到神明后，不仅能知道名字，还能知道弱点，以及身上有什么部位是具有研究价值的。以后你也能事半功倍。” “多谢常教授！” 然后介绍坐在角落的一个满面笑容的胖子：“郝亮，安全区内药剂研究学头把交椅。” “郝教授。” “老李太抬举我了。药剂学就是个小分支而已，比不得你们这些搞序列、神明研究的啊。” “张狂，你认识。研究末世的。” 秦思洋皱眉：“研究啥？” 第213章 李张二人组 秦思洋看着头发纷乱的张狂，非常惊讶。 研究末世？ 末世要怎么研究？ 或许是看出了秦思洋的疑惑。 李天明进一步说道：“老张研究的很宽泛，与末世相关，他都会研究。” “比如呢？” “比如，你们上课所学，太阳被一只巨鸟吞了，对么？” “嗯。” “可是太阳被吞，蓝星应当处于极寒之中，之前所有的生物全都无法存活下去才是。那么，为什么人们还能在蓝星上生活呢？” “这……” “天文观测，蓝星现在仍没有偏离原先的公转轨道，自转也是二十四小时一天。说明蓝星在绕着一个与太阳质量相近的星球运转。可是无人观测到那颗星球，这又是为什么？” “啊这……” “再比如，你平日在食堂的饭菜都是末世后的变异生物。可生物进化，都是以百万年为单位。为什么末世一降临，就多了那么多种变异的生物？这些变异生物，和神明有什么联系？” “嗯，确实值得研究。” “老张，就是专门研究这些东西的。” 李天明笑道： “研究末世方面，老张就是安全区内的第一人。” 秦思洋若有所思地点头。 张园长的研究，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说不定揭开什么秘密后，能够给这个末世带来极大的改变。 秦思洋又问道：“诶，老李，他们研究的你都介绍完了，你呢，你是研究什么的？” 李天明呵呵一笑：“我，样样通样样松，没有什么擅长的。” “老李，过分谦虚就没意思了啊！” 陆道兴捏了捏自己的蒜头鼻，眉飞色舞道：“刚刚我们研究的这些学科，老李全都有涉及。并且，水平都在安全区内排前十，而且有好几门学科，他都是安全区内的前三。可以说是安全区内的最强全才之一。” “这么牛？！” “那是，老李和老张，之前人称‘李张双钻’。你难道没打过牌么？” “打牌？” “就是扑克牌。沃伦商会印的那种。” “没打过……” “那怪不得。你要是经常打牌，就知道老李是什么地位了。” “打牌，跟老李什么关系？” 陆道兴哈哈一笑，卖了个关子：“等你打了就知道了。” “好吧。” “对了小秦，那颗赤红结晶是你带回来的，你跟老李说说，让他留一半给我呗！我研究猎神武器，需要大量的材料来做实验，到时候研究出来六阶猎神武器，先给你一件！” “六阶猎神武器？！” “陆道兴，你少在这忽悠小朋友了！” 高瘦的常天翔义正言辞：“六阶猎神武器，你知道六阶长什么样么？西荣那俩老教授坐在大矿上都没研究出来，你能搞出来？！” 陆道兴撇撇嘴：“那说不定我就研究出来了呢！谁说我一定比他俩差啊！” “你别在这吹牛！你掏出来一件五阶的，我都服你！” “哼，五阶猎神武器是我压箱底的，怎么能轻易外露！” 李天明也无奈地看了陆道兴一眼，对秦思洋说道：“你陆教授水平是有，但是吹牛的功夫比他研究实力还要强，以后听他说话，最多信三分。” “哦。” “不是老李，你怎么跟人家小秦说我坏话呢！” “行了老陆，半颗赤红结晶你就别想了。咱们这些人，加上赵龙飞和整个南荣，能拿下四分之一，就算是圆满完成任务。还有那么多大学、学院，商会教会，军部政府，你想独吞半个？想什么呢！” “到时候，我尽量给你留个玻璃珠大小的赤红结晶吧。” “玻璃珠？！” 陆道兴立刻两眼放光，一只手比划着：“是放在手里盘的玻璃珠么？” “你想多了，是放在手里弹的玻璃珠。” “这么小？！够干什么的？！” “嫌少你别要！” “……行吧。这么大点的赤红结晶，顶多做几个三阶的猎神武器。” 李天明一听，直接瞪眼：“三阶？三阶猎神武器我还用你？！你少糊弄我！” “四阶！最多一把四阶的！不能再多了！” 李天明不耐烦：“哪里来的回哪去。别在我眼前晃悠。” “怎么，这么点的赤红结晶，你还想要五阶的猎神武器不成？！” “人家西荣俩人，没有赤红结晶，都研究出五阶的猎神武器了。你自称安全区内第一人，手握赤红结晶，难道做不出来？” “我……” 陆道兴被堵得没话说，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不光赤红结晶，还有藤蔓之心。这俩东西都提供给你，五阶猎神武器，必须研究出来。” “还有藤蔓之心？！” 屋里的几个人听到连藤蔓之心都有，都精神一振。 “是，小秦让了四分之一给我。我会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分享。” 陆道兴又道：“四分之一哪够！起码一半！小秦，你给我一半的藤蔓之心，我保证给你研究出六阶猎神武器！” 秦思洋笑了笑：“分完之后，我自己都没剩下一半了，哪还能给陆教授一半。” 那颗拳头大小的藤蔓之心已经分好。 四分之一给了赵龙飞，四分之一给了李天明，四分之一要用来做其他利益交换，四分之一留在自己手里以备不时之需。 即便陆道兴真的能给出六阶猎神武器，他也不可能全提供出去。 常天翔又仗义执言道：“陆道兴你别见什么好东西都往前凑，人家小秦给出四分之一，已经很不错了！” 陆道兴见没人支持自己，不再自讨没趣，熄了想要大量宝贝的念头。 不过，他的心中还是十分满足。 当初几人支持李天明，只是因为觉得跟着李天明有奔头。 没想到，这还没入职呢，就直接给他们定下了藤蔓之心和赤红结晶两个宝贝。 几人对于前往南荣大学任教搞研究的前景，都充满了希望。 跟李天明团队的各位教授见了一面，秦思洋算是初步认识了他们。 日后再有需要，也好找他们帮忙。 聊完之后，秦思洋将自己的手机交给常天翔更新软件，然后就离开幼儿园，前往序列能力者管理局了。 之前那把猎神匕首和身份证明全都丢在积水海棠里了。 他得去领一份新的。 第214章 钱专员 秦思洋离开幼儿园。 李天明等人还在讨论分配事宜。 秦思洋出了门，想到最近的花销实在是太大，准备走着去序列能力者管理局。 但是看了下公交站的地图。 放弃了。 “这第9区的序列能力者管理局，怎么在那么偏的地方啊？！！” 太远了。 比去213号安全区出口还要远。 他要是跑过去，都得两个小时。 没办法，打车吧。 因为手机在常天翔那里，秦思洋也没法联系之前的哑巴司机。 只得含泪在街上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然后以一枚银币的代价，将他带去管理局。 最令他难以忍受的是。 这个司机在末世之前好像是搞曲艺工作的。 话叫一个密。 一口水不喝，愣是生生跟秦思洋唠了一个小时。 把第9区从达官贵人到贩夫走卒都侃了一个遍。 仿佛不说话就对不起秦思洋给他的一枚银币路费。 所以，当秦思洋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是头昏眼花，心在滴血。 哪哪都不得劲。 到了管理局外。 他本以为第9区的管理局建筑，会比号区域的管理局要宏伟辉煌许多。 但是没想到，居然一模一样。 同样是一幢四方形的大楼，同样是只有三层。 外面依旧是熟悉的灰色墙漆，映着明亮的灯光，散射着近乎于黑色的暗芒。 “估计是管理部统一规划的吧。” 秦思洋推门进入，看到了一个玄关。 样式同样令他感到似曾相识。 和区域管理局里的那个玄关一模一样。 “连内部装饰都一样，怎么感觉和连锁店似的。” 秦思洋嘟囔了一句，走进去准备让管理人员帮忙。 结果看到一个熟悉的矮胖身影。 “老钱？！” 那个人听到秦思洋的声音，立刻回头。 一对小三角眼盯着秦思洋。 “小秦！还真是巧啊！” 秦思洋快步走到钱问道身旁，上下打量着他。 “小秦，你怎么来了？” “先别说这个。我们才多久不见？我走的时候，你不是已经瘦下来了么。怎么现在又胖回来了？” “嗨，那是累瘦的，做不得真。我吃好睡好，过了几天舒服日子，自然就恢复过来了啊。” “行吧。我猎神匕首和身份证明都没了，来再领一趟。老钱，你怎么过来了？” “我？我是沾了你的光啊。” “沾了我的光？” “嗯。是管理部指名道姓把我调过来的，说我有主持大型会议的经验，让我来帮忙再主持你们那颗赤红结晶的分配事宜。” “主持大型会议？” “就是上次那个藤蔓之心的宣讲会。” “所以，你是来主持会议的？” “诶，不光主持会议，还要代表管理部参与赤红结晶的谈判，很有可能除了管理部还要代表教育部、军备部等等。” “啊？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不知道？不是你小子当众把肖志刚踹了的么？联合政府又不可能真的不参与分配。管理部把我推出来，其他部门也觉得我和你的关系挺好使，所以就属意我代表他们了。” “我昨天刚到，先是跟管理部的部长唐万功彻夜长谈，然后去见了教育部部长肖志刚听他抱怨你半天，休息了两三个小时，热乎饭都没来得及吃一口，又被军备部部长伊万诺夫叫去谈话，聊到现在。” “后面还有后勤部、资源部等几个部长约我聊天。” 钱问道摇摇头：“到最后，我说不定要代表整个联合政府参与谈判。我也是服了。一堆高官不参加，把我一个小局长推在前头。” “老钱你这不是一飞冲天了？！你现在是什么职位？厅长？” “还没定呢。现在我的身份是管理部兼教育部兼军备部特派专员，临时授予的。毕竟我来第9区只是为了谈这次会议，不可能久留。” “说不定，我最后会被调到第7区，继续跟你小子走啊、。” “那感情好！我还觉得联合政府没有熟人，心里发虚呢！你来了，我心里就踏实了！” “你是踏实了。我心里发虚了！” 秦思洋直接搂在钱问道肩头： “你虚什么虚！你那个局长手下最大的号安全区出口，现在直接跌落到十几万，那意味着今年区域的猎神业绩会大幅下滑！” “你要是不走，这口锅就甩不掉了！业绩不好，那不是你履历上的污点？” 钱问道舔了下嘴唇：“你小子，倒是想得挺全啊，连这个会是履历污点都知道？” “那当然。跟着你们混得久了，多少也学到了点。” “什么叫混，那是熏陶。” “你说啥就是啥吧。反正下一任管理局局长要倒霉了。” “下一任局长，已经定下了。” “谁？” “封守本。” “封守本？他不是被免职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免职是因为他挡了我的路。回来是因为要接我的锅，有什么问题么？” “没问题。话说，他和潘有光害你的事，你打算翻篇了？” “翻篇？怎么可能！这口气我一直憋着呢。他俩且等着，好日子还在后头！” 钱问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冷笑让秦思洋都有点发毛。 瞧得出来，依旧将两人要害自己性命的仇牢牢记着。 “老钱，一会一块吃个饭？” “吃饭？我哪有空，还得抓紧整理出一个计划，给上面的部长们看呢。那么多领导盯着我，我哪敢懈怠！” “你自己忙活？” “废话，特派专员就我一个人，我不忙活谁忙活？” “你再捞个人过来帮你呗。” “谁？” “陈忠明啊！我觉得咱们跟陈市长的合作还算融洽。他在乔纳森那一堆欧国人之中也不合群，你把他捞过来，一来给你分忧，二来咱也算还他之前抬你的人情。” 钱问道不禁咋舌：“你小子这心思细得和蚕丝似的，不搞仕途可惜了！我跟你说吧，本来我就打算把陈忠明拉来。” “但是把他拉来，得借你的名头。肯定得报告他和你有过合作，关系不错，上面的人才会接受他和我一起当特派专员。”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再加上你一直没提过陈忠明，所以我才没打扰你。” “老钱，你看你，咱俩这关系，有什么话直接问就行了。” “你忙得跟什么似的，我总不可能老找你啊。” “这你得跟老李学。老李哪怕放个屁，都知会我一声，从来不觉得不好意思。”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想要去拉屎，你去不？” “你有病吧！拉屎还跟我打报告！” “我这不是按你说的么。” 第215章 再启猎神征程 和钱问道吃了顿饭后，秦思洋又休息了一天。 【蓝星纪2010年4月1日】 【西历，星期四，愚人节。】 【夏历，庚寅年，二月十七，宜交易，忌嫁娶】 他已经恢复到了鼎盛状态。 常天翔教授也把他的手机软件进行了更新。 现在看图识物功能已经更为强悍。 不仅能够在拍摄神明的时候浮现出有关神明的信息。 甚至还有识人功能。 他随便对着一个人拍照，屏幕上都会根据这个人的着装和体貌特征对其进行分析，并且会提供几个与数据库之中较为吻合的姓名。 按照常天翔的话，这个识别人的功能，是建立在【弑神营地】和【序列教育】两个论坛的数据库之上的。 尤其是【序列教育】论坛。 【序列教育】论坛不像【弑神营地】，只要注册序列就可以获得账号。 只有与教育相关的学生和人员，才能注册账号。 而且注册账号的过程极为繁琐，除了填信息之外，还要提取面部特征和指纹等，确保论坛里没有不相干的人员混迹其中。 根据【序列教育】和【弑神营地】的数据库信息，常天翔开发了这款具有识别神明和识别人物的软件。 但凡在论坛上面注册、填了个人信息的序列能力者，一般都能识别出来。 秦思洋试了下，李天明和张狂都能准确地识别。 自己则因为尚未注册【序列教育】，数据不足，所以只能识别个大概，但他的姓名出现在了几个候选项里。 可见这个软件极为强大。 一切准备就绪。 秦思洋立刻准备再去安全区外大展身手。 不过这一次，李天明无法陪伴了。 或者说，在目前看来，李天明很难再担任他的【保险人】。 和赤红结晶建立了契约，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安全区内的各方利益。 李天明自然不可能再陪他出去冒险了。 秦思洋认为问题不大。 有了常天翔给他的软件，信息差这个重要弱点便被弥补。 没有李天明的保护，他尽量在安全区不那么深入的地方猎杀神明。 拥有两件二阶猎神武器的他，把握同样很大。 起码，再遇到鬼面鹭，他自己就能解决。 一把短蜂匕首，直接将其麻痹，不依靠李天明的强大得如同变异的【地缚】技能，依然可以在地面上从容将其杀死。 不用担心其飞入高空坠地时产生的巨大冲击，将自己拍成肉饼。 而且，红丝护甲耐酸极强，按照说明书的描述，一般的神明无法将其消化。 就算被鬼面鹭吞入胃中，他也能安全无虞。 如果有两个字来形容秦思洋，那他认为就是—— 无敌！ 现在的秦思洋，强得连自己都觉得害怕！ 猎杀时刻，开启！ 正在他准备出行之时，接到了赵四方的电话。 “喂，小赵，什么事？” “秦哥，你最近有啥活动没？” “刚换上了你老爹送我的猎神武器，准备出去猎神。” “猎神？你等等，我问问哈……秦哥要猎神，可能没法一起吃饭了……哦好。” “喂，秦哥，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猎神？” “一起？那不行。” “为什么？特招都已经结束了，单人组队的分数没有其他用处，你不用非得单人组队提升积分了啊。” “你二叔没跟你说我那个特招特权的事？我得猎神积分年级前三才行。要是和你一块猎杀神明，我哪辈子能杀两万分啊！还是得靠单人组队，双倍积分，涨分快。” “这……我再问问哈……他要刷分，不想组队猎神……好，我知道了。” “秦哥，我们只跟着你，不动手，你说行不行？” “你们？你和谁？听起来不像是你老爹。” “哦，我未婚妻的哥哥，我大舅哥。” “你大舅哥？他为啥要跟咱俩一块？” “这……怎么说呢，我大舅哥有点好奇你是怎么做到一出门就遇见宝贝的，想见识见识。” “这不扯犊子呢么，我哪知道我能遇见宝贝？有一搭没一搭的事，还能当场给他表演个手搓藤蔓之心不成？！” “他主要也是听说你的事迹，想见见你，认识一下。如果可以，最好交个朋友。” “小赵，你知道的，我不是什么随便的人。咱俩的交情，那是真心实意的！你把我当兄弟，我把你当手足！总不能随随便便见个人，就要交朋友吧？” “……你听到了，秦哥不答应的……嗯？你要给秦哥一件二阶猎神武器做见面礼？行不通的，秦哥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喂，秦哥，我知道了，我已经回绝——” “小赵！我刚刚又转念一想，你我亲如一家人，你的大舅哥，那不就是我的大舅哥么！见面谈谈，也不是不可！这个面子，我得给你，我的好兄弟！” “好，我知道了！秦哥果然仗义！多谢秦哥！” “嗯，应该的！” “我们213号安全区出口见？” “那里人有点多，我怕被人认出来，太麻烦。我们还是安全区外面见吧。出了安全区口沿着正西行进一千米的地方，不见不散。” “这么隐蔽？怎么搞得和间谍接头似的。” “像你大舅哥这样打算认识我的，估计不在少数。我在安全区出口要是被认出来，还怎么猎杀神明？” “也有道理，好，那就按秦哥说的。” “一个小时之后见。” “没问题。” 听张狂说，幼儿园大门外聚集了不少身份不明的人。 估计是想认识秦思洋的。 为了避免麻烦，他只能悄悄从张狂办公室跳了出去。 秦思洋联系了之前钟意的哑巴司机。 又坐了一趟舒适又便宜的旅途。 到了安全区出口，他立刻戴上了红丝护甲的面罩。 在外面的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但是。 想要离开安全区出口，必须要通过检查站的检查。 秦思洋很担心自己提交身份的时候，被检察人员认出，引起不必要的惊扰。 然而，那个一脸生无可恋的检察人员，只是看了眼秦思洋的身份证明，又查验了他的指纹和猎神匕首的气息，就让他通过了。 仿佛世界的喧嚣，与他都无关系。 秦思洋摇头一叹。 “这个工作，太惨了。见过好几个检查人员了，全都是半死不活的模样。” “简直是杀人诛心。” 第216章 大舅哥 秦思洋来到了自己所说的位置。 已经有两个身影等在这里。 或许是为了方便被认出，赵四方没有戴面罩。 高大的身形，络腮胡子，那充满荷尔蒙的气息。 让秦思洋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赵，你们来的好快啊！” 秦思洋立刻凑上前，跟赵四方打着招呼。 “秦哥，你来了！” 赵四方热情地迎了过来。 他身旁那个面容俊朗，神色冷漠的少年，也跟着走了过来。 该说不说，秦思洋看到那人的第一眼，就觉得风度翩翩，英气逼人。 简直和电影里的明星一般！ 放到前世，那也是天乐彦祖德华阿武级别的美男。 秦思洋暗暗感叹。 赵四方的大舅哥，可真帅啊。 恐怕巅峰时期的自己，都要暂避其锋芒。 但是。 即便秦思洋不认识顾云鹏。 也能一眼识破，他是个绣花枕头！ 肯定中看不中用，一个纨绔子弟，银样镴枪头，靠家族荫蔽而已！ 猎神方面和自己比，无疑是天上地下！ 如果不是因为那把二阶猎神武器，秦思洋是断然不会和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交往！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顾云鹏，和咱们一级，也特招到南荣大学了。他猎神积分三万多，排在我前边一名，是全校第三……” “什么？！” 秦思洋听得虎躯一震。 三万多的猎神积分？！ 这个顾云鹏，居然猎神积分还挺高？！ 意思是，不仅长相稍稍胜过自己一筹，就连猎神能力都隐隐强出自己一线？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安全区内就没有这么牛逼的人存在！ 秦思洋已经下定了决心。 拿了那把二阶猎神武器，就找个借口跟顾云鹏绝交！ 老死不相往来！ 反正自己住在招待所，这个顾云鹏八成是出去租房，以后肯定也不常见面！ 想到这里，秦思洋松了口气。 “他是我大舅哥，我二叔希望大家更加熟络，亲上加亲，把他安排在我们的楼下住宿了。” “什么？！” 秦思洋又是满脸惊怒。 意思是，以后还要和这个有才无德的小子天天见？！ 还他妈让不让人活了！！ 秦思洋心中波涛汹涌。 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在强颜欢笑。 “这位就是小赵的大舅哥？你好，我是秦思洋。” “你好。赵四方，你和萱萱还没成婚呢，别叫这么亲。” 顾云鹏冲着秦思洋轻轻点头，又眉头微微蹙起，冷漠地对赵四方说道。 赵四方讪讪笑了两下，说道：“我和萱萱都订婚了，怎么能不算数呢？” 那个少年的神色瞬间变得更加凌厉：“你也知道订婚了？那你当众造谣她出轨？！” “我……” 秦思洋听后，也皱眉看向赵四方。 还有自己绿自己的？ 什么癖好？ 比老李玩的都花。 这个小赵，看着浓眉大眼老老实实地，怎么是这样的人！ “小赵，你造谣自己未婚妻出轨？是因为对家族包办婚姻不满意，想换个未婚妻？” “不不不！秦哥你可不要乱说！我对萱萱的心，那是天地共知，日月可鉴的！就算没有家族原因，我也非她不娶！” 秦思洋更加不解：“那你图啥啊？” 赵四方面色纠结，而后在秦思洋耳边说了事情的始末。 “……就是这样，当时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我就随口编了个理由。” 秦思洋眯眼瞧着赵四方。 “该说不说，小赵，你这脑子有点愣啊。你说自己拉裤里了，都比这个借口强啊。” 赵四方也非常无辜：“秦哥，我不会撒谎，一时情急，就脱口而出了。” 秦思洋摇摇头。 他看向面容冷清的顾云鹏。 “大舅哥，小赵这个人，人品肯定没问题，我可以用人格担保！这件事，绝对是意外！他以后不会再犯了！” “是是是，秦哥说得没错！大舅哥，你信不过我，总该信得过秦哥吧！” “加上他担保，那就更不可信了。”顾云鹏漠然说道。 “嗯？” 秦思洋愣了一下：“姓顾的，你什么意思？” “我出门前，赵家大爷和二爷叮嘱我，你的话，一句也不要信。” 说完，顾云鹏就默默伫立，不再言语。 冰冷的字句，随着寒风，吹入秦思洋的耳中。 激起了他一身的热血。 “赵龙腾和赵龙飞想干什么？！背后诋毁我？！” “杀千刀的，我给他们挣了藤蔓之心和赤红结晶，他们就这么说我？！” “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我这就要回去找他们俩理论理论！” 赵四方立刻拦住了秦思洋：“秦哥，息怒，息怒。” 秦思洋双目布满血丝：“息怒？他们这么骂我，你不生气？！你不陪我一起骂回来？！” “秦哥……那是我爹和我二叔啊，我总不能跟你一起骂他们啊。咱们还是猎神为主，猎神为主！” 秦思洋瞥了眼一脸为难的赵四方，摆摆手： “算了，给你这个面子。要是换了别人这么诋毁我，我早就撕破脸了。” “谢谢秦哥！” 秦思洋愤怒地说道：“小赵，你爹和你二叔我原谅了，他们毕竟是你的至亲！但是你这个大舅哥——” “这双二阶的先攻之靴，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但是你这个大舅哥，我却是一点都没有责怪的想法！毕竟他也是道听途说，被人蒙蔽了双眼。” 秦思洋看着顾云鹏手中散发着神秘气息的跑靴，话音峰回路转，忽然变得柔和而又友好。 他咽了下口水：“大舅哥，你这双靴子，看起来很贵重，送我的话，不太好吧。” “你不要？不要就算了。” “不不不，好东西我当然想要。”秦思洋接过靴子，然后穿在脚上试着大小：“但是无功不受禄，大舅哥你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有啥要求？” “你放心，你是小赵的大舅哥，那就是我的大舅哥！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我秦思洋能办到，肯定不皱眉头！” 秦思洋蹬了两脚靴子，感觉大小正合适。 与此同时，慷慨激昂地陈词，一点都没有停下来。 可以说身体忙活身体的，脑子忙活脑子的。 双线程操作，行云流水一般，让人佩服不已。 顾云鹏道：“我想要点赤红结晶。” “不行。” “那我想要点藤蔓之心。” “也不行。” 顾云鹏皱眉：“你不是说，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么？” “是啊，上刀山下火海没问题！” “但是要赤红结晶和藤蔓之心，不可以。” 第217章 三人行 此刻。 顾云鹏算是明白。 为什么赵龙腾和赵龙飞跟他说秦思洋的时候，两脸嫌弃了。 这小子就不是个东西。 简直是无赖！ 他看着赵四方和秦思洋兄弟情深的样子，不时还夸赞秦思洋的人品，非常怀疑自己未来妹夫的脑子好不好使。 顾云鹏甚为忧虑。 本来自己妹妹就是个小憨憨。 现在要嫁个大憨憨。 以后的日子，不得水里来火里去？ 要不然，回去跟父亲说一声，毁了和赵家的婚约？ 秦思洋从顾云鹏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嫌弃。 但他也不放在心上。 看在二阶猎神武器先攻之靴的面子上，大人不记小人过。 “大舅哥，这先攻之靴，有什么用处啊？” “抗热抗寒抗腐蚀，穿上后可以提升移动速度，并且隐去你的脚步声。让你在与神明战斗时占取先机，所以叫【先攻之靴】。” “哦，怪不得！真是好东西！谢谢大舅哥了！” 丝毫没有提给顾云鹏谢礼的事情。 顾云鹏冷冷看着秦思洋。 有些后悔了。 这种人，堪比铁公鸡，就应该随随便便送点银币就打发了的。 可他也没办法。 给秦思洋送礼，是他父亲的决定。 貌似是看到赵家尝到甜头了，也想来试一试。 但是看起来，秦思洋完全不领情啊。 罢了。 就当投资失败了。 顾云鹏如是想着。 秦思洋又说道：“两位要随我一起猎杀神明？” “嗯，秦哥咱不是在电话里说好了么。” “跟着行，你们可不许跟我抢神明！我得抓紧提升积分，要不然特权没了！” 赵四方搓了搓手：“秦哥，今天我俩自然不会插手。但也不是我要给你添堵。你提升积分，我也要提升积分啊……到时候你要还是进不了前三，那该怎么办？” 顾云鹏也有此问。 他听说秦思洋的超级特权，必须是猎神积分和研究积分年级前三才行。 秦思洋想要特权，是不是会用其他条件来买通自己，不再提升积分，让出位置？ 如果真是如此。 那顾云鹏倒是乐得答应。 可以提提藤蔓之心和赤红结晶的条件。 不过，他却彻底看不起秦思洋这个人了。 秦思洋盯着赵四方认真地说道： “你只要不掺和我这边，自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管我多少分。” “小赵，我获得积分，都是凭借实力，所以绝对不会阻止你们继续猎神。如果追不上你们，那是我没能耐，丢了特权也是我活该。” “秦哥……” “小赵，一码归一码。我秦思洋，绝对不会在这方面求人施舍。” 顾云鹏心中有些遗憾，但却对秦思洋多了几分认可。 赵四方听后，冲着秦思洋重重地点点头： “秦哥你放心，这段时间我绝对会加倍努力猎神！绝不辜负的你信念！” 秦思洋嘴角一抽：“小赵，咱就是说，倒也不必那么拼，还是得劳逸结合……” “秦哥，还有个事。” “你说。” “你的特权，要求是猎神积分和研究积分，都得前三才行。你猎神能力没问题，那研究积分怎么办？” 秦思洋瞪大了眼。 卧槽，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还有研究积分也得前三啊！ 他看向赵四方：“小赵，你研究积分多少？” “三千多，特招里勉强第二。” “大舅哥你呢？” “也是三千多分，特招里排第三。” 三千多分…… 秦思洋的心忽然冷了下来。 掐指一算，一篇论文从构思到实验到撰写到审核到发表，怎么也得两三个月。 三千积分，保守估计也得五六篇论文才够。 得尽快开始！ 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研究积分这方面，他自己没招。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得好好鞭策老李，让老李他们加把劲了。 事不宜迟，今天回去就跟老李讨论这件事！ “研究的事回去再说，我要猎神了。” “嗯，好的，秦哥！” 秦思洋走在前，赵四方与顾云鹏像是保镖一样跟在他的身后。 赵四方是陪着顾云鹏，所以一路就和看风景一样，无所事事。 顾云鹏则紧盯着秦思洋的一举一动，想要从中看出有没有什么玄机。 有没有可以自己学习的地方。 总不能这小子是纯粹靠运气，才找到藤蔓之心和赤红结晶吧！ 秦思洋一脚踢死一只畸变甲镰，将圆片甲挖了下来。 然后用手机识别一下： 【没有任何研究价值】。 心道这才是正常。 人家常天翔是见过世面的。 畸变甲镰这种小型神明，根本不屑一顾。 哪像弗仑萨那个穷比，啥玩意儿都要自己带点回去。 赵四方哈欠连天。 顾云鹏则在思考，秦思洋用脚踢而不是用拳头杀，是否别有深意。 秦思洋继续往安全区深处走着。 由于猎神者较少，他一路上收割了几十只小型神明。 算下来，也有几百猎神积分。 若是在之前，也算是中规中矩了。 但现在，这点分数远远不够。 他比第三名差了两万多积分。 一天不能整两千分，那就算是失败！ 三人一路行走，没人说话。 不知为何，有一段距离没遇到神明了。 秦思洋觉得无聊，没话找话。 “大舅哥，你是什么序列？” “【魅影刺客】。” “……行吧。” 秦思洋顿时也没心情接着问了。 不用说，顾云鹏的【魅影刺客】定然也是幌子。 整个安全区里，也不知道究竟有几个真的【魅影刺客】。 秦思洋甚至怀疑，哪天联合政府想要普查序列造假的事情，不用干别的，直接把注册是【魅影刺客】的序列者叫在一块，挨个筛筛监狱就该人满为患。 这话是没法继续聊下去了。 一个问题，换来了更久的沉默。 看着越走越深。 顾云鹏皱眉：“没有【保险人】，你也敢这么深入？” 秦思洋也很是不悦：“没办法啊，你没看附近都没有神明踪影么，不往深处走，我杀什么？” “可这也太危险了。” 秦思洋瞧了一眼这个帅得令他厌恶的少年： “大舅哥，你该不会以为，藤蔓之心和赤红结晶，都是自己乖乖跑到我手里的吧？” （今日有事处理，一更，下月月初补上。） 第218章 再遇鬼面鹭 秦思洋的话语很是平淡。 似乎对于这种深入安全区外的行为习以为常。 但顾云鹏却有着不同的感受。 一直以来，他都是活在完美的保护之中。 每次离开安全区，都有两名【保险人】压阵。 并且，从未进入过安全区外的深处。 所以从未想过，安全区外，其实并不安全的事情。 今天跟着秦思洋，所以没法带自己的【保险人】。 让他第一次见识到，居然真的有自己同龄人在安全区外搏命。 他总想着，秦思洋能够寻到宝物，定然是有什么诀窍。 如今跟着秦思洋才意识到，找到宝物的第一条，就是得豁上性命。 豁上性命么？ 顾云鹏在深深思考这个问题。 秦思洋的话语淡漠，眼神平静。 但是却藏着一股狠劲。 让顾云鹏感触颇深。 同时，赵四方也感到，秦思洋似乎与自己认识的同龄人完全不一样。 那种无法言喻的气质，倒是与自己的父亲和二叔更相符。 “你们要是觉得危险，可以回去。” “大舅哥，你要回么？” “不回了。我还想再看看。” “那我也先不回了。” “你们俩杀过中型神明么？” “杀过两次，不过是在【保险人】的帮助下。” “我也一样。” “有经验就好。” 秦思洋淡淡说道：“这里出没的都是中型神明，你们两个做好戒备。虽然我会主动杀神明，但保不齐会有神明偷袭攻击你们两个。别因为太过放松，丢了性命。” “知道了。” 话音刚落，秦思洋忽然感觉背后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三道黑影。 回头望去。 竟然是三只鬼面鹭！ 秦思洋皱眉。 这鸟还能成群结队？！ 鬼面鹭飞行速度极快。 一个俯冲，就如同弩箭一般向三人扑来。 秦思洋立刻向前飞奔，引走一只鬼面鹭。 然后对着赵四方和顾云鹏高喊：“一人一只，便宜你们了！” 赵四方和顾云鹏都傻眼了。 一人一只？！ 秦思洋是不是用生命在搞笑？！ 这可是中型神明！！ 他们俩是杀过中型神明。 但不是一个人杀的啊！！ 没有【保险人】帮忙，怎么可能杀得了！ 还“便宜你们了”。 便宜谁了？ 便宜鬼面鹭了吗？！ 让三只鬼面鹭雨露均沾，全都能饱餐一顿呗？！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三个人抱团，被一只鬼面鹭吞下，然后一起杀出来么？！ 赵四方立刻道：“大舅哥，跑不掉了，咱俩一块！” “好！” 一只鬼面鹭将秦思洋吞下。 另一只鬼面鹭将赵四方和顾云鹏吞下。 剩下的一只鬼面鹭发出尖利的鸣叫，气得发疯。 秦思洋面前一黑，就知道又进入了鬼面鹭的口中。 他嘴角一扬。 今时不同往日了！ 上次在鬼面鹭的腹中，他的序列等级还是3级，尚未觉醒【飨域】。 现在，有了这个保命技，鬼面鹭根本不可能杀死他。 再加上有短蜂匕首这把猎神武器。 杀死鬼面鹭不在话下！ 由于之前有过与鬼面鹭战斗的经验，他已经知道鬼面鹭腹中的蜥鱼，就是鬼面鹭这种修复能力强大的神明的弱点。 秦思洋抽出短蜂匕首，直接插在鬼面鹭的口中。 “咚——” 一声坠地的巨响，让秦思洋也感受到剧烈的颠簸。 等到颠簸停下来，他已经顺着鬼面鹭的喉咙，进入了鬼面鹭的胃中。 秦思洋笑了一声。 正合我意！ 抓起几条蜥鱼，立刻发动【飨域】，出现在鬼面鹭的背上。 而后发动【暴力】，找准心脏位置，攥紧蜥鱼连续快速出拳。 由于自身的序列等级提升，让他的击打比上次要强出数倍。 再加上鬼面鹭被短蜂匕首麻痹，动弹不得。 只能任由秦思洋攻击。 秦思洋数十拳连续捶在一点上，很快就打穿了鬼面鹭的肉身，打穿了它的心障。 并且干净利落地将蜥鱼插在它心脏的位置上，确保心脏无法恢复。 然后，又快速爬到鬼面鹭的嘴中，拔出了自己的短蜂匕首。 整个过程，只用了二十秒。 秦思洋松了口气。 “我这边解决了，小赵和大舅哥都杀过中型神明，应该也差不多结束……” 他本以为，这俩猎神两三万分的，应该也能解决掉鬼面鹭才是。 结果往身后一看，两只鬼面鹭的身影消失不见。 再抬头，上空中有两道巴掌大小的身影，正在不断飞离视线之中。 哈？ 鬼面鹭这么不团结的么？ 一个哥们掉队，也不等等，直接就走？ 秦思洋皱眉：“小赵和大舅哥，是打算在空中杀了鬼面鹭么？” 可是他开鬼面鹭飞得十分平稳，似乎没有受伤的样子。 “这哥俩，该不会是困在鬼面鹭肚子里了吧？” “他们不清楚，可以用蜥鱼破鬼面鹭的恢复力？” “难道这是我自己的发现，不是通识？” 秦思洋皱着眉头，感觉小赵和大舅哥的情况不太乐观。 得救人！ 且不说赵四方和自己关系不错。 如果赵四方死了，赵龙腾和赵龙飞肯定饶不了自己！ 何况还带着个大舅哥！ 他立刻抓住两条蜥鱼。 趁着【飨域】还没有结束。 连续向空中转移。 快速追向那两只并排飞行的鬼面鹭。 同时嘴里还大喊：“傻鸟！快来吃你爷爷！！” 鬼面鹭回头看见飞入空中的秦思洋，先是停滞了一下。 似乎没明白这个人是怎么飞起来的。 但是疑惑转瞬即逝。 立刻有一只鬼面鹭冲了过来，将秦思洋吞下。 秦思洋两眼一黑。 熟悉的感觉。 秦思洋没有反抗，直接滑入鬼面鹭腹中。 “小赵，大舅哥，你们在不……卧槽，怎么没有人？！难不成已经化成水了？！” “小赵那护甲看着就不便宜，肯定不会化这么快！八成是大舅哥没了！” “大舅哥，永别了！谢谢你的先攻之靴！” 既然没人，那就不耽误时间！ 抓紧去救小赵！ 秦思洋立刻动用【飨域】，出现在鬼面鹭的背部上空，一把拽住它的羽毛，挑衅着已经飞得更远的另一只鬼面鹭。 “喂！这只傻鸟吃不下你吃爷爷，爷爷给你个机会！！” 第219章 再杀一只 那只鬼面鹭似乎感受到了秦思洋的召唤，就要扑来吞他。 但是被秦思洋抓住的这只鬼面鹭被秦思洋惹恼，在空中拼命翻滚，想要甩掉秦思洋。 几个快速翻转之后，失重下的秦思洋有点看不清周围。 “不行，有点头晕。” 秦思洋松开了手，准备用【飨域】接近另一只腹中还有活人的鬼面鹭。 但是，他刚刚落入空中，这只鬼面鹭就一个转身，再次将他吞了进去。 秦思洋两眼一黑。 又进入了那个没有人的鸟胃之中。 “诶？回来了？不行，还得赶紧救小赵！” 想着，秦思洋使用【飨域】，再次离开了鬼面鹭的身体。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靠近鬼面鹭的位置传送。 而是选择上方二十米的极限位置。 避免再被这只鬼面鹭吞下。 【飨域】持续时间是一分钟，现在已经过半。 如果他再不去吞下赵四方的那只鬼面鹭的腹中，很可能会再也追不上了！ 但是，当他出现在鬼面鹭的背部上空之时。 那只鬼面鹭似乎预料到一般，抬起了头颅。 一张如鬼怪一般扭曲狰狞的面容，和秦思洋对视了一眼。 然后就立刻冲向秦思洋。 秦思洋连忙发动飨域，想要快速赶到另一只鬼面鹭的身旁。 与此同时，嘴里还高呼着：“快来吃我啊，你这只傻鸟！！” 那只鸟似乎也对秦思洋很感兴趣，原本就停住在空中的身子，继续向秦思洋靠拢。 “好！” 秦思洋继续谨慎地发动【飨域】，缩短了每次传送的距离，避免传送到这只鬼面鹭所在的位置，让【飨域】技能失效。 然而，他的转移速度减缓，却给了身后那只暴怒的鬼面鹭可乘之机。 就在秦思洋刚刚完成一次传送之后，一张大嘴再次将他包裹住。 黑暗又一次将秦思洋笼罩。 一阵顺滑之后，秦思洋第三次到了那个除了蜥鱼空无一物的胃里。 秦思洋暴怒：“他妈的怎么又回来了？！” 三番两次被这只鬼面鹭吞入腹中，他已经意识到，不杀掉这只鬼面鹭，自己是没有机会接近另一只了。 “留你活路你不走，老子给你脸了！” 秦思洋掏出短蜂匕首，直接插进鬼面鹭的胃袋。 接着，在胃中的秦思洋立刻感受到了失重。 这只鬼面鹭被麻痹了。 秦思洋故技重施。 抓着几只蜥鱼，发动【飨域】跃到鬼面鹭的背上。 “轰——” 鬼面鹭如同一枚炮弹，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秦思洋则通过不断发动【飨域】，避免了高空坠地后四分五裂的结果。 然而， 就在秦思洋双脚沾地的一刹那，他的【飨域】结束了。 秦思洋抬头望去。 那一只吞食了赵四方的鬼面鹭，还在高空中盘旋。 但是秦思洋已经没有了接近它的能力。 “小赵，看来你只能靠自己了。” 秦思洋呢喃一句，就攥紧蜥鱼，站上了这只鬼面鹭的背部。 就在这时，他脚下的鬼面鹭忽然剧烈颤动了几下。 看起来似乎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这才几秒钟，麻痹效果就已经减弱？ 秦思洋大惊：“怎么，短蜂匕首已经不管用了？！” 但又想了一下。 短蜂匕首需要浸泡在序列魔药之中保存，恐怕其麻痹的效果也是依靠序列魔药之中的物质补充。 自己在杀上一只鬼面鹭的时候，短蜂匕首的麻痹效果已经用掉了大半。 所以这次的麻痹没有之前那么稳健。 时间不多了。 秦思洋不再犹豫，找准心脏位置，从鬼面鹭的背部连续出拳，拼命轰击。 血液喷射在他的面罩上，与之前已经干涸的血迹交叠在一起，让他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但是他的拳头依旧无情地击打在同一处。 “砰——” 一声脆响，秦思洋的拳头打穿了这只鬼面鹭的心脏。 他还能感到肌肉跳动收缩，吸附在他的手臂之上。 隔着红丝护甲，也能够感受到一股温热。 秦思洋没有停下来，继续出拳，直到将心脏打出一个磨盘大的窟窿，又将蜥鱼插在伤口处，才停了下来。 “应该解决了。剩下的，就是等它死掉。” 就在他准备起身离开的一刹那，鬼面鹭忽然震动巨大的双翼。 麻痹解除了？！ 秦思洋刚要跳下去。 结果，一股强大的飓风将秦思洋压倒在鬼面鹭的背上。 秦思洋紧紧贴在鬼面鹭的背部羽毛之上，动弹不得。 即便他力量强大，即便他开启了【暴力】，在绝对的力量上，依旧无法与中型神明抗衡。 鬼面鹭振翅几番，竟然直接飞到了百米的高空中！ “心脏都碎了，这玩意儿还能飞？！” 秦思洋惊慌不已。 就在他疑惑之时，鬼面鹭又像是忽然失去了力气，直直栽落下去。 “我尼玛！！” “这是回光返照？！” 秦思洋感受着风浪在身上吹拂，彻底傻了眼。 他对自己的身体强度有认知。 不能依靠【飨域】的他，若是从百米高空直接落地，肯定得摔死！ “鸟东西，临死还要拉个垫背的！！！” 秦思洋左顾右盼，没有办法。 只能顺着鬼面鹭的伤口钻进他的心脏之中，然后缩成一团。 希望可以靠鬼面鹭的巨大的身体减缓落地的冲撞。 从而保住自己一条性命。 “轰——” 又是一声巨响。 巨大的鬼面鹭再次栽倒在荒原上。 溅起一阵尘烟。 鬼面鹭的眼睛，渐渐黯淡，失去了光芒。 身体抽搐几下后，也没有了动作。 秦思洋在鬼面鹭的心脏中，被震得头脑发蒙，浑身颤动。 他躺在鬼面鹭的心脏中，龇牙咧嘴痛苦不堪。 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要裂开。 五脏六腑如同被挨个提溜出来，在地上摔了几遍，然后又安回来一般。 “完蛋了。” 秦思洋心道不妙。 他现在还开启着【暴力】，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但即便没有疼痛感，这种不适还是让他难以招架。 若是【暴力】消失，他怀疑自己会直接瘫痪昏倒。 好在。 关于瘫痪昏倒这件事。 秦思洋是有经验的。 “先……先挖个地洞，进去躺着！免得【暴力】一结束就失去了行动能力，晕倒在荒原上！” 第220章 三兄弟再会 他挣扎着起身，从鬼面鹭的心脏中爬出，站在了它的背上，将短蜂匕首收回手中。 扫视周围，寻找有没有现成的大坑，方便自己打洞藏身。 看着脚下尸体依旧完好的鬼面鹭，秦思洋不禁感叹： 不愧是中型神明。 两次猛然坠地，身体居然依旧完好，遗容栩栩如生。 “可惜了，刚刚杀死的那只鬼面鹭，离我太远了。也不知道那个圆片甲还能不能捡回来。” “算了，先打个地洞，找好栖身之所，然后割下鬼面鹭的肉，能吃多少吃多少吧。总不能白来一趟” “至于小赵……没办法，你就自求多福……” 就在这时，又一道身影袭来。 秦思洋抬头一看。 居然是最后一只鬼面鹭！ 它的目光中闪过贪婪的神色。 向着秦思洋俯冲而来。 秦思洋眼角抽搐： “尼玛的，刚刚叫你不来，现在爷爷打不动，你倒是过来了！” 秦思洋两眼一黑。 “这熟悉的感觉，我服了……” 丝滑地进入了鬼面鹭的胃中。 虽然秦思洋已经与两只鬼面鹭缠斗并且将其杀死。 但总共过去了一分多钟而已。 短短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他已经五进宫了。 秦思洋刚进入胃中，忽然感到眼前亮起了白光。 “秦哥！你怎么来了？” 秦思洋一看，原来是是赵四方。 他手里拿着个不知道什么材料的圆球，将四周照亮。 “我……我来救你了。哎，可惜，大舅哥已经死透了……诶，大舅哥，你怎么在这里？” 正要和赵四方传递顾云鹏死讯，忽然看见赵四方身后一个帅气的身影。 “你没死？我还以为你已经被那只鬼面鹭消化干净了呢！在它的肚子里都没瞧见你！” “没想到，你俩居然被同一只鬼面鹭给吞了？” “嗯，是。我们担心杀不死鬼面鹭，不敢分散。” 秦思洋瞪大了眼：“所以，你们俩人一起，都没能杀一只鬼面鹭？” 他们俩互相看了眼，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事实确实是这样。 但总觉得好像说不出口。 而且，这才过去一分多钟，他们的对手又是一只中型神明。 没有杀掉，很丢脸么？ 赵四方问道：“秦哥，你杀死吞你的那一只鬼面鹭了？” “一只？我都杀死俩了！” “啊？！秦哥，真的假的？！” “什么？！你杀死两只鬼面鹭了？！” 秦思洋看着顾云鹏吃惊的面容，非常满意。 很好。 总算在这个高冷帅哥的脸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表情。 秦思洋嘴角一扬：“我不是说了，我去了另一只鬼面鹭的肚子里，没看到他，还以为他已经化成水了。” “我如果没有杀两只，又是怎么从一只的肚子里逃出来，看到另一只肚子里情景的？” “这……” 赵四方和顾云鹏听后，直觉震惊，不知道该如何描述。 “你们俩，在这里待了一分多钟，没有尝试着杀鬼面鹭么？” “秦哥，我们试了，杀不了啊。这鬼面鹭恢复得太快了！根本没办法。” 顾云鹏忽然想到了什么：“秦思洋，你的序列技能，难道可以抑制鬼面鹭的恢复能力？” 秦思洋和两人对视片刻。 看来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蜥鱼可以克制鬼面鹭的恢复能力。 两个人没有办法杀死鬼面鹭，又不像秦思洋这样有逃出去的空间技能，所以才乖乖待在鬼面鹭的胃里。 秦思洋摇摇头。 真是缺乏联想和想象力。 这么一堆蜥鱼，是怎么进来的，难道不值得深思么？ 但转念一想，又表示理解。 毕竟像自己这种智勇双全的人，凤毛麟角。 秦思洋捡起几条蜥鱼。 “我没这么厉害的能力。是靠这些玩意儿。” “你说什么？靠蜥鱼？” 秦思洋一拳击中鬼面鹭的胃壁，整只手臂都瞬间没入其中。 “我去……” 赵四方和顾云鹏都惊得缩了下脖子。 鬼面鹭的胃壁十分坚实。 但秦思洋就像打在棉花上一样，轻轻松松打出深深的伤口。 “秦哥，没用的，你造成伤口之后，会立刻愈合……诶，怎么伤口还在？！” 秦思洋抽出手臂，指了下那个伤口：“这就是蜥鱼的作用。抑制鬼面鹭的恢复能力。” 顾云鹏和赵四方都瞪大了眼。 “秦哥，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怎么没有人教过我？” “我的【保险人】也从没有提起过！” 秦思洋皱眉：“自己发现的呗。” “自己发现的？！” “我认为蜥鱼根本没有进入鬼面鹭体内的方式，但是却能生活在每只鬼面鹭的体内，一定有其独特的原因。” “最有可能的，就是从外部钻入鬼面鹭的体内，最后爬到胃里寄生。” “想要爬进来，那就肯定得有抑制鬼面鹭恢复得方法，否则它们根本进不来。” “所以我猜测蜥鱼的身体表面有抑制鬼面鹭恢复得物质。” “试了下，果然如此。就逃出来了。” 赵四方和顾云鹏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惊骇。 还能这样？！ 顾云鹏喃喃道：“这可是个重要的发现，不仅能发表论文，说不定还能研究出厉害的猎神武器……” 秦思洋眉头一挑：嗯？这么厉害的么？！ 电光火石之间，秦思洋又有了想法。 他立刻道：“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算是我们三个的秘密。” “不告诉别人？” 秦思洋忽然面色凝重，叹了口气： “这个发现，是我拿命换来的，想要以后找个机会深入研究，可惜还没有遇到机会。但是，我一直一个人保守秘密到现在。” 然后，他看向赵四方和顾云鹏：“今天，为了救你们两人，我不得不暴露了自己的这个发现。” “我可以与你们分享这个秘密，但希望你们不要告诉其他人。否则，我真的会很寒心。” 赵四方重重点头：“秦哥放心！我也不是第一次保守咱俩的秘密了。你毕竟是来救我的，这件事我肯定不告诉别人！” 秦思洋微微一笑，又看向顾云鹏：“大舅哥，你呢？” “受了你的救命之恩，此事当然由你做主了。” “好。还有句话，虽然咱们仨算是组队杀了这只鬼面鹭，但是我要全部积分，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 “没问题。不仅积分，钱和序列魔药也都是你的。” “对，秦哥，都是你的！” “嗯，那一块动手解决了它吧。” 第221章 解决 听到秦思洋的建议，两人都有点犹豫。 秦思洋疑惑：“怎么，你们不打算动手？” “秦哥，不是不动手，实在是有点……没办法。” “嗯？怎么，是因为怕暴露自己的真实序列？我都不怕，你们怕啥？” “也不是怕暴露序列。这都生死攸关了，没什么好怕的，主要是如果需要借助蜥鱼杀鬼面鹭，我俩派不上用场啊……” “什么意思？” 赵四方见解释不通，立刻实际操作演示。 只见赵四方的手掌忽然释放出红色的光芒。 秦思洋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团炽热的火焰。 赵四方伸手一推，那团红色火焰立刻飞出。 “嘭”地一声，在鬼面鹭的胃壁上如烟花一般炸开。 接着，一股烧焦的气味弥漫开来。 赵四方耸耸肩：“秦哥，我这技能，会把蜥鱼一块烤熟了，还怎么用？” 顾云飞见状，也抬手一挥。 秦思洋感到一阵清风从面前拂过。 “砰——” 一声闷响，鬼面鹭的胃壁炸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但是很快又愈合。 “我也一样，没法用蜥鱼攻击。” “秦哥，你这种攻击方式，只有力量型的序列能力者才比较合适。我俩的力量远不如你，似乎帮不上什么忙……” 秦思洋无奈摇摇头：“好吧，那我自己来。先说好了，出去之后，这只鬼面鹭算是我单人组队的成果！” “嗯，没问题。” “理所应当。” “对了，你俩一时半会应该不会被鬼面鹭的胃液腐蚀掉吧？” “嗯，不会，我是四阶护甲，没什么问题。” “我也是四阶护甲，抗腐蚀能力很强。” “……” 四阶？ 秦思洋鄙夷地看了两人一眼。 猎神实力一般，装备倒是拉满。 对比自己……哎，心中不免悲痛万分。 秦思洋抓住蜥鱼，连续打了几拳，鬼面鹭胃壁的伤口不断扩大。 与此同时，他们也感到了一阵颠簸。 秦思洋忽然停了下来：“不对，现在鬼面鹭还在空中飞。如果杀了它，它摔到地上，咱们在它的胃里，岂不是也要被摔死？” 赵四方摇头：“秦哥，我的护甲抗摔减震，护甲里面还有保护罩，多高摔下去我都没事。” 顾云鹏道：“我也一样。” 秦思洋听得更是咬牙切齿。 “但是我会死！” “那……那怎么办？” 顾云鹏想了想，说道：“落地的时候，我可以用技能托住鬼面鹭的尸体，让它缓慢下落。” “好，就这么定了！” “但是这样的话，鬼面鹭的圆片甲上就会有我的气息。那就不能算是你单人组队了。” “啊？！” 秦思洋对这个解决方案很是不满。 但又无可奈何。 总不能要分不要命啊！ “行吧，我认了。为了救你俩，我真是损失重大！” 其实，损失最大的不是失去这一只鬼面鹭单人组队猎杀的双倍积分。 而是他本可以吃两只鬼面鹭的肉体，却没有机会了！ 一想到这里，秦思洋就感到一阵心痛的窒息。 亏大发了！！ 但是，他总不可能放着小赵不救。 小赵可是他的手足兄弟！ 而且，小赵死了，赵龙飞和赵龙腾肯定得迁怒于他！ 秦思洋越想越气。 就不该让这俩货跟着！ 回去必须得找赵龙飞和顾家人要钱！ 补偿！ 一定要补偿！！ 秦思洋叹了口气。 继续出拳。 他成了一台没有感情的出拳机器。 他的拳头比铁还要硬。他的心比冰还要冷。 “砰砰砰——” 数十拳过后，他直接打穿了胃壁，然后一路钻到鬼面鹭的心脏处，故技重施，又将它的心脏打穿。 鲜血如洪流一般从心脏的伤口涌出，将秦思洋冲到不知道什么地方。 没多久，鬼面鹭也没了生机。 开始向下坠落。 但是坠落没多久，完全失重的状况就缓解了下来，变成缓缓降落。 整只鬼面鹭的尸体，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力托起。 在鬼面鹭的胃中，顾云鹏额头冒汗，双手抬起，浑身都在颤抖。 赵四方挠挠络腮胡子：“大舅哥，我能做点什么事帮忙么？” “你闭嘴，别让我分心，就是最好的帮忙。” “哦，好。” “砰——” 一声轻微的闷响，鬼面鹭的尸体平安落地。 秦思洋躺在鬼面鹭的体内，灵机一动。 好机会！ 秦思洋观察了下，暂时看不见赵四方和顾云鹏。 趁着两人还没有出来，摘下面罩，躲在鬼面鹭的腹中啃食着鬼面鹭的肉体。 他仿佛饿急了眼一般，拼命撕咬，狼吞虎咽。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涓滴成河！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提升自己的机会！” 吃了一会，他察觉到周围有些响动。 应该是赵四方和顾云鹏正在找他。 “可惜了。还没有提升多少，就得停下来！”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这里啃食的情况，秦思洋立刻穿行几步，钻到另一个位置，用拳头打穿了鬼面鹭的身体。 刚从鬼面鹭的身体中钻出，他就看到了赵四方和顾云鹏。 秦思洋故作疲惫状，大口地呼着气。 “秦哥，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我和大舅哥都以为你遇到了什么麻烦，正在找你呢！” “哎，没办法，连续杀了三只鬼面鹭，太累了。” 秦思洋“气喘吁吁”地走到鬼面鹭的肚子旁，割下了鬼面鹭的圆片甲。 “对了，你俩把蜥鱼装一下，再割几块鬼面鹭胃部的肉，咱们为以后做研究留点材料。” “好。” 秦思洋看着两人忙活，静静地探查自己的身体。 状况不太理想。 杀第二只鬼面鹭的时候，从高空坠下。 即便有鬼面鹭的身体作为缓冲，还是受了不轻的伤。 好几根骨头都有骨折的情况。 “赵四方，顾云鹏。” 听到秦思洋忽然叫自己全名，两人都意识到他要说什么严肃的问题。 “秦哥，什么事？” “我现在身上多处骨折。一会我的技能结束，恐怕就难以再行动了。得麻烦你们两人尽快将我带回去。” “技能结束难以行动？秦哥，你真是【魅影刺客】不成？” “别废话了。我估计撑不了多久。我杀的两只鬼面鹭，应该就在回去的路上，你们记得用我的猎神匕首，将圆片甲收割了。” “好。” “带我回去后，直接找李天明。他会安排他的朋友给我治疗。” “让李教授找人治疗？我可以直接让我爹安排人的。” “不用，我的身体状况，李天明的朋友比较熟悉。我也可以尽快恢复。” “好，我知道了。” 第222章 师娘 秦思洋点点头：“事不宜迟，赶紧往回跑吧。这里已经是安全区深处。要是再遇见什么中型神明，我可没有力气杀了，到时候咱们仨都得死在这！” 然后秦思洋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星空中，还漂浮着的庞然大物。 “如果运气不好，遇见大型神明。” “那就在死前摆个帅气点的姿势吧。” “你们两个认识回去的路么？” “我知道！” 赵四方掏出一块怀表，打开看了眼，指着一个方向：“这边！” “得按照咱们来的路线回去！路上还有我的两只鬼面鹭尸体要回收呢！” “呃……可来时的路线，不是最快回安全区的路。秦哥，你不是说，避免路上遇见危险，要先回去么？” “那也不能白杀！为了这点积分我差点死这，怎么可能不拿！” 顾云鹏说道：“就按秦思洋说的吧。毕竟我们的命都是他救的。如果不是他，咱俩还不知道要怎么逃出鬼面鹭的肚子里呢。” “好。既然大舅哥这么说，我也没意见！那就往这边跑！” 秦思洋看了顾云鹏一眼。 他没想到，顾云鹏居然会这么好说话，支持自己的决定。 要知道，他的要求，很可能会害得顾云鹏丢了命。 但是在顾云鹏眼中，没有秦思洋自己已经是凶多吉少。 所以没有理由拒绝秦思洋收缴战利品的要求。 秦思洋心中暗暗赞许。 这个姓顾的，倒也是个秉性不错的家伙。 他娘的。 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长得帅、能力强、品行好的人！ 这么完美，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快点走吧！你们俩跟上！” 秦思洋立刻朝着赵四方指的方向飞奔。 “我速度快，还有先攻之靴加成，你们俩跟紧……” 秦思洋话还没说完，两道身影就从身旁闪过。 赵四方脚下的鞋子闪烁着幽蓝的光彩，让他的步伐已经快出残影。 而顾云鹏更是了不得。 竟然在空中快速飞行！ 本来长得就帅，又能御风而飞，英姿神采，让秦思洋都看得有些失神。 赵四方回头对秦思洋道：“秦哥，你刚刚说什么？我在你身后没听清。” 秦思洋脸拉得老长：“我刚刚说，你俩别光顾着自己跑，我一会技能结束，脱力可能失去意识，你们得驮着我！” “哦，我知道了。” 两人听后，果然放慢了速度。 和秦思洋并驾齐驱。 “秦哥，你为啥不全力跑啊？” 没全力跑？ 秦思洋两眼一瞪。 小赵说话是真难听啊。 没瞧见自己双腿已经倒出残影，脚底板都快和地面擦出火花了么！ “我的身上已经骨折，如果跑太快，我担心会加重伤势。” “原来如此。” 秦思洋继续闷头在荒原上前行，不再说话。 几人跑了一会，忽然远处出现一个巨大的石头。 再仔细一看，是一只死了的鬼面鹭。 “这应该是我杀的第二只了！我们过去……” 秦思洋的话还没说完。 忽然感到全身上下如同被撕碎了一般，传来深入骨髓的痛楚。 两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 …… 又是一个很长的梦。 他已经记不清，在这个梦里和钱问道、李天明究竟做过什么事情。 但秦思洋能感受到，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旺盛的生命力。 让他如同获得了新生。 他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装饰精美的天花板。 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秦思洋立刻从床上坐起来。 “你醒了？” 一个温柔的女声在不远处响起。 秦思洋一看，居然是陈风荷。 她正坐在书桌的电脑前，敲敲打打，不知道在忙碌着什么。 “我……被送到您这里来了？” 陈风荷笑了笑：“不是你让赵四方和顾云鹏把你送我这来的么？” “哦，对对对。” 秦思洋感到有点头痛。 “我这是睡了多久？” “不多，就一天而已。” “一天？好吧，和之前比确实不算长。” 他起床活动了下，说道：“陈院长真是妙手回春啊！我现在感受不到任何伤痛！” “你得感谢赵四方和顾云鹏。” “嗯？” “感谢他们俩把你送来得很及时。” “难道送得慢一点，我就要死了？？” “不是。他俩要是送得慢一点，你的伤就痊愈了。” 陈风荷瞥了秦思洋一眼，给了他一个自己体会的表情，然后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秦思洋挠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己恢复力强的事情，陈风荷是知晓的。 因为上次李天明就告诉他，别人问他为何能恢复这么快的时候，可以用陈风荷做幌子。 “多谢陈院长。” “你的秘密，我没兴趣知道。你救了老李的命，我帮你也是应该的。但是你每次都这样，当心会露馅啊。” “那我该怎么办？” “别人帮不了你什么。以后注意点，别每次都和拼命三郎一样……” “师娘，您就帮帮我呗。” 陈风荷愣了一下：“你叫我什么？” “老李是我的师长，您不就是我的师娘么？” “老李沦落到那步田地，您都对他不离不弃。患难与共，谁听了不得感慨您二人的情谊深厚？” “人情冷暖，这两年老李也算看清了。他现在忙，没腾出空来。以后搞定一切，肯定要和您白头偕老，厮守终生的！我师娘如果不是您，还能是谁？” 陈风荷听后，脸上浮现出了略显娇羞的笑容。 秦思洋趁热打铁：“师娘，您也知道，我是个孤儿，一直是和老李相依为命。我要是遇到了麻烦，对老李，对师娘您，也都不好啊。” “师娘，您就帮帮我吧。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遮掩一二？” 陈风荷带着笑意看了秦思洋一眼：“真拿你没办法。”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口红模样的物品，扔给了秦思洋。 “这里面是治疗伤病的药物，一般人服用后，可以加倍提升恢复得速度。” “你以后如果遇到不能推给我的情况，就说用了我研究的药物，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秦思洋咧嘴一笑：“谢谢师娘！谢谢师娘！” “好了，老李说你一醒来，就让你去管理局，有事要跟你谈。” “去管理局？” “嗯，赤红结晶分配的会议在管理局的会议室召开，这些天他为了准备，一直住在管理局里。” “不光他，还有赵家的，顾家的，钱问道，都有事找你。” “我知道了！师娘再见！” “对了，桌上还有个面包，你拿着路上吃了吧。” “好嘞，正好我饿了。多谢师娘！” “路上小心。” 第223章 共享契约 【蓝星纪2010年4月3日】 【西历，星期六。】 【夏历，庚寅年，二月十九，宜会亲友，宜订盟】 秦思洋到了管理局，跟门口的工作人员说了一声，便被恭恭敬敬地领到了三楼的办公室。 李天明和钱问道正在讨论几天后赤红结晶分配会议的事情。 “老李，老钱，都在啊。” “哟，小秦，这就好了？” “嗯，陈院长医术高明，妙手回春。” 李天明闻了两下，皱眉道：“小秦，你身上怎么有风荷的味道？” 秦思洋白了李天明一眼：“废话。我刚从陈院长的公寓出来，身上当然是她的味道。你要是能闻见别的味道，那才有问题！” “不对，还有点别的味道。你拿了她什么东西？” 秦思洋一想，掏出了装着药丸的口红模样的小圆管。 “陈院长给我的，说以后让我受伤的时候吃下，可以缓解伤病。” “怪不得。” “老李，你鼻子这么灵，该不会觉醒了【闻香人】序列吧？” “少废话。你小子注意点，不要做一些瓜田李下的事情！” 秦思洋顿时露出不满：“老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那样的人么？！” “不知道。反正不怎么规矩。晚上和你一块睡觉的时候，你总是会摸我的背。” “嗯？” 钱问道吐了口烟：“小秦，其实我也被你摸过。” “……” 秦思洋忽然想起了之前那个三人互相搓澡的梦。 立刻没有了声音。 “不聊这个了。陈院长说你俩找我，有什么事？” 钱问道说道：“我的事情简单，先解决我的吧。你被赵四方和顾云鹏抬回了安全区。他俩还带着一堆圆片甲，都说是你单人组队杀死的战利品。” “圆片甲验过了，气息和你猎神匕首吻合，没什么问题。不过还没有对你进行测谎和记忆连续性测试。” “我已经安排好人了，你下楼，直接会有人带你进行测试。” “好。” 秦思洋直接下楼，果然有人在等着自己。 他跟着去完成了测谎和记忆连续性测试。 那名工作人员说道：“恭喜秦先生，通过了验证。举报帖我也已经发出。” “我这次得了多少分，能麻烦你跟我说一下么？” “您这次单独猎杀两只鬼面鹭，圆片甲积分总共是1027，单人组队双倍积分，是2054个积分。” “单独猎杀蜥鱼一百三十一只，圆片甲积分是655分，单人组队双倍积分，是1310个积分。” “单独猎杀小型神明数只，圆片甲积分271，单人组队双倍积分，是542个积分。” “组队猎杀一只鬼面鹭，圆片甲积分是480。您的队友放弃获得积分，由您独享。” “组队猎杀五十八只蜥鱼，圆片甲积分290。您的队友放弃获得积分，由您独享。” “所以，您这次一共获得了4676个猎神积分。” “与之前获得的6114个积分累加，您现在是个猎神积分。” 秦思洋听后，点点头。 不错，收获还算满意。 赵四方和顾云鹏两个人确实履行了承诺，帮他收走了鬼面鹭的圆片甲。 除此之外，还帮他收了鬼面鹭腹中蜥鱼的圆片甲。 倒都不是贪小便宜的人。 秦思洋听着自己的积分，也不禁叹了口气。 总算是万分户了。 如果在以前，他会高兴地合不拢嘴。 但是现在，万分户只能算是个起点。 不到小赵的一半，更不到大舅哥的三分之一。 还差得远。 “秦先生，您初始一共获得了2723个积分。由于您的队友放弃了全部奖励，所以这次一共要给您272瓶序列魔药，以及272枚银币3000枚铜币。” “您可以去钱专员的办公室稍候，我会将奖励送过去。” “好，谢谢。” 他看了眼【弑神营地】自己的账号。 【猎神积分： 猎神积分排名：】 总算进前十万名了。 可喜可贺啊。 秦思洋回到了钱问道的办公室。 “办完了？” “嗯。办完了。” “怎么看你愁眉苦脸的，是有什么烦心事么？” “拿了四千多积分，不太满意。” 李天明眼角一抽：“四千多积分，还不太满意？你小子疯了吧？” “顾云鹏是南荣特招第三名，积分三万多。你说呢？” “……那确实是差点意思。” “老李，你找我有什么事？” “哦，还是赤红结晶分配的事。” 秦思洋先问道：“老李，你跟我讲讲，你和赤红结晶建立契约之后，如何才能让别人使用？正好我没来得及分藤蔓之心，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呢。” “哦，建立契约的物品，就只能属于你。如果别人想要使用，就必须得到你的同意，将契约的所属权共享。” “也就是说他们想要获得赤红结晶，必须征得你的同意？” “是。而且我是建立契约的人，占有绝对的主导权。只有我拥有整块赤红结晶共享契约的权利。其他共享契约者，只能支配自己获得共享契约的那块赤红结晶，无法支配其他部分的赤红结晶。” “听起来还不错啊！” “嗯。共享契约的所属权，不影响我的地位。” “联合政府那边的方案，是谈完之后，让我将赤红结晶的契约所属权共享给各个部门的高层领导和诸多研究的人员。” “那你得共享契约很多次啊，还挺麻烦的。” “起码要共享十几次吧。牵扯的利益越大，自然就会越麻烦。安全区内的事，又不像安全区外那样，打打杀杀就能结束。” 秦思洋点头，对于李天明的话表示了认可。 李天明解释完秦思洋的问题，问道：“现在已经确认，老钱和陈忠明代表联合政府一方主导谈判。联合政府那边的意思是，谈下来的份额，他们再回去自己分。这件事我俩商量了下，还没定主意，你怎么看？” “自己分？谁的意思？教育部部长肖志刚？” “差不多吧。” “老钱，你们联合政府要是回去自己分，教育部能分到多少？” 钱问道想了想：“肖志刚还是有些背景的。我估计，教育部能拿联合政府赤红结晶总份额的四分之一左右。” “那肯定不行。” 秦思洋摇摇头：“肖志刚已经和我结仇，我还能让他舒坦了？” 第224章 赵家与顾家的感谢 “那你想怎么分？” 钱问道耸耸肩：“总不能明着说，因为你跟肖志刚不和，所以不允许教育部门分的份额过多吧？” “没错，这样也显得太小气了。不利于你以后的发展。” “小秦，风物长宜放眼量。你以后的成就不会低，如果因为没处理好肖志刚这件事，被其他人看低，可就太不值了。” 秦思洋见李天明和钱问道全都规劝自己，知道两人都是为了自己考虑。 他还是非常认真地说道：“不管怎么考虑以后，肖志刚的事，是肯定过不去的。” “我能放过他，他能放过我么？你们觉得我如果不跟他计较，难道他就会记我的好不成？” 李天明和钱问道对视了一眼，觉得秦思洋说的也有道理。 李天明又道：“肖志刚这个人，是个十足的小人。你不得罪他，他都会害你。更何况你还当众惹怒了他。说不定，他已经对你动了杀心。” “这就是了。我总不能用赤红结晶这种宝贝，让他拿去当买凶杀我的成本吧？” “卖出去的子弹，最后打在自己身上，任谁都不会干这种蠢事。” “你如何打算？剔除教育部门？” 秦思洋想了想，说道：“教育部门拿赤红结晶份额，总得有个由头吧。” “教育部门拿赤红结晶，当然是为了给下面的研究院分，然后自己再截留一部分。正是因为研究院众多，再加上肖志刚势大，所以才能拿走联合政府四分之一左右的份额。” 秦思洋忽然双眼露出光彩，笑着说道：“老李，你说这次谈判赤红结晶的时候，直接将所有研究院的院长拉进来，会怎么样？” “你是说……” “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他教育部不是打着给研究院分配的由头，来参加这次分配么？” “那我们就踢掉他这个中间商，直接跟研究院谈！” “研究院都分到赤红结晶了，我看他教育部门，还怎么伸手！” 钱问道和李天明听后，全都恍然大悟，欣赏地看着秦思洋。 “小秦，你这是要挖空肖志刚的根脚啊！” “你这脑子，不进联合政府，真是屈才了。” 钱问道又道：“你有信心，研究院的人会答应？” “别的不清楚，上次在我葬礼上与肖志刚起冲突，天兴研究院院长楚钟雄和地兴研究院院长王伯仲是站在我这边的！” 李天明说道：“人兴研究院院长顾威洪，是顾云鹏的四叔。你救了顾云鹏的命，再加上他们踢掉肖志刚可以得到更多份额，肯定也会答应你。” “三兴研究院都会答应你，剩下的研究院也就好谈了。你这招，可真是直接把肖志刚的草台直接给拆的一点不剩啊！” 秦思洋听得一愣： “顾威洪是顾云鹏的四叔？！那岂不是说，顾秘书长也是顾云鹏的叔伯？！那小子这么有来头？” “嗯。你以为，赵龙腾这种人精，为什么一定要让赵四方和顾家联姻？” “我本来还纳闷，能和赵龙腾这种人子女联姻的，会是什么家族。” 说到顾云鹏，李天明又笑道：“再有来头，不还是让你救了命。” “你这趟出去猎杀神明，挣的积分多少其实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关键是一人杀了三只中型神明，直接救了赵家公子和顾家公子。” “你小子算是一次出行，直接打通了两条天路啊。” 钱问道也点点头：“小秦的运气，确实一直让人佩服。” “现在，两家人都等你醒来，准备好好谢谢你呢。” 秦思洋脸上乐开了花：“还有这事？哎呀，真是意外之喜！啊哈哈，意外之喜！！” “怪不得今天蓝星历上写着，【宜会亲友，宜订盟】！！祖宗历法诚不欺我啊！” “你小子，是真迷信。” 秦思洋撇着嘴角： “废话，这么顺的事，是凭着个人努力能完成的么？！” “老李你倒是实力不凡，结果在区域那个破地方当了两年校长，还不是靠运气解除了危机的。” “一命二运三风水，不信命，难道信你？” 李天明缴枪投降：“好好好，我说不过你。反正我要跟你说的就这些了。你可以跟赵四方打个电话。他那边很担心你。” “对了，还有个事要跟你说下。老李，你能帮我搞定研究积分么？” “研究积分？” “就是发几篇论文，给我挂个第三作第四作之类的，让我的研究积分提一提。赵龙飞给我弄的那个特权，不是要求我的研究积分和猎神积分都得前三么？我就搞猎神积分在行，研究积分还得靠你啊。” 李天明道：“我最近没空弄论文的事，回头跟张狂他们说一下。你要多少积分？” “四千就够了。” “四千？！” “是啊，现在研究积分前三，就得三千多。这还是在赵四方和顾云鹏不再涨的前提下。” 李天明摇摇头：“这赵家和顾家的人是真能给孩子刷分。高中的学生，懂个屁啊，研究积分居然有三千多！” “他俩这研究积分，甚至还没有拿下南荣的特招第一呢。” “三千多研究积分都不是第一？！那得多少研究人员披肝沥胆研究论文来供着一个小毛孩啊！真是世风日下！研究人员都这么浮躁了么？！” “老李你也别抱怨了，你是啥正经人不成？等着你儿子要考学，肯定比他们两家还护犊子。指不定你直接把第一作都搂给你儿子。” “……” “ok！你俩接着忙！我去跟赵四方联系了。对了老李老钱，一会有人送来我的序列魔药，你帮我带回幼儿园。老钱，一会那人给我的钱，你替我收一下，之后再转给我。” 李天明不满：“为什么不让我一起把钱替你收了？” “为什么不让你拿钱，你心里没数？走了哈！” 钱问道笑笑：“好，一会我收到钱就转给你。” 秦思洋离开办公室，给赵四方拨了电话。 “喂，小赵，是我。” “秦哥！你醒了？！你在哪？！” 听得出来，赵四方得知自己醒过来，惊喜之情都快从电话那头溢出来。 秦思洋也欣慰地笑了笑。 这个兄弟，实在。 第225章 一顿饭 “哦，陈院长妙手回春，我已经痊愈了。现在在管理局里，刚跟老李和老钱商量完一点私事。” “那么重的伤都治好了？不愧是陈教授！秦哥你等着，我这就叫车……不，我这就开车去接你！” “接我去哪？” “吃饭。你救了我和大舅哥，我们两家都准备等你醒来，好好感谢你一番啊！馆子都已经定好了！” “哎呀，你看看你，咱们都是兄弟，你大舅哥就是我大舅哥，那么见外干什么！” 秦思洋煞有介事地说着：“小赵，我做这些，是图你们的感谢么？这是我分内之事啊！” “不是见外，救命之恩当然要感谢！反正这顿饭，我们家就我爹我二叔和我，顾家是我未婚妻、我大舅哥、我未来岳父岳母。没有外人，咱们这和家宴一样！” “哎，说不听呢……好，那我等你。” “嗯，半小时就到！” 秦思洋挂断了电话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散过。 越想越美。 “救了赵家公子，又救了顾家公子，那以后我在安全区里，岂不是要上天？” “苦尽甘来，苦尽甘来啊！” 秦思洋等了一会，看到了一辆朴实无华的城市越野车停在了管理局门口。 车窗滑下，露出了赵四方的络腮胡子：“秦哥，走！” “好嘞。” 上车之后赵四方问道：“诶，秦哥，你怎么还穿着红丝护甲啊，没换件衣服？” “没来得及。事情太多，一醒过来就赶到管理局处理事情了。” “走，咱们先去【萱萱服装店】，给你挑两件衣服！” 秦思洋点点头：“也好。穿这身见长辈，有点欠妥。” 到了服装店，赵四方给秦思洋挑了两件衣服。 还真别说，赵四方的衣品很不错，秦思洋穿上赵四方给自己挑选的一身休闲装，是又干练又得体。 甚至已经看不出他曾经出身底层的模样。 秦思洋还照着镜子，对自己的一身新衣非常满意。 “秦哥，我看这样也差不多了。咱也没法要求太高，毕竟我大舅哥实在是帅得没边。咱俩和他坐一起，确实比不了，穿出花来也没用。” 秦思洋瞪了他一眼：“小赵，你怎么能自惭形秽？！我们比起顾云鹏，那也是不遑多让！” “……秦哥，有些话你骗骗兄弟，兄弟我不会说什么，但别把自己骗过去……” “别废话了！走走走！赶紧去吃饭！” “诶，好！” 秦思洋执意自己付了买衣服的钱，然后又兴致缺缺地上了车。 一想到顾云鹏那张帅气的面容，秦思洋就脸拉得老长。 “哼，长得帅有什么用！” 赵四方一边开车，一边挠着胡子：“秦哥，该说不说，帅还是挺有用的，你是没见过那些女生对我大舅哥趋之若鹜的模样，叹为观止！反正我是从来没经历过……” “开你的车！” “哦，好。” 秦思洋撅着嘴，跟着赵四方到了一处酒店外。 他下车，几十层高的酒店，顶层都已经快要触及防空玻璃的模样，惊掉了下巴。 “这酒店，是你家的？” “不是。我家哪有钱浪费这么多来建面子工程。这是三大商会之一的沃伦商会修建的。” “三大商会之一的沃伦商会……” “就是兴建东荣大学的三大商会。也是安全区里势力最大的三家商会。” “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 “嗯，秦哥又不掺和商业的事，当然与你无关。” 两人进入富丽堂皇的酒店之后，服务人员列队向两人鞠躬问好。 一名西装革履打着领带的大堂经理引路：“赵先生，您和您的好友这边请。” 进入电梯后，秦思洋看了眼电梯按钮。 乖乖。 居然有五列，每列都有十几个按钮。 大堂经理在两人之后进入电梯，然后按下了70层的按钮。 到了楼层，经理又将两人引到一个包间外，拉开了厚重的木门。 “请进。” “谢谢。” 赵四方带着秦思洋走了进去。 这个包间的面积很大，有沙发有电脑，还有额外的客厅和卫生间。 当中摆了一张八仙桌，顾云鹏一家四口，还有赵龙腾赵龙飞都已经落座。 “伯父伯母，爹，二叔，我把秦哥带来了。” 作为唯一一个和秦思洋交流过的长辈，赵龙飞率先招手：“小秦，坐过来吧。” 说着，指了指赵四方和顾云鹏中间的一个位置。 “谢谢校长。” “咱们这属于私人宴会，不用叫职务，你和四方一样，叫我二叔就好。” 秦思洋笑了笑：“我要是和小赵一样叫您二叔，那就得管您的兄长叫爹了。” 赵龙腾哈哈一笑：“小秦啊，你要是乐意，管我叫爹也不是不成！” 本来赵龙腾还对秦思洋颇有偏见。 但是在秦思洋舍命救了赵四方之后，之前的偏见也全部化解。 对于秦思洋这个心眼多，还对赵四方好的小伙子，那是越看越喜欢。 要能认下秦思洋当干儿子，也不是不行。 秦思洋体面地回道：“不行，当您的儿子，太吃亏了。” “嗯？这话怎么说？” “您和校长家风太严。别的不说，小赵在学校连个独居室都不能住，特招还没有什么好的特权。我要是当您的儿子，也得跟他一块吃苦。” “小赵吃苦耐劳，我可不行。我之前已经吃了不少苦，现在只想尝甜头。” “反正我和小赵兄弟相称，您和校长也是我心中的长辈了。您要是真喜欢我，还是让我自由点吧。” “哈哈哈，你这孩子，真是的。行吧，那就由你，不让你吃苦了。” 赵龙腾笑得很是开怀。 因为秦思洋的回答不仅得体，还稍稍捧了他们兄弟和赵四方一下。 家风很严。吃苦耐劳。 说明两人对赵四方的教育下了功夫，没有培养出一个纨绔。 在赵四方日后的老丈人和老丈母娘面前这么讲，秦思洋也是有意给赵四方抬抬声望。 几句话过后，让赵龙腾和赵龙飞如沐春风。 这小子，有时候不干人事，但是真不会掉链子！ 而赵四方虽然为人忠厚，却不是傻子，也听出来秦思洋的好意，望向秦思洋的目光更是感激。 第226章 盘问赵四方 顾家的两名长辈，也笑意盈盈。 他们听说过秦思洋的名声。 本以为从底层爬上来的人物，很难拿上台面。 比如刚刚，他们都觉得秦思洋会顺着赵龙腾的话，直接认个干爹。 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只会给秦思洋一些谢礼，以后就敬而远之。 因为到了顾家这个实力，普通顺杆爬的泥腿子，早已入不了他们的眼。 可他们没想到，秦思洋说话之间，不卑不亢，颇有风度。 顿时更加欣赏。 “小秦，我是顾云鹏的父亲，顾威荣。这是他的母亲柳映霞。那个是云鹏的妹妹，顾云萱。” 现在才自我介绍，说明算是认可了秦思洋。 顾云鹏的母亲叫柳映霞？ 听起来和东荣大学的校长柳映容很像。 难道也是一个家族的？ 只是顾云萱的表情有些冷淡，似乎心事重重。 秦思洋起身鞠了一躬：“伯父伯母好！” “没必要这么见外，快坐下。小秦啊，我们都很感谢你救了云鹏的性命。所以今天这顿饭，就是跟你认识一下，然后表达我们的谢意。以后有什么麻烦，你跟云鹏讲。我们肯定尽量帮你解决。” “伯父伯母，这没什么。顾云鹏是小赵的大舅哥，那就相当于是我的大舅哥，而且以后又是我的同学。力所能及之下，伸出援手是应当的。” 顾云鹏说道：“不论如何，你都救了我们一命。若是任由鬼面鹭带着我俩飞走，后果不堪设想。” 赵四方也道：“是啊。大家子弟，被鬼面鹭吞下后彻底失踪的事情，我也听说过几起。如果不是秦哥出手，我们俩可真的凶多吉少！” 提起那天的经历，秦思洋又是一阵心疼。 两只鬼面鹭的尸体啊！他是一口没来得及吃！ 就第三只鬼面鹭浅尝几口咸淡，然后又被迫赶路回去了。 都是为了救他俩！ 不过面上，秦思洋还是云淡风轻：“没事，都是自己人嘛。” 接着，顾威荣招呼外面的人上菜。 一盘盘刚刚烧好的美食，端上了桌。 文思豆腐，软兜长鱼，蟹黄汤包，开水白菜…… 每一道菜肴，都极为雅致。 比自己头七那天贡桌上的菜还要诱人。 大家吃着菜，其乐融融。 这时，顾威荣正品着汤，冷不丁地问道：“四方，我听别人说，你说萱萱出轨了，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句话，赵四方立刻全身紧绷。 赵龙腾瞪了赵四方一眼，然后严肃道：“亲家，他胡说八道这件事，我已经狠狠地罚过了！他过两天会当众给萱萱道歉。若你还是不满意，可以再训斥他一番！” 赵四方立刻起身：“是，伯父，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不该信口胡言的！” 顾威荣没有看赵四方，笑着对赵龙腾道：“老赵，咱俩是多年的交情了。我这个人你也清楚，有些事是很在意的。” “恕我直言，我实在是想不到，为什么四方口中会说出这种话。难道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赵四方低头。 赵龙腾立刻怒斥：“问你话呢！” “没……没有……” “那你造谣萱萱，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我……我……” 赵四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总不能说，秦思洋还有一袋子的赤红结晶，吓得他慌不择言了吧？ 气氛一时僵持住。 顾云萱也问道：“四方哥，我们从小玩到大，我的为人你不清楚么？为什么要这么说我？” “不是，我……” 面对众人的质疑，赵四方是左右为难。 要么出卖兄弟，要么背口黑锅。 他咬紧牙关，脸涨得通红。 这时，秦思洋叹了口气， 他不开口不行了。 “诸位，这件事可否让我来说？其实，还是跟我有关。” 柳映霞道：“与你有关？小秦，你和四方关系好，但这件事，你可没法替他遮掩。” “伯母，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秦思洋缓缓说道：“当时我死里逃生迷了路，恰好碰到了小赵。他好心带我回了安全区出口。” “在路上，我也得知了赤红结晶引起疯抢的事情。” “之后发生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 顾威荣问道：“可这与四方的事，有什么关系呢？” 秦思洋摇摇头：“你们不知道的是，我包里还有一枚赤红结晶。” 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什么？还有一枚？！” 赵四方也愣住了。 什么？只有一枚？！ 赵龙飞皱眉：“不对啊，小秦，你回安全区的时候，光着屁……没穿多少东西，没看到你有背包啊！” “我怕人多眼杂，在现身之前，将背包交给小赵了。但是给他的时候，我并未说过里面有赤红结晶。我甚至没有告诉他，我的真实姓名。” “小赵后来知道我是秦思洋后，好奇看了眼我的背包，结果发现里面还有一枚赤红结晶，惊得叫出了声。” “他一叫，别人都看向了他，我还有一颗赤红结晶的事情眼看就要暴露。小赵平时不会撒谎，当时慌不择言。他脑子里首先想到的就是未婚妻，所以就脱口而出，拿未婚妻当挡箭牌了。” 秦思洋继续说道：“小赵一直为我遮掩这件事，不希望被别人知晓，给我添麻烦，所以才背了锅。” “我不可能看着小赵因为我，失去了终身幸福。所以，将这件事说出，希望诸位能够理解。” 顾威荣愣了一会，问道：“小秦，你说的，是真的？” “伯父，我如果说谎，上哪找一枚赤红结晶作伪证？” 赵龙飞立刻问道：“那枚赤红结晶，建立契约了么？当然，我没有想要强要的意思，就是问问。” 秦思洋点头：“嗯，已经建立契约了。” “可你当时，不是还不知道如何与赤红结晶建立契约么？” “猜的。我觉得藤蔓之心是滴血建立契约，赤红结晶没准也是。” 秦思洋依旧在为赵四方遮掩，没有说出自己是从他这里得知与赤红结晶建立契约的方式。 要是说出来，没准会让赵四方在顾家人面前留下个蠢笨的印象。 赵龙飞瞪大了眼：“猜……你胆子还真大！有的宝贝，一旦滴上了血，可就彻底没了！” 秦思洋笑道：“胆子不大，我也无法坐在这里，和各位长辈一起吃饭啊。” 众人听后，看向秦思洋的目光更是欣赏。 秦思洋又说道：“所以，这件事，其实都怪我。让小赵背负了黑锅，让顾云萱背负了谣言。” “作为赔罪，等你们两人成婚之时，我送上一份赤红结晶，当做贺礼吧。” 这句话一说出来，不仅赵龙腾脖子微微后缩。 就连顾威荣，都不禁坐直了身体。 只有赵四方，仿佛状况之外，挠了挠胡子。 正直忠厚的秦哥，怎么编起瞎话来一套一套的？ 第227章 一家亲 秦思洋说完，又起身朝着四位长辈鞠了躬。 然后又对顾云萱说道：“小赵是个正直之人，并没有造谣你的意思。他跟我说过，哪怕没有两家的婚约，也非你不娶。” “所以我想，口不择言之时，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所以才说出那番话，希望你不要介意。” “这件事，说到底，小赵还是为了我才忍气吞声。” 赵龙腾看向赵四方：“四方，小秦刚刚说的，可都是真话？” 赵四方知道秦思洋是为了挽救自己的婚姻，将底牌都露了出来。 即便他一直信奉忠孝仁义礼智信，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拆秦思洋的台。 他点点头：“是，秦哥说的，是实话。” 得到赵四方的肯定回答，所有人都确信，秦思洋确实还有一颗赤红结晶。 这时，赵龙腾又问道：“那颗赤红结晶，有多大？” 赵四方挠了挠胡子：“大概……有鸡蛋那么大？” 秦思洋一包的赤红结晶，连拳头那么大的都有。 他当然不能说那么大个的，总不能坑了秦思洋。 所以选了个体型中等的赤红结晶描述。 赵龙飞额头的疤瘌跳了跳：“鸡蛋大小？！岂不是和李天明那颗差不多大？！” 鸡蛋大小？ 小赵不厚道啊！ 自己帮他解围，要自己大出血！ 秦思洋捂着心口，强装镇定地问道：“那颗赤红结晶，有鸡蛋那么大么？” 赵四方瞥了眼秦思洋：“有……还是没有啊？” “我不是给你了么，多大个，你心里没数？” 赵四方心领神会。 应该是说大了。 看来秦哥还是不想暴露出自己的实力。 “哦，应该是没有那么大。估计我记错了，可能是鸽子蛋那么大？” 秦思洋点点头：“我印象差不多就是鸽子蛋大小。” 得到了秦思洋的肯定，赵四方也确认了：“嗯，没错，就是鸽子蛋大小！” 顾威荣说道：“鸽子蛋，也不小了。” 秦思洋道：“这枚赤红结晶，是我在积水海棠的旁边捡到的。别人都不知道，也没有跟李天明他们说。” “小赵体谅我，所以答应把这件事为我保密。” “我能交到小赵这个兄弟，自觉非常幸运，所以本来就想分享一些给他。” “既然赵家和顾家有婚约，那我就在小赵成婚之时，把一半的赤红结晶赠予，当做贺礼吧。” “只不过这件事，还望各位不要说出去，毕竟和我牵扯很深。我给自己留的这条后路，也都交代给诸位了。” 赵龙飞哈哈一笑：“什么后路不后路的，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后路！” “尤其是你，校长，不能因此阻拦我去安全区外猎杀神明。” “这……” “我还是更喜欢自由。” 赵龙飞面色犹豫。 秦思洋确实说到了他心中所想。 既然秦思洋与一颗赤红结晶建立了契约，那就必须要保证秦思洋的安全。 起码出去猎杀神明这种事，得加以限制了。 可是瞧着秦思洋的模样，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好吧，不过你以后别冒险，注意安全。我不是为了赤红结晶啊，只是希望你能够顺利参加小赵的婚礼，当他的伴郎。” “是，校长您的意思，我都明白。我肯定会好好活着，见证小赵的婚礼。” 有了秦思洋送出赤红结晶的承诺，赵家和顾家立刻都对他另眼相待。 以前是长辈对晚辈的欣赏，现在则是近乎同等的友善。 吃完饭后，顾威荣说道：“我们几个长辈再聊聊四方和萱萱的事情，你们四个小辈熟悉熟悉吧。” “好。” 顾威荣等四人进入了一旁的客厅。 他们四人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秦思洋说道：“小赵，不给我介绍下你的未婚妻？” “哦，好。这是萱萱，比我小两岁，今年也是高三。” “小两岁，还高三？” “嗯，她比较聪明，所以上学早，和大舅哥一起入学的。” 说到这里，顾云鹏的神色有点尴尬。 每当别人提起这件事，都衬得自己像是个傻子。 但是又想到赵四方和秦思洋都是自己的同龄人，心情就没那么糟了。 “又一个学霸？” 秦思洋看了眼顾云萱。 她的一双大眼睛乌溜溜地一直转。 看起来好像并没有非常聪明的样子。 和温舒给他的印象天差地别。 “嗯，萱萱学习很厉害……” “仅限于学习厉害。” 顾云鹏补充道。 在他的眼中，抛去学习不谈，自己的妹妹基本就是个憨憨。 顾云萱很不高兴：“哥，你怎么胡说！” 赵四方瞧着顾云萱，嘿嘿傻笑两声，继续说道：“秦哥，咱们买衣服去的【萱萱服装店】，就是她家开的。顾伯父是老板，专门用了萱萱的名字。” “哦，怪不得。我说萱萱这个名字这么熟悉。” 顾威扬在联合政府。 顾威洪在研究院。 顾威荣经商。 顾家兄弟，还真符合“狡兔三窟”的印象。 “萱萱特招去哪所学校？” 顾云萱摇头：“我没有觉醒序列，所以没有办法通过特招去大学，我要去学院。已经被九龙学院提前录取了，就在南荣旁边，以后可以经常见面！” 以顾家的地位，让顾云萱被学院提前招收，不是什么难题。 “九龙学院？那你开学后住哪里？” “住在女生宿舍。我爹说，这样可以多社交，与其他人搞好关系……” “多社交？” 秦思洋不太理解，顾威荣为什么要让女儿和其他人搞好关系。 怎么听都感觉有点卑微。 顾云鹏说道：“萱萱比较内向，所以在学校没什么朋友。我爹想让她变得开朗点。” “内向？恕我直言，没看出来。” “那是因为今天都是熟人，她没那么紧张。要是在平时，那就是个闷葫芦。” 秦思洋倒不觉得有什么：“内向就内向呗，为啥非得让她变得开朗，舒舒服服做自己多好。” 赵四方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我觉得萱萱对别人内向，对我话多，挺好的。” 顾云鹏道：“这话跟我说不着，你们要是有想法，不如跟我爹说。” “那算了。” 秦思洋可不会干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活。 不过倒是可以打个预防针。 第228章 闲聊 秦思洋对着顾云萱道：“宿舍生活，未必会愉快。你要是觉得受了气或者不舒服，就跟小赵说，小赵能给你安排一间南荣招待所的独居室。” 赵四方愣住了：“我怎么安排……” 但是秦思洋冲着他眨了眨眼，赵四方心领神会。 看来秦哥是要以他的名义，让出一间房，给顾云萱搞定住宿的问题。 想到这里，赵四方心中热血翻涌，又对秦思洋更加感激。 “没错，萱萱，你要是觉得住集体宿舍不习惯，就跟我说，我来帮你解决。” “好，谢谢四方哥。” 给顾家千金让一间房，秦思洋觉得这笔买卖不会亏。 聊着聊着，大家又聊起了平时喜欢做些什么。 秦思洋很单调，不是猎杀神明，就是养伤，没什么说的。 赵四方则是忙着经营赵家的生意。 顾云鹏是处理些顾家的生意。 而顾云萱则是一个人在书房看书。 “我喜欢看一些冷门的书。” “冷门？有多冷？” 顾云萱说道：“比如，《作案不被序列者发现的一百种办法》，《普通人杀序列者的一百种方法》等等。” 秦思洋听到这两个书名，瞬间一个激灵。 都是温舒看过的书。 没想到，温舒居然还能有同好？ 顾云鹏鄙夷地看着顾云萱：“平时杀鸡都不敢，你还看些杀人的书？也不知道看了有什么用。” “就是喜欢看，不行嘛？！” 秦思洋好奇：“这些书你都是在哪看的，我之前在网上查过，没查到。” “这两本书市面上买不到的。” 顾云萱想了想：“大概三年前吧，有人在艾西可虚拟聊天室里发布这两本书的前几个章节，如果感兴趣的话，就给他的匿名账户打钱，那人会传给你整本书的内容。” “艾西可虚拟聊天室？还得上网买书？” “对呀。” 秦思洋一听，瞬间眉头紧皱。 温舒的家庭环境，可不怎么样。 别说买书了，她连去网吧都费劲。 哪有这钱？ 他又回想了一下，在图书馆整理书架的时候，也没见到过这两本书。 愈发奇怪。 “所以，只能从艾西可虚拟聊天室找人买？” “嗯嗯。这两本书的内容，都是教普通人杀序列能力者，不利于安全区的稳定，当然不可能印刷出来。” “那个人本来还说会写点新书，也是这种普通人杀序列能力者的教程。不过新书还没出来，那人就销声匿迹了。” “后来还有人借他的名字，写了几本类似的书，却都是狗尾续貂，不堪入目。” 秦思洋又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还知道作者的名字？” “不知道真名，只知道笔名。” “笔名是什么？” “舍予。” 秦思洋听后，脸上挂出了大大的疑惑。 舍予？ 合在一起不就是舒么？ 难道说，这两本书，都是温舒写的？！ 三年前……她才十五岁啊。 怎么写得出来这些东西的？ 秦思洋眯起双眼。 感觉那个活泼开朗、清甜可人、品学兼优、可能暗恋自己的女同学，愈发云山雾绕了。 又闲聊了一会，顾威荣四人交谈完毕，从客厅走了出来。 大家告别一番之后，各自散场离去。 秦思洋被赵四方送到了【育才幼儿园】。 他回到了自己的卧房之中，发现已经添置了一张成人安睡的新床。 李天明可能有事，并不在。 既然是新床，那自然先到先得。 秦思洋直接躺了上去。 脑中还在想着两本书的事情。 他看了下日历，不知不觉已经离开号安全区域半个多月了。 记得温舒说过，三月要进行八州联考，算是高考前的模拟测试。 不知道温舒考得怎么样。 “她也不来个短信，告诉我一声。” 今天是周六，学校放假，正好，他可以问问温舒最近的情况。 想着，就拨出了电话。 “嘟——嘟——” “喂？” “喂，温舒？是我，秦思洋。” “嗯，我知道，有来电显示。” “你在哪呢？” “在家，给我和奶奶烧晚饭……啊，我和同学聊天呢，一会饭就好！你稍等我一下，我把饭盛出来，出门跟你聊。” “好。” 又等了几分钟。 “喂？你今天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八州联考成绩出来了么？” “你问的还挺及时，昨天周五刚出的成绩。” “怎么样？” “还行吧，考了第二。” “……” 秦思洋算了下。 八个州，那就是八十个市，八千个区…… 八千个区，考了第二，叫还行？ 果然，温舒这种优等生的世界，他不能理解。 “成绩出来后，有两三所学院愿意提前招收我入学，不用参加高考，并愿意为我解决食宿问题。” “有九龙学院么？” “没有。” 秦思洋心中一紧。 “那你怎么打算？接了邀请？” “我在考虑呢……毕竟高考如果发挥不好，我可能会什么都没有……” 秦思洋低眉：“说的也对。一羊在手胜过千羊在望。” “骗你的啦。”电话中传来温舒的嬉笑声：“我已经和你说好了去九龙学院，你又帮我搞定了住宿问题，我当然不会答应他们的提前招收。” “……” 秦思洋听后，心中莫名松了口气。 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九龙学院的条件，毕竟还是好一些的。” 温舒带着笑意，有点揶揄地“嗯”了一声。 “我走之后，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事吧？” 当秦思洋问到这个问题，温舒的语气忽然变得严肃。 “倒还真遇到了点麻烦。” “什么麻烦？” “我们班的李泽你还记得么？就是在图书馆跟张世东一起自习的那个信佛的男生。” 李泽？张世东？ 在图书馆自习？ 秦思洋眉头一皱。 知道温舒应当是在传递什么信息，不方便在电话中直说。 “嗯，我记得，他怎么了？” “他说要找你的麻烦。” “为什么？” “我不知道。” “好，我知道了，等我回去，问问那小子是什么意思。” “嗯，就这样，有空再联系。” 秦思洋挂掉电话。 分析着温舒的话语。 图书馆自习的，只有温舒。 这句话应该是提醒自己，她在传递信息。 传递的信息应该没有藏很深。 李泽，张世东，信佛…… 找自己麻烦的人的信息，就在这几个词里面。 信佛？佛教？可是安全区内也没大规模佛教组织啊…… 温舒不可能说废话。 与佛教相关的势力……难道是教会？ 李泽……张世东…… 泽世教？！ 第229章 泽世教 秦思洋对于泽世教没什么了解。 上次听说泽世教，还是看着一群金发碧眼的人，披麻戴孝地给自己号丧。 好像是安全区内势力排前五的教会。 前五的教会，听起来并不算很厉害。 再加上教会团体本来就不如其他组织，有点小众，所以即便是前五的教会，影响力依然有限。 而泽世教，大概只能排第四第五的样子。 但是，泽世教却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它是前五的教会里，唯一一个能公开露面的教会。 剩下的四个教会，一旦有成员被发现，要么进警察局监狱，要么进管理局监狱。如果在教会中地位高的，还可能直接处决。 换言之，它们都被联合政府视作邪教。 这也不是联合政府一方的决定。 军方、商会、大学，共同抵制其他四大教会。 原因也很简单。 大部分教会的教义，本就有问题。 比如被认为是教会团体中实力最强的灭世教。 光听名字，灭世，就知道这不是什么正经教会。 实际上也是如此。 灭世教的核心理念，就是整个蓝星已经到了末日。 神明因为不满人类的罪孽，所以降下神罚，要让世界灭绝。 作为人类，不应该抵抗神明的惩罚。 相反，应该欣然接受，对于末日持迎接态度。 灭世教就是要人类自毁安全区，成为各种神明的口粮，彻底结束人族这个罪恶的存在。 如此反人类的教会，自然不可能被其他组织接受。 信奉灭世教的人，个个都想毁灭整个安全区。 生命是非常宝贵的。 可想而知，灭世教的信徒不多。 但灭世教之中的人渣，各个都实力非凡。 曾经犯下过五人屠杀一整片区域所有人类的暴行。 除了灭世教，轮回教也非常强大。 但轮回教也不是什么正经教会。 轮回教的教义与灭世教类似，人类已经犯下了太多恶业，应该结束罪恶的一生。 不过他们认为，死亡并不是结束。 所有轮回教的信徒都会轮回转世，投胎到一个全新的世界中。 一个美好、没有末世的正常世界里生活。 灭世教和轮回教只是不正常教会之中的两个代表而已。 末世降临，许多居心叵测之人，以神明为名，想要用他人的性命来实现自己的利益。 联合政府对其进行严厉打击。 而在众多畸形的教会之中，泽世教，是最温和的一个。 泽世教主张，末世是神明对人类的一种磨砺和考验。 通过这个考验后，人类将会拥有更加光明的前途。 若是无法通过这个考验，不用担心，神明会帮助人类通过这个考验。 总而言之，未来一定会更美好。 泽世教的信徒，起码是积极向上，努力生活的。 教徒也都比较温和。 末世之后，许多事情解释不通。 人们以往的认知轰然倒塌。 就连忽然出现的变异生物，也被官方承认以“神明”作为称谓。 很多失去信仰之人，都会想加入教会寻求安慰。 教会的存在，无法避免。 各方讨论之后，泽世教被公开接纳，成为了所有势力认可的教会。 而泽世教，成了能够以教会身份活动的最大教会。 也是能够坐在赤红结晶谈判桌上的唯一一个教会组织。 秦思洋想过自己的行为会得罪某些教会。 获得藤蔓之心和赤红结晶，无疑可以让安全区更加稳固。 没准灭世教或者轮回教会派人杀自己。 但他没想过，第一个找自己麻烦的，居然会是泽世教。 温舒用了“找麻烦”这个词。 轻则绑架勒索，重则杀人害命。 这让秦思洋的心立刻沉了下来。 趁着赤红结晶的会还没召开。 秦思洋立刻又去了趟管理局，找李天明和钱问道商量这件事。 李天明和钱问道正在办公室一起吃晚饭，看到推门而入的秦思洋。 “嗯？你不是和赵四方他们吃饭去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已经吃完了。有件事要你俩帮忙出出主意。” “什么事？” “泽世教要害我。” “什么？” 钱问道和李天明听后，都放下了筷子。 “你确定？” “嗯。确定。” “那你打算怎么办。” “别的不管，首先肯定是要把泽世教踢出赤红结晶的谈判。我总不可能犯下资敌的幼稚错误。” 李天明听后，皱眉思考片刻：“泽世教要害你？可我明明跟他们谈过，还比较融洽友好。他们害你，动机是什么呢？” 钱问道也道：“泽世教第一次有染指赤红结晶的机会，现在应该巴结你还来不及呢，害你做什么？” “鬼知道。我必须把泽世教踢出去！” 钱问道摇摇头：“小秦，我觉得这件事最好从长计议。因为我实在想不通，他们要害你的理由。” “我也是这么认为。”李天明表示认可：“咱们对教会不了解。但是要我看，泽世教这么大的蛋糕，里面的人也未必一条心。想要害你的，和想要谈判的，大概率是两拨人。” 见李天明和钱问道都不太同意自己与泽世教切割的主张，秦思洋便问道： “那老李老钱，你们觉得该怎么办？” “跟泽世教的人聊聊吧。” “怎么聊。” 李天明看向钱问道：“老钱，我两年没在安全区的中心地带待过，信息跟不上时代了。你对泽世教了解多么？” 钱问道嘿嘿一笑：“拐弯抹角地试探我是吧。我比你去安全区边缘还久，你问我？”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又没问你怎么知道的。” “还真知道。” 钱问道也没有藏着掖着：“泽世教的事，我也听过一些。他们教会地位最高的是圣子，不过圣子好像不怎么管实事。圣子之下是三个护法，这三个人才是泽世教的实际掌控者，有什么事都是他们仨商量着来。” 秦思洋道：“那好，就把泽世教的圣子和三个护法全都叫到管理局，咱们敞开了聊聊。” “来管理局聊？” 秦思洋向后一躺，靠在椅背上：“不来管理局，难道去幼儿园聊？他们不怕危险，我还怕被人暗算呢。在管理局，大家都放心。” 第230章 与泽世教高层的会面 李天明道：“那我现在就跟他们的那个护法联系吧。” 李天明当着秦思洋和钱问道的面拨通了电话。 “喂，克里斯么，我李天明。” “是这样，我和秦思洋有重要的事，要跟你们泽世教谈。你们泽世教的圣子和三位护法，能不能抽个时间来第9区的管理局一趟，咱们见个面？” “嗯，是，圣子和你们三位护法都要到。” “是，事情比较严肃，关系到你们泽世教分得赤红结晶的事情。” “我问问。” 李天明看向秦思洋：“克里斯说，如果没有办法让三位护法都到场，他自己和圣子来见我们行不行。” 秦思洋摇头：“三名护法加圣子，少一个人，都没得谈。” 李天明点头：“不行。必须都到。嗯？你想现在先见一面？你还在第9区？没问题。我们就在管理局。” 电话里有些事情不方便谈，所以克里斯想先探探路。 李天明也应允了。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一名身穿红色披风的红发中年男子走进了办公室。 李天明起身介绍：“克里斯，泽世教红袍护法。这是秦思洋，你们第一次见面。钱问道，你见过了。” “你好，秦先生。” “你好。” 两人握了握手，克里斯就坐下了。 “秦先生，李先生，钱先生，我能问一下，为什么要与我们教会的圣子和护法交谈么？” 秦思洋单刀直入：“你们泽世教，有人想害我。” 克里斯皱眉：“害你？秦先生，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和你们泽世教又没仇，有什么必要编这个谎？你们教徒的刀都架我脖子上了，我没直接把你们全踢出赤红结晶谈判会，都算我脾气好。” 听着秦思洋冰冷的语气，克里斯知道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秦先生，可有证据？” “我要是有证据，就直接上告联合政府了，还用找你们谈？” “可是没有证据……” 秦思洋伸手制止了克里斯的辩解。 “大家都不是傻子，谁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情时，会留下证据？我既然认定是你们，就不会有错。” 秦思洋的强势，大大超出了克里斯的预料。 他本以为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应当很好说话，没什么主见。 现在才发现，这孩子居然这么难对付。 他便也收起了糊弄小孩的想法，说道：“我不知道害你的人是谁，但肯定不是我。希望你能够相信我。” “我知道不是你，这段时间你一直配合老李的工作，害我纯属节外生枝。” “嗯，很感谢你的信任。你要我们四人一起来，就是想弄明白这件事？” “没错。把害我的那人找出来，踢出赤红结晶分配，你们泽世教才能坐上谈判桌。否则，就别怪我宁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了。” “秦先生，你为什么笃定做这件事的一定是我们护法或者圣子？难道不能是其他不够忠诚的教徒自作主张么？” “因为风险收益不成比例。先和你们的顶层聊，如果不是你们，我再去找别人。” 克里斯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会让他们都来这里，和你好好谈谈的。” 钱问道说道：“两天后，我们在管理局见面，没问题吧？” “两天……” “我们三人的时间都不富裕，还有各方势力都要接触，不可能因为你们泽世教的事一直拖着。” 克里斯面色沉郁：“好，我知道了。” “那就这样。” 两天后，秦思洋在管理局见到了泽世教的最高层。 红袍护法克里斯，蓝袍护法金晟宇，黄袍护法张迎瑞。 不过，他只能看到克里斯的脸。 金晟宇和张浩强的面容全都被一层黑纱遮挡住。 在三人身前的，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 这就是泽世教的圣子，胡蝉。 互相介绍完之后，所有人落座。 克里斯说道：“秦先生，李先生，钱先生。我们已经都到了。有什么事，可以开始谈了。” 秦思洋开门见山：“今天找诸位前来，是有些重要的事和大家聊聊。你们泽世教，有人要害我。我不可能把赤红结晶分给我的敌人。” 三句话，直接让会议室的温度降到冰点。 接着，秦思洋直接从桌子下面拉出了一台仪器。 “这玩意儿大家可能没见过，我也是今天刚从钱专员那了解的，超高精度测谎仪。” “我拿这测谎仪出来，不是为了八卦大家的隐秘。我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找出害我的人。” “所以，我也只有一个问题。” “远道而来的四位朋友，有没有派过教徒，去区域图谋害我。” “各位只需要回答是或否就行。” 身穿黄袍的张迎瑞道：“秦先生，你这么做，是否对我们太不尊重了。” “我们一路赶来，是带着善意与友好。你却直接要审问我们。” 身穿蓝袍的金晟宇也说道：“这种测谎仪，只有在调查嫌疑人之时，才会使用。我们又没有罪名，为何要接受呢？” 圣子胡蝉摇摇头：“我不会回答这种屈辱的问题。” “不回答也没关系。赤红结晶的谈判会，你们泽世教就不要参与了。” “你说什么？！” 秦思洋的霸道，出乎泽世教几人的预料。 克里斯闭口不言。 他已经见识过这个少年的强硬了。 跟他硬顶，没有任何好处，甚至还会更糟。 金晟宇道：“赤红结晶虽然是你带回来的，但并非你所属……” “秦思洋的话，就代表了我的意见。” 李天明微微一笑：“别的事我可以做主，但是这件事，你们还是得把小秦说服了才行。” 李天明的表态，让泽世教的几人都沉默了。 赤红结晶，可以说是稀有的万金油。 做什么都能用得着。 所有人都渴望能够获得一些。 如果这次被踢出谈判桌，那他们可真要后悔了。 秦思洋又说道：“请诸位不要将测谎这件事看成侮辱。如果你们四人之中有谁想害我，肯定无法得到赤红结晶的契约共享。” “但是，谈判会之后，你们泽世教得到的赤红结晶总份额不会变。分的人少了，平均到每个人头上的，不就多了？” 秦思洋阳谋开道。 利益，永远是最诱人的条件。 圣子胡蝉皱眉：“秦先生，你这是在亵渎我们对泽世之神的虔诚！” “嗯，你说的没错，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秦思洋轻笑一声，不做辩解。 “就当我放个屁。究竟怎么选，你们四位随意。” 第231章 背后的主使人 然后打开了测谎仪器：“接下来我的问题，是否回答全由你们。反正只有通过回答的人，才能获得赤红结晶。” “请问你们，有没有派过教徒，去区域图谋害我？” 问完问题，秦思洋就双手交叠胸前，不再开口。 过了片刻，克里斯说道：“我没有做过。” 克里斯真的选择回答。 接着，测谎仪顶上的灯泡发出绿色的光芒。 “滴——回答为真。” 泽世教的其余三人全都愣了一下。 金晟宇听后怒问：“克里斯，你怎么能接受这种侮辱？！” 克里斯说道：“赤红结晶，对于整个泽世教，都有着重要的用途。我这么做，是为了普及泽世之神的理念。即便我接受了这种侮辱，泽世之神也不会怪罪于我的。” 秦思洋对于克里斯的带头配合非常满意：“克里斯护法，感谢你的配合。我秦思洋言而有信。如果泽世教分到了赤红结晶，只会与你共享契约。” 他摁了下测谎仪的按钮，将其重置。 又说道：“同样的问题，我会继续问，直到无人愿意回答为止。” “请问你们，有没有派过教徒，去区域图谋害我？” 克里斯的叛变，让其余三人都不再沉稳。 李天明猜测是正确的。 泽世教作为安全区内明面上被各方承认的最大教会，内部也不是一团和气。 三大护法，还有圣子，基本是处于一种相互制衡的状态。 若是赤红结晶最后只由克里斯支配，那他们肯定拿不到分毫。 想到这里，金晟宇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没有做过。” 测谎仪顶上的灯泡再次发出绿色的光芒。 “滴——回答为真。” 秦思洋笑着鼓掌：“很好，金护法也可以共享契约了。克里斯护法，你也不用难过，虽然你最后得到的赤红结晶比之前少了一半，但总比四分之一要强，对么？” 克里斯闭上双眼，没有回答秦思洋。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事情，牵扯的是其他几人。 秦思洋又一次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但是，圣子胡蝉和黄袍护法张迎瑞，全都没有回答。 秦思洋也不再浪费时间。 “看来，两位与我是有些仇怨了。” 胡蝉说道：“我们是不想接受这种侮辱。” “随你们怎么讲，真实情况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秦思洋收起了测谎仪。 “既然你我有仇，还派人来害我。那我拿回来的赤红结晶，两位就不要想得到了。” “很感谢各位的大驾光临，今天的聊天让我收获匪浅。” 秦思洋起身与克里斯和金晟宇握手：“两位的配合，让我很是感激。以后如果还有机会，我们可以进一步合作。” 两人虽然得到了秦思洋的承诺，但是并未有多高兴。 起码，他们不能表现得太高兴。 红袍护法克里斯与蓝袍护法金晟宇一前一后离开了会议室。 而圣子胡蝉与黄袍法师张迎瑞，依旧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作。 似乎还有话要与秦思洋聊。 “二位不走，是要等我亲自送？” 黄袍护法看了眼秦思洋，又瞥了眼胡蝉，平静地说道：“秦先生，单独聊聊？” 胡蝉说道：“我也是同样的想法。” 秦思洋又扫了眼两人，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跟他们谈。 张迎瑞说道：“我与秦先生没有什么血海深仇。今天来到这里，也是希望把事情解决，希望秦先生不要拒绝。” “行吧。那就先麻烦圣子出去等候一下，我先跟你们黄袍护法聊一聊。” 胡蝉听后，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钱问道三角眼一转，起身跟上：“我去招待下圣子。” 他要确保张迎瑞的谈话，不会被胡蝉偷听。 “嗯。辛苦老钱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秦思洋，李天明和张迎瑞。 张迎瑞说道：“我确实派了教徒去找你，不过并没有下达杀你的指令，只是要将你带走，跟你商量些事情。” “别说这么好听，不就是绑架勒索么。” 秦思洋面露不解：“我有点纳闷你图啥。你就算绑了我，你们泽世教得到的赤红结晶份额，你不还是要跟其他几个人分么？又不可能让你自己全拿了。” 秦思洋看不见张迎瑞在黑色面纱之下的神情。 但是能感受到张迎瑞有些迟疑。 秦思洋也没有催促，张迎瑞想要跟自己单独聊，总要把这件事说开了才算完。 否则，他是不会把赤红结晶分给张迎瑞的。 张迎瑞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能替别人背锅了。” “不是我想带走你，我也是受人之托。那人说了，只要能带走你，他会给我一笔不菲的报酬。” 李天明笑了一声：“你在泽世教，起码也能拿到四分之一的赤红结晶的份额。却为了那个人的报酬，铤而走险。看来，你确信谈判会上，他会拿到比泽世教更多的赤红结晶啊。” 李天明的话一针见血。 秦思洋心领神会，说道：“给我那人的名字。” “肖志刚。” 李天明问道：“肖志刚？他自己都已经被踢出谈判会了，怎么给你报酬？” “他给我的报酬不是赤红结晶，是其他东西，这我不方便透露。而且，他让我绑秦思洋的时候，你们还没有拿到赤红结晶，只是获得了藤蔓之心而已。”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你居然连赤红结晶都得到了。” 张迎瑞语气低迷：“我要是知道，连两个序列等级四的教徒都搞不定你，绝对不会接这单生意。” “况且还有赤红结晶这种宝贝。我更没有理由对你下手了。” “失败之后，我就收手了。接着就得知你得到赤红结晶的事情。肖志刚估计也有些顾及，没再跟我联络。” 两个序列等级四的都没搞定秦思洋？ 李天明稍有意外地看了秦思洋一眼。 这小子可以啊。 秦思洋听后，一手托腮，神情略微不满。 心中却无比震撼。 温舒……自己解决掉了两个序列等级四的敌人？！ 她到底是什么实力？！ 这也太夸张了吧？！ 还有顾云萱说的她写的书。 怎么感觉温舒深不可测，比自己的秘密只多不少？！ 第232章 倒霉的圣子 另外。 肖志刚对自己下手的时候，自己还没有得到赤红结晶。 也就是说，肖志刚是冲着藤蔓之心去的。 在他尚未听说过肖志刚的时候，这个教育部部长就已经对自己动歪主意了？！ 秦思洋和李天明都意识到。 肖志刚这个人，早就包藏祸心，必须要死死防住。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所有我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赤红结晶分配的事情，能否也给我个机会？” 秦思洋轻笑：“张护法，你害我没成功，还要分我的好处，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 “那你想怎么样。” “至少要表示下诚意。老李，之后的事就你跟张护法谈吧，你看看你需要什么，让张护法资助你一下。” “小秦，你自己不要？” “我现在猎神武器够用，又不在焦点之中，没什么想要的。倒是你，身上背着赤红结晶的契约，没准需要点什么来傍身。”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李天明意味深长地一笑，让张迎瑞感到一股寒意。 “行了，咱们的事单独去聊吧，让小秦和你们圣子沟通下。” 说着，李天明就与张迎瑞离开了办公室。 过了一会，钱问道与胡蝉走了进来。 秦思洋看着李天明和钱问道来回出入的默契配合，嘴角不觉微微上扬。 “圣子，你想聊什么。” “当然是聊派人杀你的事。” 肖志刚只是让人抓自己。 这个圣子却派人杀自己。 秦思洋不知自己与这个圣子，有什么深仇大恨。 “嗯，说吧。” 秦思洋打量着面前的胡蝉。 胡蝉长相虽然不如顾云鹏那般出众，但也算得上干净清秀。 “我确实派了人，埋伏在区域，只等你回去，就找机会杀掉你。” “只不过没想到，你在第9区又得到了赤红结晶，还要召开谈判会。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又将埋伏的人撤走了。” 秦思洋看着眼神狠厉的胡蝉，双手搭在桌面上：“这位圣子大人，你我难道有什么仇么？让你非要杀了我不行？” “当然有。” “可我根本不认识你。” 胡蝉冷冷道：“你的藤蔓之心，是从我手里抢走的。” “嗯？” 秦思洋仔细打量着胡蝉。 他现在的样子，与那天自己见到的癫狂少年完全不同。 “可我那天见到的人，根本不是你。” “我的技能而已。如果用真面目去偷献祭巨藤的藤蔓之心，被人认出来，我岂不是很麻烦？” 秦思洋已经有八分相信了。 因为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的藤蔓之心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 “你怎么证明。” “呜呼！” 胡蝉面不改色地喊了一声。 语调尖锐而又充满张力。 和那天的癫狂少年一模一样。 这个细节，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倒是让秦思洋可以确认，胡蝉确实就是那个癫狂少年了。 胡蝉继续说道：“为了这颗藤蔓之心，我在安全区外断断续续蹲守超过半年。” “从发现献祭巨藤的踪迹开始，我就一直风餐露宿，多次深陷危险之中。” “终于，功夫不负苦心人，我拿到了藤蔓之心。” “本来我得到藤蔓之心后，可以有机会通过各种利益交换，收回泽世教的部分权力。已经欣喜若狂。” “但这一切都被你破坏。” “你抢了我的东西，害得我半年多的努力打了水漂。这不算完，你居然还要杀我灭口。” “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你？” 听起来，胡蝉是真倒霉。 先被抢，后被杀，半年功夫都白搭。 换做是谁，都不可能放过秦思洋。 但凡是个人，恐怕也会觉得秦思洋做事不太地道。 钱问道感觉自己不好评价。 索性装作没听见，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腰带扣。 秦思洋也被胡蝉的话搞得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虽然他不要脸。 但当着苦主的面听着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实感觉做得有点太不要脸了。 本来秦思洋还打算因为胡蝉派人杀自己，狠狠地讹他一笔。 现在这话也说不出口。 只能用手指在桌面上画着小圈圈，表现出正在走神的样子。 胡蝉语气依旧淡漠：“我可以获得赤红结晶的共享契约么？” “呃……呃，行吧。我大人有大量。之前的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你派人杀我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咱们俩两清。” “赤红结晶，你也可以找老李共享契约。” “好，谢谢。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走了。” “呃……好，圣子回头见啊！以后有空可以合作！” “会经常见的。” “嗯？” 胡蝉眼神依旧漠然：“为了确保能杀你，我今年特招，特意报考了南荣大学。” “只是现在看来，是没有机会报仇了。” “嗯？你也是南荣的？你多少分？” “什么多少分？” “猎神积分，还有研究积分？” “你问这个干什么？” “问当然有用。你快点说，不说我不给你赤红结晶的共享权了！” 瞧着秦思洋无赖的样子，胡蝉皱眉。 “猎神积分，特招全部分数都有效，排南荣特招第二名。” “研究积分2913，排特招第四名。” “什么？！有没有搞错？！五万多分，才排第二名？！” 胡蝉见秦思洋惊愕，也有些不满地说道：“是。我的成绩，在东荣西荣特招都能排第一名。没想到在南荣居然只能排第二名。” “第一名是谁，你知道么？” “不认识，听说八万多分，是个军方的子弟。” 钱问道点点头：“我还纳闷什么人能够积分比你还高。既然你说是军方子弟，那就不奇怪了。他们那边，三天两头做任务，积分奖励很高，想要拿分也比其他人容易。” “不过，能够拿到八万多分，也绝非常人了。” 第一名八万多分？！ 秦思洋则心中长舒一口气。 还好特招条件放宽了，积分前三就行。 要是按照之前的条件，入校第一天他的特权就得被收回。 想到这里，秦思洋眯起双眼。 第一名八万多积分。 赵龙飞肯定是知道的。 说明赵龙飞这个疤瘌头，一开始制定条件的时候，就没想给自己那个特权！ 还煞有介事地跟自己谈了一二三条，装得比真的都真！ 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 第233章 火烤奇迹哥 当处理完泽世教的事情之后，秦思洋李天明还有钱问道，一起商量了一番。 决定先不将知道肖志刚要害秦思洋的事情说出去。 因为他们现在没有任何能够反制威胁肖志刚的方法。 肖志刚是教育部部长，想要暗杀，几乎不可能。 而且肖志刚也已经被他们踢出赤红结晶的谈判会，更没有任何控制肖志刚的方法。 鉴于肖志刚之前已经出手过，他们甚至更担心肖志刚一怒之下狗急跳墙，将秦思洋杀死。 秦思洋又找到黄袍护法张迎瑞，告诉他要将此事保密，不可以告诉肖志刚他们已经知晓此事。 否则就不跟张迎瑞共享赤红结晶契约。 张迎瑞和肖志刚有些私交，但迫于无奈也只得答应。 在赤红结晶面前，别说这点私交，就是兄弟父子也得往后稍稍。 “秦先生，虽然我答应了你这件事，但有句话得跟你声明一下。如果肖志刚打算对这件事刨根问底，我估计瞒不住。到时候，你们可不能迁怒于我。” “张护法放心，如果你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我不会找你麻烦。谁愿意闲的没事多一个仇人？” “况且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很久，肖志刚不太可能忽然去翻旧账，过多询问此事。毕竟是他的信息有误，害得你折损了两员大将。” 张迎瑞盯着秦思洋看了半天，才说道：“秦先生，真是我见过的最成熟稳重的两个少年之一了。你这个年纪，能让我感到沟通没有障碍，还得时刻保持大脑运转的，前程必定不可限量。” “多谢张护法夸奖。我倒是好奇，还有一人是谁？” “我们泽世教的圣子胡蝉。” “胡蝉么？”秦思洋想了下，这个癫狂小子正常的时候，确实还挺稳重的。 秦思洋不知道黑纱之下的张迎瑞是什么表情。 但语气中不难听出欣赏之情：“是啊。我们的圣子，如果不是因为实力还不够强，估计整个教会，早都尽收入手中了。” “而且，我们圣子和你一样。” “也是个孤儿。” 说完，张迎瑞就离开了会议室。 秦思洋则慢慢回味着张迎瑞的话。 他本以为，圣子之位，应当是从某个亲眷手中继承来的。 没想到他却是个孤儿。 一个孤儿，当了圣子傀儡，却能够有自己的势力，派人暗杀秦思洋。 这个胡蝉，也不是简单角色啊。 秦思洋在安顿完泽世教的事情之后，便暂时解决了所有亟待处理的问题。 剩下的，便是自己的事情了。 他的猎神积分，还有研究积分，目前都差得远。 得加把劲了。 要不然特权就得没了。 这个特权，是南荣建校以来前无古人的。 放眼整个安全区内的大学和研究院，都是相当炸裂。 秦思洋甚至从【序列教育】论坛里，更是看到了许多讨论自己特权的帖子。 【这么厉害的特权，秦思洋是不是得积分破了南荣大学学生的积分记录，才能获得？】 【肯定不是！大四那些学生积分都有超百万的了，他还没入学，也没有领取过学校任务，上哪搞百万积分？估计积分是自己年级第一就行。】 【有道理。秦思洋又有藤蔓之心，又有赤红结晶，再加上积分全年级第一，获得这个特权也不是什么问题。】 【那他可有的刷了。我听说南荣大学特招的第一名猎神积分八万多，研究积分五千多。秦思洋现在猎神积分才刚刚过万，研究积分还没有。距离开学仅有四个月，他够呛能超过啊。】 【秦思洋，就是打破一切不可能的天才！他一定可以！】 【对！他就是我们出身贫寒的学生的榜样！我也相信他！】 秦思洋看了将近一整天，才将所有帖子看完。 打死秦思洋都没想到。 居然能在【序列教育】里看到这么多有关自己特权事情讨论的帖子。 秦思洋面红耳赤： “他娘的，到底是那个混蛋将我的特招协议放到网上的？！” 秦思洋看着自己和赵龙飞签字的协议照片都被人放到网上，怒不可遏。 本想着这个特权，没必要闹太大动静，南荣的自己人知道知道就算了。 好家伙。 现在整个安全区都清楚，自己有个能制定特权的特权了。 原本他还觉得积分排前三能获得，稍稍有些严苛。 可是看着论坛里面的群众的呼声。 好像他不拿南荣积分第一名，得到这个特权，就是德不配位！ 关键是。 还有好些学生支持自己。 说自己一定能够在开学前完成不可能的大逆转，成功获得积分第一名，顺理成章地获得这个特权。 因为秦思洋创造了一个又一个不可能的奇迹。 更是在论坛之中，获得外号【奇迹哥】。 明明自己从未发声。 但是已经有了无数拥趸，自发声援自己，还成立了【秦思洋后援会】。 后援会这些人，看不得有人说秦思洋一点不好。 到处跟人许诺，秦思洋一定能成功。 简直是把秦思洋架在火上烤。 如果完不成，那岂不是丢人丢到姥姥家？！ 秦思洋虽然有时候很不要脸。 但那是出于利益，而且通常在私人场合。 这张出门的脸，他还是要的。 秦思洋彻底崩溃。 “这群人搞什么……我和第一名差七万多积分，而且那个人的积分估计还会增长，四个月时间，我怎么追？！我觉得如果我有爹妈，他们都不会这么相信我！！” 赵四方说，赵龙飞可以帮他在适当放宽权限。 被秦思洋含泪拒绝。 赵四方钦佩地伸出大拇指：“秦哥，你果然自信非常！要是换别人，肯定就接受我二叔的提议了！你放心，我绝不会放水，这段时间一定努力猎杀神明，让你名副其实获得特权！” 秦思洋懒得搭理赵四方。 随他去吧。 反正自己现在的目标，已经更换成那个八万多分的军方大佬了。 一想到还有七万多分要杀，秦思洋的心头就有些堵。 没办法了。 还说什么，收拾收拾出去猎神吧。 第234章 管理局的任务 研究积分方面，李天明已经表示，让张狂他们帮忙发几篇论文。 给秦思洋挂名第二作者或者第三作者，让他能够得到大量的研究积分，保他在开学之前，能够荣登南荣大学积分第一。 而猎神积分这方面，自然就只能靠秦思洋自己了。 而钱问道则给秦思洋指了条路。 “第9区的序列能力者管理局，发布了不少任务，积分都非常丰厚。你若是急着刷分，不妨去看看。” “都是些什么样的任务？” “就是指定要某种神明的某一部位。你若是能带回来，就可以提交任务了。不过，提交任务的时候，你要给出这个神明的元片甲作为证明。并且，任务的奖励只有序列魔药，没有金钱。” “钱的事无所谓，我现在缺分。可是管理局的任务，怎么还要交元片甲？根据神明的残骸，不足以判断是否完成任务？” “当然。要不然你在安全区门口获得一遍积分，然后又在管理局获得一遍积分，那不是直接获得两份的积分和序列魔药了么？” “好吧。” 秦思洋有点失落。 因为他本来确实就是这么打算钻空子的。 秦思洋来到管理局的任务发布大厅。 看着满墙的任务，打印在不同颜色的板子上，让秦思洋眼花缭乱。 【所有任务，单人组队，积分翻倍】 【血海蜘蛛毒牙一对，600积分】 【人面鲎背甲一片，1000积分】 【鬼面鹭指甲五枚，800积分】 …… 【藤蔓之心（尚未建立契约），每克3000积分】 【赤红结晶（尚未建立契约），每克积分】 【泰坦茅草（尚未建立契约），每片叶子积分】 …… …… …… 看到藤蔓之心和赤红结晶的时候，秦思洋都懵了。 藤蔓之心，每克！3000积分？！ 赤红结晶，每克！积分？！ 卧槽，契约建立早了啊！！！ 不说藤蔓之心。 他那一袋子赤红结晶，随便掏一个出来，不就达标了？！ 秦思洋拼命捶自己的脑袋。 真是该死啊！ 为什么非得着急把赤红结晶都缔结契约带回来！ 在安全区外找个地方藏着不好吗？！ 至于泰坦茅草……似乎老李说过，陈院长要这玩意儿？ 果然，老李这脑满肠肥的地中海一开口，就不可能是什么便宜货。 秦思洋走到工作台：“你好，请问怎么领取任务？” “哦，我们的任务不用领取，就是在这里挂着。那些灰牌子的任务，都是一次性的，谁先交奖励就给谁。” “那些棕色牌子的任务，是一个月内能够反复提交的。” “那十几个红色牌子的任务，则是永久有效的。而且，如果对红牌的任务奖励不满，还可以与我们管理局的领导再协商。” 秦思洋又看了眼。 藤蔓之心、赤红结晶、泰坦茅草，全都是红牌子任务。 意思也简单明确。 这些东西，有价无市。 你能够得到，那就具备了和管理局领导单独议价的资格。 秦思洋不屑一笑。 这不是废话！ 管理局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得到这些宝贝，他都有和安全区内全势力单独议价的资格。 区区管理局，甚至只是个添头。 但是，秦思洋现在还真就缺猎神积分。 他当即对工作人员说道：“请问下，拿到红牌子的材料，跟谁谈？打哪个电话？” 那人像看智障一样看了秦思洋一眼。 这些红牌子上的神明，哪是一般人能得到的？ 就算得到了，谁会交给管理局换积分？！ 工作人员不耐烦地说道：“小同学，等你拿到了，再来问我吧。” “我是秦思洋。” “你是秦思洋？我还是李天明呢。” 秦思洋撇撇嘴，掏出了自己的证明，扔在工作人员面前。 工作人员翻看了下，腾地一下站起来。 “您是秦先生？哎呀，对不起，我眼拙，真不知道。” 秦思洋的名声，无人不知。 先得到藤蔓之心，后得到赤红结晶。 如果有谁能完成红牌子的任务，那估计就是他了。 秦思洋接过他双手递回来的自己的证件，问道： “没事，现在可以告诉我，如果得到红牌子上的东西，联系谁了么？” “您如果得到了红牌子的神明材料，可以直接联系我们唐部长！” “唐万功？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我给您！这是唐部长专门联系红牌材料的电话！” 秦思洋看着电话，问道：“这个号码，有人拨过么？” 工作人员尴尬一笑：“目前，还没有过。但我相信，秦先生一定可以！” 秦思洋将任务墙上的所有任务都拍了下来。 他已经决定，只要是任务墙上有的，自己都会带来提交任务。 积分，就是一切！ 准备工作已经完成。 秦思洋习惯了在安全区外猎杀神明的事情。 所以在幼儿园休整了两天，选了个吉利的日子，便又迫不及待地踏上了去213号安全区出口，猎杀神明的旅程。 本来赵四方和顾云鹏，还是想与秦思洋一起出去见见世面。 但是由于上次的经历，他们给秦思洋拖了后腿，差点俩人一起交待在那。 再加上秦思洋，为了救他们的性命，舍命杀了三只鬼面鹭，回来的时候直接失去意识倒在地上。 所以，两人还是决定不打扰秦思洋了。 就连赵龙飞，也不好意思因为藤蔓之心的事情而将秦思洋再留在安全区内。 李天明希望秦思洋不要声张。 毕竟如果有人知道他又去了安全区外，可能会有些不利于他的打算。 秦思洋自己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了安全区。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自己离开安全区，秦思洋依然是从张狂办公室的窗户跳走。 然后联系了哑巴出租车司机。 等到安全区出口外，又换上了一身从来没有穿过的便服。 通过安检之后，去旁边的卫生间换上了红丝护甲，先攻之靴，然后快速地走出了安全区大门。除了知道他行踪的李天明等人，其他人都以为，秦思洋还在幼儿园里混日子。 此刻。 秦思洋站彻底远离213号安全区出口。 漫步在一片荒原之上。 第235章 储物箱 秦思洋站在一片血泊之中。 将自己的猎神匕首从脚下大蜘蛛的眼睛中拔出。 “血海蜘蛛的毒液攻击，居然可以从背上发出。要不是常天翔教授给我更新了软件，提供了它的信息，我还真可能阴沟里翻了船。” 秦思洋将血海蜘蛛的两根手指大小的毒牙掰断，放进自己的背包里，和血海蜘蛛的圆片甲放在一起。 然后又斩断它的一条腿，吸着里面的肉。 “味道还不错，像是在吃鸡肉。但是对于实力提升几乎没用。” 秦思洋有些遗憾地摇摇头，吃了几口后，就扔在一旁。 “按照常教授软件里的信息，他也需要血海蜘蛛的材料。但是这一对毒牙是不可能给他了，我还得交给管理局换取积分。” “只能把蜘蛛的眼睛挖下来给他带回去了。” 秦思洋处理好后续之后，找了个巨石靠着休息，翻看着储存箱中的物品。 听说秦思洋要出远门，擅长炼制猎神武器的陆道兴立刻赠送给了秦思洋一样宝贝。 四阶猎神武器——储物箱。 储物箱虽然是四阶猎神武器，但是它的功能只有一个，储物。 这个储物箱使用某种可以变大变小的神明的骨骼为原材料制作而成。 可以任意放大缩小。 将储物箱放大到极限，内部空间可以容纳一整座山峰。但是这个储藏空间巨大的储物箱，最小可以缩成魔方大小，随身携带。 最厉害的是，里面存储的物体，可以随着储物箱缩小而缩小，并且按照比例减轻重量。 也就是说，即便这个储物箱塞满了物品，秦思洋拿在手里，最重也不超过一个实心铁块的重量。若想取出里面的物体，则要放大储物箱。物体会随着储物箱的变大而恢复原样，但不会超过自身原本的体积。 而且，这个储物箱极其结实，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堪比飞机的黑匣子。 陆道兴说了，哪怕秦思洋化成灰，这个储物箱也能留存下来。 正是因为其坚不可摧，这个仅有储物功能的猎神武器，才能够高居四阶。 唯一的问题，是里面不能放置活物。 如果放置活物，储物箱就会立刻损毁。 秦思洋拿着这个魔方一样的储物箱，觉得也还不错。 只是可惜，这属于一个后勤类的猎神武器，对于自己的战斗没什么用处。 陆道兴给秦思洋这个东西，自然也有条件。 “小秦，你那藤蔓之心，能不能多分我点？” “可以，陆教授，你若是能给这个储物箱加道锁，只有我能打开，我就答应你。” “加锁？” “嗯，防止别人偷拿我的战利品。” 说着，秦思洋打量了陆道兴一眼。’ “你瞧瞧你，小秦，我陆道兴安全区内有头有脸的人，还能偷你储物箱里的东西不成？” “陆教授，你和老李，谁名声更大？” “那当然是老李了。” “我前两天看见他偷我的序列魔药喝。” “……” “说实话，要是别的科研人员，我或许还会信。你们跟老李关系那么好，确实是让人难以放心。” “陆教授，里面的材料，肯定比序列魔药贵，所以，你懂得。” 陆道兴没办法，便给秦思洋加了一道锁。 这道锁秦思洋还专门找耿直的常天翔教授进行了甄别，确实只有秦思洋可以打开。 “谢谢陆教授！” “小秦，那你的藤蔓之心什么时候分给我点？” “等老李忙完吧。最近大家都忙，他的那份还有南荣大学的那份我都还没分呢。到时候一起给了。” “啊？那得什么时候？我这边等着研究呢。” “估计我这趟猎神回来，就差不多了。” 陆道兴听后一脸苦相：“你……你说你这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死外边回不来了，我不仅什么都没得到，还白搭了一个三级的猎神武器。我这也太不划算了。” 秦思洋盯着大蒜鼻的陆道兴。 陆道兴稍微心虚地挠了挠鼻子说道：“小秦，真不是我咒你啊，咱就是客观地说这么个事。更何况，你也不是没有先例，好几次出去都差点丢了命不是？” 秦思洋更为不屑。 深切地感受到和李天明能玩到一起去的陆道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拿出自己一直藏着的藤蔓之心，切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块晶体，跟陆道兴共享了契约。 “这些够你研究到我回来了。” “说实话，不太够……” “不够那就还给我。” 陆道兴赶忙收下：“够够够！够够的！小秦，我等你回来！” 打发完了陆道兴，秦思洋才启程上路。 现在，看着储物箱里的材料，秦思洋唉声叹气。 “出来五天了，想要走回安全区起码还得要两天。这些材料按照单人组队双倍的要求，在管理局也才能获得三千多积分。” “距离开学不到四个月，我这根本不可能获得八万积分啊。” 秦思洋有些发愁。 想破罐破摔了。 为了尽可能地获得积分，他深入安全区外。 现在已经彻底远离213号安全区出口。 很有可能距离其他安全区出口更近。 可是付出与回报完全不成正比。 别说红牌子上的任务材料了。 他甚至没有遇见一只中型神明。 远不像前几次，走两步路，就能遇见稀世珍宝。 他本以为这次出门，深入安全区，一定能获得不菲的收获。 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秦思洋叹了口气：“难不成好运气，到头了？” 不过又想了想。 虽然没遇见中型神明。 但是自己在安全区外的深处走了这么些天，也没有被大型神明袭击啊！ 他时常看到大型神明从头顶飘过，或者在远处行走。 却没有哪个主动攻击他。 如果被大型神明攻击，自己肯定是活不了的。 这么看来，运气倒也不算差。 他又漫无目的地逛了起来。 丝毫不在意没记住来时的路线。 他的手机里，还有常天翔帮忙安装的导航系统。他可以直接按着方向走回去。 就在他打哈欠之时，忽然听到一声惊雷。 “轰隆隆——” 他抬头一看，不远处的夜空，居然布满了乌云，还有闪电不时划过。 第236章 雷霆雪狼 “轰隆隆——” 秦思洋皱眉。 来到这个世界四个多月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电闪雷鸣的模样。 似乎末世降临以来，安全区附近的各种天象变得稀少了许多。 雷电雨雪，可能几个月才有一次。 更多的时候，则是透过防空玻璃，看见点点繁星，与游荡的神明。 瞧着远处的乌云，又看了看自己头顶的星空。 秦思洋笃定，那边一定有些门道。 估计有什么奇异的神明，或者有什么稀有的宝物！ 他不假思索，立刻向乌云所在的方向快速前进。 危险？ 不在话下。 出来一趟，不就是奔着这些玩意儿来的么！ 不管情况如何，起码要过去瞧瞧情况。 要是去看一眼都不敢，那还怎么追七万多分？ 秦思洋逐渐靠近那电闪雷鸣的区域。 终于，在自己头顶的星空快被雷霆吞噬之时，他看到了一只神明。 一只白色的狼，正趴在地面上。 不时有闪电划过，劈在它雪白的皮毛上。 就像是一阵风滑过，吹起了一片毛球。 但那只白色的狼依旧趴着，发呆似地望着远方。 秦思洋立刻掏出手机，拍了一下。 【雷霆雪狼】 【种类：中型神明】 秦思洋看着巍峨如巨石的雷霆雪狼，嘴角一撇。 这特么也叫中型神明？ 吐一口吐沫对他来说都和下雨差不多了！ 他又继续查看了。 【雷霆雪狼是一种极其稀有的中型神明。会召唤雷霆，淬炼自身的肉体，给自己补充雷电力量。】 【拥有极快的速度，堪比序列等级四的魅影刺客。】 【拥有极强的抗击打能力，可以硬抗序列等级四的战士的攻击而毫发无损。】 【雷霆雪狼所有的攻击，都携带着强大的电击效果。】 【雷霆雪狼的弱点是双眼。只有攻击它的双眼，才有可能将其战胜。】 【雷霆雪狼的皮毛、獠牙、爪子、肉、骨，都是非常珍贵的材料，具有极高的研究价值。】 行吧。 浑身上下都是宝呗。 秦思洋的实现停留在【电击效果】上。 电击？ 自己的红丝护甲，抗高温扛低温扛腐蚀……好像没说过抗电击吧？ 那岂不是意味着，若是自己想要杀这只雷霆雪狼，必须避开它的所有攻击？ 打中型神明，居然还要避开所有攻击？ 秦思洋嘴角一扬。 天方夜谭。 这种不可能的任务，还是留给别的身怀绝技之人吧。 告辞。 他离开的时候，又看了眼自己拍的管理局的任务墙。 顿时瞪大了眼。 一个棕色的任务牌上写着： 【雷霆雪狼身体所有部位，1积分\/500g】 一个积分一斤？ 秦思洋又回头看了眼那只堪比巨石的雷霆雪狼。 这雷霆雪狼，没有一万斤，也得有八千斤吧？！ 自己若是杀了它，不仅能涨不少积分。 而且还能大饱口福。 吃一半，交一半。 简直就是完美的资源补给处！ 秦思洋又打开导航软件，确认自己距离安全区只有两天的路程后，将手机放回口袋中。 他擦了下嘴角的口水，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的猎神匕首和短蜂匕首。 “我匕也未尝不利！！” 不就是避开雷霆攻击么！ 没问题！ 大不了下辈子注意点！ 秦思洋立刻启动了【暴力】，飞奔向雷霆雪狼。 在先攻之靴的加持下，秦思洋的移动速度极快，所到之处带起了“呼呼”风声。 雷霆雪狼听见动静，抬眼往秦思洋这里看了一下。 两只猩红的眼睛微微眯起，对于这个渺小的不速之客并不在意。 “无视我？！” 秦思洋加快了速度，务必要趁着雷霆雪狼还没有反应过来，给他致命一击。 就在要靠近之时，雷霆雪狼冲着秦思洋拍了一爪子。 像是打死一只苍蝇一般随意。 但是，这种程度的攻击，秦思洋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一个闪身，就避开了这一击。 就在他要继续前进时，一股电流忽然蹿入他的身体，让他浑身使不上力气，立刻被定住。 片刻过后，电流消失，秦思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暴力】之下感受不到疼痛，但是他的肌肉却因为刚刚的电击开始了痉挛。 怎么回事？！ 明明躲开攻击了，却还是被电到了？ 秦思洋看向距离自己三五米远的巨大狼爪，顿时怔住了。 狼爪之上白光闪烁，空气被激发出一道道电光，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似乎因为能量耗尽，这电光逐渐减弱，慢慢地消失。 秦思洋立刻明白了。 刚刚雷霆雪狼那一爪子，携带着强大的电压，居然直接击穿了几米远的空气！ 他身上划过的电流，只是雷霆雪狼这一击的一丁点余波而已。 若是自己刚刚离着爪子再近一点，现在估计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了！ “厉害啊，本以为是普通攻击，结果是范围攻击？！若是大意点，现在就已经没命了！” 至此，秦思洋也确认。 不论是红丝护甲还是先攻之靴，全都不能抵抗电击。 见秦思洋没有死，那只雷霆雪狼也有点意外。 它不再懒散，站起身来，俯视着渺小的秦思洋。 秦思洋深吸一口气，从背包中取出一块神明残骸，放入口中，然后继续向雷霆雪狼冲过去。 雷霆雪狼又挥出一爪。 这一次，它没有像之前那般懒散，而是用足了气力。 秦思洋甚至只能看到那巨大的爪子的残影在空中划过。 【飨域】开启。 秦思洋一个瞬身，出现在了20米之外的空中。 “轰——” 刚刚秦思洋站着的地方，已经被那狼爪拍得深陷，强大的雷电更是将周围直接崩为焦土。 雷霆雪狼见秦思洋忽然瞬移，一对猩红色的狼眼瞪得滚圆，似乎也是大吃一惊。 秦思洋没有犹豫。 连续发动飨域，就要袭向雷霆雪狼的弱点——那一双红目！ 但是秦思洋的意图立刻被雷霆雪狼看穿。 它的爪子又连续划过自己眼前的这片空间，试图保护自己的弱点。 秦思洋不得不停下来。 “这畜生，还真是聪明！” 秦思洋眉头紧皱，不敢轻举妄动。 他已经完全暴露在雷霆雪狼的攻击范围之内。 如果贸然发动飨域失效的话，就失去了最强力的移动能力。 恐怕立刻就会被雷霆雪狼的连续攻击杀死。 第237章 鏖战 【飨域】的时间只有一分钟，秦思洋必须尽快解决战斗。 否则，凶多吉少。 秦思洋的身影闪现于荒原之上。 手中紧握着猎神匕首和短蜂匕首，目光死死盯着雷霆雪狼。 雷霆雪狼的体型如同一座小山，双眼之中的血色充满了寒意。 就在秦思洋准备攻击之时，雷霆雪狼忽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猛然冲向秦思洋，巨大的爪子携带着雷霆之力，狠狠拍下。 秦思洋身形一闪，发动飨域，避开了这致命一击，出现在雷霆雪狼的侧面。 “喝！”秦思洋大喝一声，手中匕首带着凌厉的寒光，直刺向雷霆雪狼的腹部。然而，雷霆雪狼的反应速度同样迅捷，身体一扭，电光闪烁间，尾巴如同钢鞭般抽向秦思洋。秦思洋再次瞬间移动，避开攻击，出现在雪狼的背后。 “吼——” 雷霆攻击失败的雷霆雪狼怒吼连连。 它突然张口喷出一道直径数米的雷电光柱，直接轰向了秦思洋。 雷电之速，根本不是人能够反应过来的。 好在秦思洋与雷霆雪狼对视的一刹那，感觉到事情不对，立刻发动飨域跑到了它的尾部，这才避开致命一击。 秦思洋瞧着刚刚如雷劫一般的攻击，心脏砰砰直跳。 “怎么这条白狗还能吐电磁炮？！” “常教授给我的信息里可没写啊！” 秦思洋不知道雷霆雪狼还有多少招数。 他必须尽快解决！ 雷霆雪狼又对秦思洋发动了攻击。 秦思洋身形一闪，避开狼爪，出现在雪狼的侧面，短蜂匕首划出一道寒光，直刺向雪狼的侧腹。 然而，雷霆雪狼的反应同样迅捷，电光闪烁间，狼爪再次拍下，将秦思洋逼退。 秦思洋身体微弓，双腿发力，如箭矢般冲向雷霆雪狼，手中的短蜂匕首闪烁着寒光，再次直刺雪狼的腹部。 只要能将雷霆雪狼划伤，让它过段时间麻痹，就能够获胜！ 就在秦思洋的匕首掠过雷霆雪狼的白色长毛，要刺入它的腹部时，忽然又一股电流顺着匕首传遍秦思洋全身。 秦思洋身形又不由得迟滞了片刻。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却也足够给雷霆雪狼的反应时间，让秦思洋的攻击失败。 秦思洋大惊：“不是说攻击带电么？！怎么身上也带电？！” 而他失去行动能力的一瞬间，雷霆雪狼又跳到一旁，再次向挥动巨大的狼爪带着雷电之力猛然拍向秦思洋。 秦思洋已经来不及躲闪，便又依靠飨域逃到了雷霆雪狼的身后。 可是雷霆雪狼似乎预见秦思洋瞬移之后的落脚之处。 秦思洋刚一出现，雷霆雪狼巨大的尾巴如同钢鞭一般扫来。 秦思洋仓皇躲开，但是现身之时，再次迎上了雷霆雪狼的攻击。 他不停狼狈躲藏，可是雷霆雪狼似乎渐渐确认了【飨域】的能力范围，预判秦思洋落点的能力越来越强。 而且它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雷霆之力，震得地面龟裂。 秦思洋的瞬移无法从容观察，很可能碰到飞起的石头，导致失败，然后被雷霆雪狼一掌拍死。 感受到自己的躲避愈发吃力，秦思洋也心中震惊：“该死！这畜生怎么脑子这么好使？！居然摸索出飨域能力范围了！” 他的额头已经沁出冷汗。 飨域还有不到十秒。 必须要决出胜负了！ 秦思洋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 “吼——” 雷霆雪狼再次怒吼，双眼中闪烁着冰冷的血色。 它猛然张口，再次喷出一道雷电光柱，直逼秦思洋而去。 秦思洋在它张开血盆大口的瞬间，就知道它又要喷出雷电。 身形一晃，接连发动数次飨域，升入空中，瞬间出现在雪狼的头顶。 这一次，秦思洋没有再举着匕首攻击。 他将右手的短蜂匕首甩飞出去，直接扎向雪狼的右眼。 秦思洋的身影也随之消失。 雷霆雪狼的应对同样老练。 脑袋稍稍扭动，让短蜂匕首无法攻击到自己的眼睛。 然后挥起一只爪子去拍飞短蜂匕首。 另一只爪子则蓄势待发，准备拍向秦思洋出现的位置。 眼看短蜂匕首就要被雷霆雪狼拍掉之时，秦思洋忽然现身在短蜂匕首一侧。 雷霆雪狼微微一笑，另一只爪子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但是，秦思洋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躲闪。 他仔细盯着还在空中飞行的短蜂匕首，大喝一声，又奋力扔出了自己的猎神匕首。 “铛——” 猎神匕首撞在了短蜂匕首之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原本因为雷霆雪狼躲避，而偏离其眼睛的短蜂匕首，因为碰撞忽然改变了方向。 又重新指向了雷霆雪狼的右眼！ 而碰撞之后，短蜂匕首飞行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正好躲过了雷霆雪狼要拍飞匕首的那只爪子！ 短蜂匕首快如闪电，精准无比。 这一次。 雷霆雪狼终于来不及反应。 “噗呲——” 短蜂匕首没入雷霆雪狼猩红色的眼中，如同银针入水，霎时间消失不见。 鲜血随即从雷霆雪狼的右眼喷涌而出。 雷霆雪狼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但是它巨大的身体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因为短蜂匕首的麻痹效果，彻底失去了控制。 就在短蜂匕首没入雷霆雪狼眼睛的同时，它拍向秦思洋的那只巨大爪子，仿佛失去了力气，又栽落下去。 “轰——” 雷霆雪狼倒在地上，如同山崩，引得周围一片震动。 秦思洋松了口气。 要连续发动飨域，落到地面时，飨域失效。 “砰”地一声。 摔了个狗啃泥。 秦思洋爬了起来。 还好高度不算高，否则这一下子，就能把他摔得够呛。 他的心中已经扬起了胜利的喜悦。 不过还不能高兴地太早。 雷霆雪狼的身上还不时有雷电闪过。 血液在脸上汩汩流淌，一张布满獠牙的嘴巴还在大口大口地喘息。 短蜂匕首的麻痹有时间限制。 得意忘形，很可能会丢掉性命。 秦思洋捡起地上的猎神匕首，快步走向雷霆雪狼。 要以最快的速度杀死雷霆雪狼。 第238章 实力提升 秦思洋在雷霆雪狼的注视下，直接钻进了被他用短蜂匕首扎破的那只眼睛。 准备一路将雷霆雪狼的心脏破坏。 也不是秦思洋喜欢鲜血淋漓的场景，非要从眼睛钻进去。 因为常天翔的软件里提供雷霆雪狼的信息说了，只有眼睛是它的弱点。 身上的皮估计非常坚韧，很难用猎神匕首划开。 说不定还没划破皮呢，雷霆雪狼就恢复行动能力了。 他当然也可以从嘴巴钻进去。 但是担心口腔和消化道里面的腐蚀液会对红丝护甲有损伤。 这件二阶的猎神道具可不便宜。 能保护好就保护好吧。 不能从嘴巴进入，剩下的还算正常的洞，就只有那只瞎眼了。 【暴力】的效果还在。 秦思洋在一路出拳轰击，将雷霆雪狼的体内搅得乱七八糟。 终于来到了心脏处。 雷霆雪狼的心脏，比鬼面鹭的要大得多，肌肉也更加坚韧。 但是雷霆雪狼没有鬼面鹭那么逆天的恢复能力。 所以秦思洋连续轰击十几拳后，心脏就严重破损。 他一鼓作气，直接将心脏的所有心房全部打穿。 很快，心脏停止了跳动。 雷霆雪狼也彻底死掉。 秦思洋松了口气。 总算是彻底解决了。 河流一般的血液从心脏的伤口中涌出，冲刷着被秦思洋搅毁的血肉。 而秦思洋则摘下了面罩，挂在一根血管上，贪婪地狂饮着从身边流过的血河。 “终于，可以毫不顾忌的吃了！” 秦思洋的首要选择，是喝血。 最后他要将雷霆雪狼交给管理局换取积分。 他不可能将雷霆雪狼的尸体直接放进储物箱里，总要分解储存。 当分解尸体的时候，血液会流一地，如果不喝点就全都浪费了。 所以在之前他就已经想好，喝血，是性价比最高的决定。 就像吃神明残骸一样。 喝神明的血液，秦思洋也永远不会有饱腹感。 他一边饮血，一边感受着体内力量的增长。 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雷霆雪狼的血肉对自己的提升效果，比鬼面鹭的还要好！ 那种肌肉抽动的泵感，再次回归！ 在把雷霆雪狼的血流喝得差不多后，虽然他还没有提升序列等级。 但是明显感到自己的力量有了质的飞跃。 他试着击出一拳。 “轰——” 剧烈的拳风瞬间在耳畔响起。 接着，拳风所至，面前距离自己半米左右，雷霆雪狼体内的肉壁，被击出了一个碗口大小的血窟窿。 秦思洋也被自己的实力惊住了。 “隔山打牛？！” “没有直接击中肉壁，都能有这种效果了？！” 眼见自己一拳的威力，比起之前要强大太多。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力量到底提升了多少。 他又感受了下自己序列等级的提升程度。 大约完成了百分之六十。 也就是说，还要再吃一些才能提升序列等级。 这时，他的【暴力】失效。 秦思洋瞬间跌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和麻木感，从四肢传入他的大脑。 他感觉自己每一块肌肉，仿佛都被惨无人道地蹂躏过。 “这就是被电击的感受么？” 他无力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只是被雷霆雪狼的爪击余波擦过，就让他如此痛苦。 如果真的被打中，估计自己直接化为焦土了。 秦思洋杀了几次鬼面鹭，觉得自己应该对中型神明手拿把掐了。 结果遇到这雷霆雪狼，又差点丢了命。 再结合之前的噩命章鱼，只能赌命不能反抗。 秦思洋不得不感叹： “中型神明，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层出不穷的中型神明，都如此难对付。怪不得到现在，还没有杀死大型神明的记录。” 秦思洋费力地从背包中取出了陈风荷给他的疗伤药物。 圆管盒中，是几颗红色的药丸。 他拿出一颗服了下去。 等了一会，似乎没感觉到有什么效果。 “陈院长这药不行啊！一点都不立竿见影！还不如睡一觉恢复快！” 秦思洋靠在肉壁上，思考是否要在雷霆雪狼的腹中休息。 他也有些劳累，睡一觉不仅能疗伤，还能恢复精力。 但是，他忽然想起，安全区外的神明残骸，隔一段时间就会消失不见。 或许是被风吹走，或许是被别的神明吞食，没人确定具体是什么原因。 如果睡一觉，再醒过来，雷霆雪狼的尸体说不定就没了！ 那可血亏！ 得趁现在将雷霆雪狼的尸体放进储物箱才保险。 可是，秦思洋现在活动困难，更别说将小山一般的尸体拆开，放进储物箱了。 即便再次发动【暴力】，十分钟内他也处理不了这具尸体。 而且按照现在的状态，下次【暴力】结束，他就又得昏厥过去了。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拼命吃雷霆雪狼的肉，提升序列等级。” “序列等级提升后，说不定能获得一个处理现在境况的技能！” 秦思洋舔了下嘴唇。 “这雷霆雪狼，一斤一个积分，我单人组队，一斤就是两个积分，吃起来有点心疼啊……” 他又思考了一下： “肯定是提升自己比较重要。现在这是安全区外，指不定还会遇到什么。还是提升自己为先吧。” 因为四肢无力，秦思洋觉得站着太费力气，索性趴在肉壁之上。 一边蛄蛹前行，一边啃食着雷霆雪狼的血肉。 雷霆雪狼的肉，口感更像是前世自己吃过的野猪肉。又柴又老，很不好吃。 难吃归难吃，却是可以切实提升自己的实力。 吃了半小时，他感到自己距离突破序列等级五越来越近。 同时，自己的身体也有所好转，渐渐恢复了力气。 他已经能站起身来。 “我自己应该无法恢复这么快。难道是陈院长的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了？” 他面色一喜。 于是不再撕咬结实的肉壁，转而去吃更加松软的内脏。 一口狼肝入腹，顿觉美妙无双。 “果然，狼下水比狼肉好吃多了！” 更重要的是，吞食雷霆雪狼的内脏对自己的提升效果要远超血肉。 他把雷霆雪狼的心肝脾肺肾全都吃掉后，距离序列等级提升，仍旧差了一点。 可现在雷霆雪狼的腹中，除了装了些不可描述东西的肠子，好吃的内脏都被他吃干净了。 只能吃肉了？ “吃肉不划算，提升得太少，五斤肉比不过一斤内脏。要是吃到升级，起码得少上千积分。太亏了。” 他又看了眼鼓囊囊的肠子。 露出了纠结的神情。 第239章 序列等级五 秦思洋犹豫了半天。 最终还是没有下去嘴。 实在是无法狠下这个决心。 而且，他找到了一个完美的替代品。 雷霆雪狼的脑子。 秦思洋无比佩服自己的思路。 太机智了。 能吃脑子，谁吃装那玩意儿的肠子啊！ 一口脑子入腹，提升效果竟然比吃其他体内器官的效果还要好一些！ 而且，脑子的口感，鲜嫩软滑，入口即化。 清爽不腻口，甚至还让秦思洋回味无穷。 简直是人间美味！ “以后吃神明尸体，先吃脑子！” 当他快把脑子吃光时，全身忽然传来一阵波动。 波动不断扩大，似乎有一股洪流席卷他的身心。 他感到一股热流从心脏之中涌出，沿着不断泵动的血管流遍全身。 那热流带着强大的能量，让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像是被点燃，在炽热中死去，又在灰烬中重生。 他感受到力量在体内汇聚、膨胀，充斥着随时会爆发的能量。 但是这些能量最后都与他的血肉融合，成了他身体进化过程的养料。 接着，他的皮肤开始泛起淡淡的光芒，在漆黑空洞的雷霆雪狼头颅之中，如同一只萤火虫，照亮了四周。 秦思洋惊奇地看着自己。 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之前几次序列等级的晋升，都没有这种怪异现象。 难道，序列等级四提升到序列等级五，是一种质的飞跃？！ 他不禁对提升之后的自己更加期待。 随着皮肤的光芒逐渐变强，血液也像是被灌注了新的活力，流动得更加迅速而有力。秦思洋闭上眼睛，能清晰地感受到肌肉在快速增长，每一块肌肉都变得更加紧实有力。 同时，骨骼也在这一过程中变得更加坚韧，仿佛由普通的石头变成了坚不可摧的精钢。 皮肉骨骼的强化，并没有影响他的敏捷。当他试着挪动步伐的时候，居然感到脚步变得无比轻盈，身体变成了一根羽毛一样。 当肉身变强，皮肤的光芒暗淡下去之时，他感觉强大的能量涌入了他的大脑。 片刻过后，他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 耳边甚至能听到雷霆雪狼头颅外面的风声。 视力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能够清晰地看到黑暗之中的每一个细节。 当序列提升的过程结束后，秦思洋站在原地，感受着全新的自己。 焕然一新的感觉。 不，应该说，除了思想还是自己，其余的部分，全都换了一遍。 【序列「吃神者」晋升】 【消化神明就会变强】 【当前序列等级：5级，化食伯爵】 【技能：血饮。技能描述：生吃神明也能消化。】 【技能：暴力。技能描述：十分钟内，自身力量敏捷与肉身强度提升三倍，在此期间感受不到任何伤痛。】 【技能：决斗勋章。技能冷却时间291天。】 【技能：飨域。技能描述：在食用神明后一分钟内，可以瞬移到周围二十米范围内的任意空旷位置。若试图移动到有障碍物的位置，则瞬移失败且技能立刻失效。冷却时间十分钟。】 【技能：以食化神。技能描述：在食用神明残骸后，可以在一分钟内发动该神明拥有的一个技能一次。技能威力和强度与自身综合能力相关。食用同一种神明残骸最多可以发动以食化神三次。冷却时间一分钟。】 秦思洋看着新获得的技能【以食化神】，眼珠滴溜溜地转。 这个技能…… 吊炸天啊！ 居然可以模仿神明的技能！ 也就是说，他吃一口雷霆雪狼的肉，嘴里就能喷雷电了？！ 或者说他吃一口鬼面鹭的肉，就能获得强大的恢复能力？！ 神技啊！ 虽然同一种神明只有三次使用【以食化神】的机会。 可是安全区外的神明种类数不胜数！ 总会有新的神明出现。 这个技能，他到死估计都用不完！ 秦思洋兴奋地快要跳起来。 自己相当于一次多了个技能夹，里面有无数技能！ 岂不是要无敌？！ 秦思洋深吸一口气。 脑中已经开始畅想无拘无束的未来。 “可以预见，在不远的将来，秦家，会成为安全区内最不可忽视的势力！” 虽然现在秦家只有他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愁。 但是不用慌。 一切都会有的！ 秦思洋忽然心生感慨。 遥想四个多月前，他还只是个没有任何希望的贫民窟的学生。 高考结束，就要过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 谁能想得到。 这才短短四个月过去。 他就登峰造极。 这一切，要感谢什么呢？ 秦思洋低头看了眼手机的日历。 【蓝星纪2010年4月10日】 【西历，星期六。】 【夏历，庚寅年，二月廿六，宜出行，宜纳财】 他非常认可地点点头。 没错。 今日确实宜出行。 最要感谢的，当然是命运的安排！ 序列等级五的技能，都这么哇塞。 要是提升到序列等级六，岂不是要上天？ 秦思洋当即决定，不再管积分的事了。 继续吃！ 可是，将剩下的小半个雷霆雪狼的脑子吃完后，秦思洋感到自己仍旧离序列等级六非常遥远，距离没有丝毫缩进。 这让他陷入了困惑。 明明自己感受到了实力的提升。 但是序列等级的进度却没有提升。 这是什么情况？ 他又闭上眼，体会着晋升到序列等级六的差距。 在仔细探查身体的状况后，他惊住了。 序列等级五晋升到序列等级六的路，居然绝了！ 现在是序列等级五的他，仰望序列等级六的所在，就如同站在地上仰望苍穹一般。 他要跨过天地之间的鸿沟，才能够从序列等级五，提升到序列等级六。 而刚刚吞噬雷霆雪狼大脑，则像是在自己的脚下垒了几层台阶。 看起来离天更近了。 其实自己仍旧渺小。 不同于之前每次提升，他都能明显感到自己距离下一序列等级更近一步。 现在的他，陷入了迷惘之中。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序列等级六，不知道如何到达序列等级六，更不知道现在的方向是否正确。 这种诡异而又无助的感觉，包围着黑暗之中的秦思洋。 第240章 导航失效 他停下了吞食雷霆雪狼的行为。 盘坐在雷霆雪狼的颅腔之中，皱眉沉思。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像之前一样一味吃神明残骸提升自己的路，这次行不通了。” 找不对方向，埋头努力只会让自己距离目标越来越远。 他离开雷霆雪狼的身体，并捡回了自己的短蜂匕首。 经过上次与鬼面鹭搏斗，他知道短蜂匕首的麻痹效果会逐渐减弱。 所以，这次出门特地带了些序列魔药。 他将短蜂匕首浸泡在装满序列魔药的瓶子中，保持其时刻在最佳状态，以免接下来又遇到中型神明时，无法完美地发动麻痹效果。 然后则拿着猎神匕首，将雷霆雪狼的尸体拆解。 虽然将如小山一般巨大的雷霆雪狼分尸，这是个费力的事情。 但他必须得拆。 若是不拆，将一整只雷霆雪狼交给管理局的时候，怎么解释内脏和脑子都不见了？ 更何况里面还有秦思洋啃食过的痕迹。 他拿着猎神匕首，试着剥下雷霆雪狼的皮。 本以为它的皮毛会十分坚固。 但是猎神匕首却成功地扎了进去。 秦思洋大吃一惊。 之前自己发动【暴力】的时候，尝试过用匕首割破雷霆雪狼的心脏，发现十分吃力，还不如用拳头来得方便。 内部器脏都如此坚韧，结实的外皮就更不用说了。 可是现在，自己还没发动【暴力】，居然就能用蛮力直接扎破雷霆雪狼的皮毛。 也就是说。 现在的他，比之前序列等级四发动【暴力】时，还要强大！ 秦思洋咽了下口水。 “所以，我提升到序列等级五，不仅获得了神技。” “基础力量还提升了三倍以上？！” 在上位提升到序列等级五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可以用拳风击伤雷霆雪狼的身体，已经让他瞠目结舌。 他知道自己的力量显着提升。 但是提升了多少，并没有确切概念。 现在序列等级提升后，他已然得知。 自己的基础力量，最少提升了三倍。 现在的他，已经全方位覆盖序列等级四发动【暴力】时的自己！ 秦思洋瞬间热血翻涌，心潮澎湃。 原本自己的身体素质就远超同级别的其他序列能力者。 现在又产生了质的飞跃。 试问今日过后。 安全区内，谁能挡得住自己一拳？！ 他平复了激动的心情。 先把雷霆雪狼的后事处理好吧。 秦思洋心善。 不忍心瞧着雷霆雪狼曝尸荒野。 所以他手起刀落，将雷霆雪狼的皮毛、肉块、骨骼等全部分开，一一放置在储物箱之内。 雷霆雪狼看起来巨大，估摸着得有几万斤重。 但是当秦思洋动手拆开它的尸体的时候，连连叹气。 不得不说，这种全身被长毛包裹的生物，虚胖是普遍的特点。 把蓬松的皮毛剥掉之后，剩下的肉并没有秦思洋想象中那么多。 毫不夸张地说，简直就是一条骨架大一些的细狗。 尤其是其血液和内脏都被秦思洋吃掉，直接少了过半的体重。 最后只用了储物箱五分之一的体积，就全部装下。 粗略估计一下，如果全数上交，大概是一万多个积分。 想要超过第一名，还是任重道远。 不过，也得知足了。 路要一步一步走，步子迈太大，容易扯着蛋。 杀这雷霆雪狼的一万多积分，就已经让他差点丢了性命。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红丝护甲不能防电击。 秦思洋认为，如果换一件类似赵四方和顾云鹏的四阶护甲，自己肯定能更牢稳。 没想到，红丝护甲刚用两次，就已经跟不上自己的步伐了。 还是回安全区休整一下，想办法更新下装备，再继续追分吧。 然后秦思洋将储物箱收起，变成魔方大小，放入包中。 他又拿出浸泡在序列魔药之中的短蜂匕首。 瓶中淡青色的序列魔药，颜色则变得更淡了几分。 看来，经过一段时间的滋养，短蜂匕首应该又恢复到了可以使用的状态。 他思考了下，现在如果要回安全区，还是有点危险。 因为自己的身体并不在最佳状态。 “不如调整一番，再回安全区。” 所以他故技重施。 找了个深坑，在深坑侧面挖了个洞穴，然后将洞穴的出口用石块阻住。 “睡一觉，等身体恢复了，再赶回安全区也不迟！” 红丝护甲虽然功能不尽如人意，但是非常舒适。 即便是躺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也让秦思洋如同躺在柔软床垫上一般。 秦思洋吃喝一顿后，就枕着背包，躺在地上，美美地睡了一觉。 睡觉的时候，一股旺盛的生命力再次从体内涌出，让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活力。 等他醒来，因为雷霆雪狼的爪击造成的伤痛，已然痊愈。 之前的伤病彻底恢复，序列等级提升后带来的感受，充盈着全身。 秦思洋现在如同脱胎换骨一般。 他确信，回去的一路上，只要不遇见大型神明，或者多只中型神明，自己都可以从容应对！ 秦思洋收拾好东西，从深坑之中爬出，打开手机的导航软件，准备回安全区。 可是，当他看到导航软件的屏幕时，傻眼了。 “啥玩意儿？！怎么有几百个安全区的光标？！” 他退出重新进入，又查看了一遍。 软件的界面上还是密密麻麻布满了安全区位置的指示光标。 而且，这些光标还不停闪移，出现位置毫无规律。 导航软件就像喝多了的醉鬼，胡乱地给秦思洋指着回家的路。 秦思洋反复尝试了几次后，愣在原地。 导航软件，失效了。 “这怎么可能……明明其他软件都能用，拍照识别的软件还是正常工作，而且手机也没坏啊。” 这时，他发现导航软件的界面下方，有一行深蓝色的小字： 【切忌不可在手机充电之时使用本软件，更不要雷电天气中使用本软件】 他看着频频闪动的导航界面，怔怔地说道： “好像和雷霆雪狼战斗前，我的手机就是停留在导航软件界面的……” “难道是挨了雷霆雪狼那一次电击，直接让导航软件的导航机制紊乱了？！” 第241章 腐蚀黑蜈 秦思洋瘫坐在洞穴之中，有些迷惘。 上次他得到赤红结晶之后，也是找不到回去的路。 但是运气好，碰见了去安全区外深处猎杀神明的赵四方。 回到了安全区。 但是这次，他在安全区外的更深处。 早在三天前，就再也没见过一个人影了。 说实话。 要是他在这里真的遇见了其他序列能力者，反而会觉得更害怕。 距离安全区这么远。 来这里猎杀神明的，除了自己，还能有什么好东西？ 他爬出洞穴，打量着一片荒原。 各个方向的石头看起来都差不多。 他也记不清自己究竟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了。 但是隐约之中，觉得左手边的那块巨石，形状有几分熟悉。 好像来的时候看到过。 “要不，走走看？” 思来想去，也没有其他办法。 只能试试看了。 自己现在是序列等级五。 技能和实力都有了质的飞跃。 也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 再加上手机还有识别神明的软件。 只要不被大型神明盯上，一切都不是问题。 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资源。 储物箱之中的食物和水，只够他在安全区外撑两周。 秦思洋向前走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越走心越发慌。 没由来地右眼皮狂跳。 他看着眼前十分陌生的巨大山岭，停下了脚步。 “这里好像没有来过……” “难不成，方向错了？” 就在他准备返回之时。 忽然看到，四根巨大的如镰刀一般的触角，从山顶探出。 接着，一个闪着黑色金属光泽的椭圆形脑袋出现。 一对硕大的复眼，闪着绿幽幽的光芒，盯向秦思洋。 它布满锋利的利齿和触须口器露出，触须上还附着着绿色的粘液。 秦思洋咽了下口水。 又遇见神明了！ 不过这个神明，长得可真恶心…… 秦思洋立刻掏出手机，拍了眼前的神明。 【腐蚀黑蜈】 【种类：中型神明】 【腐蚀黑蜈是一种较为罕见的神明，通常只在安全区外的深处现身。会喷射出腐蚀性极强的绿色液态水雾。可以轻松溶解金属与各种材料。】 秦思洋松了口气。 腐蚀嘛，自己穿着二阶的红丝护甲，就是抗腐蚀的，应该不在话下，又继续看下去。 【一般来说，腐蚀黑蜈的腐蚀液，不超过十秒钟就可以轻松腐蚀掉三阶护甲，威力惊人。】 “……” 秦思洋耷拉着嘴角。 这红丝护甲，至今为止就没发挥过多大的作用。 回去必须换掉！ 如果能回去的话…… 【腐蚀黑蜈的护甲十分坚硬，无法击穿。关节处的护甲稍稍脆弱，可以尝试攻击。】 【腐蚀黑蜈尾部的尖刺带有剧毒，触碰后必死无疑。】 【腐蚀黑蜈可以高速移动，能以极快的速度在任何地形上爬行。】 【但是，腐蚀黑蜈对寒冷极为敏感，超低温能使其行动迟缓，甲壳也会变脆。】 【腐蚀黑蜈的复眼、触角和背甲都是制造猎神道具的绝佳材料。】 【其腐蚀液具备非常高的医疗和研究价值，藏在其第二节躯干下的的腐蚀液囊十分珍贵。但是腐蚀黑蜈通常会在死前自爆腐蚀液囊，与敌人同归于尽。】 秦思洋收起手机。 “弱点是超低温。低温就算了，还得超低温。我上哪找超低温去！” 正在埋怨之时，腐蚀黑蜈巨大的身子已经蜿蜒而出。 它的整个身体瞬间如同一根粗壮的鞭子，飞速甩向了秦思洋。 秦思洋攥紧短蜂匕首与猎神匕首。 准备发动【飨域】进行躲避，然后找到机会攻击腐蚀黑蜈的关节处。 但是当腐蚀黑蜈逐渐逼近，他才发现，腐蚀黑蜈的关节处，居然冒着淡淡的绿色雾气！ “关节处，也能够释放腐蚀液？！” 看来攻击关节的计划，要搁置了。 试试直接攻击其他部位，看等级提升的自己，能不能以力硬破！ 秦思洋吞下了一小块神明残骸。 【暴力】开启。 【飨域】开启。 秦思洋快速跃动，身影不停在腐蚀黑蜈的面前变换。 腐蚀黑蜈的一对复眼盯着时隐时现的秦思洋，似乎有些疑惑。 就在它的身形稍稍停滞之时，秦思洋出现在了腐蚀黑蜈的复眼之前。 秦思洋嘴角微微一扬。 毫无疑问，如果不能攻击身体关节，攻击眼睛，应当是最明智的选择。 秦思洋凝视着比磨盘还要大几圈的复眼。 它的表面布满了散发着幽绿光芒的小眼，如同蜂窝一般排列整齐。 每一只小眼之中，都有个形状扭曲的眼球，在不停转动着，扫视着不同的方向。 因为秦思洋的忽然出现，这些小眼之中的眼球立刻集中看向了他。 瞧着这副诡异的模样，秦思洋心中微微生出寒意。 而现在的腐蚀黑蜈，远比秦思洋要惊惧。 它想要闭上满是鳞片目甲，保护自己的复眼。 但秦思洋不会给它机会。 秦思洋心里的寒冷，不会让他的攻击迟缓。 提升序列等级后，再加上【暴力】加成，秦思洋的敏捷已经到了一种骇人的程度。 几乎是下意识地，身体在空中扭转半圈。 手起刀落。 短蜂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暗淡的银影。 “叮——” 一声清脆的碰撞，就像铁钉落在了铁皮上。 短蜂匕首没有如愿扎入腐蚀黑蜈的眼中。 秦思洋看着自己手中的短蜂匕首，擦着复眼的表面落下，只划破了一排小眼。 “噗呲——” 眼球里的液体和那形状古怪的眼珠，迸溅到了秦思洋身上，让他的面罩有些模糊。 连眼睛都这么硬？！ 秦思洋见状，心中一紧。 眼珠都不能扎进去，背甲就更不用说了。 自己解决不了这个中型神明。 跑！ 秦思洋立刻发动飨域，向一侧跑去。 而腐蚀黑蜈似乎被秦思洋激怒，在后面疯狂追击。 这次它的速度，比刚刚还要快出许多。 即便秦思洋连续闪移，都没有将它甩开多远。 但是，腐蚀黑蜈追了没多久，短蜂匕首的效果就显现出来。 “轰——” 身后的一声巨响，让秦思洋回头看去。 失去了行动能力的腐蚀黑蜈，已经栽倒在了地上。 第242章 冰晶巨蛾 秦思洋松了口气。 目前看来，杀它是没什么可能了。 麻痹效果发作，起码它追不上自己。 到底还是捡回一条命！ 秦思洋长舒一口气，毫不犹豫地继续向前闪动。 想要尽快脱离腐蚀黑蜈的视线。 可是还没高兴多久，头顶的星光就被另一只庞然大物遮住。 秦思洋抬头瞧去。 一只巨大的飞蛾，正在自己的头顶盘旋。 它的翅膀如同一对巨大的冰晶，表面覆盖着霜花和雪花纹理。 每次翅膀扇动时，都会有细微的冰晶粉末飘散而出，在星光下闪烁着淡蓝色的光芒。 身体呈现出冰蓝色，表面覆盖着整齐的冰蓝鳞片。眼睛如同两颗切割过的蓝宝石，透亮且棱角分明。 秦思洋张大了嘴。 屋漏偏逢连夜雨，怎么又一只神明？！ 他刚掏出手机，那飞蛾忽然闪动翅膀，掀起一股飓风。 秦思洋立刻发动飨域躲避。 等他站定回头看，发现自己刚刚站立的位置，全部都变成了冰雕。 冷风拂过，寸寸开裂，化作冰晶，消散在荒原之上。 只留下一个形状不规则的巨大的坑洞。 秦思洋咽了下口水，连忙用手机拍了下来。 【冰晶巨蛾】 【种类：中型神明】 【冰晶巨蛾是一种非常稀有的神明，往往只在大型或者中型植物类神明附近生活。现身的记录也屈指可数。】 【扇动翅膀可以掀起超低温飓风，将目标一整片区域冰冻。二阶护甲只能扛住一次飓风的攻击，而且不能完全阻挡其伤害。三阶护甲可以抵抗五次攻击左右。】 意思是，挨一次攻击，连人带甲可能一起玩完。 看到这里，秦思洋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又是个能轻松破甲的中型神明。 本以为二阶的红丝护甲，效用应当和二阶的短蜂匕首差不太多。 没想到，短蜂匕首蛮好用，这红丝护甲就是个纸糊的。 同一个人制作的，怎么差距这么大？ 【在遭受攻击时，可以立刻生出极其坚硬的冰甲。所有触碰冰甲的物体，都会因为超低温而提升脆度，瞬间化为粉末。】 【冰晶巨蛾的弱点暂不知，推测应当是超高温的攻击。】 【冰晶巨蛾极其稀有，很少现身。目前没有强大的序列能力者遇见过冰晶巨蛾，所以安全区内没有猎杀冰晶巨蛾的记录。无数科研人员都希望能够获得冰晶巨蛾的材料进行研究。研究潜力巨大。】 秦思洋看了眼空中巨大的扑棱蛾子，嘴角向下耷拉，脸色更加难看。 哈？ 这只中型神明，居然还没被序列能力者杀死过？ 他没想到，冰晶巨蛾，居然比刚刚的腐蚀黑蜈还要棘手。 那只蜈蚣好歹还知道弱点。 这个扑棱蛾子弱点都不知，要怎么杀？ 还说什么。 接着跑吧。 秦思洋继续向前逃跑。 但是在空中飞行的冰晶巨蛾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挥动翅膀，直接封住了秦思洋身前百米的道路。 秦思洋只得向后闪躲。 “得快点想个办法了。飨域还有三十多秒。” 他摇摇头。 这次真是太狼狈了。 发动飨域，除了逃跑什么都没干。 而且还逃不掉的样子。 可冰晶巨蛾根本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 继续在上空不断对秦思洋发动攻击。 让他只能不停躲闪。 就在秦思洋跳离一次飓风的攻击时，忽然背后发凉。 他立刻又一次发动了飨域，跳到旁边。 “轰——” 刚刚自己落脚的地面，被一根巨大的尾刺扎穿。 “怎么可能？！” 刚刚麻痹不能动弹的腐蚀黑蜈，居然又站起来了！ “不是说可以麻痹一两分钟吗？！” “这才过去多久？！我飨域都没结束，它就站起来了？！” “麻痹了有二十秒吗？！” 秦思洋又惊又怒。 如果这次能死里逃生，非得找制作这个短蜂匕首的钟什么东西算账！ 关键时刻掉链子，简直要害死他！ 现在看来，短蜂匕首和红丝护甲一样，都不怎么稳定。 果然是同一个人出手的猎神道具。 一只蛾子刮风的已经无法应对了，现在这只喷毒的蜈蚣又活了过来。 两只中型神明一前一后阻住了秦思洋，封住了他的逃跑路线。 怎么办？！ 忽然，秦思洋想到，腐蚀黑蜈的弱点，不是超低温么？ 如果引诱冰晶巨蛾对自己攻击，能否借机除掉腐蚀黑蜈？ 他立刻尝试。 不再发动飨域，而是急速飞奔，让腐蚀黑蜈可以看到追上自己的希望。 果然，腐蚀黑蜈立刻吐着绿色的浓雾追了上来。 不远处，冰晶巨蛾也挥动翅膀，正瞄准自己攻击。 好机会！ 就在冰晶巨蛾翅膀扇动飓风的一瞬间，秦思洋再次使用飨域跳开。 “死吧，蜈蚣！” 然而，就在他得意地回头看去，却愣住了。 刚刚追逐他的腐蚀黑蜈，早就停在了冰晶巨蛾的攻击范围之外。 根本没有傻傻地一味追逐他。 怎么会？ 腐蚀黑蜈，居然看穿了自己借刀杀人的计策？！ 然而，就在冰晶巨蛾攻击间歇之时，腐蚀黑蜈又再次袭击向秦思洋。 秦思洋只得不断逃离。 可没逃几步，就又被冰晶巨蛾的超低温飓风封住了去路。 双方轮流攻击，不断压缩着秦思洋的活动范围。 两只毫不相干的神明，居然为了杀秦思洋，默契配合了起来！ 秦思洋彻底懵了。 他可以理解神明有智慧。 也可以理解中型神明拥有比小型神明更强大的智慧。 但是他不能理解两只完全不同种的神明，居然会精诚合作，围杀自己这蝼蚁一样的序列能力者。 秦思洋虽然没有上过有关神明的课程。 可他拥有丰富的猎杀神明的经验。 神明要么是单独出现。 即便成群结队，也都是同种，比如铁盔鼠蚤，比如鬼面鹭。 不同种神明同时出现，往往会争斗一番，或者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离去。 这种合作的情况，从未出现过。 “究竟是怎么回事？！真是见鬼了！” 自己脚下的土地，基本都被两只中型神明摧残了个遍。 他已经很难找到落脚之地。 就在这时，地面忽然龟裂开来，剧烈晃动。 第243章 熔岩鳄 秦思洋的身形随着地面不受控制地摇晃。 “轰隆隆——” 巨大的闷响从脚下传来。 仿佛有一座火山在地下爆发。 此时，就连冰晶巨蛾和腐蚀黑蜈都停下了攻击。 各自躲在一旁，静静等待着什么。 就在秦思洋寻找可以立足的地方时。 脚下本就因为冰晶巨蛾和腐蚀黑蜈攻击而七零八落的土地，竟然直接裂开。 炽热的熔岩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形成一道道火焰的河流。 空中漫天飞舞着橙红色的岩浆，如同世界末日。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吼声，一只庞然大物从地底缓缓升起。 秦思洋瞧着眼前又出现的巨大神明，嘴巴张大，甚至忘了呼吸。 震惊之余，秦思洋一时间都忘了躲闪，被一块岩浆击中了手臂。 他反应过来，后，立刻拍掉糊在红丝护甲上的岩浆。 看着红丝护甲只是稍稍变黑，并没有损坏，他松了口气。 “这二阶护甲，总算是有点用处了。” 扛不住中型神明的腐蚀液攻击，扛不住中型神明的超低温飓风。若是连普通的岩浆都抵抗不住，那可真是一无是处了。 但是转过头来，瞧见那比腐蚀黑蜈和冰晶巨蛾加起来都要巨大的神明，他叹了口气。 一只巨大的鳄鱼身体从裂缝中钻出，四肢踏在被岩浆冲散的地面上。 它的双眼如同两颗炽热的熔岩球，宽大的头颅上布满了深红色的岩纹，两只鼻孔在空气中喷吐着高温的热气，锋利交错的牙齿之间流淌着炙热的岩浆。 它宽厚的身体犹如一座活动的火山，背脊上还生长着几块巨大的熔岩。 尾巴末端带有一块巨大的岩石锤，挥动时能够直接砸穿地面。 强壮的四肢布满了粗大的肌肉，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足印，炽热的岩浆从它的脚下渗出，形成了一片焦土。 这只巨大的鳄鱼缓缓向秦思洋爬来，看起来也是盯上了他。 一只中型神明他无法奈何，两只中型神明他欲逃无路，三只中型神明，呵。 岂不是必死无疑了？ 雪上加霜的是。 随着这只巨大鳄鱼模样的神明出现。 秦思洋的飨域技能也彻底结束。 躲猫猫的游戏，也宣告破产。 他再也不能依靠瞬移躲避攻击。 从现在开始到之后的九分钟里，只能依赖自己的力量和敏捷逃窜。 九分钟，听起来不长。 可是他之前依靠飨域连续躲闪，九死一生，也不过是一分钟而已。 九分钟。 这个平时上一趟厕所都有些勉强的时间。 对于现在的秦思洋来说，比宇宙尽头还要遥远。 他站在被岩浆裹挟的巨石之上，一脸凄凉。 完了。 这下子，就连躲避都变得无比困难。 秦思洋自嘲一笑。 今天过后，安全区内，可以再给他召开一次葬礼了。 即便被三只强大的中型神明围攻，可以说死路一条，但秦思洋依旧不放弃。 他集中注意力，在熔岩包裹的碎石间来回跳跃，尽量避开这只巨型鳄鱼的攻击范围。 与此同时，他掏出手机，拍了下这只巨型鳄鱼。 试图在山穷水尽之时，找到一线生机。 【熔岩鳄】 【种类：中型神明】 【熔岩鳄是一种极为罕见的体型庞大的中型神明，其实力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中型神明。】 【熔岩鳄全身覆盖着厚重的熔岩鳞甲。这些鳞片不仅坚硬无比，还带有炽热的高温。】 【熔岩鳄能够从口中喷射出炽热的熔岩。这些熔岩的温度远高于普通岩浆温度，能够迅速融化敌人的二阶护甲。就算是三阶护甲，也撑不过半分钟。】 【它能够用强壮的四肢猛踏地面，造成小范围的地震。地面上裂开的地方，会被召唤出一道道火焰，喷射出融化的岩浆。】 【熔岩鳄的身体时刻被一层炽热的岩浆覆着，岩浆下面是无比坚固的鳞甲。即便拥有四阶护甲能够抵抗强大的高温，也无法刺穿它的鳞甲，可以说攻守兼备，没有任何弱点。】 【正如所说，熔岩鳄没有任何弱点，所以至今没有被安全区内的序列能力者杀死的记录。无数科研人员都希望能够获得熔岩鳄的材料进行研究。研究潜力巨大。】 可以。 又是个无人杀死过的中型神明。 比冰晶巨蛾更离谱。 冰晶巨蛾好歹还有个猜测的弱点。 熔岩鳄直接来一句【没有任何弱点】。 没有任何弱点的东西，要怎么杀？ 也对，毕竟没人杀死过。 还研究潜力巨大。 简直是屁话。 秦思洋已经无力吐槽了。 快速读完熔岩鳄的信息后，他就将手机塞回口袋里。 集中精力寻找一条安全的通路。 身后的熔岩鳄，正不时喷出熔岩对他进行追击。 秦思洋必须保持不停地跳动，才能勉强躲闪开来。 或许是因为体型太过巨大，身上的鳞片和熔岩太笨重，熔岩鳄的移动速度远不如腐蚀黑蜈。 秦思洋在没有飨域技能时，只能靠着【暴力】加持的身体连续跳跃躲闪，居然将熔岩鳄越甩越远。 瞧着眼前裂缝逐渐变小的地面，他忽然又生出了希望。 没准能逃出生天！ 他一跃而起，就要离开遍布熔岩的碎石区域。 可他心情刚轻松一瞬，瞬间又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抬头一看，冰晶巨蛾居然在前方等着自己！ 另一侧，腐蚀黑蜈也封住了剩下的出路！ 秦思洋心头更是震惊。 他以为冰晶巨蛾和腐蚀黑蜈因为惧怕熔岩鳄，已经躲到一旁了。 没想到，居然伺机而动，要和熔岩鳄一起围剿自己！ 三只不同种的中型神明，此刻居然开始了合作！ 头顶的冰晶巨蛾，不停挥动翅膀，已然掀起飓风。 而飓风吹向的位置，正是秦思洋准备落脚的前方。 秦思洋浑身紧绷。 如果自己继续落下，肯定正好被冰晶巨蛾的飓风扫中。 二阶护甲根本扛不住冰晶巨蛾的超低温飓风。 只要挨了这一击，不死也残！ 但是另一边也不好过。 腐蚀黑蜈不停地喷着绿色的烟雾。自己的二阶护甲同样遭不住。 他很清楚，只要自己受了伤，那就只能任由三只中型神明宰割。 可是跃入空中的秦思洋，能够落脚的两个方向，全都被阻住。 左右都是一死。 第244章 背水一战 秦思洋此刻放空了心神。 他已经尽力。 实在是回天乏术。 面对三只无法杀死的中型神明如此亲密无间的配合，谁来了都难逃一死。 更何况。 其中还有两只，至今没有人杀死过。 秦思洋只能感叹于自己的倒霉。 看来，好运不会一直缠身啊。 他的眼前忽然闪过自己重生之后的一幕幕景象。 温舒，李天明，钱问道，赵四方，温舒，顾云鹏，朱丽，王德发，温舒等人，在眼前不停闪过。 最终定格在自己觉醒序列能力的那个下午。 在与一只巨大的鸟眼对视之后，觉醒了【吃神者】的序列。 当时的他，对于未来生活无比兴奋与期待。 而后就开始了充满波折的生活。 有个成语叫塞翁失马，讲的是“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的道理。 之前他认为塞翁是个老杠精，专门负责抬杠。 今日事临己身，方才理解了这种智慧。 人生在世，没有绝对的好事，也没有绝对的坏事。 秦思洋幽幽一叹。 若是此次能活着回去。 他不会再行这种太过冒险之事。 带着俩二阶猎神道具，就往安全区外的深处跑，真是不知死活！ 没有四阶猎神道具，绝不出门！ 其次。 必须要锻炼自己没有辅助器具也能辨别方向的能力！ 绝对不能再迷路了！ 最后。 总觉得自己重活一世，死前还是个雏儿，有点遗憾。 可他又不想去洗脚区和绅士区。 温舒暗恋自己，知道的话肯定会伤心。她是个好女孩…… 短短一瞬之间，还在空中的秦思洋的脑中，闪过无数想法。 就在这时，他眼前一黑。 仔细一看，一块巨石忽然从身旁出现。 似乎是熔岩鳄践踏地面时激起的。 秦思洋看了眼忽然出现在身旁的巨石，又扫了下身前布下天罗地网的冰晶巨蛾和腐蚀黑蜈。 这颗突然现身的巨石，似乎在冥冥之中暗示着什么。 身前已无活路，不妨向后一试！ 想到这里，秦思洋一脚蹬踏在巨石之上。 原本向前的身形，倏忽调转方向。 朝着身后的熔岩鳄飞去。 而那块巨石被秦思洋踩中后，也一分为二，分别朝着冰晶巨蛾和腐蚀黑蜈落下。 左边的巨石刚一落地，立刻被飓风冻成冰雕。 右边的巨石则直接被绿色烟雾腐蚀，表面瞬间变得黢黑。 此刻的秦思洋站在一块漂浮在岩浆中的碎石之上。 身前的熔岩鳄张开流着岩浆的血盆大口，朝他又喷出炽热的岩浆，将他的所有退路封锁住。 瞧着身前巨大的熔岩鳄，秦思洋忽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放弃了躲避。 用力一踏，不断在碎石之间跳跃，竟然朝着熔岩鳄冲了过去。 熔岩鳄显然没有想到秦思洋会朝自己袭来，稍稍迟疑了片刻。 但是他也没有慌张，一只巨大的爪子向前重重踩下。 “轰——” 剧烈的震动，让本就支离破碎的地面，更加摇晃。 周围的岩浆全都迸发开来，四散开来。 空气中都被火红色的岩浆包裹。 眼看秦思洋的前路被岩浆封死，熔岩鳄的眼中似乎有几分得意。 前后都逃窜不得，这个渺小的人类死定了！ 但是，出乎意料。 秦思洋并未停下。 仍然向着熔岩鳄猛冲。 熔岩鳄瞪大了炎球一般的双眼，不明白为什么。 他不怕死？ 可是眼中的景象马上给了他答案。 秦思洋躲不开四散的岩浆，干脆就不躲了。 专注于在碎石之间飞快跳跃，朝着熔岩鳄以最快的速度冲来。 而岩浆落在他的护甲上，紧紧附着，却没能渗透护甲，伤害到秦思洋的身体分毫。 二阶护甲，虽然不强，但也不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垃圾。 耐高温的特性，终归有了作用。 它防不住熔岩鳄嘴中喷出的岩浆，却可以阻挡地面涌出的岩浆。 秦思洋丝毫不避飞来的岩浆，眼神冰冷，已经存了死志。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 那就是熔岩鳄的腹部！ 熔岩鳄的背部被鳞甲和岩浆包裹，根本不可能刺穿。 它的嘴中喷出的岩浆更为炽热，无法钻入其中。 双眼周围的空气都被高温扭曲，肯定更难袭击。 唯有腹部，可能存在薄弱的地方。 没有弱点？ 秦思洋认为，天底下就不存在没有弱点的东西！ 如果熔岩鳄真的没有弱点。 那他也只好一死了之了！ 熔岩鳄再次践踏地面。 这一次力度更大。 岩浆不断翻涌。 碎裂的石块如同在海浪中漂浮的小舟一样，翻覆摇晃。 而秦思洋依旧凭借提升序列等级之后的强大感知力和身体素质，在诸多石块中前进。 终于，秦思洋带着一身的岩浆，来到了熔岩鳄的身下。 熔岩鳄的腹部，也被鳞甲包裹。 不过这里的鳞甲微微发黄，十分光滑，没有高温的熔岩包裹，看起来不像背部的岩甲那么难以处理。 秦思洋掏出短蜂匕首，奋身一跃，要将匕首扎进熔岩鳄的身体里。 但是，那短蜂匕首只是在熔岩鳄的腹部鳞甲上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凹痕。 瞧着那一两公分的划痕，秦思洋的嘴角扬起一丝苦笑。 连腹部都这么坚韧。 当真是天要绝他了。 他眼神空洞地扫视了一眼熔岩鳄的腹甲。 “真是整齐又漂亮，看着就有种自然之美。死在这里，倒也不算太凄凉……” 忽然，他的目光定在了一块裸露的肉上。 那是什么？ 秦思洋皱眉。 那块肉在腹甲靠后的位置。 外部同样被黄色的鳞甲包裹。 但是内侧的肉因为肿胀，顶了出来。 难道是熔岩鳄的泄殖孔？！ 不应该啊，这种部位熔岩鳄居然没有保护起来？ 秦思洋又瞅着那块肉，发现略微有些发红。 或许是因为，它刚刚产完卵？！ 有机会？！ 秦思洋看见那裸露的肉，如同见到猎物的饿狼，立刻冲了过去。 而熔岩鳄似乎也意识到了危险，拼命转动身体，想要躲开秦思洋。 但它的身形太过笨重，旋转的速度远远比不上秦思洋。 秦思洋追身来到目标下面，纵身一跃，用尽全身力量，挥动匕首，直直朝着那块裸露的肉扎了过去。 第245章 熔岩鳄体内 在跃入空中的一刹那。 熔岩鳄再次踩踏地面。 秦思洋刚刚脚下的那块岩石彻底碎裂，被滚烫的岩浆融化。 现在，他的下方已经变成了一片炽热流淌的金红色河流。 如果这一击不能得手，大概率就没有机会了。 就算他身穿红丝护甲，耐高温的程度也有限。 不可能在那冒着炎热酸气的岩浆内自如行动。 毫无疑问，这是最后一击。 要么生，要么死。 秦思洋将身体扭曲成一个夸张的弓形。 直到双眼可以清楚看到那块裸露在外的肉的纹路之时，胸肌、腹肌还有整条手臂的肌肉骤然收缩。 倒攥着短蜂匕首的右手，如同离弦之箭，化为一道残影，径直砸了过去。 “嘭——” 随着他的手臂甩到面前，一声音爆在秦思洋的耳侧炸响。 成败，在此一举！ 时间仿佛凝固。 他盯着短蜂匕首的尖刃，一点点送上前，扎在那块露出的肉上。 这时，一阵轻微的颤动，顺着刀尖，传到秦思洋握着短蜂匕首的右手上。 接着，匕首的刀尖整个没入了熔岩鳄的肉中。 秦思洋嘴角微扬。 成了！！ 但这还没有结束。 秦思洋用尽全力的一击，不仅将匕首扎进了熔岩鳄的体内，他的拳头也随着一起没入。 直到半个小臂也伸进肉里，才停了下来。 他攥着短蜂匕首的右手和小臂，形成了一个倒钩般的形状，剜进了熔岩鳄的下腹之中。 而秦思洋自己，也挂在空中，身子因为撞击在熔岩鳄的身上，剧烈摆动着。 在欣喜若狂之时，秦思洋也感叹着熔岩鳄的肉身坚硬。 在自己还是序列等级四之时，就能一拳穿进鬼面鹭的身体。 即便是皮糙肉厚的雷霆雪狼，在击打其肉壁之时，也毫不费力就能将整只手臂没入。 现在，他已经是序列等级五，力量不知道提升了多少倍，居然只能没入半只小臂。 如果不是这裸露在外的肉，秦思洋一定无法破掉熔岩鳄的防御。 “果然，我的运气一直不错。” 但是，秦思洋没有彻底放松。 现在只是从必死之时，搏出了一线生机。 还远没到脱离险境的程度。 短蜂匕首扎进熔岩鳄的体内，它会麻痹一段时间。 考虑到刚刚腐蚀黑蜈只麻痹了十几秒，恐怕体型巨大的熔岩鳄只会麻痹更短时间。 必须赶快思考一个对策！ “轰——” 因为麻痹效果，熔岩鳄撑地的四肢忽然倒下，如山一般的身子重重地拍在了岩浆里。 “不好！” 秦思洋连忙双手紧紧扒在熔岩鳄的腹部，两脚踩在腹甲的缝隙上，将身子与熔岩鳄的腹部紧贴，停在这一块腹甲与岩浆的空隙之中。 “必须得赶紧进入熔岩鳄的体内！否则光是这岩浆，也不好受！” 秦思洋立刻挥动左拳，重击熔岩鳄的伤口，想要打出一个能容纳自己的洞穴。 但是，熔岩鳄的肌肉太坚韧。 连续轰击数十拳过后，只打出了一个水桶大小的伤口。 最多只能将半个身子藏于其中。 屁股和腿还得露在下面。 “来不及了，得赶紧躲起来！熔岩鳄就要恢复行动了！” 他勉强钻进去后，一手将猎神匕首扎进熔岩鳄体内，一手将短蜂匕首扎进熔岩鳄体内。 准备先躲过熔岩鳄的一轮反抗，再思考其他。 但是，他等了几秒，却发现熔岩鳄依旧一动不动，似乎还处于麻痹状态。 “嗯？怎么这个短蜂匕首对熔岩鳄的麻痹效果，比腐蚀黑蜈还要好？” “不是说，麻痹时间，会按照中型神明的体型变大而减弱么？” 秦思洋又等了几秒，发现熔岩鳄还是没有反应。 这下子明白过来了。 熔岩鳄对麻痹效果的反应，才是正常的。 那个腐蚀黑蜈，估计有什么抗麻痹的属性，才十几秒就恢复行动！ 既然还有时间，那就继续打洞！ 秦思洋又是连续出拳，在熔岩鳄的体内开辟了一片能容纳整个身子的空间。 将双腿和脚收回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先攻之靴已经被岩浆侵蚀得发黑，红丝护甲的表面也变得褶皱斑驳。 “果然，二阶猎神道具即便能抵抗岩浆，也抗不了太久。” 他盘坐在一拳一拳开辟出来的熔岩鳄的伤口之中，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但是，熔岩鳄的体内同样温度极高。 隔着红丝护甲，秦思洋都能感到阵阵热浪袭来。 恐怕比岩浆好不到哪里去。 “一直坐在这里，也不是个事。” 他叹了口气，思考着办法。 “要不等七八分钟后，发动飨域逃走？” “可是看不见外面的环境，发动飨域很容易失败，即便成功，也有可能面临更大的危险。” “难道，只能杀了这只熔岩鳄才可以？！” “可是，要怎么……” 这时，秦思洋的目光忽然凝在头顶被挤压得扁平的一根肌肉管道。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自己进来的地方，是熔岩鳄的泄殖孔。 按理说这里应该有肠道直接连通熔岩鳄的体内。 可是或许为了保护自己，那根不知是排泄还是排卵作用的粗壮肉管，竟然被强大的肌肉挤压成了扁平的模样，只有一些不大的缝隙，秦思洋根本钻不进去。 而且，这管装的肌肉组织异常坚韧，秦思洋无法将其撑开，所以才被迫用拳头开辟了一片空间。 望着这个管道，秦思洋皱起眉头。 忽然有了想法。 他立刻打开背包，将一小块雷霆雪狼肉吞下。 【以食化神】发动！ 他立刻感到体内拥有雷霆之力，似乎随手的攻击，都能携带惊人的雷击效果。 他对准那管道的缝隙之处，张嘴一声暴喝。 “轰——” 一股银色的雷光，从秦思洋的口中喷涌而出，化作一道银蛇，从缝隙处钻进了那肉管之中。 “轰轰轰——” 秦思洋能够听到雷电在熔岩鳄的体内撞击的声音。 甚至能看到微弱的电光在四周闪烁，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秦思洋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这一击，能不能将熔岩鳄杀死？ 第246章 先杀熔岩鳄 就在秦思洋等待之时。 忽然熔岩鳄的身体发生了剧烈的晃动。 麻痹效果消失了！ “嚎——” 熔岩鳄发出一声痛呼，响彻四周，让秦思洋的耳膜都快要炸裂。 他的心头直接被浇了个透凉。 完了。 雷霆雪狼的一击，杀不死熔岩鳄。 接着，熔岩鳄拼命地摆动身体，晃得秦思洋到处乱撞，好几次都差点将他从体内甩出去。 这要是被甩出去，定然会直接栽入岩浆之中的深处。到时候能不能再爬出来，就是两说了。 幸亏他紧紧抓住了楔在体内的匕首，才躲过一劫。 秦思洋已经停止了思考。 用尽全力抓住两把匕首，避免身体滑落。 但是，熔岩鳄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 一直在旋转身体，还不时在岩浆之中打滚，让岩浆从伤口处灌入，想要将秦思洋逼出。 在高温和不停的摇晃之中，秦思洋也有些头晕。 好在现在仍是【暴力】技能发动期间，他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否则，现在应该被折腾得意识模糊了。 不行。 这么下去，终归是死路一条。 秦思洋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思考着应该如何应对。 【暴力】解决不了熔岩鳄。他在熔岩鳄麻痹的时候，也只打出了容纳身体的伤口。想要一路打碎它的心脏，起码要几个小时。 【飨域】还在冷却之中，无法发动。 【以食化神】使用雷霆雪狼的技能，也没有效果。 秦思洋甚至认为，挨了一次电击后，熔岩鳄直接被电精神了，居然不知疲惫地连续剧烈翻滚，和之前稍显缓慢的步伐形成了鲜明对比。 雷霆雪狼的技能都无效，包里其他小型神明的技能，肯定更没用了。 肯定要更强力的神明技能，才可以伤到熔岩鳄。 可自己能动用的底牌只有这些，还能怎么办？ 忽然。 秦思洋瞪大了眼。 不，还有机会！ 他立刻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红丝护甲外，已经裹上了岩浆。 岩浆的温度极高，尚未冷却成型。 他立刻腾出一只手来，飞快地扒开身上的岩浆，然后捏碎，寻找着什么。 秦思洋神色焦急，一边在熔岩鳄的体内剧烈翻滚，一边仔细寻找。 “诸天神佛保佑我！一定要找到！一定要找到！” 终于，在他捏碎一块已经稍稍硬化的岩浆时，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 一块形状不规则的淡绿色固体。 是腐蚀黑蜈的眼珠！ 他在与腐蚀黑蜈作战时，曾经一刀斩在腐蚀黑蜈的复眼之上，划破了几十只小眼。 同时，有些小眼的眼珠混合着粘稠液体溅在了他的身上。 经过一番躲避和战斗，大部分落在身上的腐蚀黑蜈的眼珠都已经掉落，不知去向。 但依旧有几只随着粘稠的液体，附着在秦思洋的红丝护甲上。 几番摸索之后，被秦思洋发现了其中之一。 秦思洋看着形状不规则的眼珠，心中暗暗庆幸。 好在这眼珠也能抵抗岩浆的高温，居然保存了下来！ 秦思洋立刻打开面罩，要将腐蚀黑蜈的眼珠吞下。 但是他的手上也布满了发红的刚刚凝固的碎石块。 再加上熔岩鳄一直在拼命要将他甩出体内，他根本没有办法清理掉这些石头。 如果要吃下腐蚀黑蜈的眼球，定然也要吞下一些熔岩残渣！ 打开面罩后，热浪吹拂着他的面颊，让他仿佛置身于熔炉之中。 红丝护甲有的地方已经崩开了线头。 不论是自己，还是护甲，都快到了极限。 秦思洋一咬牙，目光发狠。 管不了这么多了！ 吞下这块腐蚀黑蜈的残骸，用【以食化神】喷射腐蚀雾气，是他最后的机会。 再不拼一把，肯定要死在这里！ 他立刻将腐蚀黑蜈的眼珠拍进口中。 “嘶嘶嘶——” 仿佛滚烫的铁球浸入冷水，秦思洋的嘴中发出液体沸腾蒸发的声音。 他感觉自己的舌头和口腔正被巨大的铁球撑着，整张嘴都要被炸开一般。 接着，一股肉焦之味瞬间弥漫在他的口鼻之中。 但是，秦思洋没有张开嘴。 他攥紧拳头，将腐蚀黑蜈的眼球与滚烫的熔岩渣滓一起咽下。 瞬间感觉整个喉咙一直到腹部全都被尖刀划破，剧烈的痉挛居然让感受不到疼痛的他，不自觉地缩紧了身体。 那炽热的碎石在他的胃中翻江搅海，让他全身都不听使唤地抽动。 秦思洋重新戴上面罩。 深呼吸缓了几口气，粗略调整一番后，又重新打开面罩。 【以食化神】启动！ 这时，他感受到自己胸口发胀，随时可以吐出一股气雾。 好在他发动【以食化神】的时候，似乎也获得了神明的部分能力。 否则，他自己就要先被胸口的这团气雾给腐蚀掉。 时不我待。 秦思洋立刻扒住那肌肉管道的缝隙，深吸一口气，用力将胸中盘踞着的雾气呕出。 虽然秦思洋的身体十分渺小。 但是他的口中却接连喷射出了一分多钟的浓厚雾气，才终于结束。 就在他喷出腐蚀雾气之时，熔岩鳄产生了更加剧烈的动作。 但是秦思洋一直死死固定住自己的身体，确保嘴中喷出的腐蚀液，一直灌入那管道的缝隙之中。 在吐完雾气之后，秦思洋更是又从旁边抠下几块碎肉，将管道的缝隙阻住，以免腐蚀液倒灌回来。 熔岩鳄的挣扎近乎疯狂，让秦思洋直觉天翻地覆。 但是，这挣扎持续了五六分钟后，终于渐渐停息。 秦思洋趴在熔岩鳄的伤口中，手依旧紧紧抓着扎在伤口之内的两把匕首。 从血肉之中传来的脉搏，逐渐削弱。 最后，彻底消失。 熔岩鳄，死了。 “终于……” 秦思洋的全身，已经被汗水浸湿。 但是，他无法放松。 这里的环境太过炽热，无法久留。 他必须逃离。 只是稍稍休息片刻，秦思洋拔出匕首，抓了几块熔岩鳄的碎肉，找了个安全的角度，从熔岩鳄的体内跳了出去。 他连续跳跃几步，离开了岩浆翻涌的地方，重新站在了地面之上。 还没有喘口气，冰晶巨蛾和腐蚀黑蜈就围了过来。 第247章 飨域冷却 秦思洋回头，看着两只巨大的中型生物，喃喃自语： “真是好耐心啊，居然还没有走。” “也不对，毕竟距离咱们上次见面，才过去了六七分钟而已。” 他嘴角微微扬起： “反正我也逃不掉。” “那咱们继续。” 秦思洋快速扫了下眼前的路线。 没有了熔岩鳄的钳制，他的活动范围开阔了许多。 冰晶巨蛾和腐蚀黑蜈刚刚发现他的身影，还没有包过来。 秦思洋瞥了眼蛾子和蜈蚣，飞速向前奔跑，心中已经有了战胜两只神明的想法。 腐蚀黑蜈的身体没有任何破绽。 就算有类似熔岩鳄这种裸露在外的肉，他也无法破除其腐蚀性极强的绿色水雾，靠近腐蚀黑蜈的身体。 上次对其眼睛进行了攻击，结果它的眼睛同样十分坚固，那一击并没有任何收获。 不，应该说有收获，收获了形状怪异的眼珠，让他成功杀死了熔岩鳄。 可是现在想要杀死腐蚀黑蜈，也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按照信息里所说，用超低温对其进行攻击。 而这恰好是冰晶巨蛾的技能。 所以要杀死腐蚀黑蜈，就要先杀死冰晶巨蛾，获得冰晶巨蛾的神明残骸。 可是，冰晶巨蛾一直高飞在空中。 只有依靠【飨域】技能，连续传送，才可以接近。 现在距离可以发动飨域，还有两分钟左右。 这段时间，秦思洋必须拖住。 秦思洋飞速狂奔，争取不被两只神明追上。 但是他并未远离。 一直绕着岩浆遍布的熔岩鳄尸体奔跑。 因为他发现，熔岩鳄自身的高温，还有周围的岩浆散发的高温热浪，让空中的冰晶巨蛾左右躲闪，无法全力追击他。 地面上的腐蚀黑蜈虽然不畏惧岩浆，但是惧怕冰晶巨蛾。 当冰晶巨蛾躲闪空气中的热浪之时，它也乱了阵脚，在躲闪冰晶巨蛾。 此情此景，秦思洋心中又多了几分把握。 冰晶巨蛾不敢接近岩浆，说明它惧怕高温。 只要自己抓住机会，用熔岩鳄的技能攻击命中，那就有可能解决掉冰晶巨蛾。 而且，虽然冰晶巨蛾与腐蚀黑蜈合作猎杀自己，但是两只神明之间的合作并非亲密无间。 起码腐蚀黑蜈一直提防着冰晶巨蛾。 抓住了两只神明的忌惮之处，秦思洋的躲避才尤为顺利。 绕着熔岩鳄飞速奔跑，但是身后的两只神明却一直没有追上。 冰晶巨蛾和腐蚀黑蜈跟着秦思洋跑了一分多钟，也意识到情况不对。 它们选择兵分两路。 腐蚀黑蜈继续追逐秦思洋，而冰晶巨蛾则绕道秦思洋的前路去追击。 没有了冰晶巨蛾的威慑，腐蚀黑蜈追击秦思洋的速度明显加快，让秦思洋再也无法像之前那么从容。 尤其是腐蚀黑蜈在地面爬行的速度极快，秦思洋即便开启【暴力】，距离仍旧在不断被逼近。 他只能时不时地往熔岩鳄尸体下的缝隙里跳跃穿行，改变路线，躲避腐蚀黑蜈的追击。 见到飞往自己前方的冰晶巨蛾，和身后紧追不舍的腐蚀黑蜈，心中叫骂不已。 “两个畜生，脑子也太好使了！居然连兵分两路都能想得出来！不对，它们就是两只虫子，连畜生都不算！” 就在他奔跑之时，【暴力】技能结束。 秦思洋身上的力量一下子被抽干大半，步伐也缓慢了许多。 接着，他感到自己的嘴仿佛被无数根钢针一齐扎进一般，痛得他快要昏厥。 喉咙、食管和胃也都已被烫伤，额头冷汗瞬间冒出。 “不行，现在这个状态，别说逃跑，连保持清醒都很困难！” 好在他的序列等级提升后，自身对于【暴力】技能结束后副作用的抗性似乎也提升了许多。 以往这种激战之后，【暴力】结束，秦思洋几乎要脱力。 但是这次连续作战，十分钟整整拉满，他依旧感到浑身上下充满力量。 唯一的问题是疼痛难以忍受。 秦思洋立刻又发动了【暴力】。 继续躲闪。 之前他几乎是同时发动了【暴力】和【飨域】。 【暴力】持续时间十分钟，【飨域】持续时间一分钟，冷却时间十分钟。 也就是说，再过一分钟，他就可以再次发动飨域了。 秦思洋躲闪之时，抬头望了眼盘旋在上空，但是碍于岩浆热浪无法靠近自己的冰晶巨蛾，生出一股杀意。 秦思洋身上的红丝护甲因为一直在高温环境中，也已经到达极限，开始有些变形。 可是秦思洋不可能离开这片岩浆之地。 在这里，他只需要躲避腐蚀黑蜈一只神明。 一旦离开，就要接受冰晶巨蛾和腐蚀黑蜈的夹击。 秦思洋围着熔岩鳄的尸体上蹿下跳，心中拼命祷告： “红丝护甲！你是我大爷！一分钟！求求你只要再撑一分钟就够了！” 秦思洋身后的腐蚀黑蜈也有些着急。 它试着喷出腐蚀毒雾封锁秦思洋的逃跑路线。 但是立刻被滚烫熔岩卷起的热浪冲散。 它没有办法，只能追击秦思洋，准备用自己强大的身躯，靠着纯粹的物理攻击消灭秦思洋。 这种猫捉耗子的游戏，一直持续。 就算秦思洋根据地形躲避，却还是在速度上落了下乘。 腐蚀黑蜈逐渐逼近。 他已经可以听到身后的巨大口器发出的“嘶嘶”声。 而他的红丝护甲，也被腐蚀黑蜈喷出的零星雾气腐蚀，开始发绿发黑。 不出五秒，秦思洋恐怕就要被腐蚀黑蜈杀死。 就在这时。 秦思洋感到自己又可以发动【飨域】了。 技能冷却完毕！ 他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面罩，将手中的熔岩鳄碎肉扔进口中两块。 【飨域】开启！ 【以食化神】开启！ “嗡——” 腐蚀黑蜈一个猛扑，将秦思洋吞入口中。 腐蚀黑蜈的巨大复眼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但转而愣了一下。 怎么感觉……似乎什么都没有吞下。 不对啊，刚刚明明亲眼看着那个渺小的人类进入自己口中！ 就在疑惑之时，它猛然抬头。 看到了那个本该进入自己口中的渺小身影，居然出现在距离地面百米的空中！ 第248章 再灭冰晶巨蛾 发动【飨域】之后的秦思洋，主动出击。 直接连续瞬移，腾入高空，寻找冰晶巨蛾的位置。 刚刚面对腐蚀黑蜈和冰晶巨蛾的夹击，只在地面移动的他非常不好受。 可他没有别的办法。 毕竟即便来到空中，他也没有灭杀冰晶巨蛾的方法，还有可能在落地之时将自己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地之中。 所以就在地面抱头鼠窜了。 现在，吞食了熔岩鳄残骸的他，已经有灭杀冰晶巨蛾的杀招。 今时不同往日。 攻守易形了！！！ 在看到冰晶巨蛾后，秦思洋再次连续瞬移，正面逼近。 冰晶巨蛾没有料到秦思洋会忽然现身在空中，而且还身形诡异地向自己靠近，竟然不觉后退了几下。 秦思洋嘴角一扬。 果然，这种只会在空中往地面远程攻击的神明，胆子就是小。 就算化作体型庞大的中型神明，还是改不了本性。 但是转而又意识到自己和秦思洋的体型差距巨大，一力降十会。 于是不再退缩。 连连扇动那一对冰晶巨翅，掀起飓风，吹向秦思洋。 可是发动了飨域的秦思洋，能够在空中自如穿梭。 于是连续闪身横移，在冰晶巨蛾还没有扇动完翅膀时，就离开了它的攻击范围。 然后，继续向冰晶巨蛾飞速逼近。 冰晶巨蛾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在一次攻击打空之时，立刻挥动翅膀，再次攻击。 但是秦思洋故技重施，先是离开冰晶巨蛾的飓风攻击范围，然后再连连闪进。 而且这一次秦思洋闪避飓风，比刚刚更加轻松。 这时，冰晶巨蛾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劲。 当秦思洋在地面的时候，高空中冰晶巨蛾发动的飓风，可以覆盖巨大的范围，直接封锁秦思洋的前路。 再加上腐蚀黑蜈的夹击，秦思洋只能狼狈逃窜。 现在，秦思洋进入空中，靠近冰晶巨蛾。 飓风在一开始的攻击范围并没有那么广阔，是吹到地面之后才逐渐扩大。 所以秦思洋越是靠近冰晶巨蛾，飓风的攻击范围就越小，他也越容易躲避。 一转眼，已经来到了冰晶巨蛾的跟前。 冰晶巨蛾的一对钴蓝色眼睛巨大而硕圆，秦思洋已经可以从这对眼睛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秦思洋还想要继续靠近。 他不知道自己使用熔岩鳄技能喷射出的岩浆，射程有多远。 距离冰晶巨蛾越近，命中率就越高。 这时，耳边忽然传来清脆的破裂声。 “咔嚓——” 秦思洋低头已开，红丝护甲被高温烤得变形了的部分，竟然直接被冻裂了。 秦思洋瞧了眼距离自己十几米的冰晶巨蛾，知道这个距离已经是极限。 冰晶巨蛾更加畏惧，准备转身逃离。 但是体型巨大的冰晶巨蛾，转身的过程在秦思洋眼中如同慢动作。 “既然释放技能的距离无法再贴近，那就找个容易命中技能的角度。” 秦思洋继续瞬移。 出现在了冰晶巨蛾的上方。 冰晶巨蛾看到头顶的秦思洋，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危险，双眼竟然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拼命振翅想要逃离。 秦思洋不会给它这个机会。 一声暴喝，对着冰晶巨蛾的后背，发动了熔岩鳄喷吐高温岩浆的技能。 “轰轰轰轰轰——” 炽热的岩浆如同炮弹，接连轰击在冰晶巨蛾的背上。 赤红的烟花在冰晶巨蛾身上炸开，激起无数淡蓝色的冰晶。 破碎的冰晶在熔岩的热浪中，又化作一缕缕水汽，消失不见。 片刻过后，冰晶巨蛾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斜着坠向了地面。 “轰——” 又是一声巨响，冰晶巨蛾的脑袋扎进地面，形成了巨大的深坑。 一对冰晶翅膀又扑扇了两下，便不再动弹。 身上蓝色的寒光也渐渐消退，露出了惨白的肚子和烧焦的胸膛。 似乎是它周身的超低温保护消失了。 瞧着冰晶巨蛾忽然坠落，地面上的腐蚀黑蜈更加疑惑，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尤其是秦思洋居然使用了熔岩鳄的技能，让它怀疑自己的蜈生。 就在它发愣之际。 秦思洋连续发动飨域，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冰晶巨蛾被烧焦的伤口处，撕下了几块微微发烫的熟肉，含在口中。 还有五十多秒，才能发动下一次【以食化神】。 最糟糕的是，发动下一次【以食化神】的时候，他的【飨域】又结束了。 中间有十几秒的技能真空时间。 他只能依靠【暴力】进行躲避。 秦思洋看着不远处的腐蚀黑蜈，神色严峻。 他从腐蚀黑蜈的动作之中，看出了警惕。 如果这腐蚀黑蜈知难而退，直接逃走，那他现在肯定不会选择追击。 毕竟那十几秒的技能真空期，让他无法招架动作敏捷且技能棘手的腐蚀黑蜈。 即便熬过那十几秒，他可以发动【以食化神】击溃腐蚀黑蜈，但若是没有【飨域】，他依旧难以逃出腐蚀黑蜈的攻击范围。 虽然腐蚀黑蜈是三只中型神明之中体型最小的，也是三只神明中唯一被安全区内的人杀死过的，在秦思洋的眼中却是最难对付的。 稍有不慎，就足以让他丢掉性命。 所以腐蚀黑蜈逃走，也算是解除他的危险。 但秦思洋绝对不会就此离去。 为了杀熔岩鳄和冰晶巨蛾，差点把命搭上。 现在该整理收获了，让自己离开？ 做梦！！ 秦思洋站在冰晶巨蛾的身上，与腐蚀黑蜈遥遥相望。 敌不动，我不动。 两方都没有动作，静立原地，似乎在等着对方先动手。 秦思洋趁机服用了一枚陈风荷给他的药物，赶紧恢复那吞食熔岩渣滓烫伤的消化道。 秦思洋乐得如此僵持下去，这样可以节省体力，减轻【暴力】发动结束后的副作用，还能争取时间让药效发作。 双方僵持了一个多小时。 秦思洋忽然从冰晶巨蛾的身上跳下，走向腐蚀黑蜈。 “给你机会了，你不中用啊。” 说着，咽下了口中冰晶巨蛾的残骸。 见秦思洋主动出击，腐蚀黑蜈的姿态更加戒备。 口中腐蚀的雾气不断喷出，警惕着秦思洋的下一步动作。 秦思洋踏步向前，目光坚定。 【暴力】开启！ 【飨域】开启！ 【以食化神】开启！ 他的嘴角上扬。 “我在等技能冷却和药效发作，你这黑蜈蚣在等什么？” “等死？” 第249章 兵不厌诈 秦思洋忽然奔向腐蚀黑蜈，双眼紧盯着这个巨大神明的一举一动。 腐蚀黑蜈身形稍稍后缩，似乎十分意外。 但是短暂的迟疑之后，腐蚀黑蜈也猛然前扑，庞大的身体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黑影，朝着秦思洋的方向袭去。 腐蚀黑蜈的口中还冒着绿油油的雾气。 涎水滴在地上，立刻冒起白色烟雾，腐蚀出一道道深坑，散发着浓烈的恶臭。 秦思洋看到腐蚀黑蜈迎面而来，立刻发动飨域，向一旁接连闪避，要躲开腐蚀黑蜈的正面攻击。 虽然他现在可以发动冰晶巨蛾的技能，但是必须要躲开腐蚀黑蜈的攻击。 之前浏览腐蚀黑蜈的信息时，说的是超低温可以让腐蚀黑蜈的外甲变脆弱，行动迟缓。 可没说能直接杀死或者麻痹腐蚀黑蜈。 如果秦思洋在发动技能时，没有及时躲开，恐怕还没来得及收割腐蚀黑蜈，自己就先一命呜呼了。 腐蚀黑蜈不断追击，秦思洋则利用他的速度和瞬间移动能力，不停地闪避。 然而，腐蚀黑蜈的攻击不仅仅是这些烟雾，它的尾刺也带着剧毒。轻轻擦中一下，也能取走秦思洋的命。 秦思洋神经紧绷，提防着腐蚀黑蜈首尾两侧的夹击。 那根尾针闪着寒光，每一次挥动都带起破空的呼啸声。 “嗖——” 又是一记尾针袭来，秦思洋迅速低身躲过，尾针击中了他身后的巨石，巨石瞬间变成了黑色，然后裂成碎块。 石屑四溅，秦思洋借着这短暂的掩护，猛然闪入空中。 如同冰晶巨蛾一般，飞速挥动双臂，掀起飓风，对准腐蚀黑蜈额头的方向释放。 “嗡嗡嗡——” 飓风将空中的水汽凝结成冰晶，闪耀着暗暗的蓝光。 秦思洋瞧着飓风就要袭中腐蚀黑蜈，嘴角一扬。 只要腐蚀黑蜈被飓风刮中，那自己就有八成把握将其斩杀！ 按照腐蚀黑蜈的动作敏捷程度，这股飓风它肯定无法躲开。 然而。 腐蚀黑蜈却似乎早有防备，它庞大的身躯忽然快速扭动，如一道黑色龙卷风，在半空中翻转了一圈，正好躲开了秦思洋掀起的飓风！ 那呼啸而过的寒风，擦着腐蚀黑蜈的身子划过，没有伤到它分毫。 秦思洋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看着体型巨大的腐蚀黑蜈。 居然能快速完成这种身影鬼魅的躲避！ 为什么在之前它从未展现过这种程度的敏捷反应？！ 这黑蜈蚣，还会藏底牌？！ 简直成精了！！ 可由不得秦思洋犹豫，尾针如同闪电般再次袭来。 秦思洋赶忙在半空中连续发动飨域，险险避开尾针的突袭。 在空中与地面上的腐蚀黑蜈对视时，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滑落。 这一击没有中。 下次再要发动超低温飓风，就得等一分钟之后了。 可是。 一分钟后，他的飨域就要失效。 没有飨域，别说主动攻击了，他连自己能不能躲开腐蚀黑蜈的攻击都不确定。 秦思洋叹了口气。 只有自己【暴力】、【飨域】和【以食化神】技能同时开启，才有希望和腐蚀黑蜈作战。 这一击失败，要么再等十分钟，要么直接逃走。 再等十分钟，腐蚀黑蜈肯定不会给他机会。 直接逃走，他也没有腐蚀黑蜈的速度。 看起来，又进入了死局。 秦思洋心中满是不甘。 三只中型神明，自己已经杀了两只，难道就要栽在这最后一只的手里？！ 腐蚀黑蜈再次对着他喷出绿色的雾气。 秦思洋闪身回到地面，躲避攻击。 粗壮的尾针再次扫来，秦思洋继续用飨域躲避。 接下来，尾针对秦思洋进行了连续攻击，虽然不像腐蚀雾气那种范围攻击难以躲避，但秦思洋也不敢大意。 集中精力盯着这尾针下落的位置，以及周围环境的情况，避免传送到飞石溅起的地方，导致飨域失效。 如此连续躲闪十余次，秦思洋发现了一个问题。 好像腐蚀黑蜈现在只用尾针攻击，头部不再盯着他喷射雾气了！ 秦思洋立刻望向腐蚀黑蜈的脑袋。 只见腐蚀黑蜈的巨大头颅伏在地面上，在追击秦思洋的时候不停地吐着绿色雾气，时刻将它的脑袋包裹其中，再也没有刚刚的凶猛威势。 它是在保护自己的头？ 秦思洋瞪大了眼。 难道刚刚的飓风，擦中了它的脑袋？！ 想到这里，秦思洋立刻来了精神。 既然它不敢用脑袋攻击，那就去瞧瞧它的脑袋！ 几个闪身之后，秦思洋来到了腐蚀黑蜈头颅旁，与腐蚀黑蜈的巨大复眼稍稍对视。 腐蚀黑蜈没有贸然出击，又喷出一口绿色浓雾，将自己的整颗头颅都包裹其中。 秦思洋直接闪入空中，从上方探查腐蚀黑蜈脑袋的情况。 即便被绿色雾气遮掩，序列等级五的秦思洋目力依旧可以看清秋毫之末。 他敏锐地发现，腐蚀黑蜈的头顶，有一块头甲颜色极浅。 与周围的黑甲对比，像是在黑墨之中滴入了牛奶，氤氲开浅灰色的一片。 秦思洋心头一喜。 就算腐蚀黑蜈动作敏捷，也没有办法完全避开那一股飓风！ 但是，他又发现，这浅色的头甲的边缘，正在缓缓缩小。 看起来再过几十秒，整片浅色都会消失。 秦思洋双目一转。 超低温的限制，正在逐渐消失？ 也就是说，必须尽快攻击到这块薄弱之处！ 可是，整个头颅都被腐蚀雾气包裹，他根本无法近身。 就连投掷匕首都不可能。匕首一定会在触碰到那块浅色头甲之前，就被腐蚀掉。 忽然，秦思洋脑中想到了一个事情。 他现在不能发动超低温飓风，技能进入冷却，但是腐蚀黑蜈可不知道！ 想到这里，秦思洋闪身来到腐蚀黑蜈的头颅上方，对着腐蚀黑蜈猛然挥动双臂，作势要再掀起一股飓风！ 腐蚀黑蜈见状，果然惊惧，立刻快速翻滚，扭动长躯，要逃离秦思洋的攻击范围。 然而，就在腐蚀黑蜈以为自己躲开秦思洋的飓风时，却发现空中秦思洋的身影不见了。 怎么回事？！ 腐蚀黑蜈瞪大了眼，焦急地寻找着秦思洋的位置。 第250章 清点收获 此刻，腐蚀黑蜈的脑袋已经没有了腐蚀雾气的庇护。 秦思洋，则出现在那块浅色的头甲旁。 匕首高过头顶，身形反张，拉成了满月形状。 脸上的笑容，像是卡通画像，扭曲而又夸张。 他双眼爆着血丝，神态已经疯狂： “杀杀杀杀杀杀！！！” 腐蚀黑蜈意识到不对，刚要回头。 秦思洋就如同崩了弦的满弓，手中匕首化作一道残影，扎向那块浅色头甲。 “嘭——” 一声脆响，短蜂匕首直接捅穿头甲。 那块浅色的头甲，如同初春的冰面，一触即溃，连带着碎成了无数片。 秦思洋的拳头也顺势砸进了腐蚀黑蜈的头颅里，触碰到了柔软之处。 “啪——” 仿佛巨石拍入水面。 随着秦思洋的拳头没入腐蚀黑蜈的脑袋，一片浅绿色的汁液飞溅出来，糊住了秦思洋的面罩。 但是拳头激起的余波，已经深入腐蚀黑蜈的脑中。 见终于打穿头甲，秦思洋的另一只手迅速跟上一拳。 “啪——” 两拳过后，腐蚀黑蜈身体抽搐了两下，就连眼中的光芒都稍有黯淡。 腐蚀黑蜈想要躲闪，再次扭动身躯。 可经验丰富的秦思洋又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趁它病，要它命。 秦思洋踩在腐蚀黑蜈的伤口处，猛然一脚蹬在腐蚀黑蜈头甲的内侧，直接一个猛子扎进了腐蚀黑蜈的脑浆之中！ 钻进去之后，秦思洋毫不犹豫地展开了攻击。 “砰砰砰砰——” 秦思洋在腐蚀黑蜈的脑中连续拳打脚踢。 飞速的动作，在粘液与大脑之中竟然形成了一片空间，甚至激起了阵阵爆鸣。 “砰砰砰砰——” 秦思洋不知疲倦地连续抡拳踢腿。 即便听见了腐蚀黑蜈轰然倒地的声音，依旧拼命攻击。 脸上则带着疯狂的神色。 报复的快意，让他根本不想停手！ 如此对着已经毫无生机的腐蚀黑蜈鞭尸上千下，直到【暴力】技能消失，秦思洋才算是平息了心中的怨气。 他从粘液与脑质混合的水潭中浮出。 看着安静的荒原，以及分散在周围的三具中型神明尸体，稍稍失神。 摘下面罩，呼吸着没有熔岩味道、没有超低温、没有腐蚀雾气的空气。 终于…… 结束了。 秦思洋枕着自己的双臂，躺在腐蚀黑蜈的背甲上，悠闲地望着星空。 秦思洋发现，每次劫后余生，比获得金山银山，还要高兴十倍。 “下次绝对不能再冒险了。” 不得不说，陈风荷的药对于治疗不那么严重的伤痛，确实药效显着。 他所有烫伤的部分，居然都在几个小时之内恢复得差不多了。 秦思洋从腐蚀黑蜈的背甲上跃下，准备收拾残骸。 他先就近分割腐蚀黑蜈。 腐蚀黑蜈的关节连接处，确实很薄弱。 没有了腐蚀雾气的保护，即便秦思洋没有发动【暴力】，依旧可以用猎神匕首割开。 当然，他也不算轻松，要用出吃奶的力气才能将其割开。 他将身体分解后，整齐摆放在储物箱中。 而后看着头颅和第二节躯干。 头颅有一个大洞，而且里面已经被秦思洋搅和地天翻地覆。 秦思洋想了下，脑子这种好东西，还是不要浪费了。 于是费力地抱起腐蚀黑蜈沉重巨大的头颅，“吨吨吨”地一饮而尽。 当他吞咽腐蚀黑蜈的脑浆时，身体又发出了实力提升的律动。 只可惜，虽然提升了，他依旧感觉自己看不见晋升序列等级六的希望。 喝完之后，将头颅也放在了储物箱之中。 然后是第二节躯干。 按照腐蚀黑蜈的信息，里面有腐蚀液囊，非常珍贵。 秦思洋钻进去看了看，果然瞧见一个和鬼面鹭的胃袋差不多大的墨绿色肉囊。 他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没法单独储存，于是也扔进了储物箱中。 接着，他又去给熔岩鳄收尸。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歇，熔岩鳄周围的岩浆已经冷却。 背上的熔岩也全部凝固为石头。 秦思洋在熔岩鳄的背上疯狂踩踏，将这厚厚的岩浆层踩碎踢掉，露出了熔岩鳄坚实的外甲。 可即便熔岩鳄已经死了，它的外甲依旧坚不可摧，秦思洋根本无法将其分割放进储物箱。 没有办法。 他只得将里面的雷霆雪狼和腐蚀黑蜈的尸体取出，先装熔岩鳄这个大家伙。 可是熔岩鳄实在是太重，他根本抬不起来，只能勉强推动。 没有办法，他用了五六个小时，在熔岩鳄的尸体旁用拳头打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把打开了的储物箱放在里面。 然后推动熔岩鳄的尸体。 “咚咚咚——” 熔岩鳄的尸体滚落到储物箱之中，发出巨大的震动声响。 之后，秦思洋才又将雷霆雪狼和腐蚀黑蜈的尸体整齐码在熔岩鳄尸体的缝隙和上方。 等弄完这些，又去处理冰晶巨蛾的尸体。 冰晶巨蛾的尸体只是冰凉，早就没有了之前不可接近的低温。 但是，冰晶巨蛾的一对翅膀，依旧寒气逼人。 秦思洋将翅膀小心拆卸，放在距离熔岩鳄的尸体较远的地方。 然后又将整只蛾子的身体放进储物箱之中。 四只中型神明，整整齐齐地躺在一起。 非常美观。 秦思洋瞧着自己的杰作，也是甚为满意。 他叉着腰站在储物箱旁，脸上洋溢着喜悦，像是一个老农查看丰收的麦田。 “俗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 “功名马上取，富贵险中求！以后还是得深入安全区外，才能有收获啊！” “下次尽量不再冒险了。” 秦思洋收起储物箱，高兴了没一会，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回去的路，怎么走？ 秦思洋又陷入了沉默。 他娘的。 好像自己最初就是因为迷路，才和这三只神明作战。 现在杀了它们，可还是不知道回去的路啊…… 秦思洋从储物箱中取出背包。 里面的食物，也就够再撑两周。 两周，能走回去么？ “得节衣缩食了。” 连续战斗的秦思洋，现在很饿。 可是他没有吃背包的压缩速食品。 这些是最后的希望，要留到最后吃！ 先吃容易坏的东西！ 他打开储物箱，顺着冰晶巨蛾背部被他烧出的洞，钻入体内。 寻找着它的胃，打算先吃它胃里的食物残渣来果腹。 他看着冰晶巨蛾胃里的东西，有些好奇： “诶，安全区外不是没有植物么？” “那这大蛾子胃里的红色树叶，是哪来的……” 第251章 泰坦茅草 秦思洋拿起这猩红的叶子，眉头紧皱。 “难道，安全区外还有世外桃源？” 他又仔细端详了一下。 “不对，这好像不是叶子。看纹路似乎是比较大的红草，被消化成碎片了。” 秦思洋掏出手机，拍了个照片。 “哗哗哗——” 就在识别出来眼前物品的一刹那，秦思洋的屏幕之中弹出了满满几页的信息。 “好家伙，这叶子是东西，信息居然这么多？” 秦思洋将屏幕的字幕拉到最上面。 四个字赫然显示着： 【泰坦茅草】 秦思洋的心跳瞬间加快。 泰坦茅草？！ 这冰晶巨蛾肚子里的是泰坦茅草？！ 那是不是意味着，附近还有泰坦茅草的踪迹？！ 秦思洋立刻继续往下读。 【种类：中型神明】 【极为珍惜且罕见的神明。】 【泰坦茅草的高度通常在十到二十五米之间，叶片宽大而坚韧，分为内中外三层。内叶呈现出翠绿色，中叶呈现浅绿色，外叶呈现黄褐色。边缘带有细小的锯齿。较末世前的普通茅草高出许多，是茅草界的泰坦巨人，因此得名。】 【泰坦茅草与其他中型神明不同，如同普通的植物一样，自身没有任何攻击的能力。但是由于泰坦茅草的内叶对于神明有愉悦心神的作用，而且会散发出吸引神明的气味，所以有神明在其周围进行保护。】 【周围的神明大都是实力强大的中型神明。因为小型神明没有实力靠近，大型神明不屑于靠近。】 读到这里，秦思洋恍然大悟。 怪不得。 自己在这附近，连着杀了四只中型神明！ 不知道的还以为杀进中型神明老巢了。 关键是，四只中型神明还是不同种类。 而且这些中型神明的实力，远比之前见过的鬼面鹭要强大棘手得多！ 不仅体型惊人，而且攻防兼备。 如果不是自己【吃神者】的序列技能实力更胜一筹，肯定是要死在这里了。 他还以为中型神明全都如此强悍，鬼面鹭是个拿不上台面的垫底中型神明。 原来是泰坦茅草周围，只会团聚强大的中型神明。 【一内叶，中型神明需要消化一两个月，而泰坦茅草每周都会长出一片内叶，产量充足，所以往往周围会团聚几只中型神明。中型神明则会根据实力的强弱，依次分配泰坦茅草的内叶。】 【为了保护泰坦茅草，每当有序列能力者靠近的时候，不同族类的神明会通力合作，将其灭杀。】 【根据研究表明，盘踞在泰坦茅草外的神明，似乎也有着一定的选择性。往往能够互相威胁且互补缺点，也就是相互制约的中型神明，可以停留在泰坦茅草附近。其他实力不济或者技能重叠的中型神明，也会被原有的中型神明赶走。】 原来如此！ 秦思洋一开始还在纳闷，为什么腐蚀黑蜈、熔岩鳄和冰晶巨蛾的关系恰好是互相克制的。 原来也是因为泰坦茅草的缘故。 实力相当的人，才能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实力相当的神明，才能坐在一起吃泰坦茅草。 只有相互克制，一方无法击溃或者驱赶另一方，才能够接受平等地分享泰坦茅草内叶的协议。 腐蚀黑蜈、冰晶巨蛾、熔岩鳄三者，因为互相克制形成了牢不可破的三角稳定关系。 序列能力者的技能往往是同一方向的。 一个人，不可能既会极寒技能，又会熔岩技能。 如果这个序列能力者克制腐蚀黑蜈，那冰晶巨蛾和熔岩鳄就会出手，反之亦然。 所以。 它们三只强大的中型神明聚在一起，可以说是无敌的存在。 直到遇上了秦思洋这个异类。 它们互相克制的关系，恰好成了秦思洋解决三只中型神明的钥匙。 想到这里，秦思洋也不禁觉得自己命大。 他能够获胜，恰恰是因为这三只神明在一起。 如果不是这三只神明同时攻击，而是只遇见其中之一。 那秦思洋，就要下辈子继续努力了。 秦思洋幽幽一叹。 “我可真是天命之子。” 他继续阅读泰坦茅草的信息。 接下来的部分，都是讲泰坦茅草的用途。 【泰坦茅草每周生长出一片内叶，内叶生长三个月后会变成中叶，中叶一年后会变成外叶。外叶在五年后会脱落死亡，一天内就会被风沙侵蚀消失。】 【泰坦茅草浑身是宝。】 【泰坦茅草的外叶，是高阶猎神道具常用原料。】 【泰坦茅草的中叶，是各种药用和医用的顶级原材料】 【泰坦茅草的内叶，同时具有外叶和中叶的功效。但是其独特效用，尚在研究之中。因为中型神明只会啃食内叶，而且内叶在生长出来三个月后，会自动老化成为中叶，所以数量最为稀少，是安全区内的最稀有材料之一。】 【泰坦茅草的圆片甲在根部。当挖掉圆片甲，泰坦茅草就成了类似藤蔓之心的无主珍宝。】 【想要与泰坦茅草建立契约，只需要在茅草上撒尿。】 秦思洋读完所有的信息，最后目光落在【撒尿】二字上。 “这个泰坦茅草建立契约的方式，也太不雅观了。” “我如果建立契约，然后要和别人分享契约，岂不是要约着一起上厕所才行？” 秦思洋摇摇头。 又收起了手机。 按照信息的提示，泰坦茅草应该就在周围。 而且他也有了大致位置的判断。 遇见雷霆雪狼，应该不是意外。 估计雷霆雪狼也是嗅到了泰坦茅草的味道，想要来吃一些提神醒脑的内叶。 可是被另外三只神明联手逼退了。 雷霆雪狼估计不太甘心，才在附近游荡，寻找机会。 如果这么看，雷霆雪狼所在的位置，一定比腐蚀黑蜈、冰晶巨蛾和熔岩鳄所在的位置，更加远离泰坦茅草。 秦思洋登高一望。 目力极强的他，看到了右侧远方自己与雷霆雪狼战斗过的痕迹。 “既然雷霆雪狼在右边。那么泰坦茅草，应该就在左侧了。” 秦思洋收起储物箱，朝着左边走去。 第252章 收集泰坦茅草 他的内心激动，步伐轻快，全身极为亢奋。 马上又要获得巨宝的他，彻底消除了战后的满身疲惫。 挥着手，哼着歌，一蹦一跳地在荒原上前行。 甚至已经忘了。 自己还没有找到回安全区内的路。 就算拿了泰坦茅草，也没什么用。 秦思洋走了许久，一直在荒原上张望。 并没有看到十多米高的泰坦茅草。 正在纳闷。 忽然看到眼前的凹地之中，生长着一株巨大的植物。 但样子不像是印象中的草，更像是被踩扁了的草。 说踩扁也不太准确。 因为这种草好像就是绕着自己的根茎，沿着地面生长。 内部翠绿色的叶子，中间是浅绿色的叶子，外部则是黄褐色的叶子。 为了确认，秦思洋又拿出手机拍了一下。 识别确实是【泰坦茅草】。 “我还以为泰坦茅草是竖着长的，没想到是横着长？” “那这起名的人有问题啊。说是茅草里的泰坦，害得我一直盯着荒原上有没有高高立着的叶子，差点错过了！” “哪有泰坦巨人一米多高，几十米宽的？还不如叫【巨磨茅草】！” 他好奇地摸了下泰坦茅草的叶面。 柔嫩湿滑，手感非常不错。 既然找到泰坦茅草，那也该开工了。 他不能耽误时间。 因为泰坦茅草一直在散发着气味，引诱神明到来。 如果不赶紧处理好，说不定又要开始一场艰难的战斗。 秦思洋钻到泰坦茅草巨大的外叶下面，匍匐前进，准备先去根部把圆片甲摘了。 他爬了几十米，终于看到了粗壮的根茎。 秦思洋立刻蹲身，用手挖着冰冷的硬土。 序列等级五的身体，强度远远超过面前的土壤。力量巨大的他，挖土感觉和在溪流中捧水一般轻松。 秦思洋快速下挖，动作已经快到看不清楚。 大约半个小时，挖了几十米深，终于看到了根的尖端的圆片甲。 这圆片甲稀疏平常，也就大几百的积分而已。 一点蚊子肉，秦思洋已经看不上了。 他将圆片甲割下。 只见泰坦茅草的根系立刻枯萎，化作粉末。 与此同时。 “嘭——” 地面上瞬间传来重物落地的响动。 秦思洋连忙跑上去查看。 只见地面上原本连在一起整齐向外生长的泰坦茅草，全部都散落，在地上，就连叶子的颜色也发生了改变。 翠绿色的内叶，变成了猩红色。 浅绿色的中叶，变成了明黄色。 黄褐色的外叶，则变成了青紫色。 秦思洋摸了下叶子。 原本感觉能掐出水的叶子，瞬间变得干瘪。 看起来是死透了。 秦思洋看着那猩红色的内叶，微微点头。 之前还纳闷，为什么在冰晶巨蛾胃里发现的内叶是猩红色而不是翠绿色。 原来死掉的泰坦茅草叶，还会变色。 秦思洋数了下，一共是二十一片外叶，十四片中叶和五片内叶。 “看着每片叶子的尺寸，还不到二十米。信息上说泰坦茅草的叶子在十到二十五米，那我这株泰坦茅草估计不算大的。” 虽然不大，但秦思洋也知足了。 就在秦思洋准备收泰坦茅草之时，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响动。 秦思洋心头一紧。 该不会又有中型神明赶来了吧？！ 他朝着响动发出的方向望去，看见三个并不高大的身影向泰坦茅草靠近。 随着渐渐临近，秦思洋也认出这曾经让他难以招架的敌人。 “那是……畸变甲镰？”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又来个大家伙。” 他松了口气，走上前，迎着它们疯狂伸出的镰刀，“咣咣咣”三脚，直接将三只畸变甲镰踹飞。 瞧着三只倒地不起的畸变甲镰，秦思洋啐了一口： “什么档次，也敢觊觎泰坦茅草！” 现在的他，甚至都不屑于去收集这三只畸变甲镰的圆片甲。 秦思洋想着避免麻烦，赶忙又放大了储物箱，准备将泰坦茅草也收集进去。 在摆放泰坦茅草之前，他还跳进储物箱检查了一番。 确认没有其他中型神明的尿液流出，也没有自己随地大小便的痕迹后，才放心地把泰坦茅草一片片地摞进储物箱里。 泰坦茅草体型本来就不大，已经再加上干瘪，也就只占了一栋小楼的空间。 四只中型神明的体型，全部都是泰坦茅草的好几倍。 和它们的遗体比起来，泰坦茅草就是侏儒茅草。 但是，这却是储物箱中目前看来最为金贵的材料。 之所以说是“目前”，因为熔岩鳄和冰晶巨蛾之前从未有人成功猎杀过。 它们的材料有什么用处，也无人知晓。 无市，亦无价。 秦思洋对自己储物箱中的一切都十分爱惜。 看着巨大的储物箱，被填满了八成，他的笑容也更为得意。 “咕咕——” 正在秦思洋欣赏自己的战利品，沉浸在喜悦中时，肚子的饥饿鸣响又把他叫醒。 还没吃东西。 冰晶巨蛾的胃里是泰坦茅草。 虽然只有碎片，但估计也能值点钱。 况且，吃神明的残骸，无法果腹。 秦思洋又去寻找腐蚀黑蜈的胃部。 结果和冰晶巨蛾一样，只有未消化完的泰坦茅草。 他无奈之下，钻进了熔岩鳄的口中，一路爬行到了它的胃部。 可是爬了一半，他就爬不下去了。 熔岩鳄的体内，已经没有完好的地方。 全都被腐蚀得溃烂不堪。 秦思洋在里面爬行，如同在沼泽中行走，每一步都能听见“噗呲噗呲”的声音。 别说去胃里寻找了。 看着那一堆纠缠在一起形状不明的肉块，他都分不清什么是什么。 所以又悻悻退了出去。 食物回收利用的计划失败了。 秦思洋只得含泪打开了背包。 拿出一份压缩饼干。 掰成两半，将另一半收好。 想了想，又将手中的这半块饼干又掰成两半。 只吃了四分之一，然后喝了点水。 怅然地望着四周的荒原。 “该往哪走啊……” 这时，身体的疲惫随着迷惘涌上了秦思洋的脑际。 “不管往哪走，先睡一觉再说吧。” 他钻进了泰坦茅草根系的洞中，又给自己打出了个睡觉的空间。 怀着前途未卜的忐忑，进入了梦乡。 第253章 获救 当秦思洋醒来之后，身体再次恢复到最佳状态。 吃了些食物喝了些水，就又又踏上了回安全区的旅程。 他不知道该往哪走。 因为这次他拥有导航软件，彻底放飞。 他从安全区里出来的时候，就撒了欢一般，信马由缰，觉得哪边可能有神明，就往那个方向走去。 要是觉得前方没多少神明，又会换个方向前进。 谁能想得到。 被雷霆雪狼的雷电劈了一次，直接把导航软件给劈废了！ 这下子他彻底懵圈。 只能粗浅判断。 泰坦茅草这么久都没被人发现，肯定是安全区外的深处。 既然是在深处，那就要往反方向走，才能回去。 于是，他就又回到了与雷霆雪狼战斗的地方。 然后沿着前方，一路走下去。 秦思洋谨慎前行。 一开始觉得还不错。 因为这个方向，似乎没有什么中型神明活动过的痕迹。 就连地上的坑洞，都少了许多。 于是他又加快了步伐。 但是。 走了两天，他觉得不对劲了。 中型神明活动的痕迹的确越来越少。 可是大型神明的活动痕迹变多了！ 以前头顶一天最多飞过三五只大型神明。 现在每天能飞过十几只大型神明！ 就算他是路痴，也知道这个方向不对劲了！ 于是麻溜地往回跑。 又花了两天时间，再次回到了与雷霆雪狼战斗过的地方。 四天过去，原地踏步。 秦思洋这下真的有些慌了。 再不走回去，自己真的要守着巨额材料，饿死在安全区外了。 秦思洋思考一番。 既然之前的方向会有更多的大型神明出现，那就反方向走！ 吃了些食物喝了些水，就又又又踏上了回安全区的旅程。 这个方向，地面的坑洞不时出现。 似乎有许多中型神明活动过的痕迹。 他本来还想走下去，结果两日后在深坑之中，看到了一具骸骨。 在安全区外，就连高楼大厦都已经被风沙吹得不见了痕迹。 一具骸骨，却可以保存下来。 秦思洋知道，这个人定然不简单。 他爬到深坑中，拿起骷髅头仔细端详，然后试着敲了两下，接着又轻轻捶了一拳。 头骨完好无损。 “好结实的头骨！” 虽然只是轻轻一击，秦思洋却可以断定，这个人的骨头已经远远超出了常人。 他又看了下整具骸骨。 骸骨的浑身上下没有受一点点伤，保持着一个躺平的姿势。 在旁边有个露出一角的背包。 “这个背包能在安全区外保存，定然也是个入了阶的猎神道具！里面说不定有什么指引方向的物品！” 秦思洋立刻将其拽出，看着他背包里的东西。 “我的天……” 背包里全是圆片甲，每一个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圆圈，有的还有三角形。 毫无疑问，这是个猎杀神明的高手。 光这一包的圆片甲，积分绝对过万！ 秦思洋感觉，他的实力，恐怕还要在自己之上。 因为包中的中型神明圆片甲，有十几枚！ 他在安全区内，肯定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吧。 只可惜。 直到死，这个人都没有走回安全区内。 上万积分无法兑现。 在背包里，秦思洋还看到了一个布条，上面写字的血迹已经干涸。 【想不到我左江南，居然会因为被小人所害，导航失效，饿死在这里。】 【如果有人发现我的尸骨，请带回安全区内，送给我的家人。非常感谢。】 秦思洋看着这封破烂的遗书。 目光呆滞。 聚焦在两个字上，久久不能移开。 饿死。 饿死…… 这么强的猎杀神明的序列能力者，居然，是活活饿死的…… 秦思洋崩溃了。 他仿佛从左江南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像左江南一样，饿死在安全区外。 这一天，正在不远处向他招手。 看到左江南的尸骨，秦思洋心有戚戚然。 虽然左江南没有说把尸骨带回去有什么报酬，可秦思洋还是将他的尸骨还有背包放进了储物箱中。 至于这么强的人，为什么没有猎神道具在身，秦思洋也懒得思考了。 到现在，再多的钱，也不如告诉他回安全区的方向。 左江南直到饿死都没有走出去，那说明附近没有安全区，自己前行的方向也不对。 秦思洋没有办法，就又沿着路往回走了。 他又一次来到了自己与雷霆雪狼战斗过的地方。 这一次，又折腾了四五天，还是没有进展。 秦思洋看了下，背包中的干粮还能再撑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之后，他如果还不能回到安全区，就准备找个深坑，躺在左江南的骸骨旁，留下个字条等死。 秦思洋记得，自己从安全区走到这里，就花了五六天的时间。 也就是说，他没有试错的机会了。 只有一直闷头走下去一条路。 不成功，便成仁。 就在秦思洋准备再次出发时，忽然在荒原上看到了一个移动的身影。 是个人！ 他的移动速度极快，飞速向秦思洋所在的方向靠近。 秦思洋愣了一下，仔细盯着那道身影查看。 那人身上穿着紫色的护甲，脸也被头盔挡住，根本看不出来是谁。 秦思洋皱紧眉头，不知道来人是敌是友。 所以立刻拿出了在序列魔药中浸泡着的短蜂匕首，又打开储物箱，将熔岩鳄、冰晶巨蛾、腐蚀黑蜈和雷霆雪狼的肉各自取了一小块，含在牙齿与腮部之间。还有几块其他小型神明的碎肉，也含在口中。 随时准备以最强姿态迎战。 就在秦思洋警惕地盯着那人时，那人在跑来的路上摘下了头盔。 一张熟悉的面容出现在秦思洋的眼中。 他一边挥着手一边喊道： “小秦！是我！可算找到你了！” “老李？！” 秦思洋看见那风中飘扬着的稀疏头发，和那光亮的头顶，热泪盈眶！ 李天明一路小跑，来到了秦思洋的身前。 “哎，小秦，你跑得可真是深啊！居然都到这里来了！可真是要我一通好找！” 秦思洋激动地快要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老李居然会来找自己！ 第254章 没获救 秦思洋见到李天明，声音都有些哽咽。 “都说他乡遇故知是喜事，我看绝对比不过我在安全区外遇见你！老李，你怎么来了？狗鼻子闻见我的味追过来的？” 李天明笑着走来：“常天翔不是在你的手机上装了导航系统么。他那里也能接收到你的定位。结果你在这里消失了，而且好些天都没回来，他很担心，就告诉了我。我就和张狂他们出来找你了。” “是这样……老李，你的这身骚气的紫色护甲是从哪里来的？” “陆道兴做的。找他定做的紫色护甲，四阶的东西，是不是还不错？” “老李，啥也不说了，以后咱俩就是生死与共的兄弟！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 “呃……好！” 忽然。 一道寒光闪过。 秦思洋的短蜂匕首迅速划过面前，但是李天明却仿佛幻影一般，虚化身形躲开。 秦思洋的眼中还闪着泪花，却遮不住双目的冷芒。 李天明一脸不解：“小秦，你这是干什么？” 秦思洋擦干了旧友重逢的眼泪，摇头说道： “别装了。” “哎，在这里见到的第一个活人是老李，我本来还高兴得不行。没想到，居然是敌人假扮的。” “小秦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敌人假扮的？” 秦思洋很是遗憾：“如果你真是老李，我刚刚那种语气和你说话，指定要骂我两句，说我没大没小。” “可是我用类似的语气问了三遍，你都没有任何不满，只是有问有答。” “所以，你不是李天明。” 李天明皱眉：“小秦，你怎么这么多疑！就凭几句话，居然打算杀了我？！你知道我为了来找你，费了多大功夫么？在这安全区外的深处，我不是李天明，还能是谁？” “我也不知道你假扮成老李是图什么。但大概率是想杀我。” 说完这句话，秦思洋就将两把匕首攥在手中。 既然是战斗，那就不需要废话了！ 秦思洋现在没有心情搞明白原因。 【暴力】开启！ 秦思洋毫不迟疑，立刻化作残影，一个箭步飞向李天明。 身后风声阵阵。 李天明又化作幻影躲开，出现在了不远处。 秦思洋对于这招早有预料，翻身一蹬，折向李天明的位置。 根本不留给他喘息的机会。 但是李天明只是不断化作幻影，连续躲闪。 秦思洋连连追击，一直没有启动【飨域】和【以食化神】。 一是想要试探出这个假冒“李天明”的人的技能和实力。 二是也需要从他的口中知晓回到安全区的路线。 李天明看着秦思洋不断加快的攻击，脸上逐渐露出了惊骇之色：“你的速度怎么这么快？！” 秦思洋继续追逐着李天明出现的位置，冷冷道：“你的躲闪技能不可能无限发动。不出手，你必死无疑。” 李天明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死？秦思洋，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就凭你身上这几件垃圾猎神道具，也想杀我？” 秦思洋无情地挥动匕首：“那就让我看看阁下的实力吧。” “你还是不要白费功夫了。就你这种纯粹的物理攻击，怎么可能伤的到我。” “那你就继续躲。” 秦思洋的【暴力】持续时间长达十分钟，而且无冷却时间。 他认为，这种幻影躲避的技能，结合了空间瞬移和幻象展示，如此复杂且强大，不可能比自己的暴力持续时间更长。 估计和【飨域】类似，只有一分钟左右的有效时间。 至于冷却多久，那就不知道了。 可是，秦思洋连续追逐了五分钟，眼前的李天明仍旧是以同样的姿态躲避，没有出手的意思。 怎么看起来，他的躲避技能，比自己的【暴力】还要持久？！ 秦思洋意识到了什么，接连挥刀之后问道：“你这种躲避的技能，是来自于猎神道具？” “你果然聪明。” “不想暴露自己的序列，怕被我看出你的底牌？” “秦思洋，我没有杀你的打算，你何不停下来听我解释呢？” 秦思洋动作毫不减缓，每次挥动匕首都带起阵阵音爆：“没有杀我打算的人，是不会伪装成李天明来接近我的。” “你可真是个死脑筋！” “所有人都知道，李天明和我关系好。想要杀我，化妆成他是最有效的。” 李天明撇撇嘴：“可你还是一下子就发现了我的不对劲，说明你一直在警惕着他，他和你的关系一般。” “因为我们太熟悉，化妆成他，也是最容易露出破绽的。你应该在一见面的时候就动手杀我，这样机会大一些。” “秦思洋，你为什么认为我一定是来杀你的？就不能是其他想法？” “随你怎么说吧。你再不动手，我可要发力了。” 李天明听后面露惊奇：“这种程度的攻击难道不算发力？你还有其他手段？” 秦思洋咽下了一块小型神明的碎肉。 【飨域】开启！ 一瞬间，秦思洋在李天明的眼前消失。 李天明瞪大了眼，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秦思洋的匕首就已经插进了他的后颈，扎穿了他的喉咙。 腥臭的黑色血液溅在秦思洋的脸上，他皱了皱眉。 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他虽然出手就是杀招，却没想过这一击能直接命中。 只是打算逼出对方的技能底牌。 更何况，他还没有逼问出回安全区的道路，怎么可能想杀了他。 不过秦思洋没得选择。 李天明身上的紫色护甲一看就比自己的红丝护甲还要高级，恐怕难以用二阶的短蜂匕首刺穿。 他只能攻击唯一露在外面的头颈。 就在秦思洋犹疑之时，紧接着，李天明又化作幻影，忽然消失，出现在不远处。 他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喉咙，吐出几口浓稠的黑血。 秦思洋见状，面色更是沉郁。 果然，这个人不是好对付的。 他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短蜂匕首，被果冻一般的黑色血液包裹住，眉头拧紧。 李天明说过，对神明有效的猎神道具，对人同样有效。 可是，连中型神明都能麻痹的短蜂匕首。 居然对眼前的这人无效。 第255章 又见老李 秦思洋立刻再次上前，又挥出一刀。 李天明慌忙躲避。 但是喉咙处的伤口，让他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从容。 接下来他发动幻影技能的躲避，磕磕绊绊，破绽百出。 短短几个瞬息，就又被秦思洋一刀从护甲的领口处扎进了胸膛。 这一刀又是轻松命中。 果冻一样的浓黑的血液顺着刀刃，不停地从伤口中挤出来，“咕噜咕噜”地滑落。 秦思洋再次被一种不真实感围绕。 眼前的李天明，绝对又古怪。 可是，即便血液十分恶心而又不寻常，他的刀子确是扎进了李天明的胸口。 致命伤。 这么强大的敌人，居然几下子就被解决了？ 虽然秦思洋自认为实力极强，但是这个假冒李天明主动来杀自己的人，如果只有如此的实力，也太离谱了点。 甚至都没有发动任何攻击。 就算不是螳臂当车，也可以说以卵击石了。 现在，秦思洋开始怀疑，这个人出现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都要被自己杀死了，却还是不还手。 难道真的不是来杀自己的？ 可是不杀自己，为何要装扮成李天明靠近自己？ 为了储物箱？ 就在秦思洋犹豫之际。 李天明又一次发动幻影技能。 被秦思洋刺中的身体虚化消失，真身出现在不远处。 但是刚刚现身，李天明便倒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脖颈和胸口，在冰冷的地面上不停扭动。 这时，秦思洋才终于有机会仔细观察。 他发现，如果一开始就认真提防，自己一定不会被这个假的李天明蒙骗。 紫色的宽大的护甲，穿在李天明的身上，稍稍瘪进去。 他的肚子，比李天明要小一圈。 只模仿了了李天明的脑袋，却没有完全模仿李天明的身材。 怪只怪秦思洋一个人在安全区外待了太久，见到李天明后激动的心情让他没有立刻意识到问题。 秦思洋仍旧死死盯着李天明。 即便他奄奄一息。 秦思洋还是高度紧张。 真的要死了？ 死，就是结束了？ 这个忽然出现在安全区外的敌人，真的这么弱么？ 而李天明倒在粘稠的黑色胶体之中，看向秦思洋，微微一笑： “秦思洋，我已经知道了你的技能。下一次，我可以……再和你多聊聊……我的事，你不要告诉李天明……李天明有很多秘密没告诉你，你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听我的，我也是为了你好……” 说完，李天明就咽了气。 双目之中的光辉也逐渐黯淡。 秦思洋盯着李天明的尸体，双目微眯。 下次再多聊？ 人都已经咽气了，还说下次。 不是下辈子？ 果然如他所料，死亡不是终止。 秦思洋心情沉重。 听李天明的遗言，居然真的不是为了杀自己，而是找自己聊天的？ 可聊天又能聊什么。 值得这么费劲？ 上一个如此执着找自己聊天的人，还是奥洛夫。 一想起奥洛夫，秦思洋就浑身发寒。 那可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天天什么事不干，就盯着自己，总感觉要把他拉去切片研究。 如果不是奥洛夫调去了西格玛区，恐怕还会纠缠自己，阴魂不散。 好不容易甩掉了一个包袱，现在又有人要跟自己聊天。 麻烦真是接连不断。 至于不让自己告诉李天明，是为了自己好。 秦思洋不屑地哼了一声。 冒充李天明，在安全区外的深处靠近自己，一点有用的话都没讲，一点身份底细都没有泄露，还说是为自己好。 把自己当三岁孩子耍呢？ 无非就是挑起自己对李天明的嫌隙而已。 至于李天明有秘密没告诉自己。 更是废话。 有秘密怎么了？ 自己身边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他娘的有秘密！ 没秘密的，那才是异类。 这种告诫，对于秦思洋来说，甚至不如老李放的一个响屁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如果听得进去，那他就不是秦思洋了。 秦思洋没再把李天明的话当回事。 只是好奇。 既然那个人没死，那眼前这个假扮李天明的人又是谁？ 就在这时。 李天明的面容忽然扭曲改变。 改头换面，成了一个金发碧眼的青年。 秦思洋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 尽管这个死去的青年脸色已经暗红。 可他还是把这个人认了出来。 是弗仑萨的学生，劳德诺？！ 当初自己去第7区，就是劳德诺和司机接的自己。 帮助弗仑萨完善论文的时候，一直也都是劳德诺招待他。 而且他当初夺取藤蔓之心，还是劳德诺开车带着他去的。 秦思洋还觉得劳德诺人不错，准备去了南荣大学之后再多了解了解他，看能不能交个朋友。 结果。 劳德诺却假扮成李天明，死在了自己手里？！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思洋看着劳德诺，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秦思洋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一些。 毕竟他还没有找到回安全区的路。 劳德诺的死，也得等回去才能知道。 秦思洋翻找劳德诺的身上，想要找到类似导航的工具。 但是别说导航的工具了，劳德诺身上什么都没有。 秦思洋这才意识到，劳德诺千里迢迢地赶到这里，居然没有背包？！ 他不用吃饭的么？ 忽然，他又听到了周围的响动。 仔细一看，荒原之上，再次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色护甲的身影。 这个身影也发现了他。 摘掉头盔后，稀疏的发丝在空中飘扬。 又是李天明！ 而李天明也发现了秦思洋。 不过这一次，李天明没有快速向他奔来。 而是正常行走逐渐靠近。 秦思洋经历了刚刚的事情，已经彻底冷静下来。 他尝试着喊了一声：“老李？” 李天明在距离秦思洋二十米远的额地方停下脚步，问道：“你是小秦？” “……” 秦思洋愣了下。 怎么感觉，李天明比自己还要谨慎？ 李天明站在远处喊道：“我得确认下你是不是小秦！” “你要怎么确认？” “说，风荷喜欢什么东西？” “你他……”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是小秦。” 第256章 集体出动 说完，李天明就乐呵呵地向秦思洋靠来。 “你等会！” 秦思洋忽然喊道：“我也要验证你是不是真的老李！” 李天明自信一笑：“你问，我肯定没问题！” “你偷喝了我多少瓶序列魔药？” “……” 李天明理了理头发：“怎么能说偷呢……” “我问你答！快点！” “三四瓶……” “三四瓶？！我打死你这个冒牌货！！！” 秦思洋虽然不知道李天明具体偷喝了多少。 但是他那天发现李天明偷喝自己的序列魔药的时候，拎起装序列魔药的保险箱，发现明显轻了许多。 三四瓶可没有这么大的重量！ 说着，秦思洋就发动了【暴力】。 刚刚那个假冒的李天明不打算杀自己，那这个假冒的李天明总不会也是来找自己聊天的吧？！ 雷霆雪狼的肉已经含在口中，准备直接杀死面前的李天明。 “三十四瓶！三十四瓶！我喝了三十四瓶！！” 李天明见秦思洋好像打算动真格，立刻高声喊道。 哪知道秦思洋听后没有放松，反而更加愤怒： “三十四瓶？！我打死你这个老流氓！！” “轰——” 秦思洋刚要出手。 就被几根粗壮的藤蔓固定住了身子，挣脱不得。 “放开我！放开我！！” 李天明脸上则多出了一张猩红的面具。 他一边叹着气，一边点了支烟，向秦思洋走来。 “你小子，怎么杀心这么重？” “我连赤红结晶都给你了，你还偷我几十瓶序列魔药？” “你连赤红结晶都给我了，还在乎几十瓶序列魔药？” 秦思洋一听李天明这么不要脸，当即更是火大。 直接吞下一块小型神明残骸，发动了【飨域】。 一下子挣脱束缚，来到了李天明背后，手持短蜂匕首照着李天明的屁股就是一刀。 李天明没有反应，继续抽烟。 “砰——” 秦思洋刚准备攻击李天明，就被一股强大的力弹开，跌倒在地。 李天明鄙夷地看了秦思洋一眼：“就你这两把刷子，还想跟我斗？” 秦思洋震惊地看着李天明：“老李，你怎么比之前的实力强了这么多？！我记得当初你就在办公室雄风勃勃，一块杀鬼面鹭的时候，你萎得很啊！” “放你……的屁！什么雄风勃勃！还有，我什么时候萎过！我告诉你，在我这里可以胡说八道，不能跟风荷乱讲，知道吗？！” “嘁。” 李天明说道：“前几天我去了中荣一趟，把自己出事前藏的一些猎神道具和研究成果取了出来。” “怪不得。我说你现在有种让我看不穿的实力。” “呵，就算没有这些东西，我也能收拾你，你还真当自己无敌了？” 李天明吐了口烟圈，平淡问道：“你小子，现在冷静下来了？” “我也没有不冷静。换做你的东西被人偷了，你能十分平静？” “懒得和你废话。” 李天明又抽了口烟，瞥了眼地上的尸体，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情。 “小秦，你是不是遇见假冒的我了？” “是。你也遇见假冒的我了？” 李天明点点头。 “老李，你为啥到这里来？” “说来话长。” 李天明把烟蒂扔在地上，吐了口烟圈，随着冷风飘逝。 “常天翔不是给你的手机安装了个导航系统么，那个系统还有独特的定位电信号，方便我们知道你的行踪。” “常教授没跟我说这件事啊。” “他跟我讲过了，我说这件事不用告诉你。” “为什么？！” “你平时行事就已经过于大胆了。你知道如果知道有人给你兜底，以后出了安全区行事肯定更加无所顾忌。” 秦思洋不屑地哼哼了几声。 “我是真没想到，就算没有人给你兜底，你小子也能胆这么肥，居然都跑到这里来了！” “我有导航啊……” 李天明严厉地说道：“有导航也没你这么胡来的！你离开安全区这些天，是哪里危险往哪钻！常天翔看见你的信号消失在距离安全区四百多公里的地方，马上跟我说了这件事！你小子就不怕遇见大型神明？怎么，你已经能杀大型神明了？” 秦思洋挠挠头，没说话。 “然后陆道兴看了眼你给他的那点藤蔓之心还能用，说明你没死，但肯定遇到了意外。” “我知道你小子没了导航软件，九成九要迷路，于是让其他人都放下了手里的要紧工作，还通知了赵龙飞，大家一起想办法救你！你知道你耽误了多少人的事么？！” 都来救自己了？ 听李天明这么说，秦思洋也有些愧疚。 他脑袋一缩：“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李天明又说道：“我们大概三天前到了这里后，只看见了打斗的痕迹，没看到你在哪里。” “我在找回去的路，不在这里。” “我们猜到了。所以商量之下，就分头寻找，然后大家在找不找得到，都在三天后回来。” “我是没找到你。倒是在昨天看见了个假冒的你。” “然后呢？” “他想杀我，被我动手解决了。” 然后李天明指了指倒在地上的劳德诺：“和他一样，血液胶质，死后恢复原形。” 冒充自己的人，想杀李天明？ 秦思洋听后沉默了。 假冒李天明的人，可没有杀自己的打算。 难道敌人对待不同的人，还有不同的目的？ “估计是在生前被人控制了，跟着我们到安全区外，见我们分开后逐个击破。” 说到这里，李天明脸色更加阴沉：“我估计，老张他们几个，应该也遇到了冒牌货。” “什么？！这……张园长他们不会有危险吧？！” 要是哪位教授因为寻找自己，丢了性命，那秦思洋可真是要内疚一辈子。 “所有人里面，你是最弱的。你都没事，他们应该没啥问题。” “那就好。” 李天明说道：“张狂，吴虞，常天雄，陆道兴，郝亮，几个声名赫赫的教授，全都出来找你。常天翔负责监控信号，给大家传递消息。” “安全区外没有信号，手机无法通讯。常教授技能跟通讯有关，所以我们要靠他坐镇指挥。” “然后我们各自寻了个方向去找，还让吴虞在这个位置等你，因为说不定你会回来。” 第257章 不得不怀疑内部 秦思洋看了看空旷的荒原，问道：“那……吴教授人呢？” “我就是接到常天翔的消息，说吴虞的电信号不见了，才赶回来看的。其他人应该也接到常天翔的消息，在往这里赶。” “看起来，吴虞有可能是被冒牌货给引去别的方向了。” 李天明看着周围，没有任何脚印的痕迹，问道：“小秦，你回到这里多久了？” “五六个小时？吴教授的电信号什么时候消失的？” “也是五六个小时前。” 李天明说到这里，皱紧眉头，望向四周。 “看来，是敌人知道你要回来，提前支走了老吴！” 秦思洋听后，心已经提到嗓子眼：“那吴教授，会有事么？” 李天明沉重的鼻息长长一叹：“老吴，是个脑子活泛的，实力也应该是除了我和老张最强的，我觉得他不会有意外。” “这里没有打斗的痕迹。老吴的电信号消失，应该是其他原因。” “那你的意思是……” “估计是他发现了什么，又不方便给常天翔传递信息，所以自己关了手机，提醒常天翔，让我们都赶回来。” “那不能告诉常天翔教授，让他传信给其他人么？” “我们又没有联系通讯的技能，怎么告诉他？我们能做的，只是接受常天翔的信息，听他安排。” “不对啊，你不是说，如果有谁找到我，就告诉常教授，让他通知其他人么？” “找到你的人，会连续开关手机定位电信号三次，他就知道了。我虽然和你在一起，但现在所有人都往这里赶，我也没必要再多余折腾了。” “你的电信号可以开关？！” 秦思洋眼珠一转，说道：“那我们可以用摩斯电码通知常教授，告诉他咱们遇到了冒牌货，让其他人注意！” “好主意。” 李天明看了眼秦思洋：“但是我不会摩斯电码传讯。你会摩斯电码么？” “……我也不会。” “那不就结了。” “可现在怎么办？” “等吧。我也不知道老吴去哪了，看看其他人回来有没有收获。” 秦思洋听后，心事重重地“嗯”了一声。 两人站在荒原上，面色都不怎么轻松。 过了会，秦思洋说道：“老李，假冒我的人，你认识么？” “不认识，但我用常天翔的识别软件拍了下，告诉我是南荣大学教授李斯特的一名学生。” “我和李斯特无冤无仇，而且还会分给他赤红结晶与藤蔓之心，我不知道他的学生为什么要杀我。” “不过，他那个学生确实有些实力。如果他选择杀你而不是杀我，估计已经得手了。” 秦思洋瞥了李天明一眼：“你是有多瞧不起我？” “人家有三件四阶猎神道具，你有什么？” “我也有四阶猎神道具！” “就老陆给你的那个储物箱？拿出来能干什么，摇骰子？” “……” 秦思洋又想到了什么：“那你得到他那三件四阶猎神道具了么？你用不上，送给我呗！” “没有。那人死前把猎神道具全毁了。” 秦思洋听后，心在滴血：“你怎么不拦着他？！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你在这说什么风凉话。你杀人的时候，难道还会想着夺宝的事？” “那当然啊！不夺宝，不是白杀人了？！” “那你是够行为独特的。” “太可惜了。” “诶，你杀死的这个人，死前好像没有废掉猎神道具，护甲看起来还不错。” “是么？那我可不可以……” “你敢用？毕竟你只是杀了个幕后黑手的傀儡，不怕这护甲里面有什么陷阱？” “……” 李天明这么一说，秦思洋也不取用尸体上的护甲了。 “老李，被我杀死的这个人，我认识，是弗仑萨的学生。” “弗仑萨？就是哈里森的学生，靠着噩命章鱼论文被提拔的那个副教授？” “是。” “那可真是有意思。南荣大学校董会，两个教授的徒子徒孙来刺杀我们。” “老李，不止。” “怎么了？” 秦思洋想起冒充李天明之人对自己说的话，心中疑云重重。 “他跟我说，之所以知道我在这，是常天翔告诉他的。” “你觉得常天翔有问题？” “我不是怀疑常教授。” 李天明皱眉：“你在这里的事情，只有我、张狂、常天翔、常天雄、吴虞、陆道兴、郝亮和赵龙飞八个人知道。” “所以，你认为有人给敌人送信？” 秦思洋点头。 “否则，他怎么能够准确知道我电信号消失的位置。冒充你我的人，应该也是一直跟在你们后边，伺机而动的。” “你有怀疑对象么？” “除了你，没有哪个教授是让我百分百相信的。不过常天翔教授的可疑程度最低，因为你说他坐镇安全区内，是指挥的大脑。如果要害咱们，只要胡乱导航就可以了。” “有道理。除了常天翔，老张你也可以信任。有些事现在还没办法跟你讲，但老张绝对不可能出问题。” 李天明又想了想： “我觉得，应该也不是赵校长。他赵家的声望在安全区内无人不知，所有的利益出发点都是黑市和南荣大学，他这么害你我是自毁墙角。” “你说的很对。对了，你说赵校长也帮助找我，赵校长人呢？” “他要了个你失踪的坐标，随我们一离开安全区就独自行动去了。他去哪，我们也不知道。” “赵校长，为什么要独自行动？” “估计是有自己的计划吧。他是校长，我又不可能管得了他。” “这么特立独行，太显眼了，更不像是隐藏在身边的敌人。” “我也这么认为。” 李天明双手插兜，在阵阵冷风之中神情落寞。 “八个知情人，排除了四个，还剩下四个。” “几个人，都是在我落魄之时撑我一把的兄弟。被敌人这么一搞，我必须要怀疑他们，从他们之中揪出个内鬼。” “这下子，彼此之间估计很难不生出嫌隙。” “哎。” “本来我还想着大家一起做出一番成绩，结果还没开始，就被人点了穴。” 第258章 各自遭遇 李天明又掏出一支烟点上。 不再说话。 秦思洋看着一脸愁容的李天明，拍了拍他的肩头，也不好多说什么。 两人等了两三个小时，又一个身影在荒原之上出现。 秦思洋和李天明望去。 那人看到他俩，也摘下了面罩。 是张狂。 张狂看着他俩，问道：“老李，小秦？” “是我俩。看来你也遇见冒充的人了。问个问题，互相验证身份吧。” “好。幼儿园的鲍鱼，是周几供应？” 李天明挠了挠额头：“你说那玩意儿是配额的，我俩又没吃过，哪知道是周几供应？” “没错，是你俩。” “老张，我让你给秦思洋发的论文，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点没动。那事不着急。” “嗯，是老张。” “一点没动？！” 秦思洋瞪大了眼。 “这都快五月了！论文一点没动？！那我开学怎么办？！” 张狂摸了摸自己蓬乱的头发：“着什么急。不就论文嘛，肯定给你按时交工。” 秦思洋听后，也无可奈何。 毕竟这件事还要靠张狂等几个教授帮忙。 自己也没有命令张狂的资格。 确认了身份后，张狂走上前。 “老李，有句话你可能不爱听，我觉得咱们里面有内鬼。” “我知道。” “你心里有数就行。” “你遇见冒充谁的人了？” 张狂耸耸肩：“遇见了冒充你俩还有老吴的人。” “我们都只遇见了一个冒牌货，你遇见了仨？” “嗯。那仨冒牌货手段很厉害，序列能力都很奇特，差点把我杀了。” “那三个人实力这么强？！” 张狂点头：“有烟没？” “给你……诶，你手上怎么受伤了？” 张狂的手上有一道极深的伤口，已经能够透过血肉看见骨头。 张狂深吸一口烟，鼻息吐出两道烟雾。 “我不是说了，我都差点被他们仨杀了么。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可你……算了，回去再说吧。” “嗯。” 两人并肩抽烟，漫无目的地打量着荒原。 李天明问道：“你怎么发现有内鬼的？” “冒充你俩的家伙，居然知道小秦是从我办公室窗户离开幼儿园的。这件事，赵龙飞都不知道，就咱们几个人知情。” “原来如此。我和小秦刚刚讨论了下，都觉得赵龙飞不是内鬼。你这么一说，到可以确定了。” 张狂听后笑了下：“怀疑赵龙飞？你俩真是……你见过带头大哥当内鬼的吗？” 秦思洋插嘴：“他又不是我的带头大哥。” “呃……也有道理。” 张狂面露愁容：“感觉我们这次临时决定出来找小秦，反而给了敌人可乘之机。我看这堆冒牌货，不是一两天能培养出来的。估计早就准备着要对我们动手了。” “是。他们派来冒充秦思洋杀我的那个学生，是牌上的人。不过只派了一个人来杀我，多少有点瞧不起我了。” 张狂笑了笑：“那看来，我的人头比你值钱啊。” “怎么？” “派来杀我的三个冒牌货，全都查无此人。” 李天明听后，担忧地看了张狂一眼。 张狂则面色轻松，似是并不在意。 “对了，老李小秦，你们看见老吴的踪影了么？” “没。这里没有打斗很急。我怀疑老吴断了电信号，是要提醒我们什么。” “提醒？这能提醒出个什么？” “不知道。没准就是为了让我们再聚过来？” “那就等等看吧，估计十个小时之内，其他人也会回来。” 又过了两个小时，常天雄出现在荒原之上。 “诶，老李，老张，你们找到小秦了？怎么不跟常大说一声？” 这是在问两人怎么不通知常天翔，让他发信息告诉其他人。 为了区分常天翔和常天雄兄弟俩，他们一般叫常大和常二。 他们兄弟两人也习惯了这样互相称呼。 李天明说道：“常二，你先站住，问你个问题。” 常天雄一脸疑惑：“嗯？怎么了？” “你和你哥那天在幼儿园见到我，和我聊的什么重要的事？” “啊？” “问你你就答。” 常天雄皱紧眉头，想了半天：“老李，那天咱们久别重逢，不都是聊的些乱七八糟的往事么，你让我说啥？哪有重要的事啊？” “哦，你说开学的时候如果我俩教秦思洋的课，尽量给他上难度，让他在挂科的边缘饱受折磨，帮你教训教训他，这个算么？” 李天明咳嗽了两声：“你过来吧。” 秦思洋瞥向李天明。 “老李，你可真是个好伙伴哦！还没开学呢，就想着折腾我？” 李天明装作没有听见。 倒是常天雄纳闷问道：“你们怎么了，疑神疑鬼的？” 三个人听后都觉得不对劲：“怎么，常二，你没遇见假冒的人么？” “假冒？什么人？我一路上一个人影都没看见啊！” 三人异口同声惊呼道：“没看见？！” 常天雄也懵了：“不是……你们遇见什么了？” 李天明把三人的遭遇跟常天雄说了一遍。 常天雄听后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所以，你们全都碰见了冒牌货，老张还碰见了仨，但是我一个都没碰见？” “对。” 常天雄听后，眯起了眼。 “我怎么感觉，敌人好像有点瞧不起我。都懒得派人来杀我？” 秦思洋想了想。 李天明是安全区内有名的研究全才，张狂是研究末世第一人，而常天雄只是个研究神明的…… 这么一看，影响力确实不如老李老张。 也难怪刺杀的优先级不高。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研究猎神道具的陆道兴…… 秦思洋认为，陆道兴被杀的优先级肯定高于常天雄。 就在几人交流的间隙，又一个身影出现在荒原之上。 只不过，他不是自己走动，而是坐在类似轮椅的装置上向着几人赶来。 他们仔细瞧去。 轮椅上坐着的正是陆道兴。 “老陆！！” …… 此刻。 在荒原地下深处千米的某处。 一个胶囊舱正在飞速移动。 胶囊舱内，陆道兴看着操控台上的定位系统，叹了口气。 打开护甲，掏出一瓶药粉，往胸膛触目惊心的伤口上涂抹。 “冒充老郝的那个家伙，猎神道具强得有点过分！要不是我底牌多，真被他偷袭成功了！” “他现在肯定去和老李他们汇合了，可我还得要半个多小时才能赶过去，麻烦了！” “嘶——” 陆道兴疼得龇牙咧嘴，目光发狠。 “那家伙知道我们的联络方式，直接抢走了我的手机，让我没法关闭电信号提醒常大。” “他妈的，有内鬼！！” 第259章 送药 “老陆，你回来了！” 李天明等人看着陆道兴的模样，立刻关切问道。 陆道兴的胸口已经被鲜血浸湿，面色惨白。蒜头鼻上还有两道深深的伤口。 李天明、张狂和秦思洋一看血迹殷红，就知道陆道兴不是冒牌货。 他的轮椅停在距离四人的不远处。 “你们……你们四个，不会是冒牌的吧。” 秦思洋说道：“陆教授，你给我的储物箱上了一道只有我能打开的锁。” 陆道兴听后，松了口气：“是你们。那就好……” 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见陆道兴晕了过去，李天明立刻从背包中掏出了一支药剂，着急地要上去检查下伤情。 却被常天雄一把拦住。 “常二，你拦着我干什么？” 常天雄皱眉：“老李，你能确定他是老陆？他刚刚只问了我们问题，我们可还没有问他。” 张狂说道：“冒牌货的血都是黑色胶状，你可以看旁边倒在地上的那具尸体，现在血液都还没有凝固。” “老陆胸口的血，是深红的，是正常人。就算没回答问题，他也是老陆。” 常天雄还是皱眉不肯让开。 “常二，你要干什么？对老陆见死不救？！你跟老陆有仇？” “老陆这个样子，感觉如果不赶紧救一下，很可能撑不过去。” 常天雄却坚持说道：“老李，咱们搞研究的人，最重要的特质就是严谨。” “他是不是陆道兴，咱们都没有验证过。他坐着的轮椅，是我们没有见过的猎神道具。” “甚至他身上的护甲，也不是我们分别时穿着的那件。” “而且，我们见过的那些老陆会使用的猎神道具，老陆都没有穿。” “就凭流血正常，你敢说他是老陆？” “难道不能是和其他冒牌货不同的敌人么？” 李天明听后，眉头紧皱：“就算他是假冒的，我们也能很快分辨出来，他肯定无法一直骗过我们。” “万一，他现在只是装作晕过去，为了骗我们上前然后偷袭。你一靠近，就被他打爆了脑袋，又该怎么办？” 或许是因为没有与冒牌货作战过，常天雄保持着最初的理智和客观的判断。 张狂和秦思洋听着常天雄的话语，都觉得确实有道理。 可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李天明却无法认可。 “常二，你们都是在我危难时给我支持的人，这次也是为了我们以后的研究，一起跟我出来找小秦。” “说实话，我的心里，是把你们都当做兄弟处的。可现在老陆重伤，就在我的面前，而且大概率就是老陆。我怎么可能就任由他在那里等死？” “如果他真是陆道兴，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死在我的眼前，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自己。” 李天明说话的时候，眼眶通红。 瞧得出来，他的确很着急。 李天明不是个没有感情的冷漠机器。 正是因为他仁义的性格，才会在落寞之时仍然得到数位功成名就教授的支持。 秦思洋也能感受到李天明背负着的巨大压力。 换做是他，如果面前奄奄一息的是陪他出来帮忙的小赵，他估计也会和老李一样不管不顾上前救人了。 可是他已经彻底被常天雄的话语说服。 陆道兴是谁，尚未确定。 不能让老李冒这个险。 既然陆道兴他们出来，是为了找自己。 那这个险，就应该自己来冒。 秦思洋一把拿过李天明手中的药剂：“老李，把这个喂给陆教授就行了，是么？” “小秦，你？” “你们这些大教授来安全区外，都是为了找我。既然是我惹的祸，那这件事就应该我来承担。” “而且，我不是也跟你们说过了么，你们遇见的冒牌货都想杀了你们。可是我遇见的冒牌货，却没有要杀我的打算。” 秦思洋看了眼脑袋歪向一旁的陆道兴：“如果这个陆教授是冒牌货，应该不会对我动手。” 听到秦思洋的话，李天明、张狂和常天雄三人都微微一愣。 李天明感动地握住了秦思洋的手。 张狂和常天雄第一次见到秦思洋这副模样，目光中流露出了赞赏之意，频频点头。 秦思洋说道：“老李，给我件高阶护甲，我去给陆教授送药。” “嗯？” “我虽然愿意承担风险，但也不可能明知有危险还不做准备啊。你给我件高阶护甲，帮我保命。” 李天明有些为难：“护甲这种道具，除了老陆，大家基本都只带一件，这荒郊野外的，我上哪给你搞啊……” 这时，他发现秦思洋正在打量着自己身上的护甲，眼神中还带着点贪婪。 “老李，我这么舍生忘死，你不得表示表示？” 李天明嘴角一抽。 果然还是那个秦思洋。 贼不走空。 刚给你吃颗糖，接着就得拉坨翔。 李天明之前感动的情绪，立刻烟消云散。 过了一会。 “小秦，你穿着这红丝护甲到底去干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多地方都变形了，有的地方还漏风？！” 李天明嫌弃地看着身上破烂不堪的红丝护甲。 “嗨，没事，遇到了点小麻烦。” 秦思洋则乐呵呵地拍了拍身上的黑色护甲。 这副护甲和他之前穿过的青纹护甲和红丝护甲不一样。 之前的护甲都轻便柔软，但是这身黑色护甲非常沉重。 保守估计应该有二三十斤。 不过在秦思洋这种力量超群的人身上，并没有增添多少负担。 秦思洋也意识到，并不以力量见长李天明居然会穿这种重甲，看来是有自信不会影响自己的敏捷，或者说被影响了敏捷也没有关系。 秦思洋捏了下护甲宽松的腰部：“老李，你这护甲留的肚子的空间也太大了，我穿上显得邋里邋遢的。该说不说，你得减肥了啊。” 李天明双目一眯：“你一个打劫的，还好意思嫌这嫌那？” 秦思洋带上头盔，摆摆手：“不跟你嘻嘻哈哈了，我这就给陆教授送药。” 他确认了下口中还有神明残骸，就缓步走到陆道兴跟前，打开了自己的面罩。 看着陆道兴苍白的面容，秦思洋谨慎地将药剂倒入了陆道兴的口中。 就在秦思洋要离开的时候，陆道兴忽然睁开了眼，一把抓住了秦思洋的手。 第260章 对峙 秦思洋浑身一紧。 陆道兴的眼中忽然露出寒芒。 紧紧抓着秦思洋的手腕。 “既然骗不到李天明，抓个人质也好！” 李天明等人在不远处见状，也着急起来。 “小秦！！” 就在这时，秦思洋感到浑身上下如同被灌了铅水一般，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道兴的手上的护甲化作金属模样的链子，将自己完全固定住。 他咽下口中的一小块神明残骸，想要发动飨域逃离。 秦思洋瞪大了眼。 【飨域】启动失败了！ 但这次的失败，不是传送位置没有空旷空间的缘故。 而是压根就无法启动！ 难道自己的技能，被禁锢了？ 秦思洋震惊地看向陆道兴。 怎么还有这种技能？！ 他立刻又尝试发动【暴力】。 一瞬间，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强大的力量。 可是他依旧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嗯？ 【暴力】的发动居然成功了？！ 这是什么情况？ 秦思洋思考了片刻，明白过来。 估计是因为自己的身体被彻底禁锢，出于某种原因，无法再消化神明残骸，所以【飨域】无法启动。 【飨域】发动不了，那【以食化神】自然也不可能发动成功。 唯一能用的就是【暴力】了。 虽然有【暴力】加持，但是他仍旧没有取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秦思洋皱眉沉思，先思考着应该怎么办。 陆道兴看着不远处的几人，说道：“李天明，张狂，常天雄，现在秦思洋在我的手里。没有他，你们就无法研究藤蔓之心。” 李天明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跟你们做个交易。” 李天明神色鄙夷：“刚刚如果过去给你喂药的是我，你肯定已经动手杀我了。现在又要跟我做交易？当我是三岁的孩子么？” “李天明，那你忍心看着秦思洋死？” “既然你是假冒的，那我先问你，陆道兴人呢？” “这有什么好问的。既然我来了，那他自然是死了。” 李天明听后，攥紧了拳头。 “李天明，我劝你你还是先别关心死人了。眼前的活人，你到底救不救？” “你要什么条件，才能放了秦思洋？” “你杀了张狂，我放了秦思洋。” 李天明一听，就懒得再跟眼前假冒的陆道兴谈了。 这是个不可能答应的条件。 且不说他压根不可能杀张狂。 按照这种人的尿性，即便自己杀了张狂，肯定还会有其他要求。 “那你动手吧。但我可以保证，你杀了秦思洋，我一定会为他报仇的。” 陆道兴冷哼一声：“李天明，你以为你杀得了我？” 李天明没有马上回答，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 点上烟之后，看向冒牌货： “说出这句话，我就知道你应该挺年轻。” 张狂挠了挠蓬乱的头发：“我们三个人，随便哪个都能杀了你。至于你能杀了老陆……估计是因为老陆大大咧咧，没对你设防，被你偷袭了吧。” 常天雄扶了下眼镜：“你接近老陆，肯定用的是其他人的容貌。杀了老陆之后，又用老陆的容貌来接近我们。” “你能够变换成不同容貌，而不是变化成单一形态，那说明易容大概率是你的序列技能，而不是其他人给你造成的伪装。” “除非有人和你结伴同行，给你修改容貌。但目前看来，不太可能。如果你有帮手，现在应该一起现身了。” “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欺诈者】序列吧？” 陆道兴的瞳孔忽然一缩，露出了忌惮的神情。 秦思洋看在眼中，心中惊叹连连。 李天明之前说安全区内最强的序列能力者都在大学，他还不太相信。 现在看来，的确名不虚传。 只是打了个照面，三人就都分析出了假冒陆道兴的根脚。 还有什么好说的。 知识就是力量！ 虽然秦思洋被控制住，但他丝毫不慌。 这个陆道兴应该和其他冒牌货是一伙的。 既然劳德诺没有杀自己，那他应该也不会动手。 就看李天明他们怎么救自己了。 李天明又抽了一口烟，笑道：“你这个序列，只能依靠猎神道具进行战斗，就像个靠一条腿走路的瘸子。” “要是连你都杀不了，我们仨不如回安全区养猪。” “秦思洋，你放心，我们会替你报仇的。” 秦思洋听得瞪大了眼。 怎么李天明这个货话里话外都在劝陆道兴抓紧动手。 好在他的脑袋没有被禁锢住。 “我信你个鬼！我用你给我报仇啊？人都死了，谁还管身后事！” “你这么牛逼，就不能在我活着的时候把我救出来？！” 李天明吐了个烟圈：“他彻底把你控制住，稍微抬手就能杀了你，我随便一个动作就会让你丧命。我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秦思洋正要回骂。 就在这时，忽然凭空出现一个半球形光罩，将秦思洋和陆道兴都笼罩其中。 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秦思洋就感受到了变化。 顷刻之间，束缚在秦思洋身上的那股力量消失，他又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 同时，他腹中的那块神明残骸也被消化。 秦思洋毫不犹豫地发动【飨域】，几个瞬身离开了光罩，回到李天明身旁。 目光警惕地看着张狂和常天雄，生怕他们对于自己的技能过分关注。 张狂和常天雄看到秦思洋诡异的身法，略显好奇。 “小秦，你这个技能，看起来还挺有意思。” “确实蛮稀奇。” 说完，两人就继续看向那个半圆形光罩。 “这光罩好像是老陆的猎神道具吧。” “嗯，应该是老陆回来了。” 李天明露出了激动的笑容：“我就知道，老陆没那么容易死！” 秦思洋错愕地挠了挠头。 本来以为两人会对自己的【飨域】技能惊叹不已。 没想到只是稍稍点评了两句，就不再理睬。 好像并没有多稀奇的模样。 反倒让秦思洋有点失落。 行吧。 他摇摇头，也看向忽然出现的光罩。 又一道身影从地下缓缓升起。 是真正的陆道兴。 他回头看了眼已经逃走的秦思洋：“倒是省得我费劲救你小子了。” 然后又盯着眼前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冒牌货。 那人的脸色惊恐至极：“你……你没死？！” 陆道兴笑了笑： “别着急。” “会有人死的。” 第261章 赵龙飞现身 秦思洋正要看一出好戏。 想瞧瞧陆道兴的实力。 他那个光罩自然不用多说，绝对是个高阶猎神道具。 而且还是奇特的存在。 竟然直接可以解除假陆道兴的猎神道具对自己的控制。 让秦思洋倍感奇妙，对于陆道兴的猎神道具充满了兴趣。 尤其是他从地下缓缓升起，出现在光罩之中的模样，真是潇洒霸道！ 与往日的蒜头鼻油腻中年形成鲜明对比。 而听常天雄的分析，那个假冒的陆道兴是【欺诈者】，实力高低全依仗自己的猎神道具。 可以说，对战的两人，都是使用猎神道具的高手。 秦思洋两眼放光，准备旁观一场酣畅淋漓的猎神道具大战。 然而。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半球形光罩，透明度不断下降，下降。 直到最后，变成了一个黄色的半球。 看不见里面的任何情况。 不仅看不见，甚至任何声音也听不到了。 秦思洋看了一会，问身旁的李天明：“老李，这是什么情况，为啥看不见里面的打斗了？” “哦，老陆设置了类似结界的存在，让里面的打斗不能被别人看见。” “为啥要设置这个啊？我还等着开开眼呢！” “废话。你能把自己的底牌亮给别人看啊？” “可咱们是一伙的啊！” 李天明白了他一眼：“要不你先把你的序列技能挨个展示一遍，给我们仨瞧瞧？” “啊，哈哈，哎呀，你看看你，我知道了，知道了。” 张狂在一旁说道：“小秦，你也别觉得老陆这么做小气。” “大家都一样。只有两种可能会亮出自己的底牌。” “要么自己起了杀心，要么别人起了杀心。” “你要是看见老陆的底牌，那大概率你们俩之间要死一个了。” 说完，张狂又挠了挠自己蓬乱的头发：“真要有那种情况，我觉得九成九会是你死。” “真不是我瞧不起你，老陆的古怪玩意儿太多。” “反正生死相搏的话，我是没信心打赢老陆。” 李天明似有似无地瞥了张狂一眼，没有吱声。 秦思洋耸耸肩：“好吧，我知道了。反正就是不看，不说，不打听。” “唰——” 几人话还没说几句，眼前的半球形黄色罩子就在此逐渐变得透明，最后彻底消失。 陆道兴倚在轮椅旁，脚下踩着一具已经断了气的尸体。 尸体的面容变成了一个陌生人的模样。 秦思洋稍稍一愣。 这么快，就结束了？ 比自己杀鬼面鹭都省事啊。 陆道兴结束战斗，并没有马上靠过来。 而是神色有些凝重地望向李天明这里。 陆道兴抹了下胸口仍在渗出鲜血的伤口，叹了口气，稍有忌惮地问道： “老李，证明下你是你吧。” 李天明想了想，说道：“你送我的那副黑色手套，切菜的时候很好用。” 陆道兴听后，笑了笑：“老李，真有你的。回答我的问题，还顺便试探我一下？我送你的是棕色手套。” “嗯，没错，你是陆道兴。” “老陆，过来吧。” 看到陆道兴死而复生，几个人心里都很高兴。 陆道兴看着几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老李，老张，常二，今天遇到的这些事，说明咱们几个里面有内鬼。” 陆道兴说完，三个人都沉默了。 他说的没错。 能知道他们的确切位置，一路尾随而来，并且趁着他们分开之时逐个击破。 没有内鬼，根本办不到。 可内鬼是谁？ 这个内鬼又是给谁通风报信，叫来了杀他们的人？ 无人知晓。 毫无头绪，只会在众人心中滋生出一种不信任的情绪。 不抓出内鬼，解除隐患，所有人都不会好过。 李天明的课题组，还没有开始，就陷入了危机。 李天明也在心中感叹敌人的手段高明。 杀人为先。 如果杀人不成，也可乱心。 众人不知该如何说话，各自陷入了沉默。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道身影出现在远处的空中。 疾速向众人所在的位置飞来。 “谁？！” 秦思洋还没反应过来。 “咚——” 随着一声响动，这道身影落在了众人之间。 什么情况？ 这个敌人，怎么如此猖獗，公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正在李天明等人已经握住猎神道具，准备出手的时候，这人摘下了头盔。 “赵校长？！” 赵龙飞标志性的光头，和盘踞在光头之上的疤痕，让他在旷野之上依旧醒目。 秦思洋记得李天明说过。 赵龙飞离开安全区后，就独自行动了，没有和他们在一起。 现在忽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倒是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李天明自然也对眼前赵龙飞的真假表示怀疑。 “赵校长，你能证明下自己的身份么？” 赵龙飞看着李天明，然后又扫了眼众人，发现所有人都在警惕地盯着自己。 他反问道：“你们都遇到冒牌货了？” “嗯。” 赵龙飞点点头，指了下秦思洋：“你的特招协议，是在你灵堂那天，咱俩商量着修改的。把猎神积分和研究积分都是第一的限制，改成了都是前三就可以。” 其他人看向秦思洋，似乎是想向他考证。 秦思洋确认道：“没错，是赵校长。” 既然确定是赵龙飞，那李天明就松了口气。 “赵校长，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 “李教授，你团队里，有轮回教的内鬼，你清楚么？” 赵龙飞一开口，就又让所有人都惊住了。 内鬼是轮回教的？ 赵龙飞是怎么知道的？ 他这几天，去做什么了？ 他查的也太快了！ 这边还在怀疑内鬼。 他就直接把内鬼的底细都扒出来了。 怎么感觉，赵龙飞好像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之中有内鬼似的？ 赵龙飞看到其他人都惊疑地望着自己，便说道：“各位教授，你们也别怪我多心。” “你们想着的是科研和实力提升，我作为校长，要考虑的事情可就多了。” “能够一下子得到如此强大的科研团队，我除了高兴，还要保持警惕。” 赵龙飞意味深长地一笑： “警惕你们之中，是否有借着科研之名，心怀不轨的人。” 第262章 吴虞和郝亮 李天明听后，眉头紧锁：“赵校长，你既然怀疑我，为何还要与我一起出来找秦思洋？” “不，你说错了，我不是怀疑你。” “我是怀疑所有人。” 赵龙飞叹了口气。 “或许是跟个人经历相关吧。” “除了我哥，我妹，我没什么信得过的人。我对一切都保持怀疑。” “但正是这怀疑的态度，才有了我们赵家的现在，和南荣大学今日的繁荣。” 赵龙飞负手而立，不怒自威。 “各位教授应该知晓，我南荣大学开出的条件，虽然不是待遇最丰厚的，却一定是自由度最高的。” “没有校规校纪的条条框框，也没有校董事会的指手画脚。只要不被联合政府找上门来，你们想干什么干什么。” “为什么我能给出这么高的自由度？” “就是因为南荣大学之中，那些想要借着自由之名，行不轨之事的人全都被我清理掉了。” “所以，你们的自由才得到了保障。” “李斯特、哈里森他们，也都是通过了考验，才能够留在南荣大学，并进入校董会的。” “大家也别觉得有什么抵触。” “我们赵家做事，一向是先严后宽。” “我自忖对那些一心研究的教授们也不错。” “有两次李斯特差点被人杀死，都是我出手解决的。” “哈里森之前与人打斗，把管理局都差点炸了，也是我摆平的。” “所以。” “你们这么大个团体，七名安全区内的顶尖教授，我当然要更加慎重。” “这一点，我要先给各位讲清楚，免得大家生出隔阂。” 秦思洋听后，稍稍皱起了眉头。 赵龙飞的意思，哈里森和李斯特全都不可能有问题。 但是他们的学生却假扮成其他人跟着他们来到了这里。 老师没问题，学生却有问题。 那到底是谁的问题？ 秦思洋没有马上问出来。 眼下最主要的，还是辨别教授们之中有问题的那人。 等今天的事情结束，再和赵龙飞交流下吧。 李天明沉声问道：“所以，赵校长这次与我们一起找秦思洋，是为了试探我们？” “不。” “我是真的要找秦思洋。” “这孩子……呃，对于我们南荣大学来说，很重要。我身为校长，明知道他还活着，自然要出来救他。” 秦思洋不屑地哼了一声。 什么对南荣大学很重要。 屁话。 重要的是自己么？ 不就是等着他在小赵的婚礼上，给小赵送那半颗赤红结晶么！ 赵龙飞的眼神轻轻在秦思洋不满的面容之上飘过，继续陈述。 “但是，我也觉得，你们几位教授倾巢而出，如果其中包含另有图谋的人，一定会选择动手。” “于是，在救秦思洋的同时，我也对各位教授小小地探查了一番。” “所以，有些收获。” 张狂摊开手：“赵校长，你之前不告诉我们怀疑的事情，现在却站出来说明这件事。” “那你肯定是发现目标了吧？” 赵龙飞点头一笑，手摸了摸自己头顶的疤瘌。 “不愧是张教授，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图。是，我已经锁定了内鬼的人选。” “是吴虞和郝亮其中之一。” 李天明沉郁地问道：“赵校长，你是怎么知道的？” “自然是随着各位了解了下。” “李教授、张教授和陆教授，全都与敌人展开了搏杀，不可能有假。” “常天翔教授坐镇指挥，常天雄教授一路都没有任何举动，也不可能有问题。” “只有吴虞和郝亮，我没有跟踪到。” “既然我已经确定你们之中有轮回教的内鬼，那就一定是他俩之一。” 陆道兴听后，厉声责问：“你从头到尾都跟踪我们，为什么看到有人偷袭我，没有出手？” 张狂也略微不满：“我都差点被人杀死了，你就在一旁看着？” 赵龙飞也是一脸无奈：“几位教授，我能跟踪你们，不代表我能出手帮你们啊！” “我又不是可以复制几个自己同时行动！要有那本事，直接自己建个政府得了，还当个屁的校长！” “远程监视只是个技能，要帮忙也得赶得过去啊！” “我看到张教授那边有危险后，立刻就要去帮忙。结果在半路上，就看到那三个人莫名其妙地全都被你杀了。” “陆教授那边更是这样。和假冒的郝亮没聊两句话，就被偷袭了。” “一通剧烈爆炸之后，整片荒原都成了焦土，我怎么帮你？赶过去帮你收尸不成？我也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回来。” 几人听了下，感觉赵龙飞的解释也是合理的。 战斗确实爆发得很快。 想要援助，根本来不及。 李天明又问道：“那郝亮和吴虞是什么情况？” “郝亮这个搞药剂学的，和你们分开后就喝了一种药水，直接把自己的身形都隐藏起来了。” “从气息到脚印全都不见，我根本跟不了。” “至于吴虞……” “吴教授因为守在这里，所以对周围很警惕，发现我在跟踪他了，非常恼火。” “我没有办法，就撤掉了对他的跟踪。” “对了，吴虞人呢？他怎么不在这？” 李天明叹了口气：“我们之所以聚在这里，就是因为常天翔告诉我们，吴虞的电信号，消失了。” “消失了？该不会遇害了吧？！” “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似乎是可以关掉电信号的。” “刻意做的？” 赵龙飞顿觉情况不对。 忽然。 “轰轰轰——” 几声巨响过后。 荒原上出现了两道身影。 一前一后追击着。 在前方的人疾速如风，身形鬼魅，一直是虚影模样。 后面的人则不断释放着镭射炮一般的技能，轰杀着前人。 李天明看了眼，立刻认出来两人身上的护甲。 吴虞正在追杀郝亮！ 李天明立刻出声道：“老郝！老吴！停下！” 正在拼命逃路的郝亮喊道：“老李你瞎啊！我他妈要是停下，就得被吴虞轰死了！” “轰轰轰——” 李天明连忙道：“老吴，停下！” 郝亮身后不远处发射技能的吴虞同样高呼：“老李，郝亮是内鬼！杀了他！” 第263章 谁是内鬼 但是，随着郝亮跑到众人旁边，吴虞不得不停止了追杀。 郝亮擦着汗：“你他妈才是内鬼！老李老张，吴虞他妈的疯了！见了我就出杀招！” “我想着常大发的消息，老吴失踪了，生怕他被人控制了心神，都没敢跟他动手，撒丫子就往回跑！” “内鬼，别装了。” 吴虞语气十分冷漠。 听见吴虞说自己是内鬼，郝亮立刻暴怒回骂： “吴虞，放你娘的屁！谁是内鬼？！” 似乎也是为了避嫌。 郝亮虽然着急，但是终究没有完全和李天明等人站在一起。 而是与他们保持距离。 郝亮指着吴虞：“姓吴的，你敢不敢到这跟我理论一番！让他们都看看，咱俩到底谁是卧底！” “跟你这个想害死我的内鬼，有什么可理论的。” “你少在这妖言惑众了！我要是想害你，就不是往回跑，而是跟你动手了！” “动手？” 吴虞摇摇头：“就算动手，你打的赢我？” 郝亮一听，也彻底火大，手中立刻出现三瓶颜色不同的药剂。 “吴虞，我他妈真是给你脸了！” “行。既然你非要打，那我就跟你干一架！咱们俩看看，到底是谁他妈不行！” 秦思洋听着两名教授对骂，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尤其是看到文质彬彬的郝亮气得连连爆粗，更是有种被吓到的感觉。 张狂见状，叹了口气，对李天明说：“老李，内鬼如果不是他俩之一，那以后，恐怕也没法合作了。” 李天明也面色铁青。 “好了，你俩先别吵了。” “现在的任务，是抓内鬼。” “内鬼？” 郝亮听后，疑惑回头：“老李，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是内鬼？” 李天明叹了口气：“不一定是你。但是，咱们之中，确实有内鬼。” 郝亮眉头拧成了川字：“你们怎么知道的？” “你难道没有遇到假扮成其他人的冒牌货？” “没有啊。什么冒牌货？” 吴虞在不远处说道：“装什么。你是内鬼，所以没有遇到冒牌货。” 吴虞一直保持着平静的语调，和冷漠的态度。 “吴虞，你再乱喷粪，我必定要杀了你！” 赵龙飞开口说道：“吴虞，郝亮，都冷静下。” “你们之中有内鬼，这是确信无疑的。既然今天都在，那就不妨聊清楚，把那个内鬼揪出来。” “现在开始，谁要是动手，那就默认为内鬼了。” 吴虞听后，愤怒地推了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站在了郝亮的对面。 与李天明等人一前一后，堵住了郝亮离开的退路。 郝亮哼了一声，没有理睬吴虞的举动。 而是问道：“找内鬼的事先等会，你们跟我说说，怎么发现有内鬼的。” 李天明说道：“秦思洋电信号消失的位置，除了我们几个，没有其他人知道，对么？” 郝亮点头：“是。” 李天明继续说道：“但是我们大部分人，都在这附近，遇到了假扮成身边人的敌人的袭击。” “而且，还恰巧是在我们所有人分开落单的时候。” “所以，有内鬼暴露了信息，并且与敌人进行联系。” 郝亮更是惊奇：“你们没在编故事骗我吧？” 李天明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劳德诺的尸体：“这个就是冒充我的人，被秦思洋杀死了。” “我，老张，老陆，也全都遇见了类似的情况。” 郝亮听后，面色变换了几番。 然后收起手中的药剂瓶。 “怪不得气氛这么奇怪。” “那现在，你怀疑谁？” 李天明抿了下嘴唇，为难地说道：“赵校长，有跟踪所有人的技能。” “只有你与吴虞没有被全程跟踪。” “所以，你们两人嫌疑最大。” 吴虞冷笑一声：“郝亮，听见了么。内鬼不是你，就是我。你要么就赶紧编理由指认我是内鬼，要么，你就自裁吧。” 郝亮又冲着吴虞骂道：“你别在这狗叫个没完！我都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出来的，上来就对我动手，还口口声声说我是内鬼！” 李天明看向吴虞，问道：“老吴，你为什么认为郝亮是内鬼？” “我本来在这里等你们。结果老李忽然出现在荒原上，叫我过去帮他。” “我觉得不对劲，因为常大没有发出让老李单独行动的通知。” “所以我在动身之前，关掉了自己的电信号，就是通知常大可能有情况发生。” “不出所料，我刚靠过去，老李就对我出手了。” “然后我就开始反击。” “他一路跑，我一路追。” “跑着跑着，或许是伪装技能到了时间，假冒老李的人，居然隐身不见了。” “你们都知道，我有侦查技能。所以立刻找到了隐身的那个人，继续攻击。” “那人现身之后，变成了郝亮的模样。” “这种帮人易容的技能，就是【欺诈者】的招牌。而【欺诈者】，又是一群阴沟里的老鼠，一贯不做什么好事。” “我便知道，郝亮是内鬼了。更加不留手地追杀。” “我追了一大圈，没想到他又绕回来了。” 郝亮听后皱眉：“这不是胡说八道么？！我一个人在荒原上走着找秦思洋，手机不离身，电信号可以作证，哪有闲工夫去杀你？！” 吴虞不以为然：“反正现在也没法主动联系常大。怎么说还不都是随你？” 秦思洋却忽然问道：“吴教授，你说郝教授先在附近对你出手了？” “是。” “可是附近，并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啊。” “嗯？” “没有打斗痕迹？那么大的一个深坑，郝亮就是在那边……” 吴虞顺着自己手指的方向看去，瞪大了眼。 一片平整的荒原，安安静静地出现在不远处。 这下子，轮到吴虞发懵了。 郝亮则眯起眼：“闹了半天，原来是你小子贼喊捉贼啊！你才是那个内鬼！” “不可能！” 吴虞眼神无比坚定。 “我和郝亮，就是在那开始打斗的！” 所有人都循着吴虞手指的方向看去。 确实只有荒原。 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就连李天明也纳闷地问道：“老吴，你是不是记错了？” “绝对没有！” 吴虞语气铿锵有力。 “老陆。” 陆道兴忽然被吴虞叫到，有点意外：“啊？叫我干啥？你不会说我是内鬼吧？” “你有没有带测谎仪？” 第264章 鬼上身 陆道兴摇摇头：“谁出安全区，会带这破玩意儿？” “那你现在用猎神道具做一个类似测谎仪的东西，能行么？” “啊……可以倒是可以，但我得拆好几个高阶猎神道具……” “多少钱，回安全区我赔你。我必须要证明自己没说谎。” “不是钱不钱的事……” “我再给陆教授一些藤蔓之心。” 秦思洋开口道。 “嗯？” 陆道兴忽然看向秦思洋。 “呃，嗯……一些，是多少？” 秦思洋挠了挠头，用手比划了一个玻璃珠的大小：“大概这么大？” “不行！太小了，再大点！这么大！” 看着陆道兴比划得比碗口还大的手势，秦思洋缩了缩脖子。 “陆教授，您跟我开玩笑呢吧！我整颗藤蔓之心全算上，都没这么大。” “那就小点，这么大！” “陆教授，那您还是别拆猎神道具了，我觉得我赔不起。” “别啊，咱们再商量商量！” 李天明冲着陆道兴喊道：“少他娘的废话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材料的事！快拆了！回去赔偿包你满意！” 陆道兴挠了挠蒜头鼻：“喊什么喊嘛，我又没说不做。” 说着，陆道兴就从背包中掏出了几件猎神道具，拼拼拆拆起来。 过了大概两个多小时。 时间有点漫长，但所有人都在耐心等待。 陆道兴擦了下额头的汗水。 “好了。” “这他妈绝对是有史以来最贵的一台测谎仪！” “比安全区里的高级，不用提问，直接回答，就能分清真假。” 陆道兴将一个飞鸟一样的猎神道具放在肩膀上。 “测试一下。我是出卖李天明的人。” 飞鸟张开了尖喙：“谎话。” “我觉得李天明是个好人。” “谎话。” 陆道兴点点头：“测试通过了，你们谁还想试一试。” 李天明白了陆道兴一眼，说道：“我不知道谁是内鬼。” “真话。” “但我觉得一定有内鬼。” “真话。” 赵龙飞也开口说道：“除了吴虞和郝亮，我成功全程跟踪了所有人。” “真话。” “行了，拿给他俩试吧。” 吴虞见状，则先出声喊道：“我被人在附近袭击了。” 所有人都立刻盯着陆道兴肩头的鸟。 “真话。” 吴虞说道：“我不知道打斗的痕迹为什么消失了。或许郝亮手里有什么奇特的猎神道具。” “但是，你绝对就是那个内鬼。” “你敢不敢进行测谎？” 郝亮见吴虞测谎通过，神色更显疑惑。 他对着那只鸟说道：“我一直在寻找秦思洋，没有袭击吴虞。” 所有人再次紧紧盯着鸟形状的猎神道具。 “真话。” 郝亮测谎也通过了。 “这怎么可能？！” 吴虞不敢相信地看着郝亮。 “老陆，你的这个测谎仪，是不是有问题？！” 郝亮暴喝一声：“你胡说八道没完了是吧？你测谎通过就是对的，我测谎通过没问题。我看你就是想干我干一架！” 其他人也懵了。 既然吴虞和郝亮的测谎都通过了。 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常天雄纳闷道：“难道他俩，有人被篡改了记忆？” 李天明摇头。 “不可能。篡改记忆要有人贴身释放技能。” “他俩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凭他俩的实力，谁能贴身释放这种技能！” “对了，赵校长，你是怎么知道，内鬼是轮回教的人？” 赵龙飞淡然地说道：“得到了一些情报。最近，【欺诈者】的团体，似乎和轮回教勾结起来了。” “再看今天这个情况，你们遇见的全都是【欺诈者】技能假扮的敌人。” “所以，我觉得应当是轮回教在搞鬼。” 李天明眼神游动：“轮回教，和【欺诈者】团体搞到一起去了？是想干什么？” 赵龙飞摸了摸自己的疤瘌脑袋：“不知道。目前看来，是想干你们。” “你惹过轮回教和【欺诈者】团体？” 常天雄听后，哈哈一笑：“‘惹过’一词用得不太恰当。老李和这俩组织，基本是不共戴天的仇了。” 李天明也叹了口气。 赵龙飞点头：“那就怪不得他们要来杀你了。” 吴虞听到众人的聊天，便道：“我没有与轮回教和【欺诈者】团体合作。” “真话。” 郝亮跟着说道：“我也没有与轮回教和【欺诈者】团体合作。” “真话。” 这下子，连吴虞都彻底傻眼。 “难道，我错怪郝亮了？是我被篡改记忆了？” 张狂见状，喃喃自语：“轮回教和【欺诈者】团体……如此迫切地想要杀了我们所有人，是为了什么？” “杀我还有说法，杀你们……毫无利益可言啊。” “费这么大劲，动用了这么多人手，就是为了图个痛快？” “没道理啊……” 张狂挠了挠自己蓬乱头发，半睁不睁的双眼忽然瞪大。 “老李，说不定今天搞事的，不是这两家！” “嗯？什么意思？” 张狂立刻对着那只鸟形猎神道具说道：“我是张狂。” “真话。” 张狂点点头，然后看向吴虞和郝亮。 “你们俩，像我一样，自陈身份。” 李天明忽然瞪大了眼：“你是说？！” 张狂叹了口气。 “这两年，你我各自困住，没有什么进展。” “看来，他成了。” 秦思洋听得云里雾里，谁成了？ 在说什么？ 可是，其他几名教授听到张狂这句话，神色立刻都变得严肃起来。 赵龙飞问道：“李教授，张教授，有不能直说的事情？” “是。赵校长见谅。” 赵龙飞想了想：“跟郭九霄有关？” 李天明点点头。 “行，你们圈子里边的事，我就不多问了。我只关心你们之间的内鬼是谁。” “多谢赵校长理解。” 李天明又看向吴虞和郝亮。 “麻烦你们俩，像老张一样，报出自己的姓名吧。” 吴虞依旧毫不犹豫地配合了李天明的要求： “我是吴虞。” “真话。” 所有人的目光又一次集中到了郝亮身上。 郝亮低眉犹豫片刻。 而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们这群人聚集起来，真是个棘手的麻烦。” “太可惜了。” “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能混过去了！” 第265章 郭九霄 郝亮的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 “老李，老张，还有诸位。” “好久不见了。” 李天明的目光忽然冷下来。 “郭九霄。你来了。” 郭九霄？ 怎么回事？ 这不是郝教授么？ 郭九霄，把郝亮夺舍了？！ 秦思洋刚刚听到这个名字，就有些疑惑。 现在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李天明不是说过，他们圈子里的人动手，都是点到为止么？ 这叫点到为止？ 都快把它们这群人点进棺材里了！ 秦思洋暗暗感到，应该有什么重要事情发生了变化。 导致老李那个圈子失去了平衡，让郭九霄敢对他们下杀手。 郝亮点点头。 “是。毕竟你要重新露面，我作为老朋友，当然要给你些贺礼。” “你是什么时候控制了郝亮的？” 李天明的眉宇之间尽是愁容。 “我在幼儿园和郝亮单独聊过，可以确认他当时就是自己。” 郝亮挑了挑眉毛。 “谁知道呢。” “为什么你要挑郝亮？” “你们几个里面，我跟郝亮最熟。假扮他也容易一些。” “老李，我演技怎么样？” 李天明轻轻点头：“确实装得很像。” “尤其是刚刚你骂吴虞那一段，和当年我们刚见到郝亮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那当然。” 郝亮笑了笑：“为了今天，我也是下了苦功夫的。” “只是可惜，还是被你们识破了。” 郝亮摇头一叹：“老李，这次我不是输在你手上。” “如果不是赵龙飞一直在监视，把内鬼的范围缩小了，估计你是抓不住我的。” “换言之。” “你我再斗一次，还是我赢。” 说到这里，郝亮又看向赵龙飞：“赵校长，有没有兴趣跟我的团队合作？我可比老李他们要强得多。” 赵龙飞摸着自己的疤瘌脑袋，嘿嘿一笑：“你的能力，那当然是没的说。这个控制郝教授的技能，也很奇特。嗯。就这样。” 然后，赵龙飞就不再言语。 郝亮心领神会：“赵校长的意思是，我做人不过关了？” “郭教授，我可没说。” “赵校长要管我们之间的事情么？” 赵龙飞叹了口气：“还没想好。” “毕竟，你们之间的秘密，我又不清楚。我担心自己出手坏了规矩。” “不过，你刚刚能通过测谎仪的测试，倒是让我来了兴趣。” “你若是愿意分享这个技能，我倒是可以考虑跟你合作。” 郝亮道：“赵校长，真是会说笑。这种杀手锏类型的技能，我怎么可能与人分享。” “那就没办法了。” “好吧。看来赵校长就是不想与我合作啊。” 赵龙飞摊摊手：“强扭的瓜不甜。” “我知道了。” 郝亮不再与赵龙飞多言，而是又看向了李天明。 “老李，你应该也看出来，我要研究的东西，已经研究出来了。” “你手里那点过时的资料，对我没有任何威胁。” 李天明掏出一根烟，点上后说道：“我明白。” “如果不是我手里的东西没有了价值，你也不敢将我们这些人都杀掉。” 郝亮立刻摆摆手：“你可别污蔑我！” “我没打算把你们都杀了，少给我乱树敌人！” “起码，常大常二，郝亮，赵校长，还有你身旁的那个优秀的少年秦思洋，我可都没招惹。” 李天明吐了口烟圈。 “常大常二两人只搞神明研究，和你井水不犯河水，没准你还需要他俩的帮助，你当然不会动手。” “至于赵校长，呵，我倒是想看看，你敢不敢跟他动手。” “而秦思洋嘛……” 李天明揉了揉眼睛：“小喽啰一个，我是没明白，杀不杀他有什么区别。” 秦思洋立刻表示了不满：“你骂谁小喽啰呢！” “就是。” 郝亮也赞同。 “一个小喽啰，会让你们所有人都为了救他，离开安全区？” “要我说，没了秦思洋，你这个团队的研究，实力少说要削减一半。” 秦思洋冲着郝亮竖起了大拇指：“还是郭教授有眼光！” 李天明鄙夷地看了秦思洋一眼。 他和郭九霄这一唱一和，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头的。 老李看着郝亮：“既然你觉得他对我重要，为什么不杀了他？” 郝亮笑道：“那当然是因为，我觉得他对我，或许也挺重要。” “秦思洋，你那个瞬间移动的技能，可真有意思，居然能在一定时间内不限制次数发动。” “有没有兴趣跟我分享一下？” 秦思洋一听，立刻眼神阴冷下来。 看来当时控制劳德诺和自己打斗的，就是郭九霄。 他已经知晓了自己的【飨域】技能。 而且，似乎还露出了感兴趣的模样。 这种神色，让秦思洋后背发凉。 让他想起了一位调到西格玛区当警察局局长的故人。 被好奇的人缠住，不是一件好事。 见秦思洋神色变化，郝亮也打着哈哈：“没事没事，你的事情再说吧，反正还有见面的机会。” “今天主要还是得跟老李他们聊。小秦同学，你别急，咱们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详谈。” “对了，你也别太相信老李，他不是什么好人。” 这话秦思洋已经听过一次了。 天天说李天明不是好人。 这不是废话么。 老李什么货色他能不清楚？ 好人能和自己玩到一块去？ 除了赵四方那个憨点的，他身边哪有一个好人。 郝亮又看向李天明：“你和张狂打算搞的那个，应该还没成吧？” “这两年，你一直在办公室搞运动工作，张狂则在幼儿园组织学前教育。” “聚在一起后，还天天开会。” “什么藤蔓之心啊，赤红结晶啊，到都是不错的宝贝。” “可是，你的研究呢？还进行的下去么？” 李天明冷哼一声：“用不着你管。” “我当然要管。” “既然你们手中的研究没有进度，那就说明，我手里掌握的你们研究的资料，依然有效。” “换言之。” “你们威胁不到我，但我能威胁到你们。” “所以。” “我敢杀你们，你们敢杀我么？” 李天明夹着烟的手指微微颤抖，但还是故作无事地抽了一口。 “你怎知道我的研究，不会飞速进展？” 第266章 李天明的真命天子 “飞速进展？” 郝亮说道：“序列觉醒只有五年，你却荒废了两年。” “相当于比我落后了百分之四十的进度。” “而且，序列觉醒前三年的研究，大都是在摸索方向，实质性的进展有限。” “这两年我究竟进步了多少，李天明，你根本想象不到。” “这个差距，在你活着的时候，恐怕是追不上了。” 郝亮脸上挂着无比灿烂的笑容： “老李，你赢不了我的。” 李天明沉默不语，低头抽着烟。 郭九霄说的是实话。 两年的差距，确实很难追及。 其他教授也无法反驳。 但是一旁的秦思洋却开了口。 “老李，各位教授，你们真是关心则乱。” “小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郭九霄啊，是你们不共戴天的敌人，他说什么你们就都信了？” 常天雄解释道：“小秦，你没搞过研究。实话讲……郭九霄说的话，确实问题不大。” 小秦摇摇头：“我虽然不懂研究，但我有脑子会思考啊。” “或许就是因为我与此事无关，倒是看得比各位教授更清楚。” 然后看向郝亮：“郭教授，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郝亮冷冷道：“不知当不当讲，那就别讲了。” 秦思洋点头：“好，那我就讲了。” “……” “郭教授，我这个人有个特点，就是见不得别人在我跟前装比。” “嗯？” “你刚刚说你的进步，老李他们根本想象不到，差距无法弥补。” “两年来一直在搞研究，老李手中的信息早就过时了。” 郝亮平淡地说道：“是又如何。” “既然郭教授承认，那我不禁有个问题要请教下。” “既然老李手里的东西早就威胁不了你。” “那你干嘛等到现在才动手？” “直接在老李和张园长还被发配的时候，把他俩干掉多好！” “神不知，鬼不觉。” 秦思洋耸耸肩。 “你到现在才敢动手，不就是恰恰说明，你是最近才忽然有了进展，不怕老李威胁的么？” 秦思洋说完，大家都稍稍一愣。 对啊。 郭九霄早干嘛去了。 要真这么厉害，还用等到今天再动手？ 李天明等人看向秦思洋的目光，都露出了欣赏之色。 赵龙飞也暗暗点头。 郝亮忽然目露寒光，看向秦思洋：“小秦同学，我想和你说话的时候你不说，我和老李说话的时候你话倒又多起来了！” 秦思洋感到一股杀意，脖子一缩：“郭教授，你别怪我啊，我就这么个心直口快的性格。” “我那个瞬间移动的技能，你不是还感兴趣么？咱们还有合作的机会，别撕破脸啊！” “你要是有火气，就往老李身上撒！他才是你的生死大敌！” 秦思洋认怂的速度，快到出乎所有人意料。 刚刚还趾高气扬，现在就缩头缩脑了。 秦思洋也不觉得丢人。 反正这里站着的都是长辈。 他还只是个孩子。 而且，李天明说过，秦思洋实力毫无疑问是最弱的。 既然自己打不过其他教授，那肯定也打不过郭九霄。 惹不起的人，还是少惹为好。 反正郭九霄和肖志刚不一样，也没打算杀自己不是？ 秦思洋一番话，听得李天明额头青筋一跳一跳。 秦思洋这个小子，每当你想夸他两句的时候，他就给你整坨答辩。 让你对他是爱恨交加。 李天明一脸嫌弃地说道：“你小子是狗吧。” “我属猴。” 郝亮又道：“就算我刚刚才有技术突破，李天明，你也追不上我。” 李天明说道：“那可未必。我只要突破了技术瓶颈，你的威胁，就也没有用了。” 郝亮不屑道：“未必什么未必。你的那个技术瓶颈，我也研究透了。” “想突破瓶颈，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定制出适应性的猎神道具。” “而那个适应性的猎神道具，想要做出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说别的研究条件限制，就你需要的那几样材料，都不可能凑齐。” “而且两年过去了，好几样材料依旧停留在理论之上，至今安全区内没有人得到过。即便得到了，能不能成功，也是未知数。” 李天明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的猎神道具需要什么，你能清楚？” “当然。” “雷霆雪狼的獠牙。” “腐蚀黑蜈的腐蚀液囊。” “冰晶巨蛾的冰晶翅膀。” “熔岩鳄的熔岩外皮。” “泰坦茅草的内叶。” “拳头大小的整块赤红结晶。” “还有黄银星矿。” “怎么样，我说的对不对？” 郭九霄每说出一样，李天明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郭九霄得意道：“这些东西，哪个不是珍贵无比。” “就算是其中稀有程度最低的雷霆雪狼的獠牙，也都被西荣大学的人高价收走。” “我给你三五年，你也未必凑得齐这些材料！” “李天明，现在的你一没钱，二没势力。” “受限于材料，技术瓶颈突破遥遥无期。” “你拿什么跟我斗？！” 所有人听到郭九霄的话语，全都又一次面色严肃，低头叹息。 就连赵龙飞，目光中都有些担忧。 而在其中。 面色最为纠结的，当属秦思洋。 身旁的李天明也不明白，为什么郭九霄指责自己，秦思洋看起来比他还难受。 共情了？ 哎。 看来在秦思洋的心里，还是非常在意自己的。 秦思洋一只手紧紧握住背包中魔方大小的储物箱。 另一只手挠了挠头。 然后又探究地看向郝亮。 他本来听得津津有味。 想知道李天明的研究到底还缺什么宝贝。 一开始听到“雷霆雪狼的獠牙”，他还暗暗高兴。 能帮上老李一点。 听到“腐蚀黑蜈的腐蚀液囊”的时候，兴奋地差点叫出声。 又能狠狠地讹老李一把了！ 结果再听听，秦思洋就乐不起来了。 越听越不对劲。 郭九霄这哪是在说李天明缺什么。 这简直是在说自己有什么！ 也他娘的是绝了。 自己手里拢共就这点好货。 好家伙。 全被郭九霄这个孙子给抖落出来了。 难不成郭九霄，会读心术？ 秦思洋盯着郝亮。 发现郝亮的脸上写满了两个字： 自信。 而李天明和张狂，即便极力掩藏，眼底依旧浮现出两个字： 忧虑。 秦思洋嘴角一撇。 不是吧。 真就这么巧？ 我难道是老李的真命天子？ 第267章 龙飞盘道 郝亮说出了李天明的痛处。 郝亮的得意满满，和李天明的忧郁神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李天明，你没机会了。” “事到如今，你已经彻底失去了翻盘的可能！” “我早就说了，我的这条路才是正确的选择，现在事实证明，确实是我笑到了最后。” 李天明没有反驳。 因为无从反驳。 郝亮又道：“常二，你和你哥如果要来找我，我随时欢迎！” 常天雄厌恶地看着郝亮。 “郭九霄，你死了心吧。我和我哥去哪不行，非要跟着你？” “那真是可惜……对了，张狂，陆道兴，吴虞。你们如果愿意，也可以来找我。” 三人听后，也面露不屑。 尤其是张狂，一脸看智障的表情。 “郭九霄，你杀老李只派了一个人，杀我派了仨，还都不是普通序列的。这么想我死，居然还有脸让我跟你合作？” “我虽然头发乱，但脑子可不乱。” 郝亮摇摇头：“老张，你应该知道，我只对老李有敌意。如果要是我安排人动手，肯定是三个人杀老李。” “嗯？你是说……” “反正我也不能多说，你自己体会就行了。我怎么可能恨你甚过恨老李？” “不过老张，你也应该清楚，安全区内，想杀你的人很多。” “之前你在幼儿园能活得下去，就是因为大家觉得你没机会再起，所以没必要动手杀你惹起事端。” “现在你又掺和进来，那些嫉恨你的人，当然就又冒出头来了。” “老李泥菩萨过江，自己的命都攥我手里，保不了你的。如果你想安安稳稳活下去，还是来找我吧。” 这时，沉默了许久的赵龙飞开了口。 “郭教授，你当着我这个校长的面挖人，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赵校长，这怎么叫挖人，这是保护科研人才啊。” “本来我不想管这么多，可你实在是越说越过分。” “先要杀了我们今年刚刚引进的科研团队领头人，又要威胁我们优秀的教授。” “怎么，安全区现在姓郭了？” 郝亮转头看向赵龙飞。 赵龙飞扬起下巴与他对视。 “赵校长，你虽然不是搞科研的，但见识广，应当听得出来我说的都是实话。张教授确实处境危急……” 赵龙飞不耐烦地甩甩手：“得了，不就是几个邪教的臭虫么，说得和多大不了似的。” “那群废物，也就只能躲在阴沟里瞄人屁股缝。” 郝亮听后稍稍愣了片刻，随后微微笑道：“我以前从未与赵校长打过交道，今天一见，果然是豪迈。” “几大教会在你的口中，居然不过是硕鼠而已。” “看来你们黑市的生意，已经做到遮天蔽日了。” 赵龙飞摸着自己的疤瘌头：“郭教授，你不用在这里阴阳怪气。” “要我说，你们这些搞科研的，脑子都有点一根筋。” “总觉得研究技术牛逼了，自己能打了，就能够纵横捭阖，就能够指点江山，就能够天下第一舍我其谁了。” “论科研，我不行。可要是论势力——” 赵龙飞意味深长地看了郝亮一眼：“你一无军方背景，二不是三大商会，三不来自矿业，四没有加入安全区认可的教会，五没有联合政府高官亲戚。” “说实话，我跟这站着半天，都没明白你猖狂什么？” “你那技术，还只能自己当宝守着，没有办法作为利益拉拢别人。” “但是李天明身上挂着个鸡蛋大小的赤红结晶。安全区外能杀了他算你本事。可是回安全区你要还想杀李教授，各路大神出马，还能查不出来是你干的？你可是要得罪一大片人。” 赵龙飞摸了摸自己头顶的疤瘌。 “况且。” “就你说的那几个教会，要没我黑市供应资源，得饿死一大片。他们也就只敢在安全区外背着我动手。” “回安全区，就这种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敢来我南荣杀人？” 郝亮回道：“照这么说，赵家势力当真是安全区内无敌。赵校长这么厉害，着实令我开了眼界。” “可据我所知南荣大学，也不过是教育部门手底下的一所表现不错的学府罢了。” “赵校长却有冲破一切的气势，真是令我佩服。” 赵龙飞哼了一声，从身上摸出一只雪茄。 用手指轻轻一夹，剪断了雪茄的一头。 掏出打火机点上之后，抽了一口，才又笑着看向郝亮。 “不信？” 郝亮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看着赵龙飞。 “伏龙会，你听说过吧。” “伏龙会？” “当年，伏龙会的势力也还算马马虎虎，排在教会组织第四第五吧，我也记不清了。” “自从三年前，他们来南荣大学刺杀李斯特之后，你还听过他们的消息么？” 赵龙飞说完，捏着雪茄又抽了一口，然后继续笑呵呵地看着郝亮。 郝亮听后，眼神则变得有些游离，没有之前那么平静了。 “至于【南荣大学】这个名字，说起来我就有气。” “我当初建立大学，本来是想完全私立，并且叫【飞腾大学】。” “天天【腾飞集团】【腾飞集团】，听得我难受。我早就想建个大学在名字上压我大哥一头，让我心里也爽一爽。” “但是顾秘书长找到我哥俩，好说歹说，许下各种条件。我们哥俩顾及联合政府的颜面，就接受了【南荣大学】的称呼。” “所以，你要搞清楚。” “不是我在教育部手下干活。” “是联合政府求我一起合作。” 赵龙飞捏着烟随意地指着郝亮： “你固然是有些才华的，但也仅限于此。就你这分析事态的水平，也就在安全区外闹腾闹腾。回了安全区，要还说保这个杀那个，那就不知好歹了。” 赵龙飞说完，嘴角撇了撇，摇摇头：“真是搞研究把脑子搞坏掉了。” “懒得掺和你们的事，还非蹬鼻子上脸。” 郝亮盯着赵龙飞，眼神有些愤怒，牙关紧咬，但是一言不发。 秦思洋在一旁都听傻了。 赵龙飞这个疤瘌脑袋，这么狠的吗？ 赵龙飞又看向李天明：“李教授，我没想明白，看你脑子也不笨，是怎么被这种夯货给整的那么惨的。” 李天明叹了口气：“没办法，被人出卖。” “被媳妇卖的？” “……” 秦思洋好奇：“赵校长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赵龙飞又吐了口烟圈：“这种事也不是见一次两次了。” 秦思洋忽然想到自己没见过赵四方的母亲，小声问道：“那小赵的老妈……” 第268章 郝亮 赵龙飞皱眉头：“你小子别他妈胡乱联想，我嫂子末世降临前就病故了。” “要是让我哥听见你说这话，非得把你脑袋给拧下来！” 秦思洋嘿嘿一笑：“我这不是好奇么……赵校长放心，我不会胡乱造谣。” “远的不说，上次小赵和萱萱的和解，我可是功劳加苦劳！” 赵龙飞一想，也是这么个事。 就没再苛责秦思洋。 而秦思洋看着赵龙飞，目光灼灼，十分羡慕。 这可是真大佬！ 老李是实力强，赵龙飞是势力强。 赵龙飞也感受到了秦思洋的目光，微微一笑。 这小子总是目无尊卑，今天也该让他了解下自己的实力了。 别成天没大没小的。 赵龙飞又看向郝亮。 “郭教授啊，咱们耽误很长时间了。” “赵校长想说什么？” “今天的事，差不多得了。你也赶紧走吧。你们那边先动了手，一个没杀死，还搭了不少人命进来。” “李天明他们虽然全都活着，但也是受害方。” “要我看，这个局面大家都不开心，不如到此为止。” “以前你们在一个实验室，低头不见抬头见，有些龃龉在所难免。后来，你也成功把李天明搞走了。” “现在你在中荣，他在南荣，井水不犯河水。何况你的科研进度还领先两年，老是揪着之前的事干什么。” 赵龙飞说完，郝亮也低眉沉思。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不可能再杀了李天明。 留下来除了恶心恶心李天明，确实也没有什么其他意义。 “好。那我就走吧。我们安全区内，再见。” 说完，郝亮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 李天明忽然指着郝亮说道：“你走可以，把郝亮留下！” 郝亮嘴角嘲讽一扬：“你胡说什么，现在我就是郝亮。” “少在这里说鬼话了。我知道郝亮的人格还活着，被你用技能关起来了。” “你既然能鬼上身，肯定也能自己走，赶紧滚蛋！” 郝亮又笑道：“我说了，我就是郝亮。” “我的研究，已经远远超出了你的理解。” 李天明大喝：“超出个屁！你研究的原理机制就决定你不可能杀死郝亮！你赶紧滚蛋，把郝亮留下！” “否则，你也别想走了！” “不让我走？好啊，正好我也省事了！” “老李，那我就求求你动手，把我杀掉吧。” 说着，郝亮停下了脚步，摊开手面对李天明。 “来吧。我保证，你杀我，我不还手。” “但是不要想着活捉我。如果被你抓住，我会选择自杀。” 张狂看着双眼通红的李天明，怕他因为愤怒失去了思考，便在他耳边低声提醒道：“他要是死了，那老郝也就死了。” “我他妈的知道！” 现在，郝亮的人格被郭九霄以某种方式压制住。 如果动手，郭九霄肯定有办法脱身，可郝亮就必死无疑。 听到他的话，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就连李天明，也只能放弃动手的意图。 郝亮扫视了一圈：“你们没人拦着我是么？没有的话，那我就走了。” “赵校长，我走了？” 赵龙飞冲着郝亮摆摆手：“不送。”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找出了内鬼，救回了秦思洋。 至于郝亮。 确实是没有办法。 他连郭九霄的技能是什么都不清楚，李天明等人似乎也没有告诉他的打算。 今天的事情，他这个校长已经做得够意思了。 就连拦在他面前的吴虞，也不甘心地让开了去路。 所有人都只能冷冷地目送郝亮离开。 有了郝亮作为挡箭牌。 想要扳倒郭九霄，更难了。 思考着以后够解救郝亮的办法。 郝亮非常满意地点点头。 “好，既然各位不留我，那就后会有期。” 说着，他掏出了一瓶透明药剂，一饮而尽。 李天明等人都认得，这是郝亮独家研制的隐身药剂。 可以在安全区外隐匿自己的身形、踪迹、气味等等。 十分强大。 在危险的安全区外，这种隐身药水可以说是有效避开神明袭击的物品。 不过，这种药水的用处却并不大。 一是安全区内药剂失效，无法使用。 二是在安全区外，所有人都是冲着猎杀神明来的，隐蔽行踪就避开了想要猎食的神明，需要这种隐形药水的人也不多。 即便使用了，也会在发动技能的同时失效。 所以就连偷袭的效果，都不是理想。 可以说，这种隐形药水，至今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定位和市场。 基本上就郝亮自产自用。 郝亮服下隐形药水，笑着道： “再见了各……” 郝亮正得意挥手，忽然脸上的表情凝滞住。 就在众人疑惑之时。 他的五官忽然拧成一团，面容因为痛苦而剧烈扭曲，脑袋胡乱颤抖，眼珠不停地上下左右飞速扫动。 郝亮捂着自己的脑袋：“这是什么……什么情况……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的技能……怎么失效了？！” 接着，郝亮忽然又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郭九霄，你刚刚喝下的那瓶，不是隐身药剂，而是我专门为你调制的驱魂药剂！！” 郝亮的面容扭曲：“驱魂药剂？！” “老李他们没空搞研究，我可是一直奋斗在科研一线！驱魂药剂，便是我这两年的研究成果！” 笑了没两声，郝亮的面容又一次扭曲：“怎么可能？！你怎么提前知道我要控制你？！” “我当然不知道，只是有备无患罢了！” “走之前，我也要杀了你！” 说着，郝亮右手抽出了腰间的匕首，扎向自己喉咙。 郝亮的左手则立刻阻挡住右手。 自己和自己角力，额头已经沁出了冷汗，刀刃则扎破了他的脖子，渗出了血迹。 郝亮咬着牙，眼看刀尖就要扎进自己的动脉，连忙看向一旁的吴虞：“老吴，你他吗还愣着干嘛！过来救我啊！” “哦。” 吴虞扶了下金丝眼镜，走上前，抽出腰间短刃。 “唰——” 一刀划过。 郝亮握着刀的右手直接被斩断。 “啊！啊！！我的手！！！” 郝亮痛苦倒地：“吴虞你他吗疯了？！郭九霄已经是强弩之末，你帮我抓住我右手就好了，把我手剁掉干什么？！” 吴虞扶了下金丝眼镜，淡淡道： “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第269章 询问郝亮 郝亮龇牙咧嘴，抓起自己的断手，恶狠狠地盯着吴虞： “你这个腹黑仔，就他吗是故意拿我撒气！！” “郝亮……算你厉害……” “废话！我防你不是一两天了！” “下次……我一定……” “还想有下次？这次要不是别人帮你，你能附身我？赶紧滚蛋吧！” 郝亮一番自我对话之后，又看向吴虞： “想要杀你的人是郭九霄，你剁我的手干什么！！！” 吴虞平静地答道：“你不是有修复药水么，再接上就行。不过，我们都只听你说过，没人见过。” 郝亮哼了一声：“老吴，还在试我？” 他从背包中取出一瓶绿色药剂，倒在了伤口处。 然后又将断手伤口处的砂石仔细吹干净，接了回去。 过了几分钟，伤口渐渐愈合。 只留下了一道红色的疤痕。 郝亮勾动了下手指：“现在信了？” 吴虞点点头。 “信了。” “你是郝亮。” “但依旧无法证明你不是内鬼。” 郝亮刚要开骂。 看到李天明等人也围了过来。 目光之中同样有些怀疑和忌惮。 郝亮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必须得先澄清才行。 然后不耐烦地对着陆道兴招招手。 “老陆，带着你那个测谎仪过来。” 陆道兴咽了下口水：“老郝，要不，我把测谎仪给你扔过去，我就不到你身边了……” “好好好，赶紧给我。” 陆道兴稍微一伸手。 肩上的鸟形测谎仪就飞了起来，落在了郝亮的身旁。 “哎，事情是这样……” 吴虞打断了他：“你先自陈姓名。” “我是郝亮。” “真话。” “老吴你是真多心。” “谨慎而已。” “事情是这样的。在那天和你们见完面后，我在幼儿园也没啥事，就想着出去搞点药剂原料，做做研究。” “谎话。” 一听测谎仪报了谎话，周围所有人都立刻神色一紧，做出备战姿态。 郝亮则面色古怪地盯着这只鸟。 “好吧，我重新说。我觉得在幼儿园太无聊，想着出去买点酒喝。” “真话。” 张狂挠挠蓬乱头发：“买酒喝为什么撒谎？” “你们幼儿园不是不让喝酒嘛。我怕我说了你又怪我。” “真话。” “行，你继续。” “然后我去了附近有名的高档的商场，突然就被……” “谎话。” “呃，是去了专门卖酒的超市……” “谎话。” “……去了一个阴暗小巷子买散酒，行了吧！” “真话。” 李天明皱眉：“老郝，有好酒你不喝，为什么去买劣质散酒？” “好酒我也得买得起啊！钱都在我媳妇那！你看着我光鲜亮丽，其实兜里比要饭的都干净！” “真话。” “你们还没结婚的，我劝一句，千万别找个喜欢管钱的媳妇啊，血的教训！！” “真话。” 陆道兴听后哈哈一笑：“老郝，咱们里边也就你这样。要怪就怪自己当初找对象没擦亮眼睛，我媳妇可是什么都听我的。” “假话。” “……” 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陆道兴挠了挠鼻子，不好意思地笑道：“其实大部分事情是我做主……” “假话。” “我们都是商量着来……” “假话。” “主要是我尊重女性……” “假话。” “让我砸了这只死鸟！” “不至于不至于……” 常天雄连忙拦住了陆道兴。 李天明也道：“这不是问郝亮的事么，你老跟着插什么嘴加什么戏。” “郝亮，你继续。” “哦。” “我去买散酒，刚买完，就被三个人堵在了巷子里。领头的是郭九霄，他旁边还有两个用黑袍遮住脸的人，我不知道是谁。” “真话。” “你是被他们仨联合制服的？” “是。那黑袍人的序列非常奇怪，我没有见过。他们发动了技能之后，我就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镜子的世界。” “镜子世界？” “这么描述也不太准确。就是所有的物体的表面，全都变成了有棱有角的镜面，反射着路灯和建筑的灯光。” “真话。” “这个，是幻觉操控？” “不是幻觉，起码不是普通的幻觉技能。我身上有快速注射药剂的猎神道具。只要按照设置顺序勾动手指，就能立刻给我自己注射破幻药剂。” “看到眼前的变化，我第一反应也是幻觉。立刻要给自己注射破幻药剂。” “你注射了药剂，没有用？” “不，压根就没注射进去。破幻药剂直接注射失败。” “真话。” “失败了？为什么？” “不知道。反正我的猎神道具和我自己，肯定有一个出了问题。” “我想要拿出其他药剂作战，却也因为自己的身体变成了棱角明确的光滑镜面失败了。” “同时，我的所有技能也都被镜面世界克制，无法发动。” “所以我可以确定的是，那两个黑袍人发动了这个技能，除了让我眼前的世界紊乱，还会有其他效果，不同于普通的幻觉技能。” “真话。” 众人的神色也渐渐忧虑。 “然后呢？” “然后郭九霄就走了过来，在我身旁画了几个奇怪符号。” “这些符号一齐亮起之后，我就感觉自己的五感全部消失，与世界断开了联系，沉入了一片虚无之中。再醒来的时候，你们也就都知道了。” “真话。” “所以，我们的信息，不是你出卖给郭九霄的，而是当时和我们在一起的，根本就是郭九霄而不是你？” “是。” “真话。” “怪不得……” “可你那瓶驱魂水，是什么情况？” 郝亮说道：“郭九霄研究的东西，咱们几个也不是不知道。不就是因为这个才和他裂穴的么。” “我就想着，以后跟你一块搞研究，指不定会被郭九霄用这破玩意儿附身，便研究了这么个药水来克制他。” “真话。” 李天明更为不解：“可是你怎么研究出来针对他技能的驱魂药水的？你发现了他的核心原理不成？” “当然没有，可我也不需要啊。” “破除他的技能，又不是非得完全了解他的技能才行。” 第270章 冰山一角的财富 “他的附身技能，本质上是以自己的意志侵入别人的身体。” “也就是说，主导别人身体的，是他的精神。” “那我研究一种让这个人精神崩溃的药剂，不就能解决了？” 秦思洋听得大为震撼。 还有能让人精神崩溃的药剂？ 这个序列世界，果然还有很多自己不清楚的。 李天明又问道：“那你怎么保证他在控制你身体的时候，会喝下这瓶药剂？” “当然不能保证。” “说到这件事，其实我也是赌一把。我把所有的药水，都配置了三瓶，然后其中一瓶是驱魂药水。” “所有的药剂瓶外表看起来没有任何差别，只有我知道如何区分它们。” “如果我被控制了，只要他想要服用我的药剂，就有可能服下驱魂药剂。” “当然，如果他不用我的药剂，那我也就没办法了。” “真话。” 郝亮耸耸肩：“不过，以我对郭九霄的了解，他一直不怎么瞧得起我，自认为对我所有的药剂了如指掌。” “我估计如果他真的找我附身，肯定会喝我的药剂。” 郝亮说到这里，又开心地笑起来：“运气不错，倒是让我赌对了。” “真话。” 郝亮把事情从头到尾地讲了一遍。 周围的所有人，都一边倾听，一边思考。 李天明叹了口气。 “还真多亏郭九霄找的是老郝。” “要是找别人，估计就束手无策了。” 吴虞扶了下眼镜：“别人也不会一个人去阴暗小巷买散酒喝。” “……” 张狂甩了甩头发，打了个哈欠：“主要是那个镜世界，好像只能困住老郝。咱们其他人的技能，都不会因为这种情况而无法发动。” “所以，郭九霄估计早就盯上老郝了。就算没有这次去偷着买酒喝，也会有下次随地大小便被堵住。” 李天明点头：“也有道理。” “谁随地大小便了？！老张你别血口喷人啊！” “我就随便举个例子。” 李天明见所有人都没有出问题，也彻底松了口气。 “行了，既然没有问题，就回去吧。对了，小秦……嗯？小秦去哪了……秦思洋，你怎么在随地大小便？” 秦思洋抖了抖，嘿嘿一笑：“这有啥，安全区外都是荒原，在哪尿不是尿。我就是忽然来尿意了……” “谎话。” “……” “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就是单纯的尿尿啊……” “谎话。” 一群人见状，立刻走向了不远处背身撒尿的秦思洋。 “你小子，又在搞什么鬼？” “不是，你们一群教授，还来偷看别人撒尿？！” “谁是为了看你……等会，地上被你一泡尿浇了的红红的那片，是什么东西？” 秦思洋笑呵呵地提起裤子：“没什么……” 常天雄仔细看了眼，大吃一惊。 又仔细看了一会儿，喃喃道：“这难道是……泰坦茅草的碎叶？！” “你说什么？！” “泰坦茅草？！” 李天明一把将秦思洋推开，捏着鼻子蹲下身，仔细地看着这红色碎片的叶子纹路。 “真的……是泰坦茅草？！” “老郝，你过来，咱们里边就你得到过泰坦茅草的碎片，你来看看！” 吴虞等人也赶忙围了过来。 赵龙飞也跑了过去，探着疤瘌脑袋仔细看。 郝亮戴上手套，从一泡尿里捡起这锅口一般大的碎片。 他反复端详后，点了点头：“确实是泰坦茅草，而且是最为珍贵的内叶。” 陆道兴咽了下口水：“就这一片，如果是无主的，黑市上少说两枚金币。” 赵龙飞哼了一声：“两枚金币？泰坦茅草这种东西和藤蔓之心一样，有价无市。别管你出价多少，都很难见得到！” “真话。” 常天雄道：“但是刚刚被这小子一泡尿建立契约了。” 所有人都立刻看向秦思洋。 全都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小秦。” 秦思洋浑身一哆嗦。 “干……干嘛……” “你从哪里找到的这泰坦茅草？” “捡的。” 鸟形测谎仪说道：“假话。” “……” 李天明语重心长地说道：“小秦，大家为了出来救你，差点丢了命，你难道不表示表示？” “连从哪里得到泰坦茅草，都不能说？” 秦思洋拿出的这片泰坦茅草内叶残片，是从冰晶巨蛾腹中取出的。 本来想吃掉果腹，但是发现是泰坦茅草，就放在了自己的背包中。 但是眼看周围的教授那么多，秦思洋觉得无主之物终究不太保险。 危机一解除，他立刻就想到了自己背包中的泰坦茅草内叶残片。 于是趁着众人注意力转移之时，一泡尿浇了上去。 与其建立契约。 秦思洋见众人全都两眼冒绿光地盯着自己。 便说道：“这是我在神明肚子里发现的。” “神明肚子？” “是，我杀了只中型神明，这泰坦茅草就在中型神明的胃里。” 众人听后，看向了测谎仪。 “真话。” “什么中型神明？” “我杀了一只雷霆雪狼。” “真话。” 听到测谎仪说自己没撒谎，秦思洋心中微微一笑。 哼，一个没有脑子的猎神道具，还想跟我斗？ 它只能判定话语的真假，可判定不了前后句的关联。 自己的确是杀了一只雷霆雪狼。 所以测谎仪判定是真话。 虽然雷霆雪狼也比较稀有。 但是在他物资丰厚的储物箱里，只能算是个小小的凉菜，根本挤不上正餐。 闷声发大财。 自然就抛出这个最不值钱的了。 “雷霆雪狼？！” “你杀了雷霆雪狼？！” 秦思洋点头：“我的导航系统，就是在和雷霆雪狼打斗的时候坏掉的。” “你们看那打斗的痕迹，也是我与雷霆雪狼战斗时留下的。” “真话。” 李天明眼睛一亮：“那雷霆雪狼的尸体？” “在我的储物箱里。” “储物箱？老陆给你的？” “是。” “给我看看呗。” 秦思洋警惕地看了李天明一眼：“不。” 李天明忽然阴冷一笑：“那就别怪我了。老陆，那个储物箱是你研究的，你把它打开！” 陆道兴挠挠蒜头鼻：“老李……储物箱加了特异锁，现在只有秦思洋能打开储物箱。” “真话。” 秦思洋听到测谎仪的回答，松了口气。 稳了！ 箱子只有自己能打开，那就有保障了。 陆教授还是个体面人啊，拿钱办事没有骗他。 然后秦思洋又鄙夷地看着李天明。 嘁。 什么东西。 第271章 我得搞积分 “什么？！特异锁？！” 李天明冲着陆道兴暴喝一声：“你给他加特异锁干什么？！” “他不是在离开安全区之前，给了我一些藤蔓之心嘛……” “作为答谢，我就给储物箱加了个特异锁。” 李天明捶胸顿足：“那点藤蔓之心，值几个钱？！他的储物箱里，不仅有雷霆雪狼的尸体，肯定还有其他泰坦茅草碎片！！” 陆道兴也很委屈：“我哪知道他出来一趟能富成这样……再说了，你也没跟我说不能加特异锁啊。” 李天明深吸两口气，又恢复了和蔼的笑容。 “小秦啊……” “滚。” “你看看你，又骂人了。这样不好。我们大家毕竟都是来救你的，你也不要对我们太抵触。” “我只抵触你自己。” “……那个，你还有多少泰坦茅草的碎片？神明只吃泰坦茅草的内叶，所以你的碎片也都是泰坦茅草内叶对么？” 秦思洋抬起下巴：“跟你有关系么？” 李天明一边搓手，一边笑道：“刚刚是我着急了，咱俩这关系，不应该为这点事伤了和气。” 秦思洋耷拉着嘴角，并不想搭理李天明。 常天雄又问道：“小秦，那你看见活着的泰坦茅草了么？” 所有人都看向秦思洋。 见众人心中疑惑，秦思洋又松了口气。 看来他们都没有路过自己与腐蚀黑蜈、冰晶巨蛾和熔岩鳄的打斗场地。 那个方向，应当正好无人搜寻。 否则，一看那打斗模样，这些经验丰富的教授们肯定能发现泰坦茅草原来的位置。 然后推断出自己的储物箱中有泰坦茅草。 做人，还是要藏富。 秦思洋淡淡地回答道：“各位教授在附近行走了好几天，有没有泰坦茅草，心里不清楚么？” 众人互相看了眼，全都摇头。 常天雄又分析道：“可是，内叶在神明的腹中，一两个月就可以完全消化掉。” “你这块内叶残片，还这么大，说明那只雷霆雪狼一定在不久前见过泰坦茅草。” 张狂摇摇头：“哪怕是十天半个月，范围也太大了些。我们根本不可能找到那泰坦茅草的所在位置。” 郝亮不甘心地问道：“那可是一整株泰坦茅草啊！！咱们就这么回去？” 张狂笑道：“你还有什么打算？长期住安全区外边了？谁给你送饭啊！” 这个时候，一旁的赵龙飞忽然笑了起来。 “小秦呀，你这泰坦茅草，还有雷霆雪狼，打算怎么分？” 其他的泰坦茅草，是没希望得到了。 目前只能盯着秦思洋手里的这些东西。 按照惯例，秦思洋应该不会独吞，毕竟他没有什么用处。 秦思洋也点头。 “诸位来安全区外寻找我，对我有救命之恩。我秦思洋不是知恩不报的人。” “泰坦茅草，我会一分为十。” “老李，张园长，吴教授，郝教授，陆教授，两位常教授，还有赵校长，一人一份。” “剩下的两份，一份给陈风荷陈院长，一份我自己留着。” 李天明曾经随口提过，陈风荷需要泰坦茅草。 听到秦思洋在分配的时候，还记得陈风荷那份，李天明的心里也感到一阵温暖。 其他人听到秦思洋无私分享， 也都露出笑容。 赵龙飞则犹豫着说道：“小秦啊，他们一人一份，没什么问题。可我经营整个南荣大学，下面还有哈里森李斯特诸多教授靠着我，只给我一份，太少了点……” “赵校长，我给你的那份，只是给你的，不是给南荣的。你想怎么支配，是你的问题。” “可是……” 秦思洋看向赵龙飞：“赵校长，哈里森和李斯特教授，也冒着生命危险来安全区外救我了么？” “呃……没有。” “那我给救命恩人的答谢，为什么要考虑他们？” 被秦思洋这么一问，赵龙飞倒是无话可说了。 “行吧。恩怨分明也是你小子的特点，我不多说了，你继续讲吧。” 秦思洋点点头：“多谢赵校长理解。” “至于雷霆雪狼。我只能留给各位部分皮毛、獠牙和爪子之类的。” “老李，这些应该也够你搞你的研究吧？” 李天明点头：“够是够……不过为什么？雷霆雪狼的骨头和肉，你有用？” “是。我要交给管理局，换取积分。还有一块没有建立契约的内叶残片，也给管理局，换积分。” 秦思洋说完，所有人都惊住了。 “啊？！” “什么？！” 赵龙飞更是直接叫骂：“你小子脑子没病吧，拿雷霆雪狼和泰坦茅草内叶残片去换没用的积分？！” 秦思洋点头：“是。我的积分太低了。为了保证开学能得到那个特招协议的特权，我得换点积分。” “这不是赵校长你给我的限制么？” “不是，你这……我……这个……” 赵龙飞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回去就把这条限制改掉！哪怕你积分垫底，都给你这个特权！你看怎么样？” “晚了。” 秦思洋无奈地叹了口气。 “覆水难收。” “赵校长你可能不知道，有个狗东西，把你我的原始特招协议公开放到了论坛上。” “现在全安全区的学生都知道我猎神积分和研究积分都在第一，才能有这个特权。” 赵龙飞听到秦思洋的话，脸色先是变红，继而变紫，憋得说不出话来。 “论坛里甚至成立了【秦思洋后援会】，到处跟人说我必定能在开学前得到南荣大学猎神积分和研究积分的双料第一。” “把我吹的是天上有地上无，仿佛我积分不是第一，就不够资格获得这个特权。” “这已经不单单是特权不特权的问题了。” “我如果拿不了积分第一，估计以后在安全区内，连头都抬不起来。” “没办法，我才出来猎杀神明的。现在能换不少积分，我当然要去管理局兑换。” 郝亮问道：“你们年级第一名，多少猎神积分？” “八万多。” “八万多？！那赵校长一开始跟你签订特招协议的时候，让你必须积分第一才能得到那个特权？” 秦思洋平静地点点头：“没错。赵校长很相信我。” 常天雄都看不下去了：“不是，赵校长你这……你这……你既然没想给这个特权，你跟小秦谈什么啊……” 赵龙飞直愣愣地盯着秦思洋。 额头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他似乎感受到。 一把回旋镖，正中他的疤瘌脑袋。 第272章 自作自受 此刻，赵龙飞很后悔。 他虽然在谈特招条件的时候，答应了秦思洋，给他一个制定特权的特权。 但是秦思洋这个特权太过特殊，影响学校内的环境和平衡。 所以一开始他定制的要求，是让秦思洋猎神积分和研究积分都是第一。 看起来这个条件非常合理，什么级别的特权，就该对应什么样的能力。 所以秦思洋也接受了。 不过秦思洋当时并不知道，南荣大学今年特招收了个猎神积分高达八万的军方子弟。 秦思洋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在开学前获得七万多积分！ 赵龙飞老谋深算。 到时候，不用给他扰乱校园秩序的特权，自己还能白票秦思洋的藤蔓之心。 简直是喜上加喜！ 签订协议之后，赵龙飞已经露出了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 但是，计划不如变化快。 秦思洋这小子，太妖了。 谁都没有想到，他获得藤蔓之心，只是一个开始。 在他得到赤红结晶并且死而复生之后，赵龙飞迫于他的淫威，将特权条件宽限到了前三。 第三名的顾云鹏，只有三万多猎神积分。 按照秦思洋的进度，出去一趟几千打底，三万多分还真不难实现。 赵龙飞甚为忧虑。 秦思洋这小子满脑子鬼点子。 要是真拿到那个特权，不一定会惹出什么大祸。 所以，赵龙飞在深思熟虑之下，决定依靠舆论将秦思洋限制住。 用匿名的临时账号将秦思洋第一版的特招协议公开在了论坛上。 让所有人都知道秦思洋的特权。 然后又在论坛里煽风点火，到处说秦思洋实力绝顶，肯定可以完成积分逆转。 赵龙飞在【序列教育】论坛的马甲【玉面小飞龙】，每天都不停地吹捧秦思洋。 把秦思洋捧得高高地，让他高处不胜寒。 到时候积分不是第一，自己不好意思使用这个特权。 秦思洋【奇迹哥】的名号，也是【玉面小飞龙】最先提出来的。 赵龙飞还经常与那些认为秦思洋不可能在几个月内获得七万多积分逆袭登顶的人对线。 在论坛之中，掀起了一阵对立的浪潮。 现在，论坛里关注此事的人，分成了两派。 认为秦思洋必将登顶的【秦思洋后援会】成员。 认为秦思洋无法积分登顶，进而丧失特权的其他人。 总之。 没有人认为，秦思洋在积分不是南荣大学新生第一名的情况下，还能获得这种不可思议的特权。 不管是否认为秦思洋积分登顶，他的的确确是公认的安全区冉冉升起的新星。 新星也是星。 连新生第一都不是，还能获得制定特权的特权？ 就算学校给，秦思洋有脸用？ 那也太不是东西了。 青年才俊秦思洋，一定不是这种人！ 可以说。 秦思洋被架在火上烤，赵龙飞功不可没。 他这样支持秦思洋，也被慧眼识珠的【秦思洋后援会】的领导发现。 因为表现十分积极，【玉面小飞龙】直接提拔成为了【秦思洋后援会】的精英骨干！ 可是。 打死赵龙飞也想不到。 秦思洋是真狠。 仿佛被幸运之神眷顾。 每出安全区，必能获得宝贝。 次次不走空。 单杀雷霆雪狼，而雷霆雪狼的胃里还有泰坦茅草的碎片。 管理局的任务牌他是知道的。 雷霆雪狼与泰坦茅草全都价值不菲。 秦思洋这一趟，获得积分应该是两万以上了。 如果跟管理部的部长唐万功聊聊，谈判一下，没准还能更高。 可如果秦思洋没有被舆论的洪流裹挟。 这些珍贵的材料，要么是给他南荣大学，要么是给在南荣大学就职的教授。 里外里亏得裤衩子都没了！ 这下子。 【玉面小飞龙】，彻底飞不起来了。 秦思洋也懒得关心赵龙飞的反应。 木已成舟。 自己必须得拿下南荣大学新生的积分第一才行。 要不然，以后是真没法在安全区内混了。 估计每天得戴着口罩化装出门。 秦思洋说道：“各位教授，赵校长，我出安全区太久了，现在想赶紧回去休息下。” “咱们抓紧把该干的事情干了。” “有尿的酝酿一下，没尿的喝点水。” “一会分享泰坦茅草这内叶残片的契约。” “老李，陈院长的那一份，你一块尿了吧，我不太方便。” “你们准备你们的，我来把这块泰坦茅草残片分成十份。” 秦思洋掏出猎神匕首，将泰坦茅草的碎片等分。 “老李，你先来吧。” 李天明提着裤子，警惕地看着和他面对面站着的秦思洋。 “小秦，你能不能别盯着我？” “你告诉我的，共享契约，要看着我的契约物还有你。不盯着你，怎么共享契约？” “……你盯着我，我尿不出来。” “嗯？老李你是这么保守的人？那怎么之前在学校办公室的时候……” “闭嘴！我再试试！” 在秦思洋的注视之下，传来了水流声。 “啧啧啧……没想到啊……” “你干什么？！” “没事，感慨一下。” “感慨个屁！” “陆教授，你有没有带放大镜来啊？” “确实有一个，你有用？” “嗯，麻烦给我，我研究一下……” “秦思洋！！” “好好好，不研究了，不研究了。” 李天明气得面红耳赤。 等到和李天明分享完契约，轮到张狂。 张狂挠了挠蓬乱的头发：“小秦，你是有啥奇怪的癖好？” “哪有！张园长，你不用紧张。可以背对着我，我站在你身后，也能同时看见你和地上的泰坦茅草残片。” 李天明当即骂道：“秦思洋！那你刚刚为什么非得站我跟前？！” 秦思洋露出了质朴的笑容：“老李，我也是忽然才想到的。” “合着只埋汰我自己？” “那怎么可能。我向来是一视同仁的。” “确实是刚刚才想到的办法。” “假话。” 秦思洋被测谎仪拆穿，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笑着摊了摊手。 最后一个共享契约的是赵龙飞。 他背过身，刚解开裤腰带，秦思洋忽然拍在了他的肩头。 “赵校长，你后悔不？” 赵龙飞愣了一下，然后扭过头，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后悔啥？你说的我怎么一点都不明白呢？” 第273章 老李的瓶颈 雷霆雪狼放在储物箱里。 秦思洋的储物箱宝物太多，不可能当众打开。 所以打算找个机会，在回安全区之后，分别询问众人要什么，然后再给他们一些雷霆雪狼的残骸。 分完这份泰坦茅草内叶碎片，一行人便赶回安全区。 陆道兴在附近游走，将所有被杀的冒牌货，都装进了他专用的储物箱之中，准备带回安全区 所有人都在荒原之上飞速狂奔。 秦思洋被众人保护在中心位置。 这种群星环绕的感觉，让秦思洋心中一阵阵暗爽。 赶路之时，秦思洋又想到了之前郭九霄的事情。 然后看向身旁的赵龙飞：“赵校长，你这么厉害，要不回去就想办法杀了郭九霄吧！” 赵龙飞瞥了秦思洋一眼：“神经病。” “……为什么？你不是势力很强么？杀李斯特教授的那个什么会，你都能灭了。郭九霄要杀老李和张园长，你不能杀了他？” “伏龙会能被灭，是因为他们见不得光。我要动手，没人会帮他们。” “郭九霄是什么人？安全区内，他的名声比李教授都要高，你让我杀他？” “我都不知道背后多少人要保他。” 赵龙飞啐了一口：“你小子，想给我找麻烦直说，别在这拐弯抹角撺掇我。” 秦思洋听着十分疑惑。 “赵校长，你不是之前把郭九霄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么？不是说他那点势力根本比不过你么？” 赵龙飞瞥了秦思洋一眼：“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实诚了？我要是不这么说，他不还得一个劲儿地找李教授他们的麻烦？” “郭九霄惹不起我是真的，可我弄他也得伤筋断骨。” “起码，三大商会肯定会趁机咬我一口，起码得掉几斤肉！” 秦思洋听后，叹了口气：“原来是虚张声势啊。” “瞎说。什么虚张声势，这叫兵者诡道！” “鬼鬼鬼，鬼得很。” 秦思洋又看向李天明：“老李，那你打算怎么办？” “先想办法把研究推动下去吧。” 李天明的眼神也非常忧虑。 “没想到郭九霄对于我的研究瓶颈，了如指掌。” “看来这些年他没少想办法打探我的研究方案。” “雷霆雪狼的獠牙，现在能从你这里得到了。” 秦思洋嘟囔道：“我可没说我一定给你啊！” 李天明没回应，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可是雷霆雪狼的獠牙，是最容易获得的。剩下的，各个都很困难。” “腐蚀黑蜈的腐蚀液囊，安全区内的出现的次数不超过十次。” “冰晶巨蛾的冰晶翅膀，呵，至今没人杀死过这个玩意儿。” “熔岩鳄的熔岩外皮，更不用提了，见过的人都没几个。谁能拿到，那可真是前途无量。” “泰坦茅草的内叶，你这一小块残片，甚至不够塞牙缝的。我起码要一整片内叶才够。” “拳头大小的整块赤红结晶。我怀疑安全区内所有的赤红结晶加起来，都没这么大。” “还有黄银星矿。这个就更不用提了，目前已知只有钟鼎鸣手里有一块。” 李天明每说一句，秦思洋脸上的得意就更盛一分。 这哪是在说他自己的研究瓶颈。 这分明是在夸秦思洋的能力。 秦思洋又轻蔑地看了两眼李天明。 呵。 这个地中海现在还不知道。 只要把自己伺候舒服了，他的科研瓶颈就直接解除百分之九十。 财不露白。 因为这些东西太过珍贵，一次全拿出来明显会带来麻烦和危险。 所以，秦思洋准备找机会一点点露出来。 秦思洋又问道：“老李，那个黄银星矿，是什么东西？” 李天明疑惑地瞥了秦思洋一眼：“你咋不问问其他几个是什么东西？” “其他几个听得明白，都是安全区外杀神明就能获得。” “下次我出安全区，说不定就能给你搞到一两样。” 李天明敷衍地说道：“好好好，那我谢谢你了。” “秦思洋，下次你能搞到其中一样，回来我给你洗脚。” 秦思洋浑身一哆嗦：“恩将仇报是吧？” “反正就那个意思。” “行了，说说黄银星矿是啥吧。” “一种末世降临之后产生的变异矿石，结构和银矿近似，呈现黄色，会反射点点光芒，所以叫黄银星矿。” “这种矿石，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目前只有西荣大学的钟鼎鸣教授有一块。其他人研究时用到的黄银星矿，都是钟教授分出来的。” “钟鼎鸣？”秦思洋思索道：“感觉有点熟悉啊。” “就是打造你那短蜂匕首和红丝护甲的人。” “哦，怪不得我觉得耳熟。” “是。钟教授是个有德又有才的老教授。你如果需要黄银星矿，将你打算研究的领域跟钟教授说一下，钟教授就会对你提供帮助，也会分你一点黄银星矿。” “不过，那点黄银星矿，对我的研究根本不够。” “而且钟教授的手里，只剩下篮球大小的黄银星矿了，他还要在锻造猎神道具的时候使用，我也不可能索要过多。” 秦思洋又问道：“这黄银星矿，在哪里能发现？” 李天明摇摇头： “你这话问得，真是没法讲。就好像问我，泰坦茅草能在哪里发现一样。” “就没有一点线索？” “有。黄银星矿在地下。” “你这不是废话！矿石不在地下，还能在天上飞不成？！” “你说的不是废话？我要是知道能去哪找黄银星矿，至于被这个材料卡住脖子么？” 秦思洋又说道：“我觉得，其他的材料，都还好说，毕竟去安全区外杀杀杀就可能获得。” “唯独这黄银星矿，是没有任何办法。” “老李，你想要抓紧突破瓶颈，最好从黄银星矿下手。” 李天明听后，一边笑一边摇头。 “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 “还杀杀杀就可能获得。” “说得真是轻松。” “总的来说，黄银星矿的难度并不是最高，毕竟还有人挖到过。” “相较而言，其他那几样材料，都几乎在安全区内绝迹，个顶个的难获得。” 秦思洋心中暗叹李天明坐井观天。 “老李，你搞黄银星矿就行，其他的交给我。” 李天明叹了口气：“交给你？” “你啥时候回安全区不用导航不用人接再说吧。” 第274章 重回安全区 一行人全速赶路，两天之后，终于回到了213号安全区出口。 当秦思洋看见安全区灯光的一刹那。 眼角有泪水滑过。 赵龙飞则躲在一旁，悄悄打开手机，登陆了球球号【玉面小飞龙】。 在【秦思洋后援会】的群聊之中，发了一句话。 【我觉得我们可能给秦思洋太大的压力了。要不还是别说他一定能拿第一名了吧。】 赵龙飞刚发完，立刻有人回应道： 【我是土人（副会长）：他可是秦思洋！小飞龙，你难道不相信他了吗？】 【浓眉大眼（执事）：就是！小飞龙，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无神论者（副会长）：小飞龙，你如果再这样扰乱我们后援会，我就只能把你除名了！】 【小秘密（会长）：我们大家必须无条件支持秦思洋！小飞龙，这种话不要再讲了！】 赵龙飞看着众人的话，心如死灰。 还有什么好说的。 自作自受吧。 李天明说道：“秦思洋，已经安全回来了，咱们两个可以把护甲换回来了吧？” “老李，你瞧瞧你，这么高兴的日子，别说这种败兴的话。” “那是我的护甲。” “咱俩这关系，还分什么你我。我不还给你搞到了雷霆雪狼的獠牙么？” “几颗雷霆雪狼的獠牙，也不可能值一件四阶护甲！何况我来安全区外还是为了救你的命！你这么做，还有没有良心？” “老李，不是我说你。我要这护甲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以后去安全区外，帮你猎杀那什么腐蚀黑蜈、冰晶巨蛾、熔岩鳄之类的神明？你就别这么斤斤计较了。” 李天明愤怒地瞪着秦思洋，哼了几声，没再跟这个小无赖交流。 “老陆，你再帮我打一件四阶的护甲吧。” “啊？又要四阶的东西？老李，你这天天拿我当铸造部的苦力，也有点过分了。生产队的驴都得喂饱了才能拉磨啊！” 李天明想了想，对秦思洋说道：“小秦，你把雷霆雪狼的利爪和部分皮毛留给老陆吧。反正那玩意儿也没多重，顶多千八百的积分，你也不缺。” “老李，不是我……” “这个要求你必须答应。如果不给老陆利爪和皮毛，你就把我的反弹黑甲还给我。” “呃，好，我知道了。” “老陆，这样你觉得可以么？” 陆道兴听后，勉为其难地点点头：“行吧，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几人刚进入安全区内。 李天明和赵龙飞的手机就像是放鞭炮一般接连响起。 两人掏出手机看了看。 赵龙飞无奈一笑：“李教授，我这边全都是问我你去哪的消息。看来，你偷着离开安全区的事，已经被传出去了。” “我这也一样。这群人也太着急了，距离开赤红结晶的会议还有一周，他们急什么。” “他们是怕你死在外边，直接导致赤红结晶的分配泡汤。” “我死外边？他们还真是会操心。” 赵龙飞抿着嘴唇：“总之，这次你不辞而别，离开了安全区，肯定惹得各方都不太高兴。以后您想要离开安全区，可是难上加难了。” 李天明神色平静：“出不出安全区的，我倒是无所谓。毕竟以后去了南荣，我也没工夫出去猎杀神明。” “不还是因为秦思洋这小子，才不得不赶紧出来。” 赵龙飞也点头：“是得让这小子自力更生了。” “什么叫自力更生？赵校长，你这话我就不乐意了。我啥时候要过你们的东西？” “是没要过东西，你都是直接要命。” 他看向常天雄：“常教授，你号称安全区外的【活导航】，能不能教给他在安全区外辨别方向的技能？” 常天翔一脸无奈：“这玩意儿，要学起来太复杂了，要根据当前的时间，看懂星空的星星位置，还要分辨地上的沙土，以及各种经验总结。” “学起来，没个几年可掌握不透。” “还是用导航软件方便点。下次别在被雷劈的时候打开软件，就不会有问题了。” “不被雷劈？”李天明插嘴道：“我觉得这小子的行事作风，即便正常在安全区外走路，也有可能被一道雷劈中。” 秦思洋不屑地回道：“我要是被雷劈了，你的藤蔓之心就别想用了。” 常天雄叹了口气：“我回去和我哥研究下，看有没有更好用的导航方式吧。” “多谢常教授了！常教授，您需要什么雷霆雪狼的部位么？需要的话跟我说，包在我身上！” “呃，确实有要的。雷霆雪狼的脑子，你还有么？” 秦思洋瞥了一眼陆道兴，发现那只鸟形测谎仪已经被收了起来。 “啊……呃，脑子在我分割尸体的时候，流了一地，都没了。” “没了？那……雷霆雪狼的心脏可以么？” “啊……呃，心脏也没了。” “也没了？” “嗯……内脏啥的，都在战斗中被我打碎了。我是钻进雷霆雪狼的身体，才杀死它的。” “内脏全都没了？” “……就剩下肠子了。” 李天明摇摇头：“一堆装屎的玩意儿，也没什么研究价值。” 常天雄有些遗憾：“那就没什么我需要的了。” “这……” 秦思洋觉得还是要感谢常天翔和常天雄的帮助，低眉思索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常教授，我在与雷霆雪狼战斗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信息软件没有描述的雷霆雪狼技能。” “什么技能？” “雷霆雪狼的口中，可以喷射雷电！” “什么？真的？” “是。我差点被直接电死。您说，雷霆雪狼的舌头或者喉咙，对您的研究会不会有点用？” 常天雄脸上忽然露出了兴奋：“有用！太有用了！如果你能把雷霆雪狼口腔和咽喉的肉分我一些，那我和我哥都会十分感谢！” “一定！我会给您留着的！呃，那个，如果您二位发了论文，可不可以给我挂个名？我需要研究积分……” “没问题。这个问题是你发现的，材料也是你提供的。如果发了论文，给你第二作都是理所应当！” “真的？！谢谢常教授！” 秦思洋的脸上乐开了花 第275章 唐万功 现在秦思洋和李天明备受关注。 已经无法再在【育才幼儿园】休息了。 众人决定去赵龙飞安排的地方。 一起入住了一个其貌不扬的酒店之中。 秦思洋瞧着稍稍有些破旧的内饰，问道：“赵校长，你们赵家没有什么豪华酒店么？” “我一个搞地下交易的，又不是三大商会，开豪华酒店有什么用？” “可以撑门面，显示地位啊。” “门面不是撑起来的，是打出来的。” 赵龙飞拍了拍秦思洋的胸口：“小伙子，地位这种事，只有你够强，才会得到。” “地位不是人情世故，而是打打杀杀，明白么？” “我知道了。” 秦思洋又看向张狂。 “张园长，你也不回幼儿园了吗？” 张狂笑道：“我已经交了辞呈，算是卸任了。再说，这两天我在安全区外没少抽烟，这一身烟味如果回到幼儿园，又得被家长投诉，扣我收入。” “不如少走点弯路，直接不去了。” 秦思洋走进赵龙飞给自己安排的房间，总觉得有点不舒服。 于是让擅长探查感知的吴虞帮忙看一下有没有监听和监控的存在。 吴虞搜了一圈，告诉秦思洋这里是安全的，秦思洋才放心。 秦思洋找陆道兴要了一把四阶刀具，打开储物箱后，将储物箱放大到普通桌子大小，然后谨慎地分割着雷霆雪狼的皮毛。 等分好雷霆雪狼的尸体后，便将所有人叫来，依次分给了他们所需要的材料。 虽然他们都知道秦思洋杀死了雷霆雪狼。 可是当亲眼看到雷霆雪狼的残骸时，还是不免感叹，秦思洋这小子，真是运气与实力并存。 秦思洋还抽空找一直在安全区内指挥行动的常天翔约了泡尿，将那片泰坦茅草的残叶给了他。 常天翔看着这片红色的叶子碎片，乐得合不拢嘴。 当即又表示一定给他做个更稳妥的导航软件。 众人从秦思洋这里领走了各自的材料之后，就又约在一起，商量不久后赤红结晶谈判会的事情。 本来他们还想问问秦思洋有什么要求。 秦思洋表示一切以他们为主。 对于秦思洋这种潇洒的态度，众人心中又是暗暗赞许。 殊不知，秦思洋压根就是懒得掺和这件事。 区区鸡蛋大小的赤红结晶，投注精力纯属浪费时间。 秦思洋则拨通了管理局的人员留给他的唐万功的电话。 说是专门商量上交稀有材料的事情。 “嘟嘟嘟——” 电话那头响起了沉稳的男声：“喂，你好，哪位？” “唐部长？我是秦思洋。给您打电话，是想商量上交稀有材料，兑换积分的事情。” “秦思洋？” 那边的声音立刻变得热情洋溢。 “秦思洋，你是要交什么材料？” “泰坦茅草内叶的碎片，还有雷霆雪狼的尸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 然后说道：“秦同学，你应该知道，泰坦茅草的标价，是一万积分一片叶子。你的残片，值不了多少积分啊。” “还有，雷霆雪狼的尸体是一斤一个积分，这些加起来，也没有多少积分。不过，看在小秦同学是青年才俊的份上，我还是打算亲自收取，以表诚意，为我们日后的愉快合作打下基础。” 秦思洋笑道：“唐部长，你们管理局标价多少，是你们的事。一万积分一片泰坦茅草的叶子，有人给你们换过么？至于雷霆雪狼的残骸一个积分一斤，我估计你们也从来没有开张过吧。” “小秦同学，这你可就猜错了。来给管理局提供稀有材料的序列能力者，多的是。我这个号码，每天都很繁忙。” “是么？当时给我这个号码的管理局员工说，这个电话从没有人打过。” “……这个，基层干员，并不了解我们管理部高层的事情。” “行了，唐部长，您什么想法，我明白得很。说实话，您有点不厚道了。” 秦思洋语气不悦：“我才刚说要上交什么，你就开始压价。唐部长，我虽然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却也知道，没有这么做生意的。” “哎，小秦同学，我说的都是实话，你怎么不信呢。” “好吧。既然唐部长看不上我的材料，那我就不交易了。还是交给赵校长，让他帮我处理掉吧。” “别别……” 秦思洋没等唐万功说完，就挂了电话。 一脸不满：“是不是因为我岁数太小，这群人一个两个总想着像糊弄傻子一样糊弄我？” “真没劲。” “叮叮叮——” 秦思洋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喂，唐部长，有什么事？” “小秦同学，刚刚是我的不好，我为自己的态度跟你道歉。” “哦。唐部长想说什么？” “当然是聊聊上交稀有材料获得积分的事情。” “唐部长不觉得我手里的这些材料不值钱了？” “不不不，小秦同学手中的材料，都是非常珍贵的。我们管理部非常感兴趣。” “好。” “那找一天，秦同学带着材料来管理部聊聊？” “不了。唐部长的管理部，我不太熟悉。带着一堆稀有材料过去，担心是羊入虎口。” “你瞧瞧你这话说得，我还能抢你的东西不成？” “唐部长，如果您对这些东西有兴趣，那咱们就在第9区见面吧。正好过几天李天明他们还要召开赤红结晶的会议，您直接顺道参加了，一举两得。” “小秦同学，你还是太谨慎了。我们管理部，那是非常值得信任的，肯定不会有问题！你来管理部，我保证你和你材料的安全！” “唐部长，您这么希望我过去，搞得我更没法相信了。” “小秦同学……” “要么劳烦您来第9区找我，要么咱们就不谈了。” 另一边的唐万功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动身。” “行，我等您的消息。” “再见。” “再见。” 秦思洋挂了电话后，看了眼自己的储物箱。 “待会跟赵龙飞要个地秤，我称称剩下的雷霆雪狼有多重……” “叮叮叮——” 这时，秦思洋的电话又一次响起。 他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 第276章 楚霸星 秦思洋接起电话。 “喂，哪位？” 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沙哑的男声，听起来像是三四十岁：“请问是秦思洋么？” “是我。你是谁？” “我是楚霸星。” “楚霸星？没听说过。” “就是今年南荣大学特招生，猎神积分与研究积分的双料第一名。” “哦，原来是你。” 秦思洋挠了挠鼻子，倒不感到意外。 自己目前在安全区外取得的成绩，已经无比耀眼。 这个特招目前排名第一的楚霸星被自己的王霸之气震慑到，也是情有可原。 秦思洋继而又自行说道：“你不用着急。开学之前，你的猎神积分和研究积分就是双料第二名了。” 楚霸星说道：“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就是说这个事情。” “说什么？” “让你拿特招第一名的事情。” 秦思洋皱眉：“什么叫让我拿特招第一名？说得好像你认真准备，我就拿不到特招第一名似的。” “秦思洋，不管你信不信，我如果全力以赴，在开学之前一定可以超过十万猎神积分和八千研究积分。你真有信心赢我？” “秦思洋，现在整个论坛里，都认为你能超过我，拿下南荣大学新生积分的第一人。这种情况下，如果你输给我，应当会有很多人对你失望。” “十万猎神积分？” 秦思洋听后，眉头稍稍皱起。 这个楚霸星，究竟是说真话，还是在吹牛？ 自己要是想拿到十万猎神积分，那腐蚀黑蜈、冰晶巨蛾、熔岩鳄和泰坦茅草这几样宝贝，估计要露一件出来才行了。 那还真有点麻烦。 就为了抢个第一名的积分，把这些东西露出去。 腐蚀黑蜈那抗毒抗麻痹的身体能力，和熔岩鳄那无坚不摧的外皮，肯定都是猎神防具的绝佳材料。 冰晶巨蛾能发动超低温飓风的巨大冰晶翅膀，也一定可以锻造强悍的猎神武器。 至于整片的泰坦茅草叶子，那更不用说了，谁给管理局谁脑子进水。 以自己现在露出来的这些财富，想要唐万功谈到十万积分，估计有难度。 下血本拿这个积分排名第一，什么好处都没有，多少还是让他有些心疼。 当然，他不可能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秦思洋说道：“十万积分，对我来说也不是太大的问题。你想说什么？” 听完秦思洋的话后，楚霸星沉默了片刻。 而后问道：“你获得了整株泰坦茅草？” 秦思洋毫不犹豫地否认： “这倒没有。不过确实有些其他同样比较稀有的材料。唐部长应该会感兴趣。” “楚霸星，你只管尽力赚积分。但是南荣大学入学积分的第一名，我拿定了。” “我根本不需要你让我，知道么？” 秦思洋并没有虚张声势，他确实可以轻松做到自己所说的。 但是，不论是暴露哪一样宝物，又或者是提供一颗自己已经建立了契约的赤红结晶，都不是一个理想结果。 只是楚霸星的话语，让秦思洋意识到，楚霸星是要拿特招积分第一名的成绩来和自己做交换。 他不可能答应这件事。 因为不确定对方是否有陷害他的打算。 众所周知，在安全区内打电话，很可能会被人偷听。 秦思洋从来不会在电话内交谈关键的事情。 更何况忽然冒出来的楚霸星，居然要和自己商量这种打假赛的事情。 他如果没有坚决拒绝，电话录音传出去，那自己可就彻底身败名裂了。 秦思洋敏锐地感到一股陷害的味道，所以严词拒绝。 果然。 听到秦思洋如此自信的回应，电话那头的人也没有了之前的强势。 “秦思洋，就算你能争夺第一名，代价也会很大……” “代价如何，不用你管，因为与你无关。” 秦思洋翘着二郎腿：“你要与我商量的事情，我不可能同意。更重要的是，我甚至不知道你是谁。” “我是楚霸星啊，我不是自我介绍过了么？” 秦思洋哼笑一声：“你说你是楚霸星，你就是楚霸星了？” “这……我也没有冒充他的必要啊。” “行了，别废话了。我不可能跟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人浪费时间。” 直到现在，楚霸星都没有说明找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秦思洋可不会被他绕进去。 “别别别……秦思洋，你先别挂，我找你就一个事情。” “你说。” “如果你把雷霆雪狼和泰坦内叶残片给我，我可以直接想办法给你提供八万积分，并且承诺你开学一定能够拿到猎神积分第一名！” “怎么样？” 听到那个自称楚霸星的人的话，秦思洋立刻心生警醒。 他怎么知道自己有雷霆雪狼和泰坦茅草内叶残片？ 知道的人，只有李天明一行人还有赵龙飞。 难道又有人走漏消息了？ 不可能。 刚刚从安全区外回来，都是通过了考验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有人不对劲，也不可能为了区区雷霆雪狼和泰坦内叶残片暴露。 毕竟很明显，敌人的目标是李天明和张狂。 暴露了自己，又杀不死老李和张园长，那不是没事找事？ 赵龙飞？ 也不可能。 这个疤瘌脑袋又不是背靠军方的人，跟楚霸星联系个什么劲？ 可是，又有谁能够泄露这件事呢？ 唐万功？ 自己刚跟唐万功说过这件事，唐万功转头就告诉了别人？ 那更不可能了。 唐万功是会直接与自己谈判的人。 他身为管理部部长，这些材料怎么分配，还不是他说了算。 告诉别人干什么？ 找个中间商赚差价？ 左右想不通。 不知道是哪里泄露了消息。 这种未知的存在，让他十分担忧。 “秦思洋，我的条件说完之后，你已经沉默一分多钟了。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可不可以给个信？” 电话那头催促着秦思洋。 忽然。 秦思洋想到了什么。 “楚霸星。” “怎么了？” “在回答你之前，我也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然后开口问道： “你能监听别人的通话，对么？” 第277章 你俩一块吧 秦思洋问出这个问题后。 本以为对方会否认。 没想到，电话那头的楚霸星立刻笑了起来。 “我以为你在想什么事呢，原来纠结这个问题？” 秦思洋疑惑地问道：“这个问题，难道不重要？” “我既然打电话给你，不就是明着告诉你，我可以监听你和唐万功的通话么？” “你倒是毫不掩饰。” “当然。我们军方，负责整个安全区的安全。能够监听通话，有什么好奇怪的。” “能够监听自然不奇怪。能够监听唐部长的电话，就奇怪了。” 秦思洋细细思索问道：“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唐部长，又会如何？” “唐万功？这件事你随便讲。他但凡敢吱一声，我都算他有种。” 电话那头的话语十分霸道，唐万功这个序列能力者管理部部长，在他眼中压根不值一提。 即便没有见面。 那人久居上位者的威压，秦思洋也能够轻易感受到。 秦思洋叹了口气。 “看来，我一开始的担忧并没有错。” “担忧什么？” “你压根就不是楚霸星。”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而后问道：“你如何知道的？” “一个和我年岁相仿的少年，怎么可能拥有你这股老气横秋的威严。” “我感觉，我这个档次的人，和你对话，应当是拉低你的身份地位了。” “或许，我该叫赵校长来跟你谈。” “你是说赵龙飞？” “是。” “咱们之间谈交易，你找他干什么？” “你有监听的能力，他有开商的能力。你们这种大佬谈话，才算对等。而且，我信得过赵校长。” “那你可就说错了。监听的能力，赵家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 “怎么，你不能监听赵校长？” 电话那头传来了不满的语调：“我还监听那个疤瘌脑袋？他不监听我都算他老实了！” “啊？” “秦思洋，既然你听出来了，那我也就不装了。我是楚霸星的父亲楚骁昂。我代替我儿子给你提出条件，你答不答应？” “你放心，这是我的专线，安全性最高，没有人能监听，没有人敢监听。” “别说赵二疤瘌，就算是赵大疤瘌，也不敢监听。” “我的条件已经开出来了。” “你要是答应，我就派人跟你谈积分的事情，然后收走材料。如果你不愿意，那你就跟唐万功聊。” 秦思洋听后，思考了片刻，说道：“楚叔叔，说实话，您的情况，我并不了解。” “如果我答应，很可能会遇到其他问题。而且，我自己本来也有能力在开学前获得十万猎神积分。” “那你小子想怎么样？” “就像之前我与一众校长和院长谈特招协议那样，我想当面给您和唐部长一起开诚布公地聊聊。当然，我不是为了您的条件，只是单纯想和您结交一下。” 秦思洋非常谨慎。 即便楚骁昂说他们的通话不会被人监听，他也不敢表示出对楚骁昂提议的兴趣。 以免落入其他麻烦的陷阱之中。 “让我和唐万功一起？他还没这个资格。” “那您可以让楚霸星来跟我谈。” “他……算了，我再安排下吧。反正过几天正好要去你那参加赤红结晶的会议，顺便解决了吧。” “您给我打电话的事情，我想要也通知下唐部长。否则，他以为和我自己交谈，结果看到了其他人在场，难免会觉得我做事不妥。” “嘿，你小子十七八岁，怎么心这么细？真像个联合政府里摸爬滚打过的老油子。行，我知道了，你说吧。” “嗯，那就这样，楚叔叔再见。” “再见。” 秦思洋挂了电话后，立刻又拨通了唐万功的电话。 “喂，秦思洋，有什么事？” “唐部长，有件事要跟您说一下，刚刚和您打完电话后，我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接到了电话？与我有关？” “他说自己是楚骁昂。或许我和您谈积分的时候，他也会过来见个面。” “楚骁昂？！” 唐万功思考了片刻，说道：“好，我知道了。谢谢小秦同学。” “嗯，再见。” “再见。” 唐万功挂了电话，十分不解。 “楚骁昂肯定是许诺从军方拨猎神积分给秦思洋，然后换这些材料了。” “可是楚骁昂，怎么还看得上雷霆雪狼与泰坦茅草内叶残片这种东西？楚字军团还缺物资？” “雷霆雪狼他肯定不需要，我记得上个月他们刚刚猎杀过一只，还专门登上了楚字军团的军报，用来鼓舞士气。” “所以，他是有什么原因，急需泰坦茅草内叶残片？” “难道军团内有什么重要人物快死了？” 唐万功在办公室内踱步想了一会，十分纠结。 真是棘手。 本来以为就自己与秦思洋谈条件。 结果又杀出来个军团司令。 楚骁昂都把名字摆出来了。 如果自己还执意跟他抢材料，那不是直接得罪死了？ 可若是不争…… 楚字军团不缺雷霆雪狼，他管理部可缺的很！ 更何况还有泰坦茅草内叶残片这种根本不会有人交出来的材料！ 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他的序列能力者管理部，下面也新开了个序列能力研究厅。 现在急需出成绩。 如果因为担心得罪楚骁昂，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上面的领导会怎么看自己？ 他的根就在联合政府，是靠着联合政府吃饭的官员。 天天怕这怕那，还怎么端稳饭碗？！ 想到这里，唐万功深吸一口气。 决定硬着脑袋顶一把。 跟楚字军团的老总争一争秦思洋手中的两样材料。 但是，顶也不能是用蛮力去顶。 自己这个部长去和楚骁昂刚正面，那是活腻歪了。 兵对兵，将对将。 熟知官场规则的唐万功自然理解这一道理。 于是，他拨通了联合政府内部无法被监听的有线电话。 “喂，您好，顾秘书长，我是管理部的唐万功。” “今天有个事情，想跟您商量一下，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第278章 别人家的孩子 楚骁昂挂了电话不久，办公室的电话又响起。 “喂，谁找我？” “嗯？你说谁？行，我知道了。你跟他说我有要紧事处理，过会给他打回去。” 他挂了电话后，哼了一声。 一旁的一个面色冷峻的少年问道：“爹，谁的电话？” 楚骁昂摸着自己的络腮胡：“顾威扬。” 少年听后稍稍抬眉：“顾秘书长？他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秦思洋要交给管理局的那点东西呗。” “顾秘书长也在监听这件事？” “顾威扬不是这种人。应该是唐万功找他出面说情，他才给我打这个电话。” 楚骁昂一脸不悦：“秦思洋这小子动作也忒快了点。” “刚跟他聊完才多久，他就把这事告诉了唐万功。” “真是个麻烦的小子！” 少年说道：“爸，要不然我去杀了秦思洋，把东西抢过来？” 楚骁昂失望地看了少年一眼：“楚霸星，你都十八了，光长身体不长脑子的？天天就知道杀杀杀！能不能让我省省心？！” “你当秦思洋是什么？安全区边缘的孤儿混混？” “秦思洋现在被那么多人捧着，是能随便杀的人么？！” 楚霸星淡然回答道：“您教给我的，地位不是谈出来的，是杀出来的。” 楚骁昂气得拍桌子：“这句话你倒是记得清楚！别的话呢？全是耳旁风？！” “我还教你做人应当懂得多交朋友少树敌人呢！你怎么没听进去？！” 楚霸星漠然道：“没谁能做我的朋友。” “你这么狂，是跟谁学的？！” “你看看秦思洋！泥腿子出身，现在赵家和顾家的小子全都跟他关系莫逆！” “你再瞧瞧你！你老子我当年是靠兄弟们捧起来的，结果你倒好，整个军团里和你差不多岁数的子弟都被你得罪了个遍！” “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楚霸星不屑道：“军团里的二代，大都太过骄奢淫逸，一群废物，和我本就不是一路人。” “至于秦思洋，那不过是个运气好点的小子罢了。” “运气好？运气好人家能和李天明搞好关系？你倒好，我让郭九霄当你的老师，你隔天就把人家骂走了！” 楚霸星冷冷回答道：“郭九霄人品太差，安全区内有名的臭狗屎，跟他容易学坏。要是让李天明给我当老师，我还可以接受。” “你他娘的人不大，脸不小！我让郭九霄教你人品了吗？不就是跟着他搞搞研究，还能臭了你的人品不成？！全天下就你小子是白莲花是吧？！” “还对郭九霄不满意，让李天明给你当老师？！你咋不让祝海峰当你老师呢？” “可以么？” “可以你个头可以！你小子真是被惯坏了！” 楚骁昂站起身来，气得绕着桌子来回转。 “瞧瞧人家秦思洋，才一万多积分，就带回来了藤蔓之心，赤红结晶，雷霆雪狼和泰坦茅草碎片！” “李天明科研团队，刚组建起来就立刻不愁高级研究资源了。还有赵家人，那叫一个顺风顺水，我估计赵大赵二俩人头上的疤瘌都乐得快裂开了！” “听说赵家也要搞上台面的商会，这下子，进度直接拉快了一大截！咱们军方也计划搞商会好几年了，但是迟迟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打通门路！” “这都是秦思洋的功劳！” “你呢！” “你倒是能杀，赚了八万多猎神积分，可是给咱们军团贡献过什么有用的玩意儿了？！” 楚霸星态度依旧冷淡：“我没遇到那些稀有的神明，能怪我么？” “废话！你一出安全区就知道杀，也不动动脑子想想该去哪找宝贝！那能遇到个屁！” “你真以为，秦思洋能见到这么些宝贝，就是运气好？人家肯定有自己的门道！！” “你还瞧不起人家？” “真是眼睛长在天灵盖上了是吧？！” “今年我让你去南荣大学，而不是去其他三荣大学，你以为是为什么？” “不就是觉得你这张嘴和你的做事风格容易得罪各方势力，所以去关系最简单的南荣，免得你惹祸！” “但凡你争气点，我肯定就送你去其他三荣，结交一些子弟，帮咱们军团搭建下关系！” “那么大岁数的人了，不能给你老子分忧，还处处添堵！” 楚霸星眉眼低垂，没有再回应楚骁昂的指责。 楚骁昂深吸一口气。 “原来的时候，都是我们军方猎获珍稀材料，各方势力来我们军方开会。” “就因为秦思洋的出现，这半年里，我都派人往安全区里边派了两拨开会的人了。” “尤其是这一次，秦思洋拿到了泰坦茅草内叶残片。这种东西，安全区里已经一年多没出现过了。” “现在，郑牧边还在军医院躺着呢，唯有泰坦茅草的中叶和内叶能够救他。” 楚骁昂神色凝重：“你郑伯伯，当年军变的时候救过你老子的命。他儿子郑聪，在安全区外救过你的命！” “郑家两代人，救了咱们楚家两代人的命。这次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得弄到泰坦茅草内叶残片！” “秦思洋这小子听起来有些多疑，不见到你，估计不会信我的话。” 楚骁昂的眼中忽然射出冷芒：“这次你随我一起去见秦思洋，必须答应秦思洋的条件。要是敢添乱，我非打断你的狗腿！” 楚霸星点头：“爹，我不是忘恩负义的傻子。你放心，只要他给我们泰坦茅草内叶，我绝对不会妨碍他登顶南荣大学新生榜第一名。” 楚骁昂一脸鄙夷地瞧着自己的儿子：“妨碍人家？你没听他说，十万分对人家来讲也不是难事么？” “他说了，又不一定是真的。” “别的先不管，去见秦思洋，你先把你这不可一世的臭脸给老子收起来！别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 “我告诉你，要是因为你，这次没拿到泰坦茅草内叶残片，害得你郑伯伯死在医院，老子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我知道了。” 楚骁昂消了消火气，拿起电话。 “我，楚骁昂。给我拨通顾秘书长的电话。” “喂，顾秘书长，哈哈哈，是我，哎呀，确实好久没聊过了，你最近身体还好？……” 第279章 防止监听 一开始的时候，秦思洋一直以为，人们在电话交谈不讲私密事情，是出于谨慎态度。 即便有人在监听对话，应该也不能时时监听吧？ 可楚骁昂告诉了他，自己的通话，真的一直处在被人监听的状态。 这让秦思洋十分警惕。 在安全区外死里逃生，成功回来。 他本来还想和温舒分享下喜悦，顺便问问她高考准备得怎么样了。 可是知道电话被监听后，他就不敢打了。 就怕被有心之人听去，想办法从温舒身上入手。 不过话说回来，温舒好像不比自己弱…… 那也不太好。 秦思洋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准备去找常天翔常天雄帮忙，看能不能给自己搞一个不会被监听的手机。 当来到大厅的时候，发现李天明、赵龙飞他们正坐在大厅里朴素的沙发上。 一人手里一杯热茶，交谈着什么。 “诶，小秦，你来了，是要参加赤红结晶的会议？” “哦，不是。我找常大教授和常二教授。” 常天翔和常天雄看向秦思洋：“小秦，你找我俩有什么事？” “两位教授，能不能帮我搞一台不会被人监听谈话的手机？” “不会被人监听的手机？” 一旁的赵龙飞呵呵一笑：“小秦，你看你，为了这点事还麻烦两位教授。你的通话，没人会监听的，是你多心了。” 秦思洋瞟了赵龙飞两眼：“刚刚我接到个电话，直接告诉我我的通话被监听了。” 赵龙飞放下茶杯，一脸异色：“怎么可能？” “不仅如此。那人还告诉我，赵校长在监听方面是专业中的专业，行家中的行家。” 赵龙飞听后，气得拍案而起，茶杯中的茶水溅了一地。 “胡说八道，这不是血口喷人吗？！我赵龙飞坐得端行得正，怎么可能会监听别人的通话？！你知道给你打电话的那个小人是谁吗？我非要找他理论理论！” “他说他叫楚骁昂。” “楚骁……呃……你是说，楚骁昂给你打电话了？他找你干什么？” 李天明揶揄道：“怎么，楚字军团总司令，要拉你去当大头兵？” 秦思洋也没有替楚骁昂遮掩。 “他对我的雷霆雪狼和泰坦茅草感兴趣，希望能用积分跟我换。” 赵龙飞摸着自己头上的疤瘌：“楚骁昂，需要这些东西？” “我咋记得，前不久他们军团刚刚猎杀过一只雷霆雪狼啊。” 张狂打了个哈欠：“既然不缺雷霆雪狼的材料，那就说明他需要的是泰坦茅草残片呗。” “估计家里有人得了什么特殊的序列能力病吧。老李，这个情况你比大家了解。” 李天明向后一仰：“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和陈风荷在一块，耳濡目染也该知道些。” “没跟风荷聊过这些。” “你和她在一块，不谈谈研究的事？” “老张，一看你就是没谈过恋爱的人。俩人凑一块，说不完的话，谁还聊工作上的事？” “咦——” 所有的人都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秦思洋也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陆道兴挤了挤眉毛：“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说着，从口袋里又掏出了那只鸟形测谎仪，打开后说道：“老李，有本事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好话不说二遍。就这样吧。” 赵龙飞冲着秦思洋说道：“小秦，既然你不参与赤红结晶的会议，那你先回去？我们还要接着聊。” 秦思洋还没说什么话，就被赵龙飞下了逐客令。 “啥意思？我不是说了我找两位常教授帮忙么？” “赵校长，就算你能浑水摸鱼一时，也不可能一直阻拦我的。我今天，就是要找两位教授想个办法，免得以后通话还被人监听。” “你这孩子怎么就是说不听，我说了你的通话不会被监听的……” “谎话。” 赵龙飞瞥了眼鸟形测谎仪，又看向陆道兴。 陆道兴挠挠蒜鼻，似乎没有收起来的打算。 “可能有吧。但是就算有，也绝对不会很频繁。” “谎话。” 赵龙飞冷冷地盯着陆道兴：“陆教授，你的鸟太吵了，能不能收回去？” “不用，我觉得挺好！” 秦思洋打断了赵龙飞。 “赵校长，差不多得了。总不能一直让你监听我的通话吧？对了，你该不会也在南荣大学的招待所监听我监视我吧？” 赵龙飞摇摇头：“没有。自从把那层楼分给你用之后，就撤走了所有监听。” “真话。” 秦思洋见赵龙飞真的没有在自己的住处设置监听，非常意外。 “嗯？为什么没有监听？” “监听你的通话，是为了掌握一些重要信息。监视你的生活，那就有些越界了。” “赵校长，没想到你还挺体面的！” “臭小子，天天跟谁没大没小的？等你开了学，我非好好教你长幼尊卑！” 李天明立刻表示支持：“赵校长，教他长幼尊卑的事情，我举双手赞成。” “嘁。懒得理你俩。” “两位常教授，我的请求您们可以帮忙么？” 常天翔笑道：“没问题，你把手机给我，我们尽快帮你搞定。” “好嘞！谢谢常教授！” 秦思洋之前已经把手机里拍过的腐蚀黑蜈、冰晶巨蛾、熔岩鳄和泰坦茅草的照片全部删除，然后清空了垃圾箱。 即便这样，他觉得还是不保险。 除了他之外，能够碰到他手机的是常天翔。 不是信不过常天翔，而是担心李天明他们不怀好意。 于是直接把存储卡拔了出来，用力碾碎后扔掉，放了一张全新的进去。 秦思洋掏出手机，交给了常天翔。 “就这个事情，我走了，诸位慢聊！” “你等一下。” 李天明叫住了秦思洋。 “老李有什么事？” “过两天，如果是楚骁昂亲自来找你要泰坦茅草的话，条件差不多就答应他吧。” “卖楚骁昂一个人情，远比卖唐万功一个人情有用。” 赵龙飞点头：“李教授说得有道理。我也建议你把材料留给楚骁昂。” “好，我知道了。” 看着秦思洋往离开宾馆的方向走，李天明问道：“小秦，你去哪？” “买点糖吃。” “买糖？你都多大了？” “不用你管，又不是花你的钱。” 秦思洋离开了宾馆，前往糖果店。 拿起一种常见的糖纸包裹的糖果，秦思洋喃喃道：“这点子应该可行。” 第280章 黑市会议室的会面 这次唐万功和楚骁昂来找秦思洋，属于私下交流。 按照以往，秦思洋是会让钱问道安排一间管理局的会议室进行交流。 但是，唐万功是管理部的部长。 也是管理部的最高长官。 如果安排在管理局会面，秦思洋和楚骁昂难免会担心唐万功搞鬼。 不过，唐万功更加担心，秦思洋和楚骁昂觉得自己要搞鬼。 这俩人，一个唐万功不想惹，一个唐万功不敢惹。 所以为了避嫌，选择让中立的赵龙飞帮忙找一个谈话的地方。 赵龙飞直接安排了黑市大宗交易的会议室。 并且撤除了一切监听和监视。 倒不是赵龙飞改邪归正。 这完全是因为交易的内容他已经知晓，就是雷霆雪狼的残骸和泰坦茅草的内叶残片。 雷霆雪狼的残骸，他已经找秦思洋要了些。 泰坦茅草内叶残片，秦思洋也给了他一份。 所以这次交易，他并不感兴趣。 既然不感兴趣，那就没必要冒着得罪一个部长和一个军团司令的风险。 一切都准备好。 秦思洋在宾馆吃了睡，睡了吃，过得好生快活。 两天后，常天雄将手机交给了秦思洋。 “我哥给你这部手机装了个防监听的功能。你记住，只要是你主动拨出去的电话，都无法被监听。但是别人打给你的电话，依然是可以被监听的。” “好，我记住了。” “另外，我哥时间不够，你的导航系统是我研究更新的。这次的导航系统，是根据磁场设置的，不会再因为雷电出现问题了。” “太好了！” “但是，你的手机不能放在强磁环境之中，否则导航系统会失效。” “啊？那这不是拆了东墙补西墙么？！” “不，我这是根据你的手机设置的导航功能。你手机内部的芯片，有磁敏材料。在强磁环境之中，你的手机会直接失灵。” 秦思洋恍然大悟： “这么说的话，在强磁环境之中，即便我的导航系统不受影响，手机打不开照样没法使用。所以，只要我的手机能用，我的导航系统就有效？” “没错，正是如此。” “好，我知道了，多谢两位常教授！” 常天雄笑了笑：“没什么，这都是小事。比起手机的改装，你给我们提供的雷霆雪狼的口吐雷电的技能和他的舌头，才是帮上了大忙！” “应该的！对了常教授，你们需不需要腐蚀黑蜈、冰晶巨蛾、熔岩鳄的残骸和泰坦茅草啊？反正老李要这几样东西。下次我出去要是能猎杀到，回来也分给你们一些！” 常天雄听着秦思洋的话，摇头一笑：“你说的这几样东西，安全区内多少科研人员排着队想要呢，可是到现在都没有人得到。你有这份心，我就很感谢了。” 言语之间，是并不相信秦思洋能够搞到这几样材料。 闲聊了两句之后，就离开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秦思洋在常天翔这里再次确认了自己材料的价值。 更加坚定了不能轻易暴露的想法。 “哎，看来得找到合适的机会，才能公布其中某一样啊。” 他又休息了两天。 序列能力者管理部在第3区，距离第9区是三天的行程。 楚字军团的军方在第12区外，距离第9区4天的行程。 唐万功赶到第9区之后，没有急着见秦思洋。 虽然和楚骁昂不是同一系统，但他还是要等楚骁昂来了，再一起见秦思洋。 除了争夺利益，唐万功必须时刻保持对军团司令的尊重。 免得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等到楚骁昂到来后，秦思洋又以身体不适为由，推了一天。 【蓝星纪2010年4月28日】 【西历，星期三。】 【夏历，庚寅年，三月十五，宜交易，宜纳财，忌出行】 腾飞建筑工地，还在施工。 秦思洋感觉快一个月过去，这建筑工地的建筑工程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和自己上次来的模样基本没差别。 听李天明说，最近因为赤红结晶会议，来到第9区的大人物很多。 大人物多，拿带着的中人物和小人物自然也多。 谁手里还没几件想要交易的东西？ 所以，可想而知这里黑市的生意尤其火爆。 这两天见到赵龙飞，秦思洋总觉得他的笑容比往日还要灿烂几分。 八成是靠着黑市大赚了一笔。 也难怪腾飞公司放慢工程进度了。 今天接待秦思洋的，还是上次那个黑市的女主管。 不过与上次不同，这一次，黑市女主管对秦思洋不仅毕恭毕敬，还总有意无意地肢体接触，频频暗送秋波。 女主管的年纪稍长，看起来二十五六岁。 但对于调动异性情绪这方面，颇有研究，应当是下功夫钻研过。 两世为人的秦思洋，也没有见过这种阵势。 或许是频频杀伐，能够促进头脑的冷静。 秦思洋的理智还是轻松地占据了上风。 没有成为大头儿子，小头爸爸那样让他鄙夷的抽象人物。 对着女主管，开朗地说道： “谢谢阿姨。” “阿姨？！” 两个字，让女主管妩媚的目光中带着愤怒与不甘，彻底杀死了暧昧。 他进入会议室之后不久，一名圆脸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就走了进来。 “小秦同学是么？你好，我是唐万功。” “唐局长好！” 秦思洋热情地起身，主动与唐万功握手，尽显小辈对长辈的尊敬。 两人没聊两句，又有一名国字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寸头方脸，棱角分明的少年。 这个少年的目光，自从进入房间开始，就一直停在秦思洋的身上。 唐万功立刻起身：“楚司令好。” 秦思洋也起身致意：“楚司令好。” 楚骁昂点点头：“唐部长好，小秦同学好。” “介绍下，这是我的儿子，今年目前为止，南荣大学特招猎神积分和研究积分第一名的楚霸星。” 唐万功立刻点点头：“果然是将门虎子。楚司令是安全区内的人杰，楚公子也是不遑多让的青年才俊。” 楚霸星对着唐万功僵硬地笑了一下，而后便继续盯着秦思洋。 秦思洋笑着对楚霸星伸出了手：“以后都是同学，多多指教！” 第281章 司令帮忙抬价 秦思洋的手伸出来，停在空中有三秒左右。 眼前的楚霸星并未给出任何回应。 气氛尴尬而又微妙。 楚骁昂见状，歪头看向身旁的楚霸星：“小秦跟你握手呢，看不见？” 楚霸星这才冲着秦思洋点了点头，伸出手握在一起。 而后挤出了个更加尴尬的笑容：“还请，多多指教。” 握手之后，四人分坐在四张沙发上。 在他们四人到来之前，会议室已经布置好。 秦思洋的位置摆在主座，两侧分坐唐万功以及楚骁昂楚霸星父子。 虽然年龄最小，但却彰显出秦思洋占据主动权。 “几位都事务繁忙，我一个小辈就不说什么拐弯抹角的客套话了。” “咱们开门见山，直接谈交易，如何？” 唐万功和楚骁昂都各自表态。 “可以。” “正合我意。” “好。” 秦思洋从口袋中取出两个魔方大小的盒子。 这是他专门找陆道兴要的一阶储物箱。 从价值到功能都远不如自己使用的四阶储物箱。 但是也有容纳物体的功能。 同样，也加上了只有他能打开的特异锁。 他总不能扛着比房子还大的雷霆雪狼残骸来开会。 “这次要交易的，总共就两样，雷霆雪狼残骸，和泰坦茅草内叶残片。” “雷霆雪狼残骸我称了一下，各种加起来还剩下将近一万斤。” “泰坦茅草的内叶碎片，不到一平方米。” “这两样东西，我只换猎神积分。当然，还有对应的序列魔药和金钱。” “两位，开价吧。” 唐万功看向楚骁昂：“楚司令，听闻你们楚字军团不久前刚刚猎杀了一只雷霆雪狼。这雷霆雪狼的残骸，可否让给我们管理部？” “可以。” 在此之前，楚骁昂已经与顾威扬谈过了。 雷霆雪狼这种他们不缺的材料，可以让给管理部。 但是，泰坦茅草的内叶残片，他必须争夺。 唐万功对着楚骁昂感激一笑，而后对着秦思洋说道： “小秦同学，这雷霆雪狼的肉，我们管理局明码标价，是一个积分一斤。” “你是单人猎杀的雷霆雪狼，我们可以给你两万两千个积分，你看如何？” 秦思洋摇头：“一个积分一斤，我不如留给李天明他们。” “小秦同学对于这个价码不满意？” “当然。一个积分一斤肉，和明抢有什么分别？” “要不是你们管理部的标价太低，怎么可能到现在收珍稀材料都没有开张过？” “但这已经是管理部内部商量过的合理价格。” 秦思洋礼貌一笑：“管理部到现在都没有收到过珍稀材料，那就说明你们的定价不合理。” “唐部长为收购珍稀材料留下了自己的私人联系方式，说明你自己也知道这个定价不合理。” “唐部长，我劝你重新考虑下。” 唐万功听后，面色不再像之前那样随意。 秦思洋这个少年见招拆招的本事，和老油子没有什么区别。 一旁静听的楚骁昂，眼中也闪过一抹异色。 这小子，果然不简单。 他看了眼自己身旁的楚霸星，希望自己的儿子跟着秦思洋好好学学。 结果，楚霸星却一脸冷清地盯着那个储物箱看，似乎对于两人的谈话并不感兴趣。 此情此景，楚骁昂暗中碰了碰楚霸星，提醒他收敛点。 别人家的孩子，真是省心啊。 唐万功沉默片刻，决定退一步。 既然他对自己的价格不满意，那就让他提，自己听听他的想法。 “小秦同学，你想开价多少？” 秦思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头看向楚骁昂。 “楚司令，请问下你们军方如果收雷霆雪狼的残骸，是多少积分？” 楚骁昂稍稍一愣。 好小子，把球踢到自己这边来了。 他也毫不遮掩，平静回答道：“雷霆雪狼残骸，两个积分一斤。獠牙、爪子和皮毛另外议价。” 唐万功双目一惊：“楚司令你……” 楚骁昂淡漠地看了唐万功一眼。 虽然，他们军团之前没有公开收过雷霆雪狼残骸。 也没有定过雷霆雪狼残骸的价格。 但是，现在临时定也不迟。 反正他是司令，定个残骸的价格还不是举手之间的事情。 他是答应了顾威扬不抢雷霆雪狼残骸。 但是可没说不让跟着抬价啊。 把雷霆雪狼的价抬高点，最好直接超出管理部的预算。 那泰坦茅草内叶残片，不就稳稳进入自己的口袋了？ 忽然，楚骁昂意识到了什么。 余光又看向了秦思洋。 只见秦思洋嘴角轻轻上扬，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楚骁昂眉头一皱。 难道这小子，都已经算计好了？ 让自己心甘情愿去当抬价的托，被他所利用。 如果是真的，此子……有点过分妖孽啊！ 唐万功听后，便无奈地说道：“那我跟楚司令出价一样。” “但是，獠牙利爪皮毛要求一应俱全。” “不可能。” 秦思洋摇头：“楚司令那边都把这些材料拎出来单独商量价格，唐部长凭什么一下子全收走？” “楚司令只是说可以不收，不代表一定不收，对么？” 秦思洋目光清朗地看着楚骁昂。 楚骁昂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子，缓缓点头：“正是如此。如果唐部长的价码太欺负人，我们军方也是乐意收下这些残骸的。” 唐万功虽然脸上还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但是双手紧紧抓着沙发扶手。 “好，我答应。” “小秦同学，那么獠牙爪子还有皮毛那些，你准备怎么卖？” 秦思洋说道：“皮毛的话，我便宜卖给唐部长，四个积分一斤。但是爪子和獠牙，我不卖。” 唐万功终于忍不住了：“什么？！最珍贵的部位你不卖？你不早说？！” 秦思洋无辜地摊开手：“我不是低价卖皮毛作为补偿了么？” “低价……好一个低价！” 唐万功听到这里更是恼火，已经顾不得西装革履的斯文形象，松开了领口的扣子，咬牙切齿。 本来都是一个积分一斤的玩意儿，现在四个积分一斤，还要说是低价。 秦思洋和楚骁昂的一唱一和，直接把价钱抬了一倍，而且还没有他最想要的东西。 欺负老实人嘛？！ 第282章 紧绷 唐万功怒了。 楚骁昂堂堂一个军团司令，绝对不会和秦思洋这种小屁孩串通好。 这俩人联合抬价，一定是临场发挥的。 八成是为了试探自己管理部的底线。 他在心里骂着楚骁昂这个搅屎棍。 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楚骁昂肯定知道，自己此次谈交易，能够给秦思洋的积分有上限。 所以楚骁昂才要拉起雷霆雪狼材料的价值，压缩争夺泰坦茅草内叶残片的空间。 唐万功知道。 自己能够得到泰坦茅草内叶残片，让管理部下面的序列能力研究厅得到研究的材料，固然是大功一件。 可如果这个功劳的前提，是提供给秦思洋大量的积分，影响了积分体系的权威性，那他可就不仅无功，反而有过了。 在安全区内，积分，不仅代表了个人猎神的实力，也能让人获得更高的地位。 联合政府为了鼓励人们走出安全区，猎杀神明，推行的法令，都在明里暗里表明着积分的重要性。 尤其是当序列能力者起了纷争之时，联合政府偏向积分较高的那人，已经是无人不知的潜规则。 无数序列能力者，都渴望获得更多的积分，获取更高的地位，更大的特权。 他这个管理部的部长之所以在各位部长之中排列前三，就是因为管理局具有分发积分任务的能力。 联合政府的权威性，也是建立在积分的合理分发之上。 即便序列魔药和金钱管够，唐万功依旧不可能给秦思洋很多的猎神积分。 军方的人对于积分并不看重，因为他们具备发积分任务的权力。 唐万功想到这里，目色忽然发冷。 明明他已经给军方足够的尊重了。 可还是被楚骁昂明着给自己使绊子。 简直是耍流氓！ 太肆无忌惮了一些。 流氓像弹簧，你弱它就强。 如果自己还是忍气吞声，那下次军方的人定然会更变本加厉欺负自己。 军方，是归联合政府领导的。 起码在明面上，是这样。 被自己的领导知道，一个管理部的部长，被军方的人当狗遛，那仕途基本也就断绝了。 末世降临后，唐万功凭借一己之力，官职如同坐直升飞机一般被快速擢升，可不是靠着摇尾乞怜。 他扶了下自己的眼镜。 来而不往非礼也。 泰坦茅草内叶残片是吧。 你们楚字军团不崩掉几颗牙，也别想拿到。 唐万功晃了晃脖子，“小秦同学，既然雷霆雪狼的事情已经谈完，那就聊聊泰坦茅草内叶残片的事情吧。” 秦思洋瞧了眼唐万功。 总觉得唐部长和刚刚不太一样了。 虽然还保持着笑容，可是隐隐有一股凌厉感。 “好，接下来我们要谈的是，泰坦茅草的内叶残片。” 秦思洋从背包里取出一张画报一样的纸张，然后在面前的桌面上缓缓铺开。 楚骁昂皱眉：“这是什么东西？” 秦思洋一边展开纸张，一边笑着说道：“这是我打印出来的一比一等比例泰坦茅草内叶残片的照片。” “照片？你直接拿出实物来看不就行了？” 秦思洋又笑了笑：“东西贵重，拿出来太不方便了。” 楚骁昂听后叹了口气：“我一个军团司令，那边是个联合政府部长，还能明抢你的东西不成？” “都是有职务或者军职在身的，要是抢了你这个孩子，以后哪还有脸在安全区混？” “我当然知道两位长辈不会这么对我。” 秦思洋依旧保持着微笑。 “可是我看楚霸星同学，从一进来就盯着我的储物箱看，总觉得有些担忧。” “我想，要是楚霸星同学相中了我的泰坦茅草内叶残片，在我拿出来的时候，上前争抢中一个不慎把我杀死，楚司令又会怎么做呢？” “总不可能为了我一个小小的学生，大义灭亲吧？” 秦思洋耸肩冲着楚骁昂笑了笑：“楚司令，为了一件稀有的材料，搭上我的命，我觉得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您说呢？” 秦思洋没有找楚霸星说话，却连着反问楚骁昂。 因为他知道，管事的一定不是儿子，而是他老子。 楚霸星听到秦思洋的话后，立刻抬起了头。 正好迎上了秦思洋笑里藏刀的目光。 秦思洋心中早就对这个楚霸星不满了。 这小子真是毫不遮掩自己对于他储物箱的贪念。 从进门开始，目光就在储物箱上没移开过。 身体一直保持着前倾，屁股下的沙发没有一点凹陷，他压根就没有真正坐下过，随时都保持着战斗的姿态。 如果不是储物箱上有特异锁，他肯定已经上手抢了！ 楚骁昂看了眼楚霸星，略带愤怒地哼了一声。 楚霸星这才收回目光。 向后一仰，终于坐进了沙发里。 算是表明放弃了明抢的计划。 楚骁昂和唐万功都知道。 秦思洋这个照片是提前打印的，说明一开始就不信任两人。 可现在自己的儿子吃相太过难看，反倒让他落入了下风，不好再说让秦思洋相信自己，拿出真物的话语。 楚骁昂手掌缓缓摩挲着沙发的扶手，心里对于不争气的儿子十分不满。 就会打打杀杀，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真是在安全区外和无脑神明作战太久，脑子都打退化了。 秦思洋将照片展平在桌上。 “这张照片上，拍出了所有我有的泰坦茅草内叶残片。我按照体型从大到小，标号1到31。” “各位看上了哪一片，就请出价吧。” 说完，他就站在一旁，给两人让出了位置。 楚骁昂和唐万功各自起身，盯着桌上的照片观察。 楚骁昂甚至还从口袋里掏出了尺子，丈量每一块残片的尺寸，似乎对需要多少泰坦茅草内叶残片十分明确。 楚霸星却还坐在沙发上，眼神平静地瞧着自己。 秦思洋则保持着微笑。 彻底打消了拿出真正泰坦茅草内叶残片，给他们展示的念头。 什么司令部长。 说起来令人尊重，听起来德高望重。 但是。 末世降临，安全区成立，秩序与利益重新洗牌，才不过十年而已。 第283章 父与子(礼物加更) 十年，青壮一代甚至还没有衰老。 当今得权的，都是披荆斩棘的第一代。 这种高位者，没有一个是靠着平稳过渡按部就班走到今天。 就像李天明告诫他，不能轻看肖志刚一样。 安全区内能够有名有姓的，都是些末世之后杀出来的骁勇人物。 所以，秦思洋早就看清。 哪怕他们地位再高，也不可信。 今天见了楚霸星这个毫不掩饰的愣头青，更是给他敲响警钟。 看了一会之后，唐万功笑道：“小秦同学，我已经看好了。咱们两个单独聊聊？” 单独聊？ 秦思洋神色微微一愣。 之前商量的时候，好像没有这个环节吧？ 楚骁昂也问道：“唐部长，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们父子的面说？该不会是什么诋毁的话语吧？” 唐万功笑容热情：“这当然不会。只是我临行前顾秘书长交待了几句，让我给小秦同学开点特殊的条件，希望能够让管理部拿下泰坦茅草内叶残片。” “特殊条件嘛，楚司令应该能理解，不能往外说的。” 唐万功搬出了顾威扬，楚骁昂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那你们商量吧。” 秦思洋点点头：“隔壁也有间备用的会议室，赵校长说不会被任何人监听，那唐部长随我来？” “好，多谢了。” 两人离开了房间。 楚骁昂的眼神有些凝重，而后转头走向坐在沙发上的楚霸星。 “你小子，一进门就盯着储物箱看什么呢？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想要抢？！” 楚霸星愣了下，问道：“爹，你不怕被监听？” “这点屁事，赵二疤瘌不至于监听我。我也检查了，这间屋子确实很严密，没有被监听监视的可能。” 楚霸星听后，稍稍叹了口气：“就算您认为我不该抢东西，我还是要这么做。毕竟要救郑伯伯的命。” 楚骁昂听后，更是失望得连连摇头。 “我楚骁昂怎么会有你这么个蠢儿子？！” “笨死你算了！！” 楚霸星似乎是习惯了父亲的指责，低头没有应答。 “我是说你不该抢的问题么？！” “嗯？” 楚霸星疑惑地抬起了头。 “那爹的意思是？” “救老郑，比所有事都重要！” “今天，我就是打着抢泰坦茅草内叶残片目的来的！压根就没想过谈生意获得这件材料！” “只要秦思洋打开特异锁，我都不会给他展示的机会，直接就将那个储物箱抢到手，然后再跟他谈条件。” “不论条件谈得拢谈不拢，东西我都一定会带走，哪怕赵龙飞加顾威扬堵在门口，我也不可能把东西交出来！” 楚霸星问道：“那……爹你为何不跟我说？” “就你那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的德行，我要是跟你说了，你不得马上露馅？！” “我是万万没想到，你这个从来不用计谋的榆木脑袋，偏偏今天开了窍，也知道可以明抢。” “但是！你小子开窍没开全，就开了半个！！” 楚骁昂指着楚霸星的脑袋，气得满脸通红：“当英雄要有当英雄的演技，干脏活要有干脏活的觉悟！” “抢别人东西这种事，你怎么能让别人意识到呢？！” “你改天杀个人，难不成还要先通知那人你想杀他？！” 楚霸星瞧着气急败坏的父亲，微微发愣，一时间哑口无言。 楚骁昂深吸两口气，平复了下愤怒的心情，冲着楚霸星摆了摆手。 “别的我就都不说了，毕竟你小子开了窍，终究也算有进步。” “关键是。” “此事事关老郑的性命，你不是不知道，咱们爷俩之前还专门为这件事交流过了，我就是担心你会乱来，坏了事情。” “结果我还是没防住你。” “这么关键的节点，你拿这么大的主意，居然不跟我商量下！” “我是真不明白你怎么想的。” “你是觉得，你想不择手段地救老郑，那我一定会拦着你？” 楚霸星听到这番话，原本冷漠的目光也变得颤动：“我……” “我什么我？！以前你自作主张就算了，今天事关老郑的生死，你也这么任性？！” “本来我可以强势要求秦思洋拿出真货，一张照片就想要打发我这个司令，多少有点不尊重了。” “但是因为你直勾勾地盯着箱子，这话全烂在肚子里了！” “为了压缩唐万功谈判泰坦茅草内叶残片的空间，我刚刚帮着秦思洋一起抬了价，算是招惹了他。” “他虽然是个部长，我并不放在眼里。但人家也不是泥捏的！现在肯定正在想办法反击！等下两人再出来，不定发生什么幺蛾子！！” 楚霸星有些不知所措，缓缓低下了头：“爹……我错了……” “认错？长这么大，倒还是你第一次跟我认错。你是不是觉得我该高兴？” “但认错有屁用！！” “今天要是不能把泰坦茅草内叶残片带回军团，你小子回去就披麻戴孝准备给老郑发丧吧！” 说完，楚骁昂又坐回了沙发上。 一手抚着额头，络腮胡微微颤抖，眼神深邃无比，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楚霸星，则一脸内疚的模样，双手紧扣在一起，目光空洞地看向地面。 另一边。 唐万功和秦思洋坐在了备用房间的沙发上。 秦思洋客气地给唐万功倒了杯水：“唐部长，您是有什么特殊条件？” “我没有任何特殊条件。” “呃？” 秦思洋愣住了，一直保持着倒水的动作，直到水溢出来才反应过来。 “唐部长，您是在拿我开玩笑？” 唐万功扶了下眼镜：“没有。叫你来这里，自然是有些悄悄话要说。” “那您说。” “你用照片代替实物的举动，是谁教的？赵校长吗？” “自己想的。” 唐万功稍稍惊疑：“自己想的？那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唐部长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听到了点风声，楚骁昂很需要泰坦茅草内叶残片。如果你拿出真货，估计直接就被他抢了。” 秦思洋低头思索片刻，问道：“唐部长，您既然早知道这件事，为何不提前告诉我？” “小秦同学，你是聪明人，那我就说点心里话。” “你什么身份？楚骁昂什么地位？我和楚骁昂无冤无仇，为何要坏他的要紧事？” “那您现在又跟我讲，是因为？” “自然是因为他刚刚帮着你跟我抬价，让我有些不满。” 唐万功虽然一直在笑，但目光透着一股冷意。 “礼尚往来，我也可以帮你跟他抬抬价。” （本没有礼物加更，但大佬们长期的支持总要答谢一下。感谢 高薪职位， 炭烧秋刀驴， 喜欢博兰的道陆兄，晓原，老萧思美云，无闻的路人，以及各位大佬送出的礼物。非常感谢！） 第284章 唐部长私聊 秦思洋完全没有想到，唐万功叫他来私下聊天，居然是为了这件事。 “唐部长这是何意？泰坦茅草内叶残片，你已经不要了？” “楚骁昂要争，那整个楚字军团的物力都能顶上。我一个端联合政府饭碗的，当然争不过他。” “那唐部长是打算放弃了？” “本来想着拿到雷霆雪狼，就算是完成任务。泰坦茅草内叶残片能拿到点最好，拿不到就算了。” “结果现在，不仅雷霆雪狼的尸骸残缺不全，给出的积分还要加倍。我如果就这么回去，哪还有脸见顾秘书长。” 秦思洋想了想，认为唐万功这个部长，明显比肖志刚厚道些。 毕竟是联合政府的中央大员，又是自己主动跟他讲有泰坦茅草内叶残片的，让他空着手回去，总归不太好。 秦思洋决定还是私下和唐万功交易，提供一点自己没有放在照片上的泰坦茅草内叶残片。 倒不是他仗义疏财。 主要是想学习老李的精神，把朋友搞得多一点，这样敌人就会少一点。 唐万功这个管理部部长，不妨结交下试试看。 说不定能帮他一起搞肖志刚呢？ “唐部长，我还有没放在照片上的泰坦茅草内叶残片。” 唐万功听后眼前一亮：“什么？你还有？” “是。我之所以告诉唐部长，是感念唐部长以诚相待。我可以私下跟你再交易一次。” “这……小秦同学，你这么说，我很感动。可是，你拿出其他的泰坦茅草内叶残片跟我交易，如果传出去，怎么跟楚骁昂解释？” 面对泰坦茅草这种珍宝，唐万功却没有直接要秦思洋的好处，反而出言为秦思洋考虑，让秦思洋更加相信，唐万功不像个奸诈之人。 以后有机会，还可以进一步合作。 “这个我也是刚刚想到。我会把这泰坦茅草内叶残片挂在李天明的名下，然后让他在赤红结晶分配的会议上，想办法转让给你。” “挂在李天明的名下？你难道不怕他把这泰坦茅草内叶残片自己……” 秦思洋笑了笑：“我自有办法。” 唐万功听后，目光中透露着欣赏与激动。 “小秦同学，如果你真能提供一份泰坦茅草内叶残片给我，那真是帮了我的大忙！” “这个情，我唐万功一定记下了！” “唐部长这么说，倒让我有点不好意思。” “应该的。小秦同学，你有什么要求，直接说吧。” 秦思洋也不再废话推脱。 “唐部长，我好奇联合政府可以分拨积分，为什么争不过楚司令？我说了，我现在要的，就是积分。钱和序列魔药少点，也可以接受的。” 唐万功摇摇头：“钱和序列魔药都是小事，这些玩意儿管够。问题就在积分上。” “联合政府的积分，不能随意发放。” 秦思洋知道联合政府对于积分把控严苛。 否则也不会每次单人组队提交圆片甲的时候，还有人进行测谎和记忆连续性测试，以及发布举报奖励帖。 “我知道积分不能随意发放。就不能设置个任务什么的？” “不行。” “因为管理部所有的任务都是公开的。” “所有公开的事情，都必须谨慎。” “如果之前发布过猎杀雷霆雪狼的任务，哪怕积分悬赏到了八万十万，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那只能说明联合政府认为这个任务极其重要，值这个积分。” “当然，这种大额积分任务必须要经过顾秘书长的审核。” “可问题是，至今为止管理部只有雷霆雪狼材料回收的任务，没有发过雷霆雪狼猎杀的任务。” “等你杀了雷霆雪狼后，管理部如果再发一个雷霆雪狼的猎杀任务给他大量积分，那可就有问题了。” “这相当于公开进行“先射箭，再画靶”的行为。” 唐万功叹了口气。 “这样一来，绝对要引爆舆论。” 秦思洋问道：“我猎杀雷霆雪狼的事情，已经被许多人知道了？” “你的电话能防监听么？” “之前不能。” “既然你的电话无法防止监听，该知道的人，应该都知道了。” “说不定，有人就等着我管理部跳进陷阱，给你开出个特殊的猎杀雷霆雪狼的积分任务。然后再等你提交任务之后，把这件事给掀出来。” “原来是这样……” 唐万功眉头紧锁：“所以，在没有发布猎杀任务的前提下，我手头能够分给你的积分非常有限。” “起码，不可能让你通过这一次交易，直接获得七万多积分，直接登顶南荣大学新生第一名。” “诶，唐部长也知道我想拿南荣大学新生积分第一？” 唐万功笑了笑：“你那【秦思洋后援会】的人在论坛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不拿第一，你下的来台？” 秦思洋听后，也是咬得后槽牙咯吱作响。 真不知道这个【秦思洋后援会】，究竟是粉丝还是黑子！ “小秦同学，还有其他我能帮你的么？” 秦思洋想了下，说道：“唐部长，你回去后，能发一个猎杀腐蚀黑蜈的任务么？积分往高了给。” “猎杀腐蚀黑蜈的任务？这倒可以，腐蚀黑蜈的猎杀任务，在顾秘书长那边肯定能拿到不少积分。” “但是那玩意儿可不多见，而且极为难杀。你能接得了这个任务？要不然换一个？” 秦思洋摇摇头：“换一个好杀的，您也没法开出高积分的任务啊。唐部长放心，我既然敢说，就一定有办法。” 唐万功听后，若有所思地看了秦思洋一眼，但没有再深入追问。 “没问题。今天回去，我就申请发布这个任务。” “辛苦唐部长了。” “应该的。” “对了唐部长，这次我照片上的泰坦茅草内叶残片，你就不争了？” “楚骁昂都亲自来了，我也没什么好争的了。帮你抬抬价，就让给他吧。对了，积分方面，你可以跟他狮子大开口。” 秦思洋又疑惑：“狮子大开口？联合政府的积分慎重分发，难道军方就可以随便给了么？” “你还真猜对了。” “什么？！” “因为军方可以通过任务申报，自己划定积分数额。” 秦思洋一听，立刻傻了眼。 第285章 楚骁昂的价码 “这就是军方的特权了。” 唐万功又扶了下镜框，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捋了捋思绪。 “像你那种之前没有领取任务的，猎杀一次中型神明，只能靠圆片甲获得一两千的积分。” “军方和管理部则可以通过任务渠道，给参加猎杀任务的所有人共分上万积分。” “但是，军方与管理部分配分数的方式，又有所不同。” “管理部的任务积分，是要对圆片甲的积分 进行气息验证。只有在圆片甲上留下技能气息的人，才有资格分积分。” “但是在军方，就没这么多限制了。最后究竟有几个人分任务积分，每个人又分得多少，全凭军方的人自己说了算。” “虽然他们的积分任务需要上报给联合政府，由我这个管理部部长通过才能够施行。” “但是，我的管理部从来没有拒绝过来自军方的任何一个积分任务提议。” “顶多就是看着他们任务积分要求太高，让他们适当下调任务的积分，然后再予以通过。” “所以，军方的人获得积分，要比其他人容易许多。” “其实，除了军方，各大院校也有申请积分任务的权力。只不过大学里的积分任务，条件会稍微苛刻一些。并且大学被联合政府管辖，我作为联合政府管理部的部长，也可以正当拒绝。” 秦思洋听后，问道：“为何军方能有这种特权？” 唐万功手里拿着茶杯，低眉沉默片刻。 秦思洋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可能不太妥当。 或许触及到了某些不能说的方面。 “抱歉，唐部长，刚刚的问题是我失言……” “因为这是联合政府的妥协。” 在秦思洋准备放弃这个问题的时候，唐万功忽然给予了回答。 同时，唐万功望向秦思洋的目光变得沉静。 他的脑中电光火石。 刚刚秦思洋给自己让出一些泰坦茅草内叶残片，泰坦茅草内叶残片这种珍稀材料，谁都是多多益善。 秦思洋愿意给自己台阶，而不是捂紧钱包或者刻意为难自己，这说明了秦思洋的品性上佳。 之后又要唐万功发布猎杀腐蚀黑蜈的任务，他大概率已经猎杀了一只腐蚀黑蜈才会提出这个要求。 腐蚀黑蜈已经许久无人成功猎杀，他这个高中没毕业的孩子却得手了。再加上他接连从安全区外带回稀有材料，说明了秦思洋的能力极强。 德艺双馨，前途无量，值得押宝。 唐万功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秦思洋咽了下口水，知道唐万功接下来要说点重要的话了。 “军方有能人，有战力。现在安全区内稳定，看不到军方的作用。如果神明大举入侵安全区，那就需要军方来做抵抗的后盾。” “不过，军方名义上依附于联合政府，实际上是半自治的状态。” “名义上的依附，自然要许一些好处，给一些特权。” “这种积分任务，就是其一。” “只不过，军方申报的积分任务，联合政府只会给他们提供对应积分千分之一的序列魔药，而且不提供金钱。” “也就是说，一万积分的猎杀任务，只能获得十瓶序列魔药。” “军方的人积分高，来到安全区内会有地位，也能有些话语权。而联合政府这边，多给名，少给利，只要稳住军方的人不搞事，损失也不大。” “联合政府与军方也算是达到了一种变相妥协。” “也正是因此，军方内部有一套自己的评级标准，对于泛滥的积分并不多么看重。” “军方的人也不常在安全区内出面，军方的子弟也大都在军方内部上大学，基本不会扰乱安全区内的秩序。” “离开军方，回到正常的安全区内，积分就变回了正常的维持安定的手段。” 唐万功一口气说了许多。 多到秦思洋都感到震惊。 唐部长这是……交心了？ 唐万功说完后，舒了一口气。 “小秦同学，还有其他事情要聊么？” “没……没有了。我想问的您都解答了。” “那就好，我也有个请求。” “唐部长您说。” “你的雷霆雪狼残骸的积分要价，太高了。一万斤没有爪子和獠牙，皮毛残缺的肉，要两个积分一斤，算上你单人组队的双倍加成，就是四万多靠五万个猎神积分。” “五万个猎神积分，已经和我预计加上泰坦茅草内叶残片的价格差不多了。” “我虽然是管理部部长，但是也要跟人交差。” “你行个方便，这次交易的积分少要两万。我给你加倍补在猎杀腐蚀黑蜈的任务上，怎么样？” “积分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今天楚骁昂把楚霸星带来了，就是为了让你安心，保你一定能够得到南荣新生积分第一。” “等下谈泰坦茅草内叶残片价格的时候，他肯定会把你的积分拉高，开学前不会再让楚霸星超过你。” 唐万功这是把底都撂出来了。 秦思洋预计过很多个交易的结果。 唯独没有想到，唐万功会跟自己讲这些话。 会直接剖开现象聊本质，毫无遮掩。 话已经讲到这个份上，秦思洋不表示一下，就说不过去了。 “好。” 秦思洋直接拿出了装着雷霆雪狼残骸的储物箱，打开了特异锁，然后递给唐万功。 “唐部长，这材料你拿着，给我多少分，您回去再定夺。如何？” 唐万功也不推脱，直接收下了储物箱。 “好，多谢小秦同学了。今天能够认识小秦同学，我已不虚此行。” 说着，唐万功伸出了手，露出友好的笑容。 秦思洋伸出手握在一起。 “能够认识唐部长，我也很高兴。” “那就好，楚司令也等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好。” 两人回到会议室，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楚骁昂和楚霸星。 父子二人的面色都不好看。 相反，秦思洋和唐万功则是满面春风。 “不好意思，让两位久等了。” 楚骁昂说道：“小秦同学，在你们聊的时候，我也想好了泰坦茅草的价码。” “所有的泰坦茅草内叶残片加起来，五万积分，一万瓶序列魔药，十枚金币。” 什么？！ 秦思洋一听这个价，差点摔倒，还是身旁的唐万功扶了他一把，他才站住。 还谈个屁，直接答应就行了呗！ 但是他刚想答应，却被唐万功扶着自己的手暗暗掐了一下。 不是，都这个价了，唐万功还让自己加价？ 他疯了不成？！ 秦思洋瞥了眼唐万功，却发现唐万功暗暗地摇了摇头。 嗯？ 这意思，好像不是让自己加价。 而是让自己降价？！ 第286章 对峙楚骁昂 秦思洋一时没有想通其中的关键。 唐万功为什么要让自己拒绝这个诱人的价码？ 见秦思洋沉默，楚骁昂问道：“小秦同学，这个价码，你还不满意？” 秦思洋还在犹豫。 因为他不知道这个价码意味着什么。 终于，身旁的唐万功见秦思洋没有理解，便出声道：“楚司令，你开这么高的价码，是不给我们管理部一点机会啊。” “我的价码已经摆在这里，泰坦茅草内叶残片我是势在必得。如果唐部长也想要的话，开出更高的价码就可以了。” 唐万功笑着摇摇头：“楚司令的大手笔，我可拿不出来。” “不过，楚司令的决心，我也感受到了。” “军方的积分任务，只能领到千分之一的序列魔药。” “一万瓶序列魔药，军方要做一千万的积分任务才可以。据我所知，大概是楚字军团将近一年的任务量。” “而楚字军团之中的营连级基层军官的薪水，好像也不过一年两枚银币。” “半年多的任务资源，几千基层军官一年的薪水，就换几片泰坦茅草内叶残片？” “我为楚司令感到不值啊。” 楚骁昂冷冷地看向唐万功：“唐部长，你的话有点多了。你只需要说，你会不会开出更高价码就够了。” “我已经说了，我无法给出更高价格。” “那你就闭嘴。” 然后，楚骁昂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目光扫向秦思洋：“小秦同学，这个价格，你觉得如何？” 秦思洋沉默片刻。 唐万功的一番话，他算是听明白了。 楚骁昂是拿出军团大半年的任务物资，换几片泰坦茅草内叶残片。 起码上千军士会受到影响。 怎么听，都不像是个划算的生意。 就算他真的需要泰坦茅草内叶残片，也不该开出这么高的价码。 该不会在交易结束后，还会有什么陷阱或者麻烦等着自己吧？ 这时，秦思洋脑中忽然想起，自己在浏览论坛中联合政府法律之时，有一个罪名他一扫而过。 但是凭借序列能力提升的惊人记忆力，还是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敲诈勒索军用物资罪，最高可判死刑。】 难道楚骁昂是想花费重金和物资谈成交易后，再以这个罪名清算自己，夺回给自己的这些物资？ 秦思洋的目光也忽然沉了下来。 这个楚骁昂。 不仅要白票自己的东西，还要自己的命？！ 也太他娘的不是个东西了！ 可是，这种私下交易，本就是见不得光的。 秦思洋无法留下书面证据贻人口实。 而且楚骁昂地位太高，就连赵龙飞都不敢监听。 到时候交易成了，联合政府是信手握兵权的楚骁昂，还是信自己这个泥腿子，答案不言而喻。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不是没有缓和的余地。 秦思洋尝试着问道：“楚司令，我觉得泰坦茅草内叶残片，值不得这么多物资。积分我可以要，但是序列魔药和金币，实在是太多了，可以减少些。” 楚骁昂摇摇头：“小秦同学，这个价格是我的诚意。如果我压低价码，那岂不是坏了你我之间的和气？” “像你这种少年英才，我也十分欣赏，想要以后和你多多合作啊。” 一旁的楚霸星听到父亲的话，一脸惊异。 父亲是疯了不成？！这么看好秦思洋？！ 可秦思洋面色沉如湖水。 虽然楚骁昂在吹捧自己。 但是秦思洋抓到了他的核心意思：不会降价。 天下没有无端让利的傻子，更何况是一个军团的司令。 泰坦茅草内叶残片，可值不了这个价码。 所以，楚骁昂想要给自己罗织罪名的意图，昭然若揭。 秦思洋当即心中生出了怒火。 想明白了这一切，秦思洋也不再虚与委蛇。 他冷声说道：“楚司令，我跟你交易，你要我脑袋，是不是有点太不厚道了。” 听到秦思洋的话语，唐万功稍稍松了口气，满是赞许地看向秦思洋。 而楚霸星则又一次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转而又看向身旁的楚骁昂。 楚骁昂笑着拿起了桌上的茶杯，靠在沙发上，和蔼地问道：“小秦同学，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咱们在谈生意，我怎么要你的命？” 秦思洋深吸一口气，直接把桌子上的照片丢到一旁，自己倚坐在桌子上，与坐在沙发上的楚骁昂面对面。 “楚司令，我虽然是个贫困孤儿出身，但也不是个傻子。” “楚司令是不是想以【敲诈勒索军用物资罪】，让我被联合政府处死？” 楚骁昂面容上适度地露出了疑惑：“小秦同学，你说的我确实听不明白。” “既然楚司令听不明白，那我就说点你能听明白的话。” 秦思洋目光一凛。 “泰坦茅草内叶残片，我不卖了。” “不卖？！” 一听秦思洋说不交易泰坦茅草内叶残片，楚骁昂立刻收起了笑容，露出了凶光。 “小秦同学，这个玩笑，可不好笑啊。” 秦思洋点点头：“果然，这句话楚司令听得明白。楚司令，你要我的东西，还要我的命。这个生意，我没法做。” “小秦同学，你从外面回来开始，就有些胡言乱语，这些我不与你计较。你把我叫来，又说不交易泰坦茅草内叶残片，是在耍我么？” “楚司令，是你先耍我的。” 楚骁昂捻了捻手指，没有回应秦思洋，只是淡淡说道：“小秦同学，你可想过，戏耍一个军团司令的后果？” 秦思洋盯着楚骁昂毒辣的目光，沉静说道： “不就是死吗？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手段？” “楚司令，你也别把人看得太轻。” “我在安全区外，已经不知道生生死死多少次，遗书都写好了，还会怕你威胁？” “既然我不论是否跟你交易，你都要我死，那我为何要跟你交易？” 楚骁昂一言不发，锐利的目光定在秦思洋的脸上。 秦思洋嘴角划出一道冷笑： “楚司令要泰坦茅草内叶残片，应该是为了救个重要的人吧？” “我一条匹夫贱命，换一个军官贵命，也不亏。” 第287章 我不要了 楚骁昂手中用茶匙缓缓搅动着茶水。 目光则一直钉在秦思洋的脸上。 秦思洋的目光，他很熟悉。 并非虚张声势。 而是真的不怕死。 就连一旁的楚霸星，都被秦思洋的气势震慑到，第一次开始正眼看他。 唐万功眉眼之间，则尽是担忧之色。 整间会议室，陷入了难熬的沉默之中。 片刻过后。 楚骁昂长叹一口气，开了口。 “秦思洋，能让我束手无策的人不多。你算一个。” “偏偏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真是丢人。” “你开价吧。” 楚骁昂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摇头妥协。 秦思洋也长舒一口气，笑了两声。 虽然刚刚已经在赌命。 但是能不死，谁会赌命。 见秦思洋如释重负，楚骁昂又无奈地挑了挑眉毛。 “楚司令是愿意好好谈？” “不好好谈也没办法了。” “行。那就好好谈。” 秦思洋起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五万积分，这个条件我认为很合适，就不改变了。” 楚骁昂点点头：“没问题。我可以再加一条，保证楚霸星不会在开学前超过你的积分。” 秦思洋笑着摆摆手：“多谢楚司令的好意，用不着。您可以让他尽情猎杀。他的积分如果能超过我，那是我没本事。” “你真这么自信？” “楚司令，我可不是为了面子会夸下海口的人。” 楚骁昂略微沉思，看向了楚霸星：“你怎么想？” 楚霸星淡淡回应道：“既然他想跟我比，那我就与他比一下。军方获得积分，比你要容易得多。公平起见，我不做军方积分任务，只做管理部的任务。” 秦思洋微微一笑：“随便你。要不要赌点什么？” “你想赌什么？” “我缺四阶的猎神武器。你要是输了，就给我一把四阶猎神武器吧。” 楚霸星暗暗一惊：“四阶？” “怎么，堂堂军团司令的少爷，一把四阶猎神武器都不敢赌么？” 秦思洋又道：“还是说，不做军团的积分任务，就没有把握了？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做军团任务。” 云淡风轻的态度，似乎根本不把楚霸星放在眼里。 这更激发了楚霸星的斗志。 “好，我跟你赌。赢你，不需要做军团的积分任务。” 秦思洋嗤笑一声：“真是大言不惭。如果不是因为军团的积分任务，你能有多少积分？” “你拭目以待吧。” “好。楚公子到时候别赖账就行。” 两个少年，就此在口头上订下了君子协议。 楚骁昂一旁静静观望，没有出言打断。 自己这个儿子，别的方面或许没什么可称道的，但是在猎杀神明方面，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 他那八万多的积分，也基本没有依靠军团的积分任务，大部分是实打实挣出来的。 而且因为猎杀神明太乏味，楚骁昂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没怎么尽力。 这也导致了在军团内，不少军官子弟的积分比他要高。 如果楚霸星要是刷军团任务，积分肯定是三十万往上了。 至于秦思洋？ 能力有，运气成分更大。 他总不可能每次离开安全区，都能猎杀到稀有神明吧？ 这个赌约，秦思洋是输定了。 所以，看着自己的儿子能够挣得一把四阶猎神武器，他也稍稍欣慰。 一旁的唐万功则在拼命下压自己的嘴角。 脑子里则都是看热闹的喜悦。 他俩肯定没想到，秦思洋和自己定下了发布猎杀腐蚀黑蜈任务的事情。 十多万积分瞬间就能到手。 如果不依靠军团积分任务，就算是累死楚霸星，也不可能赢秦思洋。 除非楚霸星也能有秦思洋这样的运气，每次离开安全区都能收获价值不菲的神明残骸。 秦思洋避开了楚骁昂设置的罪名陷阱，他们父子两人却没有看破秦思洋的诈骗陷阱。 这下子，要白白搭一把四阶猎神武器了。 唐万功又看了眼神色淡然、一身正气的秦思洋。 不得不说，这小子，可真是亦正亦邪。 你是真想不到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秦思洋又说道：“积分定下了，接下来就谈其他的条件吧。” “嗯。” “本来我是想要序列魔药和钱的。” “但是听唐部长的话，军方一没序列魔药，二没有充足的金钱，那你们有什么？” 秦思洋的问题，倒是让楚骁昂有些意外。 “军方主要的任务是猎杀神明，所以，神明残骸比较齐全。当然，某些稀有材料，确实不算多。” 秦思洋嘴角不觉上扬：“楚司令，您觉得我缺神明残骸么？” 楚骁昂想了想。 秦思洋先后得到了藤蔓之心，赤红结晶，还有泰坦茅草。 这几样东西，军方几年都没有得到过。 其他更加稀有的材料，军方是有，但不可能拿出来跟秦思洋换。 除了神明残骸材料，军方最多的，恐怕就是人了。 总不能送给秦思洋一个序列能力者加强连吧？ 他也没地方养啊。 一时间，地位崇高的楚骁昂，镇守一方的军团司令，觉得自己有点捉襟见肘了。 “楚司令，你们有四阶猎神武器么？” “这个……并不富裕。” “那楚司令，你有黄银星矿么？” 楚骁昂思考片刻：“黄银星矿？这东西不是只有钟鼎鸣手里有么？” “呃，好吧。” 秦思洋需要的猎神道具和材料也没有，他一下子就没了继续交谈的兴趣。 眼见楚骁昂在冥思苦想可以拿出什么材料做交易。 秦思洋也不打算继续为难了。 万一再要到什么珍贵的材料，又让楚骁昂害自己一把，那就完犊子了。 他已然清楚，这个泰坦茅草内叶残片拿出来，就不可能收回去。 楚骁昂是一定要争的。 现在舍掉这残片，便能够保住自己的命。 于是，秦思洋说道：“不为难楚司令了。就五万积分吧。别的条件，我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啊？小秦同学，你认真的？” “是。楚司令手里也没什么我需要的东西。况且我也不缺序列魔药和钱。” “就这样吧。” 秦思洋不准备拉扯了。 碰到楚骁昂算他倒霉，螳臂当车没必要。 先把命保住再说。 除了积分，别的我不要了总行吧。 第288章 交易结束 楚骁昂见秦思洋直接放弃索要其他条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本来应当是高兴。 可是在秦思洋问了半天有没有各种材料之后，才放弃索要条件。 总让楚骁昂觉得自己有种讨饭的感觉。 秦思洋的话就好像：“行了知道你没啥好东西了，就这样吧，我给你还不行吗。” 秦思洋直接打开了储物箱的特异锁，将储物箱放在了楚骁昂面前。 然后有些乏味地说道： “楚司令，东西给你，都在里面，你可以查验一下。积分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当秦思洋说完这番话后，楚骁昂更觉得自己像讨饭的了。 楚骁昂看着打开的储物盒，半晌沉默不语。 一股强烈的羞耻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倒不如明抢来得痛快！ 可是人家都把东西给自己了，还能上哪抢？ 楚骁昂把储物箱拿起，查验着里面的东西。 最后，才缓缓说道：“那就谢谢小秦同学了。” 说完，就要收起储物箱。 秦思洋犹豫了一下，说道：“楚司令，这个储物箱，造价也得七八十枚银币。我一分钱不要您的，您总不能再让我自己搭钱进去吧？” 楚骁昂的手颤抖了一下。 被一个孩子追着要几十枚银币的东西，真是奇耻大辱！ 但是又无法发作。 秦思洋相当于把救命的材料免费给了自己，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楚骁昂挤出了个不太自然的笑容： “我们来谈交易，没有准备储物的猎神道具，所以还需要这个储物箱。当然，这储物箱的钱，自然不能让小秦同学掏了。” “霸星，你给小秦同学的电子账户转一百银币吧。” 秦思洋说储物箱造价七八十银币，自己让楚霸星转一百银币，也算表示下大度。 楚霸星疑惑问道：“爹，他不是说储物箱七八十枚银币么？那我给他转八十银币就够了吧？” “让你转多少你就转多少！！” 楚骁昂忽然的怒吼，让楚霸星莫名其妙又十分畏惧。 “哦，我知道了。” 给秦思洋转完钱后，楚骁昂一刻也不想停留了 “小秦同学，那我先走了。这次的合作，非常愉快。” 秦思洋敷衍地点点头：“能见到楚司令，我也非常荣幸。有机会再见。” “再见。” 楚骁昂带着楚霸星离开了会议室。 离开的路上，楚霸星看着面带威严与愤怒的楚骁昂，问道：“爹，你被秦思洋气到了？” “有点。” “那要不杀了他？” 楚骁昂立刻停下了脚步，像是看智障的目光一样看着楚霸星。 “他都把泰坦茅草内叶残片给我了，你还杀他干什么？” “杀了他，你心情会好一些吧。” 楚骁昂指着楚霸星：“你小子可真是孝顺啊！” “我真是搞不明白了，同样都是人，同样十八岁，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你来参会一趟，就没跟着秦思洋学到点什么？” 楚霸星低眉不语。 投机取巧而已。 学个屁。 “人家出去聊了一会话，直接让唐万功这个部长站在了他那边。你有这能力，我今天就能把司令之位让给你小子！” 楚霸星有些疑惑：“唐万功站在他那边？他不也是来和秦思洋交易的么？” “你是真一点都看不明白啊。” “秦思洋能看出来我要用敲诈罪杀他，就是因为唐万功在一旁提醒！” “如果不是唐万功说我开出的条件过分丰厚，那小子哪能意识到这件事！” “唐万功，就是在帮他！” “而且，他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居然还了解联合政府的法律！这年头，哪有高中生就学法懂法的！何况他还是个孤儿！” “这小子的各方面能力，都远不是这个年龄应该拥有的。如果不死，日后必定是安全区的风云人物。” 楚霸星听后，愣了下：“爹，你原来真的要用那个敲诈勒索罪杀他啊？！” 楚骁昂震惊地看着楚霸星。 良久。 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 “我他妈……啊，不行，不能再说了。继续跟你聊下去，我觉得我血压就要上来了。” “回宾馆休息，准备参加赤红结晶的会议吧。” “是。” 父子两人走了一段路，楚骁昂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之前交谈的时候，我心思都放在了泰坦茅草上，顾此失彼，没有谨慎思考，不该让你和他打那个赌的。” “现在静下来想想，这小子心机如此细腻，绝不可能做没把握的事。” “我估计，有七八成的概率，你开学要白送给他一件四阶猎神武器了。” 楚霸星并没有回应，眼中却尽是平淡。 楚骁昂对于秦思洋的夸奖，他都没有听进去。 其他事情，他不在意。 而在猎杀神明方面，秦思洋不可能赢得了自己。 楚骁昂上了车，还在喃喃自语： “怎么会有人在十八岁的时候，如此全能？真是惊人……” 然后又看向了身旁的楚霸星。 “让你去南荣大学读书，没准还真是个意外的最佳决定。” 唐万功也起身准备离去。 “小秦同学，刚刚你和楚司令的谈判，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秦思洋想到之前的谈话，也对唐万功抱有感激。 “多亏了唐部长的提醒，我才意识到楚骁昂的陷阱。否则若是一口答应，恐怕时候就要被楚骁昂以此为由，拖出去毙了。” 唐万功摇头，认真地说道：“我只是感觉不对劲，所以提醒你他的价码有问题。但是我并不知道他具体要怎么害你。” “你说的那个什么敲诈什么军用物资的罪名，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当你讲出来这件事的时候，我也是恍然大悟。” “小秦同学，这件事，我也只是帮衬，关键还是你自己学识渊博。” “说到这里，我也有些好奇，十八岁的学生，别人都在背书做题，怎么到了你这却学习法律了？” 秦思洋笑笑：“我一个序列能力者，背书做题也没用啊。也不过是闲的没事找点事做罢了。” 唐万功听后，竖起了大拇指，由衷地说道：“小秦同学，确实厉害。” “你今日的表现，真体现了什么叫‘艺多不压身’。” 第289章 暗杀 “哪有，我也就了解个大概。” “不，你的思想高度，远远超出了你的年龄段，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秦思洋刚想客气两句，唐万功又严肃地说道： “但是。” “你必须要活下去，才能成长起来。” “蓝星末世就是人类乱世，乱世就有英雄。” “末世之后，我见过的英才如过江之鲫。” “但他们之中的大多数，都死掉了。” “有的死在了暗杀中，有的死在了神明手上，还有的人是在别人打斗时被波及丢了性命。” “半途夭折没成长起来的英才，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活下去。” “小秦同学，务必谨慎。” 秦思洋知道唐万功说的是肺腑之言，点点头。 “唐部长，您放心，我会记住您的这番话。一定警惕每一个暗中的敌人。” “好。” “小秦同学是个聪明人，果然一点就透。” 唐万功郑重地拍了两下秦思洋的肩头，便准备告别。 “小秦同学，我要去准备下参加赤红结晶的会议了。腐蚀黑蜈的猎杀任务有个审核时间。等到赤红结晶会议结束后，差不多就能发布出来。” “嗯，麻烦唐部长了。” “任务发出来的时候，我让钱问道通知你一下。” “好，谢谢唐部长……诶，唐部长认识钱问道？他现在这么有名么？” 唐万功哈哈一笑。 “在之前，克劳福德绘声绘色地给我讲了一遍你那‘我的恩人钱科长’的发言，我当然就认识他了。” “赤红结晶是以你与李天明主导，钱问道和你们俩都相熟，自然是管理部最适合的参会人选。” “这次赤红结晶会议，我虽然参加，但是钱问道却是代表管理部的谈判人员。” “除此之外，别的部门的部长似乎也有让他代表的意思，都是看中了你们这层关系。” “而且，他还是这次会议的主持人。” 秦思洋听后，也微微一笑：“老钱也算是沾了我的光啊。” “确实如此。” “不过，也有他自己的能力的因素。” “能力？” 秦思洋眉毛一歪，回忆着那个三角眼的小胖子，问道：“老钱有什么很突出的能力吗？” “当然。” “上次他主持你的藤蔓之心宣讲会，那可是好评如潮啊！” “所以这一次，许多人听说钱专员要参加会议，直接点名让他继续主持。” “啊？点名让他主持？” 秦思洋回忆着上次的藤蔓之心宣讲会。 钱问道那主持的，简直只能用“糟糕”二字来形容。 不仅砍去了他这个藤蔓之心获得者的发言，还砍去了他宣布会议圆满落幕的演讲。 演讲稿他可是倒背如流，排练时声情并茂，可谓字字珠玑！ 搞得他在会上一句话没说，活脱脱地像个路人！ “他的主持，好在哪里？” “大家一致认为，开会最烦的一点，就是总有些人借着开会的机会，滔滔不绝地演讲卖弄自己。” “所以钱问道上次主持会议简单直接，没有任何废话演讲，节约了大家的时间。” “参会的人都对他十分满意。” “呃……” 秦思洋挠了挠头。 “好吧。我知道了。” “行，那就先这样了。有事情再联系。” “嗯，没问题！我的手机现在已经可以防监听了。” “那可太好了！以后有事就电话联系吧。” “好的！唐部长再见！” 送走了两人之后。 会议室里只剩下了秦思洋自己。 秦思洋这时才放下了心防，松开了紧绷的神经，彻底栽进沙发里。 “总算是结束了。” “和这些位高权重的人谈交易，真是费心劳力啊。” “以后还是让老李帮忙搞这些琐事吧。” 这时，一个人走了进来。 秦思洋瞧了眼，是那个女主管。 “秦先生，交易已经谈完了？” “嗯。” 他身心交瘁，没有和女主管搭话的想法。 直接闭目养神，算是下了逐客令。 秦思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彩色糖纸包裹的糖果，塞进了嘴里。 是他两天前在糖果店买的。 似乎是因为太过疲惫，补充糖分提提神。 “没什么事的话，就走吧，我想歇一会。” “好的，秦先生。” 女主管一边收拾着秦思洋跟前的桌子，一边回答道。 忽然，秦思感觉浑身一沉。 好像失去了对身体四肢的控制。 只有脑袋还能自由转动。 秦思洋睁开了眼，看到自己的身体被一团黑色的影子缠住。 他惊讶地看向身前的女主管。 “这是你的技能？你要做什么？” 女主管目光冷漠，没有答话，向后退了几步。 秦思洋看到，她的影子与缠住自己身体的黑影连在了一起。 是【舞影者】的技能？！ 秦思洋周身动弹不得，看着缠在自己身上的黑影抽出了自己腰间的猎神匕首，然后绕着自己的腰间，爬上了胸膛。 秦思洋一脸惊恐：“为什么杀我？让我死个明白！” 女主管依旧冷漠没有回话。 就在影子举起匕首，要扎进秦思洋的心窝时，秦思洋忽然消失。 怎么可能？！ 女主管大惊失色。 忽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道黑影。 是碗口大的拳头！ 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逃脱。 只能后撤半步，然后双手挡在面前。 “砰——咚——” 秦思洋一拳祭出，打在女主管的手臂之上。 随即女主管就如同炮弹一样，倒砸向会议室的墙壁，撞出了一道深坑。 女主管一进来，秦思洋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自己并没有叫她，她主动进来之前也没有敲门。 虽然只是个细微的不足。 但刚刚被唐万功耳提面命了一番生死论后，秦思洋正在警觉中。 自然更加重视这微妙的细节。 所以，他掏出了自己用糖果纸包着的神明残骸，吞了下去。 随时准备发动【飨域】和【以食化神】。 这也是他自己想到的妙计，可以不让别人知道他需要吃神明残骸才能发动技能。 副作用也有。 这两天他吃了十几块果糖，有点齁嗓子。 当被影子控制住后，秦思洋立刻发动【飨域】和【暴力】。 第290章 潜在的危机(礼物加更) 女主管的眼神惊疑。 吐了一口鲜血，不可思议地看向秦思洋。 她明显没有料到，秦思洋能够摆脱自己的束缚。 更没有想到，秦思洋居然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能够一击就将她的双手废掉。 秦思洋看到两只手掌已经扭曲成奇怪角度的女主管，没有犹豫，又是一个瞬身上前。 再次出现的位置，并没有来到女主管的跟前，依旧与女主管保持着距离。 他要谨防女主管还有后手，会在自己近身的时候反击。 看了眼自己与女主管大概有两三米的距离。 秦思洋感觉差不多了。 “砰砰砰砰——” 秦思洋两拳连续挥出数次。 强劲的拳风随即涌上，形成了刺耳的音爆。 女主管见状，立刻用手臂挡住要害。 但是，序列提升后的秦思洋，拳风已经可以击碎中型神明鬼面鹭的肉身。 更不用说身体强度远不如神明的她了。 拳风所至，全部击在了女主管的身上。 不仅彻底击断了她的两条腿骨和双臂。 还在她的小腹轰出了两个血窟窿。 “啊——” 女主管痛得惊叫一声，尖锐的呼号快要撕破她的喉咙。 确认她暂时无法还击后。 秦思洋没有犹豫。 抬腿跃起之时，再一个瞬身。 直接来到了女主管的跟前。 腿部的残影，如同出膛的炮弹，直直扫向她的咽喉。 女主管面色惊恐：“我说，我是……” “咚——” 女主管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思洋一腿扫中了喉咙。 顷刻间，她张大了嘴，口中喷出血水。眼球外突，仿佛快要爆出。 片刻过后，她的脑袋无力地向下一歪，下巴正好靠在秦思洋的腿上。 秦思洋收起腿，重新恢复了站立的姿态。 瞧着已经没有了气息的女主管，淡淡道：“现在想说，有点晚了。” 这个女主管打算杀他的时候，没有任何废话。 对于秦思洋的问题，绝不回应，哪怕秦思洋的要求是想死个明白。 她只是目的明确地要解决秦思洋的性命。 她很清楚，杀人的时候，不要做些多余的事情。 应当不是第一次杀人了。 然而，秦思洋也不是新雏。 杀人方面，女主管知道的事情，他自然也知道。 在自己占据上风的时候，必须尽快动手。 序列技能变化多端，猎神道具千奇百怪，你也不知道别人会有多少底牌。 所以，当秦思洋能够杀她的时候，也就没有了继续问问题的打算。 即便不能问出女主管背后的指使人是谁，秦思洋也不慌张。 他在心中打算着： “老李有个【不死】序列的朋友，可以查看死者的记忆。” “就算没问出话来，看一下她的脑袋也可以……” “嘭——” 像是知道他打算做什么。 秦思洋刚刚想到这里，女主管的脑袋就炸得四分五裂，把周围都染成了鲜红一片，活像摔碎在地上的西瓜。 什么情况？ 设置了死后反读取记忆的手段？ 要杀他之人，准备还真是严密啊。 就在这时，门又被推开。 “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吵？” 秦思洋警惕地瞧了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个熟悉的满是疤瘌的光头。 赵龙飞。 经历过安全区外真假李天明的事情后，秦思洋立刻问道：“证明你是赵龙飞！” 赵龙飞没有回答他。 只是看了看秦思洋，又看了看他跟前没有脑袋、全身凹陷的尸体，忽然瞪大了眼。 “你小子该不会是生意没谈拢，把唐万功或者楚骁昂给杀了吧？！” “证明你是赵龙飞！” 赵龙飞皱眉：“你要在我大侄子结婚的时候送他赤红结晶。” 秦思洋点点头。 是赵龙飞没错了。 赵龙飞又连忙问道：“这是谁的尸体？！唐万功还是楚骁昂？” “赵校长，你那眼睛要是不用就捐了呢？” “那俩大老爷们，能穿高跟皮鞋么？！” 赵龙飞看了下，尸体的脚上确实穿着一双高跟鞋。 小巧的双脚，不像是男人。 赵龙飞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他娘的可吓死我了。” 秦思洋擦了下脸上的红白之物，一脸鄙夷。 “我又不是傻子。你以为我敢杀联合政府高官和军团司令？” 赵龙飞点点头：“也是我想多了。仔细动动脑子，就知道这俩人你应该都杀不掉。” “唐万功什么实力我不确定，毕竟没有人见识过。但是楚骁昂绝对不是你能杀得了的。” 秦思洋没有回应。 自己早晚是安全区最强。 赵龙飞抹了下额头渗出的冷汗，问道：“那这是谁的尸体？” “你的女主管。” “嗯？你是说孙亚茹？” “好像是这个名字。反正就是负责腾飞建筑工地黑市的那个女主管。” 赵龙飞听后，眉头紧皱：“你为什么杀她？” “我杀她，是因为她要杀我。” 赵龙飞更加疑惑：“她要杀你？为什么？” “她是你的人，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要杀我？” “她没有说？” “她很谨慎，没有交流的打算。” 秦思洋语气冷淡：“我刚谈完交易，她就进来，发动了【舞影者】的技能，要割断我的喉咙。” “多亏我早有戒备，才反杀了她。要不然，你就该给我收尸了。” 赵龙飞看着她空空如也的脖子，叹了口气： “你杀她就杀她，喉咙心脏哪里不行，为什么非要把她的脑袋捶碎？” “本来还可以找【不死】序列的人读取下她的记忆的。” 秦思洋道：“她的脑袋不是我打碎的，是死后自己爆炸的。” “什么？！她死后，脑袋自己爆掉了？” “是。” 赵龙飞听完，眯起了眼，盯着孙亚茹的尸体，露出了冷光。 “那可就有点难办了。” “不知道是这是序列技能，还是猎神道具。反正在之前，我从未见到过。” 秦思洋见赵龙飞没有头绪，便问道：“这种情况连赵校长都没有见过，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想要杀我的人，非常有实力？” “当然有实力。” “恐怕实力还不弱。” 赵龙飞的脸上已经泛出了杀气。 “没点实力，谁敢在我赵家的地盘上杀人？！” （感谢 玖伍贰柒。。，叶叶叶啦，（姓名为空白） 大佬，还有各位大佬的打赏。谢谢支持！） 第291章 探究孙亚茹底细 赵龙飞说道：“会议的地方是我定的，结果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让我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搁了。” “小秦，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那我先谢过赵校长了。” 赵龙飞又问道：“小秦，对于想要杀你的人，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没有头绪，倒是可以排除几个人。” “你说。” “首先排除咱们在安全区外见到的那帮敌人。他们见过我的技能，知道我的技能克制【舞影者】，所以不可能让一个【舞影者】来杀我。”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的？” “我遇见假扮老李的那个人，见过我的技能。” “什么技能？” 秦思洋想了想，自己展现瞬移技能的时候，只有李天明、张狂、常天雄和陆道兴在场。 赵龙飞并没有见到。 既然赵龙飞没见过，他也就不打算跟赵龙飞讲了。 毕竟自己的技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就不详细跟你说了。” 赵龙飞听后，点了点头：“好，你继续。除了郭九霄那帮人，还有谁你可以排除？” “可以排除泽世教。” “泽世教的人也要杀你？” “呃，有些事情在里面吧，他们确实派人找过我的麻烦。” 黄袍护法张迎瑞曾派人抓自己，圣子胡蝉曾派人杀自己，不过都因为赤红结晶的事情，彼此谈开了。 “好，还有谁。” “也可以排除肖志刚。” “啊？肖志刚也要杀你？” “是。” 肖志刚让张迎瑞派人抓自己。 不过张迎瑞派去两名序列四的教徒，全部都被干掉。 他们不知道人是温舒杀的，还以为是自己干掉的。 如果肖志刚还想派人杀自己，绝对不可能只派一个孙亚茹。 秦思洋从作战时的粗浅判断，孙亚茹的力量和敏捷都远远不如当初在积水海棠中遇见的那个埋伏者。 积水海棠那人的力量和实力，恐怕是序列等级五。 所以，她的序列等级应该不超过四。 两个序列等级四的都没解决掉自己，再派一个序列等级四的人来，那不是白白送死？ 赵龙飞听后，面色却有些纠结。 “小秦，怎么想杀你的人这么多啊？” “哪有很多，其实算下来，感觉也就肖志刚一个人是一心憋着坏要弄死我。” 赵龙飞还是感叹了一番。 “你小子，真是能成事，也能惹事啊。” “我感觉我好像没有主动惹过事。” “你是没少主动惹过事！” 赵龙飞又咋舌几下，指着秦思洋道：“你要是不死，肯定能成精。” 随即又问道：“还有排除的对象么？” “没了。” “那你有怀疑的对象么？” “也没有。赵校长有什么想法么？” 赵龙飞点点头：“坐下聊吧。” “我这身上都是血，弄脏了沙发。” “没事，弄脏了再换。这关口，就别在意细枝末节了。” “好。” 两人坐在沙发上，赵龙飞闭上眼，思考了一阵。 然后说道：“这个孙亚茹，是三年前跟着赵家干的。” “事情做得好，所以逐渐提拔起来了。半年前开始负责第9区的地下集市生意。” “之前没觉得有过什么可疑之处。现在看来，应当是别人安插进来的卧底。” 秦思洋问道：“那她不可能是被别人控制了意识么？” “不可能。我们做事很严密，你别瞧着这个建筑工地平平无奇，其实为了保证安全，设置了许多猎神道具。” “被控制了意识的人或者修改了记忆的人，会立刻被发现。” “所以，她只能从一开始就是个卧底。” “既然三年前就开始卧底，那肯定不可能是冲着你小子来的。” 秦思洋笑了笑：“三年前，我还在上初中呢。” 赵龙飞仍然闭着眼仰靠在沙发上，指节轻轻敲着沙发的扶手。 “这人是冲着我赵家。” “但却为了杀你，让这个潜伏很深的棋子暴露了出来。” “你死在这里的消息若是传出去，一定会有人对黑市的安全担忧，影响我赵家的声誉和地位。” “更重要的是，杀了你，一定能让他们获得极大的利益。” 赵龙飞想到这里，睁开眼，打量着秦思洋。 “可是，你小子有牵扯到什么重大利益之中么？” 秦思洋仔细想了想，摇摇头。 要是说有人打算杀人夺宝，那还有可能。 可是他的那些贵重宝贝，全都没有暴露出来。 目前最值钱的几样东西，也都分了出去。 哪有什么大利益的牵扯？ 赵龙飞又审视着秦思洋：“你小子，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秦思洋点头：“赵校长，我瞒着你的事情多了。但是我瞒着你的事情，也同样瞒着其他人。我确信，自己做事没什么遗漏。” “你说话倒是直接。” 赵龙飞轻笑一声，继续沉思。 两人各自沉默了半晌。 赵龙飞摇摇头。 “最近满脑子都是赤红结晶会议的事情，脑容量不太够用了。我问问我大哥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吧。” “我大哥一直在控着局，应当会比我的思路宽泛一些。” 赵龙飞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秦思洋问道：“赵校长，你的电话不会被监听吧？” 赵龙飞瞥了秦思洋一眼，给了他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秦思洋了然。 看来楚骁昂所言不虚。 赵家兄弟俩是监听的专家。 “喂，大哥，有个事跟你说一下。” “小秦在咱们的会议室被孙亚茹暗杀……” “放心，小秦没事。孙亚茹被他反杀了。对，孙亚茹应该是个卧底。” “而且孙亚茹在咱们这里潜伏三年了，为了杀小秦暴露出来，肯定有些大的利益牵扯。” “但是我和小秦都没想到谁会杀他，大哥，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片刻过后，赵龙飞目光一凛。 “好，我知道了。就先这样。” 赵龙飞挂掉了电话。 秦思洋则急切问道：“赵老板怎么说？” 赵龙飞缓缓道：“大概今年年初，我们听到了一则消息。” “三大商会得到了一颗藤蔓之心，打算在今年年中召开高级交易会。” 第292章 赵氏商会 “结果，就在要宣布交易会召开的前两周，你小子也得到了一颗。” “他们的交易会便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秦思洋纳闷：“三大商会得到了藤蔓之心，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卖他们的呗，我又不会掺和。” “更何况，我也没有卖藤蔓之心啊，不影响他们的价格，他们干什么要杀我？” 赵龙飞看了眼秦思洋，说道：“你没做过生意，生意上的事想得少，也是理所应当。” “在之前，三大商会手里的那颗藤蔓之心，是期唯一公开交易的藤蔓之心。” “三大商会肯定会在哪个交易会上联合出力，准备要不少利益。” “结果筹划了半天，准备召开交易会之时，忽然你也得到了藤蔓之心。” “更对他们不利的是，你的那颗藤蔓之心，比他们的还要大。” 秦思洋皱眉：“可是我的藤蔓之心不公开交易，是大是小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赵龙飞看着秦思洋，缓缓道：“你到了南荣，肯定不会直接上交所有的藤蔓之心，对吧？反正我只是听你说要给我四分之一，现在还没见到真东西。” “这不还没开学么。等开学就给你。” “开学太迟了，我这两天就要，不过咱们的事之后再说。我想说的意思是，大家知道你的藤蔓之心会给李天明一些，给我一些，还会自己留一些。” “可是，不论是你我还是李天明，都不可能将藤蔓之心这种珍稀材料全都用掉或者用于研究。” “按照常理，我们还会用藤蔓之心去兑换其他自己需要的珍稀材料。” “安全区内，许多珍稀材料，都不能用价钱来衡量。” “就比如一片泰坦茅草内叶，虽然市面上得价格大概是二十枚金币，但不可能有人会以二十枚金币的价格卖出去。” “钱这种东西，够用就行。对于能够获得珍稀材料的个人来说，多点少点没有啥区别。多一套房少一辆车，也不会影响什么。所以，想要获得珍稀材料，基本上只能用其他珍稀材料去换。也就是类似原始社会的以物易物。” “稍等。” 秦思洋听后略微疑惑：“赵校长，你说钱多点少点没区别，可我咋觉得你还挺缺钱的？” “我说的是对于个人来说，钱多点少点不影响。我是个人么？” “确实不是。” “……你小子骂谁呢？” “我这不顺着您的话讲么。” “我看你是真欠揍了！” “赵校长您消消气，消消气，别往心里去哈。” 赵龙飞冷冷地瞥了秦思洋一眼。 “我缺钱，不是因为我自己穷，是因为我管着一大摊子事，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学校的教授，黑市的员工，各方的运维，都得花钱。我花钱的口子大，自然也得想着办法揽钱啊！” “可即便是我缺钱，不到万不得已，也不可能甩卖藤蔓之心这种宝贵的材料。” 秦思洋点点头，又问道：“钱不能作为交易单位，那序列魔药作为货币也不行么？序列魔药不是人人都需要么？” “序列魔药？” 赵龙飞轻哼一声：“这破玩意儿背后复杂得很，有空你让李天明跟你讲吧，今天咱们就说三大商会杀你的事。” “哦，好。” “反正，因为有了你的藤蔓之心作为备选，三大商会的那颗藤蔓之心的价值要大打折扣。” “物以稀为贵。你的出现，让他们损失惨重。” “如果说原本三大商会靠着那藤蔓之心能撬动的资源是十成，那现在也就剩下两三成了。” 秦思洋听后，叹了口气：“阻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所以，他们才想要杀掉我？” “倒也没有。三大商会不缺钱。他们可以等你我把手中的藤蔓之心交易得差不多了，再拿出自己的那颗作交易。” “你刚入学，李天明刚建实验团队，我这里一大群教授要养活，一颗藤蔓之心最多半年就消耗得七七八八了。三大商会可以年底再筹办交易会。” “影响的是他们这半年的计划，所以损失有，但可控。” 赵龙飞的分析，让秦思洋更加费解：“既然不影响，那三大商会为什么又要杀我了？” “因为我们赵家刚刚宣布，要组建赵氏商会了。” 赵龙飞语气平淡。 “赵家也要建商会？” “想要组建商会的，不止我赵家。六大军团，教会，乃至大学教授，都有这种想法。三大商会，把地面上的生意垄断，各方早已眼红。” “唯有组建商会，才能够大包大揽地谈判各种生意，才能够明面上运送各种资源。” “只不过，先前其他势力组建商会的尝试，全都被三大商会拆了台，没有形成气候。” 秦思洋问道：“你们赵家的这次尝试，就能形成气候了？” “怎么感觉你小子有点瞧不起我？” “没有没有，我就是问问。我年纪小，可能说话不太注意措辞，您见谅！” 赵龙飞又若有若无地瞟了眼秦思洋。 “这次组建商会，我赵家准备已然充分。有地下贸易的根基，顾家的扶持，近些年经营大学的口碑。还有藤蔓之心、赤红结晶、泰坦茅草这种镇会之宝……” “不是你等会。” 秦思洋挠了挠头：“赵校长，你们商会的镇会之宝，怎么听起来都这么耳熟？怎么，这些东西你们都得到了？” “嗯。” “啥时候的事？” “就最近。” “最近？那不就是我给你的么？” “算是吧。” “啥叫算是？！我给的东西，你们是镇会之宝？” 赵龙飞掏出了一支雪茄：“怎么，你给都给了，如何分配还不是我们的私事？拉出来的屎，还能坐回去？” “可是，一小块藤蔓之心和更小的赤红结晶，以及一片泰坦茅草内叶残片，这就叫镇会之宝了？” “你们这个商会，太寒酸了点吧？” “寒酸？你是真没数。” “谁能同时有整颗的藤蔓之心，整颗赤红结晶，和整片泰坦茅草内叶啊！” “别说整个，就一小块都非常难得了！” 赵龙飞抽了口烟，翘起二郎腿，潇洒地扬了扬手： “你整个安全区打听打听，这三样东西同时都有的势力，有几个？” 第293章 化解追杀的方式 “有了这些镇会之宝，就相当于证明了我们赵氏商会的实力！” “对于快速得到众人的认可，会起到非常大的作用。” “而且，这些镇会之宝也相当于是资产证明。意味着我们如果经营失败，具有用稀有材料赔偿亏空的能力。” “在安全区内，稀有材料的认可度，可是远远超过金钱。” 秦思洋歪头看着赵龙飞：“这都是我给的东西，赵校长，您在我面前嚣张个什么劲啊。” “我的意思是，你小子见识太少，不清楚安全区内的形势。” “我咋感觉我是见识太多，瞧不上安全区内的贫瘠模样。” 赵龙飞抽了口烟：“你就喜欢逞口舌之利。” “赵校长这么讲，那我就说点实在的。” “我要是死了，你们赵家商会的镇会之宝，不得有两样跟我一起凉？那你们的商会，还建得起来？” “咳咳。” 秦思洋这么一说，赵龙飞立刻没有了刚刚得意的神态，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 “小秦，你说到关键上了。” “就是因为杀了你，会对我赵氏商会造成严重打击。所以，三大商会才对你动手。” 秦思洋听后，思考片刻，说道：“所以，我这算是替你们赵家挡刀了？” 赵龙飞哈哈一笑：“你看你，怎么能说替我们赵家挡刀。我们赵家商会，不也是有你的一份力么？” 瞧着变脸的赵龙飞，秦思洋并没有一起陪笑。 “赵校长，三大商会为了针对你们赵家商会，恐怕还会继续派人杀我。” “我不可能总在担惊受怕中活着。这件事，你得解决。” “小秦，你想我怎么解决？” “两个方法。第一，这些东西你撤走，不作为赵氏商会的镇会之宝。怎么让商会得到别人认可，你们自己再想办法。” “不行。这个计划我们已经筹备许久，就是因为没有合适的镇会之宝，才一直搁置。现在有这几样东西，若是不用，那又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推出商会。” “那第二个办法，就是取消组建赵氏商会的计划。” “这更不可能。小秦，你的两个办法，我都不可能接受。” 秦思洋盯着赵龙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赵校长，你说我要怎么活命？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 “难道我得一直提防着三大商会派人的暗杀不成？！” 赵龙飞笑了下：“其实，还有个更好的解决办法。” “什么办法？” “你不是说，你还有一枚赤红结晶么？你把那个赤红结晶放在我赵氏商会，作为我赵氏商会镇会之宝中的镇会之宝！” “有了一整颗鸽子蛋大小的赤红结晶，我们赵氏商会的口碑也会快速提升，打开市场！” “而且，三大商会不知道这颗赤红结晶是谁得到的，杀你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自然也就不会继续对你动手了！” “当然，为了证明我们赵氏商会拥有支配那颗赤红结晶的能力，我们得当众进行一些验证。所以，要麻烦你把整颗赤红结晶的契约共享给我们。” “但是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擅自动用这颗赤红结晶！只会用你给我侄子结婚贺礼的那一半。我们赵家的人品，你绝对可以放心！” 秦思洋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双目渐渐眯成了一条缝。 “赵校长，我咋觉得，指使孙亚茹暗杀我的，不是三大商会，更像是你们赵家？” “你们该不会是让她杀我，然后用来套我的赤红结晶吧？” 赵龙飞拿着烟，摇摇头：“这件事，确实不是赵家安排的。” “你救了四方的命，又帮了赵家这么多，如果我们这么做，那也太不是人了。” 说完，赵龙飞又抽了一口雪茄，吐了个烟圈。 “咱们相处时间短，你可能还不太了解我赵龙飞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怪你，毕竟赤红结晶这种东西，确实很贵重。”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把陆道兴的鸟拿来，一测便知。” 陆道兴的鸟…… 秦思洋听着总觉得有点怪。 “赵校长，如果刺杀这件事不是你们安排的，你刚刚那个解决方案提出得也太巧了。” “我承认，这个方案是我早就想出来，也有借用你一整颗赤红结晶的打算。但杀你的事，赵家是肯定做不出来的。” “借用？有借无还的那种借吧。” “不重要。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这不重要？这很重要！” 秦思洋摇摇头：“把一整颗赤红结晶的契约分享给其他人，我不可能答应。” “因为那已经是我最后的底牌了。” “除了那颗赤红结晶，我可以说是一无所有。” 赵龙飞听后，摸了摸自己头顶的疤瘌。 “那就有点难办了。” “嗯？什么意思？” “其实还有个方法。” “我想着，你小子应该还有点私藏的珍稀材料。你把那些材料拿出来，不用共享契约，直接寄放在赵氏商会。” “这些珍稀材料寄存在我们商会，就算是信用证明，说明有人非常相信我们商会。” “信用的彰显，也能够快速推进我们赵氏商会的影响力。” “当然，我们是不会公开寄存珍稀材料。” “不过寄存材料作为信用证明，需要的珍稀材料就要更多更全面才行。” “一颗鸽子蛋大小的赤红结晶，以前还能凑活。在那个鸡蛋大小的赤红结晶面世之后，作为一个我赵家商会信用证明的分量就不够了，起码不足以在三大商会的围攻下站住脚。” 赵龙飞又叹了口气：“可是你既然什么都没有，说这些也都是白搭。我也一时间也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要不然，小秦你以后就在学校里待着？” 秦思洋听着赵龙飞的这个方案，感觉似乎还可以接受。 没有共享契约，不存在被赵龙飞昧下宝贝的可能。 自己和赵氏商会的利益绑定，他们也绝对不会泄露自己是珍稀材料所属者的身份。 这样一来，好像被三大商会盯上的问题，也能解决啊。 第294章 商会董事会得有我 秦思洋舔了下嘴唇，缓缓说道：“赵校长，你觉得这个方案，大概需要多少珍稀材料才够？” 赵龙飞愣了一下：“你不是说你没有其他珍稀材料了么？” “这个，可以有。” “我就知道！你这小鬼头，肯定不会老实地交出全部珍稀材料。” “人总要给自己留点后路。” “你还有多少珍稀材料？” 秦思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赵校长，你觉得多少珍稀材料才够？” “我说了，信用证明需要的珍稀材料要更多，更全面才行。” “别说这么多，直接说多少珍稀材料够用。” 赵龙飞对着秦思洋说道：“我觉得，如果只有赤红结晶的话，可能得有颗拳头那么大的才够。” “赵校长，你认真点。” “我是认真说的。” “你这不是扯淡么？我有这么大的赤红结晶，那这个商会就该叫秦氏商会，明白么？” 赵龙飞似乎不死心，又问道：“你没有这么大的赤红结晶？” “没有。” “真没有？” 秦思洋不耐烦了：“要不你去把陆教授的鸟拿来，一句一句问？” “呃，不用，不用。” 赵龙飞挠了挠疤瘌：“如果没有这么大的赤红结晶的话，最好能有一整颗赤红结晶，然后有一整片泰坦茅草内叶……” “没有，赵校长，你别扯这种淡。你应该知道，我要是有泰坦茅草内叶这种东西，就意味着我有整株泰坦茅草了。” “也没有？” “没有。” 赵龙飞叹了口气。 看来秦思洋的余财，并没有太夸张。 “我觉得你可能有的东西，你都没有，那你有啥？” 秦思洋想了想，说道：“据我所知，现在安全区里的赤红结晶，不超过四颗，对么？” “差不多吧。但是不知道这两年有没有谁暗中得到了。保守估计，五六颗吧。” “好。刨掉我给老李的那颗，剩下的加起来，也就一个鸡蛋大小，对吧？” “大差不差，你那枚大得有点离谱了。除掉你那枚，剩下的还真不一定有鸡蛋那么大。” 秦思洋点头，又仰在沙发上思考。 赵龙飞的目光则一直在秦思洋的身上，不曾挪开分毫。 沉默了一会。 秦思洋开口道：“我剩下的四枚赤红结晶，加起来应该和鸡蛋差不多大。” “全都给你，作为赵家商会的信用证明。” “在赵家寄存了全安全区三分之一的赤红结晶，这一定是个大噱头。” “而且，这四枚赤红结晶，别人肯定认为大概率是来自四个不同的人。” “比一枚鸡蛋大小的赤红结晶，更能证明赵家的信用、实力与关系网络。” “赵校长，你觉得我的提议如何？” 赵龙飞咽了下口水。 “你……你还有这么多的赤红结晶？” 秦思洋有些忧郁地叹了口气。 “侥幸得到的。本来想留着养老的，现在命都要没了，只能拿出来救急了。” “不是，你是咋得到的？人家都最多只能杀一只血蝾螈得到一颗赤红结晶，你怎么一下子拿了这么多？” “赵校长，不瞒你说，我也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 秦思洋也纳闷，那个埋伏在积水海棠里的中年人，是怎么得到这么多赤红结晶的。 运气好？ 赵龙飞眼中的嫉妒之火都快烧出眼窝了。 “那个，小秦，你真的没有拳头大小的……” “没有。” 秦思洋瞥了眼赵龙飞：“血蝾螈才多大个？上哪得到拳头大小的积水海棠？” “说实话，这种体积的赤红结晶到底是否存在，我都不确定。” 赵龙飞想了想李天明带回安全区的那具血蝾螈尸体，足足有两米多长。 在小型神明之中，已经算大的了。 如果一个拳头大小的赤红结晶，那得多大的血蝾螈才行？积水海棠还装得下？ 赵龙飞微微点头，认可了秦思洋的话。 “好吧，我知道了。”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们？这决定了我们何时宣布赵氏商会组建。” “赵校长，这不着急，还有别的没聊呢。” 秦思洋给自己倒了杯水，润润喉咙。 “我拿出棺材本帮赵家建商会，赵家没什么表示？” 赵龙飞似是意料之中地摇摇头。 “我就知道，你小子没那么好说话。你说吧，有什么条件？” “没有我，赵家这个商会，建不起来。” “我觉得，怎么也得给我个会长当当吧？” “会长给你？你在开玩笑吧？！” 赵龙飞拍着沙发扶手：“这是赵氏商会，不是秦氏商会！！会长是四方的，你不用想了！” “赵校长你急啥。咱们谈条件，有商有量啊。” “小赵是会长，我俩兄弟相称，那我当个副会长辅佐他，总可以了吧？” “当然，这个副会长不能是虚职，得加上加董事会成员的位置，有决策权和分红。” “赵氏商会那三样镇会之宝，都绑定在我身上，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给我个副会长加董事会成员，我觉得也说得过去。” 秦思洋虽然不知道要个副会长能有什么好处，但是自己给了这么多东西，不占点便宜那不是傻子吗？ 万一以后用得上呢？ “你狮子大开口，也不怕撑死？！” 秦思洋一副失望的表情：“赵校长，四颗赤红结晶，加起来鸡蛋那么大啊！要是开个拍卖会，你知道能有多少钱么？我可是都给你们了！要个副会长的位置，你居然还吝啬成这样？” 赵龙飞哼了一声：“你有本事就去开拍卖会吧。我也想见识下，这些玩意儿你敢不敢公开拿出来。” “赵校长，咱们这聊合作的事情，你说话怎么老是夹枪带棒的。” 赵龙飞看着秦思洋：“你小子要董事会的位置，我总觉得有点见不得人的想法在里面。” “这真是您想多了。” 秦思洋十分诚恳地说道：“我就是觉得身边的人都名头不小，这个公子那个少爷，自己还只是个泥腿子，有点自卑。” 赵龙飞眉毛一拧：“你？自卑？” “对。我承认，我自卑。每当夜色来临的时候，我都很……” “别扯淡，咱们这天天都是夜色！” “所以我天天都很自卑。” 赵龙飞又仔细打量了秦思洋两眼，实在看不出他想什么。 只好说道：“行，我跟我哥商量下吧。” “赵校长，您跟赵老板说下，这条件，已经是我的底线了。” “你还有底线？” 第295章 云淡风轻 赵龙飞当着秦思洋的面，给赵龙腾打了个电话。 说了秦思洋要当赵氏商会的副会长、董事会成员。 当然，也将他可以提供四枚加起来有鸡蛋那么大的赤红结晶的事讲了出来。 令秦思洋十分意外。 赵龙腾极其爽快地答应了。 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拉扯。 “好，我知道了，大哥。再见。” “再见。” 赵龙腾挂掉电话后，看了眼身旁兴高采烈的赵四方。 刚刚兄弟两人的交谈，儿子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 “爹，秦哥要当副会长了？” 赵龙腾点点头。 “你不是都听见了么。他拿出四颗赤红结晶，换个副会长的位置。” 赵四方眉头微皱，心中呢喃： 四颗加起来，才鸡蛋大小？ 秦哥的包里有这么多小个头的赤红结晶么？ 我咋记得平均起来都和鸡蛋差不多大？ 万一没有，估计得拿个大点的出来应付才行了。 这得找个机会跟他聊聊，免得秦哥不乐意。 瞧着赵四方的模样，赵龙腾叹了口气。 “以前觉得，有你这个儿子，也算是我赵家不绝后。” “但是现在觉得，要没我和你二叔护着，早晚得让我赵家绝了后。” 赵四方看着赵龙腾，不知道老爹平白无故为什么又数落自己一通。 “爹，我正事上又不含糊，你为啥老说我。” “这个世道，光会干正事，活不下去的。” 赵龙腾一脸无奈：“最近我总在想，你要是个姑娘，就好了。” “姑娘？为什么？” “是个姑娘，把你嫁给秦思洋，我也就能省心了。” 赵四方撇撇嘴。 老爹说的这话忒伤人心。 就算自己是男的，秦哥也照样把赤红结晶全存在自己这里！ 他们兄弟之间的情谊，那可没的说！ 另一边。 黑市的会议室中。 赵龙飞挂了电话，目光有些复杂地看向秦思洋。 秦思洋则乐得跟石榴一样，嘴巴快咧到耳朵根了。 赵龙飞似乎也没想到大哥应允地这么痛快。 让秦思洋当了赵氏商会的副会长，以后不得上天？ 严重影响他的学生工作啊！ 可是赵龙腾已经拍板，他也不能再多说什么。 “下周一，李天明他们召开分配赤红结晶的会议。” “下周二，是我们拟定的赵氏商会成立的日子。” “你作为副会长，也得出席。我们商会成立的时候，安全区内的各界名流也都会到场。你准备件得体的衣服，到时候还要一起拍个照片啥的。” 秦思洋问道：“这么紧迫？不再准备准备？” “我们都准备几年了，不差这几天。你以为人家都和你似的，一天天闲得蛋疼没事做？” “趁着他们现在都来参加赤红结晶的会议，抓紧把商会成立的事办了，免得耽误那些上层人士的时间。” 搂草打兔子顺便干事，秦思洋倒也觉得合理。 “赵校长，那召开的地点是在哪里？” “就在这里，第9区。” “可是你们不是说，在第9区没有像样的酒店么？那你们到时候在哪里举办？” “腾飞建筑集团去年在这里竣工了一个会所，至今没有挂牌。那就是我们预定的第9区赵氏商会的场所。” 秦思洋连连惊叹：“果然准备充分！不愧是赵校长！” “行了，别废话，各回各家吧，我还得准备下赤红结晶会议的事情。哎，今天你小子，可真是捡到大便宜了。” “您这话说的，咱们这叫相辅相成！” “随你吧。正好我也要回宾馆一趟，顺路送你回去，免得路上又出现什么麻烦。” “好，多谢赵校长！” 赵龙飞的车，光看外形就不一般。 轮子大，车厢大，哪哪都特别大。 当秦思洋摸着车门的时候，材料的触感温润柔软，绝对不是普通的金属材料。 八成也是个猎神道具！ “愣着干什么，上车啊。” “哦，好。” 秦思洋上了车，一屁股坐在舒适的座椅上。 “啊~真是享受！” 赵龙飞瞥了他一眼，懒得搭理。 秦思洋刚刚成为副会长，心中高兴，在座椅上也不老实。 “赵校长，你这车多少钱？” “不便宜。” “赵校长，你这车什么材料打制的？” “很多材料。” “赵校长，你这车，是不是还有别的功能？” 赵龙飞幽幽看向秦思洋：“有。但是缺一个能让你闭嘴的功能。” 回到了宾馆。 宾馆的会议室中，李天明他们还在为赤红结晶的会议讨论着什么。 秦思洋路过时瞥了一眼，摇摇头。 “没见识。” 进入自己的房间，秦思洋如释重负地躺在了床上。 总算是结束了。 积分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可以缓两天了。 唐万功，楚骁昂，赵龙飞，今天轮番给他上课，教他做人。 这种学习方式，实在是太累了。 “果然，我还是不适合学习啊。” 说到学习。 已经是晚上七点，学校放学了。 秦思洋拨通了温舒的电话。 “喂，是我，秦思洋。” “嗯，我知道。” 电话那头又响起了温柔的女声。 “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很久没联系了，想聊聊近况。” “我现在有些忙，过会再打给你？” “呃，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问问你最近过得还好，高考准备还算顺利么。你忙你的就行了。” “我最近挺好的，高考准备也挺顺利。你呢，还安全么？” 秦思洋笑了笑： “我一直在安全区里，没出去过，安全得很。” “嗯，那就好。” “那你忙，再见。” “再见。” 温舒挂断了电话。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目光狡黠地笑道：“你是不是谈恋爱了？这安全区边缘的破地方，还能有你瞧得上的人？” “是谁？我猜猜……秦思洋？” “诶，对了，说到秦思洋，这小子绝对有古怪！以前从没听过这号人，今年年初忽然成名，后面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你有没有想过，他……” 温舒语气淡然：“我的事情，和你没什么关系。” 男子失望地摇摇头：“你怎么态度这么冷淡！你忘了么，咱们俩可是一起杀……”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提这件事总会这么高兴。”温舒目光更加冷冽：“我这辈子都不愿意再想起这件事。” 男人耸耸肩：“随你吧。反正刚刚说的那件事，你得帮我。” 第296章 沉默的【秦思洋后援会】 秦思洋在宾馆歇息了几天。 过着醒来吃饭刷论坛，累了上床睡觉的猪一般的生活。 就连猎神狂魔秦思洋，也不禁感叹道： “不努力的日子，的确很开心啊。” 三天后，楚字军团的积分和管理部的积分分别到账。 楚骁昂和唐万功，分别划给了他六万积分和三万多积分。 或许是楚骁昂觉得白拿东西过意不去，居然多给秦思洋划了一万积分，这秦思洋倒是没想到。 这下子，楚霸星更别想赢自己了。 秦思洋看着自己【弑神营地】的积分变化。 【猎神积分： 猎神积分排名：】 秦思洋瞧着自己的积分和排名变化。 多了九万积分，才前进了六万名。 平均下来一个积分前进不到一名。 这意味着，到了这个层次，积分已经不再是均匀分布。 而是隔一两分才会出现一个人。 不再是每一分都有人扎堆存在。 说明他的积分踏入高级别。 可想而知，要超越这三万多人，将会十分困难。 不过，秦思洋不打算再挣取过多的积分了。 能够得到南荣大学新生积分第一名后，就收手。 平息【序列教育】论坛里一群人对他的捧杀之论。 之后维持着前三的水平，能够保证那个特权的存在，就可以了。 挣积分，就得上交材料。 光是上交雷霆雪狼的残骸，都让他有些肉痛。 一想到之后还得再交出些腐蚀黑蜈的残骸，他更是不舍。 多好的东西啊，又能防腐蚀又能防麻痹。 他自己留着那些珍贵的材料，不香么。 上交给管理部能给他什么东西？ 不过，这次上交腐蚀黑蜈，还是能换点东西的。 他可以得到楚霸星的一件四阶猎神武器。 想到这里，秦思洋的心痛，减少了许多。 【弑神营地】和【序列教育】里，别人看不见他的积分信息。 但是南荣中的工作人员，可以看到特招学生的积分变化。 秦思洋积分暴涨九万，一跃成为南荣大学新生第一的消息，很快就被人放到了【弑神营地】论坛中。 根据知情人士的消息。 秦思洋的九万多积分，有六万来自楚字军团高级别积分任务，三万多来自管理部的雷霆雪狼残骸认定。 可想而知，消息一出，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整个【序列教育】立刻被秦思洋的壮举屠版。 之前支持秦思洋的人，全都欢呼雀跃，踩在唱衰秦思洋的人的脸上疯狂输出。 当有人质疑秦思洋军方积分任务是刷分时，有人则透露出了秦思洋上交泰坦茅草内叶残片，才得到这么多的积分。 泰坦茅草内叶残片？！ 这可是只能在强大中型神明的体内才能发现的材料！ 够资格守护泰坦茅草的神明，没有等闲之辈！ 所以大家立刻联想到，秦思洋还上交了雷霆雪狼的残骸。 毫无疑问，泰坦茅草内叶残片，就是来自雷霆雪狼。 而且，那只雷霆雪狼，一定实力非常强悍！ 这一消息，让整个【序列教育】的讨论帖又掀起了一波高潮。 大家都惊叹于秦思洋的强大。 从序列觉醒到现在，也不过四个月。 居然就能够单杀极其强大的中型神明！ 【奇迹哥】的名号，也被更多人知晓。 尤其是秦思洋一个非军方背景的人，居然拿到了六万的军团任务积分。 定然是有过人之处！甚至可能得到了军团司令的认可！ 无人再质疑秦思洋的实力。 整个论坛最该高兴的，应该是【秦思洋后援会】的众人。 他们已经默默支持、逆风输出了一个月。 但是。 以前经常声援秦思洋的会长【小秘密】，副会长【我是土人】、【无神论者】，还有执事【浓眉大眼】，全都一言不发。 就连那个一直被人嘲讽“提前开香槟”、“一粉顶十黑”的【玉面小飞龙】，也销声匿迹。 只剩下一群普通会员，在论坛里耀武扬威。 但是因为气氛太过热烈，所有的人都没有发现【秦思洋后援会】管理层的异样。 赵龙飞拿着手机，看着沉默得如同一潭死水的【秦思洋后援会高层群】，露出了审视的目光。 “怎么感觉，群里的气氛，好像不大乐观啊。” “该不会这个【秦思洋后援会】的管理层，全是一群和我一样，想要捧杀秦思洋的老登吧？” 赵龙飞笑了笑。 然后在管理群里发了一句言。 【秦思洋以梦为马，不负韶华，终于登顶新生积分第一名！】 【我没有看错他。既然我的期待已经实现，那就决定就此隐去了。希望我们后援会越办越好！】 说完，就退出了这个群，并退出了【秦思洋后援会】，顺带手注销了【玉面小飞龙】的马甲。 给众人留下了一种“深藏功与名”的感觉。 良久。 【秦思洋后援会高层群】才有人说话。 【无神论者（副会长）：秦思洋怎么真的这么厉害……一下子得到了九万多的积分？】 【我是土人（副会长）：怎么，你不为秦思洋感到高兴么？】 【无神论者（副会长）：高兴！我太高兴了，脸都快笑裂开了，乐得一整天没吃下饭去了。】 【浓眉大眼（执事）：没错，我也高兴得茶饭不思，太替秦思洋开心了。】 【小秘密（会长）：也算是这些日子苦尽甘来。既然大家都开心，那就各自开心吧。群里就不多说话了。等秦思洋需要支持的时候，我们再站出来。】 论坛里的帖子，很快又被赤红结晶分配会议占据。 秦思洋并不关心。 他要参加的是会议之后的赵氏商会成立的典礼。 为此，赵四方带着秦思洋一起去【萱萱服装店】买西装。 赵四方兴奋地跟秦思洋说着论坛里的事情。 还跟他讲，自己也是【秦思洋后援会】的一员，现在扬眉吐气！ 秦思洋淡淡地瞥了赵四方一眼。 想到赵四方是赵氏商会的会长，就觉得有些担忧。 现在，整个赵氏商会的架构，他也基本知晓。 会长是赵四方。 副会长是他与顾云鹏。 三个会长，目前尚未高中毕业，平均年龄十八。 主打一个年轻化。 董事会成员，则有赵龙飞，顾威荣，以及一个叫赵凤君的女子。 听赵四方说，赵凤君是他的三姑。 不过大概率不会参加这次的典礼。 秦思洋买好了西装，就静待典礼的到来。 第297章 他是副会长 赤红结晶的分配会议如约召开。 秦思洋并未参加。 在宾馆吃了睡，睡了吃。 不过为了第二天形象好一点，也避免在商会的典礼上拉肚子。 秦思洋没怎么敢吃宾馆现炒菜。 只是稍微喝了点粥。 会议从早上八点召开，直到晚上八点才结束。 等到赵龙飞等人回到宾馆时，各个神色疲惫。 秦思洋听到大厅有些吵闹，就也走出房门，了解下有关会议的情况。 李天明将领带扔在沙发上。 “还好今天主持会议的是老钱，砍掉了一堆没用的讲话。否则，这个会得开个通宵！” 一旁的张狂，头发比之前更加蓬乱，看起来没少挠。 “真的，钱问道这个主持人，找得实在是太妙了。我建议，以后所有咱们参加的会议，都让他来主持！” 赵龙飞点点头：“你放心，经过今天这次会议，大家都意识到了他主持会议的妙处，以后钱问道估计就是各大会议的专用主持人了。” 郝亮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气得上来就爆粗口：“他娘的，军方那几个简直是土匪！老子差点跟他们当场干起来！” 常天翔叹了口气：“场面确实过分紧张了些。要不是顾秘书长来了通电话，稳住各方，还真不好收场。” 郝亮问道：“谁通知的顾秘书长？” “吴虞。他以前主持过顾秘书长亲自发布的重点科研项目，所以和顾秘书长认识。” 郝亮哼了一声：“果然。上次在安全区外我就看出来了，吴虞是个彻彻底底的腹黑仔。会上一句话不说，背后直接跟秘书长告黑状。” 吴虞扶了下自己的金丝眼镜：“郝亮，要不是我，你今天肯定得被军方那几个人打死。你不谢我就算了，还出言诋毁。” “我怎么了？我难道不是为了大家争取利益？！老李的赤红结晶，军方那些人张口就要求老李只拿百分之一的份额，这他娘的不是放狗屁吗？！” “就算是漫天要价，也没这么个离谱的要法吧？！” 赵龙飞叼着雪茄走到一旁，摇头一笑：“你俩一前一后，直接让军方要赤红结晶的威势泄了七分。我当时还以为，吴教授和郝教授一个白脸一个红脸，是之前暗中商议好的。” “谁会跟他这个腹黑仔商议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郝亮，差不多得了。” 李天明也出声劝和。 “这次，得到的赤红结晶份额，还可以接受。各方提供的经济和材料援助，也达到了我们的预期。” “这些日子的辛苦准备和付出，没有白费。咱们在南荣的研究，已经万事俱备。明天大家吃庆功宴！赵校长，你也一起吧。” 赵龙飞道：“明天我去不了，你们几个去吧。赵氏商会成立典礼，我必须到场。” “哦，对，这个事我倒是听说了。不过最近都在准备赤红结晶的会议，没关注。需要我们帮忙么？” “不用，商会的事情，是为南荣大学筹措资金和资源。这就该是我这个校长的职责。你们是教授，安心搞研究就好。” 李天明也没有再询问。 既然赵龙飞说不用自己帮忙，那便是真的不需要自己到场。 正好，李天明也觉得这些天神经一直紧绷，不想再去正式场合应酬了。 “好，那明天就我们几个，还有小秦，一块去吃饭吧。” 秦思洋则微微一笑，意味深长。 赵龙飞抽了口烟，瞥向一旁的秦思洋，露出个不是很愉快的表情。 “小秦也去不了。” “为什么？他要去参加赵氏商会的典礼？” “没错。他必须到场。” “他为什么必须到场？” “因为……” “咳咳。” 赵龙飞的话被秦思洋打断，瞧着他一脸得意的模样，就知道这小子要亲自装比了。 他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示意秦思洋自己讲。 秦思洋冲着满脸疑惑的李天明笑了笑：“老李，你可以叫我小秦。但是，我更希望你在外可以称呼我的职务。” “职务？你有啥职务？居安学校道德标兵？” 秦思洋正了正衣领，说道：“你可以叫我，秦会长。” “会长？”李天明一个激灵站起身：“赵氏商会，你是会长？！” “怎么了，不可以吗？” 赵龙飞吐了口烟圈，淡淡道：“副的。” “副会长也是会长！你这个小小的董事，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我本来心情就不算愉快。你小子再没大没小胡咧咧，我现在就把你脑袋拧下来。” 瞧着赵龙飞似乎真的心情不佳，秦思洋立刻低头：“呃……对不起，赵董事，看在我还是个孩子的份上，原谅我刚刚的行为。” 李天明等人全都愣住了。 秦思洋，居然是赵氏商会的副会长？！ 赵龙飞解释道：“消息早就发了，秦思洋是副会长加董事会成员。不过你们都在专注准备赤红结晶会议，没有特意去了解。” “不是……他，怎么是副会长了？” 李天明还是感到不可思议。 秦思洋则辩驳道：“赵四方是会长，顾云鹏是副会长，我凭什么不能是副会长？” 陆道兴挠了挠自己的大蒜鼻：“啥意思？赵氏商会，培养了一班童子军？” 赵龙飞叹了口气：“未来是年轻人的，我们这是早早布局，锻炼他们。” 李天明脸上写满了疑问：“赵四方姓赵，顾云鹏姓顾。锻炼他俩我能理解。秦思洋凭什么啊？” 秦思洋当即不乐意了：“咋，姓秦的不配被锻炼么？！” 吴虞在一旁平静地说道：“和他们俩比，你这个秦氏孤儿，确实不配被锻炼。” “吴教授，你……” 赵龙飞打断道：“小秦，差不多得了。” 秦思洋下巴都快抬到天上去，趾高气扬地看了李天明一眼。 李天明还是不解。 赵龙飞道：“如果实在是好奇，明天你们去趟赵氏商会的典礼，就能明白个差不多了。” 秦思洋当副会长的事，成功勾起了李天明的好奇心。 “可是，我们几个都没有邀请函啊。” 秦思洋无所谓地摆摆手： “多大点事，我直接带你们一块过去。” “跟在商会副会长的屁股后面，谁还能拦你们不成？” 第298章 商会典礼开始 李天明决定。 庆功宴，先不吃了。 就算吃，也吃不下去。 一行人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便与秦思洋一起前往赵氏商会的典礼。 赵龙飞因为要布置会场，帮忙接待贵宾，所以早就出发了。 【蓝星纪2010年5月4日】 【西历，星期二。】 【夏历，庚寅年，三月廿一，宜交易，宜开市，忌出行】 在车上，秦思洋看着眼圈深重的李天明，问道：“老李，你该不会嫉妒得一晚上没睡着吧？” 李天明揉了揉眼：“什么嫉妒，我就是太累了，正常性失眠而已。” “行，改天我让商行的伙计给你找点安眠的药材。你放心，我这个副会长出马，肯定没问题！” “你闭嘴吧。” 秦思洋微微一笑，不做争执。 而是低头查看自己的西装是否得体。 赵家人已经准备建立赵氏商会好些年。 【腾飞建筑公司】看起来是修建各种安全区内的场所设施，其实也在暗中为寻找合适的会厅做准备。 即便赵家一开始没打算在第9区宣布赵氏商会建立，在这一位置重要的安全区，也安排好了一处得体的商会会厅。 赵氏商会的会厅在第9区的市中心地带。 接秦思洋的专车只是刚刚到达那个路口，就遥遥望见了气势恢宏的商会会厅。 高耸的主楼，外墙似是大理石板刷上了某种特殊材料，透着庄重的光芒。 拱形门廊高大威严，巨大的玻璃窗半透半隐，依稀瞧得见室内富丽堂皇的装饰。 一段长长的台阶，台阶两旁装饰着各色名贵花卉和精致的灯饰。 入口处，还有一对巨大的貔貅雕像，气势威严。 貔貅代表聚财。 如果一开始便立在门口，恐怕赵家要搞商会的计划早就会被别人发现。 所以秦思洋猜测，这两只貔貅，应当是后面才运来的。 他低头一看，果然，还能瞧见地上搬运时留下的划痕。 整个建筑的场景，中西结合，别具一格，是用了心去设计的。 等车停在了大门处，秦思洋看见台阶上，正一脸笑意迎客的赵四方、顾云鹏等人。 他们身旁的赵龙飞则稍稍靠后半个身位，没有在众人面前抢两个青年才俊风光的意思。 瞧得出来，赵四方和顾云鹏都与赵龙飞一样，早早就到了商会。 却没有通知秦思洋今天必须早些出发。 秦思洋也表示理解。 他们家族背景深厚，从小就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哪像他，根正苗红的大白丁。 就算来接待这些贵客，也没有什么话聊。 徒显尴尬。 带着李天明等人到场后，他和小赵打了个招呼，便领着他们进入了会场。 老李拍了下秦思洋的肩头。 “小秦，他们提前到没跟你说，你别往心里去。” “出身不同，有些情况是没法平等交流。不过以你进步的速度，很快就得让他们仰望了。” 秦思洋笑了笑。 李天明嘴上对他强硬，但心里还是向着他 的。 赵龙飞见到秦思洋，也专门走过来。 “小秦，有些事情不是个人能够控制得了的，希望你能理解。” 秦思洋笑了笑：“老李，我能够当上这个商会会长，已经非常不不可思议了。其他的事情，我真没有这么在意。” “赵校长，你也放心，咱们是一条战线的人，我不会不识大体，扰乱这次商会典礼秩序的。” 李天明理了理秦思洋的衣领，冲着赵龙飞说道：“怎么样，我说过，秦思洋私下里不怎么正经，但是绝对不会误正事。” 赵龙飞也表示了赞同：“这小子，我一开始见他就觉得聪明！” 这个时候，顾威荣走了过来。 “老赵。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时间差不多了，要上台宣布典礼开始了。诶，小秦也在，正好，我刚刚还想让人找你呢。” “快点，一块过来吧。四方和云鹏都等着了。” “好，走吧。” “嗯。” 秦思洋跟着赵龙飞和顾威荣走上了大厅内的主台上。 然后站在了董事会的最边上。 赵龙飞皱眉：“小秦，你站边上干什么？你应该和云鹏一起站在四方的两边啊。” 秦思洋笑道：“没事，我低调点。” “都这时候了，你跟我说你要低调点？” “嗯。” 赵龙飞疑惑地看了秦思洋一眼，也没有再管他。 爱咋咋地吧。 秦思洋站定后，微微前倾，探出头来。 看了眼相貌俊俏，如同影视明星的顾云鹏。 又看了眼站在他身边的赵四方。 原本高大魁梧、充满阳刚之气的赵四方，立刻被衬得像是茹毛饮血的猿人。 秦思洋暗暗摇头。 今天这种场合，是肯定要合影留念的。 必须得离顾云鹏远一点。 站在赵龙飞这个疤瘌脑袋旁边，才能衬托出自己的帅气。 打不过关张，还打不过你刘备吗？ 但是，赵四方看着秦思洋站在边上，立刻热情招手。 “秦哥，你是副会长，来站我身边啊！” 秦思洋愣了下，随即牙齿都快咬碎。 真不愧是你啊，小赵！ 一时间，台下的人都看向了秦思洋。 秦思洋这个忽然冒出来的赵氏商会副会长，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他就是秦思洋？” “倒也是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 “能当上副会长，肯定也不是个普普通通的少年啊。” 听着下面人的议论，秦思洋挤出了个僵硬的笑容。 “好。” 无奈之下，只好站在了赵四方的旁边。 当他站在过去时，下面人顿时没有人再说秦思洋“眉清目秀”了。 最多就夸一句“长得精神”。 秦思洋的脸阴得快要渗出水来。 远远望去。 赵氏商会的三名会长，从左到右分别是： 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巨猿。 猴子。 顾云鹏走上前，说道：“赵氏商会的成立典礼，现在就要开始。” “我是赵氏商会的副会长，也是本次典礼的主持人，顾云鹏。” 下面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不管今天来赵氏商会的典礼，是为了捧场，看戏还是砸场。 没有人会愿意平白无故得罪一个顾家人。 “首先，有请赵氏商会的董事，顾威荣先生，致开幕词！” 顾家老二，顾威荣致辞，让全场响起了更为热烈的掌声。 第299章 莲云商会挑衅 秦思洋在后排跟着鼓掌。 然后歪过头低声问一旁的赵龙飞。 “赵校长，咱们商会的典礼，没有人找麻烦么？” 赵龙飞沉声回答：“现在是顾家人说话，自然没人找茬。你等着吧，我和四方讲话的时候，肯定会有人甩脸子了。” 秦思洋撇撇嘴：“赵家的面子都不给的？啧，还好我不用讲话。我要是讲点什么，下边不得直接把我骂下去？” 秦思洋嘴角的笑容，似乎是在调笑这件事。 却也没有对未安排他讲话有任何不满。 赵龙飞又侧目瞧了秦思洋两眼。 “怎么了？看我干啥？” “你小子。真是有点门道。就算没这身本事，单靠脑子，也错不了。” 秦思洋微微摇头：“那您可说错了。没这身本事，谁认识我，谁搭理我啊！” 就在赵龙飞要继续交谈时，前方传来了顾云鹏的声音。 “下面有请赵氏商会董事，赵龙飞先生，讲述我们赵氏商会的建立初衷，大家欢迎！” 掌声明显不如刚刚顾威荣讲话时热烈。 赵龙飞不再与秦思洋说话，接过了身后一人递来的演讲稿，昂首阔步走到了话筒前。 “今天，很荣幸能够代表赵氏商会，讲述我们建会的初衷……” 赵龙飞的声音洪亮，极具威严，还透露着几分霸气。 这股气势，让秦思洋心中居然隐隐生出了畏惧。 秦思洋心中感叹。 到底是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人，确实不一般。 还好，是友非敌。 要不然，得罪了赵龙飞，绝对是个大麻烦。 下次在他面前还是收着点吧。 秦思洋又脑袋一歪。 好像自己已经有过好几次这种想法了。 算了，下次一定。 或许是赵龙飞的强势镇住了众人。 他的演讲结束后，气氛依旧一片祥和。 会场还响起了相当热烈的掌声。 等赵龙飞退回到秦思洋身旁时，秦思洋低声问道：“赵校长，你演讲的时候没什么情况啊。” “没情况，就是最糟糕的情况。” 赵龙飞道：“那就说明他们打算在四方讲话的时候搞乱了。” 秦思洋微微一怔：“啥意思？” “啥意思，拿我这个老油子没办法，就欺负小孩呗。” “赵校长，一定有人会捣乱么？” “我们赵家建商会，明摆着要从三大商会的锅里舀肉吃，他们能乐意？你等着瞧吧。” 秦思洋不再交谈。 而是看向前方。 “下面有请赵氏商会会长致辞！大家欢迎！” 赵四方接过身后工作人员递来的演讲稿，走上前。 “今天，非常荣幸，能够在这里与各位前辈、各位朋友欢聚一堂，见证我们赵氏商会的成立……” “赵四方，你们赵氏商会成立，大家都感到高兴。但是，商会也不是谁想建就能建的。” 果然如赵龙飞所料。 赵四方刚刚开了个头，就被人打断。 众人一齐看向台下说话的那人。 秦思洋看到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青年，瞧着是个有些身份地位的模样。 他的西装领口，还纹着一朵莲花祥云。 秦思洋问道：“赵校长，那人你认识？” “莲云商会的人。莲云商会董事都是老东西，估计他是某个副会长或者董事的孙子吧。” 赵四方看向那人，不失风度地问道：“还未了解这位先生的姓名？” “华纬才。” 赵四方道：“华先生，应当是与莲云商会的华副会长一起来我们典礼的吧？” “是。我跟着我祖父一起来参加商会的典礼，听他老人家说是个老牌家族和顾先生合作，本来还兴致勃勃，认为安全区内又能增添一家为人类发展出力的商会。” “但是今天看了下，实在是大失所望。我不得不说，顾先生明珠暗投，选错了合作伙伴啊。” 秦思洋听得拧起了眉头。 这小青年，骂人真脏啊。 赵四方依旧平静：“不知道我们今日的典礼，有哪些地方怠慢了华先生，让华先生得出此论？” “会场装扮得很好，酒水茶点也都很不错。但是，唯独没有证明你们商会实力。” “安全区内建商会，不是那么简单的。” “尤其是你们商会的镇会之宝。” “一小块藤蔓之心，一小块赤红结晶，还有泰坦茅草内叶残片。” “三样东西凑在一起，都凑不出个完整的物件。” “就这种实力，也能够在安全区内成立商会么？” 秦思洋侧身问道：“赵校长，你不是说这些玩意儿能撑撑场面么，怎么还会被华纬才指着鼻子骂？” 赵龙飞目光冷漠：“想要骂你的人，你就算拿出藤蔓之心、赤红结晶、泰坦茅草各十斤，他照样会骂。” 赵四方在台上笑了笑，说道：“请问华先生是代表自己，还是代表莲云商会说出这番话？” “这与我代表谁没有关系。我只是陈述客观事实。” 赵四方点点头，然后问道：“既然华先生是莲云商会的人，那我就请教下。莲云商会，能否凑出这三样材料？” “不好意思，还真能凑出来。” 华纬才拍了拍手。 身后出现三人，拿着三个箱子，分别打开。 是一整颗藤蔓之心，一颗指甲盖大小的赤红结晶，还有一片完整的泰坦茅草中叶。 秦思洋皱眉。 然后看向赵龙飞。 赵龙飞咬着牙，说道：“莲云商会的底细我清楚得很，根本没这实力！这些东西，是三大商会一起凑出来的！” “可是赵校长，这些东西是他们提前备下的啊。咱们商会的压箱底的三样东西，不是今天刚刚公布的么？” 赵龙飞叹了口气：“孙亚茹知道这件事。她是第9区黑市的主管，典礼的事情她也要操办。应该是她给三大商会的人通风报信的。” 秦思洋也神色无奈。 “不过，那几颗赤红结晶的事，应该无人知晓。” “那就好。” 在场所有人都被莲云商会拿出来的东西惊住了。 不愧是安全区内的三大商会之一，真是底蕴雄厚！ 华纬才得意地看着赵四方：“赵会长，如何？” “我这箱子里的三样，对着你们赵氏商会的三样镇会之宝，赵会长觉得如何？” 第300章 震惊安全区的信用寄存物 秦思洋看向赵四方，心里也为小赵捏了把汗。 但是，赵四方依旧没有慌张。 依旧保持着风度。 对着华纬才礼貌微笑。 秦思洋也暗中感叹，小赵虽然不擅长阴谋算计，却也不是个蠢笨之人。 敌人当面锣对面鼓地招呼，他倒丝毫不怵。 确实有名门风范。 赵四方说道：“我们赵氏商会，刚刚成立，底蕴自然比不过三大商会。所以，我们还邀请了其他几位神秘的朋友，对我们的信用进行证明。” “这几位神秘的朋友，今日虽然没有站在台上，却也把东西送到了。” 说完，赵四方冲着身后的人招了招手。 四名工作人员拿着四个古木箱子走了过来。 众人见此，全都好奇。 这是什么？ 之前没听赵氏商会的人提起过啊。 难道赵氏商会还有什么重宝没有展出？ 就连华纬才，也眉头微皱，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门道。 似乎没听闻过赵家还得到过什么珍贵的材料。 “咔咔咔咔。” 四人先后打开了木箱。 每一个箱子里，都用白绸缎铺着内衬。 将红闪闪的晶石衬得十分醒目。 在灯光下，一颗颗赤红的晶石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尤为耀眼。 “这是？！” 霎时间，会场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赤红结晶？！ 全是赤红结晶？！ 四颗？！ 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见到四颗赤红结晶，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宾客们陷入沉默。 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四枚赤红结晶。 都说赤红结晶无比珍贵。 基本上一年到头见不到一颗。 赵氏商会一下子，居然拿出来四颗？！ 上面全都沁入了血迹，已经是有主之物。 赵四方说的话，应该不是虚言。 看来赵家，真的有通天手段，能够打探到四个拥有赤红结晶的人，并且说服他们投资赵氏商会。 楚骁昂见到此情此景，也不禁喃喃道：“安全区内，赤红结晶已经泛滥到这种程度了吗……” 楚霸星说道：“有没有可能，这些都是秦思洋的？” 楚骁昂冷漠地看了楚霸星一眼：“脑子呢？真就一点也不用的？碰到一次积水海棠就算了，连着碰到五次？积水海棠是秦思洋他爹啊？” 楚霸星看向一边，没有再吱声。 与楚骁昂一样。 所有人都没有想过。 这四枚赤红结晶，可能来自同一人。 毕竟，进入积水海棠一次，最多只能得到一枚赤红结晶，已经是公认的铁律。 秦思洋面无表情，心中笑意连连。 小赵，叫了我这么久的秦哥，今天就助你一臂之力，让你装一把大的！ 赵四方拿起一颗鸽子蛋大小的赤红结晶，对华纬才说道：“华先生，赤红结晶的稀有和珍贵性，毋庸置疑。” “我认为这一颗赤红结晶，就足以抵过你拿出来的三样材料的价值了，对么？” 华纬才愣了片刻，才缓过神来。 “赵四方。这赤红结晶不是你们的，就算拿出来，又有什么用？” “虽然不是我们赵氏商会的东西，但他们既然愿意把这些赤红结晶都放在我赵氏商会，那就是信任我赵氏商会的证明。” 赵四方缓缓朝着华纬才抬手。 “如果华先生认为我们赵氏商会不配，那敢问有多少人，将赤红结晶寄存在莲云商会？” 华纬才低眉咬牙，无言以对。 别说劝四人将赤红结晶交给莲云商会保管。 他甚至不知道安全区内居然有这么多人私有完整的赤红结晶！ 华纬才的余光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祖父，莲云商会副会长华城梁。 发现华城梁的眼中同样充满了意外与惊骇。 是的，就连他这个副会长，也压根没有考虑过，赵家居然能一次拿出四颗赤红结晶！ 谁都没有想到。 赵家一个搞地下生意的，居然能有这种实力！ 一瞬间。 赵氏商会成立伊始，就能找到四个拥有赤红结晶的人对其进行投资。 反观三大商会之一的莲云商会，居然对此事丝毫不知情。 信用与信息的差距，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一场闹剧如果到此为止，将不会对赵氏商会有任何打击，反而帮赵氏商会打响了名堂。 可是，华城梁已经萌生了退意。 示意华纬才不要再说话。 因为在华城梁的眼中，赵家摆出来的不是四颗赤红结晶。 而是四个势力的支持！ 换言之，赵氏商会已经成了几大势力推到台面上，与三大商会叫板的存在。 是部长？是军方？是教会？还是大学？ 他不得而知。 但是，这四颗赤红结晶，一定都来历非凡。 仅凭他们莲云商会，恐怕招惹不起。 今日三大商会一齐来此，他莲云商会帮忙出头，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如果再闹下去，恐怕对自己商会不利。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华城梁希望就此息止。 可华纬才却不能答应。 因为，华城梁的孙子不止他一个。 华城梁年近七旬，已经处于半退隐的状态，家族事务和自己负责的商会事务都交给了家人打理。 华城梁娶了三任妻子，育有儿女十余人。 他们虽然是一家人，却同父不同母，各有想法。 华纬才同辈的兄弟们也都在暗暗较劲，希望能够接华城梁的班。 帮着三大商会扳倒赵氏商会，将会立下大功一件。 谁要是办成这件事，日后要接任莲云商会副会长，也顺理成章。 所以。 为了争取到今天随着华城梁出来参加典礼的机会，他付出了很多。 他的父母，还有和父亲同父同母的叔伯也都提供了助力。 背后的算计与争夺，甚至还搭上了两条人命。 可以说，他是全家的希望。 如果就这么落寞收场，回家之后，要面对无比失望的亲人。 别说副会长，说不定还会因此背上黑锅，被清扫到商会边缘。 他不能放弃。 于是，华纬才装作没有看到祖父的示意。 继续道：“即便赵氏商会有这几件物品，也不能掩盖是个草台班子的事实！” “别的就不说了。” “秦思洋，一个安全区边缘的孤儿，凭什么能当副会长？！” 第301章 非得让我上台 秦思洋愣住了。 什么情况？ 自己就好端端地在后面站着，一句话没有说。 还能被点名批评了？ 面对华纬才的指责，秦思洋还没有反应，赵四方的脸色立刻先冷了下来。 他收起礼貌的风度，平静回应道： “华先生，我赵氏商会的人员安排是如何的，自有我们商会内部商定。” “外人插手指指点点，又是什么道理？” 华纬才哼笑两声：“这不是外人指指点点，而是出于对你们商会成熟性的担忧与质疑。” “秦思洋，一个安全区边缘的孤儿。别说管理商会了，他这辈子甚至都没有经商的经历！” “让这样一个毫无经验的人，担任赵氏商会的副会长，你们不是草台班子，是什么？！” 赵四方站在话筒前，针锋相对：“秦思洋能当副会长，自然有他当副会长的原因。” “难道莲云商会，所有的副会长，都是负责经商的么？恐怕未必然吧。” “据我所知，华先生的祖父华城梁先生，就不是商贾出身，对么？” 听到赵四方的话，秦思洋十分好奇，低声问一旁的赵龙飞：“赵校长，那个华城梁是什么出身？” “末世前，华城梁是安全区所在地一个帮派的老大。安全区成立后，走了运，各种机缘押宝一帆风顺，才青云直上摇身一变，成为三大商会之一的莲云商会副会长。” “不过，莲云商会八九个副会长，他排名垫底，势力也就那样。” “哦，怪不得。” 赵四方说完，不仅华纬才面色一惊。 身后的华城梁也忽然神色阴沉。 只不过，华城梁的阴沉并非是因为赵四方指名道姓的揭老底。 而是自己带来的孙子，居然脱离了掌控！ 一把年纪了，自己的孙子都管不好。 还能做什么事？ 华城梁冷冷地盯着华纬才。 但华纬才仍旧装作没有看到，刻意避开与他的对视。 这下子，不仅让其他人看了笑话。 更是让他的地位与威严产生了动摇。 旁边其他两大商会的宾客，瞧向自己的目光，都带上了鄙夷与困惑。 华副会长的家教，就是这样？ 华城梁很久没有过这种羞耻与愤恨的感觉了。 没想到，平日里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孙子。 居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摆他一道！ 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华城梁已经决定。 不论结局如何，华纬才这个孙子，回家后都别想再出来见人。 就在屋子里关一辈子吧。 “赵四方，我祖父在加入商会之前，也是阅历丰富之人。” “可秦思洋只有十八岁，一无家世二无阅历，如何能够把控好赵氏商会的未来？” “如此可笑的商会，我看也没有成立的价值了。” 华纬才继续开口回怼。 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现在站出来，就不可能再缩回去。 赵四方镇定自若：“华先生，就算你说破天，也不可能改变赵氏商会成立备受瞩目的事实。” “我面前四颗赤红结晶，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一切么？” “赵四方，我不知道你们是用什么方法骗来的四枚赤红结晶，但这不足以说明你们具有建立商会的资质！” 赵四方皱眉摇摇头。 已经没有再与华纬才继续交流的想法。 这个华纬才，已经开始胡搅蛮缠不讲理了。 无理且无礼。 再和他辩驳，有失身份。 赵四方看向华纬才身后的华城梁：“华副会长，华先生这般无理取闹，是莲云商会的意思，还是华副会长的意思？” 秦思洋见赵四方不再与华纬才缠斗，而是直逼华城梁，当即眼前一亮。 这招擒贼擒王，用的妙。 “小赵，真是大智若愚啊！” 赵龙飞道：“四方在正大光明的对擂中，一向是个让人放心的孩子。只不过在阴谋诡计方面，一窍不通罢了。” “哦……嗯？我怎么感觉你在骂我？”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 华城梁面色平淡地看向赵四方。 心中也不免赞叹。 好小子。 赵家真是虎父无犬子。 回家怎么处置华纬才都可以。 但是现在，对外之时。 他必须要支持自己的孙子。 孙子是他带来的，自然也得他来擦屁股。 “赵会长，我认为纬才的话，也并非无的放矢。” “我虽然对经商涉猎不深，但你若是以我与秦思洋相比，我想多少是有些看轻我这把老骨头了。” “毕竟，我在担任莲云商会副会长之前，也曾历任联合政府和地方商会的管理工作。” “秦思洋在猎神方面有些天赋，大家有目共睹，我也承认。” “但你要说他的猎神能力，可以让他当好一名商会的副会长，我认为持怀疑态度是非常合理的。” 华城梁的声音和蔼，语气平和，措辞得体，让人听后生不出什么敌对之意。 可绵里藏针，终究是要扎人的。 这时，华城梁身旁的一名金发中年看向秦思洋：“秦先生，现在大家都对你有些质疑，总让十几岁的小赵会长像父亲一样，顶在前面替你遮挡狂暴的风雨，反而会让大家更加怀疑你的能力。” “你何不出来，说两句呢？” 另有一和秦思洋年岁相仿的少年说道：“秦副会长，不如出来讲两句，平息下众人的质疑。” 不等秦思洋发问，赵龙飞就低声给他介绍道：“沃伦商会的副会长，乔治亚·沃伦。皓日商会的副会长，姜长青。” 看来，这三大商会是都盯上自己了。 拿我当突破口？ 那你们可真是打错算盘了。 秦思洋试探着问道：“我上去讲两句？” “你好好讲。” “嗯。” 秦思洋迈步上前。 赵四方有些担忧地看着秦思洋。 秦思洋则给了他个自信的笑容，拍了拍赵四方的肩头。 赵四方点点头，让出了话筒的位置，站在了一旁。 秦思洋将话筒架调整到自己的高度。 然后笑着说道：“既然各位都让我上来回答下质疑，那我就简单应对一二。” “首先，陆教授，你的鸟借我用一下。” 陆道兴被忽然点名，脑袋一歪：“嗯？” 怎么感觉这小子有点不对劲？ 当众人探究的目光扫到身上，陆道兴为了避免误会，赶忙掏出了那只鸟形测谎仪。 然后厌恶地看向秦思洋：“给你！” 鸟形测谎仪飞到了秦思洋的肩头。 第302章 买命 秦思洋打开测谎仪。 然后看向华纬才。 “华先生，在我应答之前，有个小问题要问你，可以么？” 华纬才面露警惕：“你要问什么？” “你认识一个叫孙亚茹的女人么？” “孙亚茹？不认识。” “假话。” 测谎仪立刻给出了判断。 所有人听到鸟的话语后，都稍稍一愣。 这是测谎仪？ 秦思洋拿个测谎仪出来，是什么意思？ 华纬才自然明白，秦思洋是要确认自己是否与孙亚茹有关。 但是，华纬才不慌不忙：“你拿个测谎仪，要做什么？审问我？” 秦思洋微笑着向众人解释道：“前几天，我被一个叫孙亚茹的卧底赵家的人刺杀了。” “我想，敌人在这个节骨眼杀我，应当是为了阻拦赵氏商会成立。一次不成，应当还有后手。” “华先生今天无理取闹，胡搅蛮缠，让我感觉可能与孙亚茹的事情有关。” “所以才有此问。” “我就是想确认，那天孙亚茹来杀我，到底是谁主使的。” 在场的宾客听后，鸦雀无声。 谁都没有料到，秦思洋居然把这种不上台面的暗杀直接拿出来讲。 赵龙飞迟疑片刻，无奈一笑。 “真是个谨慎的小鬼。” 然后又稍稍好奇地看向秦思洋，不知道他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按照他对秦思洋的理解，这小子可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秦思洋笑着道：“现在看来，暗杀我的，的确与莲云商会有关了。” 他盯着华纬才，满脸笑意，眼神冰冷。 当众问出这个问题，还有一个原因。 就是秦思洋之前并没有完全相信赵龙飞的话。 虽然有九成多的概率，孙亚茹是三大商会的人。 但他认为仍然有那么一丁点的概率，孙亚茹刺杀自己是赵家自导自演，骗他材料的一场戏。 他可不想被人蒙在鼓里当枪使。 这次确认，孙亚茹与莲云商会的人有染，便坐实了刺杀自己的主使者就是三大商会的人。 那他也可以死心塌地帮赵氏商会做事了。 “你是想用这次的测谎作为法庭上的证据？真是滑稽。” 华纬才轻笑一声：“只有联合政府的测谎仪的测试结果，才能作为证据，你难道不知道？” “你的私自审问，做不得真。况且，我也不会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罪名出庭的。” “在场有不少联合政府的领导。你若是不信，可以问一下……” 华纬才话音未落，就看到台上的秦思洋缓缓摇头。 “华先生，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 “我问你这个问题，只是自己想要得到答案。” “从来没想过因为我的私事，占用法律资源和公共资源。” 华纬才笑容不减：“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想要从舆论上攻击我？” 在场的宾客都微微摇头。 若秦思洋真是想打舆论战，那就太幼稚了。 争夺巨大利益之时，舆论不值一提。 果然还是被出身限制了视野么？ 众人对秦思洋都不免有些失望。 可秦思洋没有再回答华纬才的话。 而是自顾自地又开了一个话头： “诸位来宾，我先说好，要是损坏了会厅内的装饰，或者伤到其他人，我可就不付账了。” 嗯？ 什么意思？ 谁会闲的没事损坏会厅？ 付账？ 付什么账？ 所有人都听得一头雾水。 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秦思洋伸手一摄。 一块鸽子蛋大小的赤红结晶从盒子里缓缓飘起，飞入了秦思洋的手中。 “我运气不错，除了给李教授的那颗赤红结晶，自己又得到了一颗。这四颗寄存的赤红结晶，有一颗是我的。”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秦思洋可以让赤红结晶飞入手中，是建立了契约的表现。 也就是说。 这颗赤红结晶，是秦思洋的！ 他居然还有赤红结晶？！ 秦思洋微微一笑。 瞧着众人向他投来的目光，不慌不忙。 缓缓开口： “这颗赤红结晶的十分之一，换华纬才的人头。” 什么？！ 秦思洋的话语，如同平地一声惊雷。 大庭广众之下。 他要用这颗赤红结晶的十分之一，买华纬才的命？！ 就连赵龙飞，都傻了眼。 他没想到，秦思洋居然会用这种方式解决争端！ 众人一齐看向华纬才。 而华纬才，则一脸惊讶。 仅仅是惊讶，没有任何恐惧。 似乎没有听到秦思洋要买他命的话语。 整个人仿佛被定格了一般。 就在这时。 华纬才的脑袋，从肩膀上缓缓滑落。 掉在地上，滚向一旁，擦出一道血迹。 楚骁昂走了两步，将华纬才的脑袋拎起。 “小秦同学，大庭广众之下的承诺，你可不能反悔啊。” 这就动手了？！ 秦思洋看了眼一脸喜色的楚骁昂，心中则暗暗惊叹。 动作真快。 他根本没看出来楚骁昂是如何出手的。 “楚司令放心，我不会言而无信。” “好。” 楚骁昂点点头。 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继续保持沉默。 华纬才身份不低。 可是对于杀华纬才这件事，楚骁昂完全不放在心上。 反正他的军团，本就靠不上三大商会。 至于联合政府，也不可能追究他杀了一个小毛孩的责任。 四舍五入，白得一块赤红结晶！ 楚骁昂脸上乐得开了花。 直到事情结束，其他人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华城梁瞧着自己孙子身首异处，瞪大双眼暴喝一声：“秦思洋！你居然敢当众买凶杀人？！” “这里这么多的联合政府高官，岂能容你放肆？！唐部长，这件事你怎么说？！” 唐万功淡淡道：“我是管理部的部长，不掺和司法部的事情。” 华城梁又看向另一人：“孙部长，你是负责司法的，这件事你管不管？！” 司法部副部长孙霖寿道：“华副会长，若是要指认买凶杀人，总要说一下，凶，是谁。” “我老眼昏花，刚刚什么都没看清，要不你帮忙指认下？” 楚骁昂瞥了眼华城梁，哼笑一声。 牵扯到他这个层次，法令已经没什么用了。 谁会为了莲云商会排名垫底的副会长，来惹他这个军团司令。 何况死的还只是他众多孙子之中的一个，又不是绝了后。 面子的问题，又不是里子的问题。 华城梁自己都不可能抓着楚骁昂不放，更别说给联合政府打工的部长们了。 华城梁怒目而视：“你们！你们！！我要告到顾秘书长那里去！！” 这时。 沉默许久的秦思洋，忽然开了口： “华副会长，稍安勿躁。” “我这颗赤红结晶，现在还有十分之九。” 而后，冲着华城梁意味深长地一笑。 “你应该懂我意思吧？” 第303章 别问我什么实力 一瞬间，华城梁明白过来。 指责声戛然而止。 原本愤怒的双眼，充满了惊恐。 与此同时，不少人则都思绪紧绷。 只等着秦思洋说出悬赏华城梁人头的那一刻。 鸽子蛋大小的赤红结晶，换华城梁的命。 已经是溢价了。 只要会算账，没人会拒绝。 华城梁咽了下口水。 不知道秦思洋是什么打算。 秦思洋淡淡一笑。 “看来，华副会长应当是对我没有什么质疑了，对么？” 华城梁沉默不语。 秦思洋又看向沃伦商会副会长乔治亚：“这位先生，你怎么看呢？” 乔治亚尴尬一笑：“秦先生，难道打算杀光三大商会的人？” “怎么可能？” “刚刚华纬才说了，我不过是个安全区边缘的孤儿，没什么见识，这是实话。” “我也不会不自量力，和三大商会叫板。” “华纬才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是他先动的手，他也承认了。” “我这只能算是礼尚往来。” 秦思洋认认真真地说道：“请相信，我绝对没有针对三大商会的意思。” “我只会针对个人。” “比如，乔治亚先生，您觉得我当赵氏商会的副会长，可还合格？” 乔治亚叹了口气，没有回应。 算是低头了。 秦思洋看向最后的皓日商会副会长姜长青。 “姜先生，您怎么看？” 瞧着与秦思洋年岁相当的姜长青淡淡道：“今天在这里，你是沾了楚司令的光，并不是你自己的实力，对么？” “你还是没有证明自己的实力。” 然后，他又笑了笑：“况且，买凶杀人这种事，也时灵时不灵。” “比如，你可以试着现在抛出那颗赤红结晶，要我的命，你看看有没有人会答应你。” 乔治亚和华城梁不敢硬刚秦思洋。 他们在商会之中都是垫底的副会长，才会被派来赵氏商会典礼上搅局。 真的有人敢杀他们，去换赤红结晶这种最为珍稀的神明材料。 但姜长青，显然没有这个顾虑。 看来在皓日商会地位颇高。 瞧着浓眉大眼的姜长青，秦思洋微微一笑。 “看来，姜先生地位颇高，自信无人敢取你的命了？” 姜长青神色平淡，似乎对秦思洋的揶揄不以为意。 “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秦思洋与姜长青对视着。 他有预感。 姜长青的命，价值似乎真的超过了一枚鸽子蛋大小的赤红结晶。 就在这时，一个雄厚的声音响起。 “秦思洋，如果你有两枚手中这么大的赤红结晶，我可以帮你杀了姜长青。” “而且我保证，皓日商会的人绝对不会追究这件事。” 秦思洋寻声望去。 一个比赵四方还要高大，剃着圆寸的中年男人，双手交叠胸口，看向秦思洋。 秦思洋并不认识此人，只得友好问道：“我没什么见识，请问您是？” “你本家人。秦字军团，秦嬴光。” 秦思洋对军方的事情一无所知，只认识楚字军团的司令和太子。 现在又冒出个秦字军团，似乎实力同样十分强悍。 敢直接得罪死皓日商会。 姜长青看向秦嬴光，神色发慌。 秦思洋便知道，秦嬴光的话，并不是虚言。 他真有这个实力。 这时，又有一人道：“老秦，杀姜昊的小儿子，你要两枚鸽子蛋大小的赤红结晶，有些过分了。” “姜昊又不是不能再生了，你这简直是漫天要价。” “秦思洋，你只要给我一个半鸽子蛋大小的赤红结晶，我就能帮你拿下姜长青的命。” 秦思洋又看去，说话的是个脸上一道长长疤痕、挺着将军肚的雄武男子。 “燕字军团，燕步东。” 秦嬴光看向此人，眉头微微皱起：“燕步东，你是来挑事的？” “什么挑事。这不是在做生意么，价低者得。我觉得你要价高了，我觉得少要点也有的赚，凭什么不说话？” 结果，楚骁昂纠结一番后，也开了口。 “小秦，你只要把手里那枚鸽子蛋大小的赤红结晶给我，我就帮你杀了姜长青，再搞定皓日商会。” 秦思洋还没回话，燕步东先骂娘了：“楚骁昂你他娘的脑子没问题吧？！竞价也没这么个搞法啊！一枚赤红结晶，摆平姜昊后你还有得赚？！” 楚骁昂淡淡道：“老子要一枚赤红结晶，就没想着跟人分。” “大不了，跟姜昊干一仗。” 秦嬴光听后也忍不住道：“你穷疯了吧？！为了这玩意，要和皓日商会打一场？” 楚骁昂轻轻地叹了口气。 有些无奈藏在其中。 然后又看向秦思洋：“你答应，我就动手了。” 三个军团司令的唇枪舌剑，听得周围的人一阵无语。 当着面就商量姜长青人头的价格。 郝亮忍不住啐了一声：“本以为他们赤红结晶会议上是刻意霸道，没想到自己争吵也是这德行。” 李天明也跟着摇头叹气：“军方的人霸道，你是第一次见？不过，倒是小秦，让我刮目相看啊。” “咋，你觉得他有赤红结晶没告诉你，生气了？” “生气归生气。他这招借力打力，确实用得漂亮。” 李天明一副看戏的姿态，点燃了一支烟，在一旁和张狂、郝亮等人悠闲聊天。 “赤红结晶绑在小秦的命上，楚骁昂又拿到了十分之一的赤红结晶。谁要是还想杀他，就得掂量掂量怎么跟楚骁昂那边交待了。” 此刻。 姜长青的人头，经过三个军团司令的一番内卷。 已经到了一枚赤红结晶的价格。 更关键的是，秦思洋压根一句话都没说，几个军团司令就主动请缨了。 毫无疑问，这个价码，秦思洋出得起。 秦思洋看向姜长青。 他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淡然。 没想到自己这个最受皓日商会会长姜昊宠爱的小儿子，居然在军方大佬眼中只值一枚赤红结晶！ 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别人。 军方的上位者，是安全区内各大势力中最为悍猛的。 别管你是谁的儿子谁的老子，只要给够票子，他们就敢掀桌子。 秦思洋笑嘻嘻地问道：“姜先生。现在，你怎么说？” 姜长青面色变换几番，终究没有继续开口。 面子，可没有命重要。 见姜长青妥协，楚骁昂又长呼一口气。 不知道是遗憾，还是庆幸。 秦思洋解决完三大商会的三名副会长，重新整理出笑意。 “我觉得，我已经展现了自己成为赵氏商会副会长的实力。” “当然，刚刚也表明了我这个副会长负责的领域是什么。” “现在，赵氏商会让我当副会长。” “还有谁反对？” 第304章 屏蔽不屏蔽 秦思洋平静而又温和的声音，在大厅中回响。 伴随着淡淡氤氲开来的血腥味，不和谐地刺激着宾客们的神经。 只是众人都在沉默地望着他，没有应答。 水晶灯下，秦思洋的模样格外醒目。 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脸上闪烁着斑驳璀璨的光辉，如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台前倒在血泊中的无头尸体，与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幅胜者生、败者死的景象，彻底定格在众人的视野中。 短暂的安静后。 秦思洋笑着又说道：“很高兴，我终于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实力，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既然大家都认可我作为商会的副会长，那就让我们的会长，赵四方先生，继续致辞吧。大家欢迎。” 说完，在台上带头鼓起了掌。 “啪！啪！啪！” 秦思洋鼓掌的声音很重，十分洪亮。 有意在唤回众人的遐思，给他的好会长小赵几分体面。 秦思洋独自鼓掌三五秒后，终于有人开始应和。 会场里再次响起了掌声。 比赵四方第一次上前讲话之时，明显热烈了三分。 秦思洋笑容不减，心中松了口气。 算是圆满解决了眼前的麻烦。 赵龙飞低声跟身后的工作人员交待了两句。 不一会，几名工作人员就拿来一个雕花精致的木箱子，将华纬才的尸体装了进去，然后恭恭敬敬地将箱子摆在了华城梁的身旁。 “华副会长，我们赵董事说这个箱子送给您了，方便您带回孙子，不用付钱。” 华城梁恶狠狠地瞪了工作人员一眼，气得手都在发抖。 工作人员只是弓着身子，又退了回去。 而后，保洁人员迅速拿着拖把和水桶，洗地擦拭干净血迹，又喷了点空气清洗剂。 空气中再无淡淡的血腥味。 取而代之的是素雅的清香。 整个会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片安乐祥和。 赵四方看向秦思洋，给了他一个激动、坚定而又感激的眼神。 秦思洋满脸笑意，鼓着掌，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赵四方继续演讲：“短暂的插曲，告一段落。我很高兴，我们的秦副会长，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接下来，我将继续讲述，我们赵氏商会的成立宗旨与初心……” 赵龙飞低声说道：“你小子，杀人怎么也不打个招呼的？” “我也不想杀人，当众招惹他们有什么好处。可是三大商会明显要揪着我打，躲也躲不掉了。” “所以你就想法子杀了华纬才？” “那我能怎么办？我没招他们没惹他们，他们却又是暗箭又是明枪的。我虽然为人光明磊落，但总不能反抗两下都不行吧？” “现在三大商会可都记恨上你了，你和他们的仇也不死不消了。接下来怎么办？” “啊？啥玩意儿就不死不消了。”秦思洋愣了下：“三大商会的人，这么幼稚么？” “幼稚？” “赵氏商会现在的底气是来自四个不同人的四颗赤红结晶，我只是有其中一颗以及一些镇会之宝。杀了我，其他三个支持赵氏商会手眼通天之人要怎么看三大商会？” “嗯……” “况且，开商会的，不应该是凡事以利益为先？今天在我身上吃了亏，明天我要是能给他们送好处，他们应该照样能和我做生意才对。” “我反正觉得，他们倒不一定把我当做死仇。意识到灭不了赵氏商会，反而应该巴结我才是。” 赵龙飞嘴角一抽：“……你小子，这是为人光明磊落说得出来的话么！” “光明磊落的很！” 不知道为什么，秦思洋在赵龙飞眼中看到了一抹失望。 赵龙飞沉吟片刻，又问道：“你不怕？” “怕什么？” “怕招惹他们的后果啊。” “哦，你是说怕死？” “差不多这个意思吧。” 秦思洋叹了口气：“分情况吧。有时候怕，有时候不怕。” “嗯？” “遇到有活路的情况，我很怕死。可遇到必死的情况，我反而不怕死了。” 赵龙飞听后，微微一笑，不再问话。 秦思洋想到了什么，又问道：“赵校长，在场的人，好像序列都挺高的。我序列提升之后，五感都提升了许多。咱俩在这当众聊悄悄话，虽然声音很低，但会不会被别人听到啊？” “你放心。” “哦，没人听到就好。” “包被听到的。” “啊？！” 秦思洋忽然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看着赵龙飞。 赵龙飞却笑了笑：“四方的演讲，你以为有谁会听么？肯定都关注着台上的咱俩啊。” “别的人可能听不清。但是几个军团司令，联合政府部长，还有李教授他们，肯定是听得到的。” 秦思洋傻眼了：“不是，别人听得见咱们谈话，那你还跟我聊？你也不提醒我下！要是我说了些不该说的怎么办？” “你放心。当咱俩谈及密辛的时候，我就把你我的对话屏蔽了。那群人不仅听不到，甚至看不见我们的口型。” “真的假的？” “你还不信我？算了，看在你今天表现不错，我给你证明下。” 赵龙飞对秦思洋说道：“燕步东被他媳妇带了绿帽子还出卖，差点把命都丢了，这是他最忌讳的事情。” 赵龙飞说完，秦思洋看向燕步东。 发现燕步东神色如常，没有任何反应。 “赵校长，你是啥序列？怎么又能监听又能屏蔽的？” “这你就别管了。” “那我从演讲台回来，咱们交谈的对话，屏蔽了么？” “刚刚又没聊什么关键的事情，我有什么必要屏蔽。” “对了，倒是给你提个醒。以后在这群人面前，少说悄悄话。” 秦思洋面色苦闷地咋舌：“太麻烦了，得让陆教授给我个能说悄悄话的道具。” “倒也没错，大家都是用的这个办法。” 两人沉默了一会，秦思洋忽然回过味来。 “不对啊，赵校长。” “怎么了？” “刚刚的那段对话你没屏蔽，所有人都能偷听到。可你却在言语中不断挑拨我对三大商会的恨意，想让我说出和三大商会势不两立的话语。你是什么意思？” “我哪有什么意思……” 秦思洋眯起双眼：“想让三大商会以为在我眼中，这段仇怨不死不消。然后不断逼迫我，我只能彻底站队赵家，安心帮你赵家做事？” 赵龙飞淡淡回应道：“是你想多了。” “想多个屁！就怕我想少了！好歹你也是南荣校长，为人师表！” “不往善处引导学生就算了，怎么天天想着给学生下套？！” “你还是个人？！” 第305章 各自活动 赵四方演讲结束后，这次的成立典礼便圆满落幕。 接下来是自由的午宴和舞会时间。 整个大厅里响起了悠扬的舞曲。 赵四方与顾云萱跳起了交谊舞，瞧着甚是甜蜜。 顾云鹏的周围则围着好几个衣着华丽的少女，似乎都有邀他跳舞的意思。 只是顾云鹏的眼神中充满了敷衍，尽是对女人的不感兴趣。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赵氏商会副会长，他估计直接就走人了。 秦思洋在阴暗的角落里，目光毒辣地盯着顾云鹏。 “哼，帅有什么了不起！” 而后恶狠狠地咬了口手中的苹果，接着又吐了出来。 “卧槽，好酸！” “确实酸得很啊。” 旁边的李天明晃着酒杯，悠哉地说道。 秦思洋瞥了李天明一眼，没好气地哼唧了两声。 “跟我可以放心聊，他们听不见咱俩的对话。” “啊？你也能屏蔽交谈内容？” “什么叫也能。你看看周围，你能听见谁的交谈？” 秦思洋仔细聆听了下，确实只能听到交谊舞的曲调在耳边回荡。 “他们……” “到了一定层次，大家都会带屏蔽对话的装置。这是常识。” 说着，拿出了一枚崭新的银环戒指。 “这是老陆让我给你的，他听见你和赵龙飞的对话，知道你没有屏蔽对话的装置。” 秦思洋接过戒指：“帮我谢谢陆教授！” “戒指上有一截红线，转动戒指启动对话屏蔽的功能。红线冲着手背，就是屏蔽对话，只有站在你一米范围内的人能听见你说话，看清你口型。” “红线冲着手心，就是恢复正常。” 秦思洋笑着点头：“不愧是陆教授！东西真好用！” 李天明看向秦思洋：“我有的时候真怀疑，你的背后到底还有没有人。这些事情，没有人跟你讲过么？” 秦思洋隔着西服挠了挠屁股。 他自己都快忘了，老李一直觉得自己的背后还有一股强大的势力。 李天明喃喃道：“军方不是，商会不是，研究人员不是，联合政府不是，就连教会也不是。你小子的背景，到底是什么？” “没有背景？没有背景，你怎么可能这么妖？一个普通的孤儿没道理有这种见识与头脑……” 李天明皱眉沉思。 秦思洋一言不发。 任他想吧。 就算老李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明白秦思洋为什么能从普通孤儿走到今天。 过了会，李天明摇摇头：“想不明白，算了，这种破事也没必要纠结。” 秦思洋见李天明不再自言自语，便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老李，楚骁昂杀华纬才的时候，你看清了么？” “看清什么？” “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了么？” “嗨，稀奇古怪的猎神道具一大堆，我怎么可能知道他用的什么。” “他用的是猎神道具，不是技能？” “当然不可能是技能。他又不傻，在大庭广众之下展露技能，不是自讨没趣么？” 秦思洋想到了什么，又继续问道：“老李，你之前跟我说过，安全区内实力最强的序列能力者，就是你们这些搞研究的。那你能打得过楚骁昂么？” “小秦啊，你怎么总喜欢聊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好奇，问问。” 老李笑了笑。 “楚骁昂虽然是军团司令，但是强在麾下人手众多，序列能力者以万计。” “若是单打独斗，我觉得他可能和赵龙飞差不多的水平吧。” “嗯？听你的意思，赵龙飞还打不过你？” 李天明想了下，认真说道：“现在的话，估计我不一定能赢赵龙飞。但我如果攻克了研究瓶颈，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们的研究这么厉害的？那照你这么说，攻克了研究瓶颈的郭九霄，如果和你单打独斗，杀你轻而易举？”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你说得没错。即便赵龙飞要杀郭九霄，也只能靠赵家人拿尸体把他堆死，不存在一对一轻松暗杀的可能。” “所以，一想到郭九霄，我就如芒在背。” 秦思洋拿起一杯果汁，学着李天明悠哉悠哉地晃着：“老李，你那研究瓶颈，需要的材料有点多啊。” 李天明叹了口气：“是。确实是头疼。” 秦思洋嘴角一扬：“老李，你现在身系赤红结晶，刚刚与一大堆人签订了共享契约，肯定是出不了安全区了。” “没错。所以更头疼。” 秦思洋脸上的笑意更甚：“那么，帮你搜集这些材料的工作，就只能……” “就只能靠张狂帮忙了。” “嗯？” 秦思洋本来还想拿捏一下李天明。 结果李天明居然说找张狂。 秦思洋愣住了。 “什么意思？！不相信我？！” 李天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就你那野外生存能力，确实很难让人相信啊。” 秦思洋当即表达了不满。 “不是，老李，你那藤蔓之心，赤红结晶，还有泰坦茅草内叶残片，可都是我带回来的！” 李天明点头：“说的没错，可是你带回来的这些，只能帮我研究一些其他项目。对于我主攻的项目，没有帮助啊。” “我不是给你雷霆雪狼的獠牙了吗？！” “也就那个你能帮我一把了。” 李天明眼神中充满忧愁：“拳头大小的赤红结晶，一整片泰坦茅草内叶，这些都可遇不可求，张狂也够呛能帮上我。得想想其他方案。” 说完，又自嘲一笑：“我这辈子，可能注定要输给郭九霄了。” “老李，你有没有想过，我就是你反败为胜的关键！” “你？” 李天明摇摇头。 “我缺的那些材料，想要得到可是困难重重。且不说冰晶巨蛾和熔岩鳄这种尚未破解斩杀方式的神明。” “即便是腐蚀黑蜈，你如果单独遇上，也是必死无疑。” “我……” 秦思洋想了下，没有反驳出口。 果然是眼光毒辣的老学究，李天明这地中海对自己实力的估计还挺准。 要是与腐蚀黑蜈单打独斗，他确实打不过。 奈何他同时遇见了冰晶巨蛾和熔岩鳄呢。 算了，先不着急。 反正就算他现在把全部东西都给李天明，李天明照样差黄银星矿，解决不了科研瓶颈。 慢慢来吧。 过两天，等自己完成管理局的猎杀腐蚀黑蜈的任务，把腐蚀液囊拿出来的时候，再让老李跪着唱征服！ 比起这个，秦思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 第306章 序列等级六的选择 秦思洋转动中指的指环。 确定已经屏蔽了对话。 又谨慎地扫视了眼周围。 似乎因为李天明早就将两人的交谈屏蔽，所以一直无人来打扰他们。 李天明喝了一口红酒，瞧着秦思洋郑重的模样，知道接下来他要有重要的话讲了。 “老李，我要问你个事情。” “什么事？” “我的序列等级到五之后，不论如何提升，都感受不到序列能力的进步。” “或者说，我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晋升到序列等级六。” “这件事一直困扰着我，你能为我解答么？” 李天明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叹了口气。 “怎么了？” 李天明一脸纠结。 “说你有靠山，你却有很多简单基础的事情不知道。说你没靠山，你小子的序列等级又和坐火箭似的提升。” “你小子到底是人是鬼？该不会是混入人群的神明吧？” 秦思洋撇撇嘴：“我要是神明，我能受这么多气？怎么，神明还有自虐倾向？” 李天明又道：“我是真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提升序列等级的。那箱子里的序列魔药，你是一瓶都没动。结果实力一天一个样。” “不是，到底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啊？” “我就是好奇。” “你问的话，你觉得我会说吗？” 李天明一脸无奈：“知道你不会说，但我连好奇一下都不行么？你要是有什么不用序列魔药就能提升序列等级的方式，也跟我说一声呗！省得我偷偷摸摸地喝你的序列魔药。” “我的方法，你用不了。” “我用不了？”李天明摸着下巴思索道：“该不会是惹人嫌的次数越多，你越强吧？” “老李你是不是有病？” “我就知道是这个回答。” “知道你还问？” “我就是好奇。” “别好奇了。序列等级五，提升到序列等级六的方式，你到底知不知道？” 李天明见秦思洋有些不耐烦，并且不会讲自己的秘密，也就不再婆婆妈妈。 “别急啊。” “当然知道。” 听到李天明知道突破序列等级六的方法，秦思洋也松了口气。 “那需要怎么做？” “再告诉你突破序列等级六的方法之前，我需要告诉你另一件事。” “什么事？” “当你到达序列等级五之后，其实有两种选择。” “第一种，是停在序列等级五，不再寻求突破。第二种，是尝试着突破到序列等级六。” 秦思洋撇撇嘴：“老李，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么？停在序列等级五，我有病啊？能变强我不变强，卡在序列等级五，就是玩？” “你听我说完，着什么急啊。” “好。” “第一种方案，不是说停在序列等级五不再变强。” “而是你在序列等级五，不举行礼神仪式，打通前往序列等级六的信徒之路。” 秦思洋皱眉：“不打通序列等级六的路？这是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你现在的模样。你不是感觉自己变强，却没有找到任何突破序列等级六的方向么？” “嗯。” “这便是没有打通前往序列等级六信徒之路的感受。你在当前的序列等级，不论服用多少序列魔药，或者用你古怪的方法提升了多少实力，永远也只是序列等级五。” “换言之——” “你的序列技能虽然不会变得更强，但是你的肉身实力可以无限提升。” “比如【战士】、【魅影刺客】等主要战力是依靠靠力量和敏捷的序列，就有不少人停在序列等级五。” “他们不再提升序列等级，而是专心服用序列魔药，增强自身的力量、敏捷等属性。” “一直是序列等级五，就可以让他们在与神明的表现中更加强大。积分，序列魔药，金钱，地位，全都唾手可得。” 秦思洋理解了李天明说的第一个选择要如何做。 可是，他不明白这个选择能够受欢迎的原因。 即便是非常依赖力量敏捷的序列，也不应该放弃技能的提升才是。 “老李，你说的有些序列能力者宁愿停留在等级五，也不愿意打通……打通……” “举行礼神仪式，打通序列等级六的信徒之路。” “对，就这个信徒之路。有些人不愿意打通，是因为会有某种不利因素么？” “当然。” 李天明点点头。 “人类没有什么新鲜事，都是在权衡利弊。” “如果不是有弊端存在，谁会放弃提升自己的序列等级？” 秦思洋立刻更加关切地盯着李天明。 “弊端是什么？” 李天明喝了口红酒，润润喉咙。 而后平静地看向求知若渴的秦思洋，眼底有一丝怀念之意。 “弊端就是，在面对神明之时。” “你的实力会被压制。” 秦思洋大吃一惊。 “实力压制？这是什么意思？” “与神明作战时，你的力量会减弱，你的敏捷会变缓，你的技能效果会大打折扣。” “现在的你，可以杀死一只雷霆雪狼。如果刚刚突破到序列等级六，你就只有被雷霆雪狼电死的份。” “这怎么可能？！” 秦思洋不敢置信地看着李天明。 “序列等级提升，却要被神明压制？！怎么还有这个道理？！” “这便是打通信徒之路的代价。” “人类觉醒序列，本质上是某种变异。” “而序列等级五，则是人类变异的极限。” “你若要超越极限，自然要牺牲些什么。” “信徒之路，便是以你对神明的实力下降为代价，继续前行。” 秦思洋更是奇怪：“我提升序列等级，不就是为了杀神明吗？如果以实力降低为代价，我提升序列等级做什么？！” “当然有用。” 李天明低头看着杯中的红酒。 “序列等级六之后，因为神明对你存在压制效果，你对战神明将会十分吃力。” “但是，你 如果与人对战，不会受半点影响。” 秦思洋的目光，渐渐变得复杂：“与人……对战……” “神明活着也好，死了也罢。你永远都要与人作斗争。” 说完，李天明扫了眼会场中的人。 露出轻蔑一笑。 “比如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与人斗争的高手。” 第307章 信徒之路 李天明的解释，让秦思洋陷入了深思。 这番话，如果不是李天明讲，他肯定会怀疑对方是别有用心。 可是，说这话的是李天明。 是安全区内声名赫赫的李教授，是多次生死与共的老李。 而且，这番话他也可以找赵龙飞等人印证。 不可能有假。 摆在他面前的两条路，确实让他立刻就变得苦恼了。 他现在靠着猎杀神明，混得风生水起。 最重要的是，他需要猎杀强大的神明，吞食血肉，才能提升自身的实力！ 如果开启了信徒之路，面对神明的力量大幅下降。 他很可能再无法杀死强大的神明。 卡在初入序列等级六一辈子！ 可是。 他如果留在序列等级五，又没有任何意义。 肉身实力的变强，只能增加【暴力】这个技能的用处。 【以食化神】和【飨域】全都没有效果。 秦思洋思考了一阵，想到了什么。 “老李，那我可不可以在序列等级五停留一段时间，等自己的实力足够强了，能够在被神明压制的情况下也能游刃有余地斩杀神明时，再开启信徒之路？” “好小子，一上来就想出了解决办法！” 李天明笑着对秦思洋竖起了大拇指。 秦思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就是稍稍动了动脑。” “嗯，确实是稍稍动了动脑。” “嗯？” “如果你这个办法行得通，你觉得还会有人停留在序列等级五么？” “……” 李天明摇摇头：“只要你开启信徒之路，你所有在序列等级五的实力提升积累，全都会被清除。” “就算是你在序列等级五垒起了万丈高楼，信徒之路一开，也立刻土崩瓦解，渣都不剩。” “可以说，踏上信徒之路，就是你面对神明最无力最虚弱的时候。” 秦思洋听得压抑。 忽然又回想起来一件事。 “不对啊老李。” “你说开启信徒之路，就会被神明压制。但我记得当初一群校长和院长到了咱们区域时，猎杀了诸多神明。” “那他们又是怎么做到的？” 李天明淡然道：“我说了，踏上信徒之路，刚刚晋升到序列等级六的那一刻，是你面对神明最虚弱的时候。” “等你成为序列等级六后期，或者序列等级七的时候，不就可以发挥出更多的实力，与神明作战了吗？” 秦思洋听后，身体有些僵硬。 “等级七……那群校长院长，都这么强的嘛？” 李天明望向大厅中跟着曲调扭来扭去的人们，露出了厌烦与无聊的神色。 “好早之前我跟你也说过。” “最强大的序列能力者，就是大学和研究所的研究人员。” “末世降临才十年，序列觉醒才五年。绝大部分院长与校长，仍然奋斗在科研一线。” “他们序列等级高，实力强，也是理所应当。” “当然，也有些个例。他们并非科研人员，个人的实力仍旧非常强大。” 然后又看向一旁沉思的秦思洋。 “你想好怎么选了吗？当然，这件事也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想。” 秦思洋却点点头：“想好了。” “哦？你选哪个？” “我要准备一番，然后开启成神之路。” “是信徒之路。好家伙，人家都是当神的信徒，到你这直接一脚把神踹了，自己成神？” “大差不差。” 李天明懒得再纠正，继续问道：“为什么？” 秦思洋说道：“最基本的一点，是为了自己的安全。” “比神明更难对付的，是安全区里的人。” “孙亚茹那天刺杀我，其实非常危险。如果不是我警惕些，脑袋就被她掰断了。” “还有今天的事情，也是如此。” “今天？”李天明抬眉疑惑：“今天不是处理得挺好么？你用赤红结晶的十分之一，取了华纬才的命，还威胁到华城梁，算是立住了威势。” 秦思洋摇摇头。 “不够。” “不够？” “靠别人杀人，不是长久之计。” “人一生中遇到的麻烦无数，终归还是要靠自己。” 秦思洋的话语，让李天明愣了好一会。 他缓缓道：“这话，确实像是你说出来的。” “你小子一向不喜欢依靠别人。” “老李，讲讲信徒之路的事情吧。” “好。” “打通信徒之路，你就可以由序列等级五提升到序列等级六。” “想要打通这条路，就要完成一个礼神仪式。” “礼神仪式？” “嗯。顾名思义，就是对神明顶礼膜拜的仪式。” “在这个仪式上，你要准备一百枚小型神明的圆片甲，还有两枚中型神明的圆片甲，作为祭品。” “祭品就这么点东西？听起来也不算难啊。” “你等我说完。” “哦，好。” “小型神明的圆片甲，必须积分在五分以上，并且全部圆片甲积分要相同。” “中型神明的圆片甲，没有积分的要求，却有对神明的要求。这两种中型神明，必须是两种对立的存在。” “对立的存在？” “没错。比如，其中一只圆片甲来自无法移动的石山兽，另一片圆片甲来自迅疾如风的闪电貂狼。它们一动一静，就是对立的存在。” “再比如，其中一个圆片甲来自目力强大的骷髅蝇，另一个圆片甲来自没有眼睛的失明巨蝎，这也算是一种对立。” 秦思洋眼珠一转，点点头：“哦，那可以释放超低温飓风的冰晶巨蛾，和可以释放超高温岩浆的熔岩鳄，也是一种对立存在。” “没错。” 秦思洋心中一喜。 行了，祭品最主要的部分已经搞定了。 剩下的一百枚小型神明圆片甲，找个日子再杀一群长足蠕虫或者铁盔鼠蚤就够了。 齐活！ 李天明又说道：“你列举的这俩，太难寻找了。无数人想要杀死它们，来作为自己打通信徒之路的祭品，全都失败。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其他神明猎杀。” “啊？这是为什么？都知道难杀了，换一对好杀点的神明不就行了？” 李天明摆了摆手。 “哪有这么简单。” “你瞧着都是中型神明的圆片甲，没多大区别，但里面学问大了去了。” “信徒之路的祭品，也是分等级的。” 第308章 祭品的等级 秦思洋思考着李天明的话。 随即又问道：“祭品，分等级，是什么意思？” “不同的祭品，信徒之路还不一样？” “当然了。” 李天明又饮了口红酒。 “之所以叫‘信徒之路’，就是因为需要礼神仪式才能开启。” “既然是礼神，那不同的祭品，自然会有不同的回报。” 秦思洋越听面部表情越扭曲。 总感觉这个信徒之路，和自己理解的不太一样。 “神明，还瞧得上渺小人类的祭品？” “我虽然不理解神明这套理论体系，但不应该是只要礼神，都会得到神的均等馈赠么？” “均等馈赠？”李天明轻笑一声：“你以为礼神仪式参拜的是普度众生的佛祖菩萨？只要你心意到了，就会渡化你不成？” “呃……” “礼神仪式，礼的是赐予你序列能力的未知神明。对于开启信徒之路的人来说，是不可亵渎的存在。” “祭品，体现了你的虔诚程度，体现了你这个信徒愿意为供奉神明付出多少，自然也影响到神明对你的馈赠。” “末世的神明，不会平白无故地将恩泽洒在你的身上。” 秦思洋困惑地看了李天明一眼：“老李，以前我没发现啊，感觉你做事百无禁忌，不像是个信神的。怎么说起神学一套一套的，像个老神使一样？” 李天明连连摆手：“我可不信神学，我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你别乱给我扣帽子。” “那你这么了解？” “你以为咱们讨论的是神学？我给你说的，是现在最被广泛接受的理论。” “最被广泛接受的理论是神学？” “对。” 李天明继续说道：“你可以管‘信徒之路’叫做‘封建路’或者‘奴隶路’，名字随便起，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任何科学的理论研究，都无法解释清‘礼神仪式’、‘信徒之路’和序列等级突破的关系。” “为什么，你做一个仪式，就能由序列等级五直接提升到序列等级六了？” “没人知道。” “目前有关序列等级五突破到序列等级六的理论，只有神学解释是能够自洽的。” “作为一个唯物主义的研究者，我对自己的无能很抱歉。但想要驳倒末世神学，总要先了解末世神学才行。” 秦思洋点头，没有发表意见。 他不像李天明。 对于神明，他是将信将疑的。 毕竟末世有许多事情，他压根想不明白。 没准那只给自己【吃神者】序列的鸟眼，就是某只神明。 “扯远了。还是讲祭品的事情吧。” 李天明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说神学的事情。 “祭品，是分等级的。” “先讲祭品中最主要的，也就是两种对立中型神明的圆片甲。” “对立的关系很好找。但是对立也有强弱之分……嗝！” 李天明放下酒杯，摇摇头：“太长时间不喝酒，混着喝几口红的白的居然都有些上头，真是大退步。” “估计要有个适应期，才能重新应付这样的典礼和酒会了。” 秦思洋瞧了他一眼。 李天明喝得有点微醺，脸上微微泛红，但口齿依旧清晰，目光也很冷静。 “比如，骷髅蝇和失明巨蝎，这种目力强弱的对比，就是弱对立。” “因为看得见和看不见这个对立关系有点牵强，并且两种神明也不是互相克制关系。” “所以，在对立的等级中，这就属于低级。” “再比如，我刚刚说的石山兽和闪电貂狼。它们一静一动。” “由于石山兽的反应太过迟缓，闪电貂狼的行动又太迅速，两者甚至可能互相意识不到对方的存在。” “即便不是互相克制关系，这种对立也很明显，所以在对立的等级中，属于中级。” 李天明解开领带，松开领口，似乎身上有点发热。 而在李天明身边的秦思洋，则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气。 李天明继续道：“但是，冰晶巨蛾和熔岩鳄，超低温与超高温的对比，就是强对立。它们的对立关系一眼就能看出，而且两者理论上绝对可以相互克制。两者的对立，就是高级。” “不，应当是高级中的高级，你甚至很难再在中型神明中，找到如此完美的对立者。” “按照神学的理论，如果你能贡献这种级别的祭品，神明定然会高兴地合不拢嘴，对你这个虔诚的信徒给予最好的恩赐。” 秦思洋一瞬间来了兴趣。 最好的恩赐？ 他可是已经将熔岩鳄和冰晶巨蛾都拿到手了。 岂不是又要起飞？ 他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尽量让自己表露出平淡的好奇心：“那么神明的恩赐，是什么？” “贡献低级的祭品，在提升到序列等级六的时候，只有肉身的力量、敏捷、感知等会得到强化。” “中级的祭品，则除了肉身强化外，还会随机提升自己的一个序列技能。” “而高级的祭品，除了肉身强化，还可以指定两个序列技能进行提升。” “什么？！” “还能提升序列技能？！” 秦思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序列能力的技能，居然还能够通过提升序列等级来提升？ “这也没什么。毕竟对大部分序列来说，提升到序列等级，就会获得一个新的技能。然而在提升到序列等级六的时候，你无法获得新的技能。” “起码，据我所知没有人获得过新的技能。” “不能获得新的技能，提升旧技能的能力，不应该是一种预料之内的妥协么？” 李天明这么一分析，秦思洋倒觉得可以理解了。 秦思洋不禁咋舌：“【弑神营地】和【序列教育】论坛每天帖子无数，居然从来没有人说过这些事情。” “我觉得这也算不上什么秘密了，怎么无人讨论呢？” 李天明轻笑一声：“正经人都忙于自己的事业和进步，哪有空天天在论坛里上蹿下跳？那些话多的。” “除了没有本事提升序列的无能之人。” “就是暗中观察推动舆论的装傻之人。” 第309章 秦思洋的婚事 秦思洋点点头。 “好。等我凑齐了祭品，再来找你问如何举办成神仪式。” “是礼神仪式。我发现你小子真的是天生反骨啊，怎么老想着成神？” 秦思洋对此毫不在意：“名字太复杂，记不住。你能理解就行了。” “我们无神论者的阵营，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啊。” “别，我可不是无神论者。出个门我都得看日历。” “也对。” 李天明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 “小型神明的一百枚圆片甲，也是有等级的。这些小型神明圆片甲的等级很容易理解。祭品的圆片甲积分越高，等级就越高，神明也就越高兴，会给你更多馈赠。” “更多馈赠？” “虽然小型神明圆片甲积分的提升，对于礼神仪式的效果影响很小，但也有点影响。” “比如你的技能提升得更多一点，身体强化得更好一点，诸如此类。不过没有什么明确的标准。” “蚊子再小也是肉，如果你实力允许，那就搞点积分高的小型神明圆片甲打通信徒之路。” “我知道了。” 秦思洋将李天明的话记在了心中。 做事做极致。 反正最难搞的对立的中型神明的圆片甲他已经收入囊中。 只需要考虑小型神明的圆片甲，那不是轻轻松松。 秦思洋拿着装满果汁的杯子，思考着接下来的打算。 就在这时。 一个身着晚礼裙的金发少女来到秦思洋身旁。 “秦先生，可以和您共跳一支舞么？” 少女的眼眸透彻，碧蓝的光泽中映出点点灯光，仿如夜空与繁星。 五官恰到好处地凑在一起，组成了甜美的面容。 秦思洋稍稍一愣，没想到会有人找自己跳舞。 “抱歉，我不会跳舞。” “没关系，就算秦先生不跳舞，我们也可以聊聊。” 聊什么？ 秦思洋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自己也不认识她啊。 “哦，忘了做自我介绍。我是莎莉·沃伦，我的父亲是沃伦商会的副会长，乔治亚·沃伦。” 李天明在一旁提醒道：“乔治亚就是刚刚你在台上，被你威胁过一句的那个金发中年。” “我知道，赵校长介绍过了。” “你要跟我聊些什么？” 秦思洋喝了一口果汁，对于沃伦商会副会长的千金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无非就是找他说说刚刚那块赤红结晶的事情。 莎莉说道：“我想和秦先生聊聊我们的婚事。” “噗——” 秦思洋口中的果汁从鼻孔里喷了出来。 莎莉见状，掏出手绢帮秦思洋擦着身上。 “不用，我自己来。” 秦思洋赶忙让身，避开了莎莉的手绢。 然后拿起李天明放在桌上的领带擦拭着自己身上的果汁。 “喂，那是我的领带。” “给我擦擦怎么了，你又不用。” 秦思洋又咳嗽了两声，拿餐巾擦去了脸上的果汁。 然后一脸怪异地瞧着莎莉。 “咱们俩，之前见过？” “没有。今天与秦先生是第一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就聊婚事？” “哦，我的意思是，这只是我的一个提议，当然要再沟通。刚刚是秦先生问我要聊什么，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仅此而已。” 李天明在秦思洋耳边低声说了句：“你放心聊，我不会告诉温舒。” 说完，就用餐巾包裹着自己湿了的领带，转身离开找张狂和陆道兴他们去了。 不过秦思洋注意到，此时李天明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身上的酒气也已经消散。 他稍稍疑惑，老李什么体质，解酒这么快的么？ 不过，容不得他多想。 李天明走后，莎莉很自然地走到了秦思洋的身旁。 一股柔滑的芬芳扑鼻而来，直接让他心神一激。 “秦先生，按照我们家族的传统，我已经到了结婚的年纪，秦先生也一样。” “我想，秦先生是个独立自主的人，不喜欢被别人安排，所以没有让我的父亲跟你谈，而是我自己来和你交流。” “不知道秦先生，是否愿意和我讨论下结婚的事情？” 秦思洋咽了下口水。 直接聊婚事？ 有点直接啊。 早就听闻欧国和米国那边的人热情奔放。 但之前见到的，都严肃得很。 警察局的奥洛夫探长，南荣大学的哈里森教授，第14州的乔纳森州长，还有管理部的克劳福德主任。 简而言之，没有一个省心的。 其中对他最热情的要数奥洛夫，现在想起来都后脊发凉。 如今又来了一个。 秦思洋想了下，婉转回绝道：“莎莉，虽然大家共同生活在安全区内，但我们仍旧保有各自的传统。你们那边的习俗，和我们华国不太一样。” “我们华国，往往不会说这么早就结婚的。” 莎莉疑惑：“怎么会呢？你们华国人这个岁数也会结婚的。” “嗯？” “刚刚我父亲与赵龙飞赵董事聊天的时候，他已经说了，赵四方会长和顾云萱女士的婚礼，大概就在今年年底明年年初举行了。” “啊？！” “他俩年底就要结婚了？！” 秦思洋听得更是震惊。 怎么没跟自己说这件事？！ 两家人这么着急，是迫不及待地想把赤红结晶收入囊中了？ “秦先生不知道么？” “呃……可能他们也是刚做决定，没来得及通知我吧。” 秦思洋瞥了眼大笑着与别人交谈的赵龙飞，目光鄙夷。 真是一点人事都不干啊。 “秦先生，你对我是还有其他方面不太满意么？” “呃……这倒没有，毕竟我今天才刚认识你。” “太好了！我对秦先生也没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那我觉得我们就有进一步交流婚事的可能了。” “不不不。这只是个很普通的评价，不能当做寻找结婚对象的标准。” 秦思洋连连摇头。 “我对整个会场里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莎莉却一脸笑意：“但这不意味着，我们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吗？” 秦思洋确实招架不住。 他发现莎莉不像乔瑟夫、奥洛夫那些心思深沉的人。 自己用华国委婉的拒绝方式，她似乎听不懂。 还是直白点吧。 她来找自己，应该就是为了赤红结晶。 “莎莉小姐。我不可能把婚事当做一桩交易，你明白么？” “交易？什么交易？” “你是想用婚事，和我谈赤红结晶的条件吧？” 莎莉的一对蓝眸闪烁： “没有啊，因为你刚刚在台上太酷了，所以我忽然喜欢上了你。” 第310章 打直球的 秦思洋微微一笑。 美人计。 对自己使用美人计，可是个不太吉利的错误。 李静雯用过，罗伊莲娜用过，孙亚茹用过。 她们无一例外，全都死了。 莎莉想用这招，简直是自寻死路。 况且。 这种事情，岂能骗过见多识广、守身如玉的自己？ 他说道：“莎莉，我必须承认，在对我使用美人计诱惑的女人中，你的容貌与姿态是最好的。” “但是——我不会轻易被谎言蒙蔽。” 莎莉眼中的光芒依旧明亮：“秦先生，我没有说谎。” “莎莉小姐，我能理解你有自己的目的，或者自己的苦衷，甚至带着命令来对我表白。” “可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如果你非要执着于戏弄我，算计我，那我也会反击。” 莎莉摇摇头：“我真的没有骗你。”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就让你死心——” 秦思洋打开了鸟形测谎仪。 “莎莉小姐，刚刚的话，你能再说一次么？” “哪一句？” “就是你为什么喜欢我的那句。” 莎莉点点头。 “好的。因为你刚刚在台上太帅了，所以我忽然喜欢上了你。” “真话。” “我到了成婚的年纪，但是没有喜欢的男子，今天见到你，我觉得我遇不见比你更好的男子了。” “真话。” “所以，即便我的父亲不同意，我还是想和你结婚。我们一定会拥有很美好的未来！” “真话。” “你是个迷人的男人，婚后我一定会更爱你的。” “真话。” 秦思洋肩头的鸟，像是没有感情的复读机。 一声声击溃着秦思洋的计划。 “啊？！” 秦思洋的嘴巴长大，长大，不断长大。 已经可以塞下一整个苹果。 这怎么可能？！ 他看向莎莉的父亲，沃伦商会副会长乔瑟夫。 发现那个金发中年男子正一脸怒容地瞧着自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定是测谎仪出了问题！ 秦思洋立刻冲着陆道兴喊道：“陆教授，你鸟坏了！” 然而，陆道兴却没有搭理他，依旧在与常天翔聊天。 对了，忘了解除对话屏蔽了。 秦思洋拧了下戒指。 “陆教授，你鸟坏了！” 但陆道兴还是没有反应。 莎莉见状，摁了下自己裙子上的纽扣。 然后冲着秦思洋笑道：“你现在喊话，陆教授可以听见了。” 秦思洋的脸涨得通红。 憋了半天，对陆道兴喊了一声：“陆教授，你鸟坏了。” 许多人都听见了秦思洋的话，望向陆道兴。 陆道兴正聊得兴起，忽然一愣。 回头看见了脸红得像石榴的秦思洋。 好小子，又是你？！ 继而晃了晃手腕上的手表，愤怒地看向秦思洋。 指着秦思洋骂道：“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呐？！” “你鸟……你那玩意儿才坏了呢！” 秦思洋指了指肩头的鸟形测谎仪：“我是说这只鸟坏了。” “嗨——” “还以为有什么好戏看呢。” 准备看热闹的众人露出了失望的目光。 继续聊着之前的事情。 陆道兴放下酒杯，满脸怒容地走到秦思洋跟前，一把夺下了他肩头的鸟：“下次当众喊话，要把话说清楚点！我能听得懂，别人听不懂！影响我的风评，你赔得起么？！” “是。对不起，陆教授，是我错了。” 秦思洋再次转动指环，开启屏蔽。 陆道兴拿着鸟形测谎仪翻来覆去看了看。 又从口袋里掏出几样奇形怪状的器具探入其中检查了一番。 眉头渐渐皱起。 “我觉得秦思洋是混蛋。” “真话。” “我觉得李天明也是混蛋。” “真话。” “我媳妇很听我的话。” “假话。” 陆道兴看向秦思洋：“哪坏了？这不好好的吗？！” “没坏？” “坏个屁，不信你自己测测！” “哦……陆教授不怕他媳妇。” “假话。” “测你自己的事！说我的干嘛？！” “我没有媳妇。” “真话。” 陆道兴不想再搭理秦思洋。 他摇摇头，嫌弃地看了眼秦思洋：“真是个神经病！” 陆道兴刚走开两步，想了想，又回到秦思洋跟前。 “这鸟送你了！以后就是你的鸟了，别天天说我的鸟怎么样！明白了吗！” 陆道兴决定破财消灾。 这个测谎仪，虽然材料珍贵，但终究也只是个测谎仪而已。 可比不过自己这个大教授的脸面重要。 “哦……谢谢陆教授。” 秦思洋瞧着肩头的鸟形测谎仪，心头更是滋味百般。 莎莉笑道：“秦先生，我想你现在应该相信我说的话了。” “呃……嗯，是。” “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觉得……”秦思洋随手关掉了鸟形测谎仪：“我觉得我们两个，可能不太适合。” “为什么？” 秦思洋想了想，说道：“我们两个人，立场不同，出身不同，文化不同，经历也不同。完全是两个不同的陌生人，怎么可能合适呢？” “我认为，我们可以做普通朋友。但是深入了解的话，一定会是个错误的开始。” 莎莉摇摇头：“我的家教一直以来，都是告诉我要崇尚多元化。你说的这些不同，都是可以包容的。人总不能找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作为配偶吧，那多无趣。” “我对和你做普通朋友没兴趣，我只对做你的太太有兴趣。” 面对热情开朗打直球的莎莉，秦思洋竟感觉有些手足无措。 “呃……也有可能我是个含蓄的人，不太喜欢太过直白的爱情。” 莎莉更是好奇：“为什么？喜欢一个人，难道要像老鼠一样，躲在阴暗的角落偷偷观察？当然要在他面前讲出来啊！否则，对方怎么知道我喜欢他？他不知道，我们两个又要怎么开始呢？” “秦先生，我真的觉得你在台上的模样太酷了。尤其是威胁我父亲的时候，更是像一个权势在握的智者！” 秦思洋舔了下嘴唇，瞧了眼不远处仍旧被女人环绕的顾云鹏。 决定说一句违背良心的话，来打消莎莉大小姐的念头。 “我觉得，另一个副会长顾云鹏比我要帅多了。你不如去找他聊聊看。” 莎莉瞧了眼顾云鹏，嘟着嘴，不以为然： “帅和酷是两回事。” 第311章 典礼结束 见秦思洋始终不肯松口。 莎莉问道：“秦先生，有未婚妻了么？” “这个没有。” “那你有女朋友么？” “这个也没有。” “那你有喜欢的人么？” “这个……嗯……” 秦思洋本想说“没有”，但是脑子里不知为什么，忽然就蹦出了一个低头做题的身影。 莎莉说道：“你犹豫了，那就说明喜欢得不坚定。” “既然你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不和我相处看看呢？” 感情方面，越辩越明。 秦思洋根本说不过莎莉。 因为这位金发碧眼千金的逻辑无懈可击。 秦思洋犹豫了下，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莎莉小姐，可我真的对你不感兴趣。” 他刚说完，莎莉就打开了鸟形测谎仪的开关。 莎莉蓝汪汪的大眼依旧清澈：“我父亲说过，你们华国人，都喜欢说违心的话。” “真话。” “秦先生，麻烦你再重复一遍刚刚的话。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便不再纠缠你。” 秦思洋摩挲着自己的手掌。 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话是肯定不能说出口的。 他又不是坐怀不乱的圣人。 以前没事的时候还会看老李的硬盘解闷。 对着这么一个直来直去说喜欢自己夸自己酷的金发碧眼姑娘，怎么可能完全不感兴趣！ 可是，他和莎莉的确不合适。 三大商会的底细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都一知半解。 更别提和家族商会副会长的女儿谈恋爱了。 定然危机四伏。 莎莉的眼睛一直盯着秦思洋。 一定要他给出一个答复。 秦思洋叹了口气，说道：“我真心认为，我们两人不合适。” “真话。” “秦先生，我问的不是这一句。” 秦思洋苦笑一下：“莎莉小姐，再说下去，会让我感到难堪的。” “真话。” 莎莉听后，眉头微蹙，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好吧，刚刚是我太过逼迫秦先生了。可是，你难道不憧憬一场未知而又着迷的爱情么？” “我的意思是，既然你也对我感兴趣，那为什么要压制自己的想法和本性呢？” 秦思洋摇摇头：“因为，以我的情况，如果跟人暴露自己想法和本性，会死得很快。” “真话。” 秦思洋关掉了测谎仪。 “命都没了，谈爱情，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所以，莎莉小姐，请原谅我拒绝你的请求。” 莎莉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不过秦先生，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酷的同龄人，比我家族给我选的几个未婚夫候选人都要酷多了。” “我那是拿命耍酷，踩刀尖走钢丝，迫不得已的举动。”秦思洋对于莎莉的夸奖，敷衍一笑：“如果可以，我更想躺在床上刷手机，而不是来参加这场典礼。” “我知道了。” 莎莉的脸色稍有遗憾。 “很高兴能与秦先生交谈这么多。再见。” “嗯，很高兴认识你。再见。” 莎莉回到了父亲乔治亚的身边。 乔治亚神情严肃，似乎正在斥责她。 莎莉却撅着嘴，心不在焉地听着。 秦思洋淡淡地叹了口气。 很想管李天明要一支烟抽。 即便他不会抽烟。 如果是在前世，自己能得到这样姑娘的青睐，肯定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可惜，这一世，自己背着的秘密太多，和莎莉这样的千金谈恋爱，毫无疑问会带上沉重的镣铐。 也不对。 就前世那个牛马忙碌命的自己，哪有机会结识这种身份的姑娘。 所以，自己和莎莉是注定不可能在一起的。 这么一想，秦思洋遗憾的心情少了些许。 午宴是自助餐，方便大家一边吃一边交流。 秦思洋随便吃了点炒饭，就被楚骁昂叫到一边。 楚骁昂的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小秦同……呃不对，秦先生，今天的典礼，办得真是不错。” 秦思洋点点头，知道楚骁昂是来要赤红结晶的。 他也没有寒暄，拿起那一颗赤红结晶，带着楚骁昂到了后台。 赵家人已经将分割赤红结晶的器具和电子秤准备妥当。 赵龙飞见状，立刻对赵四方说：“你快去盯着，别让楚骁昂趁机多要了几克赤红结晶。” 赵四方皱眉。 “楚司令不是只得到了其中一颗十分之一的赤红结晶么？至于这么关心么？” “你小子是不是脑子有病？！那是寄放在我们赵氏商会的赤红结晶，多一克少一克，关乎的是我们商会的信誉！” 赵四方正在与顾云萱聊天聊得兴起。 被二叔打断了好事，心中本就不耐。 结果一听是为了一克半克的赤红结晶，更是懒得起身。 秦哥包里的赤红结晶都是论斤称，一克两克的能计较出个啥。 “二叔，这点东西，我不过去看了。要去你去吧。” 赵龙飞听后，气得想骂人。 可是顾云萱在一旁，他又不好发火。 只得说道：“回去再收拾你小子！” 说完，自己去了后台。 “楚司令，这个赤红结晶是88.1克，那我就分给你8.81克，没有问题吧？” “嗯。合情合理。” “小秦，要不你给楚司令抹个零吧。8.8克，吉利！” 当秦思洋和楚骁昂到来时，赵龙飞也赶了过来。 楚骁昂的双目射出冷光：“抹零？赵龙飞，你脑子没进水吧？” “啊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秦思洋无奈地撇了撇嘴。 赵龙飞过来，肯定是为了监督给楚骁昂共享赤红结晶时，重量不能超标。 明明是自己的东西，这赵龙飞比他还要上心，生怕吃一点亏。 当工作人员用切割道具在赤红结晶上切割的时候，赵龙飞更是面色难看。 仿佛切的不是赤红结晶，而是赵龙飞的心。 秦思洋心中对赵龙飞连连鄙夷。 没见识的疤瘌头。 这辈子也就这点出息了。 分完赤红结晶之后，楚骁昂表示了感谢，借故离开了。 临走前还告诉秦思洋，想杀姜长青，给他打个电话，他开的条件随时有效。 秦思洋也没有停留的打算。 整个会场他认识的人不到十个。 正好李天明他们也觉得和这群不搞科研的宾客聊不到一起去。 一行人就直接回了宾馆。 第312章 贪财的陆道兴 回到宾馆，众人在大厅里坐下。 李天明问道：“怎么着，大家晚上还吃庆功宴么？” 张狂打了个哈欠：“歇一歇，这些天一直忙活，今天也没有睡懒觉，明天吧。” “明天，行吧，我定个饭店。” 陆道兴看向秦思洋，又露出了友好的笑容。 好像已经忘了在典礼上找他要鸟的事情。 “小秦啊，你的那颗赤红结晶，准备怎么分啊？” 秦思洋已经想好了托词。 “那个玩意儿我放在赵氏商会，给我换了个副会长的身份。陆教授你要是想要，跟赵校长商量怎么分吧。” 陆道兴笑呵呵地回道：“小秦，说到底那东西不还是你的么。一个副会长有什么好的，你给我，我给你搞一件五阶猎神道具出来！不比副会长要强！” “况且你今天在台上那么霸气，直接把三大商会的人都镇住了，还怕什么！” 秦思洋摆摆手：“陆教授，你就别拿我开涮了。” “今天镇住三大商会的是楚骁昂，燕步东和秦嬴光，不是我。” “买凶杀人这一招，如果天天用，自己也会被反噬，不是长久之计。” “我之所以混个副会长的身份，就是希望背靠大树好乘凉，让三大商会对我动手的时候掂量掂量。” “安全区内，现在也就赵家愿意保我。再把赵家惹了，我还活不活了？” 陆道兴听后，立马说道：“小秦，你也可以找楚司令啊，我听说你们关系也不错。” 常天翔叹了口气：“老陆，你为了套小秦的赤红结晶，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啊？” 常天翔向来喜欢说些公正的话，这也让秦思洋对常大教授的观感非常好。 “老陆，你跟楚骁昂熟么？” “不熟就不熟呗，一开始都是从不熟到熟的，咱俩末世前不也八竿子打不着么。” 常天翔摘下眼镜，擦拭镜片缓缓道：“完全不一样。咱们是平等合作，觉得对方可靠，一步步加深认识。” “小秦去找楚骁昂，那就是任人摆布，怎么能像现在这般顺利呢？” “再说了，我觉得赵家人挺好，做事规矩，讲道义有底线。” “有什么问题，赵龙飞都会护着帮忙，这种校长，确实凤毛麟角。” “当然，我不是说咱们之前中荣的韩校长不好，他人也很好，可是掣肘太多，许多事不能像赵龙飞这样做出一刀切的洒脱。这才导致老李老张两人与郭九霄的斗争失败，被一撸到底。” “跟着赵龙飞，咱们可没内斗的忧患，埋头干事就行了。” “说实话，我对赵校长非常满意。小秦跟赵家合作，也应当会有不错的前途。” “至于军方的人——” “末世降临之初，大大小小的军变少说几十次，才杀出现在的六大军团。” “你觉得，楚骁昂的道德水准，会比赵龙飞更高么？” “小秦要是去了军团，不定会被楚骁昂怎么拿捏。” 秦思洋点点头。 常天翔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自己一身的重宝，被人盯上是难免的。 赵龙飞虽然贪，但是一直没对自己有什么实质性的算计伤害。 也一直记着自己救了赵四方的事情。 虽然开黑市出身，但确实身上带着股江湖道义的劲头。 可楚骁昂不一样。 那是个没下限的人。 完全不讲道理。 眼里只有两种人，自己人，蝼蚁。 自己人必须保，蝼蚁随便杀。 为了几块泰坦茅草内叶残片，就能要秦思洋的命。 若是去了楚字军团，再抖落点东西出来，楚骁昂说不定会把他绑起来折磨威胁。 去军团，是绝对不可能的。 除非和楚骁昂也混成自己人，那另当别论。 反正现在，他就是赵家的铁杆。 陆道兴听后，也自知理亏。 嘟囔道：“小秦要是有件五阶猎神道具，不也能大幅变强么！我也是为了他好。” 李天明问道：“老陆，你天天要材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最近小秦带回来多少稀罕东西，不论是藤蔓之心，还是赤红结晶，我把大头都留给了你。” “咱们赤红结晶谈判会上，我也都是把你的利益放在前面跟各方势力谈条件。” “这些东西，不够你研究的？你怎么还要？” “老陆，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沾赌了？” 秦思洋默不作声地掏出鸟来，打开了测谎仪的开关。 陆道兴道：“老李你想什么呢！我陆道兴与黄赌毒不共戴天！” “真话。” 郝亮听后，咋舌道：“老陆觉悟真高，看不出来，我只敢说与赌毒不共戴天。” 吴虞淡淡道：“情有可原。他妻子是【闻香人】序列，老陆有点事根本藏不住。我记得老陆有次洗脚被妻子发现，差点把他鸟剪掉，之后就老实了。” “怪不得……” 陆道兴冲着吴虞喊道：“你个腹黑仔胡说八道什么？！少诽谤我！” 吴虞推了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耸耸肩：“你开心就好。” 李天明又问道：“你又不缺钱，搞这么多高级材料干什么。” 陆道兴目光纠结，似乎有话说不出口。 李天明道：“老陆，你有话就直接说，大家都会帮你的。” 张狂也道：“老陆，有事别自己扛着，说吧。” 陆道兴听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身子缓缓栽进了沙发里。 “不是我，是我媳妇的事。” “你媳妇？” “我媳妇之前炒期货赔了，欠了一屁股债。” “这么多年，她陪着我从一无所有走到今天，我得帮她还啊。” “真话。” 安全区里，还能炒期货？ 经济体系已经这么完善了么？ 这倒是让秦思洋大开眼界。 “她炒期货，你不拦着？你缺这点钱？” 陆道兴一脸灰败：“她背着我炒的。我是无意间看到追账的单据，才知道她炒这玩意儿。” “她在家当全职太太，总觉得心里愧疚，想着多挣点钱，就能帮我分担点压力。” “真话。” 秦思洋觉得已经没有再开测谎仪的必要，便关上了。 陆道兴继续说道：“可是，她不懂。我的压力，哪是钱的问题。” “咱们搞研究，已经和末世前的军备竞赛没区别了，谁都不可能落下，落后就是万劫不复。这些我没跟她说过，怕她知道了压力太大顶不住。” “没想到，我媳妇就搞了这么一出。” 秦思洋皱眉：“炒期货？能赔多少钱？陆教授随便卖一件猎神道具，不就能抵上了？” 陆道兴无奈一笑。 “她炒的期货，就是猎神道具。” 第313章 期货 李天明问道：“老陆，你媳妇参与的，是合法的项目么？” “是。” “哪家组织的？是三大商会，还是联合政府？” “联合政府经济部。不过也和三大商会没区别，毕竟经济部部长，是姜元瑞，和三大商会穿一条裤子。” “怎么赔的。” “过程太复杂。简单来说，就是被三大商会的人做局了。” “三大商会，做局搞你？” “是，一群下作的东西。之前找过我，被我拒绝了。我不好下手，就想办法从我媳妇那里下手。” 陆道兴的语气，无奈中带着愤怒。 秦思洋问道：“陆教授，你的猎神道具那么值钱，怎么你太太还对钱有压力？” “我家确实没多少钱，有钱基本也拿去买材料，给我研究猎神道具用了。” “你卖两件不就有钱了？” “你不懂。”陆道兴叹了口气：“一阶二阶的猎神道具，我都拿去换材料或者搞研究了。三阶四阶的猎神道具，往往涉及我的技术核心。如果卖掉，那我的技术也就露出去了，所以绝对不能卖。” “三阶猎神道具，偶尔会用，就算不用我也会自己拆掉，避免技术泄露。” “四阶猎神道具，就是保命的底牌。市场上，也根本不可能有四阶猎神道具流通。” “前两年老李下放，我在地兴研究院的那段时间，都是在研究院里划水混工资，回家再认真钻研，猎神道具也不敢显露，生怕被要求上交关键的技术。” “我家的经济情况，基本就维持着一个衣食不愁的水准。” “我是没担忧过钱的问题。但我媳妇不是搞研究的，我也没和她说过这些事情，她可能以为我不挣钱吧。” 秦思洋挠了挠头：“攒那么多保命的底牌干什么，换点钱又能怎么样。” 陆道兴瞥了秦思洋一眼：“要不是我底牌种类齐全，上次就在找你小子的时候，死在安全区外面了。” “哦……” “再说了。现在安全区内各大势力蠢蠢欲动，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乱起来。” “钱不够抢别人的就是，猎神道具不够就只有被搞的份！” 陆道兴的这句话，倒是让秦思洋振聋发聩。 安全区……还可能会乱起来？ 有道理。 邻居屯粮我屯枪，邻居就是我粮仓。 这么看来，确实没有屯钱的必要。够花就行了。 还是得以提升自身实力为首要任务。 说完，陆道兴点了支烟，一脸愁容地抽了起来。 张狂问道：“这个项目，只为了搞你？” “不止我。”陆道兴摇摇头：“还有几个技术一般一心搞钱的教授副教授，也加入了。西荣出身的居多。” “准确来说，这些人跟我一样，都是研究猎神道具的人。只有我们有资格参加。” “这个猎神道具的期货项目，就是赌猎神道具的市场成交价。” “盈利可以换成钱、珍稀材料，甚至是第1区的房产地产，但是亏损的赔付必须是猎神道具。项目只对有赔付能力的人开放，也就是能够赔偿出猎神道具的人。” 李天明眉头紧皱：“所以，其实姜元瑞是为了套出一批猎神道具，才组了这个局？” “没错。三大商会，以及他们控制的东荣大学，一直都在猎神道具技术方面短缺。” “搞了这一出，应当就是想借收上来的猎神道具，摸索些技术出来。” 张狂问道：“老陆，你要赔多少件猎神道具？” “二十件三阶猎神道具。” “什么？！这么多？！” 陆道兴吐了口烟圈，眼神空洞：“我这算少的了。西荣的高伯涵，要赔三十件三阶猎神道具，外加三件四阶猎神道具。” “我估计，他很快就要从西荣辞职，被迫加入皓日商会打工还债了。” “高伯涵？他技术不差也见过世面，为什么参加这个挣钱的项目？” “听说，他是欠下了巨额赌债，参加想要借机翻身还债。结果现在欠得更多了。” 听到还有人欠债是陆道兴的好几倍，其他人也没话说了。 李天明道：“老陆，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 “没有。所有手续合法合规，签约之时有录像为证，你情我愿。而且——” “也不是所有人都赔了。” “有几个教授和我媳妇反着买的，大赚一笔，经济部当场给出了承诺的天价盈利。” “当然，在我眼中，这些盈利，也比不过几件三阶猎神道具。” 李天明听后，也愁眉不展：“姜元瑞这次挣到的猎神道具，必然会跟联合政府分账。” “有联合政府撑腰，欠债不还，那肯定是要受到严惩的。” 说到这里，陆道兴揉了揉眼。 “我媳妇现在成天在家失魂落魄，像行尸走肉一样。我工作忙，为了避免她出意外，专门请了个【不眠人】序列的保姆，在家二十四小时照顾她。” 秦思洋知道这个序列。 【不眠人】的技能，就是不用像其他人一样每天睡觉。 这个技能，在安全区外猎杀神明屁用没有。 但是在安全区内站岗放哨有奇效。 当保姆，似乎也是绝佳人选。 可想而知，价格很昂贵。 找这个序列的保姆，陆道兴肯定没少花钱花心思。 “除了老李外，你们都不搞猎神道具的研究，却也应该知道，稀有材料越多，猎神道具的品阶就越容易提升，需要的尖端研究技术也就越少。” “技术不够，材料来凑。一直都是这样。” “三阶道具，只要掺入些赤红结晶、藤蔓之心之类的材料，用些已经发论文烂大街的技术，就能打造出来。” “我之所以要小秦的赤红结晶，就是为了交出些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三阶猎神道具，避免核心技术被姜元瑞搞走。” 陆道兴的烟灰落在手上，他瞥了眼，随口吹掉。 手上被烫得一片红，也没什么反应。 到此，所有人也就理解了陆道兴为什么这些日子，一直对藤蔓之心、赤红结晶等东西贪婪无比。 可是，全都爱莫能助。 第314章 找个同路人 秦思洋问道：“陆教授，你现在还差多少件三阶猎神道具？” “已经弄了五件，还差十五件。手里的材料只留下了研究必须的份额，其他的都没了。” “老李，你给了我那么些材料，我用来还自己的债，是我对不住大家。” 其他人没有责备陆道兴。 即便遇到的情况艰难，陆道兴还是没有自私地把李天明给他的材料全都拿出去还债。 仍旧留下了为科研团队做贡献的份额。 李天明摆摆手：“算了，这话就别说了。你留了研究的份额，没拖累大家就足够。剩下的你自己分配，我也管不着。” “还是想想怎么给你解决吧。” 陆道兴不是个奸人。 既要替媳妇还债，还不能辜负并肩作战的同僚。 夹在中间有多难做，饱经沧桑、阅尽沉浮的几人，全都能够体会得到。 众人心中五味杂陈。 常天翔拍了拍陆道兴的肩膀，也不知道该安慰什么好。 秦思洋知道，事到如今能够帮上陆道兴的，只有自己了。 陆道兴也是去安全区外救过自己的命，还为此差点丢了命。 帮陆道兴，秦思洋觉得没什么问题。 何况，他最不缺的就是珍稀材料。 他开口问道：“陆教授，你还需要多大的赤红结晶，才能完成赔付要求？” “大概十几克吧。” 才十几克？ 他存了四颗赤红结晶在赵氏商会。 拿走十几克，不在话下。 秦思洋立刻应了下来：“这点赤红结晶，我可以给你。” 陆道兴看向秦思洋：“你放在赵氏商会的赤红结晶，可以动？” “我的东西，我当然可以安排。” “况且，赵校长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我把你的情况跟赵校长说一下，我觉得他也会同意的。” 陆道兴听后，眼眶立刻变得湿润。 扔下烟蒂，走到秦思洋跟前，紧紧抱住了他。 “谢谢！谢谢你！谢谢你！！” “没事。陆教授去安全区外救过我的命，我记着的。” 陆道兴还是紧紧抱着秦思洋：“谢谢你！谢谢……” 秦思洋轻轻拍着陆道兴的背，安慰着这个中年男人。 李天明揉了揉眼睛，笑道：“我就说，这小子不会耽误正事。” 张狂挠着蓬乱的头发：“能和小秦认识，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其他人也对秦思洋暗暗赞许。 过了一会，等陆道兴情绪稳定下来，秦思洋说道：“我打个电话给赵校长，跟他说下这件事。” “嗯。谢谢！” 陆道兴拿餐巾纸擦眼泪擤鼻涕，蒜鼻已经哭得通红。 秦思洋拨通了赵龙飞的电话。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 “赵校长，这件事还是和三大商会有关。我觉得陆教授的猎神道具研究技术，是咱们南荣和赵氏商会的强大助力，不能泄露。” “这件事，您怎么看？” 电话那头的赵龙飞沉默良久，道：“小秦，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还能怎么讲？反正以后让陆教授也多帮帮赵氏商会就是了。” “我就知道您是个明事理的前辈，肯定会答应这件事！那赵老板那边？” “我哥那边我去说就行，他不会有意见。另外，这件事你得跟四方讲一下，他毕竟是商会会长。” “好，我知道了，谢谢赵校长！我给您鞠躬了！” “没事就滚蛋吧。少在这里说废话。” “诶，好，我滚，我滚！” 秦思洋挂了电话，冲着众人打了个响指：“我就知道赵校长不会有异议！” 陆道兴高兴地点点头：“好，好！谢谢小秦了！赵校长那边我也会表示感谢！我这就给我媳妇打个电话，告诉她这件事不用担心，已经解决了！” “好。” 秦思洋又拨通了赵四方的电话。 把事情讲了一遍。 赵四方语气随意：“秦哥，这点小事你就自己做主了呗，还跟我说一声干啥。” “……你是会长，当然要通知你一下啊。” “秦哥，那些赤红结晶你随便动，以后不用跟我讲了。我在和萱萱吃晚饭呢，先挂了哈，以后再聊。” “嘟嘟嘟——” 众人听着两人的电话，都一脸诧异。 怎么听起来，在赵四方的眼中，四颗赤红结晶不值一提的样子？！ 可是以他们的了解，赵四方，不像是个不知深浅的纨绔子弟啊。 秦思洋舔了下嘴唇，佯装嗔怒道：“哼，见色忘友的玩意儿！和未婚妻一起吃饭，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其他人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是和未婚妻吃饭不愿搭理这些事。 年轻人嘛，认认真真谈恋爱，对爱情充满憧憬，也是可以理解的。 秦思洋见瞒了过去，也松了口气。 到了晚上，赵龙飞干脆利落地带来了秦思洋分割过十分之一的赤红结晶。 让秦思洋又切下了陆道兴需要还债用的部分。 陆道兴连连道谢。 秦思洋和赵龙飞都示意他不需要介怀。 等到陆道兴走后，赵龙飞又对秦思洋说：“如果陆教授还有需要，你再跟我说。” 秦思洋点点头：“赵校长，您做人可真厚道。” “厚道？”赵龙飞摇头一笑：“我可不是什么厚道人。下次别再用这种骂人的词来形容我了。” “骂人的词？厚道人是贬义？” 赵龙飞不置可否，转身离开了。 夜里，秦思洋在大厅，看见了独自抽烟的李天明。 瞧得出来，老李有些发闷。 “老李，怎么了？” “没什么。” “是有啥不能说的话？”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今天看着老陆和她媳妇互相关心的事，让我想起了自己那失败的婚姻。” 秦思洋一笑：“不是都过去了吗。” 李天明掐灭了烟：“你说得对，过去了。可是也有教训啊。” “什么教训？” 李天明向后一仰，看着秦思洋道：“我的妻子是圈外人，老陆的妻子是全职太太。都不了解我们做的事情是什么。” “结果，我妻子背叛了我，他妻子帮了他倒忙。” “现在世道不安定，娶妻得找个懂自己在做什么事的人才行。” “否则，容易家宅不宁。” 秦思洋被李天明看得浑身发毛：“老李，你说这话的时候，老是盯着我做什么。” 李天明语重心长：“小秦啊，你别怪我多管闲事。” “温舒确实很优秀。可她是小绵羊一样的好好学生，和你不合适。” “你别步我和老陆的后尘。” 第315章 前妻的再次背刺 秦思洋挠了挠头。 又挠了挠胳膊。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哪哪都想挠。 不挠，不知道怎么缓解这种心里的尴尬。 秦思洋不是个不听劝的人。 李天明的告诫他完全听进去了。 毫无疑问。 按照李天明的说法，温舒就是最适合自己的那个伴侣。 秦思洋想了下。 嗯……如果和温舒在一起，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正好，她也对自己有意思。 重生后的他，不用做舔狗。 倒是顺水推舟了。 “你小子，在那傻乐什么呢？” 李天明打断了秦思洋的思考。 “乐？我乐了么？” “你牙床子都露出来了，你说呢？” “呃，没什么。” “哎，看来我跟你说的话，你没有听进去。算了，人都是这样，说破嘴皮子也听不进去，经历一下才明白深浅好歹。” “听进去了！” “老李，你放心，我肯定找个懂我的，能理解我干什么，能和我分享秘密的妻子！” 李天明怪异地瞧了秦思洋一眼：“你这么兴奋激动干什么？” “没，哪激动了！” 李天明懒得再深究。 秦思洋又不是自己的儿子，婚姻大事自己可做不了主。 他已经尽可能地做出提点，怎么做就看秦思洋的了。 “小秦，你接下来是什么打算。” “哦，去安全区外……” “你等会！” 李天明瞪大了眼。 “你才回来几天？又要出去？不能消停会？！” 秦思洋也一脸无奈：“老李，我也不想奔波劳碌，天天命悬一线。可我得去找祭品提升序列等级啊。” “我的妈。”李天明痛苦地捂着脑袋：“真是愁人啊。” “小秦，我可要跟你说清楚，现在我被各方势力盯着，肯定出不了安全区。你要是再有什么问题，我可没法去安全区外找你了。” “老李你放心，我这趟出去，肯定安全。”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这次不一样！我这次的计划，就是猎杀小型神明的圆片甲祭品。” “我信你个鬼。” “你放心吧。再说，要是不冒险，我上哪给你搞那些稀有材料呢？” 李天明叹了口气：“我研究所需的材料难度太高，已经准备用降级的材料来替代了。” “别啊！别降级啊！” 秦思洋立刻阻拦道：“降级干什么？材料降一点，成果降一截！打了折扣的研究成果，还能干得过郭九霄么？老李，你得支棱起来啊！” “我支棱个屁！我自己无法离开安全区，老张他们也有自己的要紧事做。哪有大把的时间去搜寻材料？！” “不是还有我吗？” “你？你不给我添乱我就烧高香了。” 李天明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小秦，这段时间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我是不图你为我做多大贡献了，你平平安安地我就心满意足。” “老李，有你这句话，这些材料，刀山火海，我都给你弄来！” 李天明见劝不住，也不拦着他了。 反正腐蚀黑蜈那种稀有的神明，不是想见就能见得到的。 秦思洋吃点苦，就知道深浅厉害了。 李天明又说道：“对了，问你个问题。” “什么？” “你是不是从来没喝过序列魔药？” “嗯。” “既然你没喝过，以后也别喝了。” “什么意思？” “我在想，如果你的序列不依靠序列魔药就能提升，那就不是寻常的序列。你喝了序列魔药，很有可能会产生副作用。” 秦思洋本来也没有打算喝序列魔药。 但听到李天明的话，觉得很有道理，更笃定了这个想法。 “有道理，那我不喝了。” “嗯，那你的序列魔药，我就多拿几瓶了。” “……” “我跟你说一下，免得你又说我偷。” “老李，当小孩子说自己想要拉屎的时候，一般已经拉裤子里了。你懂我意思吗？” “嗨，什么拉不拉裤的。” 秦思洋也没打算跟李天明计较这种小钱。 又问道：“老李，你接下来是什么打算？搞研究？” 听到秦思洋的话，李天明沉默下来。 目光中愁云密布。 这时，秦思洋才想起来，李天明是晚上独自在这里抽烟，应当有什么烦心事才对。 “老李，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下午得知的消息。我那前妻，又开始作妖了。” “她怎么了？” “她联系了几个人，要卖出我在家中留下的实验手稿。” “啊？！你不是说，她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应当是郭九霄指点了她吧。” “她信郭九霄不信你？老李，你聪明绝顶的一个人，怎么找了这么个蠢媳妇？” “大哥别说二哥，感情这事谁都会犯浑。难不成你之前喜欢的李静雯很聪明？” “我的错误已经修正，李静雯死了。” “所以，我也要修正自己的错误。” 秦思洋听后，身子立刻坐正：“你要杀叶红青？” “是。再不杀，她又要被人拿着当枪使，往我身上咣咣开射。” 李天明的手指捻动桌上的烟灰，目光深沉： “虽然我印象里，从未将关键的实验手稿带回家中，即便带回去，也都用碎纸机粉碎了。” “但我还是不敢作保，她是否知道些重要的事情。当然，也不排除她手里的手稿，是这些年郭九霄对我的项目的研究成果。想要借她的手害我。” “不管怎样，叶红青必须死。” 李天明做事向来缜密仔细。 秦思洋认为，所谓的手稿，应当是郭九霄给叶红青的。 郭九霄不敢亲自出面害李天明，应当也是被上次赵龙飞的话镇住了。 所以才继续挑唆叶红青为他做事。 秦思洋也没有废话。 和李天明过命的交情，他不可能袖手旁观。 “需要我怎么帮忙？” “不用你帮忙。这么大人了，也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用你帮我擦屁股。” “可你之前还说想让我帮你杀她。” “当初下不去手，现在没问题了。” “张园长他们陪你么？” “我自己。这事把老张他们拉下水，我心里过意不去。” “不能让别人干？” “我身上关系着赤红结晶，郭九霄不敢把我怎么样，放心吧。” 秦思洋听后，也没法再说什么了。 “对了小秦，我跟你讲这个决定，是因为之前跟你提过这件事。你别跟任何人说。交给我自己办就是了。” “好。” 李天明冲着秦思洋笑笑：“你放心，没什么事的。”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明天。” “这么急？” “免得夜长梦多。” 第316章 保李小分队 第二天一早，李天明借口有事，就离开了酒店。 李天明前脚刚走，秦思洋后脚就敲响了张狂的房门。 张狂依旧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小秦，什么事？” “张园长，进屋聊？” “啊……哦，好。” 秦思洋走进张狂的房间，立刻对张狂讲了李天明的杀妻计划。 李天明曾经跟他说过，张狂是可以绝对信任的人。 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打算和张狂商量这件事。 李天明救了自己的命，自己不可能放任他一个人冒险。 张狂听得眉头越皱越紧，满是担忧。 “老李跟我们说是去第3区回中荣大学见一趟韩校长。原来他是为了去杀叶红青。” 秦思洋点点头：“张园长，我觉得老李去，可能会遇到危险。” “我认为，这就是郭九霄布了一个局，等着老李往里钻。” “郭九霄不愿意冒着得罪赵校长的风险折腾老李，就找了叶红青这个替罪羊。” “老李不去杀叶红青，科研成果要被出卖。老李去杀叶红青，他正好守株待兔，再抓老李的把柄。” 张狂表示了认同：“你说得没错。第3区这种地方，老李应该是能少去就尽量少去。” “为什么？” “你还记得之前老李被下放到你那个破学校当校长的原因么？” “嗯。说他是在区域造成数十人丧命。这个罪名不是已经洗脱了么？” “罪名洗脱了，可是人确实死了，真凶没抓到，那些家属还是会怪罪到李天明的头上。” “张园长，我没有草菅人命的意思啊。我就是好奇，就我出生的那片破区，序列者都没几个。就算死者家属怪罪老李，又能怎么样？” “谁告诉你，死的是区域的人了？” “啊？不是么？” “物有高低贵贱，人分三六九等。要死的是区域的人，那确实不算什么。老李哪怕得了失心疯，杀死几百上千，都有人能帮他捂住。” “死的是去区域的扶贫小队！里面全都是去参加安全区内社会实践的中荣大学的学生，老李和我是负责带队的。” “死的，都是子弟。” “怪不得……我就说，我到现在杀了人，屁事没有。怎么老李直接就从大学教授一抹到底了。” “说起来这事，也是晦气。我和老李出去抽支烟的功夫，整个扶贫小队的学生全死干净了。还有目击者说看到了和老李身形接近的人。” 秦思洋问道：“那个冒充老李人……” “老李已经从周兴的脑袋里读了记忆，这件事周兴作为区域的地头蛇也有参与。是叶红青假冒的老李。当时叶红青跟我们一起去，我还以为是感情好一块出游。” “没想到却是为了害我俩。” “最后定的老李主犯，我是从犯。我俩被一撸到底。” 张狂说完这些，又理了下蓬乱的头发。 “郭九霄这一趟趟的，真是没完没了。” 秦思洋说道：“老李现在应该打不过郭九霄吧？” “打个屁。没戏。他那个研究搞出来，倒是能摁着郭九霄打。可是现在材料都凑不齐。” 张狂的判断，和李天明之前跟自己说得一样。 “那老李更危险了！郭九霄现在肯定在等着他。张园长，你怎么看？” “他要跟我实话实说，我肯定不能让他一个人去。” “现在也来得及。” “你稍等，我想想。” “想什么？” “想想带谁去帮老李。” “嗯？” “郭九霄肯定在这里安了眼线。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知道。” “咱们这么多人，如果一起出动，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还是得留一些人在这里，做个云淡风轻的样子。然后一拨人暗中去帮老李。” “为了避免露馅，帮老李的事情，也最好不让老李知道。” 秦思洋听后眼睛一亮。 不愧是张园长。 平时瞧着哈欠连天，吊儿郎当，不修边幅。 遇到事情，这么快就想到了对策。 张狂掰着手指头数道：“常大负责居中调度，肯定不能去。常二和吴虞的能力适合安全区外，在安全区里动静太大。” “郝亮这个制药的得跟着，陆道兴这个有猎神道具的也可以帮忙。” “郝教授和陆教授会答应么？” 张狂淡淡道：“他们当年都是被老李带起来的。谁要是不答应，谁就滚蛋吧。” 秦思洋第一次听张狂说这种果决的话语。 而张狂困倦的眼中，居然若隐若现着锐利的光芒。 秦思洋点点头：“那就咱们四个去？” 张狂诧异：“四个？你也要去？你去干什么？” “我当然要去啊！你放心，我绝对听安排，不会自作主张。” 张狂摇摇头：“你的能力，我不怀疑。雷霆雪狼你都能杀，肯定不会拖后腿。” “但你现在是赵氏商会副会长，关注你的人太多了。你要是一段时间没露面，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个我有办法！” …… “什么？！你又要出安全区猎杀神明了？！” 赵龙飞听到秦思洋的话，头顶的疤瘌不断抽搐。 秦思洋点点头：“嗯，我这就走了！你放心，很快就回来！” 说完，秦思洋就钻进了出租车里，一路驶向213号安全区出口。 “他妈的，这小子怎么回事，一点都不能消停！” 赵龙飞立刻拨通了电话：“喂，大哥，跟你说个事。秦思洋这小子又跑出去了……” 秦思洋离开213号安全区出口后，立刻服用了郝亮的隐身药剂。 沿着安全区外一路快速穿行。 几个小时后，来到了456号安全区出口。 这是第9区的另一个安全区出口。 他带好专门用来隐蔽身份的一阶头盔和护甲，喷上了可以隐藏气味的药水，回到了安全区内。 在456号安全区停车场，找到了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开门坐上了后排位置。 “呼，张园长，郝教授，陆教授，久等了！出发吧！” 张狂感叹道：“你小子鬼点子真多。” 郝亮也点头：“这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用得可真是不错！” 陆道兴说道：“人齐了，出发！” 接着，汽车变成了一个胶囊舱，缓缓沉入地下。 停车场静悄悄，忽然出现的一个空置停车位，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第317章 地下穿行 胶囊在黑暗之中快速穿行。 秦思洋瞧着这种奇特的景象，大呼惊奇。 “这是怎么做到的？！” 陆道兴道：“这是我的猎神道具。在安全区外有猎神和保命的能力，在安全区内也是我平时用来隐蔽移动的方式之一。” “之一？！陆教授还有高招？” 张狂打着哈欠：“老陆的手段多得很，东西更新迭代又快。他就是个移动城堡，浑身上下都是底牌。” 秦思洋点点头。 “陆教授太厉害了！” 秦思洋也定下了新的计划。 以后必须要紧紧抱住陆道兴的大腿。 让他也给自己搞几件猎神道具当做底牌。 “陆教授，你知道要去哪么？” 陆道兴指着面前的屏幕。 “常大已经把老李的位置发给我了，我追着他走就行。” “常大教授能联系上老李？我怎么记得他电话已经关机了？” “老李关了手机，但没关信号器。” 张狂说道：“老李是瞒着我们去的。要是连信号器都关了，那傻子也知道他这趟出行肯定有问题。” 秦思洋问道：“那老李现在在干什么？” “看信号位置的显示，是赶往第3区。” “他怎么去的？也有陆教授这样神奇的猎神道具么？” “包了辆车。” “包车？！”秦思洋惊了：“包车的话，那不是直接暴露了？！” “从第9区到第3区，要穿过几十个区域，还有过关检查之类的，那岂不是老李还没到，就被郭九霄知道了？！” “老李会不会在路上遇到什么危险？” 张狂挠着蓬乱的头发，感觉一直在打理，但总是打理不顺：“郭九霄知不知道老李的行踪，没有任何影响。” “张园长什么意思？” “郭九霄这个人，我熟得很。说难听点，急功近利。说好听点，目标明确。” “他既然诱使叶红青做这件事，那毫无疑问，就是让老李去杀人，抓老李一个人赃并获。” “主动派人暗杀老李，不是给自己添麻烦么。况且老李身系赤红结晶，他也不敢动手杀人。” “所以，他只需要在叶红青附近派人守着，等老李自投罗网就够了。” “老李肯定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敢明晃晃地包车去第3区。” 秦思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陆道兴又说道：“老张，咱们在地下开，可以直线开过去。照咱们这个速度，大概会比老李早到一天。” “早到就早到吧，正好观察观察，部署一下。” “行。” 由于两旁是一片黢黑，秦思洋也觉得有些无趣。 想了想，这是地下，便问道：“陆教授，你说在这地下，能有黄银星矿么？咱们有没有可能遇到？” 陆道兴笑出了声：“哪有那么好找！” “地下肯定有。但是在哪，确实不知道。” “我之前在安全区外的地下不知道转了多少趟，也就发现了点稀奇矿石，从没有见过黄银星矿的踪迹。” “说实话，这玩意儿究竟是真的末世产物，还是钟鼎鸣自己合成出来的玩意儿，我都不清楚。” “好吧，居然是这样……” 秦思洋眉宇间的神色有些遗憾。 这个黄银星矿，还真是毫无头绪。 张狂问道：“怎么，你要黄银星矿？” “我要这玩意儿干啥，我是想着给老李弄到，让他攻克科研瓶颈。老李变强，那不就相当于咱们都变强了么。” “说的倒也没错。” 张狂冲着秦思洋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继续赶路了。座位下面有些吃食，你们饿了渴了可以用。想上厕所的话跟我说一声，我停下让你们方便。” 秦思洋感到疑惑：“不是，陆教授，我们如果去地面上方便，不是很容易被人发现行踪么？” “谁说去地面上方便？” “那你说的是……” “就在这里，我停下，然后你们打开门，在地下开一个拉尿的洞，自己进去方便啊。” “还能这样？” “你以为。” 【蓝星纪2010年5月5日】 【西历，星期三。】 【夏历，庚寅年，三月廿二，宜出行，宜祈福】 旅程很漫长。 张狂在睡觉。 郝亮一直拿着本子，不知道在计算推演什么药剂。 陆道兴负责驾驶胶囊舱。 秦思洋则掏出手机，看着常天翔教授给他的有关神明的资料。 李天明说过，祭品除了他已有的熔岩鳄和冰晶巨蛾的圆片甲，还有一百个一模一样的小型神明的圆片甲。 而这一百个小型神明的圆片甲，分数越高，信徒之路的回馈就会越好。 中型神明的标准，是圆片甲积分在二百以上。 所以，秦思洋要寻找积分最高，且不算罕见的小型神明作为目标。 等帮着老李杀了叶红青后，他就又该离开安全区，去猎杀神明了。 他定下的小型神明的圆片甲积分，必须在一百五十以上。 超过一百五十，他才会更仔细地去阅读信息。 除了阅读常天翔提供的信息，他还会登录【弑神营地】和【序列教育】查询相关资料。 论坛里虽然讨论高积分的神明的帖子较少，但还是能看出点蛛丝马迹。 起码能够知道，这种神明出现的次数多不多，是否有可能凑出一百只来。 但是，当秦思洋登录序列教育的时候，目光却死死盯住了自己的信息面板。 【秦思洋】 【研究积分：0】 又是一周多的时间过去，张狂他们依旧没有给自己提供任何进账。 他奶奶地。 拿钱不办事！ 赤红结晶给了，藤蔓之心分了，论文没信了。 不愧是跟李天明混的。 简直是一个德行！ 秦思洋现在真想一脚踹醒张狂，让他赶紧给自己写论文。 不过想想，还是忍住了。 张狂永远两眼无神，永远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为了避免耽误帮助老李，他还是忍住了。 算了。 还好自己有后手。 常天翔和常天雄教授拿到雷霆雪狼的舌头后，答应发论文的时候带着他。 作为李天明团队唯二的厚道人，秦思洋对他们的观感一直很好。 相信不久后，两位常教授肯定会给他个不错的答复。 这时，秦思洋在论坛中，忽然看到了一则热度极高的帖子。 让他眼前一亮。 【西格玛区警察局局长奥洛夫，滥用权力，屠杀平民】 第318章 西格玛区的故人 秦思洋盯着帖子的名字反复看了三遍。 确认了。 是久违的好消息！ 他满怀期待地点了进去。 帖子里面映入眼帘的先是十几张照片。 地上倒藉地铺满了尸体。 中间站着几个警察局的人员。 奥洛夫那银色的须发，在路灯的映照下极为抢眼。 他身上沾满了鲜血，面容有些阴郁。 似乎在为接下来如何处理而苦恼。 触目惊心的照片后面，跟着文字内容。 【自4月15日起，西格玛区警察局局长奥洛夫便在区域内不时展开屠杀。】 【他这个丧心病狂的恶魔，为了掩盖自己贪污的罪行，居然带队屠杀手无寸铁的平民！屠杀之中还伴有强奸等禽兽恶行！】 【目前已经杀死上千人，罪无可赦！但是官官相护，根本无人能告倒他。区长也置之不理！】 【所以，我冒死将自己拍到的看到的一切发出来，希望能够得到更多人的关注！】 看到帖子的内容，秦思洋一脸的问号。 这个发帖人写的内容，真是很新颖啊。 虽然在秦思洋的认识里，奥洛夫就是沾着屎的狗皮膏药，看着恶心闻着臭，还总往自己身上贴。 但是他是个有追求的对手。 贪污和强奸这种无聊又下作的事情，他是绝对不可能会做的。 更何况。 奥洛夫调去西格玛区才几天啊。 人还没认全呢，就开始贪污了？ 要是他这么猴急，这么容易露出马脚，怎么可能之前搞得自己焦头烂额？！ 发帖子的人的污蔑方式，实在是太浅显了。 稍微有点思考能力的人，都不会相信一个刚刚调过去、背景履历丰富的警察局局长，会做出这种事情。 秦思洋扫了眼下面的回复。 【这个奥洛夫，简直不是人！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警察局的本来就没什么好人，都是靠着关系进来的地痞流氓！】 【我叔叔就是因为错拿了别人的东西，被警察局的人枪毙的！他们草菅人命也不是一两天了！】 【又是贪污，又是强奸，这种人就应该被处死。】 秦思洋挠了挠头。 感觉自己确实高估了【弑神营地】和【序列教育】论坛中人的思考能力。 果然，就如李天明之前说过的。 “除了没有本事提升序列的无能之人。” “就是暗中观察推动舆论的装傻之人。” 秦思洋知道，奥洛夫是冤枉的。 死的这些人，肯定不是因为奥洛夫要掩盖贪污罪行。 奥洛夫也不可能犯下强奸的罪行。 但是，立场不同。 秦思洋心中哀痛。 “奥洛夫，不要怪我，我也没有办法。” 于是，含泪将自己论坛账号匿名。 然后在帖子下面回复。 【我证明，奥洛夫一向劣迹斑斑！】 【他之所以从区域调走，去西格玛区，就是因为在区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犯了众怒！】 【区域的公认的好人，被他祸害得整天担惊受怕！】 【没想到，他现在居然故技重施！又去祸害平民百姓了！】 …… 秦思洋连续输出了几十条，才停了下来。 退出匿名设置，深藏功与名。 他瞧了眼自己的回复。 没有错别字。 满意地点点头。 该说的都说了。 而且说的全是真话。 并没有当一个无端的指责者。 有根据地落井下石。 不，准确来说，是落井下屎。 他的评论，很快就被大量的人顶了上去。 【区域的人现身说法了！奥洛夫就是个混蛋！】 【没错！我们必须让这种人离开西格玛区！】 【奥洛夫这种惯犯，到底是谁在保他啊？！】 很好。 秦思洋退出论坛页面，又继续查看神明的资料。 但是他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根本压不住。 浑身上下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十分舒畅。 从脚指甲盖，到头发丝的尖尖，全部充斥着愉悦的律动。 他想唱歌，想跳舞。 他甚至有信心，现在一泡尿能撒五十米远！ 这，就是报复的快感吗？ 爽！！ 奥洛夫探长，许久不见，愿你一切不顺，万事失意！ 你我再会之时，我希望你在巷子里讨铜钱，在垃圾堆里找剩饭，当然，如果能死掉，那再好不过。 千万别保重。 秦思洋神清气爽了好一阵。 或许是今天【宜出行】的缘故。 除了奥洛夫蒙难的好消息，他还找到了两个非常合适的礼神仪式的祭品。 血月狼蛛，深渊猎犬。 这两种出现的位置虽然是在地下的深洞之中，但即便离安全区不算远的地方，也会有出现。 所以风险不大。 更重要的是，它们都是成群出现的小型神明。 也就意味着秦思洋不用一只只地去寻找。 只要能够遇到三四群，就能攒够一百个圆片甲祭品了。 血月狼蛛的积分普遍在一百九十到一百九十三之间。 深渊猎犬的积分则在一百八十八到一百九十二之间。 秦思洋准备两种都都找找看。 因为差距不大，哪种先找到一百枚同积分的，就用哪种当祭品。 确定了这些事后，秦思洋也没有了其他事情可做。 便与张狂一样，打起瞌睡来。 虽然胶囊舱只有陆道兴会驾驶。 但是由于在地下，不会出现撞车等事情，所以陆道兴经常设置成一个方向一直往前看，自己则该吃吃该睡睡。 不到两天后。 陆道兴告诉大家，现在他们已经到了第3区的地下。 需要找一个落脚点。 可是几人在李天明被贬后，都先后离开中荣大学，不踏足第3区许久，对这里陌生得很。 常天翔和常天雄倒是一直留在第3区，应该更了解一些，不过没有一起前来。 张狂拨通了常天翔的电话，打开公放，让胶囊舱里的其他人也能听到。 “喂，常大。能给我们提供个绝对安全的落脚地方么？” “不能。我和常二在中荣大学任职也是被排挤的，没什么势力和安全点能提供给你们。” 这可有点麻烦了。 眼见其他人没有办法。 秦思洋思索许久，说道：“各位教授，如果你们没有主意的话，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秦思洋沉声道：“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赵校长说一下，让他帮忙。” “他们赵家开黑市，肯定能帮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 第319章 说不通的逻辑 让赵龙飞帮忙？ 秦思洋的想法，倒是给几人提供了个不同的角度。 这种情况，似乎也没有更好的解法。 张狂问道：“常大，赵校长还在宾馆么？” “赵校长在呢。你们走的事，我和老吴一直帮忙瞒着。赵校长只知道小秦去安全区外，这两天正为这件事着急上火呢。” “着急？” “呃……我猜是因为赤红结晶的事吧。” 秦思洋插嘴道：“不用猜，指定是。” “好吧。” 张狂和郝亮、陆道兴商议了下，确实还是跟赵龙飞说一下比较好。 一是在安全区外，大家有过合作基础，算是建立了初步信任。 二是他们确实没有办法保障落脚地的安全性。 “常大，你跟赵校长说一下事情的始末，让他帮我们一下吧。” “决定了？” “嗯。尽快。” “好，等我消息。” 半个小时后。 秦思洋的手机响起。 是赵龙飞打来的。 秦思洋撅起了嘴。 什么情况。 这里仨教授，自己一个小辈。 赵龙飞不联系他们，联系自己干什么？ 但他还是接了电话，打开免提。 “喂，赵校长。” “秦思洋你他吗的是不是有毒？！是不是有毒？！” “你不是跟老子说你去安全区外猎杀神明了么？！怎么在第3区了？！” 秦思洋把手机挪到一边，抠了抠耳朵。 赵龙飞的嗓门可真大啊，震得耳膜生疼。 “赵校长，别骂了，张教授他们也在呢。” “骂的就是你！你拿赤红结晶换的副会长，然后成天到处跑！” “责任一点不负，分红一点不少，你小子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秦思洋算是听明白了。 赵龙飞心里有火。 但是又没法劈头盖脸地骂张狂他们。 柿子挑软的捏，就来骂自己了。 算了。 忍忍吧。 毕竟还得求他帮忙。 赵龙飞问候了秦思洋三四分钟，才终于消了气。 调整了一番后，问道：“咱俩的通话，张教授他们听得到么？” “一直听着呢。” “嗯。那说正事。叶红青要卖李天明手稿的事情，是谁传出来的？” 秦思洋愣了下：“不知道啊，老李跟我说的。怎么了？” “只是有点奇怪，因为我没有听到这个消息。刚刚跟我大哥确认了下，这个消息没有公开。” “不公开？那老李是怎么知道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 张狂说道：“既然是郭九霄给老李设的阳谋局，那肯定是郭九霄想办法告知老李的。” “也有道理。我刚刚已经打听到了叶红青不在家中，而是在另外的落脚点……” 秦思洋惊奇道：“啊？这么快你就打听到了？” “别大惊小怪，这不是什么难事。” “哦。” “我估计，叶红青如果真的打算交易，应该就在现在的落脚点。只不过，她落脚的这个地方，不太妙。” 张狂问道：“在哪里？” “星野牧场。” “星野牧场……”张狂忽然瞪大了眼：“赵校长，你是认为？” “嗯，你也……” 秦思洋插嘴道：“星野牧场在哪？” 张狂给秦思洋解释道：“星野牧场，是第3区最大的几个牧场之一，里面放养了许多牛。第3区的人吃的牛肉，有五分之一来自星野牧场。” “星野牧场与其他的牧场不同。其他牧场的草原，都是以电力或者猎神道具进行光照，让草地生长。” “而星野牧场中生长着任昶羽教授研究的一种牧草，即便不见阳光，也能在靠着某种稀释的药剂生长。所以一片黑暗。” “另外，星野牧场的第二大股东任昶羽，是郭九霄实验团队的教授。” 秦思洋又问道：“选在这里见面，是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赵龙飞给出了回应：“牧场人迹罕至，地形辽阔。适合序列能力者打斗，厮杀。” “啊？还有这个说法？” “当然。我在类似的地方做过类似的事。张教授，你们也这么干过吧。” “嗯。” “……” 好家伙。 全员大善人。 秦思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狂皱起了眉头：“我本以为，郭九霄会忌惮老李身上的赤红结晶，不敢杀他，最多只是设计陷害，给他罗织罪名，把他抓起来。” “没想到，他居然敢杀老李！” 秦思洋问道：“赵校长，你不是在安全区外跟郭九霄说明白了利害，告诉他你要保老李么，他怎么还头铁要杀人？” 赵龙飞叹了口气：“估计他是回来后，找了些关系，最后得到了谁的许诺吧。” “许诺什么？” “当然是在他杀了李天明之后，保他不会被我追究。” 秦思洋听后，咬紧了牙关。 果然，老李要有麻烦了。 “可是，杀了老李，郭九霄总要被联合政府问责吧？” “所以，他不是用叶红青引李天明去星野牧场了么。” “这又有什么关系？” 赵龙飞分析道：“星野牧场无比空旷。李天明只要现身，就根本没有藏身之所。” “他动手杀叶红青，也肯定会被郭九霄录下证据。” “我如果是郭九霄，什么都不用干，只需要和叶红青在一起。当李天明出手杀叶红青的时候，以‘正当防卫’为理由，杀掉李天明。” “事后拿出李天明动手杀人的证据，就算告到司法部，你也奈何不了他。” “原来是这样……” 郝亮挠了挠蒜鼻：“当年郭九霄和老李决裂，也上过几次决斗擂台，两人互有胜负。” “现在，郭九霄如果真是像赵校长说的这般计划，那就是直接让老李先手。看来的确是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了。” 张狂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找个安全的落脚点也没有意义了，直接去星野牧场吧。” “等等！” 秦思洋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惊疑。 “怎么了？” “有个地方逻辑不对！” 秦思洋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疑惑道：“郭九霄没有自己售卖老李的理论，而是让叶红青交易，不就是忌惮赵校长，以及老李分出去的那颗赤红结晶么？” “他既然要杀老李，那就注定要得罪死各方势力。” “如果他真打算杀老李，整了一通花里胡哨的，这不是脱裤子放屁么！” 第320章 探查星野牧场 秦思洋的问题，让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是啊。 如果郭九霄目的是杀李天明，那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 反正不论是谁公开李天明的理论，李天明肯定都会动手阻止。 用叶红青，不就是为了让自己藏起来，好在暗中给李天明下套么？ 这也是众人一开始都以为郭九霄只是想让李天明入狱的原因。 可是，眼见见面的地点改到了星野牧场，远离繁华市区。 郭九霄是肯定要和李天明正面打斗一场。 那一开始的大费周章，又是为了什么？ 以秦思洋对李天明的了解。 李天明是个不愿意让别人为自己的事情冒险的人。 理论是他自己的，他不可能让自己、张园长等人豁上命去保。 郭九霄伪装成叶红青找他，李天明还会因为之前跟自己提过要杀叶红青的事，告诉自己一下。 可若是郭九霄以公布理论直接要挟李天明，李天明肯定不会告诉任何人，而是选择单刀赴会。 秦思洋想破脑袋，也不知道郭九霄这种一边让叶红青打遮掩、不想与赵龙飞撕破脸，另一边要杀李天明，得罪死赵龙飞的矛盾行为，究竟是什么目的。 李天明，是个思虑深沉的人。 郭九霄作为李天明的对手，不会是个计划漏洞百出的傻子。 陆道兴插嘴道：“算了，先别想了。我先把胶囊舱开到星野牧场下面吧。不管郭九霄要做什么，总要接一下老李。” “正好，可以先去星野牧场探一探，说不定能发现郭九霄在搞什么把戏。” “说的也对，那先这样吧。” 赵龙飞在电话那头道：“你们先去，注意隐蔽。我也想办法探查下星野牧场的情况，保持联系。” “好。” 挂了电话，常天翔给了陆道兴一个坐标，陆道兴则开着胶囊舱赶了过去。 “老陆，你这胶囊舱，不会被郭九霄提前察觉到吧？” “瞧不起谁呢。他那边又没谁是赵龙飞那种古怪序列，不就一个马寔能研究点猎神道具么，我怎么可能会露馅！” 张狂揪下一根分叉的头发：“老陆，人家马寔在牌上的排名，比你高。” “嘁，沃伦商会那帮人不识货，胡乱排名还能当真？” 郝亮说道：“沃伦商会就是靠信息情报起家的，他们说的不真，谁真？” “老张，老郝，我发现你俩可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相信我，非要相信外人！要不我把你们扔路上，你们自己想办法去星野牧场？！” “我们就是防微杜渐。” “不用防！我话放这里！要是马寔发现得了我的胶囊舱，我陆道兴爬回去！” 陆道兴都把话说到这份上，张狂和郝亮也不能再多说什么。 过了两个小时，陆道兴的胶囊舱停了下来。 “已经到了常大发来的坐标处，正下方两千多米的地下。老张，接下来你有什么想法么？” 张狂作为这次行动默认的领导者，也没有推脱。 “老陆，用猎神道具探查一下星野牧场地面上的情况。注意不要被别人发现。” “不被别人发现的话，探查的速度要慢一些。星野牧场面积太大，可能得五六个小时。” “老李距离这里还有多久的路程？” “常大说如果老李不换交通工具的话，还有一天多。” “那就慢慢来，不急。” “行。” “你先探着，我睡会。老郝，小秦，你俩要是没事干，也睡会吧，养精蓄锐。” 陆道兴淡定地操纵着一个手机模样的仪器，估计是用来探测地面情况的某种猎神道具。 “好。” 地下虽然一片漆黑，但是胶囊舱里十分明亮。 张狂戴上了眼罩，就放倒了自己的座椅，躺在一旁，开始入睡。 郝亮打了个哈欠，也侧身躺着准备睡觉。 秦思洋心中则依旧因为不知道郭九霄的目的而有些急躁，睡不着。 心中的忐忑，难以平复。 瞧着其他几人淡定的模样，他也不禁感慨，自己和这群见多识广的教授，心理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张狂绝对不是不关心李天明，但是却可以理智地判断，担心无用，不如休息。 这一点，秦思洋认为自己还要学习。 慢慢来吧。 他也学着张狂，戴上了卫衣帽子遮住胶囊舱内的光，放松地呼吸，尝试着睡觉。 辗转反侧许久。 但是，周围的张狂、郝亮还有陆道兴全都十分安静，给秦思洋营造出了一种可靠稳定的氛围，逐渐抚平了他心中的焦虑。 不知过了多久，秦思洋终于也睡着了。 还做了个很畅快的梦。 梦见自己突破序列等级六后，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胯下骑着赵龙飞，在沙场上骁勇无敌，还在两军阵前一刀斩了敌方上将肖志刚。 “都醒醒。探查结果出来了。” “小秦，把哈喇子擦擦。” 秦思洋擦了擦脸，然后坐起来。 花了十几秒醒醒神，然后思绪回到了胶囊舱之中。 瞧见了满面愁容、眉头紧皱的陆道兴。 张狂捂着脑袋，似乎还没有睡醒，出声问道：“老陆，什么情况？” “整个星野牧场还有牧场上的房舍我都探查过了。” “牧场上没有什么异动，就是牛群而已。” “倒是房舍，确实有些不对劲。郭九霄这个王八蛋布下了迷魂阵。” “怎么了？” “这星野牧场上，有五间房子，设置了防窥探防监视防探查的严密保护措施。我无法探查情况。” 张狂挠着头发：“你说的这个防探查，是序列技能还是猎神道具？” “保护的机制分布非常均匀，自动流转，应当不是人力操纵。” “不是人力操纵，那就是猎神道具了。你估计在五间房子内的猎神道具是什么品阶？” “四阶。” “四阶……果然，马寔也掺和进来了。” 郝亮叹了口气：“咱们当年和马寔关系也还可以，没想到他会站在郭九霄那边，一起搞老李。” 陆道兴白了他一眼。 “你简直是在说废话。他是郭九霄科研团队的，不帮郭九霄，难道帮你？” 第321章 外围探测 郝亮耸耸肩。 一说到马寔，陆道兴就起了好胜心，句句带着枪药，所以索性闭嘴了。 张狂又问道：“老陆，能确定人在哪一间么？” “不行，排除不了。这五间房子自始至终无人出入，而且全方位都无法探测。” “这五间屋子，距离近么？” “分散得非常远，甚至隔着一两座山丘。郭九霄肯定是故意的。” “必然。” 张狂想了想，说道：“我打个电话给赵校长，看看他有没有收获。” 说完，拨通了电话。 “喂，赵校长，你的监视有没有什么收获？” “刚看了一下，星野牧场上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有五间房子，被暗色流光笼罩着，我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和老陆探测的结果一样。看样子，是没办法锁定叶红青的所在了。” 张狂叹了口气：“我还纳闷，郭九霄行事谨慎，就算自己再强大，也不可能直接让出先手机会。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郝亮同样眼神担忧：“这对老李可不太妙。五间房子，如果他一开始没有找对叶红青和郭九霄所在的那间屋子，就是给郭九霄准备的机会了。” “本来老李就干不过郭九霄。若是让郭九霄先手，恐怕没有任何杀死叶红青的可能。” 陆道兴哼笑一声：“失去先手机会，还想着杀叶红青？没咱们帮忙，老李能不能跑得掉都是个问题。” “张教授，以你们对李教授的了解，他有没有可能同时拆了这五间房子，找到叶红青？” 张狂摇摇头：“如果在安全区外，有可能。在安全区内，没机会。” 秦思洋愣了下：“有什么区别？” 张狂看向秦思洋：“最大的区别，就是安全区内，有屋顶。” “分散在几公里十几公里范围内的房子，还有矮小的丘陵遮蔽，什么概念？” “就算你目力惊人，能明察秋毫，起码要升到上千米的高空，才能同时看到这五处房舍，然后锁定发动攻击。” “安全区外还有些可能。但是安全区内——” “头顶的防空玻璃，可不会让你随意升空。” “即便序号小的区域，因为建筑高度和空间要求，让修建的防空玻璃屋顶更高，但是也只有几百米而已。” “几百米，怎么可能在这种地形里同时找到五个分散得房子？” 赵龙飞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不用想也知道，郭九霄挑的这五个房子因地制宜，就是为了让老李先暴露自己，方便他动手。” “我估计，星野牧场上空没有任何一个角度能够同时看见两座房子。别说同时拆五座房子，就连同时拆三间都不可能。” 电话那边传来了常天翔的声音。 “赵校长估计得没错。我刚刚分析了老陆发回来的五座房子的坐标，以及星野牧场的地形。” “没有任何一个坐标，可以同时看到其中两座。” 秦思洋看向张狂：“张园长，接下来，你有什么想法？” 张狂眉头紧锁，仍旧挠着自己蓬乱的头发：“如果找不到郭九霄和叶红青在哪间房子，那就是用五分之一的几率去赌，还不一定杀得掉人，简直是送死。” 秦思洋问道：“有没有可能，这五间屋子都是空着的？全是郭九霄的障眼法？” “不可能。”赵龙飞说道：“他，以及科研团队的几个骨干，还有叶红青都在星野牧场，是已经确定的事实。” 张狂也说道：“第3区内鱼目混杂。他如果带着叶红青躲到别的地方，很容易暴露。” “况且，他有五分之四的把握能够占据先机，剩下五分之一的概率就算被老李蒙中，肯定也有还手之力。” “战胜老李的概率超过九成五，荒郊野岭又没什么麻烦，他有什么理由不在这里守株待兔？” 秦思洋想了想：“九成五？说不定郭九霄还是觉得不稳妥，不如躲在别的地方，那不就是十成的安全么！” 张狂淡淡地瞥了秦思洋一眼。 “郭九霄不是傻子。” “他是老李的对手，是把老李弄得差点翻不了身的人。” “天底下，除了生和死，哪有什么十成的事。对于我们来说，把握超过八成，这件事就一定能考虑施行了。” “所以，郭九霄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秦思洋无奈地应答：“好吧，我知道了。” 张狂思考了一阵，又说道：“如果不确定目标，那就让老李撤退。得手的概率太低了。” “叶红青的事，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实在不行，让老李换个研究方向吧。” 秦思洋并不认同张狂的看法。 “张园长，我认为老李既然来了，就不可能撤退。” “哪怕只有五分之一的几率，他也会赌。” 众人看向秦思洋。 秦思洋继续说道：“之前，老李多少次都在我面前表示遗憾。如果自己的理论研究完成，绝对不会受这么多气。理论研究出来，他必定能一雪前耻。” “他对这个理论报以巨大的期望，甚至是他的精神基石。” “付出了多年的心血，让他扔掉重头来过，简直和杀了他没分别。” “更何况——” “老李不是个绝对冷静的人。” “上次在安全区外，见到轮椅上伪装的陆道兴，老李慌乱想要去救的样子，你还记得么？” “他的热血，他的赤诚，依旧藏在内心之中。各位愿意与老李合作，不也是看重他的为人么？” 秦思洋叹了口气，继续诉说。 “老李想杀叶红青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之前还跟我念叨过，让我帮忙。但是因为这次情况有变，才告诉我不要多管闲事。” “不仅叶红青，星野牧场还有郭九霄，这是打脸郭九霄的好机会。” “我猜，他必会出手。” 秦思洋说完自己的看法，胶囊舱内的空气明显压抑了许多。 众人都感觉，秦思洋说得对。 李天明，既然决定孤身一人前来，就不可能半途而废。 陆道兴问道：“那要不，咱们调头，直接拦住老李？” 第322章 红线法令 拦住李天明？ 事到如今，似乎也只有这一个办法能阻止了。 好在李天明并没有隐藏自己的信号。 他们很快就能定位到李天明的位置。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了常天翔的声音：“拦不住了。” “就在刚刚，老李的信号消失了。” 秦思洋听得一惊。 信号消失？！ 那李天明，肯定是要全力往星野牧场赶了！ 怎么办？ 秦思洋下意识地看向张狂。 张狂略带痛苦地晃了晃脑袋，像是让自己保持清醒：“拦不住老李，就只能从郭九霄这边入手了。” “张教授，你准备怎么办？” 张狂分析道：“郭九霄要引诱老李先出手暴露位置，那在老李出手后，他会怎么应对？” “总不可能是傻乎乎地从自己所在的屋子跑出来找老李吧？” “有道理，他应该已经定好了下一步计划。” 张狂继续思索，目光深沉：“我认为，郭九霄把地点选在这里，必然是要打一场的。” “只要正面迎上，老李绝对没有获胜的可能。他最担心的，应当是老李见自己不敌，打算逃走。” “所以，为了防止老李逃掉，在老李出手后第一件事，很有可能是困住他。” 张狂道：“因为郭九霄也不知道老李会攻击哪个房子。所以，他的陷阱，应该能够覆盖整片星野牧场。” 秦思洋立刻附和：“困住老李？有道理！” “困住？”陆道兴眼睛一转：“牧场上，埋有困住老李的猎神道具？” “极有可能。” “可我一开始探查的时候，没有发现啊。我再仔细找找看。” 电话那头的赵龙飞也道：“我也试试看，能不能找到。” “好，等会再联系。” 秦思洋在焦急中等待结果。 张狂则抓紧时间继续睡觉。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赵龙飞打来电话。 “陆教授，你有什么发现么？” “确实找到了！有几个猎神道具，看起来像是隔绝领域的东西，布置得极为隐秘，居然放在了石头里！” “我这边也有类似的发现。这些石头看起来与普通石头无异，还有青苔和岁月侵蚀的痕迹，也不知道郭九霄是怎么放进去的！” 张狂缓缓抬起眼皮，问道：“老陆，石头里的猎神道具，怎么启动？” “这些猎神道具应当是以物理撞击的方式启动，不是靠信号操控的。” “有人监视么？” 赵龙飞回答道：“没有。估计是为了防止引起李教授的警觉吧，整片星野牧场除了那五座房子，没有任何监视设置。” “老陆，能拆除么？” 陆道兴想了下：“这些猎神道具都埋在石头里，我只能连同石头一起拖下地面。” 张狂摇摇头：“这不行。石头不见，太显眼了。有没有其他办法？” 陆道兴道：“你放心，不会有差池。因为我可以迅速制造出一模一样的石头顶替。” 郝亮拍拍陆道兴的肩头：“老陆，可以啊，你这猎神道具，真是花样百出！” 张狂点头：“好，就照你说的做。” “另外，赵校长，麻烦帮忙确认在老陆替换这些石头的时候，周边没有监视。” “可以。” “老陆，多久能搞定？” “大概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 “干吧，半个小时老李肯定过不来。” 当陆道兴忙碌的时候，张狂眉头紧锁。 直到陆道兴处理干净了所有的陷阱，仍旧一脸愁容。 秦思洋看在眼里：“张园长，怎么了？” “总觉得太简单了。” “简单？” “郭九霄是个行事极为谨慎的人。如果只有这点手段，那与他以往的一贯作风不符。” 陆道兴挠挠蒜鼻：“可是……他都把那陷阱埋在石头里了，还不够谨慎么？” “不够。”张狂十指交叠：“我总觉得，他还有后手。老陆，赵校长，麻烦你们再找找看，有没有其他陷阱。” “行吧。” “没问题。小心驶得万年船，张教授这样的顾虑非常合理。” 又过了一个小时，陆道兴和赵龙飞都没有收获。 “牧场和四周都没有发现。” “老张，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张狂摇摇头，始终神色忧虑。 秦思洋在一旁，思考着什么地方可以藏陷阱，忽然问道：“牧场上方的防空玻璃搜了么？” “防空玻璃？” 秦思洋点头：“既然张园长认为还有埋伏，你们说，那猎神道具有没有可能安在头顶的防空玻璃上？” 张狂眼前一亮：“有道理！赵校长，老陆，你们之前探查了防空玻璃么？” 陆道兴一脸不解：“防空玻璃？郭九霄敢在防空玻璃那里做手脚？不怕死？” 动了防空玻璃，要死？ 秦思洋也记得自己在逛论坛的时候，看到相关法令。 【故意损坏安全区防空玻璃者，死。】 可是，秦思洋记得，自己看到赵龙飞、李天明等人多次触犯联合政府禁令。 也没见有啥事啊。 安全区的核心地带，不是可以藐视法令了么？ 秦思洋好奇问道：“陆教授，动防空玻璃，就要死？” “当然。你敢损坏，联合政府就算拼了老命，也要杀你。” “啊？难道在这里联合政府的法令，还能执行？” “废话。安全区归联合政府管，联合政府的法令当然能执行。” “可是，联合政府还有法令，不许开没有营业执照的商市，赵校长不也风声水起？” “咳，小秦，我们现在已经注册商会了，有营业执照。” 张狂解释道：“联合政府的法令，也分严与不严。” “有的法令你违反，是灰色区域，可以想办法化解。有的法令你违反，是触碰红线，必死无疑。” “像破坏安全区防空玻璃，就是危害安全区的重罪。只要有人敢犯，联合政府便会全安全区内通缉追杀。” 秦思洋愣了下。 还有这种说法？ 法令居然也分三六九等？ 他又问道：“那有没有区分普通法令与这种红线法令的方法？” “这个很简单。” “一条法令最后的惩罚措施，只有一个【死】字的时候，那就是红线禁令。” “哦。” “那防空玻璃搜过么？” 第323章 猎神道具妙处 “那里……还真没有找过。防空玻璃能够隔绝神明，如果破损可是重罪，没有人敢随便动，所以没查。” 赵龙飞道：“我也没有查防空玻璃。现在查。” “好。” 陆道兴又开始忙碌。 仅仅过去五分钟，赵龙飞就又打来了电话。 “找到了！” “郭九霄可真是狡猾！” “防空玻璃他确实没敢动，但是在防空玻璃安着的灯罩上，我发现了三个刷成了和灯罩相同颜色的金属瓶罐！”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放置冗长线路的容器！但仔细看了下发现不对劲，里面肯定装着古怪玩意儿！” 陆道兴接着说道：“我也找到了两个。都在星野牧场的边缘位置。老张，还是你了解郭九霄！” “没错！我找到的那三个也是在牧场边缘位置。这肯定是陷阱！” 听到又找到郭九霄的布置，秦思洋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算是又给李天明上了一道保险。 电话中传来了赵龙飞满意的笑声：“张教授首功，但是小秦这小脑子，能想到防空玻璃，确实贼得很。” “赵董事，这叫机智！” 张狂满意地握了握秦思洋的手。 没来得及再高兴许多，继续又说道： “老陆，这金属瓶罐，是信号控制的么？” “如果是信号操控，我早就能发现了。上面没有任何信号收发的装置。” “没有信号，那就只能靠定位类技能。和刚刚石头里的猎神道具一样，只能靠物理击碎金属罐来发动。” “这种物理撞击发动的装置，从来都是最难发现和排查的。郭九霄这么设置，倒也合理。” 张狂又对着电话问道：“赵校长，金属罐周围有监视存在么？” “和刚刚的石头一样。估计是为了避免此地无银三百两，整个防空玻璃附近没有任何监视。” “好！” 张狂嘴角一扬：“老陆，全拆了！” 赵龙飞问道：“陆教授，你们还都在地下，这些金属罐拆得掉？” “没什么问题。我又不是自己拆，是让猎神道具拆。” “不过，拆的时候，赵校长你帮我看着点附近，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马上告诉我。” “好，可以。对了，为了节省时间，我可以帮你找这些金属罐的所在，然后报点给你，如何？” 陆道兴说道：“那再好不过了！赵校长，你先找，我试试用猎神道具让已经找到的这几个金属罐失效。” “没问题。” 郝亮在一旁说道：“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搞两个金属罐给我？金属罐里，八成是某种溶剂。我回去可以研究研究里面是什么东西。” 陆道兴点点头：“可以。正好我也想研究下那金属罐的构成有没有什么玄机。装着陷阱的石头我也会带回去几块，你要研究么？” “石头？一些没什么意义的固体物质组合罢了，能有什么可研究的。” “里面还有猎神道具呢！” “我又不是研究猎神道具的，那玩意儿你自己研究吧。” 秦思洋眉毛一挑。 果然是教授。 啥时候都忘不了研究的事情。 这都大敌当前了。 还想着之后要研究什么。 不过，也正是这种处乱不惊的心态，能让他们在末世后出人头地，成为最顶尖的研究人员。 秦思洋好奇地看着陆道兴面前的大屏幕。 果然在防空玻璃的灯罩旁，发现了一个颜色与灯罩一样、布置隐蔽、拳头大小的金属罐。 接着，屏幕的边缘出现了一股透明的液体。 陆道兴操控着屏幕的方向键，这透明液体便如同被遥控一般，顺着防空玻璃缓缓流淌向金属罐，轻轻将其包裹住。 令秦思洋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 被透明液体包裹的金属罐，居然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不断缩小，缩小，最后变成了指甲盖一般尺寸的小罐。 然后这个小罐，就被透明液体裹挟着，离开了屏幕的范围。 看秦思洋一脸惊奇的模样，陆道兴满意地笑了笑。 “陆教授，你是怎么做到的？！” 陆道兴跟他解释道：“这个猎神道具的技术，和我送你的那个四阶储物箱类似。” “这是我的独门绝技，和那些普通的一阶二阶储物箱可是完全不同的。” 秦思洋点点头，竖起了大拇指：“瞧得出来，确实厉害！” 赵龙飞和陆道兴两人合作，将能够找到的所有安放在防空玻璃处的金属罐，全都以这种猎神道具的手段让其失效。 秦思洋又问道：“张园长，除掉了周围的陷阱，接下来该怎么办？” “能做的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咱们找个隐蔽方便出手救老李的位置。” 陆道兴又问道：“可是，一共五间房子，哪间房子的附近适合救老李？” 张狂摇摇头：“不用在房子附近。” “在星野牧场上随便找个位置躲着就行了。” “反正老李杀叶红青，肯定会引出郭九霄他们。咱们不论在哪里等着，都得赶到交战的地方。” “你就找一个去星野牧场各个房子都比较近的位置，方便咱们赶路就好。” “行。常大，你还在赵校长旁边么？” “在。” “老张的话你应该听见了吧？分析个坐标给我，要离五个房子的距离最近。” “地上还是地下？” “地下。地上太容易被发现了。” “好，等我几分钟。” 张狂又问道：“常大，老李还有多久到这里？” 电话那头的常天翔说道：“之前信号消失的时候，大概还有十个小时左右。” “老李自己赶路，不知道会用什么方法，但可以肯定的是速度一定比之前要快得多。” “我估计，很可能还有两三个小时就到了。” 这时，秦思洋问道：“张园长，赵校长能够找到叶红青在星野牧场，可老李能够找得到么？” “他又没有监控类的技能，无法得知所有的情况。” “我担心，他先去了叶红青家附近。那边肯定也有人埋伏着，会不会让他提前暴露。” “他当然找得到。” 张狂目光坚定： “他可是李天明。” 第324章 李天明现身 在陆道兴拆除防空玻璃旁的金属罐时。 秦思洋目不转睛地盯着陆道兴的屏幕，看了一个小时的全过程，啧啧称奇。 也让他对猎神道具有了更深的认识。 以前以为所谓的【猎神道具】，都是与猎杀神明相关。 现在看来，五花八门，简直是无所不能。 等到陆道兴忙碌完，秦思洋又问道： “陆教授，既然猎神道具这么强大，那还提升自己的序列等级做什么？光研究猎神道具，不就可以称霸安全区了么？” 陆道兴哈哈一笑：“没错，小秦你很有眼光！我这种研究猎神道具的，就是安全区内最强大的人之一！开学后要不要跟我进实验室，当我的助手？” 郝亮哼了一声：“你少在这扯淡了。研究猎神道具的要真这么厉害，那祝海峰、郭九霄、老张怎么都没人研究猎神道具？” “就算是老李这个全才，也没有一门心思扑在猎神道具上。我觉得，他和我一块研究药剂的时间，都比和你搞猎神道具的时间长。” 陆道兴撇撇嘴：“他们不乐意研究，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郝亮面露鄙夷：“你要是不知道，那真是白搞猎神道具这么多年。” 瞧着陆道兴略微心虚的模样，秦思洋知道，陆教授肯定又吹牛了。 李天明之前也说过，陆道兴的话，只能听信三分。 看来是没错。 郝亮回头对秦思洋说道：“这是因为猎神道具的能力，终究是有限的。如果真是两个高等级序列的人生死相搏，决定胜负的还是操纵猎神道具的序列能力者。” “这是为什么？” “要解释起来太长了。等你开学，选老陆的课，让他在课上讲给你听吧。” 郝亮又白了陆道兴一眼：“你别看他现在不承认，等到上课的时候，这种有关猎神道具短板的信息，是必定要教授的。” “啊？陆老师真的会教？” 秦思洋非常怀疑，这个有事没事吹个牛的陆道兴，会自爆短处。 “当然。南荣大学的学生，可不都是没见识的人，早就接受过有关猎神道具的教育。他要是敢像现在这样胡乱吹捧猎神道具，肯定要被学生和家长投诉。” 秦思洋听后，一脸的无语。 总感觉郝亮在说自己是没见识的人。 不过，郝亮倒也没有说错。 自己不就是因为见识浅，对序列能力了解不多，才想要加入南荣大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么。 秦思洋不再交谈。 静气凝神。 胶囊舱内。 所有人全都保持着沉默。 等待李天明的现身。 他们也不知道，李天明会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杀死叶红青。 星野牧场上，同样静悄悄。 牛群要么在睡觉，要么在安静地吃草。 在辽阔的牧场上，星散着一些管理牛群的房子。 其中一间房中。 五名穿戴着护具以及一个身穿便服的人，围坐在沙发上。 坐在他们中间，一名神色悠哉的男子，正在喝着咖啡。 他的长相不算出众，但是却很容易就能让人记住。 因为那两道浓密且向下弯曲的眉毛，让他的眼神中总是带着一种审视感。 他身旁一名神色略显慌张的中年女人问道：“郭教授，这次李天明来，不会有问题吧？” 郭九霄放下了咖啡杯。 “插翅难逃。” “那就好，那就好。还有，你之前答应我，让小飞……” “今晚过后，全都兑现。” “好，谢谢郭教授。” “不用客气，你我合作多次，大家一直都是愉快的合作伙伴。我没有哪次让你失望吧？” “嗯，郭教授说得没错。” 女子理了下自己纷乱的头发，点点头，不再说话。 郭九霄看向身旁一个头发灰白，但是衣着一丝不苟的男子道：“马寔，能够确认李天明什么时候到么？” “只要他对房子做出一点举动，就可以确认。” “好。” 郭九霄点点头：“如果他找到了空房间，那你立刻就把所有装着圈契陷阱的石头打碎，将整个星野牧场封锁住，然后我们过去找他。” “那他如果直接找到了这间房呢？” 郭九霄轻轻一笑：“那就更方便抓他了。” 马寔稍稍遗憾地点了点头：“好。” “马寔，你应该高兴才是。” “抓到李天明之后，他手里的赤红结晶，藤蔓之心，泰坦茅草内叶残片，就都是我们的了。” “说不定，还能再把秦思洋手中的那一块赤红结晶套出来。” “你不是一直想用珍稀材料研究五阶猎神道具么？机会马上来了！” 马寔叹了口气：“我没有心软，只是感慨，物是人非啊。” “没什么好说的。”另一边一名头发稀疏、小眼犀利的男子翘着二郎腿：“我们各自突破了科研瓶颈，今非昔比，再也不是之前跟李天明互相制衡的自己了。” “末世来临，弱肉强食。李天明既然不老老实实当他的校长，非要再站出来，那就应当做好赴死的觉悟。” 郭九霄点头：“老任说得没错。现在有能力拿捏李天明，那就要抓紧。若是让他缓过气来，我们麻烦不会小。” 任昶羽呵呵地笑了两声：“两年荒度时光，他凭什么能够缓过气来？” 这时，马寔忽然道：“3号房子有异动！” “走！” 同时，地下胶囊舱内。 “西北边房子有异动！南边的房子出来了四个人，都在往西北方向赶去！” 电话中赵龙飞的突然开口，让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 “赵校长，老李现身了么？” “没看到。” 郝亮问道：“咱们追过去？” 张狂眯着眼：“老李猜错了房子，那就意味着没有杀掉叶红青。” “所有人都从南边房子出来，说明叶红青也在里面！” “老李肯定会来南边的这栋房子。” “我们去南边的房子附近等他！” 陆道兴问道：“那如果老李来南边房子的路上，被郭九霄他们四个人拦住了呢？” 张狂蓬乱的头发，没有挡住他眼中的冷芒： “如果老李被截住，那你们三个去接应他。” “我去杀叶红青。” 第325章 较量 郭九霄一行四人赶往有异动的房子。 四道身影，在夜色中飞快移动，所到之处划出残影。 “马寔，立刻把圈契陷阱的石头击碎。别让李天明跑了。” “好。” 马寔腕上的手表升起一块光影屏幕。他点了两下。背包中立刻飞出几十颗纽扣大小的圆球，分散向四面八方。 然而，过了一会，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整片牧场之上，依旧一片寂静。 马寔皱眉：“圈契陷阱全都失效了。” 郭九霄听后，稍稍停了一步，随后继续向前。 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意料之内。” 马寔瞧了眼郭九霄，他的脸上依旧镇定，下弯的眉毛让他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审视感。 看来李天明拆除圈契陷阱，也在郭九霄的掌控之中。 难道郭九霄还有后手？ 郭九霄又对着任昶羽道：“老任，有发现么？” “在那！” 任昶羽微微一笑，掏出手枪，冲着远处的牧场抬手连射数枪。 “嘭嘭嘭嘭——” 不远处炸开了一道道粉色烟雾。 将几十米范围内的牧场全部笼罩着。 片刻过后，烟雾渐渐淡化。 烟雾之中则照出了一个微微发福的体型。 任昶羽微微一笑：“李天明，找到你了。” “你这【涂抹消形药水】，两年前还算惊艳。放到现在，可入不了我的眼。” 烟雾散去之时，一个头戴猩红色面具的人，出现在了郭九霄等人的跟前。 郭九霄呵呵一笑：“老李，你怎么还是萨满啊，这些年没有一点长进？” 李天明的目光冷冷地盯着郭九霄等四人。 与郭九霄一对一，他都打不过。 更何况旁边还有三个中荣大学的顶级教授。 这些人，在自己发配边疆的几年里，都变强了许多。 之前抱着侥幸的心理来一试，希望可以避开战斗，还是打错了算盘。 面具下的嘴角，苦涩一笑。 果然还是躲不过。 郭九霄道：“李天明，你明知打不过我，还往人多的地方跑。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李天明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燃后放在了面具的嘴巴位置，缓缓续了进去。 一口烟雾从猩红面具中喷出，安静祥和。 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他才是那个占据上风的人。 “郭九霄，反正你也没打算杀我，我为什么不敢来？来了还有机会杀掉叶红青，不来就只能任由你拿捏。” 郭九霄目光一凝：“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杀你？” “你要是打算杀我，就不会用叶红青当幌子了。既然要做戏给赵龙飞瞧，那就不可能自己拆了自己的台，你说对不对？况且，我牵扯一颗颗赤红结晶，你杀了我怎么跟各方交代？” “那你知道我找你来的原因？” “具体不清楚，但大概就是验证你的实验成果吧。或许是类似上次你控制郝亮那样控制我，或许是其他什么的。但大差不差，就这些事儿。” 郭九霄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眼角：“许久不见，老李你还是这么难缠。谨慎又果决，小心又大胆，真不愧是我的对手。” “这么短的时间，你就拆了马寔埋在牧场里的所有陷阱，风采真是不减当年。” 听到这里，李天明拿烟的手指忽然抖动了一下。 而后又故作无事地弹了弹烟灰：“彼此彼此。” “但你还是大意了。” 郭九霄微微一笑：“今天，即便你把祝海峰钟鼎鸣都叫来，也不可能跑得掉！” 说着，郭九霄的脸上出现了一张面具。 一张五彩斑斓的面具。 李天明见到郭九霄脸上的萨满面具，眉头一紧。 只见郭九霄双手合十，身后忽然出现数十只长着四只翅膀的古怪乌鸦。 “嘎嘎——” 沙哑的叫声在星野牧场上回荡。 这群古怪的乌鸦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四散分开，笔直地冲着上空飞去。 李天明不知道郭九霄搞什么鬼。 但是知道绝对不能让他成功。 他同样双手合十。 “咚咚咚——” 地面上忽然冲出了十多根粗壮的藤蔓，不停地扭动拍打，要将空中的乌鸦全部杀死。 而李天明自己，则踩在一根巨藤之上。 藤蔓飞速爬动，带着李天明冲向郭九霄等人出来的那个房间。 他要阻拦郭九霄。 也要杀了叶红青！ 郭九霄淡淡地说道：“帮我一把。” 郭九霄身后一道瘦削如麻杆的身影忽然不见，消失在原地。 任昶羽瞥了一眼，道：“老胡追李天明去了。老马，你先帮忙，我准备下。” 说着，掏出了弹夹，给自己的手枪进行换弹。 马寔从护甲内西服的口袋掏出一根方巾，随手一转，立刻变成了磨盘大小的旋转刀刃，闪烁着逼人的寒光。 片刻之后，这旋转的刀刃飞入空中，快速在藤蔓之中扫过一圈，将所有巨藤全部拦腰斩断。 十几根巨藤立刻栽落在四周。 巨藤之上的李天明双手依旧合十，只是脸上的面具颜色更深了几分。 接着，更为粗壮的藤蔓在切口处冒出，如同参天大树一般，直接挡住了乌鸦们的去路。 所有飞入其中的乌鸦都失去了踪迹。 这时，任昶羽换好了弹夹，对着地面上忽然冒出的藤蔓根部连开数枪。 藤蔓的根部立刻枯萎，击杀乌鸦的巨大藤蔓也随之轰然倒下。 乌鸦们继续振翅高飞，眼看就要撞到防空玻璃，才缓缓停歇。 马寔皱眉：“老郭，你的乌鸦是在执行什么计划？你之前怎么没提起过？” “就是困住李天明的计划，无非多了个备用手段罢了。对了，等会我发动了陷阱，得麻烦你们把我和李天明送回……” 话还没说完，郭九霄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 双眼瞪大，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去。 那群古怪的乌鸦，停在防空玻璃上的灯罩旁，左顾右盼，大眼瞪小眼。 全都一脸的疑惑。 郭九霄惊呼一声：“怎么可能？！怎么全都没了？！” “李天明到星野牧场最多也就半个多小时，居然把所有陷阱全都清掉了？！他又没有探查类技能！！” 第326章 你打郭九霄 任昶羽和马寔瞧着惊讶的郭九霄，都眉头微皱。 李天明不是神，时间有限，他哪有功夫做如此细心的清理！ 两道陷阱，全都被清理得一个不剩！ 郭九霄更是皱起了眉头。 不对劲！！ 事出反常，其中一定有猫腻！ 此时，一道瘦削如麻杆的身影，穿着紧身的护甲，落在了李天明的身旁。 他稳稳地踩在了带着李天明飞速前行的藤蔓上。 面皮薄得像是一张纸片，都能看见青紫色的血管。 李天明立刻认出了来人，目露惊色：“胡云升！” “李天明，对不住了。” 瘦削中年嘴上说着对不起，但是神色中没有丝毫的歉意。 说着，瘦削中年忽然身形变得飘忽，化作蓝色的丝网，将李天笼罩住。 就在胡云升要得手之际。 远处忽然传来郭九霄高呼：“老胡，快跑！！！” 蓝色的丝网凝滞了片刻，瞬间要逃离。 “轰！！” 一声天雷在李天明的耳边炸裂。 李天明正要躲闪，结果身旁又传来呼啸声。 是风。 摧枯拉朽的暴风直接将他连同脚下的巨藤一齐掀翻出去。 李天明在地上滚了几圈，连忙翻身站起，警惕地看着刚刚自己所在位置。 刚刚的牧场草原上，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 洞穴周围尽是焦土，旁边的牧草也全都被烧得黢黑，洞口里还冒着浓浓的黑烟。 郭九霄没有犹豫。 立刻双手合十。 召唤出了一根粗壮的藤蔓，将被轰飞在空中的胡云升缠住，让其平稳落地。 自己则与马寔、任昶羽一齐往这边赶来。 李天明不敢轻举妄动。 接着，一艘胶囊舱从洞穴中飞出，停在了李天明的跟前。 “这是……” 这个胶囊舱，李天明见过，是陆道兴的武器！ “哧——” 随着胶囊舱的舱门打开。 三人从胶囊舱中走出。 虽然他们都戴着面罩，看不见长相，也用了去除气味的药水，分不清是谁。 但是李天明还是凭借多年的了解，知道其中两人是好靓和陆道兴。 而另一人，穿着的是他以前的护甲。 不用说，就是当初在安全区外讹了他护甲的秦思洋。 李天明心中滋味百般：“你们怎么来了？” 秦思洋看向李天明：“这不是显而易见？” 李天明叹了口气：“连累你们了。” “老李，你说的什么话。” 就在这时，郭九霄等三人也赶了过来。 扶起了倒在废墟之中的胡云升。 胡云升浑身是血，一只手臂消失不见。 而胡云升的面色充满了震惊，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破碎的护甲，以及消失不见的手臂。 任昶羽从背包中取出一瓶药剂，倒入胡云升的口中。 “老胡，感觉怎么样？” “好些了。” 胡云升服用药剂后，效果立竿见影，断臂处立刻止住了流血，暂时稳住了伤势。 陆道兴盯着对面的几人，眉头紧锁。 “如果刚刚不是郭九霄多嘴提醒，那一炮就轰在胡云升的心脏上了。” “胡云升是战场退下来的，杀技最强。可惜，刚刚没能解决他。” “接下来，麻烦了。” 郝亮喃喃道：“老陆，你真搞出来五阶的猎神道具了？我看胡云升身上那件护甲，像是四阶的啊，怎么直接被你一炮轰碎了？” “四阶的炮筒我也用过，没你这效果啊。” 陆道兴说道：“不是四阶的炮筒，是四阶的炮弹。” “四阶的炮弹？！怪不得！！”郝亮吃惊地看向陆道兴：“可你花费那么大功夫弄四阶的猎神道具，结果搞个一次性的玩意儿？！太浪费了吧！” 陆道兴却语气平淡，毫不心疼：“你想不到，敌人自然也想不到。敌人猜不到的手段，才叫底牌。” “否则，就是明牌。” 一旁的秦思洋静静听着，不禁点头。 陆道兴的话的确有道理。 跟着这群见多识广的教授，果然处处都能有长进。 郭九霄扫视着几人，最终目光定在秦思洋的身上。 “你不是去安全区外猎杀神明了么？怎么来这里了？” 秦思洋转了下戒指，能让说的话被郭九霄听到。 “郭教授倒是挺关心我。” “秦同学，你真是让我失望。为什么总要与李天明这种没前程的人混在一起？” “郭教授，我就是个不思进取的人，您那我高攀不起，还是老李这种没前途的废物适合我。” 李天明瞥了秦思洋一眼，没有说话。 这小子，真是欠揍。 郭九霄摸了下镜框，屏蔽了己方的对话。 然后对任昶羽等三人说道：“对面只有两个半战力，李天明这些年拉胯，顶多算半个战力。秦思洋是个累赘。” 接着，李天明又敲了下纽扣，也再次屏蔽了对话。 他简短问道：“老张呢？” 看来，李天明的确和张狂相交莫逆。 没见到张狂一块来救他，立刻意识到有情况。 郝亮回答道：“杀叶红青去了。” 然后回头看了眼远处亮着昏黄灯光的房子。 “这么久都没出来，应该在里面遇到对手了。” “咱们是去帮他，还是怎么说？” 与此同时，郭九霄也发现了问题，看向房子那边。 似乎准备过去救叶红青。 李天明叹了口气，充满着愧疚感。 “在这拦住郭九霄他们吧。” “咱们去房子那，很可能给老张帮倒忙。” 李天明继续说道：“正好四打四。各自找个对手，拦着他们。直到老张杀了叶红青，我们再一起跑！” “老陆，你打马寔！” “老郝，你打任昶羽！” 秦思洋说道：“老李，我打胡云升？我觉得这个人技能和猎神道具都有些强，似乎序列等级也不低，有点打不过的样子。” “不用你打胡云升。” 李天明摇摇头：“惭愧，我这些年韬光养晦，养得自己实力下滑得厉害，真是让我老脸没处搁。若是在以前，哪怕是巅峰的胡云升，也不可能拦得住我。” “现在……哎，好汉不提当年勇，我和残了的胡云升打吧。” “好。” “好，都小心。” “小秦，你也小心！” “嗯！……嗯？” 秦思洋挠挠头。 郝亮对任昶羽。 陆道兴对马寔。 李天明对胡云升。 好像还剩下一个啊。 秦思洋懵了。 “卧槽，不是老李，啥意思？让我打郭九霄？！” “你们把弱的挑干净了，给我剩个大哥？！” “跟我这玩田忌赛马呢？！” 第327章 各自为战 秦思洋连忙道：“老李，你把胡云升让给我吧，你打郭九霄呗！” 李天明淡淡说道：“你打胡云升？你小子赶着投胎啊。” “我打郭九霄，那不是投胎更快！” “你放心好了。你不是说过，郭九霄不打算杀你么？” “此一时彼一时！老李，这就是你让我送死的理由？” “别急，还有个原因。这个郭九霄，不是郭九霄。” “嗯？你瞎啊！他不是郭九霄，难道是你爹不成？” “没空废话，打就是了！记得别摘面罩，别留下验证你身份的证据。” 说着，李天明、陆道兴和郝亮就各自杀出。 郝亮从口袋中迅速取出三瓶小巧的药剂瓶。其中两瓶装满了深蓝色的液体，而第三瓶的液体带着金色的闪光，瓶口则带着一根短针。 郝亮快速饮用两瓶蓝色药剂，接着将金光的药剂注射到胳膊里。全身变成了金属颜色。 他的皮肤表面逐渐出现金属般的光泽，开始从手臂向全身扩散，直至整个身体呈现出坚硬的金属色泽。 随后，他的脸部皮肤似乎失去了固态的特性，缓缓融化成一种液态金属，自然流淌，在护甲外覆盖出了一层金属色的外壳。 整个人和护甲连成一体，仿佛一个移动的金属人形怪物！ 秦思洋看着郝亮的变化，惊得说不出话来。 郝亮一脚蹬地，直接化身为银色光影，向任昶羽冲去。 “任昶羽，和老子单练！” 任昶羽见状，问道：“老郭，这种情况，我总可以杀人了吧？” 郭九霄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是真没想到，会闹这么大。” “明明抓完李天明这个废物就结束了，怎么这么多的麻烦！” “老郭，你还没回答我问题。” 郭九霄脸色十分难看：“到这程度，也收不了手。除了李天明，其他人都可以杀。” 马寔问道：“你不怕得罪赵龙飞了？” “刚刚陆道兴就是冲着杀老胡去的。他们跟我们搏命，难道我们还能留手？！” 郭九霄啐了一口：“绕来绕去，还是动手杀人！早知道我不如直接跟赵龙飞撕破脸！” “这些年又不是没杀过教授。都动手吧！” “好嘞！”得到郭九霄许可的任昶羽爽快应下。 他换了手枪的弹夹，嘴角一股笑意：“郝亮，沃伦商牌你一直在我前面。都是研究药剂的，我也早就想和你试试了。” 然后，任昶羽举起枪，冲着自己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砰——” 一片血花崩散，带着些白色的液体。 秦思洋甚至能看到任昶羽脑袋裂开的口子。 他还没来得及震惊，任昶羽的头部伤口就在几秒钟内迅速愈合，犹如时间倒流。 随后，一股绿色能量从伤口处蔓延开来，迅速覆盖了他的全身，使他的皮肤闪烁着病态的绿光 任昶羽的眼睛在变化过程中快速转动，最终定格为全黑的眼球，只有两个金色耀眼的瞳仁在闪动着，脸上还保持着兴奋的色彩。 瞧着向自己冲来的陆道兴，任昶羽也闪身上前。 两人最先展开了战斗。 郝亮在任昶羽十几米处停下。 瞧着一身绿光的任昶羽，目中闪过警惕。 他不再贸然靠近，身子绷紧成了弓弦。 拉满臂膀后，一拳轰出。 “轰——” 强大的拳风直接杀向任昶羽。 任昶羽却没有躲避。 “砰——” 一阵闷声响起。拳风结结实实地拍在了任昶羽的身上。 但是，任昶羽却没有任何反应，移动的身形甚至没有丝毫停滞，脸上依旧保持着兴奋的笑意。 任昶羽的身体如同一块坚不可摧的岩石。 郝亮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讶，他感觉自己的拳头如一阵清风拂过般。 明明是药水与猎神武器加持，居然对任昶羽毫无效果。 见鬼。 郝亮深吸一口气。 任昶羽不可能有这个实力。哪里出了问题？！ 而任昶羽趁着郝亮攻击间隙，伸出手掌，掌心突然亮起了绿色的光芒。 空气中的温度被抽离，周围的环境在这绿光中变得扭曲。接着，他向前一推，一个绿色的能量球从掌中飞出，直奔郝亮而去。 这个能量球在移动中不断扩大，散发出如山峦压顶的气息。 郝亮急忙侧身躲闪，能量球擦着他的身体飞过，砸在身后的丘陵上。 然而，当郝亮以为身后会传来一声巨响时，却没有听到一丝动静。 眼前的任昶羽掌心再次亮起了绿芒。 他躲闪之际，回头一看，发现身后竟然无事发生！ 这又是什么情况？！ 幻觉？ 不可能。 那股强大的能量，以及携来的风压做不了假。 郝亮躲避之时，又是一拳祭出，轰在迎面击来的绿色光球。 绿色光球再次悄无声息地消失，只剩下郝亮的拳风在星野牧场上呼啸。 郝亮的拳风再次轰在任昶羽身上。 任昶羽微微一笑：“这种攻击，没用的……” 话还没说完，身上的绿色光芒忽然发生了剧烈的跳动，似乎紊乱起来。 “郝亮！你做了什么？！” 郝亮没有回答，再次挥出一拳。 这次，在头顶灯光的映照下，秦思洋发现好郝亮的拳风中，居然带着星星点点的雾气。 八成又是什么奇特的药剂，正好克制了任昶羽的状态。 但任昶羽并未束手就擒，又朝着自己脑袋开了一枪，浑身的绿色皮肤立刻变成了黯淡的红色皮肤，直接与郝亮正面缠斗在一起。 秦思洋看得彻底惊住。 这俩人是怪物吧？！ 嗑药能嗑成这样？！ 就在发愣之时，一道银光在眼前划过。 秦思洋几乎是靠着本能反应，猛地后退一步。 “叮——” 一个疯狂旋转的圆形银色飞刃，停在了他眼前的位置，依旧不停旋转。 凌厉的刀风，竟然在他的鼻尖处划开了一道细细的伤口。 秦思洋立刻认出，是马寔刚刚用来斩断藤蔓的猎神道具！ 好险！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它是怎么停下的？！ 仔细看去，他注意到一根细细的丝线，从圆形飞刃的中心穿过。 一段连在陆道兴的手指上，另一端扎在了秦思洋脚下的牧草之中。 陆道兴轻轻一弹手指，那根丝线便如琴弦般振动起来，发出清脆的“锵”声，瞬间将飞刃瓦解。 银色的碎片在空中散开，如碎纸飘落。 第328章 全面开打 陆道兴的表情冷静，仿佛刚才的一幕对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他轻描淡写地提醒秦思洋：“小秦，现在已经开始战斗了，别分神。” 语气中透露出一种长者的从容。 秦思洋还未回神，远处又闪过三道银光。 只见陆道兴脚下聚出一个蓝色的光圈，圈中泛起了涟漪般的光波。 他的身形在蓝色光圈中一闪，忽然消失。 接着地面上又出现了数十个蓝色光圈，如同舞台的光影特效。 陆道兴出现在距离马寔最近的一个蓝色光圈处，弹动手指。 “叮叮叮——” 再次用丝线切碎了对面马寔刚刚又抛出的三个圆形飞刃。 陆道兴盯着不远处的马寔，神情严肃。 马寔身上因碎片飞溅而沾染的微尘，被他轻轻掸去。 继而抬眼望向陆道兴，脸上带着一丝赞赏的微笑：“老陆，你变强了。” 敌人的夸奖，并不会让陆道兴高兴许多。 他只是淡漠地回应：“我就没弱过。” “老陆，之前你我在战斗擂台切磋时，我不记得你赢过我。”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 陆道兴的身影忽然分成了数十个，每一个蓝色光圈之上都站着个一模一样的陆道兴。 每个人的背上，都浮现出不同的武器。 马寔眼神中有些不屑：“老陆，你弄了些花里胡哨的，我还以为有多厉害，没想到居然是障眼法。你不知道，这种猎神道具，已经过时了么？” “你的这一堆分身之中，只有一个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幻影而已。我只要找出真身就可以。” 数十个陆道兴嘴角扬起相同的弧度：“那就试试看。” 说着，一个陆道兴对着马寔开出一枪，子弹瞬间膨胀成紫色的巨球，碾压向马寔。 马寔立即从口袋中抽出一张薄如蝉翼的金色卡片，轻轻一抛，卡片在空中迅速扩大，化作一面巨大的金色盾牌，硬生生地挡住了那紫色巨球的冲击。 巨球在盾牌上爆炸，发出一声并不算剧烈的闷响，随后便化做了一缕紫烟。 盾牌仅是微微一震，安然无恙。 又一个陆道兴出手，抛出一个金属色圆环。 圆环触地的一瞬间，如同长了手脚一般，绕开盾牌，飞速向马寔奔去。 马寔低声判断：“刚刚的是真的，这个就是假的！” 陆道兴哈哈大笑：“你要是够胆，可以站着不动。” 马寔最终还是不敢赌。从口袋取出一个发光的胶囊，直接扔出。 胶囊立刻化作五彩的炫光。当那金属色圆环经过时，立刻将其吞噬。 “轰——” 震天动地的声响，随即传来。 马寔面色大惊。 “怎么可能？！这个也是真的？！” “马寔，还没完呢。” “吭吭吭！” 所有陆道兴各自从背后抽出各式各样的武器，陆道兴的每一个分身都以不同的攻击方式向马寔发起了进攻。 马寔有了刚刚的经历，不敢再托大。 就怕虚中有实，实中有虚。 连连躲闪。 但是，他惊骇地发现，陆道兴根本没有跟他玩虚虚实实的打算。 所有陆道兴的攻击，都能实质化！ 他但凡躲不开其中任意一个攻击，都会受到重伤！ 马寔快速后退，同时从袖口中掏出一串银光闪闪的圆珠。 随手一挥，圆珠居然能够自动寻找目标，飞向每一个陆道兴的分身。 圆珠在空中爆炸，释放出一网细小的电网，试图消灭陆道兴的分身。 然而，电网击中分身后，却如同入了无人之境，径直穿过陆道兴的身体，落在了地上。 所有的陆道兴，依旧安然无恙地站在蓝色光圈之上。 马寔见状，也不再调笑，面色十分凝重。 “老陆，你真的变强了好多。” “我说了，我没弱过。” 两人僵持之时，另一边再启争端。 发现所有人都惊奇地瞧着陆道兴，李天明认为是个绝佳的奇袭机会。 李天明盯着郭九霄和断了一只手臂的胡云升。 双手再次合十。 他脸上从未消去的猩红面具，变成了葡萄酒一般的暗红色。 数十根粗壮而蓬勃的藤蔓犹如受惊的蛇群般迅速窜出，直奔郭九霄和胡云升而去。 秦思洋看到，这次的藤蔓和之前不同。 藤蔓上布满了如汗毛一般细小的倒刺，与此同时还有透明色的液体在刺尖上渗出。 郭九霄见状，也双手合十，召唤出相当数量的藤蔓。 但他召唤的藤蔓色泽较浅，也不够粗壮。 瞧着就不是李天明的对手。 当两者的藤蔓相遇在空中时，它们开始激烈地缠斗。 果然，郭九霄的藤蔓，很快在李天明那粗壮藤蔓的粗暴力量下，一根接一根被拧断。 两方藤蔓交缠片刻，郭九霄那相对纤细的藤蔓就全部七零八落地躺在了地上。 李天明控制自己的藤蔓继续杀向两人。 刚刚郭九霄的颤抖，给胡云升争取到了准备和反应的时间。 胡云升仅剩的右手迅速伸展，五指张开。 指尖释放出无数细小的蓝色丝线，如礼花一般爆开，铺天盖地分散开来，将所有的藤蔓全部笼罩其中。 每一根藤蔓都被蓝色丝线地缠绕。 尽管它们挣扎着试图突破束缚，但丝网却异常坚韧，根本挣脱不得。 胡云升随后猛地攥紧了拳头，丝网开始收缩，湛蓝的丝线逐渐呈现出雪白。 与此同时，被丝网束缚的藤蔓逐渐失去了原有的翠绿色泽，变得焦黑。 最终在嘎吱声中断裂，化为一截截黑色的碎片，落到地面上，犹如刚烧完的木炭。 胡云升叹了口气：“老郭，就算李天明没落，也不是你这样能打得过的。” “一个普通的序列等级五【萨满】，还想和他叫板，你多少有点侮辱他。” 郭九霄面色阴沉： “我当然知道我现在实力不够！” “关键是今天我就没想着会打起来！” “咱们这里可是五个教授！还能被李天明一个谢顶胖子难住不成？！” “鬼知道一群人会多管闲事，偷偷跟着他过来？！” “张狂来我还能理解。可他妈陆道兴郝亮是图什么？！” 第329章 轻死是我志性 胡云升说道：“所以，你只安排了一个后手？还被拆了？” 郭九霄没好气：“老胡，这是安全区内！藤蔓粗点都能捅破防空玻璃！哪有那么多后手好布置！” “再说，越是复杂的计划，越容易出问题。” “你的计划倒是简单。现在不还是出问题了。” 郭九霄不再争辩，深吸一口气：“李天明这个人，什么时候都不能轻视。只要给个机会，就能搞出乱子。” “我是真不该这副模样就过来。说后悔也没用了。” “这次是我疏忽。回去一定补偿你们。” “回去的事，再说吧。先管眼前。” 胡云升警惕地盯着李天明，对郭九霄说道：“我拦住李天明。你去房子那边支援许贺，我估计张狂应该在那。在外面你只是序列等级五，进了房子里，你应该是无敌的吧？” “当然，房子是我和马寔一点一点建的。老胡你有什么打算？” 胡云升点点头：“那你去房子里拦张狂，把许贺换出来，让许贺来帮我抓李天明。” “我受了伤，能不能打过李天明都是未知，更别提生擒他了。” 郭九霄眼前一亮：“还是你战斗经验丰富！我知道了，老胡你小心。” “对了老郭，如果救不下叶红青，那就敲碎她的脑袋。别留下祸患。” “放心，我知道。” 胡云升的身影消失，出现在了李天明的对面，阻隔在他与郭九霄之间。 李天明也停下了脚步，目光在胡云升的断臂处游离。 两两交战，都在秦思洋的不远处。 秦思洋瞧着六个人捉对厮杀的景象，心中惊叹。 他甚至分不清，这些人在打斗时的百般模样，究竟是猎神道具的加持，还是自己的序列技能。 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科研人员。 此刻，秦思洋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科研是第一战斗力。 这时，他看到郭九霄正在往一个方向奔跑。 那个方向的远处，还有一间亮着黄色灯光的房子。 张狂就在那间房子里。 郭九霄肯定是去支援自己房子里的同伴，要阻拦张狂杀叶红青。 秦思洋无奈地叹了口气。 平心而论，他是真不想去拦郭九霄。 索性让张园长一打二得了。 张园长那天天睡不醒的模样，一看就是绝世强者！ 更何况。 马寔这些人都能跟老李他们打得天昏地暗，领头的郭九霄的实力不得爆炸起飞？ 自己去拦郭九霄，那就是螳臂当车。 他现在日子刚刚好过一点，可不想死在这片满是牛粪的牧场上。 可是，秦思洋又瞧了眼正在搏杀的陆道兴、郝亮和李天明三人。 当初为了去安全区外找自己，这些人也都是冒着生命危险。 陆道兴和张狂都受了伤，郝亮差点被郭九霄夺舍。 都是死里逃生。 想到这些，秦思洋也站不住了。 虽然他的心里畏惧郭九霄的实力，但是身体却不听使唤。 不由自主地开启了【暴力】，迈动双腿去拦截郭九霄。 拦截那个最为强大的中年男人。 他心中一阵叹息。 “秦思洋啊秦思洋，你都重活一世了，怎么还是不能冷静理智处事。” “历尽千辛万苦，才把储物箱里填满了宝贝。还没享受呢，就又要搏命了。” “李天明是你爹啊？！” 但转念一想。 今天在这里的几位教授，又有谁是个绝对冷静的人呢？ 李天明的研究，与他们有多大关系？ 瞧着是几个学识渊博见识广泛的大老爷们，其实做的事和三个小屁孩差不多。 畏死是天性。 轻死是志性。 秦思洋摇摇头。 罢了。 不是一类人，也尿不到一个壶里。 自己不一样是这个德行。 反正和这群教授在一起的生活，他快乐得很。 千金难买爷高兴！ 高兴就去做！ 干就完了！ 冲！ 秦思洋不再思考什么选择是正确的。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摁住郭九霄！ 思想与身体再度融合，全力冲刺拦截郭九霄。 与此同时，又从身后背包中取出了几颗糖，将神明残骸放入了口中。 郭九霄瞥见秦思洋朝着自己飞奔而来，眉头一皱。 他这么帮李天明，是李天明私生子不成？！ 不要命了？！ 虽然郭九霄对秦思洋感兴趣。 但目前当务之急是去帮房间里的许贺。 他双手合十，脸上再次出现了五彩斑斓的面具。 “嗡——” 地面突然裂开，在秦思洋的周围浮现出三根图腾柱石柱。 这三根图腾柱子如一人高，表面覆盖着浓重的苔藓，雕刻着复杂的符文和图案。 郭九霄口中念念有词，这些古老的符文瞬间同时发光。 每根柱子的顶端都聚集着一团蓝色的篝火，火光在夜色下飞散，彼此相连，形成一个强大的三角形封锁区。 在中间的秦思洋瞬间感到全身都被无形的手臂牢牢抓住，几乎无法动弹。 郭九霄见秦思洋被困住，趁机又加快了奔跑的步伐。 秦思洋咽下了一块神明残骸。 【飨域】，开启！ 几个瞬身，秦思洋直接出现在郭九霄的身后不远处。 飞快地掏出短蜂匕首，卡在右脚脚背上。 他左脚蹬地，右腿横抬旋起，直接蓄力！ 再次瞬身。 一个旋身飞踢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郭九霄的跟前。 秦思洋的侧腿横劈动作，也在这一刻完成。 势大力沉的一脚，带着短蜂匕首的尖刃，直接杀在了郭九霄的脸上。 郭九霄瞧着忽然出现在眼前铁棒一般的小腿，瞪大了眼。 “怎么可能？！” “嘭——” 一声闷响，秦思洋一腿正击中郭九霄。 正在奔跑的郭九霄躲闪不及，只得抬起双臂挡在面前，立刻倒栽跟头飞出了十多米。 短蜂匕首卡在郭九霄的手臂的护甲上，也跟着一起飞了出去。 “能被短蜂匕首砍伤，不是四阶的护甲！” “有机会！” 秦思洋没有丝毫犹豫，继续发动【飨域】，追身上前。 跃入空中，对准郭九霄的面部又是一脚下劈。 郭九霄再次抬臂抵挡。 秦思洋没有调整下劈的方向。 因为，短蜂匕首的刀柄就在手臂护甲上。 第330章 打的就是郭九霄 秦思洋的右脚瞄准了短蜂匕首刀柄。 咚—— 霎时间尘土飞扬。 这一次，秦思洋直接将郭九霄踹翻在地，周围两三米的范围，也跟着塌陷出了一个深坑。 秦思洋只是余光一瞥。 郭九霄手臂上的护甲已经被短蜂匕首扎穿。 血液正在向外汩汩地流着，如同破裂的水管。 郭九霄不再躲避，而是双手合十。 秦思洋目光一凝。 被短蜂匕首刺中，还能动弹？！ 周围立刻冒出了无数藤蔓，如潮水般向秦思洋涌来。 但秦思洋却没有动用【飨域】逃走。 目色狠厉地瞧着双手合十的郭九霄。 双手合十？ 不再用手臂抵挡了？ 那你的脸不就露出来了！ 头盔与身上的护甲是一套。 既然身上的护甲能被二阶武器扎破。 头盔能挡得住我几拳？！ 我身上的四阶护甲，总不能比你二阶护甲还脆吧？！ 秦思洋嘴角一扬。 讹了老李的四阶护甲。 现在派上用场了！ 秦思洋不管身后藤蔓如滔天巨浪。 双腿叉在郭九霄身子两侧。 弓腰蓄力，飞速连续出拳。 “咚咚咚咚咚——” 双手已经化作残影，分不清虚实。 阵阵风声在秦思洋的耳侧汹涌。 秦思洋能感到郭九霄脸上的头盔正在碎裂。 接着是头盔下面五彩斑斓的面具，不断被击碎消失，然后重新出现。 但面具下面的鼻梁与颅骨，可无法复原。 所有的东西都在破碎。 忽然，一根藤蔓缠在了秦思洋的脖颈处，要扒开他的面罩。 另一根藤蔓如离弦之箭，正朝着他的脸面射来。 秦思洋又打出一拳后，使用【飨域】，闪身逃走。 落在不远处。 逃离了藤蔓包裹的巨大牢笼。 但是，由于藤蔓遮挡了视线。 他看不见在藤蔓之中的郭九霄现在情况如何。 秦思洋暗暗思考。 郭九霄硬吃了自己几拳。 即便他是序列等级五，不死也得残！ 因为秦思洋逃离包围，藤蔓停止了攻击，缓慢地伏在地面上摆动着。 只是几秒后。 一个身影便从中间站了起来。 是郭九霄。 郭九霄脸上五彩斑斓的面具消失，与秦思洋对视着。 心中却几分惊奇。 没想到秦思洋的速度能这么快，力量这么强！ 比上次在安全区外见到的还要快还要强！ 上次他假扮成李天明与之打斗，秦思洋这个少年居然没有用出全力！ 他胆子这么大？！ 【战士】和【魅影刺客】这种以力量与敏捷着称的序列，同等级也没有秦思洋这样的实力。 这小子，究竟是什么序列？ 郭九霄吐出一口血，还带着几颗崩碎的牙齿。 幽幽地盯着秦思洋：“你在被束缚后，居然还能快速移动。” “不，这不是快速移动。你这简直和传送一样！” “传送吗……” 郭九霄嘴角上扬，裂开的唇齿不停地漏着带血的口水： “秦同学，你的技能，我越来越感兴趣了。” 郭九霄说话时带着“咕噜咕噜”的声音。 秦思洋瞧着郭九霄的模样，心中一阵恶寒。 刚刚吃了他一击蓄满气力的下劈，郭九霄的手臂已经被短蜂匕首扎穿。 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 挨了自己几拳，他的脸已经凹陷进去。 他的一只眼珠已经挤出眼眶，在充血的下眼睑上耷拉着。 下半张脸更是血肉模糊。 如同撞在护栏上的轿车车头，面目全非。 仅能依稀辨认出这是一张人类的脸面。 秦思洋自己瞧着都觉得疼。 可郭九霄还是跟个没事人一样，似乎感受不到一点痛苦。 这个郭九霄，到底是人是鬼？！ 古怪与不和谐，萦绕秦思洋的脑际。 忽然后知后觉。 郭九霄的护甲，不是四阶。 堂堂郭九霄，怎么连个像样点的防护类猎神道具都没有？！ 任昶羽、马寔和胡云升，全都各种防护在身。 郭九霄是领头者，穷得连四阶护具都配备不上？ 没听说郭九霄炒期货欠债啊？ 郭九霄转了下还勉强能用的一只眼，瞧了瞧远处的房子。 房子依旧安静。 只是里面的灯光变成了红色。 郭九霄眉头微皱，而后摇摇头。 他不慌不忙地说道： “张狂肯定还没有得手。许贺也没有遇到危险。” “另一边马寔他们的战斗，现在的我也无法插手。” 说到这里，他的一只眼盯着秦思洋： “既然两边都不需要我，那我就陪小秦同学消遣一下。” 郭九霄转了下脖子。 口中又喷出了一股鲜血。 可他的目光兴致不减。 “小秦同学，既然你又一次动用了这个传送技能，那我就来试试你的深浅吧。” 说完，郭九霄双手再次合十。 脸上又被五彩斑斓的萨满面具包裹。 “嗖嗖嗖——” 地面上忽然钻出了无数藤蔓。 虽然藤蔓的尺寸没有改变，但数量惊人！ 这些藤蔓飞快地扑向秦思洋，要将他缠住。 秦思洋先是挥拳一击。 击碎了几根藤蔓，然而随即更多的藤蔓从地面钻出。 根本不可能灭干净。 秦思洋眉头皱起，连连发动【飨域】，躲避着地面忽然冒出的藤蔓。 “他现在召唤的藤蔓，怎么比之前和老李打的时候多了这么多？！” 秦思洋满心疑惑。 又望了眼远处的郭九霄。 通过敏锐的感知力，他惊奇地发现，郭九霄的身形似乎稍稍变瘦了！ 难道，这次强大的召唤，是以他自己的身体能量作为代价？ 他跟自己这么拼命做什么？ 又不要命了？！ 诶。 秦思洋歪了下脑袋。 为什么会说又呢？ 对了。 上次郭九霄，附身在劳德诺身上，假扮成了李天明。 也是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同样免疫他的短蜂匕首！ 难道这次，郭九霄又附身在别人身上，假扮成了郭九霄？ 这就是李天明说的“这个郭九霄，不是郭九霄”的意思？ 秦思洋一边躲闪藤蔓，一边望向郭九霄。 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眼前的郭九霄，只是个普通的【萨满】序列能力者替身。 所以李天明才放心让自己跟他对战！ 原来如此。 怪不得不仅实力一般，连装备都差劲。 竟然是个冒牌货。 想通了这一切，秦思洋也不再犹豫，直接转守为攻。 他娘的。 我打不过郭九霄，还干不过你？！ 第331章 下棋 四处战场，已经乱做一团。 星野牧场的深处，八人两两捉对厮杀。 各显神通。 远处的房子，依旧静悄悄。 房子内。 张狂与一个身材魁梧、肌肉轮廓明显的中年男人相对而坐。 旁边躺着一名昏迷的中年女人，正是叶红青。 两人面前的桌上，摆着一副象棋棋盘。 张狂拿起棋子走了一步。 “许大个，没想到你要跟我比下棋。” 许贺思考片刻，拿起棋子也走了一步。 “老张，咱俩没什么仇，以前关系也不错。为了个背叛老李的女人，没必要打生打死。” “别说你，我跟老李也没任何仇怨。” 张狂摸了摸头盔下柔顺油亮的头发，瞧了眼许贺，不屑一笑。 他盯着棋盘，淡淡道：“在郭九霄这如果不顺心，可以来找我和老李。” “好的，我知道，会记在心里的。” 张狂又走了一步。 虽然他知道许贺是在拖延时间，等其他人来支援。 可是自己却也只能应下。 毕竟进门之时，两人已经互相试探了几个来回。 真打一场，他也没信心能战胜许贺。 既然能够文斗，那张狂自然不会选择武斗。 “老张，你在幼儿园两年，怎么棋艺还提高了？该不会各类棋牌你都有精进吧？” “幼儿园也没别的事干，上网下下棋打打牌消磨时光很正常。砍士了。” 许贺瞧了眼棋盘：“哎，又要输了。我好像就赢过你一次。” “那次是你新婚前夜，我让你开心的。” 许贺笑了下：“我知道。你干嘛说出来，多没趣。” “因为心情不好。既然你输了，那我就动手杀叶红青了。” “慢。”许贺拦住了要起身的张狂。 “怎么，许大个，你要耍赖？” “没有。”许贺脸上依旧保持着友好的微笑：“这不还没结束么，咱们继续下。” “没结束？”张狂瞧了眼棋盘：“现在的棋，是在谱上的。你必输。” “是。我必输。但我也要下到老将无处可逃之时。” “何必呢？” “老张，我已经开了优惠条件了，下赢我，你就能杀死叶红青。否则，那咱们就只能动手了。” 张狂听后，冷冷地瞥了许贺一眼。 然后又坐了回去。 张狂快速走棋。 许贺则依旧不疾不徐。 “许大个，如果我吃了你的老将，你该不会又要反悔吧。” 许贺摇头：“我已经给他们拖了够多时间了。他们如果还不能来帮忙，那是郭九霄自己的问题。” 然后又笑道：“总不能指望我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豁上命吧。” “无关紧要？我怎么感觉郭九霄还挺重视她的。” “郭九霄是郭九霄，我是我。” 张狂不再聊天。 埋头走棋。 “老张，你走这么快，可能下错的。还是慢点来吧。” “怎么走烂熟于心。你不用关心我了。” 两人又走了几分钟。 张狂彻底将许贺的老将擒住。 “现在，我总可以杀了叶红青吧？” 许贺点点头：“我来帮忙。” “不用！” 许贺却没有听张狂的阻拦，微微一笑，双眼金光闪烁…… 星野牧场之上。 秦思洋不断尝试向郭九霄靠近。 一开始，他还可以越过藤蔓。 但是郭九霄为了保护自己，召唤出了更多的藤蔓，总能恰到好处地阻挡住他的去路。 为了避免【飨域】发动失败，他只好在周围移动。 这时，郭九霄说道：“所以，你的传送技能发动的范围，只有二十米？” 秦思洋大吃一惊。 没想到郭九霄居然在战斗中分析出了自己技能范围！ 秦思洋盯着眼前的藤蔓。 郭九霄是用藤蔓来丈量距离？！ 秦思洋戴着头盔，郭九霄看不见他的脸。 但通过秦思洋稍稍一滞的身形，郭九霄知道，自己猜对了。 郭九霄又说道：“自始至终，你都没有出现在有藤蔓的地方。所以，你的传送技能，无法将你传送到有障碍物的地方，对么？” 秦思洋咬紧牙关，继续试图突进杀死郭九霄。 可是遍地的藤蔓，彻底阻住了他的去路。 郭九霄虽然身形逐渐消瘦，却毫不慌张。 秦思洋感到十分棘手。 身形在四周不停闪现跃动，目光一直盯着不远处被藤蔓阻隔住的郭九霄。 想要扫除这些藤蔓，就得发动以食化神。 但眼前的郭九霄又不是真的郭九霄，自己也没有遇到生命危机。 如果暴露最大的底牌，似乎太不划算。 秦思洋只能硬着头皮，寻找机会。 眼见【飨域】已经要结束。 秦思洋也只得停下了进攻的态势。 转而选择远离郭九霄。 可郭九霄似乎瞧出了秦思洋的疲态。 反而闪身上前，继续召唤藤蔓来针对他。 秦思洋的【飨域】结束，进入冷却时间。 只得凭借蛮力左右跳跃。 郭九霄抬起了五彩斑斓的面具，难看的面部肌肉扭动，似乎是在发笑。 “小秦同学，你这个传送技能的持续时间，只有一分钟啊。” “实在是短了点。再发动一次吧。” “那么，你的传送技能的冷却时间是多久呢？一分钟？十分钟？一小时？” 秦思洋目光深沉。 仅仅是一次交锋。 郭九霄就把秦思洋【飨域】技能的所有限制和短板全部试探出来。 秦思洋并非一直被试探，他也在试探郭九霄。 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郭九霄的战斗经验不算丰富。 有这么几次稍纵即逝的机会，郭九霄可以通过调动藤蔓将自己围死。 但他似乎没有把握战机的能力，都让秦思洋逃了出来。 战斗能力不足，可他的分析能力却是顶尖。 也难怪是和李天明平齐的科研教授。 郭九霄又道：“既然你现在没办法用传送威胁我，那我可就要去房子里帮许贺教授，杀张狂了。” “你现在应该是序列等级五，少说也有三四个技能吧？一个是传送，一个是强化身体，应该还有别的底牌。” “小秦同学，你如果有什么绝招，还是赶快使出来好。” “否则，你后悔莫及啊。” 郭九霄说着，就向房子快速奔去。 不打算给秦思洋留多少思考的时间。 秦思洋浑身肌肉紧绷，躲避着藤蔓的攻击，同时死死咬在郭九霄的不远处。 在思考要怎么办。 即便他发动着【暴力】，依旧双拳难敌无数藤蔓。 打断一根，还有十根百根等着他。 回头望了望，李天明他们还在战斗。 又瞧向远方，房子里已经寂静无声。 不行。 绝对不能让事情崩在自己这一环！ 第332章 炮轰 事到如今，别无他法。 要发动【以食化神】，才能阻止郭九霄。 他的口中现在有五块神明残骸。 分别来自雷霆雪狼，腐蚀黑蜈，冰晶巨蛾、熔岩鳄，和小型神明残骸。 几个中型神明的技能，如果命中，应当都能秒杀眼前这个郭九霄。 【以食化神】的最大限制，就是同一神明的神明残骸，只能发动三次。 雷霆雪狼的技能他在熔岩鳄的腹中使用过一次。 腐蚀黑蜈、冰晶巨蛾和熔岩鳄的技能他在击杀它们的时候分别用过一次。 都还有两次机会。 秦思洋脑中快速思考，究竟该挑哪一个神明的残骸吞下。 首先排除腐蚀黑蜈。 腐蚀黑蜈的腐蚀液特点太过鲜明，若是留下什么痕迹，很有可能让郭九霄研究出来自己与神明有某种联系。 而且，自己马上还要交腐蚀黑蜈的残骸换取积分，那就更容易让人联想起来了。 至于雷霆雪狼，自己刚刚杀掉雷霆雪狼的事情也被所有人知晓。 贸然用雷霆雪狼的技能，同样会被人联想他有类似掠夺神明技能的能力，同样危险。 冰晶巨蛾和熔岩鳄二选一。 冰晶巨蛾的技能范围太大，不好控制。 他可不想破坏防空玻璃惹上麻烦。 所以。 秦思洋一口吞下了熔岩鳄的残骸。 【以食化神】，开启！ “轰轰——” 秦思洋的周身忽然传来一阵爆鸣。 郭九霄回头看去。 发现秦思洋浑身被炽热的熔岩包裹，背上还冒着火光。 如同一只火麒麟。 每一步踏出，地面的牧草瞬间整片点燃，空气中弥漫着灼热的气息和焦土的味道。 秦思洋向郭九霄冲来，化作一道耀眼的红色光影。 郭九霄立刻操控藤蔓前去抵挡，但是秦思洋周身的温度太高，藤蔓靠近秦思洋身子的瞬间，就化为焦土。 秦思洋冲到郭九霄身前，摧枯拉朽。 藤蔓整片整片地化为灰烬。 “这是什么？！” 郭九霄见状，眼神毫无畏惧，反而闪现出一丝惊喜。 “你终于肯亮出底牌了！！” 郭九霄立刻召唤出三根图腾，企图再次控制住秦思洋。 但是秦思洋早有预料。 翻身一跃，直接踏在一根图腾之上，避开了封锁的区域。 而后箭步一蹬，再次杀到了郭九霄的面前。 他的拳头被炽热熔岩包裹，如同流星坠落，砸向郭九霄那张破烂不堪的脸。 郭九霄破烂的面容，被火光映亮。 眼神中有些许恐惧。 但更多的，似乎是期待。 秦思洋暴喝一声： “死！！” “咚——” 一拳轰杀过去。 顿时扬起了满数米高的尘烟。 李天明等人都时刻关注着情况。 等到尘烟消散。 穿着黑色护甲的秦思洋，独自站立。 郭九霄倒地不起，彻底殒命。 秦思洋深吸一口气。 郭九霄的脑袋在贴到自己拳头的一刹那，像是一滩软泥被炮弹轰击，瞬间消失无形。 血花还没来得及溅出，就蒸发不见。 连护甲之中的身体，也被融化了大半。 只剩下半具无头尸身，以及被高温烤得破碎的低阶护甲，无力倒地。 郭九霄，又死了。 秦思洋停下来，长舒一口气。 回头看着其他的三处战场。 李天明等六人也被秦思洋的模样震惊。 秦思洋一个力量战斗系的序列，怎么还会火类法术的攻击？！ 正在秦思洋要出手帮助李天明杀胡云升时，房子中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身盔甲他认得，是张狂！ “成了！走！” 张狂不拖泥带水地喊了一声，便快速冲向了陆道兴的胶囊舱。 秦思洋心头一松。 看来，叶红青被杀死了。 李天明、郝亮和陆道兴见状，立刻使出浑身解数，抽身逃离。 秦思洋见状，也奔向胶囊舱。 几人都进入胶囊舱后，看着浑身熔岩奔来的秦思洋。 秦思洋周围的空气都因为高温而扭曲，让他们一阵骇然。 李天明连忙喊道：“你熄了火再进来！” 哦，对。 秦思洋差点忘了。 自己这一身熔岩，估计直接能把胶囊舱烤化。 连忙停止了【以食化神】，跑到胶囊舱不远处，向前一跃。 “我来了！咱们……” “砰——” 秦思洋话还没说完。 直觉背后被重炮击中，整个身子栽倒在胶囊舱旁。 他头脑发懵。 怎么回事？ 想要站起身，却感到浑身无力，而自己的意识也仿佛被快速抽走。 这是怎么了？奇怪…… 李天明惊惶地瞧着秦思洋。 他的四阶黑色护甲被击碎，背后露出了一个碗口大小的血窟窿。 “小秦！！” 李天明瞪大了眼。 陆道兴惊呼一声：“这怎么可能？！这可是四阶护甲！！” 几人看向远处。 独臂的胡云升提着一个手臂粗细的炮筒，面无表情。 “陆道兴，四阶的炮弹，不止你会研究。” 说完，就把炮筒扔给了马寔。 马寔接过炮筒，双手一拧，炮筒立刻变成香烟大小。 然后说道：“老胡，老郭对这小子挺感兴趣的，你杀了他干什么。” 胡云升的语气依旧平淡：“这小子不杀，恐怕会有后患。” 李天明双眼通红：“快带着小秦走！！” 陆道兴立刻抛出一个水晶球，将秦思洋包裹起来，然后拽回了胶囊舱。 胶囊舱沉入地下，消失不见。 任昶羽问道：“不追么？” “追？” 胡云升瞥了任昶羽一眼：“打了几分钟，你没杀掉郝亮，老马没杀掉陆道兴，我没拿下李天明，咱们毫无进展。但是，老郭被秦思洋杀了，张狂还从许大个手里把叶红青杀了。” “现在追上去，你打得过他们？” 任昶羽叹了口气：“可惜。如果老郭亲自来，今天肯定没问题。” “他脱不开身。” 这时，许贺从房中走出，来到三人身旁。 任昶羽上下打量着身上一尘不染的许贺，皱眉问道：“你没有和张狂动手？” 许贺摇摇头：“动手了，拿不下他。所以我俩文斗的。” “结果呢？” “我输了，杀了叶红青，让他走了。” 任昶羽听后双眼圆瞪，气得跺脚：“你就这么让他杀了叶红青？！” “要不然呢？我为了个蠢老娘们豁上命和张狂干一架？” “再说了，老郭一开始可是把事情说得云淡风轻，拿下李天明如探囊取物。” “我在里面拖了这么久，你们也没人进来支援，那不就说明计划出问题了么？” 许贺双手插兜：“叶红青死的事，怪不得我。” “你！” “行了，老任别急了。”胡云升打断了两人火药味十足的对话，然后看向许贺：“叶红青的脑袋，张狂带走了么？” “没。我动手杀的叶红青，她脑袋被我融了。” “那就好。” 胡云升的目光少了几分森寒： “反正他们这群人来星野牧场的事情，也不敢告诉别人。” “拿不下李天明，能神不知鬼不觉杀了秦思洋，也是个不小的收获了。” 第333章 天上的星星 秦思洋趴在座椅上，痛苦与衰弱，让他失去了往日的活泼。 像是一条死狗。 口中淌着的血水在落在胶囊舱的地面上，形成了一滩暗红。 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风箱，每呼吸一次，背上的血水就“咕噜咕噜”地跟着冒出一些。 甚至能感受到空气通过后背的伤口，灌入胸膛。 只不过，风箱之中的火焰会越烧越旺。 他生命火焰却越来越熄。 耳边还有些吵闹。 李天明的声音，紧张而焦急：“小秦的血流得太多了！郝亮，你的药呢！你那个能把手接上的药水呢！” 郝亮翻找瓶瓶罐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止血药已经给你了！我接手的那个药水只能接断肢，不能修器脏啊！他这情况，必须尽快要专业人员来处理！” 张狂问道：“老李，你给陈风荷打个电话问问她怎么办？” “她现在在集中考核，联系不上！而且她在第9区，赶过去也要一天，来不及啊！” …… 秦思洋不再费力去听他们的话语。 自己好像没那么多精力了。 陆道兴和张狂焦急地讨论着什么，郝亮还在翻找背包，李天明不知跟谁打着电话。 但是这些喧嚣，都被有规律的跳动声淹没。 “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咚咚——” 他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正在渐渐衰缓。 是要死了。 周围的黑暗越来越强烈。 他已分不清这究竟是胶囊舱的真实的景象，还是濒死的缘故。 秦思洋本以为自己不怕死。 可是此刻的黑暗，居然令他感到恐惧。 秦思洋低声问道：“陆教授，能到地面上开么？这里太黑了……” 他没有听到什么回应。 或许有，他不确定。 但几秒之后，他的视野被氤氲开的一团团黄色光芒笼罩。 是路灯么？ 恐惧被光芒驱散。 秦思洋微微一笑。 渐行渐远。 这些光芒也时隐时现，像是天上的繁星。 让秦思洋的心也渐渐安定。 天上的繁星。 此刻赵龙飞正在商会之中，坐在窗前抽着雪茄，注视着天上的星空。 他的身后摆放着四个精致的玻璃柜。 玻璃柜上，刻着奇怪的符号，似乎是某种保护的猎神道具。 在四个玻璃柜中，摆放着四颗赤红结晶。 只是赤红结晶的光芒越来越暗淡，几乎快要变成普通的石头。 抽烟，无言。 这时，赵龙飞的电话响起。 他掏出电话，看了眼，接听。 “喂，大哥。是，你也看到了？秦思洋估计要死了。” “我知道。如果秦思洋死了，就立刻跟四方说咱们的底牌。明天召开发布会，公开我们商会新的镇会之宝。” “另外，我认为杀郭九霄的事情，也要提上日程了。” “我知道比较困难，等着问问轮回教的人有没有兴趣吧。如果轮回教不答应，那就试着问问灭世教，这群阴沟里的臭老鼠都要钱不要命。” “你放心，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嗯，先这样。挂了。” 赵龙飞耷拉着眼角，吐了口烟圈。 瞥了眼身后灰红的石头。 “小秦，就要到此为止了么？” 赵龙飞想了想，又拨通了个电话。 “小妹，是我，二哥。有件事……” 打完电话，赵龙飞望着路灯下并不起眼的星光，重重地叹了口气。 在明亮的地方，星光并不显眼。 但是在安全区边缘，路灯稀少的区域。 星光就如烛火一般明亮。 繁星点点，微光洒在一条阴暗的巷子。 照亮了温舒回家的路。 温舒背着书包，刚从【居安学校】放学。 距离高考还剩一个月。 虽然之前的模拟考成绩不错，她还是每日刻苦学习。 尽可能地让自己再提升一点点，让成绩更稳妥一点点，让承诺更容易实现一点点。 放学后，图书馆的灯永远是最晚关的。 朱老师，现在应该是朱校长，也给她开了特例，允许她在图书馆自由掌控复习的时间。 温舒的生活很单调，家与图书馆两点一线。 除了学习，就是回家照顾盲人奶奶。 换做旁人，要么会苦大仇深，要么会目光坚定。 但是温舒都没有。 她脸上的笑容，反而比以前多了些。 就连朱校长都纳闷，她是不是在学校里谈了个男朋友。 不过今晚，她似乎有些心事。 “咔哒——” 温舒踩在了一块不起眼的碎石上，滑了一跤。 她没有摔倒，身体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维持着平衡，又缓缓站起。 温舒微微蹙眉。 “今天隐隐心慌，现在又差点跌倒。” “好奇怪的感觉。” 她掏出手机，屏幕的光打亮了她清朗的面容。 她静静地看着通话记录。 只有几条通话记录，这些通话记录都来自同一个号码。 这一个号码，会每隔一段时间打来一次。 她的手机，仿佛也是为这一个号码存在。 盯着这一串熟记于心的号码，温舒陷入了沉思。 心中的不安，让她在思考，要不要拨打这个号码，主动问一问他的情况。 可想了想，还是摇头。 自己的不安，毫无由来。 应当是想多了。 他或许正在与神明拼杀，或许在忙重要的事。 之前看论坛的时候，他好像当了个新成立商会的副会长，应当更加忙碌。 还是等他闲下来，主动联系自己吧。 免得添乱。 毕竟， 他闲下来的时候，都会联系自己的。 温舒嘴角轻扬，继续往家中走去。 他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有危险。 在星光的护送下，脚步又轻快了一些。 星空。 没有人察觉到，没有人看得到，一只鸟眼正缓缓睁开。 注视着一个生命衰微的身影。 凝滞片刻，似乎有些遗憾。 很快又消失不见。 胶囊舱内，秦思洋的思绪开始飘远。 意识越来越模糊，如同一团渐渐熄灭的火焰，只剩下微弱的火苗，以及一堆闪烁着火星的灰烬。 他回想着重生这个世界的每一天。 可回忆越发地困难，只有一段段无头无尾的碎片。 越是努力，回忆就越破碎。 他索性停止了思考。 仿佛沉沦进了无尽的深渊之中。 化作虚无。 而秦思洋自己，则在虚无之中飘荡。 看不清方向，也找不到目标。 第334章 别欺负老实人 西格玛区。 警察局外，无数人正在抗议示威。 “严惩杀人狂魔奥洛夫！” “杀死奥洛夫！为无辜群众报仇！” “奥洛夫你的狗娘养的！别在警察局里做缩头乌龟！” 警察局内，所有的人面色都很难看。 有的人目色怨恨，有的人低声暗骂。 全都有意无意地望向最中间的局长办公室。 房门紧闭，窗帘拉死。 与世隔绝一般。 似乎与外界的所有事情都没有关系。 局长办公室内。 一个满头银发的长者，坐在沙发上，一手攥紧，另一手叼着雪茄。 神色中满是失望与疲惫。 “滴滴——” 奥洛夫缓缓吐出一口烟圈，而后松开了攥紧的手掌。 是一个小型的黑色手机。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 【004】。 奥洛夫直接挂断，没有搭理。 端起桌上的咖啡想要喝，但杯子到嘴边才发现已经放凉了。 犹豫了下，还是一口饮尽。 “滴滴——” 他又看了眼黑色手机。 【002】。 奥洛夫接通了电话。 “007，你怎么又发脾气了？” 电话那头略带指责的语气，让奥洛夫眼神立刻冷了下来。 “002，自从我回安全区后，就有种感觉，你们已经变了。” “什么变了？你这句话没头没尾，真是奇怪。” “变得有点过分地不择手段了。” “007，你想说什么？” “你们让我来西格玛区，担任警察局局长，处理轮回教教众的煽动事件，我来了。然后呢？” “然后？然后不是都处理好了么。” “你所谓的处理好，就是让004不分青红皂白地屠杀数千人，然后把罪名归在我的头上？” “007，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还要我给你讲么？装成个欧国人装习惯了，就把以前学过的文化全忘了？” “什么斩草除根，你当我是三岁孩子不成？” 奥洛夫一声哼笑：“最近半个月的五起屠杀里，只有两起与轮回教教众有关。剩下的屠杀，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你清楚，我也清楚。” “007，我觉得你的想法有些偏激，你已经不顾全大局了。你必须记住，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 “002，你快笑死我了。我一个人没杀，叫不顾全大局。你们杀了那么多人，叫一切为了人类？” “我觉得已经没法和你正常沟通了，007。” “既然不好沟通，那我就说大白话。” 奥洛夫淡淡道：“004杀的人，就让他自己擦屁股，我不替他背这口黑锅。” “我们都是自己人，为什么要这么闹？” 奥洛夫一拳捶在桌子上：“自己人？自己人会穿着我的衣服，戴着我的手套去杀人？自己人会在论坛里制造舆论，往我身上泼脏水？自己人会暗示警察部的官员，不要保我，送我入狱平定事端？” 接着又嘲讽说道：“倒也是。如果不是自己人，这些事也做不出来。” “古往今来，强者倒下的原因，基本都是因为自己人捅刀子。” 电话那头的声音也有些沉郁：“007，你的火气太大了些。我觉得你需要冷静，我们可以以后再聊。” “你别着急挂，我还没说完。002，你对我态度的变化，我能感受到。” “我知道，你们是觉得我换了个身体，序列能力不再像之前一样，猎神道具也全部被收走，所以不重要了。再加上我和你们的理念不合，杀过自己人，所以你们有意边缘化我。” “这一次，更是打算借屠杀的罪名，让我锒铛入狱，说不定还打算在狱中搞死我，对么？” “007，这怎么可能呢？你只需要稍微隐忍……” “我忍够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怎么，007，你难道打算公开我们的事情么？” “002你又在试探我。公开？怎么公开？论坛是你们控制的，电话是你们监听的，人是你们成片成片杀的。我就算公开，又有谁听得到？” “那你想说什么？” “开个会。大家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007，所有人都很忙，可能无法一起开会。我也很忙，就先不聊了……” “该不会因为我一直研究神鸦之眼不问旁事，你真把我当老实人当傻子了？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选择奥洛夫的身体？” “……你是什么意思？” “你不会以为，我比你们早觉醒序列那么些年，除了修建安全区什么都没干吧？” “007，你到底想说什么？奥洛夫的身体怎么了？” “我就知道。” 奥洛夫笑了笑：“你，不，你们，肯定都怀疑过，奥洛夫的身体会有什么秘密。只不过你们什么都没有发现，对么？” “……007，我没有时间陪你打哑谜。你有话就直说，否则就别谈了！” “稍安勿躁。出门，看看你的头顶。” “……好。” 电话那头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大约安静了十几秒。 “007，这……这是你做的？！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奥洛夫语调平静：“这你就别管了。我有两个要求。” “第一个要求，你让004滚出来把屠杀的事情认领走。他怎么解决是他的事。” “嗯？007，你这是让004难做，要不你直接跟他讲……” “他现在狂得没边，天天对我指手画脚，我不想跟他聊。” “007，这件事与我无关。” “别择了。没你的允许，004不会这么干。” 奥洛夫继续道：“004洗不干净我身上的脏，那我就找你。如果你不知道我找你是什么后果，那我给你提个醒。” “去第1区，在上一个003的坟前站一会，你会想起来的。”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淡淡回答道：“我知道了。” “我的第二个要求，远程开会，全都要到。你组织，我主持。” “可是，000和001最近联系不上。” “他俩神神叨叨的，都有自己的想法，我管不了，由他们去吧。” “但是，其他人如果有谁不来，我还是要找你。” 电话那头十分为难：“这……我也不能确定其他人一定参加啊。” 奥洛夫轻蔑一笑：“以前你确实不能。但是现在的你肯定能。” “002，别辜负我的信任。再见。” 第335章 醒来 秦思洋在虚无中游荡。 像是个没有目标的鬼魂，找不到轮回的道路。 过了不知多久。 他感觉自己正渐渐迷失，快要彻底消散。 就在这时，虚无中忽然出现了一抹亮光。 将周围的黑暗驱散。 随着亮光，一股温和的暖意，在他的全身游荡。 他感到自己像是被冰雪覆盖了整个寒冬的灵魂，正在渐渐复苏。 好奇特的感觉。 朦胧之中，他看见了一只大鸟。 似乎有点熟悉，却又不知道在何时见过。 大鸟没有说话，只是略带惊讶地瞧了眼远方，低头沉思了片刻，便振翅飞走。 秦思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是没过多久，旺盛的生命力如初春的芳草，不断冒出。 他能感到自己的意识似乎正在变得更饱满，更有活力。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他的意识，才渐渐连接上了自己的身躯。 缓缓睁开眼。 看到了一片灰白。 秦思洋心中纳闷。 怎么会有颜色这么难看的天花板。 好像不是天花板。 天花板上怎么会有排列规则的方孔？ 他想说话，但是没有力气。 甚至连勾动手指，都要全神贯注才能做到。 太累了。 还是再躺一会吧。 渐渐地，他听见了声音。 有两人在低声抽泣。 是谁？ 是温舒与莎莉么？ 秦思洋很想出声告诉她们，不用难过，自己没有死。 他不希望让女人为自己哭泣。 这个时候，耳边又传来了赵龙飞的声音。 “李教授，钱专员，别哭了。” 哦。 原来是两个老登。 真是令人失望。 秦思洋瞬间不想说话了。 让他们接着哭吧。 就在这时，赵龙飞接了个电话。 “喂，大哥，我在第27区，小妹这里。正在商量给秦思洋下葬的事。” “嗯？你说什么？！商会里化成灰的赤红结晶又复原了？！” “这怎么可能，秦思洋明明没气了啊！” “刚刚还是我给他盖上的白布啊！” 赵龙飞一脸疑惑，走到盖着白布的尸体前，手指微微颤抖。 然后缓缓掀开了白布的一角。 当白布下面的秦思洋遗体露出眉毛后。 赵龙飞正好迎上了秦思洋清澈的目光。 “卧槽！！” 赵龙飞吓了一个哆嗦，手机都甩了出去。 “诈诈诈……诈尸了！！” 秦思洋听着赵龙飞结结巴巴的话语，心中无奈。 这疤瘌脑袋，真是少见多怪。 他没有力气，说不出话，连呼吸都如游丝一般微弱，只能继续静静躺着。 这时，他的视线中出现了几个脑袋。 颅顶发光的是李天明，小三角眼是钱问道，发型飘忽的是张狂，鼻子和蒜头一样的是陆道兴，两张看着相似的瘦长脸是常天翔和常天雄，戴着金丝眼镜的是吴虞。 边上挑来挑去没挤进来的是郝亮。 李天明用手在秦思洋面前晃了晃。 “居然真活过来了！” 钱问道破涕为笑，口水鼻涕甩了秦思洋一脸。 “抱歉，失态了。” 秦思洋看了眼满眼通红的李天明和钱问道，觉得还是不骂娘了。 正好他现在也骂不出来。 后边传来成熟的女声：“你们一群人又不懂看病，老往前挤什么，让让。” “诶，好。” 李天明等人迅速让开。 秦思洋的视线里出现了两个韵味十足的身穿白大褂的女人。 沉稳成熟的陈风荷院长，还有位面容冷峻的陌生冰山美人。 她们拉开白布，摸了摸秦思洋的脸和脖子，一人拿灯光照着眼睛，一人拿听诊器听着胸膛。 陈风荷摇摇头，感叹道：“还真活了。小秦，这都能让你活过来，你可真是洪福齐天。” 另一女人皱眉：“不仅活过来了，连伤都恢复了些。” 她看向陈风荷：“泰坦茅草内叶残片的治疗效果，这么好？” 陈风荷瞥了秦思洋一眼，然后笑了笑：“我接触的也不多，刚刚给他治疗用的还是小秦自己从安全区外带回来的。目前看来，效果确实好。” 秦思洋知道，应当是这两个医生救了自己。 他张开嘴，想要感谢。 他还不知道另一位医生是谁。 但是喉咙发不出声来。 陈风荷道：“这位是赵凤君赵院长，如果不是她的特殊能力对你进行急救，你不可能撑到我过来给你用泰坦茅草治疗。” 赵凤君？ 他有印象，赵氏商会的董事之一，是赵四方的小姑，赵龙腾和赵龙飞的亲妹妹。 原来，赵凤君和陈风荷一样，都是治病救人的序列。 陈风荷露出慈爱的目光，笑着对秦思洋说道：“你不用急，慢慢养伤。估计明天……呃，或许今天晚上你就能说话了。” “今天晚上就能说话？” 赵凤君细眉一挑，有些不可思议：“能恢复这么快？” 陈风荷笑道：“泰坦茅草内叶的恢复效果惊人，早上起死回生晚上活蹦乱跳也不意外。” 赵凤君微蹙眉头，露出疑惑的神情。 这个时候，赵龙飞搬着椅子坐在了秦思洋的床头。 赵龙飞凑一过来，赵凤君就立刻嫌弃地离开了房间。 赵龙飞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 对着秦思洋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但秦思洋总能从他的目光中，感到一丝狡诈。 即便狡诈，秦思洋还是从来没有看赵龙飞这么顺眼过。 陈风荷刚刚说，自己因为得到了赵凤君的及时救助，才挺到陈风荷用泰坦茅草内叶残片救自己。 赵凤君为什么会来救自己。 总不可能因为自己相貌英俊吧？ 罢了，且听这个疤瘌脑袋有什么话说吧。 “小秦啊，这次救你的事情，你应该瞧得出来，我出了不少力。” “你是赵氏商会的副会长，我们救治你，是分内之事，没什么话讲。” “但是，话又说回来，咱们既是师生，又都是商会的决策董事，小秦，你明白我意思吧？” 赵龙飞说话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没有反应。 看来是又开启了屏蔽技能。 秦思洋听后，眨了眨眼。 虽然秦思洋对赵龙飞的帮助非常感激。 但就赵龙飞这个吃拿卡要的模样，实在是让他感激不起来。 赵龙飞得到秦思洋的答复后，两眼笑成了两条缝。 “好，小秦是个识大体，懂分寸的。既然你答应了，那咱们就之后再详细聊，你先养伤！” 说完，赵龙飞就乐呵呵地离开了床头。 然后颇为惆怅地看了眼房间外，赵凤君离去的方向。 叹了口气。 第336章 众人的关心 到底是被赵凤君救了一命。 其实你也决定，等自己恢复后，也给赵凤君一些谢礼。 而且，听陈风荷的话，为了救他，似乎用掉了自己给她的泰坦茅草内叶残片。 也得补上了。 虽然他现在没有内叶残片，只有整片的内叶。 内叶太招摇，不能直接拿出来。 可是把内叶裁剪一下，不就有内叶残片了么！ 秦思洋对于自己的计划非常满意。 赵龙飞走后，李天明又靠了过来。 敲了两下纽扣，也是打开了对话屏蔽。 秦思洋立刻浑身紧绷。 李天明屏蔽对话，那肯定更没好事！ 虽然李天明的眼眶微微红肿，眼中还有血丝。 但秦思洋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李天明的手掌轻轻打在秦思洋的肩头。 “小秦啊，知道你差点死了，我伤心欲绝，你也瞧得出来。” 李天明叹了口气，神色凄怆。 “伤心之下，总是需要安慰的。你死了，我还要为你报仇，还要继续战斗。” “所以我就私自做了决定，去第9区接风荷来救你的时候，顺便把你的序列魔药全都喝了。” “喝了你的序列魔药，我肯定能尽快手刃郭九霄和胡云升！” “唔！唔！！” 秦思洋听后，立刻血液涌入了大脑。 一脸怒火，挣扎着想要起身骂娘。 但是身体太过虚弱。 他既不能起身，又不能骂娘。 只能躺在病床上不停地抽搐，嘴里“乌鲁乌鲁”地发着含糊不清的音调。 旁边的陆道兴问道：“老李，小秦怎么了？我咋看着还抽筋了？” 李天明解除对话屏蔽。 “这孩子，心善。听到我们为救他付出了很多，激动地想要感谢我们。” 然后，李天明又慈爱地摸了摸秦思洋的脸。 “好孩子，好好休息啊。期待着你健康归来！” “唔！！！唔！！！” 在秦思洋愤恨的目光中，李天明踱步离开了床头，走去陈风荷的身边。 然后当众给陈风荷捏起了肩：“风荷，为了救小秦，受累了。” 陈风荷淡淡点头：“小秦是个好孩子，应该救。” “但是，你私自跑去找你前妻，拉着这么一大群人唯独不告诉我，还差点害死小秦，又该怎么说呢？” 李天明愣住了，尴尬一笑：“我不是去找她，我是去杀她啊！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害死小秦……这不是救过来了么？你看，他刚刚还激动地想要感谢我们呢！” “哦。” 陈风荷只是敷衍地回答一声，就起身离开了房间。 李天明连忙追出去：“风荷，你听我解释……” 李天明走后，钱问道又凑了过来。 “小秦，我也来了。你可能好奇我怎么来的。” “现在大大小小的会，都要我来主持。我本来在主持陈院长的考核会议，结果李天明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告诉我你有危险了。” “我立刻申请考核会议中止，让陈院长来给你治病。同时我也搭车过来看你。” 秦思洋眼中露出了柔和的光芒。 老钱还是关心自己的。 钱问道又继续说道：“哎，现在你活过来了，我也放心了。如果你死了，之前唐万功局长许诺给我的第9区管理局局长的位置，八成也要泡汤了。” “今天，可真是双喜临门啊。” “唔！唔！！！” 秦思洋听后再次一愣。 自己都快死了，他还关心官职问题？！ 挣扎着想要爬起来骂钱问道。 但是身体只是在虚弱地抽搐着。 钱问道看着一脸怒容的秦思洋，嘿嘿笑了两声。 “好好养伤，好好休息！” 说完，也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就在这时。 走廊里传来了哭声。 “秦哥！！我秦哥呢？！我秦哥死了吗？！” 呼声越来越近。 一个身形高大、络腮胡子的少年出现在视线中。 “秦哥！！你还活着！！秦哥！！” 赵四方“噗通”一声就跪在了秦思洋的跟前。 “秦哥啊，我爹他昨天才告诉我，你可能要死了！我立刻就从第9区赶了过来啊！” “结果紧赶慢赶，还是在路上听到你咽气的噩耗！” “没想到到了这里，居然看见一个活着的你！” “秦哥！！！” 看着痛哭流涕的赵四方，秦思洋也不禁红了眼眶。 小赵真不是白叫的。 真是老实又厚道。 不像其他几个老东西，各怀鬼胎，心思不纯。 秦思洋非常感动，自己的好兄弟，好小赵，实在是太够意思了。 这哭腔，绝对不是演出来的。 就当秦思洋心中感动之时。 赵四方又说道：“秦哥，顾伯伯本来看在你的面子上，答应让我和萱萱今年底明年初成婚。你要是死了，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娶到萱萱了。” 嗯？ 秦思洋听后眼睛瞪得比灯泡还大。 你这浓眉大眼的赵四方，也跟老子来这种花活？！ 秦思洋因为急火攻心，身子都有些不听使唤了。 但他还是想坐起来抽赵四方两巴掌。 这时，他又看向了另一张出现在床头的面容。 是顾云鹏。 没想到，顾云鹏也一同出现在了这里。 对于这个相貌英俊的大舅哥，秦思洋一直不太待见。 即便他没做错过任何事，表里如一，知恩图报，还主动来看望自己。 但秦思洋一瞧见他的面容，就心中平白生出三分火气。 顾云鹏看到秦思洋还活着，露出了释怀的笑容。 嘴角微扬的样子，帅得不可方物。 让秦思洋更是感到熊熊烈火在全身燃烧。 经历三番五次的刺激，秦思洋刚刚活过来的身躯，又到了承受极限。 腹腔胸前颅腔全都要炸裂一般。 忽地一声嗡鸣在脑中响起。 当即又气晕了过去。 “诶，秦哥怎么睡着了？看来大伤初愈，还是太疲惫了。” “那就让他休息会吧。” “好，那我们都走吧，让小秦自己恢复下。” 一行人离开了病房。 只剩下晕倒在床气若游丝的秦思洋。 此刻。 安全区南边的楚字军团。 司令办公室中。 楚骁昂看着摆在桌上的小盒子，面色怪异，眉头紧锁。 循着他的目光看去。 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赤红结晶。 一会散发红色光芒，一会又变成灰色的普通石头。 在珍宝与废物之间反复变换。 楚骁昂摩挲着自己的络腮胡子。 “怎么回事，这赤红结晶一会亮一会灭的。秦思洋那臭小子到底在干什么？” “他娘的在鬼门关门口蹦迪么？” 第337章 刺杀计划泄露 秦思洋在医院中休息养伤。 这次的伤非常严重，所以秦思洋没有之前恢复得那么快。 但恢复力仍然十分惊人。 可以说他的身体状况，一天一个样。 直接让见多识广的医院院长赵凤君惊为天人。 如果不是陈风荷多次用泰坦茅草内叶搪塞过去，赵凤君恐怕都想把秦思洋切片了。 这两三天，李天明和钱问道都会来探望自己。 张狂等教授也时常问候一下。 赵四方与顾云鹏则轮流熬夜陪护，确保秦思洋身边总有人在。 虽然大家都各与秦思洋有共同利益。 但做到这个地步，多少是有些真情流露。 也让他心中十分宽慰。 由于秦思洋没法剧烈活动，醒来的大部分时间就是在床上度过，手机便成了这段时间，他赖以生存的物件。 没事就浏览论坛，继续学习有关联合政府法令的部分。 尤其是记住那些红线法令。 【……者，死。】 牢记每一个判罚简单粗暴的法令，避免在安全区内被人下了套，都不知道。 虽然秦思洋一直躺在医院里，没什么行动。 但是外面的世界却不会停止运转。 秦思洋的死讯，与他死而复生的消息，渐渐在安全区内传开。 有的人会打个电话问候他，有的人则希望能够来看望他。 秦思洋知道，来来去去逃不过一个“利”字，所以基本都让李天明以他“仍在昏迷抢救中”推脱掉了。 不过，有几个人，他还是选择见了一面。 首先是泽世教的人。 泽世教的势力，不可小觑。 作为安全区内明面上可以组织宗教活动的最大教会，泽世教信徒不少。 更何况，他们来看望秦思洋诚意拉满。 与上次谈判相同，所有高层全员出动。 圣子胡蝉，带着红袍护法克里斯，蓝袍护法金晟宇，黄袍护法张迎瑞，来看望秦思洋。 虽然四个人是一起来的，但是都是单独与秦思洋聊天。 上次是在序列能力者管理局见面，无法随意打开屏蔽对话的猎神道具，所以两人交谈时，只能将其他人请出去。 现在大家在医院，就没那么多条条框框了。 首先是红袍护法克里斯。 在泽世教之中，秦思洋与克里斯算是关系和善的，因为上次就是他“出卖”了其他几人，带头支持自己。 克里斯非常关切地说道：“秦同学，你没事吧？我知道你受了重伤，可是非常担心啊！你知道的，我们可是非常好的合作伙伴！” 秦思洋点头：“之前与克里斯护法的合作，很愉快。我也希望以后有更愉快的合作。” 克里斯也不含糊，点明来意，询问秦思洋有没有几种比较稀有的材料。 除了腐蚀黑蜈的外甲，其他基本都没有听说过，更别提见过了。 腐蚀黑蜈的外甲，他倒是可以跟克里斯交易。 但是他现在不能拿出腐蚀黑蜈。 起码要等从唐万功那里领了任务，自己去安全区外装模作样地转一圈回来，提交任务获得积分后，再跟克里斯交易。 所以说道：“如果我得到了，会联系克里斯护法。” 克里斯点点头，表示了感谢。 接下来是黄袍护法金晟宇。 金晟宇认为秦思洋不缺钱也不缺宝贝，为了表示心意，给他带来了自家腌制的泡菜。 秦思洋虽然热情收下，却不打算吃。 他对金晟宇，可没有那么高的信任度。 再说了，他本身也对棒国的泡菜无感。 金晟宇只是和秦思洋闲聊了下，转而和克里斯一样，也提起了几样稀有材料，问秦思洋有没有。 金晟宇需要的稀有材料，秦思洋是一样都没见过。 答应金晟宇找到后会和他联系，便结束了谈话。 接着是蓝袍护法张迎瑞。 张迎瑞的脸依旧被面罩遮住，看不出长相。 和他的交谈，总算给秦思洋带来了些有用的消息。 “秦同学，长话短说。肖志刚又找到我，说让我帮忙暗杀你的事情了。” 秦思洋听后，心中冷笑。 这个肖志刚，还真是条不知疲倦的毒蛇。 动不动就想咬自己一口。 “他有说什么理由么？” “没有。拿钱杀人，天经地义，我不可能问太多缘由。” “好吧。” “但是，这次他答应我的结算方式，非常有意思。” “哦，是什么？” “藤蔓之心。” “藤蔓之心？”秦思洋听得眉头一皱：“他哪来的藤蔓之心？” “是，我也质疑了他。但是他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小块藤蔓之心，证明给我看了。” “他居然舍得？” 张迎瑞继续说道：“他说，上次两个序列等级四的人没有杀掉你，说明杀你这件事并不容易。给我藤蔓之心作为报酬，非常合理。” 秦思洋听后，神色立刻变得沉重。 肖志刚居然下血本杀自己。 真是个疯子。 “我跟他说，给我些时间考虑。起码我要借着看望你的名义，来瞧瞧你的状况如何，再做打算。” 秦思洋狐疑地瞧了张迎瑞一眼：“然后你就来找我，和盘托出了？” “是。” “我能问一下，是什么理由让你站在我这边么？” “自然是因为我认为，跟秦同学合作比跟肖部长合作更会让我满意。” 张迎瑞想投资自己？ 不太可能。 一个未来不确定的少年，可比不过一定能拿到手的藤蔓之心。 秦思洋想了想，问道：“你应该是看中了我已经有的东西了吧。想要什么？” “秦同学果然聪明。我需要赤红结晶。” 秦思洋叹了口气：“我的赤红结晶，剩得也不多了。” 张迎瑞哈哈一笑：“我要的也不多。你给我5克就够了。理由我也已经想好，你对外宣称，这5克赤红结晶用来给你治病，没人会觉得有问题。” 秦思洋瞥了眼张迎瑞。 不知道这个黑面罩下的脸，现在是什么表情。 总感觉十分得意。 秦思洋点点头：“我答应你，但我还有个要求。” “秦同学真是痛快！什么要求你说！” “你答应肖志刚，接下刺杀我的任务。” 第338章 约好去安全区外 “什么？” 张迎瑞听得一脸困惑。 “让我答应肖志刚刺杀你？” 秦思洋笑了笑：“怎么，一块演出戏不行么？我在论坛看过你们泽世教传教的视频，说实话，我觉得你的演技非常不错。” 张迎瑞语气冷下来：“不可能。和你演戏骗肖志刚，如果穿帮，我麻烦大了。” “6克赤红结晶。” “不可能，这不是赤红结晶的问题。肖志刚的背景复杂，我……” “7克。” “秦同学，这件事我还是不能马上答应。肖志刚能够得到藤蔓之心，说明他……” “8克。” “我觉得要从长计议，或许有比骗肖志刚更好的……” “9克。” “不是，你这……” “10克。你要是还觉得不够，那就再见吧。” 张迎瑞咽了下口水，目光转动几回，说道：“说说计划。” …… 与张迎瑞聊完，最后是圣子胡蝉。 胡蝉依旧是一副厌世的面容。 “秦思洋，我来看你了。” “嗯，谢谢。” “我有件事请你帮忙。” “你说。” “借我一块泰坦茅草内叶残片。” 或许是因为对秦思洋有些厌恶。 胡蝉的话语直来直去。 秦思洋倒也不觉得气愤：“借？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胡蝉淡然道：“有借无还的那种借。” 秦思洋嘴角一歪：“圣子大人，这不叫借，这叫抢。” “不，你那种才叫抢，我这叫借。” “……” “你借我一块泰坦茅草内叶残片。” “那玩意儿已经全给出去了。” “不用装，你做事谨慎，我知道你自己肯定还有存货。你借给我，我还你别的东西。” “别的东西？你有什么？” “你要什么？” “黄银星矿你有么？” “没有。” “那我没什么需要的东西了。” “秦思洋，我是正经来找你借泰坦茅草内叶残片的。泰坦茅草内叶残片虽然稀有，但凭什么跟独一无二的黄银星矿相提并论？” “现在我就缺这个。” 胡蝉想了想，说道：“你先把泰坦茅草内叶残片借我，我有急用。黄银星矿的事，我可以试着帮你打探下。” 秦思洋一脸鄙夷地看着胡蝉。 “叫你声圣子，真以为自己无敌了？你是有多大脸啊，还我先把泰坦茅草内叶残片借你，然后你试着帮我打探下消息。你听听你说的合理么？” 胡蝉听后，也陷入了沉默。 良久，说道：“秦思洋，只要你肯把泰坦茅草内叶残片借给我用，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 “任何要求？” 秦思洋听后，上下打量着胡蝉。 胡蝉身子向后一缩：“你好这口？” “哪口？”秦思洋从胡蝉的目光中察觉到了厌恶与畏惧，顿时明白过来。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在看你有什么利用价值。” 秦思洋想了想，问道：“你是不是有探测到稀有材料或者相关神明存在的能力？” 胡蝉面不改色，摇摇头：“没有。” “假话。” 秦思洋微微一笑，从被窝里掏出了一只鸟。 “不好意思，为了得到正确答案，我开了个测谎仪，希望你见谅。” 胡蝉目中掠过一丝惊色，随即燃起了愤怒。 “我猜对了。” “你之前说，为了得到那颗藤蔓之心筹划准备了好长时间。献祭巨藤可遇不可求，一般人，怎么知道该准备些什么。” “你能准备，说明你应该有些特殊的能力。” 秦思洋微微一笑：“等我痊愈后，你陪我去安全区外三次，我就把泰坦茅草内叶残片借给你。” 胡蝉的技能，简直就是个寻宝图。 正好省得自己总是像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差点连命都丢了。 话说回来。 胡蝉有这种技能，应该富得流油吧？ 秦思洋的目光充满了戏谑。 胡蝉攥紧了拳头，一言不发。 良久。 开口说道：“我需要的泰坦茅草内叶残片，大概得和盘子一般大。” “还好，不算太大，我拿得出来。所以，我的要求，你答应了？” “嗯。你把泰坦茅草内叶残片给我，等你痊愈，我来找你。” 秦思洋打了个哈欠。 “等我出院后，你来找我，我先给你十分之一的泰坦茅草内叶残片……” “十分之一？！” 胡蝉叫了出来：“十分之一够干什么的？” “行了，别跟我装了。”秦思洋无所谓地摆摆手：“你要盘子大小的泰坦茅草内叶残片，肯定也有裕量。哪有人上来一口价就要到自己心理价位的。” “况且，你空口无凭，还和我之前有些过节。我愿意先给你十分之一，让你拿去给人续命，已经是相当厚道了吧？” 胡蝉目光凌厉。 果然，秦思洋一下子就知道自己要泰坦茅草内叶残片是去救人。 “你打听打听，我这么仗义的举动，有谁做得到？” “在之后，你每陪我出安全区回来一次，我就再给你十分之一。等到第三次回来，我给你剩下的十分之七。” “多出来的那些泰坦茅草内叶残片，怎么用随你，我不干涉。” “当然，要是我死在安全区外边，那就没办法了。” “怎么样？” 胡蝉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秦思洋，怎么如此狡猾？！ 同样是孤儿，怎么次次都玩不过他？！ 他咬咬牙，最终还是答应了秦思洋。 没办法，安全区内目前能出手泰坦茅草内叶残片的，只有秦思洋自己。 泽世教的人走后，秦思洋不禁感叹。 “这群泽世教的人，真是直接把我当进货商了。所有人都找我要材料。” 泽世教的人走了不久，管理部部长唐万功就来看望秦思洋了。 唐万功看望秦思洋，则没那么多弯弯绕，就是来看看他看好的少年的情况。 互相问候了一阵，唐万功也开始聊些小事。 “小秦，你什么时候认的李教授做义父啊？怎么没跟别人说一声？” 唐万功一句话，直接把秦思洋问懵了。 义父？ 李天明？ “唐部长，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嗯？你不清楚？” “据我所知，我确实不太清楚。唐部长，什么情况？” 唐万功挠了挠头发：“你那雷霆雪狼的序列魔药和奖金，前两天刚批下来。” “我本来想给你，结果了解到你遇到生命危险，还在抢救中。” “李教授讲，你早就认他作义父，所以他能代收你的序列魔药和奖金……” “？？？” 第339章 义父就该有义父的结局 “义父？！” 秦思洋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但是背后绑着绷带，伤口牵连着全身，终究还是失败。 唐万功见状，贴心地将秦思洋的病床摇了起来，让他能够躺坐着。 “谢谢唐部长。” 秦思洋盛怒之下，还是跟唐万功道了谢。 毕竟一个部长给自己服务，他还没有这么大的脸面视若无睹。 “客气了。” “唐部长，李天明跟您说，他是我的义父？” “是这么说的啊，我也没怀疑。毕竟你们两个的关系，整个安全区内都有所耳闻。所以我认为你们认为父子，也是合情合理。” 秦思洋露出了冷笑。 “好啊，好一个义父。唐部长，李天明还说了什么？” “李教授说，是你感念他的恩情，非要认他作为义父的。虽然他不想答应，但是耐不住你坚持，便勉为其难地建立了父子关系。” 秦思洋不住点头：“栩栩如生，仿佛李天明在我耳边描述一般，确实是李天明能说出来的话。” “然后，他希望我能将你们的父子关系保密。因为他觉得自己得罪的人太多，怕牵连到你。我这个旁人，也能感受到他对你的关心。” 秦思洋忍不住笑出了声：“不愧是李天明。一言一行之间，逻辑还能自洽，真是缜密无双啊。” 防火防盗防老李。 危险的时候老李最安全，安全的时候老李最危险。 瞧着秦思洋满脸的狰狞，像是准备吃人的老虎一般，唐万功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劲。 “怎么，小秦，你和李教授的父子关系，最近有些问题？” “确实有点问题。对了唐部长，那腐蚀黑蜈的奖励，你已经给李天明了？” “还没有，因为义父这种关系，不符合带领资源的程序。” “想要代领，必须是监护人或者亲缘相关。” “所以呢？” 唐万功继续耐心解释道：“所以李天明准备办一个领养证，证明你被他领养了，然后就可以帮你领资源了。虽然名义上是养父，但我们清楚你们是义父义子，没有什么妨碍。” “让他代领资源，从法令上也能说得清楚了。” 秦思洋不住地点头。 越是点头，脸上的笑容就越是骇人。 “感动，我可太感动了。” 唐万功不知道秦思洋为何如此生气，一脸疑惑：“怎么，你们父子的关系，真的有问题了？” “问题不大。” 秦思洋掏出电话，给陆道兴拨了过去。 “喂，陆教授，你忙吗？” “小秦啊，我还挺忙的。还在做三阶猎神道具，准备交给经济部给我媳妇还债呢。你有什么事么？” “哦，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个价位不错的生意，想问你接不接。” 陆道兴立刻来了兴趣。 秦思洋可是大户！ 还了债之后，他的科研还要指望秦思洋多多补给呢！ 陆道兴连忙问道：“什么生意？！” “五克赤红结晶，你能不能帮我打造一把四阶的猎神武器？” “啊？这个……不是不能，但功能方面……” “功能没啥要求，差不多能用就行，你看着来。如果这次我满意，咱们还有后续合作。” “好！我会尽力！” “虽然功能无所谓，但是外形上有点要求。” “外形？外型啥要求？” “方天画戟你知道吧？比着那个给我打一副就行。” “方天画戟？古代的那种？” “嗯。” “太简单了！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好，多谢。尽快哈。” “嗯，做好了联系你！” 秦思洋挂了电话，长呼一口气。 微笑看向唐万功。 “唐部长，今天来看我，还有其他事情要谈么？” 唐万功推了下眼镜框：“这个……有倒是有……但你刚刚要打造方天画戟的猎神武器是……” “传承华国美德，效仿古代先贤。还请唐部长不要说出去。” “呃……好，我知道了，你和你义父……你和李教授的事情，我就不掺和了。” “谢谢唐部长理解。” “还有件事……”唐万功扫视了下病房门口，似乎在确认是否有人偷听。 瞧着唐万功有些犹豫的语气，秦思洋转了下指环。 “已经屏蔽对话了。唐部长没有屏蔽对话的猎神道具？” “部长有配备，但我这次是私自探望，不太好用联合政府的公用猎神道具。” “懂，谨慎小心，不给别人留把柄。” “多谢小秦同学的理解。上次不是说给你申请个猎杀腐蚀黑蜈的任务么？” “嗯，有进展了？” “已经申请成功了。但是这个任务的积分牵扯较大，管理部也不是我的一言堂。内部开会的时候，大家制定了几个标准。” “如果能提交完整的腐蚀黑蜈的残骸，可以给你20万积分。” “如果你能提交腐蚀黑蜈的腐蚀液囊，以及三千斤残骸，可以给你18万分。” “如果你只能提交腐蚀黑蜈的三千斤残骸，那就只有5万分。” “超过三千斤残骸的部分，我们一斤两个积分回收。” 秦思洋听后，不禁咋舌。 算下来，一颗腐蚀液囊价值13万积分！ “交不交腐蚀液囊，积分差距这么大？！这腐蚀液囊，怎么比你们标价的泰坦茅草叶子都贵得多？！” 唐万功笑了笑：“小秦，你之前不是也说了，我们的那个珍稀材料兑换标价，无人会答应，都是自娱自乐罢了，算不得真的。” “正常来说，泰坦茅草的外叶应当是5万积分一片，腐蚀液囊的价值应该在10万积分左右。” “但是考虑到和你之前合作愉快，很可能还会继续合作，管理部才抬到了13万积分。” “众所周知，腐蚀黑蜈最珍贵的，就是它的腐蚀液囊。没有腐蚀液囊，积分自然大打折扣。” 瞧着秦思洋有些失落，唐万功又解释道： “我确实履行了当初的承诺，这个任务的上限给你争取到了二十万积分。一般来说，你能杀死腐蚀黑蜈，就一定能得到它的整具残骸，起码可以得到它的腐蚀液囊。” 第340章 咱们是自己人 “所以，这个任务的积分并不难拿到。” “当然，前提是你愿意提交腐蚀液囊换取分数。” 唐万功没有明说。 可言语之中都透露出来，他认为秦思洋很可能不会交出腐蚀液囊。 李天明和赵氏商会，是两个资源消耗的大头。 秦思洋如果有这种宝贝，肯定先便宜自己人。 对于唐万功的帮助，秦思洋十分感谢。 虽然和自己的预期有出入，但是唐万功已经讲明了缘由，确实已经是尽力而为。 秦思洋感谢道：“唐部长这次的帮助，我铭记于心。等我痊愈后，就去安全区外猎杀腐蚀黑蜈，然后回来提交任务。” 秦思洋去安全区外就能遇见腐蚀黑蜈？ 遇见腐蚀黑蜈就能杀死？ 杀死还能带回来几千斤残骸？ 这些问题，唐万功都没有问。 只是淡淡点头：“你多加小心。不过，这一次我本来计划着，即便不能提交腐蚀液囊，也能让任务积分到达八万。” “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失败了，抱歉。” 无风不起浪。 秦思洋看向唐万功，静听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管理部的三个副部长，有两个与肖志刚穿一条裤子，还有一个是莲云商会副会长的堂弟。” “他们三人好像因为之前雷霆雪狼的事情，意识到这个任务很有可能同样只有你会完成，全都力阻，所以积分才一降再降，最后只有五万。” 两个管理部的副部长，与肖志刚这个教育部部长，居然是一伙的？ 他不过是个部长，怎么调遣得了两个副部长？ 秦思洋颇为疑惑：“肖志刚，这么大的能量？” 唐万功意外地看着秦思洋：“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肖志刚，是北荣大学的前校长，能量当然强大。” 北荣大学前校长？！ 秦思洋忽然愣住。 “北荣大学……不是没了么？” “换了校长之后，才因故被撤除的。” “原来如此，那北荣……” “我的身份在这里，北荣的事，我不方便多说。你要是感兴趣，赵校长应该能给你讲一个通宵。” “嗯，理解。” 秦思洋拉回了思绪。 唐万功告诉他这件事，除了让他知道有人阻拦他之外，应当还有其他意思。 “唐部长，有话不妨直说。既然这三位部长要对你我不利，唐部长应当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 唐万功说的时候，仅仅说了三名副部长对秦思洋做出不利举动，没说自己的事情。 但秦思洋敏锐地捕捉到，唐万功不会无的放矢，他与这三位副部长定然也有龃龉，才会在自己面前说出这番话。 所以，它采用了“对你我不利”的说法。 唐万功笑了笑：“小秦果然心明眼亮，一下子就看到了我的想法。” “是，我需要你的帮忙，将管理部的这三个蠹虫逐走。” “怎么帮？” “现在我在管理部之下，组织了研究厅，也是研究神明与序列，他们三人百般阻挠，还总是告状唱衰我这一举动。” 唐万功眼中露出寒芒：“只要研究厅能做出成绩，我就能以‘阻碍部门发展’为由，让他们三个人滚蛋。” “到时候，管理部必然能全力支持你。而不是像今天这样，有诸多掣肘。” 联合政府一个部门的支持？ 秦思洋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绝对值得一试。 同时，秦思洋明白，唐万功这次来，也是找自己要材料来了。 他单刀直入：“唐部长需要什么？” “赤红结晶。” 又是赤红结晶。 秦思洋总算是体会到了，为什么赤红结晶能引起安全区内的疯抢了。 是个人就需要，这个需求量也太大了。 “要多少？” “10克。” 秦思洋听后，揉着鼻梁，思考该如何。 自己明面上就剩下一颗将近80克的赤红结晶了。 来来回回分干净，难免会失去了威慑力。 放在赵家的剩下三颗赤红结晶又不能动。 得找个由头，再亮出一颗赤红结晶才行。 但是，他不可能直接答应唐万功。 纵然两人之前合作融洽，可还没到李天明那种互托生死的地步，防人之心不可无。 秦思洋想了想，说道：“唐部长，10克赤红结晶，不是一个小数字。上次赤红结晶谈判会，你们整个管理部，也只分到了8克而已。” “我拿出10克赤红结晶，军团司令都能出手杀人。” 唐万功叹了口气：“我知道要的有些多。如果我的要求让你为难，那就算了。” 秦思洋试探了下，结果唐万功直接开口放弃，没有再减少需求量。 估计并没有漫天要价，开口就是底线。 秦思洋摆摆手：“不，我与唐部长之前的合作十分顺利，也非常感激唐部长在平时对我的提点。” “我愿意支持唐部长，一起扫清障碍。” “这样，我先给唐部长5克赤红结晶，算是出于友谊与信任。” “相应地，这一半的赤红结晶，若是唐部长让我先看到一定的成效，我会再把剩下一半赤红结晶给出。” “至于什么样的成效，那就由唐部长做主了。” 给出一半的投资，看到点没有硬标准的效果。 秦思洋认为自己的要求相当宽松。 唐万功哈哈一笑。 “小秦啊小秦，你可真是鬼精明！好，那就先拿你5克赤红结晶，让你看看这份投资值不值得！” 说着，唐万功又指了指秦思洋：“你这次大难不死，日后必成大祸害！” “是必有后福。” “你是有福，别人可有祸了！” 秦思洋答应，痊愈之后再给唐万功赤红结晶。 唐万功便离去了。 秦思洋正准备躺下休息，电话再次响起。 他看着来电显示： 【温舒】。 秦思洋想了想，常天翔说过，只有自己这里拨出的电话才能防监听。 于是挂断后，给温舒回拨。 “喂，温舒，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 “嗯，有点事情想问你，你刚刚挂了电话，是因为现在不方便么？” “哦，没有。因为我主动拨出的电话可以防止别人监听，我担心聊的事情被有心之人听去，所以还是主动拨给你。” “原来是这样。你现在居然还能防监听！好像又变厉害了！我看论坛里都是你的消息，你现在已经是风云人物了！” 秦思洋挠挠头发，嘴角的弧度根本压不住。 “其实马马虎虎啦。” 第341章 温舒的电话 秦思洋问道：“温舒，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么？” 温舒的声音依旧轻柔：“我看论坛里的人说，你受了重伤，有生命危险，所以打电话问问。” 论坛的消息总是滞后的。 当温舒知道秦思洋遇险的消息时，他都已经渡过难关修养过来了。 不过，秦思洋还是对温舒的关心非常满足。 “没什么，都是别人瞎传的，已经好差不多了。过几天，我就能像前几天一样，生龙活虎地去安全区外猎杀神明了。” “像前几天一样？你不是说你一直待在安全区里，没有出去过么？” 温舒的一句话，让秦思洋大脑短路了一瞬。 或许是重伤初愈，脑子还没有恢复到巅峰状态。 自己之前跟温舒撒的谎，居然忘了。 “啊……呃，口误，是像上个月一样，嗯，上个月。” 一个拙劣的谎言，自然骗不过温舒。 温舒的声音沉静：“秦思洋，你一直在安全区外面冒险战斗么？” “也没有，偶尔出去一趟，在安全区外的边缘搜集点普普通通的材料就回来了，没什么冒险的。” “可我看论坛里的人说，你得到了极为稀有的赤红结晶，成为了安全区内年轻一代最厉害的人。这么稀有的材料，也是在安全区外的边缘就能得到么？” “哦，那个是运气好点罢了。其实赤红结晶这种东西，能不能得到跟你去哪没关系，主要就是看有没有这个命。说实话，我拿到赤红结晶的时候，也没什么危险的……” “秦思洋。” 就在秦思洋要以长篇大论来解释自己并没有做出什么危险举动的时候，温舒轻声打断了他。 秦思洋停了下来，等待温舒接下来的话语。 “秦思洋，你是个喜欢冒险的人么？” 温舒的问题，让秦思洋眉眼低垂。 喜欢冒险的人？ 虽然每次劫后余生，他都感到无法言明的成就与解脱。 可如果不是被迫，一步步踏入更大的棋局无法抽身，谁愿意去冒着生命危险，在安全区外打打杀杀呢？ 就像陆道兴的自我形容那般。 他的身后仿佛有一个巨大的车轮，正在滚滚向前。 自己若是安于现状，停止不动，就只能被车轮碾碎成肉渣。 必须不断前行。 即便秦思洋的前途是一片未知，他也没有更多的选择。 既然是未知的路，奔跑途中，充满了不确定性。 自然免不了冒险。 他又不是站在未来俯瞰过去的预言者，如何能够知道哪个决定正确，哪个决定错误呢？ 秦思洋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温舒，我不是喜欢冒险。我是一直在逃离危险。” 电话那头的温舒沉默片刻，轻声道：“我明白了。秦思洋，你辛苦了。” 秦思洋笑了笑：“还好。” “我给你打电话，除了问问你的情况，还有件事要跟你说。” “嗯，什么事？” “你最好不要回区了。这里有很多不速之客，都在等你回来。” 秦思洋眉头微微皱起：“很多？” “是，非常多。” “你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么？” “并不清楚。但我只知道他们是来找你的，而且他们互不相识。” 秦思洋听后，心中更加复杂。 虽然他没有见过，或许是商会，或许是军方，或许是联合政府，其他大学。 但这些人一定是冲着他身上的赤红结晶来的。 而且，到了安全区边缘的区域，一定都打算对自己不利。 否则，为什么不去第9区见自己？ 既然温舒说自己家附近都是些不速之客。 那毫无疑问，安全区外一定也有一群包藏祸心的人等着自己露头。 除此之外，给他提供信息的温舒，更让他感到震惊。 一开始，温舒杀死周扬，是因为预知到周扬将要觉醒序列能力。 之前从张迎瑞的话中，他得知，温舒一个人解决掉了两名序列等级四的歹人。 现在又告诉他，这群人都是冲着他来的。 温舒的语气坚定，让秦思洋感觉，她仿佛看透了这群人的想法。 能够预知未来，拥有强大的实力，还可以看透别人想法？ 秦思洋不禁撇了撇嘴角。 温舒的序列的神秘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好，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加倍小心。谢谢。” “不客气。” “对了，高考就快开始了，你静下心好好调整，肯定没问题。千万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也不要因为我的这些烦心事分散精力。” “我会的，谢谢。” “不客气。” “那就这样，再见。” “嗯，再见。” 温舒挂了电话，嘴角微微一扬。 收起电话后，恢复了平静的面色，在阴暗的小路中来回穿梭。 走过几条街道，来到了街角的路灯下，看见了一个身穿卫衣、戴着帽子的人。 “你来了。” “嗯。” 身穿卫衣的人指着面前黑黢黢的小路，问道：“封守本过一会将要路过这条街，对么？” “是。” 温舒的神情有些厌恶：“这里已经没有我的事了，我要走了。按照之前所说，这次帮了你之后，就不要再联系了。” 也不等身穿卫衣的人回应，便踏步离去。 “稍等。” “你高考后，应该是去第7区的九龙学院念书吧？” “你有什么问题？” “没，就是确认下，顺带告诉你个好消息。” 温舒回头看向他。 “算是个天大的巧合，命运的指引吧。” 那人冲着温舒笑道：“过一段时间，我也要去第7区。” 温舒的眼睛忽然瞪大，神色十分不善。 “你到底想干什么？非得把事情闹到不可开交的程度才满意？你之前也同意，帮你之后，我们不再联系。” “为什么还继续纠缠？” 那人见状，连忙笑着解释：“别误会，这件事真的是凑巧。” “你知道的，我对你没什么兴趣，又和你一样都是怕麻烦的人，所以没必要缠着你，对么？” 温舒冷冷道：“不管你去哪，都不要联系我。” “放心，我这个人很讲信用。就算街上碰面，我也会装作不认识你的。” 温舒不再回应。 转身回家。 身穿卫衣的人看着温舒离开，又转头盯着那条晦暗的巷子。 第342章 再度征伐 秦思洋的伤病恢复速度极快。 前几天还是濒死状态，一转眼就能下床指着李天明的鼻子骂娘了。 秦思洋双手持着方天画戟。 “李天明，跟别人说你是老子的义父？！” 李天明挠了挠额头，瞧着手里拿着的【领养证明】，没吱声。 本来还想着怎么诓骗秦思洋在领养证明上签字按手印，然后去唐万功那边领取奖励。 结果等来的却是一个拿着方天画戟的义子。 秦思洋大喝一声：“大丈夫岂能郁郁乎久居人下？！方天画戟，专杀义父！” 手托方天画戟，向前一搠：“老狗，吃我一戟！” “铛——” 方天画戟劈在李天明身上，发出金属撞击的清脆铮鸣声。 秦思洋看向一旁的陆道兴：“陆教授，你给我打造的这件猎神武器有没有四阶啊？！” “确确实实是四阶。” “那怎么连老李的西装都劈不开？！” 陆道兴挠挠蒜鼻：“老李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防得住你正面攻击很意外么？” 秦思洋鄙夷地看着李天明。 李天明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储物箱，扔给秦思洋。 “这是我新给你修补的护甲，掺了藤蔓之心进去，比之前还要好用些。你要是再离开安全区，穿上防身。” “这……” 本来秦思洋还怒火冲天，刀剑相向。 没想到李天明整这么一出。 李天明突如其来的关怀，倒是让秦思洋有些手足无措。 秦思洋收起方天画戟，神色尴尬。 “怎么，刚痊愈就开始闹腾起来了？” 脚步声在病房门口响起。 陈风荷与赵凤君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小秦，你才好了一天，就又开始嘚瑟了？” 对于陈风荷，秦思洋只有感激之情，所以没有反驳。 秦思洋收起了方天画戟。 陆道兴给他打造的方天画戟，可以随着使用者的意念缩放。 秦思洋将方天画戟缩小成胸针模样，别在了胸口。 “师娘好，赵院长好。” 一听秦思洋叫师娘，陈风荷的脸色又是一红，眉眼含情地看了眼李天明。 旁边的赵凤君冰冷的面容上，倒是露出了一股笑意，瞧着像是等着看戏的观众。 “师娘，这事怪不得我，实在是老李他不干人事啊！他冒充我的义父，要领我拿命换来的奖励！” 陈风荷听后，也产生了呵护之心，皱眉道：“老李，你怎么能这么对小秦啊！” 李天明解释道：“我给他的东西可不比那奖励少……” “那也不行，小秦活得好好地，为什么要让你代领？” “就是！”秦思洋立刻站到陈风荷身旁，出声附和。 李天明有些惊讶地盯着秦思洋。 好小子，还有这一套？！ 借力打力？ 秦思洋收了李天明给自己修复的护甲，没有再表示什么，李天明也没再纠结追问。 不过，秦思洋终归没在领养证上签字画押。 父子关系有名无实。 不，无名无实。 与李天明闹腾完，秦思洋就该做正事了。 他先是给了陈风荷与赵凤君两片脸盆大小的泰坦茅草内叶残片。 这残片，是他前两天刚刚弄残的。 为了瞧起来逼真，还专门往雷霆雪狼的血肉里捂了两天。 瞧着这么大的泰坦茅草内叶残片，不仅赵凤君，就连陈风荷都愣住了。 “小秦，你怎么还有啊？！” 秦思洋笑了笑：“那只雷霆雪狼比较能吃，所以还有点存货。” “这两片泰坦茅草内叶残片，我没有建立契约。怎么使用，全凭两位救命恩人自己安排了！” “谢谢小秦。” 赵凤君拿到后，冰冷的面容也不禁流露出激动的神情。 “谢谢秦……” “赵院长，您也叫我小秦就好了。” “好，谢谢小秦！” 这个时候，赵龙飞“凑巧”也走进了病房。 他一边摸着自己头顶的疤瘌一边道：“小秦，我给你安排手术，也很辛苦啊！” “嗯，您的那份，我算在赵院长这里了。您可以找赵院长分。” 赵凤君冷漠地瞧了眼赵龙飞，充满敌意。 赵龙飞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声叹息：“行，我知道了。” 病房里的事情搞定，秦思洋就动身离开。 张狂等人已经去了第7区的南荣大学，准备工作事宜。 秦思洋又在赵龙飞的陪同下，回到了第9区，给张迎瑞、唐万功、陆道兴一些赤红结晶。 赵龙飞看在眼里，疼在心中。 但又无可奈何。 赵龙飞本来想着，虽然秦思洋说在赵四方和顾云萱的婚礼上送半颗赤红结晶。 但他既然还有好几颗，就算多给点也无妨。 结果，现在那颗明面上唯一一颗秦思洋的赤红结晶，只剩下一半多点了。 赵龙飞眼红心热。 而商会会长赵四方，这次分割赤红结晶连面都没露。 让赵四方被他爹和他二叔围剿。 直接被赵龙腾和赵龙飞视作赵家不孝子孙。 他也在唐万功的手中领到了雷霆雪狼的序列魔药和金钱。 序列魔药直接扔给李天明了。 李天明拿着序列魔药，一脸困惑：“你说你，最后序列魔药还是全给我，整方天画戟那一出干啥？” 秦思洋答道：“我可以给，但你不能抢。” 李天明啐了一口：“磨磨唧唧，你小子，霸道总裁文看多了吧？！” “以后，叫秦总。” “神经病吧。” 之后，秦思洋又暗中给了胡蝉一块泰坦茅草内叶残片。 为了防止圣子偷奸耍滑，他还特意用尿建立了契约。 胡蝉瞧着丁点大的泰坦茅草内叶残片，有苦说不出。 但也只得先答应下来。 胡蝉走之前给秦思洋留了联系方式。 “秦思洋，你什么时候去安全区外，提前跟我说一声。” “我这两天就要去安全区外了。” 胡蝉有些意外：“嗯？这两天就出去？我还没准备好。” “没事，这次不用你跟着，不是寻宝，只是单纯地猎杀。” 胡蝉点点头：“好吧。” 一切都结束。 秦思洋又找赵四方悄悄密谋了两天。 【蓝星纪2010年5月16日】 【西历，星期日。】 【夏历，庚寅年，四月初三，宜出行，宜嫁娶】 秦思洋又一次来到了213号安全区出口。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第343章 调虎离山 一般来说，为了避免自己身份泄露，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序列能力者在离开安全区前，都会尽量隐藏自己的身份和离开安全区的消息。 但是这一次，秦思洋没有做过多的掩饰。 一身经过修补的黑色护甲，半透明的头盔，光明正大地踏出了安全区。 立刻引起了许多人的热议。 大家都准备跟着秦思洋，看看他是怎么猎杀神明的。 凭什么秦思洋，总是能遇见珍稀材料。 当然，也有心怀不轨之人，混迹其中。 秦思洋微微一笑，昂首阔步，仿佛胸有成竹。 在众人的注视下，秦思洋走到了距离安全区大约五百米的一块裸露岩石之上。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屁股坐了下来。 一动不动。 好似入定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 秦思洋在石头上打坐，仿若佛陀道士。 周围悄悄跟着秦思洋的人都看懵了。 这是什么意思？ 秦思洋在安全区内没休息好，来安全区外睡觉了？ 可是谁坐着睡觉啊。 所有人都在一旁等着，想看秦思洋在搞什么名堂。 然而，出乎众人预料。 秦思洋就那么一直坐着。 冷风静静吹，吹在秦思洋的护甲和半透明的面罩之上，呼呼作响。 坐了两三个小时，秦思洋忽然站起身来。 一群人立刻生出警惕，重新关注着秦思洋。 “这小子休息好了，应该是要出发了吧？” “仔细盯着他就好，他应该要行动了！” 然而，秦思洋只是揉了揉屁股，喃喃道：“坐太久，腿麻了。” 绕着岩石走了几步，缓过劲来，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又一次坐回了岩石之上。 继续静坐。 众人更加迷茫。 不知道秦思洋到底是打什么主意。 安全区外的裸露岩石上，不是一个适合生活的环境。 但秦思洋却似乎把这里当成了家，稳如泰山。 饿了吃饭，渴了喝水，困了躺下睡觉，醒来就继续打坐。 偶尔有一两只小型神明出现在附近，他顺手杀掉，摘了圆片甲之后，继续打坐。 有的时候，秦思洋会用一个黑色的罩子将自己罩住。 一开始别人还以为秦思洋藏身在里面，有什么玄机。 后来才意识到，秦思洋是用黑色罩子遮挡自己的拉尿。 一通行为，让所有人都彻底无语。 看起来如同一个混吃等死守株待兔的废物。 如果不是他那张稍显清秀的面容，在安全区内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搭理他。 一连三天，都是如此。 其他人更加困惑。 他这是在做什么？ 祈福祭祀不成？ 难道他每次离开安全区猎杀神明，都能获得罕见的宝贝，是靠求运气求来的？ 就在这时，一名不知从何处出现的一身赤红的人走上前。 拍了拍秦思洋的肩膀。 “这两天，辛苦你了。” 秦思洋回头看着身穿红色护甲、戴着红色头盔的人，憨厚一笑。 “不辛苦！” 身穿黑色护甲、在岩石上静坐了三天三夜的秦思洋站起身来，拍了拍泥土，又摁了下胸口的扣子。 “这次外出猎杀神明，收获怎么样？” 来人摘下红色的头盔，露出了稍显清秀的面容。 “还不错吧。” 而这个身穿红色护甲的人，竟然也是秦思洋！ 边上偷偷观察了三天的人都傻眼了。 怎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秦思洋？！ 后来出现的秦思洋笑了笑：“我想要提交的积分任务，应该能完成了。” “哈哈，那就好！” “走，回去一块吃顿好的！” “好！这两天坐在石头上吃压缩饼干喝凉水，快馋死我了！” 两个秦思洋，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中，勾肩搭背地回到了安全区内。 众人连忙又悄悄跟上。 想看看这两个秦思洋到底是什么情况。 结果，进入安全区后，他们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先后坐上了赵家的专车，扬长而去。 只留下了一个令人费解的谜团。 众人窃窃私语。 “俩秦思洋？我有点懵了，谁能告诉我下……” “我也是，到底前一个是秦思洋，还是后一个是秦思洋？” “这还用问？肯定是后一个人是秦思洋啊！” “为什么？” “秦思洋知道，他一离开安全区，立刻会有许多人跟着他。” “所以，前一个人就是秦思洋的替身，伪装成秦思洋，坐在这里吸引我们注意力。然后让秦思洋自己偷偷去安全区外猎杀神明！” “原来如此……” 一群人悻悻地离去。 没想到，秦思洋居然会使出调虎离山的计策！ 坐在专车上，身穿黑色护甲的秦思洋服用了一瓶药剂。 身形波动，面容扭曲十几秒后，变成了赵四方的模样。 赵四方兴奋地问道：“秦哥，这次出去，有什么收获？” 身穿红色护甲的秦思洋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储物箱：“腐蚀黑蜈，杀到了。” 这就是秦思洋此次离开安全区明面上的目的。 宣布自己猎杀了腐蚀黑蜈，然后提交给管理部，获得任务积分。 一身红色护甲是找陆道兴借的，自己的护甲则交给赵四方穿戴。 当然，他还有自己暗中的打算。 “腐蚀黑蜈？！”赵四方双眼一亮：“这种稀有的神明，秦哥都能遇得到？” 秦思洋淡淡一笑：“运气罢了。” “谁能有秦哥这运气！秦哥可真是天选之人！” 赵四方由衷地为秦思洋感到高兴。 不仅品行高洁，而且实力超群，还有上天眷顾。 实在是让赵四方感慨。 秦哥的出世，似乎就注定是天骄中的天骄！ 然而，秦思洋的目光中却稍有失落。 因为他真实的目的，没有达成。 这次偷偷去安全区外猎杀神明，虽然没有被人发现，但是也没什么收获。 杀了一只比较普通的中型神明巨山猪，还有一些无所谓的小型神明。 他需要用来叩开信徒之路的两个小型神明，血月狼蛛，深渊猎犬，全都没见到踪影。 若是在以往，他一定会继续猎杀。 可是这次他委托赵四方帮忙冒充自己，不可能让赵四方枯坐太久，所以早些回来了。 而在前来找赵四方的路上，秦思洋也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有许多人在暗中盯着自己。 除去一些打算观察他为什么总能够遇见稀有材料的人，还有一些人，身份不明，若隐若现，实力超群。 如果不是从陆道兴那里借了个识破隐身或者伪装的猎神道具，他都发现不了那些人。 这些个有备而来的人，一看就是大势力出身。 估计是军方、商会等派来跟踪他的。 至于目的是如何，不用多说，也知道没安什么好心。 秦思洋明白，若是自己没有甩掉这些尾巴，直接前往安全区外深处，到了人迹罕至的地方，很有可能就被他们掳掠走。 至于与这群不轨之徒硬碰硬？ 算了。 见识过李天明那帮教授在星野牧场打斗的情景，秦思洋算是彻彻底底摆正了自己的态度。 第344章 小明 他可没有信心在一群强大序列能力者手中逃脱。 所以才想着让赵四方帮忙分散注意力。 现在看来，第一次使用调虎离山计策，效果不错。 但问题是，这个计策只能用一次，不可能一直使用。 一群狗皮膏药，很难甩得掉。 以后要怎么办，秦思洋还是有些头疼。 回到第9区的宾馆，稍作调整，秦思洋便直接拨通了唐万功的电话。 “喂，唐部长，我这次外出猎杀，成功带回了腐蚀黑蜈。” “嗯，很好。我正好还在第9区没有离开。你来管理局，咱们在管理局见个面，我把积分给你划好。” “好，谢谢唐部长了！” “没事。” 秦思洋挂了电话后，不自觉地笑了笑。 唐万功知道自己猎杀腐蚀黑蜈后，语气平和，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 看来确实是早就猜到自己已经杀死腐蚀黑蜈了。 他来到第9区的序列能力者管理局，见到了唐万功。 两人在大厅里聊了起来。 唐万功明知故问，笑着道：“小秦，你今天来管理局是要做什么？” “我是提交腐蚀黑蜈的猎杀任务。” “什么？！你居然猎杀到了腐蚀黑蜈？！” 唐万功的眼神中有四分震惊，三分羡慕，两分欣赏还有一份喜悦。 一声惊呼，直接让一楼大厅的所有管理局员工全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所有人再看着唐万功脸上的神情，哪还不知道这件事是真的。 秦思洋这次离开安全区，因为十分高调，所以第9区的人基本都有所耳闻。 没想到，他是弹无虚发。 一回来，居然又宣布了自己猎杀腐蚀黑蜈的消息！ 今天在管理局的这句话，相信不久后就会传出。 也算是唐万功以自己的声威，给秦思洋的事情盖了章。 毫无疑问，所有人都会认为秦思洋这次离开安全区，成功猎杀腐蚀黑蜈。 走在唐万功身旁的秦思洋，身形一滞。 然后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是运气好，运气好罢了。” 心中则对唐万功刮目相看。 唐部长可以啊！ 这眼神，这演技，让秦思洋叹为观止。 如果不是自己身经百战，演技方面在钱问道、李天明、赵龙飞跟前被锻炼得炉火纯青，恐怕还真接不住唐万功的戏！ 进入了唐万功在第9区的临时办公室，秦思洋将三千斤腐蚀黑蜈的残骸储物箱拿了出来。 唐万功找了工作人员来验收。 在数十米高的穹顶下，一节节黑色的外甲包裹着血肉摆放在办公室中，瞧着和一排巨大的黑色馒头一样，十分壮观。 秦思洋交上了大概三分之一的腐蚀黑蜈残骸，不包含腐蚀液囊。 按照最低要求上交神明残骸，在唐万功的意料之中。 但他还是有着一丝丝幻想，秦思洋可以将腐蚀液囊也上交，给他一个惊喜。 唐万功略显遗憾地叹了口气。 算了，能有腐蚀黑蜈就知足吧。 如果不是秦思洋，他手下的研究厅现在还得喝西北风呢。 手下研究厅的工作人员说过，腐蚀黑蜈的外甲也能做出相当可观的研究成果。 秦思洋拿到了积分后，与唐万功握手，友好交接后离开。 回到宾馆后，好好地休息了一下。 洗完澡，躺在床上，长舒一口气。 差不多了。 第9区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可以离开，去第7区了。 回想着种种经历，秦思洋也感慨万分。 来到这里，从外出猎杀神明开始，一番连着一番，得到的东西越来越多，牵扯的事情越来越大。 最后直接搞成了商会争霸和教授乱斗。 谁能想得到。 当初他和李天明之前来第9区，只是因为张狂在这里担任幼儿园园长。 可以提供免费食宿。 因为蹭吃蹭喝引发的一系列血案。 也是绝了。 秦思洋睡了一觉后，醒来腹中空虚。 现在宾馆里只有他、李天明和赵龙飞三人，其他教授都已经去了第7区准备工作。 李天明与赵龙飞又一直忙得脚不离地，所以大家都自己吃饭，不再统一活动。 准备出去找后厨给他做两个小菜。 秦思洋打着哈欠，拉开了门。 “诶呦卧槽！” 一开门，秦思洋直接吓了一个趔趄，连着倒退了三五步才稳住了身形。 门外站着一个谢顶秃头男，正笑嘻嘻地看着他。 李天明双手交叠小腹，冲着秦思洋和蔼地问了声好：“秦总醒了？” 秦思洋满脸狐疑地打量着李天明。 “老李，你是又要搞什么花活？等等，你旁边的木桶装着什么？” 李天明提起木桶，笑着走进了秦思洋的卧室：“木桶里装着的是热水啊。” 秦思洋眉毛一挑：“热水？什么意思？” “上次不是说，秦总要是能帮我找到腐蚀黑蜈的腐蚀液囊，我就帮秦总洗脚么。” “这不，今天就来履行承诺了。秦总您瞧，这水还热乎的呢！” 说着，用手拨了拨木桶中的水。 “水温刚刚好，秦总您洗脚不？” 秦思洋看着一脸谄媚献殷勤的李天明，浑身恶寒，鸡皮疙瘩都快把衣服拱起来。 哆嗦两下后，又忍不住往后退了三四步。 李天明这老地中海不害臊的时候，是真膈应人。 秦思洋拽下胸口的胸针，瞬间放大，双手持着方天画戟拒在胸前，冷冷地盯着李天明。 “义父，不要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事情了。那腐蚀黑蜈的腐蚀液囊，我可不是留给你的。” 李天明听后，脸上依旧洋溢着笑意。 他放下了手中的木桶，双手互相揉搓，显得拘谨又乖巧。 “秦总，这件事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整个安全区内谁不知道，秦总还在寒微之时，我就跟在秦总身边。” “我和秦总的合作，那是久经考验！我和秦总的交情，那是日月可鉴！” 秦思洋冷冷回道：“现在是末世，日没了，月也瞧不见了。” “嘿嘿，就是这个意思，意思秦总明白的。秦氏集团，秦总是001号员工，我就是002号啊！绝对的老忠臣，原始股，您说对不？” 秦思洋冷笑一声：“义父如此前据而后恭，惹人发笑啊。” “秦总，你看你，哪有什么义父，叫我小明就好。” 第345章 前往第七区 小明？ 秦思洋瞥了眼满脸褶子的李天明，又摇了摇头。 这地中海，为了稀有材料，真是脸都不要。 秦思洋实在是受不了李天明在这里恶心人。 答应等到第7区安定下来，就把腐蚀黑蜈的腐蚀液囊给他。 得到秦思洋的承诺后，李天明跟赵龙飞说了一声，连夜就要与秦思洋赶往第7区。 赵龙飞不仅答应，还派了专车将他们俩送去南荣大学。 并且说自己这两天处理完手头商会的事情，就会带着赵四方一起去第7区与他们会面。 就连赵氏商会的主会所，也定在了第7区。 赤红结晶与其他珍稀材料，都将随着赵龙飞一起去第7区。 秦思洋本来还觉得这样麻烦。 和赵龙飞聊了后，才知道赵氏商会迁往第7区是情理之中。 因为之前拟定的主会所，本来就是在第7区，距离南荣大学两条街的地方。 赵家在第7区经营最久，根基最深，势力最大。 那里就是建立赵氏商会的最理想区域。 他们在第9区临时落脚，在这里召开赵氏商会成立典礼，完全是为了处理好秦思洋的事情。 赵龙飞得知秦思洋猎杀了腐蚀黑蜈后，也是喜上疤瘌。 走路恨不得一蹦一跳。 秦思洋的手上，肯定还有腐蚀黑蜈的残骸。 等他忙完商会搬迁的事，再去找秦思洋促膝长谈，要点腐蚀黑蜈的材料，帮助南荣大学还有商会的研发工作，岂不美哉？ 赵龙飞神采飞扬地跟赵龙腾见面。 两个疤瘌脑袋坐在沙发上，展开了兄弟间的畅谈。 赵龙飞嘴角一直扬起：“大哥，你还别说！把秦思洋招进来，真是我今年做的最成功的一笔交易！” 赵龙腾却没有多高兴，抽了口烟：“福兮祸所依。这小子也没少给我们惹事。” “你是说郭九霄的事情？那就是屁大点事，郭九霄自己耍横斗狠，成不了气候，没什么难解决的。” 赵龙腾摇摇头：“不，我说的不是郭九霄的事情。” 他起身来到自己的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了两本册子，扔在了沙发旁的茶几上。 “这是最近咱们地下市场的营收财报，你可以瞧瞧看。” 赵龙飞拿起来翻阅，赵龙腾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继续说道： “因为他之前的表现太过豪横，中荣大学和东荣大学那边已经开始打压我们的市场了，西荣大学也坐地起价。” “这还是处理事情一贯偏向鸽派的大学。其他的，什么商会教会，政府军方，态度更是强硬。” “宣布成立赵氏商会才过去几天？咱们的营收已经降了一成。今年年底，预计要减收四成左右。” “目前看来，招揽秦思洋说不上物超所值，算是小赚一笔吧。甚至都不一定赚，如果刨去李天明团队，单算秦思洋，很可能还收支不抵。” 赵龙飞听着大哥说出最近商业的衰退，皱眉问道：“需要我跟秦思洋聊聊，让他注意些么？” “倒也不用。” 赵龙腾笑了笑：“这小子，有点灵性，总能给人带来惊喜。” “你让他注意言行，就是给个孙猴子套上了紧箍咒，扼杀了他的灵性和无限可能。” “他？无限可能？”赵龙飞叹了口气：“大哥你说了算。” 赵龙腾缓缓道：“我有预感，秦思洋是个潜力股，适合长持，越往后越值钱。” “咱们多给他擦几次屁股，算是积累些交情，日后要沾沾他的光，也不会让他觉得吃相太难看。” 赵龙飞哼了一声：“这小子，就是个铁公鸡！要沾他的光，不定是猴年马月。” 赵龙腾笑道：“铁公鸡？二弟，你这肯定是气话。” “你想想看，咱们赵家和他什么交情，他居然愿意拿出全部的赤红结晶帮我们渡过难关。” “小妹对他实行了及时救治，什么都没提，他直接掏出那么老大一份泰坦茅草内叶残片。” “这次猎杀腐蚀黑蜈，听说他只拿到了任务积分的最低档，才五万多分。不用说，腐蚀液囊是没有上交的。那腐蚀液囊他自己留着又没啥用，八成是给李天明了。” 说到这里，赵龙腾又是咋舌不已。 “一个安全区边缘地带出身的贫苦孤儿，获得了各种珍宝，在知道珍宝价值的前提下，居然如此大方赠予身边的人。” “就算是见惯了各种场面的世家公子，也不可能做到。” “但他就是这样，只要你对他好，他对你差不了。” “要我说，倒是颇有几分豪侠之风。” “心性与洒脱，是与生俱来的。” “生来没有，便一辈子都不会有。” 赵龙飞听后一想，赵龙腾的话确实有道理。 秦思洋属实有些不寻常。 不寻常之人，不寻常之运。 而后向后一倚，低声道：“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位面之子？” 赵龙腾手中的雪茄附和地点了两下：“诶，你别说，秦思洋这小子还真有点这个味道。” 秦思洋在车上闲着无聊，刷着手机论坛。 令他意想不到。 关于自己是生是死的消息，仍然在激烈讨论着。 自从有人看见他去了第27区赵凤君的医院，有关他的死亡争论就没停息过。 即便他后来猎杀了腐蚀黑蜈，依旧有人不买账。 认为其中定然有什么阴谋。 有的人以非常严谨的态度，各种考据，证明真的秦思洋已经死掉，只有假的秦思洋冒名顶替活着。 “真是多无聊的人都有。我是死是活，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秦思洋摇摇头，继续浏览着论坛。 忽然，一则重磅消息出现在他的眼前。 秦思洋的脑中如同被炸弹轰炸过，“嗡”地一声。 【西格玛区屠杀行为，系栽赃嫁祸。局长奥洛夫已证明清白。】 怎么个情况？！ 奥洛夫没事了？！ 自己连奥洛夫的挽联都已经备好，他居然全身而退？！ 秦思洋连忙点进去查看。 【西格玛区平民屠杀之事，系灭世教栽赃嫁祸。局长奥洛夫查出重要证据，自证清白……】 看完第一句，秦思洋就失望地闭上了眼。 奥洛夫这老小子转危为安。 秦思洋感觉，天都快塌了。 第346章 你以为为什么叫神明 秦思洋放下了手机。 无力。 迷惘。 想骂娘。 坏消息总是这样不期而至。 像一个粗暴的山匪，一脚踹开了他自以为安全的心防，打砸抢烧一番后扬长而去。 只剩下支离破碎的自己。 天知道，他是有多想看到奥洛夫的死讯！ 秦思洋深吸两口气，不去想不开心的事情了。 转而思考起猎杀打通信徒之路的小型神明的事情。 他本以为血月狼蛛和深渊猎犬应该不难遇到。 毕竟是小型神明。 但是在安全区外逛了三天，他都没有找到。 实在是有些扫兴。 “老李。” “怎么了？” “你说，哪里能找到成群结队的血月狼蛛和深渊猎犬啊。” “血月狼蛛和深渊猎犬？” 李天明愣了下：“这种小型神明，不是安全区外面的边缘地带就能见到么。” “我知道。可我一只都没见到。” “运气不太好。多逛几次，就能遇到了。你杀这两种小型神明做什么？” “当信徒之路的祭品。” “啊？”李天明吃了一惊：“你不先准备中级神明圆片甲祭品，先去弄这些小型神明的祭品？” “不解决主要矛盾，先抠次要矛盾？” 秦思洋懒得回应：“我这个人，比较自信。都会有的。” “呵，不愧是你。” “老李，正经问你，你说哪里能见到这两种小型神明啊？” “我也是正经回答你，小型神明就在安全区外边缘溜达，你多逛逛总能见到。” “真是废话，浪费时间。” 秦思洋摇摇头，打开了一个午餐肉罐头，准备在车上随便吃点东西就睡觉休息。 李天明想了下，说道：“你说的这两种小型神明，是大部分实力较强的序列能力者开启信徒之路的祭品选择。” “而213号安全区出口，号码小，高手云集，这种积分高的小型神明是争抢的对象，所以可能比较难找到。” “啊？大家都抢血月狼蛛和深渊猎犬？！” 李天明白了秦思洋两眼：“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想要好一点的祭品。” 秦思洋听后，坐不住了。 “第9区的安全出口，都找不到这俩小型神明。” “那第7区的安全出口，不更是稀少？！” “嗯，是这个道理。” “那怎么办？！” “等等就是了。常去安全区外逛，肯定会有收获。” “你不是说，那里没有这两种神明了么？” “现在没有，之后会自己冒出来的。序列能力者越强的安全区出口，聚集的神明也会越多。” “嗯？难道不是神明越多，前往的序列能力者越强么？” “两者关系相辅相成。神明多，招来的序列能力者就强。序列能力者强，招来的神明就多。” “啊？还能这样？所有神明都是这样？” “差不多吧。” “可是，我感觉神明似乎脑子并不好使啊，它们是怎么做出这种判断，该往哪里去的？” 李天明耸耸肩：“因为它们是神明啊。神明的行为，神秘莫测，哪有标准可言。” 秦思洋挠挠头：“所以……神明，是褒义词？” “一直都是。” “那……为什么要叫神明呢？” 李天明解释道： “末世刚刚降临之时，人类面对神明是极为无力的，只能单方面被屠杀，却不知道要如何杀死神明。” “那个时候，神明降世惩罚世人的理论非常盛行，也因此诞生出了许多教会。” “比如泽世教，轮回教之类的大教会，都是那时诞生的。” 秦思洋若有所思：“怪不得安全区这么多教会，我还在想，以华国人为主的环境，教会怎么如此盛行。” “那是最开始的时候，现在已经大有不同。” “随着五年前有人觉醒序列能力，可以杀死神明之后，人们渐渐重拾了信心，不再畏惧这群诡异生物。” 说到这里，李天明笑了笑： “人类就是如此。只要能够看到希望，勇气便会不断涌出。” “自古以来，人类的历史，都是勇气谱写的赞歌。” 秦思洋听后不置可否，而是说道：“老李，你总是有一种人定胜天的态度，不愧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算了，和你讨论人性是鸡同鸭讲。”李天明继续道：“序列觉醒后，许多人提议，不再叫它们为神明，而是叫它们‘怪物’、‘入侵者’、‘太空垃圾’等充满鄙夷的字眼。” “人类要反抗。” “之后一年里，越来越多的人提升到序列等级五，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 “但是，所有人都发现，到了序列等级五后，再无法提升序列等级。彼时我们还以为，序列等级五就是序列能力的巅峰。” “直到其他安全区传给咱们安全区联合政府的一封密报被泄露。” “密报里讲述了序列等级五提升到序列等级六的方法——礼神仪式，信徒之路。” “那时我们才知道，序列等级五远远不是序列能力的顶峰，后面还有等级六，等级七……” “找到了晋升的道路，人们并没有任何喜悦。” “相反，由于另一个摆在眼前的事实，所有人都陷入迷茫。” “那就是突破到序列等级六之后，将会被神明压制。” 李天明目光忽然暗淡，叹了口气： “人们一直以为，觉醒序列能力，是天不亡人类，要让他们与诡异生物作斗争。” “礼神仪式和信徒之路，无情地给安全区内的人类打了一耳光。” “至此，序列能力者才意识到，自己所处的世界，或许是这群诡异生物的游戏场。” “那些诡异的生物，带着圆片甲的怪胎，也因此被更多人畏惧。” “而且，实力越是强大的序列能力者，就越是感到恐惧与敬畏。” “就如同，信徒对神明的态度一般。” 信徒，神明。 说到这里，李天明的声音愈发低落。 “所以安全区里，无人再用‘入侵者’、‘太空垃圾’等贬义词汇形容这些诡异的生物。” “神明，不再意味着它们强大的能力，更多的是无法逃离掌控的敬畏。” 李天明嘲讽一笑，不知是笑秦思洋，笑众人，还是笑自己。 “不然，你以为它们为什么会被称作神明？” 第347章 入住南荣大学 李天明的解释，让秦思洋对于这个世界又有了更深的认知。 神明这个称呼，不是一个无所谓的代号。 而是表现着人类对它们的敬畏。 不论这种敬畏，是出于无知还是弱小。 目前，都是一道厚重的牢笼，将序列能力者们关在其中。 “对于我们这种科研工作者来说，研究诡异生物越是深入，就越觉得一切都是某种强大存在掌控的。” 说到这里，李天明笑了两声：“以前常大常二都和我一样是无神论者。结果研究了几年神明，也开始敬畏神明了。” “所以，人们对神明的态度，一直无法统一。” “但无人敢轻言将其杀光。” 李天明又望向了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叹了一声。 秦思洋也闭目沉思，不再讨论。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心照不宣，没再聊世界和神明这种深邃沉重而又没有结果的话题。 而是聊聊南荣大学的环境，第7区的美食等等。 又过了一天，他们终于到了第7区。 车辆开进区域后，在主干道上一路行至南荣大学校门处。 秦思洋仔细瞧了下，南荣大学的门口，只有一块刻着校名的巨石，并没有设置拦路的大门。 也就是说，所有人都可以随意进出南荣大学。 只不过，人可以随意出入，但车不行。 没有铁门拦路，却有路障立在跟前。 旁边的保安亭里走出了两人，拦住了他们的车辆。 “对不起，校外车辆若要进入校园，需要证明。” 司机摇下车窗，递给门卫一张绿色的凭证。 保安看后，将凭证还给司机，降下了路障。 车辆继续前行。 秦思洋回头瞧着南荣大学那约等于没有的大门，问李天明道：“第7区鱼龙混杂，南荣大学不设立校门，没有安全隐患么？” 李天明笑道：“安全隐患？你忘了赵龙飞是以什么着称的了？” 赵龙飞的特长？ 秦思洋只是稍稍一想，脑中便划过两个字： 监视。 怪不得。 赵龙飞这个暗中盯梢的高手，谁要是来南荣大学闹事，想要全身而退难过登天。 别说心怀不轨的歹人，就连整个教会，都能灭了！ 他这监视的能力，可比大门好用多了。 而且，敞开校门，还可以给人以南荣大学兼容并包的好印象。 就在缓缓行驶时，秦思洋听见路边两人的对话。 是一个中年男人与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 中年男人说道：“你看那个校门，对所有人都敞开，是赵龙飞校长特意设计的，他是个大善人！” “没有校门，意味着南荣大学公平公正，欢迎所有人来，不看出身！只要你有能力，在这里就能出人头地，实现理想！” “孩子，你有信心考上这里么？” 少年自信地点头：“爸爸，我以后一定能考上南荣大学！成为像赵校长那样的人！” 听着父子的对话，秦思洋脸色木然。 赵龙飞，大善人？ 听起来像是能纳入词典大全的一组反义词。 天对地，光明对黑暗，赵龙飞对大善人。 秦思洋是真没有想到，赵家的舆论宣传居然如此成功。 他不禁评价道：“道貌岸然，欺世盗名，衣冠禽兽，粉饰太平。” 李天明瞥了秦思洋一眼：“之前没瞧出来，你还有这本事啊，成语小王子？” “有感而论，发自肺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秦思洋有些同情地瞧着车后的那对父子：“哎，他们被赵龙飞骗得太深了，真是可怜。要不然停下车，我跟他们说一下赵龙飞的真实面目？” “至于么？” “当然至于！我实在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得告诉他们，只要有的选，千万别来南荣大学！司机，停下车，谢谢。” 司机师傅并没有答应秦思洋的要求，依旧前行。 “嗯？司机师傅，怎么不停车？” 司机一脸纠结地回头瞧了眼秦思洋： “秦先生，我是吃赵家饭的。” “我要是给您停车，让您去说我老板的不好，那我不是吃里扒外了么。” 秦思洋挠挠头：“呃……也有道理，总不能让你吃赵家饭，还拆赵家台。” 司机见秦思洋理解，继续解释：“就是啊。秦先生，您别为难我了，我就一个开车的，找到这份工作，养家糊口不容易。” 秦思洋叹了口气：“好吧。等你送我到住的地方，我再跑回来找这对父子。他们刚进学校，估计且得逛一圈。” “能救一个是一个，能拉一人是一人！” 李天明眉毛一挑。 神他妈能救一个是一个！ 司机不停车，他还要专门跑回来，在路人跟前诋毁赵龙飞？ 秦思洋这小子是对赵龙飞有多恨啊。 要是让赵龙飞知道这件事，还不得往死里整他。 就秦思洋这细胳膊细腿，能弄得过赵龙飞？ 想着秦思洋又给自己挣到了一个腐蚀黑蜈的腐蚀液囊，帮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李天明决定帮他一把。 让他少受点罪。 “小秦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光是靠舆论宣传，南荣大学根本不可能获得这种父子相传的口碑。” 秦思洋看向李天明，瞬间露出了一副“我懂得”的神情：“老李，你是说，除了舆论宣传，还得作秀蛊惑人心才行？啧啧，有道理！赵龙飞这本事，当校长太屈才了，该去教会才对！” “他赵龙飞应当去泽世教，把胡蝉从圣子之位一脚踹下去，自己来当！” “不用当圣子，他当圣犬也可以！反正除了你老李，我没见过比他更像狗的人！” 李天明扶额，怎么越找补秦思洋骂的越狠，没想过车里会被赵龙飞监视么？ 他是真一点也不怕啊。 李天明又道：“哎，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说，有没有可能，赵龙飞经营南荣大学，就是处处体现公平公正，才会得到别人的认可？” “他？公平公正？”秦思洋啐了一口：“这疤瘌脑袋明里暗里不知道算计过我多少次！” “要不是我聪明机警，定然被这个蛇蝎肚肠的家伙害得惨不忍睹！” 李天明正要再劝说两句。 音响中的音乐忽然停掉，传来一声怒吼：“秦思洋，你他娘的没完了是吧？！” 第348章 软饭还是香 哦豁。 果然如李天明所料，赵龙飞一直在监听。 还好自己没说什么。 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如果背后说人坏话，那可真难共事了。 反观秦思洋…… 嗯？ 李天明忽然发现，秦思洋双手交叠胸前，下巴扬起，似乎也不慌不忙。 对于赵龙飞的斥责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这小子脊梁什么时候硬起来了？ 秦思洋嘴角一歪：“赵校长，你怎么老是监听别人？” 音响里继续传来赵龙飞的声音：“废话，这是赵家的专车，在我掌控之内不是应该的么！” “赵校长，你知道的，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控制，被人监视。” 赵龙飞语气淡漠：“所以呢？” “希望你能给我这个商会会长多一些自由。” “希望你能给我这个大学校长多一些尊重！” “赵校长，你跟我谈尊重，要就是要求我无中生有，办不到。” 音响沉默了许久。 就连李天明都愣住了，打死他都想不到，秦思洋这么横。 过了半晌，才传来赵龙飞的话语：“过两天，我亲自来教你。” 平淡的声音，透露出了赵龙飞的不屑。 秦思洋又怪笑一声。 “赵校长，你可别逼我，否则我手里剩下的腐蚀黑蜈的残骸，就没有给南荣大学的那份了。” “你……好。小秦，其实尊重不尊重的，也没那么重要。咱们毕竟是个务实的学校。而且，我又反思了一下，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之前确实有些事情做得不太妥当。” “嗯，能得到赵校长认可，我感激不尽。” “你的招待所已经布置好，可以入住了。有什么不满意的，直接找林秘书说，她会帮你解决。我把她的联系方式发给你。” “哦，好。” “那先这样，你还有别的事情要说么？” “暂时没了。再见。” “好，再见！等我回南荣，就带你逛逛咱们学校！” 音响中再次传来了音乐。 秦思洋轻轻拍了下衣服上的尘灰，微微一笑。 李天明瞧着秦思洋得意的模样，无奈道：“小秦，你非得这么招惹赵龙飞不行？” “什么叫招惹，我只不过是心直口快。” 李天明摆摆手：“你可拉倒吧。小秦，你今天可以用材料让赵龙飞低头，明天呢？你总不可能一直拿出不可思议的稀有材料吧！” 秦思洋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说不定呢。遥想一周前，你可曾想过会端着水给我洗脚？” “今天不聊洗脚的事。” “我就是给你忠告。你这么不给自己留退路，日后若被赵龙飞打击报复，勿谓言之不预也。” “老李，你放心。”秦思洋伸了个懒腰：“赵龙飞这种见宝眼开的人，这辈子都得跟我低声细语地说话，我不需要什么退路。” “你……行吧。”见秦思洋油盐不进，铁了心耀武扬威，李天明也不多说了：“良言难劝该死鬼，你开心就好。” 反正以后被赵龙飞打击报复的又不是自己，操这么多心干什么。 自讨没趣。 秦思洋转了下戒指，不让接下来的对话被司机听见。 “对了老李，除了腐蚀黑蜈的腐蚀液囊，你还需要什么材料来着？我有点忘了。” 李天明叹了口气：“还需要的东西多了去了。” “说说。” “拳头大小的赤红结晶，泰坦茅草内叶，冰晶巨蛾的翅膀，熔岩鳄的皮甲，一公斤的黄银星矿。” 秦思洋点点头：“行，我记住了，下次出安全区的时候，帮你留意。” 李天明敷衍道：“好，知道了，谢谢你。” “李先生，秦先生，到了。” 李天明与秦思洋拿着行李下了车。 十几层楼高的东招待所，是南荣大学最奢华的招待所，建得宏伟大方。 秦思洋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还是忍不住心生感慨。 一个招待所，都建得这么阔绰。 赵家真是底蕴深厚。 “这招待所我没来过，没想到建得这么好。” “是啊，我第一次……诶，老李，你怎么也来招待所了？不跟张园长他们一起租房住么？” “租房？谁告诉你老张他们是租房？” 秦思洋诧异道：“不是租房，那住哪？” “他们都全款买房了。只有陆道兴这个欠债的还租房住。” “买房？那得多少钱？！一个两个都是地主老财？！” “你傻啊，人家把之前的房子卖了，再添点钱，不就能买新房了！你以为都和你似的，穷得叮当响？” 秦思洋鄙夷地说道：“呵，还笑我，说得好像你比我阔绰多少似的。你来这里，还不是在招待所住？” “我还没来得及买房，只能先在招待所住一段时间。” “你等会！” 秦思洋听得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行李。 “你哪来的买房的钱！” 李天明撩了下自己头顶的刘海：“风荷出钱，你有什么意见？” 秦思洋细细一想。 陈风荷医术超凡，挣钱应该确实比李天明容易。 要是她愿意包养李天明，那确实可以。 “我说呢。” 秦思洋眯起眼：“你一个吃软饭的，还挺横？！” 李天明倒是一副受之无愧的模样：“钱留着也没用，给我买房怎么了。” “再说了，我给风荷的，远不止买房的钱。” 秦思洋无话可说。 两人拿着行李走进招待所，停在了前台。 “两位先生，是要入住招待所么？不同的房型是不同的价位，请选择一下。入住要先交一天的房费以及一枚银币的押金。” 秦思洋说道：“有一层的房间都是我的，我不用交钱。” “哦，您是秦思洋秦先生是么？” “是我。” “您好，林秘书已经吩咐过了，第十层都是您的房间。按照您的要求，给您空出了居住的房间，这是您的房卡。” “好，谢谢。” 秦思洋拿了房卡，在一旁等李天明办手续。 李天明说道：“愣着干什么，上楼啊。” “你不办理入住么？” 李天明哈哈一笑：“一层楼都是你的，我还花那冤枉钱干什么。你匀我一间住两天不就行了。” 秦思洋淡淡道：“我又不知道你跟我一起住招待所，只让人腾了一间房出来，剩下的七间都还出租着呢。” “啊？为什么？” “废话，多租一天就多一天的租金，我为啥要让房间空着啊！你赶紧办入住手续。先说好，我可不给你这个全款买房的人出租金！” 李天明叹了口气，有些不情愿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今晚咱俩就挤一挤吧。” 第349章 什么叫顶级科研团队 赵龙飞说过，东招待所，是南荣大学最好的招待所。 而东招待所的第十层，是东招待所条件最好的楼层。 别的楼层，都是二十间房。 这个楼层，只有八间。 但是比其他的楼层多了两处公用设施。 一个是健身房、各类球馆和泳池。 秦思洋十分纳闷，大家都是序列能力者，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为什么要修建这些玩意儿？ 这也起不到什么健身的作用啊。 仅供娱乐？ 另一个是巨大的会客厅，里面有大片的沙发，还有可以变形的最多能供二十多人一起吃饭的餐桌。 这两个公用设施的门禁卡，现在都在秦思洋的手中。 秦思洋瞧着两个占地面积极大的公共设施，有些心疼，实在是太浪费空间了。 还不如和其他楼层一样，建二十间房，供他收租呢。 早知道就不找赵龙飞要招待所最好的楼层了。 自己的房间，也精致典雅。 虽然是只有一个卧房的独居室，但是浴室、餐厅、厨房、客厅、阳台应有尽有。 浴室之中，还有个瞧起来非常舒服的按摩浴缸。 而卧房的床，更是宽敞，躺三五个人都不是问题。 如果房间凌乱，可以打电话给前台，安排清洁人员前来打扫。 总的来说，非常满意。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的床上现在躺着一个裹着浴袍的秃瓢中年老男人。 李天明非常不客气。 一进门就先洗了个澡，然后便上床躺着准备休息了。 “小秦，你也快点洗个澡，咱们赶了两天路，都没下车，今天早点休息。” 秦思洋幽怨地看着李天明。 李天明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给陈风荷发了个消息，就戴上眼罩，准备入眠。 等秦思洋洗完澡出来，李天明已经打上呼噜了。 秦思洋爬到李天明跟前，敲了敲李天明衣服上的扣子，开启了对话屏蔽的功能。 然后躺在了距离李天明最远的床的另一边。 这样，就听不见李天明打呼了。 躺在床上，秦思洋忽然有种委屈的感觉，从心中升起。 夜里睡得很不安稳。 …… “小秦，已经早上了，快醒醒！” 秦思洋感觉没睡多久，就被李天明叫了起来。 秦思洋揉着眼睛：“干什么啊？这么早就叫我。” 李天明一边系着衣服的扣子，一边说道：“早什么早，窗外的人工太阳光源都亮了。” “我已经打电话让前台送早餐来了，你也起床洗漱，吃完早饭跟我出门。” “出门？” 秦思洋睁开惺忪的睡眼：“出门去哪？” “去实验室啊。” “实验室？不去。” 秦思洋听说是去实验室，又躺回了床上。 他又不会搞研究，去实验室干什么。 李天明又说道：“你去实验室，是熟悉下环境。等收拾好了，过去拍几张照片，证明你参与了实验室的工作。” “张狂他们发论文后，会用这些照片来佐证你对实验的贡献，帮你争取研究积分的分配。” “研究积分？” 秦思洋又坐了起来。 揉捏着自己的眉心，想要尽快清醒。 到现在自己的研究积分还是鸭蛋。 张狂他们答应发论文给自己挂上名，帮他解决这个问题。 因为他们一直在忙别的事情，这个研究积分的任务一直提不上日程。 就连秦思洋自己都快忘了。 没想到张狂他们还都记得。 秦思洋对于这些教授的帮助，还是非常感激的。 当然，如果不用早起，那就更好了。 秦思洋洗漱完毕，和李天明吃了服务人员送来的华国传统早餐鸡蛋灌饼后，一起前往实验室。 李天明带着秦思洋在校园之中穿梭。 路上见到了不少晨练的学生。 他们似乎有人认出了李天明和秦思洋，但没有人上前打招呼。 “老李，你认识实验室在哪？” “常大给我发了路线和具体的哪栋实验楼，很好找。” “喏，就是这个。” 李天明指着不远处一栋六层楼高的实验楼。 南荣大学的实验楼群有八栋，规整地排列着。 李天明指的那栋实验楼，和其他实验楼看起来并没有多少区别。 不过秦思洋也清楚，实验室的区别在内部，而不在外观。 他又问道：“常大教授只告诉了你实验楼，没告诉你楼层和门牌号？” 李天明冲着秦思洋微微一笑：“楼层门牌号？” “那一栋楼，都是我们几个的。” “卧槽？！” 秦思洋又重新瞧了眼那栋实验楼。 “六层，都是你们的？！” “这很正常。” “陆道兴是搞猎神道具研究的，材料和器具堆放就得两层楼的实验室。” “常大和常二是研究神明的，各种神明残骸和实验仪器也得堆两层楼。” “郝亮研究药剂，瓶瓶罐罐得分门别类放好。吴虞研究序列能力，需要不同的环境进行测试，都需要不小的场地。他俩加起来也得用一层。” “还剩一层，就是给我胡乱搞点什么。我没啥固定的，想起来什么就研究什么，这一摊那一摊的，一层楼差不多勉强够用。” 秦思洋听得哑口无言。 这群大学教授，搞研究居然这么占地方？ “诶，不对啊，张园长不需要实验室么？” “他？给他个运算快一些的电脑，再加个大型望远镜就够了。他只要一间实验室和天台的使用权。” 果然，个个都身怀绝技。 秦思洋又扫试了下八栋实验楼：“南荣大学所有的教授都这么占地方？那八栋实验楼，满打满算也就四五十个研究人员？” “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所有研究人员都这个待遇。也就哈里森和李斯特他们一人能占据一两层楼。” “其他的研究人员，大概率只有一间实验室，甚至共用一间实验室。” “那你们几个凭什么这么铺张？” “自然是因为实力得到认可。” “实力？” 李天明拍了拍秦思洋的肩头：“小秦，等你入了学，就知道你义父和朋友们，是什么水平了。” “还他娘的义父？老李，我看你是真不想要腐蚀液囊了。” “别别别，秦总，我错了。” 第350章 谁不知道秦思洋灵得很 李天明又道：“小秦，你也别太抵触。你想想，我不还得帮你弄研究积分的事么。” “我觉得，咱俩可以各论各的。” “我管你叫秦总，你管我叫义父。” 秦思洋没有回答。 揪下胸针，“唰”地一下招出方天画戟。 “老李，我记得你今天出门，好像没带什么护具吧？我这一戟攮下去，你说你能抗住么？” 李天明连连摆手：“得得得，我不说了。秦总您请！” 两人来到实验楼前，面前忽然出现了一道光幕，拦住了去路。 李天明解释道：“和黑市那红色的匿形光罩类似，这光幕也是赵家的防护措施，避免外人随意进入。” 秦思洋点头：“好像还要高级点。这个光幕直到我们走到跟前才能瞧见，远看没有任何问题。” “那当然。南荣大学校园里的实验楼，被显眼的光罩包裹着，也太小气了。面子工程有的时候也得做。” “赵校长说，咱俩的信息已经录入，可以随意进入，走吧。” “好。” 两人直接穿过了光幕。 一越过光幕，眼前的景象立刻发生了变化。 实验楼前的空地上摆满了各种猎神道具、神明残骸、实验仪器等。 吴虞等几个教授正在各自忙碌，似乎是在规划不同的实验室要作何用途。 陆道兴还在从储物箱里不断往外拿着设备，七七八八摆了一地。 看得出来，搬家这件事，对于教授们来说，尤为苦恼。 “诶，老李小秦来了！” 瞧见秦思洋和李天明到了之后，都放下手中的工作，迎了上来。 他们跟李天明寒暄了两句后，就都围在秦思洋身旁。 陆道兴搂着秦思洋的肩头说道：“小秦，我缺一种叫蓝水琉璃矿的石头，很关键。” 郝亮连忙拉过秦思洋，笑着说道：“小秦，你能不能杀一只多头鼠鼬？我十分需要它的血液来研究一种新型药剂！” 吴虞站在郝亮身后跟着插嘴：“我需要触手狐狸残骸来进行甄别序列能力的研究……” 秦思洋看着教授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需要的研究材料，一脸困惑。 “各位稍等。” “不是，你们各位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啊，我又不可能直接给你们变出来。” 郝亮说道：“诶，不急。反正你早晚也要出安全区不是？等你出了安全区，见到这些材料，就帮我们搜集一下就好。” “郝教授你先稍等。” 秦思洋眉头皱起：“我去安全区外，有自己的目标，而且往往时间紧迫，不一定能帮你们啊。” “没关系！”陆道兴摆摆手：“你忙你的，如果瞧见了我们需要的东西，就搂草打兔子顺便搞了就行。我们相信你。” “相信我？” 常天雄笑着说道：“嗯，相信你的实力，也相信你的运气！” “啊？” 秦思洋没明白这些教授是什么意思。 陆道兴挠了下蒜鼻，两眼冒光：“你看啊，老李组建实验室缺稀有材料，你立刻就得到了藤蔓之心。” “老李缺宝贝稳住阵脚，你反手就拿了赤红结晶。” “老李缺雷霆雪狼的獠牙，你当场就杀了雷霆雪狼。” “老李缺腐蚀黑蜈的腐蚀液囊，你转身就杀了腐蚀黑蜈。” “老李负责许愿，你负责实现。” “我们也都看明白了。小秦，你是真的灵啊！早信你，说不定科研缺少的材料早解决，现在已经爽上了！” “所以，我们也决定，先把自己要的材料都告诉你，然后你去安全区外看着逛，估计很快也能帮我们找到需要的材料！” 秦思洋皱眉沉思一会，总觉得不太对劲。 这群教授是把自己当做许愿池的王八了？ 他哪有这本事！ 秦思洋冲着教授们拱了拱手。 “各位教授，子不语怪力乱神。我秦思洋能力有限，真没法满足你们的要求，你们别在我身上抱太大的期望！” 郝亮哈哈一笑：“我们不是对你抱期望，是盼着你能显灵。” “是啊小秦，现在我们几个都知道，你灵得很啊！” 秦思洋见几名教授全都有所求地望着自己，似乎也没有逼迫的意思。 纯属在自己这里挂个名，希望哪天能实现愿望。 行吧。 秦思洋无奈摇了摇头。 “那各位教授把自己最缺的材料发给我，我记一下。如果安全区外碰见了，就尽量顺手给你们带回来。” “好嘞！” “谢谢小秦啊！” 记下教授们分别需要什么材料之后，秦思洋在地上铺满的材料仪器中穿行，来到了实验楼下。 这时，他才发现实验楼的入口，居然镂刻着三个大字。 【奇迹楼】 秦思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赵龙飞的起名水平也太臭了吧。奇迹楼，听起来真是一点底蕴也没有。” “这是我起的。” 吴虞扶了下金丝眼镜。 “是吴教授你起的？” “对。赵校长说整栋实验楼都由我们几个安排，我就给这栋实验楼换了个名字。奇迹楼三个字是我定下的，大家都很同意，然后老陆找了工具直接刻上去的。” “吴教授，为什么叫奇迹楼？是因为你觉得大家之前被迫星散各处，现在重回巅峰，堪称奇迹？” “不。” 吴虞认真说道：“是因为你的外号是【奇迹哥】。” “嗯？” “我们在这栋楼里研究最需要的材料，都非常难以弄到手，你是大家最大的希望。” “所以，我们就决定以你的名字来命名了。希望你能再创奇迹，让我们全都可以突破科研瓶颈。” 秦思洋皱眉：“以我的名字命名，那为什么不叫【思洋楼】？” “哦，因为【思洋楼】有点崇洋媚外的感觉，我们几个都是华国教授，觉得不好听。” “再者，你的科研能力不太过关，冠名实验楼多少有点不妥帖。” 秦思洋缓缓攥紧了拳头。 吴虞骂得是真难听。 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教授，每次开口都夹枪带棒，偏偏你还不能反驳什么，毕竟他是实话实说。 也难怪郝亮叫他“腹黑仔”。 秦思洋又看向李天明。 总觉得【奇迹楼】的背后有他的影子。 李天明连忙撇清。 “别看我，【奇迹楼】跟我无关。我当时的提议大家都没同意。” “你提的啥名？我觉得应该比【奇迹楼】好点。” “父子楼。” 第351章 奇迹楼 秦思洋的方天画戟，已经扎穿了李天明的裤子。 戟尖浅浅地戳进了他的屁股里，带出一丝血迹。 “你小子来真的？！你疯了？！” 李天明捂着屁股，回头怒骂道。 秦思洋现在如同雕塑一般，还保持着手持方天画戟往前戳的姿态。 细细看去，会发现他的身上浅浅覆盖着一层透明液体。 李天明说道：“多亏了老陆你眼疾手快！要不然不定会怎么样！” 陆道兴撇撇嘴。 他也是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 李天明这个人虽然靠谱，但是和秦思洋在一块的时候，就贱兮兮的，也怪不得秦思洋总想干他。 一旁的吴虞淡淡道：“有陈院长在，别说屁股有个洞，就算被骟了，问题也不大。” 李天明余光剜了吴虞一下，没有回答。 吴虞也对于李天明的警告，并不放在心上。 李天明又看向秦思洋，捂着屁股目露恨色：“老陆，你帮我打他一顿，让他知道知道尊卑长幼！” 陆道兴连连摆手。 “老李，要是想揍小秦，还得你来。你不是自称是他义父么？我教训小秦，名不正言不顺。” 陆道兴还想着从秦思洋这里多捞点材料，可不敢干这得罪人的事。 李天明又道：“老张，你帮我！” 张狂打了个哈欠，摇摇头：“自己的事，自己做。” 郝亮笑道：“老李，你别问了，这里的人都指着小秦实现愿望呢，不可能有人帮你揍小秦的。” 李天明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指着众人：“你们！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就一瘸一拐地进入了实验楼。 见李天明离开，陆道兴也解除了对秦思洋的控制。 秦思洋朝着李天明离去的方向哼了一声，收起方天画戟。 张狂问道：“小秦，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哦，打算去安全区外猎杀神明。” 一听秦思洋又要出安全区，张狂等几人全都面露喜色，带着期待的神情。 “有什么需要的，跟我们讲，我们绝对会支持你！” “没错！” 秦思洋立刻道：“我确实有麻烦，需要几位教授帮忙解决下。” “什么问题？” “我感觉，现在盯着我的人和势力有点多。每次离开安全区，都有一大堆尾巴跟着，我根本不敢远离安全区行动，连技能都不敢使用。” “几位教授，有什么办法帮我解决么？” 秦思洋急需一个能够让自己安全出行的方法。 常天翔皱着眉头：“这个问题，确实比较难解决。我听说，军方早就派人守在安全区出口了。” 郝亮道：“不止军方，三大商会也同样在安全区出口布置了人手。估计其他势力也一样。” “他们都是冲着小秦身上的那些东西来的，恐怕一等小秦远离安全区，就会动手。” 这时，陆道兴开口问道：“小秦，你去安全区外猎杀神明，还准备在安全区出口处积分么？” “积分？暂时应该不需要了。这有什么关系么？” “不要积分的话，就好办多了。” 陆道兴分析道：“因为联合政府规定，如果你想要在安全区出口兑换圆片甲积分，那就必须有出入安全区的记录，也就是要从正规的安全检查出口离开。” “换言之，如果你不打算兑换积分，那怎么离开安全区，又怎么回来，就无关紧要了。” 秦思洋眼前一亮：“陆教授，你的意思是……” 陆道兴点点头：“我可以给你一个类似我的胶囊舱的猎神道具，你从地下离开。” “只要你注意离开的时候，避开一些有侦查手段的敌人，就能够随意出入安全区了。” “那可真是太方便了！陆教授，你舍得把胶囊舱送给我？” 陆道兴清了清嗓：“第一，不是我那个胶囊舱。我有个已经淘汰了许久不用的，可以给你。” “第二，不是送。咱们的目标是实现共赢，对不对？” 秦思洋撅起嘴：“陆教授，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你欠了经济部猎神道具的事，我帮了多少，还跟我算这么清。” 陆道兴道：“就是因为你在那件事帮了我，我才会拿出来这件东西跟你交易。否则，是绝对不可能给你的。” 张狂挠着蓬乱的头发：“小秦，这老陆倒是没有骗你。地下转移的技术，是他的独门绝技。” “我们其他人，也只有乘坐他胶囊舱的资格。想要自己用，他可绝对不会答应。” “虽然是个淘汰了个猎神道具，但能在老陆手里剩到现在，估计也得是个四阶的东西吧？” 陆道兴轻轻点头，算是对张狂的话认可。 瞧起来，陆道兴愿意把这件道具拿出来，已经是天大的面子。 秦思洋想了想。 “好，那陆教授，咱俩聊聊你需要啥，看我能不能够满足你的要求。” 陆道兴笑了笑：“你肯定能行。那就先这样，我还要规整实验室的事情，你随便逛，咱俩晚上去我家详谈。” 秦思洋愣了下：“去你家？” “嗯。我在这里买了装修好的房子，把我媳妇也接了过来。她知道在偿还猎神道具这件事上，你帮了大忙，执意要请你去家中做客，当面感谢你。” 似乎是怕秦思洋拒绝，陆道兴目光恳切： “小秦，这件事还望你务必答应，谢谢了。” 秦思洋瞧着陆道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样子，便也不再多想。 反正陆教授不会害自己，就去他家中做客看看吧。 “好，那我就在实验楼看看。陆教授你如果收拾好了准备回家，就告诉我一声。” “谢谢！” 陆道兴握着秦思洋的手，拍拍他的肩头。 教授们又各自忙碌开来，认真规划着自己实验室的使用方式。 秦思洋则闲逛，瞧着以自己命名的【奇迹楼】的布局。 第一二层都是陆道兴的实验室，一半的实验室已经放满了看起来就十分高端的仪器，还有一些自己从没见过的材料。 最低的楼层给陆道兴，大概是为了方便他搬运一些材料和器械之类。 第352章 青梅竹马 常天翔和常天雄的实验室分别在第三层与第四层，里面已经堆满了各种神明残骸。 秦思洋本以为自己在猎杀神明方面，也算是见多识广了。 可是，他既认不出来大部分神明的残骸，也看不懂是根据什么分类摆放的。 郝亮和吴虞的实验室在第五层，里面摆放的物品，秦思洋更是一点都瞧不明白。 至于第六层，是李天明的实验室，还有角落的一间是张狂的实验室。 李天明的实验室最离谱，除了些仪器，摆了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什么棒球棍，人字拖之类的，让秦思洋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而张狂的实验室最为整洁干净，桌子都能反出灯光，像是打了蜡一般。 这也符合他在秦思洋心中的印象。 自己不修边幅，但是做事一丝不苟。 之前在幼儿园的园长办公室里，张狂的办公室就是一尘不染。 与他那蓬乱的发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现在来到南荣大学，一切还是照旧。 所有教授都在忙碌着。 陆道兴会把物品装进储物箱，带到实验室再拿出来，省事方便。 也有像常天翔常天雄这样直接徒手搬运的。 这俩教授看着身板挺弱，但直接手提千斤重的仪器，一口气上三四层楼不费劲。 他们都不是力量型的序列能力，所以全靠序列等级的提升来强化肉身。 能有这种实力，也让秦思洋对于他们的序列等级更加好奇。 秦思洋逛了一遍后，就接到了陆道兴的电话。 “小秦，咱们现在出发吧。” “现在？这不才下午三点多，晚饭吃这么早么？” 秦思洋趴在护栏向楼下瞧了一眼，院落里还有些陆道兴摆放的仪器：“况且，我看你好像还没有全都收拾好？” 陆道兴笑道：“没事，收拾实验室也不可能是一天就搞定的。我东西多，起码也得一周，慢慢来吧。咱们先走，不吃饭，聊聊天也行。” “好。” 陆道兴既然不急，那秦思洋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秦思洋坐上了陆道兴的轿车，不论是外观还是内饰，都赏心悦目，似乎不算便宜。 秦思洋坐在副驾，摸着舒适的真皮座椅：“陆教授，你这辆车，瞧着挺不错啊。” 陆道兴道：“之前在地兴研究院工作，这车驾的配置是院里要求的。” “研究院，还管这个？” “那当然。我经常要代表联合政府和研究院参加会议，所以研究院要求每个教授的车驾都必须能撑得起场面，以吸引更多大学的教授加入研究院。” “你也知道，研究院别的没什么优点，就是给的钱多。他们当然希望这些钱能够用出效果，所以就强制要求我们配置高档汽车。” 秦思洋挠挠头：“这有用？” “你别说，这种把生活差距赤裸裸地摆在眼前的计划，还真有用。不少大学的教授其实并不宽裕。眼见我们去了研究院，花在车上的钱顶他们几年工资，立刻心里不平衡了。” “所以，选择从大学辞职，加入研究院。” 秦思洋听后，也理解了陆道兴说的情况。 人不怕自己过得不好，就怕原本和自己差不多的人，一下子过得比自己好。 陆道兴说到这里，又有些黯然：“我觉得这车太招摇，从没开回家过。如果我早点把这辆车给她看，估计我媳妇也不会认为家里穷，一心想要补贴家用。” “哎，还是怪我，太粗心了。” 听着陆道兴的自怨自艾，秦思洋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他妻子因为炒期货，欠下巨额债务，怎么看也不该怪在陆道兴的头上吧。 陆道兴是真能自己揽锅。 简直是比自己前世还要过分的舔狗一条啊！ “陆教授，我说句客观点的话，这件事怎么能怪你呢？如果不是你的妻子想要挣些外快，也不会有现在的麻烦。” 陆道兴摇摇头：“你不了解。这件事其实真的不能怪她。” 秦思洋没再应答，瞧着陆道兴话里有话，等他叙说。 陆道兴道：“她觉得自己只能待在家里，太没用，一直想要做点什么帮我，所以才会炒期货。” 秦思洋忍不住插嘴：“觉得自己待在家里没用，不应该找个班上？” “她的身体条件，无法工作。” “无法工作？” “嗯。这是许久之前的事了。” 陆道兴露出回忆的目光。 “我们两个是初中的时候打棒球认识的，当时就在一起了，算是早恋吧。” “她一直特别优秀，长相好气质佳，干净阳光，我第一次见她就迷住了。”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主动追求，但我没想到，她居然答应了。” “她一直比我强得多，像个女强人。当年读书的时候，从初中到高中，我成绩从来就没有比她高过，再加上我外形条件一般，根本没想到她会瞧得上我，更没想到她也会那么喜欢我。” “当时我就觉得，自己是真天底下最幸运的！” 说到这里，陆道兴的笑容甜得像是掺了蜜，让秦思洋都不免诧异。 “我们感情一直很好，大学毕业后就结了婚。我继续读博，她去了我所在的城市工作。” “几年后，我留在大学任教，成了个小讲师。那时候她凭借业务能力，成了一个非常成功的初创企业的高管，收入是我的十几倍。我俩婚后买房买车，都是她出钱。” “但她从来没有嫌弃我，还一直宽慰我，说我在大学搞研究，越老越吃香，是潜力股。” 说到这里，陆道兴的幸福笑容让秦思洋都有些羡慕。 自己要是也能遇到这么理解自己爱自己的女人，该有多好。 “有了她的支持，我全力科研，终于也混出了些名堂。一切都在变得更好，我们还计划未来三年要两个孩子。” “就在那时，末世降临了。” 末世？ 秦思洋对于末世的记忆并不算多，也产生了好奇心。 “末世降临，神明出现，开始大肆屠杀，死了不少人，直接改变了世界的形势。” “之前的积累，顷刻间烟消云散，我俩也惶惶不安，努力寻找出路。” “李天明联系我，说西边建了个安全区可以保命，我俩满足被安全区接纳的资格，于是我就驱车带着她往那边赶。” “老李？” “嗯，我们在末世前就认识了，算是投缘。他所在的区域正好被划入了安全区，然后他就告诉了我安全区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 陆道兴继续回忆：“路上有些神明，我们都惊险躲过，本以为会顺顺利利到达安全区。” “结果在距离安全区不远处，我的车胎爆了。为了尽快换好轮胎，我们俩都下了车，一起协力。” “就在这时，忽然出现了一只体型较小的畸变甲镰。” 陆道兴苦笑一声。 “畸变甲镰，你知道的，小型神明，还是一只体型较小的畸变甲镰，现在我弹指便能杀死。” “可当时，没有一点办法。” “我们赶忙要上车逃走，畸变甲镰却挥出一把镰刀触手向我袭来。” “当时，我都以为我要死了。” “结果千钧一发的时候，她推了我一把，让我惊险躲开。” “她自己，则被镰刀扎穿了小腹。” 第353章 家宴 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年。 提起这件事，陆道兴的情绪还是有些激动。 他紧紧地抓着方向盘，手掌都因为挤压发白。 “当时，她倒在血泊里，让我一个人跑。” “我瞧着她那样子，一咬牙，想着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畸变甲镰还要攻击，我手中只有个千斤顶，瞄准它的脑袋就奋力扔了出去，算是最后的攻击与报复。” “或许是因为当了十几年棒球投球手的原因，我投掷的力气还挺大。那千斤顶砸在它的脑袋上，竟然让它后退了两步。” “我抓住机会，立刻把我媳妇抱上了车，然后驱车逃离。” “虽然快到安全区了，但是她的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血把整个座椅都染红了，看得我很急，我赶忙跟李天明打了个电话，求他帮忙。” “老李很仗义，当时为了接我，还亲自来到安全区的入口处。” “到了安全区，李天明帮我快速验证了身份，又找了陈风荷的关系，帮她住院治疗。” “陈院长的医术很好，我媳妇的命是保住了，但身体却永久损伤。” 陆道兴目光有些哀怜与愧疚。 “既不能劳累工作，也不能孕育子女。” “从那之后，她就在家歇着了。后来在老李的介绍下，我继续搞一些小的研究项目糊口。” 陆道兴说到这里，眼眶已经发红。 秦思洋也不禁唏嘘。 “没想到，老李和你还有这么一段交情。” 陆道兴点点头：“老李是个仗义人。帮我的这件事，他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过。就连老张他们可能也只知道个大概情况。” “没有老李，我和我媳妇早死了。所以，不管他干什么，只要叫我一声，我肯定都来。” “几个月前，老李什么都没有，老吴、老郝、常大常二还有老张都站出来支持他，就是看重他的为人。” “你瞧着平时老李插科打诨不务正业，真有什么事，他肯定会帮你。” 秦思洋也想到了李天明去安全区外找自己的事情。 如果不是李天明，他肯定已经抱着一箱子的珍贵材料，与世长辞了。 他和李天明，也是过了几次命的交情，自然对于陆道兴的话深有体会。 “没错，老李确实够意思。” 陆道兴冲着秦思洋笑了下：“不光老李，小秦你也是个性情人。所以咱们才能合得来。” 秦思洋微微颔首，表示认可。 “陆教授，可是听你的话，似乎你的妻子对你控制的挺严格，这又是为什么？” “哎，还能因为什么，自然是没有安全感，所以变得敏感了。” 陆道兴嘴角泛起苦笑。 “她一个女强人，从来没有差过。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靠着我养活。这种落差感是巨大的。” “她觉得自己既不能工作又不能生育，和我在一起是拖累，几次要和我离婚，我都坚决拒绝。” “她又说，不离婚的话，就要大事小事都听她的。我无所谓，听就听呗，她能开心就行。” “至于孩子什么的，我也不在意。老李、常大常二和老郝都有孩子，没瞧着他们比我过得舒畅快乐。” 陆道兴又长长一叹。 “唯一的问题，是我工作的事情有太多牵扯，所以不能告诉她。” “确实忽略了她的感受，让她以为家中困难。她也是着急为我分担，所以才想着炒期货来搞钱。” 秦思洋也彻底理解了陆道兴。 理解了他对妻子的感情。 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自从赔钱后，她已经抑郁地快要崩溃，在家中低声下气谨小慎微，和以前判若两人，我瞧着是真心疼。” “还好小秦你帮了忙，否则我真得被还债的事搞得焦头烂额。” “你相当于救了我们两口子一把，你放心，我肯定记在心上，不是一两件猎神道具就能答谢的。” 秦思洋也不希望陆道兴有太大的压力，说道：“其实，赤红结晶的事情，对我来说不算多重要。” “我拿着那玩意儿，又没什么用，自己也不打算搞科研。本来就是给大家准备的。” “不。”陆道兴摇摇头：“可能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但对我确实是雪中送炭。” “那个胶囊舱，我先直接送你，别的以后再说。今天吃完饭，我教你怎么用。操作很简单，估计教你两遍就能上手。” 秦思洋疑惑：“送我？不是说要交易么？” “那是当着老张他们的面说的。” “我要是说直接送你，这群人尤其是老李，肯定又要缠着我制造猎神道具，我现在有自己的事要做，没空伺候他们那么多人。” “哦，谢谢陆教授了！” “没什么。等下你见到我媳妇，帮我把还债的事说的轻描淡写点……” “放心！陆教授我懂，我肯定给你兜着！” 聊了一路。 到了陆道兴的住所外。 是一梯两户的高档小区。 在第7区，肯定不便宜。 秦思洋跟着陆道兴上楼，敲响了房门。 “老陆，回来了。这位是小秦吧？” 秦思洋点头：“杨阿姨好。” 一名笑容和蔼，但是面色憔悴的瘦弱女子开门迎接他们。 “快请进！” “进来吧，小秦。” 在陆道兴的招呼下，秦思洋进入了屋内。 秦思洋又悄悄观察了下陆道兴的妻子杨丹。 她实在是太瘦弱了。 皮肤包着骨头，几乎没有多少肌肉，能清发白的皮肤下一根根血管。 很难想象，陆道兴的妻子，一个【闻香人】序列能力者，居然会瘦成这样。 看来，身体伤病与精神的打击，就连序列能力者也遭不住。 秦思洋还瞧见了他们家的【不眠人】保姆。 保姆许阿姨两眼冒光，精神矍铄，像只猫头鹰一样，一瞧就是个能一整天不睡觉的模样。 杨丹招呼秦思洋入席。 “小秦，知道你今天要来，我特意下厨给你炒了几个菜，你尝尝看怎么样？” 她脸上的笑容，甚至有些讨好。 似乎认为自己给秦思洋添了很大的麻烦。 秦思洋又想起来时路上陆道兴说的话，心头稍显沉重。 他笑着说：“多谢杨阿姨！” “陆教授说了，我帮他弄了点材料，他请我一顿最高规格的家宴，再给我一件四阶的猎神道具，就算是扯平。” “那我可要好好尝尝杨阿姨的手艺！” 第354章 钻头舱 秦思洋不动声色地将材料不值钱的事情带了出来。 一件四阶猎神道具，算是个比较合理的价格。 既不显得太少，也不会让人觉得太多。 陆道兴稍稍一愣，反应过来秦思洋的意思，哈哈一笑：“小秦，你的那些材料，可未必比得上我的一顿家宴啊。” “尝尝我媳妇的手艺。” 秦思洋夹了一口炸藕盒，眼前一亮。 “杨阿姨这手艺，简直是绝了！比饭店里的还好吃！” 秦思洋连连竖起大拇指。 这倒不是他吹捧。 而是杨丹的厨艺确实不低，这藕盒让他吃到了前世的味道。 杨丹听后，笑得合不拢嘴。 “喜欢就多吃点。以后还想吃，就来家里，阿姨给你做。” “好！谢谢杨阿姨！” 因为秦思洋恰到好处的活跃气氛，以及替陆道兴圆场，杨丹的气色瞧起来明显好了一些。 笑容之间，秦思洋也能依稀瞧得出杨丹当年的风采与朝气。 不得不感叹，如果不是末世来袭，她配陆道兴这个蒜鼻汉子确实是绰绰有余。 也难怪陆道兴觉得自己很幸运。 这顿家宴，就在一片欢乐祥和中结束了。 吃完饭又聊了一些有趣事情后，秦思洋便起身告别。 “以后常来！” “一定！杨阿姨再见！” 陆道兴拿起外套：“走了，我送小秦回学校，然后再回来。” “好，路上小心。” “放心，又没喝酒，怕什么。” 陆道兴与秦思洋下了楼，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 “小秦，瞧不出来，你说话这么体面周到。” “那当然。陆教授你打听打听，我秦思洋在场面事上什么时候掉过链子？” “行，谢啦！咱们先去实验室，我教你用钻头舱。” “钻头舱？” “就是给你用来地下移动的四阶猎神道具。” “我还以为也是胶囊舱呢。” “胶囊舱是我后来研究出来自己用的。比起钻头舱，胶囊舱没有主动攻击的能力，但是有更好的延展性，可以兼容其他猎神道具，更适合我使用。” “比如上次轰胡云升的四阶炮弹，就是用临时装在胶囊舱上的附件发射出去的。” “原来如此。” “干说没什么意义，我给你实地演示下。” “好！” 两人到了【奇迹楼】。 陆道兴摘下一个指环扔在地上，立刻变成了一个钻头形状的猎神道具。 “进来吧。” “好。” 秦思洋坐进了钻头舱中。 这个钻头舱和胶囊舱一样，拥有两排八个座位，十分宽敞。 秦思洋坐在副驾后，瞧着钻头舱快速沉入地下，周围变得一片漆黑。 陆道兴打开内部的灯光，便开始解说。 “我本来想给你胶囊舱的，但是胶囊舱都是我最新的研究技术，不能外泄。” “考虑到你离开安全区，很有可能不是自己一个人，要带着其他人一起出行，我担心其他人会泄露技术。所以给你这个钻头舱。” “钻头舱的大部分技术，都已经不是我最新的研究，或者不是我最核心的研究，哪怕被人学走，也没有关系。” 秦思洋想了下，自己似乎确实要带着胡蝉一起走。 以后没准还会当交通工具带着别人。 点点头：“陆教授说得有道理，我的确可能不是自己使用。” “这个钻头舱还具有攻击能力，你就算直接撞，这钻头也能把中型神明撞穿。” “而且，它的速度也比胶囊舱更快。” “所以，对于你来说，它的保命效果更好。” 秦思洋想了下，问道：“那用它撞腐蚀黑蜈，能撞穿么？” “当然……” 陆道兴本来下意识想吹个牛，说没问题。 毕竟腐蚀黑蜈这种中型神明十分稀有，一般也遇不到。 但是忽然意识到，秦思洋已经杀了一只腐蚀黑蜈。 还是得实话实说。 所以话锋一转： “……当然不行。腐蚀黑蜈的外甲极其坚硬，我这个钻头又不是单独的攻击武器，攻击只是附带功能，顶多能保证和腐蚀黑蜈旗鼓相当吧。” “那用它撞熔岩鳄，撞得穿么？” “熔岩鳄？那玩意儿皮糙肉厚，四阶炮弹都轰不穿。” 秦思洋撇撇嘴：“不是说能撞碎中型神明么？” “废话！你提的腐蚀黑蜈和熔岩鳄，都是以头铁皮硬着称的，当然撞不碎！” “别的什么鬼面鹭，雷霆雪狼，那都不在话下！” “陆教授，你列举的这俩中型神明，就算没有这个钻头舱，我也能杀得死。” 陆道兴一听，脸憋得通红。 “反正我的钻头舱就这能力！提不上去了！你就说要不要吧！” “要要要。” 秦思洋就坡下驴，不再挑刺。 四阶猎神道具，那他必须要。 陆道兴哼了两声，然后介绍仪表台和驾驶的方式。 “这个钻头舱的燃料是序列魔药。一般一百瓶能跑个一千公里。” 一百瓶？ 不过一千猎神积分而已，倒也不算多。 陆道兴介绍完毕后，秦思洋试着驾驶了一下，发现确实很简单。 在地下分不清方向也没有关系，仪表盘上有常天翔研究的导航系统。 可以告诉他自己目前的位置。 秦思洋对于这个钻头舱爱不释手，驾驶的时候嘴就没合上过。 试驾了半个小时，陆道兴打了个哈欠。 “没有别的问题，我就先回家了。” “好，辛苦陆教授了！” 陆道兴摆摆手，驾车回家。 秦思洋将钻头舱收起，变为指环戴在手上。 然后回到了招待所。 一进门，就瞧见了洗完澡准备上床的李天明。 “老李，把我送你的序列魔药，再还给我五百瓶。” 李天明直接从背包里掏出个一阶储物箱扔给秦思洋：“自己拿吧。你要这么多干什么用？” “陆教授给我了个钻头舱，燃料是序列魔药。” 李天明一愣：“你又要出安全区了？” “嗯。” “不是，你才回来几天啊，不能歇歇？天天和敢死队似的！” “时间不等人啊。我这边慢一步，敌人那边就快一步。” “老李，我惹了多少麻烦人，你也是知道的。总不能让我坐在安全区内等死吧？” 李天明叹了口气。 起身翻了翻背包，扔给秦思洋一瓶药水。 “这是什么？” “今天回到实验室，刚搞出来的。抹在你的方天画戟上，刺中神明会让神明意识紊乱，有致幻效果。” “我估计是没法再出安全区接你了，希望这能帮上你什么吧。” 说完，李天明就钻进了被子里。 第355章 差之千里 李天明刚来实验室第一天，实验室还乱作一团，没怎么收拾。 马上就想着给自己研究保命的手段。 让秦思洋心中冲起了一股暖流。 这种让他浑身触动的暖流，不是第一次产生了。 之前李天明来救自己命的时候也是。 两人合作出安全区的时候也是。 李天明在会议上公开支持自己的时候也是。 这半年的种种经历，让秦思洋感到与李天明这个地中海大肚男，越走越近。 对于李天明，他已经渐渐有种情感。 但无法言明。 因为他不知道是什么感情。 只是觉得一瞧见这个人，就感到非常的踏实轻松。 如果是别人，恐怕一下子就能辨认出来，这是衍生出了类似亲情的感觉。 可秦思洋不晓得。 虽然两世为人，阅历丰富。 他也知晓以前追求李静雯时那炽热的情感是爱情，知道见到赵四方就心中亲近的情感是友情。 但他是孤儿。 亲戚什么的，一概不知。 更别提被人类歌颂了数千年的父爱母爱了，在他心中与鬼魂别无二致—— 从来只听说过，却没见过。 此刻。 面对李天明，踏实，宽心，以及感谢，融合在一起。 对于自己产生的陌生情感，让他意识到。 这或许就是自己一直不知晓，不了解的亲情。 亲情么？ 秦思洋嘴角微微上扬。 初次体验，感觉好像还不错。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心中的波澜。 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会颤抖。 “老李。” 他轻声叫道。 李天明翻过身来瞧着他：“怎么了？” “就是睡前忽然想到了个问题，好奇。” “好奇？这么晚了，你不睡觉，瞎好奇什么？” “就是想问你个事。你的那个研究，没有黄银星矿，就完全没法推进么？” 秦思洋也躺在了李天明的身旁。 “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你需要的那些材料全都找到了，可就是那个黄银星矿死活找不到。你的研究还能推进么？” 李天明翻身看向秦思洋，一脸疑惑：“你问这个干什么？” 秦思洋一脸平静：“就是问问，因为不了解黄银星矿，甚至都没有见过，只听你们说过，所以想知道下。” 李天明立刻从床上爬起来：“你是不是又搞到什么好东西了？” “没有，就是好奇。毕竟你们不也说了，黄银星矿那玩意儿，到底是真的存在，还是钟鼎鸣合成的，都没人知道么？” 一提起自己的科研瓶颈，李天明的脸色立刻耷拉了下来。 “哎，这么说吧，不光黄银星矿。那几样东西，全都没有替代品。缺了哪个，我的研究计划都会被卡脖子。” “我这个研究的基础，就是这几样材料的组合。” 李天明嘴角扬起自嘲的笑容：“当年我是意气风发，定下了这么个科研项目，光看这堆需要的稀有材料你也能看得出来，简直是欲与天公试比高。” 秦思洋瞧着李天明，道：“这些材料，我说不定能帮你搞到。但是黄银星矿，实在是没有头绪。” 李天明摆摆手：“你也不用操心，不管是黄银星矿，还是别的什么，你都不用操心。我已经在和张狂研究其他方案了。” “人呐，总是会在不断的起伏和摇摆中认清现实。” “之前的那种方案，实在是太难完成。两年过去了，我在【居安学校】当了两年的校长，至今大半数的材料都从未在安全区内出现过。” “我也不能继续指望这个研究方案翻身了。” “一个大活人，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不是。” 李天明说完，又躺了下去，背对着秦思洋。 “你也别想着杀冰晶巨蛾和熔岩鳄以及得到其他材料。” “为了不可能的事冒险，不值当。” “你这种祸害，还是活久一点比较好。” 说完，李天明戴上了眼罩，准备入睡。 秦思洋听后，却有些失落。 缺了一样，他的研究都推进不下去么？ 这个黄银星矿，连用替代品都不行。 秦思洋侧身背对着李天明。 既然没用。 那他也没有告诉李天明实话的兴趣了。 秦思洋轻轻叹了口气。 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大概就是如此吧。 明明得到了大部分的材料，却还是和什么都没有得到的进度一样。 黄银星矿？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第二天一早，李天明就去收拾实验室了。 秦思洋打了个电话。 “喂，圣子，准备好了么？” “事情都处理完了。对了，我得先问下，你这次出去，带着我是要干什么？” “之前问你，你一直不告诉我。现在都要走了，你总得跟我说下吧？万一我办不到，陪你出去不是浪费时间浪费功夫么。” 秦思洋也没有遮掩：“帮我找血月狼蛛和深渊猎犬。” “什么？！你找这俩神明？！你难道已经要开启信徒之路了？！” 行家一开口，就知有没有。 胡蝉立刻意识到，秦思洋是为了开启信徒之路做准备。 秦思洋淡淡回应道：“有什么好震惊的。我积分都十几万了，序列等级五很奇怪么？” “呃……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强。” “没想到我这么强？” 秦思洋哼笑一声：“你一下子就知道我寻找这两种神明是为了什么，不说明你也起码是序列等级五么？” “你都序列等级五了，我序列等级五，又有什么意想不到的？” 胡蝉被秦思洋的话语和反问给沉默住了。 虽然他很想说，自己比秦思洋要厉害多了。 背靠整个教会，实力和资源都是一等一的。 但又仔细一想，在秦思洋面前似乎说不出这话。 实力，他是被秦思洋亲自抢劫过，只能狼狈而逃。 资源，他现在还要摇尾乞怜讨好秦思洋，让他分自己点泰坦茅草内叶残片。 再多的不服，也只能往肚里咽。 “我知道了。” “我的要求，你能办到么？” “不好办。” “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不好办是什么话？” “我能帮上。但你或许不知道，安全区外的边缘，这两种神明早就被杀干净了。” 秦思洋一边给钻头舱燃料箱灌序列魔药，一边问： “谁说我要在安全区外边缘找？” 第356章 舱男快乐手册 “啊？” 胡蝉有点疑惑：“不在安全区外边缘找，那去哪找？总不能为了小型神明，深入安全区外吧？” 秦思洋不置可否。 废话，不深入安全区外，怎么快速解决祭品问题！ “我把见面的地址发给你，距离你第8区很近，你快点出发，在那里等着我。” 为了得到泰坦茅草内叶残片，胡蝉也只好答应。 “好吧。咱们要说好，不管你这次猎杀神明的成果如何，我都算陪你出来一趟了。你得给我那份泰坦茅草内叶残片。” “放心好了，我堂堂赵氏商会的副会长，还能骗你不成？” “这可说不定。当初你抢我藤蔓之心，我可忘不了。” 秦思洋对于胡蝉的话并不认同。 “圣子，这话你说的可就丧良心了。” “当时的情况，要我给你提个醒？我就在那好好站着，你招惹了藤蔓之心往我这跑，瞧见我之后，非过来说要让我死。” “结果呢？我没死掉，顺便拿到了藤蔓之心。这能算我抢么？” “顶多算是扯平。” 胡蝉气得哼了一声：“歪门邪道一套一套，懒得和你说。” “懒得说就别说。你和我在安全区内都太过惹眼，咱们在安全区外见吧。发你坐标，你能找到具体位置么？” “嗯，可以，我有定位的方法。” 秦思洋嘴角一扬：“好嘞，等下发你。呜呼！” “嘟嘟嘟——” 或许胡蝉本来还想聊两句。 一声“呜呼”，让胡蝉再也不想跟秦思洋多说一句话。 直接让他想起了最耻辱最心痛的回忆。 杀人诛心。 秦思洋摇了摇头：“真是开不起玩笑。” 秦思洋打开地图，找了个坐标，给胡蝉发了过去。 胡蝉看着手机的信息，瞪大了眼，立刻又给秦思洋拨了回去。 “喂，不是刚挂了么？又有什么事？” “不是……秦思洋，你发我的这个坐标，是认真的？” “怎么不认真？” “你没标错位置？” “你这倒是让我都有点怀疑自己了。我再确认下，稍等……没有错啊，就这个位置。” “秦思洋，你有没有搞错？！” 电话另一边的胡蝉立刻暴跳如雷：“杀个小型神明，你定个距离安全区30公里的地方？！” “你是要杀小型神明还是中型神明？！” 秦思洋不耐烦地说道：“这是咱们见面的地方！难不成咱俩在安全区门口，当着成百上千的序列能力者的面，一块离开？” “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杀我么？要是贸然暴露，我还活不活了？！” “不用说别人，就连你都想杀我！” “我当然要选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见面啊！” 另一边胡蝉沉默了片刻。 觉得秦思洋说的似乎有道理。 不仅有许多人想杀秦思洋。 同样也有许多人想杀他这个圣子。 泽世教树大招风，同行是冤家。 不论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其他教会，都希望泽世教乱起来。 所以他的行踪也十分隐蔽。 不得不说，秦思洋的考虑确实谨慎周全。 胡蝉说道：“好吧。那我们猎杀神明的地方，不是距离安全区30公里的地方吧？” “当然不会是我们见面的地方。” “你不能骗我吧？” “怎么可能，我如果在距离安全区30公里的地方猎杀神明，以后你就是我的义父！” 胡蝉思考了一下。 秦思洋虽然是个人恨狗嫌的败类，但说到底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不论是论坛中，还是现实里，都有着不低的讨论度。 和自己许诺的话，应该不会真的反悔。 更何况，为了预防秦思洋反悔，他也有两手准备。 胡蝉关掉了一旁的录音机。 “那就好。秦思洋，刚刚咱们俩的这段话我已经录下来了，希望我不会拿出来指责你违反约定。” 他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有录音，也带着威慑秦思洋的目的。 但是秦思洋毫不在意。 “随便录音，绝对没问题。我说的话，绝不反悔。” “那我们坐标点见。” “再见。” 挂了电话后，秦思洋嘴角一扬。 开玩笑。 当然不会是距离安全区30公里的地方！ 距离安全区那么近，一群强大的序列能力者在周围猎杀，能有个屁的神明啊！ 人多的地方喝稀粥，人少的地方有荤素，人无的地方吃自助。 这是各行各业的不刊之论。 应用在猎杀神明的事情上，秦思洋同样深以为然。 还是要去远离安全区100公里的地方，更加亲近大自然，才能找到丰富的资源！ 秦思洋给钻头舱加完油，又将李天明给他的药水抹在了方天画戟之上，便来到了【奇迹楼】。 陆道兴给他布置了个隐蔽的地方，方便入地离开，不会被人发现。 秦思洋与陆道兴作别，然后就进入钻头舱，沉入地下。 按照坐标的导航，一路开进。 由于是第一次自己驾驶，秦思洋开得比较谨慎，没有全速前进。 而是一边开动，一边适应，将各个仪表盘的按键都熟悉了一番。 虽然前世秦思洋没有学过开车。 但是开这个钻头舱，对他来说倒是并不困难。 “小小钻头舱，拿捏。” 可是，新鲜劲很快就过去了。 周围是无穷无尽的黑暗，枯燥而又乏味。 没多久，秦思洋就哈欠连天。 秦思洋瞧了眼地图。 大概还有两天才能抵达坐标点。 “太慢了。” 他定了个自动行驶，想要睡一觉。 但转念一想。 自动行驶的速度有点慢。 所以他用布条，把油门捆住，直接拉到底。 瞧着预计到达的时间，直接变成了一天零几个小时。 正好，油门到底，给秦思洋空出了伸开脚的空间，他放倒座椅后，直接就能平躺睡觉。 秦思洋满意地点点头。 惬意地戴上了眼罩睡去。 一天多的时间里，钻头舱一直满速前进。 秦思洋则要么睡觉，要么吃饭，要么刷手机，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看不想不关心。 偶尔会停下来，打开舱门出去方便一下。 这种生活节奏很颓废。 如果他有父母，肯定会指责他不思进取，自暴自弃。 但他是个孤儿。 所以，没有人指责他。 现在的他，只有一种最质朴的感情。 越颓废，越快乐。 第357章 这不是回安全区的路 胡蝉身穿青色的护甲，坐在一块裸露的岩石上大半天。 因为附近只有自己一个人，一直不敢睡觉。 只能张望着四周，希望秦思洋快点过来。 就在他有些困倦之时。 忽然，一个巨大的钻头从眼前的地面上升起。 胡蝉吃了一惊，顿时困意全无。 立刻开启技能，做好战斗准备。 “哧——” 钻头舱门打开，一个一身黑色护甲的人走了下来。 秦思洋没有先摘下头盔，而是尝试着问道：“胡蝉？” 胡蝉也很谨慎地回问：“秦思洋？” 由于有过被人冒充的经历，秦思洋觉得还得进一步确认胡蝉的身份。 “证明下你是胡蝉。” 胡蝉愣了一下，但还是不情愿地开了口：“呜呼！” “你也证明下你是秦思洋。” 秦思洋直接从背包中掏出一块泰坦茅草内叶残片。 “这玩意儿应该足够吧？” 胡蝉仔细一瞧，正是之前说好了的，这次陪同秦思洋离开安全区的报酬。 除了秦思洋，恐怕没几个人拿得出这份材料。 秦思洋招了招手：“跟我过来，带你去猎杀神明的地方。” “怎么去？” 秦思洋拍了拍钻头舱：“有交通工具。走吧。” 胡蝉心生警惕：“你该不会在这里面装了什么害我的东西吧？” 秦思洋哼笑一声：“害你我还需要偷偷摸摸？你跑又跑不过我，打又打不过我。” “就你那个替死的技能，能扛得住我几拳？” “赶紧的，别废话，早完事早回去休息。” 说着，秦思洋就坐上了驾驶座。 胡蝉想了下，今天出门带着的底牌应当也很充足了，不怕秦思洋什么。 于是他坐进了钻头舱的后排。 秦思洋在驾驶座回头看胡蝉。 “你坐后排啥意思？我是司机你是老板啊？坐副驾！” 胡蝉听后，本来想回怼。 但是思考了下，这次的主导是秦思洋，自己还是收敛点吧。 于是走了下来，坐到了副驾上。 “抱歉，以前在教会的车上，后排坐习惯了。” 秦思洋驾驶着钻头舱沉入了地下，然后打开了头盔，看了看仪表盘，缓慢行驶。 胡蝉虽然是圣子，但也是第一次见能在地下穿行的猎神道具。 “你这个猎神道具，是从哪里得到的？” “自己做的。” 秦思洋面不改色地信口胡诌，这已经是安全区内生存的基本能力之一了。 他总不可能把陆道兴直接卖给这个泽世教的圣子。 但是胡蝉明显还没有彻底认清，秦思洋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对于这件事，他半信半疑。 胡蝉也撤掉了面罩，不可思议地看着秦思洋：“你做的？你？！” 秦思洋嘴角一扬：“怎么，不行？” 胡蝉摸着钻头舱的内部，然后又看了看仪表盘。 “这个钻头舱，就算是两个教授搞，起码也得三四年才能搞定。你自己怎么可能弄得出来？” 秦思洋听后，面不改色。 但是脑子一转，立刻明白了两个事。 胡蝉是个懂序列道具的人，直接就能估算出工期，甚至可能亲自着手研究猎神道具。 同时，他的话也印证了，陆道兴在猎神道具的研究方面，强得不像话。 但秦思洋不慌不忙。 “一个钻头舱，有什么好研究的。不管是钻头舱，胶囊舱，还是机舱船舱，都只是个坐人的载具而已。” 然后随意地指了指仪表盘。 “这些东西，也都是些胡乱拼凑的，没什么流水线生产的普通玩意儿。” “你说的三四年才能搞定，该不会以为我要自己从炼钢开始打造这个钻头舱吧？” 胡蝉眉头一皱：“那你研究了什么？” 秦思洋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当然是在地下穿行的技术。这，才是钻头舱的核心。” 钻头舱的核心技术是地下通行，这是陆道兴的独门绝技。 是在实验楼的时候，张狂告诉他的。 秦思洋现学现用，直接照搬给胡蝉。 再看胡蝉。 圣子听闻，立刻瞪大了眼。 秦思洋一下子就说明了钻头舱的技术难点所在！ 难道真的是他自己做的？！ 他又用余光打量着秦思洋。 只见秦思洋十分自信，没有丝毫的心虚。 胡蝉不禁咽了下口水。 “秦思洋……这个钻头舱的技术，你研究了多久？” 秦思洋淡漠地说道：“李天明帮我启蒙猎神道具的制作后，大概自己研究了三个月吧。” 三个月？！ 胡蝉心中震惊不已。 秦思洋一个人，居然只用了三个月，就能研究出如此精妙绝伦的技术？！ 反观自己。 一直自诩是研究猎神道具的天才。 还在为研制出了三阶猎神道具而沾沾自喜。 在秦思洋面前，却仿佛小丑一般。 胡蝉这个心中从来不服谁的圣子，眼高于顶的人物。 就在秦思洋的三言两语之间。 自信的大厦轰然坍塌。 变成了满目狼藉的一片废墟。 秦思洋，到底有多强？！ 他感到身旁坐着的不是一名十八岁少年。 而是一个给他带来无尽黑暗的庞然大物。 胡蝉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盯着仪表盘发呆出神。 许久。 他才回过神来。 虽然没有接受一切，但也能勉强抚平内心的波澜。 就在这时。 他看着仪表盘上的示数变化，眉头渐渐皱起。 然后又掏出了自己的怀表，打开看了一眼。 “秦思洋。” “什么事？” “我怎么感觉，咱们不是往安全区那边走，而是在远离安全区啊？” “是在远离安全区啊。” “什么？！你不是要去猎杀小型神明吗？！” “嗯，没错，猎杀小型神明。” “那你为什么往安全区深处钻？！在安全区外的边缘地带不就好了？！” 秦思洋瞥了胡蝉一眼，似乎是觉得他大惊小怪。 “你傻啊。” “安全区外的边缘地带，有个屁呀。” “我之前在那逛了好几天，什么都没有找到。” “所以，还是往安全区深处钻，这样可以节约不少时间。” 胡蝉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嘴角不停地抽搐着：“节约时间干什么？” “上西天？！” 第358章 导航技能很神奇 胡蝉看着秦思洋越开越远，也急了。 “别再往前开了！差不多就行了！” 秦思洋却装作没听见。 然后问道：“你要怎么寻找那两种小型神明？去地面上，还是在地下也可以？” “你以为我是雷达啊！在神明身上绑了定位器？！在地下我怎么发动得了技能？！” 秦思洋叹了口气，又踩了一脚油门。 “只能在地面上寻找神明？那就有点麻烦了。” 胡蝉冲着秦思洋大喊：“再麻烦也没你麻烦！调头！赶紧调头回去！！” 秦思洋目色凝重。 如果胡蝉没法在地下寻找神明，必须要回到地面，那他也不敢太过深入了。 要是再遇到冰晶巨蛾那种的神明，没准会直接让钻头舱的部分功能失效。 这次李天明可没法到安全区外来救自己。 秦思洋叹了口气。 看到自己离开安全区一百公里左右，心不甘情不愿地踩了刹车。 “差不多就这里吧，还挺安全的。” “安全个屁！！！你不是跟我说不会在距离安全区30公里的地方猎杀神明吗？！这都到哪来了？！” “这是103公里，当然不是30公里，我又没有食言。” “你这是在玩文字游戏！！秦思洋，我不可能在这么危险的地方陪你乱来！” 面对胡蝉的指责，秦思洋不以为意。 “那你的泰坦茅草内叶残片还要么？” 胡蝉皱起眉头：“什么意思？你想反悔？” “反悔？”秦思洋冷笑两声：“要是在安全区外的边缘处，我自己随便猎杀，还需要你陪着？” “胡蝉，你难道真的以为，在安全区外边缘地带溜达两圈，就能拿到一份泰坦茅草内叶残片？” “你当我是在定点扶贫做善事呢？！” “还是说你觉得我稀罕你这个圣子，要拿重宝跟你示好？” 随着钻头舱渐渐上浮，它的周围渐渐不再黑暗。 透过窗户，除了稀碎的泥土，还能看到闪烁的星空。 胡蝉咬紧了牙关。 或许是秦思洋先白给他了一份泰坦茅草内叶残片做订金，让他有些冲昏了头脑。 他本来真的以为可以在秦思洋的手中捡漏，陪着他在安全区外几公里的地方走两圈，就能得到救命的泰坦茅草内叶残片。 他还是太乐观了。 果然，想要得到救命的珍宝，还是要做些豁出性命的事情。 秦思洋淡淡说道：“如果你觉得不值，或者觉得危险，我可以把你送回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小型神明而已，就算是我一个人，应当也能找到解决。” “怎么样，答不答应？” 胡蝉的眉头拧成了“川”字，十分纠结。 “我数到十，你要是不回答，我就当你拒绝了。” “一。” “十。” “什么玩意儿？！二到九呢？！” “不想数了，浪费时间。” 胡蝉怒目圆瞪：“秦思洋，你神经病吧？！” “走吧，送你回去。” “我答应！我答应还不行吗！” 秦思洋听后，按了下仪表盘的一个按钮，微微一笑。 “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我没有逼你。刚刚咱们的对话，我都录下来了，别想着以后往我身上泼脏水。” “你？！” “你什么你，下去了，早点杀完早点回家，你好我好大家好。” 胡蝉快被秦思洋整得崩溃了。 心里只有三个字： 是真的玩不过秦思洋这个瘪犊子。 两人走下了钻头舱，秦思洋将钻头舱收起，变成了指环戴在手上。 胡蝉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秦思洋说道：“这个的启动装置装了特异锁，只有我能打开，你就别想三想四了。” 胡蝉哼了一声。 “好了，圣子大人，赶紧发挥你的圣功，帮我找找附近的血月狼蛛和深渊猎犬吧。” 胡蝉看向秦思洋：“你回避下，我不希望你看到我的技能。” “这荒郊野岭一望无际都是平原，你让我上哪回避去？” “那你也得……” “行了，”秦思洋摆摆手：“你这是找神明的技能，又不是什么战斗之中逃生的底牌，我看不看见有什么区别？” 胡蝉面色复杂地看着秦思洋。 也真是见了鬼了。 虽然他的话没什么问题。 可是自从和秦思洋在一块，自己就一点便宜没占到过。 一直吃瘪。 总让他感觉浑身上下不舒服。 秦思洋有点不耐烦：“赶紧的吧，这破地方你越磨蹭，危险越大。咱俩抓紧忙完抓紧回去。” 胡蝉满心的不愿。 最终还是发动了技能。 他闭上眼，浑身散发出暗青色的光芒，同时还有种奇特的异香。 秦思洋嗅了下，不禁说道：“胡蝉，你好香啊。” “你给我闭嘴。” “哦。” 大约十几秒之后。 胡蝉身上的光芒消散，周身的异香也随之消失。 他抬起手指了一个方向：“那里的小型神明最多，而且有成群出现的迹象。” 秦思洋眼前一亮：“是血月狼蛛还是深渊猎犬？” “不知道。” “不知道？” “我只能感受个大概，无法确认神明的具体种类。” 秦思洋听后有些不满：“不能确认神明的具体种类，那我叫你出来干什么？” 胡蝉也烦了：“你有完没完？！有本事你自己找啊！我能告诉你那边可能有你要的神明就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 “指着我给你开全图雷达扫描啊？！” “要是我能具体知道在哪个方向分布着哪种神明，我至于大半年的时间才找到一个献祭巨藤吗？！” 秦思洋叹了口气：“行，确实是我高估你了，咱们往那边走走看吧。” 两人各自生着闷气，往小型神明聚集的方向前进。 他们的步速很快，双腿在地面上划出两道残影，身后荡起一阵烟尘。 在翻过两三个山丘后，秦思洋终于看到了胡蝉所说的大量小型神明。 “胡蝉，你跟我这扯犊子呢？这就是你给我找的东西？！” 秦思洋指着一大群长足蠕虫和铁盔鼠蚤，不满地看向胡蝉。 胡蝉倒也理直气壮：“你就说这是不是一大群小型神明吧。” “别废话了，这种垃圾我都懒得碰，你赶紧点，再换个方向找找看……” 就在秦思洋抱怨之时，忽然脚下的土地产生了轻微晃动。 他挠挠头：“什么情况？地震了？” 胡蝉忽然脸色发白：“不，是神明！” “什么神明？” 胡蝉咽了下口水，身子不由自主地发抖：“铁盔鼠蚤，和长足蠕虫，都是……” 秦思洋忽然也想起了什么，倒吸一口凉气： “都是沙虫仆从？！” 第359章 大型神明的追杀 一丝异样的震动从地底深处传来，打破了这里长久以来的宁静。 地面上的砂石土砾，在轻微的颤抖摇晃，似乎是有什么沉重的物件在地下缓缓前进。 然而没过几秒，地面的碎石就由一开始的抖动，变成了毫无节奏地杂乱跳跃。 震动的频率和强度都在迅速增强，秦思洋和胡蝉都感受得到，某种巨兽正从沉睡中苏醒，逐渐释放出它积蓄已久的力量。 两人对视了一眼，额头不由自主地流下了冷汗。 “跑！” 他们两人赶忙向后狂奔。 秦思洋直接开启了【暴力】，凭借着自己序列等级五的超强身体，在一片平原上飞速狂奔。 而一旁的胡蝉不知道怎么做到的，逃命的速度居然只比秦思洋稍稍慢一点。 但是，两人跑动的速度快，却远未到达能够安全的地步。 地面的震动范围以惊人的速度扩散开来，他们脚下的土地在不停颠簸，大片的石块在四周不停滚动。 就在此时。 伴随着“隆隆”的杂声，他们不远处的地面开始隆起。 秦思洋回头一看，感觉一只庞大的生物即将破土而出。 “轰——” 砂石被猛烈推挤向四周，一个巨大的虫子头部破土而出。 四面八方都传来剧烈的石头碰撞声。 石块不停地飞落在秦思洋和胡蝉的身旁。 胡蝉通过变换周身的地形勉强躲避。 秦思洋则为了避免躲闪影响自己的逃命速度，选择挥拳击碎落在头顶和前行方向上的石块。 在奔逃之时，秦思洋的余光瞥见了那只沙虫。 如同史前怪兽重见天日。 这只沙虫的体型之大，简直让他感到难以置信。 它的躯体粗壮如山脉，蜿蜒盘旋在地面上。 通体覆盖着厚重的鳞甲，每一片鳞片都像是无比坚韧的金属，散发着暗金色的光泽。 沙虫的头部瞧着狰狞，布满了锋利的齿状银色尖锐物，像是它的牙齿。 每一颗牙齿都像是巨大的切割机，就连装在上面的石块，都被光滑地一切为二。 它的双目如同两颗燃烧的红色铁球，在星空之下非常夺目，炯炯有神。 随着沙虫出现，周围立刻涌来了无数的小型神明，依附在沙虫的身体之上。 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型神明，更衬得沙虫身型的恐怖。 只是稍稍地对视了一下，秦思洋就继续埋头跑路。 这种强大的神明，根本让他生不出任何抵抗之心。 至于用手机获取沙虫的弱点信息？ 开玩笑。 安全区内至今无人杀死大型神明。 更何况，沙虫本来就算是地面之上不算罕见的大型神明。 如果真有弱点，人类早就会完成零的突破了，哪还会等着他来！ 但是。 正在狂奔的秦思洋，总是感觉背后有一双让他浑身颤抖的目光在盯着。 他回头一看，沙虫居然正在向自己与胡蝉追来！ 只是稍稍向前一扑，秦思洋与沙虫之间的距离就立刻被缩短了一半。 胡蝉立刻喊道：“沙虫追来了，根本逃不掉！秦思洋！快把你那钻头舱拿出来！咱们到地下跑路吧！” 秦思洋喊道：“我当然知道！你没瞧见我正在拔指环吗？！指环不摘下来，没法变成钻头舱！” 胡蝉瞧见秦思洋已经摘下了手上的盔甲，在用力薅着手指头上的指环。 又快速地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沙虫，一脸焦急地问道：“你怎么还没摘下来？！” “这指环本来就有点紧！再加上刚刚沙虫忽然现身，吓得我出了点汗，现在手指头上的指环和粘住了似的，根本摘不下来！！” 眼看着沙虫正在以恐怖的速度追赶上来，胡蝉已经快疯了：“秦思洋，你今天把我叫来，该不会是为了害死我吧？！” “你瞎啊！谁害人还要搭上自己的命？！我的命不比你值钱多了！再说了，这小型神明的路不是你指的么！！” “别废话了！快摘下你的指环！要不然咱俩都得死在这！我跑不掉，你那个瞬移的技能肯定也跑不掉！” 身后的震动声越来越刺耳。 沙虫离两人的背后也越来越近。 更让他们感到恐惧不安的，是沙虫并不是逐渐靠近他们，而是一下子就能扑上千米的距离。 现在瞧着还有点距离，保不齐下一扑俩人就要被沙虫困在身下了。 时不我待！ 秦思洋一咬牙，从包中掏出猎神匕首，直接将自己戴着指环的食指割断。 而后快速将手指揣在口袋里，然后将指环扔在地上。 在指环变成钻头舱的瞬间，秦思洋立刻钻了进去。 他瞧了眼愣在原地的胡蝉，喊道：“愣着干什么，进来啊！” “啊……哦！” 胡蝉没想到秦思洋这个人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就在胡蝉坐进钻头舱的瞬间，秦思洋立刻发动了钻头舱。 用满是鲜血的手掌抓在方向盘上，一脚油门踩到底，钻头舱立刻往地下钻去。 “轰隆隆——” 他们刚刚从地面消失，身后就传来了天塌地陷一般的轰鸣。 秦思洋不敢大意，也顾不得逃命的方向是远离安全区还是靠近安全区。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逃离沙虫的攻击范围！ 沙虫见两人乘着钻头舱钻入地下，也立刻一脑袋扎进来，疯狂地追击着两人。 秦思洋满速前进，丝毫不停。 更无暇顾及自己呼呼往外冒血的断指。 坐在副驾的胡蝉瞧着秦思洋那断掉的食指，仍心有余悸。 刚刚秦思洋的果决，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从沙虫出现，到秦思洋断指，说起来经历许多，其实总共只过了十秒左右。 秦思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选择断指求生，没有让他们错过最佳的逃跑时机。 这等决断力，让胡蝉心中既佩服，又忌惮。 虽然沙虫体型巨大，实力强悍。 但在地下的速度终归要慢一些，多多少少受到泥土石块的阻拦，比不上钻头舱这种凝结了陆道兴地下转移技术的猎神道具。 再加上沙虫的体力也不是无穷无尽，大约半个小时后，两人身后的沙虫追击声就渐渐减弱。 两人的情况也算是安全下来。 第360章 盯上你了 秦思洋的驾驶座上，已经流淌了不少血液。 死里逃生后，他稍稍松了口气。 然后掏出储物箱，将断指扔了进去。 然后吃了颗陈风荷给他的急救药物，将伤口的血流止住。 秦思洋没有料到此行会有断指的情况发生。 所以出发前并未找郝亮寻求帮助，自然也没有那种能够接上断肢的修复药剂在身。 他只能等回到安全区后，再想办法接上手指。 储物箱可以保持内部物品的状态。 把手指放在储物箱之中，也可以避免手指头彻底坏死。 身后的声音渐渐消失。 秦思洋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接着就燃起了满腔的怒火。 “真是晦气！” “什么都还没做，就先惹了一身骚，还断了一根手指！” 胡蝉看向秦思洋：“接下来怎么打算？” “怎么打算？当然是继续猎杀神明！” “继续？” 胡蝉对于秦思洋的决定感到意外。 秦思洋冷冷地看向胡蝉：“继续猎杀神明，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你都没问题，我还能有什么问题？我就是觉得有点惊讶，你受了伤，不回安全区歇着，却还要猎杀神明。” “歇着？”秦思洋嗤笑两声：“我出来一趟又不容易，还要再给你一份泰坦茅草内叶残片作为报酬。你让我就这么无功而返？不可能！” “我秦思洋来安全区外边，绝对不能空手而回！得不到东西就算丢！” 胡蝉听得一脸诧异，而后轻轻一叹：“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在下不才，外号正是【奇迹哥】！” 胡蝉认为，秦思洋的行为，多少有点鲁莽。 可他并不知道。 秦思洋在安全区外多冒险，是为了在安全区内少冒险。 今天觉得受点伤就可以回去了，明天觉得差不多找不到神明也可以回去。 日日拖延，等真遇到需要自己展露实力或者拿出材料的事件，那自然要捉襟见肘。 在秦思洋的眼中，现在的情况虽然不好。 但未来的情况一定会更糟。 以他现在拥有的材料和自身实力，看起来稍微拖一拖，躺一躺，没什么问题。 但是世殊时异，指不定什么时候，安全区内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所以，他必须抓住一切机会，让自己的实力不断变强。 尤其是序列等级六的突破。 按照李天明的话，他已经有了熔岩鳄和冰晶巨蛾这两个完美的祭品。 只缺小型神明圆片甲。 早点得到，早日突破，就能早一些变强。 这些事情，他自然不可能跟胡蝉这个圣子和盘托出。 片刻沉默过后，胡蝉又开了口： “秦思洋，就算要继续猎杀神明，咱们距离安全区是不是也太远了点？” 秦思洋根据定位系统，发现自己现在正在距离安全区接近两百公里的地方。 这里已经遍布中型神明，稍有不慎就可能丢掉性命。 显然不是个适合猎杀小型神明的地方。 “我这就往回开。” 秦思洋避开之前遇见沙虫的区域，绕行返回安全区，来到了距离安全区大约一百公里的地方。 钻头舱再次浮出地面，秦思洋与胡蝉两人又出现在了旷野之上。 秦思洋拿出序列魔药，填充着钻头舱的燃料箱。 “你抓紧发动技能，看看附近有没有成群的小型神明。没有的话，我们就再换个地方。” 胡蝉点头：“可以。不过先说好，我的技能，一个小时只能发动一次。” “没关系，我有的是耐心，等得起。” 秦思洋盖上燃料箱的盖子，将钻头舱再次收起，变成了一个指环。 不过这一次，他吸取了之前的经验， 没有将指环再戴在手指上，而是放在了护甲外侧的一个密封性极好的口袋里。 在胡蝉发动技能的时候，他又试了试出拳发力。 感觉没有食指对自己的影响似乎可以接受。 大拇指还在，就能够发挥这只手八九成的能力。 秦思洋苦笑一下：“还好，这个钻头舱是变成了戒指而不是扳指。” “要不然，真得回安全区里养伤了。” 大概过了五分钟，胡蝉指了个方向。 “那里有大群的小型神明聚集，我们去瞧瞧吧。” “好。” 这一次，秦思洋与胡蝉的脚步都非常谨慎。 几乎每走两三步，就要看看周围的情况和远方的景象。 吃了大亏，他们都不敢再像上次一样飞奔赶路。 大约走了三四个小时，两人站在一个丘陵的上方，瞧见了不远处成群的小型神明。 秦思洋迎着星光仔细瞧了下，发现似乎不是血月狼蛛和深渊猎犬。 最起码这两种神明，是不会生活在地面上的。 他掏出手机，拍了下。 显示面前的神明是【硬甲蛙螟】，一种皮肤坚硬的外形类似青蛙的螟虫。 每只圆片甲只有四十多个积分，远远达不到秦思洋的要求。 “这也没什么用，走吧，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胡蝉虽然心中不耐烦，但也没有办法。 谁让他现在是个给秦思洋这黑心老板打工的苦力呢。 秦思洋不满意，他就得一直陪着。 这时，地面上忽然传来了轻微的震动。 秦思洋好奇地抬起头，看向四周。 最后迎上了胡蝉惊惶的目光。 “什么情况？” 胡蝉满脸都是不可思议：“好像……还是那只沙虫？！” “什么？！都跑了这么远了， 它怎么还在？！” “不知道！但是你看！” 胡蝉伸手指向秦思洋的背后。 秦思洋回头看去，发现又有一个巨大的土丘快速隆起。 “轰——” 一个熟悉的恐怖脑袋再次探了出来。 那红色亮点的一对眼睛，远远地瞧着秦思洋与胡蝉所在的方向。 秦思洋似乎从这只沙虫的眼中瞧见了一丝得意。 他立刻又取出钻头舱。 “走。” “好。” 两人再次乘上钻头舱， 快速驶离。 胡蝉皱眉说道：“我不记得沙虫有一直追寻一个目标的特性啊！它为什么会一直跟随我们？” 秦思洋沉默下来。 脑中回忆着一件尘封已久的往事。 心中忽然有了猜想。 他喃喃道：“应该，没这么离谱吧？” 第361章 冲着我来的 秦思洋全速驾驶钻头舱，逃离这片区域。 后面又传来了熟悉的沙虫钻地的声音。 又过了二十分钟左右，身后追击的声音才渐渐消失。 秦思洋看了眼地图，再次绕行，回到距离安全区约100公里的地方。 然后又让钻头舱浮出地面。 胡蝉看向秦思洋：“还要试？要不然歇歇吧？莫名其妙被沙虫盯上，什么都做不了，我们改天再来吧。” 秦思洋语气淡漠：“除非你不要这次出行的报酬，否则就按照我说的做。” “你！” 胡蝉攥紧双拳，被秦思洋气得胸口发闷。 “你这一趟，溜来溜去，没完没了，什么时候是个头？！要是咱俩总被沙虫追，难不成我就在安全区外跟着你跑一辈子？！” “秦思洋，我虽然有求于你，但不是你的奴隶！” 秦思洋认为胡蝉的愤怒也不是没有道理。 今天连着被沙虫追了两次，要是沙虫一直跟着，那就说明确实不适合猎杀神明。 秦思洋心中十分无奈，手掌不停地摩挲自己头顶。 今天出门太过着急，忘了看蓝星历了！ 他连忙打开手机。 【蓝星纪2010年5月24日】 【西历，星期一。】 【夏历，庚寅年，四月十一，宜解除，宜出行，忌嫁娶】 嗯？ 今天宜出行？ 那怎么会遇到这种情况？ 秦思洋指节轻敲操控台，又扫了眼仍然满面怒气的胡蝉。 缓缓说道：“如果这次还遇见沙虫，我们就直接回安全区，你的报酬我也会给你，这样可以了吧？”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好，那你等我十分钟，我发动技能。” 说着，胡蝉就要走下钻头舱，但门还被锁着。 回头一瞧，秦思洋还是坐在钻头舱内。 “秦思洋，你还坐着干什么？快开门下来啊。” 秦思洋摇摇头：“这次，咱们就不离开钻头舱了吧。确定方向后，我驾驶着钻头舱直接带你过去。” “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安全。” “可是你在这个钻头舱里，怎么杀深渊猎犬和血月狼蛛？怎么搜集圆片甲？” 秦思洋摆了摆手：“找了两次了，啥都没找到。咱俩能见到这些小型神明再说吧。” 胡蝉认为秦思洋的谨慎思考，也不是无的放矢。 于是便接受了建议。 “秦思洋，你开个窗。完全密闭的环境内，我无法发动技能。” “那你自己下去吧，我在钻头舱内等你。” “啊？” “快点的，别磨磨蹭蹭了。我的目标没完成，还能把你自己丢下不成？” 胡蝉皱眉盯着秦思洋许久，脑中快速思考，实在是找不到秦思洋害他的理由，于是才警惕地独自走下了钻头舱。 他刚一离开，秦思洋立刻关上了钻头舱门。 胡蝉吓了一跳。 警惕地看向钻头舱内的秦思洋：“你准备干什么？！” “大惊小怪，关个门而已。你快点发动技能，找到方向就上来。” 胡蝉看到秦思洋双手已经离开方向盘，仰着头闭目养神，才开始发动技能。 在发动技能的时间里，胡蝉每隔几秒就回头看一眼秦思洋，确认他没有丢下自己逃走。 大约十分钟后，胡蝉又回到了钻头舱。 秦思洋睁开眼：“找到方向了？” “嗯。那边，还有那边，都有大群的小型神明，我们可以去看看。” 秦思洋笑了笑：“两个方向都有？这倒是让我心中有些希望。” 就在秦思洋驱动钻头舱在地面上前行时，胡蝉冷不丁地问道： “你不敢离开钻头舱，是因为你知道，那只沙虫是冲着你来的么？” 胡蝉不是傻子。 自己的行为这么明显，胡蝉猜测到意图，并不意外。 秦思洋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只是猜测而已。” “猜测？有什么凭据么？” 秦思洋微微一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胡蝉白了秦思洋一眼，不再搭理他。 可秦思洋继续说道：“我听你们蓝袍护法金晟宇说，你也是个孤儿。” “嗯。” “孤儿能走到我们这一步，能力虽然重要，但是气运更加关键。有的时候，只能靠贵人渡过难关。” 胡蝉冷哼一声：“你是想跟我说教？秦思洋，虽然你现在看起来风头更盛，但我的经历，未必比你少。” “没有，你误会我了，我不是那种好为人师的人。” “我只是想告诉你，或许我就是你的贵人。” “你？贵人？” “当然。” 秦思洋对于胡蝉的冷嘲热讽置若罔闻。 “就比如这泰坦茅草内叶残片，没有我，你就麻烦了。” “我是自己劳动所得。陪你出安全区一趟，差点命都没了。” “劳动所得？没有我，你就算累死，也一无所获。” 胡蝉还打算反驳，可又不得不承认秦思洋说的是对的。 除了他，安全区内还真找不到愿意提供泰坦茅草内叶的人。 秦思洋见胡蝉认可了自己的话，又说道：“我这个贵人，还准备给你个机会，希望你好好把握住。” “什么机会？” “一个争取科研积分的机会。这个课题，绝对没有人研究过。我交给你，你好好研究，最后的论文我第一作者你第二作者，包你不愁序列魔药。” 胡蝉皱眉：“全都交给我研究，凭什么我是第二作者？” “废话，研究就是苦力活，谁都干得了。但是科研的课题和点子，只有才智卓绝的人才能想得到。我想到这个点子，当然我是第一作者。” “我觉得你在科研方面有些造诣，才愿意拉你一把。你自己考虑吧。” 胡蝉知道秦思洋说的是事实。 看来，这个孤儿，果真是个科研高手。 “你给我的点子，与沙虫追你有关？” “是。虽然我至今还没有发过论文。但我相信，揭露大型神明秘密的论文，一定能得到不少研究积分。” “同时，也会有不少意想不到的收获。” 大型神明的研究价值，胡蝉自然知晓。 听到秦思洋亲口承认，胡蝉立刻从座椅上弹起：“沙虫真的在追你？！而且你知道原因？！” 第362章 圣子打手 秦思洋点点头：“差不多吧。” 胡蝉眼冒精光，双手激动地抓在秦思洋的胳膊：“你的计划是什么？我答应了！快告诉我！” 见胡蝉如此激动，秦思洋露出了探查的眼神。 一直以来，胡蝉都给他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但这种成熟也在可以理解的范围之内。 十八岁的胡蝉，孤儿出身，荣登圣子，经历定然是丰富的。 在秦思洋这个活了两世的人眼中，到底还是带着几分青涩。 可现在胡蝉的情绪激动无比，像是个抢到糖的孩子。 对于他反常的情绪流露，秦思洋当然会稍稍留意。 大概是也察觉到自己刚刚的情绪不太对劲，胡蝉松开了手，又笑了笑：“我是太沉迷科研了，让你见笑了。” 沉迷科研？ 秦思洋要是信胡蝉，秦思洋不如去养猪场进食。 他平静地又驾驶了钻头舱一段时间。 可胡蝉反常的样子，秦思洋越回忆越觉得后脊微微发凉。 不搞清楚胡蝉为什么忽然变得疯狂，秦思洋总觉得内心不踏实。 于是，他一脚刹车，停下了钻头舱。 胡蝉指着前方：“还有一段距离才能看见那一群小型神明呢，你为什么停下来啊？” 秦思洋则盯着胡蝉的双眼：“你为什么对我刚刚提议的大型神明研究那么兴奋？” 胡蝉非常认真地说道：“没什么，我就是喜欢科研。” “假话。” 听到机械一般声音说出的两个字，胡蝉浑身一紧，看向秦思洋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惶。 秦思洋从背包中掏出了一只鸟。 “我觉得，在告诉你我的发现之前，还是有必要再深入了解你一下。” “这么重要的研究，我总不能交给一个别有用心的人，你说对么？” 胡蝉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怎么还带着测谎仪出来？” 秦思洋耸耸肩，向后一仰，将双脚打在操控台上。 “我是放在背包里忘拿出来出来了。没想到歪打正着，今天居然还能用上。” “真话。” “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胡蝉，你为什么对于大型神明的研究如此上心？” 胡蝉的目光与秦思洋的目光交汇。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片刻过后。 胡蝉开口。 “是为了赚取资源名声地位，夺权。没有什么，比大型神明的研究，更能提升我的声望和地位了。” “真话。” “夺权？夺泽世教的权？” “是。” “真话。” “你一个圣子，在泽世教的地位崇高无比，夺权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活命。教会看起来光鲜亮丽，其实内部勾心斗角，也没多少拿的上台面的事。” “我想要活命，就得夺权。权力，是我的防弹衣，是我的救命药。” “真话。” 胡蝉回答了秦思洋的问题，甚至还主动配合说明了原委，相当于对秦思洋服软。 不服软也没有办法。 秦思洋的泰坦茅草内叶残片，是他救人的关键所在；秦思洋的沙虫相关研究与灵感，是他救己的关键所在。 秦思洋左手攥着他在意的人的命，右手攥着他自己的命。 可以说是实实在在地把他给抓牢了。 虽然他非常讨厌秦思洋这个无耻而又狡猾、处处压他一头的强盗。 但不得不承认，秦思洋已经快成了他的重要助力了。 如果不是秦思洋和他年龄相仿，再加上之前有些过节，胡蝉都想认秦思洋做义父了。 胡蝉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自从认识了秦思洋，事情就往非常奇怪的方向发展。 离了大谱。 其实你也稍一沉思，就明白了胡蝉对自己和盘托出的原因。 笑着收起了测谎鸟，继续开车向前。 之前以为胡蝉身为圣子，应当是高高在上，吃香喝辣。 他的心里十分不平衡。 都是孤儿，呜呼小子实力实力不如我，运气运气不如我，凭什么比我过得好？ 现在听到胡蝉这个孤儿，和自己这个孤儿一样，日日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秦思洋的心中就没由来地一阵舒爽。 这才对嘛！ 大家一块刀尖舔血走钢丝，才显得公平！ 心情舒畅的秦思洋，甚至悠哉地吹起了口哨。 一旁的胡蝉见秦思洋这么爽，心中更加不爽。 但也只能憋着。 谁让秦思洋掐住了他的命脉呢！ 胡蝉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则冷笑。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好像也不对。 秦思洋，似乎也是个少年…… 胡蝉眉头一皱。 自己该不会被秦思洋这小王八蛋压制一辈子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自己可是圣子！而且还是孤儿之身加冕的圣子！ 放眼整个安全区，在同龄人之中那都是翘楚中的翘楚！ 秦思洋只是一时得意的反派，自己才是天命之子！ “哧——” 就在胡蝉给自己打鸡血的时候，钻头舱停了下来。 “怎么又停了。” “你那俩眼珠子不看路？因为到地方了啊！” 胡蝉瞧了下眼前。 发现钻头舱的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洞穴。 洞穴之中漆黑一片，偶尔有几点绿色的荧光划过。 “这是……深渊猎犬？！” “运气真这么好？” 他都有点不可思议，跟着秦思洋出来，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深渊猎犬。 “运气好个屁！如果不是刚刚跑得快，命都没两次了。” 秦思洋把自己的猎神匕首扔给胡蝉。 胡蝉疑惑：“你把你的猎神匕首给我干什么？” “我记得，信徒之路的祭品，必须是用自己的猎神匕首杀死的神明的圆片甲才行？” “是这样。可之前说的，我只负责带路，不负责杀神明。” “我没法下去啊。刚刚不是跟你说了，沙虫现在在追我。我一现身露出气息，估计咱们俩又得逃。” “……合着我既要帮你当向导，又要帮你当打手？” “差不多吧。” “凭什么？！” “别磨磨叽叽的，小型神明而已，又不是什么大麻烦，你帮我杀了它们，不也就是捎带手的事情。” 胡蝉眼中闪烁着怒火：“秦思洋！你有些过分……” “事成之后，再多给你三分之一的泰坦茅草内叶残片。” “呃……” 第363章 被追杀的原因 胡蝉瞬间安静了下来。 “你说的多给三分之一，是只有这次，还是……” “只要以后你出来帮我杀这些个小型神明，我都会多给三分之一。” “一分价钱一分力，你帮我杀小型神明，当然是另外的价钱。” 胡蝉咽了下口水。 秦思洋怎么这么大方？ 这可是泰坦茅草内叶残片啊！ 说加价就直接加价了？！ 难道秦思洋这小子，富得流油？ “刚刚咱们的对话，我都录下来了，不能反悔！秦思洋，你……” 秦思洋伸手止住了胡蝉的话。 “秦思洋这个直呼大名的方式，我不是很喜欢。” “胡蝉，你今年多大？” “十八。” “差不多的年龄，你叫我秦哥好了。” 胡蝉舔了下嘴唇：“我是泽世教的圣子，叫你秦哥，让别人听到，未免太市侩了点。有没有别的称呼？” 胡蝉没有拒绝秦思洋的提议。 即便秦思洋的模样有几分颐指气使，他还是没有感到丝毫的不悦。 因为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秦思洋想了想，说道：“你可以叫我秦总，或者秦会长。” “秦总？你名下还有其他企业？” “当然。” 秦思洋斜倚着，一手搭在靠背上，一手玩弄着测谎仪那只鸟。 “在南荣，我有一栋实验楼。” “一栋实验楼？！” 秦思洋给了个肯定的眼神。 然后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胡蝉低眉沉思，似是在回忆什么。 “我前两天去过南荣，不记得有叫做【思洋楼】的实验楼啊……话说回来，哪栋实验楼是你的？” “赵龙飞把那栋楼给我，本来是要叫【思洋楼】的，但我觉得不是特别妥当。” “我这个名字虽然不错，可是单独拿出来，在我们华国的语言里，有点崇洋媚外的意思。” 秦思洋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 “你也知道，咱们南荣大学里，除了最开始加入了李斯特和哈里森两个顶尖教授，大部分都是华国人。” “华国人居多，却用【思洋楼】作为实验楼的名字，实在是有些不像话。” “不能因为我的原因，让其他华国的学生和教授产生对南荣的芥蒂。” “所以，我驳回了赵龙飞的这个提议。” “李天明提议，说我在论坛里有个广为人知的称号——奇迹哥。不妨改成【奇迹楼】，兼具创造奇迹的意思。” “一来寓意不错，能讨个口彩。二来也蕴含了我的声名。” “我想了下，这个名字不错，就答应下来了。” “奇迹楼？” 胡蝉回忆了下，确实有一个实验楼叫奇迹楼。 而且外部有阻拦进入的屏障，神秘的很。 没想到，居然是秦思洋的实验楼？！ 可是胡蝉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却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也正是因为有这么一栋实验楼，所以李天明有时候会叫我秦总。等你哪天见到他这么叫我，就不用太意外了。” 为了提高自己说话的可信度，秦思洋还专门拉出了声名赫赫的李天明做背书。 李天明的大名，胡蝉可谓如雷贯耳。 这等泰斗人物都叫秦思洋秦总，那定然不是信口开河。 胡蝉思考了下，叫秦会长不太合适，因为秦思洋只是个副会长，而且那个商会还是赵氏商会。 他如果叫秦思洋会长，在学校里见了赵四方又要怎么叫？ 胡蝉可不想平白无故得罪赵家的人。 秦总这个称呼，倒是很合适。 虽然他感觉自己有点打工人的感觉，可秦总给的确实多。 “好，我知道了，秦总。” “嗯。” “秦总，在我泽世教教徒的面前，我希望你还是能给我些尊重，叫我一声圣子。” “没问题。出门在外，面子是互相给的。你放心，在场面事上，我秦思洋从不掉链子。” “多谢。那我就下去杀这些深渊猎犬了。秦总，你就在这里不要走动，我不希望我的攻击技能被其他人知晓。” “没问题，我不是个好奇的人。知道太多不应该知道的秘密，可是取死之道。对了，小心点你的技能别沾到圆片甲上，否则就白杀了。” “这我知道。小型神明而已，不会有差错。” 胡蝉拿起秦思洋的猎神匕首出了钻头舱。 然后又非常体贴地把门关好，跟秦思洋友好地挥手告别，自己一个人进入了洞穴之中。 秦思洋则双臂枕在脑后，悠悠道：“果然，还是有钱能使圣子推磨啊。” 胡蝉走后，秦思洋又陷入了思考之中。 想着有关那只沙虫的事情。 这只沙虫的寻踪能力，属实有点强大得过分了。 之前在安全区外不是没有序列能力者遇过沙虫，他们在逃到一定距离之后，都没有再遭到沙虫的追击。 人们普遍认为，沙虫并没有强大的追寻气味的能力。 也有少数人持有观点，沙虫作为大型神明中，拥有仆从的存在，必定拥有极强的气味辨别能力，来区分自己的仆从与其他沙虫的仆从。 之所以不进行追击，是因为没有较强的攻击意图。 可不管哪个理论是正确的，秦思洋都很无语。 因为他自己一直被沙虫追杀。 要么这只沙虫变异了。 要么，就是自己与它存在某种联系。 秦思洋能够想到的唯一联系，就是自己曾在钱问道那里，得到了一枚沙虫鳞片。 然后用沙虫鳞片赚到了第一桶金。 秦思洋立刻想到了，会不会这只沙虫，就是那枚鳞片的主人。 它锁定的不是秦思洋的气味，而是秦思洋身上沙虫鳞片的气味！ 因为自己身上有沙虫鳞片的味道，所以勾起了沙虫追杀的意图，让它一直咬着自己不放。 可是，距离自己上次使用沙虫鳞片，已经是四个月前的事情了，鳞片也早就丢了。 四个月过去。 秦思洋不知道洗了多少次澡，身上染了多少神明的血液和气息。 他身上居然还能有鳞片残余的味道？ 真有点天方夜谭了。 秦思洋不禁感到古怪：“如果我的猜想是对的，那沙虫的嗅觉，简直是狗鼻子里的狗鼻子！” “这么能闻，叫什么沙虫啊，叫沙狗多好！” 第364章 这是一篇顶级论文! 在星空下的旷野中。 秦思洋等待着胡蝉回来。 胡蝉的实力确实不错。 大概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从巨大漆黑的洞穴中走出。 不仅如此，战斗过后的胡蝉，护甲上纤尘不染。 干净得仿佛刚从桑拿房走回来一般。 比起胡蝉，秦思洋自己每次战斗完都浑身浴血的模样，简直像是个土着蛮子。 胡蝉回到钻头舱，先把秦思洋的猎神匕首擦试了下，还给了他。 然后拿出一个普通的储物箱，交给秦思洋。 “这次的收获可真是丰盛，我从没见到过这么多深渊猎犬在一起。” 秦思洋连忙问：“有多少？” “我也没数有多少只深渊猎犬，平时都只有一二十只，这次的估计一二百只，可真是一大群！看来在安全区外的深处，神明数量确实更加可观。” “一二百？” “圆片甲都在里面了，你自己看吧。” 秦思洋面色一喜。 没想到第一次出行，就能得到这么多深渊猎犬的圆片甲。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 胡蝉瞧着秦思洋乐得快要流哈喇子的样子，直接给他泼一泼冷水。 “深渊猎犬这种神明，圆片甲的积分是不完全一样的，一百八十八到一百九十二都有可能，而且各个积分的分布都比较均匀。” “你要是想打开信徒之路，这里的圆片甲数量应该不够。” 胡蝉的提醒，让秦思洋恍然大悟。 他也想起来，自己看信息的时候，血月狼蛛和深渊猎犬的圆片甲积分，是在一个范围内浮动。 深渊猎犬的积分是一百八十八到一百九十二。 也就是说，估计要杀快五百只，才能得到一百枚同样积分的圆片甲。 秦思洋拿过来储物箱，抱着侥幸的想法，把里面的圆片甲倒出来数了数，无奈地叹了口气。 确实是雨露均沾。 每个积分都有三十到三十五个圆片甲。 均匀得不像话。 这时，秦思洋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么多圆片甲，如果换做积分，那可有三万多！ 再算上单人组队，就是六七万的积分！ 胡蝉居然就这么直接给了自己？ 秦思洋稍稍警惕地瞧着胡蝉。 发现胡蝉正好也在看着自己。 胡蝉明白，秦思洋反应过来这个储物箱里的圆片甲的价值了。 “你自己只有五万多猎神积分，这次直接给了我价值三万积分的圆片甲，着实让我有些意外。” “你能明白我这次给你的圆片甲有多珍贵就好，秦总。” 胡蝉调侃一笑，等着秦思洋继续说话。 “你自己搜集齐了信徒之路的祭品了么？” “还没。我刚说了，一般见到的深渊猎犬和血月狼蛛都是一二十只一群，没个几十次的猎杀，根本搜集不全。” “再加上安全区边缘，想要见到这两种小型神明十分困难，如果不是你在，我都快要放弃了。” 秦思洋想了想，说道：“所以，你是希望帮我搜集完了圆片甲祭品，让我再开着钻头舱，带你出来搜集？” “秦总果然厉害，一下子就知道了我的想法。我认为，这是一个双赢的计划，何乐而不为呢？” 陪着他出来猎杀神明？ 那也太浪费时间了。 秦思洋倒是没有着急拒绝。 他的时间虽然宝贵，但也不是无价的。 只要你给够了好处，他小秦可以随胡总鞍前马后走南闯北。 “你陪我出安全区猎杀神明，我给你泰坦茅草内叶残片作为答谢。那么，我陪你出安全区猎杀神明，你又该如何答谢我呢？” 胡蝉本以为自己的双赢计划，会得到秦思洋的认可。 结果秦思洋直接问了用什么利益进行交换。 对啊，自己跟秦思洋出来，秦思洋是付了好处的。 秦思洋跟自己出来，那付什么好处？ 好像，自己还真没法给秦思洋什么？ 胡蝉攥紧了拳头。 可恶，又被秦思洋摆了一道。 秦思洋笑着说道：“既然你还没想好，那就以后再说吧。不着急，我等着你跟我谈条件。” 没有秦思洋的帮助，他一个人可不敢在这么深的危险地方乱逛。 可不在这种地方寻找神明，他又不可能得到足数的血月狼蛛或者深渊猎犬圆片甲。 胡蝉的心中，一下子填满了凄苦。 本来自己身边人的性命和自己的性命，就都被秦思洋掌控着。 现在，自己获得顶级序列祭品的美好未来，似乎也挂在了秦思洋的这艘钻头舱上。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莫名其妙地死死绑在了秦思洋的身上。 而且。 秦思洋没有胡蝉，照样大步流星。胡蝉没了秦思洋，可是寸步难行。 完蛋。 胡蝉感觉，跟秦思洋出安全区一趟本来是挣外快的，现在怎么像是直接签了卖身契？！ 他叹了口气，又问道：“秦思……秦总，我好歹给了你几万积分的圆片甲，你多少应该表示表示吧？能跟我讲讲那只沙虫为什么追杀你么？” 三万多积分，胡蝉想换有关大型神明的消息。 看得出来，他确实很在意研究这件事。 秦思洋也没有多卖关子。 胡蝉刚刚给他的那一百多枚圆片甲，确实让他心中稍稍有些意外。 “是这样的。在五个月前，我靠着一片沙虫鳞片，赚得了第一桶金。” “嗯？你是说你之所以杀了那么多长足蠕虫和铁盔鼠蚤，是因为有一枚沙虫鳞片？！” 秦思洋点头：“是。看来，你对我的事情，还比较了解啊。” 胡蝉眼前一亮：“所以，你猜测那枚鳞片，是来自于这只沙虫？！” “嗯。我认为……” “所以它才会对你有强烈的敌意，追着你不放？！” “没错，大概……” “那么，这就说明沙虫其实具有强大的嗅觉追踪能力，只是一般情况下不愿意追击序列能力者而已？！” 秦思洋扫了眼一脸激动的胡蝉，撇撇嘴角不再解答。 反正胡蝉已经完美地自问自答了。 不得不说，圣子脑子转得真快，一下子就明白了所有缘由。 胡蝉兴奋地攥紧了拳头：“呜呼！！这绝对是一篇最顶级的论文！！” “呜呼哥，别忘了，我是第一作者。” “没问题！名字排在你后面，不算什么问题！只要能发出这篇论文，就一定能叩开顶级科研圈子的大门！秦总，机不可失，我还需要你帮忙验证下这个理论。” “怎么验证？” “你当诱饵，再次勾引沙虫过来，我录个像当实验证据！” 第365章 实验证据 “你的意思是，拿我当诱饵？” “对啊。秦总，就算我想当诱饵，沙虫也不会过来啊。” “咱们要想研究沙虫的嗅觉，那就得进行验证，有凭有据才行。” “再说了，不是已经说好，发论文的时候秦总你是第一作者么？你除了点子，也得贡献点别的啊。” 胡蝉言辞恳切，瞧起来十分希望秦思洋验证下这个理论。 这让秦思洋身子微微后缩，生出了警惕感。 难道这小子是想趁着自己离开钻头舱，将这个钻头舱开走据为己有？ “胡蝉，就算我离开钻头舱，你也驾驶不了。这个钻头舱，只有我能驾驶。” “我知道！主控台处处都是特异锁，我又打不开。” “那你这么兴奋？” 胡蝉见秦思洋又开始狐疑，也皱起了眉头：“我不是说了么，这个研究，我感觉非常有前景，能帮我大忙啊！” 秦思洋将手又悄悄伸进背包。 “可发了论文，你只是第二作者。至于这么着急么？” “着急？！” 胡蝉见秦思洋不肯答应，更加紧张。 他可绝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万一秦思洋反悔，科研项目不带他玩了，那他得悔死。 所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竹筒倒豆子一样，哗啦啦地全都抖落出来。 “秦总，研究沙虫嗅觉的论文一旦发出来，影响可大了去了！这可是大型神明！至今保持着神秘，无人杀死的大型神明！” “别说搞研究了，就连见过大型神明还能活下来的序列能力者，在安全区内都没有多少。” “如此厉害的论文，别说是第二作者，只要是前五的作者，都能获得极高的声望！给我个第二作者，完全够我积累声望和实力！” “再说了，你是第一作者，可你又不混迹教会的圈子，不会和我争夺什么。四舍五入，我仍然是教会最受关注的人！” “真话。” 得到了测谎仪的肯定，秦思洋也放下心来。 “好，那我就出去试试看。你可要录好像，毕竟这种冒险，我不会做第二次。” “是是是！多谢秦总！” 说着，胡蝉拉开了护甲肩膀处的口袋，口袋里立刻弹出了一个摄像头。 胡蝉兴奋地说道：“呜呼！这是高清摄像的猎神道具，绝对能够拍到全过程！” 秦思洋撇撇嘴角。 哪个研究猎神道具的正常人，会搞高清摄像头这种东西？ 他走下钻头舱，关上了门。 在夜色中静静站立。 如果沙虫真的会锁定他，按照上次的经验，大概还有三四个小时才会赶到。 秦思洋百无聊赖，就坐在钻头舱旁边的地面上发呆。 出神地看着一粒粒细小的砂石。 瞧着它们的形状，它们断裂的切面，还有随风微微摇动的样子。 他有一种感觉。 看起来势头正猛的自己，其实也像是这些砂石一般，只能在风中瑟瑟发抖。 “隆隆——” 远处响起了沉闷而又模糊的声音。 “来了。” 秦思洋站起身，回首望向远方。 果然，沙虫是锁定了自己的气息。 只要出现在安全区外，它就能通过某种强大的能力追寻到位置。 秦思洋也心头一沉。 这么一来，以后可就麻烦了。 起码不能像以前一样，持久战斗。 很快，就看到了满天的烟尘。 紧接着，脚下的土地也开始了轻微的颤动。 秦思洋瞥了胡蝉一眼，他正捏着高清摄像头兴奋地来回拍摄。 “轰——” 随着一声巨响，巨大的沙虫头颅再次出现在了视野中。 见到沙虫快要赶来，秦思洋准备乘着钻头舱离开。 但是在钻头舱里的胡蝉却说道：“再等等！现在沙虫的样子被沙尘挡住了，拍不清楚，等它靠近点！” “等它靠近点咱俩还跑得掉？！” “再等等！秦总！再稍等一会，否则就功亏一篑了！再说了，你要是死在这里，我也没地方跑啊！死也陪着你一起死！” “呸，真是晦气！” 秦思洋一手抓在钻头舱的把手上，随时准备钻进去离开。 另一边盯着快速靠近的沙虫。 秦思洋已经能瞧见沙虫那两只发着红光的眼睛，浑身一紧。 “好了么？！” “再等等！” 沙虫巨大的口器咬碎了飞溅的巨石，张开一排排獠牙，向秦思洋袭来。 “好了没！！” “再等等！” “等个屁！我都看得清它牙齿上挂着的哈喇子了！” “你看得清，摄像头看不清啊！你的眼睛是序列等级五的眼睛，我这摄像头最多就只有序列等级三的人的视力水平！” 又过了几秒，秦思洋已经能看得清沙虫牙齿上的污垢。 再不跑，这辈子都跑不掉了。 就在秦思洋钻身进入钻头舱的同时，胡蝉喊道：“拍好了！！快跑！” 秦思洋本来就没有锁住钻头舱。 坐下后直接一脚油门拉到底。 “轰——” 就在钻头舱快速驶离的一瞬间，一坨巨大的粘稠物落在了刚刚钻头舱所在的位置。 而被粘稠物覆盖的地面，立刻如同奶油般融化。 胡蝉见状，兴奋地手舞足蹈：“呜呼！这个也拍到了！沙虫还有腐蚀类呕吐物作为攻击方式！这下子，可以直接搞出两篇有关大型神明的论文！” 秦思洋则没有像胡蝉一样，而是咬紧牙关，全速前进。 钻头舱后“轰隆隆”的声音不时传入二中，告诉他沙虫还在继续追击。 “我觉得我就够不要命了，你这圣子比我玩得还大！” 胡蝉似乎没有听见秦思洋的话。 满脸兴奋地看着摄像头录制的视频。 “呜呼！太好了！太好了！居然能拍到这种视频，我无敌了！！” 秦思洋摇摇头：“你又无敌了。” 上次胡蝉说自己无敌的时候，差点死在献祭巨藤的攻击下。 “上次不是因为你吗！要不是你在，我独得一颗藤蔓之心，安全区内那就是呼风唤雨！” “这次虽然你还在……但好歹和我一条战线，只要我将视频带回安全区，就能重新登上辉煌的神座！” “还登上神座。”秦思洋嘁了一声：“你先赢了你那三大护法再说吧。” 第366章 黄银矿 胡蝉不停鼓掌：“呜呼！这次发达了！” 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 仿佛中了头彩一般。 秦思洋脚踩油门，飞速逃命。 后面的沙虫还在追击。 秦思洋啐了一口：“沙虫这么大的体积，一直追我，速度还保持那么快，是感觉不到疲惫么？！” 胡蝉又是双目一亮：“有道理！说不定沙虫就是感觉不到疲惫的！又是一个研究的假想理论创新点！” 接着对秦思洋竖起了大拇指：“秦总，你确实有点东西啊！” 秦思洋敷衍一笑。 心里则觉得专注于研究的胡蝉，简直和个二傻子没什么分别。 嘴里一直“呜呼呜呼”个没完。 身边好像有只猴子在不停叫唤。 秦思洋甚至认为，哪怕胡蝉不需要科研救命，也会变成个科研疯子。 方向盘在他的手中，现在还是逃命要紧。 又过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甩掉了那只沙虫。 此刻他的燃料箱又空了一半。 秦思洋不敢再在地面上露面。 在地下用拳头打了个一人通行的洞。 沙虫总不可能在地下也定位到他。 来到燃料箱旁，又开始往里面倒序列魔药。 “秦总，你每次都给燃料箱加几十瓶的序列魔药，出手也太阔绰了。不为突破序列等级六后积累一些资源么？” 胡蝉话里有话，估计在好奇秦思洋为什么会这么浪费序列魔药。 秦思洋则从容应答：“逃命用的东西，你还要吝啬？当心序列魔药有命挣没命花。” 给燃料箱再次加满序列魔药后，秦思洋回到驾驶座，继续开动钻头舱。 秦思洋看了眼地图。 现在又逃到了距离安全区三百多公里的地方。 又得绕行一段距离了。 “秦总，现在是回安全区？” “当然不是。总共才猎杀了一次小型神明，费了我上百瓶序列魔药，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起码再杀一次吧。” “一切都听秦总安排！” 在跟着秦思洋看到科研前景后，胡蝉对秦思洋明显耐心了许多。 他也算是整明白了。 秦思洋这个人，看起来不是个好东西，其实还有点规矩。 你给他点好处，他也会投桃报李。 不是吃干抹净不认账的货色。 他帮秦思洋杀了深渊猎犬，转头他就把自己有关沙虫的事情全部告知，丝毫不担心胡蝉会自己研究把他踹走。 当然，胡蝉也不打算过河拆桥。 胡蝉虽然年纪轻，但阅历不浅。 他已经认识到，人生永远会遇到河流的阻碍。 过了眼前这条河，还会再有一条河出现。 可是，这次拆了桥，卖掉秦思洋，以后可就不一定能找到这么厚道的搭桥的人了。 起码也得在秦思洋身上挣到了一颗藤蔓之心的利益，再想分道扬镳的事！ 胡蝉又暗戳戳地打量了下秦思洋。 秦思洋绝对还有他不知道的秘密，没准是个惊天巨富！ 跟着他混，倒也不算辱没自己圣子的身份。 就在秦思洋满速前行时，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咚——” 震得两个坐在钻头舱里的人，四仰八叉，头晕目眩。 幸好钻头舱内装了安全保护的装置，及时弹出的气囊将两人护住。 否则，秦思洋真担心自己一头把操控台给磕碎。 两个人缓了一会，才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秦总，你这钻头舱，不是用了最高端的地下转移的技术么？怎么还能撞上东西？不应该是绕开或者直接穿过么？” 秦思洋也给不出回答，同样觉得纳闷。 他先看了眼操纵台的坐标。 显示自己是在地下两千米左右的位置。 他捂着脑袋，满腹狐疑。 不应该啊。 之前都是这个高度穿行，什么石头都直接无视。 怎么还会撞？ 秦思洋拨开安全气囊，打亮了探照灯。 眼前立刻映射出暗金色的光芒。 他再仔细一瞧，发现居然是一块形状奇特的巨大黄色矿石。 “这是什么？” 秦思洋和胡蝉都不认得。 好在秦思洋有常天翔给他的识别软件。 他拍了下，结果没有识别成功。 又思考片刻，感觉可能是钻头舱的玻璃模糊了这块矿石的模样。 于是走出钻头舱，捡了一块被撞碎的矿石，拍照识别。 胡蝉也凑过来看着屏幕的信息。 【黄银矿】 【一种十分稀有的坚硬矿石，末世降临后才出现。】 【因为颜色发黄，构成与银矿相近，因此得名黄银星矿。】 【虽然稀有，但是至今没有发现能够应用的场景，其坚硬特性也与猎神道具不兼容。考虑到末世后出现的各种事物都有其存在的道理，所以研究界普遍认为黄银矿具有开发前景。】 【有人说黄银矿与黄银星矿有关，并咨询过钟鼎鸣教授。但钟教授并不知晓两者的关系。】 黄银矿？ 与黄银星矿有关么？ 秦思洋喃喃道：“如果没有关联，为什么名字如此相近？” 胡蝉解释道：“我听说，钟教授之所以起名叫黄银星矿，是因为其与早先发现的黄银矿外形十分相近，只是多了一些灰白物质，在灯光下这些物质会如星辰一般闪耀。” 秦思洋掂了掂手中的黄银矿石，似乎比普通的石头重一点。 记起胡蝉是个科研爱好者，秦思洋便问道：“这个黄银矿，你要研究么？” 胡蝉摆了摆手。 “算了吧。那么多教授都没研究出个结果，我干什么浪费时间在这上面。” “还是专心搞咱们的沙虫研究吧。那玩意儿，影响大，见效快，性价比高。” “有道理。” 但秦思洋觉得，钻头舱无法避开黄银矿，总该有些玄机。 或许可以跟陆道兴交流下。 本着宁肯错拿绝不放过的精神。 他决定将这块黄银矿带走。 带走的方式也十分费劲。 他先挖洞到黄银矿下面，用拳头开出了个巨大的空间。 接着把陆道兴给他的四阶储物箱放大安置好。 然后打通了黄银矿与储物箱之间的土层，让黄银矿落进了储物箱中。 接着把储物箱收好。 地下操作太困难，整个过程持续了大半天的时间，累得秦思洋满头大汗。 因为储物箱里还有冰晶巨蛾、熔岩鳄、泰坦茅草等珍稀材料。 为了避免露馅，整个过程，他都把胡蝉锁在钻头内。 等到收拾完毕，回到钻头舱，胡蝉都已经躺平睡着了。 胡蝉忽然惊醒，看到秦思洋回来了：“你怎么忙活了这么久……要杀神明得快点，我回去还有事。” “耽误时间有点多。先不再猎杀神明了，我们回安全区吧。” 胡蝉立刻坐起身来：“真的？这就回了？！” “嗯。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发生的话。” “呜呼！！” 第367章 让钻头舱开一会 秦思洋看了下钻头舱的外面。 不得不说，确实结实得很。 刚刚与黄银矿石产生了如此激烈的碰撞，钻头部分居然没有一点崩坏的迹象。 秦思洋不禁觉得奇怪。 刚刚撞那么狠，黄银矿石没损坏，钻头舱也没损坏，这有点奇怪啊。 他这个序列等级五的身体，都快被摇散黄了，这俩多少也得有点破绽才对吧。 他又仔细看了下。 这才发现，自己的钻头舱前部，距离黄银矿石原本所在的位置，居然还有一拳厚度的土层没有打通！ 这意味着，钻头舱并未与黄银矿石真正地撞上。 “卧槽，啥情况？！没撞上，但是感觉却是撞上了？” “如撞？” 秦思洋连连咋舌：“陆教授的研究，可真是厉害啊。” 以后有机会，得跟陆教授讨教两招。 也不用以后，等着开了学，他就要当陆教授的嫡传大弟子！ 他走上钻头舱，继续开动，准备回去。 但是一发动，秦思洋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在试了几次后，整个人的后背彻底发凉。 瞧着秦思洋的脸色“唰”地一下子发白，胡蝉心中立刻被揪了一下。 “秦总，发生什么事了？” “变速功能，好像因为刚刚的碰撞，失灵了。” 秦思洋咽了下口水：“就是说，现在我们只能全速前进。” “那刹车呢？刹车也不能用了么？” “刹车要是能用，我不就能变速了么！！” 胡蝉也瞪大了眼：“那该怎么办？！” “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等到燃料箱里的序列魔药耗尽，它自己停下来。” “哦……嗯？秦总，你好像是刚刚加满了燃料箱吧？？” 秦思洋满眼沧桑：“是。” “那这一箱序列魔药，能跑多远？” “一千多公里。” “一千多公里？！你这钻头舱也太持久了吧！！” “废话，序列魔药当燃料，能一样么！” 秦思洋的心中则暗骂陆道兴。 吹得天花乱坠，什么中型神明都能撞碎。 结果被个矿石拦住了一下，刹车调速全坏了。 钻头舱的外面搞得挺结实有屁用啊！ 里面一碰就稀碎，遇到危险不照样会完蛋！ “秦总，你现在是什么计划？” “还有个屁的计划。就在安全区外面的地方兜圈子呗，停在哪里只能听天由命。” 胡蝉瞧了眼燃料箱的示数，指针拉到了最右边。 这可有的耗了。 “秦总，要不你开到安全区附近的地面上，把我扔下去，然后你自己再继续消耗燃料？我在安全区内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啊。” 秦思洋摇摇头：“不行，太危险了。” “危险？没事的。我也是序列等级五，就算是这个速度直接跳车，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你想多了，我说的是我太危险了。” “……” “钻头舱是我离开安全区的底牌。让别人瞧见了我的钻头舱，对我来说将会非常危险。这个东西必须保密。” 然后瞄了瞄当前的位置：“如果你要跳车，我也只能把你放在绝对没有人的地方。” “绝对没有人的地方？是哪里？” “距离安全区五十公里的荒原。” “不行！！！” “绝对不行！！！” 胡蝉拍着椅子抗议。 “那没办法了，你就跟我一起等着序列魔药耗尽，然后走回安全区吧。” 胡蝉气得咬牙切齿。 可他又不愿意一个人前行一百多公里回安全区。 因为实在是太危险了。 “你准备在什么地方耗尽燃料？” “距离安全区五十公里的荒原。” “……就不能离安全区近点？” “离安全区近太危险。” “离得远了更危险！！” 秦思洋没有再和胡蝉交流。 自顾自地开着钻头舱。 为了消耗掉燃料，他只能采用蛇形前进的方式，迂回曲折地朝着安全区移动。 就在全速前行几个小时后，秦思洋忽然感觉眼前短暂地亮了一瞬。 而后就又恢复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他疑惑地皱起眉头：“刚刚是什么？” “你也瞧见了？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 秦思洋立刻调转方向，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唰——” 又是一片稍纵即逝的亮光在眼前划过。 秦思洋看了眼燃料箱，还剩下六分之一的序列魔药。 “我感觉这应该是某种稀有材料。我们就停在这里吧。” “停在这？！”胡蝉看了眼坐标，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这里距离安全区可一百二十公里啊！！” “你能有命从这么远的地方走回去？！” “慌什么。大惊小怪，亏你还是个圣子呢。” 秦思洋一脸不屑：“停在这里，拿了宝贝，然后再加点序列魔药继续往回开不就行了！” 胡蝉却不赞同：“你这钻头舱，现在连调速功能都坏了。你确定熄火之后，还能再成功启动？” “放心吧，没问题的。” “我觉得问题很大。” “那你现在就下去，自己走回去！” “……我说秦思洋，你是不是有点太贪了啊？这可是要丢命的事，你都不放在心上？况且你连那材料是个什么东西都不清楚啊！” 秦思洋嘴角一扬：“人无横财不富。小圣子，咱们这种出身的人，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翻身的机会。” “我看你是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丢命的机会！你真是掉钱眼里了！” “行了，别在这癞蛤蟆嫌弃丑八怪。刚刚沙虫那哈喇子都快滴咱俩脑袋上了，也没见你发慌！现在倒是说起我的不是。” “能一样吗！沙虫是大型神明！那可是我们接近世界秘密的契机！” “得了吧。就你这小身板，知道的秘密越多，死得越快。” “那也比你要钱不要命强！” 秦思洋不屑一顾：“如果没有我要钱不要命，你能用得上泰坦茅草内叶残片？” “我……” “你该不会以为，宝贝都是自己长腿跑到我身边谄媚，被我一网打尽的吧？” 被秦思洋连着怼了两句，胡蝉也无话可说了。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能得到那么多珍稀材料，自己再也不眼红了。 （晚上多了些事务，下一章早上写完了发） 第368章 蓝水琉璃矿 秦思洋驾驶着钻头舱，绕着那一抹亮光闪过的地方不断转圈。 随着序列魔药渐渐耗尽，钻头舱也停了下来。 秦思洋控制着距离，恰好让钻头舱停在距离亮光附近大约一百米的位置。 然后独自走下钻头舱，将钻头舱锁好。 胡蝉在钻头舱里拍打着玻璃：“我还没下车呢！我还没下来！你把锁打开！” 秦思洋一边挥拳打通前路，一边说道：“我开着钻头舱来到这里，发现了一抹亮光。所以这是我自己的机缘，跟你无关。” “我****，你****” 这是秦思洋第一次听胡蝉骂人。 他还以为圣子不会骂人。 现在才知道，他不仅会骂，骂得还挺脏。 圣子有妈不轻问，只是未到问妈处。 为了避免胡蝉能看到什么，秦思洋连打通前路的时候，都是七扭八扭。 发动【暴力】后的秦思洋，成了地下矿工，快速行进。 “咚——” 又是一拳轰出。 激烈的拳风不仅打碎了眼前的岩石，还带出了一些稀碎的晶体，在额头护甲安装的探照灯之下闪闪发光。 秦思洋打开面罩，拿起一块破碎的晶体，仔细端详着。 它的表面不均匀，微妙的不规则形态赋予了它一种原始的美感。从不同的角度观察，矿石的色彩仿佛流动不息。 矿石的表面呈现出令人惊叹的光泽。头顶探照灯的光线在其不平整的表面上折射，产生绚烂的光芒，就像海面上跳动的阳光。 更令人着迷的是矿石内部的世界。透过半透明的表层，可以看到里面层层叠叠的蓝色晶体结构。 矿石中会有一些白色或灰色的杂质点缀其间，被完美地包裹在蓝色晶体中。这些杂质点仿佛是星辰，散布在夜空般深邃的蓝色背景中。 秦思洋用手机拍了下，识别这究竟是什么矿石。 【蓝水琉璃矿（疑似）】 【一种极为稀有的矿石，稀有度稍逊于藤蔓之心。具体用途不明，但是实力较强的猎神道具研究人员，如钟鼎鸣、段长虹、高伯涵、马寔等人，都对这种矿石十分狂热。】 【备注：蓝水琉璃矿是陆道兴所需材料。】 秦思洋看着常天翔给的标注，忍不住笑出了声。 列了一大串研究猎神道具实力较强的教授，四个人中有三个人秦思洋都听过名字，就是没写陆道兴。 然后，常天翔又在备注里加上了陆道兴的姓名。 常大教授是有多瞧不上陆教授啊。 至于蓝水琉璃矿后面的【疑似】两个字，秦思洋则没有放在心上。 估计是光线原因，没有拍好。 反正识别软件也没有给出其他选择，九成就是蓝水琉璃矿。 既然陆教授需要，那就给他捎回去吧。 这个蓝水琉璃矿不像之前的黄银矿，是整个一大坨。 而是分散的晶体，需要小心开采。 并且蓝水琉璃矿的硬度也不够，秦思洋一拳过去直接会化成齑粉。 秦思洋只得等自己【暴力】结束后，用普通的拳头去开路然后收集。 一边收集，一边往储物箱里装。 秦思洋先绕着蓝水琉璃矿的边缘收集，然后再慢慢往中心推进。 因为对于蓝水琉璃矿的价值不太确定，所以他搜集得十分仔细。 或许目前没有什么市场。 即便现在只能应用于少数几个教授的研究，以后如果开发出了其他方面的潜力，这不就值钱了么？ 连没有价值的黄银矿他都整块带走，别说这些蓝水琉璃矿了。 秦思洋十分享受这种收集的过程。 感觉就像看着自己银行账户的数字一直在上涨。 心里美滋滋地。 当搜集到最中间位置的时候，终于不再是零散的矿石。 而是一块和自己体型差不多的巨大蓝水琉璃矿。 “总算有块大的了！” 秦思洋正要将其挖出放入储物箱，忽然愣住了。 因为他忽然发现，这块蓝水琉璃矿中，还有其他东西。 秦思洋透过蓝色的微光，仔细观察。 但还是瞧不清楚那是什么。 七零八落的碎片，在矿石之中，变成了与蓝水琉璃矿几乎一样的蓝色。 如果不仔细看查，肯定以为是矿石的一部分。 “矿石之中，怎么还有些奇怪的物质？” 秦思洋并未多给予关注。 将这块矿石也放入了储物箱之中。 等回到安全区里，问问老李他们有什么看法吧。 秦思洋将这些矿石收集干净之后，又小心查看了下周身。 确认没有任何蓝水琉璃矿碎屑，不会露出马脚后，才又回到了钻头舱里。 胡蝉怨恨地剜了秦思洋一眼，没有说话。 秦思洋给燃料仓又加了五瓶序列魔药后，发动钻头舱，开始往安全区赶。 五瓶序列魔药耗尽后，他们仍停留在距离安全区六十多公里的地下。 秦思洋刚想跟胡蝉商量，就停在这里，胡蝉就率先开口： “秦思洋，我先说好，你绝对不能把我放在这么远的地方。” “这里太危险了。” 秦思洋没办法，又往燃料箱里灌了三瓶序列魔药，将钻头舱开到了距离安全区二十多公里的地方。 “行了，二十来公里，应该没问题了吧，圣子大人？” “距离是没问题，可你倒是浮出地面啊！这还是在地下，你让我怎么走？” 秦思洋摇摇头：“这里可能会有人，我不可能带着钻头舱浮出地面。” “啊？难不成你要我自己打洞爬上去？！” “是这么考虑的。我现在距离地面就四五十米。你爬出去不是太大的问题。” “秦思洋！哪有你这样的！你也得为别人考虑下吧？我好歹是圣子，从地底下爬出去要是让人看见……” 话还没说完，胡蝉的双眼就被两片诱人的翠绿给遮住。 秦思洋手指夹着两片泰坦茅草内叶残片。 “这次出行麻烦你了，给你双倍的报酬吧。” 翠绿的色彩，映得胡蝉的面颊红里透绿，绿里透红。 他拿过这两片泰坦茅草内叶残片，严肃地对着秦思洋点点头。 “秦总，下次有这种活，还找我就行！” “可你从地下爬出，如果别人看见没事？” 胡蝉手掌在脸上一抹，立刻变成了一个中年大叔的模样。 “秦总你忘了，我会易容啊！” 秦思洋微微一笑。 “圣子当真是俊杰中的俊杰。” 第369章 俘获教授们的心 送走了胡蝉之后，秦思洋又赶回第7区的奇迹楼。 为了能够在陆道兴给他设置好的地点重回地面，秦思洋在第七区的地下来来回回折腾了半天。 终于，在不懈努力之下，钻头舱浮出地面的一刹那，燃料箱的序列魔药全部消失。 钻头舱稳稳地停在了自己当初离开的同一地方。 这里从外部看是一楼的一座实验室。 但陆道兴已经用一些隔绝探查类的猎神道具，将这里定做两人用胶囊舱和钻头舱离开安全区的秘密入口。 秦思洋收起钻头舱，走出实验室。 每层楼都有亮着灯的实验室。 秦思洋心中有些惭愧。 自己走之前，除了陆道兴和李天明，没有告诉其他教授。 “这次出去了三四天，估计又让教授们担心了。” “上次我自己跑出安全区那么远，他们一直盯着我，肯定都急切地想要知道我的现状。” 不过，教授们的等待是值得的。 想着自己这次搞到了蓝水琉璃矿，让陆道兴如愿以偿，秦思洋就趾高气扬了起来。 高低得让教授们都见识见识这稀有的矿石！ 说不定陆道兴看见这些蓝水琉璃矿，脸都会笑歪。 所以站在实验楼下，直接喊了一嗓子：“老李张园长吴教授陆教授常大教授常二教授郝教授！我回来啦！！” 听到秦思洋的呼喊，不一会，实验楼上探出了几个脑袋。 唰唰唰—— 几名教授直接从楼上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在秦思洋跟前。 常天翔笑着说道：“哟，小秦来了。” “嗯，我回来了。” “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出去了？” “呃……常大教授，你们不知道么？我都三四天没来了啊。” “哦，最近太忙，确实没有关注到。” “……好吧。” 秦思洋心中难免稍有失落。 看了下众人，发现李天明和陆道兴不在。 “老李和陆教授哪里去了？” “老李找他儿子去了，老陆还在闭关造猎神道具还债。” “老李找他儿子？去哪找？怎么没听他说过？” 张狂挠着蓬乱的头发，打了个哈欠：“老李自始至终都在打探他儿子的情况，只是不跟我们讲就是了。我知道他肯定是怕又和上次似的，因为他自己的事情，害得你差点搭上性命。” “他不讲，我也就不问了。” “而且，这次的事没什么危险的。赵校长已经打探好了他儿子李鹏飞的位置，也实施了监控。” 秦思洋还是有些担心，毕竟郭九霄等人有可能对李天明不利。 他又问道：“他儿子在哪？” “不太清楚，这件事老李没有让我们知道。我只记得赵校长提过一嘴，说是在第15区。至于为什么在那，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要老李自己去？赵校长找个人接来不行么？” 常天翔说道：“小秦，那是老李的亲儿子，他不自己去接，怎么可能放心。” 秦思洋听后，也没什么说的。 毕竟他没有当过父亲，也没有父亲，所以不太理解李天明冒险往外跑的事情。 “你放心，赵校长在监视着，而且他儿子的老妈死了，现在唯一的监护人就是老李，老李去接儿子合理合法没问题。” “我知道了。” 秦思洋点点头。 老李的事情，让老李自己忙活吧。 “陆教授在哪搞研究呢？” “就在一楼左手边第三间屋子，你找他有事？” “当然！他可是主角！” 说着，秦思洋就走到第三间实验室前，敲了敲门。 “陆教授！我回来了！” 但是里面没有任何回应，也没有声响。 他回头问道：“陆教授真在里面？” “在。中午我们还一起吃的饭。他肯定用了隔绝声音的猎神道具。” 秦思洋听后也不含糊。 用力在门锁上一按。 “嘭——” 门就应声打开。 当然，门锁是彻底变形了。 正在专心致志制造猎神道具的陆道兴，吓得晃了一下，导致手中正在制作的猎神道具彻底毁坏。 浪费了一份材料。 陆道兴火冒三丈，也不知道是哪个同事这么不懂事：“我不是说了我在……” 他猛然回头看，发现是秦思洋。 火气消了大半。 虽然极为不满，陆道兴还是没有发作，说道：“小秦，你回来了？下次有事先敲门。” “敲了，你没理。陆教授，找你有点事情，麻烦出来一趟。” 说完，秦思洋就回到了实验楼的大院里。 陆道兴不知道秦思洋要干什么，为何打扰自己造猎神道具。 可秦思洋大方给了他十几克的赤红结晶，帮他解决了大麻烦。 所以他对秦思洋的耐心也多一些。 “真拿这臭小子没办法。” 陆道兴叹了口气，将残次品扔在一旁，摘下手上和身上的器具，走出了实验室。 “诶，你们也都在啊。小秦，叫我出来什么事？” “当然是好事！” 秦思洋邪魅一笑。 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块蓝水琉璃矿。 “陆教授，你要的蓝水琉璃矿，我这次给你找到了。” “找到了？！这么快就找到了？！真的假的？！” 陆道兴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从秦思洋的手上将蓝水琉璃矿石接了过来。 其他教授们听到后，也非常吃惊。 他们上周才刚刚跟秦思洋许的愿，这周秦思洋就帮陆道兴实现了？！ 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其他几名教授都立刻把秦思洋围住，对他嘘寒问暖，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的物品。 然后又诉说着自己的需求。 “小秦，我缺死亡孢子粉！” “我要幻影晶体！” “小秦，我需要风化毒陨！” “我要血月盲蛛的盲眼！对了，我也要幻影晶体！”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幻影晶体确实用处不小，也给我捎一份！” 郝亮更是直接双手合十，对着秦思洋一边拜，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求求你下次遇见多头鼠鼬，求求你下次遇见多头鼠鼬……” 郝亮那虔诚的面容，让秦思洋浑身起鸡皮疙瘩。 秦思洋的这次出行，载着蓝水琉璃矿回来。 现在他如同脚踏七彩祥云的梦中情郎，狠狠地俘获了众位教授们的芳心。 （晚上有事，写不完了，第二章还是中午发） 第370章 蓝水琉璃星矿 陆道兴哈哈大笑： “小秦，我就说你灵得很啊！” 然后爱不释手地观察着蓝水琉璃矿。 “看到了，就顺便带回来了。” 已经回到了安全区内。 秦思洋脱下护甲，让身体放松一下。 摘掉手上护甲的时候，他露出断了食指的左手。 常天翔问道：“小秦，你的手指头怎么了？” “哦，在外面遇到了点麻烦，为了逃命，我把手指头斩断了。” “斩断了？那你的断指还在么？” 郝亮如同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商机，立刻抓住秦思洋断了食指的左手，关切问道。 秦思洋点点头，从储物箱中取出了自己断掉的食指。 “我记得郝教授之前有药水能接上断掌，所以把自己的断指也带了回来，看郝教授能不能帮帮忙。” “要是郝教授的药水无法救治，我想办法找陈院长或者赵院长治疗也可以。” 郝亮大手一挥，激动地连说话都粗犷起来：“诶，这点小事，哪用得着麻烦那两个老娘们！” 但秦思洋肯定不能跟着郝亮的话说老娘们怎么怎么样。 他挠挠头：“呃，不用陈院长和赵院长帮忙，那郝教授的药剂，可以治疗好？” “没问题！你稍等！” 郝亮立刻打开自己的腰包，仔细翻找起来。 翻了几秒，他掏出一瓶绿色的药剂。 “这个修复药剂，你只要涂在伤口处，就能接了断肢！” 秦思洋接过药水，将其涂在了断指处，然后将断指接上。 过了十秒左右，手指就恢复完好如初。 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郝教授，你这恢复药剂，也太厉害了吧！是不是不管哪里断了，都能接上？” 郝亮摆摆手：“我这药剂虽然能接上断肢，但也不是万能。比如一大一小俩头，断了都接不上。” “……郝教授用词，还真是通俗易懂。” 郝亮毫不在意：“嗨，能明白就行，穷讲究那么多有什么用。” 吴虞推了下金丝眼镜：“如果不是你上课和开会用词太过通俗，也不至于今年才评上教授。” “不是吴虞你有病吧？我招你惹你了，上来就呛我！” “我是说实话而已。” “我看你就是挨打挨得少了。” 秦思洋又问道：“郝教授，您这修复药剂还有么？能不能再给我一瓶，我想以备不时之需。” “没问题！这修复药剂的研究成本也不算高，就是需要点藤蔓之心。你不用放在心上，真的不贵！千万不用放在心上，对我来说真的是举手之劳。举手之劳，你明白么？” 说着，就又掏出了一瓶修复药剂放在了秦思洋的手上。 但郝亮抓着药剂的手没有松开，而是一直笑呵呵、满怀期待地看着秦思洋。 “呃……郝教授破费了。您需要多头鼠鼬是么？我下次出安全区尽量找找看。” 郝亮一听，当即松开了手，拍着秦思洋的肩头：“嗨呀小秦，你看看你，怎么这么懂事。” 吴虞又说道：“你这修复药剂的藤蔓之心，不本来就是小秦给的么？” 郝亮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吴虞，你要是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瞧着两名德高望重的教授吵吵闹闹，倒也有点意思。 秦思洋在一旁笑笑不说话。 又转头看向仔细打量蓝水琉璃矿的陆道兴。 可是，陆道兴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眉头渐渐皱起。 “这蓝水……这蓝水琉璃矿，怎么不太对劲？”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 秦思洋从背包里又取出一块，左右端详。 陆道兴把蓝水琉璃矿捏碎成几块，扔给了其他几人一人一小块。 “你们也见过蓝水琉璃矿，看看这个东西对不对。我觉得不像蓝水琉璃矿。” 几人拿着矿石仔细端详，眉头都微微蹙起。 吴虞点头：“这确实不是蓝水琉璃矿，蓝水琉璃矿可没有这些灰的白的杂质。” 郝亮也认同：“不是蓝水琉璃矿，估计是某种新的矿石。” 常天翔和常天雄两个人都是研究神明和末世后新物质的专家，拿出奇奇怪怪的道具，在仔细甄别。 过了一会，常天翔忽然开了口。 “不对，这就是蓝水琉璃矿。” 常天雄对于兄长的评价也认可：“的确是蓝水琉璃矿。除了中间的灰白物质，其他部分的构成与蓝水琉璃矿几乎一模一样。” “而且，这灰白物质，不像是杂质，倒像是什么奇特的物质！” “老陆，你对矿石材料研究比较深入，要不再仔细看看？” 陆道兴因为要尝试各种应用于猎神道具的材料，对矿石的研究同样深入。 听到两人的话后，也掏出眼镜模样的道具，仔细查看起来。 他用镊子小心挑起一块包裹着灰白杂质的矿石，放在眼镜前转动查看。 片刻过后，陆道兴愣住了。 “老陆，有什么发现？” “常二说得对。这灰白色的物质，不是杂质，而是某种凝缩的精华。” “精华？” 陆道兴摘下眼镜，一脸惊奇：“对。这灰白物质，刨除了蓝水琉璃矿之中没用的石头和晶体结构，全都是末世出现后的新物质，就像……” 张狂插嘴道：“就像黄银星矿上的星辉一样？” “没错。” 秦思洋张大嘴，问道：“所以，我拿到的这不是蓝水琉璃矿，而是，蓝水琉璃星矿？” “目前看来，似乎是这样。但真实情况如何，应当还要做进一步的研究。” “毕竟，在此之前，除了黄银星矿，我们还没有在其他矿石之上见到过这种灰白精华的存在。” 几名教授全都面色严肃之中带着惊喜。 “本以为黄银星矿是末世后唯一存在的某种奇特矿石。现在看来，还有其他类似的变种矿石。” 陆道兴看向秦思洋：“小秦，这矿石，你是在哪发现的？” “哦，开着钻头舱，在地下穿行的时候偶遇的。” “偶遇？” “偶遇。” 陆道兴眉头拧成了疙瘩：“我也没少在地下转，怎么就没有偶遇到过这种东西？” “陆教授，你都在哪里转？” “安全区附近五十公里的范围内。” “那怪不得。我是在距离安全区一百多公里的地下遇到的。” 众教授听后，集体沉默了许久。 一百多公里？真是有种。 最后，郝亮幽幽一叹： “就你这浪劲儿，上次我们真是多余救你。” 第371章 早就写了 众人深以为然。 陆道兴叹了口气：“小秦，我那钻头舱，没有索敌的功能，不知道附近会有什么神明。你就不怕在地下前行的时候，碰到了献祭巨藤这种大型神明？” “献祭巨藤？”秦思洋不以为意：“碰到献祭巨藤，我跑得掉。这件事我是有经验的。” “我只是列举了一种大型神明，还有其他可能。但凡碰到一个以速度和持久见长的大型神明，你肯定会没命。” 秦思洋用刚修复好的食指挠挠鼻子，没有回答。 教授们都瞧得出来，秦思洋并没有听进去陆道兴的忠告。 郝亮轻笑一声：“我年轻的时候，也曾像小秦这样不要命。” “算了吧，从年轻到稳重，总有一个过程。” 常天雄问道：“那小秦如果一直这样，踩钢丝一样呢？岂不是早晚会失手。” “也不一定。” 张狂捋着自己蓬乱的长发：“说不定，小秦能够凭借着这股不要命的精神，一飞冲天呢？” “稳中取胜，只是咱们这种普通研究人员的想法，可总有另辟蹊径的。” “大家都知道，祝海峰就常年不在安全区里。他手中的珍稀材料有多少，恐怕是一个天文数字。” “我甚至怀疑，咱们这群人压箱底的东西加起来，有没有他的一半多。” “蛇有蛇路，鼠有鼠道。小秦现在已经证明了自己这套玩法是可行的，那就让他继续吧。” 张狂的话，明显减少了教授们担心的神色。 是啊，秦思洋如今做到的一切，都令他们瞠目结舌。 用自己的经验，去教秦思洋做事，似乎有些因循守旧，并不适合。 “老张说得对。小秦的路，就让他自己走吧。” “没错，咱们还是不要担忧太多。温室里长出来的花朵，往往一碰就碎。” 秦思洋对着几名教授鞠了一躬：“教授们的关心和担忧，我都理解，也十分感谢。” “但我确实也有自己的担忧和顾虑，同样十分感谢大家的理解。” 张狂摸了摸秦思洋的脑袋，笑笑没有说话。 其他教授也面带笑容，和蔼地看着这个正在冉冉升起的后辈。 张狂又说道：“小秦，你还有蓝水琉璃星矿么？有的话，给他们几人一人一份，我们各自从自己熟悉的领域研究一下，看有没有应用的前景。” “姑且先叫蓝水琉璃星矿。如果这个矿石有较高的适应性和价值，我们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有！一人一斤够么？” “够了。” 秦思洋掏出蓝水琉璃矿，分给了每位教授。 到了张狂这里，张狂摆摆手：“我不研究这种东西。这份你等老李回来给他吧。” 一说起李天明，秦思洋又有了别的想法：“各位教授，你们觉得这个蓝水琉璃星矿，能代替老李需要的那黄银星矿么？” “代替黄银星矿？” 郝亮手指稍微搓了搓手中的矿石，立刻飞散一片荧光蓝的晶体。 “这蓝水琉璃矿脆得不行，和黄银星矿的硬度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肯定没办法互相替代。” 陆道兴也说道：“虽然两种矿石之中都有灰白物质，但这灰白物质只是瞧起来一样，内部的构成还是差距非常大的。想要互为替代，不太可能。” “而且，目前的蓝水琉璃星矿能否被投入到研究应用中，还是个未知数。黄银星矿可是类似赤红结晶的万金油，在各个领域都有不俗的表现。” 总而言之，就是两者目前不可划分到同一层次的同类物品。 “好吧……” 秦思洋有点失望。 看来找不到黄银星矿，还是解决不了李天明的困境。 至于那块大点的、含有奇特碎片物质的蓝水琉璃星矿，秦思洋现在也没有拿出来的打算。 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 等教授们确定了蓝水琉璃星矿的价值，再贡献出来让大家研究也不迟。 “对了，张园长，我的那研究积分的事情……” “放心，我们几个每人早就写了一两篇，已经准备发了。” “这些论文都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影响，所以审核应当比较快。” “正好你来了实验室，就拍几张在实验室搞科研的照片。等论文发表的时候附上，免得别人说闲话。” 秦思洋笑了笑：“闲话终日有。再说了，我本就没贡献什么，被人说闲话也是无法避免的。” 陆道兴说道：“小秦，你对待闲话的态度，很好。但道理不是这样的。没有你的支持，我们现在还得灰头土脸搜集材料，怎么能说你没有贡献呢？” “只不过以在实验室做出贡献的方式，更容易被众人接受罢了。其实如果你头铁一点，放一张在安全区外猎杀神明的照片，照样可以拿到第二作者第三作者。” “虽然以前没有人这么做过，但不妨碍你可以这样做。” 秦思洋连连摆手：“不不不，我还是别这么标新立异了。” 最后，秦思洋接受了张狂的建议，在各个实验室装模作样拍了几张照片。 秦思洋想知道，自己署名的论文会是什么样的。 但是几个教授似乎不太想给他看。 在他连连拜托，诚恳祈求，然后威胁切断材料供应后，这些教授终于答应给他看了。 等到他看到几位教授的研究论文时，越看越愣。 【赤红结晶的光学性质及其在激光技术中的应用】 【藤蔓之心表面处理对其催化性能的影响】 【泰坦茅草内叶作为药物载体的生物相容性和效能研究】 【探究赤红结晶和藤蔓之心复合物的热电性能及其能源应用前景】 【腐蚀黑蜈外甲的热稳定性及其在高温材料中的应用】 …… 嗯？ 秦思洋的双目微眯。 这些论文，怎么感觉，无论有没有自己实验研究的照片，他都可以署名啊。 论文的核心研究的材料，不都是自己最近给他们提供的么？ 没有他，哪有这些论文？！ 什么“早就写了”，放他娘的屁！ 摆明了都是这几天临时赶工！ 他正要质问这群教授，却发现他们早就各自离去，回到实验室装作忙碌了。 秦思洋哼了一声。 “负心多是读书人！” （找了点活计，晚上的时间只够写一章了，以后白天更第二章。） 第372章 我是缺钱的人? 秦思洋把钻头舱给了陆道兴，让他帮忙修复下刹车和调速功能，然后就回到了招待所。 刚回到招待所，刚坐在大厅里吃着食堂给他一人烧的两菜一汤，他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仔细一瞧，是泽世教的红袍护法克里斯。 秦思洋擦掉手上的油渍，接通了电话。 “克里斯，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 “哦，秦先生，很抱歉在这么晚的时候打扰你了，请你接受我诚挚的道歉。如果你觉得现在时间不早，我们可以改日再聊。” “没事，你说吧。” “好的，谢谢。上次我们在医院见面时，我向你表明过我对腐蚀黑蜈外甲的需求。听说，你已经成功猎杀了腐蚀黑蜈。所以我想和你再商谈一下这件事情。” “哦，你的电话能防监听么？” “可以的。” “那就直接电话里聊吧，省得见面聊又要浪费你的时间，第8区到第7区的距离可有点远。你是泽世教的护法，应该忙得很。咱们聊妥了，你再过来取走物品就行。” “这样一来，大家都方便一些。” “那太好了，多谢秦先生的体谅。” 面对克里斯，秦思洋放松自如得很。 自始至终，都是克里斯有求于他，所以他的心态十分舒缓。 秦思洋又夹起一口芹菜豆干，一遍咯吱咯吱地咀嚼，一边问道：“克里斯护法，你应该已经准备好价码和需要的腐蚀黑蜈外甲的份量了吧？” “是的。我需要一千千克的腐蚀黑蜈外甲，只要外甲不要血肉……” “打住吧。” 秦思洋又吃了一口菜。 “克里斯护法，你这要求量，我可给不了。我给了管理部大半腐蚀黑蜈的残骸，又给了自己人一些，现在剩得量本就不多。你一下子要一千公斤，还只要外甲不要血肉内脏，我给不出来。” 电话那头的克里斯没有迟疑，又问道：“那秦先生能给出多少的腐蚀黑蜈外甲？” 秦思洋嘴角一扬。 自己拒绝之后，克里斯快速追问，说明刚刚他开出的需求量也是多要了。 “五百公斤腐蚀黑蜈的残骸。连外甲带血肉内脏一起打包给你。” “五百千克？那也就只有一半的重量是外甲啊。” “差不多吧。” “秦先生，你一下子砍掉百分之七十五的量，我这实在是……” “克里斯护法，不是我砍掉的量太多，是你要的量太多。我拿不出来，你让我怎么办？不够的数目我拿畸变甲镰给你凑，你乐意不？” “秦先生真会开玩笑。小型神明怎么可以与腐蚀黑蜈相提并论。可是，你能不能再多给一些？我真的诚心需要。” “那你就说一下你的价码吧。” “好。本来我开的价格是针对腐蚀黑蜈外甲的。既然秦先生想直接卖残骸，那我的价格就要打一下折扣了。你也知道的，腐蚀黑蜈的血肉和内脏，对于非研究人员，用处不大。” “嗯。” “这样，一千克腐蚀黑蜈残骸，一枚银币，你看如何？” 秦思洋喝了一口汤：“实话讲，你给出的价格，确实算是用心了。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欺负我年龄小就往死里宰我。” “秦先生说笑了，我一直对秦先生都很欣赏和尊重的。” “克里斯护法，你给的价码虽然不低，但是，我并不需要钱。” “秦先生不需要钱？” 秦思洋一口把碗里的汤饮尽，打了个饱嗝，惬意地拍拍肚皮。 “我在第7区，穿衣饮食住宿出行都不在话下，上学科研看病社交也都有门路。你说，我要钱做什么？存在银行生利息？” “安全区才成立了几年啊？这银行的岁数还没我大呢，今天存进去，明天若是起点风浪，能不能取出来都是个问题。” 克里斯叹了口气：“我就知道，这次与秦先生的交易，不会特别顺利。请问秦先生需要什么？” “以物易物吧。” “以物易物？” “嗯。” “那秦先生需要什么？” 秦思洋拿起牙签，一边剔牙一边回忆着几个教授的所求。 “死亡孢子粉，幻影晶体，风化毒陨，血月盲蛛的盲眼，多头鼠鼬的尸骸，哦对了，还有黄银星矿。” “我刚刚说的这几个材料里面，你有什么，都可以跟我进行交换。” 秦思洋也想明白了，那些教授都对自己不错，可是他们要的东西也太多了点。 自己能通过以物易物换来，省得去安全区外出生入死，何乐而不为？ “这……这……秦先生，你怎么需要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材料？而且这些材料好像还不太相干，就算你要搞科研，你的科研范围跨度也太广了吧？” “克里斯护法，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总之就是这些材料，你能拿出哪个，咱们可以继续谈一谈。” 克里斯纠结片刻，不死心问道：“秦先生，真的不能用钱买么？我可以再涨百分之三十的价格！” “克里斯护法，我想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咱们之前合作都还挺愉快，没必要为了我说的一句确定无疑的话语闹得不开心，对么？” “可是，你不是卖给联合政府很多么？” “我卖给联合政府，是为了序列魔药，为了积分，又不是单纯为了那点钱财。” 秦思洋的话，让克里斯沉默了好久。 “秦先生，每次和你聊天，我都觉得，你不像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倒像是个八十岁的政客。” “就当你夸我了，谢谢。” “你说的那几样，黄银星矿我是绝对没有的，幻影晶体和风化毒陨我也没有得到过，张迎瑞倒是有，但肯定不会拿出来交换……” 秦思洋听得头疼：“克里斯护法，你就说你有什么，不用一个个否定了。” “血月盲蛛的盲眼，我有五只。” “五只？行吧，你想怎么换？” “我希望能与秦先生友好地合作下去，所以就不乱叫价了。一只换你二百千克的腐蚀黑蜈残骸。总共换一千千克的腐蚀黑蜈残骸。” 秦思洋翻阅着手机里血月盲蛛的资料，发现克里斯的要价确实不高。 属实是难得的厚道人。 “这样吧，按照我们华国的传统，图个吉利数字，八百八十八公斤的腐蚀黑蜈残骸，大家一起发发发。” 克里斯叹了口气：“秦先生，我不是华国人，这个数字对我来说感受不到任何好运加成。” 秦思洋笑了笑：“我再加一条，咱们俩的交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胡蝉，张迎瑞和金晟宇，你觉得如何？” 第373章 跑步的非要干扰卖鞋的 克里斯愣了一下。 然后才说道：“秦先生，咱们两人之间的交易，本来就不该让别人知道的。” 秦思洋不以为然：“我又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为何遮遮掩掩？” “克里斯护法，如果你答应，那你就得到了我的承诺。” “可是秦先生，你若是公布了两人的私下交易，是不符合规矩的。” “不不不。”秦思洋摇摇头：“克里斯护法，你不要总是站在你的角度上考虑问题，不妨也在我这边想一想。” “对我来说，这件事让别人知道，反而更好。” “我不知道你要腐蚀黑蜈的外甲做什么，但大概率与打造大量的护具有关。如果我将这个消息透露给胡蝉、张迎瑞和金晟宇三人，他们肯定会更加主动地与我寻求合作。” “吃一家，还是吃四家，这个选择是显而易见的。” 克里斯的语气变得凝重：“秦先生，我以为我们之前的合作顺利且愉快，你是站在我这边的。” “不，我哪边都不站。” “如果做个比喻的话，你们四人就像是准备参加百米赛跑的运动员，而我就是个卖运动鞋的商贩。” “我的想法，就是多卖几双鞋子，多赚点而已。” “你们四人又与我无过命的交情。至于你们谁能夺冠，跟我又有多大关系呢？” 克里斯的声音略带无奈：“秦先生说话，还真是冰冷啊。” 秦思洋捋了下自己的头发：“话说得冷一点，有利于给大家发热的头脑降降温。” “不过，我也不是唯利是图的。因为之前与克里斯护法的合作顺利且愉快，我愿意主动给你提出这个条件。” “咱们之间的交易，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少拿一点腐蚀黑蜈残骸，你将得到一张无人知晓的底牌，如何？” 克里斯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秦思洋的要求：“好。那秦先生，如果我们的交易泄露……” “交易的时间地点还有交易方式都是你来定，如果这件事泄露了，就是你身边有内鬼。” “我知道了。那就这么定吧。明天之前我会发给秦先生有关交易的信息。” “嗯。对了，最好就在第7区南荣大学附近。盯着我的人比较多，我很难在不惊动众人的情况下远行。” “好，谢谢秦先生说明。我会安排妥当。” “辛苦了。再见。” “再见。” 秦思洋与克里斯的谈话，就在一种相对友好的氛围之中结束了。 在这友好之中，秦思洋说明了大部分的利害关系。 至于不影响交易的事情，他则没有说明。 比如，为什么他一出现在招待所，克里斯就给自己打来了电话。 究竟是真的巧合，还是说他在南荣附近也安排了眼线？ 秦思洋不知道，也不关心。 周围盯着自己的人多了去了。 秦思洋吃完饭，回到了卧房之中，打算洗澡睡觉，结果电话又响了起来。 是泽世教的黄袍护法张迎瑞。 “泽世教的人，真是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 秦思洋接通电话。 “张护法，有什么事？” “喂，秦先生，我是想跟你说一下，你之前让我去肖志刚那边领取杀你任务的事情，有眉目了。” “怎么，肖志刚让你动手了？” “没有。肖志刚找了别人来杀你，所以我通知你一声。” “嗯？他不是先联系的你么？” 张迎瑞轻叹一声：“我也以为他是先找的我。现在看来，他联系我的同时，还联系了其他人。” “杀你的这单任务，被其他的人给抢了。这几天我联系不上你，今天总算打通了你的电话。” 秦思洋皱眉：“几天？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几天前敲定的？” “是。如果杀手动作快的话，现在估计已经到南荣大学了吧。” “秦先生，很抱歉这件事我没能完成约定。但是希望你能理解。告诉你这个消息，也算是我表达歉意和诚意的方式了。” 秦思洋的目光渐渐沉了下来。 对于张迎瑞的示好，十分冷漠。 道歉？ 这是真把自己当成三岁小孩了。 秦思洋淡淡道：“张护法，你拿了我的十克赤红结晶，事情却没有办成，你觉得合适么？” “这件事，确实是我有错。我没有办好。我会在以后补偿你的。” “不用以后。你解决掉肖志刚派来的杀手，这件事就一笔勾销。” “我不清楚肖志刚派谁来的。秦先生，实在是爱莫能助。” 秦思洋目光阴冷。 “所以，我的十克赤红结晶，就打水漂了？你既不想退还，又不想做事？” “秦先生，我说了，我一定会补偿你的。” “张护法，我必须告诉你，有的时候首鼠两端，自作聪明，并不明智。” 张迎瑞的语气平淡：“秦先生，你的话我听不懂。” “听不懂，那就说明白了。” “你拿了我的好处，又不想得罪肖志刚，所以在肖志刚那里推掉了杀我的任务，让肖志刚又不得已找了别人来杀我。” “我们在第27区赵院长的病房见面，距离现在过去多久了？这件事几天前才敲定，摆明了是你在肖志刚那里没出力啊。” “秦先生，你真的错怪……” “张护法，”秦思洋不听张迎瑞的解释，直接说道：“你把我当猴子耍，可能是因为对我这个人有些错误的认识，或许也是因为之前派人杀过我所以心有芥蒂。” “但是我z很大方，只要你不是肖志刚这种做事做绝的人，咱们都好说话。消除了误会，有共同利益，你我还能再站在一起。” “如果执迷不悟，那我也只能表示遗憾了。” “秦先生，你这么想我，让我有些遗憾，也有些心寒。” “这么说，张护法是不想解决这个事情了。那好吧，我自己来解决。” 说完，秦思洋挂了电话。 张迎瑞的目光毫无波澜。 “我拿了你10克赤红结晶而已。这个数目，或许可以买得到华纬才那种纨绔子弟的脑袋，但是不可能买到我这个泽世教护法的脑袋。” “秦思洋，你总不会为了这10克赤红结晶，扔出你剩下的最后半颗赤红结晶，来买凶杀我吧？” 张迎瑞又笑了笑：“年轻人吃点亏，对于成长来说也是好事。” 第374章 救命恩人 秦思洋给唐万功赤红结晶都是分期支付，但是给张迎瑞是提前给了全款。 因为他认为，自己和他联合坑骗肖志刚的计划，是双赢的。 张迎瑞既然卖了肖志刚一次，没有理由不接受自己的提议。 但现在张迎瑞却拒绝了。 这种反常的行为，秦思洋也很快就想清楚了原因。 张迎瑞两头吃。 估计在肖志刚那里，也挑明了自己和他的计划，从肖志刚那里搞到了些好处。 秦思洋轻笑了两声。 “富贵险中求，张迎瑞确实有胆，可惜未免有点小瞧我了。” “明目张胆耍我，看来华纬才的脑袋，分量还不够啊。” “那就再压压秤。” 秦思洋掏出手机，打开短信编辑。 然后设置了一个群发信息。 收信人的名单很长。 南荣大学校长赵龙飞，东荣大学校长柳映容，西戎大学校长严墨晖，中荣大学校长韩朔，天兴研究院院长楚钟雄，地兴研究院院长王伯仲，人兴研究院院长顾威洪，秦字军团司令秦嬴光，楚字军团司令楚骁昂，燕字军团司令燕步东，管理部部长唐万功，泽世教圣子胡蝉，红袍护法克里斯，蓝袍护法金晟宇。 所有与自己合作过，或者表达过合作意向的人，全都在名单之上。 【各位校长，院长，司令，部长，教会朋友好。】 【我是秦思洋。】 【泽世教黄袍护法张迎瑞骗走了我约50g赤红结晶。】 【但是我势单力薄，人微言轻，根本无法讨回这些赤红结晶。】 【如果谁能帮我取回这些赤红结晶，我愿意将其中的一半赠出。】 【谢谢帮助。】 话里话外，就是八个字： 群雄逐鹿，能者居之！ 发完之后，秦思洋就关了手机，洗漱上床。 准备休息。 看着身旁空荡荡的另一个枕头，心中还有点不太适应。 李天明离开了。 “两个枕头，只有一个人睡，感觉有点怪。” 倒不是思念李天明。 只是单纯觉得有点挤。 秦思洋将另一个枕头扔到了床底下，然后自己躺在宽阔的床中间，摆成一个“太”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才是该有的享受。睡觉！” 经历了几天的疲惫，这一晚秦思洋睡得很舒坦。 丝毫没有被张迎瑞的事情影响了睡眠质量。 等秦思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十二点。 他伸了个懒腰，洗漱起床之后，准备出门吃早饭。 结果一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吓得连连后退。 仔细一看，是在赵氏商会典礼上有一面之缘的秦字军团司令秦嬴光。 “你醒了？进去聊聊。” 秦嬴光的声音沉厚无比，带着一股命令的威势，让秦思洋说不出拒绝的话。 “呃……好。” 进门之后，秦嬴光直接坐到了沙发上，然后将一个储物箱从怀中取出，放在一旁的茶几之上。 秦思洋不知道秦嬴光来找自己有什么事，但还是连忙给他倒水。 “秦司令，久等了吧？怪我睡得太死，如果赵校长知道，一定会来招待您的。” 秦嬴光接过水杯：“你不用试我。我能到这里，肯定是跟赵二通过风的。” 赵龙飞知道？ 那就好，既然赵龙飞允许，那秦嬴光肯定不是来为难自己的。 “那秦司令，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秦嬴光把茶几上的储物箱往前推了一下。 “送你份礼物。” “礼物？” 秦思洋疑惑，自己和秦嬴光也没交情啊，能给什么礼物？ 他打开储物箱，目光立刻凝滞了一下。 里面竟然放着一个血淋淋的脑袋！！ 但是这个人，秦思洋并不认得。 随后秦思洋眉头皱起，看向了秦嬴光：“秦司令，这是？” 秦嬴光和秦思洋对视了下，缓缓点头：“看到人头毫不慌张，也是个见惯了血的老手，不是个只会借力打力玩阴谋的烂怂，算是没丢老秦家的人。” “呃……” “这是准备杀你的人。被我发现，解决掉了。” 秦思洋愣了片刻：“秦司令……是来保护我的？” “你不是群发了短信么。” “我们军团自然也参与其中。” “但是，要想和你交易赤红结晶，起码也得保证你活着才行。” “所以我来看看有没有变故。”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赵龙飞会让秦嬴光进入招待所。 “秦司令是昨晚到的？” “差不多吧。我跑得快点，所以就先过来了。他们应该还在第8区跟张迎瑞闹腾呢。” 秦嬴光一口就把杯中的水灌入了喉咙。 秦思洋蹑手蹑脚地又给秦嬴光倒了杯水。 “那秦司令，把从张护法手里帮我取回赤红结晶的事情，交给了别人？” “嗯。我又不会分身，在这里保护你，自然只能让别人去第8区了。” “那您不怕……别人先取到赤红结晶？” 秦嬴光扫了秦思洋一眼：“不管谁拿到赤红结晶。我在这里救了你的命，你不得表示表示？” 然后指了指储物箱之中的脑袋：“这可是个停留在序列等级五至少两年的【潜行刺客】，不知道服用了多少序列魔药积累实力，通缉犯的蛇牌红桃7，当众都能杀死两个州长。要是躲在暗处偷袭你，你打得过？” “停留两年的序列等级五？！” 秦思洋盯着储物箱中这张已经发白的陌生面容。 这个人，没有开启信徒之路，一直服用序列魔药提升身体实力？ 那得多强？ 秦嬴光稍显疑惑：“瞧着你没认出他来？怎么，你没打过牌？” “没有……” “怪不得。混到你这个层次，却连牌上的人都不认得，也是出了奇。” “小子，有空买几副沃伦商会的牌，认一认上面的人。” 秦思洋已经不止一次听过“牌”这个称呼了。 之前陆道兴也提过，说自己打打牌，就知道李天明的地位了。 李天明还说过，在安全区外假扮秦思洋刺杀他的那个李斯特的学生，也是牌上的人。 听起来，沃伦商会的牌，似乎有些安全区内风云人物的信息。 “哦，谢谢秦司令，我知道了。” 秦嬴光又打量了下秦思洋，说道：“你小子，也是够谨慎的。我的人在安全区外堵了你一个多月，要么没有下手的机会，要么不知道你去哪了。” “直到今天，才算是咱俩第一次正式交流。” 秦思洋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心里则直骂娘。 这些军方的人真是无赖流氓。 嘴上说着要绑架自己的事情，却依旧谈笑风生。 第375章 军方的人心都脏 秦思洋又试探着问道：“秦司令，这个杀手是谁派来的，你知道么？” 秦嬴光瞥了眼秦思洋：“你自己得罪了谁，要问我？” “呃……是，主要是我不太确定。那我应该也可以想办法从他的脑中读取记忆吧。” 秦嬴光拿起水杯，平淡地说道：“读不了。脑子被我搅了。” 秦思洋疑惑地看了秦嬴光一眼。 而后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 秦嬴光之所以捣毁那人的脑子，不让人读取记忆，是为了防止他杀人的手段被人发现。 每个人的序列能力与猎神道具，都是自己保命的底牌。 作为军团司令的秦嬴光，更不可能将这件事让旁人知晓。 秦思洋表示理解地点点头。 “总之，多谢秦司令帮我这次了。” 秦嬴光的态度依旧淡然：“我这个人直来直去，不喜欢虚的。既然你说要感谢，就别停留在口头上。” 真是霸道。 不论是楚骁昂，还是秦嬴光，都带着三分匪气，说话做事从不给秦思洋拒绝的余地。 “秦司令，我很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但是如何感谢你这件事，还是需要再商量一下。” “不用商量，赤红结晶给我一份就可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思洋坐在秦嬴光身旁，说道：“秦司令，您杀的这个人，我或许能有一点线索，基本可以确认是我的敌人派来的。” “但是，他的脑子没了，我无法验证这个人的身份。” 两人坐在沙发中，高大的秦嬴光比秦思洋还要高出半个头。 他的目光冷冷地压向秦思洋：“你小子，该不会是想说，这个通缉犯的脑袋，是我拿来骗你的吧？” “不，您误会我了。” 秦思洋摆摆手，赶忙澄清误解：“我说了，您杀的这个人，我大概可以猜出是谁派来的。但是您把他的脑子搅了，我无法验证，这就很麻烦。” “验证？验证不了有什么麻烦的。你不是已经可以确定他是你敌人派来的么？” 秦思洋说道：“秦司令，今天的事情，我可以确认，但如果明天您又杀了一个人，说是来杀我的，我该如何甄别呢？” “您的身份尊贵，大抵是不会骗我的。可若是别的人有样学样，却都如此，拎着个脑袋来找我报销救命的恩情，那我又该如何应对？” 秦嬴光听后，嘴角稍稍抖动了下。 这个小毛孩，怎么脑子转得这么快？ 秦嬴光在杀了这个试图暗杀秦思洋的序列能力者后，确实发现了不错的机会，并且在脑中构思了这么一个计划。 以后隔三差五拎着个脑袋来找秦思洋，告诉他这是别人派来的杀手，自己再以救命之恩让他提供一些赤红结晶、藤蔓之心或泰坦茅草内叶残片。 办法虽然简单粗暴，但胜在有效。 按照秦嬴光的估计，这个计划起码能成功三次。 今天是第一次，因为一切都是真实的，秦思洋肯定得给自己点答谢。 第二次的时候，秦思洋或许会觉得不对劲，但也只能吃哑巴亏。 到了第三次，估计就会撕破脸闹一闹。到时候赵龙飞出来打圆场，多少得给他点面子，再让些珍稀的材料出来。 这还是最不利的情况。 如果秦思洋脑子反应慢点，他动作再快点，说不定能捞四五次。 都猜测秦思洋手里宝贝多，秦嬴光有信心自己可以凭借这个计划，套出大半。 结果。 打死他也想不到。 秦思洋直接在今天就把他的计划给闷住了！ 秦嬴光眉头微微皱起，面色依旧如常，可心中发愣：秦思洋该不会是读心之类的序列吧？还有这种序列么？怎么没听说过？ 秦思洋的目光平和，不知在想什么。 转而笑着冲秦嬴光说道：“所以，还望秦司令见谅。如果总是这样，就算我有金山银山，也不可能给得起。” “今天的事，你我都很清楚，的确是有人想要害我，所以我非常感谢秦司令的救命之恩。如果别人问起的时候，我可以说这名杀手的来历我心中有数。” “但是以后，我没有办法因为一颗来路不明的脑袋，认下救命之恩。不知秦司令是否理解？” “合理。” “还有一件事，希望秦司令帮我一下。” “什么事？” “我希望秦司令帮我解决掉杀手的事情，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如果悄无声息，还可以再震慑下我的敌人，让我以后更安全。” “秦司令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份满意的答谢之礼。并且日后，咱们或许还有其他的合作机会，就像我与楚司令那样。” 秦嬴光轻轻地摩挲自己宽厚的手掌，微微摇头一笑。 “怎么，秦司令不同意？” “我同意。” “可我看秦司令似乎是摇头？” “我只是感叹，自古英雄出少年，这句话倒真是不假。” 秦嬴光瞧着秦思洋，目光中带着几分欣赏的色彩。 “一个孤儿，能走到今天，几方势力都没有吃下你，果然是有些本事。” “早知道，我也送儿子来南荣读书了。” 秦思洋低头感谢：“多谢秦司令的认可。” 心中则松了口气。 “行，我要和你聊的事情也差不多聊完了，还要去和赵二扯一扯别的事情。等到从张迎瑞那里带来赤红结晶的人出现，你给我打个电话。” “好，秦司令再见。” “走了。” 秦嬴光大步离开了秦思洋的房间。 随着关门声响起，秦思洋直接仰进了沙发里。 “军方的人，顾忌少，做起事来不太用讲规矩，棒子扁担一股脑地往脸上招呼。” 秦思洋长舒一口气。 “跟这群军方的人打交道，动不动就给你设套，真是一刻都松懈不得。” “比当初跟赵龙飞掰腕子费劲多了。和军方的人比，赵龙飞简直是菩萨转世啊。” 而后打开了手机。 接着出现了几十个未接来电。 都是在自己发完信息后十分钟之内打来的。 唯独赵龙飞，每隔一个小时就打一次，似乎不打通电话誓不罢休。 第376章 不是我要杀他 瞧得出来，赵龙飞十分生气。 秦思洋也知道赵龙飞的想法，他认为这种好处应该只告诉自己人，肥水不流外人田，不该兴师动众。 但秦思洋这一次是要在安全区内立威。 狐假虎威，威有多大，全取决于虎有多猛。 赵龙飞一只疤瘌虎，威慑不够。 刚开机没多久，赵龙飞就又打了电话过来。 秦思洋接通了电话。 “喂，赵校长，有什么事？” “秦思洋，你他娘的有什么事不能咱们先内部商量下吗？！” “赵校长，我的处境你也清楚。如果有什么好事，我肯定是先紧着咱们自己人。但这件事，我必须得处理好，否则以后还怎么帮咱们南荣大学，帮咱们赵氏商会做贡献。” “你少来这套！好小子，吃我的用我的，安全区内我天天保着你，安全区外我出去罩过你，闹事我帮着你擦屁股，遇险我拉你出鬼门关，你给我整这一出？！” “还关机？你他娘关谁的机呢！是不是就为了防着我？！” “赵校长，您别急啊，您放心，我肯定不会亏待咱们自己人的。这样，小赵结婚，我给他赤红结晶贺礼的量翻一倍，怎么样？” 一句话，直接安抚了快要暴走的赵龙飞。 “……可是你放在赵氏商会的那几颗赤红结晶，不太好动啊……” “您放心，我上次出去的时候，又得到了一颗赤红结晶。小赵结婚那天，我直接给他！” “又得到一颗？！秦思洋，你小子该不会和积水海棠建立了契约吧？怎么做到的？” “就是运气好点。您也知道，我喜欢往安全区外深处跑，得到的好东西自然多一点。您要是往安全区外二三百公里的地方探险，估计也能捞到一堆宝贝。” “好吧，我确实没你这么不要命……嗯？林秘书什么事？秦嬴光来了？好，有请……我这边要跟秦嬴光聊会，先挂了。最后跟你说一句，小赵结婚前，你尽量别再胡乱跑了。” “嗯，您放心，我肯定听话！” 挂了电话之后，秦思洋轻笑了几声。 放心？放屁。 安全区里一群玩心眼的，盘子就这么大，势力也都稳住了，搞来搞去还能搞出花来不成？ 唯有多去安全区外，获得材料，撬动现在的局势，才能增加变数。 一边要杀神明，一边要防着明枪暗箭。 就算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也忙活不过来。早晚得被折腾死。 不把水搅浑，他哪有翻身的机会。 秦思洋斜着躺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 但是，一打开【弑神营地】，整页的帖子都被第8区刷屏了。 【黄袍护法所在的教堂房舍，刚刚竟然全都消失了！】 【屋子失踪的时候我在现场！那些房子是被许多根铁链拉入地下的，就像被拉入了地狱！】 【我亲眼看到，那些房舍如同奶油一样瞬间融化，一个人都没有跑出来！】 【劲爆消息！！泽世教黄袍护法张迎瑞，及其手下的相关泽世教人员，全都失踪】 …… 秦思洋看着论坛之内铺天盖地的帖子，知道这是群发短信的收件人们在行动。 “铁链？融化？这是什么序列能力？” 他点开一个帖子，想看看现场的状况。 但是帖子里的图片根本加载不出来。 秦思洋点了下刷新。 紧接着帖子就不见了。 秦思洋再回到论坛主界面，发现刚刚的那些第8区有关的帖子全部消失。 看着风平浪静的论坛，秦思洋心中轻快了两分。 “看来是有人不希望事情闹大？也好，给我省去不少麻烦。” 帖子消失后大约两分钟，他的电话就再次响起。 【中荣大学校长，韩朔】 “看来，是获胜者来跟我商讨结果了。” “我还以为会是军方的人拿到赤红结晶。” “居然是韩校长，看来老当益壮啊。” 秦思洋嘟囔了两句，接起电话。 “韩校长，您好！” 电话那头的声音苍老中透着一股寒意：“是秦思洋吧？” “对，是我，您给我打电话，是帮我找回了赤红结晶么？” “就是这件事。赤红结晶，在我手里。可是，只有10克。” “只有10克？” “你不用装了。我确信，他从你那里只拿到了10克赤红结晶。本来我可以拿到25克的赤红结晶，为了帮你取回，我下了血本。早知道只有5克赤红结晶，我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秦思洋，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下这件事？” “韩校长，您说的没错，我确实只给了他10克赤红结晶。不过您放心。剩下的赤红结晶，我会补齐。” “补齐？！” 秦思洋的这句话，让准备兴师问罪的韩朔一下子惊住了。 为了抢回10克赤红结晶，再搭上15克赤红结晶？ 不对，应该说是为了报被骗10克赤红结晶的仇，再搭上15克赤红结晶。 是白白给出25克赤红结晶！ 秦思洋，脑子进水了吧？！ 补齐要给的赤红结晶，可比被骗的还要多。 “秦思洋，你确定你刚刚说的不是开玩笑？” “您放心，我说话算话。正好这次离开安全区，我又得到了一颗赤红结晶。再加上我在赵氏商会的存货，15克赤红结晶我还是给得出的。” “可……可你这是图什么？就因为他不肯帮你杀肖志刚？” 韩朔问出这句话，证明他已经看到了张迎瑞的记忆。 动作好快。 韩朔战斗能力强悍，自己肯定不是【不死】序列的人。 杀张迎瑞，读取记忆，平定论坛波澜，三管齐下。 一般人可真办不到。 秦思洋心中对于韩朔这个老头，也有了新的认识。 本以为四荣大学之中，除了赵龙飞之外，其他校长都是偏傀儡的角色。 现在瞧起来，大概率没有一盏省油的灯。 脑中片刻闪过这一切后，秦思洋的思绪又回到了韩朔的问题上。 损人不利己，是为了什么？ 秦思洋当然不能说是为了自己之后的大宗交易做铺垫。 财不露白的道理，他早就明白。 所以，他快速地编了个谎： “我也是受人之托。” 第377章 韩校长给的小小震撼 一句受人之托。 直接给见多识广的韩朔说懵了。 什么人，有能力，有本事让秦思洋整这么一个大活？ 动用各方势力，去剿灭安全区内明面上最大的教会的一大护法的全部势力。 还让秦思洋拿出了25克的赤红结晶作为报酬。 那他给秦思洋又开出了怎样的条件？ 一个个问题，在韩朔的心中生出。 但韩朔明白，秦思洋的回答言简意赅，肯定不会说出是受谁所托。 韩朔作为风浪里几经浮沉的老辈，也不会上赶着对秦思洋的事情刨根问底。 参与这件事，就是为了拿赤红结晶。 只要赤红结晶到手，其他的事情，韩朔完全不放在心上。 “对了韩校长。缺的赤红结晶，我会给你补齐。但是我这边也有三个请求，都不算为难，还望您能答应。” “还真不少。什么请求？” “第一个请求，就是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张迎瑞的手里只有我10克赤红结晶。” 韩朔淡淡说道：“放心，我也不愿惹麻烦，只想要赤红结晶。这件事，不会有人知道。” “嗯。第二，就是麻烦你把张迎瑞的脑袋带来。我要确认一下。” “你还要他的脑袋？” “就是为了确认下，也是以防万一。” “好，我也答应。” “第三个请求，就是张迎瑞和我做交易收钱不办事这个行为，你也可以适当的告诉别人。你看过他的记忆，应当知道我在此之前没有任何对不住他的地方。” “秦思洋，我一把岁数了，这些年不论是公开还是私下都说话很少，不是个喜欢嚼舌根的人。” “我再给你加5克赤红结晶。” 韩朔沉默了几秒，又问道：“你到底有多少赤红结晶？敢这么个送法？” 秦思洋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韩校长，在识货的人手中，赤红结晶才是赤红结晶。在我这种头脑简单，只知道猎杀神明的人手中，赤红结晶就是用来交易的，跟金币银币本质上没有区别。” 韩朔又沉默了大约十几秒。 随后才平淡地回复道：“年轻人，志向远大是好事。” 简单的几个字，让秦思洋微微颔首，心中对于韩朔的评价又高了三分。 瞧着是在夸自己，但不显山不露水点出，自己连赤红结晶都不放在眼里，肯定有更大的图谋。 姜还是老的辣。 秦思洋压制住内心的波澜，说道：“多谢。” “那就这样。三天后我到了南荣，会跟赵二打个招呼，然后再见你。” “麻烦韩校长了。” “再见。” 秦思洋挂了电话，双手交叠，思考着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 应该差不多了。 韩朔得手的事情，应当也被其他人知道了。 秦思洋的手机安静了下来。 本次行动的动静太大，泽世教三大护法之一的黄袍护法失踪，其在第8区的骨干也随之消失，甚至连相关的房舍都不知去向。 许多人都在打探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是只有少数人，能够了解到一二。 张迎瑞拿钱不办事，让金主给宰了。 这也给诸多安全区内有些势力的人敲响了警钟。 即便是到了这等地位，身份，实力，做事还是要讲规矩才行。 秦思洋此举，意外有些匡正不良交易风气的妙处。 在与韩朔通完电话的第二天，秦思洋赖在床上刷手机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新闻帖。 【第55区黑心丧葬序列能力者，因店铺失火而死。】 第55区？ 秦思洋看了下地图，正好就在第8区的旁边。 他立刻点开了帖子，查看这一则新闻。 【蓝星纪2010年5月30日】 【西历，星期日。】 【夏历，庚寅年，四月十七，宜祭祀，宜祈福，忌开光】 【刘颖才是第55区魂安葬礼店铺的老板，连锁店铺达到四五十家，分布在各个区域。】 【当有人找到他，让他帮忙安葬逝者的时候，他都会通过序列能力，悄悄阅读死者的生前记忆，然后选择性地进行敲诈勒索。如果死者家属不给钱财，就想办法让死者及其家属身败名裂。】 【刘颖才都是威胁一些无权无势但稍有家资的人，所以至今没有谁能告发他，这些事情也无人知晓。】 【昨天夜里，刘颖才所在的魂安葬礼店铺的主店烧起了大火，刘颖才自己也在这场火灾之中丧命。】 【他死后，一些被威胁的死者家属在火灾现场破口大骂，这些事情才被公开。刘颖才威胁死者家属，不仅获得财物，还会霸占死者的妻女，简直是令人发指。】 【只能说，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 【不死】序列，被火烧死？ 时间节点和序列能力都太巧了。 秦思洋读完这则新闻，脑中立刻有了个猜想。 这个刘颖才，该不会是被韩朔杀的吧？ 韩朔找到刘颖才，让他帮忙读取了张迎瑞生前的记忆。 然后杀掉刘颖才灭口，保住秘密。 关键是，他找到的刘颖才，还本就是个罪大恶极之人。 昨天刚杀死，今天就爆出种种恶行。 他绝对不是随随便便找了个【不死】序列的人为他服务。 而是在动手之前，就已经规划好了摘到张迎瑞脑袋之后的一切事情。 找一个该死的【不死】人做事，然后杀死。 缜密的心思与果决的手段，让人不禁叫绝。 一环扣一环，秦思洋是越看心中越惊叹。 上次谈特招的时候，韩朔那慈眉善目的样子，让秦思洋误以为他是个不问世事的和蔼长者。 如今与他第一次稍稍深入的接触，秦思洋才意识到，这个中荣大学的校长，水平当真得有两三层楼那么高！ 秦思洋将手机扔在一旁，枕着手臂，目光漫无目的地望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认识的人，就都是这种手段心志实力兼具的猛人，而且往往一山还有一山高，个个都身怀绝技。 现在反思一下，好像自己成长得太快，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的口中喃喃： “哎，人去才知情深。” “好怀念当初与李静雯，周扬，刘大志勾心斗角的日子啊。” 第378章 恭喜你们四进三 秦思洋怀着沉痛的心情，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为故去的敌人们默哀了两秒半。 然后就躺在床上继续睡觉了。 睡了一整天，他再次被手机吵醒。 秦思洋闭着眼，摸起了电话： “喂，我是秦思洋，哪位？” “我，胡蝉。” “哦，圣子啊。你给我打电话有啥事？我这两天没有出去猎杀神明的计划。” “不是为了猎杀神明，我们要和你谈谈。” 秦思洋打了个哈欠：“你和我谈什么？” “不是我，是我们。” “们是指？” “克里斯护法和金晟宇护法。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南荣大学招待所的大厅。但是十层我们上不去，需要你来接一下。” “人来得这么全？你们泽世教挺闲的啊。” “秦思洋，我们这次和你交谈的态度很严肃。” 秦思洋无奈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行吧，等我洗漱一下，快速吃个早饭，就下来接你们。” “我给你带了早饭。” “你带的我不放心。算了，我和你们见完再吃早饭吧。” “好。” 秦思洋挂了电话，洗漱一番，换了身看起来干净利落的衣服，就下楼去迎接泽世教的三人。 但是当秦思洋走到一楼的时候，却没有瞧见胡蝉等人。 见到秦思洋来，有三个穿着朴素工作服的工人走了过来。 “老板，是你叫的我们来修马桶吧？呜呼。” 秦思洋皱了下眉毛。 “你们仨……” 这个面容朴实的工人压低了帽檐，沉声说道：“教徒太多，我一个圣子和两个护法不可能真的大摇大摆出现在南荣大学里，以后被人问起来不好解释。” “行吧。还挺有偶像包袱。” 秦思洋对着门口坐着的门卫说道：“他们都是我叫来修马桶的，技术一流，我带他们上去了。” “嗯，知道了秦先生。” 秦思洋领着三人上了十层，然后领着他们进入了会客的大厅。 “都坐吧。” 三人落座，秦思洋又给他们都倒了一杯茶水。 “对了，你们仨都改了面容，我分不清谁是谁。圣子，你能先介绍下么？” “我是胡蝉。左边的是克里斯护法，右边的是金晟宇护法。” “好，知道了，感谢。三位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谈？” 坐在中间的朴实工人皱紧了眉头。 “秦总，我能问一下，你为何要悬赏杀死张迎瑞么？” “悬赏杀死张迎瑞？”秦思洋听得直挠头：“你从哪看出来我是悬赏杀他？我明明是请求别人帮忙，从他手中取回赤红结晶啊。” 左侧的年老工人说道：“有区别么？赤红结晶这种宝贝，都是每个人最珍贵的物品，谁会拱手相让？不杀了张迎瑞，如何能够取到他的赤红结晶？” 秦思洋吹了口手中的热茶：“克里斯护法这么讲，是要为张迎瑞出头了？” 年老工人咬了咬牙，说道：“秦先生，虽然我很敬重你。但是你这次的行为，无疑让我们泽世教感到惊惶与恐惧。如果你不给出个合理的解释，我们泽世教肯定是无法再与秦先生像现在这般融洽的。” 秦思洋笑了下，拿起桌上的茶杯：“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辱么？” 克里斯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秦思洋冲着胡蝉说道：“圣子，劳烦给克里斯护法解释下。” 胡蝉声音沉闷：“就是说，咱们几个人虽然互相不和，但是如果有外人想要干涉我们泽世教的事情，我们会齐心协力抵抗那人。” 克里斯点点头：“本来就该这样。泽世教的事情，如果我们自己不解决，引入外患，那最后大家都不会有好结果。就如同常年被殖民的棒国，瞧着风风光光，但实际上永远站不起来。” 右手边的瘦弱工人金晟宇听后不乐意了：“克里斯你说话注意点，我们棒国怎么惹你了？！” “我只是举个例子，希望咱们不要让外人有可乘之机。” 金晟宇冷哼两声：“你这例子也不恰当。被殖民过的国家那么多，有几个发展比我们棒国好的？” 克里斯一脸不屑：“你还挺骄傲。” “你……” “好了好了，别吵了。”胡蝉打岔：“克里斯护法，例子举得不错，下次别举了。” “咱们今天来，还是有正事的。” 然后看向了秦思洋。 “秦总，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解释。” 秦思洋放下手中的茶杯，翘起二郎腿：“张迎瑞跟我做交易，拿了我的50克赤红结晶，却不干事。如果我不杀了他，以后还怎么和别人做交易？” 三人听后，都皱起了眉头，互相看了眼。 金晟宇道：“看来，传闻说的是真的。” 传闻？ 秦思洋心中笑了笑。 韩校长做事可真利索，这么快就将张迎瑞坏规矩的事情传到泽世教耳朵里了。 这个中荣校长，消息网和人脉当真不可小觑。 胡蝉又问道：“秦总，你能说下和张迎瑞之间的交易是什么吗？” “不可以。” 秦思洋瞧着三人：“这个交易，是我出钱，他出力帮我做事。换言之，是有关于我的秘密。我怎么可能说出来？” “真话。” 说着，秦思洋从怀里摸出了一只鸟。 “虽然不能直说，但我可以用这个测谎仪证明我没有骗你们。” “我根本没有插手泽世教内部事情的想法。” “真话。” “也没有打压泽世教的计划。” “真话。” “纯粹就是因为，张迎瑞这个人耍我。我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真话。” 克里斯和金晟宇都是第一次见这种鸟形测谎仪，脸上都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秦先生，这测谎仪，保真么？” “你们可以试试呗。” “直接说话就行？不用提问题回答？” “嗯，不用，这个测谎仪比较高级。” “我听说金晟宇是个老色鬼。” “真话。” “哦，应该是真的。” 金晟宇瞪了克里斯一眼：“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 “说实话罢了。” 金晟宇咬牙：“既然这样，那我也测测！我听说克里斯卖过沟子！” “真话。” “你这是污蔑！你听谁说的？！” “张迎瑞亲口讲的！还是他给你介绍的关系！” “真话。” 克里斯快跳起来：“污蔑！绝对的污蔑！！” 胡蝉坐在中间，捂着脸摇头。 这俩护法，干什么非得当着秦思洋闹成这样？ 真他娘的丢死人了。 第379章 狮虎狼蛇 秦思洋听得津津有味。 末世建立的教会，果然都是些猛料。 但是几人的注意力明显不在自己身上，事情也已经解释清楚了。 秦思洋感到腹中空虚，想要去吃饭，所以就打算送客了。 他看了下，克里斯并没有交易的打算。 估计是因为胡蝉和金晟宇在，他不敢多说什么。 看起来似乎要与胡蝉一起回第8区。 无妨，那就下次再约时间跟他换血月盲蛛的眼睛吧。 他关掉测谎仪。 “三位，如果没有其他问题，那就先这样？咱们有事再联系？” 胡蝉三人互相确认了下，没有别的事情再要问了。 他们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确认秦思洋不会再对泽世教出手。 否则，三个人在决出高低之前，肯定得先想办法把秦思洋这个搅屎棍给弄死。 好在秦思洋不是个真的搅屎棍。 “既然没问题，那我送送三位。另外，恭喜三位在四进三的选拔中获胜了。” 秦思洋在三人冷峻的目光中，露出了戏谑的笑容。 将三人送到一楼大厅后，秦思洋准备回房里继续休息。 忽然看见前台旁边的货架角落上，摆放着几副扑克牌。 货架的主要位置，摆放着香烟和酒水。边角则放着扑克。 在之前，秦思洋一直以为那是小人书，没有仔细关注。 不过即便知道是扑克，他也不会买。 但是现在，他知道了扑克牌上是有信息的。 秦嬴光告诉他，买几副扑克认一认上面的人。 秦思洋走过去，问前台的工作人员。 “扑克牌多少钱一副？” “秦先生，五百铜币一副。您要哪种牌？” “等会！五百铜币一副？！这扑克牌是末世前的文物不成？！” “扑克牌是沃伦商会生产，每卖出一副都要给沃伦商会一定的版权费。所以价格较高。” 秦思洋眉毛拧成了一团。 一堆破纸片，还要收版权费？ 沃伦商会来钱也太容易了吧？！ “而且，定价较高，也可以避免这里面的信息被广为流传，给牌上的人造成不必要的舆论影响。” 避免被流传？ 就是在安全区内底层人之间建立信息壁垒呗？ 秦思洋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深邃。 沃伦商会这一手，玩得可真溜啊。 但秦思洋没有将自己的不满说出来。 “拿一副吧。” “秦先生，请问您要哪种牌？” “嗯？牌还不同么？” “是的。一共有四种牌，狮牌，虎牌，狼牌，蛇牌。” 秦思洋迟疑了下，问道：“这四种牌，有什么说法么？” “哦，主要是印在上面的人物不同。” “狮牌是安全区内麾下势力最强的54人，象牌是安全区内个人实力最强的54人，狼牌是安全区内最具有潜力的54名学生，蛇牌是安全区内危险程度最高的54名罪犯。” 四种牌还不一样？ 秦思洋自然不可能吝惜这点钱财。 获得信息是最重要的。 秦思洋说道：“那狮虎狼蛇四种牌都给我来一副吧。” “好。” 秦思洋用电子账户转了两千铜币，然后拿着四副牌上楼了。 他首先打开的是蛇牌，也就是安全区内最危险的罪犯。 仔细观察了下，发现自己只认识前天秦嬴光杀死的那人。 【红桃7：山本太郎】 【进入安全区后，以劫掠为生。后来觉醒序列，主营暗杀之事。曾经在一瞬之间，同时杀死距离数百米的第10州与第14州州长，被联合政府通缉。】 【目前实力，很可能在序列等级五以上。】 【赏金猎神积分，5金币200银币，1000瓶序列魔药。】 秦思洋的目光停留在赏金之上。 这么贵重的赏金，秦嬴光居然不拿着人头去领取，而是白白送给自己？ 真是奇怪。 秦思洋又看了两眼山本太郎的画像。 “原来是个鬼子。怪不得我看到他的面容就有些反感。” 牌上并无多少的有用信息，序列能力和序列等级都没有呈现出来。 “既然没有具体的信息，那牌上的姓名又是怎么排名的呢？” “好像就是谁的赏金高，谁的牌面就大？” 秦思洋又确认了下，发现这一判断是对的。 赏金最高的是大小王，其次是四个a，按照黑桃红桃草花方片的顺序依次排列。 接着是k到2。 然后秦思洋又拆开了狼牌，登上狼牌的要求是，必须仍然是学生身份。 秦思洋拿着牌瞧了半天，没看到自己，也没看到任何认识的人。 “没有别人就算了，我这半年搅动风云，怎么连个狼牌都上不去？” 这让秦思洋感到又被侮辱。 他拿着牌盒，瞧了眼生产日期。 【2010年3月1日】 “看来还没更新版本，怪不得没我。” 虽然在狼牌上，秦思洋没有瞧见自己和熟识的人。 但是却看到了个熟悉的名字。 【黑桃j：齐江南】 【西荣大学2008级学生】 【累积猎神积分超过300万，研究积分超过1万，曾单人与三只中型神明同时作战，将三只中型神明全部杀死，得到了一众教授和同学的认可。但是在一次外出猎杀神明后时失踪，下落不明。】 他曾在安全区外迷路时，捡到了一副骸骨。 骸骨旁的遗书写着，他就是齐江南。 “啧，下落不明？现在倒是明确了，正在我储物箱里躺着呢。” “哪天有空，问问他家里人还在不在，让这小子入土为安吧。” 接着，秦思洋又撕开了虎牌。 “让我来瞧瞧，这个个人实力榜上，有没有认识的。” 秦思洋翻了下，立刻惊呆了。 “我去，这么多熟人？！” 【草花a：郭九霄】 【方片a：李天明】 【黑桃k：韩朔】 【草花k：胡云升】 【方片k：张狂】 【黑桃j：秦嬴光】 【红桃j：楚骁昂】 …… …… 秦思洋仔细看了眼，四荣五振的校长，三兴五德研究院的院长，六大军团的司令，三大商会的会长，赵龙腾赵龙飞，悉数在牌上。 吴虞、郝亮与陆道兴也都在牌上，但没有常天翔和常天雄教授。 秦思洋虽然没见过常大和常二两位教授出手，但是感觉大家并未质疑过他们的实力。 或许因为两个教授研究的都是神明相关，所以才被沃伦商会认为实力不够吧。 这个虎牌上的人员实力排名，肯定是有问题的，感觉基本是沃伦商会自己根据不完全的信息推断。 最基本的就是，在【居安学校】浪费了两年时光的李天明，现在肯定到不了方片a的位置。 只是余威犹在，所以排名才没掉吧。 “没准这牌今年再更新，老李就没那么高的排名了。” 秦思洋笑了下，继续查看。 这时，他的目光盯在了一张牌上。 嗯？是他？！ 这个人，居然是南振大学的教授？！ 第380章 牌面没排面 【红桃4：吉平】 【安全区内最受瞩目的青年教授之一，目前在南振大学任教。在神明研究上造诣极深，是五振大学的神明研究方面的佼佼者，领导多个影响力极大的科研项目。】 【序列能力神秘，总能获得极为稀有的神明材料，每次出手材料都能引起不小的轰动，在三大商会之中被奉为座上宾。】 【与此同时，自身还有着不俗的战斗实力，曾经多次登上战斗擂台，从容杀死数名序列等级四的对手。真实实力无人知晓。】 秦思洋又仔细看着吉平的照片。 没错了。 就是自己在积水海棠中遇见的那个人。 “青年教授？没想到还是个有名的角色。” 瞧着他的牌面，秦思洋皱起了眉头。 红桃4？ 郝亮教授才方片4呢，这个吉平何德何能是虎牌的红桃4？ 一个打不过序列等级四时候的自己的人，也有资格登上虎牌？ 回忆着郝教授与黑桃7的任昶羽的那一战，秦思洋感觉吉平要是对上郝教授，估计三招之内命就没了。 秦思洋刚刚还想吐槽，又注意到了牌面的描述。 【三大商会之中被奉为座上宾】 生产牌和进行排名的，是三大商会之一的沃伦商会。 所以，和三大商会合作愉快的吉平，登上虎牌，倒也合情合理。 排名靠前的，纯凭实力。 排名靠后的，那就可以搞搞关系，转圜一番了。 比如这个吉平，那就肯定是靠着背后运作登上虎牌的。 或许在其他人的眼中，也都知道吉平是个关系户。 秦思洋不禁笑了一声。 如果不是遇见自己，这个吉平，一定会一跃成为安全区内最受热捧的教授。 那可是一袋子的赤红结晶，估摸着得有二三十斤！ 楚骁昂为了不到10克的赤红结晶，可以直接当众杀了莲云商会副会长的孙子。 韩朔为了25克赤红结晶，愿意出手灭掉泽世教的一名护法及其麾下势力。 所有人来找他谈交易，全都想要赤红结晶。 在安全区内，赤红结晶就是绝对的硬通货。 吉平如果顺利归来，手握二三十斤的赤红结晶，等到自己实力再发展发展，岂不是可以直接号令群雄？ 不，倒也不是。 秦思洋摇摇头。 在积水海棠之中，他本可以不招惹自己，继续闷声发大财。 却因为一时的气愤，贸然对一个未知的来者出手，结果殒命当场。 这种沉不住气的人，就算回到安全区，也不可能藏得住这些重宝，只有被一群猛兽分食的结局。 秦思洋想到这里，哈哈一笑。 “他做的这身珠光宝气的嫁衣，注定就是我来穿！” 将虎牌放到一旁，他又拆开了狮牌。 狮牌，是安全区内势力最强的人。 这狮牌牌上，与虎牌的人名有许多重合。 四荣五振校长，三兴五德院长，各军团司令，三大商会长，赵龙腾赵龙飞，仍旧在列。 但是，虎牌讲求的是个人实力，上面有非常多的科研人员。 而在狮牌之上，像李天明、郭九霄这种孑然一身的教授，则全部消失。 被联合政府的高官以及教会领袖取代。 第14州州长乔纳森，也赫然在列，虽然只是个红桃2。 胡蝉作为泽世教的圣子，也占据了黑桃2的位置，比其余三大护法的牌面都要小。 秦思洋露出不屑的声音：“哼，杀了张迎瑞，倒是让胡蝉这小子前进了一名！黑桃2变方片3了！” “等着下次见面，得让他给我点好处费。” 至于下次跟胡蝉一起出安全区猎杀神明是什么时候？ 估计起码得一个月之后了。 张迎瑞死了，他的势力土崩瓦解，那就空出了一大块肥肉。 胡蝉为了保证这块肥肉还落在泽世教之中，定然要联合克里斯和金晟宇，一起忙活一段时间。 这件事胡蝉也刚刚发短信告诉他了。 秦思洋现在最缺的就是祭品圆片甲。 很缺胡蝉这条导盲犬给他带路。 没有胡蝉陪伴，他自己也没有离开安全区的必要。 所以还得想想这段时间干点什么消磨时光。 搞科研？那也太无聊了。 不过也不用花费太多精力思考做什么。 按照以往的经验，他可闲不下来。 自己不找事，事也会找自己。 走一步看一步吧。 秦思洋在房中看了一整天的牌。 狮虎狼蛇四副牌上的人和信息，全都记在了心中。 也算是对整个安全区内明面上的势力分布和实力强者有了个大概的笼统认知。 至于每个人的牌面，他则没有放在心上。 所谓“尽信书不如无书”。 沃伦商会的屁股是歪的，牌面的数值也就不可能做到完全公正。 还是要保持自己的判别力。 比如虎牌，说是按照个人实力排序，但其中或多或少也收到了个人的名声影响。 真到战斗的时候，可不一定谁胜谁负。 不可能因为牌面压制，实力就压制了。 最好的例子，就是【方片k】张狂，没有办法从容打败【黑桃5】的许贺，甚至做不到在许贺的保护之下摘取叶红青的脑袋。 闲了两天，还有一天韩朔才到。 秦思洋将这件事告诉了秦嬴光，等到韩朔将从张迎瑞手中拿到的赤红结晶还给自己，秦思洋再拿出一部分给秦嬴光作为救命之恩的谢礼。 秦思洋走出了招待所，准备在南荣大学的周围逛一逛。 来这里已经许久，他还不知道南荣大学周围是什么样子。 还有一周就要高考了。 听说九龙学院就在南荣大学旁边，秦思洋也打算先去九龙学院瞧瞧。 正好秦嬴光已经解决了杀手，他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秦思洋走出了校门，在灯光明亮的大街上走着。 由于出入都有车接车送，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大街上走路了。 头顶的照明灯让第7区如同白昼。 瞧着车来车往的大街，秦思洋有种回到前世的错觉。 仿佛就是普通的一天，普通的逛街。 秦思洋露出了怀念的神情：“真是让人感慨啊，不知道我……” 话还没有说完。 刚刚走到树荫处的秦思洋，就瞬间消失，不见了踪影。 第381章 谈个屁，打! 一座古老的角斗场。 角斗场的中央是一片粗糙的石地，凹凸不平的石板布满了划痕和裂缝，曾被无数利刃和重击劈砍过。 地面的颜色深沉昏暗，血迹早已被风干，融入石块之中，化作了这些灰暗的纹路。 角斗场的周围是高耸的石墙，满是斑驳的纹饰，这些古老的雕刻像是被风沙磨损，难以辨认。 天空阴沉无光，厚重的云层如同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悬挂在角斗场的上空。 一片空旷，微风吹过，卷起地面上稀碎的沙尘，它们在空中盘旋，又散落在石板上。 轻微的声响，是这片死寂空间的唯一动荡。 秦思洋瞧着周围忽然变换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片刻过后，他掏出口袋中的糖果，拆开糖纸后扔入了口中，警惕张望着。 “走了两步路，这是给我干哪来了？” 这时，角斗场的远处忽然传来一道沉闷的话语： “秦思洋，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敢单独出门。” “秦嬴光难道没有告诫过你么？” 话语的重音非常奇怪，让秦思洋有种听“嘻嘻物价魏俊杰”的感觉。 秦思洋环顾四周，瞧不见一个人影。 也找不到究竟是哪里传来的声音。 不光这个人神神秘秘，说出来的话语也让他摸不着头脑。 “秦嬴光告诫我什么？” “他杀了我弟弟，却没有抓住我，难道他没有告诫你，一时半会不要出门？” 秦思洋更是满脸的困惑：“杀了你弟弟？” 他不禁捋了把自己的头发，试图给大脑散散热，消化这句话之中的信息量。 “杀了你弟弟，那你是谁？” “我是山本太郎。” “你是山本太郎？！那死的那个……” “是我双胞胎弟弟，山本次郎。平日里都是我在外抛头露面，我弟弟则躲在我的角斗场之内。但是，所有知道我们是双胞胎的人，都死了。除了秦嬴光。” “山本太郎，山本次郎……这名字，倒是符合我认知里你们和国人的命名规范。” 这个时候，秦思洋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在他的印象中，确实有一个序列能将人拉入角斗场之中，是【古斗士】序列。 但是有关这个序列的技能，和如何离开角斗场，秦思洋并没有看到过相关的信息。 秦思洋又问道：“所以，其实一直以来，你们兄弟两人是一起作案的？你把人拉入这个角斗场，然后兄弟二人合力杀死那人？” “我的弟弟是【潜行刺客】，战斗的效率更高。一般情况下，我只负责把人带进角斗场，剩下的事情交给他完成就好。” 秦思洋想起了蛇牌上关于山本太郎的描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怪不得你能同时杀死相距几百米的两个州长。我还纳闷呢，潜行刺客也没有办法瞬移这么远啊。” “原来是将他们都拉进了角斗场，然后让你弟弟一起杀死再将尸体扔了出去。” 山本太郎和山本次郎是兄弟俩，但是沃伦商会的蛇牌之上，只有山本太郎的名字。 这兄弟二人居然能够隐藏得如此之深，倒也令秦思洋惊叹了一番。 说完，秦思洋再次问道：“你的意思是，秦嬴光知道你们是双胞胎兄弟两人，而不是只有一人？” “是。我不知道这个怪物是怎么找到我们两个藏身之处的。但如果不是我逃得快，那我们两个都要被他杀死了。” 听到这里，秦思洋的眉头渐渐下压。 好一个秦嬴光！ 知道是双胞胎兄弟来杀自己，他只杀了其中一个，却偏偏不告诉自己。 是想留着另一个过几天杀，再找自己换一次救命之恩的好处？ 心眼子比马蜂窝都多！ 真是该死。 如果不是以为肖志刚派来的杀手已经被秦嬴光灭掉，他哪敢明目张胆地走出南荣大学闲逛？！ 等自己出去了，非要好好跟秦嬴光论上一论！ “你把我拉进来，是为了杀我？” “当然！为了杀你，我弟弟都已经死了！我必须为他报仇！” “我能问一下，肖志刚给了你们多少好处，让你们来南荣杀我么？还有，肖志刚是怎么联系上你们这种在蛇牌上的重量级通缉犯的？” “肖志刚？这就与你无关了。秦思洋，准备好受死吧！” 秦思洋一脸的无奈：“你都嘚啵嘚啵讲这么多了，还差这两句？” “哼！刚刚那些话，是我想说的，自然就说出口！现在是你问我，我怎么可能告诉你这个害死我弟弟的垃圾！” “冤有头债有主，杀你弟弟的是秦嬴光，你找我秦思洋干什么？” “如果不是你，我弟弟也不会死！”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如果不是你兄弟俩非要来杀我，你弟弟也不会死啊。” 这个小鬼子，真是有意思。 他弟弟的死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啊？！ 打不过秦嬴光，就来找自己的麻烦。 真是改不了欺软怕硬的习惯。 这时，远处响起了脚步声。 接着，一道身影从对面的角斗场入口出现。 是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男子。 身上覆盖着护甲，腰间一把武士刀，头盔的面罩打开，露出了一双满是仇恨的吊梢眼。 与蛇牌上山本太郎的相貌一模一样。 与储物箱里山本次郎的脑袋也一模一样。 果然是孪生兄弟。 “你们华国人，最是喜欢逞口舌之利！” “一到动真格的时候，就不行了。” “东亚病夫的名号，我看再合适你们不过！” 本来秦思洋还有能不打就不打的想法。 一听到“东亚病夫”这四个字，顿时消除了和解的打算。 前世近代史百年的屈辱，以及山本太郎祖辈犯下的种种恶性，让他听到这种话，就心中充满了恨意。 更何况现在的他已经身怀利器，杀心自然压制不住。 就凭你说的这四个字。 今天不杀你，这辈子算我白活！ 秦思洋眯起双眼，目露寒光：“没错，你弟弟那个废物就是被我弄死的！” “今天我还要送你归西，让你们两个窝囊废重聚！” 山本太郎哈哈大笑：“你身上没有护甲，手里没有猎神道具，实力最多就是刚到序列等级五，我在序列等级五已经两年多了，强弱已分，怎么跟我斗？” “谁强谁弱，你说了可不算。” 秦思洋立刻发动了【暴力】，周身荡开一股凌冽的杀气，手指的骨节“咔咔”作响。 “还是得让阎王公断！” 第382章 你也会瞬移? 秦思洋飞奔向山本太郎。 看似主动出击，实则谨慎试探。 虽然说是必杀山本太郎，但是听他的口气，似乎和山本次郎一样，也是服用了许多序列魔药的老牌序列等级五。 秦思洋不知道开启【信徒之路】后会有多少的实力变化。 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但是山本太郎却静静地站在原地，脸上露出了一股淫邪的笑容。 似乎在嘲讽秦思洋自不量力。 秦思洋冲到山本太郎面前，左脚一扣，顺势将身体甩向前，右臂抡直横出，一击摆拳砸向山本太郎的门面。 但是，就在拳风快要拍中山本太郎时，他的身影忽然消失。 秦思洋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身后就掀起了一阵狂风。 秦思洋微微侧着的眼睛余光，瞥见了一道银色的光芒。 躲在银光之后的，是一张得意的笑脸。 “西内！！” “唰——” 银光劈闪。 但是，眼前并未溅起猩红血色。 只捉住了一道残影。 秦思洋则忽然在山本太郎眼前消失。 “纳尼？！” 山本太郎慌忙回头查看。 只见秦思洋站在山本太郎的侧后方，一脸狰狞的笑容，双臂挥动着一杆方天画戟，划出一轮残月，直扑山本太郎的门面而来。 “嘭——” 方天画戟的月牙刃斩在了山本太郎的面堂上。 五短身材的山本太郎立刻如同被扫中的沙袋，飞入空中。 但是，山本太郎在空中一个后翻，又稳稳地蹲在了地上。 发动【飨域】之后的秦思洋站定身形，瞧着山本太郎，啐了一口：“就差一点。” 刚刚在生死时刻，躲闪不及的山本太郎，居然将头盔的面罩降了下来，拦住了秦思洋的一戟。 面罩之上那道伤痕虽然很深，但是没有变形，更没有开裂，证明了这身护甲也绝对是不逊于四阶方天画戟的品阶。 这一击出奇制敌未成功，想要打败山本太郎，可就棘手。 山本太郎同样惊骇。 面罩上居然有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不可能！！ 这可是四阶的护甲！而且是凭借坚硬的特性达到四阶的护甲！ 就算秦思洋手握四阶的兵刃，也不可能一击就留下这么深的划痕。 别说秦思洋是刚成为序列等级五，就算自己这个停留两年多的序列等级五【古斗士】，也没有这么骇人的力量！ 他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他是力量系序列？ 不！他不是！ 雇主让他们兄弟来杀秦思洋的时候清楚地告诉他们，秦思洋绝对不是普通力量系的序列能力者。 而且，他和自己一样，可以瞬移！ 没有一个力量系的序列能力者，能够拥有这么强大的移动技能。 山本太郎眉头紧锁。 他究竟是什么序列？ 居然能和自己一样瞬移。 自己可以瞬移，是因为这是自己的角斗场！ 秦思洋为什么也可以瞬移？！ 难道…… “秦思洋，你的序列能力，是复制别人的技能么？” 秦思洋冷哼一声，不做解答，拖着方天画戟，又向着山本太郎飞奔而来。 山本太郎再次闪身瞬移，出现在秦思洋的一侧，秦思洋则发动【飨域】，又来到山本太郎的背后。 两人如同鬼魅一般，不停地在角斗场消失又现身。 一连二三十秒，没有发生过一次有效打击。 全都在不停地袭击着对方的后背，像是躲猫猫一般。 但他们都知道，如果谁慢了一丝，将要承受来自敌人的奋力一击！ 秦思洋虽然没有被击中分毫，但他的心渐渐变沉。 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因为【飨域】的有效时间只有一分钟。 已经快要到了。 他必须在【飨域】消失之前，再进行一次有效的攻击！ 紧接着，秦思洋连续发动【飨域】，一边让山本太郎无法锁定自己的身形，一边曲折迂回来到山本太郎的身后，再次挥出方天画戟。 方天画戟在空中舞出一道迅猛的圆弧，砸向山本太郎的门面。 山本太郎身影又一次消失，来到秦思洋的身后，于此同时又劈出了手中的武士刀。 此刻，秦思洋似有预料。 身子向后一压，脚尖一拧，蹬腿回身，甩着方天画戟继续劈向山本太郎。 但是对于秦思洋的这番攻击，山本太郎根本不放在眼中。 山本太郎甚至没有全力挥出武士刀，而是留了三分。 他警惕地扫向四周，想着秦思洋会从什么位置忽然出现，对他攻击。 自己也做好了再次瞬移的准备。 如果秦思洋不躲闪，山本太郎的刀刃将会直接将他斩成两段。 本来武士刀距离秦思洋的脑袋只有两步远，方天画戟的尖刃距离山本太郎的面罩还有三四步。 可是山本这边留了力，秦思洋却是全力攻击。 再加上【暴力】的力量加持，只是瞬息过后，两边就针尖对麦芒了。 银白色的刀刃已经填满了秦思洋的双眼，方天画戟的寒光则映亮了山本太郎的面罩。 “嘭——” 几乎是同时，双方的兵刃都扫中了对面。 山本太郎的武士刀，劈在秦思洋的头顶。 而秦思洋的方天画戟，再次扎在了山本太郎面罩之上。 唰！ 山本太郎感到头盔一阵猛颤。 而面罩上的伤痕，变成了一个十字！ 再看秦思洋，竟然拿还站在原地。 山本太郎神色惊异，不知道秦思洋凭什么不躲开自己这一击。 破罐破摔，找死？ 然而，正当山本太郎以为秦思洋将被斩成两段之时，他下落的双手再次停住。 更令他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武士刀的刀刃斩断了秦思洋的几根头发，却停在了他的头皮之上！ 仔细看去，只在秦思洋的头皮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这怎么可能？！你的头怎么会比三阶刀刃还要硬？！” 血液顺着面颊，流到了秦思洋冷厉的脸上。 他刚刚吞下了腐蚀黑蜈的残骸，发动了【以食化神】。 只不过这次，他并没有使用腐蚀黑蜈的腐蚀雾气技能，而是学习了腐蚀黑蜈的坚硬外甲。 惊骇之余，山本太郎的身影消失不见。 秦思洋也跟着传送到了远处。 两个人站在角斗场的最两端，遥遥相望。 而脑中，都在思考着克敌制胜的方法。 双方僵持了许久，都没有贸然出动。 秦思洋故作轻松，想要等到【飨域】的十分钟冷却时间结束，再对山本太郎进行致命一击！ 可就在这时，山本太郎似乎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因为他扔掉了手里的武士刀。 第383章 风与风的对决 “铛——” 武士刀撞击石板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传入秦思洋的耳中，如同一声警钟。 山本太郎要变招了。 秦思洋盯着不远处的山本太郎。 神经绷到最紧。 此时此刻，山本太郎应当还可以在角斗场内和瞬移。 但是自己的【飨域】冷却结束还有一分多钟。 这正是他最笨拙的时候。 “呼呼……” 周边响起了阵阵风声。 地面上的沙尘随风飞扬，让视线变得模糊。 地面上的石砖，竟然也开始破碎脱落，化作细沙碎石在角斗场中扑面而来。 秦思洋的目光则一直定在山本太郎的身上，不知道他要耍什么花招。 就在这时，身形矮小的山本太郎，也如同被风化一般。 整个人连同护甲，一齐被吹散，混入了漫天的黄沙之中。 紧接着，秦思洋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皱紧眉头，不明白血腥味从何而来。 眼前黄沙越来越多，越来越密，角斗场上的风也越来越狂，越来越猛。 “嗡嗡……” 原本平静的场地在顷刻间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一股巨大的沙龙卷悄无声息地从场地中央升起。 沙龙卷的下端紧贴着角斗场的地面，引得秦思洋脚下的角斗场不停震颤。 它如同一只巨人手掌，疯狂地抓取沙石和残片。 地面上的尘土全都被卷入其中，形成了一个不断扩大的旋涡。 风声咆哮，在角斗场内回荡。 整个角斗场顿时变得模糊不清，天地仿佛混为一体。 “攻击会藏在沙子里么？” 在角斗场上，秦思洋根本无处逃避。 因为沙龙卷逐渐膨胀，很快就将整个角斗场覆盖。 肉眼可见之处，全都是一片土黄。 秦思洋自然不甘心坐以待毙。 他想要尝试退到角斗场外，试着从其他的角度破解这个技能。 但是当他飞奔到角斗场的边墙时，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逃离。 每当他要尝试离开时，身上就如同被束缚住一般，根本使不上力气。 而逃走的念头消失后，身上的束缚便也随之消失。 秦思洋攥紧拳头。 知道自己只能在最脆弱的时候，正面迎战了。 他警惕地看着将自己包裹其中的黄沙，思考着山本太郎的攻击方式。 山本太郎会躲在黄沙之中，准备给自己致命一击么？ 沙石随着狂风飞舞，看起来骇人，但是对于序列等级五的秦思洋的身体来说，伤不到他分毫。 所以，山本太郎一定还有下一步的攻击。 果然，就在沙龙卷弥漫整个角斗场后没多久，眼前的景象发生了变化。 所有的黄沙，如同染上了血一般，倏忽变成了猩红色的一片。 空气中的血腥味也浓郁起来。 仿佛每一粒沙尘都带有一丝血腥味，弥漫在整个空气中，让人窒息。 秦思洋的瞳孔微微一缩。 “山本要出手了。” “飨域冷却还有四十秒。” 当下漫天沙尘，【飨域】即便冷却，也不可能发动成功。 可是没有【飨域】这个最强的移动技能，秦思洋总觉得自己性命堪忧。 我可以不用，但是不能没有。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刺耳的呼啸声，如利刃划破白纸。 秦思洋下意识地侧身闪避，余光之中瞧见一道细不可见的沙刃从红沙中呼啸而出。 可刚险险避过之后，又有几道沙刃袭来。 他已经无路可逃，只得抡起方天画戟格挡。 但那沙刃带着诡异的力量，竟然在接触的瞬间爆裂开来，化作无数细小的猩红尘埃，钻进了他的肌肤里。 秦思洋猛地一咬牙，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寒流顺着手臂扩散，让他轻微麻痹。 “有毒！” 沙刃还在不断袭来。 可是秦思洋挥动方天画戟的动作却因为毒素愈发迟缓。 “该死！” 秦思洋咬紧牙关，尽量保持冷静。他知道山本太郎此刻一定潜伏在沙尘之中，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绝不能让他得逞。 就在这时，地面忽然裂开，数十道猩红的沙柱从地底猛地升起，在沙龙卷之中又形成了更为猛烈的狂风。 仿佛锋利的长矛一般，直直刺向秦思洋的四肢。 他猛然跃起，躲开了几根沙柱的攻击，手中的方天画戟帮他又挡住了几次攻击。 可是秦思洋的身体已经跟不上他的意识，像是一个笨拙的木偶师在操纵笨重的提线木偶。 再看自己的手臂，通红地如同被火烧过一般。 狂风之中传来一声嗤笑。 “看来，你的瞬移技能，终究没有办法复制我的全部能力，不能无限次数发动！” “我手上，又要多死一个东亚病夫了。” 秦思洋死死攥着方天画戟。 他知道自己要撑不住。 很快他就会彻底失去身体的控制。 必须要反击。 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找到山本太郎的位置。 山本太郎的气息，彻底消失。 秦思洋一咬牙。 找不到山本太郎的具体位置，那就只能发动范围攻击了。 不管有没有效，起码缓过现在！ 秦思洋先吃了一片陈风荷给他治疗伤病的药物。 一瞬间，他感到身体轻便了些许。 果然，陈院长的药物，就是万金油。 趁着恢复了部分动作，秦思洋又吞下口中的一块神明残骸。 踏地一蹬，跃入高空。 【以食化神】，发动！ 随着秦思洋快速摆动双臂，一股迅猛的飓风生出，与满是黄沙的龙卷分庭抗礼。 一时间双方互相不能奈何。 但是，这飓风之中，还带着超低温。 只是稍一对撞，就将空中飞舞的沙石全部冻住。 那猩红色的飞沙，片刻之后便挂上了冰霜。 而在两股狂风之中，被冻住的沙石脆得如同枯叶。 立刻“嘭嘭嘭”地全部碎裂，散做点点冰晶，消失不见。 十几秒后，秦思洋掀起的超低温飓风消散，沙龙卷则被削弱了许多。 整个角斗场霎时间变得清明了。 而沙龙卷之中传来了惊恐的声音。 “怎么可能？！你明明是复制我的狂风技能，却可以添加冰属性？！” 秦思洋依旧没有察觉到山本太郎的气息。 但是却锁住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立刻单手拉满弦，凝聚全身力量掷出方天画戟。 “吃我一戟！！” 第384章 斩倭 方天画戟如同一道流星滑落。 破开风沙，笔直射出。 “砰” 沉闷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接着，一道矮小的身影在风沙中出现。 戟刃正扎在山本太郎的胸口处。 可是，却没有插穿他身上的护甲。 山本太郎拔下方天画戟，冲着下方的秦思洋哼了一声：“秦思洋，你的力气可真不小！” 就在山本太郎现身的同时，风沙也停了下来。 秦思洋沉沉地叹了口气。 本来希望同时发动【飨域】和【以食化神】，实现最强战力。 可是刚刚被迫发动了一次【以食化神】保命。 现如今，【以食化神】的冷却还有一分钟。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一分钟内，他只能进行物理攻击。 好在，【飨域】的冷却快要结束了。 秦思洋一个翻滚，拾起了山本太郎扔在地上的武士刀，警惕地盯着在在空中下落的矮小身影。 虽然山本太郎看起来十分镇定，但是秦思洋已经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比刚刚更加浓郁。 山本太郎受伤了！ 看来，在自己刚刚用超低温飓风攻击山本太郎时，他在风沙之中并没有完全躲过。 接着又将陈风荷给他的疗伤药物一股脑地全吞了下去，勉强维持住身体的机能。 山本太郎将方天画戟拄在地上：“你要是能现在再发动一次刚刚的飓风，我恐怕就活不了了。” 秦思洋抚着武士刀的刀背：“你如果再刮一阵沙龙卷，我同样只能认输。” 山本太郎瞧着秦思洋手中自己的武士刀，冷笑道：“拿我的刀，你会用么？” “一力降十会，只要能捅能砍就行了。倒是你，身高不如戟把的一半高，能用得动我的方天画戟？” “杀你绰绰有余。” “那就来吧。” 山本太郎的身形忽然消失，出现在了秦思洋的身后，抡起方天画戟向下猛砸。 秦思洋的【飨域】同时也冷却结束，立刻发动，身影消失，又出现在山本太郎的侧面。 一刀挥出！ 【暴力】，开启！ 秦思洋毫不犹豫地再次发动了刚刚结束的【暴力】。 虽然敏捷不如最初，但好在山本太郎也不复巅峰实力。 山本太郎的身影迅速消失。 两人又开始了如同幻影一般的打斗。 身影鬼魅，攻击全部落空，根本预测不到对方会出现在什么位置。 你来我往之间，两人杀招频出。 “秦思洋，你是刚刚到序列等级五？” 秦思洋一刀斩空：“是又如何！” 山本太郎一戟击中地面：“我见过序列等级五上百人，少说杀过十几个序列等级五。” “在序列等级五中，你是我见过仅次于我们兄弟二人的最强！” 秦思洋又是一刀劈空，风声呜呜作响：“滚！” “八格牙路。你这华国病夫，真是不识好赖。我在夸你听不出来？” “我他妈的是猪粪灌了脑还是狗屎塞了心，用你这小鬼子夸我？！” “那你就死吧！” 山本太郎话音未落，发生了变数。 秦思洋劈空之后，并未再度瞬身消失。 而是顺势一拧，又双手抓住武士刀向身后推去。 刀刃寒闪，捅向山本太郎的门面。 山本太郎则挥动方天画戟，横斩向秦思洋的右腿。 武士刀短平快，后发先至，扎中了山本太郎的面罩。 于此同时，方天画戟的戟刃也划到了秦思洋的腿边。 山本太郎哼笑一声：“你的四阶武器都不能破我护甲，我的三阶刀又怎么可能做到？！先断你一条腿！” 可就在山本太郎以为胜券在握之时。 手中的方天画戟忽然变大了两分。 原本应当斩在秦思洋腿上的戟刃，直接被拱到了地里。 “马萨卡？！是你在搞鬼？！” 山本太郎迅速回收双臂。 准备用戟刃倒挂，勾断秦思洋的右腿。 只要秦思洋不躲闪，他一个没有护甲的人，就绝对不可能在白刃战之中战胜自己！ 但是，秦思洋依旧没有躲闪，转而抽出了捅在他面罩上的刀刃。 刀尖扎在山本太郎面罩十字形伤痕的交叉处，硬生生地从薄弱地方扎穿了一个小洞。 秦思洋通过这个小洞看到了山本太郎的面容。 而山本太郎则也通过小洞看到了秦思洋的脸，看到秦思洋的嘴巴张开，眉头一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只是瞬间，他的视野就被一股强烈刺眼的白光淹没。 “轰轰轰——” 雷电从秦思洋的口中奔涌而出，将山本太郎全身包裹住。 雷霆雪狼的雷电，并不能奈何他一身的四阶护甲。 可是，无数银蛇，顺着面罩上的细小孔隙，灌入了护甲之中。 那一道道闪烁的雷光如同有生命般在护甲内四处游走，滋滋作响。 数秒之后，雷电逐渐减弱。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灼烧后的焦味，护甲表面残留着微弱的蓝光，缓缓消散。 “通——” 站立着的矮小护甲，倒在了地上。 里面的山本太郎，已经彻底没有气息。 “轰——” 秦思洋的脑中闪过轰鸣，周围的世界忽然变得扭曲而又诡异。 天地都在抖动不止，秦思洋立刻东倒西歪，无法静止站立。 他低头一看。 “该死。” 方天画戟的侧刃，已经深深钩进他的小腿之中，血液汩汩地向外流出。 “见鬼，老李那致幻药剂，先给我自己用上了！” “噗呲——” 秦思洋拔出方天画戟，根据记忆，将手探进装有陈风荷提供药物的口袋。 “这是什么？不应该是个药盒么？怎么看起来像是一块怀表？” 秦思洋盯着手中的古怪物品，皱紧了眉头。 “估计也是幻觉。” 他拧碎了怀表，将里面的齿轮倒入口中，直接咽下。 “嗡——” 齿轮刚刚进入胃中，周围的奇异景象就消失不见。 “这是……幻觉消除了？！” 此刻，四周角斗场的景象如海市蜃楼般散去。 他回到了灯火通明的大街之上。 又瞧了眼手上，那个装着药物的口红小盒，已经被他捏碎，里面空空如也。 “陈院长的药片，可真是包治百病。得再找她要点。” 秦思洋和一具尸体忽然出现在大街上，让路上的行人们都吓了一跳。 “怎么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他的脑袋好像受伤了！腿还在流血！！” “不是一个，是两个！你看地上还躺着一个呢！” “我感受不到地上的人的气息！什么情况？当街杀人了？！” 民众的骚乱，秦思洋丝毫不放在心上。 而是用方天画戟的小枝挂住了山本太郎的护甲。 拖着他的尸体，一瘸一拐地往南荣大学走去。 秦思洋掏出手机。 这手机是赵四方送给他的。 虽然已经在战斗中受损，但还能使用。 赵家人专用手机的质量，确实不错。 秦思洋面无表情地拨出了一个电话。 “喂，秦司令？” “很有趣的一件事。” “你猜我今天出门遇见了谁？” 第385章 比谁能滚刀是吧? 南荣大学。 校长办公室。 赵龙飞，秦嬴光，秦思洋三人对坐。 秦思洋微微歪着脑袋，目光不善地盯着秦嬴光。 秦嬴光面色如常，沉静地瞧着秦思洋。 赵龙飞在一旁，点着一支雪茄，若无其事地望着窗外。 秦思洋找秦嬴光问罪，或许是觉得自己压不住这个军团司令，所以要拉上赵龙飞。 赵龙飞本来是不想蹚浑水的。 人家秦嬴光又没有在南荣闹事，甚至还帮着秦思洋解决掉了一个杀手。 饶是他全身上下三分浑劲，也没地使力。 可秦思洋毕竟差点在自己的地盘出事，再加上秦思洋和赵家关系紧密。 他是肯定要帮秦思洋出头的。 至于怎么出头。 赵龙飞无奈地吐了口烟。 真要不行，那就只能无理取闹了。 只是跟秦嬴光这种军团司令最擅长无理取闹，赵龙飞能不能闹得过，心中也没底。 随机应变吧。 且看秦思洋要玩什么花活。 终于，秦嬴光先开了口：“秦同学，你把我叫来，是为了什么事？” “什么事？” 自己脑袋上与腿上的血迹还没有擦干，难道不够明显么？ 瞧着秦嬴光对于自己的行为丝毫不感到愧疚，秦思洋的眉头也渐渐皱起。 “楚司令之前想要我命，被我发现后好歹道个歉。秦司令这般身份，敢做不敢认？” 秦嬴光高大的身形稳如泰山：“认什么，你总要说个开头。” 秦思洋哼道：“我以为我在电话里说得够明白了。既然秦司令装糊涂，那就再说明白些吧。” 说着，秦思洋一脚把椅子下面的山本太郎的尸体踹了出来。 “这个人，秦司令认得吧？” 秦嬴光瞥了眼被雷劈得焦黑的尸体，说道：“烧得跟黑炭似的，怎么认？” “认不得没关系，我给秦司令介绍下。这是山本太郎，蛇牌红桃7的角色。” 秦嬴光点点头。 “秦同学厉害，居然能杀死这等悍匪。” “只有这些？” “怎么，秦同学还想听我多夸两句？” “秦司令装糊涂的水平，可真比你的身手差远了。” 秦嬴光看着秦思洋，目光依旧平淡。 咣当—— 秦思洋又把一个储物箱扔了出来。 储物箱在地上转了两圈，翻倒后甩出一颗头颅，滚到了秦嬴光的脚下。 “秦司令，你前天找我的时候，是拿着这颗脑袋告诉我，山本太郎想要杀我，被你解决了。我说的没错吧？” “我是这么说的。” “好。我以为危险解除，就想着离开南荣出门逛逛，结果刚上街就被【古斗士】序列的山本太郎拖入角斗场，然后他告诉我，其实他们是双胞胎兄弟俩。他弟弟被你杀了，他侥幸逃脱。这件事，秦司令应该是知道的吧？” 秦嬴光点头：“没错，我知道。” “既然秦司令知晓，为何不告诉我？” “因为想骗你，这样可以找你要两次好处。你就因为这个事找我？” “我……” 秦思洋愣住了。 一时哑口无言。 还能这么认的？ 理不直气也壮？！ 这个秦嬴光，他娘的不要脸啊。 秦思洋看了赵龙飞一眼。 赵龙飞摸着头上的疤瘌，又若无其事地抽了口烟，给了秦思洋个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军方的人嘛，都这样。 品德高尚的人，都在反反复复的兵变里死干净了。 秦嬴光继续说道：“我看你腿上伤得不轻，这还只是对上了山本太郎自己。如果你同时对上他们兄弟二人，还有机会坐在这里和我聊天？” “秦同学，我好歹杀了他们兄弟之中的一人，帮你解决了大麻烦。就算这件事上诓骗于你，四舍五入依旧是你的救命恩人。” 秦思洋愣了许久，平时牙尖嘴利的他，居然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语。 好一个四舍五入的救命恩人。 这句话直接把秦思洋干不会了。 赵龙飞的嘴角忍不住扬了扬。 自己和秦思洋有利益关系，不好太过拿捏他，平日里没少见秦思洋的嚣张气焰。 今天瞧着秦思洋吃瘪，倒也是赏心悦目的一件事。 赵龙飞决定暂时先不替秦思洋出头。 再看看戏。 秦思洋深吸一口气。 本以为楚骁昂就算是个滚刀的各种高手，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 秦思洋知道，指望秦嬴光这种人良心发现而感到羞臊是不可能了。 既然你滚刀，那大家就一起来吧。 “秦司令说得没错，四舍五入，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总归是要答谢你的。” “可是，这答谢跟答谢，是不一样的。你也说了，你是四舍五入的恩人，总不可能和真正的救命恩人，得到完全一样的答谢，对么？” 秦嬴光没有答话，准备看看秦思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所以，我只能给你原本答谢礼物的六成。四舍五入，和原本的答谢礼物一样。” 秦嬴光倒是没有开口否认。 而是说道：“你身上有五十多克的赤红结晶，那你的命就起码值这个数。零头略掉，就算五十克赤红结晶，我不与你这小辈计较太深。” “既然你给我原本答谢礼物的六成，那就给我三十克的赤红结晶吧。” 秦思洋听后噗哧笑出了声。 “秦司令这算钱的方式，真是有意思。除了劫匪强盗，哪有拿全部身家来衡量人命价值的？” 秦思洋指着赵龙飞说道：“赵校长救我性命起码两三次，都没有要到你这个价格。我如果给你三十克赤红结晶，如何对得起赵校长。” 秦嬴光面不改色：“那就请秦同学，把我当做劫匪强盗吧。” 秦思洋不屑一笑：“秦司令，我是个遵守联合政府法令的良民，虽然无法毕生与黑恶势力作斗争，但也不可能会跟劫匪强盗谈条件。” 面对着秦思洋毫不避让的目光，秦嬴光微微向后一躺：“秦同学，脾气很硬啊。” “秦司令可能不知道，我的骨头更硬。” 两人之间的氛围，已然有几分火药味。 “当啷——” 两人齐刷刷看去，赵龙飞笑了笑：“不好意思，烟灰缸掉了。你们继续。” 秦嬴光知道，这是赵龙飞在提醒自己，不要太过分。 人在屋檐下，他秦嬴光身长八尺，该低头还是得低头。 “秦同学，那你愿意给我多少克赤红结晶？” 第386章 你来，我往 “六克。” 秦嬴光皱眉：“秦思洋，你会算账么？韩朔不过是随便出手都能拿二十五克，我救了你的命，却只有六克？” “秦司令所谓的随便出手，是指杀了泽世教一个护法，铲除了他麾下骨干力量？” 秦思洋摇摇头：“如果这都只能算是随便出手，那我感觉，秦司令的行为，顶多是吹了口气。” 秦嬴光还要再论，赵龙飞说道：“秦司令，差不多得了。韩校长动手，搞了那么大动静，可不是自己一个人。二十五克赤红结晶，他不定能剩下多少，还得拿出一些来擦屁股。” “你这六克可都是自己的，知足吧。” 听到秦思洋的谢礼是赤红结晶，赵龙飞终于沉默不下去了。 多分给秦嬴光一些，那就会少分给赵氏商会一些。 赤红结晶总共就那么丁点，可不能再到处分了！ 秦嬴光瞧着赵龙飞，眼神之中多了几分郑重：“楚骁昂杀个小毛孩，都有快十克。” “楚司令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帮的小秦，秦司令是暗中出手帮的小秦。” “明着帮，暗着帮，不都是帮？” 赵龙飞笑得别有深意：“秦司令，明着帮是站在小秦的身前，暗着帮是站在他的身后。” “冲锋陷阵的马前卒和躲在暗处的刀斧手，谁危险谁安全，还用我多讲么？” “如果明着帮和暗着帮价钱一样，那谁会愿意站出来给小秦遮风挡雨？躲在暗地里避开众人的注视多好？省得找麻烦还受气。” 赵龙飞叼着雪茄，脸上的横肉带着三分邪气。 几乎是挑明了，你秦嬴光做的少要的多，是不可能的。 至此，秦嬴光知道这件事已经争不得。 于是也不再浪费时间。 “等韩朔来了，把六克赤红结晶给我。” 说完，就起身，离开了赵龙飞的办公室。 等到秦嬴光走后，赵龙飞扔掉了烟头。 “秦思洋，这个山本太郎，你是在哪遇见的？” “刚出校门，估计也就走了三五百米。” 赵龙飞目光狠厉：“不敢在南荣里面找你，躲在外面伺机而动，倒是挺聪明。” 秦思洋心里也知道，赵龙飞监视的名声在外，像山本太郎这种序列等级五的逃犯，定然是不敢直接以身犯险。 “只是可惜，人都烧焦了，也没法从脑子里读取记忆。” “赵校长，我能活着回来就不容易了，你还指望我和秦嬴光似的碾压杀死不成？” “谁派来的知道么？” “肖志刚。” 赵龙飞沉默片刻，说道：“确实像是他做得出来的事。” “赵校长，肖志刚那边，你有什么办法么？” “办法？你想怎么着？让我找人杀了联合政府的部长？” “行么？” “行个屁！这件事太麻烦了，而且他还是北荣大学前校长，身份敏感得很。动他麻烦太大。” “那怎么办？我就任由肖志刚这么往死里弄？” “你放心吧。”赵龙飞抓起水杯豪饮一口：“你说上次他派了俩序列四的找你，被你杀死了。这次他又派了俩序列五找你，又死了。” “杀你这件事，成本太高，收益太小，肖志刚那边应该是找不到人了。” 秦思洋对于赵龙飞的答复并不满意：“他这么太肆无忌惮，那万一呢？凭什么光我挨揍？！” “赵校长，你要是不帮我，那我就自己想办法了。” 秦思洋想办法？ 他能有啥办法？ 别是直接悬赏肖志刚的人头！ 赵龙飞叹了口气，还是别让这小子自己处理了。 张迎瑞死，韩朔这个老资格还能压得住。 肖志刚死，怕是谁都保不了秦思洋了。 赵龙飞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大哥，我。” “长话短说，肖志刚派来俩序列等级五的蛇牌逃犯杀小秦，小秦差点没命。” “我觉得他有点不给我们赵氏商会面子了，你有什么看法？” “哦，那个女的我有印象，好像是肖志刚的情妇加白手套？嗯，你来安排，就这样。” 赵龙飞挂了电话，对秦思洋说道：“肖志刚那边会收到个警告。他要是不傻，就应该知道深浅，以后做事也会有数了。” 第2区。 刚刚回到家中的肖志刚，正在通话。 “什么？你派去解决秦思洋的杀手，死了？！你派去的是废物吗？！” “你不是说派了蛇牌上的两人吗？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你该不会把我给他俩的钱，吃了回扣吧？！” 忽然，肖志刚瞪大了眼。 “你是说，就是那两个老牌的序列等级五的杀手？！全军覆没？！” “你确定？！” 肖志刚的电话从手中滑落，整个人的心神都仿佛被摄走。 手机那边还在不断传出声音。 “……你提供的信息，和实际情况差距太大。秦思洋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么无能！” “给我的那点中介费，我全都给赔偿杀手的家属了，自己还搭进去了一些。至于尾款，我就不要了，毕竟事情没做成。” “肖校长，杀秦思洋的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对了，我劝你谨慎点。秦思洋可能不知道我是谁，即便知道我也没什么用，但应该猜得出是你派的人。” “就这样，没事不要联系了。” “嘟嘟嘟——” 肖志刚神情木讷。 似乎秦思洋一直处在警惕性极高的防备中。 连两名停留两年多的老牌序列等级五杀手，都奈何不了他。 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时，肖志刚又想起，秦思洋刚刚让人把张迎瑞杀死。 张迎瑞…… 该不会是因为派人杀秦思洋被发现，所以让秦思洋悬赏灭了口？！ 肖志刚攥紧了拳头，额头渗出汗水。 秦思洋，应该不会莽到直接雇人杀自己……吧？ “叮咚——” 肖志刚心中一紧，恍然间才意识到是门铃响了。 他冲着门口大声喊道：“谁啊？” 门外传来友好的声音：“您订的十二寸三层红蜜汁蛋糕！” 肖志刚从口袋里取出钥匙链，攥在手中，谨慎走到门口：“蛋糕？我没订蛋糕啊？” “没有？这里不是3栋201？” “这里是。” “那您是不是秦思洋先生？” “什么？！秦思洋？！” 第387章 我的积分我做主 肖志刚思考片刻，打开门收取了蛋糕。 如果这个蛋糕是自己的名字，他说不定还要犹豫一下。 可直接署名秦思洋，那他便不再怀疑。 这就是秦思洋明着送给自己的。 拆开包装后，一个三层大蛋糕出现在面前。 鲜红色的蜜汁在乳白的奶油上流淌，瞧起来卖相很好。 但他坐在餐桌前端详半天，也不明白这个蛋糕有什么深意。 他拿起刀，打算将蛋糕切开，认为里面或许藏有什么玄机。 可是，刀刃只没入蛋糕两三寸，便被硬物阻隔住了。 肖志刚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然后谨慎地用刀身拨开奶油。 一瞬间，肖志刚瞪大了双眼，全身汗毛倒立，直接跌坐在椅子上。 蛋糕被拨开奶油的小半部分，露出一双眼睛，与肖志刚四目相对。 一双眼睛已经失去了光彩，蒙上灰色的阴翳，平静没有情感。 另一双眼睛，瞳孔骤缩，瞳仁颤抖，如同惊弓之鸟。 肖志刚面色发白：“你……你……” 肖志刚一夜无眠。 秦思洋则睡了个好觉。 他不清楚赵龙腾是怎么帮自己警告肖志刚的。 但是知道效果应该不错。 因为今天早上，他接到了管理部部长唐万功的电话。 唐万功在聊天的时候提起，肖志刚一连请了一周的假，要在家中休息调养。 他看肖志刚请假的时候，精神不太好，似乎没有休息妥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秦思洋一听，便心里有数。 应当是赵龙腾的警告送上门了。 这个警告，效果又好，效率又高。 “肖志刚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估计赵老板是下了黑手吧。” 心中不免对赵龙腾的帮助非常感谢。 背靠赵家这棵大树，他乘凉的日子舒服多了。 唐万功打来电话，自然不是为了闲的没事说肖志刚请假这件事情。 主要还是来告诉秦思洋，那5克赤红结晶的成效。 因为管理部下面的研究厅得到了腐蚀黑蜈残骸和赤红结晶，靠着自己的科研人员，成功独立自主研制出了四阶护甲，成功让秘书长顾威扬眼前一亮。 要知道，由于各大研究院的要求，研究成果全部上交联合政府，所以里面的研究人员普遍拿钱不办事，消极怠工，就连四阶猎神武器都是十分罕见的研究成果。 而刚刚组管理部刚刚组建的研究厅，居然能够提供四阶猎神道具，怎能不让人惊叹？ 当然，唐万功可没有得罪全部研究院的打算。 研究院的科研人员鱼龙混杂，他区区一个部长可顶不住铺天盖地的怒火。 为了避免吸引研究院的仇恨，唐万功将这一切归功于秦思洋提供了顶级的珍稀材料。 有功当赏。 在顾秘书长参加联合政府高层会议的时候，将这件事纳入了讨论的范畴。 并且在会议上，顾威扬提出唐万功希望能够加强对研究厅的支持，加深与联合政府研究院之间的合作。 换言之，就是现在的唐万功，既没有上面的支持，也没有研究院的合作，走到这一步就很难继续走下去。 联合政府高层的众人，见到成果，自然愿意支持唐万功继续做下去。 于是便让秘书长顾威扬负责与唐万功对接，重视研究厅的发展。 理所当然地，唐万功争夺到了更多的管理部的话语权。 一个亲近肖志刚的副部长，直接被借故调走。 唐万功权衡利弊，认为当下仅凭自己一人，仍旧很难牢牢把控住管理部。 第一个原因，是管理部被其他势力渗透得千疮百孔，自己又不算是资历极深的老部长。 第二个原因，则是管理部本来就是联合政府中数得着的大部门，牵连着积分以及序列魔药发放的事情，在每一个区域都有与广大序列能力者直接对接的分局，利益牵连甚广。 唐万功知道自己一个人不可能吃得下。 所以拉拢了一名外援——天兴研究院院长楚钟雄。 楚钟雄本来是财务部的副部长。 数年前联合政府快要破产之时，卖出了一些在联合政府控制之外事物的经营权，帮助联合政府渡过难关，撑到了序列能力者觉醒之后。 因为功绩斐然，处理事务的能力极强，被安排到了天兴研究院做院长。 虽然只是个研究院院长，但地位与部长无异。 明明是教育部的下属机构，却完全不用理睬教育部部长肖志刚的命令。 因为楚钟雄与肖志刚有龃龉，而且资历极深，唐万功自然将他选为了拉拢的对象。 一个副部长走，那就要再调一个副部长来。 管理部新任副部长，是天兴研究院的副院长，楚钟雄的妹夫，杨腾秋。 一般来说，联合政府的下属机构，有亲缘关系的人不可能在同一部门任职，但是楚钟雄是个特例。 堂堂部长，下放到院长去参与攻坚工作，已经让联合政府的高层感到亏待了这位能人。 在天兴研究院提拔杨腾秋，让自己的工作更加顺畅，内举不避亲，也就无人阻挠了。 杨腾秋进了天兴研究院之后日夜努力钻研科研，成绩斐然，也坐稳了副院长的位置。 当然，并不是杨腾秋科研实力多么强悍，毕竟他都没有登上虎牌。 在加入天兴研究院之前，杨腾秋也只是个普通大学的副教授。 可架不住其他科研人员都在进行无实物表演，天天上班摸鱼啊。 比烂的研究院中，杨腾秋刻苦努力，自然就脱颖而出了。 有科研成绩作为资历，加上唐万功和楚钟雄两大部长级的人物鼎力支持，杨腾秋调任管理部副部长的事情，便水到渠成。 至此，唐万功算是拿到了管理部的半数话语权。 “小秦，5克赤红结晶的效果，我已经给出结果了。” “现在管理部的事情，比之前都要秩序井然得多。起码我与杨副部长的计划，可以贯彻实施下去。” “我们最新制定了一个规章，主要是对你的。鉴于你对研究厅的贡献卓着，以后你兑换材料任务，积分和序列魔药的奖励再提高百分之二十！” “小秦，之前说的10克赤红结晶，还剩下的5克没有给我，你什么时候方便……” “之前说的是10克赤红结晶？” 秦思洋嘴角一扬：“我怎么记得是20克啊？” 第388章 动用信安部的人 其实秦思洋对于管理局内部的斗争并不感兴趣。 准确来讲，凭他的实力和地位，还没到能掺和其中的层次。 听唐万功讲讲，就当听评书故事，长长见识罢了。 他对于管理部斗争结束后，唐万功掌握话语权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利益，更感兴趣。 唐万功是个明白人，所以告诉了秦思洋好处何在。 百分之二十的附加奖励。 存在且唯一。 这一至尊会员的权益，才是打动秦思洋的根本。 这还是唐万功只握住了管理部半数话语权的前提。 若是唐万功再接再励，将管理部和研究厅做大做强，恐怕秦思洋这个原始股东的分红更加可观。 所以，他当即决定将给唐万功的赤红结晶数额抬高一倍。 这对于秦思洋来说是九牛一毛。 可对于唐万功来说是横财天降。 秦思洋感受得出来，唐万功是想和自己拜把子的。 可是两人的岁数差距太大。 再加上秦思洋有个关系暧昧不清的义父李天明，如果唐万功和秦思洋义结金兰，那该怎么叫李天明？ 要知道，李天明比唐万功还要小一岁。 无奈，唐万功只得作罢。 “小秦，你可真是我们管理部的定海神针！” “唐部长说笑了。我人微言轻，哪里定得住管理部。主要还是因为与唐部长投机。” “哈哈哈，小秦的话，我记住了！对了，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件事。” “你前两天发的那个找张迎瑞的信息，不是闹了挺大的动静么？” “嗯，我看到论坛里的帖子了，说黄袍护法的住所都消失了。” “那你还真是眼疾手快，论坛里的帖子应该五分钟之内就全被删除了。” “没错，我刚看完，还没来得及点开图片，帖子就全没了。” “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个。这是因为信安部出手了。” “信安部？” “信息安全部。是负责安全区内通话信息以及网络安全的部门。” “信安部这个部门很有意思，所有加入该部门的人员，都必须是没有觉醒序列能力的。而且，这些人员的身份也都是保密状态。最起码，我除了他们的部长，其余人一概不知。” “信安部部长范保罗，拥有越过顾秘书长上报的权限，在所有部门里被重视程度排前三。他们负责的事务很多，所以一般是不会管论坛帖子这种事情的。” “那这次他们为什么要参与？” “当然是有人发力了。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发力用了信安部的力量，联合政府自顾秘书长以上居然无人站出来指责。” 秦思洋缄默。 韩朔的能量，一次次地打破秦思洋的认知。 信安部，一听唐万功的介绍就能明白，是机要部门，甚至是联合政府的几柄利剑之一。 可韩朔用联合政府的利剑，为自己做事，却没有被联合政府拒绝和指责。 那韩朔，在联合政府高层眼中，又是什么地位呢？ “我想跟你说，韩校长既然找到张迎瑞，帮你取回赤红结晶，那就说明有合作下去的可能。” “唐部长，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多谢你的提醒。” “嗯，就这样。小秦，过几天我再去南荣找你！” “好！欢迎！” 秦思洋挂了电话，又叹了口气。 “人家什么身份，我什么地位。” “就算我想跟韩校长交朋友，韩校长也未必瞧得上我啊。” 当天下午，韩朔到了南荣大学。 上次谈特招条件的时候，韩朔是和颜悦色的。 但是这次，他一直没有露出笑容，话语也少得可怜。 如果说之前的印象是和蔼长者，那么这次就是冷面老头。 似乎不希望与秦思洋有深入的接触。 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毫无征兆，秦思洋无法理解这究竟是为什么。 老头最近心情不好？ 韩朔为了二十五克赤红结晶，被迫显露了自己的部分实力。 秦思洋不清楚他要这些赤红结晶做什么，但韩朔一定非常需要，且着急使用。 不难看出，赤红结晶的价值，当真是无价。 韩朔把张迎瑞的尸体扔给了秦思洋，拿出了十克赤红结晶。 然后秦思洋又从储物箱取出二十克赤红结晶。 其中十五克是杀张迎瑞的价码，五克是帮忙扩散张迎瑞不守规矩所以被杀的报酬。 然后将这三十克赤红结晶与韩朔建立了分享契约。 做完这一切，韩朔便说道：“秦思洋，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我就走了。” “还有一个。” 秦思洋说道：“既然韩校长读取了他的记忆，拿到了他手里的赤红结晶，那应该也拿到了他的其他珍藏吧？” 韩朔不置可否，只是静静看着秦思洋，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我知道，张迎瑞的手里，有风化毒陨。不知道韩校长是否可以割爱？” 张迎瑞有风化毒陨，是当初克里斯无意间透露给他的。 这是常天翔教授需要的材料，秦思洋一直记在心中。 韩朔想了下，从储物箱中取出了一块水桶大小的墨绿色石头。 “这块风化毒陨大约九十公斤，你给我七克赤红结晶，它就是你的。” 秦思洋笑了笑：“韩校长，就算按照市价来说，我也应该给你九克赤红结晶才是。你只要七克，是不是有点少了。而且，我还希望能与韩校长有更多的合作。所以为了表示诚意，我愿意出十克赤红结晶……” “我只要七克赤红结晶。” 韩朔回绝了秦思洋的提议。 “给我七克赤红结晶，它就是你的。” 不得不说，当校长的韩朔，确实带着几分气度，与土匪一般的秦嬴光完全不同。 如果换做秦嬴光，定然会要十克赤红结晶。 管他以后合作不合作，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 不光秦嬴光，换做楚骁昂，赵龙飞，哪怕是李天明来，恐怕都是一样的行为。 可韩朔没有。 丁是丁，卯是卯。 他宁愿少要三克赤红结晶，也要表明自己不希望与秦思洋未来有任何瓜葛的意图。 不肯欠秦思洋任何人情。 韩朔是个难得的君子。 但今天见面，却处处保持着与秦思洋的疏离。 时刻散发的威严，让他想套近乎也无从下手。 须臾之间，秦思洋忽然想通了原因。 其本源，或许就是源于自己之前与韩朔通话的那一句遮掩： “我也是受人之托。” 第389章 完美的替代材料 “受人之托”四个字，意味玄妙。 既避免了被韩朔刨根问底的麻烦，让他不用解释为什么在自己没有多少赤红结晶的前提下，亏本也要干掉张迎瑞。 也疏离的韩朔，让他不想跟秦思洋这个背景复杂的少年有过多交流。 就连秦思洋愿意多给出赤红结晶收购风化毒陨，也自然而然地被韩朔归因于背后之人要求他如此做，并不是秦思洋赤红结晶太多无处花闲的没事干。 而且，这个背后指使之人，定然不是赵家人。 毕竟赵家也缺赤红结晶。 更让韩朔不想与秦思洋纠缠了。 所以，一句谎话，有利有弊，全看秦思洋怎么选。 秦思洋向来是算账的一把好手。 他认为，与韩朔交流的事情，当然比不过自己保住底牌来得重要。 要知道，他掀起这么多次风浪，又是与泽世教交易，又是帮赵家，又是资助唐万功，又是给军方打赏。 这些零零总总加起来，才用了不到一百克的赤红结晶。 若让别人知道，这不过是他的冰山一角，九牛一毛，岂不是要把他扒个精光？ 所以秦思洋不进行辩解，坦然接受了这次热脸贴上冷屁股的不愉快。 韩朔将风化毒陨交给秦思洋后，便离开了南荣大学。 甚至都没来得及和赵龙飞见一面。 秦思洋收好风化毒陨，再次来到了【奇迹楼】。 他背着双手，站在楼下高声喊道：“教授们！我又来了！” 这一次，教授们明显比上次反应快许多。 话音刚落没有五秒钟，数道身影就从楼上跳下。 “唰唰唰——” 一齐站在了秦思洋的跟前。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张狂挠着蓬乱的头发，笑着说道：“小秦回来了？” 吴虞扶了下金丝眼镜：“小秦，这几天你去安全区外，我们可真是一直为你担心啊！” 郝亮连连点头：“没错！要不是你在安全区外，这些天我肯定会找你，一起交流论文的事情！” 常天雄也跟着说道：“哎，离开安全区这几天，我真是度日如年啊！” 瞧着教授们七嘴八舌地谈论着对自己的想念，秦思洋的嘴角渐渐落下。 “各位教授，这些天我没有离开安全区，一直就在招待所待着呢。” “啊？你没出去？” 秦思洋指了下陆道兴：“我的钻头舱还放在陆教授那边维修呢，怎么出得去？” 陆道兴从手上取下了指环，扔给秦思洋：“已经修好了。” “谢谢陆教授。” 秦思洋接过指环，面色并没有喜悦多少。 原本热烈的气氛瞬间冷清下来，尴尬充满着奇迹楼前的这片空地。 刚刚一言未发、不与众人同流合污的常天翔叹了口气，不知道他的这些同僚准备如何收场。 教授们打着哈哈，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 郝亮瞪了陆道兴一眼，低声责备道：“老陆，小秦没出安全区，你怎么不早说？” 陆道兴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哪知道会有这种情况？你们几个人，嘴也太快了。刚刚我都给你们眼神提醒了，却还是说个没完。” 郝亮指着陆道兴的蒜鼻说道：“你那俩眼睛加起来没有一个鼻孔大，使眼神谁看得见？！” “没事冲我发火做什么！” “我看你就是拿到了蓝水琉璃星矿，自己解决问题吃饱了，准备把我们的桌子给掀了！” “稍等！”秦思洋出声打断：“陆教授你可以使用我带回来的蓝水琉璃星矿？这个能够代替蓝水琉璃矿？” 陆道兴还没来得及说话，郝亮立刻说道：“何止能够代替蓝水琉璃矿，简直是完美覆盖，再加上性能提升！小秦，你带回来的这种蓝水琉璃星矿，可以说是帮了老陆大忙啊！” 陆道兴嘿嘿地笑了两声，算是认可了郝亮的话。 “真的？那太好了！” 能帮陆道兴解决一个大问题，秦思洋心里也高兴得很。 “对了，如果蓝水琉璃星矿可以覆盖陆教授的研究，那其他教授们呢？有没有什么能用到蓝水琉璃星矿的地方？” 吴虞说道：“我们基本还都在尝试之中。由于之前的蓝水琉璃矿只在猎神道具之中有应用，其他领域没什么建树，所以一时间我们也没能找到蓝水琉璃星矿的适用方向。” “意思是，还可能一点用都没有？” “不，老吴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常天雄继续说道：“蓝水琉璃星矿可以在很多方面有应用，比如在神明研究上能提供些帮助。” “可是这些功能，其他比较普通的材料也能够做到。我们必须要找到发挥其特殊性能的领域才可以。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事情。” “小秦，研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寻找一个材料的适用领域，是一个非常大的课题。” 秦思洋点点头，终于理解了大概。 本以为是和面加水的事情，他给了面，这些教授就能蒸出馒头花卷。 现在看来，更像是拿钥匙开门锁，得一个个试，确认这把钥匙能打开哪道门，然后选择门后报酬最为丰厚的那一间房子。 陆道兴的笑容中带着几分和蔼：“小秦，那蓝水琉璃星矿，你还有多少？” “陆教授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那肯定不行。我得给其他教授留一些，万一他们也发现了蓝水琉璃星矿的用途呢？你要多少给我个数就行了。” “呃……那就先给我一百斤？” 秦思洋没有废话，立刻打开储物箱，掏出了大约一百斤蓝水琉璃星矿。 陆道兴瞪大了眼，见秦思洋这么豪爽，意识到自己要少了，连忙道：“我刚刚说错了，应该是一百公斤。” 张狂打了个哈欠：“行了老陆，差不多得了，别太贪。” 陆道兴有些不情愿地看了张狂一眼，悻悻地收起了这些蓝水琉璃星矿。 “我要的多，也是为了咱们大家研究猎神道具嘛……” 接着，吴虞问道：“小秦，你把大家叫出来，应该是又有什么收获吧？” 秦思洋点点头。 郝亮见状，立刻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小秦带来了多头鼠鼬……小秦带来了多头鼠鼬……” 第390章 虚假的神明和真正的神明 除了陆道兴，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眼中闪烁着精光。 如同饿狼盯着肥肉一般，盯着秦思洋。 秦思洋看向常天翔：“常大教授，我得到了一份风化毒陨。我记得您需要这个，对么？” 常天翔的眼中露出喜色：“没错！我需要研究神明和序列，需要风化毒陨作为媒介！” 其他教授则稍稍失望，如同一个个怨女一样，眼中的光芒一瞬间消失殆尽。 秦思洋拿出储物箱，交给了常天翔。 “常大教授，这里面有五十公斤的风化毒陨，您看看够用么？” “够了！其实也用不了这么多，太奢侈了。风化毒陨这种材料宝贵，你不妨自己再留一些。” “我已经留了自己使用的份额。常大教授，你就收下吧。我知道，你一般不会开口找我要材料，既然你说需要，那肯定是需求量不小的。” 常天翔缓缓点头，眼中满是欣赏之意：“那就在这里谢谢小秦同学了！我会再着力研究，有没有能够帮助你提高猎杀神明效率的方法，会尽快给你个结果。” “多谢常大教授！” “应该的。” 陆道兴看向秦思洋：“小秦，那风化毒陨还有多的么？也给我一百斤……一百公斤呗？” 秦思洋眉头皱起，疑惑地看着陆道兴：“陆教授，你要风化毒陨做什么？当时你可没告诉我你缺这个啊？而且，一百公斤，也太多了。” 吴虞哼了一声：“老陆属于财迷，看见什么好材料都想要一点。我说老陆，风化毒陨这种材料，又没法应用在猎神道具上，你要了干什么？”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陆道兴煞有介事：“搞科研，最重要的就是未雨绸缪。” “只能说对于现在的猎神道具来说，风化毒陨没有用武之地。万一以后我研究出了可以使用风化毒陨的道具呢？这谁能说得准！” 吴虞淡淡地回答道：“那你就等有用武之地的时候，再找小秦或者常大要吧。贪多嚼不烂。” “老吴你……” 郝亮看陆道兴得了便宜还卖乖，自己的多头鼠鼬遥遥无期，同样十分气愤。 “老陆，你别没完没了了。当心狗揽八泡屎，泡泡顾不上！” “……” 陆道兴被说得满脸通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张狂在一旁耷拉着眼皮，念念有词：“小秦的效率真是高得吓人啊。这才多久，就帮老陆和常大解决了材料短缺的困境。” 陆道兴也感叹：“要我说，安全区外的那些神明，都是虚的。真正的神明，还得是小秦！” “没错，小秦这收集材料的速度，的确高得离谱。我觉得，就算是我们去安全区外一二百公里的地方，也未必能有小秦这运气。” 众人又纷纷对秦思洋夸奖起来。 而一旁的郝亮依旧双手合十。 “保佑下次小秦出安全区遇见多头鼠鼬！求求了！” 瞧着郝亮这急切又虔诚的模样，秦思洋也没有办法。 郝亮的要求，他一时半会应该是没法满足了。 别人要的都是具体材料，还可以通过交易得到。 可郝亮要的是一整只神明，大概率没得交易，只能自己猎杀。 他需要的多头鼠鼬，是一种极为罕见、行动速度极快的小型神明，生活在一种名叫噩梦灯笼树的大型神明旁边。 要想猎杀多头鼠鼬，就要去找噩梦灯笼树。 要找噩梦灯笼树这种大型神明，秦思洋遇险的概率就提升了数倍。 噩梦灯笼树里又没有赤红结晶这种珍稀材料，为了多头鼠鼬冒险，实在有点犯不上。 但这话秦思洋也不好意思说，万一运气好，捡到了一只多头鼠鼬呢？ 在一片夸赞声中，秦思洋离开了【奇迹楼】，回到自己的招待所中。 他看着手机的日历。 今天是6月2日。 还有不到一周，就要高考了。 秦思洋准备打个电话，问候下温舒。 现在已经是放学时间，温舒应该回家了。 他拨出温舒的电话。 “喂，温舒，是我，秦思洋。” 温舒轻柔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 “嗯，我知道。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情么？” “呃……这不是快要到高考了么，就是想了解下你准备的怎么样。” “准备还是挺充分的，感觉应该差不多能考上九龙学院吧。” “那你的状态如何？” “还好啦。高考嘛，无非就是严肃一点的模拟考，没什么区别的。” “没错，你说的很对，高考就是普通的模拟考，正常发挥就行！现在学校还上课么？” “还在正常上课。不过大部分同学都互相在校服上签名，忙碌着毕业与分别的事情。还有些同学，已经提前离校，去工厂上班了。” “可以理解。除了你，咱们这一级似乎没谁有把握考上学院。高中结束，就该各奔前程。能够去工厂上班的，都算是前途不错的了。” “嗯，是这样。” “你这几天要不然就在家里休息吧。免得同学们的纷扰，扰乱了你的节奏，影响你发挥。” 温舒轻轻地笑了两声：“放心好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没有谁能打扰到我的。” 秦思洋舔了下嘴唇，尴尬地挠挠额头：“对，你说得对。你的实力……确实没有谁能够打扰到。” “秦思洋，你最近还好么？” “我挺好的。现在就是躺在南荣大学的高档招待所中，等着开学了。” “真的么？你可不要骗我。” “呃……嗯……偶尔也会有些别的活动，打发下无聊的时光。” “你要注意安全。” “我一直都很注意安全的。你不信，等你来了可以打听下，整个南荣大学，谁不知道我秦思洋是以稳健着称！” “好，我知道了。既然你这么说，那等我去了第7区，就打听下你的事迹。” 秦思洋稍稍愣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事迹，都是小事，不值一提。” 温舒又是笑了笑：“很久不见，我总要了解一些你的情况。你的事情，我会打听的。” “你来到这里，肯定会很忙碌，还是把重心放在学习上吧，我的事情不重要……” “我会打听的。” “……” 第391章 谁是舔狗 挂了电话后，秦思洋有点郁闷。 虽然他和温舒，没有建立什么深层次的情感纽带。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她发现自己说谎，竟然会有点心虚。 要知道，他能够一步步走到今天，与自己编故事的能力和撒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特质，紧密连接。 可以说，在忽悠这一方面，秦思洋的实力已臻化境。 在赵龙飞、秦嬴光、韩朔这种老江湖手下走几招都不露怯的秦思洋，却偏偏被温舒问得结结巴巴，颠三倒四。 “我这是喜欢上温舒了？” 秦思洋躺在床上，眉头紧锁。 一直以来，对于温舒暗恋自己深信不疑的秦思洋，恍然间意识到，自己好像对于她炽热的感情有了回应。 但是，由于前世感情的失败先例，秦思洋对于自己的感情，十分慎重。 他立刻心生警惕，从床上坐起来：“我应该没有又变成舔狗了吧？” 人，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秦思洋走下了床，拿起一支笔一个本子，细细思索与温舒相识后两个人的交集。 然后将两个人为对方做的事情列在本子上。 首先是温舒为他做的事情。 【帮我解决了纠缠不清的李静雯】 【帮我解决了要觉醒序列的周扬】 【帮我解决了肖志刚派来的杀手】 【告诉我第区域有人埋伏着他，让他保持警惕】 这么一看，温舒为了他，可真是杀了不少人。 或许还有些麻烦，温舒替他解决了，只是没有告诉他。 然后是自己为温舒做的事情。 【帮她把赵立文逼转学】 【给了她一部手机】 【帮她搞定了九龙学院的住宿问题】 然后想了想，感觉把赵立文逼转学这件事太微不足道，而且赵立文闹事的针对对象也是自己，从来不是温舒。 思虑再三，他把这一项划掉了。 又觉得给她手机这件事，好像也没什么值得说的。 温舒唯一的亲戚是奶奶，天天都能见面，根本用不到手机。 她的手机，似乎只是用来联系自己的，感觉更像是方便自己联系她，算不上帮她什么。 秦思洋撅着嘴，把这项也划掉了。 只剩下最后一项，帮她搞定住宿。 至今为止，她还没有住过一天。 安排给温舒的那间房，现在还在出租中，每天都给秦思洋提供两三枚银币的租金，舒服得很。 也就是说，并没有帮上现在的温舒。 所以，秦思洋也划掉了。 将两人为对方付出的事情列在纸上，一切都显而易见了。 温舒为了秦思洋，杀了许多人，还给他提供了重要情报。 而秦思洋，目前还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 温舒的付出条目，满满当当。 秦思洋付出的条目，空空如也。 秦思洋摸着下巴，凝视着这张纸许久。 而后挠了挠头。 “我什么都没做，但温舒却为我做了很多……” “所以说，应该是温舒在舔我？” 事实摆在眼前，秦思洋认为这个结论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哎，暗恋中的人，都是盲目的。” 秦思洋又躺回了床上，叹息连连，就连睡着之后，都在叹息。 接下来的几天，秦思洋就在招待所中无所事事。 陆道兴邀请他去研究猎神道具，郝亮邀请他去研究药剂，其他教授也都分别邀请秦思洋进入实验室，接受他们的言传身教。 可秦思洋觉得太累了。 哪有人又要去安全区外猎杀神明，又要在安全区内勾心斗角，还要在实验室里搞研究的？ 这不是纯纯的牛马么！ 还是养精蓄锐，把自己最饱满的状态留给安全区外的神明才好。 本来他想找机会再去安全区外一趟的。 可是胡蝉却没有时间。 马上就要高考了。 胡蝉作为泽世教的圣子，要代表泽世之神，给泽世教的教徒以及教徒的子弟祈福，祝他们能够在高考中发挥理想的成绩。 除了他，还有剩下的两大护法，红袍护法克里斯和蓝袍护法金晟宇，也要与他一同祈福。 听到这件事，秦思洋都懵了。 他还以为泽世教会找个高考成绩出色的教徒祈福，让其他教徒沾沾福气。 却没想到，是胡蝉、克里斯和金晟宇，代表神给要参加高考的人祈福。 秦思洋一时无语。 胡蝉是特招生，克里斯是欧国电工出身，金晟宇是棒国黑帮起家。 三个人，凑不出一个参加过高考的。 就这，还要帮着教会信徒为高考祈福。 真是没法评价。 泽世教的事情，秦思洋懒得掺和，也就没有在这段时间找胡蝉。 在招待所躺了几天，百无聊赖之时，李天明回来了。 李天明回来后，直接去了【奇迹楼】。 秦思洋闲着无事，便想着去见见李天明和他的儿子。 当他走到奇迹楼时，发现教授们围在一起，不知在讨论着什么。 秦思洋走上前，拍了下李天明的肩头。 “老李，好久不见啊！接到儿子了？” 李天明回头看了秦思洋一眼，点点头，没有说话。 但是，他眼中布满的血丝，和疲惫的面容，让秦思洋吃了一惊。 “老李，发生什么事了？” 李天明叹了口气，又看向坐在几人中间的一名六七岁的孩童。 孩童留着乖巧的西瓜头，身上穿着卡通上衣与牛仔背带裤，眉眼之间与李天明有几分相似。 但孩童的脑袋缩着，满脸畏惧，有些惊惶地打量着周围的人。 他的一只手，正被张狂温柔地握着。 不知为什么，张狂戴上了口罩，遮住大半张脸。 李鹏飞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们……你们都是谁？” 然后，他看向李天明：“你不是说，带我来找我爸爸的么？” 秦思洋愣了下。 瞧着李天明灰败的面容，觉得事情不妙。 “老李，这是你儿子李鹏飞？” “我是李鹏飞！” 男孩听见秦思洋叫出自己的名字，立刻回应。 “大哥哥，你知道我的爸爸在哪么？” 秦思洋没有回答，又瞥了李天明一眼。 发现李天明的身形正在微微颤抖，低头看着李鹏飞，和握着李鹏飞手的张狂，默不作声。 秦思洋也低头看着张狂。 这时，他惊奇地发现，张狂的头发居然变得柔顺黑亮，眼神精神抖擞，与以往判若两人。 第392章 鳏夫 “张园长这是……” “在使用能力。” 李天明简单地回答了秦思洋的问题，而后又恢复了沉默。 秦思洋心中纳罕不已。 张狂的序列能力，还会改变外貌的？ 还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瞧着吴虞等其他几名教授都沉着的模样，看起来应当是习惯了张狂这样的变化。 秦思洋不知道张狂在做什么。 但是这种抓住手的样子，让秦思洋回忆起自己在安全区出口附近，被管理局的验收人员做记忆连续性测试的情景。 又过了几分钟，张狂松开了李鹏飞的手。 接着，他的头发又变成了蓬乱的模样，眼神也失去了光芒。 张狂打理着永远打理不顺的头发，叹了口气。 “记忆被修改了。” 果然，张狂刚刚就是在给李鹏飞做记忆测试。 难道张狂是读取记忆有关的序列？ 可是秦思洋记得，这种序列没有什么战斗能力。 配不上张狂在安全区外救自己那次，以一敌三的战斗表现。 不过，这都不算什么关键的事情了。 现在主要的麻烦，还是李鹏飞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李天明似乎早有预料，脸上没有多少意外。 “老张，能知道什么时候修改的么？” “很久之前了，大概在你刚刚离开中荣的时候，就被修改了。” 李天明又问道：“小飞的记忆，能被恢复么？” 张狂摇摇头：“现在的我，做不到。” “以后的你呢？” “不清楚。记忆恢复这种事情，太难讲了。” 张狂的神情似乎有些发愁，掏出一支烟，想要点上。 但低头看见李鹏飞正瞪着一对大眼，好奇地打量着自己，想起自己现在戴着口罩，就又将烟收了起来。 “老李，你知道的，记忆像是盖房子。每个人的后来的记忆，都是建立在之前的记忆之上。而且前后的记忆会形成一种逻辑上的连续性，否则记忆就会出现遗漏，甚至记忆大厦会因此崩塌。” “越是久远的记忆，对于一个人就越重要。因为某种程度上来说，后来的记忆都是建立在这个记忆的合理性前提下。” “相应地，恢复或者修改越久远的记忆，难度就越大。” “难题有两个。一方面，我能否恢复修改久远记忆，我没有把握。另一个方面，我修改了之后，小飞能不能接受我修改的记忆，形成自洽的记忆逻辑链，也是未知。” 李天明声音有点沙哑，追问道：“如果你强行修改后，他不能形成记忆逻辑链呢？” “那就会得精神类疾病。精神分裂，精神失常，妄想症，都有可能。” “那你的意思，他可能永远都不知道我是他的父亲？” 张狂揉着眼窝，想让自己清醒点：“现在的我，虽然无法恢复那一段记忆，但是可以强行植入你是他父亲的记忆。然而，这么做并不一定能得到理想结果。” “如我所说，他很可能会因为记忆大厦的崩塌，患上不可治疗的精神疾病。” 李天明站着半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几分钟，才牵起李鹏飞的小手。 “走吧，我带你去买玩具。” 一听到买玩具，李鹏飞的眼中立刻焕发出了光彩：“好！” 但转而想到了什么，又有些委屈：“可是……李叔叔，我还能见到我的爸爸妈妈么？” “可以的，过几天就能见到了，最近这段时间我陪你玩。” “嗯，我知道了。” 李天明牵着李鹏飞，离开了奇迹楼。 望着他们父子二人离去的背影，常天雄有些落寞地说道：“怪不得老李能这么轻松地将李鹏飞带回来。” “我之前还在想，郭九霄哪能这么好心，把一个可以威胁老李的底牌轻易丢掉。” “原来早早就布局，把李鹏飞的记忆给改了。” 秦思洋问道：“那郭九霄把李鹏飞放回来的目的是？” 吴虞盯着些许颓废的李天明：“或许，是为了击垮老李的心理防线吧。” “媳妇媳妇背叛，儿子儿子不认。好好的一个家，现在成了孤家寡人。” 郝亮点点头：“是啊。你瞧老李现在的模样，整个人的精神都已经垮了，和条丧家之犬一样。” 常天翔在一旁沉默许久，静立旁观。 常天雄拍了拍他的后背：“哥，你在想什么呢？” 常天翔这才开了口。 “我和老李是高中同学兼大学同学，比叶红青和陈风荷认识他都要早。” “当初叶红青与陈风荷都喜欢他，他得选一个。他选择了更为热情开朗的叶红青，我作为朋友，觉得是没什么问题的。” 郝亮皱眉：“常大，好好地你又提起叶红青做什么？不是已经证明当初老李选错了么？” 常天翔继续说道：“在我的印象里，叶红青是一个娴淑顾家的好女人，就像杨丹一样……” 陆道兴一听常天翔把叶红青和自己的妻子作类比，立刻就不乐意了。 “常大，我告诉你别在这胡说八道啊！我媳妇可是救过我命的，不像叶红青在背后捅刀子！” 常天翔还要再说什么，但是瞧着几个人都不想听叶红青的事，又闭上了嘴。 秦思洋则问道：“如果李鹏飞记忆中的父亲不是老李，那是谁？” 张狂挠挠蓬乱的头发：“李鹏飞记忆里的父亲，就是李天明。” “虽然老李这些年没有见过李鹏飞，但是我暗中替他打听过李鹏飞的状况，一切都很正常，别人问到他的父母时，他说自己父亲是李天明，母亲是叶红青。” “这件事，我也想办法让人捎信给老李了，他知道无人对他儿子下手，才安心地在【居安学校】待了两年。” 秦思洋稍一迟疑：“难道说……” “是，李鹏飞记忆中，父亲就叫李天明，但不是老李的模样。也就是说，名字和他真人对不上号。” “那是谁的模样？难不成是郭九霄？郭九霄这么损，想当老李儿子的便宜老爹？” “郭九霄比你想的还要损得多。他没有把李鹏飞记忆里的李天明替换成自己的模样。” 秦思洋不解：“那替换成了谁？” 说到这里，张狂摘下了口罩。 “我。” 第393章 杀人诛心 秦思洋听后，不敢相信地看着张狂。 “李鹏飞记忆中的父亲，是张园长的模样？！” “是老李说的。”张狂眼中充满了无奈：“他发现李鹏飞不认他，顿时就慌了神，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鹏飞总是哭着要找爸爸妈妈，老李没办法，就带着李鹏飞一起玩游戏。” “在跟李鹏飞玩扑克的时候，李鹏飞看见了我的脸，指着说我是他爸爸。老李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然后再回来之前，老李打电话通知我，让我带上口罩，以免被李鹏飞认出。” 听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秦思洋颇为诧异。 他是真没想到，郭九霄居然会有这种阴毒的计俩。 “把李鹏飞记忆中的父亲，替换成张园长的的脸。那以后老李看见张园长，不就得记起这扎心的事情了？” “确实是这样。” 张狂又叹了口气：“可惜，郭九霄的这一招，没有早些发现。现在已经有些积重难返了。” 常天翔并不认可：“早些发现，又能怎么办？让老李去与郭九霄鱼死网破？他儿子就在郭九霄的眼皮底下，老李要是轻举妄动，应当是死路一条。” “要我说，现在这样还挺好，起码还有与郭九霄斗一斗的机会。” “可是你瞧老李现在的样子，还能与郭九霄斗得起来么？” 张狂继续说道：“就怕老李一心只想着帮儿子恢复记忆，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了。” “这么一来，郭九霄把李鹏飞送出来的目的，就算是达成了。” 秦思洋低眉沉思了片刻，提出了一个建议：“各位教授，让老李自己消化一段时间吧。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对他来说都是巨大的打击。” “他能消化掉这次的坎坷，振作起来最好。如果他非要钻牛角尖，那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同样有孩子的常天翔则说道：“以我对老李的了解，他肯定会把全部精力倾注到李鹏飞的身上。再者说，要是老李非要想着帮李鹏飞恢复记忆，我们也没什么办法。” “平心而论，换做是我的女儿不认得我，那我肯定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她记起我来。至于研究什么的，那都是身外之物。” 郝亮与常天雄两个已经当父亲的人都表示赞同。 “大哥说的不错。父母对孩子的爱，本就是胜过一切的。” 秦思洋不甘心地攥紧了拳头：“那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老李走进郭九霄的圈套？” 郝亮有些怅惘地望了眼李天明和李鹏飞离去的方向：“这种圈套，就算老李知道，也会死心甘情愿地往里钻。” “这就是郭九霄的阳谋。” 秦思洋可不管什么阴谋阳谋。 郭九霄把李天明折腾成这个样子，他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郭九霄把老李整得家破人亡，就没有一点反制的方法？”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能不能把这招反过来用在郭九霄的身上？” “不可能。” 张狂摇摇头。 “郭九霄这个人，冷漠无情，把事业看得比天重。所以，他到现在也没有成家。” 陆道兴问道：“我记得，郭九霄有私生子的？” “你也知道，那是私生子。他不光有私生子，还有私生女，以及不少相好。” “他对那五六七八个相好，以及相好给他生的儿女，一直都是只给钱不陪伴。” “换言之，妻子和子女对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词汇。” 秦思洋眉头紧皱，继续思索。 随后问道：“倒也不用这么死盯着他的妻儿。既然他没有在意的妻儿，那他有妈么？” 秦思洋这个问题，立刻让众人眼前一亮。 郝亮一拍大腿：“对啊，怎么忘了郭九霄还有老娘了？！” 常天翔也频频点头：“是，咱们这些人，父母要么早早去世，要么死在了末世降临的时候。当初咱们能够被安全区接纳，已经是九死一生，哪还有机会回去接父母。” “对于咱们来说，父母早已是遥不可及的词了。” “而郭九霄，就是本地人，他生活的这片区域被划作了安全区，他的母亲也因此得到了安全区内生活的名额，所以还活着！” 秦思洋脸上露出了笑容，接着又追问：“那郭九霄，孝顺么？” 常天翔回答道：“这个就不清楚了。我虽然跟郭九霄认识最久，但是只见过他母亲两次，看不出来什么。平时他也不怎么提他母亲的事。小秦，你现在准备做点什么？” 秦思洋摇摇头：“老李刚把李鹏飞接回来，郭九霄正是警惕的时候，估计做不了什么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早晚我也要让郭九霄尝尝这个滋味。” 张狂问道：“你的思路不错，我觉得郭九霄应该是在乎他母亲的。可是，就算你篡改他母亲的记忆，或者绑走，也只能威胁他，对于让老李振作起来没有任何意义。” “我知道。”秦思洋目光坚定：“可是一想到能让郭九霄难受，我就忍不住要去做。” 按照秦思洋的一贯作风，对于跟自己有仇的人，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现在知道了郭九霄的一个痛处，将来肯定会好好利用，让他吃一坨大的。 “至于老李的事情——”秦思洋思考片刻：“盯着老李明显解决不了问题，关键还是在李鹏飞的身上。” “小秦，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只是有个大概的想法，你们听听合不合理……” 第3区的别墅。 “妈，我回来了。” 郭九霄坐在沙发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似乎十分疲惫。 “你还知道回来。” 一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走到郭九霄的身旁，坐了下来。 “一个月才见一两次，你给我找的刘医生都比你来的勤。” “妈，我太忙了。” “忙，忙得很。忙到现在你连个婚都没空结。你看看你当年的同学小李，那么多年前就结婚了，孩子都有了。” “对了，小李有两三年没来看过我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郭九霄藏起眼底的阴霾，露出和煦的笑容： “老婆孩子热炕头，他好得很哪。” 第394章 无奈之举 自从那天在【奇迹楼】见了李天明一面之后，秦思洋就再也没听说他来过。 给李天明准备好的蓝水琉璃星矿，也一直没有时间送出去。 李天明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陪伴儿子的身上。 他已经花钱在南荣大学的附近买了一套房子。 用于自己和儿子居住。 秦思洋本来没想打扰李天明陪伴儿子的事情。 但是没过几天，陈风荷来找秦思洋，希望他能帮自己一个忙。 瞧着陈风荷憔悴的模样，秦思洋不明就里。 他自己的房间都租出去了，所以连忙找前台开了一间招待所给陈风荷住，然后询问究竟是有什么麻烦。 秦思洋心中也有所预料。 陈风荷找他，还能有什么别的事？ 八成与李天明有关。 果不其然。 “小秦，老李他告诉我，以后可能和我要断了往来。” 秦思洋给陈风荷接了一杯热水。 瞧着陈风荷局促地握着水杯的样子，哪还有半点之前陈院长的风姿与气质。 “陈院长，老李说原因了么？” 秦思洋改口叫陈风荷陈院长，而不是再叫师娘，自然也是意识到两人的关系可能出了问题，再像之前那般套近乎，有些不妥。 “他说他儿子现在状态不好。如果他还和我在一起，会拖累我。” 秦思洋的第一反应，觉得李天明说的似乎没什么问题。 他现在自己都焦头烂额了，要是还强行与陈风荷在一起，没准得把陈风荷也拽进去。 出于对陈风荷救命之恩的感激，以及好意，秦思洋说道：“陈院长，说实话，老李现在确实麻烦缠身，自己的状态也出了问题。我不觉得你和他在一起，会像以前那么舒坦。” 陈风荷只是轻笑一声：“你以为这些年我自己一个人，看他和叶红青在一起，就过得舒坦了么？” 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藏着诸多哀怨。 让秦思洋也不免心中被掐了一把。 可陈风荷对于李天明的执念，又让秦思洋有些懊恼。 “陈院长，你为什么非要认准李天明这个地中海大肚腩不放啊？以你的条件，想要找个体贴善良的另一半，很难么？” “李天明是救过你的命么？！” 陈风荷抬头看了秦思洋一眼，略带疑惑：“老李没跟你说过？” “……说什么？” “他确实救过我的命。三次。” “三……”秦思洋听后，一下子哑火了。 救了三次命，那怪不得陈风荷对于李天明的容忍度这么高，还愿意陪着李天明跑到第区域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当一个小小的院长。 又有恩，又有情，这谁能冷静得下来！ 陈风荷又说道：“其实，救命之恩只是一方面，我也不会为了救命之恩，去强扭不甜的瓜，非要上赶着以身相许。” “我确实是喜欢老李喜欢得深，以至于这些年眼里都容不下旁人。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 “况且，现在叶红青背叛他，也被你们杀死了。我现在和李天明在一起，没有任何障碍，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为什么非要离开他呢？” 秦思洋也不知道该怎么劝陈风荷了。 思来想去，于情于理，陈风荷对李天明的感情都站得住脚，又能怎么劝呢？ 况且，出问题的本就是李天明，为什么一定要劝陈风荷呢？ 秦思洋只好说道：“陈院长，那你来找我，是希望我怎么帮你？” 陈风荷露出了期待的目光：“当然是希望你能帮我劝劝老李。” “张园长他们呢？张园长和老李认识那么多年，相交莫逆，劝起来应该比我方便吧？” “我问过张狂了，他说因为老李儿子的事情，他现在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适合见老李。” 秦思洋这才又想起来。 现在李鹏飞以为张狂是自己父亲的模样。 确实让张狂有些难做。 即便张狂压根什么都没做。 想到这里，秦思洋又在心底狠狠地问候了一遍郭九霄。 “小秦，现在能跟老李谈谈私事的，就只有你了。” 秦思洋沉默片刻，又问道：“陈院长，那你愿意和老李还有他儿子一起生活？” “愿意。” “我说这话可能有点冒犯，但还是得问清楚了，我不想看您以后后悔。你不怕老李的儿子不认您，以后让您难受吃瘪？” 陈风荷目光中略带和蔼地笑了笑：“你这孩子，确实考虑得仔细又体贴。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哪家的小姑娘。” 秦思洋能感受到陈风荷对于自己的关爱之意。 陈风荷理了下有些分乱的碎发：“他的儿子，我好好待着。如果能接受我，那再好不过。如果不能接受我，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我说了，能和老李在一起，对我来说就足够。” 陈风荷是一心拴在李天明身上，关于李鹏飞的事情也想得透彻，态度无比坚决。 “好。既然您这么说，那我就问问老李。您在这里住两天，好好休息，我有了消息就告诉您。” 陈风荷郑重地点点头：“小秦，谢谢你了。希望你能帮我劝好老李。” “我会尽力。” 秦思洋安顿好陈风荷后，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几个小时。 而后不情愿地拿起了手机。 “给你解决材料问题，还得给你解决感情问题。” “也不知道咱俩谁是谁的爹。” 由于李天明不在南荣大学现身，他如今也只能通过打电话了解李天明的近况。 “喂，小秦。” “老李，你在忙什么呢？” “哦，小风想要玩玩具车，我在给他做玩具车的跑道。过两天完成后，去南荣校园的操场上带他游戏，到时候你也可以来。对了，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 李天明的话语中充满了轻松的味道。 如果不了解，还以为李天明正在享受什么天伦之乐。 可是秦思洋知道，不过是李天明的自我麻痹罢了。 对于自己人向来耿直的秦思洋，毫不犹豫直接浇上一盆冷水。 “你儿子还吵着要见爸妈么？” 秦思洋问完，李天明沉默了片刻。 “小秦，咱俩也是过命的交情，你非要拿刀往我肺管子里插？” 第395章 你是李叔叔啊 “我只是问句实话罢了。” 李天明叹气反问：“老张他们让你问的？” “我跟你打电话，是我自己的事，有必要跟张园长他们汇报？” “罢了，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我跟小飞说他爸妈出差了，让他好好听我的话。” “你说的话他就信？” “信。我是从警察局手里把他接回来的。他相信警察叔叔不会害他，我肯定是个好人。” 秦思洋轻轻“嗯”了一声。 或许末世前的警察局，确实值得相信。 现在，不好讲了。 可是在六七岁孩子的眼里，世界就是简单的好与坏。 你也不可能让他现在就开始学习人心的复杂。 警察好，小偷坏，便是孩子能够接受的概念。 “老李，你就打算这么一直当他的李叔叔？” “走一步看一步吧，说不定哪天能找到给他恢复记忆的方法。我也在联系以前的朋友，也让赵校长帮帮忙。反正，一时半会我应该不会回实验室了。” “我亏欠小飞太多，希望能够多陪伴陪伴，弥补之前的过失。” 秦思洋的言语如同利剑：“以你现在的实力，能够保护他长大成人？” “你什么意思？” “放弃了科研，放弃了进步，如果哪天郭九霄再发难，你怎么办？带着儿子一起死？” “上次在星野牧场的情况，你已经忘了么？一次不长记性，还要再以身犯险？” 李天明长长地叹了口气：“实话实说，我可能会死，但小飞应该不至于遇险。” “郭九霄，虽然人品差了点，但客观来讲，也不是什么恶魔。胡云升马寔任昶羽他们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跟着一个丧心病狂的人一条路走下去。” “我死了，我们之间的恩怨纷争就了结，他肯定不会再折腾其他人。” 秦思洋不以为然：“肯定？你拿什么保证？！你就这么相信郭九霄的为人？！不怕他斩草除根？” “他要想斩草除根，先杀的人不是连序列都没有觉醒、甚至不记得我是他父亲的小飞，而应该是你和老张。” 说到这里，李天明的话语带着几分愧疚：“不过我相信，你们俩联合起来，一定可以赢了他。” “我还真是要谢谢你的信任。” 秦思洋听后，眉头紧紧皱起。 李天明居然把自己的前途和孩子的安危，全都寄托在对于郭九霄人性的信任之上。 或许他说的没有错误，郭九霄应该也有着自己的人性光辉。 可作为对手，作为敌人，秦思洋并不能接受这种虚妄的判断。 他固执地认为。 命，是必须握在自己手中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执着于在安全区外出生入死，不肯永远当一个借力打力的材料贩子。 现在李天明的话语，已经不是他之前认识的那个脊梁骨屹立在风沙之中，百折不挠的光明顶了。 张狂说的没错，他的心气都因为李鹏飞的失忆，而被打散。 如同丧家之犬。 郭九霄这一招，可谓洞悉了李天明的绝对弱点，直接捏住了他的死穴。 秦思洋继续问道：“那陈院长呢？你准备怎么安排我师娘陈院长？” 李鹏飞的忽然归来，让陈风荷处于尴尬的地位。 李天明解决的办法是不拖累陈风荷，而秦思洋就是为了这件事打的电话。 显然，李天明没有预料到秦思洋还有此问，仓促应付了几句后，才缓缓说道：“小秦，风荷的事情，是我的私事。” “陈院长救过我的命，待我一直很好，我平日里都叫她师娘。她的事情，我当然要关心。” “你何必非要对我步步紧逼？” “老李，你是老糊涂了吧？逼你的是郭九霄，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天明被秦思洋接连追问，心虚已然让他无法再遮遮掩掩，便又叹了口气。 “我一把年纪，还带个记忆受损的儿子，肯定不能再耽误风荷余生岁月了。至于她的帮助，我会给她一些补偿……” “拿什么补偿？猎神道具还是序列魔药？” “总之，是会有补偿的。” “她这么多年都没有嫁人，你觉得这些补偿，会是陈院长需要的么？她什么想法，你难道不清楚？”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丢下我儿子，自己享受爱情？” 李天明的声音微微颤抖：“小秦，我有时候很羡慕你快刀斩乱麻的态度。潇潇洒洒，意气风发。” “可是，你之所以能够快刀斩乱麻，是因为孤儿的你没有当过儿子，单身的你没有当过丈夫，也没有当过父亲。你不知道这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你只认识风荷，要替她说话，我可以理解。但我也希望你能知道，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帮儿子找回记忆。” “所以，希望你也能试着站在我的角度上，理解理解我。” 李天明说这番话的时候，语调卑微而又无助。 诚恳、悲凉且无可奈何。 秦思洋叹了口气，念及老李与自己过往的点滴，也不忍再继续苛责。 只是淡淡地问道：“要是陈院长不介意三个人一起生活呢？” 李天明苦笑一声：“就算风荷不介意，我也不会答应。让风荷照顾我和叶红青的儿子？我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吧。” “那我就有些好奇了。” 秦思洋继续追问：“一开始你与陈院长在一起，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把儿子接来？没有想过杀了叶红青，将李鹏飞接到你身边后，怎么安排？” “……我与风荷说过这个问题，她说只要叶红青死了，她可以把小飞当自己儿子养。” “那不就结了。” 秦思洋拍了拍大腿：“你反正现在是他的李叔叔，和陈阿姨在一起，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没准还巴不得多一个对他好的阿姨呢！” “……你这话说得虽然难听，但确实有道理。” “忠言逆耳。” “可这只是个权宜之计，以后小飞恢复记忆呢？” “等到以后他恢复记忆，也该长大了。能接受后妈就是皆大欢喜，不能接受说明你没有把他教育好。你们父子的问题，怎么着都怪不到陈院长的头上。” “……” 第396章 一个聪明好孩子 秦思洋和李天明的交谈可谓立竿见影。 当天下午，李天明就带着李鹏飞来了招待所一趟，专门见陈风荷。 “小飞乖，听这个秦哥哥的话，李叔叔一会来接你。” “好的。” 李天明给了秦思洋一个眼神，秦思洋心领神会。 “好，小飞，哥哥陪你玩一会。” 李天明将李鹏飞暂且托给秦思洋照顾，他则与陈风荷在另一间招待所中促膝长谈。 李鹏飞抱着自己的玩具车，乖巧地站在秦思洋的屋子里，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秦思洋。 “站着干什么，坐吧。” “谢谢哥哥。” 李鹏飞冲着秦思洋点了点头，而后坐在了沙发上。 然后自己低头摆弄着怀中的玩具车。 不时抬头偷偷瞟一眼秦思洋，似乎在看他有没有生气不满。 其实秦思洋本来对李鹏飞没什么好感。 毕竟李天明因为他的缘故，已经成了一个放弃抵抗的投降派。 但今天瞧着李鹏飞这听话可爱的模样，秦思洋又不免心生同情。 一个孩子，懵懂无知，有什么错呢？ 更何况，还是个这么听话的孩子。 秦思洋从冰箱中取出了一瓶饮料，打开后放在桌上，坐在李鹏飞的旁边。 “渴了就喝吧，哥哥请你。” “谢谢哥哥。” 李鹏飞将玩具车放在怀里，然后双手拿起饮料，喝了几口，打了个嗝。 接着，又拿起了玩具车，问道：“秦哥哥，你要玩么？” 秦思洋拿着玩具车端详了片刻，能看出表面打磨过的痕迹，结构也很精巧。 他把玩具车还给李鹏飞：“这玩具车是谁给你的？” 提起玩具车，李鹏飞的眼中冒出了光：“李叔叔。他特别厉害，我眼看着他从买东西开始一点点拼出来了这辆车！” 秦思洋点头：“你李叔叔，一直都很厉害。” “秦哥哥，你跟李叔叔很熟吧？”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那天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像其他叔叔一样，叫李叔叔‘老李’。可你明明年龄比他们都小，却能跟李叔叔这么称呼，肯定关系不一般。” 秦思洋稍稍诧异地看了李鹏飞一眼。 小小年纪，观察力和记忆力都这么好。 不愧是老李的儿子，基因天赋确实强。 “对，我和你李叔叔，关系很好。” 李鹏飞继续说道：“你和李叔叔关系好，李叔叔和我爸爸关系好，那你和我爸爸关系好么？” 说这话的时候，李鹏飞仰着头，盯着秦思洋的眼睛。 秦思洋知道，多说多错，本来想矢口否认。 但李鹏飞那澄澈的目光，让秦思洋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谎。 他只得勉强地笑了笑：“嗯，我和你爸爸，关系也很好。” “那你知道我爸爸长什么样子么？” “呃……头发蓬乱，眼睛很大但无神，有胡茬，偏瘦……” 秦思洋犹豫片刻，将张狂的相貌说了一遍。 “无神是什么意思？” “就是眼里没有亮光。” “哦，看来你真的认识我的爸爸。” “当然。” 李鹏飞听后，抿起嘴唇。 而后小声问道：“秦哥哥，有个问题我想问你，这个问题你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 “好。你说。” “我爸爸妈妈是不是都死了呀？” 秦思洋心中一惊：“嗯？你怎么会这么问？” 李鹏飞摆弄着手中的玩具：“我猜的。” “那，这个问题你有没有问过李叔叔？” 李鹏飞摇摇头：“没有。” “为什么？” “李叔叔跟我说，我爸妈有事离开了，过一段时间会来见我。既然他这么说了，那我问他这个问题，他肯定会否认的。” 李鹏飞口齿清晰地说完了这句话，秦思洋愈发惊奇。 好清晰的逻辑。 与李鹏飞比，自己六岁时简直和弱智没有区别。 秦思洋又问道：“你为什么会猜你爸爸妈妈都死了呢？” 李鹏飞仍然在玩着手中的玩具车：“我妈妈她每天都会送我上学，接我放学的。她跟我说过，除非她死了，否则是不会跟我分开的。” “现在，我已经有好多天没有见过她了，也好多天没有去上过学了。如果我妈妈还活着，肯定不会什么都没有跟我说的情况下，这么久都不来看我。” 说完，李鹏飞沉默了下来。 手中的玩具车被他来回摆弄，变成了一个机器人的模样。 秦思洋又问道：“那你是怎么猜测你爸爸也死了的呢？”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我爸爸了，我很想我的爸爸，我记得爸爸也说过他很想我。可是爸爸妈妈的关系不好，在家里妈妈不让我提起爸爸的名字。” “我妈妈死了，那爸爸应该来接我才对。” “可是，来接我的不是爸爸，是李叔叔。” 说完，李鹏飞的目光变得失落。 “如果爸爸还活着，应该会来接我的。” 秦思洋忍住想要叹气的念头，强撑着笑意：“没准，李叔叔没有骗你呢？” 李鹏飞摇摇头。 “李叔叔说爸爸妈妈一起离开，忙其他事情去了。” “可是爸爸妈妈关系那么差，这么多年都没有在一起过，怎么可能一起离开呢？” 李鹏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抬头看秦思洋，征询秦哥哥的回答。 这是他自己已经无比笃定的判断。 爸爸妈妈，都死了。 秦思洋哑口无言。 心中则无奈至极。 老李啊老李，你可曾想过，自己连个六岁的孩子都骗不过去？ “你爸爸妈妈的事情，我确实不如你李叔叔清楚。” 秦思洋没有再做谎言来掩饰，摸着李鹏飞的小脑袋，问道：“那你想爸爸妈妈么？” 李鹏飞点点头。 “跟李叔叔说过么？” 李鹏飞摇摇头。 “为什么？” “李叔叔既然骗我，就说明他不希望我伤心难过。我如果问他，他会很为难的。” 秦思洋轻轻一叹。 从小是孤儿的他，不知道李鹏飞想念父母是一种怎样的情感，不由自主地多问了两句：“想爸爸妈妈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会想哭。” “那你会哭么？” 李鹏飞又摇摇头。 “你不哭？” “我都憋着呢。” “为什么？” “李叔叔对我很好，我不想给他添麻烦。” 第397章 高考时分 李鹏飞只是个孩子。 但是他的话，让秦思洋沉默良久。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与李鹏飞交流。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尴尬，李鹏飞拿起手中的机器人，主动给秦思洋介绍起来。 “秦哥哥，我的这个机器人，是会发光的！你看……” “真的？我瞧瞧。” 秦思洋笑容中夹带着几分苦涩。 李天明没有错，李鹏飞也没有错。 都怪杀千刀的郭九霄！ 两人又聊了一会，敲门声响起。 秦思洋起身开门，看到李天明和陈风荷站在门外。 “谈妥了？” 李天明点点头，似乎还有点害臊。 陈风荷的脸上散发着容光。 “小秦，真是多谢你了。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说。” “有。师娘，您上次给我那治疗伤病的药，还有么？我上次战斗的时候用光了。” “哦，还有。” 说着，陈风荷从口袋中又掏出了一支口红。 “多谢师娘！” 陈风荷又说道：“小秦，我上次给了你十几片药，这才多久，你就都吃完了？” “啊，哈哈，主要是因为您的药好用啊。又能治疗伤痛，又能破除幻觉，您真的太厉害了……” “小秦，”陈风荷打断了秦思洋的吹捧，语重心长地说道：“别太过分逼迫自己了。我知道你好强，未雨绸缪，但是很多时候，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 秦思洋收起笑容，点点头：“我知道了，师娘。” “嗯。但是你放心，不论发生了什么，我和老李都会支持你的。” “谢谢师娘。” 李天明有些受不了这种肉麻的关怀话语，说道：“小飞，我忙完了，跟我走吧。” “好，李叔叔。” 李鹏飞从沙发上跳下来，走到李天明跟前。 看着李天明牵着陈风荷的手，又抬头望向陈风荷。 “这个阿姨好漂亮啊，李叔叔，她是你的妻子么？” 李天明一时尴尬，又有点紧张，没有回话。 陈风荷笑了笑，蹲下身来：“小飞，你好，我是你陈阿姨，也是你爸爸的朋友。以后就由我和你李叔叔一起照顾你了，你欢迎吗？” “那太好了！” 李鹏飞听后高兴地举起了双手：“李叔叔人这么好，陈阿姨肯定也很好！我愿意！” 李天明听后，紧张的心终于松了下来，哈哈一笑：“好，那咱们就回家。” “对了小秦，小飞没有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李天明问完这句话，李鹏飞也抬头看向秦思洋，目光中隐隐有几分祈求。 秦思洋嘴角一扬：“没有，他乖得很。有空常带他来找我玩。” “会的。谢谢你了，小秦。” “都是我应该做的。” 李天明、陈风荷与李鹏飞三人离去。 欢笑声在走廊里回荡许久。 秦思洋一声叹息，与这欢声笑语格格不入。 “希望你们三个，一切都好吧。” 说完，秦思洋就回到了屋内，给前台打了个电话。 “喂，是我，秦思洋。我的这一层还有七间房在出租，对么？” “如果他们七个人，哪个要退房了，麻烦帮我把那间房空出来吧，不租了。” “对，我想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谢谢。” 几天的时光匆匆而逝。 在秦思洋百无聊赖之时，高考的序幕拉开。 由于安全区内是前华国人主导，所以许多习惯也都顺理成章地传承下来。 而高考的时间和规制，也都沿袭了之前华国的设定。 6月7日，这个神圣的日子，终于到来。 秦思洋告诉温舒，自己的手机这几天一直开通，有问题可以及时跟他沟通。 然后在心中默默祝福，希望温舒能考一个理想的成绩。 “铃铃铃——” 检查完准考证和随身物品后，温舒静坐在考场里。 两名老师拿着装有卷子的密封袋，走到了讲台之上。 温舒抬头。 盯着台上拿着试卷的两名考官，神色忽然变得清冷。 而两名考官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温舒，带着几分心虚。 “本次的试卷，是一人一套，发下卷子后，请大家先检查试卷。” 正当考官将试卷从密封袋中取出的时候，温舒举了手。 “你有什么事？” “老师，你装试卷的密封袋，怎么不是密封的？” 两名考官瞬间愣住。 然后笑着说道：“是密封的啊，同学你是不是看错了？” “如果是密封的，为什么没有看到你们打开袋子封口的过程？” 满场的考生目光同时聚焦在考卷之上。 “对啊，没有打开的过程啊！这试卷不是密封的？！” “试卷有问题？考题泄露了？！” “老师，这是什么情况？” 其中一名考官眼神飘忽不定，支支吾吾地解释道：“确实是密封的。可能是在运输过程中不小心弄破了，所以我们打开得比较轻松。但是大家放心......绝对不会影响考试公平性。” 或许在以往，老师的几句话，就能安抚众人。 可在事关前途的情况下，学生们就不那么好说话了。 即便没有人水平像温舒一样，可都还怀着侥幸的想法。 万一超常发挥，考神附身，蒙的全对，考上学院了呢？ 立刻有考生大声说道：“我要求换一份密封完好的试卷！” “对，没错！万一因为这次考卷的问题，我们成绩被取消了，该怎么办？！” “现在距离开考只剩下十分钟了，两位老师，你们还不赶紧去换一份试卷么？” 考官见状，只得说道：“我们现在就去更换一份卷子。” 一名考官拿着卷子走出了教室，不一会，带着一份密封的卷子重新走进考场。 “好了，我们换了一份密封的试卷，请大家看一下。” 这次考生们全都瞧得仔细，装考卷的袋子是密封好的。 考官开封试卷，在众人的注视下，将试卷分发完毕。 在考官来到温舒身边的时候，又一次有些心虚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铃铃铃——” 答题开始。 温舒不再思考其他，而是专心答题。 就在答题过程中，一名考官走出了考场。 大约过了十分钟之后，又走了进来。 温舒抬头看了那名考官一眼，眉头微蹙。 “没完没了，盯上我了？” “估计又是秦思洋招惹来的麻烦！” “这次我可解决不了了。哼，他那么厉害，就让他解决吧。” 温舒手中的笔没有停，但是有些不满撅起了嘴。 第398章 摇人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分钟。 温舒检查两遍之后，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就提前交了答卷。 在考官的疑惑和考生的鄙夷之中，快步离开考场。 温舒走到外面，拿到自己的包裹，便离开了考试楼。 走到操场的时候，一眼望去，考场外围满了接送考的家长。 考场外的路灯下，人头攒动，格外拥挤。 虽然在这个考场之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学生，都将止步高中。 可每个人心中都有个梦，他们的父母也有个梦。 保不齐祖坟冒青烟了呢？ 这也不是什么不切实际的无稽之谈。 在这里考试的学生和等候的父母，或许没有任何序列能力者的关系。 但是七拐八拐，都能认识一两个考上学院的优秀孩子。 每年都有人超常发挥考入学院，为什么不能是我的孩子？ 当见到一名考生提前交卷，走出考场的时候，家长们开始骚动起来。 有人想问问温舒提前交卷是什么心态。 有人想要找温舒了解下题目的难度。 但温舒没有和人交流的想法。 “抱歉，借过一下。” 她低头快步绕开了人群。 一直走到阴暗小巷，确认周围无人注意，才停下了脚步。 温舒拿出手机，立刻拨通了秦思洋的电话。 秦思洋为了防止通话被人监听，挂断电话后，再给温舒打了过来。 秦思洋的声音稍稍有些困惑与着急：“喂，温舒，我看第一场考试的时间还没有结束啊，你怎么就给我打电话了？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么？” “秦思洋，长话短说，有人要把我的考卷掉包，我需要你帮我。” 秦思洋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掉包？什么意思？” “就是掉包。” “为什么？” “不知道。” 秦思洋问道：“是因为你惹了谁？” “没有。有人串通考官掉包我的试卷，我只是个学生，跟教育部门的人没有瓜葛。况且，我惹过的人，都死了。” 秦思洋沉默片刻，挠了挠鼻子：“那这么说，应该是我招惹的人，给你添麻烦了？” “大概吧。” “呃，抱歉，我现在就想办法解决。” “谢谢。” 挂了电话后，温舒就又回到了考场外，远远注视着考场，看秦思洋怎么解决这个麻烦。 她注意到，在另一个阴暗的小巷里，居然有一辆全黑的面包车。 “这里怎么会有车？” 温舒皱眉疑惑片刻，但瞧不见车上的人，也只能作罢。 没有让温舒等多久。 考试还没有结束，就有一队人赶了过来。 “让一让，都让一让。” 当头的一名梳着偏分的中年男子走在最前，大步流星地来到考场外。 考场门口的考官们一瞧，立刻都站起来。 “何局长，您怎么来了？” 领头的人，正是区域新任教育局局长，何奎。 在这个区域里，局长就是教育局的 何奎没有当众说话，而是在大门打开，进入考场之后，才与考场负责人交流。 何奎推了下自己的黑框眼镜：“我接到了消息，怀疑考场内有考官在做违规违法的事情。高考，是普通学生毕生的唯一机会，不容有失。” “这场考试结束后，考场封锁，教育局将会在一切符合规章制度的前提下，检查本场考试的全部试卷。” “违规违法？！” 考场内的负责人听得一脸困惑。 但是瞧着何奎笃定的目光，只得点点头：“这……好。” 怪不得何奎进来才说话，这个事情要是让其他考生知道，肯定会造成麻烦！ 新官上任三把火，考场负责人可不想得罪何奎，连忙让人去通知各个考场的考官，考试结束后收起试卷原地待命。 本来教育局局长的位置应当是留给周兴的。 但是周兴被秦思洋和李天明剁了脑袋，继任者便空缺了出来，一时间区域内群雄并起，许多人瞄准这个职位，展开了白热化的角逐。 最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不争不抢的何奎走马上任了。 何奎这个在教育局坐冷板凳数年的科级干部，居然被陈忠明提名为教育局新任局长。 绝对属于越级提拔。 虽然令所有人都意外，可是没有人会说一句不是。 众所周知，何奎出了名的骨头硬，脾气冷，刚直如铁，而且办事能力极强。 坐冷板凳，是因为他看不惯任何蝇营狗苟的事情，时常刚直犯上。 所以陈忠明选他，绝对不是何奎走了门路。 可以说，何奎就像是一尘不染的纯净水，干净解渴。 你把他灌入塑料瓶，扔在最肮脏的仓库里，或者把他灌入高档玻璃瓶，放在最顶级的宴会上，都不会有人觉得有问题。 现在，陈忠明要把何奎从仓库里挪到宴会上。 无人能提出反对。 可是所有人都没有搞明白，陈忠明为什么要抬何奎一下。 难道是赤子之心忽然萌发？ 又或者是离任之前想要做点好事行善积德？ 扑朔迷离。 陈忠明在与钱问道一起主持了赤红结晶会议之后，升迁在即。 恐怕不过多久，就会卸任第141市市长的职务，擢升到其他位置。 不过现在，他依旧是第141市的市长。 所以，秦思洋在了解了温舒的情况后，第一反应就是给当初和自己合作过的陈忠明反映问题。 陈忠明没有质疑秦思洋的话语，也没有问为什么会有人调换考场内的试卷。 当即推掉州长乔纳森安排的几个会议，直接将此事定为当前头等大事。 串通考官掉包试卷？ 真是嫌头顶的乌纱帽沉了！ 陈忠明立刻就让正在各个考场巡视的何奎出发前往，先行按住考场的全部试卷。 然后驱车赶往第区域。 他相信，凭借何奎的脾气，定然能在自己赶到之前，稳住局势。 何奎确认陈忠明没有开玩笑之后，立刻赶来。 他这个局长，本性刚直，不允许任何人妨碍考试的公平与公正。 同时，他也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能闹大，否则舆论影响极其恶劣。 他大步进入考场，宣布了自己的处理方式。 只不过考场外有人看到何奎后，悄悄离开，拨通了电话。 “铃铃铃——” 第一场考试结束。 当考生们得知，自己考完之后却不能离开考场后，立刻变得不安起来。 毕竟这种事情，没有任何人听说过。 不过，在何奎挨个考场地安抚之下，考生们终于接受了情况。 原来与他们无关，是有考官作弊。 打击作弊行为，所有考生都是支持的。 更何况作弊的是高高在上的考官。 温舒考场里的两名考官得知何奎封锁考场之后，脸色如白纸一般，浑身都冒着虚汗。 第399章 不可犯 何奎和两名考官对视一眼，那两名考官立刻心虚地低下了头。 经验老到的何奎立刻知道，他们绝对有鬼。 陈忠明没有骗他！ 真的有人敢在高考这种事情上为非作歹！ 何奎吩咐道：“查一下这个考场的试卷，以及这两名考官的随身携带物品。记住，一切都要合规合法。最好在教室内的监控摄像头下进行，避免给自己惹麻烦。” “好的。” 就在何奎准备让人将两名考官仔细检查时，忽然远远看到又有一队人马杀入了考场。 来的人没有露面，坐在轿车里。 可是整个区域，只有一名联合政府的官员配有专车。 区区长，潘有光。 “他怎么来了？” 潘有光从黑色的轿车上走了下来。 守在考场门口的负责人，心中直打鼓。 先是局长来，现在又是区长来。 看来没事也有事了！ 不禁暗道倒霉，摊上了负责这个考场的任务。 但愿能够全身而退吧。 他笑脸相迎：“潘区长，您来这里视察了？” “教育局局长何奎在哪？” “何局长封锁考场，去每个考场巡查了。” 潘有光横眉冷声：“封锁考场？谁给他封锁考场的命令？” “这……” 考场负责人只好打电话通知何奎。 “何局长，要不您跟潘区长来解释下？” “我马上到。” 何奎眉头紧锁，让人先盯着这两名考官和考场的考卷，自己则前去见潘有光。 “潘区长，您怎么来了？” 潘有光面色不善：“何局长，我听说你不好好巡视考场，却来干涉考场内的事情，不知是真是假？” 何奎本就不是和潘有光走一条路的，回答起来不卑不亢：“潘区长，我是接到了可靠举报，说考场内居然有考官调换考卷。这种行为，是我们联合政府令行禁止的，绝对要认真对待。” “所以，我才立刻带着教育局的其他同事过来，安排处理这里的事情。” “可靠举报？”潘有光冷哼一声：“有多可靠？有什么证据么？” “证据正在查。” “没有证据，你凭什么封锁考场？你知道这会给考生们带来多大的心理压力么？何局长，我要求你现在就解除考场的封锁，不要耽误学生们的高考！” 何奎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出于对陈忠明的信任，以及自己所见，已经断定其中必然有猫腻。 更何况，潘有光来到这里，几乎相当于不打自招。 何奎眯起了双眼：“证据，马上就能查出来，还请潘区长稍等片刻。” “荒唐！七岁小孩都知道疑罪从无！你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凭什么封锁考场？！出了什么问题，你担得起么！” 然后又指着何奎身后教育局的众人：“你们的局长胡闹，你们也跟着一起？！现在还不快去解除考场封锁？！” 官大一级压死人。 面对潘有光的质问，其他教育局人员也只得听令，打算离开。 教育局局长，还是新任，怎么可能比得过潘有光这个区长的威严。 眼看其他人员都要离开，何奎忽然暴喝一声： “都不许走！” 何奎一脚踹上了办公室的门，直接拦在了门前：“今天的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考官作弊，事关高考！事关无数考生对于高考公平的认知！潘区长，你是要包庇考场里的两名罪人？！” 潘有光眉头紧皱：“何局长，你是给我扣帽子么？我什么时候说包庇他们了？我不是一直在问你，你有什么证据吗？你只要现在拿出证据，我就能给你绝对的支持！” “我说了，证据马上就能查出来！” “我也说了，你在没有证据之前，没有封锁考场的权力！出了问题，你能负责吗？！” 何奎又推了下黑框眼镜，目光锐利：“事后所有问题都是我来担！该入狱入狱，该降职降职！” “但是今天，这个考场，我封定了！” “末世以来的高考，从未出过这种掉包试卷的丑闻，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出现在我当局长的区域！！” 潘有光愤怒地指着何奎，双眼之中射出火光：“何奎！你要干什么？！” “什么都不干，只是为万千考生讨一个公道！” “公道？公道好好地立在那里，哪用得着你来讨？！” “公道在不在，你潘区长说了可不算！” 何奎手掌握住门锁，接着用力一拧。 “咔！” 门锁立刻扭曲变形，卡在了墙中，无法被打开。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困在了这个逼仄的办公室里。 潘有光倒吸一口气，惊得大喊：“你！！你居然在安全区内未经允许使用序列能力？！你不知道这是违法的吗？！” 何奎哼笑两声：“我是【战士】序列能力，力量本就超乎寻常，没使用什么序列能力。潘区长有什么问题吗？” “安全区内，不允许随便使用序列能力。我倒是想看看，如果我在这里拦着，你们不使用序列能力，又该怎么离开这间屋子！” 然后，何奎当着众人的面，拨通了电话。 “喂，你们在一切合规合法的情况下，好好查查第39教室的两名教师考官！切记，要保证一切有记录！否则学生考卷出了问题，你们自己脱不开干系！” “对，潘区长已经同意了！查出问题，立刻跟我汇报！” 何奎挂了电话后，继续拦在门口，扫视着众人。 颇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意思。 看情况，就算是傻子也能想明白，潘有光应当是与何奎说的高考作弊的情况有关。 否则不会急头白脸地赶过来。 但是，潘有光背景深厚，何奎又是陈市长钦点，可谓是龙争虎斗。 这次完全是区长潘有光与局长何奎的较量。 自不量力掺和其中，没准落得个粉身碎骨。 所以，其他人都默默地旁观着。 潘有光咬着牙，再次疾言厉色说道：“何奎，你囚禁我们，是何居心？！” “我只是希望我们都不会干扰工作人员检查的公平公正。潘区长，不用再多说什么了，只需要再等待几分钟就行。” “如果他们查不出问题，我引咎辞职，你让管理局的人把我带走论罪就是。” “可如果查出来那两名考官存在违法犯罪的问题——” 何奎冲着潘有光冷笑两声： “潘区长，那就有的聊了。” 第400章 官场就是比大小 潘有光微微攥起拳头。 看着眼前的何奎，无可奈何。 心中不禁后悔，怎么让何奎这种油盐不进的东西主管了教育局！ 一开始，陈忠明提出将何奎提拔为教育局局长的时候，按照惯例是征求过潘有光的意见的。 潘有光知道何奎，他可是个出了名的铁骨头硬脑袋，谁的账都不买。 何奎但凡懂得变通一点，熬资历也该是个处级的干部了，不可能还是个闲置的科长。 就算陈忠明提拔了他，在是非问题上，何奎也不会偏向陈忠明一点。 所以在潘有光的眼中，陈忠明提拔何奎，完全是对于各方争夺教育局局长的一种变相镇压和阻止。 潘有光作为区长，也希望治下的争斗少一点。 而且再三思考之后， 所以接受了陈忠明的提议。 万万没想到，今天会被陈忠明的这个安排给卡住。 等等！ 陈忠明的安排？！ 潘有光忽然瞪大了眼。 所以，陈忠明是刻意安插了这么一枚不是钉子的钉子，在自己眼皮底下？！ 可是陈忠明是怎么知道，自己会在高考的时候做……做这种事呢？！ 潘有光心中愈发复杂。 他并不了解，陈忠明向来的习惯，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 当初在会议上帮秦思洋是，这次提拔何奎也是。 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但何妨一试呢？ 此刻，就连坐在专车赶往第区域的陈忠明也没有想到，随手安插的棋子，居然能派上这么大的用场！ “小张，开快点。” “好。” 陈忠明不禁心潮澎湃。 钱问道从一个小小的科长，到预定第7区管理局局长，只用了短短半年的时间！ 要知道，前100个区，是安全区内的重中之重，行政单位与州一级持平。 也就是说，表面上钱问道是个区域管理局的局长，实际上与州府管理厅的厅长平级！ 而且他担任的还是第7区这种排名极其靠前的区域局长。 说就此平步青云逆天改命也不为过。 能走到这一步，跟钱问道的能力没有多少关系。 毕竟，和他能力相当的人，在联合政府中一抓一大把。 起码自己的能力就一点不比他钱问道差。 鸟随鸾凤飞腾远，关键还是因为钱问道结交了秦思洋。 当初秦思洋发表着名演讲“我的恩人钱科长”的时候，陈忠明可是见证者。 鬼知道秦思洋带飞的速度这么离谱！！ 秦思洋这小子，看着吊儿郎当的，做事是真不含糊！有好事全都想着自己人！ 现在，秦思洋让自己帮忙，他的机会也来了。 更何况，秦思洋还是让他完成一件扞卫无数考生理想和法律尊严的事情！ 可以说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全都无懈可击。 陈忠明深吸一口气。 自己的凋令还没有下来。 究竟是调去一个好点的市继续埋头苦干，还是前往中心区域直开天门，就看今天了！ 陈忠明绝对不能放过眼前的机遇。 他立刻对司机说道：“小张，再开快点！” “市长，再快就不安全了。” “只要不撞上别人，你就往快了开！出问题我担着！” “好，我知道了。” 此刻，在考场的办公室里。 何奎的手机响起。 “喂？你是说，从一名考官教师的身上，搜到了一份伪造的学生答卷？” “那名学生原本的试卷还在么？在就好。” “留住证据，把考场的试卷全都封存好，组织学生们有序离开。” 何奎挂了电话，看向潘有光。 潘有光强装镇定，笑了笑：“没想到，何局长果然有发现了！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我考虑不周，给何局长赔个不是。” 何奎并未理睬，而是一拳打掉变形的门锁，打开了门。 “现在大家可以出去了。” 一行人来到另一间办公室，看到了面如土色的两名教师。 他们看向潘有光，带着求助的神色。 潘有光冷声道：“我已经通知了警察局局长崔中华。一会他就会派人来将这两人带走审问。” “潘区长，刚刚的事情，我还是有些信不过你。” 何奎声音冷漠：“我认为还是把这两人交给市里吧。” “何局长，你能发现这个重大违法问题，很值得称赞。但是，怎么调查罪犯，不在你的职责范围内，还望你不要越权。” 职责所在，何奎也没有办法。 或许只有找陈市长解决这个问题了。 他正要给陈忠明打电话说此事，却发现自己的手机竟然无法使用。 再仔细一看，手机里居然渗出了水滴！ 被序列能力者搞了手脚！ 一定是潘有光安排的！ 何奎看向周围的人。 在场的几名序列能力者官员，记录在案的都不可能做到这件事。 他也清楚。 这些人可不像他，实实在在地跟管理局交待了自己的真实序列。 他无法确定究竟是谁动手。 只能吃一个哑巴亏。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头发花白崔中华带着警局的人来到了考场。 崔中华与何奎一样，不属于任何派系。 但又与何奎不同，他是个只想混日子退休的人。 “潘区长，就是这两人在考场做违法事情？” “没错。麻烦崔局长好好审审他们两人，问问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带走。” “先等一等！” 何奎知道，这两人被带走后，此事肯定是无法查到底了。 陈忠明打电话通知他这件事的时候，说自己正在赶来的路上。 所以，他再次站了出来，拦在崔中华的身前。 准备为陈忠明拖延时间。 “崔局长，这两个人，你准备带回警察局？” 崔中华没想到何奎会问这种跟教育局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先是一懵，随后皱起了眉头：“何局长，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么？” “我需要知道，他们会被送往何处。此事与我无关，但是与无数考生有关！” 崔中华这个背景十三不靠的老油条，愈发迷惑不解。 何奎今天脑瓜子是进水了么？怎么还管起他警察局的事情了？ 即便何奎不喜欢人情世故，却并非不懂人情世故。 相反，对于官场的规则，他清楚明白，只是不愿意沆瀣一气。 官场最基本的规则，就是比大小。 潘有光是区长，他是下属的局长，就没有命令崔中华的资格。 陈忠明是市长，来了就可以获得指挥一切的权力。 毫无疑问，告知他此事的陈忠明，绝对不是与考场掉包试卷的人狼狈为奸的同犯。 所以，他当前只有一个想法—— 拖。 第401章 正义必胜 崔中华眉头紧皱。 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今天的何奎，完全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完全不管任何闲事的何奎。 太反常了。 崔中华在接到区长潘有光的电话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本来打算将犯人立刻带回警局审问，高考舞弊可是前所未有的大案。 按理说，何奎这种性子，也应当支持自己才是。 为什么会上前阻拦？ 坐冷板凳坐久了，把脑子都冻住了？ 潘有光催促道：“崔局长，你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把人带走审讯！这是重大案件，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何奎立刻反对：“潘区长！我认为这两个人关系重大，还是希望崔局长能够说一下准备如何安排，免得贻人口实。” 何奎还在阻拦？ 口齿清晰，似乎不像是脑子有问题的模样。 这下子，崔中华犹豫了。 他看着何奎因愤怒而发红的双眼，又看了眼目光迫切的潘有光。 官场之中摸爬滚打多年的崔中华，立刻从中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这次的考官舞弊案，定然与他们两人之一有关！ 两个人给自己说出了截然相反的安排，那就说明，其中有一个人要拉自己下水！ 对于他来说，要考虑的不是去帮谁，而是要考虑这个案子与谁有关。 他可不想因为掺和进这种捅破天的案子，丢掉饭碗。 崔中华是老牌警察局局长，在安全区成立之前就是区域的警察局官员。 在末世之后，因为杰出地完成了组织疏散工作，被任命为区域的警察局局长。 因为后续没有立功的亮眼表现，也没有过硬的关系提携，他便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八年。 八年的时间，也让崔中华渐渐安于现状。 虽然他升不上去，可是只要不犯错，也没谁能把他赶下去。 他现在，只想安安稳稳地退休。 这次高考舞弊案，如果早个四五年出现，他或许会觉得是个机会。 现在，纯粹是一个烫手山芋。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吧。 目前对他最重要的，就是判断这个案子究竟是与潘有光有瓜葛，还是与何奎有干系。 虽然崔中华也讨厌何奎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但不得不说，不管是从形象、口碑、经历、品行，各个方面来看，何奎都是更值得信任的那一个。 “潘区长，我认为何局长说得没有问题。这个案子事关重大，我们警察局恐怕无法一力承担，还是要从长计议。” 潘有光见崔中华不肯接受自己的安排，当即更加恼怒：“你什么意思？这不是警察局的任务，难道是卫生局物价局的任务？！” “说不好。但是单单我们一个警察局，应当是无法负担的。潘区长，我建议将此事上报给陈市长。” “不用！”潘有光强硬摆手：“这是我的区域的事情，上报给陈市长，岂不是说明你我办事不力？！” 崔中华在侧面敲了敲边鼓便知晓，眼前的两名教师，一定与潘有光有干系了。 不用多想，潘有光让自己拉走两人之后，肯定还有后续安排。 如果不是他在这里想明白一切，恐怕还真得被潘有光搅和进去！ 崔中华既惊又怒。 惊是没想到潘有光居然敢对高考下手。怒是没想到潘有光居然想着对自己下手。 崔中华没有再多说什么，默默站在了何奎身旁，表明自己的立场。 何奎看了眼崔中华，两人暗暗交换了下眼神，心中明了。 虽然他们的出发点不同，但是目的地一样。 于是乎，古怪的一幕出现了。 潘有光堂堂区长，居然遭到自己手下两名局长联合抵制。 这种以下犯上的事情，放眼整个联合政府，也是相当炸裂。 周围的人员全都百感交集，没想到今天居然能瞧见这样一场好戏。 潘有光愤怒之余，略带迷惘。 他在区域担任区长七年，明明一切都经营得很顺利，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是从没有奈何秦思洋的时候开始？ 是从他的铁杆盟友，管理局局长封守本意外身亡的时候开始？ 还是，从今天开始？ 不过无妨。 只要没有其他势力的介入，自己这个区长，这个办公室之中权位最高之人，终将拥有话语权。 所有人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陪着两名局长胡闹。 就在这时。 “哒哒——” 急促的皮鞋踏地声，停在了门外。 一个令所有人都低头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第141市市长，陈忠明。 就在僵持之时，陈忠明终于赶到。 紧赶慢赶，原本需要三个小时的路程，不到两个小时就开完了。 陈忠明风尘仆仆地来到了众人所在的房间，看了眼拦在门口的何奎，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 “陈市长。” “陈市长，您来了。” “陈市长……” 众人问好，但语气与悲喜大相径庭。 潘有光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因为陈忠明的到场，彻底消散。 此刻没有任何疑问。何奎，就是陈忠明叫来的。 陈忠明先说明了来意：“我接到了消息，说咱们区域，出现了极其严重的高考违法案件，所以赶来查看一下现场情况。” “谁来给我说说现场的情况？” 崔中华打算上前一步，陈忠明的目光停留在何奎身上： “何奎，要不你说一下？” 崔中华正要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 心中也暗暗侥幸。 这次应该是站队正确了。 差一点就万劫不复！ “是。” 何奎将接到陈忠明通知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这么说，这两名考官身上，居然有一份已经完成的考卷，准备偷梁换柱？” “没错。” 何奎推了下黑框眼镜。 “泄露题目，考场舞弊，都是非常严重的违法行为。我作为这片区域的教育局局长，拥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先不说问责的事情。” 陈忠明指了两人：“崔局长。你们警察局将这两个人带到市政府的警察总局，我会让胡局长成立专案组，审理此事。” “是。” 崔中华得到命令，让几名警察上前，将两名考官铐住，准备带走。 沉默的两人眼见潘有光被挤下戏台，终于发慌了，挣扎着看向潘有光。 “潘区长，我们冤枉啊！” “潘区长，我们不想去市局啊！” 第402章 正义从来不是必胜 两人没有直接卖出潘有光。 肯定是之前得到了潘有光的警告。 但是现在，就算瞎子都能看出来，潘有光参与到了此事之中。 陈忠明饶有深意地说道：“有冤屈，可以跟我这个市长谈谈，为什么非要揪着潘区长不放呢？” 两人不再出声，只是求助地看向潘有光。 潘有光则道：“放心吧，跟着陈市长走，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好好想想你们的家人，不要做傻事，要知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如此，两人才终于放弃了挣扎。 陈忠明和何奎狠狠地瞪了潘有光一眼，潘有光则装作看不见。 “好了，我们也别在这里耽误考场布置了。明后天还有考试，我们给工作人员留一些打扫的时间吧。” “是。” 在陈忠明的带领下，一行人向考场外走去。 陈忠明看了眼跟在身后的何奎。 “何局长，你是此案的大功臣，咱俩并肩聊几句？” “好。” 何奎没有拒绝，快行两步赶上了陈忠明。 “何局长，你的为人，我一直有所耳闻。今天见面，发现果然名不虚传啊。” 说完，笑着瞥了面如锅底的潘有光。 “临危不乱，运筹帷幄，可真是我们联合政府其他官员的好榜样。” “陈市长过奖了。” “哪有过奖，今天如果没有你，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这两名考官能不能被抓住，都不一定！” 陈忠明知道自己既解决了一个重大案件，又交好了秦思洋，心中正是欣喜，言语之间也不免神采飞扬起来。 同时，他爽朗的声音，也在悄悄地撕碎两名跟在身后被押送的考官的心防。 两人渐渐意识到，潘有光似乎不能像之前说好的那样，帮他们遮风挡雨了。 陈忠明又拍了拍何奎的肩头：“何局长，就是一把正义利剑，所到之处，正义必胜啊！” 何奎听后，冰冷地说道：“陈市长，正义从来不是必胜。” “嗯？” “如果正义必胜，潘有光当不了区长，你也当不了市长。” “……” “陈市长，我今日之所以能做成这件事，不是因为正义站在了我这边，而是因为你站在我这边。倘若你与潘区长换一下位置，今天的案子定会无疾而终。” 何奎微微一笑：“但是无妨，只要正义能胜，我心甘情愿。” “如果有下次，我还是会做出相同的选择，不管有没有人站在我这边。” 何奎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就连陈忠明，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淡然。 他没想到，何奎居然说话如此刚直强硬，毫无顾忌。 当着他的面就把遮羞布挑开，露出了里面赤裸裸的污秽。 比传闻中的，还要难相处。 即便何奎帮着自己完成了重要的事情，陈忠明依旧对这个人喜欢不起来。 可是。 也正因为何奎是这样的人，才会在潘有光的阻拦下，仍旧留住了那两名考官。 想到这里，陈忠明也没有心情与何奎计较。 只不过，陈忠明心中有些困惑。 潘有光就算让崔中华带走这两人，又能如何？ 说到底，这个案子一旦被发现，就不可能捂得住。 难道他还有什么其他后招？ 就在一行人走出考场之时，忽然面前横着停下了一辆面包车。 车里跳下来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抬起两指粗细的漆黑枪口。 “咚咚！” 连续射出两枪。 速度之快，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陈忠明猛然回头。 发现那两名被抓的考官，脑袋被崩开了花！ 红的白的溅了周围的人一身！ 灭口？！ 陈忠明瞪大双眼，看着跟前的面包车和两名士兵。 “有暴徒行凶！准备战斗！” 然后按了下手表，全身立刻被青色的护甲覆盖。 身旁的何奎，也发动能力，一瞬间肌肉将身上的西装撑裂成了碎布。 崔中华等人也各自发动了序列技能，准备迎战。 “你们是谁？敢当街杀人？！” 这时，车上又走下来一名身着特殊武装的青年。 他嘴上挂着悠闲的笑容，戴着墨镜，看不清眼神。 “韩字军团12营营长，韩凌野。” 何奎道：“就算你是军方的人，杀死重案嫌疑犯，也要回联合政府问话！” “等等！” 陈忠明拦住了何奎。 “你是韩字军团的？你姓韩？” 青年不耐烦地掏掏耳朵：“我刚说的不够清楚？” “韩会之韩司令是你什么人？” “我爷爷。怎么，你认识？” 陈忠明心中一沉。 这件事，看来是无法善了了。 “你既然是韩字军团的人，今日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韩凌野笑容轻蔑：“谁规定了军团的人，不能出现在这里？” “那你的手下为什么要杀死两名犯罪嫌疑人？” “哦，他们只是在与神明战斗后，留下了创伤后应激障碍，心理出现了点问题。见到被手铐铐着的人，就想杀死为民除害，对不对？” “没错。” “是，营长说得对。” 陈忠明攥紧拳头。 韩凌野的回答敷衍至极，再多的问题也没有任何用处。 “好了，这位市长先生，我们军团会在内部严肃处理这件事的，就此别过了。” “站住！” 何奎高呼一声：“就算你是军方的人，也不可能杀人之后拍拍屁股走人！” “不让我走？”韩凌野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双碧蓝的眼眸：“行，我不走。你找个人来把我也铐住？” 崔中华低头不语，没有挺身而出的打算。 何奎笑了笑：“没有人来，那我就自己来，有罪名我自己担着！我就不信，把你送到市里，你还能全身而退……” 陈忠明再次阻拦住了何奎。 他不喜欢何奎，但是不可能看着何奎送死。 “陈市长！” “何局长。”陈忠明叹了口气：“你可能对军方的关系不太了解。这个韩凌野，就算你把他送到州里，也不会有人审得了他，该放也得放。” 何奎听后，眼中闪过惊异，随即填满了不甘。 无人能审的情况，他不是第一次遇见。 总有些罪大恶极之人，背后有几座高耸入云的靠山。 可没，有一次像今天这般让他屈辱。 韩凌野揶揄笑了几声：“不愧是市长先生，果然知趣。对了，潘区长，我送你一程？” 潘有光扫视了眼众人。 知道自己留下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有劳韩营长了。” “走吧。” 潘有光跟着韩凌野上了面包车。 紧接着，面包车的外形发生了变化，竟然变成了一辆装甲车，扬长而去。 在场的人都惊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这是猎神道具，还以为是军方研究的新型车。 而何奎，则摇头一叹：“果然，正义从来不是必胜。” 陈忠明瞧了何奎一眼，而后神色复杂地看向装甲车离去的方向。 第403章 内鬼无处不在 车上。 潘有光略带歉意地说道：“抱歉，韩营长，这次事情没有办成，还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想问一下，我的家人们还好……” “啪——” 潘有光话还没说完，韩凌野一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 强大的力道将潘有光直接扇翻在地，右脸肉眼可见地充血肿大。 “韩营长……” “简直是个废物。” 韩凌野的语气中满是不屑。 “一个区长，让你安排两个考官调换高考的卷子都能出问题，你这个区长怎么当的？！” “事情没办成就算了，你居然还镇不住自己手下的局长，又把市长给招来了！害得我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杀人灭口！” 说到这里，韩凌野又一脚踹在潘有光的胸口。 “真不知道要你有什么用！你家人的命，都系在你的身上！你把事情搞砸了，还有脸问我？！” 潘有光捂着胸口，痛苦地跪在地上，好久才缓过劲来。 他强忍住心中的不满，辩解道：“韩营长，我御下不严是有问题，但是归根结底怪不得我。你要是想迁怒，也不该发泄在我的头上，更不应该拿我的家人出气！” 韩凌野冷哼一声：“怎么，你还想推脱责任？一把岁数的人了，敢做不敢当？” 潘有光爬起来，坐回到车内的椅子上，又擦了把额头渗出的冷汗。 “如果事情是坏在我这里，那我无话可说。可我要问韩营长一个问题——” “来搅事的教育局局长何奎，是市长陈忠明叫来的。市长陈忠明，又是谁叫来的？” “我这边还没掉包试卷，陈忠明那头就已经得到了确定的消息，派何奎来围追堵截了。” “被人预测到了自己的每一步行动，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可能完成得了！调换考卷最终失败，怎么能怪在我的头上？！” 韩凌野眉头紧皱。 “你的意思是，有人提前泄露了秘密？” 潘有光捂着胸口，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没有内鬼，这件事可就解释不清了！总不能说对方开了天眼吧？” 韩凌野低头思考片刻，又问道：“我记得，温舒提前交卷了。会不会是考场里的两个考官做事不够谨慎，露出了马脚，让她提前发现了端倪，所以出去通风报信？” “提前发现端倪？我的人都还没对试卷做手脚呢！” 潘有光更是觉得委屈：“那份伪造的试卷被何奎的人搜出来时，还藏在内衣的夹层里，都没有拿出来，她上哪发现端倪？！” 韩凌野又问道：“难道，这个温舒有什么发现问题的能力？” 潘有光没好气道：“韩营长，你的意思是，温舒一个参加普通高中生考试的学生，拥有序列能力却不肯公开？” “不可能么？” “就算是猜测，也该建立在现实情况的基础之上。韩营长，你知道她家多穷么？如果不是她学习好，学校给她开了绿灯，她的瞎子奶奶早就得饿死了！但凡觉醒了序列能力，哪还用吃这么多苦？她吃苦有瘾？！” “啪！” 韩凌野又是一巴掌甩在潘有光的脸上。 “潘有光，你搞清状况，现在是在我的车上。既然你选择跟着我走，那跟我说话的时候，态度就要端正一点。” 这一巴掌过后，潘有光的左脸也肿了起来，倒是对称。现在活像个在荷塘唱曲的蛤蟆。 见韩凌野这样强硬且蛮不讲理，潘有光自己心中甚至有点后悔跟他上车了。 可是自己的亲人全都在韩凌野的手中，又拿了韩凌野的好处。已经上了贼船，便再也不可能下来。 他本以为调换试卷这件事会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道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波折。 也真是邪门了！ 怎么每次对上秦思洋或者他身边的人，自己都要崩掉几颗大牙？ 韩凌野懒得再看潘有光一眼，继续沉思。 “如果她没有序列能力预知这件事，为什么要提前交卷？” 潘有光藏起眼底鄙夷的目光，低头不语。 自己的话语没有得到回应，韩凌野又道：“潘区长，问你话呢。” 潘有光不情不愿地开口：“我猜，是因为考题对她来说太简单了吧。” “太简单？她学习很好？” 潘有光立刻意识到，韩凌野并不知道温舒的成绩很好。 虽然他不知道温舒为什么会得罪韩凌野。 可是韩凌野让他调换温舒的考卷，不就是因为温舒成绩太好，想让她考不上学院么？ 韩凌野居然不清楚这件事？ 难道，韩凌野不是这件事的主谋？ 谁是主谋也无关紧要了。 他连韩凌野都处理不了，还能处理命令韩凌野的人？ 潘有光按捺住内心的疑惑，回答道：“温舒在之前的八州联考中，考了第二名。” 韩凌野听后，摸着下巴：“八州联考第二名？也就是说，几万人之中，她考了第二？” 潘有光纠正道：“是上百万人中，她考了第二。” 听到潘有光的话，韩凌野稍稍抬眉：“参加高考的人，有这么多？” 潘有光倒是被韩凌野问懵了。 还以为之前韩凌野说几万人是口误。 现在看来，韩凌野真是对于安全区内普通人的生活一点概念都没有。 纯粹的一个高高在上的纨绔。 可两巴掌加一脚过后，他再也不敢对韩凌野表达丝毫的不满。 “是，八州联考，实际参加的考生人数达到了三百万。” 当潘有光说出参加考生的人数时，韩凌野的神情明显大吃一惊。 潘有光继续道：“所以，别人提前交卷，可能有猫腻。她提前交卷，实属正常。” 韩凌野也点点头：“这么说来，温舒倒是有点厉害。提前交卷的事情，估计也没什么问题。” “所以，潘区长的意思是，事情败露，就是因为有人提前泄密？” “没戳（没错）。” 因为面颊淤血越发肿大，挤得舌头没有转圜的地方，潘有光的口齿已经变得不清晰。 韩凌野给了身旁的士兵一个眼神。 士兵立刻打开自己胸口的口袋，取出一根装着淡绿色药剂的针管，不由分说地扎在潘有光的胳膊上，将药剂全部推了进去。 潘有光满脸惊悚：“这是什么？！里们（你们）要杀我灭口？！” 第404章 圆满结束 “帮你疗伤的药物，起码让你说话清楚些。免得我听错你的话，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过了几十秒，潘有光感觉脸上的肿胀消除了大半，胸口的伤痛也减轻了几分，这才放下心来。 “潘区长，我想问一下，为什么这件事会泄密。” 潘有光迟疑片刻：“你怀疑我？” “事情是你具体执行的。我怀疑你，合情合理吧？” “韩营长，如果是我泄密的，我有必要跟你走？” “就算不是你，也有可能是你找的那两人。” “他们两人的父母妻儿全都捏在你的手里，还拿了一辈子挣不到的钱财，泄密图什么？” 韩凌野目光审视着潘有光时，潘有光毫无畏惧地与之对视。 “韩营长，就算有人泄密，也肯定不是在我这边。” 韩凌野想了想，确实找不到潘有光泄密的动机。 “滴滴——” 这时，韩凌野的手机响了起来。 韩凌野看了眼手机，碧蓝的眼眸露出一丝心虚，暗骂一句“该死”。 然后接通了电话。 “喂，舅舅，怎么了？” “您让我做的那件事，出了些问题……因为提前走漏风声，失败了。” “对不起，是我安排有误，没想到身边会有内鬼。我回去一定严加排查。” 刚刚对潘有光颐指气使的韩凌野，此刻乖得如同一名佣人，只会认错和道歉。 在听着对话那边问责了大约一分钟后，韩凌野终于抽出机会问道： “舅舅，我不了解您为什么非要用掉包考卷这么复杂的方式。要不直接让人把那个叫温舒的杀掉算了。” “我保证，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这一次，潘有光听到了电话那头粗暴地回应了两个字：“不行！” 接着，声音又弱了下去，继续跟韩凌野说着什么。 韩凌野也只能点头称是。 最终悻悻地挂了电话。 瞧着韩凌野打电话的时候吃瘪，潘有光心中很是舒爽。 当然，他没有把喜悦挂在脸上，目光之中反而略带忧愁，似乎也在为韩凌野的烦心事苦恼着。 韩凌野目光若有似无地扫着潘有光，思考着什么。 随后说道：“咱们算是一起共事过。虽然结果不怎么样，但终究是并肩作战过的，彼此之间了解也算深一点。” “我带你回韩字军团，见见我爹，算是给你敲个烙印，证明你是我的人。你再回来继续当区长，就没人敢拿你怎么样了。” “你在安全区内好好干，做出点成绩，到时候我找人给你安排晋升渠道，也容易些。” 潘有光实在没想到，韩凌野居然会这么安排他。 他还以为自己交代完事情后，就会被韩凌野扔下。 “那……那就谢谢韩营长了。请问我的家人？” “就让他们先在韩字军团歇着吧。那里的各种设施，都比这片破区域齐全。你孩子上学的事情，我也会帮忙搞定。” “如果你想家人，随时来我这边看望就行。” 潘有光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谢谢韩营长的安排。” 装甲车快速驶过街道，留下了两排浅浅的印记。 另一边，在韩凌野离开之时，陈忠明就给秦思洋打通了电话。 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跟秦思洋讲了一遍。 当秦思洋知道温舒的试卷完好无损地交付了之后，也松了口气。 转而关注到了那个杀人灭口的军方子弟。 “韩字军团的韩凌野？” “自称是韩字军团司令韩会之的孙子。应该不是假的，因为潘有光跟着他离开了。” “韩会之？”秦思洋听后笑了笑：“这老东西，真是起了个好名，和直接在脑门上纹个‘奸’字有什么分别？” 陈忠明笑了起来：“哈哈哈，小秦同学看来也看过些史书啊。” “听说韩司令的祖辈早年举家前往棒国做生意，没修习到多少我们华国的传统文化，所以起了这么个名字。” “后来他闯出名堂之后，才有人告诉他这个名字，和大奸臣秦桧重了。可是他的名声已经打出去，再想改名又有诸多牵扯，没办法只好用到现在。” 秦思洋冷笑两声：“不过话说回来，他孙子的所作所为倒也配得上爷爷的名字。” “当街杀人灭口，真是不……” 秦思洋还想再骂两句。 忽然意识到，当街杀过人的，不止韩凌野。 所以又把话咽了回去。 “陈市长，劳烦你多关注下区域高考的情况。”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对了，此次事情重大，是肯定捂不住的，我一定会上报给乔纳森州长。小秦，你要不要给乔纳森州长先说一下？” 秦思洋立刻明白，陈忠明这是给他提个醒，跟乔纳森之间通个气，免得产生隔阂。 陈忠明心思的细腻，让秦思洋总能学到些东西。 “好，谢谢陈市长，我会的。” “嗯，那就这样。我要整理下这次案件的始末，大概两天后呈交给州政府。” “我知道了。陈市长再见。” “再见。” 秦思洋挂了电话，闭目沉思。 韩会之？ 自己和韩字军团八竿子打不着，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他们闹这一出做什么？ 而且，还不是来整自己，是去整温舒。 真是匪夷所思！ 韩凌野？ 老司令的孙子？ 让一个孙子出马，也太看不起自己了吧。 秦字军团和楚字军团，他都是跟人家的司令谈笑风生。 思来想去，秦思洋都搞不明白，韩会之到底有没有其他目的。 路数实在是太奇怪了。 搞不懂。 想不通的事情，就放一放，以后收集些信息再想也不迟。 秦思洋拨通了温舒的电话。 “喂，都搞定了，你放心考试吧。” 温舒甜甜一笑：“谢谢你，我就知道你肯定能摆平自己惹的麻烦。” “……听不出你是在夸我还是骂我。但愿这件事不会影响到你的心态。” “我不会被影响的，放心吧。” “嗯，再见。” 之后，秦思洋又跟乔纳森通了电话，说明了考场舞弊的事情。 乔纳森高度重视，派警察厅的特警骨干连夜赶往区域坐镇，以免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没有人再闹出乱子。 在一片平静与祥和之中，高考结束。 第405章 就赌在秦思洋身上了 高考结束，秦思洋又与温舒通了次电话。 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现在的温舒，只等着出成绩，填报志愿，然后来第7区上学了。 不过，秦思洋觉得温舒在第区域，还是有些危险。 于是就说道：“温舒，你应该可以考上九龙学院吧？不如直接来第7区，免得再有什么意外。如果再有我招惹的麻烦找上你，你在那边我实在是鞭长莫及。” 温舒低声道：“考试这种事，说不准的。自己觉得还行，谁知道成绩怎么样呢？” 秦思洋撇撇嘴：“你这种优等生，就是喜欢自谦。天天说拿不准拿不准，一出成绩把我秒成渣。” “……” “咱俩这么熟，你就跟我实话说呗，几成把握考上九龙学院？” “呃……应该是九成以上。” “行，那就直接带着你奶奶来第7区吧，你也正好在开学前适应下这边的学习生活。” “啊？可是我们要去第7区的话，路途遥远……” “我会安排一辆车来接你们，让人帮你们落脚和处理一些生活必需事情。你家里应该也没什么要收拾的，尽快动身，免得夜长梦多。” 温舒愣了片刻，缓缓道：“好。谢谢你了。” “不用谢，和你帮我的事情比，都是些小事。先这样，保持联系。” “好。” 挂了电话后，温舒笑了笑：“好霸道啊。” 秦思洋给乔纳森打了个电话，希望乔纳森帮忙让人把温舒送到第7区。 乔纳森当即拍着胸脯应下：“小秦同学，你我是最为要好的朋友，这件事我一定帮你做到！” 转头乔纳森就把自己的儿子爱德华叫到了跟前。 “爱德华，本来我和你母亲商量是今年将你送去中荣读书，但是改主意送你去南荣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金发的爱德华点点头：“我知道的，父亲，是因为我们家与秦思洋建立了友谊，我去南荣会发展得更好。” “不。” 乔纳森摇摇头：“不是我们家，是我与秦思洋建立了友谊。你，还没有见过他。” “是，父亲说得对。” “你可能认为，秦思洋一个人，不可能比得过中荣大学的那些高级官员子弟的人脉。这些天，你也一直有怨言。” “但你要知道，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你身上寄托着我与你母亲的全部希望，我们不会耽误你。” “我之前没有跟你说这件事，是因为不确定。不确定秦思洋是否还记得与我的那点浅得像碟中的汤水一般的情谊，我不想自作多情，让你热脸贴他冷屁股。” “现在我确定，他还记得。所以才可以跟你说这些。” 爱德华听后，明显神情严肃了许多。 他知道，父亲要对他讲一些心中的话了。 父亲身为州长，能够跟自己交谈的时间并不多，但每次都十分重要。 “秦思洋这个人，非常厉害，比我见过的所有青年一辈，都要厉害。比你，也要厉害。他现在已经是赵氏商会的副会长，只要不死，未来必定不可限量。” “得到他的认可，就如同得到了一个巨大的宝库！” 乔纳森颇为感慨地叹了口气。 “他发表‘我的恩人钱科长’，一个小小的管理局科长，一跃成为了和我平级的官员。” “他发表‘我的知己李教授’，一个落魄的教授，现在又焕发了第二春。” “如果，他发表了‘我的兄弟爱德华’，你知道你将会获得多么大的能量么？” “天文数字。” 爱德华又问道：“可是父亲，我听说，秦思洋也惹了许多祸事。跟着他一起，自己的处境不也会变得更加危险么？” “危险？这个世界上的危险与收益，一直都是相伴生存的。” “况且，他带给你的收益，是别人都给不了的。你觉得认识两个中荣的高官子弟，就会带你或者我步步高升么？不可能。但是，秦思洋或许就会做到。” “因为他是个讲情义的人。” “今天他请我送两个人去南荣，其实就是给我个机会，也是给你个机会。” “他是在暗示我，可以让你帮忙送人一起前往第7区，也给他一个日后照顾你的理由。” 爱德华皱眉：“父亲，秦思洋真的会想这么多？他不是和我一样，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学生么？” “会的。”乔纳森斩钉截铁：“秦思洋是个披着十八岁外皮的八十岁老政客。你不要把他当成同龄人来看待。” “我知道你现在不信。等你见了他，自然就会知道，我说的不是谎话。” “我现在只希望，你在送那两人前往第7区，以及见到秦思洋的时候，收起你州长儿子的高傲，尽量变得谦卑，听从秦思洋的一切安排。” 爱德华从未见过父亲对一个人如此推崇备至。 但出于对父亲威严的敬畏，以及对深沉父爱的信任，爱德华还是点点头。 “是，我知道了，父亲。” “好，你出发吧。到了第区域，给秦思洋打个电话。对了，用防监听的那个手机跟秦思洋联系。” “是，父亲。” 两天后，温舒就带着自己的奶奶坐上了州长的备用车。 爱德华在副驾，非常友好且适度亲切地照顾着两人。 从第区，赶往第7区，大概要一周的时间。 温舒给秦思洋报了个平安之后，便没有再打扰他。 同时，秦思洋这边也有了新的情况。 离校一段时间的哈里森和李斯特，从外地开会回来了。 两人因为是南荣大学的知名教授与校董会成员，两个月前代表南荣大学参加了一次西荣大学举办的学术峰会，今天才回来。 两人回来，只歇息了一天，便被赵龙飞叫到了会议室。 同时来到会议室的，还有秦思洋、李天明、张狂、郝亮、吴虞、陆道兴、常天翔和常天雄。 李斯特和哈里森本以为是赵龙飞让两人汇报峰会的事情。 结果一进会议室，却看见了一排冷漠的面容。 以及躺在会议桌上的两具尸体。 第406章 致命会议 桌子上的两具尸体，还要追溯到几个月前。 秦思洋在安全区外迷路，李天明等人组织营救。 却在营救的路上，遇见了冒充自己人的敌人。 其中一人，是李斯特的学生杰森，一个是挂在哈里森名下、由弗仑萨实际教导的劳德诺。 他们的学生都参与了杀害李天明等人的事情，赵龙飞需要两人来做个交代。 只不过之前两人一直在外参加峰会，所以此事一直搁置。 如今两人归来，自然要最先处理这个问题。 两人的答复，决定了赵龙飞之后的资源分配，以及人员安排。 况且，不给秦思洋等人一个满意的答复，又怎么能给他们使用秦思洋提供的珍稀材料呢？ 在看到自己学生尸体的一刻，哈里森和李斯特都惊住了。 李斯特眉头紧皱，咬牙切齿地问道：“赵校长，我的学生杰森，是为什么死了？” 哈里森也大吃一惊，问道：“劳德诺是被谁杀死的？！” 赵龙飞指了指身旁两把空着的椅子：“哈里森教授，李斯特教授，两位先坐，我给你们讲讲这件事的始末。” 两人坐下之后，赵龙飞将那日安全区外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不过隐去了与郭九霄的对话以及秦思洋分配材料的部分。 “两位教授，就是这么个事情。所以，你们两人的得意门生，前往安全区外暗杀秦同学和李教授等人，实力不济被反杀。” “这就是我给你们的解释。” “现在，我需要你们的解释了。为什么，你们的学生会与郭九霄、【欺诈者】而或轮回教有瓜葛？” 哈里森和李斯特都懵了。 怎么，自己的学生死了，反而是自己有问题？ 两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主要是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两人的想象。 哈里森缓缓看向李斯特：“李斯特，你和赵校长说的那些势力，有什么私下联系？” 李斯特依旧十分愤怒：“没有。” “真话。” 众人稍稍一愣，秦思洋掏出一只鸟放在肩头：“抱歉，我只是想排除两位教授的嫌疑，让大家日后更好地合作。” 李斯特目光闪过一丝不悦，但终究没有发作，强作镇定，又问哈里森：“你跟那些势力有联系？” “也没有。” “真话。” “劳德诺的事情，我一点不清楚。” “真话。” “杰森的事情，我同样不清楚。” “真话。” 赵龙飞问道：“也就是说，他们两个的事情，跟你们无关了？” 李斯特的声音都在颤抖：“说实话，我真的不清楚杰森为什么会去杀李教授。这个学生跟了我三年，品学兼优，他毕业后我是想让他留校任教的，从没发现过什么异常。” 哈里森同样困惑：“劳德诺也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一直以来都得到弗仑萨的重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暗中与轮回教这种组织联系。” 秦思洋点点头：“杰森我不了解，劳德诺我还是有过交往的，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如果他有古怪，在我当初得到藤蔓之心的时候，他应该会出手才对。” 李天明问道：“这两名学生，有什么交集么？” “交集？” 李斯特和哈里森都开始闭目沉思，回忆着之前的事情。 哈里森说道：“我与李斯特有合作的项目，但是两名学生好像没有同时参加过。” “真话。” 李斯特也认可了哈里森的说法：“他们没有公共实验项目。同时，杰森是大三学生，劳德诺是大二学生，他们两个不同级，应该在生活中也没有什么交集……等等！” 李斯特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说道：“我离开课题组去参加峰会的时候，收到了一个中荣大学的序列研究会议邀请。我看了下，规模不大，就让杰森带着一篇论文去参加了。哈里森，你有没有收到？” “真话。” “我也收到了！我同样觉得那个会议不重要，是让弗仑萨派学生去的！他派的谁我就不清楚了。你们等等，我跟弗仑萨确认下！” “真话。” 说着，哈里森掏出手机，当众拨通了弗仑萨的手机。 “哈里森教授，您有什么事么？” “弗仑萨，我问你个事情。你还记得两个多月前，中荣大学发来一个序列研究的会议的邀请，你参加了么？” “没有啊，我当时在忙着修改噩命章鱼的理论模型，让劳德诺拿着一篇论文去参加了，我还纳闷那个会议怎么这么久还没开完，也联系不上他。怎么了哈里森教授，出什么问题了么？” 哈里森声音沉重：“劳德诺死了。” “死了？！” “这件事我之后再跟你说，现在比较忙，之后再说。” “这……我知道了。您有时间的时候，麻烦第一时间告诉我。” “嗯。” 哈里森挂了电话，看了众人一眼：“你们也听见了，劳德诺也参加了中荣的会议。” 赵龙飞叼起雪茄，低声说道：“时间……对得上，人也对得上。” 然后看向李斯特和哈里森：“组织会议的人，是谁？” “中荣大学教授，任昶羽。” “真话。” 郝亮说道：“原来是任昶羽，怪不得。” 一听会议主持者是任昶羽，秦思洋等人立刻觉得讲得通了。 任昶羽可是郭九霄的铁杆，在星野牧场与郝亮大打出手的人。 李斯特金色的眼眸，如苍鹰一般瞪着郝亮：“你的意思是，任昶羽借助这个会议，把我们两个学生给控制住了？” “应该是。” 李斯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屋子晃了两下：“他这么做，传出去不怕身败名裂？！” 张狂挠了挠蓬乱的头发：“这都是我们的推测，没有任何证据。” 李天明说道：“其实，这件事怪我。任昶羽是针对我来的，连累了你们二位的学生。我会尽力补偿……” “补偿？！补偿能让人死而复生不成？！” 赵龙飞拉住怒火中烧的李斯特，说道：“李斯特教授，坐下吧，人虽然是李教授杀的，可归根结底还是任昶羽的错。” “那不还是和他有关？！！” “李斯特教授，你消消气。咱们还是要找到最终凶手，李教授他们也不想害杰森啊，对不对？” 李斯特被赵龙飞宽慰了几句，终于不再对李天明等人敌视。 但仍旧怒不可遏，仿佛死的是自己的儿子。 这让秦思洋等人有些困惑。 难道李斯特和杰森，就像李天明和秦思洋一样，是过命的交情？ 赵龙飞叹了口气，然后又对其他人说道：“李斯特教授之前当过兵，杰森的父亲是他生死依靠的战友，死前把杰森托付给他。” 然后轻轻拍着李斯特的背：“所以，他对杰森，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希望你们也能理解他的愤怒。” 听赵龙飞解释了之后，李天明更觉得无法面对李斯特，头又低了三分。 李斯特还是无法接受，一拳砸碎了身后的书架，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任昶羽，我一定要送你去见撒旦！！！” 第407章 蛟龙再起 本来是想找哈里森和李斯特问责。 结果问清原委之后，秦思洋和李天明发现自己这边反而是亏欠的一方。 杰森与劳德诺本与此事无关，全因为郭九霄想对李天明不利，才让他们遇了害。 秦思洋脑中忽然生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为什么郭九霄一定要用这两人来伪装呢？ 树敌李斯特和哈里森，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问了出来。 张狂回答道：“郭九霄可能是觉得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既然得罪了老李，那把南荣大学的其他教授也得罪，就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了。” 秦思洋又问道：“杰森和劳德诺，是什么序列等级？” 李斯特目光射向秦思洋，警惕而又愤怒地问道：“他人都已经死了，你还想做什么？” “我只是好奇，想知道任昶羽是怎么选择替死鬼的。” 李斯特哼了一声：“六级。” “六级？！” “是。他已经开启了信徒之路。” “真话。” 秦思洋有些惊奇地看了眼杰森的尸体，然后又瞟了眼坐在自己身旁的李天明。 那次在星野牧场作战之时，秦思洋看着李天明的序列能力以及他的力量速度等，总觉得他似乎只有序列等级五的实力。 暗杀李天明的杰森，被李天明轻松反杀，秦思洋还以为杰森也只是个序列等级五的能力者。 没想到，居然已经开启了信徒之路！ 序列等级五，反杀序列等级六？还是说李天明即便在危急时刻，还是没有发挥全部的序列能力？ 秦思洋不禁撇了撇嘴。 真不愧是方片a的老李，有两把刷子啊。 哈里森说道：“劳德诺，应当是序列等级四，还没到序列等级五。” “只是序列等级四？” 秦思洋听到劳德诺的序列等级之后，心中更加了然。 郭九霄确实是没有杀自己的打算。 只派了个序列等级四的人假扮李天明接近自己。 可为什么非要找个序列等级四的？找个一二三等级的不行么？ 思考了片刻，秦思洋明白过来。 自己当时可是在安全区外上百公里的地方。 如果不是序列等级四，恐怕根本不能活着到达那个地方。 即便序列等级四，其实也有些危险。 诶…… 这么一说，常天雄教授和吴虞教授没有遇到冒牌货，或许不是因为郭九霄没有安排人，而是因为郭九霄没打算杀他们，安排的冒牌货实力不强，被神明杀死在了半路上！ 秦思洋想通了一切，感觉豁然开朗。 现在，李斯特和哈里森也站在了郭九霄的对立面。 反郭的势力又壮大了几分。 秦思洋本该心中高兴。 可是，看着劳德诺惨白的脸，回想着当初这个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学长，秦思洋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不仅他，李天明这个当事人，同样长吁短叹，自始至终不敢正面看李斯特的目光。 赵龙飞也只是默默抽着雪茄，没有说话。 或许生活在末世之中，大家都不得不做一些肮脏的事情。 但并未泯灭全部的人性。 正是李天明这种得了他一起对付郭九霄便宜，却没有一丝一毫喜悦的态度，让李斯特稍稍缓解了心中的愤怒。 这件事，确实也怪不到李天明等人的头上。 李斯特拿出一个储物箱，将杰森的尸体放入其中，而后起身离开。 走之前，丢下了一句话。 “有扳倒郭九霄和任昶羽的计划，记得算我一个。” 哈里森同样收起了劳德诺的尸体，叹了口气。 “我当了弗仑萨五年的导师，每周听他给我交代，还是第一次要给他一个交代。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说完，也离开了办公室。 两人走后，只剩下了自己人。 秦思洋说道：“老李，你也瞧见了。为了杀你，郭九霄可是不惜残害其他人的命。你要是不反抗，保不齐哪天我们全都得死郭九霄手里。” 李天明抬头看了眼秦思洋，又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 “或许赵校长、张园长和各位教授神通广大，能够和郭九霄斗一斗。可我只是个序列等级五的小喽啰。杰森这个序列等级六的都逃不出他的魔爪，我可不认为自己能够躲得过他的报复。” “而且，万一郭九霄又盯上了李鹏飞，或者陈院长，你又该怎么办？” 秦思洋瞧了眼低头不语的李天明，叹了口气。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老李，你自己考虑吧。” 说着，就起身准备离开。 当走到门口的时候，李天明忽然叫住了秦思洋。 “小秦。” 秦思洋回头看向李天明。 李天明低着的头颅，缓缓抬起。 而后看向秦思洋：“听老张说，你搞到了蓝水琉璃星矿？” 秦思洋脸色一喜，李天明的这句话，无异于告诉自己，他已经做出选择。 不再逃避。 “没错，我是按照黄银矿和黄银星矿的命名方式起的。这个矿石和蓝水琉璃矿很接近，所以就叫蓝水琉璃星矿了。” 李天明点点头：“给我一些，我研究下，看能不能找到矿石中‘星’存在的原因。没准可以仿造研究出黄银星矿。” “行，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 “总共一百公斤左右吧，给了陆教授一半。” “给我三公斤。” “好。” 赵龙飞手中的雪茄抖了一下：“蓝水琉璃……星矿？” 秦思洋直接从储物箱中拿出了几块蓝水琉璃星矿，放在桌上。 李天明拿起一块，仔细端详了一两分钟。 赵龙飞在一旁也探着疤瘌脑袋看着蓝水琉璃星矿。 李天明点点头：“确实有点意思，没准能搞出点研究。我先收了，谢谢小秦。” 赵龙飞嘿嘿一笑：“小秦，你这蓝水琉璃星矿，也给我一点呗？” 秦思洋瞥了眼赵龙飞：“是给南荣，还是给赵氏商会？” “南荣，主要是李斯特和哈里森。赵氏商会要这个材料没有多大的用处。” 想了想死去的杰森和劳德诺，秦思洋点点头。 赵龙飞又说道：“赵氏商会没有功夫搞这种科研工作，但可以留一点，等蓝水琉璃星矿名头响亮之后，拿出来提高声望。” “你直接说两边都要得了。” “呃……” 秦思洋倒也没有吝啬。 一边欠着人命，另一边自己是副会长。 当即给了赵龙飞五公斤，让他自己分了。 赵龙飞咧着个嘴笑不停，对着秦思洋竖起大拇指： “小秦，你真是这个！是这个！！” 第408章 最高科研机密 虽然赵龙飞在夸秦思洋。 但秦思洋总感觉自己像被骂了。 不过他没有说什么。 撇撇嘴，继续等着李天明等人的问询。 秦思洋对赵龙飞的忍耐度很高。 主要是念着他去安全区外救自己，以及让赵凤君救自己的两次情谊。 赵龙飞虽然平时不当个人，真遇到事还是会撑自己。 就在众人打算走之前，秦思洋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对了。” 现在李天明归位，研究应该很快步入正轨，有些事情他也不用拖着了。 秦思洋先打量了下屋子的尺寸，又低头看着储物箱片刻。 确认摆放不成问题之后，便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取出了一块和一人体型差不多大的蓝水琉璃星矿。 只不过这块星矿，与其他蓝水琉璃星矿的样子有些差异。 既没有明显的晶体结构，内部的灰白色物质也明显不同。 这是他那日发现蓝水琉璃星矿时，处在所有矿石最中间的那块。 秦思洋瞧着这块蓝水琉璃星矿与众不同，没准其中藏着其他待研究的秘密。 众人的目光立刻被这块矿石吸引住。 陆道兴甚至不顾形象地爬上了桌子，拿出眼镜形状的道具不停换着各种角度查看，像是一只肥鹅上下左右摆头。 常天翔问道：“小秦，这也是蓝水琉璃星矿？” 秦思洋点点头：“是在其他蓝水琉璃星矿中间的一块，我猜……应该是吧？” 陆道兴趴在桌子上，喃喃自语：“这块里面的物质，好像和星矿之中的不一样啊。”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瞧着这块和其他的蓝水琉璃星矿不太一样，所以想着等教授们人齐了的时候，拿出来探讨一下。” 张狂撩起蓬乱的长发，眼睛都快贴到矿石的表面。 观察许久后说道：“这块矿石，很可能是蓝水琉璃星矿的核！就像藤蔓之心是献祭巨藤的核一样。” 秦思洋点头：“对对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这块矿石在最中心，很像是核！” 李天明同样皱起了眉头：“这里面的物质，没准是引发蓝水琉璃矿变为蓝水琉璃星矿的原因。”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没准能发现星矿的形成原因！” 其他人都面色诧异地看着秦思洋。 似乎不太习惯他一直附和地交流方式。 秦思洋脑袋一缩：“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主要是感觉你有点不像自己。”吴虞扶了下金丝眼镜：“平时也没见你顺着谁的话一直‘对对对’。现在不仅顺着别人说，而且还又激动又兴奋，感觉跟一个不太成熟的马屁精似的。” 吴虞的分析，立刻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同。 尤其是“不太成熟的马屁精”，完美地诠释了刚刚秦思洋的行为，在众人眼中的形象。 秦思洋挠挠头：“我这不是……对于科研不了解吗。心中只是有些猜测，但当着你们这些大教授的面不敢说出来，怕被笑话。现在听着你们说的和我想的一样，当然兴奋激动了。” “对了，各位教授，你们说我这算不算是有科研天赋啊？” 李天明回道：“有没有科研天赋，光动嘴皮子是看不出来的。进实验室待一段时间，什么天赋水平就能一清二楚。怎么，你想搞科研了？” “暂时没有，但以后没准。” 这个时候，赵龙飞又凑了过来，嘿嘿一笑。 秦思洋伸手制止。 “打住。赵校长，这个矿石，是肯定不能给你的。不能给南荣，也不能给赵氏商会。” 赵龙飞的脸色立刻僵住。 “不给我，那你留我在这里干什么？” 秦思洋看着赵龙飞，认真说道：“赵校长，大家在一起这么久了，我觉得这件事不用避开你。以后老李他们搞出什么研究，我认为他们也乐意分享给你。” “但是最新的、可能当做底牌的研究材料，我还是只会留给身边的几位教授，希望你能理解。反正你自己也不搞研究不是么？” 赵龙飞听后，愣了片刻，又不禁摇头一笑。 “你小子，真是有意思。” “行了，你们忙活吧，我去处理下学校事务。” 说着，就背手离开了会议室。 众人没想到赵龙飞居然如此坦然离去。 或许是秦思洋的那句话打动了他吧。 赵龙飞走后，常天翔感叹了一句：“像赵校长这样的领导，可真是少见啊。” 郝亮则道：“你没发现么，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人，和咱们这样一直读书科研的人，很不一样。” “我觉得小秦要是当了领导，八成和赵校长差不多。” 秦思洋一听，立刻不乐意了。 “不可能。我要是当校长，铁定比他强！” “赵龙飞关键时候虽然靠得住，但平时还能算个人？” 吴虞悠悠道：“你这么一形容，我感觉你们两个更像了。” 秦思洋听后，又气愤地瞪了吴虞一眼。 插科打诨之后，李天明等人决定专门空出一间实验室，用来研究这块奇特的蓝水琉璃星矿。 这间实验室，将会设置特异锁，只有他们几人以及秦思洋可以进入。 算是众人目前共享的最高机密。 李天明回家后，跟陈风荷说了自己的打算。 陈风荷对于李天明打算重回科研一线的决定，举双手赞同。 同时，李鹏飞已经到了读书的年纪，李天明决定将李鹏飞送往南荣附属小学。 南荣附属小学，就在南荣大学的边上，与南荣大学有一道相通的门。 李天明可以每天接送李鹏飞放学，十分方便。 而陈风荷，也可以放心上任第7区联合医院的院长。 她之前已经通过了考核，接到任命通知，只是不知道李天明怎么安排，所以一直没有工作的打算。 现在李天明想好了一切，所有事情都将步入正轨，陈风荷也可以继续忙碌事业了。 陈风荷还悄悄给秦思洋打了个电话，表达了对秦思洋的感谢。 “小秦，等着有空我去找你一趟，把我随身携带的医疗箱送你，里面有很多我独家研究的药物。” “师娘，这不行。给了我，您怎么办？老李要是遇到什么事，又该怎么办？” “没事的，大部分都不是孤品。而且到了第7区当院长，各种研究材料都更为充足。我很快就能再研究一套出来了。” “那谢谢师娘了！” “客气什么。” 秦思洋又问道：“师娘，你和老李什么时候结婚啊？” 陈风荷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柔羞涩：“你这孩子，得便宜卖乖，怎么什么都问！” 第409章 教授们的学习计划 陈风荷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 没有确切答复，就意味着没有答复。 所以九成九是李天明还没有想到安排这件事。 秦思洋知道，这种事不可能让女方的陈风荷主动提。 自己可以找个机会，催促一下李天明了。 或许，可以让老李和陈院长的婚礼，与小赵和顾云萱的婚礼同时办。 自己在这边当完花童，再跑去那边当伴郎。 想一想都觉得省事。 完美。 不过李天明现在要忙活的事情有些多，再加上刚刚入职南荣大学，还欠了点赵龙飞的人情，多少都得做点事情才行。 最重要的是，如果老李能够研究出蓝水琉璃矿变成蓝水琉璃星矿的方法，然后应用到黄银矿得到黄银星矿的话，那他就可以直接把全部材料交给李天明。 让李天明研究出那个究极无敌至尊神圣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的项目，然后打个翻身仗。 到时候，自己也可以省省心，跟着老李吃香喝辣了。 周边忙活了一圈之后，秦思洋又该专注于自己的序列等级突破了。 他给胡蝉又打了个电话，问胡蝉什么时候有空，再去安全区外一趟。 “秦总，我现在还有事情忙，抽不开身。” “还忙？忙什么？你不缺泰坦茅草内叶残片了？” “缺，缺的很！可是现在忙着帮教徒高考祈福的事情，抽不开身啊。” “高考不是结束了么？你怎么还祈福？” “高考结束了，可成绩还没出啊。出成绩之前，我和克里斯、金晟宇就得隔几天为他们祈福一次，让泽世之神的普度之光时刻照耀在他们的身上。” “拉倒吧，要真有泽世之神，你不妨先照照自己，照照你那个生病的朋友。泽世之神连你这个圣子都没有照顾好，还能照顾得了别人？” “……” “诶胡蝉，我有点好奇啊，你自己信泽世之神那一套么？” “……” “怎么不说话？你放心，我没有录音。” “……反正我在高考出成绩前没有大段的时间空白。你肯定要去安全区外比较远的地方，不确定多久才能回来，所以还是高考出成绩之后再联系吧。” “嘟嘟嘟——” 秦思洋皱眉：“真是小心谨慎得过了头，这个胡蝉，老想着别人在害他似的。就这心智，还能做圣子？” 说着，秦思洋摇摇头。 关掉了录音设备。 关掉了测谎仪。 思考着接下来做什么。 一直以来，要么他找事情做，要么事情找他做，从来没有清闲的时候。 就在他躺着思考人生的时候，电话再次响起。 是泽世教红袍护法克里斯。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刚胡蝉还提起他，现在就来电话了。” “喂，克里斯护法，有什么事情么？” “秦先生，好久不见，最近还好么？” “也就那样。” “哦，是这样，之前我们不是商量过用血月盲蛛的眼睛交换腐蚀黑蜈残骸的事情么？” “嗯。” “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不知道可否七天后交易？” “七天后？你提前这么久安排？我还以为明天就能交易了。” “是，可能有些提前太多了。但是我从第8区到第7区，来回就要几天，考虑到我还要代表泽世教为教徒的高考祈福，只有特定的时间能有空交易，所以提前跟秦先生说一下，以免到时候你不在安全区内。” 秦思洋点点头，这件事倒也和胡蝉说得对上了。 “行，那就五天后。你来南荣找我吧。” “这个，我没有圣子的那种改变容貌的能力，进入南荣大学被人认出来的话，会比较麻烦。不知道可不可以在南荣大学的附近交易？” “南荣大学附近？不行。不瞒你说，我现在连校门都不敢出。一个不留神，就能遇见想要取我性命的人。” “啊……好吧，我再想想办法。” “那就先这样。你到了跟我说一声。” “好。” 秦思洋思来想去，暂时没什么能做的。 所以歇了两天。 不过，第三天的下午，秦思洋又接到了李天明的电话。 电话里没多说什么，只说让他去奇迹楼一趟。 秦思洋到了奇迹楼，看到所有的教授都坐在一楼的大厅里聊天。 大家神色都很轻松。 尤其是李天明，已经没有了前几日的颓废。 看来彻底接受了现状。 秦思洋的心里也松了口气。 “老李，叫我来有什么事？” “你来了，坐下谈。” 李天明指了指身旁的小沙发。 秦思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问道：“是蓝水琉璃星矿研究出什么头绪了？” “蓝水琉璃星矿的事情没那么快，还得慢慢来。这次是聊有关你的事情。” “我？” “是这样，我们几个人想着，现在一切都步入正轨，安定了下来。大家都承了你的不少情，所以都觉得可以考虑对你的培养计划。” “培养计划？什么培养计划？” “就是教你一些有关研究的事情。” “好啊！” “研究有关的分类很多，你想学什么？” “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愿意教我什么，我就学什么了。只要是跟战斗实力变强相关就行。” 常天翔说道：“我可以教你神明研究。” “神明研究？听起来就是认识神明而已，与战斗有关么？” “当然。你说的没错，具体来说就是研究神明的特征，知道他们的能力，在以后与神明作战之中，能让你更快地找到它们的命门。” “这个要学多久？” “两三年入门吧。” “太久了，不学不学。常大教授和常二教授的研究都在我的手机识别软件里，这不是比自己研究方便多了。” “而且，学这个不能提升我与其他序列能力者的对战实力。” 李天明问道：“你不是说，随便学什么都行么？” “随便学，那也得学提升快、适用性强的啊。老李，你是了解我的，我这个人做事最注重的就是高效。” “神明研究，耗时耗力，我学个一年都未必能超出软件的识别能力，这不是浪费时间么？” 第410章 孙悟空与七十二变 吴虞扶了下金丝眼镜说道：“我可以教你序列研究。” “序列研究是什么？” “就是让你了解各种序列能力，可以通过敌人的行动和表现，判断和推测敌人的序列能力以及技能，从而达到克敌制胜的效果。” “大概要学多久？” “到现在为止，公开的序列能力上千种，暗中的序列能力有上百种，全记下来也要一年多吧。” “一年多就能掌握？” “不，一年多只是记下来这些能力，然后才开始研究。” “太久了，不学不学。而且这个只能跟人对战有用，见了神明又没什么用处。如果不能提高猎杀神明的能力，我怎么给各位教授源源不断地提供材料？” 郝亮说道：“我可以教你药剂研究。让你能够实力提升。不论是面对神明，还是其他序列能力者，都能够提升你的实力。” “这个可以，那大概需要学多久才能到达郝教授你的水平？” “呃……我研究各种药剂已经二十多年了。你要是想要学习，首先要从药理开始学起……” 秦思洋打断道：“大概多久？” “大概，五年吧。” “不学不学。天天一群歹人想要杀我，两三年的我都觉得久。你这要学五年的，学完估计我坟头草都两米高了。郝教授，以后我还是直接从你这里拿药剂吧。” 张狂叹了口气：“我可以教你末世相关的研究。” “这个，也能提升我的战斗实力？” “不能，但是能加深你对这个世界的了解。” “不学不学。我了解世界有什么用，又不能多得到什么。” 秦思洋看了眼：“对了，陆教授怎么不在？我对他的猎神道具研究还挺感兴趣的。感觉这个应该是很有前途的分支。” 常天翔说道：“陆教授在加班加点制造三阶猎神道具，希望尽快填补债务，所以没来。他说了，你要是想学制作猎神道具，他可以教你。” “好啊！这个应该简单些了吧！” 常天翔摇摇头：“怎么可能简单。你首先要学习传统的有机化学和无机化学，还需要学习冶炼技术，同时要学习末世新材料的结构性质，没有个三五年，不可能入得了门。” “啊？也要三五年？” 秦思洋颇为意外，因为在和胡蝉的交流中，他发现胡蝉对于猎神道具的研究似乎不算浅。 “那我怎么看着有和我同龄的人，已经可以自己制造猎神道具了？” “说明他开始的早，或者悟性比较高吧。” 秦思洋又问道：“那还有别的提升实力有用的分支可以学么？” “暂时，可能没了。” 秦思洋撇撇嘴：“怎么学哪个分支，都要好几年才能入门，也太慢了。” 李天明听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小子，问你学什么，你说随便。结果说完了，这个不学那个不学，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学见效快的啊……” “见效快见效快，要真有见效快，一天就能登峰造极的技术，那我们这些教授早就去扫大街了！” 秦思洋嘟哝着：“不是你说让我选的么。” “我让你选，你倒是选啊！” “老李，别生气了。”常天翔打着圆场：“当年项羽也是不肯学许多东西，最后不也成了霸王？” 李天明破口大骂：“那能一样吗？！项羽是想学万人无敌，他是单纯奸懒馋皮！” “这个不学那个不学，我看他就是个石猴子！没齐天大圣的命，还得了齐天大圣的病！” 秦思洋哼了一声：“人家齐天大圣有菩提祖师点化，你有本事倒是教我三天速成七十二变啊。” 秦思洋本以为自己顶嘴之后，李天明会再骂两句。 结果，李天明居然沉默了下来。 诧异地抬起头，李天明的面色居然有点耐人寻味。 秦思洋心里一怔。 什么意思？ 难不成真有七十二变？ 片刻后，李天明一挥手：“既然你什么都不学，那就滚蛋吧！别在这里烦我！” “什么人哪，明明是你叫我来的。” 秦思洋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教授们传授知识的事情，就此搁置。 在房间里休息了几天，等到了克里斯的电话。 “喂，秦先生你好。我到南荣的招待所了，麻烦你出来接我一下。” 克里斯的声音很小，几乎和蚊咛差不多，这让秦思洋很好奇。 “克里斯护法，你在哪，怎么声音这么小？” “声音大了，会被人发现的。” “你开一下对话屏蔽不就行了？” “对话可以屏蔽，但是声音大，会引发周围的震动，赵校长的监视能力太强，我担心还是会露馅。麻烦你下楼来招待所门外接我一下。” “好吧。” 秦思洋走到招待所的门外却压根没有看见克里斯。 只得又给克里斯打了个电话：“你藏在哪里？” “就在你右手边的那个垃圾桶里。” “垃圾桶？” 秦思洋扭头一看，果然瞧见了一个满是脏污的垃圾桶。 他走过去，打开盖一看，透过一堆垃圾，瞧见了克里斯略带尴尬的笑脸。 “克里斯护法，你该不会是打算和我在垃圾桶里聊吧？” “呃，麻烦秦先生带我进招待所，找间房子聊了。” “我拖着个垃圾桶进招待所？” “秦先生足智多谋，肯定有办法的。” 秦思洋一脸无奈。 思考了几分钟，拖着垃圾箱，走进了招待所。 大厅的服务人员问道：“秦先生，你为什么要带垃圾桶进去啊？” “哦，我为了防止别人偷我的序列魔药，所以通常藏在垃圾袋里，迷惑小偷。” “昨天收拾屋子的时候，忘了这件事，把装着序列魔药的垃圾袋扔了，所以今天要翻翻垃圾箱找回来。” 服务人员听后，笑了笑：“好，希望秦先生能找回序列魔药。” 秦思洋拉着垃圾箱到了客厅，关上房门。 “克里斯护法，到地方了，出来吧。” 克里斯推开垃圾箱盖子，摘掉了头顶的垃圾袋，不好意思地说道：“秦先生，麻烦你了。” 秦思洋叹了口气。 “你也辛苦。” 秦思洋从克里斯手里换到了五只血月盲蛛的眼睛，克里斯也如愿得到了腐蚀黑蜈的残骸。 “对了，秦先生，我听说你搞到了泰坦茅草内叶残片？” 秦思洋打了个哈欠：“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你才听说？” “呃，其实我对泰坦茅草内叶残片没有兴趣。只是有个问题想问一下。” “什么问题？” “胡蝉有没有找你要过泰坦茅草内叶残片？” 第411章 清明手镯 秦思洋没有回答，而是平静地看着克里斯。 眼神之中没有给出任何信息。 “克里斯护法，你的这个问题，我是没有办法回答的。” 秦思洋先推出了一招不置可否的太极。 他有预感，克里斯并不是临走前仓皇提问，而是早有预谋。 甚至说，他躲在垃圾桶里，来南荣找自己，交易腐蚀黑蜈残骸都只是次要的。 探听胡蝉的事情，才是他的真实目的。 克里斯笑了笑：“只是忽然想到的一个问题，秦先生不用如此戒备。” 秦思洋依旧面无表情。 心中猜测，克里斯现在应当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测谎装置。 肯定和否定回答都没有意义。 如果从自己这里得到了信息，克里斯一定会着手对付胡蝉。 那可不行。 他还指着胡蝉陪着自己去安全区外，给自己当猎犬呢。 秦思洋心中叹了口气。 他开口道：“克里斯护法，我不是个会轻易泄露交易信息的人。” “真话。” 克里斯的身上，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话语。 秦思洋微微一笑，果然打开了测谎仪。 克里斯叹了口气，既然被发现，那就没什么办法了。 他从怀中取出了测谎仪。 “秦先生见谅，我只是好奇你的回答会是怎样的。” “这并不礼貌。” “但我还是希望秦先生，能告知刚刚问题的答案。我可以再付出其他的报酬。” 看来，克里斯对于胡蝉获得泰坦茅草内叶残片这件事，十分忌惮。 或者说，对于胡蝉要救治的那个人，十分忌惮。 事到如今，一时间秦思洋能想到的保住胡蝉的办法，就是祸水外引。 只能再稍微地委屈一下自己的德行了。 “克里斯护法，你我交易腐蚀黑蜈残骸的事情，也有人关注过。” “真话。” 果然，克里斯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秦先生，那个人是谁？” “是谁不重要。” 秦思洋拿起水杯，翘起了腿，显得从容不迫。 测谎仪，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把双刃剑。 只有他这种经常撒谎的人，才知道怎么样能够发挥其价值。 吴虞需要血月盲蛛的眼睛，所以秦思洋在跟克里斯交易之前，同吴虞确认了下，五只血月盲蛛的眼睛是否足够。 吴虞说足够，并且询问秦思洋怎么得到的，秦思洋就说是与人交易。 自然而然，吴虞就关注了他的这场交易，每天都发短信来问进展。 秦思洋则通过模棱两可的话语，让克里斯误以为是泽世教的内部有人关注着他的情况。 秦思洋喝了一口水，悠悠道：“那人是谁，我不能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并没有跟那人透露你我交易的事情。” “真话。” 秦思洋继续说道：“克里斯护法，我说了，我只是个交易材料的，可不干情报贩卖的活计。” “我现在安分守己，尚且有不少人打算取我的性命。如果我胡说八道，那恐怕更没几天好活。” “希望你能理解。” 克里斯说道：“或许，只做一次，以后收手，也是个不错的打算。” 说着，克里斯将手伸入怀中。 “克里斯护法，我之前跟你说过，钱我是不需要的。如果你打算掏出几枚金币，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功夫。” 但是，他眼看着克里斯从怀中取出了一只手镯。 “如果秦先生肯告诉我，那我就把这手镯送给你。” “这是？” “清明手镯，四阶猎神道具，可以在你被精神类技能攻击时，抵消攻击效果一次。” “一次性的四阶道具？” “是。” 秦思洋不禁咋舌。 之前他见识过的一次性四阶道具，是胡云升用来轰自己的炮弹。 确实够劲。 能够抵消一次精神技能攻击，听起来似乎能做一张底牌。 看着这枚手镯，他自然眼红心热。 “你有这种好东西，怎么不在交易腐蚀黑蜈残骸的时候拿出来？” “腐蚀黑蜈残骸，可不值这个价格。” “我再多给你一些就是了！” 秦思洋立刻决定，不用腐蚀黑蜈的残骸换血月盲蛛的眼睛了，而是换这枚手镯。 至于吴虞的需求，那得往后稍稍。 当然是自己的需求排在第一位啊！ 克里斯笑了笑：“秦先生，我说的不是你给我的腐蚀黑蜈残骸不值这个价格。而是说，腐蚀黑蜈残骸，不值这个价格。” “四阶猎神道具，到了我们这个层次，武器和护具多多少少都能得到。” “但是像这种特殊功能的四阶猎神道具，并不好搞。” “当然，如果你能给我一整只腐蚀黑蜈残骸，包括腐蚀黑蜈的腐蚀液囊，我倒是可以考虑跟你交易。” 秦思洋皱眉：“所以，你现在拿出这个四阶猎神道具，就是为了换我的一个消息？” “是。” “那你刚刚不拿出来？” 克里斯又笑了笑：“你们华国有句古话，叫做‘空手套白狼’。能免费得到的消息，我何必破费呢？” “克里斯护法，你这次来，应当就是为了当面问我这件事吧。” “秦先生要是这么认为，也没有错。” 秦思洋看着志在必得的克里斯，摇头叹气。 自己临时立的保密交易的规矩，就要打破了。 没办法，他给的太多。 而且，克里斯也将他逼到了无法拒绝的地步。 如果胡蝉没有和他交易过泰坦茅草内叶残片，那他大可直接告知然后得到手镯。 名副其实的白票四阶猎神道具。 所以，即便他拒绝，那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克里斯同样能知道结果。 秦思洋接过手镯，说道：“胡蝉确实从我这里得到了一点泰坦茅草内叶残片。” “真话。” 克里斯听后，双拳微微攥起，而后又松开。 “好，多谢秦先生告知。我想知道的已经都知道了，这就离开。对了，秦先生，今天我来找你的事情，还望你保密。” 秦思洋摇摇头：“交易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但是你知道我给胡蝉泰坦茅草内叶残片的事情，我会告诉胡蝉。” 克里斯微微一愣：“为什么？” “因为我人善。” 第412章 这就是口碑 克里斯盯着秦思洋，眼神充满了困惑，像是在看着一个无法理解的事物。 “克里斯护法，日后如果有人探听到了你我交易的事情，我也同样会告知你的。” 秦思洋又挠了挠脸颊：“对了，我改一下我的交易规矩。以前是坚决不透露交易信息，现在改成不主动透露交易信息，如果透露了，会告知原交易对象。” 说完，秦思洋还点点头：“完美。” “……” 克里斯整个人都懵了，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秦思洋这个人。 简直是天上地下独一份。 秦思洋则爱惜地瞧着刚刚得到的清明手镯，对着灯光细细观察密致的结构，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至于刚刚修改的规矩—— 规矩是什么？不就是用来赚取更多利益的手段么？ 现在他通过出卖临时编出的规矩，能得到一件四阶猎神道具，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更何况，就算他不拿这手镯，克里斯照样可以推测到结果。 反正他是个体户，规矩随时调整，没什么问题。 这时，他看到克里斯还在直愣愣地瞧着自己，然后问道： “克里斯护法，用我送你出学校么？” “呃……不用。今天开收垃圾车的是我的人，你只需要把我和垃圾桶再拖到招待所外面就行了。” “好吧。” 秦思洋按照克里斯的要求，将装着他的垃圾桶拖回了招待所外。 然后给胡蝉打了个电话。 “喂，秦总，我不是上周说了，高考出成绩前没有时间么？” “圣子大人，我不是找你出去玩，是有个事跟你说一下。” 一听秦思洋叫自己“圣子大人”，胡蝉的第六感立刻让他心中紧绷。 “什么事？” “就是你和我交易泰坦茅草内叶残片的事情。咱们交易的时候，你没跟我说过让我保密，对吧？” “……你想说什么？你告诉谁了？！” “克里斯知道这件事了。” “什么？！秦思洋，你怎么可以把咱们的交易告诉别人？！” “着什么急啊，你不是没说过让我保密么？” “你有没有一点常识？！私密的交易，怎么可以告知旁人？！” “他给了我一件四阶猎神道具。” “他给了你……” 听到秦思洋用这个消息换了一件四阶猎神道具，胡蝉也沉默了。 别说秦思洋了，就连他这个当事人，听到这个价码，都有些心动。 “胡蝉，我能告诉你这件事，不让你吃哑巴亏，已经很仗义了。” “仗义就不会出卖我。” “出卖这个词，用得太重了。”秦思洋不以为然：“你我之间，只是单纯的交易，并无恩义。” “况且你扪心自问，交易之中，我有亏待过你么？我提出的要求，给你的材料，送出的研究，说一句慈善家也不为过吧。” 胡蝉很想劈头盖脸地骂秦思洋一顿。 可是思来想去，似乎又骂不出口。 印象中的秦思洋明明是个无赖，却在做事上让他无法指摘。 沉默片刻，胡蝉说道：“好吧，我知道了。” “因为你跟克里斯说了这件事，我恐怕有许多麻烦要处理。估计在高考出成绩后，克里斯就会联合金晟宇准备动手，那我也就没有空闲跟你出安全区了。” “有多麻烦？” “会死人的那种麻烦。” 秦思洋想了下：“这样吧，你再抽空陪我出安全区几天。” 胡蝉的声音极其冷漠：“嗯？什么意思？我刚刚说的华语，已经起不到交流的作用了么？” “你陪我出安全区，把祭品圆片甲收齐，我就把全数的泰坦茅草内叶残片直接给你。不需要像之前那样，陪我出去三次才给你全部了。” “你……” “虽然我不知道你要泰坦茅草内叶残片救谁。但是克里斯和金晟宇联合起来，我想那个人应该很关键才是。” “所以，只要那人康复痊愈，你的麻烦应该就能迎刃而解吧？” 胡蝉以沉默应答。 秦思洋继续说道：“我当初受了致命伤，治疗都没有用多少泰坦茅草内叶残片。你我交易的那么大片的泰坦茅草内叶残片，肯定够他痊愈。” 秦思洋又给出了更加优越的条件。 因为他确实需要胡蝉的帮助来集齐信徒之路的祭品。 胡蝉叹了口气：“我再考虑考虑。” “嗯，想好了跟我说一声。” 挂了电话，秦思洋洗了个澡，舒缓一下在泽世教护法和圣子之间斡旋的压力。 总不能因为别人的事情影响了自己的心情。 换了一身崭新的卫衣，吃了顿午饭，烦恼抛诸脑后，顿觉神清气爽。 然后拍拍屁股，拿着血月盲蛛的眼睛，昂首挺胸前往奇迹楼。 爷又来定点扶贫了！ 一回生，二回熟。 秦思洋来到奇迹楼，站在楼下背着手，还没有说话，教授们就“噌噌噌”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按照之前的惯例，当秦思洋站在楼前的这片空地，神采飞扬一脸得意，就意味着又带着材料回来了。 所以当他大步流星地来到这里时，听见脚步声的教授们，就像是闻见了味儿的饿狼，直接扑了过来。 陆道兴这次依旧没有现身，看来还是在辛勤工作偿还债务。 郝亮一马当先，忙问道：“小秦，你来了？是杀死多头鼠鼬了么？” 秦思洋也没有卖关子，将储物箱扔给了吴虞。 “吴教授，五只血月盲蛛的眼睛，我给你弄到了。” 吴虞虽然早就知道秦思洋能帮他取得材料，可是打开储物箱验证之后，还是不免激动起来。 他狠狠地推了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好，好，好！谢谢小秦了！我问过不少人，都没有这蜘蛛眼睛的消息，没想到你能弄到！” 郝亮则露出了失望的面容，像是个没抢到糖的孩子。 秦思洋也没有办法，多头鼠鼬这种神明，不仅罕见，而且危险。 确实有些难以获得。 其他教授则再次开始了对秦思洋的连环称赞。 四面八方一齐开口，毫不吝惜溢美之词。 不得不说，这些文化人拍起马屁来，确实有点东西。 什么“南荣季布”，“吾之子房”，“末世孟尝”，一个接一个地哐哐往秦思洋脸上砸。 谁来都得迷糊！ 第413章 她来了 又过了两天。 秦思洋给温舒打了个电话，确认她终于要到南荣了。 从第区域到第7区，如果闷头赶路不停歇，且有三个司机轮换，车程大概是五天。 如果没有轮换的司机，只有一人，算上睡觉和休息的时间，大概要八天左右。 因为温舒的奶奶年纪大了，赶路的时候更经不起长时间的颠簸，所以他们花了十来天才到达目的地。 而秦思洋这边，早就让招待所的工作人员收拾好了一间房，并且在里面置办了两人用的物品。 车辆行驶到招待所楼下的时候，秦思洋已经在门口等候。 看着搀扶着奶奶走下车的温舒，秦思洋感到周围的风似乎都停了半刻。 许久不见，怎么温舒……好像又变漂亮了？ 至于温舒身旁的那个老者，秦思洋的目光则自动掠过了。 秦思洋走上前去，笑着问道：“温舒，你来了。这一路，辛苦么？” 温舒摇摇头：“没什么辛苦的，路上爱德华把我和奶奶照顾得很好。” 这时，秦思洋才注意到这个老人。 温舒奶奶满头银丝，两眼蒙着阴翳，额头上有不少磕碰的疤痕，瞧起来确实是盲了多年的样子。 她的手与温舒的手扣在一起，祖孙二人和顺的模样，瞧着十分温馨。 秦思洋打了个招呼：“奶奶好。” 温舒奶奶的鼻子闻了两下，稍稍迟疑了一瞬，然后对秦思洋说道：“小秦同学，你好。感谢你帮我与小舒安排住宿的事情。对于你的感谢，温舒已经跟我讲了” 秦思洋笑得合不拢嘴：“奶奶，没什么谢不谢的，我与温舒也是互相帮助。” 这时，温舒又提醒了一句：“我们来的十多天里，爱德华对我和奶奶照顾得非常细心。” “爱德华……” 温舒一连暗示了两次，秦思洋才瞧见了从副驾走下来的爱德华。 爱德华在一旁站着，神色尴尬，心中困惑。 这个一直傻笑的同龄人，真的像自己父亲说的那样心思深沉，深藏不露？ 怎么感觉父亲似乎把秦思洋想复杂了？ 秦思洋看到爱德华，才终于从一股发自内心的喜悦之中缓和过来。 “你好，爱德华，我是秦思洋。” 说着，伸出了手。 爱德华也收起心中的情绪，友好与秦思洋握手：“秦同学，如雷贯耳。” 秦思洋眼前一亮：“嗯？成语用得很好，爱德华的华语功底，应当是非母语之中非常不错的了。” 爱德华礼貌点头：“让秦同学见笑了。末世前我父亲认为华国必将崛起，所以自幼就给我安排了华语课，让我一直学习华语。” “末世降临，各国都被摧毁，咱们的安全区内华国人占据大半。倒是误打误撞，我的华语水平给我提供了不小的便利。” 秦思洋若有所思：“原来如此。乔纳森州长，果然总是未雨绸缪，高瞻远瞩。” “对了，爱德华，你有住宿的地方么？” “刚刚赶到，还没有来得及安排。” “那就与我一起进招待所吧，你这些天的住宿，我来安排。” “好，谢谢秦同学了。” 一边说，一边将爱德华还有温舒祖孙往招待所中带领。 秦思洋的步伐并不快，是在暗暗顾及温舒奶奶行动不便。 而温舒则搀着奶奶走在秦思洋与爱德华的身后，不打扰两人的交流。 她清楚，爱德华之所以在路途上照顾自己祖孙二人，是看在秦思洋的面子上。 现在见到了秦思洋，当然要给爱德华一个好好交流的机会。 “对了爱德华，如果乔纳森州长打算给你在周围租房或者买房，你可以随时从招待所搬走，我也会找人帮你搬家安置。” 从秦思洋口中听到“买房”二字，爱德华心中疑惑。 这个和自己一样的十八岁少年，把买房说得轻巧，应当是觉得这是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 可这里是第7区，买房能容易么？ 爱德华问道：“买房？附近的房子很便宜么？” “呃，还好吧，听别人说，不到十枚金币就能买一室一厅。” “不到十……” 爱德华被口水呛了一下。 十枚金币？！ 这叫还好？！ 秦思洋不是个孤儿么，怎么感觉像是继承了某家商会的遗产一样？！ 他又问道：“那秦同学，也买了房子么？” “哦，我没有。赵校长给我安排了一层的招待所，住宿完全不是问题，所以暂时没有买房子的打算。爱德华你呢？乔纳森州长有说过在这里买房的事情么？” “呃，并没有。” 爱德华嘴角稍稍下压。 要想在第7区买房，凭他父亲的死工资是肯定不可能。 至于算上灰色收入够不够，那就只有他的父亲母亲知晓了。 不过，父亲希望他来到第7区接近秦思洋，在校外买房反而是落了下乘，倒不如租招待所见秦思洋更为方便。 秦思洋在前台给爱德华办理住宿手续。 “除了第十层，其他的房间都是一枚银币一天是么？” “没错。” 爱德华听得牙缝中直钻冷风。 一天一枚银币，简直是抢钱啊！ 一个月三十枚银币……但愿父亲乔纳森不会吝惜吧。 秦思洋又问道：“现在有哪些房间是空着的？” “回秦先生，现在是暑假，在招待所住宿的人比较少。除了第十层，其他各层都有空房。” 秦思洋回身问道：“爱德华，你对楼层有什么要求么？” “没有。” “行，那我就给你选一间和我近一点的，有事情方便你直接找我。” “谢谢。” “麻烦就从第九层找一间房吧。” 前台一边在电脑操作，一边微笑应答：“好的。” “至于住宿的费用，直接从我的租金收益里扣除。” “秦先生，那这位爱德华先生的租金，一直从您的租金里扣么？” “只要是他住，你就一直扣就行。” “好的。” 爱德华听得如同雷霆灌顶，直接僵在了原地。 “秦同学，你是说，我所有的租金，都由你来承担？！” 秦思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无非是一些钱财罢了。我与你父亲乔纳森州长，还有你，都有着深厚的情谊，这件事不必放在心上。” 爱德华听后，心中更是不安。 总觉得父亲说的与秦思洋的那点交情，值不起这么多钱。 秦思洋该不会是要把自己卖了吧？ 第414章 什么是朋友 秦思洋对温舒说道：“你和奶奶先在大厅的椅子上休息下，我带着爱德华上去搞定住宿，再下来接你们。” 温舒轻轻点头：“好。” 秦思洋便伸手邀请爱德华：“走，上楼吧。” 两人进入电梯，爱德华心中忐忑。 他说道：“秦同学，我觉得，一个月三十枚银币的租金，不是一笔小钱。我还是自己付吧。” 秦思洋问道：“爱德华同学，有挣钱的门路？” “呃，就是猎杀神明挣点银币。” “其他的呢？” “其他……其他没了。” “光靠猎杀神明挣钱，太慢了。”秦思洋摇摇头。 他自己冒着生命危险猎杀了几只鬼面鹭，也才得到数百枚银币。 虽然后来的腐蚀黑蜈和雷霆雪狼的奖励多了些，但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横财。 爱德华是凭借父亲的职位被安排到南荣大学读书的，估计猎神积分并不算高，起码没到特招底线的五千分。 这么算来，爱德华手里的银币应当也维持不了多久。 “如果这样，住宿的费用，就是乔纳森州长给你付了？” “是。” “那还是我给你付租金吧，你别自付了。” 爱德华愣了一下：“我是读书，不是工作，当然没有多少收入。” “况且，按照你们华国人的传统，子女在外读书，生活费和住宿费，不本就应该是父母承担么？怎么秦同学好像认为……这是件不正常的事情？” 秦思洋摇头：“不是我认为父母给生活费住宿费不正常。而是考虑到你们父子的身份。” “身份？” “你父亲乔纳森州长，一个月联合政府发下的税后工资是多少？” “大概十枚银币。” “对啊，只有十枚银币。你在这里住宿，一个月就要花三十枚银币。时间短点还好，时间长了，你父亲怎么付得起这笔租金呢？” 爱德华挠了挠鼻子：“这个，秦同学，我父亲也不仅仅靠着税后工资……” “嘘！” 秦思洋将手指抵在嘴唇，示意爱德华不要再说下去。 “爱德华同学，这种话，还是不要讲出来的好。” “哦，因为我父亲说过，秦同学你是值得信任的。” 秦思洋摆摆手：“我值得信任，不代表你的周围值得信任。” 他指了指自己的戒指：“今天你和我在一起，我打开对话屏蔽，你我说的话别人听不到。若是哪一天你与别人说，被其他有心之人听到，可就麻烦了。” 爱德华听后，心中一紧，顿时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不用慌，现在一切都还好。” 电梯门打开，两人走出。 秦思洋继续说道：“就比如我刚刚说的，你的父亲的工资，并不足以支撑你在这里的住宿费和学费。时间一长，有心之人很容易凭借这件事咬到乔纳森州长的身上。” “到时候，可就不好办了。” 爱德华喃喃道：“可是，父亲并未对我说过在意开销的事情。” “乔纳森州长操心的事情太多，没法事无巨细地叮嘱你。他未必知道我招待你住价格昂贵的招待所，或许以为你会去住一个月两枚银币的四人宿舍。” “更何况，在第14州，又有谁能撼动乔纳森州长？他或许已经疏忽了第7区可能有潜在敌人的事情。” 爱德华微微颔首，他知道秦思洋说的是对的。 只是与秦思洋单独相处了两分钟，他就意识到，父亲对于秦思洋的评价，没有掺杂一点水分。 “所以，你的住宿费用，就算在我的账下吧。免得你来南荣大学读书，反而因为我的原因，又给乔纳森州长惹了麻烦。” “可是，这不是一笔小钱。无功不受禄，我无法接受你的这份厚礼。” 或许是被秦思洋的随和与真诚感染，或许是父亲对于他的嘱托潜移默化，爱德华现在已经相信，秦思洋没有任何不善的目的。 他就是单纯不在意这些钱财，想要帮助自己而已。 但爱德华从小受到各种礼仪的教育，不可能接受这种长期吃白食的恩惠。 秦思洋诧异地看了爱德华一眼，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几许自尊。 心中一叹。 这年头，自己身边像爱德华这么要脸的人，真的不多。 算是稀有保护动物了。 “那你就当我借你的，自己想办法还就是了。” “还？可是这笔钱太多了……” “我帮你付住宿费，其实是为了交个朋友。要是这点钱你都觉得多，那你估计很难和我玩到一起去。” 秦思洋看了眼门牌，用钥匙开门后，语气平淡地说道：“倒不如让乔纳森州长给你安排转学去中荣，那里你这样出身的人更容易交到朋友。” 爱德华沉默不做声，攥紧了拳头。 他知道，秦思洋是靠着大胆强势猎杀神明积累财富与声望，走到今天。 可是自己摆明了不是个善于战斗的序列能力者。 交朋友？能交得成么？ 看出了爱德华心中的想法，秦思洋宽慰道：“爱德华，你也不用压力太大。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定位。” “我是靠着一个‘莽’字出头的，你未必非要和我一样。朋友嘛，除了走相同道路，还可以走互补道路。” 爱德华皱眉思索：“互补么？” “没事，这不着急，你慢慢想。” 秦思洋在房间转了一圈，说道：“这间房虽然比不上第十层的，倒也还算齐全。卧室厨房浴室阳台都有。一个人住或者带着女朋友住，都没有问题。” “第十层我的房间，大部分都安排出去了，少部分还在收租金，所以只能让你在这里将就下。” “很感谢秦同学的安排，这里用‘将就’二字，着实有些过分，我看用‘讲究’比较适合。” “还会谐音，你华语确实不错，比许多华国人都好了。” 爱德华苦笑一下：“语言只是交流的工具。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学好了也只是锦上添花，不能发家致富。” 秦思洋竖起大拇指：“这话，没有一定的视野和格局，可说不出来。” “那就先这样，吃饭的时候你可以直接给前台打电话，送餐上门。有问题再联系我，我在第十层的1001住。” “嗯，谢谢秦同学。” 爱德华则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沉思：“互补的朋友……一时没有头绪，还是得请教下父亲。” 秦思洋回到大厅，准备接温舒和她奶奶上楼。 刚出电梯，却看到温舒身旁围着两个人。 第415章 巧遇 那两人正在温舒身旁交谈。 秦思洋眉头一皱，温舒在第7区不可能认识人。 瞧着温舒诧异而警惕的目光，秦思洋也确认了，那两人和温舒无关。 难道又是自己给她惹来的麻烦？ 秦思洋赶紧上前，想要帮温舒化解矛盾。 没走两步，立刻认出了那两人。 是赵四方的未婚妻顾云萱，以及相貌平平无奇的顾云鹏。 说实话，秦思洋是不想和顾云鹏这种花瓶走得太近的。 但是！ 看到顾云鹏站在温舒身旁，秦思洋立刻如非洲草原上饮水的角马，心中冒出了面临生死危机的警惕。 不好，这个花瓶要作妖！ 秦思洋用手抹了把自己的头发，昂首挺胸，迈着大步，自认为神气十足地走上前。 顾云鹏瞥见了秦思洋的步伐带着几分不协调，不知他在干什么，用了非常委婉地措辞问道：“秦思洋，你为什么踢着正步过来了？” 秦思洋眯起眼瞧着顾云鹏。 这个虚有其表的人，居然一见面就公开数落自己！ 他还没开口，顾云萱则皱眉说道：“哥，你说的不对。哪有他这样踢正步的，他都顺拐了。我觉得他可能是刚刚有点中风的征兆。秦思洋，你这么年轻怎么就要中风了？是不是有人老是惹你生气？” 秦思洋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顾云萱。 好家伙，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妹啊！ 兄妹俩组团来埋汰自己了？！ 自己这健康小青年要是真被气得中风了，那也是被你们俩气得！ 秦思洋正要分辩，却看到温舒轻笑了一声。 随即又恢复了平常的面容，抱歉地看了秦思洋一眼：“对不起，刚刚没忍住。你们认识？” “嗯。认识。” 秦思洋嘴角一扯，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被温舒这么一笑，他顿时也不想说什么了。 但心中仍旧疑惑，顾云鹏和顾云萱找温舒做什么呢？ 他正要开口。 忽然意识到自己站在了顾云鹏的跟前，距离顾云鹏只有半米不到的距离。 这是秦思洋第一次近距离观察顾云鹏。 顾云鹏微微抬头，平视着秦思洋，深邃的眼眸映出点点光芒，像是幽深湖水中闪烁的星光。 他的侧脸线条硬朗却不失柔和，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流畅地延展至颈部，光影交错间显得格外迷人。 额前微卷的碎发随意地垂落，为他冷峻的气质增添了一抹温柔。 他，就像是一幅静谧而深邃的画，既有现实的锋利，也有诗意的温柔。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甚至连静默的呼吸，都仿佛在勾勒着一首无声的诗篇。 顾云鹏的存在仿佛自带光环。人来人往的大厅中，许多人会为他停下脚步，驻足张望片刻。也有人会在擦肩而过后忍不住回头多看几眼。 秦思洋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心中只是飘过了四个字： 我见犹慕。 但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不应被英俊潇洒倜傥俊秀的外表打败。 最重要的，还是内心！ 秦思洋很快就调整了心态。 人，必须要扬长避短。 既然外形隐隐输给他半分，那就不要给他胜过自己的机会！ 如果这个人不是顾云鹏，不是顾云萱的哥哥，不是顾威荣的儿子，不是赵四方的大舅哥，那他会用更简单粗暴的办法抹平两人之间的差距。 可惜，那种方法现在用不得。 于是他“哼”了一声，顺势走了两步，离开顾云鹏，绕到温舒奶奶的身旁。 站在温舒奶奶的边上，应该能显得自己活泼乖巧一点。 秦思洋正要开口询问，温舒“噗嗤”笑了一声。 然后轻轻咬住嘴唇，再次冲着秦思洋抱歉地点了点头：“对不起，又没忍住。” 秦思洋刚刚积攒的气势，又被温舒一笑给破掉了。 心中有些郁闷。 温舒不是喜欢自己么，怎么老是在关键时候让自己破功。 终于，他还是问出了这个被无心打断多次的问题。 “温舒，你认识他们？” 温舒摇摇头：“不认识，是他们一进大厅，看到了我，立刻上来问我叫什么，然后你就来了。” 秦思洋点点头，又斜视看向顾云鹏：“顾云鹏，你们认识温舒？” 顾云鹏没有纠结秦思洋之前叫他大舅哥，现在却直呼大名。只是轻轻摇头：“我不认识，萱萱认识。” 秦思洋又看向顾云萱。 顾云萱一脸喜色，点点头：“没错，我是她的书粉！她写的唔唔唔……” 顾云萱还没有说完，顾云鹏就上前捂住了她的嘴。 然后给了秦思洋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书粉？ 秦思洋立刻想起，是之前交流过的，《作案不被序列者发现的一百种办法》和《普通人杀序列者的一百种方法》。 顾云鹏应当是意识到，这里人多眼杂，他们交流的时候又没有打开对话屏蔽的道具，容易让别人听到。 书名一说出来，不定会惹多少麻烦！ 最起码，温舒写这两本书的时候，应该不会让自己慈眉善目的奶奶知晓。 秦思洋冲着顾云鹏微微点头。 这个大舅哥，虽然不怎么讨人喜欢，但头脑确实还是在线的。 反观小赵的未婚妻，简直像是幼儿园毕业后直接跳级到大学一样……算了，反正也不是自己娶，不多说了。 秦思洋低头看了眼温舒，发现温舒的神色十分吃惊。 一向从容淡定的她，双目之中的流光居然在轻轻颤动。 秦思洋之前就有猜测，这两本书就是温舒自己写的。 今天见这情景，温舒檀口微张，一副被人忽然扒掉马甲的吃惊模样无从掩饰，基本可以确认了。 秦思洋转了下手上的戒指，说道：“我屏蔽了对话，可以放心聊了。” 顾云鹏松开了捂住顾云萱的手。 而顾云萱也意识到了刚刚的问题好像不太适合公开讲，于是有些局促地抠着手指，一双大眼有些心虚地扫过几人，没再说话。 秦思洋问道：“顾云萱，你怎么知道书是她写的？上次咱们聊天的时候，你不是说不清楚作者是谁么？” 第416章 钻石私生饭 顾云萱低下了头，没有回答。 顾云鹏叹了口气，替她解释道：“萱萱看书的地方，是在艾西可虚拟聊天室，你还记得吧？” 秦思洋点头：“嗯，对。” “艾西可聊天室，是赵家开的。” “嗯，对。” “萱萱不是就要嫁给赵四方了么，然后就让赵四方帮忙查查，那个匿名发书的‘舍予’的地址是哪。” “嗯？不对！”秦思洋眉头一皱：“艾西可匿名聊天室，不是完全匿名和隐藏地址的么？赵四方怎么能查？” 顾云鹏一摊手：“匿名是对外的说法。就好像你我和赵四方在鬼面鹭肚子里的事，不也没跟别人讲过么。” “那他们对内的说法是？” “他们内部保留了使用者的全部数据，而且永远不会删除，是由赵家的亲信负责看管。所以，完全可以进行数据检索。” “他们不怕被别人知道？” “赵家当然知道不能随便来检索用户的数据，一旦开了口，谁还会相信他们的牌子？所以为了避免数据泄露，影响‘艾西可’这个品牌的公信力，检索数据需要的权限很高，至今没有出过问题。” 秦思洋眉头一挤：“权限很高？有多高？” “姓赵。” “……合着就四个人能检索呗？” “四个？除了赵龙腾，赵龙飞和赵四方，还有谁？” “小赵他姑姑赵凤君啊。” “哦，你说赵院长？她从来不当自己是赵家人。” “好吧。所以，小赵就帮着顾云萱查了‘舍予’的登录地点？” “嗯。萱萱求赵四方帮忙，赵四方二话不说立马就帮了。赵大伯听说他是为了萱萱，又感觉这个数据的查找无关紧要，所以就网开一面，答应了。” “岂有此理！”秦思洋听后横眉冷对：“小赵怎么能一点原则都没有，简直是色……” 刚要骂赵四方“色令智昏”，但忽然想到令赵四方神智昏聩的“色”就在眼前，所以还是住了嘴。 赵四方瞧着正经，也是个见色忘义的家伙。 他深吸一口气，问道：“然后呢？” “查到了地址，他就又让人去了那个网吧，查找那天的监控视频，通过监控得到了她的相貌，进而查到了她的信息。萱萱因为很崇拜写书的作者，所以记住了她的长相。” 然后顾云鹏努努嘴：“这不，今天在大厅见到她，一下子就认了出来，然后就跑上前想要跟她聊天了。” 秦思洋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这和以前追明星的私生饭有什么区别？” 顾云萱听后，头压得更低了。 顾云鹏也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倒是温舒，收起了惊讶的神情，对着两人笑了笑：“秦思洋，麻烦你跟我和奶奶介绍一下这两位朋友吧。” 温舒大气的表现，让秦思洋也顺坡下驴，不再想着追究这件事。 “好。” “这位是顾云萱，算是萱萱服装城的女老板。旁边的是她哥哥顾云鹏，和我都是赵氏商会的副会长。两人都和我们同一届。” 秦思洋有意无意地带出两人的背景，算是给温舒一个大概的浅显认识。 “你们好。秦思洋，你说他们和我们是一届的，那他们是龙凤双胞胎？” “不。顾云萱比我们小两岁，因为学习比较好，跳了两级。” 温舒点头，目光很是和善：“怪不得，看着比我们都要青春一点。” 顾云萱略带羞愧地说道：“你……你不怪我么？” “怪你？”温舒微微一笑：“你能喜欢我写的东西，我高兴还来不及，为什么会怪你？” “真的？！”顾云萱听到温舒的话，立刻释然，双眼之中散发着对温舒敬佩的光彩。 “嗯。” 秦思洋继续说道：“这是我的高中同学，温舒，帮过我一些事情，以后要在九龙学院上学，我就先把她和她奶奶接过来了。以后她和她奶奶就在招待所第十层居住。” 顾云鹏疑惑：“我记得，高考成绩还没有出，她是怎么确定能考上九龙学院的？秦思洋，是你给她搞了名额？” 顾云萱冲着顾云鹏哼道：“你别小瞧人家了！温舒可是八州联考第二名！考上九龙学院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说完，顾云萱还挺骄傲，似乎作为温舒的粉丝，她也与有荣焉。 秦思洋和温舒又是愣了一下。 好家伙，顾云萱连温舒的考试成绩都知晓？ 这可真是把她查了个底掉啊！ 顾云鹏无奈地捂着脸。 自己这个傻妹妹，简直是无敌了。 真就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气氛又尴尬了一刻。 秦思洋见温舒没有苛责的打算，便转而问道：“你们俩今天怎么来到招待所了？” “哦，我不是住你楼下么，这几天比较空闲，就先来放一下行李，适应适应这里的生活。” “那你行李呢？” “商会的人帮我送上去了，现在应该在布置屋子呢。怎么，商会没派人帮你搬家？” 秦思洋听后，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嘴角强行挤出一抹微笑：“当然也帮我搬家了。” 心中则又对赵龙飞骂骂咧咧。 同样是副会长，凭什么顾云鹏就各种服务到位，自己就是个光杆司令？！ 姓顾了不起？！ “爸妈都有事情忙，没空管我俩。我今天搬过来，萱萱也跟着一起来了。没有地方住，我就也给她也开了间房。” “本来我还想着安顿好就去找你一趟，聊聊最近的情况，没想到直接在大厅里不期而遇。” “对了，过两天赵四方应该也过来了，咱们可以到时候再仔细聊聊。正好他有个关于开展商会业务，与三大商会做斗争的计划，要咱们讨论下。” 秦思洋挠挠脖子：“咱们仨讨论商会计划？不需要跟剩下的俩董事，他二叔和你老爸先讨论下吗？” “哦，他们看了下，觉得可以尝试，让我们放手去做。” 秦思洋点点头：“好吧。他俩对咱们三个可真是信任啊。讲道理，经商的领域，我对我自己都没这么信任。” “凡事总有第一次嘛。”顾云鹏耸耸肩：“反正最差也就赔一颗赤红结晶。” “赔一颗赤红结晶？”秦思洋更加疑惑：“赵氏商会哪有赤红结晶赔？” “你不知道？赵二伯说，那四颗抵押的赤红结晶，有一颗已经被持有者暗中让渡给咱们商会了。” “放他……” 秦思洋气得正要破口大骂，余光看到了一旁的温舒，又把话咽了回去。 脸憋得像一个猴屁股。 第417章 安顿 放他娘的屁！ 秦思洋是想骂娘的。 自己什么时候把赤红结晶让渡给赵氏商会了？ 拿出来给他们压场子就不错了！他居然还想用自己的赤红结晶做保证金？！ 荒唐！ 这事即便赵龙飞在跟前，他也照骂不误。 非得指着赵龙飞这个疤瘌脑袋，喷他一脸唾沫星子。 可是，今天温舒在。 不光温舒在，温舒的奶奶也在。 秦思洋脑中忽然生出了一个多年都没有想到的念头：骂人不是好孩子。 在这个念头的驱使之下，他下意识地收敛了几分。 只是冰冷地问顾云鹏道：“赵龙飞是这么跟你说的？” “嗯，怎么，赵校长没有跟你讲？” 秦思洋脑袋一歪，怨气十足：“跟我讲？他敢么？” 顾云鹏见秦思洋这般模样，也是微微一愣。 不知道秦思洋一个孤儿，哪里来的这种底气叫板赵龙飞。 看起来这赤红结晶就像是他的一样。 但是，按照顾云鹏的认识，秦思洋可不是个自不量力的愣头青。 或许真的与赵龙飞有些他不清楚的交易。 所以不再多说。 秦思洋又问道：“这件事，小赵知道么？” “这我就不清楚了，或许他知道。赵校长跟我说，这件事他暂时不打算告诉外人，那天我碰巧在商会，就跟我提了一下，让我给我父亲知会一声。至于赵四方是否知道，那全看他们赵家关上门怎么商量。” “那你怎么告诉我了？” “赵校长说不告诉外人，你又不是外人。而且咱们都是副会长，到时候也要同心协力……” “打住。”秦思洋说道：“新的商业计划，我是否参加，还是两码事。还是等小赵来了，再聊聊吧。” “呃……好，你比较忙，有自己的安排，我理解。” “跟我的安排无关。”秦思洋戾气十足：“就算没有安排，我也不一定做。” 秦思洋的脾气，顾云鹏也有所了解。 认准的事情，轻易不会放弃，至少他是劝说不来的。 “行吧，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等赵四方来了，咱们再聊。” “好，再见。” 顾云鹏就要转身离开，却发现顾云萱还恋恋不舍地坐在温舒身旁，无奈地叹了口气。 “萱萱，走了，温同学和她奶奶舟车劳顿，还没有休息呢，你就算有事情，也改天提前问一下人家什么时候有空，别搞这种突然拦截。” “哦，好。” 顾云萱这才起身，冲着温舒鞠了一躬：“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温舒则阳光甜美一笑：“没有什么麻烦，相反，非常感谢你对我的认可。” 顾云萱面颊微红，笑得像一朵粉粉的桃花：“我读你的书的时候，就猜到你是个人美心善的姐姐。今天见面，果然是这样！” “你我是同级，不用叫姐姐，直接叫我温舒就好了。” “嗯。你可以像我哥一样，叫我萱萱！那我们有时间再联系！可以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么？” “好。” 两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后，顾云萱便被顾云鹏拉走，进了电梯。 在电梯里，顾云鹏瞧着仍满脸欣喜的顾云萱，顿时觉得头疼。 “你还是被爸妈宠溺得有点过分了。” “宠溺？”顾云萱并不认同，气得瞪大了眼：“我自己的事情都是自己做的，基本不让爸妈操心，认真学习，从不乱发脾气，怎么能叫宠溺？” “我说的不是这方面的宠溺，而是人情世故方面。” 顾云鹏皱着眉头：“刚刚你还要赖着不走。你没发现，秦思洋的脸已经黑得不像话了么？” “黑？哪里黑？我看秦思洋虽然不算白，但也算不上黑吧？” “我……” 顾云鹏无话可说。 算了。 反正这个妹妹也要嫁给赵四方。 以后头疼的是赵四方，又不是自己。 话说回来。 赵四方有的时候也是一根筋。 顾云鹏有些担忧地双手抹了下面颊，喃喃道：“你们夫妻俩，以后可怎么办啊。” “我和四方哥哥好得很！不用你操心！” “借你吉言了。” 等到顾云鹏和顾云萱走后，秦思洋便带着温舒和奶奶起身前往住处。 “奶奶，按照温舒的要求，为了方便她照顾你，我给你们安排了一间独居室。” 温舒的奶奶和蔼笑了笑：“谢谢小秦同学了。我叫徐兰芝，你叫我徐奶奶就好。” “没事，徐奶奶，您以后叫我小秦就行了。当心，这里有个台阶。” 秦思洋和温舒一左一右地搀着徐兰芝，安安稳稳地来到了房间。 打开门之后，秦思洋将钥匙放在了桌上，然后介绍道：“这虽然是个独居室，但是五脏俱全。客厅餐厅厨房浴室阳台，外加一个大卧房，全都在这里。” “如果你们觉得这里不太舒服，我可以再安排校外给你们租一个大点的房子，但是第7区的情况比较复杂，在校外居住可能不如在这里省心。” 徐兰芝连忙摆手：“小秦，不用麻烦了，这里好宽敞，我从门口往前走了十多步，都没有摸到对面的墙。我已经是土埋到眉毛的人了，大半辈子清贫过来，没想到现在能住这么宽敞的地方。” “而且，这里很安静。以前住的地方，我总能听到邻居上下楼的声音，开关门的声音，吵架说话的声音。在这里，你关上门之后，我一点杂音都听不到。” “对我这个老太婆来说，这里简直就是神仙娘娘才能住得地方啊。” 温舒看着干净整洁的房间，目光闪动，如同天上的繁星：“这里很好，比我们之前的居住条件好多了，我和奶奶真的非常满意。” 然后对着秦思洋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秦思洋。” 秦思洋被温舒鞠躬搞得有点手足无措：“你看你，你这……没必要，真没必要。” 秦思洋聊了两句，便离开房间，不再打扰温舒和徐兰芝的休息。 等到秦思洋走后，温舒扶着徐兰芝坐下。 “奶奶，你先歇一会。秦思洋说有需要可以打电话给前台，我问问他们晚饭是怎么准备的……” 温舒话还没说完，就被徐兰芝抓住了手。 “小舒，坐吧，吃饭的事情不着急，奶奶有些话想跟你说。” 第418章 你的秘密我也知道 \"刚刚小秦说了，这屋子里不会被人监听，奶奶也可以放心说。\" 温舒乖乖坐在徐兰芝身旁，心中则带着几分疑惑：“奶奶，你要说什么？” 徐兰芝的手轻轻拍着温舒的手，一双蒙着阴翳的眼睛，居然流露出了几分担心的模样。 “小舒啊，奶奶知道，一直以来你都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 “不论是学习，还是生活，都不需要奶奶操心，也不需要奶奶多说什么。” “话说回来，奶奶这个瞎眼老婆子，除了给你添乱，好像也帮不上你什么。” “奶奶，你别这么说。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徐兰芝摇摇头：“就算没有我，你早晚也会适应的。孩子，你要知道，时间会冲淡一切。奶奶活了这么大把年纪，经历过的痛楚，远比你想象得要多，但不还是好好地活到了今天？” “奶奶……” “好了，不说这些远的，还是回到现在。” “你肯定是做好了打算，才决定跟着秦思洋来第7区上学的吧。” 温舒抿嘴不语，徐兰芝也没有追问的意思。 “你的打算，奶奶不会去问。一直以来，你都有许多自己的打算，奶奶知道的，但是也从没有跟你打听过。” “这个世道，序列能力什么的，厉害得吓人。奶奶也怕自己知道得多了，哪天被人用序列能力搞得五迷三道的，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把你的事情给漏了出去。” “你是奶奶现在唯一的牵挂，要是因为奶奶给你添了麻烦，那奶奶恐怕真的会后悔死。” 温舒听到这里，心中一怔。 哪还不知道徐兰芝话里有话！ 自己的事情，难道奶奶一直都有所察觉？！ 她惊得看向徐兰芝，在确认奶奶是否真的已经看不见了。 徐兰芝笑了笑，手顺着温舒的脸颊摸上去，帮她理了下额头的碎发：“小舒，你是不是在想，奶奶一个瞎老太婆，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小舒，虽然我瞎了，但也是听着你、闻着你长大的。你有什么事情，我这个老婆子，怎么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 “只是那些担心的话，不会跟你说，怕你分心，怕你受到影响，奶奶相信，你做的事情，肯定是对的。” “你高考结束了，要上大学……哦不，现在是学院，你要上学院了，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大人。所以，奶奶也要跟你聊聊这些年来心底的话。” 温舒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直勾勾地看着徐兰芝。 与奶奶相依为命这些年，她是第一次听徐兰芝提起这些事情。 在她的脑海中，徐兰芝就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平安喜乐的和她相依为命的老人。 却从未想过，奶奶也是个心细如发丝的女人。 甚至心细得有些过分了。 徐兰芝又将手放在温舒的手背上，缓缓说道：“小舒，你看人的眼光很好，随老婆子我。” “秦思洋是个不错的孩子，你能在安全区边缘那种破落地方，找到这么个心性不错、能力顶尖的男孩互相依靠，很不容易。” “你认识他之后，每天回家的笑声都比以前要多一些。” 然后，徐兰芝犹豫了片刻，又开口说道：“就算是你们两个一起，做了些不好的事情。你的心情，也比以前与另一个人做不好的事情，要好得多。奶奶瞧得出来，你喜欢秦思洋这个孩子。” “奶奶？！” 温舒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惊得把手从徐兰芝的手中抽出，不可思议地盯着徐兰芝。 不好的事情？ 徐兰芝的指代，让温舒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之前杀人的经历。 可是这些，徐兰芝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不禁在心中怀疑，眼前这个她再熟悉不过的老人，还是不是那个她熟悉的老人！ 徐兰芝怅然地叹了一口气：“奶奶知道，跟你讲这些事情的时候，你肯定会有很大的反应。” 温舒皱眉问道：“奶奶，你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么？！” “看？”徐兰芝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的时候，闻比看有用。” 温舒更是震惊：“奶奶你鼻子这么灵敏？！难道……你觉醒了【闻香人】序列？！” “【闻香人】？序列？”徐兰芝苦笑一声：“小舒，你也太瞧得起你奶奶了。如果觉醒了什么序列，我哪还会让你跟我在那破地方住。” “但你说的对。奶奶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鼻子变得很好用了。奶奶觉得，自己说不定都能赶上狗鼻子了。” 温舒则依旧盯着徐兰芝：“没有觉醒序列能力么……怪不得。” “小舒，说了这么多，奶奶只是想告诉你，其实你的事情，奶奶知道。而奶奶的心，也永远和你在一起。” 说着，徐兰芝的手又开始在沙发上摸索起来，摸到温舒的手掌后，又缓缓地握住。 “现在，你就是奶奶活着唯一的盼头，奶奶只希望你能过得好。” 虽然对于徐兰芝突如其来的诉说感到惊异，但温舒还是被奶奶温和关切打动。 多年来，与奶奶相依为命的记忆一点点浮上心头，四只手掌再次握在一起。 “奶奶……” 徐兰芝又语重心长地说道：“小舒，奶奶本以为你会去排名垫底的天同学院或者人兴学院。” “你之前是觉得，只有那两所学院提供独居室宿舍，所以想去那里。” “奶奶支持你，是因为那两个学院可能同学的身份简单点，你以后没有那么多麻烦。” “可是这九龙学院……” “别的不说，就说把我们接来的秦思洋。他人虽然不错，可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刚刚在楼下，跟人聊的都是商会、家族之类的话题，听起来就有许多麻烦和危险，你这样的背景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没命。” “小舒，你真的确定要在这里落脚了么？现在没填报高考志愿，你打算改，还来得及。奶奶担心……” “奶奶，希望你能像以前那样相信我。” 温舒轻轻握住徐兰芝的手，目光坚定而深邃。 “相信我，我会带着你过平安顺遂的日子。面对未来选择退缩逃避，遇到的危险未必会比选择勇敢前进遇到的要少。况且——” “退缩逃避，不是我化解危险的方式。” 而后温舒沉思片刻，又补充道： “再也不是。” 第419章 怎么没想到她来找我呢? “奶奶，你还能相信我么？” 徐兰芝虽然看不到温舒的样子。 但是从她的话语中，不难听出她的坚决。 感受到了温舒那掷地有声的态度，徐兰芝便也不再为温舒担心。 “奶奶一直都相信你。我只是担心你没有想好，所以才问了你那些问题。” “既然做出这个决定的后果，你已经有所预料，而且成竹在胸，那奶奶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支持你。” “谢谢奶奶。” 徐兰芝轻轻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的孙女，并不是那种天生就具备洞悉一切的能力。 而是和她这个老太婆一样，经历过很多难以想象的痛苦，吃了很多的亏，才有了今天的认知和心性。 祖孙二人聊完，温舒说道：“奶奶，我问问前台今天的饭吃什么，然后去见秦思洋一面，对他再表达一下我们的感谢。” “嗯，应该的，确实应该感谢他。” 秦思洋正躺在床上，脑中反复思考着今天接温舒和徐兰芝到招待所的表现。 “啧，好像在温舒和她奶奶面前直呼赵疤瘌的大名，显得不太礼貌……” “下次还是像顾云鹏一样，叫他赵校长吧。哎，赵校长，真是对他太尊敬了，他也不是个为人师表的东西啊。” “不对，他就不是个东西……” “咚咚咚——” 这时，秦思洋的房门被敲响。 这些天里，他的房门只会在送餐的时候被敲响。 秦思洋看了眼手机，现在才下午五点，不满地皱眉：“今天晚饭这么早？改了时间怎么没告诉我一声，我现在还不饿啊。这招待所的服务也太有问题了。” 不过起身的时候，秦思洋稍一思考，火气就消了大半。 “算了，晚饭改时间，肯定也不是这些送餐人员能决定的，跟他们抱怨也只是给打工人添麻烦。先这样吧，抽空跟他们管事的聊聊。” 秦思洋前世就是个打工人，还被无良老板害死，所以对于此世的打工人，比较能够体谅。 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嘛。 “辛苦你送饭了……” 秦思洋打开门，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容貌清丽的女生。 再一瞧，是温舒。 “嗯？你来找我，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温舒笑着摇头：“没有，只是想跟你聊聊。我能进屋么？” “进屋？呃……” 秦思洋回头看了眼自己的房间。 桌子上有中午的剩饭餐盘，有擤了鼻涕的餐巾纸，还有一只脏袜子。 椅子上放着还没换洗的衣服和裤子。 床上有手机，充电线，散乱的被子，堆在边上刚刚洗过但是懒得整理的干净衣物，还有一只脏袜子。 他立刻回过头来说道：“给我五分钟收拾下，很快就好。” 温舒连忙摆摆手：“不用这么麻烦了，那这栋招待所里有别的地方能够聊天么？” “有，有个大厅，我们可以去那里聊。” “好的。” 秦思洋赶忙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大厅在这边。” “嗯。” 秦思洋不确定温舒有没有透过门缝看到自己屋内的模样，在走廊中前行的时候，余光不时打量着温舒。 看温舒神色如常，似乎什么都没有意识到，才稍稍松了口气。 但是转而心中还是暗暗生恨。 真是疏忽大意了！ 低估了温舒对自己的热情！ 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温舒会来到南荣之后就找自己聊天呢？ 哎。 秦思洋已经决定。 从明天开始，给做清洁卫生的工作人员一些小费，让他帮忙勤打扫自己的房间。 一天打扫三次，不，五次！ 务必要做到随时都能够让人进入其中做客的水平。 两人走进大厅，坐在了相邻的小沙发上。 秦思洋给两人倒了两杯热水，而后问道：“温舒，你找我有什么事？” 温舒接过水杯，脸上依旧保持着甜美的笑容：“嗯，主要是想再次对你表示感谢。你帮我解决了在第7区的住宿问题，真的是帮了我和奶奶很大的忙。” “南荣大学招待所的独居室，非常豪华，不仅让我们的生活品质提升了好几个层次，还给了我在奶奶身边尽孝心的机会。所以，我发自内心地感谢你。” 秦思洋耸耸肩：“这件事，其实没什么好谢的。” “你本来也想好了去那两所提供独居室宿舍的学院，只是因为我跟你说了可以解决住宿问题，才选择九龙学院的。” “况且，你还帮了我那么多，我到现在还没有帮你做什么。最多算是我回馈你之前的援手。” “我也知道，住宿这些事情，你是不在意的，否则也不会一直不显露自己序列能力者的身份，甘心和你的奶奶一直住在安全区边缘。” 温舒听后，微微颔首：“你说的没有问题，可我对你的感谢是真的。” 秦思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道：“刚刚顾云萱的事情，你觉得还好么？” “说实话，是有一些震惊。没想到能有人这么厉害，神通广大到可以顺着网线找到我是谁。” 温舒轻挽长发：“但现在也感觉能接受了。毕竟这里是第7区，不是我们那个五位数的无人问津的边角区域。” “如果这种地方都没有能人异士，那才是奇怪呢。” 秦思洋表示认可：“这里确实复杂很多。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和徐奶奶受到伤害的。” “我们两个不会有危险，倒是你——”温舒一双清澈的眼睛映着明光：“以你的出身，到现在能和顾云萱顾云鹏那类人平起平坐，肯定没少拼命遇险吧？” 秦思洋故作轻松一笑：“其实还好啦，我没有遇到过什么危险的事情……” “真的么？” 温舒柔和的目光依旧落在秦思洋的脸上，让他感到一股温暖的寒意。 “真的……呃，先不说这个了。温舒，你真的好有耐心。换做是我，遇见顾云萱那种粉丝，肯定不会有好脸色给她看。” 温舒听后撅了撅嘴，神色中露出几分幽怨： “你在一旁介绍的时候，说他们这个是服装城老板娘，那个是商会副会长的。不就是告诉我他们背景深厚不好惹，就算我有火气，也得憋着么？” 第420章 被打断的美好时光 秦思洋挠挠后脑勺：“啊，哈，哈哈，哪里，其实就是介绍一下，简单介绍一下。” 瞧着秦思洋尴尬解释的样子，温舒又忍俊不禁地笑了一下。 平时温舒的笑容都是阳光开朗，但带着点礼貌。 说白了，就是让秦思洋稍稍有点距离感。 但是刚刚温舒笑的时候，让秦思洋有种十分亲近的感觉。 这一笑，快要甜到他心窝窝里。 秦思洋理了理心绪，又问道：“你来这里，距离开学还有两个多月，有什么打算么？” “嗯，我没有什么别的事做，平时也没有什么爱好，就是想看看书。” “看书？”秦思洋眉毛拧成了“对号”的样子，一脸不可思议：“有没有搞错？你高考都结束了，居然还想着学习？！” “不是学习，是看书。看点闲书什么的。” “闲书？就是你写的《作案不被序列者发现的一百种办法》和《普通人杀序列者的一百种方法》？” “差不多吧，主要是感兴趣，不单单为了学习什么。” “啊这……” “对了，说到这两本书，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两本书都是我写的了？” “也没有很早吧。是之前跟顾云萱聊天，她说她喜欢的书和你读过的一样，我就多问了几句。她告诉我，作者是‘舍予’。我好歹也是上过十二年学的，多少知道点近代知名作家，所以立刻就联想到，这两本书可能是你写的了。” “怪不得。” 温舒的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秦思洋身上，又说道：“你和顾云萱，很熟么？” “普通朋友，真的是普通朋友。” 纵然温舒的问题云淡风轻，秦思洋还是从中察觉到无色无味的毒药，连忙解释：“她是我哥们的未婚妻，我跟她的交际完完全全是出于礼貌！” “我哥们，赵氏商会的会长赵四方，你打听打听，大家都知道的！他俩估计今年年底就成婚了！” 温舒略带调侃：“我就是问一问，你激动什么。” “我激动了吗？没激动啊，哈哈，没有。” 秦思洋尴尬又市侩地笑了两声后，悄悄舒了口气。 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有点奇怪。 明明是温舒暗恋自己，应该是她更关注自己才对，为什么自己却对她的想法这么在意？ 明白了。 两情相悦了。 这缘分呐，真是让人头疼。 “赵四方是你哥们，那顾云鹏呢？你们三个都是一个商会的会长和副会长，他也是你哥们？” “不是。” 秦思洋斩钉截铁。 “我和他，泛泛之交。” 秦思洋在心中又补充了一句：泛泛之交都是被迫的。如果能绝交，他倒是乐得一辈子都不再见顾云鹏。 “好吧……我觉得顾云鹏人还挺好，以为你们两个应该关系不错的。” “挺好？！” 秦思洋听后，冷不丁地看了温舒一眼，一股无名火直往脑门窜。 温舒莞尔一笑：“当然，他比你还是差远了。起码，他应该不会在我被女生扇耳光的时候，帮我扇回去。” 一句话，直接让秦思洋的火气又灭了下来。 温舒重提李静雯的事情，死去的舔狗回忆敲打着秦思洋。 总感觉温舒话里有话。 他又不露声色地打量了下温舒。 温舒的小表情带着几分揶揄。 没错，确实是话里有话。 温舒嘴角一翘，给了秦思洋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秦思洋当即解读完毕。 我就是说顾云鹏人挺好，你都生气。 你之前当舔别人的时候，我可什么都没讲。 “那个，还是聊看书的事吧。你要是想读书，还是不要去外面，南荣大学的附近并不算太平。我问问赵龙……赵校长要一张图书馆的门禁给你，这样你就可以自由进图书馆借书了。怎么样？” “挺好的。南荣大学的图书馆，一定有不少我没有见过的有趣书籍。” “对了，等着有时间，我带着你和徐奶奶去置办点随身物品，衣帽手机之类的。东西不会太贵，钱我来出，主要是得入乡随俗。在第7区穿着以前那样的衣服上学，太引人注目了。” 温舒点头：“好，听你的，又让你破费了。” 秦思洋无所谓道：“其实你也知道，对咱们来说，在末世的安全区里，钱都是小问题。到时候我找顾云萱……” “滴滴滴——” 就在这时，秦思洋的手机响起。 他看了眼，是胡蝉打来的。 这小子，估计是要跟自己说外出猎杀神明的事情。 他挂断了电话。 猎杀神明的事情不着急，还是先把温舒安顿好最重要。 等晚上再给胡蝉打回去。 “你不接么？” “没事，继续说。到时候我找顾云萱……” “滴滴滴——” 又是胡蝉打来的。 秦思洋皱眉：“怎么没完没了了？” 温舒说道：“接一下吧，说不定有急事。” 秦思洋不屑地哼了一声：“他能有什么急事？顶多就是找我多要点东西。” 但还是接了电话。 “喂，有啥事能晚点说么？我现在有安排……” 胡蝉焦急地喊道：“秦思洋？快带着几个牛逼的人出南荣校门来接我！！现在！！！” 说完，胡蝉就挂断了电话。 秦思洋愣了几秒：“这小子，现在说话这么嚣张了么？还带几个牛逼的人去接他？怎么，要来南荣继承皇位？” 温舒也听见了胡蝉的吼叫，想了想，问道：“给你打电话的人，有没有可能正在被人追杀，找你求救？” “求救？” 秦思洋立刻想起，克里斯知道了胡蝉得到泰坦茅草内叶残片的反应。 那可真是欲除胡蝉而后快。 “那俩护法这么快就杀上门了？！” 他低眉思考片刻，觉得还是要救胡蝉。 胡蝉那狗鼻子闻味儿找神明的技能太有用。 如果他现在就死掉，自己从他身上起码少挣几个亿！ 他对温舒说道：“我找人去接他，你和徐奶奶可以先吃饭休息了。” 温舒点点头：“嗯，你去吧，我没有什么问题。” “好，走了，改天再聊。” 秦思洋拿着手机拨出电话，随即推门而去。 瞧着秦思洋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温舒又撅起了嘴。 语气尽是不满： “我这才来第一天，就又是商会斗争，又是求助救命的。” “还说自己没危险。” 第421章 救胡蝉 秦思洋快步飞奔到学校门口。 在路上，群发了短信。 通知了校长赵龙飞，还有在奇迹楼的李天明、张狂等教授们。 信息内容也是力求能够得到尽可能多的人的支持和帮助： “在学校的都赶紧来校门口帮忙！我的赤红结晶被抢了！” 当秦思洋来到校门口的时候，赵龙飞已经站在那里等他。 赵龙飞双目圆瞪，神情狠厉：“小秦，谁抢你的赤红结晶了？！” 话音未落，李天明等人也已经赶到。 除了闭关努力打造猎神道具，争取早日还债的陆道兴，还有外出参加会议的常天翔、郝亮，其他教授都来助阵。 即便在外开会，郝亮还是第一时间回了秦思洋信息，问他是否需要自己赶回来助拳。 众人都面色严肃。 “小秦，是谁要抢你的赤红结晶？！” “是已经被抢了，还是尚未被抢？” “你的赤红结晶不是已经建立契约了么？就算被抢，他也用不了，而且还可以上报联合政府通缉他！……该不会你被抢的赤红结晶还没建立契约吧？！” 面对众人的问询，秦思洋并未放在心上。 而是站在门口向四处张望着，寻找着胡蝉的身影。 见秦思洋没有发话，而是不停查看四周，其他人也不再提问。 一个校长，数名教授，围在秦思洋身旁，一言不发，静默伫立，神色冷峻，在南荣大学门口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随着秦思洋的目光四处游荡，赵龙飞、李天明等人警惕地瞧着每一个来人。 不要说是人，就算是狗来了都得瞪两眼。 绝不放过每一个可能威胁到秦思洋的活物。 就在此时，一辆车飞驰而来。 快到校门口之时，车门忽然打开，两个重物从车上滚了下来。 而那辆车则压根没有停下，径直扬长而去。 再仔细一瞧，竟然是两个人。 来者不善！ 赵龙飞等人立刻将秦思洋护在身后，随时准备着迎战。 “护好小秦……” 但那两人似乎受了重伤，全都气若游丝，看起来命悬一线。 “救……救……” 其中一人口中呢喃了两声，便又没了声音。 一起从车上滚下来的两个男人，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秦思洋稍稍端详两人的面容。 一个青年男子面黄肌瘦，像是个病秧子。 另一个人面容朴实，瞧起来是个可靠之人。 秦思洋细细思索，眉头一松，终于认出其中之一正是胡蝉。 应该是为了避免被人认出，影响太大。 胡蝉的面容并不是真实的，而是经过了易容。 他把面容改变成了自己上次见过的那个下水道修理工的模样。 秦思洋略有感叹。 看胡蝉现在的模样，有进气没出气。就算没死，也已经跟黑白无常打照面了。 如果不是自己在这里，恐怕凶多吉少。 即便情况这么危急，还能想着易容这样的细节。 确实是个做大事的人。 真不愧是安全区内仅次于自己的孤儿。 “不用不用，不用拦着，这个是自己人！” 秦思洋绕开护着自己的赵龙飞，上前看着已经意识模糊的两人。 “这人我认识，帮我带到招待所吧。” 说着，就扛起了胡蝉，准备再让一人帮着扛另一个不认识的。 或许是胡蝉昏过去的缘故，手脚无力，让他觉得胡蝉的身子有些软。 赵龙飞等几人全都直愣愣地盯着秦思洋。 “你们看我干啥，帮忙啊，没瞧见人都快死了么？” 吴虞扶了下金丝眼镜：“小秦，你是什么品性，大家都了解。即便不是大奸大恶，上街救人这种活菩萨的行为也不是你会做的。” “嗯？” “所以，他俩是谁？” “呃……” 秦思洋犹豫了下，想着胡蝉不打算让别人知道身份，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我扛着的这个，是前几天来招待所帮我通下水道的水管工，技术很不错，哪天你们马桶堵了可以找他……” 等秦思洋说完，其他几人更是面色诧异。 李天明冷笑两声：“你小子，把我们几个当猴耍呢？编都懒得编了呗？” “我没骗你们，不信你们查招待所的监控，他真是水管工。” 几人漠然地瞧着秦思洋，让秦思洋浑身发毛。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欠他们的，立刻挺直了腰杆。 “我就是懒得编了，怎么着吧！反正你们拿我的用我的，这次跟我出来帮我个小忙都不行？” 眼前的道理讲不通，那就扯以前的道理。 反正大道三千，秦思洋总能找到一个自己有道理的地方。 赵龙飞则说道：“一码归一码……” “尤其是你赵校长，小赵的那个商业计划的抵押物，你怎么没有提前跟我说？！” 把秦思洋的赤红结晶作为抵押物去创业，赵龙飞压根就没跟自己讲。 这种先斩后奏，不对，是光斩不奏的行为，秦思洋提起来就有气。 赵龙飞缩了缩脖子，尴尬一笑，后退两步，不再说话。 秦思洋这么一聊，众人倒也没在冷眼相对。 刚刚拿到血月盲蛛眼睛的吴虞，更是主动扛起了那个瘦弱的病秧子，准备跟秦思洋一起回招待所。 赵龙飞摸着自己的疤瘌脑袋，问道：“你不是说，赤红结晶被抢了么？怎么跟着你出来后，不仅没什么事，反倒救了俩人？” “我不这么说，你们能出来帮我？” 赵龙飞啐了一口：“总共就俩人，你力大无穷，一手一个就能拎走，还把我们都叫出来……” 抱怨了一半，赵龙飞发现秦思洋神色略带探究地向后张望了一眼。 赵龙飞也停下话语，循着秦思洋的目光看去。 学校门口的不远处停着两辆灰色轿车。 这两辆灰色轿车，在南荣大学外面街边停的一排车里，并不算起眼。 但仔细一瞧就发现，他这目力极强的高序列能力者，居然无法透过完全透明的挡风玻璃看到汽车的内部。 有古怪。 再回头，秦思洋已经扛着人往回走了。 赵龙飞等人对视了一眼，也跟着离开。 秦思洋看不见灰色轿车里面坐着的是什么人，但心中清楚——八成是追杀胡蝉的人。 没准，泽世教的红袍护法克里斯，和蓝袍护法金晟宇，都坐在里面。 灰色轿车内。 “赵龙飞，李天明，张狂，吴虞，没想到，胡蝉能叫来这么多虎牌的人。” “胡蝉只叫了秦思洋，这些人都是秦思洋叫来的。” 金晟宇叹了口气：“没想到秦思洋来得这么快。再慢一分钟，我就得手了。” 克里斯望着进入校门的秦思洋等人，目光凝重，说道：“今天杀不了胡蝉，以后更麻烦。金晟宇，我出一千瓶序列魔药，你想办法把胡蝉干掉。” 金晟宇不屑地笑了一声：“我出两千瓶序列魔药，你想办法把胡蝉干掉，怎么样？” 第422章 守株待兔的护法 克里斯又说道：“这件事，总不能就这么翻篇。不可能因为秦思洋要保胡蝉，我们就放弃。” 金晟宇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泡菜饼干，拆开后吃了一块，在口中“咯吱”作响。 “克里斯，我听你的意思，你要把秦思洋一块杀了？说真的，你要是敢把秦思洋一块杀了，我可以给你三千，不，五千瓶序列魔药！” “你这华语水平也太烂了吧！”克里斯鄙夷地看向金晟宇：“怎么听出来我要杀秦思洋的？我说的是不要放弃杀胡蝉！没说一个不留！还有，你吃泡菜饼干的时候离我远点，别把那恶心的碎屑溅到我身上！” “真是没有底蕴的洋鬼子，这可是美味！” 克里斯笑了一声：“也就你们那穷得连肉都吃不上的地方，会觉得辣白菜古怪饼干是美味。” “懒得和你废话，你们这群野蛮白人的味蕾就是有问题。说正题，克里斯，你真的不打算干掉秦思洋？” “杀秦思洋容易，杀他之后抹除影响可是比擦去白纸上的黑墨还要难。” 克里斯摇摇头，目光之中带着几分忧郁：“他的赤红结晶，还放在赵氏商会里供着。他的藤蔓之心，整个南荣大学的教授都将会使用。你我不过是一个护法，要面对整个南荣大学上下一气的反扑，真的能撑得住？” “以前或许我们会觉得，成为泽世教的护法，已经能和这些大学的校长坐在一起喝茶，谈谈天气聊聊人生。” “但是上次，张迎瑞以及他骨干力量，被中荣大学的校长韩朔一个人全部摆平，闹了那么大的动静，连教堂都消失不见了，却没有在论坛上溅起任何水花。” “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咱们泽世教之所以被允许在大庭广众之下活动，可能就是因为他们觉得，我们的教义十分温和向善，而且实力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威胁吧。” 说到这里，克里斯停顿片刻，叹了口气。 “像灭世教轮回教那种，不仅教徒实力极强，领袖拥有与虎牌高手过招的实力，教义还反人类反社会，联合政府自然不会给他们生存空间。” “说到底，我们泽世教还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啊，真是有些可笑。” “要想杀秦思洋，我们必须得把整个泽世教拧成一股绳，才能够抵挡住杀他之后海啸般的攻击。” 金晟宇连忙摆手：“克里斯，你别总是‘我们我们’地说，跟张迎瑞那个死货学坏了，动不动就给我设圈套让我往里钻！我严正声明，我自始至终都没说要杀秦思洋。” 克里斯冷笑一声：“就你这点胆子，也就能在玩女人的时候硬气一点，平时软趴趴地像是一滩烂泥。如果要杀秦思洋，我肯定不会跟你商量。” 被克里斯骂了一通，金晟宇面色如常，依旧品尝着自己的泡菜饼干：“你这么瞧不上我，干什么要拉着我一起来杀胡蝉和俞紫英？” “不杀他俩，死的就是你我，你敢不出力？” “死倒是不至于。”金晟宇嗦着手指：“但想要舒服活着就有点困难了。” “胡蝉和俞紫英，必须至少得死一个。当然，最好是俞紫英死，那样的话就能够干脆利落地解决所有麻烦了。” “至少死一个？现在他们去了南荣里面，有赵龙飞帮忙护着，一个都死不了。你可别忘了，之前伏龙会派人在南荣里面刺杀李斯特，直接被赵龙腾和赵龙飞用手段给连根拔掉了。有了伏龙会的先例在，咱们还是规矩点好。” 金晟宇笑道：“办法有的是，我知道不能进南荣大学杀人。但他俩总不能一直待在南荣大学不出来吧？” “那他们要就是一直不出来呢？” “不可能。”金晟宇摇头：“南荣大学又不是避难所，救济各方难民。” “赵龙飞能把黑市做大做强，不是没头没脑的废物。人有分寸，知道好赖。他赵家可不是收破烂的，什么麻烦人都往南荣大学里揽。” “胡蝉是南荣大学的学生，可以在里面待着，但是总得离校参加泽世教的重大典礼吧？他不可能把泽世教的典礼放在南荣大学里办。” “至于俞紫英，更好讲。现在她能进入南荣，完全是因为胡蝉给她易容了。只要赵龙飞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肯定会立刻想办法把她撇开！” 克里斯瞧着自信满满的金晟宇：“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想办法在附近盯着。只要他们离开南荣，就立刻动手。” “在附近盯着？圣子和俩护法都耗在这里，教会平时的日常谁来主持？几天后还有教众的高考成绩祈祷会呢！” “高考成绩马上就出来了，临近出成绩前的祈祷会确实比较关键。” 克里斯眼前一亮：“这样，咱们俩先回去，等这个会开完，再回来蹲他。如果胡蝉没有在祈祷会上露面，那咱们就正好以他亵渎教义为名，尝试着罢免他，逼他现身！” “诶，这是个好主意！还是你这洋鬼子鬼点子多！” “别废话了，先回去吧。” 这时，克里斯看到金晟宇正在用手机发短信，问道：“金晟宇，你在忙活什么？” “给手下的人发信息，让他们做点事。” “做什么事？” “咱们辛辛苦苦追了胡蝉和俞紫英两天，眼看快要得手，被南荣的人给救了。就算杀不了人，那也得恶心恶心他们，总不能白跑一趟！” “金晟宇，我告诉你，做事别太过火！惹赵龙飞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你放心，我比你更惜命，当然知道该怎么妥当处理。” 过了一会，两辆灰色轿车一前一后离开，消失在大街之上。 另一边。 秦思洋扛着胡蝉，身旁是扛着瘦弱男子的吴虞。 其他教授已经回到奇迹楼继续搞研究，准备等日后秦思洋闲下来再问问这件事。 而赵龙飞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两个身份不明的人进入南荣，赵龙飞肯定要私下问个清楚，不能坏了南荣的规矩和赵家的名声。 就在赵龙飞跟着秦思洋到招待所的时候，手机响起。 第423章 顶端的斗争，朴实无华 赵龙飞看了眼，接起电话：“喂，林秘书，稍等一下。” 秦思洋回头瞧了一眼，继续进入大厅。 看来打电话的是校长秘书林雅曼。 赵龙飞轻轻转了下腕表，打开了对话屏蔽，只有他与身旁的秦思洋、吴虞能够听见对话。 “好了，讲吧，有什么事？” “哦，你问我们一群人在学校门口干什么？呃，没啥重要的事，就是去逛逛。这才半个小时的功夫，你怎么知道了？我们也没搞什么动静啊。” “有人在论坛上放出了我们站在校门口的照片？”赵龙飞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疤瘌光头，声音略带疑惑：“发出照片又怎么了？” “什么？你是说，网上有人讲，我们南荣接纳了两个身份不明的人，疑似是两个蛇牌上的通缉犯？” “这不是无稽之谈么？他俩跟通缉犯可没什么关系……吧？” 赵龙飞说着说着，自己也不确定，用脚踹了秦思洋一下，让他给个答案。 秦思洋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没有关系，都不是蛇牌的人。” “林秘书，这两个人都不是通缉犯，论坛里的帖子肯定是有预谋的，想要给我们南荣大学泼脏水！” “对，你查一查。没准是东荣大学干的！柳映容那八婆对我当初没有答应四方和她女儿的婚事，一直耿耿于怀！” “又或者，上次我们在论坛上揭露西荣大学那边黑矿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严墨晖带着人反击报复我们？” “中荣也有可能！他们之前有过售卖材料的活动，想要找地下市场帮忙销售，因为和南荣售卖的材料重叠较多，被我拒绝了。韩朔那个老头子没准就想借机倒打一耙！” “反正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查清楚是谁干的，直接给那边的校长打电话质问就行！” 听着赵龙飞的分析，秦思洋嘴角一扯。 这就是安全区内最顶级的四荣大学之间的斗争么？ 本来以为应当是一环扣一环的高端计策，如同打太极一般你来我往，不疾不徐。 结果现在一听，好家伙，他们高端圈层的斗争，可真是简单纯粹。 这种互相抹黑的方式，跟街上两家挨着的饭店之间的商战策略没有太大区别。 甚至说，像是两个对骂的小孩一样，互相直接往对方身上吐口水丢垃圾砸石子。 不过转念一想，四荣大学的争斗如此直白，也确实有道理。 根据他的经验，越是简单的计策，越是行之有效。 “赵校长，不用查了，跟其他几所大学没关系。”秦思洋叹了口气：“我知道是谁干的，之后跟你说吧。” 秦思洋开口，赵龙飞立刻就意识到，论坛里忽然出现抹黑南荣大学的帖子，应当与秦思洋和吴虞肩上扛着的两个人有关。 赵龙飞又说道：“林秘书，想办法把这几个帖子压下去，不要坏了咱们南荣大学在莘莘学子心中的名声。” “麻烦你了，这件事一定要在其他三荣那几个老鬼发现之前搞定，免得他们推波助澜！至于剩下的事情，我来安排。” “好，就这样。” 赵龙飞挂了电话，已经跟着秦思洋到了招待所的十层。 恰好今天上午有一个租户退房，还没来得及有新租客入住，秦思洋准备等房间打扫好之后，把两人安置过去。 现在只能先将两人放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吴虞擦拭着金丝眼镜：“小秦，我最近研究了一个可以根据序列能力者释放的技能，判断他的序列信息的道具，估计下个月能搞定。到时候我通知你。” “好，谢谢吴教授了！” “客气什么。如果没有你给我的材料，这个道具也研究不出来。” 然后吴虞回头看着赵龙飞：“赵校长，这个道具你需要么？” 赵龙飞想了想，问道：“这个道具很好用，尤其是在战斗经验不够丰富的富家子弟中，肯定是个走俏的东西。吴教授，道具能够复制生产么？” “很难，除非你有大量的血月盲蛛的眼睛。” “血月盲蛛？这破玩意儿不仅跑路快难杀得很，还天天往地洞里面钻。血月盲蛛的残骸这些年赵家的地下市场总共也就出现过两三次，我上哪找去。你现在能做多少个这种识别序列的道具？” “那就没办法了。我也只有五只血月盲蛛的眼睛。其中一只做了十个判断序列能力的道具，剩下的还要继续做研究使用。” “才十个？那肯定是非卖品了，只给自己人用的？” “嗯，目前来说大部分的技术，性能好、价格低和创新强三个优点，最多只能同时具备两个。” 赵龙飞叹了口气：“行吧，我知道了。只给自己人用也好，算是咱们的底牌。而且一些你了解的稀奇古怪的序列，也可以放在数据库中，不用担心信息泄露。” “没错，赵校长说的，正是我想的。” 赵龙飞思考片刻，说道：“你的道具，给四方和顾云鹏一人一个吧。需要什么，我会想办法让赵氏商会给你。” “好，那就谢谢赵校长了。我先回奇迹楼搞研究了。” “吴教授辛苦。有时间也可以试着找找有没有合适的另一半，自己一个人单着太无聊。你要是有需要，我可以让赵家搜集情报的给你把把关。” 吴虞笑道：“赵校长说这话，可没什么说服力。你自己不也尚未成家么？” “我？我要是有吴教授你的外形条件，早就寻找真爱了。就我这满头疤瘌二流子的形象，但凡愿意跟我在一起的，全都是为了我的财名权，没意思。” 吴虞直言不讳：“赵校长，我知道你是希望我能在南荣安家，扎根南荣一直留在这里。首先，我很感谢你的器重，感谢你瞧得起我的才能。” 赵龙飞的想法，被吴虞直接戳破，尴尬地笑了两声。 秦思洋则在一旁看戏。 没想到吴虞对赵龙飞说话也是一刀斩。 吴教授这戳人心窝的本事，如同寒彻心扉的飞雪，不分高低贵贱，一视同仁地落在每个人的身上。 吴虞继续说道：“但是，没有李天明当年的接济和栽培，就没有我的今天。” “只要老李在南荣，我不会走。” 说完，吴虞笑了笑，告别赵龙飞回奇迹楼去了。 第424章 秦总路子野 赵龙飞有些郁闷。 他私下跟张狂，郝亮，常天翔，常天雄，陆道兴都问过是否要加入校董会，一直留在南荣大学。 几个人的回答大差不差：算了，这事儿不能确定。 今天又问了吴虞，得到的回答更加直白——这事李天明定。 赵龙飞牙疼不已：“李教授这个科研小团体，真是紧实啊。” “那是当然。”秦思洋确认胡蝉和另一个病秧子男子全都在昏迷，转身接过话茬：“老李这个人，确实没的说，能力强，重感情。” “吴教授和老李的事情，我也听其他教授说过。他俩末世前就认识。最初博士毕业回离家近的大学当个小讲师，没有课题组愿意收留他。是老李欣赏他，分给了他项目，拨给了他经费，让他慢慢起势。” “赵校长，你要想挖吴教授，除非吴教授是个白眼狼。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吴教授是白眼狼，你又不会挖他。” 秦思洋两手一摊：“我觉得，这可以称之为‘赵龙飞挖人悖论’。” “你小子少说风凉话了。” 赵龙飞觉得被秦思洋奚落，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情，抓紧打住。 他瞧了眼床上的两人，确认他们是在昏迷状态，就问道：“小秦，这俩人，跟我介绍介绍吧。借着我的名号，把他俩保下来，你必须要给我个交代。” 秦思洋刚要开口，发挥自己的传统艺能——胡诌。 结果赵龙飞又说道：“把你那只鸟掏出来，打开。” “这……赵校长，我还能骗你不成？” “你小子跟我一路货色，我还不清楚你？” “赵校长，你这……” “快点，我现在并不开心。别在这个时候让我找到理由揍你。” 秦思洋无奈，只得打开了鸟形测谎仪。 “行了，说吧。” 秦思洋犹豫了下，是否要替胡蝉隐瞒。 可是胡蝉跑到南荣来避难，不论如何都是要过赵龙飞这一关的。 南荣大学是赵龙飞的势力范围，是否要保泽世教圣子，全凭赵龙飞一念之间，秦思洋可做不了主。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左边这个憨厚大叔，是泽世教圣子胡蝉。” “真话。” “什么？！泽世教的圣子？！” 赵龙飞听完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盯着那张朴实的中年男子面容瞧了又瞧。 然后不敢相信地又盯着秦思洋的脸看了又看。 “赵校长，你看他就是了，看我干什么？” 赵龙飞皱着眉头不住咋舌：“小秦啊小秦，我只知道你路子野，没想到你能野成这样。野狗找屎吃的路都野不过你。” 秦思洋一脸冷淡：“赵校长骂我的话，真是越来越难听了。” “也不算是骂吧，主要确实是出乎我的意料。” 赵龙飞转身坐在屋里的沙发上，眼神略带迷离，目光在中年男子的身上漫无目的地扫动。 “我倒是猜到他易容了，只是没有猜到他的身份。” “我以为，他会是个你以前安全区的故人，又或者是个不能让温舒知道的小情人。” 秦思洋立刻声辩：“什么小情人？！什么不能让温舒知道？！赵校长，话不要乱讲！” 赵龙飞没有搭理秦思洋，继续说道：“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是泽世教的圣子！圣子跑来让你救他的命……啧啧啧。你是什么时候跟泽世教的圣子勾搭上的？” 秦思洋回忆了下当初从胡蝉手中抢夺藤蔓之心的经历，说道：“算是故交吧。比认识你还要早点。” “真话。” “那怪不得他会来找你求助。另一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但是跟着胡蝉一起被追杀，应当是他的心腹之类的。” “真话。” “好吧。” 赵龙飞听后，不再询问，而是缓缓搓着手指，低眉沉思。 等了片刻，赵龙飞依旧没有开口，秦思洋坐不住了，问道：“赵校长，胡蝉你保不保？不保的话，我觉得他肯定得死。” 赵龙飞抬眼看向秦思洋：“你想保他？” “当然。不想保他，那我就不会救他了。” 赵龙飞仰在沙发上，目光微沉：“能追杀泽世教圣子的，大概率就是其他教会的人，或者泽世教内部的人。如果是其他教会的人追杀胡蝉，那他应该去找自己的护法求救，而不是来找你。所以，杀他的人应当是自己人，或者就是泽世教的护法，对么？” “你分析的没错。” 赵龙飞三两句话切中要害，秦思洋知道根本瞒不住，索性直接承认。 “真话。” “泽世教，八面来风，又八面不沾。他们内部的事，外人插手，影响不好。” 言下之意，赵龙飞不太想管胡蝉的事情。 可秦思洋却不想丢了胡蝉这只宝藏探测器。 有了胡蝉，自己在安全区外猎杀神明的效率大幅提升，省时省力。 “赵校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保他么？” “你小子溜光水滑和泥鳅似的，不就是觉得多个朋友多条路？” “我们两人配合起来，在安全区外寻宝无敌。” “真话。” “无敌”二字显得有些绝对，秦思洋一般不在测谎仪面前说这么绝对的话语。 能被测谎仪判定为真，因为这的确是发自秦思洋内心的想法。 秦思洋本就是个寻宝的拼命三郎，再搭上定向巡航的胡蝉，取得珍稀材料必然是手拿把掐。 “以前我一个人，尚且收获颇丰。有了胡蝉的帮助，将来只会更加顺利。” “真话。” “赵校长，我这个人饮水思源的品质，也是验证过许多次了。如果我能得到更多的珍稀材料，南荣大学，赵氏商会，当然也会比现在更辉煌。” 赵龙飞笑了笑：“其实，胡蝉本来就要到我们南荣大学读书，算是南荣大学的学生。” “保护自己学生的安危，谁又能说一句南荣的不是呢？” 秦思洋知道，只要自己说出胡蝉的用途，赵龙飞一定会帮忙。 他刚想感谢，赵龙飞又示意秦思洋先别高兴太早。 “如果只是胡蝉自己，凭你说出的那番话，我确实可以护他。” “但是，他可不是一个人来找你的。” 第425章 多此一举 “小秦，在确认另一个人的身份之前，我无法做出保护胡蝉的承诺。” 赵龙飞罕见地没有见钱眼开，光速变脸。 面对秦思洋抛出的诱惑，依旧保持着冷静。 秦思洋先是一惊，转而又叹了口气，认为赵龙飞这么做是对的。 “我作为南荣和商会掌舵人，要为两边谋发展。但是同样，我作为掌舵人，也要为两边避隐患。” “宝贝固然重要，但是冒险或者惹祸上身，我就要权衡利弊了。” “小秦，希望你能理解我。” 秦思洋点点头：“本应如此。” 赵龙飞没有再多解释什么，走上前看着倒在床上昏迷的两人。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轻轻敲了两下钢笔头，另一端就发出紫色的光芒，扫过两人全身。 赵龙飞又拿着钢笔瞧了瞧，放回了口袋中。 “这两个人我刚刚看了下，只是因为受了某种奇怪的伤昏迷过去，过一段时间就会恢复。” “我还要给你救人的事情擦屁股，先走了。等他们醒了，你问清身份，记得告诉我。” “还有，在你告诉我另一个人的身份之前，我是不会承认我知道你救了胡蝉的，明白么？” 秦思洋点头：“懂，就是装糊涂呗？” 赵龙飞从沙发上起身：“我先走了。” 秦思洋看着躺在床上的昏迷的两人，目光不禁被他们沾满泥土的衣服所吸引。 在他的心里，这房间已经是自己的私人住所了。 看到两人的衣服弄脏了床铺和地面，心中不免有种厌恶感，仿佛家里被人搞乱了一般。 要不叫清理卫生的人员给他俩换点干净的衣服？ 不行。 秦思洋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上次克里斯说过，南荣大学收垃圾车的是他的人。 万一招待所的清洁工人也有他们的人，趁机对胡蝉下手怎么办？ 秦思洋犹豫再三。 决定自己上手，给两人换一身衣服。 当然，只换外套。 他可没有给其他男人换内裤的癖好。 秦思洋在屋里找了两件浴衣。 先是给那个未知身份的瘦弱病秧子换了身衣服。 秦思洋发现，这个病秧子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抹享受的笑容，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美事。 “真是麻烦死了。” 秦思洋不住地抱怨。 换衣服的时候，秦思洋发现这个看起来瘦弱的男子，身上的肌肉还挺结实。 瞧着是个实力不俗的序列能力者。 秦思洋不禁比较了下，捏了捏他的臂膀，又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好像只比我稍稍差一点。考虑到我的序列能力对于身体素质强化较多，这个化妆成病秧子的八成也是个序列等级五。”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胡蝉生死相依的，也是个序列等级五的家伙。” 裤子就不管了，浴衣很长，能把脏了的裤子遮挡住。 接着，秦思洋又走到那个面容质朴的中年男子跟前。 解开了胡蝉的衣衫。 在解开衣衫的时候，秦思洋才发现，胡蝉只穿了一件外套，露出了雪白的肚皮。 “看不出来，这小子可真白……” 话还没说完，他的眼前忽然跳出了不曾期待的两处景色。 “卧槽？！” 秦思洋愣了片刻，终于回过神来。 连忙把衣服又合上。 整个人则有些怀疑人生地蹲在一旁。 “胡蝉，竟然是个女的？！嘶……” 但是想了想，眉头的“川”字更加深刻：“不应该啊，胡蝉如果是个女的，怎么当的泽世教圣子？” “张迎瑞、克里斯和金晟宇，都不是省油的灯。他玩一出女扮男装，不可能逃得过这群家伙的眼睛！” 想到这里，秦思洋忽然有了个念头生出：“难道这个易容成中年憨厚男人的，不是胡蝉，而是另一个人？！” 他又瞧了眼那个病秧子相貌的人，反复确认，这病秧子的身型绝对就是胡蝉。 “怎么可能？！” 秦思洋更加惊讶。 因为这个中年憨厚男子的面容，秦思洋是见胡蝉装扮过的。 这也就意味着，自己看到这张脸，一下子就会默认他是胡蝉。 若是当时在南荣大学之外，两个人从车上滚下来之时遇到了危险，他只来得及救一人，那肯定会救这个装扮成憨厚男子的人！ 又或者，秦思洋觉得救两个人太麻烦，只打算救胡蝉，那也一定是把装扮成憨厚男子的面熟之人带走，让另一个瘦弱的病秧子自生自灭！ 换言之，胡蝉是把更大概率活着的机会，给了这个女人。 可见她在胡蝉心中地位之重。 与胡蝉的过往种种经历浮上秦思洋的心头。 胡蝉拥有与年龄不相符的冷静。 他可不是一个头脑发热的感性之人。 胡蝉的这种行为，还真是让秦思洋颇为惊奇。 为什么？ 因为爱情？ 不可能。 首先就要排除爱情。 秦思洋粗略了解过泽世教的事情。 作为泽世教的圣子，胡蝉是泽世之神在人类之中的代言人。 泽世之神无性，所以圣子胡蝉的心也是无性的，更不可能有任何谈恋爱的举动。 他若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非要谈一场禁忌之恋，那泽世教那些支持他的人，将会是埋葬他的人。 可倘若这个女人不是胡蝉的女友，又会是什么身份？ 思来想去，秦思洋也只有三个字总结—— 很麻烦。 本来他一定要帮胡蝉。 如今发现了胡蝉和女人的复杂关系后，自己心里也打鼓。 秦思洋回想起刚刚赵龙飞的举动，在得知两个人的身份之前绝不负责的态度，感叹不已：“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病秧子胡蝉的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浴衣，而女人身上还是脏乱的外套。 这副景象，当胡蝉醒过来，肯定立刻意识到有古怪。 没准能推测出自己看到了女人的胴体，所以才没敢上手换衣服。 以女人在胡蝉心中的重要性，说不定会找自己发疯！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还是一视同仁吧。 于是秦思洋又脱下胡蝉身上的浴衣，重新给胡蝉穿上那身已经脏了的外套。 就在秦思洋骑在胡蝉身上，给他穿上外套系扣子的时候。 胡蝉睁开了双眼。 安静的屋子里。 床上。 四目相对。 胡蝉的目光，由刚刚醒来的迷离，到看见秦思洋的感激，再到发现秦思洋系扣子的困惑，最后到意识到两人姿势的惊愕。 胡蝉想要说什么，但是舌头如同打了结一般，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一对眼珠子瞪得溜圆，瞧着快要从眼眶中滚出来。 看了眼瞠目结舌的胡蝉，秦思洋叹了口气。 “这他妈该从哪里解释好呢……” 第426章 你得给个交代 秦思洋酝酿了一下，决定像以前一样，继续发挥自己的特点——实话实说，但不全说。 “胡圣子，我是看你衣服全是泥土，弄脏了我的床铺，想要给你换件衣服。” “不信你看，要换的浴衣都给你准备好了……” “首先。”化妆成瘦弱病秧子的胡蝉打断了秦思洋的解释。 “你能不能先把手从我胸口拿走，人从我的身上下来？” 秦思洋这才想起，自己还跨坐在胡蝉的身上。 “哦，对对，你忽然醒来把我搞紧张，忘了。” 秦思洋站起身，尽量保持着平和的笑容，希望能够掩盖刚刚那一幕在胡蝉心中留下的影响。 胡蝉坐起身来，怪异地看着秦思洋。 “秦总，我刚刚醒过来，看见了你，立刻明白过来是你及时赶到救了我的命，还在想怎么报答你。” “结果你居然趁着我昏迷……”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秦思洋立刻严正声明：“天地良心！我秦思洋可不是好这口的人！” “你睡我的床上，我嫌你衣服脏给你换一身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姑且没什么问题。但我还有个疑问——”胡蝉点点头，目光再次一沉：“你怎么知道我是胡蝉？” 他指着身旁化妆成憨厚中年的人：“我用这张脸化妆成修水管的工人，你是见过的。你的第一反应，不应该把他认成我么？” 秦思洋叹了口气，脑中思索着对策。 他当然不能实话实说。 要是讲出来，女人会怎么说自己？胡蝉会怎么对自己？温舒会怎么看自己？ 他只得放缓了语速，一字一句讲得清清楚楚。 “本来，我确实是以为顶着那张脸的人是你。但是后来我发现，你自己化妆成了一个病秧子，而不是我认识的面容。至于我为什么发现，胡蝉，你自己心里应该明白吧？” 看似底气十足，话语掷地有声，实则边说边想，心中焦急。 说完，秦思洋目光悠然地看向胡蝉，嘴角还若有若无地挂着一丝笑容。 随即沉默地等待着胡蝉的回答。 看起来秦思洋无比确信，胡蝉一定知道自己分辨出哪个人是他的原因。 胡蝉愣了下，反而被秦思洋盯得心中发虚，在想自己是哪里泄露了身份。 易容的能力，他自信无比，绝对不会有问题。 至于从身形判断也不可能。 他刻意挑选了又厚又硬的外套，穿着衣服别人根本分不清他与俞紫英哪个是男人，哪个是女人。 皱眉思索片刻，忽然怀疑地说道：“难道，我刚刚昏迷的时候，讲了梦话？” “没错。” 秦思洋坚定地点了点头。 就是这样。 为了打消胡蝉的疑虑，秦思洋又鬼使神差地补充了一句：“你讲了不少事情。” “不少？！” 胡蝉瞪大了眼，吃惊地看着秦思洋。 而在这震惊的眼神之中，秦思洋甚至看到了一丝杀意。 秦思洋双目一眯：什么意思？ 自己好歹救了他俩的命，胡蝉这小子居然要翻脸不认人？ 忽然冒出的杀意，让屋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也让原本心情轻松的秦思洋一下子进入到了战斗的状态。 秦思洋也没心思跟胡蝉再嬉闹下去。 而是掏出几颗糖果放入口中：“之前事发突然，虽然你只是没头没尾地给我打了个电话，但我第一时间选择完全相信。为了救你们两人的性命，还把赵龙飞、李天明等一群人都诓骗到了校门口。” “在救了你们之后，我又把你们安置在我的住处。” “现在，你因为几句梦话，就想要动手杀我？” 胡蝉听后，咬紧牙关，有些心虚地将目光挪到了地上：“我没有。” “你刚刚的眼神骗不过我。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秦思洋冷哼一声，“胡蝉，你太让我失望了。” 然后，秦思洋打开了房门：“既然你不感谢我，那我也不想自作多情。你已经醒了，带着你朋友赶紧滚蛋。” 胡蝉感受得到秦思洋的愤怒，觉得自己确实不该因为梦话的事情怪到救命恩人的身上。 他面色纠结，起身冲着秦思洋鞠了一躬：“秦总，对不起。” 道完歉，他并没有起身，而是继续低头解释道：“每个人都有不能说的秘密。我刚刚只是知道自己秘密泄露之后，下意识地反应，绝对没有恩将仇报的打算。” “希望你能原谅我刚刚的行为。如果你因为我的问题不想再收留我，我可以离开。但我想请你安顿好我的朋友，我一定会报答……” “咣——” 秦思洋一脚踹上了房门，防止屋里的交谈被别人听见。 “胡蝉，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走了，把她留下？” 秦思洋露出轻蔑的笑容：“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救一个陌生人？因为我有好生之德？” “还不是因为她是和你一起来的！如果我不留你，我又凭什么留她？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以后报答？我要是把你扫地出门，你能活多久都不知道，许个空头支票逗我玩？真当我傻？！” 胡蝉被秦思洋骂得狗血淋头，却罕见地没有还嘴。 堂堂泽世教圣子，站在房间里默默地挨训。 等到秦思洋话语稍歇，他才又说道：“我的朋友，就是个普通人，没有什么背景和身份……” “假话。” 秦思洋从怀中掏出了鸟形测谎仪，目光更加不屑。 胡蝉只得又把接下来的话憋了回去。 “胡蝉，求人办事，就要有个求人的态度。更何况，求的还是你的救命恩人。” 胡蝉咬着牙，摇摇头：“秦总，有些事情，我确实不能讲。” “那我把话放在这里。你不交代清楚这个人的身份，她是绝对不可能留在我屋子里的，也是不可能留在南荣大学的。” 胡蝉露出了求助的眼神，正要再说点什么，秦思洋又道：“这不光是我的意思，也是赵龙飞的意思。” “我借赵龙飞声势帮你吓退了追杀的人，总要给他个交代。” “你该不会以为，赵龙飞是公共厕所的厕纸，想用随便用，用完随便扔吧？” 第427章 黑袍护法已死 胡蝉思考了许久。 纠结了许久，意识到离开南荣大学，他未必斗得过克里斯和金晟宇的联手。 终于决定开口。 “她叫俞紫英。” “真话。” 俞紫英？ 秦思洋简单地回忆了下，对于这个名字十分陌生。 起码狮虎狼蛇四套牌上，都没有一个叫俞紫英的女人。 但胡蝉如此为这个女人遮掩，她肯定还有其他重要的身份。 “她是泽世教的黑袍护法。” “真话。” “黑袍护法……我怎么没听说过？你们泽世教不是就红黄蓝三个护法么？” “因为泽世教的黑袍护法，从不公开露面。不过但凡对泽世教了解够深的人，肯定都知道黑袍护法。起码，赵校长、李教授他们肯定是听说过的。” 似乎在说秦思洋了解的信息太少。 秦思洋撇撇嘴，他对泽世教的了解完全通过论坛信息，确实了解不够深。 可他只信日历不信教，了解那么多教会的事情做什么？ 胡蝉瞧了眼躺在一旁的俞紫英，有些无奈，也有些泄气。 “黑袍护法，凌驾于其他红黄蓝三名护法之上。为了彰显其地位，取了红黄蓝三色交叠的黑色作为称号。” “真话。” 秦思洋知道胡蝉已经说出了俞紫英的真实身份，现在不会再说谎，便关了测谎仪，让两人的交谈清净一些。 “那这个黑袍护法，和你的圣子，孰高孰低？” “你可以把黑袍护法，理解为欧国教会的教皇，唯一的区别是黑袍护法从不在外露面。至于圣子——当成是教会的傀儡就行了。” “傀儡？”秦思洋不以为然：“我可没觉得你像个傀儡。哪有傀儡能和其他实权派的护法平起平坐的？” “那是因为我接管了黑袍护法的部分势力。” “接管了她的部分势力？你的意思是，躺着的这个黑袍护法，已经不再是你们泽世教的当权者了？” “没错。自从她得了一种怪病之后，就无法再胜任黑袍护法的工作，手中泽世教的权柄也四分五裂。” 说到这里，胡蝉的目光之中又略带忧郁，像是在为俞紫英的病而感到惋惜。 “所以，最后就是克里斯、张迎瑞、金晟宇和你四个人，瓜分了泽世教的势力？倒也是合情理，本来你们四个人就是地位仅次于黑袍护法的人。” “不。你说错了。” “错了？” “不是圣子与三名护法成功掌权，而是成功掌权的人成了圣子和三名护法。” 秦思洋略一沉吟：“你自己一个孤儿，最终能成为实权派？不是我不相信你，这实在是有些超出常理了。” “你说得对。所以我不是自己一个人奋命拼搏。” 胡蝉抬头望向窗外，神色平静：“我，克里斯，张迎瑞和金晟宇，也曾有过不错的合作时光。” “我们四个人联合起来，杀了两名圣子，七名护法，三名自立的圣子，以及数不清的代理护法。” 秦思洋又问道：“他们三人为什么要跟你合作？” “因为俞紫英支持我。” “她虽然病重，但在泽世教内还有些余威。她支持我，便有许多相信她的人也选择支持我。” 秦思洋轻轻摸着下巴：“所以，她对你是知遇之恩？” “不止。” “如果不是她收养我，我这个孤儿还不知道在哪流浪。” 秦思洋恍然大悟：“难怪你这么在意这个人。你要泰坦茅草内叶残片，也是给她治病了？” “没错。” “那你被克里斯和金晟宇追杀，是因为那两个护法不希望她能够康复？” “没错。” “担心她重新接管泽世教的势力？” 这个问题，胡蝉没有回答。 看来还有其他原因。 秦思洋也没有追问。 穿上外套，起身准备离开。 “我去跟赵校长说一声俞紫英的事情，看他同不同意收留。如果不同意，那我也爱莫能助了。” 胡蝉再次对着秦思洋鞠了一躬：“不论如何，我都很感激你救了我们两人一次。谢谢！” “你这句还算是人话。” 说完，秦思洋推门而去，前往校长办公室。 秦思洋将胡蝉的话转述给赵龙飞。 赵龙飞抽着雪茄，眉头紧皱，好像雪茄的味道苦不堪言一般。 “你是说，另一个人是俞紫英？” “嗯。” “你确定？可我听说，俞紫英前年就病死了啊。” “我用测谎仪验证的。” 赵龙飞将雪茄架在烟灰缸上，揉了揉眼睛。 “俞紫英……俞紫英……这真是出乎我预料了。” “赵校长，你对俞紫英很了解？” “还好吧。” 赵龙飞眉头依旧不展：“我与她不熟，跟她老子倒是吃过几顿饭。” “她父亲？” “俞天泽，口才不错，脑子也好使。末世前是个军火贩子，末世后成了泽世教的创始人。” “……那现在俞天泽人呢？” “死了。” “死了？安全区内被承认的最大教会的创始人，怎么死的？” “五年前人类开始觉醒序列能力，俞天泽没有觉醒，才不配位。至于怎么死的？有说是被手下杀了的，有说是被其他教会暗杀的，我也不清楚。一个普通人，想要杀他可太容易了。” “不过俞天泽有两把刷子，末世来临的时候就安排好了女儿的出路，让女儿多做慈善，开孤儿院养老院之类的，成为了联合政府的榜样人物。有了这层身份在，联合政府乐于保着她这个门面，她最起码是衣食无忧。” “但没想到，俞紫英觉醒了极强的序列能力，杀死黑袍护法取而代之，夺回了她老子一手创立的泽世教。只是可惜，听说没多久就病故了。” “假死复生？”赵龙飞摇头一笑：“这种老掉牙的桥段，没想到会真的发生。” 秦思洋在赵龙飞这里，又了解到了不少信息，但这不是他来的目的。 “赵校长，那你是否打算收留胡蝉和俞紫英？” 赵龙飞又拿起燃了一半的雪茄，抽了一口，闭目沉思。 随后说道：“我可以为了你小子保胡蝉，因为胡蝉是南荣大学的学生。我也可以保护跟胡蝉一起来的他的那个朋友。” “至于俞紫英——” “她不是已经死了么？与我何干？” 第428章 一碗热的粥 秦思洋回到招待所的时候，俞紫英已经醒了过来。 两人恢复了原本的面容，也换上了秦思洋的衣服。 这也是秦思洋第一次见到俞紫英。 秦思洋本以为这个黑袍护法应当与陈院长差不多年纪，但没想到俞紫英看起来只有二十七八岁。 又想了下，俞紫英从末世开始在父亲的庇佑下做慈善，到现在也不过十年。 二十七八岁，也是正常的。 但是听赵龙飞所述，俞紫英五年前父亲被杀，四年前杀掉泽世教黑袍护法掌权，又在两年前“假死”。 这也让秦思洋忽然生出了一股不真实感——短短三年，就有这么多的波折。 可又想了想，自己重生之后半年多，经历似乎也不比俞紫英少。 旧秩序消失，新秩序建立的时代，大概就是日新月异吧。 他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俞紫英一眼。 俞紫英的相貌恬静，而恬静之中又带着几分尊贵。算不上绝色，但可以当得起“气质美人”这个称呼。 只不过她的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白。 秦思洋回想起之前的事，意识到她的这种病态的白应当是遍布全身的。 看来病得不轻。 从秦思洋进门开始，俞紫英就一直保持着微笑，目光之中隐隐有感激之意。 不过秦思洋没有跟她过多交流的打算。 连赵龙飞这尊活佛都不想沾染的是非因果，秦思洋这个小小的沙弥自然也要敬而远之。 此刻，胡蝉正看着秦思洋。 虽然胡蝉目光镇定，但是那已经微微发白的嘴唇还是出卖了他紧张的内心。 “好消息，赵校长答应你们两人留下了。” “谢谢。” “还没完。赵校长虽然答应了，但对外只会宣称接纳你这个南荣大学的学生。另外一个人是谁——他不关心，反正不能是已经死掉的俞紫英。” 秦思洋将赵龙飞撇清关系的话语原封不动转述，算是将丑话说在前面，免得俞紫英被人发现或者闹出麻烦，将火烧到南荣身上。 胡蝉听后沉默不语，俞紫英则用虚弱的声音说道：“赵校长能够收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他说的对，俞紫英已经死了，肯定不会麻烦南荣大学。” 秦思洋点头：“谢谢你的理解。至于你们住在哪里——如果不想离开南荣，可以在招待所租房。但是按照赵校长之前的话，我只能保证暂时赠予我使用的这一层房间，没有被监视监听。” 俞紫英说道：“那我们可以住这一层的房间么？我付租金。” “如果你们想租我这层的房间，就和其他租户一样，一天给我三枚银币。正好今天有一个退租的，空出来一间房，可以给你们落脚。” 胡蝉立刻说道：“秦总，我们一男一女，要住在一间房里？这安排不合适啊！” “你让我救你的时候，有告诉过我是一男一女还要我安排住宿么？” 人在屋檐下，胡蝉再次低了头：“……事态紧急，我来不及说。抱歉。” 秦思洋看了眼病态的俞紫英，无奈地挠了挠头发。 “算了。今天就让俞紫英住在那间房，你跟我睡一块吧。等过两天空出来一间房，你再搬走。但是住在我这，你得付一半的租金。” “好！”胡蝉立刻应了下来：“谢谢秦总！” 俞紫英瞧了眼胡蝉，也笑了笑，说一声“谢谢”后，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行，你们收拾下吧。我出去有点其他事情。” 胡蝉还在身后不停地说道：“谢谢秦总！谢谢了啊！” 秦思洋离开房间，给温舒发了条信息。 “在么？” 几秒后，手中的手机震动。 “在。你解决事情了？” “算是吧。” “你在哪？方便聊聊么？” “我就在招待所，咱们可以在上午的大厅里聊。” “好，你等我一下。” 秦思洋在大厅的沙发上等了五分钟，温舒如约而至。 温舒已经换上了房间衣帽间里的睡衣，头发还有点湿漉漉的痕迹，像是刚刚洗漱完毕。 秦思洋说道：“这么晚，打扰你休息了。” 温舒笑着摇头：“没有的，我本来也在等你的消息……” 似乎觉得自己说得有些多，温舒的目光闪避了一下。 秦思洋的心则加速跳了几拍。 “呃，今天处理的事情有点麻烦，所以现在才结束，抱歉了。” “没事。我听着下午的时候楼道有点吵，是那个给你打电话的人么？” “嗯。多亏了你提醒我他遇到危险，我去把他和他朋友救回来了，今晚我俩还得睡一间屋子。” “救回来就好。秦思洋，你今天这么累，早点休息吧。” “今天其实还好，就只是校内校外跑了两趟而已，不过我会早休息的。你和徐奶奶也早休息。” “我奶奶已经睡下了。我回去也差不多就该休息了。” “好，那我们就……” “咚咚咚——” 两人正在说话之时，大厅的门忽然被敲响。 秦思洋皱眉：“谁？” “您好，请问温舒女士在么？她吩咐厨房烧制的青菜蛋花粥，要求送到第十层的大厅，我是来送餐的。” “送餐？” 秦思洋皱起眉头，觉得事情不妙。 把手伸入口袋，准备取出糖果。 但是坐在对面的温舒听后起身开门，接过服务员手中的餐盘：“是我点的，谢谢了。” “祝您用餐愉快。” 秦思洋问道：“你没有吃晚饭？” 温舒摇摇头，将餐盘放在秦思洋身前的桌上：“我想着你应该没有吃晚饭，所以给你点了一份。” “给我的？” “嗯。因为是晚上了，一会就要休息，吃太多不好，不吃也不好，所以我点了一份好消化的热粥。” 秦思洋愣了下，戒备的手松开了口袋中的糖果，点点头：“谢谢。” “不用谢我，反正在这里和学校食堂一样，吃饭是免费的。” “嗯。” 秦思洋端起碗，一勺一勺地吃着热粥。 温舒则在一旁托着腮，看着秦思洋。 温舒又开口问道：“吃粥而已，你一直在笑什么？” “粥好喝。” 第429章 你我眼中的对方不一样 当秦思洋回到房间的时候，俞紫英已经离开，只剩下了胡蝉。 胡蝉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已然洗漱完毕。 但他在等待秦思洋，没有像李天明那样直接上床休息。 客气得很。 “你要是困就先上床睡吧，我还得洗漱一会。” “不用，我在沙发上睡就好了。” “沙发？” 秦思洋看了下屋内的小沙发。 就算两张拼起来，胡蝉也只能蜷缩着腿。 “反正来都来了，别在意这些细节。你跟我在一块睡沙发，这事要是传出去，我都怕你的教徒把我挂在论坛上骂死我。” 胡蝉听后，觉得有道理。 自己的拘谨，反而可能给秦思洋带来麻烦。 便点点头答应了秦思洋的话：“好。谢谢。” 因为今日比较悠闲，心情舒畅，秦思洋在浴缸里泡了个澡。 秦思洋察觉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 一般人的理解中，泡澡这种事，是用来解乏的，人只有回家劳累才会想着泡澡。 秦思洋一开始也是这么以为的。 直到自己的独居室里有了一个浴缸。 他发现，当自己身心俱疲的时候，只会想着快速冲个热水澡，然后上床闭眼，让这该死的一天赶紧结束。 往往自己没那么疲乏，甚至心情不错的时候，才会有兴趣花半个小时，从注水开始，到加浴盐，然后泡半个小时，再冲洗身体，优哉游哉地上床休息。 这也让秦思洋意识到，花费时间去享受生活，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他躺在浴缸里，惬意地闭着眼，脑中还回味着那一碗青菜蛋花粥。 “青菜是维生素，鸡蛋是蛋白质，粥是碳水。不仅好消化，而且营养全。” 嘴里念叨着，秦思洋的嘴角又不禁扬起笑容。 随后又想到了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忙，不禁一叹： “要是以后每天都能像今天一样，有心情泡个热水澡就好了。” “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先把今天乐呵过完再说！” 秦思洋泡了个回味无穷的澡，又洗漱一番，才走出浴室。 结果发现，灯依然亮着。 胡蝉还是坐在沙发上。 “怎么，你不上床？我不是把枕头被子都拿出来了么？” “我不知道该睡外侧还是里侧，所以在等你安排。” 秦思洋眉毛一挑：“……这么细的么？之前和你一块出去猎杀神明的时候，没觉得你在意许多事情啊。” 胡蝉略带苦涩一笑：“之前的时候，我们两个的命并没有攥在你手里。” 秦思洋目光揶揄：“我之前就说过，你这圣子是俊杰中的俊杰。现在看来，这个评价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胡蝉并未反驳：“也许吧。毕竟我经历过许久寄人篱下的日子，也享受过一呼百应的生活。算是能屈能伸了。” 秦思洋挥手一指：“你睡里边吧。那个位置别人也睡过，你睡那我习惯点。” “别人？你该不会在招待所里招……” “什么乱七八糟的？之前李天明跟我刚到南荣的时候，睡过几天。” “哦，是李教授啊，好。” 胡蝉上床盖好了被子。 秦思洋鄙夷地说道：“真是，就你这满脑黄油的家伙，还圣子呢？！” 然后秦思洋走到墙上挂着的日历前。 【蓝星纪2010年6月19日】 【西历，星期六。】 【夏历，庚寅年，五月初八，诸事不宜】 应秦思洋的要求，招待所的管理人员给他在墙上挂了一份可以撕的蓝星历。 不是秦思洋念旧，实在是他觉得过完一天，撕掉一页，比较有仪式感。 “今天诸事不宜，好在我也没主动做什么事。” 然后回头看了眼已经闭上眼的胡蝉，嘟囔着：“唯一主动做的，就是救他们俩。这件事，该不会给我惹什么麻烦吧？” 秦思洋双手合十，在心里恳求神明不要因为他救人而给他增加磨难。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拜什么庙，求哪座神。 “感觉改天得请求神明解除一下我身上的坎了。这些日子坎真是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 至于求什么神明，他心里也有了想法。 把有名有姓的神明都求一求，哪个管用他就拜哪个，让神明也靠实力竞争上岗。 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是第二天了。 秦思洋又把这页蓝星历撕掉。 【蓝星纪2010年6月20日】 【西历，星期日，父亲节。】 【夏历，庚寅年，五月初八，宜订盟，宜安葬，宜纳采，忌开市】 秦思洋盯着今天的蓝星历瞧了又瞧。 “订盟……我肯定没有。安葬……我也有日子没杀人了。纳采？也不对，我和温舒的进度还没这么快。” “忌开市？好像也没什么符合的。” 秦思洋一耸肩。 感觉今天的日历与自己没什么关系。 然后就关灯，上床休息。 他闭上眼，脑中又不禁回想起了那碗青菜蛋花粥。 再回味了十几二十遍之后，终于打算休息。 正准备安稳睡觉。 忽然眉头一皱。 又睁开眼，看向一旁闭目安睡的胡蝉。 “你小子，怎么还没睡？” 胡蝉睁开了眼，看向秦思洋：“你怎么知道我还没睡。” “哪有人在睡着的时候，呼吸这么不均匀的？” “我觉得我呼吸还挺均匀的啊……” “那是你觉得。装睡的话，你还不如打呼噜逼真点。你躺在床上这么久不睡，搞得我有点心慌。你小子，该不会趁我睡觉动手杀我吧？” “……我没这么畜生。你救了我和俞护法的命，还要杀你。是怕我先你睡着，又说一些不该讲的梦话。” 原来如此。 是被自己那一句善意的谎言吓到了。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那行吧。你早休息，我先睡了。” 等到秦思洋的鼾声响起，胡蝉才松了口气。 “仰人鼻息的日子，可真难过啊。” “欠秦思洋这么大的人情，也不知道该怎么还。” 但胡蝉又转念一想。 秦思洋好像在剥削压榨这一方面，颇有天赋，没少利用自己。 估计不用自己想着怎么还人情，秦思洋就会安排好该如何替他干活了。 也真是见了鬼了，自己跟着秦思洋，天天吃瘪。 胡蝉又看了眼睡去的秦思洋。 “真是个强劲的对手。” 第430章 圣子是个讲究人 当秦思洋醒来的时候，胡蝉还躺在旁边。 不过他已经醒来，看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发信息。 秦思洋打了个哈欠：“你挺悠闲啊？” “忙得很。下周高考就要出成绩了，在出成绩之前还有一次非常重要的祈福会，我在想要怎么解决。” “你必须要到场？” “按理说是的，我这个圣子要出席，代表泽世教对于教徒们的重视。但是现在——”胡蝉叹了口气：“能不能活着回到第8区都是个问题。” 秦思洋好奇问道：“克里斯和金晟宇杀了你，难道不会有什么麻烦么？你好歹是圣子啊！” 胡蝉嘴角一撇：“虽然我很希望他们杀我会有麻烦，但事实上确实没有什么麻烦。” “所谓圣子和护法，无非就是权力争夺的代名词。” “张迎瑞死后，我们泽世教的四人麻将成了三人斗地主，势力重新洗牌。而在争夺张迎瑞遗产的时候，我因为陪你出安全区猎杀了几天神明，错过不少机会，导致只抢到了很少的一部分蛋糕。” 说到这里，胡蝉还略带幽怨地看了秦思洋一眼。 秦思洋则立刻从床铺上弹起：“你这眼神什么意思？点我呢？” “没有。” “胡蝉，你小子说话讲点良心。你是陪我去猎杀神明？明明是我雇你跟我去猎杀神明！再者说了，我也没要求你必须在那几天跟我出安全区吧？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了？是你急着要泰坦茅草内叶残片，想要救俞紫英的命，才会在那段时间放弃争夺权力，选择跟我出去。” 胡蝉听后，一言不发，挠了挠自己的胳膊。 好像是这个道理。 都是自己的选择和安排，怪不得秦思洋。 真是奇了怪了。 他明明感觉自己是有道理的，最起码是有一点点道理的，但怎么每次和秦思洋对峙都被怼得哑口无言。 秦思洋真是个强劲的对手。 胡蝉继续说着刚刚的事情：“我在争夺张迎瑞权力的时候落入了下风，隐隐被他们两人压过一头。他们得知我从你这里获取泰坦茅草内叶残片，要救俞紫英之后，直接联合起来，在这段时间内重创了教会中所有跟我亲近的派系。” “现在我的势力极为脆弱，算是他俩为杀死我们两人铺平了路。” “怎么？他们重创你的朋友，你没有反抗，跟他们开打？” “打了，没打过。所以才逃命到这里。” 秦思洋没有出言嘲讽。 因为他也想起了自己没打过郭九霄一行人，被迫逃走的场景。 “我听说，克里斯和金晟宇已经准备好了新的圣子。我一死，立刻会有一个听话的傀儡无缝衔接圣子之位。” “这个圣子，联合政府会认？” “为什么不认？联合政府只需要一个能给安全区带来稳定的泽世教。至于教会内部的争斗，他们根本不介意。” “更何况，只要我死，他们俩就能平分泽世教话语权。推出个傀儡圣子又不是什么大事，也不会触碰到谁的利益。” “所以，我现在是真的有些难办了。” 秦思洋听后，也颇为感同身受地跟着一叹：“是啊，这种情况，就是会有些无力。不过他们俩应该是早就准备好了新的圣子，等着杀你的一天了。” “正常。” “我也早就准备好了听从自己的新的红袍护法，黄袍护法和蓝袍护法人选，甚至每个护法还有两个备用候选人，只是现在势弱，没机会把他们扶上位罢了。” 秦思洋听后不禁笑了两声：“听起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仨谁赢都差不多。” 胡蝉也坐了起来，鼻子哼哼：“好东西？好东西都在末世降临那一年死干净了。” “对了秦总，如果你能帮我个忙，我觉得我还有机会扭转败局……” “你等会！” 秦思洋眯眼看向胡蝉：“我说你为什么给我讲了这么多话，感情是又要求我帮忙？帮来帮去没完了是吧！” 胡蝉笑了笑：“咱们华国有句老话，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啊。你要是只帮我一半，那不相当于白帮了？” “少来这套！我的规矩，是帮一次忙，收一次利。救你命的情你还没还呢，又要打白条赊账？不可能！” “你先跟我去安全区外几次，把账平了，再谈新的交易！” “几次？不是说再去一次就把剩下的泰坦茅草内叶残片都给我吗？” “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秦思洋一脸豪横：“我救了你和俞紫英的命，你要是不报答一下，还有脸在这世上活吗？堂堂圣子难道不要脸？” “我……”胡蝉一咬牙：“好，我答应你！我再陪你出安全区三次！” “这就对了。” “但是，刚刚我说的忙，你一定要帮我。否则你就别怪我不要脸了！” “你小子！” “命都快没了，我还要脸干什么？！” 秦思洋嫌弃地瞟了胡蝉一眼：“你说吧，什么忙？” “张迎瑞的尸体，还在你手里吧？你把张迎瑞的尸体给我，我就履行承诺。” “嗯？” “韩朔找你要奖励的时候，你肯定找他要张迎瑞的尸体验证了吧？” 秦思洋愣住，没想到胡蝉会提出这个请求。 中荣大学校长韩朔杀张迎瑞找自己领取赤红结晶的时候，确实把张迎瑞的尸体给了自己作为证明。 秦思洋是打算让李天明帮忙，找人把张迎瑞脑子里的信息都读取出来，看有没有什么油水可捞。 泽世教的黄袍护法，肯定有许多重要的记忆。 但最近一直在忙其他更重要的事，秦思洋没空去管。 张迎瑞的尸体便和腐蚀黑蜈、熔岩鳄、冰晶巨蛾的残骸作伴，整整齐齐地躺在他的储物箱里。 秦思洋揉揉眼角，摇头道：“不行，现在还不能给你。等我看看他脑子里有什么，再交给你。” 胡蝉说道：“你是想用他脑子的信息挣钱，我是需要他脑子的信息救命。” “你先把他尸体给我，我找人看完再把他的尸体还给你，怎么样？” 秦思洋正要反驳胡蝉这空手套白狼的行为时，胡蝉从手腕上撸下一只手镯。 “我用这只四阶手镯做抵押。” 第431章 给他留点幻想吧 秦思洋看了眼这手镯。 镯色银灰，捏在手里带着一股由内而外的温热，瞧不出是什么材质。 前几天克里斯也送给他了一只手镯。 那只镯子看起来是雕花黄铜，但拿在手中也带着一股温热。 “这手镯是什么用处？” 胡蝉目光中闪过几分自信：“这手镯是我自己打制的四阶猎神道具，也是现在存世的孤品……” 秦思洋无情打断：“我问你是什么用处，不是让你跟我吹牛逼。” “这个手镯，可以帮你抵挡一次精神类技能的攻击效果！任何精神类技能的攻击，都能抵挡！” 说完，胡蝉又是嘴角上扬，似乎在等待秦思洋的夸奖。 秦思洋却眉头皱起，面色古怪地看了胡蝉一眼。 自己打制？孤品？ 和克里斯送给他的四阶手镯有毛的区别啊！ 他该不会是拿自己开玩笑吧？ 可秦思洋瞧了又瞧，看了又看。 胡蝉脸上那自信的光彩，不像是装出来的。 秦思洋又问道：“你确定，这手镯是孤品？” “你在质疑我？我自己研究了两年多，试过多少种材料组合，才终于打制出这一件四阶手镯！当然是孤品！” “真话。” 听见秦思洋怀中测谎仪的声音，胡蝉又不屑一笑：“我说了，这是我自己研制出来的四阶猎神道具，这可是我最核心的技术之一！今天要不是为了跟你换张迎瑞的尸体，绝对不轻易给别人！” “真话。” 秦思洋叹了口气，把测谎仪关掉。 看来胡蝉是真的不知道，这个技术早就有人发明了。 见秦思洋一脸的无奈，胡蝉还以为秦思洋因为他的杰出能力而自惭形秽。 胡蝉哈哈一笑，小手一挥：“秦总，为了表达对你救命之恩的感谢，我决定把给这件四阶手镯命名的权力交给你！” 胡蝉的这副模样，让秦思洋想起了前世。 记得那是一年级的一个上午。 他在背九九乘法表的时候，惊奇地发现，一乘二等于二乘一。 接下来，他又发现所有的乘法表，都满足两数相乘交换位置不影响结果的惊天大秘密。 秦思洋当时意识到，自己是个绝世天才。 那时候，他的梦想是成为科学家。而这一伟大发现，让他感觉成为科学家已经索然无味，完全是囊中之物，他已经开始思考是该征服月亮还是征服太阳。 但是，秦思洋的无休止膨胀只持续了一个上午。 因为下午，他们上了一节数学课，老师教给了他们一个知识——乘法交换律。 “你发什么愣啊？是太高兴了？” 秦思洋的回忆被胡蝉打断。 瞧着胡蝉那神采飞扬的笑容，那自负奇才的目光，秦思洋仿佛看到了一年级的自己的影子。 “那就叫清明手镯吧。” 胡蝉面露疑惑：“嗯？清明手镯？为什么？” “就叫这个吧，不为什么了。” 秦思洋将手镯戴在了手上，和克里斯送他的那一只碰撞起来，发出“叮叮”的脆响。 “诶，你手上还有一只手镯？看起来也是个道具，做什么用的？” 胡蝉目光发亮，似乎对研究猎神道具很有兴趣。 “哦，这个镯子很普通，比不上你的清明手镯。” “我知道肯定不如我给你的，我是好奇……” “我劝你别好奇。” 秦思洋制止了胡蝉的问题，然后在他鄙夷的目光中，将储物箱之中的张迎瑞尸体拖了出来。 “你把他的尸体收好，怎么给你的，你要怎么还回来。” “要是你给我的时候他都肿胀流尸水的话，我饶不了你。” “好好好，知道了。” 胡蝉不耐烦地拿出储物箱，收了张迎瑞的尸体。 “过两天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对了，你给俞紫英找个假身份的时候，要注意这个身份不能太低。毕竟她和你一样，住招待所里最豪华的单间。” 胡蝉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好，我想想，今天晚上给你回复。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你有空跟我出安全区猎杀神明么？” “肯定没空啊！我现在还一屁股的麻烦都没处理干净呢！” “那我就闲逛吧。” “闲逛？这算什么安排？” “你不懂。逛着逛着，我就有安排了。” “……真是离谱。” 秦思洋洗漱完毕后，决定先去校长办公室逛逛，帮温舒要一张能够随意进出图书馆的门禁卡。 他已经从【序列教育】论坛了解到，安全区内的大学图书馆中，都有许多末世之后的独家资料，不对所有学生开放。 南荣大学的图书馆权限，更是分为了五级。 一级权限是普通学生都能获得，二级就只有精英学生可以得到，三级权限是学校教师和少数几名杰出学生能得到。 四级权限，是李天明、张狂这样的教授可以拥有。 而五级权限，只分给校董会成员。 想要获得最高级别的五级权限，随意阅览图书馆所有藏书区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不容易，那也是相对的。 “赵校长，给我一张咱们南荣图书馆五级权限的门禁卡。” 秦思洋推开赵龙飞办公室的门，直接丢下这么一句，就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秘书林雅曼诧异地看着秦思洋，像是瞧见了已经灭绝的生物一般。 赵龙飞一见到秦思洋，脸上就露出了一股厌恶。 “秦思洋，你下次能不能先敲门？”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一定。你帮我把门禁卡的事情解决了，我立刻走人。” “图书馆的门禁卡？从我认识你小子到现在，你什么时候读过书……嗯？是给你小女友要的？” “什么女友，是普通朋友。” 赵龙飞笑了笑：“我都没说是谁。” 秦思洋没有搭话：“反正我就是来要五级权限的图书馆门禁卡的。” “五级权限？张口就要五级权限。你知道图书馆的五级权限意味着什么吗？” “当然知道。” 赵龙飞看着秦思洋臭屁的模样，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对林雅曼说道：“林秘书，给他开一张不记名三级图书馆权限门禁卡。” 三级权限，是学校教师和极少数学生才能拥有，赵龙飞觉得已经不低了。 “好……” “等等。”秦思洋目光扫向赵龙飞：“我今天来，只要图书馆五级权限。” 第432章 你的地位还不够 “你凭什么要五级的权限？”赵龙飞声音充斥着不满：“按照南荣的规矩，就算是李天明来，也只有四级的权限！” 秦思洋一脸的不屑：“少来，拿老李压我，你可真是找错对象了。” “整栋奇迹楼，我一泡尿从一楼第一间房尿到六楼最后一间房，老李顶多会夸我一句肾不错。” “我连他们实验室的全部权限都有，更何况是储存一些公共资料的图书馆？” 秦思洋翘起了二郎腿：“也就是老李没来，你才这么说。如果老李和张园长他们要五级权限，我不信你会不给。” 赵龙飞被顶撞得十分郁闷：“秦思洋，这里是南荣大学，不是街头市井，你得讲规矩。” “规矩？当初你特招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讲的。你说在南荣，你的话就是规矩，有麻烦你都能摆平。” “你特……” 赵龙飞想从怀里摸一支雪茄，但是因为手指气得发抖，两三次都没有摸到。 一旁的林雅曼适时地给赵龙飞倒了一杯茶，然后也给秦思洋倒了一杯茶。 “赵校长，慢慢聊。” 说完，就又站在了一旁。 赵龙飞将茶水一饮而尽，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道：“秦思洋，五级权限，是校董会成员才能拥有的。” “你说的没错，就算李天明和张狂找我要图书馆的五级权限，我也会给他们。但这是因为他们已经得到了广泛的认可，可以开特例。但也仅仅是他们两个而已。” “除去他们俩，如果常天翔等教授想要五级权限，我最多只能给他个一天的临时门禁卡，而且还必须由林秘书陪同才行，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嘛？” 秦思洋看着赵龙飞的面色忽然变得严肃，也稍微有点不适应，嘟囔道：“因为你的规矩？” 赵龙飞摇摇头，伸出两根手指：“两个字，地位。” “末世后的学校，不亚于一个小型社会。在这个小型社会里，每个人都有对应的地位。而保证每个人的地位和权利划等，是维持学校有序运转的必要条件。” “图书馆的五级权限，就等于是宣告给众人，他可以随时加入校董会，参与学校大事小情的所有决策，和我平起平坐。” “李天明和张狂两人，久负盛名，我给五级权限，不会有任何问题。南荣大学的众人还巴不得他们加入校董会，利益彻底绑在一条船上。” “可常天翔他们，就不够资格了。虽然他们科研实力和李斯特、哈里森是伯仲之间，但李斯特与哈里森是建校元老，不能单纯地用科研实力来衡量。五级权限，我不可能直接给。” “通俗点的比喻来说，如果我是军团司令，我可以让副司令暂代我指挥军团，但不可能让师长指挥军团，明白么？” 说完这些，赵龙飞的目光又凝在秦思洋错愕的脸上：“而你——一个还没入学的大一新生，就算是新人王，充其量也只是个代理营长，离我的司令大营还隔着几座山呢。” “我要是答应你，南荣大学的所有秩序，都将失去公信力。” “赵校长，你这有些上纲上线了吧？” 赵龙飞一脸严肃：“风起于青萍之末，浪出于微澜之间。有关秩序的事情，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当然要严肃对待。” 秦思洋不死心，又问道：“你给我五级权限，我全力支持小赵的商会计划，如何？” 赵龙飞叹了口气。 “屁股决定脑袋，你考虑的是自己和身边人，我要考虑的是整个南荣。你我立场不同，我不指望你能完全理解我。” “但是，商会是商会，南荣是南荣。虽然两边我都是话事人，但你对商会的恩情，我不可能损害南荣的利益来填补。更何况这无异于饮鸩止渴。” “小秦，哪怕你今天退出赵氏商会，带走一切，我也不会答应给你五级权限。”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赵龙飞眼中带着决然。 秦思洋的行为向来难以预测，他不敢保证秦思洋在听后是否真的会一气之下退出商会。 但是这件事，他不能妥协。 见赵龙飞态度如此坚决，秦思洋也没了脾气。 通常可以商量的事情，自己闹一闹，赵龙飞总会同意。 现在闹成这样都没同意，那就代表这件事压根没得商量。 秦思洋服软：“好吧，赵校长，那你能给我什么图书馆权限？” “三级权限。” “四级不行？” “三级权限，就连积分超过百万的学生都拿不到。除了极个别的天才，也就只有大四结束后已经能留校任教的讲师可以获得。” “考虑到你对南荣贡献的赤红结晶和藤蔓之心等材料，我也不是没有任何斡旋的余地。董事会的教授们也都需要你的材料进行创新性研究。所以，如果你是自己使用这个权限，我可以考虑给你四级。但你不是，你要把权限给一个校外之人。自己用，和给别人用，是两码事。” “考虑到在学校的影响，我最多只能给你三级权限。” 秦思洋犹豫了一会，问道：“三级权限，能借阅到多少书？” 赵龙飞看向林雅曼。 林雅曼说道：“三级权限，可以阅览南荣搜集的末世前的书籍，安全区建立的有关科学书籍和文献资料，末世后已经投入生产使用的科学技术资料，以及所有公开发表的论文。所有资料加起来应该超过十万件。” “十万件么？应该也够了。小秦，你认为呢？” 秦思洋撇撇嘴：“我说不够有用么？” 赵龙飞给了个眼神，林雅曼拿出一个储物箱，从其中拿出了一个蓝色的卡片，递给了秦思洋。 秦思洋看了下，卡片两面用各种语言写着：“图书馆三级权限。” 他收起门禁卡，起身离开。 赵龙飞在他身后说道： “小秦，你想要更高的权限，那就要更高的地位。” 秦思洋回头：“你心中的地位么？” “是众人心中的地位。” 第433章 停止在无忧无虑的远方 等到秦思洋走远，林雅曼问道：“校长，你很看好这个幸运儿啊。” “你怎么瞧出来的？” “我从没见过你跟哪个学生讲过这么多的道理，即便是段重舫，也没有被你这样耳提面命过。” 赵龙飞掏出雪茄，剪掉端头，从容点燃后深吸一口，惬意地吐了口烟。 “林秘书，你第一次见他，对他感观怎么样？” 林雅曼双手将文件夹抱在胸前，认真分析道：“感官？说不上来好坏。刚进门的时候有点放肆，聊着聊着又觉得他他有点收敛。怎么说呢，性格复杂摸不透，不像是个十八岁的孩子。” “段重舫是我见过的咱们学校之中顶尖的学生，但没有这种古怪的感觉。” 赵龙飞笑了笑：“你说得没错。秦思洋这小子，不一样。” “你一开始对他的评价是幸运儿。或许是觉得他接连获得藤蔓之心、赤红结晶，都是运气好。可是，他后来又独自猎杀了雷霆雪狼、腐蚀黑蜈，得到了泰坦茅草内叶残片，又该怎么讲？” “一个幸运值逆天的幸运儿。”林雅曼淡然回答道。 赵龙飞对于林雅曼的回答并不认可：“林秘书，我认为你还是抱有门第之见。你觉得秦思洋这种安全区边缘破落区域的泥腿子，是拿不上台面的烂泥。” 林雅曼扶了下眼镜，不置可否。 “但是你不要忘了，我和我哥，曾经也是泥腿子，也是拿不上台面的烂泥。” 林雅曼立刻反驳道：“不，校长，你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赵龙飞摇摇头，又吐了个悠长的烟圈：“想当初，我还有大哥小妹相依为命，靠着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一点点滚起了雪球。秦思洋可是自己一个孤儿杀出重围，并且没有谁抓住过他的把柄。依我看，他比我要厉害得多。” “林秘书，你也知道赵氏商会是我和大哥筹谋已久的事情。我们让秦思洋当赵氏商会的副会长，可不单单是看上了他的那点材料。这小子身上透着的那股亦正亦邪的性子，很有可能给我们创造一个奇迹。对了，他外号不就是【奇迹哥】么，哈哈。” “至于你看重的段重舫——他是个好学生，但不是个好小子。” 赵龙飞惬意地往后一仰：“有时候，我都觉得秦思洋这小子跟我一模一样，会不会是我生的……” 说到这里，林雅曼的目光忽然变得冷厉。 “校长，注意言辞。” 赵龙飞缩了缩脖子，举手投降：“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校长，您这么器重秦思洋。可是您刚刚说的那些话，他能听得进去么？” “能听得进去么？”赵龙飞随性一笑：“这小子不仅听得进去，八成还能再悟出点别的门道。” 林雅曼听赵龙飞如此夸耀秦思洋，陷入了沉思之中。 “对了。”林雅曼又说道：“校长，之前李教授他们跟你讨论的论文听证会的事情，你没跟秦思洋讲？” 赵龙飞耸耸肩：“论文的事情，我又帮不上忙，多嘴干什么。李教授肯定会找机会告诉小秦的。” 秦思洋走在回招待所的路上，思考着赵龙飞的话。 由于序列能力的提升，他的记忆力也达到了过目不忘的程度。 赵龙飞刚刚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能在他的脑中清晰地浮现。 社会，地位，维持。 全部都围绕着“秩序”二字展开。 这也是秦思洋第一次意识到，秩序二字的重要性。 以前，他的行为，像是古惑仔。 自己注重打打杀杀，然后把身边的人照顾好，就足够了。 今天赵龙飞却有意无意地告诉他，作为一个话事人，还要想得更多一些。 秦思洋皱眉：“我怎么感觉，赵疤瘌似乎有培养我引导我的意思？该不会是错觉吧。” 不过，现在想这些还是有点远。 古惑仔还没当明白呢，想什么龙头棍话事人的事情。 胡思乱想了一会，他来到了温舒和徐兰芝的房门外。 “咚咚咚——” 门内想起了徐兰芝的声音：“谁呀？” “徐奶奶，是我，小秦。我给温舒送东西来了。” 门内传来了脚步声，温舒打开房门。 她有些好奇地看着秦思洋：“送东西？送什么呀？” “你不是说想看书么？我给你弄了张图书馆的门禁卡。” 说着就把那张三级权限的蓝色卡片递给温舒。 温舒接过卡片，不禁瞪大了眼睛：“三级权限？！不是南荣大学讲师和副教授才能拥有的么？” “这你都知道？” 温舒兴奋地说道：“嗯，我这两天在论坛里看了下，发现四荣大学的图书馆很有名。单是南荣大学的图书馆藏书数量，就比八个学院加起来的还要多！” “秦思洋，你也太厉害了吧！这南荣大学是你开的不成？你连三级权限的卡都能拿到？” 温舒毫不吝惜赞美之词，在秦思洋的心里撒了蜜。 但是，温舒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秦思洋，你为了得到这张权限卡，该不会又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吧？” 说着，她就又将门禁卡推给了秦思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不要了。读书什么的，可没有好好活着重要。” “你想多了，我现在是赵氏商会的副会长，哪有谁能命令我去卖命。” “那你就是自己主动选择去拼命了？” 秦思洋笑了笑，没有回答。 温舒叹了口气：“秦思洋，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听说过么？” 秦思洋也叹了口气，转动自己的指环，不让两人的谈话再被徐兰芝听见，免得老人家担心。 “温舒，车轮已经转动，不是想停就能停下来的。” “不能减速前行？” “这个时候踩刹车，会失控的。” 温舒听后，贝齿轻咬下唇，目光之中浮动着深深的忧虑。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秦思洋耸肩，有点古怪地笑了笑：“谁知道呢，或许是是我觉醒序列的时候，又或许我和你一起杀人的时候。” 温舒并没有对秦思洋的玩笑感到轻松：“那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呢？” “停止？好问题，我还没有想过。” 秦思洋低眉思索答案。 片刻后，说道：“应该是我和身边人都能无忧无虑生活的时候吧。” 第434章 势不可挡 温舒没有再推辞，收下了图书馆的门禁卡。 她双目之中闪烁着温和甜美的光彩，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秦思洋，我会找机会对你表示感谢的。” 对于温舒感谢自己的方式，秦思洋知道。 应当是指类似杀周扬和警告杀手这样的事情。 换言之。 一旦温舒有机会感谢自己，那么就意味着自己又遇到些麻烦事了。 “说实话，我还是希望你一辈子都没机会对我表示感谢。还有些其他事情，走了，再见！” “再见。” 等秦思洋走后，温舒又低头一笑：“怎么能说一辈子都没机会呢。” 秦思洋闲逛，逛到了奇迹楼，忽然想起自己还要找李天明忙点事情。 果然，秦思洋对于自己的认知非常准确。 即便当个街溜子，逛着逛着也就逛出事情来了。 他手里有两具尸体要读取记忆，一个是被胡蝉借走的张迎瑞，一个是被自己杀死的山本太郎。 张迎瑞作为护法，脑子里肯定有许多有用的消息。山本太郎作为蛇牌通缉犯，的脑子里肯定有许多值钱的消息。 算是废物利用了。 李天明曾经找朋友读取过区域教育局处长周兴的记忆。 那个朋友既然连周兴的事都知道，说明应该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所以这种读取记忆的事情，秦思洋打算让李天明再找那个朋友帮帮忙。 来到奇迹楼的六楼，秦思洋发现李天明的实验室全部关闭，他今天没有来搞科研。 正准备离开，角落里实验室的张狂走出房门，打哈欠伸了个懒腰。 “诶，小秦？” 秦思洋瞧着头发蓬乱、挂着黑眼圈、胡茬稀疏的张狂，担忧地问道：“张园长，你不会在实验室通宵了吧？我瞧你这模样，别哪天猝死在实验室，还是要好好休息啊！” 张狂笑了下：“多谢你的关心。我一直比较疲惫，是自身序列的原因，不是自己要猝死。” “哦，那好吧。” “你是来找老李？” “对，想让他帮忙读取两具尸体里的记忆，他人呢？” 张狂又打了个哈欠：“今天父亲节，老李请假一天，带着陈院长和李鹏飞去游乐园了。” “不光老李，常大常二还有老郝这几个有孩子的，今天全都没来。整栋奇迹楼，只有我，老陆和老吴还在。” 秦思洋一听，知道白来一趟，转身离开：“行吧，那我去别的地方逛逛。” “对了还有件事，就是给你挂名发的那几篇论文，现在全都卡在了审核阶段。” “卡在审核阶段？就是说发不了了？” “是，必须要解决论文评审协会的问题，才能发表。” “什么问题？” “有人质疑你对这几篇论文的贡献。” 秦思洋皱眉：“冲着我来的？张园长，你知道是审核论文的是哪个混蛋么？郭九霄？任昶羽？马寔？” 张狂无奈一笑：“这事还真与郭九霄没有关系。其他三荣五振大学，还有三兴五德研究院。但凡审稿论文的人，瞧见你的名字，全都给了类似的意见。” “全都卡审核？这是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你身上有他们觊觎的东西呗。” 秦思洋双目一转：“你是说，他们想通过卡我的论文，来交易换取我手中的材料？” “大概吧。”张狂叹了口气：“我听说，联合政府的科技部，也就是专门管理论文发表的部门，正在组织一个对你的论文审核的听证会。听说现在报名参加听证会的教授，已经有五十多个了。” “五十多个？！” “没错，到时候我们几个发论文的教授得参加听证会，当然，你也要参加。” “什么意思？这么一大群人欺负我一个小辈？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张狂轻笑一声：“脸？要脸干什么？放眼整个安全区内，除了你小子，有谁的脸能值赤红结晶、藤蔓之心这种珍稀材料？” “他们要通过审核论文，卡要我的材料？” “小秦，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现在身份地位，都还不足以与你手中拥有的材料匹配。其他人抓住机会，自然如同饿虎扑食一样，要把你啃得干干净净。” 秦思洋攥紧双拳：“可他们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去参加这个听证会？要是我不想发表论文了呢？” 张狂耸耸肩：“之前你的特招协议，整个安全区内的人都知道了。关于你的那个制定特权的特权，条件是猎神积分和研究积分都是南荣新生的第一名。” “而你为了猎神积分超过楚霸星，把雷霆雪狼和腐蚀黑蜈这种稀有中型神明的残骸贱卖给了管理部。但凡脑子转得过弯，都知道你对这个特权很看重。这群教授自然要在研究积分上卡你了。” “当然，你要是觉得这个特权可有可无，他们做这么多就是白费功夫。怎么，你想放弃？” 秦思洋听后，目光深沉地望向头顶防空玻璃外的星空。 片刻之后，开了口。 “人是会变的。” “或许之前，我因为缺乏安全感，对赵校长给出的这个特权很感兴趣。” “现在，我已然不指望这个特权来做什么逆天改命的事情了。” “但是。” “只要我不是安全区内的最强，就总会面对这种以势压人的事情。” “今天我让了一步，明天这群人就会变本加厉，命令我让两步。直到把我敲骨吸髓，榨干一切价值才会停止。他们对我的威胁，甚于肖志刚郭九霄！” “驱羊攻虎，打不过我可以先避其锋芒，等到变强再杀回来。” “以地事秦，我若是不采取措施，那就永无翻身之日！” 张狂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异色，瞧着一脸坚定的秦思洋。 “我从觉醒序列开始，一步步走到现在。从一个无人问津的学生，一个朝不保夕的孤儿，到与赵家顾家才俊谈笑风生，与你们这些教授相交莫逆。能够取得今日的成就，全凭一股势！” “一往无前，拼杀搏命攒起的势！” “想要我给这群蛇鼠让道？做梦！” 秦思洋眉如长剑出锋：“材料，我不会给。论文，我也要发！” 第435章 难绷的还债之路 说完，秦思洋就下了楼。 张狂瞧着秦思洋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奇迹哥，真不是浪得虚名。老李为这事还到处跑关系，我看是白替小秦操心了。” 说完，就又回到了实验室之中。 当秦思洋准备离开奇迹楼的时候，身后的实验室房门又打开。 从里面走出了个头发比张狂还要凌乱，眼神比张狂还要迷离的人。 秦思洋定睛一瞧，发现是许多天没见的陆道兴。 “陆教授，你这憔悴的模样，该不会和张园长一样，是序列能力导致的吧？” “啊？是小秦啊……”陆道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和老张不一样，纯粹是睡少了累的。” 秦思洋立刻搬出了刚刚关心张狂的话语：“陆教授，你得注意休息啊，小心猝死在实验室！” 陆道兴叹了口气：“如果能健康作息，谁愿意搞成这副鬼样子。” “怎么？经济部那边逼你最近还清债务了？还是说他们的部长姜元瑞又作妖了？” “这倒没有。”陆道兴摇头：“所有的交易，都白纸黑字写在合同上。合同是经济部拟定的，姜元瑞身为部长，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 “那是什么事？” “是前两天，有个教授拿着猎神道具去还债务，结果被告知提交的道具不合格。” “不合格？他以次充好，用二阶猎神道具装作三阶的了？” “这倒没有。他提交了五件一模一样的三阶猎神道具，经济部根据合同条款认定不合格。” “我们这才发现，合同之中的不起眼位置还有一个补充条款，要求还债的猎神道具不能重复。” “还能这样？”秦思洋听着都觉得头大，“那该怎么办？” 陆道兴的眉毛耷拉成了八字：“这些天，我不光是在制作猎神道具，还在研究新的技术难度不高的猎神道具。真是快逼死我了。” “这……对你来说很困难么？” “小秦啊，你小学时候有没有经历过，老师布置写日记并且规定了字数，但是你实在写不出来在那绞尽脑汁凑字数的情况？” 秦思洋浑身打了个激灵：“陆教授，别说了，我脑子里已经有画面了。” “哎，你能理解我了？” “有啥我能帮你的？你说过，使用的稀有材料越多，越容易提高猎神道具的等阶。我多给你些赤红结晶和藤蔓之心有用么？” 陆道兴摇摇头：“为了应付债务，这俩材料已经被我用出花了，再多给我也没什么效果。剩下能用的稀有材料，只有蓝水琉璃星矿。但这是咱们的底牌，自己还没研究透呢，我不可能把它交给姜元瑞那个混蛋。” “慢慢来吧，只能硬磨了。” 秦思洋也跟着叹了口气。 陆道兴神情浑浑噩噩，精神状态极差。 愣了一会，他又想到了什么：“对了，我媳妇说你上次去我家吃饭，吃得挺多，觉得你还挺瞧得起她的手艺。所以又做了一些，让我给你带着，你稍等，我这就给你拿来。” 说着，晃着身子回了实验室里。 两分钟后，拿着一袋饭盒走了过来。 “拿回去吃吧，觉得好吃的话再跟我说，不用怕麻烦我媳妇。让她找个对你表达感谢的方式，她会很开心。” 说完，拍了拍秦思洋的肩头，又钻进了实验室。 “好，替我谢谢杨阿姨……” 秦思洋望着陆道兴的背影，感觉其中透着一股苦味。 他迫不及待打开饭盒，想瞧瞧杨丹给他带了些什么好吃的。如果味道不错，可以和温舒一起品尝。 但是饭盒盖子一开，一股霉臭味扑面而来。 秦思洋盯着长满霉斑的盒饭：“这是……麻婆豆腐？咦——豆腐都发黑了，麻婆豆腐已经是臭豆腐了，杨阿姨这是哪天做的啊？” 他盖上了盒饭，想明白过来。 估计是陆道兴在实验室之中没日没夜地忙碌，早就没有时间概念，忘了杨丹让他给自己送饭的事情。 如此一想，秦思洋心中更是担忧陆道兴的状态。 “连给我的饭发霉都没有发现，也不知道陆教授这些天都吃了些什么。” 秦思洋掏出手机，给招待所的前台打了个电话。 “喂，是我，秦思洋。” “你好秦先生，有什么事么？” “我现在在奇迹楼，有些事暂时不能回去吃饭了，你们能让人把饭给我送过来么？” “外送的话，需要加钱。” “从我的租金收益里扣。” “好，您稍等。二十分钟内我们就会让人送过去。” “感谢。” 秦思洋在奇迹楼附近溜达了半个小时，看到了送餐的人。 取餐之后，再次敲响了陆道兴的实验室门。 但是没有任何回应。 “看来陆教授又专心研究取了。” 秦思洋把饭放在门旁，留了个字条，大步离去。 又过了三四个小时，陆道兴从实验室中出来上厕所，看到了门旁的盒饭，还有一个纸条。 “磨刀不误砍柴工。该吃饭吃饭，该休息休息，才能有精力干死姜元瑞那个狗东西！” 陆道兴看了后，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好，那我就给自己稍稍放个假。” 秦思洋闲来无事，在南荣校园里仔仔细细逛了一圈，发现一个问题。 虽然自己所在的那一层招待所有健身房、游泳池之类的基础设施，但是南荣大学的校园里却没有。 对于序列能力者来说，健身房的运动设施不比呼吸费劲多少。 或许是因为住招待所的有可能是有钱的学生父母，校园里的学生全是序列能力者，所以才有设施的差异。 学校里，除了实验楼、教学楼之外，还有两个专门针对序列能力者实力提升的设施。 战斗擂台，神明擂台。 战斗擂台，就是用来与序列能力者解决纠纷和切磋的地方。 秦思洋曾经在战斗擂台“失手”杀死了一个挑衅之人。 不过秦思洋对那人的印象，已经完全模糊，甚至记不得他是叫鲍勃还是约翰。 而神明擂台，则是通过某种猎神道具，在擂台上模拟出神明，让学生们通过与之对战提升实战经验。 “神明擂台？有这种好东西，老李怎么没跟我讲过？” 第436章 南荣就是打打杀杀 秦思洋打算进入神明擂台瞧一瞧。 但还没进入神明擂台的大楼，就被人拦了下来。 一个身穿制服的安保人员微笑着说道：“同学你好，请出示学生证。” “学生证？我是即将入学南荣的大一新生，还没有学生证。” 安保人员抱歉地说道：“如果你是大一新生的话，现在还不能进入神明擂台。根据规定，只有修习通过【神明擂台基础理论】课程的同学，能够获得进入神明擂台的资格。” “要进去，还得先上课？” “是这样的。因为神明擂台之中是模拟现实之中的神明，手下可不会留情。事关学生生死，学校当然要认真对待。” “呃，好吧。” 秦思洋又指了下不远处的一栋建筑：“那边的战斗擂台，是不是我也不能去了？” “哦，战斗擂台你可以进入。” “为什么？战斗擂台不也是事关学生生死的么？怎么没有认真对待？当然，我不是说我进入战斗擂台就会杀人，但在战斗擂台杀人似乎不违反联合政府法令吧？” 安保人员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个神明擂台，是我们南荣大学主持搭建，主要是为了给学生们谋福利、提升实力的，所以会谨慎一些。” “而那个战斗擂台，不是咱们南荣大学主动修建的。” “怎么？不是主动修建的？还有人能逼着咱们南荣修建设施？” “呃……” 瞧着安保人员似乎有些话不方便说，秦思洋转动了下指环：“我屏蔽了咱们的对话。另外，我叫秦思洋，和赵校长穿一条裤子的，你有话直接跟我说就行。” “你就是秦思洋？！”安保人员听后眼前一亮。 秦思洋听这个安保人员认识自己，抖了抖肩膀，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没错，我就是秦思洋。” 安保人员盯着身份证明查看了下：“秦思洋……孤儿……” “行了，别念了。现在可以讲了吧？” “没问题！你是赵氏商会的副会长，和赵校长好到穿一条裤子，大家都知道！南荣的事情，在你这里当然算不得秘密。” 安保人员接着说道：“其实战斗擂台的事情是这样。咱们学校里的学生基本都是猎杀神明积累较高积分被录取的，火气很旺盛，杀气也比较重。所以在学校内不论是上课还是生活，总会产生摩擦。就算没有战斗擂台，也总是发生打架斗殴的事情，闹出人命也是很正常的。” “因为总是出现学生死伤事件，教育部、警察部和管理部的部长就约谈赵校长，希望他能够妥善处理这件事情。赵校长没办法，就建了个战斗擂台，让大家能够有合理合法通过武力解决争端的方式。” 秦思洋点点头，又问道：“诶，说道火气旺杀气重，其他三荣大学的学生应当也差不多，那他们校园也有战斗擂台吧？为啥咱们南荣建校的时候不参考他们的设施，一起修建了？赵龙飞这不是脱裤子放屁么？” 听到秦思洋肆无忌惮地说赵龙飞，安保人员咽了下口水，并不敢出声附和，只是单单解释着秦思洋的问题。 “其他三荣大学的学生虽然也都不是善茬，但是他们学校的氛围和咱们南荣不一样。” “东荣大学由三大商会管理，学生的地位是由他们在三大商会的背景决定。会长的孙子指着副会长孙子的鼻子破口大骂，后者都不能还嘴。” “西荣大学由四个矿场大族控制，学生的地位类似东荣，也是由他们背后家族决定。” “至于中荣大学，里面十个学生，九个是高官子弟，父母辈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更是秉持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 “这三所学校的学生，就算有不和，也通常是背后发泄，或者搞搞小动作。” “只有咱们南荣大学，不拘一格降人才。别管你是秘书长的儿子，又或者是捡破烂的孤儿，来到这里就是一视同仁！” 秦思洋打断道：“我补充下，孤儿也不一定是捡破烂的。嗯，你继续。” 安保人员这才想起秦思洋就是孤儿，为自己的口无遮拦感到懊悔：“抱歉抱歉，我就是这么个意思。反正进了南荣，就相当于默认你的背景家世撂在一边了。猎神积分高的，就是比猎神积分低的要强。你要是不服，那就去战斗擂台走一遭，手底下见真章！” “所以，四荣大学只有咱们南荣，需要解决武斗问题。也只有咱们南荣，是真正讲个人实力的地方！” 说到这里，这名安保人员脸上浮现出自豪的光彩，似乎与有荣焉。 秦思洋瞧着他的模样，问道：“这位大哥，说起咱们南荣来，真是不吝赞美之词啊。” “那是！我好歹也是在南荣上了四年学的！” “嗯？你是南荣大学的学长？” “没错，我就是今年刚刚毕业的学生。因为成绩中上，学校愿意给我提供个工作岗位，让我继续在南荣待下去。” “怪不得。学长怎么称呼？” “谢宏博！我每个月双数日子在这里值班，你有事来找我就行！对了，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 “你的特招协议，那条制定特权的特权，在南荣里面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南荣大学四个年级的学生翘楚，不少人对你能拿到这份特权感到不服。认为你靠运气积累材料，不足以说明实力的独一无二。” 秦思洋一挑眉：“怎么，难道还有人憋着要暗算我？” “这倒不至于。就如我刚刚说的，咱们南荣就看个人实力！大家都瞧不起那些借刀杀人的卑鄙无耻之徒，阴谋陷害的蛇蝎心肠之人，以势压人的猪狗不如之厮……” 秦思洋脸黑得像锅底：“行了行了，谢学长你别骂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谢宏博没有瞧出秦思洋神色的变化：“嗯，以我在南荣上学的经验，会有人找你麻烦，但暗算应该不会有。总之，秦同学你小心点。” 第437章 狼牌新锐 秦思洋点头：“我知道了。” 这时，他们的对话被一人打断：“博哥，我要进神明擂台练习，麻烦登记下。” “稍等，马上给你登记。秦同学，咱们改天再聊？” “好，我就不打扰了。谢谢谢谢学长……”秦思洋皱眉，感觉自己像是结巴了，多说了一个“谢”，又改口道：“谢学长谢谢！” “都是小事！” 秦思洋远远望了眼人头攒动的战斗擂台，告别了谢宏博，打算去看看热闹。 另一人问道：“博哥，那人是谁啊？看着面生。” “哦，他啊？他可是大有来头，能和赵校长好到穿一条裤子的人！” “谁？” “秦思洋。” “他就是秦思洋？我听说不少人憋着要干他呢。” “我也听说了。从没见过哪届新人像他这么招风。” “招风？就他那特招协议，招的不是一般的风，那得是十八级飓风！你且看吧，他有的是罪受。” 秦思洋来到战斗擂台的场馆外。 这里有不少人等待着。 人群隐隐分成了两拨，看向对方的目光都略带敌视。 自己一方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不时张望着战斗擂台紧闭的大门。 看来是有人正在战斗擂台决斗。 就是不知道只分胜负，还是要决生死。 反正没事做，秦思洋就倚在栏杆上，看看南荣大学的战斗擂台是什么情况。 过了三分钟左右，战斗擂台的大门打开。 一个身上带着血迹的青年走了出来，淡淡说道：“我赢了。” 紧接着，战斗擂台左侧一方的人群爆发出欢呼声。 “石涛太棒了！” “不愧是涛哥！就凭你们，还想抢涛哥的黑市固定席位！自不量力！” “想要拿黑市席位，先上个狼牌再说吧！真是笑掉大牙！” 另一方的人面色铁青，立刻有几人抄起战斗擂台门外的担架，冲进战斗擂台，不一会抬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跑了出来。 对面领头的人愤怒地说道：“石涛，你与张振铎不过是同学之间的切磋，你为什么下死手？！” 石涛擦了把脸上的血迹：“大家都不是大一的新雏儿，说这话没意思。如果是切磋，就应该都穿戴好护甲，比拼点数。他既然选择不用护甲的战斗方式，那就已经起了杀心。” “我没有杀他，够给彼此留面子了。你们还是赶紧抬他去医务室，免得去慢了耽误救治，死在担架上。” 对面的人面色恨恨，瞧了眼满脸是血的同伴，只得先安排同伴的治疗事宜：“快走！送振铎去医务室！” 几个抬着担架的人瞬间提速，迅速消失在远方。 “石涛，你等着！你趁虚而入抢我们的黑市摊位，等远哥回来，绝不会放过你！” 石涛神色淡然：“你真当我是趁班定远不在才趁虚而入的？我石涛可不会做这么下贱的事情。我和朋友们手里一堆材料和道具等着卖，总得找个妥当的路子。等了快一个月他还没回来，总我可没工夫一直等下去。” “等班定远来了，你告诉他，我随时在战斗擂台候着！” “哼，我们走！” 在战斗擂台外围观的人，半数离去。 剩下的一半，都面露喜色。 秦思洋在一旁也听了个大概。 这两拨人在战斗擂台上，是争夺赵家黑市的摊位，赢的人能够去黑市摆摊卖货。 他也不得不感慨，南荣大学的校风真是淳朴。 一方挑一个最强的，打赢了就能得到利益，输的一方也毫无怨言。 正如刚刚谢宏博所说，学生们的纠纷就是纯粹地武力解决，突出一个简单直接。 “啧啧，这种和谐的场景，简直是话本小说里才有的。” 秦思洋感叹了一句，就准备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人说道：“你是不是秦思洋？” 他回头看去，发现是石涛身旁的一个人叫住了自己。 秦思洋还没来得及回应，那人又瞪大了眼指着秦思洋：“没错！真是秦思洋！” 周围的人一听，目光“唰唰唰”地齐聚秦思洋的身上。 “好像……有点面熟……” “真是秦思洋？” 许多人打开手机，要从论坛里查查看。 石涛皱眉问道：“这个人真是秦思洋？你没有认错？” 那人语气笃定：“错不了！我去第9区的213号安全区出口给他哭过坟！这小子一脸欠揍的模样我记得很清楚！” “他就是秦思洋？看起来没什么突出的地方啊！” “他就是又拿了一层招待所使用权，又拿了制定特权的特权的秦思洋？光看脸真是瞧不出来有多厉害。” 秦思洋心中不悦。 自己只是来看个热闹，该不会要惹麻烦上身吧？ 但是已经被人认出来，他也躲不掉。 即便今天不承认，早晚还是得和这群人再见面。 “不错，是我。你们有什么事？” 石涛见秦思洋承认身份，就踏步上前，伸出了手。 秦思洋低头看了眼，石涛的手上满是血迹。 石涛也注意到有些不妥，从口袋里掏出湿巾擦了擦，才又把手伸出来。 “南荣大二，石涛。” 秦思洋虽然略带警惕之心，还是与石涛握手回应：“南荣大一新生，秦思洋。很高兴认识你。” 石涛点了点头：“你高兴得太早了。” “……” “现在你还没有入学，我如果找你麻烦，别人会说我坏了南荣的规矩。等你成为新生，适应了半个学期的大学生活后，你我还会有再见面的机会。” 说完，就转头离去。 其他人也跟着石涛离开，不时还回头打量着秦思洋。 秦思洋望着石涛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 口中呢喃：“今年狼牌的草花2，石涛。南荣大学登上狼牌的两名大二学生之一。另一个是他们口中的方片4的班定远。” 然后摇摇头：“这个人的实力应该不弱，就是脑子有点问题。” “找麻烦之前还通报我一声，打我个措手不及岂不是更好？自信过了头吧？” 又想起石涛的话，等他适应半个学期再来找自己。 也就是说，南荣大学的新生，有半个学期的新手保护期？ 虽然石涛找自己的麻烦，让他有点不爽。 但是用这个狼牌守门员来当磨刀石，倒也是个不错的打算。 “9月1日开学，再过半个学期是十一月中。距离现在还有将近五个月的时间。” “五个月？” 秦思洋歪嘴一笑：“太久了，还是我先找你吧。” 第438章 三日之约 秦思洋清楚，自己在南荣之中的安稳，只是一时的。 早晚还是要与郭九霄等人过招。 他习惯了未雨绸缪，能够在不威胁生命安全的前提下，和强者过招提升战斗经验与实力，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这样想着，就准备离开，回招待所休息了。 可是没等他走两步，便被三人拦住去路。 “秦思洋，跟我去一趟战斗擂台。” 秦思洋看着眼前的几名似曾相识的青年，回忆着在哪里见过他们。 终于记起，这几个人似乎是刚刚站在石涛支持者一方的学生。 他疑惑不解：“你好像是刚刚跟着石涛的人？怎么，石涛不是说开学后再找我么，反悔了？” 秦思洋在心里衡量着石涛的实力，思考自己能否打得过他。 他刚刚战胜了蛇牌的红桃7，山本太郎。 作为整个安全区最具威胁的通缉犯榜，蛇牌序列能力者的实力应当不逊色于狼牌学生。 可问题是，山本太郎之所以能排到红桃7，是因为他的战绩由他和弟弟山本次郎两人完成。 如果秦思洋自己遇到真正的蛇牌红桃7，绝对打不过。 所以对于能否战胜石涛，他的心里并没有底。 但眼前的学生说道：“不，不是石涛，是我要找你决斗。” “为什么决斗？” “你拿到的特权太惹眼，我想看看你值不值。” 看我值不值？ 你算个什么东西啊！ 秦思洋露出了看智障的眼神：“神经病。” 说完就不想再搭理他们，绕开眼前的人，继续往前走。 但这几个人再次拦住了他的去路：“秦思洋，你既然在今天现身，那你就躲不掉。整个南荣大学，还有许多像我一样的普通学生也不服你。你能够拿到空前绝后的特招协议，就应该具备空前绝后的个人实力！” “其他新生或许在入学后学习训练才能战胜我们这些普通学长，但你一定能在入学前就胜过我们这样的普通学生！否则你怎么能对得起这份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特招协议？所以我现在就要与你比斗！” 秦思洋理解这个人的意思，简而言之就是从上到下都对自己的特招协议有怨言。 “你叫什么？” “荣鑫。” “这位荣学长，你想跟我战斗的事情，我了解了。可是刚刚石涛不是说，按照规矩，起码要等我入学适应半个学期才会来找我么？” 荣鑫攥紧了拳头：“石涛不会找你，是他自矜身份。同样，其他有名有姓的强者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找你。但规矩是对体面人和强者的限制，我们这些普通学生可不会顾及身份规矩。” 秦思洋挠挠鼻子，神色复杂：“怎么，我听你的意思，自己是个普通学生，不用遵守规矩，你还挺自豪的？真就一点脸都不要呗？” 被秦思洋针尖对麦芒嘲讽后，荣鑫不怒反悲，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你说得对，我确实有点不要脸。但这也只是认清现实。” “去年我以全市积分第一名的成绩特招南荣大学，也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也曾想进入南荣后横扫安全区内的同龄学生，一展宏图。” “来到这里我才意识到，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和那些真正的天之骄子比较，我的资质庸庸碌碌，不过是渺渺人海中的一粟。” “所谓天才，是进入南荣大学的门坎。过去的一年，我接受了自己的平庸。在南荣大学之中，我不是天才，只是一名普通学生。”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秦思洋：“天才有天才的活法，普通学生也有普通学生的选择。” “你的特招协议，凌驾于所有人之上，高高地站在南荣的最巅峰。意味着就连南荣大学之中的翘楚，那些天才之中的天才，也远逊于你。即便你还没有入学，但是整个南荣的学生，都已经被你踩在脚下。” “在赵校长的眼中，不论是与人对战的强者，还是猎杀神明的积分榜高手，全都比不过你。你就是整个南荣学生之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我听说你甚至还没有开启信徒之路，背景也平平无奇。如果你不展现出超凡的实力，凭什么让人认可你的地位？！” 秦思洋沉默片刻，问道：“如果我和你在擂台上打一场，就能够得到别人的认可么？” “当然不能，我说了，我只是个普通学生。但是——” “在大二的所有学生之中，我实战课的成绩排在前五十。如果你能胜过我，起码可以平息大二大部分学生对你的意见。” “前五十？也算是普通学生？我记得南荣大学一级人数两三千吧？” 荣鑫斩钉截铁地说道：“只要不在前十，就是普通人。” 秦思洋点点头，表示理解他心中的骄傲，又问道：“可是你只能代表大二的学生。大三大四的人呢？” “如你所说，我只是大二的学生，当然代表不了大三大四的学长。不过我可以保证，如果大二再有不如我的人找你麻烦，我会替你摆平。” 秦思洋又看了荣鑫一眼。 虽然是个挑衅者，但是眉宇之中还是带着一股凛然之气。 秦思洋不免心绪复杂。 荣鑫做了令人讨厌的事，但却不是个令人讨厌的人。 “怎么样，跟我去战斗擂台么？” 秦思洋正要说话，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他读完短信后皱起眉头，说道：“有人找我，改天再打吧。” 荣鑫身旁的人说道：“秦思洋，你找借口也避战只能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 “你以为我撒谎？” “瓜田李下，自然不由得让人生疑！你敢不敢说是谁找你！” “赵龙飞。”秦思洋语气淡漠。 “赵……” 那人听后，哑了嗓子，眼神发懵，显得有些局促。 秦思洋又看着愣在一旁的荣鑫：“既然你要跟我打，试试我的实力，那咱们就得打出效果。” “今天你找我太仓促，咱俩打了也没几个人知道，之后想要再告诉别人的话，太费劲了。我认为，起码让大部分人都了解这件事，省得之后大家浪费时间。” 荣鑫问道：“你想怎么样？” “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所以有劳你们几位宣传下这件事。三天后的正午，咱俩上战斗擂台，怎么样？” “三天？我以为你会多要点时间准备。” 秦思洋摇摇头：“打石涛，我或许要准备下。打你，不用。” 第439章 货币发行计划 荣鑫并未被秦思洋的话语激怒，或许在接受自己是一个普通学生的过程中，类似的话语他已经听到过无数次。 “希望你能拥有与你的骄傲匹配的实力。” 秦思洋掏掏耳朵：“赢你，也不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说完，摆摆手，就往赵龙飞的办公室方向走去。 等秦思洋走后，身旁的两人望着秦思洋离去的背影，问道：“荣鑫，你真相信赵校长会找他？” “对啊，有没有可能是他找个借口避战，用赵校长的名头来吓唬我们？” 荣鑫看了两人一眼：“你们敢用赵校长的名头来吓唬人么？退一步讲，你们能用赵校长的名头吓唬住人么？” 两人缩了缩脑袋：“我们又不是赵氏商会的副会长，我们哪能。” “那不就得了。”荣鑫深吸一口气：“真真假假，没什么必要去分清。能搬出赵校长的名头，也是他秦思洋的本事。走吧。” “去哪？” “去机房，在学校论坛发帖，说三天后我俩上战斗擂台的事情。” “啊？荣鑫，你真去帮他宣传？” “不是帮他宣传，是帮我们宣传。他说的没错，如果今天比斗，不论我俩谁赢了，都将会面对烦扰不断的解释。倒不如把这件事情炒作起来，在许多人的见证下打一场。” “可是，如果非上课时间进入机房，是要缴费的啊……用手机发帖不行么？” “你上课有没有好好听？咱们学校的论坛是内网，只能通过机房以及学校的有线网络登录浏览！像手机这样自带信号的设备，只能在校内浏览，没有发帖的权限。” “怪不得……我就说为什么咱们学校论坛一到假期就冷清许多，原来是同学们回家没法发帖浏览了。” “行了，赶紧去吧，你们进机房的钱我出了。搞完之后，再请你们去老德子土菜馆吃一顿，怎么样？” “好！一言为定！你这老吝啬鬼可不许反悔！” “走走走，别磨叽了，赶紧去！” 三人勾肩搭背走向计算机楼。 秦思洋来到赵龙飞办公室门前，直接推开门：“赵校长，找我什么事？诶，小赵和顾云鹏，你俩也在。” 赵龙飞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秦思洋，你能不能有点礼貌，记得敲门？” “下次一定。” 秦思洋走到赵龙飞的桌前，旁若无人地挑了个没用过的干净玻璃杯，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然后坐在沙发上。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赵龙飞摸着头顶的疤瘌，懒得和秦思洋计较许多。 “四方，你来说吧。” “好，二叔……” 赵龙飞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外面要称职务！” “哦……好，赵校长。” “不是这个职务！今天讨论的是商会的事情！” “……好，赵董事。” 赵龙飞又瞪了赵四方一眼，才没好气地点燃了一支雪茄。 赵四方撇着嘴，不禁腹诽：二叔真是欺软怕硬。在秦哥那边受了气不敢发作，拿我这个小辈泄愤！ “秦哥，大舅哥，我最近和父亲还有二叔……赵董事一起拟定了个打响赵氏商会名头的商业计划，也可以说是开创赵氏商会的另一条商业线路的创业计划。” 说着，拿起了身后的两份文件夹，递给秦思洋和顾云鹏。 “我今天刚刚赶到南荣，听赵董事说你们两个都在，就想着叫大家在一起开个会，讨论讨论这个计划是否可行。” 顾云鹏接过计划书，仔细阅读起来。 秦思洋则扔在一旁，问道：“听说这个计划，要动用赵氏商会的赤红结晶？” 赵四方与秦思洋对视一眼，立刻因为心虚而变得磕磕巴巴：“呃……是，是这样的，秦哥。” 秦思洋瞟了一眼顾云鹏。 顾云鹏一脸诧异，不知道赵四方在心虚什么。 整个赵氏商会的赤红结晶都是秦思洋的，这件事在场的只有顾云鹏不知道。 “小赵，这件事你怎么之前没告诉我？” “呃，这个，秦哥……”赵四方面红耳赤，片刻之后，一咬牙：“是我父亲还有赵董事一起商量的，他们告诉我后不让我说。我没办法……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好，对不起。” 赵龙飞听后，目光打在赵四方的身上，心想这个小子怎么一点也不争气，秦思洋问两句话就把实底给交待了。 “行吧，你还有点良心，好歹跟我讲了实话。” 秦思洋对于赵四方的坦诚比较满意。 一来命令他的是父亲和二叔，疏不间亲，总不可能让赵四方出卖自己的老爹来帮他。 二来是看赵龙飞的反应，似乎到现在也没有意识到，秦思洋手里还有巨大份额的赤红结晶。 能够做到这一步，赵四方对他已经非常够意思了。 赵龙飞解释道：“呃，小秦，这赤红结晶是抵押方私下表示了转让的意图，我们还没有认真讨论这件事，所以才没告诉你……” 但秦思洋懒得听赵疤瘌胡咧咧，拿起了身旁的计划书，低头读了起来。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不过赵龙飞是个老不要脸，对于尴尬的情况完全可以自我消解。 “四方，给我还有顾云鹏倒杯热水。小秦杯子里也空了，你也倒点。” 赵四方皱眉：“赵董事，不是说要称呼职务么？” “你哪来的废话！赶紧倒水！” “哦。” 秦思洋只是翻开第一页，就被标题深深地震撼住了，正正愣住几秒钟都没有动作。 他的目光反复看着这几个大字，确认是自己理解的意思。 【赵氏商会货币发行计划】 赵氏商会，要发行货币？！ 一个私人经营的组织，跟联合政府抢饭碗？ 不怕死的么？ 他立刻又仔细读了下去。 将三页的计划书一字一句读完，秦思洋合上了计划书，脑中分析着这一份计划。 不愧是干黑市起家的赵氏兄弟，路子够野。 标题只是个噱头，赵氏商会并不是要跟联合政府抢饭碗，也不是要取代现有的金银铜等贵金属货币。 相反，这个计划是要跟联合政府合作。 在联合政府站台、赵氏商会出资的前提下，发行序列能力者专项使用的更大面额的货币——晶币。 第440章 晶币的必然性 计划看似过分大胆，居然要与联合政府合作发行货币。 但是计划书中的第一页，满是对于这个方案提出的背景陈述，极具说服力。 对于普通人来说，金银铜的货币，已经足够使用。 十年的安全区时光，大大小小的经济波动也有上百次，但经济秩序依旧良好。起码秦思洋回忆自己在安全区边缘的时候，没有经历过食物价格暴涨的情况。 一切的现实依据，验证了这个货币体系在联合政府的主导之下，抗风险能力极强。 但是，金银铜货币体系可以满足普通人的生活，却远远不足以满足序列能力者的需求。 大部分的序列能力者，在序列等级三的时候，就已经彻底实现了财务自由。 换言之，金银铜币在他们眼中，已经没有更多的用处。 随着安全区内日益稳定，序列能力者们的平均序列等级会继续提升，货币无用的情况会日益突出，这个问题亟待解决。 而对于安全区内猎杀神明的主力军，序列等级四及以上的序列能力者们，钱已经彻彻底底地沦为数字。 许多材料，因为非常稀有或者性能极高，价格昂贵，甚至有价无市，这就导致一种无奈的现象出现——以物易物。 以物易物，本来是原始社会用来交易的方式，随着货币的出现和文明社会的建立逐渐消失。 但是末世降临，人类觉醒序列，原先的社会规则被彻底打破，让序列能力者们不得不像原始人一样，重新回归到了以物易物的情况。 如果以物易物只是发生在极少数的高等阶序列能力者身上，倒还可以理解。 毕竟总有些无价之宝，是不可能用金钱衡量。 可是这种现象，随着等阶较高的序列能力者们人数逐渐增多，已经变得尤其广泛。 以物易物，给序列能力者们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比如风化毒陨这种材料，因为常天翔需要，秦思洋乐意在交易之中接手。 可是如果跟其他不需要风化毒陨的人交易，那对方就不一定同意了。 因为以物易物，本质上是用自己不需要的物品去换自己需要的物品。 极大地增加了序列能力者们交易之间的障碍，以及交易效率。 交易效率下降，就会让序列能力者的经济发展迟缓，本质来讲影响安全区整体的进步。 秦思洋也在心中极其认可。 “让楚骁昂杀人，请秦嬴光护卫，招韩朔报仇，与克里斯交易，全部都是以物易物。” “不是我不想要钱，而是现在看来，积累再多的钱，也对我没有任何意义。以物易物，必须要当面交易，实在是有些麻烦。” 最好的证明，就是在序号较小的安全区域之中，黑市的生意日益火爆，隐姓埋名来赵家黑市选择私下交易以物易物的人越来越多。 也正是生意变好，资金快速滚利，让赵家有了登堂入室，和三大商会斗法打擂的底气。 赵氏商会便是在这种情况下组建成立。 当然，也是因为黑市生意太过火爆，三大商会已然开始着力限制赵家黑市的布局，想要来这里一起分蛋糕。 相对于常年深耕地下生意的赵家，三大商会的势力明显更牢稳，赵家的生意因此也受到重创。 总而言之，安全区内需要以一种方式来解决序列能力者经济问题，赵家需要一种方式来解决三大商会的限制。 为了避免几个年轻会长血气方刚，忍不住要跟三大商会硬碰硬，赵龙腾还在计划书里加了一句批注：“得势者多助，失势者寡助。现在商会还没有站稳，要注意隐忍。” 赵龙腾和赵龙飞面对三大商会的围追堵截，选择另辟蹊径，摘取一块无人染指的新蛋糕。 用一种新的货币，来解决序列能力者们以物易物的交易问题。 但是这种货币，可不容易发行，否则联合政府早就搞出“铂金币”或者“钻石币”之类的货币解决问题了。 这个货币必须要具备公信力，让序列能力者们乐意接受。 联合政府一直对此苦恼。 现在，赵氏商会给出了一个方案，既能解决联合政府的麻烦，也能解决赵氏商会的麻烦。 晶币。 晶币的主体是由铂金材料铸造，但会有一块毫克级的赤红结晶镶嵌其中。 联合政府不是找不到有公信力的货币么？ 镶嵌赤红结晶的货币，绝对能够得到序列能力者们的认可！ 而且，众所周知，赵氏商会之中，拥有不止一颗赤红结晶作为信用证明物。 说是从别人手里请来的，鬼知道有几颗是赵氏商会自己的。 总之，赵氏商会，要用赤红结晶来发行货币，是不会有人跳出来质疑真实性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使用的赤红结晶，全是秦思洋的。 这个计划的第一道关卡，就是得到秦思洋的认可。 自从秦思洋合上计划书，双目望着天花板思考的时候，赵龙飞的目光就游离在他的四周。 看似镇定的疤瘌头下，是无比紧张的大脑。 赵龙飞在心中默默祷告：“诸天神佛保佑，这小子可一定要同意啊！” 顾云鹏合上计划书，点点头：“我没有什么问题，我父亲已经跟我交流过大致内容，都觉得是个反制三大商会，让我们赵氏商会破局的好机会。” 赵龙飞点点头，依旧注视着秦思洋：“小秦呢？你是副会长，你的意见对我们商会很重要。” 秦思洋轻笑一声。 很重要？ 当着顾云鹏的面，赵龙飞措辞还是谨慎了。 应该说这个计划的成败，只在自己一念之间。 秦思洋说道：“这个计划，确实很大胆。就连我这个对经济一窍不通的门外汉，都能够理解其深远意义。” “当然！”赵龙飞以为秦思洋已经同意，面露喜色：“这个计划，只有咱们赵氏商会可以做，三大商会只有在一边看咱们吃肉的份！赵氏商会凭此就可以彻底在安全区内站稳脚跟……” “赵董事，计划很好，但我有个问题。” 秦思洋打断了赵龙飞眉飞色舞的展望。 “我能得到什么？” 第441章 人无利不立 秦思洋从容问出自己的利益，让顾云鹏眉头微微皱起。 “秦副会长，咱们都是为了赵氏商会的前进努力。赵氏商会发展起来，你我都会有更好的依靠，也能够提升自身实力，为什么计较个人得失？” 秦思洋瞥了相貌平平的顾云鹏一眼，没有回答。 虽然这小子不讨人喜欢，但是说出这话也怪不得他。 毕竟顾云鹏可不知道，所谓的晶币，是拿秦思洋的私货，来达成赵氏商会和联合政府的共赢。 赵氏商会，又不是秦氏商会，就算是利益共同体，也没有逮着一个人使劲薅羊毛的说法。 这一利益冲突，是必须要解决的，所以秦思洋就直白提了出来。 “赵董事，要不你来回答下，我能得到什么？” 赵龙飞和赵四方还没有说话，顾云鹏就先表达了不满。 “秦思洋，我这个人公私分明。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是个十分仗义的朋友，我非常敬你。如果你有事情需要我帮忙，我一定鼎力支持！” “但是，你是赵氏商会的副会长，不是咱们两三个人的小团体的领头人。在这种大局势面前，不积极帮助就算了，怎么还在这种关键时刻拖后腿？我感觉你的态度，就好像用来做晶币的赤红结晶是你的一样……” “就是我的。”秦思洋淡淡地看了顾云鹏一眼。 “嗯？”顾云鹏愣了下，没有接上秦思洋这句话的思维：“你说，什么是你的？” “我说，用来打造晶币的赤红结晶，就是我的。” 不跟顾云鹏讲明这件事，不仅过不了他这关，也过不了他父亲，顾威荣顾董事那一关。 所以秦思洋大方承认，自己还有一颗赤红结晶。 “什么？！” 顾云鹏吃惊地看着秦思洋，却发现秦思洋的目光非常从容，不像是在说谎。 “可是，赵董事说，你那颗给许多人分过的赤红结晶，不会用来做晶币啊！” “我有两颗赤红结晶。除去那颗，还有一颗也是我的。赵氏商会就是要用那颗来做晶币。不然，你以为哪个手握赤红结晶的大佬，会把这种好东西转让给毛都没长全的赵氏商会？” “啊？” 顾云鹏又震惊地看向赵龙飞和赵四方，从两人的面色之中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可是……这件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是我不让他们说的。”秦思洋将这件事揽下：“我拥有两颗赤红结晶的事情，是绝密，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如果不是为了帮赵家立信，我是绝对不会拿出自己的棺材本作为支持的。” 赵四方听后嘴角一抽。 秦哥扯谎真是愈发纯熟了。 两颗鹌鹑蛋大小的赤红结晶是棺材本？ 怕是连秦哥的棺材盖都压不住。 可秦哥已经无愧于赵家和自己，自己绝对不能出卖秦哥。 赵四方拼命低下头，免得赵龙飞或者顾云鹏从自己的神情之中看出什么问题。 顾云鹏目光凝滞：“两颗？我以为你只有一颗，而且你还不停交易那颗赤红结晶，想着你没有为商会付出太多。你把两颗都给了赵氏商会……秦思洋，那赵氏商会是以什么做交换的？” “一个狗屁副会长。” “小秦，话不能这么说。之前你当副会长还挺开心的，怎么现在就成狗屁了？” “你说有什么实质好处吧。反正到现在，我没有看到一个铜币的分红。” 赵龙飞听后一摊手：“商会成立才一个多月，啥玩意儿都没开展完成呢，上哪给你分红去？年底，年底之前一定给你分红！再说了，有了赵氏商会副会长的身份，你的安全也有了一定保障。” 一提起安全，秦思洋的面色更加不屑。 “安全有保障？前几天过来杀我的那俩小鬼子，是赵氏商会帮我摆平的？” 赵龙飞挠挠疤瘌：“这不是意外么，你在南荣大学里面，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天天待在南荣大学里面，我是南荣大学地缚灵啊？” 顾云鹏叹了口气：“那就是说，秦思洋为咱们商会贡献了两颗赤红结晶，其实什么都没有得到？” 秦思洋摇头：“倒也不能这么说。上次我差点死掉，是小赵他姑救了我一命。” 顾云鹏点点头：“不仅豪爽仗义，还知恩图报。秦副会长，我对你越来越敬佩了。” 虽然秦思洋不喜欢顾云鹏，但是听着这话，浑身上下还是没由来地舒服了一阵。 顾云鹏又看向赵龙飞：“赵董事，既然这个计划是用秦副会长的赤红结晶，我认为是要给他一个答复。如果对自己人都不公平，那咱们商会也走不长远。” 赵四方也认同：“二……赵董事，我认为顾副会长说得很有道理。” 赵龙飞看着三个小毛孩，一阵牙疼。 这群小年轻，鬼的鬼，正的正，轴的轴，真是难伺候！ 他一边吸着雪茄，一边思索该怎么给三人一个交代。 解铃还须系铃人。 赵龙飞又看向躺在沙发里神色平静的秦思洋：“小秦……” “赵董事，工作的时候请称职务。” “……好，秦副会长，你现在需要什么？” 秦思洋也不遮掩：“深渊猎犬或者血月狼蛛的位置，黄银星矿的消息。” 赵龙飞有些苦恼地抹了把脸：“你他妈怎么不直接说让我给你摘天上的星星呢。” “你让我说的，我说了你又不答应。” “我答应个屁！” 赵龙飞骂了两句后，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熄灭了烟：“我先接个电话。” “喂，林秘书，怎么了？” “你说谁找我？楚骁昂？他怎么直接找到学校来了？” “哦，抱歉，一直在开会，没注意到手机没电了。你告诉他，我今天有要紧事，没办法见他，等明天一早再聊。” “他说事情着急，必须今天见我？对，他要的东西我带着呢。” 说着，赵龙飞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储物箱，扔在桌上。 “那行吧，你让他等着，饿了给饭渴了送水，先好好伺候着。等我这边忙完了就去找他。” “嗯，先这样，挂了。” 赵龙飞扣下电话，给手机充上电。 他眉头紧锁，满面愁容，在思考给秦思洋什么条件。 忽然，他瞧着桌上的储物箱，又瞧了瞧秦思洋，目光变换几番，又拨出一个电话。 第442章 军用药物 这一次，赵龙飞打电话的时候，开启了对话屏蔽。 秦思洋等人都不知道赵龙飞这个电话打给谁，又聊了什么。 大概十几分钟后，赵龙飞挂断电话，解除了屏蔽。 “秦副会长，我这里有一个交易条件，作为使用你赤红结晶的答谢。” “怎么，你有血月狼蛛或者深渊猎犬的消息？还是说能给我提供大份额的黄银星矿？” 赵龙飞摆摆手：“这两件事你就别想了，安全区内所有势力都盯着呢。血月狼蛛和深渊猎犬的搜寻，是要广铺人力才能做到的。至于黄银星矿——那玩意儿至今没见过第二块。” “你想以物易物？” “赤红结晶属于难得的硬通货，以物易物我也拿不出什么能让你满意的材料。” “那你是什么打算？” 赵龙飞说道：“赵家手里有一批针对序列能力者的药物，这批药物已经囤了整整一年，现在准备出手。” 赵四方一愣：“赵董事，咱们家还卖药？我咋不知道啊。” “你管好商会的事情就行，家里的生意少操心。” “哦……” 顾云鹏同样略带惊讶。 药物生意不是被莲云商会控制着么？也没听父亲说过赵家还做药物生意啊。 “赵董事，你刚刚说的这批药物，难道是赵家自己生产的？” “不是。药物生产是莲云商会的根基，我们要是敢建药厂，莲云商会肯定会跳出来跟我们死磕。现在赵氏商会和赵家还不想亮剑。” “那这些药物是从哪里得来的？” “在经营黑市的时候，我们派手下从售卖药物的人手中不断购买积累的。” “怪不得。” 顾云鹏担心的是赵氏商会借顾家的招牌，瞒着他们父子做一些很容易招惹麻烦的生意。 药物生意，绝对算是大麻烦之一。 现在得知这药物并非赵氏商会的生意，自己和父亲没有被蒙在鼓里，且药物的来路合情合理，所以也就不再追问。 秦思洋听后问道：“你是要把我这批药物送给我？” 赵龙飞哼笑两声：“你小子真敢想。你多大的胃，能吃下给上万人的药物供应量？就算我给你，你敢要？你敢卖？” “上万人？！” 秦思洋缩了下脑袋。 放眼安全区内，这种级别的药物，能吃下的只有两方。 被联合政府封杀的教会组织，以及军方。 药物可不像赤红结晶，能够建立契约。 这种硬货他拿在手里，无异于催命符。 今天拿到手，下周就能过头七。 “既然不是给我，那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大哥已经跟几个军团的司令放出消息，要把这批药物出手，我来负责具体交易。我刚刚跟大哥聊了下，决定让你和我一起卖药。” 秦思洋眼角一抽：“啊？啥都不给我，还要让我给你们卖药？打黑工也没这么干的吧？” “你急什么。”赵龙飞说道：“卖药的时候，允许你假公济私。” “……能不能细说一下假公济私？” “就是跟军方交易，加入有利于自己的条件。比如你要搜寻血月狼蛛和深渊猎犬的事情，让军方的人帮你找，那效率可就高多了。我就是举个例子，这个条件太亏了。” “哦……”秦思洋点点头：“感觉，好像还可以接受？” “可以接受？你可真不知足。药物我们出，好处你来享，这不就是空手套白狼么！” “赵董事，你别偷换概念，我给了一颗赤红结晶，你管这叫空手套白狼？！” 赵龙飞擤了下鼻子：“差不多就这意思。反正，能跟军方谈条件的机会不多，你好好珍惜。” “有么？我之前就跟楚骁昂谈过条件啊。” “你那不一样。”赵龙飞喝了口热水润润嗓子，“上次泰坦茅草内叶残片，是楚骁昂的私人交易。他是为了救某个人才来找你，跟整个楚字军团无关。” “换言之，他不可能用军团的利益跟你购买泰坦茅草内叶残片。这要是传出去，他楚字军团的士兵肯定会心生不满。” “但是这次，交易的药品是面对军团普通士兵，惠及整个军团的。也就意味着谈条件的时候，可以裹挟整个军团的利益。” “现在，我们把这个机会让给你。这次卖药，我们只收钱，不再跟军方谈任何条件。” 秦思洋对此还是没有概念。 谈条件的时候裹挟整个军团？这描述也太抽象了些。 “赵董事，那本来你们是打算要什么条件？” 赵龙飞砸吧砸吧嘴，一脸遗憾：“借一个师的序列能力者部队两年，把第7区相邻的五个区都控制下来。” 秦思洋眼珠子瞪得溜圆：“借一个师控制……不是，你们玩这么大的吗？联合政府不会反对？” “反对个屁。我们又不是第一个这么做的。” 赵龙飞又给自己倒了杯水，说道：“货币计划的优先级最高，这是目前我们破除三大商会封锁的最简单有效的方法。货币计划的成功与否，决定了赵氏商会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的资金和收入。就算想要控制区域，也离不开财力物力的支持。” “所以，为了得到你的同意，为了推行赵氏商会的货币计划，控制区域计划先暂且搁置。” 秦思洋舔了下嘴唇：“不是，我就一个孤儿，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哪有搞定这种大场面的能力。赵董事，赵校长，赵二叔，咱还是换一个条件吧。” “换不了，眼前能给出的条件，也就这个了。” “可……可我觉得我的一颗赤红结晶，也没这么大的价值啊……” 赵龙飞点点头：“算你小子还有点数。” “那你的意思是？” “货币计划如果能顺利展开，晶币得以发行，那后续也得要你继续支持。” 继续支持？ 顾云鹏听得云里雾里。 秦思洋就两颗赤红结晶，一颗做了晶币，一颗自己交易，还能怎么继续支持？ 但赵四方和秦思洋一听，立刻明白了。 赵家兄弟，铁了心要搞成这个货币计划。 赵龙腾和赵龙飞是把跟军方谈条件的机会让给秦思洋，换他在赵氏商会寄存的全部赤红结晶！ 第443章 此生仅有的机会 赵龙飞说完，就转身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记录着什么。 办公室内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赵龙飞手指在键盘敲打的声音，显得尤为响亮。 赵四方和顾云鹏都没有想到，赵龙飞居然会当着他们的面说这么劲爆的消息。 赵四方惊叹，自己身为赵家人，居然没有提前知道一点消息。 顾云鹏惊叹，自己不是赵家人，居然还能知道这个消息。 而他们更加惊叹的是，秦思洋居然可以让赵家让出如此重大的利益，来换取对晶币发行计划的支持。 两人瞧向秦思洋的目光，也变得更为慎重。 和一个军团做交易？ 不出意外的话，秦思洋可能要跨出关键一步了。 秦思洋在一旁静默不语。 他曾想过，赵龙飞为了劝说他转让出赤红结晶，会开出诱人的条件。 比如直接给他在南荣大学里面建一个别墅之类的，直接一步到位让他安家。 或者给他提供巨额的分红，以及一些他以后可能会用得到的材料。 秦思洋能够想到的最惊人的条件，就是赵龙飞答应把一些区域的黑市经营权交给自己，或者让他主管第7区的黑市经营。 但万万没想到，秦思洋还是被贫穷限制住了自己的想象力。 赵龙飞这次不再抠抠搜搜，而是玩了次大的。 让他直接与军方交易，和一个军团进行利益商谈。 正如赵龙飞所说，上次与楚骁昂的交易，以及之后与秦嬴光的交易，全都是属于个人交易。 两人虽然都是以军团司令的身份以势压人，却从来没有用军团司令的身份跟秦思洋谈条件。 纯粹实力不匹配，利益不对等而已。 现在，赵家要用积累了一年的药物跟军方交易。 秦思洋不再是自己一个人，而是背后站着赵家。这一次，他成了代表一方势力的大佬，真正地坐在与军团司令平等谈判的位置上。 要知道，赵龙飞说过，赵家本来要提出的条件，是借一个师的兵力，强势管制周边几个区域，让第7区彻底成为赵家的根据地。 而且赵家有信心，这个条件会被军方接受。 也就意味着，秦思洋在与军方谈利益条件的时候，同样不可能再局限于积分、钱财或者材料这种细枝末节的琐事。 自己可以提什么条件？ 秦思洋脑中瞬间天马行空，有了无数的构想，让他不自觉地倒吸一口凉气。 比起赵龙飞给出的条件，之前自己折腾的各种交易会和谈判事宜，全都成了拿不上台面的过家家。 只不过，小打小闹惯了的秦思洋，自己心里也没底，是否能够在这样的大场面之下从容交易，尽可能多地从军方手中攫取好处，实现利益最大化。 这时，赵龙飞忽然停下了敲打键盘。 忽然的寂静。 三个各有心事的少年，一齐看向赵龙飞。 赵龙飞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小秦，你的手在抖。” “是么？” 秦思洋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真的在微微颤抖。 不止双手，他身上的肌肉也在不停抖动。只是非常轻微，沉入思考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罢了。 赵龙飞笑了笑：“小秦，你是紧张，还是激动？” “都有吧。” “我也陪你经历过一些大场面，每次你都是插科打诨一笑而过，倒还是第一次见你紧张激动。” 秦思洋轻轻笑了一声：“我经历过的那些所谓大场面，都是耍小聪明就能够应付过去。但是这次，牵涉重大，可不是耍小聪明就能解决的。” “你说的没错，这一次只靠小聪明，的确无法解决。” “但是小秦，你应该知道，我一直都很欣赏你，也愿意多护着你一些，最起码肯定不会害你。” 赵龙飞饶有兴致地瞧着秦思洋，然后又给自己点了一支雪茄。 赵龙飞突如其来的和蔼话语，倒是没有引起秦思洋的抵触，毕竟说的都是实话。 他看向赵龙飞，等着赵龙飞接下来的话语。 “所以，如果我认为你只有小聪明的话，就不会把这个机会给你。因为给一个人他无法掌控的利益，就相当于把他往火坑里推。” “你可以的。” 秦思洋叹了口气：“赵董事，你还真是信任我。说实话，我自己都没有这么相信自己的能力。事关重大，我还挺担心自己掉链子的。” 然后看向赵四方和顾云鹏：“赵会长有你和赵大伯保着，顾会长有顾家护着，如果让他们去和军方谈条件，说不定更加合适。我一个小小的孤儿，只能在刀尖跳舞，还是不免有些心慌啊。” 赵龙飞听后哈哈一笑：“你说的话，和刚刚大哥跟我说的一模一样。” “我同大哥说了这个想法，他也担心你一着不慎，没有想好，结果埋下了隐雷，自己处理不掉。” “但是，小秦，还有个问题你没有想到。” 赵龙飞的面容忽然又变得严肃。 “赵会长姓赵，顾会长姓顾，所以他们早晚都有机会见识这种场面。况且现在让他们见识这种大场面，还太早。毕竟我们几个老家伙还能再撑几年。” “你如果拒绝这次，能不能再获得类似的机会，我可就不能保证了。我的意思，你能理解吧？” 秦思洋瞧了眼目光深邃的赵龙飞，低眉沉思。 赵四方和顾云鹏因为家世在这里，终会挑起大梁，和各方势力接触，所以即便这次参加不了，还有下次。 可自己只不过是个泥腿子，又不是赵家顾家的嫡系，能够捞到主导这次与军方的大宗交易，完全是时运所致。 按照赵龙飞的意思，如果再迟几年，这种见识场面的锻炼机会，肯定就是赵四方或者顾云鹏的，再也不会跟秦思洋有什么关系。 机会难得。 强如李天明，大半辈子也只是依靠个人能力打拼。 纵然高居虎牌，却连登上狮牌都做不到。 所以。 秦思洋必须要认真考虑，这是否是他此生仅有的机会。 一个让他跳脱出个人利害得失范畴，由棋子变为下棋之人的机会。 第444章 先下手为强 秦思洋现在连出校门都是问题。 考虑跟军方谈积累势力的条件，似乎有些遥远。 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在开启信徒之路后，秦思洋自信如今被关在南荣的局面便可以打开。 秦思洋目光坚定一沉：“好，赵董事，我答应你的条件。” “好，那等我抽完这支烟，咱们一起去见楚骁昂吧。” 赵龙飞悠哉地转过椅子，面对窗外的校园景色，静静听雪茄燃烧的声音。 他对于秦思洋的决定并不意外。 秦思洋聪明，狠辣，重情义，善于抓住机会。 自己的话语轻轻一点，秦思洋便意识到了机会的难得。 见秦思洋上道，赵龙飞的心中也非常欣慰。 让他不禁想起了刚刚自己与大哥赵龙腾的对话。 “二弟，你这么捧秦思洋，不止是为了咱们的晶币发行计划吧？跟大哥交个实底，你怎么打算的。” “大哥，就如咱们之前讨论过，秦思洋没准是位面之子。我觉得他会做人，能成事，所以想推他一把。” “你要是推不动他呢？” “不会的。他只缺一个机会。” 赵龙飞抽完这支雪茄，又惬意地坐了一会，深吸一口气调整状态，便起身穿上了正装，拿起桌上的储物箱。 “走吧，小伙子们，跟我一块去见楚骁昂。” 赵四方和顾云鹏愣了下：“我们也去？” “你们俩去旁听，到了那里什么都不用说，也什么都不用做，就当见见世面。这次的重头戏，是小秦来唱。” “哦，好。” 赵龙飞拍着秦思洋的肩头：“准备好了么？” “嗯。” “想好谈什么条件了么？” 秦思洋平淡地摇摇头：“这么短的时间，我对军方又不够了解，没有想好。” 赵四方瞪大了眼：“秦哥，你没想好条件，就去见楚骁昂？那怎么谈？” 顾云鹏也同样略带好奇地看着秦思洋。 秦思洋笑道：“现在没什么头绪，但是跟楚司令聊一聊，应该就能知道我要什么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用慌。赵董事，走吧。” “好。等下你我是代表赵家跟楚字军团交流，所以你叫我大名合适些。” “叫大名显得太不尊重了，我跟着小赵一块叫你二叔吧。” “也好。” 赵龙飞推开门离去，秦思洋等三人跟在了赵龙飞的身后。 几人从楼梯走下，到了二楼的会议厅。 赵龙飞敲敲门：“林秘书，我。” 林雅曼将门打开，冲着赵龙飞点点头。当她看到赵龙飞的身后还有秦思洋三人的时候，略微惊讶。 秦思洋跟着赵龙飞大步走进会议厅，坐在了赵龙飞的身旁。 坐姿对面是头发花白络腮胡的楚骁昂，左手边是一脸冷漠的楚霸星，右手边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的青年男子。 这名青年男子，坐在秦思洋的正对面。 两人目光交汇片刻，秦思洋从这名青年男子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股冷意。 并非是刻意的蔑视或者狠厉。 而是由内而外地一种冷漠的性格，体现在了双目之中。 楚骁昂和赵龙飞握了握手后，笑道：“我以为只有我会带着小辈来见见世面，没想到赵校长居然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赵龙飞同样回以微笑：“现在世道不算太平，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让他们这群孩子挑大梁。早点见世面，也是为了以后做打算。” “嗯，没错。在场的人我都认识，就由我来介绍吧。” “有劳楚司令了。” “我是楚字军团司令楚骁昂，和赵校长打过多年交道，也和对面三位小友在赵氏商会的典礼上见过面。” 秦思洋三人起身恭敬问好：“楚司令好。” 楚骁昂点点头，继续说道：“坐在我左手边的，是我的儿子楚霸星。右手边的是楚字军团第3旅旅长，郑聪。” 两人也点头示意。 赵龙飞又似问似补充道：“这位郑旅长，好像和郑参谋长有些关系？” “没错。他是老郑的儿子，这个月刚从猎神前线回来。” 秦思洋望向郑聪的目光略微了然。 怪不得这么年轻就能坐在楚骁昂的身旁，原来是郑牧边的儿子。 楚字军团参谋长郑牧边，狮牌黑桃6。 其他军团登上狮牌的，大都是司令和副司令，唯独楚字军团，是司令和参谋长。 秦思洋也在闲聊的时候问过赵龙飞，赵龙飞则听说是楚字军团的副司令霍三才因为兵变失败，被楚骁昂给毙了。 楚骁昂介绍完自己一方，开始给郑聪介绍对面的人。 楚霸星上次跟着楚骁昂参加赵氏商会的建成典礼，所以也与赵四方顾云鹏都见过。 “坐在我对面的，是南荣大学校长，赵氏商会董事，赵龙飞。” “赵校长好。” 同样，楚霸星和郑聪也起身，对着赵龙飞行了一礼。 赵龙飞点点头，和蔼一笑：“都是青年才俊啊。” “赵校长旁边这位是他的侄子，赵氏商会会长赵四方。赵四方旁边的是赵氏商会副会长，顾云鹏。” 郑聪问道：“这位顾副会长，和顾秘书长的关系是？” “顾秘书长是我三叔。” 郑聪略带善意地冲着顾云鹏点点头：“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认识郑旅长。” 在听到顾云鹏是联合政府秘书长顾威扬的亲戚后，郑聪比之前明显多释放了一些善意。 秦思洋不屑地撇了撇嘴角。 还以为郑聪是个刚正不阿的军人，没想到也是个看人下菜碟的。 倒是楚霸星，对于顾云鹏的身份一直不冷不热，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秦思洋看楚霸星对顾云鹏平平淡淡的模样，竟然觉得这个冷厉的同龄人可爱了几分。 楚骁昂又说道：“而这位，则是赵氏商会的副会长，秦思洋。” 郑聪听后，目光瞬间定在了秦思洋的脸上：“秦副会长，久仰。这次来第7区，除了跟赵校长谈物资交易，还想见你一面，跟你问个好，认识一下。” 秦思洋眉头一皱。 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想见自己一面？ 自己并不认识郑牧边和郑聪啊。 他想私下交易自己的材料？ 不是秦思洋狂傲，实在是这个郑旅长够不着跟他做交易的层次。跟他交易的，最低也是泽世教护法。 跟自己问个好……难道就是单纯问好的意思，没什么深意？ 可自己做了什么，让这个一脸冷漠的郑聪释放善意？ 他想起自己与楚字军团唯一的交集，就是上次跟楚骁昂的交易。 难道，上次楚骁昂管自己要的泰坦茅草内叶残片，救了郑聪？ 不对，楚骁昂说郑聪这个月才从前线撤回。 那难道是救了他的父亲郑牧边？ 秦思洋又快速捋了一遍，认为自己的推论没有问题。 正好今日要与一贯霸道的军方谈交易，不妨先从势头上抢得先机。 秦思洋看着郑聪，微微一笑：“郑参谋长，恢复得怎么样？” 话音刚落。 楚骁昂、郑聪与楚霸星全都惊疑地看向秦思洋。 第445章 他代替的是赵家(礼物加更) 三人的目光，充满了冷意。 或许是久经战场的军人，会自带一股杀气。 秦思洋感到楚骁昂等人看着自己的时候，如利剑穿心。 即便三人没有回答自己的话语，从他们的神态之中，秦思洋也得到了结果。 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楚骁昂从自己手中取走的那份泰坦茅草内叶残片，就是用来救治总参谋长郑牧边。 但同时，秦思洋也发现了一个问题。 在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郑聪没有看向楚骁昂，而是看向自己。 这意味着他对楚家父子有着绝对的信任，知道他们绝对不会把自己父亲生病的事情告诉旁人。 交情不一般啊。 一旁的赵四方和顾云鹏，都目光诧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赵龙飞开始也是一惊，但随即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面不改色，心中则更认为把这次的机会投资在秦思洋身上是个正确的决定。 郑聪原本稍有缓和的态度又迅速降温：“有劳秦副会长挂念，我的父亲一直都很好。” 对于郑聪的掩饰，秦思洋没有反驳，只是微微一笑。 但是，郑聪看向秦思洋的目光之中的慎重，却再也没有消失。 “好了，楚司令是大忙人，我也有些事情要处理，咱们长话短说，直接谈交易吧。” 赵龙飞拿出一个深蓝色的储物箱，放在桌上推到楚骁昂面前。 “楚司令，验验货。” 楚骁昂打量了眼储物箱，皱眉问道：“赵校长，你的药物，只有一个一阶储物箱？” “这是十分之一的量。” “怪不得。”楚骁昂这才拿起储物箱，打开查看。 大概过了两分钟，楚骁昂点点头：“你说的那些药物，全都能找得到，这一箱子的药物没有问题。就是不知道其他九个储物箱是不是也都是足数的货。” 赵龙飞哈哈一笑：“楚司令真会开玩笑，想要压价也不是你这么找借口的。” “虽然你们都说我赵家是做黑市生意的，但是我赵家可从来没有做过背信弃义的事情。况且，如果没有这么多货，我敢联系你们各方军团的司令么？” “把你们全都耍一遍，难道我赵家做完这一单生意之后就不过了？” 楚骁昂道：“我也只是稍稍说一下顾虑。毕竟这么大宗的交易，我必须要谨慎。希望赵校长不要往心里去。” “理解。一份药物就是一条人命，楚司令认真对待也是没有问题的。但还是希望不要把我赵龙飞当成没见过世面的小喽啰。” 楚骁昂没说什么，将储物箱推给了赵龙飞。 “这些药物，我愿意出一千金币，以及一些神明残骸。这个价格，赵校长觉得如何？” 赵龙飞点头：“金币的事情，差不多不让我们亏本就行了。说说神明残骸吧。” “好。一千吨灰牌材料，一百吨棕牌材料，或者一吨红牌材料。这三个条件你选择一个，材料我会带你的人去仓库，你自己挑。” 秦思洋疑惑：“灰牌，棕牌，红牌材料是什么意思？” 赵龙飞解释道：“你之前去序列能力者管理局领取猎杀腐蚀黑蜈的任务时候，应该在任务发布大厅看到了许多任务牌子吧？” “呃，是。” “那些任务牌子是灰色的，都是管理局临时需要的不怎么值钱的神明残骸。” “棕色任务牌，是长期需要的比较稀有的残骸。” “红色牌子，就是什么赤红结晶、泰坦茅草之类的稀有材料了。” “总之，管理部的材料任务比较坑，很少有人去做。但是他们用不同颜色任务牌划分材料等级的标准，还是得到大家认可的。所以在进行大宗材料交易的时候，如果没有特殊要求，就会用该材料对应的任务牌的颜色来说明。” “哦，明白了。” 听赵龙飞说起这些，秦思洋也回忆起来。 他确实在管理部的任务大厅看过这些任务牌子，因为自己拥有不少红色牌子上的材料，所以对于这些任务牌的颜色并没有放在心上。 用任务牌的颜色来区分材料的价值，倒也是一个方便而又没有争议的方式。 楚骁昂补充道：“赵校长说的那几个红牌材料，都是最顶尖的，严格来说早就超出了红牌材料的价值。我们能提供的是普通红牌材料，比如你提交过的雷霆雪狼残骸等等。” “多谢楚司令解答，了解了。” 赵龙飞继续说道：“楚司令提供的这几个选项，我想选一千吨灰牌材料，楚司令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我提供了这个选项，自然就是能答应你的。只要赵家黑市能吃得下就行。” “以前或许不行，现在黑市加商会，正是需要低价材料拓宽市场的时候。” 楚骁昂点点头，又看向赵龙飞：“赵校长，如果你没有其他问题，那咱们就这么愉快地交易了？” 赵龙飞不禁笑出了声：“今天的楚司令，真是非常幽默，已经逗笑我好几次了。” 楚骁昂似乎有所预料，也并不急躁：“赵校长还有什么话说？” “楚司令别在这里弯弯绕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钱和材料，都是为了让我们赵家保本的基础条件而已。我们赵家动用黑市和各种关系，搜集这些药物，可不是为了给军方谋福利的。” “这些药物，我们之所以卖给军方，而不是联合政府或者教会，也是有自己的诉求。相信楚司令可以理解。” 楚霸星和郑聪听后，身体稍稍坐正，知道这次交易的正题要到了。 而楚骁昂的目光也变得严肃。 如此大批的药物，可遇不可求，提供者又是赵家的两兄弟，当然不是仅凭钱和材料就能拿下。 楚骁昂伸手示意：“那就请赵校长说说赵家的诉求吧。” 赵龙飞拍着秦思洋的后背：“本来应当是我们赵家提诉求，但是现在，我们打算让小秦来提他的需求。” “秦思洋？”楚骁昂皱眉：“赵校长，你没开玩笑吧？让秦思洋，代表赵家提条件？” “楚司令，你理解错了。” “不是代表赵家提条件。” “而是代替赵家提条件。” （感谢 爱吃水煮海螺的云可可，李洛克也，炭烧秋刀驴，y，我爱板栗佳，公子莲，宇宙第一书神，翡翠青玉粥，嚼巴巴，苏大人道的云口服液，沈青山，她曾胜过漫天星辰 等大佬们送出的礼物！感谢支持！） 第446章 这个条件糊弄不得 即便是见惯了各种场面的楚骁昂，在听到赵龙飞的话后，也不免一惊，不可思议地重复道： “秦思洋，代替赵家提条件？！” 赵龙飞点头：“没错。” “这件事……赵老板也同意了？” “我的意思，就是我哥的意思。” 楚骁昂听后，不再保持上位者的镇定，毫不掩饰地露出狐疑的目光，打量着秦思洋和赵龙飞。 楚霸星和郑聪更是目光怔怔地看着秦思洋，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尤其是楚霸星，眼珠子都快蹦到桌子上。 活见鬼了！ 明明还是那个和自己一样，尚未入学的高中生，怎么两三个月没见，就成了赵家话事人了？！ 楚骁昂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子，略一沉思，觉得这倒是一件好事。 秦思洋这小子虽然有点麒麟儿的征兆，但终究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对于局势的把握远不如赵家兄弟老辣。 他提出的条件，总不会比赵家的苛刻。 “小秦，你说说看，你有什么条件？” 秦思洋想了想，说道：“赵校长也是刚刚告知我这件事，所以心中还没有打算。不如楚司令您来说一下，能够给出怎么样的条件？” 楚骁昂点点头：“好。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警卫连供你调遣，所有警卫员全都是序列等级三，让他们在安全区内保护你的安全。不过，等到你大学毕业后，就要将这个警卫连还给我，你看这条件怎么样？” 这次，不光赵龙飞笑了起来，连秦思洋也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看着发笑的二人，楚霸星和郑聪都目光发冷。 郑聪说道：“你们笑什么？楚司令的条件难道有什么可笑的地方么？” 秦思洋则没有搭理郑聪，毕竟他要对话的不是这个小旅长。 “楚司令，我只是年纪不大，不是脑子不好。” “你给我派一个警卫连，保护我的安全？别逗了！” “这个警卫连的人究竟是来保护我的，还是来绑架我的，谁能说得准？指不定哪个晚上他们给我灌点迷魂药，就把我和我的稀有材料全都抬去你们楚字军团邀功请赏了。” 楚骁昂刚想解释，秦思洋制止了他，继续说道： “第二点，就算这个警卫连的人老老实实保护我，那你觉得这个条件就合适了么？打发叫花子呢？真当我是要饭的？” 楚霸星说道：“秦思洋，你谈条件也要考虑自己目前的情况吧。你要搞清楚，就连郑旅长，也只有一个警卫排么？给你一个警卫连，已经是师长以上的待遇了！” 秦思洋甚至没有正眼看他：“楚霸星，你也要搞清楚，我是代替赵家提条件，不是我自己提条件。赵家攒了十个储物箱数以吨计的药物，就是为了跟你换一个警卫连，保护他们的安全？” “要我看，赵校长如此舍己为人，也别做生意浪费时间精力。不如去接手之前俞紫英的项目，搞搞慈善得了！” 楚骁昂叹了口气：“我让你提条件，你不提。我提了，你又说我的条件不好。小秦同学，也没有你这样做交易的吧？” 秦思洋点点头：“这件事，确实有些出乎我意料。如果我谈不好条件，那就还是让赵校长代表赵家谈条件吧。” 楚骁昂则不同意：“一会跟你谈，一会跟他谈，当我是什么？我到底是跟谁交易，你们最好现在就定死！” 楚骁昂以为秦思洋在以退为进，殊不知秦思洋是真的有后退一步的想法。 他实在是想不到合适的条件，面对一个巨大的蛋糕找不到下嘴的地方，却又生怕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不如让赵家继续自己的规划吧。 “我抽根烟，不介意吧？” “赵校长请便。” 赵龙飞看出了秦思洋的想法，掏出雪茄，低眉思考。 当他吐出第一口烟圈的时候，做出了决定。 再推秦思洋一把！ “楚司令，你跟秦副会长谈就行。如果你开出的条件小秦不满意，那我就接了秦司令的交易条件。” 楚骁昂皱眉：“秦嬴光也跟秦思洋谈过条件了？” “没有，秦嬴光是上次来南荣的时候，跟我面谈的。但是他的条件，比楚司令你有诚意多了。” “他是什么条件？” 赵龙飞的目光在烟圈之中若隐若现：“借给我一个军级单位，以及一个全是序列能力者的团级单位一整年。” 赵龙飞说出这句话，整个会议厅静了足足十秒。 所有人都思绪飞转，各有想法。 作为楚字军团的决策者楚骁昂，则从中听出了秦字军团伤兵的哀嚎声，以及赵家正在暗中磨刀的锵锵声。 安全区，就要不太平了。 不过，安全区又什么时候太平过？ 楚骁昂向后一仰，双手交叠胸前：“赵校长，我不是信不过你，但是你口说无凭，又讲了这么一个牵涉重大的条件，我表示怀疑是合理的吧？” 赵龙飞也不解释，直接掏出手机，拨了电话，放在楚骁昂面前。 而后自己坐下继续抽烟。 楚骁昂看了眼手机，是拨给秦嬴光的。 几秒后，电话响起。 “喂，赵二，给我打电话，是考虑好了我的条件，准备把药物卖给我了么？” 楚骁昂看向赵龙飞。 赵龙飞伸手示意，让楚骁昂自己跟秦嬴光聊。 楚骁昂开口：“秦司令，是我，楚骁昂。” “嗯？你怎么拿着赵龙飞的电话？难道你带兵把赵家给突突了？要是赵大赵二都死了，我跟你做生意也成。” 楚骁昂看了眼坐在对面的赵龙飞，嘴角无奈一撇：“行了，少胡扯了，你要想杀赵家人自己动手，别在这里给我上眼药。” “嘿，没解决赵龙飞，你拿着他手机干什么？” 赵龙飞开了口：“他对赵家的药物有兴趣，但是谈条件这里，我给出了你的条件。楚司令认为你开的条件有点太低了，所以打算问问你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发现我的药有什么问题。” 楚骁昂瞥了赵龙飞一眼。 果然都是老狐狸，撒谎都不用打草稿的。 电话那头的秦嬴光直接炸了。 “一个军加一个序列团用一年还嫌低？” “楚骁昂，你他妈真打算借给赵家一个序列师？那我觉得你还是拿这批药物先给自己治治脑子吧！” 第447章 我给你编制 得到了秦嬴光的确认，楚骁昂面色凝重。 “秦嬴光，你真开出了这种条件？” “我这条件也没你的离谱吧，你……不对，你这语气……赵龙飞，你玩我？是不是拿我的条件当砝码去压楚骁昂的秤了？！” 赵龙飞笑了笑：“秦司令别生气。谈条件吗，本来就是大家竞价。我给你打个电话，就是跟楚司令说一下，我并没有编造交易内容。” “我最讨厌的就是跟你们这种经商的打交道，无奸不商！” 又骂了一句后，秦嬴光挂掉了电话。 赵龙飞收起手机，对楚骁昂说道：“楚司令，现在信了？现在还觉得那个警卫连的条件合情合理么？” 秦思洋本来还在纳闷，为什么上次秦嬴光堂堂司令，为了那点赤红结晶的份额单独跑一趟，耽误那么多天，原来还有跟赵龙飞的药物交易在。 或者说，他当时来南荣大学，跟赵家的交易才是最主要的，帮自己杀山本次郎只是搂草打兔子，顺便做的。 而坐在赵龙飞对面的楚骁昂已然沉默。 脑中在思考应该开出怎样的条件，才能匹配得上秦嬴光的价码。 赵龙飞在此间不慌不忙地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给每个人都倒了杯水。 就在楚骁昂喝完杯中水，打算开口的时候，赵龙飞又给他倒了杯水，然后笑着说道： “楚司令，咱们都痛快点。我希望你给出的条件，可以百分百打赢其他五个军团司令能提供的条件，省得我来回递话搞拉锯战，你说对不对？” 楚骁昂刚刚打算说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是啊，自己要赢的不光是秦嬴光，还有剩下四个军团司令。 吨级的针对序列能力者的药物，可不是经常出现的。 如果忽然爆发神明潮，或者安全区内有变，多一份药物就是多一条命。 这种保证部队持续战斗力的东西，谁都缺。 不割点肉，是别想拿下来了。 良久，楚骁昂终于做出了决定。 他一拍桌子，说道：“秦思洋，接下来我开出的这个条件，有几点说明，你要听仔细了。” 秦思洋立刻坐正了身子，仔细倾听。 赵龙飞也掐灭了烟，严阵以待。 “第一，我的这个条件，不接受讨价还价。你只有两个选择，直接答应，或者拒绝我。” “第二，我的这个条件，你必须现在就给我答复。否则我就认为你拒绝。” “第三，我的这个条件，我对外不会承认。像刚刚给秦嬴光打电话聊条件的情况，我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这件事，只是我们彼此之间清楚，我绝对不会说第二遍。” 秦思洋原本轻松的心情，被楚骁昂这十分霸道的三个条件，惹得有些紧张。 他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条件，能让楚骁昂这样严肃。 “我的条件是，给你一个序列旅的编制。” “序列旅的编制？” 秦思洋皱眉，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是一旁的赵龙飞露出了无比意外的神情。 而楚霸星和郑聪更是被自己的军团司令震惊，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楚骁昂。 楚骁昂目光深沉，继续说道：“按照联合政府的规定，军队分为两种，普通人组成的，和序列能力者组成的。前者就是普通的军师旅等单位，后者则需要在名字前加上‘序列’二字。” “我给你的序列旅编制，就是由序列能力者构成的作战旅。” 秦思洋倒吸好几口凉气，就连说话都有点结巴：“你……您……楚司令您要给我一整个序列旅？！” “不是序列旅，是序列旅的编制。” “区别是？” “我给你的，是空头编制。你要自己想办法招兵，想办法练兵，想办法让他们提升序列，想办法搞军饷。” 秦思洋脖子一伸，神情迷茫：“那不就是什么都没给我，让我当个光杆司令……哦不，光杆旅长么？楚司令，你这和空手套白狼有什么区别？” “不一样。” 赵龙飞说道：“楚司令给你的编制，是联合政府承认的合法部队编制。” “部队编制，只有六大兵团拥有，其他任何组织都不可能得到。” 秦思洋更加疑惑：“有没有这个编制，我不是都能招揽人手么？” “身份不同。” 赵龙飞耐心跟秦思洋讲解着。 “没有编制，你招揽的人手就是黑社会，就是古惑仔，就是抬不上桌面的烂肉。警察局的人可以找他们麻烦，管理局的人可以把他们随便关押，税务局的人可以肆意多收他们的税。” “总之——联合政府不允许没有编制的人大量组织聚集，因为这样会让安全区内变得不稳定。” “相反，有了这个编制，你的人就是正式部队。他们可以持枪上街，可以出入免检，可以集体训练，可以执行任务。警察局的人会绕道走，管理局的人会开绿灯，税务局的人会热情退税。” “这个区别，我说的明白么？” 或许是赵龙飞也没有想到楚骁昂会开出这个条件，给秦思洋解释的时候，手指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激动，竟然有些颤抖。 “而且，我给的编制，不是普通旅，是序列旅。”楚骁昂接过话讲解道：“你要知道，我手上只有组建一个序列军加一个序列师的编制。超出这个编制，联合政府也会找我的麻烦。” “多给你一个序列旅的编制，我手下就要少一个序列旅。” 赵龙飞瞥了楚骁昂一眼，补充了一句：“是明面上，少了一个序列旅。” 楚骁昂冷淡回答：“赵校长不清楚情况，就不要乱讲。联合政府对我们军队的监管可不是摆设。我暗地里可以多搞一个序列营，但绝对不可能多搞一个序列旅。” “一个序列旅的开销实在是太大。军需，资源，场地，这些加起来想要不露马脚，除非你能把活人收进储物箱里。” 秦思洋已经明白了楚骁昂的条件。 ——一个借鸡下蛋，经营势力的绝佳机会。 楚骁昂没有给秦思洋过多思考的时间。 “秦思洋，我的条件你是否答应，给个信。如果不答应，那我就跟赵校长，跟赵家谈条件了。” 第448章 旅长不能是你 秦思洋面对楚骁昂的催促，不紧不慢。 “楚司令，你提出了条件，就算我现在就要做决定，总要了解下吧？” 楚骁昂说道：“你如果想了解，就问你身旁的赵校长。在你答应或者拒绝我的条件之前，不可以离开这间屋子，也不可以打电话将这件事告诉外人。” 秦思洋见状，收起了刚刚掏出的手机。 他本来想找李天明参谋一下，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事以密成，语以泄败。 楚骁昂自己给出的这个条件，也是冒着一定的风险。 秦思洋接受这个条件，那就是利益共同体，不可能将这件事告知不相信的人。 秦思洋拒绝这个条件，那他就必须学会闭嘴，装作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可是现在两人还坐在谈判桌上，秦思洋告诉什么人，说些什么话，是楚骁昂控制不了的。 所以他才不能让其他不在这间屋子的人知晓。 至于屋子里的人—— 要么是他楚骁昂的亲信后辈，要么是赵龙飞的亲信后辈，外加一个谈交易的秦思洋，不会出什么问题。 秦思洋问道：“一个旅的编制，是六七千人？” “没那么多，只有三千。” “才三千？” “末世后，联合政府进行了军改，定下了师级编制一万人，团级编制一千人，连级单位一百人的标准。并且军师旅团营连排的单位比是一比三，也就是一个军有三个师，一个师有三个旅，以此类推。” “刨去师级单位的一个直属团，旅级编制就是三千人。” 赵龙飞在一旁说道：“其实，三千人，也不少了，毕竟这是个序列旅，所有士兵都可以是序列能力者……” “赵校长。”楚骁昂打断了赵龙飞对秦思洋的劝说：“我必须要说在先，这个旅级编制，就是给秦思洋的，而不是给赵家的。” “如果你们赵家以任何形式在这个序列旅之中安插自己人，我都会立刻收回这个编制。” 赵龙飞听后，冷冷地看向楚骁昂。 楚骁昂面不改色：“赵校长，这件事也不能怪我。我们几个军团司令早就协商过了，绝不允许将战斗编制以任何形式转让给任何商会、教会、大学等势力。我要是犯了禁，他们也饶不了我。” 赵龙飞一脸无奈：“楚司令，你这么说就不太对了。你拦着三大商会的人没问题，可是我们赵氏商会刚刚成立，哪有这么大的影响？通融一下呗。” 楚骁昂缓缓摇头：“赵校长，你刚说完我幽默，自己却又开始讲笑话了。你们赵家素来有‘第七军团’的称呼，黑市里埋了多少暗子，到现在为止谁也不清楚。所以，我更不可能开这个口子。” “给秦思洋的编制，就是秦思洋来安排，赵家，绝对不能插手。” 赵龙飞听后，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随后靠在椅背上，不再多说什么。 既然这编制跟赵家挂不上干系，那就全凭秦思洋自己做决定了。 秦思洋思考片刻，再度开口提问：“那这个编制，要如何转给我？提拔我为楚字军团的旅长么？” “这肯定不行。你跟我楚字军团又没什么干系，不曾立下战功，也不曾在其他军团服役，如何能直接提拔为旅长？” “那要怎么办？” “这个旅的编制，我会挂在我儿子楚霸星的名下。他就是第13序列旅的旅长。对内的事情，全部由你来安排。对外的事情，全部由他来应付。” 秦思洋听后，脸颊抽搐了两下，不知是怒是笑：“楚司令该不会在玩我吧？我主内，他主外。我忙活到最后，他直接一脚把我踹开，领着一个序列旅的单位回你们楚字军团，让我瞎忙活一场？” “我说了，这个编制给你，不会食言。至于霸星代理旅长，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不可能直接升任旅长。” “不会食言？”秦思洋忍不住轻蔑冷哼了几声：“楚司令，我也不是第一次跟军方打交道了，对于你们的路数也算是有些了解。” “你们军方，无非就是赵校长这样的人穿上了军装而已，还好意思说食言不食言？” “嗯？” 赵龙飞瞪了秦思洋一眼。 “你这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有这么不讲规矩不讲信用吗？！再乱讲你就给我滚蛋！” 楚骁昂看向秦思洋：“那你说，你觉得怎么样可以。” “我先得确认一下，楚司令你是决定要把这个编制给我，绝对不再收回，所有的事情都由我自己掌控，对么？” “只要你不让赵校长和其他势力介入，我可以答应这件事。” “好，这可是楚司令当场说的，那我就提一下我的要求。” 秦思洋嘴角露出冷笑，让对面的楚骁昂眉头微皱，不知道这个小子又在搞什么鬼。 “我记得，楚字军团已故的副司令霍三才，有两个儿子。让他们其中之一来当明面上的第13序列旅的旅长吧。” “不行！”秦思洋刚刚提完要求，楚霸星就立刻拒绝，“秦思洋，你别得寸进尺了！” “为什么不行，楚司令刚刚不是说，条件任由我提么？” “你小子……” 楚霸星还要继续说，被楚骁昂拦了下来。 楚骁昂脸上带着笑意，叹了口气：“秦思洋，你是真够鬼的。是不是觉得我会顾及颜面，硬着头皮答应你的要求？” “小聪明。” “我可以明着告诉你，霍三才想要取代我的位置，发动兵变却没成功，被我和郑参谋长给杀了。” “他的两个儿子，因为某些原因我也没有杀，留到了现在。” 楚骁昂肆无忌惮地讲出这件一直没有公开的事情，让秦思洋的眉头一沉。 楚骁昂继续说道：“霍三才被我亲手剁了脑袋，你现在想要他儿子出来当你的代理旅长，你觉得可能么？”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完成交易，可不打算养一头反噬自己的猛虎。你还是换个人选吧。当然，你提名的这个人，必须有担任旅长的资格才行。” 就在秦思洋沉默之际，赵龙飞忽然笑了一声。 这声音，笑得秦思洋心中莫名安稳，笑得楚骁昂心中莫名发凉。 赵龙飞手扶桌面，略带戏谑地看向楚骁昂： “小秦倒是提醒我了。” “我记得，霍三才还有个脑子不太好使的侄子吧？” 第449章 拳头就是话语权 郑聪和楚霸星听后，脸色复杂且难看。 楚骁昂的手缓缓攥起，目光无比冷厉地落在赵龙飞的脸上。 “赵校长，还真是什么话都愿意插两句嘴。这个序列旅，跟你赵家有关系么？” 言下之意，是不满赵龙飞多管闲事。 赵龙飞摸着头顶的疤瘌，又惬意地掏出一支雪茄：“楚司令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把小秦推出来跟你们谈条件，当然也要帮他参谋参谋。” 秦思洋看到这种情况，哪还不知道他的赵二叔又帮自己使力了！ 他立刻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帮赵龙飞打着了火：“赵校长，我来给您点烟。” 赵龙飞轻蔑地瞧了秦思洋一眼：“不是刚刚骂我的时候了？” “我年纪小，不懂事，刚刚十八岁，毛都没长全呢。您大人有大量，跟我一个孩子一般见识做什么！” “你小子，可真是条癞皮狗。” “嘿嘿。您能不能多说几句霍三才侄子的事情？毕竟关系到我的序列旅旅长位置。” 赵龙飞抽着秦思洋点火的烟，吸进肺里的空气也似乎舒坦了许多。 然后又悠悠地开了口。 “我记得，楚字军团在挂了楚家字号前，是叫光耀军团，由楚家和霍家共同主事。一把手是我们对面的楚司令，二把手是末世后跟他合并的霍双雄。” “但是有一天，霍双雄和他的夫人遇刺身亡，霍双雄的十二岁的儿子霍荡寇被吓成了傻子。自此，霍家的势力就由霍三才接手了。” “现在，霍三才被楚司令手刃，霍家势力土崩瓦解，霍三才的两个儿子都被囚禁。但是霍荡寇因为痴傻，与霍三才的兵变无关，如今还被好好养在司令部里，以示楚司令不忘霍双雄副司令的旧日情谊。” “楚司令，我觉得你让霍荡寇出任第13序列旅的旅长，非常合适。首先，霍家人声威在此，肯定会有不少人支持同意，绝对够资格。再者，如今霍家满门覆灭，留下一个脑子不好使的独苗，你也不用担心被威胁。” “我觉得我的这个主意很不错，楚司令你认为呢？” 楚骁昂脸上的怒意越来越盛：“我有时候都怀疑，赵校长是不是我楚字军团的老鼠，居然什么事情都知道。” 赵龙飞拱拱手：“多谢楚司令的认可。众所周知，我们赵家搞的地下市场，就是靠情报走到今天的。这种不难打探的消息，自然了熟于心。” “刚刚赵校长说的这些都不算难打探的消息，什么才算是难打探的消息？” “如果楚司令想知道的话，那是另外的价钱。咱们还是落足于眼前吧。我刚刚的提议，让霍荡寇担任小秦序列旅的旅长，你意下如何？” 楚骁昂听后，依旧面带愤怒。 许久，他咬了咬牙，终于开口。 “我给你一个序列团的编制，然后让霍荡寇担任序列团的团长，帮你应对外面的事情。霍荡寇已然痴傻，如同一个傀儡，也方便你操控。” 赵四方听后就不乐意了：“序列团？刚刚你不还跟我秦哥说是序列旅的编制么？” 秦思洋冷漠地说道：“那是因为，刚刚说的序列旅算不得真，楚司令是打算让楚霸星当旅长，然后找个机会收回去的。这次让霍荡寇担任序列团团长，意味着他无法再随意掌控这个序列团，很有可能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所以才缩小了编制条件。” “楚司令，你都一把大岁数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复无常出尔反尔，一点都不觉得脸红么？” 楚骁昂可谓理不直气也壮：“一份药物的交易，就让我送出一个序列团的编制，我已经够忍让了！” 秦思洋也烦了，对着楚骁昂不客气地说道：“忍让？你是指原来可以白票我，现在必须要按照约定给出条件的事么？怎么，楚司令还把毁约当成家常便饭了？！” 似乎因为超出计划外，要彻底割让一个序列团的编制，楚骁昂本就觉得有些愤怒，已经在极力克制。 一个序列团，有足足一千名序列能力者。一旦安全区有变，满编的序列团能够轻松卡住两三个安全区出口。 楚骁昂当然心疼不已！ 结果秦思洋还表达了不满，更让他怒不可遏。 楚骁昂索性也撕开了伪装，指着秦思洋的鼻子骂道：“毁约？这是末世！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难道还想要我跟你讲仁义礼智信？！” “既然你没有人教你末世是什么规则，那我就勉为其难教教你！在末世，只有一条规则：拳头大的人制定规则，拳头小的人遵守规则！” “上次如果不是在赵家黑市交易，你早就被我抓回军营了！今天如果不是赵龙飞坐在一旁，你人和货都得留在这！” “带着一点小聪明，就妄想跟我谈条件？！” 秦思洋被楚骁昂骂得狗血喷头，一脸不忿。 却也不得不打心眼里认同楚骁昂的话。 末世来临，秩序崩毁，总不可能德高望重的人获得一切。 说到底，还是要靠自己的拳头。 想到这里，他更认为拿下军队的编制是正确的决定。 但吵成了这样，已经撕破脸，还能交易得下去么？ 会议厅内火气十足，剑拔弩张，赵龙飞却在一旁悠哉地抽着烟。 等到楚骁昂说完，插了一句：“小秦，你别被楚司令吓到。军方的人，都是血气方刚，别说跟你吵架了，就连在谈判桌上打起来都时有发生。” “哦，对了，比如上次，那个老李和钱问道主持的赤红结晶谈判会，郝亮教授就差点和燕步东打起来。” “所以，别往心里去。吵归吵，交易归交易，完全不影响。” 秦思洋瞥了眼云淡风轻的赵龙飞，也生出了几分底气。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不得不说，今天赵龙飞在一旁，总能及时地在秦思洋偏航的时候，帮他掌好舵。 这一次的交易，赵龙飞“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明明自己没什么好处，却快要代替秦思洋和楚骁昂赤膊相见了。 秦思洋挠挠头，觉得赵龙飞是真够意思，直接把自己当大侄子护着了。 第450章 靠太子发波小财 虽然编制从一个序列旅变成了一个序列团。 但是，秦思洋也瞧得出来，楚骁昂是绝对不会答应让出一个序列旅的编制来换这份药物。 眼看赵龙飞也没有继续与楚骁昂消磨的打算，秦思洋觉得可以收手了。 序列团就序列团吧。 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好，这个条件我答应了。” 赵龙飞也点头：“既然如此，那就确定交易方式吧。楚司令先把全部的材料和钱款付了，拿走这十分之一的药物。” “等你发布了霍荡寇的团长任命，并且把这个序列团列为楚字军团独立序列团之后，我把剩下的十分之九的药物给你。” 楚骁昂皱眉：“你连独立编制都知道？” “楚司令，别把其他人当傻子。有关军方的联合政府法令，我也是有些研究的。” 秦思洋问道：“独立编制是指？” “简单来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虽然是楚字军团名下的序列团，却有独立的指挥权。如果不听命，既不用上军事法庭，也不会被联合政府追责。” “啊？还有这类编制？军团司令们会答应这种编制的存在？” 赵龙飞笑道：“可想而知，一般是军团司令不太能够掌控的部队，才会有这类编制。前几年还挺常见，只不过随着六大军团内部的军权不断兼并，已经几乎见不到了。” 秦思洋眼前一亮：“诶，这个好！那他申报独立编制之后，能否再撤回去？” “申报容易，撤除可就难于登天了。联合政府最乐意看军方势力缩小，怎么可能会答应撤回这种能削弱他们的独立编制？当然，如果军方强制内部兼并，联合政府拦不住。” “好好好！那就等这个序列团的团长到位，申报独立编制成功之后，再给他剩下的药物！” 楚骁昂一脸不悦。 “赵龙飞，什么时候派人来我楚字军团的材料仓库挑材料？” “就这两天吧。我跟大哥说一下，让他安排。” “你就不能直接让两个人跟我回去，快些解决这个交易？” 赵龙飞摇摇头：“楚司令，你担心夜长梦多，想要尽快把药物拿到手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这可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生意，还是要重视一些比较好。况且，赵家又不是我一个人，总不能什么事都让我担着，也得让我大哥忙活忙活。” “楚司令要是想尽快完成交易，不如回去就跟联合政府申报序列团的团长和独立编制。毕竟现在看来，这件事是时间最不可控的。” 楚骁昂说道：“赵校长，申报独立编制的事情，其实是最快的。正如你所说，联合政府希望看到实力较弱的军方。所以我十一点申报独立编制，十一点零一分他们就会加急通过发出文件。” “那就好，今天是周日，我觉得顺利的话，咱们下周日就能完成交易。” “我回去等你的消息。” 说完，楚骁昂就与郑聪起身，准备离去。 看到一旁还坐着的楚霸星，楚骁昂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情要交代。 楚骁昂一拍脑袋：“谈交易气得昏了头，自己儿子的事都忘了。” “霸星在家里没事做，想提前来南荣大学适应下今后四年的学习生活环境，有劳赵校长照顾了。” 赵龙飞摊开手：“我没什么好照顾的，众所周知，我这个校长对于学校内的事务几乎不插手。只要楚司令给楚公子留够了衣食住行的钱财，他肯定能在南荣大学过得风生水起。” “钱不是问题。”楚骁昂又看了眼一脸得意的秦思洋：“把霸星和秦思洋这小子安排在一块就行了。” 赵龙飞疑惑地挠了挠头顶的疤瘌：“安排在一块？” “你不是给了秦思洋一层招待所么？腾出一间给霸星住。” “可那层招待所，秦思洋是要靠收租来获得收入的。” “我说了，钱不是问题。” 赵龙飞挑了挑眉，用胳膊肘捅了下秦思洋：“听见没，钱不是问题。” “嗯，我知道。” 秦思洋开了对话屏蔽，在赵龙飞身旁说了句悄悄话，然后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他。 赵龙飞瞥了他一眼，接过手机，而后秦思洋又关了对话屏蔽。 “楚司令，我那层招待所的房间是全南荣最奢华的，租金二十枚银币一天。” “多少？！”楚霸星听后拍案而起，瞪大了眼：“秦思洋，你小子怎么不去抢？！” 秦思洋也学着赵龙飞挑了挑眉，揶揄道：“说到抢，我觉得自己还要跟楚司令好好学习学习。” “但是，第7区寸土寸金，区域中心的南荣大学的招待所，价格自然也是奇高无比。我说的这个价格，童叟无欺。” 楚霸星看了眼楚骁昂。 楚骁昂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手揣口袋旁观一切。 似乎有锻炼儿子，让他自己解决麻烦的意思。 楚霸星心中了然，准备在父亲面前表现一下。 不过他还是第一次做这种砍价的事情。 以往在军区，所有的物资都随便取用，自己根本不用为钱财发愁。 即便出门在外，也会有人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所以他对物价并没有多少了解。 但是他印象中说过，砍价就要照着一半去砍的说法。 一半？不够！ 楚霸星准备直接一刀砍骨折，只给秦思洋叫价的三分之一。 秦思洋肯定不会答应，自己再跟他慢慢磨，从中展现谈判的技巧。 正好让父亲也看看自己并不比秦思洋差多少。 楚霸星冷着脸说道：“就算寸土寸金，二十枚银币一天也太多了！我最多只能给你六枚银币一天……” “成交！” 秦思洋听到后，立刻上前握住了楚霸星的手：“感谢楚同学的支持。” 然后又回头看向赵龙飞：“赵校长，刚刚我们的交易过程，你有没有用我的手机录下来？” 赵龙飞看向秦思洋的目光之中满是鄙夷：“录下来了。放心吧。” “好！今天的交易算是圆满结束！楚司令慢走，我这就回去给楚同学腾房间。” 说着就离开了会议厅。 楚霸星愣在原地，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嗯？ 成交了？ 怎么还有录像？ 这是什么情况？！ 楚骁昂则失望地叹了口气，对郑聪说：“走吧，再待下去，我血压又得蹭蹭往上升了。” 第451章 逃脱追杀的方法 秦思洋回到招待所，立刻告诉前台，第十层所有的房间都不再对外出租。 现在的这些租客租房结束后，就清理搬走，留着空房间。 秦思洋掰着手指头算了下。 “我一间，温舒徐奶奶一间，小赵一间，这三间是不要钱的。胡蝉一间，俞紫英一间，这两间是正常收钱的。有两间是空着的，没准要给顾云萱一间，剩下一间再看情况吧。” “这么看来，我虽然有八间房，却只能收到四间的钱，好像有点亏啊……” 虽然这些钱都是无本之利，全是白饶的。 但秦思洋仍然不免感到一阵心痛。 秦思洋有些懊丧地叹了口气：“刚刚宰傻子还是太保守了，该给楚霸星那小子说一百银币一天的。” 解决完了所有的事情，秦思洋又给楚霸星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明天招待所就能够腾出一个房间来给他住了。 也没等楚霸星给出什么反应，秦思洋立刻就挂了电话。 反正交易的现场已经录了视频，楚霸星这小子要是敢不认账，就想办法臭他名声。 拖着疲惫的心灵，秦思洋回到了房间。 胡蝉洗漱完毕，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整间屋子无比整洁，和刚刚打扫过得一样，瞧着甚至没有人在屋中走动的痕迹。 秦思洋暗暗点头，胡蝉还是挺有边界感的。 不像李天明当初那样，袜子内裤随地扔。 秦思洋往床上一躺：“我还以为你跟俞紫英想办法去查看张迎瑞的记忆，今天不会回来了呢。” “哪有这么快。我们也得联系可靠信得过的人才行，大概还得花个几天时间。” “无所谓。反正你只要把尸体原封不动地还给我就行。哦对了，你要是读取到什么关键的具有时效性的记忆，通知我一声。” “嗯，我知道。” 就在这时，秦思洋手机响起来了。 打开一看，是温舒的信息。 “我听到对面的门响，是你回来了么？” “嗯，处理了一些小事，刚刚回来。” “那你好好休息。” “嗯，你也是。” 秦思洋收起手机，准备去洗漱一番。 胡蝉又问道：“秦思洋，听说你要和一名大二的学生在学校的战斗擂台打一场？” 秦思洋看向胡蝉：“圣子消息挺灵通啊，这么快就派人打探到了？” 胡蝉举着手机：“哪还用我派人打探，学校论坛都已经被这件事刷屏了。” “刷屏？我瞅瞅。” 秦思洋要看胡蝉的手机。 “看我手机干什么，你自己没有学校论坛？” “没有。” “……” “就看一眼，我又不会翻你的通话记录和信息，小气劲儿的！要没有我，你和俞紫英现在都手拉着手在生死簿上签名了！” 胡蝉深吸一口气。 脑中又想起了那句俗语：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和秦思洋住一间房，不仅要受气，还得交钱受气。 自己交的是租金么？分明是窝囊费！ “你看吧。” “这还差不多。” 秦思洋看了眼排在第一的帖子标题。 【我是大二学生荣鑫，将会在三天后与秦思洋在战斗擂台比试，望周知。】 秦思洋点点头。 这个荣鑫挺上道的啊，效率真高，这么快就把事情散布出去了。 然后又看了看下面的回复。 【开盘了，压秦思洋和荣鑫的胜负关系，十瓶序列魔药起步！】 【我觉得秦思洋虽然厉害，却未必赢得了荣鑫，原因有三……】 【在比试之前，秦思洋与荣鑫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好家伙，南荣大学的学生发帖子有一手啊，真是个个都想点进去看……” 就在这时，手机弹出一条短信： 【圣子哥哥，好多天不见，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再来找我玩呀？】 秦思洋还没看清谁发来的消息，手机就被胡蝉一把夺走。 秦思洋看向胡蝉：“你这圣子，不对劲啊。不是说不碰女色么？” 胡蝉一脸冷漠：“这是诈骗短信。” “诈骗短信？你当我傻啊，末世还有人干这个？骗得到什么？” “是为我量身定制的诈骗短信。如果我回复或者表露出兴趣，圣子之位就会堪忧。” “哦……原来如此。” 秦思洋似信非信地扯了扯嘴角，准备去洗澡。 胡蝉又追问道：“秦思洋，荣鑫为什么要找你比试？” “还能为什么，无非是觉得我名不副实，想要看看我的实力呗。” 胡蝉沉默片刻道：“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你单打独斗杀了蛇牌的山本太郎？” 秦思洋一瞬间收起慵懒的神态，眯起眼看向胡蝉：“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那天在校外搏杀，不是拖着那人的尸体回学校的么，想要知道不是什么难事。” 秦思洋坐在了胡蝉的身旁，审视着他：“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多，但是知道他身份的人没几个。因为他的尸体身穿护甲，头戴面罩。”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因为我见过他。那五短身形，一眼就认出来了。” “你见过山本太郎？” “是。曾经有人雇他杀我。” “怎么，他没成功？” 胡蝉白了秦思洋一眼：“这不是废话？他要成功了，我还能坐在这里跟你说话？” “你怎么逃掉的？” “我就不能是正大光明打赢的？” 秦思洋不屑一笑。 山本太郎和山本次郎俩兄弟一起上，自己遇见几次死几次，胡蝉想打赢他俩？ “别在这吹牛皮了，你几斤几两我还没数？我挺好奇，你怎么逃的。” “我趁他不注意就逃走了。” “假话。” “……” 秦思洋把鸟放在一旁。 “快点说实话。” “你为什么非得问这个？” “因为我想知道，有什么破解他的技能的方法。下次再遇见相同序列的敌人，能够多一个制胜手段。” 胡蝉脸色变化了一阵，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我易容成别人，他压根就没发现我在那……” “假话。” “易容成了一条金毛，行了吧！” “真话。” “为什么你选择易容成金毛，而不是哈士奇呢？” “我们第8区上流人士养金毛的人多，而且金毛的毛比较……你问这么多干什么！！这跟你有关系吗？！” 第452章 强硬命令 胡蝉憋得满脸通红。 邪门了，总是莫名其妙就被秦思洋带进沟里。 真是个强劲的对手。 秦思洋继续问道：“你易容成金毛，有没有在街上抬腿撒尿？” “别说有的没的了！先回答我的问题，你直接告诉荣鑫杀了山本太郎，不就没什么麻烦了么？” 秦思洋见没法再问，一脸没趣地说道：“你这个问题真是有点缺乏换位思考的意识。你跟我比较熟悉，知道我的事迹，可是陌生人呢？我说我杀了山本太郎，南荣的学生就会信？蛇牌通缉犯，我说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蛇牌通缉犯有多强，全校学生都了解么？” “你信不信，我就算把山本太郎的尸体扔在他们脸上，该找事还是找事？” “小圣子，你要知道，大部分人眼皮子浅得很。让他们了解我实力的最好方法，就是跟他们熟悉的人打一场。” “行了，不跟你废话了，我去洗澡睡觉。” 秦思洋走后，胡蝉点点头，觉得他说得似乎有道理。 可是，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秦思洋……是不是要玩什么扮猪吃老虎的事情，准备坑谁一把？” “算了，爱坑谁坑谁吧，反正现在坑不着我。” 秦思洋刚洗完澡，就看见桌子上多了一份饭。 “嗯？你没吃晚饭？” 胡蝉一脸无奈：“是别人给你点的粥。” “粥？” 秦思洋心中一暖，眼前一亮：“青菜蛋花粥！我最爱吃粥了！” 说着，就大快朵颐起来。 胡蝉听着秦思洋不住吧唧嘴，嫌弃地瞧了他一阵，发现秦思洋并没有理会自己的目光。 只得先上床准备休息了。 或许是睡前脑中回味了太多遍粥的味道，秦思洋很晚才入睡，快到中午才起床。 胡蝉已经不见了踪影，估计是去找俞紫英商量什么了。 秦思洋起床看着墙上的蓝星历，骂了一句：“胡蝉这小子真是手欠，还帮我撕了昨天的蓝星历！这点屁事我用他帮忙啊，不知道每天撕蓝星历是我的一种仪式感吗！” 【蓝星纪2010年6月21日】 【西历，星期一。】 【夏历，庚寅年，五月初十，夏至。宜求医，宜治病】 “治病？那是与我无关。” 秦思洋出门，又去当街溜子闲逛了。 第一站还是奇迹楼。 来到奇迹楼前瞧了眼，貌似所有的教授都回来了。 秦思洋跟各个教授问了好，又被郝亮揪住，询问他什么时候能找到多头鼠鼬，同时郝亮还给了秦思洋一箱子的各种药水，让他在战斗的时候可以使用防身。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无奈之下秦思洋只得保证，有机会一定帮他找多头鼠鼬。 至于什么时候算是有机会，秦思洋也不知道了。 跟各个教授问了好之后，来到六楼，看见一边哼歌一边研究蓝水琉璃星矿的李天明。 “哟，小秦来了？” “老李，昨天父亲节过得挺开心？” “嗨，带小飞去了趟游乐园。小飞玩得开心，我当然也开心了。” 秦思洋心中一叹。 也不知道李鹏飞这个小机灵鬼玩得开心，是真的开心，还是为了哄老李开心。 “小秦，你找我有事？” “嗯。有两具尸体，想让你帮忙找人读一下记忆。” “尸体？”李天明放下了蓝水琉璃星矿，认真问道：“谁的？” “一个是之前泽世教的那个黄袍护法张迎瑞，一个是蛇牌红桃7的山本太郎。” “张迎瑞和山本太郎？”李天明愣了会：“最近的事情太多，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俩人的尸体还在你手上。” 秦思洋哼哼着：“照顾家人就说照顾家人，还事情太多，真是虚伪。” “懒得跟你废话。这两个人的记忆，还是比较机密的，得找个靠谱的人才行。” “找之前帮你读取教育处处长周兴记忆的那个朋友呗？” 李天明摆摆手：“他最近在安全区外，联系不上。” “等他回来再说呗，我又不急。” “已经俩月没联系上了，等要等到后年马月？” “俩月没联系上？他该不会死在安全区外边了吧？” 李天明叹了口气：“说不定啊。每年狮虎狼牌上的人，都有不少在安全区外失踪的。被神明杀也好，被敌人杀也罢。总之，安全区外从来不是个安全的地方。” 然后又瞥了秦思洋一眼：“当然，你小子是特例。你去安全区外和回家了似的。” “找不到你的朋友，那怎么读取他们的记忆？” 李天明想了想，说道：“把这两具尸体给赵校长，让他帮忙读取记忆吧。他们赵家黑市，能人异士颇多，肯定有办法。也不用担心信息被他知道，反正你现在也和赵家绑在一条船上了。” 秦思洋若有所思。 正好昨天欠了赵龙飞一个大人情，能还一点是一点吧。 “行，那我找赵校长帮忙，会把他们的记忆也都给你一份。” “嗯。对了小秦，老张跟你说了论文听证会的事情吧？” “是，我决定去听证会会上会会他们。” “……会会上会会？我捋一捋。” “没什么难理解的，反正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肯定不能让他们白白占我便宜。” 李天明瞧着秦思洋自信的神色，点点头：“你心里有数就好，到时候我们也会帮你兜着。” “嗯，谢谢了。” “咱俩之间谈什么谢。还有一件事，我听说你要跟大二的学生上战斗擂台？” “没错。你也看学校论坛了？” “我哪有那闲工夫，今天早上组会的时候吴虞告诉我们的。” 李天明严肃地看着秦思洋：“小秦，你又要跟人打了，有句话我必须要交代你。” “你放心，我不会输……” “千万别打死他。” “呃，嗯？你不担心我输？好吧……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必须！这里是学校，其他学生没有谁和你似的杀人如麻！你得在这生活四年，别还没入学就给自己找麻烦！” 秦思洋挠挠脸颊：“我要是一直留着力，被他打死怎么办？” “跟我这扯犊子呢？山本太郎你都杀得了，打个大二的学生还要全力以赴？” “你没听说过么，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全你个头全，你小子别逼我抽你！” 第453章 时运不齐啊 秦思洋骂骂咧咧地从李天明的实验室离开。 “什么人啊，还让我留手。我要是输了，那岂不是在南荣大学彻底声名尽毁？”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秦思洋嘴上虽然对李天明不满，但是心中也知道李天明是为自己好。 “算了，到时候看情况吧。” 刚离开奇迹楼，秦思洋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了下，是财神爷楚霸星打来的。 “喂，秦思洋。” “楚霸星啊。房间已经给你腾出来了，你今天就抓紧入住吧。” “你来招待所接我一下。” 说完，楚霸星就挂了电话。 秦思洋撇着嘴：“听起来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还甩脸色给我看。要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非教教你马王爷有几只眼！” 秦思洋往回走的路上，顺道又去校长办公室溜达了一圈，准备先将山本太郎的尸体交给赵龙飞。 但赵龙飞应当是去忙与楚字军团药物交易的事情，离开了南荣，校长办公室的门今天锁着没开。 秦思洋只得先回招待所，招待楚霸星这个冤大头。 “楚霸星，这么早啊！” 秦思洋跟楚霸星打了个招呼，楚霸星却冷漠毫无回应。 原本就严肃的面容，今天看起来更加不苟言笑，一张脸和参加丧礼一样。 秦思洋本来就和楚霸星没什么共同语言，所以也不会没话找话。 领着楚霸星进入大厅，登记之后，就带他上了楼。 “以防你要找我，1001是我的房间。当然，你没事别来敲我的房门，有事也尽量别来敲我的房门，就这样。没别的问题我就先走了。” “秦思洋。” 楚霸星忽然叫住了他。 秦思洋说道：“怎么，对房子不满意？不满意也没得换了，这一层所有房间除了朝向，布置全都一模一样。至于朝向，现在没有太阳，所以也没分别。” “不是。”楚霸星摇摇头：“我听说这一层的招待所，都是三枚银币一天？” “你听谁说的？” “昨天你走后，赵校长说的。” 秦思洋立刻皱眉。 赵龙飞这家伙，居然趁着自己不在就拆台？！用他多这个嘴？！ 但是，这对于见惯大风大浪的秦思洋来说，不过是小场面。 秦思洋双臂交叠，倚在门口，一脸的不屑：“赵龙飞说的话，就是对的？” 楚霸星皱眉疑惑，一时不知道秦思洋是另有深意还是脑子进水。 “不然呢？” “房子的租金，是谁来定？” “当然是拥有房子的人。” “那这一层招待所，现在是谁的？” “……是你的。” “既然是我的，价格不就是我来定？以我秦思洋的名声，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算接近我？楚司令让你在这里住，不也是为了接近我，了解我为何不同凡响？” 楚霸星听后，低眉沉默不语。 秦思洋又哼了一声：“想要在这一层住，离我近一点，价格就是六枚银币一天，有问题么？” “没问题。” 楚霸星确实也找不出反驳的地方。 现在这一层房间的所有权都在秦思洋的手中，当然是他说了算。 而且秦思洋已经是南荣大学的当红炸子鸡，确实有不少人好奇和打算接近他。 秦思洋继续说道：“我告诉你，你觉得六银币一天有些贵，可这一层只有八间房。刨去我住的，那就只有七间！也就是说，无数打算接近我的人，总共只有七个能够如愿以偿。” “你想想看，藤蔓之心，赤红结晶，雷霆雪狼，腐蚀黑蜈，我得到这些材料的原因，有多少人想要知道？！” “等我入住南荣的消息传出去，再过不了多久，房间必然会越来越少。哼，别说六枚银币一天，就连六十枚银币一天都得排队！” 楚霸星瞧了眼秦思洋，思考片刻，感觉是这么个道理。 “所以，你且看着吧，现在是小亏，以后就是血赚！” 楚霸星点点头：“我知道了。” 就在楚霸星准备推门进入1006的时候，对面1005的房门打开了。 一个面容憨厚的中年大叔从里面走了出来。 还是那个下水管道工的模样。 “呃……秦思洋，我正好要找你。” 秦思洋看了半天，瞧不出这个人是俞紫英还是胡蝉，但又不能在楚霸星面前暴露对方，只能含糊着问道：“你……” “哦，我是想跟你说，刚刚一次性交了九十天270枚银币的租金，你可以找招待所的工作人员查收下有没有到账。” 秦思洋嘴巴微张，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觉得身后又一道凌厉的目光似乎要射穿自己的后心。 “看你比较忙，我就先不打扰你了，再见。” “……再见。” 俞紫英离开之后，秦思洋回头看向楚霸星。 楚霸星冷冷问道：“不是说六枚银币一天是你的定价么？他三个月怎么才交了270枚银币的租金？这不就是三枚银币一天？” 秦思洋认真地说道：“他不一样。他在我最需要钱的时候拉了我一把，所以我折价租给他还人情了。” 楚霸星面色依旧冷冽，似乎不怎么相信秦思洋的话。 就在这时，1003的房门打开，赵四方哼着小曲从里面走出来。 “诶，秦哥，真巧！” “小赵？你怎么入住的？没人通知我啊？” “哦，我二叔跟招待所的人打过招呼了，说你有一个房间是免费租给我的。你今天腾空所有房间之后，我就搬进来了！” 接着赵四方又看了眼自己的手表：“我还要和萱萱去逛街，走了啊！秦哥回见！等我改天请你吃饭！” 说完，便火急火燎地走进了电梯。 “回见？我回你个头见！” 只留下一脸无奈的秦思洋，和嘴角抽搐的楚霸星。 “秦思洋，你还有免费出租的房间？” 秦思洋硬着头皮说道：“他不一样，他是赵家人，我总要给赵家几分面子。赵家给我的支持，可是用钱都买不到的……” 就在这时，爱德华从楼梯口出现，手里还拎着一些礼物。 秦思洋心中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爱德华，你……来干什么？” 爱德华说道：“秦思洋，你每个月都出钱帮我交租金，我想着也没什么能谢你的，就带了点礼物作为答谢。你身边这位是？” 秦思洋捂着脸：“你别谢我，我谢谢你了！” 第454章 我想在九龙学院搞一场 送走爱德华后，秦思洋已经感受到了楚霸星的杀意。 “秦思洋，这个帮他付房租的，又怎么解释？” 解释？ 还解释个屁。 俞紫英的半价房租他用恩情蒙过去，赵四方的免费房租他用友情遮过去，爱德华这个自己倒贴钱的怎么骗？ 因为爱情？ 这话可不能乱讲，自己还是要脸的。 但也不可能直接破罐破摔，丢了楚霸星这个财神爷。 秦思洋心一横，索性不再扯谎。 大道三千，今天换条道来对付他。 军方的人，不是最信奉实力至上么？ 他的面容瞬间变得比楚霸星还要严肃：“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但是，楚霸星你以为自己有什么埋怨的资格？” 楚霸星眉头一皱，不知道秦思洋葫芦里又要卖什么药。 “昨天在会议厅的时候，楚司令怎么说的？拳头大的人制定规则，拳头小的人遵守规则！” “但是，拳头，不一定指的是你的战斗实力，还体现在方方面面！” “比如在这个招待所里，我就是拳头大的那一个，你就是拳头小的那一个！” “他们半价租金，免费甚至我倒贴钱，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里，我制定规则，你只能遵守规则！” “有问题么？没有问题！” “如果你觉得自己在这里吃了亏，不甘心，那就从其他方面争回来！而不是和一个怨妇一样反复抱怨！” “难道在战场上，你从一个地方失利，就一定要在这个地方死磕到底，而放弃全局？” 秦思洋给了他一个不屑的眼神：“楚太子，好好想想吧！” 说完，就径直走回了1001房间，留下楚霸星独自在走廊中。 楚霸星的目光由开始的不解，变得迷茫，转为坚定，最后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冷厉。 “好，秦思洋，你等着。我一定会在其他方面让你认识到自己的弱小。” 然后便带着决心回到了房间之中。 秦思洋刚走进房间，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胡蝉。 “秦总忽悠完冤大头回来了？” 秦思洋给自己倒了杯水：“圣子心情不错，居然还有闲工夫听门外讲话。我看你是想涨房租了。” 胡蝉一脸不耐：“拜托，秦总，我也是序列等级五啊。你俩聊天又没开对话屏蔽，声音都快把天花板给掀了，一字一句都使劲往我耳朵里钻，我总不能把自己的耳膜捅穿吧！” 然后又问道：“我还挺好奇的，如果楚霸星不吃你这套，直接退房走人，你该怎么办？” 秦思洋面不改色心不跳，张口就来：“昨天我们俩交易的时候，见证人不少，楚霸星还主动把交易过程录了下来，录像发给了我一份。如果他要反悔，我就把视频放出去，让别人看看楚家太子出尔反尔的嘴脸。” 胡蝉面露不解：“他自己当冤大头还录了交易过程？这不一二傻子么？” “行了，闲话少聊。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呗。” “那俞紫英怎么刚刚还出门了？” “她有事要办，就出门了呗。” 秦思洋看了胡蝉一眼：“你今天说话有点敷衍。” “秦总，你刚刚在门外心情不太好，别拿我撒气啊。我和俞护法做的事，都是泽世教的机密，难道还要掰开揉碎了说给你这个外人听不成？你要是真想知道，就加入我们泽世教。” 说到这里，胡蝉眼前一亮：“秦总，有没有兴趣找个教会的背景？你加入泽世教也不用干什么麻烦事，只要给我一定的材料支持就够了！我保证，等我解决了克里斯和金晟宇，就让你当圣子！” “我也当圣子？怎么，泽世教还流行双圣子？” “也不是不可以！要知道，圣子在泽世教的地位是万人之上……” “一边待着去吧，还想着给我画饼？什么时候你自己能迈出南荣大学的校门安然无恙，再跟我谈什么‘圣子地位万人之上’吧。” 胡蝉讪笑了两声，过了一会，又开口道：“秦总，其实今天还有件事希望你能帮忙。” “帮不了。”秦思洋坐在沙发上，听都没听就摇头：“最近帮你帮得太多，还没有回本。什么时候你有空陪我去安全区外溜达几圈，再说让我给你帮忙的事情吧。” 胡蝉立刻往秦思洋的身旁挪了挪屁股：“秦总，我要说的，就是跟咱们出安全区有关啊。” “什么事？” “高考成绩不是快要出了么？我们泽世教还要在这周四给教众举办一个祈福会，这个会非常重要，我必须参加。参加完祈福会，我就可以跟你去安全区外猎杀神明了！” “那你参加就是了呗，跟我说什么。” “我不是出不了南荣大学么，外面那俩护法正憋着杀我呢，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出去太危险。” “你是想让我用钻头舱，把你送到祈福会的地点？倒也不是不行，但先说好，为了防止暴露，我只能停在地下一百米的地方，你要自己爬出去。” “不是，我不想去现场参加祈福会。他们肯定在会场布置了天罗地网，就等我现身。” 秦思洋瞥了胡蝉一眼：“那你想干什么？” “秦总，我想让你牵个线，帮我跟赵校长联络下，让他带我去九龙学院举办一场祈福会。” “啊？”秦思洋重复着胡蝉的意思：“让赵龙飞，带你去九龙学院？且不说赵龙飞答不答应。就算他答应，南荣大学又管不到九龙学院，凭什么带着你去那里举办祈福会啊。” “其实在南荣大学举办祈福会效果更好。但是南荣大学不参与教会之事，赵校长不可能让我在南荣校园举办祈福会……” “你这不废话！他都不让你在南荣举办祈福会，还能狗拿耗子帮你去九龙举办祈福会？” 胡蝉自信地笑道：“秦总，你又不是赵校长，你怎么知道他不答应？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不赌。” “好，那就赌……嗯？”胡蝉愣了一下：“你怎么不赌？” 秦思洋从胡蝉脸上看到了底气和自信，即便不清楚缘由，也不会贸然打赌。 “我跟黄赌毒不共戴天。” “你……” “胡蝉，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是圣子，别这么喜欢赌博，传出去不好。” “你特……我知道了。” 胡蝉嘴唇颤抖，双拳攥紧，心在滴血。 好不容易有个找回场子的机会，秦思洋不仅没跳进套里，还反过来教育了他一句！ 明明是大好局势，偏又落入下风。 真是个强劲的对手！ 第455章 事情总是趟赶趟 秦思洋掐指一算。 今天已经是周一。 胡蝉的那个狗屁倒灶的祈福会是周四。 让赵龙飞搞定九龙学院并且布置会场，怎么也得花费一天。 而且这还没跟赵龙飞商量呢。 简直是夹缝之中挤时间。 “我说胡蝉，你周四参加祈福会，怎么今天才跟我讲？倒是早两天说啊！” “秦总，早两天我还在逃命呢！生存的事都没解决，还管得了这？刚来招待所住了两天，稍微缓下来，我不是立刻就跟你讲了么。” 秦思洋啐了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欠你的。” 胡蝉露出恭敬的笑容：“秦总您这话说的不对，我欠秦总的，是我欠秦总的。等我喘过气来一定好好还！包秦总满意！” 在跟胡蝉聊完后，秦思洋直接就给赵龙飞打了个电话。 当然，为了防止让胡蝉听到些不该听的，秦思洋照例开启了对话屏蔽。 胡蝉撇撇嘴：“聊我的事情，还屏蔽我，秦总不至于吧？” 秦思洋却懒得管这个圣子的心情。 赵龙飞现在肯定是忙碌跟楚字军团交易的事情。 自己手握序列团编制这件事，他还没有告诉别人的打算。 俗话说得好，闷声才能发大财，扮猪才能吃老虎。 天天叫嚣着自己多么有钱多么厉害的人，往往都是别人砧板上的一块肉而已。 话说回当前。 这个落魄圣子，可不是个傻子。 见缝插针的本领，只比自己略逊一筹。 如果让胡蝉发现了自己有跟军方那边讨利的苗头，指不定又要出什么鬼点子让自己帮他一把。 秦思洋已经决定，这次帮他搞定祈福会之后，必须要把胡蝉架上钻头舱去安全区外嗨一把！ 不能再这么让这小子白票他！ 秦思洋在利益面前非常双标：自己可以一直白票别人，但是绝对不能让别人一直白票自己。 电话打通，赵龙飞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小秦，你这么着急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我正在忙活交易呢，楚骁昂说了，序列团独立编制这周五就能给你答复。” “赵校长，我不是问序列团编制的事情，有件别的事要跟你商量下。” “别的事？”赵龙飞先是疑惑，随即一惊：“我听说你过两天要和一个大二的学生上有点矛盾，要战斗擂台。该不会我一个没嘱咐，今天你就因为冲突在学校里杀人了吧？！” “想哪去了，我又不是杀人狂魔。是胡蝉的事情。” “没有就好，吓我一跳……你说胡蝉？他还能有什么事？我不是都说了可以保他了么？” “他想召开泽世教信徒的高考祈福会……” “让他别想。”赵龙飞拒绝地非常果断：“我南荣大学可不会掺和教会的事情！” 秦思洋解释道：“不是在南荣。他说想让你帮忙，让他在九龙学院组织这一场祈福会。” “在九龙学院也不……” 秦思洋都以为赵龙飞要拒绝了，结果说着说着赵龙飞就没有了动静。 “赵校长，你还在么？是信号不好？” “别吵，我在想。” 过了一会，赵龙飞说道：“我下午会回南荣，等我赶来，你带着胡蝉到办公室见我，我们再详细商量下他的计划。就这样，先挂了。” 秦思洋听着电话的“嘟嘟嘟”声，面色诧异。 听起来有戏。 还真让胡蝉做成了。 “赵校长说下午找你聊这件事。” “好，多谢秦总！” 秦思洋放下手机，闭眼躺在了沙发中，想着最近的事情。 泽世教的祈福会。 和荣鑫上战斗擂台。 论文的听证会。 楚字军团的编制。 烦得他直揉脑门。 明明现在对别的学生来说都是假期，怎么自己反而比之前更忙了。 胡蝉在一旁用电脑写着祈福会的计划书，看见秦思洋躺在沙发上，问道：“秦总，你现在这么清闲，不安排点事做？” “还让我安排点事做？”秦思洋哼笑两声：“我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这时，秦思洋的手机响了一下。 是温舒发来的信息。 “我在图书馆，南荣大学的图书馆书籍真的非常全！谢谢你！记得要按时吃饭啊！” 秦思洋看着手机，心情终于轻松了一点。 “好。你也注意别太累。” 秦思洋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服务人员送来的午饭，一边跟温舒短信聊天，脸上总是时不时露出笑容。 吃了一顿精神生理双丰足的饱饭，在床上美美地躺了一会，便被赵龙飞的电话叫起。 秦思洋从床上起身：“圣子，走了，赵校长回来了。” “好。” 胡蝉照例化妆成了一个病秧子的模样，跟着秦思洋到了赵龙飞的办公室。 “胡蝉，认识回我屋的路吧？认识的话我回去接着休息了。” 赵龙飞说道：“小秦，你别走。坐下一块听。跟胡蝉聊完，我也有事跟你讲。” “我留下听你俩谈？” “反正就是个公开的祈福会，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且胡圣子的命还是你救下的，在一旁听听无妨。” “哦，好。” 秦思洋倒也不推脱，直接坐在了胡蝉旁边，反倒是胡蝉有点不自在。 赵龙飞和秦思洋，不是利益合作的关系么，怎么看起来好像远超利益合作的交情啊。 胡蝉收起心中的疑惑，对赵龙飞说道：“赵校长，为了不暴露身份，我现在出行都是易容，希望您能理解。” 赵龙飞对此无所谓：“这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赵校长，我打算在九龙学院召开祈福会，这件事需要赵校长的帮助与支持……” 胡蝉打开电脑，看着自己的计划书，准备对赵龙飞讲讲祈福会的安排。 赵龙飞制止道：“胡圣子，先不着急讲细节。在说你的计划之前，咱们先聊聊这件事的可行性。” 胡蝉合上了电脑：“赵校长准备怎么谈。” “你既然找九龙学院作为开泽世教祈福会的地点，肯定对九龙学院内部的教会倾向有了解吧？” “当然。九龙学院拥有强烈的教会倾向，大半师生都被三合教吸纳……” “稍等一下！” 秦思洋出声打断，眉头紧锁。 第456章 去撕开个口子 “你说，九龙学院快要被什么三合教统一了？” “差不多吧。” 秦思洋记得，之前温舒告诉他，想要来九龙学院，就是因为它的学生背景更加简单，校园更加纯粹。 九龙学院也不是一开始就关系简单纯粹。听温舒说，是赵龙飞出于某种原因，亲自去了九龙学院一趟，帮九龙学院把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清除了。 在秦思洋印象中，九龙学院应当和南荣大学一样，校风淳朴，唯才是举。 怎么现在却说，被教会给占了？ 而且还是安全区内联合政府认可的、仅次于泽世教的第二大教会，三合教。 秦思洋问道：“三合教在九龙学院成为主流，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赵龙飞对于秦思洋不知晓此事并不意外：“你获取信息的渠道，主要是论坛这种滞后的地方，怎么可能知道一些具有时效性的消息？” “从去年开始，九龙学院就修建了三合教的教会礼堂。今年更是开始在校内主动宣传三合教，加入三合教的师生日益增多。” 秦思洋问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就说来话长了。” “那你长话短说。” “……行吧，反正今天留你在这里听我和胡蝉圣子的谈话，也是有让你知道这些事的打算。” 赵龙飞惯例点了一支雪茄：“九龙学院之所以建在南荣大学旁边，说白了就是联合政府不放心我赵家，在明面上放了一颗钉子。当然，联合政府对谁都不放心，到处埋钉子是习以为常的操作。我就只说我的眼中钉。” “九龙学院成立后，就开始暗中搞小动作。收一些表面上看起来是普通人，其实觉醒了序列能力的人当学生。这些九龙学院的学生，经常装成南荣的学生在南荣搅事，搞得我们南荣鸡犬不宁，还闹出了几条人命。” \"所以，我就带人去了九龙学院一趟，把所有已经觉醒序列的学生全部都筛了出来，但凡超过序列等级二，就暴揍一顿，然后打包送去管理局。后来听说这些学生基本都转学去其他大学了。\" 秦思洋听得一愣：“这……不分青红皂白，全都打了一顿？” 赵龙飞看向秦思洋：“你难道不知道，在序列能力者面前，普通人有多脆弱？” “联合政府规定，学院就是给普通学生上学读书的地方。如果在读书期间觉醒了序列能力，要么放弃提升序列等级继续学习，要么转学去序列能力者的大学。你说，一个序列能力者，装成普通人在学院中生活，能安什么好心？” “我告诉你，挨个揍一顿，绝对不会有任何冤枉的。而且我打的都是超过序列等级二的学生，这些人必然都违反了联合政府的法令。就算是闹到顾秘书长那里，也挑不出我的错。” 秦思洋点点头。 道理是这个道理。 但是在人家的学校，把人家学生揍了，又送去管理局论罪，已经不能用霸道来形容了。 怪不得在那之后九龙学院就河清海晏，成了温舒心中理想的学院。 “那这次的三合教又是什么情况？” “自然是那群作妖的人不死心，想要卷土重来了。去年新上任九龙学院的校长邵孝举，是莲云商会第二副会长邵孝展的亲哥。邵孝举来到九龙，搞了个‘教会自由’的政策，明里暗里推助三合教在九龙学院发展。” 秦思洋听得不解：“那九龙学院这么做图什么？” 赵龙飞吐了口烟，眼神略有疲惫：“胡蝉圣子，我觉得你能解释得更准确一些。” 胡蝉被赵龙飞点名，也不好拒绝，就继续解释道：“因为教会有特权。” “教会也有特权？” “当然。大学有大学的特权，军方有军方的特权，教会自然也有教会的特权。联合政府协调统一各方势力的方法，就是给特权。我一直觉得，安全区内没有特权的势力，早晚会走上反联合政府这条路。” 都有特权？ 秦思洋细细一想，还真是如此。 只不过胡蝉点明，他才刚意识到这件事情。 随后，心头便生出了一股淡淡的忧虑。 如此看来，安全区就像是个火药桶，只是有一种微妙的平衡粉饰太平。 胡蝉继续说道：“我们教会的特权，就是序列能力者教徒不会受到安全区内有关序列能力者法令的限制。” “九龙学院的学生觉醒序列，也不能提升序列等级。可如果加入了教会，那就可以随意提升。” “杀人犯要被扭送去管理局警察局，可教会的教众当了杀人犯，只会被送到教会协调局。具体怎么惩罚，是教协局和教会的人协商定夺。” “以前联合政府是会有其他方法限制教会发展，但是九龙学院却撤掉了枷锁，让三合教在校园内疯狂蔓延。” “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九龙学院搞这么一出，赵校长当然如芒在背。” “如芒在背不至于。”赵龙飞摇摇头：“只能说是有些麻烦吧。” 对于赵龙飞的否认，胡蝉只是微微一笑，不做评价。 继续道：“九龙学院声称‘教会自由’，那我去九龙学院开祈福会，就没有任何人能在明面上反对我。” “那我便可以靠着这次祈福会，在九龙学院撕开一个口子，让泽世教在其中立足。既能够解决我的麻烦，也能帮赵校长分担一些压力。” 秦思洋瞧着一脸自信的胡蝉，插嘴道：“胡蝉，我说这话不是信不过你，只是我不明白，你凭什么认为你孤身一人就能在九龙学院让泽世教发展？那毕竟是三合教的地盘啊。” 胡蝉微微一笑：“秦总，术业有专攻，教会的事情，我还是比你有话语权的。” 赵龙飞在一旁静静抽烟，看着两个十八岁少年交谈。 秦思洋想了想，开口道：“我还是好奇，你用什么打动九龙学院的学生？利益？” “利益，不是教会的立足根本。” “那是？” “人心。” 第457章 忽然拔高形象的圣子 秦思洋问道：“人心二字，怎么解？” 胡蝉却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秦思洋：“秦总，你多久没有和寻常的人打交道了？” “寻常人？怎么，你不寻常？” “我一个孤儿出身，现在成为了安全区内被联合政府认可的最大教会的圣子，你觉得我是寻常人么？” “虽然你这话说的有点臭屁，但也在理。” “秦总，现在你身边的，已经没有什么寻常人了。且不说赵校长李教授这些年长一辈的大人物，就算身边的同龄人也是如此。楚霸星是司令的儿子，赵四方是黑市的太子，顾云鹏是顾家的少爷，就连温舒那个普通人，也是安全区内优中选优的聪明学生。” 秦思洋皱眉：“什么叫就连温舒？你还挺瞧不起人家的？” “没有，我只是陈述一下客观事实。秦总，你认为利益是一切事情的基础，这对于咱们这些不寻常的人来说，固然是正确的。但是对于寻常人来说，却未必是这样。” “怎么，寻常的人，就喜欢做一些费力不讨好，舍己为人的事情？” 胡蝉点点头：“差不多吧。” “胡蝉，你在跟我开玩笑？” “秦总，你不要觉得这很不可思议。”胡蝉气定神闲：“人心是很复杂的。利益至上只是其中的一种，最现实、最稳妥、最容易一步步前进的一种。当然，也是最容易成功的一种。” “因为秦总身边都是聪明人，都是不寻常人，都是成功者，所以大家认为利益是通用标准。” “可是，还有更多的人，并不认为利益代表一切。” “有人正义至上，就是看不惯歪门邪道，固执己见。” “有人血脉至上，所有的事情都以家人或者宗族利益为先。” “有人名声至上，为了得到声望不惜效仿割肉喂鹰。” “有人爱情至上，去当什么所谓的舔狗，而不自爱。” “甚至有的人，由于环境影响内心嫉妒自卑，只要能够得到其他人的认可，就愿意赴汤蹈火。” “还有的人，今天是正义至上的勇士，明天就成了名声至上的拥趸。” “熙熙攘攘，利来利往的世界，代表不了全部。” “费力不讨好，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大有人做。” “复杂而多变。这，就是人心。” 胡蝉在一旁滔滔而论，秦思洋则愈发地沉默。 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前世，那个不认识任何大人物，周围只有小人物的前世。 似乎真的像他说的这样，人心各形各色，并非以利益为唯一标准。 秦思洋又问道：“所以，你要在祈福会上，通过玩弄人心，来吸引更多的人加入泽世教？” “秦总，你对教会的偏见还是太深了。”胡蝉摇头一叹：“教会的本质，是给这些有所求，却又不能自信能得到所求的人依靠，并且提供适当的帮助。” “我让他们相信能够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并且还尽力助他们，又不是利用这些教徒，怎么能叫玩弄人心？” “即便我或许会让他们帮忙做些什么事情，那也应该叫各取所需。” 秦思洋听后，不屑地哼了一声：“好一个各取所需。你这人心复杂理论一套一套的，听起来还真像是个泽世之神在人间的行走。那我请问下圣子大人，您这各取所需能不能从身边人做起？怎么不想想我要什么，却天天在我这里玩空手套白狼的伎俩？” “我……” 原本侃侃而谈的胡蝉，被秦思洋一句话憋成了闷葫芦，面色发红，不知道该说什么反驳。 秦思洋的话，好像全都是颠扑不破的道理一般，感觉比宣传教会的执事还能蛊惑人心。 他心里总觉得不对劲。 每次挨着秦思洋都很不对劲。 可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反正自己这个扫六合平八方的圣子，在秦思洋面前要么老吃瘪，要么矮一头，就像哥哥教育弟弟一样自然。 金克木，水克火，他克我。 胡蝉心中又不免念到：真是个强劲的对手！ 秦思洋不再纠缠所谓人心的事情，只希望这个祈福会顺利搞定，然后拽着胡蝉去安全区外狂嗨几天。 “行了，你勾引教徒的方式我认可了……” “不叫勾引！叫吸纳！” “无所鸟谓。反正这件事我觉得可行，赵校长你怎么看？” 赵龙飞点头：“我也认可。” 秦思洋继续说道：“既然大家觉得这件事有搞头，那就该讨论下具体怎么实施了。胡蝉，讲讲你祈福会的计划吧。我看你在屋里写了一天的计划书，跟赵校长说说你的安排，看有没有能帮上你的地方。当然，如果需要我帮忙，只要条件合适，我也会答应。” 胡蝉有些无奈地瞧了秦思洋一眼：“好。” 他打开笔记本，开始详细讲述有关组织祈福会的整个计划，不时会看计划书确认一下细节。 洋洋洒洒讲了两个小时，从消息扩散到现场布置，从人员调度到安保防范，大事小情一应俱全。 期间赵龙飞和秦思洋的提问，他也全都能够有条不紊地回答，并且对于各种突发状况拥有不止一个解决方案。 一旁的秦思洋，对胡蝉这个圣子的能力不禁有了新的认识。 他可是眼看着今天上午，自己答应下帮胡蝉联系赵龙飞的请求之后，胡蝉才在笔记本的文档里敲下了【祈福会计划书】几个大标题。 这才大半天的功夫，就考虑得这么全面了？一个人顶得上一个组织团队？ 平时胡蝉被自己拿捏得死死的，一捏一个不吱声，也没发现胡蝉小脑瓜子这么好使啊？ 秦思洋摸着自己的下巴，心中在想，以后或许可以利用胡蝉的这个组织能力，做点什么事情。 坐在一边抽烟聆听的赵龙飞，也心中暗赞，胡蝉圣子在做实事上有两把刷子。 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居然能将这种事情里里外外一手抓，搞得自己都想让胡蝉来南荣做行政领导，专门负责统筹了。 而他身边的秦思洋，虽然在这种事务组织的能力上不如胡蝉经验丰富，但也是绝对的天骄之姿。 秦思洋和胡蝉坐在一起，让赵龙飞不禁叹道： “自古英雄出孤儿啊。” 第458章 人狗二象性 听完胡蝉的计划，赵龙飞说道：“我会配合你，保证你在九龙学院的祈福会能够顺利进行下去。具体事宜，你跟我的秘书林雅曼商量。” “好，多谢赵校长。” “没什么好谢的，按你说的，咱们是各取所需。我同意你的计划，不过你说的让秦思洋担任你们泽世教【好运大使】的事情，我就做不了主了。” 胡蝉看向秦思洋：“祈福会，主要是让教徒们能够获得好运气。秦总的好运气，安全区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诚恳地希望你能出席。你放心，担任【好运大使】绝对不用你加入泽世教，不会影响你的立场。” “我是靠实力。” “是，我当然知道秦总是靠实力。只不过秦总实力太强，以至于在不了解的人看起来，像是鸿运齐天一样。再加上你【奇迹哥】的称号，更是让泽世教的祈福会增光添彩。” “我在九龙学院的祈福会，会采取现场直播的形式。远方的教徒们看见你，一定会更加笃信我们泽世教的真诚以及加入之后的前途。” 秦思洋又问道：“好运气这一套，这对九龙学院的优等生们也管用？” “当然，运气可比利益更通行天下。别说九龙学院的学生，就说联合政府高官，家中供奉福神的不计其数。那不可一世的军方，在开拔之前也会祈福祭天。” 秦思洋叹了口气。 这件事对南荣和赵龙飞也有帮助，他还真没法拒绝胡蝉。 “行，我知道了。你说说看，帮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我这还有个清明……” “打住吧，我手腕上带不了这么多的镯子。还是和之前一样，完事之后，你再陪我出安全区两趟。” “好，我答应你。赵校长在这作证，我绝对不会反悔！” “可以。” 胡蝉说道：“既然祈福会已经敲定，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去找林秘书商量细节了。” “好。对了，等你和俞紫英把张迎瑞的记忆探查完，直接把尸体交给赵校长。” 胡蝉诧异地看了秦思洋一眼：“给赵校长？” “没错。还有，招待所已经收拾出来了，你回去可以搬出我屋子，1004是你的房间。” “好，我知道了。那我跟林秘书交流，你们继续聊。” “胡圣子慢走。” “再见。” 胡蝉走后，赵龙飞笑道：“你小子，想用张迎瑞的尸体贿赂我？” “贿赂你？你能给我啥？五级的图书馆查阅权限？” “……” 秦思洋又从储物箱中取出了山本太郎的尸体。 “张迎瑞的尸体，估计祈福会之后胡蝉才会给你。这个是山本太郎的尸体。这两具尸体脑中的记忆，你找人查看一下，然后给我个辈分。” 赵龙飞瞧了眼山本太郎短小的尸体，问道：“怎么，你找不到人读取记忆？” “找得到，但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赵龙飞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拢，最后又化作微微上扬的嘴角。 “好，我知道了。” 看着赵龙飞收起山本太郎的尸体，秦思洋问道：“把我留下来有什么事？” “下周一霍荡寇来。你接一下，顺便把他安顿在你那层的招待所里。” “啊？他的住宿还要我安排？” “废话！那个独立编制序列团跟我有半毛钱关系？难不成还我安排？” “他可是霍家人，即便现在没落了，在安全区也是有名的家族，你让他住学生宿舍？！全南荣最好的一层招待所都给你了，你不安排谁安排？” 看着秦思洋一脸不情愿，赵龙飞又说道：“就算是养条狗看家护院你都得搭个狗窝吧？更何况你要靠着霍荡寇借鸡生蛋！对了，他的房租你得免掉，别抠那点小钱。” “……那我就只有三间房能收租了啊。” “三间？我不是给了你八间房么？” “我自己一间，温舒和徐奶奶一间，小赵一间，胡蝉一间，俞紫英一间，楚霸星一间，给顾云萱留一间，还要匀出一间给霍荡寇。总共就只有胡、俞、楚三间房能收钱。” 赵龙飞满脸都是不屑：“谁让你非要拿招待所去做人情的？我可是按照协议一整层招待所都给你了，你小子别跟我哭穷！” “哦……” “另外，楚骁昂会派一个人来专门照顾霍荡寇的起居，他和霍荡寇的开销都挂在你的头上了。” “还有个仆人？我都没有仆人！” “霍荡寇生活不能自理，你小子也生活不能自理？” 秦思洋非常不乐意。 现在总共就这点收入来源，还要再让出去一些。 所以低头思考解决的方法。 怎么样才能又安顿好霍荡寇，自己又能不吃亏。 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 “我有个好主意！赵校长，你觉得把霍荡寇安排在楚霸星的房间，让楚霸星照顾霍荡寇怎么样？” “一来可以让楚家树立对霍家遗孤的仁义形象，二来我这边还可以开源节流！” 赵龙飞愣了片刻，不知道秦思洋这个鬼主意是怎么想出来的，随后摆摆手：“楚霸星看起来傲得很，不可能答应的。” “我也没打算让他答应啊。” 说着，秦思洋拨通了电话：“喂，楚司令，我，小秦。” “有件事跟你说一下……不是催促独立编制申报的事情，你别着急。” “是这样，过两天霍荡寇要来，我想安排楚霸星和霍荡寇住在一起，让楚霸星照顾霍荡寇。这样一来，你们和霍家的冲突能得到一些缓和，楚霸星也能积累点声誉，你觉得怎么样？” “你也觉得这个主意好？我就说嘛，楚司令肯定能看出其中的门道。” “嗨，不用谢，咱们合作也是一回生二回熟，我有好事肯定想着自己人。” “就这样，麻烦你跟楚霸星说一下吧，我找他说这话不方便。” “嗯？楚司令今天就申报独立编制？那怎么好意思啊，不急的……当然，能尽快搞定这件事当然好，谢谢楚司令了。” “好，楚司令再见。” 秦思洋挂了电话，一拍大腿：“搞定！” “一箭双雕！省了房间，还加快了序列团的接手进度，我可真是个天才！” “行，赵校长，我回去准备下周接霍荡寇的事，先走了，你忙！” 在一旁看了全过程的赵龙飞，脑门一阵抽抽，连烟灰落手上都没有发现。 良久，喃喃道： “这小子……一会当人，一会当狗，人狗之间的转换是真他吗自然。” 第459章 太子的决斗申请 秦思洋回招待所的路上，正好看到了从图书馆往招待所走的温舒。 秦思洋上前打招呼：“好巧啊，你从图书馆回来了啊。” “嗯，我每天都是这个时间回房间，和奶奶一起吃晚饭。你呢？” “我？我一直没有固定时间，什么时候忙完了什么时候回去。” “那你一日三餐怎么解决？” “一日三餐？” 一日从早到晚在外奔走，哪还有功夫注意三餐。 秦思洋仔细想了想，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每天不定时、不定餐的生活。 而且，即便他少吃一顿两顿，腹中也不会感到非常饥饿。 似乎身体完成了某种生理方面的转变。 不用说，一定是觉醒序列和序列等级提升的缘故了。 秦思洋继续说道：“通常就是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吃吧。不过我现在的身体受吃饭的时间与食材影响减弱了很多，估计是序列能力的原因。温舒，你应该也有这种感受吧？” 温舒点点头：“确实是这样。但是一日三餐已经养成习惯，而且我还有奶奶要照顾，所以一直规律用餐。” “是啊，你有家人照顾，所以规律吃饭是对的。我就不一样了，一人吃饱全家不愁，自然没有这么多拘束。所以挺好的，你不用担心太多。” “嗯，有道理。” 秦思洋又注意到，温舒的怀里还捧着两本书。 “你回家还要继续学习？不累么？” “不会觉得累啊。因为其实这不算学习，就是看一些感兴趣的书籍，说是一种享受也不为过。” 秦思洋撇撇嘴：“看书享受……那我可真是享受不来。” “对了，我中午回去的时候，看到你的舍友搬到旁边的1004房间去了。” “嗯，这件事是我安排的。现在房间都空出来了，我俩也没必要挤在一起，大家说话做事都不方便。” “你安排的都挺好的。对了，我明天要去九龙学院一趟，看看以后学习生活的校园是什么样。” “用我陪你么？” “不用。你这么忙，还是专心做自己的事情吧。顾云萱会和我一起去，她也要升入九龙学院了。而且九龙学院和南荣大学只隔着两条街，很近的，不会有什么问题。” 秦思洋依旧有些不放心：“可是上次那个韩字军团的人准备调换你的高考试卷，我还是有些担忧，你贸然离开学校会不会遇到其他麻烦。” “其实我最安全的方式，是离你远一点。没有你，那韩字军团的人也不会来找我的麻烦。” 秦思洋稍稍愣住片刻，心中莫名一慌：“呃……那你……” 温舒笑了笑，嘴角挂着两个小酒窝：“但是我现在吃你的住你的，还怎么和你保持距离呢？” “这个……”秦思洋挠了挠脸颊，没有再多说什么。 “你放心好了，我们就是在大街上走，然后进校园闲逛一下，很安全。” 秦思洋转念一想，大街上又灯火通明，除了山本兄弟俩在蛇牌之上被通缉多年的罪犯，没有人会在这里动手。 再加上温舒自身的实力是个未知之谜，危险什么的，恐怕很难触及到她。 “好。那你们早去早回。对了，如果你不喜欢顾云萱，与她保持距离就行，我可以跟顾云鹏和赵四方解释。” “我跟她又不熟，谈不上喜不喜欢。”温舒轻轻一笑：“但我听得出来，她和你的圈子很近。所以，就当交个朋友，先相处一段时间看看吧。” 秦思洋听后，沉默不语。 总觉得温舒话里有话，时不时地表达对自己的倾慕。 这一种似水的柔情，让秦思洋有些陌生，有些欣喜，却又担心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两人在走廊分开，各自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秦思洋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回想着刚刚与温舒交流的每一个字句，心中不免又开心了几遍。 就在秦思洋喜笑颜开之时，房门忽然被人暴力地“咣咣咣”砸响。 秦思洋立刻从沙发上弹起，进入高度警觉状态。 这可是在南荣大学的招待所。 整个南荣，就连赵龙飞都不会对自己这么没礼貌。 他把一颗糖果塞入口中，目光凌厉。 来者不善！ 秦思洋尝试着问道：“谁？” “楚霸星！开门！” 楚霸星？ 秦思洋本来打算直接开门，但又细细思索了下，决定还是先往嘴里多塞几颗糖果，再给他开门。 他打开房门，看到了一脸寒意的楚霸星。 然后明知故问地说了一句：“楚霸星，你来找我做什么？” 楚霸星一脸杀意，但是明显没有跟秦思洋交流的打算。 只是言简意赅地说道：“跟我去战斗擂台。” “去战斗擂台？做什么？你想要跟我切磋？” “决斗。咱俩今天必须死一个。” 楚霸星坚定的语气，掷地有声，容不得秦思洋答应或者拒绝。 他双目之中射出冷芒，打在秦思洋的身上，令秦思洋感到一股寒意。 作为一个偶尔会因为形势所迫被逼动手杀人的人，秦思洋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楚霸星身上的浓郁杀气。 秦思洋微微一叹。 楚霸星这个军团太子，说是杀了不计其数的神明，但是秦思洋感觉，他应该也没少杀人。 秦思洋平日里胡闹，可也知道，他肯定不能跟楚霸星打一场生死战。 首先，他不确定自己百分百能赢，输了就得死。虽然秦思洋向来是拼命三郎，但可不想因为一场无所谓的争斗丢了性命。 其次，就算他赢了，杀死楚霸星，依旧会惹大麻烦。楚字军团不会放过他，估计赵家也够呛能保住他。 再退一步，楚霸星不死，那也结下了死仇。即便不和楚霸星交朋友，他也没有结仇的打算。要不然他也不会安排楚霸星住进自己的招待所。 秦思洋只得赔着笑脸，先对这个杀气腾腾的太子低头：“楚霸星，有话好商量。” 楚霸星却摇头：“没得商量。” “秦思洋，你总是欺辱于我，我想杀你不是一天两天了。” 第460章 必须打 欺辱？ 秦思洋听到这个理由，脑仁都有些发麻。 就他对楚霸星做的这点事也算欺辱？顶多算是欺诈吧？ 要说欺辱，还得是胡蝉。 胡蝉那个圣子被他欺辱得都快成狗子了，也没见人家对自己丝毫不敬，一天一个“秦总”叫得别提多欢了。 怎么到了楚霸星这里，就少爷脾气冲上天了？ 真是秦思洋接触过的有史以来最难伺候的二代。 听到楚霸星的话，秦思洋沉默许久。 楚霸星的目光之中，还带着一丝快意。 瞧得出来，他确实是表里如一，一直憋着要杀自己。 就算他没有把霍荡寇安排在楚霸星的房间，他早晚也会找其他机会跟自己打一场。 秦思洋思量再三，最终叹了口气：“看来，不打是不行了。” 楚霸星点点头：“没错，今天就是了结你我恩怨的机会。去战斗擂台，分高下，决生死。” 但是，秦思洋并没有跟着楚霸星往电梯走去。 而是在楚霸星如毒蛇一般的目光中，打开了对话屏蔽，掏出了手机，打了个电话。 几秒钟过后，秦思洋道：“喂，楚司令，打扰你了。” 楚霸星一脸诧异。 楚司令？ 俩人聊得好好地，秦思洋怎么直接给自己父亲打电话去了？ 站在秦思洋跟前的楚霸星也能听到秦思洋的话语。 瞬间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愣在原地，被秦思洋搞得茫然手足无措。 楚霸星的脸颊抽搐，双眼填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你说的‘不打不行’，不是‘打斗’‘打架’的‘打’，而是‘打电话’‘打小报告’的‘打’？” 秦思洋白了他一眼。 你以为呢？ 打赢了一点好处没有，打输了得搭上性命。 脑子被亚马逊雨林的洪水冲了才会跟楚霸星去战斗擂台。 楚骁昂有些不耐烦，但考虑到和秦思洋有着比较多的交易尚未完成，便问道：“小秦，又有什么问题？霍荡寇的事情，不是谈妥了么？” “不是霍荡寇的事情，是楚霸星的事情。” 秦思洋当着楚霸星的面，跟楚骁昂告状。 “霸星怎么了？” “楚司令，楚霸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来找我决斗，要去学校的战斗擂台一决生死。听他的意思，貌似是因为对于霍荡寇的安排很不满意。” “我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你授意的，但是我真的十分寒心！上次交易为了争夺利益，你想要我的命就算了。这次明明我是为了你们考虑，你却还是要我的命？” “我知道军方霸道，但是也不能这么不分好歹，恩将仇报吧？！这么下去，谁还会和楚字军团做交易？” 对面的楚骁昂都听懵了。 “生死决斗？是霸星提出来的？” “他现在就在我面前呢，要他跟楚司令你对峙一下么？” 楚骁昂停顿了三秒钟，立刻想明白了，是自己的宝贝儿子不愿意和霍荡寇挤一间屋子，所以迁怒秦思洋。 让霍荡寇和楚霸星住在一起，正是楚骁昂给楚霸星积累声望的重要一步。 照顾一个傻子，获得名望，缓和霍家拥趸的仇视，血赚的买卖，楚霸星居然不乐意？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楚霸星跟着自己十几年，怎么这点道理都不懂？！ 楚骁昂声音已经因为愤怒有些颤抖：“你把电话给他。” “好。” 秦思洋看着楚霸星：“有空接电话没？楚司令找你。” 楚霸星攥紧双拳，浑身上下都在颤抖，低声道：“秦思洋，我跟你当面锣对面鼓，你跟我耍阴谋耍诡计？” “什么？你说楚司令天高皇帝远说话像放屁？” “你别在这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嗯？你怎么能说楚司令思想呆板不可救药？” “你……你还是拿过来吧！” 楚霸星一把夺走了秦思洋手中的电话。 “爸。” “爸，我没有……” “是。” “是。” “是。” 随着一声声重复的“是”，楚霸星愈发地无奈，愈发地卑微。 只有看向秦思洋的目光，一如既往地愤怒与狠厉。 “是，我知道了。” 楚霸星一脸冷漠地把手机还给了秦思洋。 秦思洋接过手机：“楚司令。” “小秦，你将霍荡寇安排在霸星的住处，是个非常妥帖的决定，我也是非常感谢和支持的。” “至于霸星，我已经跟他说好，你不用担心。你们两个都是前途无量的孩子，是未来安全区的顶梁柱，没有必要打生打死，对么？” 秦思洋点头：“楚司令，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今天是楚霸星先来找我，要生死斗。我们俩在南荣低头不见抬头见，终归是有些麻烦。” “我可以跟你保证，以后不会了。” “那我就信楚司令一次。” “意思是之前没有信过我？” “楚司令是个明白人。” “你小子……算了，就这样吧，下周霍荡寇到南荣之后，可能还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安排，希望你担待下。” “霍荡寇是我的团长，我当然会做该做的事情。” “嗯。我还有别的事情忙，再见。” “好，楚司令再见。” 秦思洋挂了电话，看向楚霸星。 “你还要跟我上战斗擂台么？” 楚霸星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半天也没有憋出一个字来。 “如果不上战斗擂台，就别影响我休息了。” 楚霸星一声不吭，立刻转身离去，回到了自己的1006房间。 “咣”地一声，愤怒地摔上了房门。 秦思洋轻哼一声，也回到了房中，点了一顿比较丰盛的晚饭，吃完后就惬意地洗漱上床了。 入睡之前，缩在被窝里刷手机，是秦思洋觉得最惬意的时刻。 只不过前几天和胡蝉同床，他觉得还是少让胡蝉知道自己喜欢干什么为好。 今天胡蝉不在，他可以在睡前自由发挥，不用担心有人偷窥。 虽然论坛里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但是总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帖子，让秦思洋笑出声。 “我就刷五分钟论坛，五分钟后就睡。” 秦思洋给自己立下了一个时限。 两个小时后，他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 “居然看了这么久，玩物丧志啊！明天不能再这样了！” 第461章 宜伐木，忌安葬 秦思洋必须承认，睡前玩手机，不是一个很好的习惯。 因为放下手机之后，秦思洋又过了许久才睡着。 但是，睡前玩手机，让他很快乐。 差不多直到防空玻璃模仿太阳升起的光亮显现之时，他才休息了一会。 第7区的防空玻璃上，挂满了模拟日升日落的灯。 虽然蓝星陷入了永夜，但这些序号小的发达区域里，人们还是过着昼夜分明的生活。 秦思洋醒来后，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望着防空玻璃上的柔和灯光喃喃道：“数不尽的灯泡，一天得耗多少电啊。不是说末世之后安全区内电力稀缺么？” 随后又摇摇头。 末世和安全区内的事情，他知道的少之又少，还是不浪费时间胡乱猜测了。 “起床，溜达去！” 他洗漱完毕，吃过早饭，便在南荣的校园里逛一圈。 最终还是选择回到房间，躺在床上。 赵龙飞带着胡蝉去了九龙学院搞定现场。 温舒跟顾云萱去九龙学院查看校园。 本来想去奇迹楼闲逛一阵，但是发现李天明张狂等人都在忙碌地搞科研。 他们刚刚来到南荣，手下还没有学生也没有助教，现在是放假期间，南荣大学安排的正式人手都得等到开学再说。 虽然有一些学生慕名来找李天明等人毛遂自荐，希望能够加入他们的实验室跟着学习，但是这群教授一个个地都在忙着研究，现在机密和普通的科研项目也没有分得特别清楚，所以除了秦思洋也不敢让别人贸然进入奇迹楼，生怕泄露了什么尖端技术。 李天明等几名教授，凡事都要亲力亲为，在实验室里连个吃饭喝水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招呼秦思洋这个闲人了。 秦思洋也不是没事做。 赵四方和顾云鹏想找秦思洋一起聊晶币发行计划的细节，三个人就在招待所第十层的会客厅之中交流。 只不过赵四方与顾云鹏讲的内容，全是秦思洋不关心且不了解的，所以他直接找了个借口离开，索性回到房间躺着了。 躺在床上的秦思洋，心神放松，享受温软。 因为他知道，这很可能是近期最后宁静的一天了。 于是他盖上被子，又睡起了回笼觉。 吃了睡，睡了吃。 几觉过后，又是新的一天。 是和荣鑫上战斗擂台的日子。 秦思洋吃饱饭，在出门与荣鑫去战斗擂台之前，先看了眼蓝星历。 【蓝星纪2010年6月23日】 【西历，星期三，国际奥林匹克日。】 【夏历，庚寅年，五月十二，宜伐木，忌安葬】 “奥林匹克日？那正好上擂台运动一番！” “宜伐木，是指适合干掉荣鑫这根出头的椽子？” “忌安葬，那应该就是不要杀他了。” 秦思洋点点头，认为自己的解读非常到位。 “出发！” 与荣鑫约在正午时分上战斗擂台，秦思洋提前二十分钟到了。 整个战斗擂台外，全都围满了人。 他没有打算直接去人群中心见荣鑫。 而是扫了眼人群，最后目光定在人群边缘的两个学生身影上。 这两个人相貌平平，身形猥琐，目光游离在众人之外，再加上站在犄角旮旯，几乎要把“喽啰”二字写在脸上。 最适合让他打探情报。 秦思洋走了过去，自来熟地问道：“今天来了不少同学啊。” 两人对于秦思洋突兀的搭讪，倒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虽然赵龙飞说南荣大学就是个社会，但学校和社会终究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在南荣校园里，同学之间自带一种亲切感和归属感，跟陌生人聊两句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所以那两人也就顺势作答。 “嗯，是，毕竟是秦思洋在南荣的首秀嘛，大家都挺关注。” 秦思洋点点头。 不出所料，虽然大家都听说过他的名字，却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长相。 其实也是理所应当，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没几个人会关注一个不相干的人的情况，更别提去记住秦思洋的长相。 细致入微地打听陌生人的事，也就顾云萱这种狂热书粉会做。 秦思洋继续问道：“不是放假了吗，前两天学校都空了，今天学校里乌泱泱地全是人？” “嗨，不都是听说了秦思洋要在这里和荣鑫打一场，所以附近的同学都赶回来了。我们俩刚从安全区外猎杀神明回来，正在安全区出口的嗨吧喝酒蹦迪呢，看到了学校论坛里的帖子，立马赶了回来。” 秦思洋瞧了眼两人略显疲惫的容貌和微微不整的衣衫，点点头：“大家果然都很关注秦思洋。” “那当然。他那特招协议豪横得让人惊掉下巴，要是没个三头六臂，还真撑不住。” “为什么？我听说赵校长开出这个特招协议，大部分是考虑到他的藤蔓之心、赤红结晶，以及和李天明教授团队绑定的原因，才给出的。怎么咱们南荣的同学都很仇视他？” 秦思洋问完，两人不约而同地诧异看向秦思洋。 “同学，你怎么能问出这种问题？” “怎么了，我说的哪里不对么？” 两人则一人一句说道：“我们是学生，管校领导的决定做什么？秦思洋既然拿了比所有人都厉害的特招条件，那就必须要展现出比所有人都强的实力，这有什么问题么？” “对啊。关心赵龙飞为什么签协议没有意义，赵龙飞又不会介入学生的事情。反正在南荣，就是强者为王，不和东荣西荣中荣那仨学校似的净整些虚头巴脑的。” 秦思洋若有所思，又问道：“那你们说，秦思洋要是赢了荣鑫，大家还会对他这么敌视么？” “要我看，分人。” “分人？” 一人吹了下遮住半张脸的刘海：“是，打不过荣鑫的学生，都会偃旗息鼓。谁要是技不如人还瞎蹦跶，咱们会有看不惯的同学出手教育他们。” “打得过荣鑫的学生，或许还会继续闹腾闹腾。但荣鑫实力好歹是大二年级前五十，这次找秦思洋比斗已经够不要脸了。比他强的学生大都要点脸，不大可能对着一个没入学的新生动手。” “哦，”秦思洋点头，“那大三大四的学长呢？他们会赶来和秦思洋比试么？” 第462章 无敌手电筒 一人怀疑地打量着秦思洋：“你怎么什么都不清楚？你到底是不是南荣的学生？” “当然是啊！不是南荣的学生，怎么可能登录学校的内部论坛，知道荣鑫和秦思洋比斗的事情？” “那你还和个新生似的，净问些没头没脑的问题？” “我是个孤儿，家里穷，成绩也不好，一直都没有交到朋友，所以什么都不清楚。” “呃……” 两人听着秦思洋自报家门，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自己刚刚的态度有些该死了。 “没事，大家其实都一样，我们成绩也不好，家境也一般。南荣毕业之后，一定都会有光明的前途！” “嗯。” “刚刚你的问题，其实也没什么好隐藏的。大三学长的假期全在安全区外猎杀神明，赚取神明材料，为开学后加入实验室积累自己的履历。大四的更是一直忙着参加实习，谁有那闲工夫专门来学校一趟找秦思洋的麻烦。” “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 秦思洋冲着两人摆摆手，道了一声谢，便走到了人群中央。 “荣鑫，我来了。” 两人瞧着秦思洋的身影，愣了一下：“他居然是秦思洋？” “他刚刚隐姓埋名跟咱俩聊天，是在找存在感么？玩扮猪吃老虎的戏码？” “想什么呢，咱俩年级倒数，还能算老虎？充其量就是两头猪！” “……你骂人，没必要连我一块骂了。我当年可是全区第一特招来的。” “别废话，全区第一也值得骄傲？在南荣随便扔一板砖都能砸到几个全区第一。你是猪，我也是猪，认了吧。” “……” “反正，只见过扮猪吃老虎的，没见过扮猪吃猪的。再说了，吃猪还用扮么？他八成确实是什么都不清楚，来找咱俩套话。” “年纪轻轻，真是心思深沉！” 两人抱怨几句，继续关注着荣鑫和秦思洋。 荣鑫已经在这里等候许久。 看见秦思洋到来，荣鑫低头看了眼手表，脸上露出了笑意：“我还以为你会迟到。” “刚刚在旁边和两名学长聊了一会，耽误了几分钟。怎么，你确定我一定会来，不可能怯战而逃？” “怯战而逃？”荣鑫摇摇头：“那是小孩子才会玩的把戏。你是秦思洋，身上搁着赵校长李教授等一帮人的脸面，不可能做出言而无信的事情。” “你说的话，对也不对。” 秦思洋笑道：“赵校长李教授的脸面，虽然都搁在我的身上。但是，我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脸面。” “既然我敢应约，就不会逃。” 荣鑫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直接进战斗擂台吧。” “好。” 秦思洋跟着荣鑫来到战斗擂台外。 战斗擂台的管理人员看了下两人。 “先出示身份证明，完成登记。” “另外，你们需要选择是穿戴护甲战斗，比点数分输赢，还是无保护战斗，直到一方被ko或者认输为止。” 荣鑫回答道：“我们是比试切磋，所以选择带护甲比点数。” 秦思洋微微颔首。 他也听人说过，南荣大学的战斗擂台，如果是切磋，应当选择戴护甲。只有生死斗，才会选择无保护措施上台。 荣鑫虽然向他挑战，但终究没有搞多余的小动作。 工作人员又看向秦思洋：“你也同意戴护甲？” “是。” “好。你们进入战斗擂台，都会携带护甲。在擂台上，可以任意使用四阶及以下的猎神道具。” 秦思洋点头：“四阶猎神道具，不会把护甲损坏是么？” “不会。战斗擂台的护甲也是四阶，并且定期检查维护，你只要是四阶的猎神道具，就不会有大问题。” 秦思洋还是觉得不妥：“我的四阶护甲，就被四阶猎神道具毁坏了，差点要了我的命。” 这句话一说出，立刻引来许多人的目光。 有人说道：“秦思洋是认真的？我记得上课的时候老师讲过，四阶猎神道具，很难在同阶护甲之上留下损伤。” “没错，是大一上的《猎神道具基础认识》，华教授讲过的。” “我有些怀疑，秦思洋的四阶护甲，是被什么样的四阶猎神道具毁坏的？因为课后的实验，就连四阶枪炮，都无法摧毁四阶的护甲啊。” “要我看，他应该是在说大话。我大一的时候，说话也着三不着两，后来被教做人，才改正过来。” 工作人员同样疑惑看向秦思洋：“你说的情况，是怎么发生的？” 秦思洋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被四阶炮弹一炮轰死的经历，大多数人并不知晓，也没有机会知晓。 在星野牧场那两炮的经验，是马寔和陆道兴两个虎牌教授教给他的。 我有人无的信息差，便是自己的底牌。 秦思洋当然不会将这件事公开。 按照惯例，随口扯了个谎：“敌人有一把四阶的手电筒一样的武器。” 荣鑫皱眉：“手电筒？” “你没有就算了，正好我也无法破四阶护甲的防。” 工作人员也没有追问：“好，那就还是按照正常的戴护甲切磋规则进行。” 虽然无人再问问题，但所有围观者都在心中记住了秦思洋的话。 有一种四阶像手电筒一样的道具，不仅可以破掉四阶护甲的防御，甚至还能伤到穿戴者的性命！ 秦思洋说自己没有这件道具，可并没有多少人相信这句话。 在众人的心中，秦思洋至少有五成概率，拥有这么一件杀手锏！ 就连荣鑫也不禁后背发虚，越想越觉得秦思洋可能在战斗擂台上，掏出一个古怪手电筒直接送自己归西。 所以也连忙在一旁说道：“秦思洋，你我只是切磋，不是生死决斗。” 秦思洋点点头：“我知道。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杀你。” 不解释还好，秦思洋这么一解释，更多人认为他真的有那把大杀器手电筒了。 当事人荣鑫，更是浑身僵硬，觉得自己这次出头找秦思洋切磋，不是个正确决定。 秦思洋并未意识到，自己信口开河，竟然一浪叠一浪，在众人心中掀起了巨涛。 打着哈欠，悠哉悠哉地挠了挠裤裆。 精神紧绷的荣鑫，目光被秦思洋的手部动作吸引，认为秦思洋在暗示什么。 随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难道，手电筒就藏在那里？！ 第463章 荣学长光明磊落 秦思洋向来善于察言观色。 尤其是在自己无意间暴露了知晓别人都不了解的猎神道具信息的情况下，更加谨慎。 他发现，荣鑫的神色不像刚见自己那般坦然。 不仅自信全无，甚至还带着一丝怯意 秦思洋只是随口扯了个谎，对他来说就像放个屁一样，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当然没想到凭空编造出来的手电筒道具，直接让荣鑫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在秦思洋心中，南荣大学的学生虽然年轻，但都不是傻子。 像自己和荣鑫这种经历与实力差距巨大的对手，再加上自己王霸之气缠身，在战斗类太歪对视一眼的时候，荣鑫就应该意识到，他要输了。 所以，秦思洋以为荣鑫是害怕失败。 于是便对荣鑫说道：“荣学长，还未走进战斗擂台，就先生三分怯意，还怎么跟我打？” “咱们只是切磋，你如果要打算下死手，那我就不同你一起进战斗擂台了。” 秦思洋却嗤笑一声：“荣学长这句话，倒真是有点让我听不明白了。你费心尽力拉我来这里比试，就是为了玩点到为止的过家家？” “……反正就是不能生死相搏！你如果要搏命，我就不打了！” “荣学长的意思是，我如果说尽全力战斗，你就直接退出认输？” 荣鑫喉结抖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决定放下面子，保命要紧。 “是，我会退出。” 他知道秦思洋跟赵龙飞坐而论道，和李天明谈笑风生，但是心中却认为他们和秦思洋只是表面朋友。 毕竟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没见过多少世面的穷苦孤儿，如何能跟四十来岁的老江湖聊到一起去？ 直到秦思洋轻描淡写地带过“手电筒”的事情。 他也曾听小道消息流传过，秦思洋曾在安全区内差点丧命。 秦思洋一直身穿高阶护甲出安全区猎杀神明的事情，无人不知。 荣鑫当时还纳闷，是什么样的序列技能，能绕过四阶护甲要了秦思洋的命。 今天，秦思洋告诉了他答案。 四阶的手电筒。 生死相斗，既然秦思洋活了下来，那使用手电筒的敌人，大概率就被秦思洋杀死。 那这把诡异的四阶道具，八成也落在秦思洋的手中。 荣鑫知道，只要秦思洋在战斗擂台上亮出这把道具，自己就得死在当场。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荣鑫直截了当地承认，不做任何遮掩，更不说什么“我退出，但不代表我认输”的滚刀鬼话。 周围的学生们对于荣鑫这种承认自己懦弱的行为，都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不敢比，当初为什么还来找秦思洋？” “荣鑫，你好歹也是咱们年级前五十，一点骨气都没有？” “你第一个出头，我当你是什么英雄好汉，结果你来个临阵退缩？” 秦思洋听后，却露出笑容，对荣鑫竖了个大拇指：“我以为荣学长会说一些虚情假意的话语做掩饰，没想到如此坦率。” “贪生怕死，人之常情。但是不论成败，敢作敢当，荣学长是个光明磊落的人。” “你放心，我来之前已经被不止一人交待过，不允许我生死相搏，咱们就切磋比拼点数。” 听到秦思洋大方地夸奖荣鑫的举止，周围的学生们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片刻过后，却又完全理解了秦思洋的话语。 敢于直面懦弱，虽然有失于勇敢，却无愧于内心。 原本针对荣鑫的嘲讽声，也因此烟消云散。 就连荣鑫，也不禁对秦思洋投出了感谢的目光。 人群中的石涛喃喃道：“夸荣鑫光明磊落么？秦思洋倒是有点意思。” 工作人员从身后拿出了两副护甲，又说道：“南荣大学的战斗擂台防护性做得极好。你们在里面打斗，不用担心擂台会损坏。既然你们两人都打算戴上护甲比拼点数，那就先穿戴上吧。” 秦思洋接过护甲，发现这护甲竟然比较柔软，倒是有些新奇。 在秦思洋和荣鑫穿戴护甲的同时，工作人员在平板电脑上点了几下：“比拼点数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谁先到达规定点数谁赢，另一种是规定时间内点数高者获胜。你们选哪一个？” 秦思洋穿戴护甲之后一边活动适应，一边问道：“点数怎么计算？” “护甲上遍布力量传感器，按照没有护甲的情况来计算分数。造成致命一击得10点，重伤敌人得7点，致残敌人得3点，轻伤得1点。” “感谢说明，”秦思洋点点头，看向荣鑫：“那要不就谁先得到30点谁胜？把10点看做一条命，咱们相当于五局三胜，也比较稳妥。” 荣鑫表示认可：“好。” 工作人员继续说道：“在进战斗擂台之前，要签署保密协议。两人在战斗擂台上的情况，不可以告知第三人，必须互相保密，否则有校规会进行严厉处罚。” 秦思洋问道：“战斗擂台里没有监控？” “当然没有。每个学生的序列技能，是自己的最大机密，赵校长不允许学生的重要信息以任何形式泄露。” 秦思洋咋舌：“赵龙飞做事，还真挺靠得住。” 只不过秦思洋这句话，没有任何人应和，就连工作人员都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 毕竟没有谁敢当众直呼赵校长的大名。 倒是不少人窃窃私语。 “秦思洋胆子真大啊，不怕赵校长找他麻烦？” “是啊，也太无法无天了。” 围观的谢宏博微微一笑：“你们懂什么，秦思洋那可是和赵校长穿一条裤子的人！” “俩人穿一条裤子？那今天秦思洋穿着裤子出来，赵校长只能光着腚在家待着了？” “……你这智商是怎么进南荣的？” “南荣特招考试也没智商测试啊。” 工作人员说道：“如果要投降，轻点三下护腕就行。没有其他问题的话，你们两个就进入战斗擂台吧。” “好。” 秦思洋与荣鑫一起走进了战斗擂台漆黑的大门。 几秒钟后，大门关上，灯光亮起，打在对面而站的两人身上。 “秦思洋，开始了。” 第464章 认输 秦思洋点点头：“嗯。” 只见荣鑫目光一凛，护甲之下的肌肉迅速膨胀，霎时间变成了一个力士模样。 “秦思洋，你准备好了么？” 秦思洋见状，原本打算掏出糖果的手停在了口袋中，问道：“荣学长，你该不会是力量系的序列能力者吧？” 荣鑫听出了秦思洋问题之中另有含义，皱眉反问：“秦思洋，你是觉得力量系的序列能力者很弱么？” “没，就是问一下。” “我的确是力量系为主的序列能力。但是我想说，即便是力量系的序列能力，也有许多实力非常强大的人。因为力量的提升，是身体强度提升的表现，绝对不容小觑。” 秦思洋点点头：“荣学长你说的我都知道，武功没有高低之分，强弱的只是习武之人。我没有看不起力量系的序列能力者。只是不巧，我比较克制力量系的序列能力者，恐怕胜之不武。” 荣鑫对此倒是不介意：“能赢就是真本事，有什么胜之不武的？” “荣学长说的，的确有道理。” 秦思洋默默开启【暴力】，对荣鑫说道：“我也准备好了。” 荣鑫听后，立刻飞跃而起，朝着秦思洋杀去。 荣鑫如同炮弹般冲向秦思洋，拳头劈空而来，空气中甚至传来了低沉的震荡声。 秦思洋瞬息一瞥，判断出荣鑫的力量速度虽然都可圈可点，但若要以此战胜自己，还差点火候。 于是便松开了手中的糖果，霎时间调动全身肌肉，浑身的力量凝聚在双拳之中，迎向荣鑫的攻击。 两人的拳头如同巨石撞击。 “嘭！” 一声脆响，空气仿佛被撕裂，拳风激荡四散。 荣鑫的力量宛如山洪暴发，磅礴而狂野，重重压向秦思洋，但秦思洋却如同钢铁长堤，站在原地岿然不动。 荣鑫眉头一皱：“你也是力量系的序列能力？” “略微擅长。” “既然你说你克制力量系序列，那我看看你有多擅长！” 紧接着，两人没有任何停顿，双拳再次对撞。 “嘭嘭嘭——” 荣鑫的拳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他的每一拳都叠在前一拳的落拳之处，本应叠起巨大的冲击。 可是不知为什么，秦思洋面对如此猛烈的攻击，只是从容出拳，就能将荣鑫的攻势化解。 “荣学长，再不发力，你就要输了。” “什么？！” 荣鑫这才注意到，每一次对拳，秦思洋护甲上的示数就增长1点。 也就是说，两人的每次对拳，荣鑫都被护甲判定为受到了轻伤。 十几拳下来，秦思洋的分数已经到了15点。 秦思洋的力量竟然比自己还要强？！ 荣鑫面色严峻，大喝一声：“再来！” “呼呼呼——” 几声气爆过后，荣鑫的身形忽然缩小，四肢的尺寸则又胀大了一倍。 紧接着，荣鑫又冲秦思洋轰出两拳。 “嘭嘭——” 这一次，两人拳头的对撞都带着剧烈的震动，拳锋之间的空气被压出无形的气浪，不断向外冲击。 但是，两拳过后，秦思洋的点数又增加了2点，现在来到了17点。 “怎么可能？！” 不动声色开启【暴力】的秦思洋微微一笑，依旧从容：“荣学长，你还有其他手段么？” 荣鑫面色一沉：“有！！” 霎时间，荣鑫的身体周围涌出一股热烈的气浪。 就在此时，秦思洋发现，自己的点数居然暴涨7点，由17点来到24点！ 荣鑫发动技能，而后受了重伤？ 他眉头一皱：荣鑫是用自损的招式来和自己对战了。 秦思洋这次不敢再怠慢，同样收身蓄力，要拿出十分精力来迎接荣鑫的攻击。 荣鑫暴喝一声：“秦思洋，试试我这一拳！” “嗖——” 拳头已经快到化作残影。 秦思洋可以看到，拳头划过的地方，空气竟然也微微扭曲。 “咚！！” 两圈对撞。 这一次，秦思洋没有再像之前稳步接住荣鑫的攻击，而是倒退了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即便穿戴着四阶护甲，拳头仍然微微发麻。 好强的力量！ 再看荣鑫，胸前的点数由0变成了3。 一拳致残？！ 秦思洋深吸一口气。 刚刚的一拳，如果是肉身相搏，自己对拳的胳膊就要废掉了。 果然，序列能力者卧虎藏龙，自己那不讲道理的身体素质和技能也并非无敌。 还是得再展露几分实力。 就在他准备掏出糖果，发动【飨域】避其锋芒的时候，荣鑫却收手站立。 在秦思洋的目光中，荣鑫轻轻敲了自己手腕的护甲三次：“我认输。” 秦思洋一脸疑惑：“荣学长，刚刚一击已经让我致残，为什么认输？” 荣鑫摘掉头盔，喘着粗气，汗水已经把头发完全打湿。 “刚刚的攻击，我最多只能打出三拳，随后便会失去战斗能力。如果一拳无法对你造成致命伤害，我就可以认输了。” “原来是这样。” 荣鑫坐在地上，缓解着自身的损伤，面色发白。 大约过了一两分钟，才勉强站起来，对着秦思洋竖起大拇指。 “秦思洋，名不虚传，就算是班定远和石涛，在没有入学的时候，也不可能有你的实力。” 秦思洋笑了笑：“我不过是力量稍强一些罢了。” “不。你我这次对战，是我最擅长的正面硬碰硬，但我还是输了。如果你使用自己更擅长的手段，我恐怕瞬息之间就要被你打成30比0。” “所以，我心服口服……” 荣鑫正说着话，嘴角一股鲜血流淌而下。 他轻轻揩去：“走吧，出去跟众人宣布结果。” 秦思洋看他走路已经摇摇晃晃，便从口袋里取出陈风荷给自己的急救药瓶，取出一片扔给荣鑫。 荣鑫看着指甲盖大小的药片：“这是？” “疗伤药。” “谢谢。” 荣鑫也不疑有他，相信秦思洋不可能也不屑于用药害自己，直接吃下了药片。 就在药片入腹之后三五秒，他立刻感到自己身体内的伤痛完全消失，重新回到了精力充沛的巅峰状态。 什么？！ 荣鑫瞪大了眼，不曾想还能有这样立竿见影的疗伤药物。 是什么灵丹妙药？！ 荣鑫舔了下嘴唇，看向秦思洋：“你刚刚给我的药片……多少钱买到的？” 秦思洋耸耸肩：“非卖品。” 荣鑫听后沉默不语。 就连药物都如此不凡，可想而知秦思洋还有多少惊人的底牌没有亮出。 与自己在战斗擂台的比试，恐怕跟逗小孩差不了多少。 随后目光又落在大步流星的秦思洋身上，心中一叹。 秦思洋横空出世，又要有几多天才，化作蝼蚁。 第465章 也要跟你斗一场 两人前后走出战斗擂台。 工作人员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荣鑫。 “你……主动认输了？” “是。” 工作人员似乎对荣鑫不算陌生，对他的实力也有一定的了解，所以继续问道：“可是，这才过去不到三分钟啊……你真的认真战斗了？” 荣鑫嘴角苦笑：“其实打了不到一分钟。三分钟里，有两分钟是我在战后休息。张老师，你若是不信，可以用测谎仪。” “没有不信你，我只是有些意外。那我就公布这次的切磋结果。”工作人员的目光仍旧在秦思洋身上打量着：“获胜者，秦思洋！” 秦思洋抱拳冲着四周行了行礼，咧嘴一笑：“各位学长学姐，多谢捧场，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开学前暂时不接挑战书了！再见啊！” 说完，也不再逗留，直接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开了。 秦思洋走后，许多人围着荣鑫。 虽然他们不能问两人的战斗过程，却十分好奇荣鑫对秦思洋的评价如何。 但是荣鑫只是简单地重复着四个字：“心服口服。” 众人见问不出什么，便也无趣地散开。 荣鑫来到石涛身旁，石涛冲着他笑了笑：“荣鑫，这次打先锋辛苦了。” 荣鑫则略带无奈：“涛哥，你还是少埋汰我两句吧。确实是我自不量力，我应该听你的，老老实实等着你们打就好。” 石涛说道：“安全区成立以来，但凡能够闯出名堂的人，没有一个是废物。更何况是秦思洋这样声震四方的人。” “当时听不进去，就想掂量掂量秦思洋几斤几两。现在看来，自己才是那个被掂量的。” 石涛点头，有道：“他很强？” “很强。” “有多强？” “我试不出深浅。” 石涛看着荣鑫，停顿片刻，才说道：“那我恐怕也很难说稳稳胜过他了。” “涛哥，你不是开学就要开启信徒之路了么？等你晋升到序列等级六，赢他的把握应该挺大。” “打个新生，还要搞序列压制，那我真是有点不要脸了。等和他打完，我再开启信徒之路。” “可是班定远已经开启信徒之路了，开学前就会回来。你不晋升序列等级，怎么跟他打？” “我跟他说好了，他戴着个序列等级限制手环跟我打，和我同阶对战。” 荣鑫却并不认同：“那他技能得到了提升，还是占优，哪有公平可言。” 石涛倒是神色轻松：“这个世界上，绝对的公平只存在于理论中。” “再说了，班定远之所以开启信徒之路，又不是为了占我便宜。他开学后要代表我们南荣大学，去东荣大学和洋鬼子对打，总得准备充分些。” “那倒是。班定远也算对得起自己这个名字了。” “反正我已经想好，打秦思洋之前，不开启信徒之路。这样的话，如果能在同等阶赢了他，我就有理由去找赵校长谈谈条件，给咱们协会多争取一些利益。” 荣鑫低头想了一会，欲言又止。 石涛看出了荣鑫的犹豫，不耐烦地说道：“有话就说。” “我记得，秦思洋是今年年初才觉醒的序列？” “好像是。他登记序列觉醒的时间是一月末。” “可他现在已经是序列等级五了，这才半年不到。” “嗯，他获得积分和序列魔药的速度确实很快。不光他，我听说这一级的新生，有四五个积分都够序列等级五了。想当初我们入学的时候，只有班定远一个人是序列等级五。不得不感叹，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荣鑫没附和石涛，而是继续着自己的话题：“涛哥，那你说，等你找他的时候，他会不会已经开启信徒之路了？” 石涛愣了下，说道：“他……应该没这么快吧。” 虽然石涛的话语并不太认可荣鑫，但是并没有十分的自信与笃定。 “涛哥，我认为保险起见，咱们一颗红心，两手准备。要是你找秦思洋的时候，他还是序列等级五，那你就跟他同阶一战。如果秦思洋开启信徒之路了，那你也开启吧。别到时候他等级六打你等级五。” 说到这里，荣鑫不敢与石涛对视，小声道：“我觉得，如果秦思洋序列等级比你高的话，你很可能会输得不太体面。” “行了你少说两句，我知道。”石涛冷漠回道：“我会在对战之前确认好他的实力水平，不可能自大到目无一切。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荣鑫，黑市咱们有摊位，你别忘了准备要交易的材料。这几天你都在忙着和秦思洋比斗的事，没有去黑市，最近抓紧吧。等班定远回来，我可没把握守住黑市摊位。” “好嘞，谢谢涛哥！” “你是荣鑫吧？” 就在两人要离去的时候，荣鑫被一人叫住。 他们回头看，是一张陌生的同龄人面容。 只不过他的眼神之中带着一股冷厉。 石涛立刻意识到，眼前的少年，杀伐不轻。 来者不善！ 石涛隐隐向前半步，把荣鑫护在身旁：“你是谁，找荣鑫什么事？” “我叫楚霸星。我要跟你上战斗擂台。” 石涛皱眉：“楚霸星？楚……你是楚字军团的太子爷？” 楚霸星冷冷道：“我是南荣新生特招签约时的积分第一名。我想跟你上战斗擂台。” 清楚了楚霸星的身份，知道不是什么危险人物后，石涛才稍稍放松了紧绷的战斗神经。 荣鑫则一脸疑惑：“你挑战我干什么？” “试试看我和秦思洋谁强。” 荣鑫目瞪口呆：“楚太子，你这是什么逻辑？想跟秦思洋较量，你挑战他去啊，你来挑战我做什么？我招你惹你了？” “他不肯跟我打。” “不是，秦思洋不跟你打，我就一定跟你打？” “你赢了我，我给你一件四阶猎神道具。” “就算你给我五阶……嗯？等会！你说啥？四阶猎神道具？！”荣鑫连连摆手：“不不不，那更不行了。我万一输了，可没有四阶猎神道具赔给你。” 楚霸星淡漠说道：“你能赢我，我给你四阶道具。你输给我，什么都不用赔，只需要告诉我你觉得我们两个谁更强就够了。” 荣鑫直接愣住：“还有这种好事？楚霸星，你认真的？” “我没时间跟你开玩笑。” “好！我答应！时间你定。” 楚霸星点点头：“我会通知你。” “楚霸星！” 楚霸星回头，看向叫住自己的石涛：“有什么事？” 石涛说道：“那个，能不能带我一个？我也想跟你打。” 楚霸星问道：“你也和秦思洋打过了？” “……没有。” “那我对你没兴趣。” “可是我以后会和他打！！”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说完，楚霸星独自离开。 留下一脸欣喜的荣鑫，和一脸悔恨委屈难过嫉妒的石涛。 第466章 圣子的卖身契 秦思洋心情大好。 哼着小曲，一路走回招待所。 想着下午睡一觉，晚上吃点好的犒劳自己。 但是刚出电梯门，他就看到一个熟悉的病秧子身影靠在自己的门前的墙壁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果然，看到秦思洋到来，胡蝉立刻走上前。 “秦总，你回来了。” 秦思洋一见到胡蝉就知道，下午这一觉恐怕是睡不成了。 “有事？” “嗯。” “那进屋聊吧。” 两人走进房间。 关上门之后，胡蝉打开了对话屏蔽。 “秦总，听说你打赢了大二挑战的学长，恭喜啊。”说着，胡蝉还拿起水壶给秦思洋倒了杯水。 秦思洋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圣子的服侍。 毕竟两人现在关系明确，是胡蝉有求于他。 如果说胡蝉是圣子，那他差不多就是幕后的圣父了。 秦思洋不慌不忙地喝了一杯水，润润嗓子。 “你不是在九龙学院布置会场么，消息挺灵通啊。” 秦思洋放下空水杯之后，胡蝉又立刻给他倒了一杯，尽显媚态。 自从胡蝉发现自己不少疑难问题都能被秦思洋解决后，在秦思洋面前愈发地奴颜婢膝起来。 “主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一直记着。所以在忙着布置祈福会的同时，也关注着咱们学校内部论坛的动静，于是便瞧见了秦总打败大二优秀学生的帖子。秦总在众人瞩目之下，又一次提升了声望和地位，可喜可贺啊！” “你还挺有闲心。”秦思洋否认道：“按照荣鑫自己的话说，他可算不得大二的优秀学生。” “这件事或许能有点水花，但掀不起波澜。最起码到场观看的，除石涛外一个重量级的学生都没有。” 秦思洋叹了口气：“哎，不得不说，这一场比试带来的影响，比我预想中要小得多。” 胡蝉则说道：“不是我非要在秦总面前炫耀什么，但这件事其实秦总想得有些不全面了。” “战斗擂台的比斗过程，没有任何人能够看到。就算到了现场，也只能在门外干等着。既然去与不去都无法知道什么，那些所谓的重量级学生又怎么会浪费时间去白跑一趟？” “对于他们来说，只需要关注一下这件事情的结果就够了。最多，再关注下秦总打败荣鑫的耗时和比分。而知道这些信息，根本不用来到现场。” “原来是这样。” 秦思洋想了下，也有道理。 战斗擂台的战斗过程绝对保密，就连赵龙飞自己都不进行监视，来不来现场又能看出什么分别。 这么一说，估计自己与荣鑫的战斗结果，也应当被大部分人知道了。 “圣子，这两天应该忙得焦头烂额吧？” “是，跟秦总聊完之后，我还要回到九龙学院，继续筹备祈福会的事情。因为祈福会的临时会场准备得仓促，必须要争分夺秒地布置。赵校长招来帮忙的人手又没有教会活动组织经验，” “既然要争分夺秒，还来我这里浪费时间？” “来找秦总怎么能说是浪费时间呢！每次和秦总交流，我都受益匪浅啊！” 秦思洋笑道：“你拍马屁的话语太生硬了，不及我功力的十分之一，还是省省吧。直接说，什么事。” 纵然秦思洋冷脸相对，胡蝉却依旧不改笑容。 “秦总说的都是对的。我以后一定努力改正。” “我来找秦总，是想跟秦总商量下明天祈福会的事情。” 秦思洋当然猜到了是祈福会，胡蝉找他也跑不出旁的事情。 “当你们泽世教的【好运大使】，还有什么额外的任务要派给我？” “秦总英明！不能说是派任务，主要是合作交流。” “要我干什么？” “希望秦总明天能在祈福会上，发表一篇帮泽世教教徒积累福气的演讲，以提高这次祈福会在泽世教内外的影响。” “发表演讲？”秦思洋下意识地问了句：“你们祈福会的主持人，是钱问道么？” “钱问道？我们教会的活动，怎么会找一个联合政府的官员主持？” 秦思洋点点头：“哦，那就好。” 一提到演讲，他不禁回忆起当初在藤蔓之心交流会上，也曾被要求准备演讲。 结果开会的时候，他的演讲部分被史上第一快刀手钱问道给直接斩掉了。 这段不太愉快的经历，让他一直心有郁结。 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演讲装比的机会，也没有几次。 直到在赵氏商会成立典礼上，才算是扬眉吐气念头通达。 没有钱问道掺和，那他的演讲应当不会被掠过。 以【好运大使】的无身份进行演讲，是拉近与泽世教教徒关系的机会。 泽世教如今争权夺势的四方，是胡蝉、俞紫英、克里斯和金晟宇。 全都与自己有点交情。 以后不管是谁上台，都能够继续合作。 等他开启信徒之路，将序列团顺利组建，挤上安全区内各个势力博弈的牌桌，那保不齐以后也有利用泽世教来造势的需求。 所以对于这次演讲，秦思洋打心中比较乐意参加。 但他不会让胡蝉知道自己乐意参加，还要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演讲的事情，太麻烦。要我演讲，最多就是照着念。你写好稿子了么？” “俞护法已经写好了，秦总你请查阅。” 秦思洋瞧见胡蝉递过来的演讲稿，眉头先是一皱，心中不满。 演讲稿才半张纸？ 就这么几句话，自己如何展现【好运大使】的风采？ 胡蝉见状，以为秦思洋不满要讲的内容太多，说道：“秦总要是嫌太多，浪费时间，我们还可以再删点。” “不用，就这样吧。” 删？ 再删自己怕不是上台问个好就走人了。 秦思洋立刻阻止了胡蝉的提议，然后将演讲稿放在一旁。 “胡蝉，你应该知道，之前只是说让我出席而已。至于演讲，那是另外的价格。” “秦总，我愿意再多陪你出安全区……” 秦思洋摇头：“也别算次数了，你欠着太多次，我都快数不清了。” “直接一口价，以后我出安全区，你就得跟着去。” 胡蝉愣了下：“那我不相当于直接卖身了么？” “做人得知足。”秦思洋哼笑道：“就你现在的处境，把你卖了，能值几个钱？除了我，又有谁愿意接手？” 第467章 九龙学院走一遭 胡蝉正要争辩，秦思洋又说道：“你欠了我这么多，我没找你催债，已经是仁至义尽。” “你或许在想，祈福会之后，可以尝试着重建自己在泽世教的势力，没准可以不再被我拿捏。” “但是。” 秦思洋微微一笑：“胡蝉，你也不想俞护法得不到泰坦茅草内叶残片吧？” 胡蝉直接愣住。 没想到秦思洋会说出这句话。 停顿了几秒钟，才又强颜欢笑问道：“秦总是什么意思？不是已经说好，下次我陪你出安全区外猎杀神明，就把剩下的泰坦茅草内叶残片交给我么？” “今时不同往日。”秦思洋说道：“那个时候，你和我只有两次陪同出行换取泰坦茅草内叶残片的交易。可是现在——” “你欠我的越来越多，却又在我这里没有任何信得过的抵押，我是真的很担心你会跑掉。” “秦总，秦哥……” 秦思洋笑着给胡蝉倒了杯水：“叫爹也没用。圣子，你我都是聪明人，别用什么‘相信我们的交情’，‘相信你的人品’之类的屁话来说服我。你应当明白我的顾虑是非常合理的。” 胡蝉原本谄媚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那秦总打算怎么样才能把泰坦茅草内叶残片给我？” “慢慢来吧。最起码，下次陪我出安全区，我不会给你任何泰坦茅草内叶残片。” 胡蝉听得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拳头：“好，我知道了。” “明天上午十点之前，希望秦总能到九龙学院。” 说完，便起身离开了秦思洋的房间。 秦思洋叹了口气：“这圣子，变脸可真是快，一点也不藏着掖着。” 等到胡蝉走后，秦思洋拿起演讲稿，仔细看了起来。 “得好好排练一下，到时候脱稿讲，在泽世教的教徒面前一展风采。” 说干就干。 秦思洋打开了对话屏蔽， 在房间内声情并茂地进行演练，并且根据自己的说话习惯对着演讲稿进行大规模的增删，务必不能有任何差池。 这也是秦思洋给自己定下的行事风格——张弛有度。 平时吊儿郎当无所谓。 但是每一次公开露面，每一次出席正式场合，都不可以掉链子。 秦思洋从下午，一直练到晚上，期间在温舒的远程督促下，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饭。 【蓝星纪2010年6月24日】 【西历，星期四，国际奥林匹克日。】 【夏历，庚寅年，五月十三，宜作梁，宜筑堤】 秦思洋身着正装，与赵龙飞同乘一辆专车，前往九龙学院。 还没进入校园，就看到了铺天盖地的泽世教祈福会宣传标语和立绘告牌。 秦思洋瞧着两天就搞出来的巨大阵仗，不禁说道：“赵校长办事，真是高效！” 赵龙飞摇头：“和我关系不大，我就凑了点人力而已。这一切都是胡蝉安排，费用也都是他出。” “赵校长，九龙学院的人，你怎么搞定的？九龙学院的校长邵孝举乐意？” “一开始是不乐意的。” “后来呢？” 赵龙飞打着哈欠：“后来我去他家拜访了他一趟，他就欣然同意了。” “你这……不是说他是莲云商会副会长邵孝展的亲哥么？你也能这么冒犯？不怕莲云商会加大对咱们赵氏商会的施压？” “嗨，说是亲哥，亲哥也未必亲。亲与不亲，不是看表面怎么说，而是要看里面怎么做。” “亲哥不算亲？赵校长话说明白点？” “我赵家和三大商会明里暗里作对，多少人都感觉我们之间必有一战。假设你是邵孝展，你亲哥跟你情深似海，生死相依，你会舍得把他往赵家大本营里丢么？” “所以，他们亲兄弟其实关系并不好？” 赵龙飞点头：“虽然没有任何相关的情报，但目前看八九不离十。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嘛。” 祈福会的会场就设在了九龙学院的广场之上。 两人来到九龙学院后，落座祈福会的第一排嘉宾席。 不知道胡蝉是如何宣传的，九龙学院的广场上，坐满了人，全都在观看这次泽世教的祈福会。甚至有不少人因为没有位置，只能站着参加。 秦思洋也注意到，周围有三个摄像机位同时直播。而在边上，还有一个大屏幕能够看到第8区泽世教教会主会堂的画面。 画面中坐在最靠前的，是红袍护法克里斯与蓝袍护法金晟宇。 瞧得出来，两个护法的笑容都非常僵硬，眼神之中带着一股怒火，明显是对胡蝉能够在第7区远程举办祈福会而不满。 到了十点，祈福会准时开始。 胡蝉身为圣子，同时也是表面上泽世教地位最高的人，率先致辞讲话。 台上身穿深灰色袍服的胡蝉，讲话过程中游刃有余。 “这次，我将外会场设在了九龙学院，是因为各位教会兄弟都在祈求泽世之神的保佑，为自己的亲朋好求得高考成绩。” “我认为，我站在九龙学院这种安全区内数一数二的学院中，代表大家向泽世之神祷告，更能让泽世之神感受到我们的诚意！” 秦思洋心中直呼好家伙。 明明是自己被打得回不了第8区老家，现在却解释成了给教会兄弟们谋福利。 秦思洋又看了眼旁边教会主会场的画面，克里斯和金晟宇的脸都快绿了。 “今天，为了让教会的兄弟们的愿望能被泽世之神更加重视，我特地请来了被泽世之神保佑的秦思洋！” “秦思洋的名声，相信各位也都应当听说过。本来是一名安全区的普通孤儿，今年年初却觉醒了序列能力，不到半年时间，夺得各种宝物，现在不仅是南荣大学特招积分第一名，更是异军突起的赵氏商会副会长！” “他，就是被泽世之神随机选中的幸运儿，也是我费尽千辛万苦，为教会兄弟们请来的【好运大使】。接下来，请秦思洋先生为大家致辞！” 秦思洋正了正自己的领带，在万众瞩目之下，走上了台。 他扫视着台下黑压压的人影，又看了眼主会堂的屏幕，微微一笑： “能被胡蝉圣子邀请，参加泽世教的祈福会，我倍感荣幸。” 第468章 愿运气洒满人间(感谢 幽总 大力打赏!) 秦思洋昂首挺胸，目光炯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在一旁的胡蝉，看到秦思洋手中居然没有拿演讲稿，心中“咯噔”一下。 不拿演讲稿？ 那他准备讲什么？！ 究竟是忘了拿演讲稿，还是有意为之？！ 该不会被秦思洋给耍了吧？！ 胡蝉忽然想到了一个恐怖的可能：秦思洋已经被克里斯和金晟宇收买！ 这段时间对于自己的帮助，其实都是为了麻痹自己，在祈福会上让自己名声尽丧，一败涂地！ 不对，秦思洋可是实实在在救了自己性命啊。 难道……他是先给自己希望，再让自己绝望，要杀人诛心？！ 秦思洋，居然这么恨自己？！ 胡蝉的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里，心中已经开始默默祷告，希望秦思洋按照稿子讲话。 “众所周知，我不是泽世教的人，也并不信奉泽世教的神明。” 胡蝉悬着的心，忽然间被掐死。 果然。 秦思洋完全没有按照自己的稿子讲。 胡蝉的手已经摸到了直播摄像机的线路开关，随时准备中断九龙校园的现场直播。 秦思洋又说道：“我今天之所以来到这里，是被胡蝉圣子打动了。” “胡蝉圣子找到我的时候，态度十分真诚，希望我能帮助泽世教的教徒们祈福。即便我对泽世教并不了解，和你们的圣子以及护法都并不熟悉，但还是愿意帮这个忙。毕竟，这是一件能够让大家都感受到幸福和快乐的事情。” 胡蝉听到这里，又愣住了。 秦思洋虽然没有按照稿子说话，但讲的内容可比自己给他的稿子里的内容，褒奖自己更多。 他不禁松了一口气，也为自己刚刚的小人之心而感到一丝丝的悔恨。 虽然胡蝉并未深深自责，但是像胡蝉这样的人，能让他感受到一丝丝的悔恨，已经实属不易。 秦思洋在房间内大半天的彩排训练，以及由内而外的自信风度，迅速掌控了全场的氛围。 话语至真至诚，声调铿锵有力，所有的观众都不觉被他的情绪带动，心中也被他的风采感染。 大人在秦思洋身上看到了少年的意气风发，同龄人在秦思洋的身上看到了理想中的自己。 此刻，虚无缥缈的泽世之神仿佛具象化。 秦思洋就是众人心中，泽世之神选中的幸运儿。 在展示完自己的风采之后，秦思洋话锋一转。 “虽然我一直被大家看作是幸运儿，但我其实并不对此感到高兴。因为这份幸运，只属于我自己。” “我希望，安全区内的生活，可以永远安定！” “我希望，末世早日结束，大家都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我希望，每个人都能够顺心如意！” “我希望，运气能够洒满人间！！！” 说到这里，秦思洋高举右臂，神色坚定。 片刻过后，台下传来了应和之声。 “好！！” “不愧是大使！！说得太好了！！” “运气洒满人间！” 此言一出，满堂好彩。 不论是现场打算加入泽世教的教徒，还是远程观看直播的泽世教教徒，都鼓起了掌。 就算是总在背地里吐槽秦思洋小气吧啦的赵龙飞，也不禁要说一句：“小秦大气。” 秦思洋说完之后，鞠躬道谢，退下了台，将主角之位再次交接到胡蝉的手中。 胡蝉也趁热打铁，先是代表众人向泽世之神许愿，希望这次要为参加高考的亲眷祈福的教徒，能够实现心愿。 相信运气之说的泽世教教徒，因为秦思洋的慷慨宏愿和精彩演讲，也都坚信能够得偿所愿。 此时，克里斯和金晟宇虽然面色不善，但心中并不慌张。 胡蝉现在风采照人，可不过是在病入膏肓的身体上画了一层唬人的装扮而已，解决不了他势力已经快要被两人蚕食殆尽的问题。 他在南荣大学和九龙学院，终究也只能停留一时，早晚还是要回第8区的教会。 只要胡蝉敢在第8区现身，克里斯和金晟宇就敢送他们的圣子直接去见泽世之神。 但两人的心情并没有轻快多久。 胡蝉大声宣告着泽世教开疆扩土的新计划：“泽世教，将要在九龙学院建立分会！” “什么？！” 一记重磅炸弹，直接炸翻了全场！ 秦思洋和赵龙飞瞪大了眼。 他们只知道胡蝉要在九龙学院立足，却压根没料到会立得这么愣！ 克里斯和金晟宇更是下巴快要掉到地上。 打死他俩也想不到，胡蝉居然敢直接在三合教的地盘上叫嚣！！ 但是，胡蝉的打出的招牌，克里斯和金晟宇根本无法反对。 “为了让泽世之神能够长存于人们心中，为了更好地播撒泽世之神的恩论，在对教会组织兼容包并的九龙学院建立泽世教的分会，是非常重要的一步。” 两人听得牙根痒痒。 胡蝉这么讲，简直是泽世教大兴之兆，他们俩护法又能奈何？！ 祈福之事已经讲完，胡蝉将自己的重心从远方的教徒，拉到了眼前的参与者身上。 在座之人全都惊异地看着滔滔而论的胡蝉。 胡蝉气定神闲：“泽世教作为安全区内最大的教会，应当担起更大的责任，所以不能只在第8区及周边吸纳新的教徒。” “安全区的未来，属于大学和学院的学生，属于我们新一代的年轻人！” 胡蝉看着现场的参与者们，目光坚定。 “我知道，整个九龙学院，有八成左右的师生是三合教的教徒。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建立泽世教的分会，十分困难。” “但是，我们泽世教有泽世之神保佑，绝对不会畏惧这点艰难险阻！” 想要在九龙学院立足，就势必要撕咬三合教的势力。 从什么角度入手，才能做到打蛇打七寸的效果？ 克里斯和金晟宇心中紧绷。 他们不知道胡蝉要怎么讲来扭转局势，但是心中却不约而同地希望，胡蝉此役败北。 毕竟，分会什么时候都能建，圣子若是放虎归山，可就难杀了！ “我听说，三合教在九龙学院设立分会的时候，空降了一名护法过来主持教会事务，所有的执事也全都是从总会外派而来的，只是象征性地留了一个学生执事的名额，来反应学校三合教教徒的意见。” “我不禁要问三合教的人，来这里究竟是为了建立分会，传播他们三合教的理论，还是为了让自己的权力延伸？” “这里的师生甚至不能自行管理扎根在九龙学院的三合教分会，全部事务都要听从外来人的安排，真是荒谬！广大学生教徒们要如何发挥自己的才能？又要如何为教会的发展做贡献？” “同时，我还听说三合教垄断了九龙学院学生会以及就业协会等各大学生组织。若是不加入三合教，对于自己的前程也会有很大影响。” “对于这种事，即便我不是泽世教的圣子，单单是站在一个普通人的角度，也要强烈谴责！！” 胡蝉直接向三合教开炮，再次震惊四座。 （秦思洋，温舒，老李老钱，圣子太子，赵家顾家，奥洛夫，神鸦等，全体都有，向 我就是幽总 列队行礼！！） 第469章 圣子舍命一搏 就连秦思洋这个号称无法无天的人，都被胡蝉的大胆激进震惊。 他打开对话屏蔽，问身旁的赵龙飞道：“赵校长，胡蝉这么公开抨击三合教，三合教肯定要想办法搞他。现在他自己外有猛虎，内有豺狼，不怕死么？” 赵龙飞则道：“就算不得罪三合教，他的处境难道会变好？他现在连离开南荣大学都做不到。” “那不是和我一样么？我也不敢离开南荣大学啊。” “差远了。你是和某个人结了死仇，只要自身变得比他强大就能活命。可胡蝉是和某个势力结了死仇，只有自己变成更强的势力才能活命。” “你的意思是，胡蝉看似是召开祈福会，其实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借此机会建立分会，重整旗鼓？” “是。正所谓独木难支，一个人积累资源和提升的速度，怎么可能比得过一个庞大的组织势力？如果不能在这里站稳脚跟，就算开了信徒之路，胡蝉早晚也是个死。” 秦思洋点点头，表示理解：“看来，胡蝉是打算在今天舍命一搏了。” 赵龙飞感叹道：“是啊。周一他才跟你说祈福会这件事，周四就做出了这种重大的决定，真是果决。” “其实大家都差不多，人生哪有那么多推敲和彩排的机会。”秦思洋笑着说道：“影响未来、改变生死的重大决定，往往就是一个晚上做出。犹犹豫豫的人，终将一事无成，只能在被动中了却此生。” 赵龙飞听后，又看向秦思洋，目光之中掩不住的赞叹与欣赏。 “小子，说得不错，很合我的胃口。” 然后又说道：“李教授要是有你这么强硬的性格，估计早就把郭九霄给搞死了。” “老李那不一样。他没有掀桌子的机会。” “你还挺维护你义父的啊。” “首先，他不是我义父。其次，老李早晚会弄死郭九霄。” “我拭目以待。” 接下来，胡蝉又说了在九龙学院建立分会的具体想法。 这次的有关泽世教的宣讲，他没有像其他教会一样讲一些神论。 不宣传泽世之神的理论，也不说自己作为泽世之神在人间具象的圣子身份。 他知道，这些话在短时间内，不可能吸引到眼前的精英学生们。 所以，他走了一条极其新颖的宣讲之路——务实。 总结起来就是一个观点：学校里的教会，就让学校里的人来发扬光大。 一个以神学理论为基础的教会，却讲着与唯物主义相关的话语，不得不说是一件极为大胆的尝试。 当然，胡蝉也能够自圆其说。 “加入泽世教之后，我相信大家会被泽世之神的信念感化，一齐为了全人类的幸福而坚定努力。” “泽世之神的恩惠，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说完的。但是我们泽世教的态度，各位却可以感受得到。我希望能以自己的真诚，打动在场的诸位，让诸位相信泽世教是真的为了众人更加幸福，世界更加美好。” 随后，胡蝉停顿了三秒钟，开口高声道： “各位都是万里挑一考到九龙学院的人，不论志在何方，都应有一往无前的勇气。” “我能理解你们认为自己人微言轻，无法与安全区内第二大教会抗衡，只能妥协。” “但是现在，我们泽世教，安全区内第一大教会来到这里。为了泽世之神，为了教会之光，也为了大家的幸福，选择站出来！” “那我不禁要问各位一句——” “你们，还依旧愿意在风华正茂时，去当三合教的牛马么？！” 话音落下。 会场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胡蝉扫视四周，凌厉之色毫不收敛。 “好一个圣子胡蝉！” 就连秦思洋也不得不承认，现在胡蝉光芒四射！就算顾云鹏来了，也掩盖不住他的光芒。 “机会，就在大家手中！我的讲话就到这里。” “感谢各位前来参加泽世教的祈福会。祈福会，到此结束，谢谢。” 胡蝉冲着众人和屏幕中观看直播的教徒们挥手告别，鞠躬下台。 他坐在秦思洋和赵龙飞身旁，拿起水杯，将水一饮而尽。 秦思洋瞧了胡蝉一眼，发现他拿着水杯的手，在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 看来他也不是心无波澜。 再看胡蝉的神情，依旧如常，仿佛无事发生。 真是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 秦思洋又回头，看向广场上不远处那一片为新人办理泽世教入会仪式的区域。 现在已经人满为患。 第8区，泽世教主会堂内，教徒们全都兴高采烈，对于这次的祈福会非常满意。 而克里斯和金晟宇则开启了对话屏蔽，单独交谈。 “金晟宇，刚刚三合教道衣护法王天元给我发来信息，质问我是胡蝉在九龙学院的讲话是什么意思。” 金晟宇也叹了口气：“他们的佛衣护法萨拉里也问我，为什么忽然挑事。” “你想怎么办？” 金晟宇非常无奈：“胡蝉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们，直接把我们架在这个处境，还能怎么办？要么就跟着他一起同三合教斗一斗，要么就想办法把胡蝉弄死，给三合教一个交代。” 克里斯说道：“现在胡蝉已经把话都放出去了，就算将他杀死，让一个新的圣子上位，恐怕也得延续他的这番决定。否则，我们泽世教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就如同黄昏时分的太阳一般了。” “更何况三合教也不过就是条能叫唤的野狗，我们有必要给他们交代？” “那你是什么观点？” 克里斯目光冷峻：“三合教，可以斗。胡蝉，继续杀。” “那就是双线作战。克里斯，你真想好了？” 克里斯轻笑一声：“哪里来的双线作战。胡蝉不过是被拔光了牙的孤狼。杀胡蝉，找个蛇牌的人就足够。胡蝉一死，俞紫英没有人管，也活不了。” “至于三合教，安全区内就这么大点蛋糕，咱们早晚要跟他们对上，现在开始争斗，也没什么问题。” 金晟宇说道：“三合教，我确实不放在眼里。但是找个能杀胡蝉的蛇牌，可不太容易。” “不容易？真是可笑至极。金晟宇，这种事你应该很擅长。” 金晟宇愣了片刻：“克里斯，你说的话，我听不太懂。” 第470章 两大护法的反制 克里斯看向金晟宇：“你不是在蓝袍护法的会堂养了一大群美人么。” “那是我的私事。另外，比起关心这些没用的八卦，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杀胡蝉吧。” “我不就是在聊怎么样杀胡蝉么。” “什么意思？” “就是你养的那一大群美人啊。” 金晟宇的目光平淡，略带疑惑。 克里斯则继续说道：“金晟宇护法，我一直以为你养着她们，是因为好色。之前也总是说你是个好色之徒，但我最近才知道，是我错怪你了。” “克里斯，你到底想说什么？” 克里斯瞥了眼金晟宇微微鼓起的裤裆，笑道：“我听人说，你早在末世降临的时候，就因为在混乱之中被畸变甲镰割了那里，不能行男女之事了。不能做事，还养了那么一大群美人，你还真是辛苦。” “我们欧国有句俗语，‘有烟的地方，必定有火’。华国也有句类似的古话，叫‘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我想办法调查了一下你养的那些美人，你猜怎么着？” 金晟宇瞪大了眼，死死盯着克里斯：“克里斯，你到底想做什么？！” “瞪着我干嘛。你可不是什么关爱女性的慈善机构。我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调查下难道不是应该的么？” 金晟宇攥紧了拳头，怒目而视：“克里斯，我和你一起合作，你居然在暗中对我做手脚？！” 克里斯轻笑了两声：“行了，别装作纯洁的白纸一样。咱们私底下互相调查的事，都没有少做。我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把柄在你的手里，你也不用太抵触。” “现在最重要的是，杀了胡蝉！” 金晟宇咬紧牙关，沉默不语，听克里斯自说自话。 克里斯神色如常：“眼下赵龙飞这头非洲狮没有掺和泽世教事情的打算，秦思洋这棵摇钱树也撇清了自己跟神学的关联。再加上胡蝉还没有立足于第7区又招惹了三合教，俞紫英的病没有痊愈，正是做掉他、解决以后隐患的最好时候！” “你我，绝对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否则让胡蝉这个小子站稳，腾出手来对付咱们，那咱俩怕是要走上灭世教、轮回教那帮人的老路了。” 金晟宇面色缓和了几许，但神情依旧厌恶：“克里斯，你就这么怕胡蝉么？” “我不是怕胡蝉这朵小雪花，我是怕胡蝉能滚雪球！” “他能滚雪球，咱俩也可以滚雪球啊。” “咱俩？”克里斯无奈说道：“滚雪球，也要分效率的！” “胡蝉是华国人，是安全区内人数占比超过八成的华国人！天生就与那群黑眼睛黑头发的掌权者容易亲近！而华国，又对该死的家国情怀和民族团结尤其看重！” “你难道没有发现么？短短几年，胡蝉能从一个傀儡走到现在，除了俞紫英的支持，血统也是非常重要的原因！” “你再看看咱俩。” “我不过是欧国偏狭地区的乡下人，别说得到华国人的认可了，就算遇见同胞，他们都会轻看我！” “之前找沃伦商会的人合作，他们用欧语跟我交流，听出我的乡下口音之后，直接就不再与我来往！” 金晟宇哼了一声，表示不屑。 克里斯也不给金晟宇面子：“你也好不到哪去！” “你只是个小小棒国里的下等人。我听说你和司法部部长崔灿勋是老乡，可是到现在也没瞧你吃过一口司法局的蛋糕！” 金晟宇并不认同：“我和崔部长也是有往来的。” 克里斯目光更加轻蔑：“你是说你送给他十个美女，然后他还了你一箱泡菜饼干？” “这你都知道？！你是跟赵家合作了么？！” “我要是能跟赵家合作，还用得着来找你？直接两杆把你和胡蝉两个混球全打进洞里！” “……好，我答应了。” “答应什么？” “我找人杀胡蝉，或者俞紫英。” “这还差不多。” “但咱们两个要分工明确，我负责杀人，你负责干什么？” “当然是处理三合教了。” 金晟宇低头沉思片刻，又道：“三合教虽然势力一般，但是那三个护法，还有他们的教主，可都不是什么简单的小角色。你一个人，能得住？” “什么叫我一个人，你不要把火力点引到我这里好不好！”克里斯认真反驳道：“事是胡蝉惹的，这些人肯定主攻他啊。我这边压力没那么大的。” 金晟宇松了口气：“那就好。另外，从三合教手里抢下来的利益，你我五五分。” “你这棒子就不讲道理了。为了对付三合教，我出人出力，凭什么跟你平分三合教的好处？我七你三。” “我派人杀胡蝉，不仅要冒险，还捞不到任何好处。你要是觉得不合适，那咱俩换换，你去杀胡蝉，我来对付三合教。” “我六你四。” “五五分，你要是不答应，那就按照我说的互换任务。” “……好，只要你能杀了胡蝉，五五分我也没问题！” “先这样，我回去了。” 跟克里斯商量完，金晟宇就搭上了返回蓝袍护法会堂的专车。 在车上，他拨出了电话。 “唉西巴，你还有脸问我什么事？！你手下都快被人渗透成筛子了知道么？！” “今天！克里斯指着我的鼻子！说我男人的玩意儿没了！” 金晟宇直接愤怒地拽开了腰带，掏出一个仿真器具摔在一旁。 “这件事，克里斯是怎么知道的？！” “对不起对不起，就知道说对不起！我把这么重要的事安排给你，不是让你出了问题给我说对不起的！！” “尽快！不！今晚！今晚把在蓝云会堂侍奉的所有人都杀死！三天之内安排信得过的新人侍奉！明白么？！” “西巴，你真疯了？！听不懂我说的话？！别说你表姐的儿子，就算里面有你的儿子，今天也得死！！” 金晟宇挂了电话，仍旧气得胸膛不停起伏。 颈部有一道长疤的开车司机说道：“晟宇，别生气了，不行就让光烈那小崽子回去管钱库吧。” 金晟宇叹了口气，说道：“先不管那狗崽子了。东俊哥，今晚还要麻烦你去蓝云会堂……” “找她帮忙杀胡蝉？” “……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东俊哥。” “她要价太贵了，我去吧。” “东俊哥，咱们不是当年在江中区下水道里的臭老鼠了，没必要为一点钱冒险。”金晟宇靠在车座上，神色阴沉：“咱们挣这么多钱，就是为了用来解决问题的。” 司机笑了笑：“好。” 第471章 三菜一汤 秦思洋与胡蝉一起乘坐赵龙飞的专车回到了南荣大学。 两个人虽然都是不可一世的青年才俊，但现在都没有在南荣大学外徒步的胆量。 秦思洋对胡蝉说道：“没想到，你胆子还挺大的，居然敢在台上对三合教正面开战。当然，讲的话语也相当具有煽动性，我能理解你说的所谓‘人心’了。” “谢谢。秦总的即兴演讲也很动人。” 赵龙飞在一旁喝着茶水，静听两人的聊天。 “不用拍马屁。回去后你和俞紫英的房租都上调一半，我就直接算在你的头上了。” 胡蝉瞪大了眼，没想到和秦思洋聊得好好地，他居然会来这么一句。 不禁疑惑道：“秦总……涨房价是为什么？！” “你不是又招惹了三合教么，那更没有办法离开南荣了。” “这和涨房价有关系么？” “有啊，我要趁火打劫。” “噗……” 正在喝水的赵龙飞，听秦思洋的话后，水直接从鼻孔中喷了出来。 “赵校长，你怎么了？” “没事……咳咳……没事，你们俩继续聊。” 胡蝉见赵龙飞不帮自己说话，又只得看向秦思洋：“秦总，你一个商会的副会长，为什么非要在钱财上跟我这个落难圣子过不去？” “惭愧。在下这个商会副会长，至今没有从商会中获得一个铜币。” “……怎么可能？赵氏商会的副会长，没有得到一点钱？秦总你别开玩笑了，赵校长还在这呢。” 胡蝉目光征询地看向赵龙飞，赵龙飞继续目光平视窗外的远方，神情淡漠。 胡蝉问秦思洋：“你开对话屏蔽了？” “没有。你没发现赵校长在装听不见么。” “秦总，你在赵校长那里差的钱，为什么要在我这里找回来啊？” “因为你好欺负。” “我……” 秦思洋摇摇头：“别挣扎了，我要是能从赵氏商会那边要到钱，还用来抠你这仨瓜俩枣的？你就认了吧。” 赵龙飞终于有了反应，长叹一口气：“小秦，你是一起建立了一个商会，又不是加入一个商会打工，怎么可能第一个月就有大笔收入？我说了，年底之前肯定给你分红，你不要急。” “之前我确实不急，吃喝不愁，衣食无忧。但是现在，赵校长，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着急。” 赵龙飞低头轻咳两声，没有再与秦思洋对视。 他知道，秦思洋是在说将要组建序列团，需要钱来招兵买马。 赵龙飞也只能说道：“你缺钱，我也缺钱。赵氏商会现在正是开疆扩土的关键时候，资金链运转得已经热得发烫。我截下一些钱来给你，很可能就会连锁崩坏。所以，看在我们赵家也没少支持你的份上， 宽容一下吧。” “我懂。”秦思洋没有多指责赵龙飞，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圣子，你也听见了我的现状。从你身上割肉，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况且我在祈福会上，尽心尽力地帮你，远超你的预期，你就从房租上简单表示一下感谢吧。” 胡蝉攥紧了拳头，屈辱地应答：“我知道了。” 刚刚好不容易对秦思洋积累起来的一丝愧疚与感谢，顷刻间荡然无存。 但秦思洋和赵龙飞的交谈没有避着他，也让他意识到，现在大家确实都在关键时候。 一天多交三枚银币而已，他也负担得起。 回到招待所后，闲来无事。 与温舒短信交流的时候，得知温舒今天早早从图书馆回来了，就与温舒在招待所的会客大厅见了一面。 “听说你和大二的学长打了一架？” 两人一见面，温舒就问起了秦思洋和荣鑫比斗的事。 “听顾云萱说的？” 温舒摇了摇手机：“我从论坛里看的。” “我们南荣大学的论坛，不是只有自己学生才能查看么？” “萱萱找了赵四方，赵四方想办法帮我解决了你们学校论坛的权限问题。” 秦思洋不禁皱眉，嘟囔道：“小赵真不是个东西，自己当舔狗就算了，怎么还往我的鞋上尿一泡！” “我觉得赵四方人挺好的。正直，善良，真诚。” “……就他这个性，要不是他姓赵，坟头草都能织席了。” “别转移话题，你和他比斗，受伤了么？” “我是被迫……嗯？” 秦思洋本以为温舒是质问自己比斗的事情，没想到却是在关心自己的身体。 “呃……我挺好，没有受伤。倒是那个学长，伤得不轻。其实比斗这件事，我是不喜欢的，实在是不打不行。” 温舒听后叹了口气：“你不喜欢么？我觉得你还挺乐在其中的。” “哪有，我又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野蛮人。平时主要靠脑子！智斗！对，主要是智斗！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手的！” “你确实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你是四肢发达头脑也发达。” 秦思洋挠挠头：“……呃，你要是这么说，那我确实没法反驳。” “别聊我了，聊聊你吧，你去九龙学院感觉怎么样？” “我有什么好聊的，昨天我和萱萱去九龙学院就是在教学楼、操场逛了一圈。对了，他们在办泽世教的祈福会，因为你之前的事情，我多看了两眼。” “我的事？” 秦思洋这才想起，张迎瑞曾经派了两名序列等级四的教徒去第区域找自己的麻烦，被温舒摆平了。 “秦思洋，泽世教现在就在九龙学院举办典礼，就在你的眼皮底下。你和泽世教之间的麻烦，解决了么？” “已经彻底解决了。今天他们的圣子还邀请我去祈福会上演讲呢！” 秦思洋的笑容底气十足。 毕竟曾经找他麻烦的黄袍护法张迎瑞，现在正被赵家当藏宝图仔细研究呢。 “那就好，我先回去了。” “啊？这就走啊？” “奶奶还等着我一起吃晚饭呢。” 秦思洋收起眼中的失落：“哦……好，老人家吃饭重要。” 刚回房间不久，秦思洋躺在床上发呆时，房门被敲响。 “谁呀？” “您好，温女士订了虎皮青椒，红烧鱼，番茄炒蛋和冬瓜排骨汤。” 秦思洋一个鹞子翻身从床上跃起，翻着跟斗来到了门口，打开了门接过菜： “谢谢！！！” 第472章 一句话，让圣子为我赴汤蹈火 晚饭吃的好，夜里睡得香。 秦思洋睡醒的时候，哈喇子流了一枕头。 “真是一场好梦啊。” 秦思洋感叹了一句，便起床穿衣，思考着今天的安排。 他先给温舒发了信息，温舒说与顾云萱结伴在图书馆看书。 “顾云萱也有图书馆的权限？” “赵四方帮她搞的，三级权限。” 秦思洋看着手机的信息，非常想骂娘。 自己要权限的时候，赵龙飞张口闭口都是“地位”二字。 轮到顾云萱，直接慷慨得像是个慈善大户。 但秦思洋最终还是按捺住了想给赵龙飞打电话质问的冲动。 顾云萱的地位，已经被她家的长辈挣出来了。 她姓顾，给她一张三级权限的图书馆门禁卡，还有谁敢说一句不行？ 秦思洋并未因为这种不公感到痛苦。 细细一想，他自己从一个孤儿，奋斗到和顾家千金等同的地位，似乎更有意思一些。 拍拍身上的灰尘，振作疲惫的精神，继续前进！ 秦思洋深吸一口气，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今天周五，霍荡寇周一才来，那我就还有三天的空闲时间。” “此时不出安全区猎杀神明，更待何时？！” 秦思洋看了眼蓝星历。 【蓝星纪2010年6月25日】 【西历，星期五。】 【夏历，庚寅年，五月十三，宜祭祀，余事勿取】 瞧见“余事勿取”四个字，秦思洋深吸一口气。 “祖宗的话，应当还是有道理的。” “转念一想，今天还是在房间里歇着好一点。” 可是三天的空闲，都在房间里待着，也太浪费了。 他又翻开今天的蓝星历，瞧了眼下一页。 【蓝星纪2010年6月26日】 【西历，星期六，国际禁毒日。】 【夏历，庚寅年，五月十四，宜出行，宜拆卸，宜开市】 “很好！明天出安全区，也可以！” 转念一想：“还是今晚凌晨就走吧，这样时间充裕点。” 于是就给胡蝉发了条信息。 “今天白天好好休息，晚上十二点跟我出发去安全区外。周一之前就会回来。” 过了一会，胡蝉回复了信息：“哦。” 秦思洋懒得管胡蝉态度如何了。 胡蝉作为一个欠了自己巨额债务的工具人，态度不重要，只要愿意帮自己把事情办好就行。 计划是半夜出行，所以秦思洋一个翻身，再次钻进了被窝里，准备白天把觉睡足。 按照惯例，睡前要刷会手机。 他看了眼南荣大学的帖子。 意外地发现，居然有一个置顶帖子。 【大二学生荣鑫在战斗擂台被大一新生秦思洋击败】 “置顶帖？以前怎么没见过？” 秦思洋点开了学校论坛设置【置顶】帖的要求。 【内容要求：不得违反校规校纪，不得有不良引导，需要经过论坛运营部审核，置顶申请人会实名公布】 【置顶花费：2瓶序列魔药\/天，交给论坛管理会】 “要求倒是不高，费用可真不算便宜。光置顶个帖子就要一天2瓶序列魔药，比我每天收租的费用加起来挣得还多！” “也不知道是哪个好事的人置顶的，是为了给我吸引仇恨？” 秦思洋正纳闷，点进帖子后，目光落在第一行字，就愣住了。 【帖子置顶申请人：荣鑫】 居然是荣鑫申请的？ 秦思洋怀着疑惑的心情，继续看了下去。 【荣鑫因不满秦思洋的特招协议条件，提出切磋申请。两人约定于蓝星历2010年6月23日12：00在南荣大学战斗擂台比试。】 【两人采取先到30点获胜的点数比斗方式，在24：3的时候，荣鑫因为无法继续战斗，且劣势太大，选择认输。置顶此帖，望众周知。】 接下来，是荣鑫写的简短的自我介绍。 【荣鑫，实战课排名 38\/2781，猎神积分，研究积分870。】 【如果各方面综合不如或者接近荣鑫同学的，请不要再打扰秦思洋同学，谢谢。】 秦思洋看完之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个荣学长，真是光明磊落至极，为人处世和小赵是一个路数，他俩应该能成不错的朋友。” 但又细细一想，似乎也不是这么回事。 赵四方可是赵家公子，背负着带领赵家洗白上岸的任务，所以赵龙腾教导他从小为人方正。 至于荣鑫，秦思洋不清楚他的背景是什么，但铁定不像赵四方一样背靠泰山。 即便背景普通，荣鑫自始至终，依旧像一个君子一样，贯彻去做对的事情。 确实给了秦思洋不小的震撼。 让他躺着，久久不能睡去。 好在床上有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魔力，让秦思洋最终还是闭上了困倦的双眼。 睡了吃，吃了睡，一天匆匆而过。 起床收拾好东西，带着一些吃食，就带着胡蝉前往奇迹楼。 在路上，秦思洋还叮嘱胡蝉：“现在，奇迹楼只有我和几名教授拥有权限，里面有很多研究的机密。我带你进去，你不要搞任何小动作，否则泽世之神也留不住你，我说的。” “知道了。” 秦思洋领着胡蝉通过了奇迹楼外的屏蔽光罩，走进奇迹楼中。 胡蝉好奇地看了眼楼里的实验室，结果大失所望。 所有的实验室玻璃全部都进行了处理，看不清实验室内的情况。而且每扇门上都设置了特异锁，根本进不去。 秦思洋带着胡蝉到了陆道兴给他设置的钻头舱专用入土区域。 秦思洋进入钻头舱后，胡蝉还在外面打量着这间房子。 “别东张西望了，赶紧进来吧，这里你也瞧不出什么。” 胡蝉钻进副驾驶座，撇着嘴：“看看都不行。” “看？鬼知道你又有什么馊主意！” 秦思洋一脚油门，钻头舱直接俯冲地下。 “你要是真想光明正大的进奇迹楼，就好好配合我的要求。如果表现好了，我把你介绍给老李他们，让你跟着他们进入实验室搞研究，也不是不可能的。” 胡蝉眼前一亮：“你说真的？！” 秦思洋心道，胡蝉还真是对研究感兴趣啊，一句话就能勾起兴趣。 “骗你干什么。我不打算搞研究，几个教授正愁没有靠得住的助手和学生呢。我推荐你，他们肯定会给答应。” “呜呼！秦总就是我真神！愿为秦总摘星辰！！” 第473章 大家都没得选 秦思洋的话语，让胡蝉一扫阴霾。 甚至变得比秦思洋更加兴奋。 “秦总，咱们今天去哪里帮你找血月狼蛛和深渊猎犬啊？” 秦思洋说道：“只有两天的时间，不要去太远了吧。就在安全区外五十公里左右的地方逛逛就行。” 胡蝉立刻表示反对：“三十公里？三十公里哪够啊！和上次一样，直接一百公里开外！那里人少神多见效快，油门踩到底，冲冲冲！” 秦思洋瞧了眼面容恭敬但是目光亢奋的胡蝉，感慨不已。 和上次简直判若两人。 将一个人的主观能动性调动起来，果然事半功倍啊。 虽然胡蝉大胆激进，但秦思洋还是根据自己的出行计划，停在了距离安全区三十公里左右的无人区域。 只有两天时间，去远的地方如果遇见危险，很可能无法按时回到安全区。 还是找个近一点的地方，逛两天得了。 能找到血月狼蛛和深渊猎犬的踪迹最好。 找不到秦思洋也不强求，这种人人稀罕的小型神明本就少见，只能靠运气。 上次离开安全区一周，也才猎杀成功了一次而已。 两天没有收获的话，就去迎接霍荡寇吧。 秦思洋停在了距离地表几十米的漆黑土壤中，跟胡蝉说：“就在这里吧，麻烦你帮忙找下那两种神明可能存在的方位。” 胡蝉打开自己的怀表看了眼，有些不满：“秦总，你怎么真的停在了距离安全区三十公里的地方？这里找不到血月狼蛛和深渊猎犬啊！信我的，咱们还是去远点的地方！” “我知道远的地方会有它们，但是我周一有事，这次出来就是求稳碰碰运气，不需要冒险。” “秦总，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啊！还是再去远点的地方吧！” “你觉得咱们俩，谁更富？” “呃……秦总的珍稀材料材料，是安全区内数得着的。我比不了。当然是秦总富。” “那不就得了！我发的横财比你多多了，这个道理我不懂？让你干啥你干啥。” “可是秦总，你要是停在这里，两天时间大概率是无用功……” 秦思洋不耐烦道：“我是秦总你是秦总？” 胡蝉面色纠结，最后说道：“那我这次要是找不到血月狼蛛和深渊猎犬，秦总可别怪我。” “你只管尽力做好，我心里有数。” “好吧。” 胡蝉怀着忐忑的心情，挖了条地道钻出钻头舱。 秦思洋双臂枕在脑后，脚翘在操控台上，瞧着在钻头舱灯光映照下，胡蝉在泥土中不断蛄蛹前进的身影。 神情悠哉而又惬意。 胡蝉拥有确定神明数量方位的能力，所以要依靠他寻找。 因为沙虫一直在寻找秦思洋的气味，所以要依靠胡蝉猎杀。 也就是说，从头到尾都是胡蝉出力，秦思洋就是个提供交通载具的司机。 而且，胡蝉干得热火朝天，乐此不疲，还得对秦思洋表示感谢。 “这么喜欢搞研究，当什么圣子啊，真是的。” 胡蝉的各方面实力，无疑是非常杰出的。 有时候，甚至还会让秦思洋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威胁。 两个人的关系也并不算密切，可以说是若即若离。 总是围着利益的磨盘来回打转，今天你推磨，明天我推磨，没有什么定数。 即便如此，秦思洋说将胡蝉推荐给其他教授，也并非是哄骗他。 或许同是孤儿的身份让秦思洋惺惺相惜。 或许同样愿意为了别人豁出性命让秦思洋感同身受。 如果能够顺手抬胡蝉一把，秦思洋可能不会拒绝。 但这也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必须能够信得过胡蝉。 自己一个人和胡蝉勾心斗角就罢了。若是将他推荐给其他教授，害了教授们，那秦思洋心里可很难过这个坎。 “反正我现在身上的关系错综复杂，麻烦得很。等到下次危急之时，看看好圣子怎么站队表态吧。” 过了一会，胡蝉又顺着洞爬回了钻头舱。 “秦总，往前开两公里，那边可能有货！” “嗯。” 停下钻头舱后，秦思洋将自己的猎神匕首交给胡蝉。 “辛苦了。” “秦总哪里的话！只要能不白来，我就不辛苦！” 过了十分钟，胡蝉回到了钻头舱，将一个储物箱和猎神匕首交给了秦思洋。 “白跑一趟，这里的是菜羽蛙。换个地方吧。” 秦思洋打开储物箱，看见里面有几十具菜羽蛙的尸体。 “菜羽蛙你也都杀了？” “嗯，来都来了，就杀了呗。” “这种小型神明，自身不值钱，圆片甲也没多少分，你再遇到还是别浪费精力了。” “没关系，我发动一次寻找神明的技能，要歇一两个小时。在这期间就算不杀它们，也做不了事。还是帮秦总多多少少赚点积分，我心里也踏实点。” 秦思洋被胡蝉的话搞得有点浑身起鸡皮疙瘩，不禁问道：“胡蝉啊，咱俩就一天不见，你拍马屁的能力怎么进步这么多？” “可能是因为这次的话语，都是发自内心吧。听到秦总能推荐我跟李天明这样的顶尖教授做研究，心中不禁波涛翻涌，做什么都有劲。” “……你就这么喜欢搞研究？” “嗯。” “那你就让出泽世教圣子的位置，好好留在大学搞科研呗？我知道，你的天赋可不错，登上虎牌板上钉钉。” 胡蝉摇头一笑：“虽然我喜欢科研，但是天赋什么的，和秦总比起来天上地下，还是不要说了。光秦总的这艘钻头舱，就够我研究好几年的。” 秦思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没有吱声。 胡蝉又说道：“至于圣子这个身份，现在已经牢牢跟我绑在一起。如果我放弃，就离死期不远了。” 秦思洋听出了胡蝉提到圣子的时候，远不如提到科研那么开心。 “怎么，你不喜欢当圣子？我觉得你在祈福会上的演讲，还挺能打动人心的。简直就是先天教会圣体，不当圣子太可惜了。” 胡蝉目光沉沉：“一个人擅长做的事情，未必是他喜欢的事情。我其实也没得选。” “但你起码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胡蝉看向秦思洋，微微一笑。 “有道理。” 第474章 一去不回的圣子 纵然胡蝉积极寻找和猎杀，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距离安全区三十公里，属实有点贫瘠。 胡蝉杀的小型神明，加起来也给秦思洋赚了三四千积分，可是两个人都兴致缺缺。 找不到血月狼蛛和深渊猎犬，杀再多的小型神明都只是锦上添花，没有任何意义。 唯一的收获，就是胡蝉找到了一窝血月狼蛛。 可惜这一窝血月狼蛛的数目太少，像是被人扫荡之后留下的残余，总共就只有五只。对于一百枚相同积分的圆片甲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哪有人总能够保持好运，一出门就捡到宝。 就算这一趟纯属白来，一切也都在秦思洋的意料之中。 胡蝉本来十分焦急，但是见秦思洋没过分苛责，便也松了口气。 不过，多次的失望并没有打击到胡蝉，他反而比最开始来安全区外更加兴奋和专注。 因为现在就连秦思洋都对本次出行的收获不抱什么希望了，胡蝉如果能够猎杀到血月狼蛛和腐蚀黑蜈，岂不是给秦思洋一个大大的惊喜？ 秦思洋一惊喜，说不定也会还给他一个惊喜！ 念及此处，胡蝉又在副驾驶座催促道：“秦总，咱们好像只剩下半天的时间了，得抓点紧。” “知道了知道了，你这两天一遍遍催我，真不知道咱俩到底是谁要圆片甲。” 秦思洋看了眼导航图，又到了个陌生的地点。 “就这吧，再找找看。如果这次还没收获，咱们回安全区。” “别啊，我还能抓紧时间再找两次的！秦总，你不用担心，我顶得住的！” “是我顶不住了。”秦思洋打了个哈欠：“两天没睡，实在是有点困。我也不知你是磕了药还是怎么，居然没有一点睡意。” 胡蝉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无法左右秦思洋的看法。 “好，我尽力。” 胡蝉再次从地下的钻头舱爬出，留秦思洋一人在钻头舱内休息。 秦思洋照例无所事事地在驾驶座上休息。 等待胡蝉确定方位之后，回钻头舱，然后两人再一起前往目标地点，让胡蝉猎杀小型神明们。 等了一会，秦思洋觉得肚子有些饿，就去从储物箱里拿了些吃喝。 吃饱喝足，又离开钻头舱，打了一个洞穴方便了十多分钟。 这一切做完，少说过去了半个小时，可胡蝉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对比以往的时候，十分钟左右胡蝉就会回到钻头舱中。 “难道是正好停在了小型神明的洞穴处，胡蝉找神明加杀神明一起完成了？” “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再等等吧。” 秦思洋想着，又在下面等了一个多小时。 直到秦思洋都哈欠连天，感到十分困倦的时候，才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了。 胡蝉可是序列等级五，杀小型神明如同杀鸡。就算是遇见了小型神明的洞穴，两个小时也足够他清理干净返回。 他不禁皱起了眉头：难道是胡蝉是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险了？ 可是就算遇到了危险，胡蝉也该设法通知到自己才是，怎么两个小时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秦思洋沉沉一叹。 如果胡蝉连发声求救的机会都没有，那说明情况极其严峻，制造危险的敌人实力远超胡蝉，恐怕比胡蝉强不了多少的秦思洋也无法从容应对。 究竟是去找胡蝉，还是继续原地等待，等不到就自己离开？ 秦思洋思虑再三，最终决定驾驶钻头舱出去查看一下。 毕竟胡蝉是在帮自己做事，遇到了麻烦，他于情于理都不该弃之不顾。 秦思洋立刻发动了钻头舱，直接沿着胡蝉打出的洞前行。 但是在快出洞口到达地面的时候，秦思洋忽然目光一沉，一脚油门踩到底，驾驶钻头舱冲往另一个方向。 如果有敌人守在洞口，那要打一个出其不意！ 在刚刚跃出地面的一刹那，秦思洋迅速探查周围。 目光立刻锁定在一侧。 身穿护甲的胡蝉正坐在距离原先那个洞口不远处的地面上。 秦思洋没有马上去找胡蝉，因为只是稍稍一瞥，他就意识到情况不对劲。 且不说胡蝉为什么会坐在洞口处等他出来。 就说胡蝉现在的坐姿，都透露着古怪。 双足跏趺，脊直肩张。即便双手随意地垂在膝上，依然像是佛门或者道家的打坐模样。 对于一般人人来说，这么坐没什么。 但胡蝉可不是一般人，他是泽世教的圣子！ 泽世教圣子如果平时这么打坐，恐怕分分钟就要被信徒以“宣扬异端”为名罢黜了。 这绝对不会是胡蝉自己选择的姿势！ 百分之百有问题！ 想到这里，秦思洋一下子刹住了钻头舱，没有立刻过去搭载胡蝉，而是在远处保持着最高的警惕，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他犹豫沉思之时，一道细微的光芒划过他的余光。 他稍一定睛，发现竟然是一张透明细丝织成的大网，从钻头舱的斜后方铺天盖地向他撒来。 敌袭！ 秦思洋立刻调转方向，驾驶钻头舱一个猛子又扎进了地下，跑了上千米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是在安全区内外趋福避祸的最重要保证。 他可不敢跟那张丝网硬碰硬。 毫无疑问，现在胡蝉已经被敌人控制住了。 即便胡蝉身穿四阶护甲，自己是序列等级五的能力者，也没有在敌人袭击时做出任何有效的抵抗。 这等实力，秦思洋自问绝对不可能匹敌。 三十六计走位上！ “嗡——” 秦思洋一脚油门，钻头舱直接又钻入地下。 片刻过后，秦思洋的身影便伴着钻头舱的轰鸣声彻底消失。 直到这时，胡蝉的身子才动了动，随即像被无形的空气推了一下，栽倒在一旁。 而他身上缠满的透明细丝，在星光下微微发亮。 接着，胡蝉面前的砂石忽然隆起，一道身影从砂石之中钻出。 这人抖落了身上的细沙碎石，露出了满是尘土的邋遢衣着。 已经成缕的褐色长发遮住了面容，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 但是从长发的缝隙之中，可以隐约看到一张比衣服更加脏污的面容，和一双疑惑的眼睛。 “这就逃走了？不应该啊，他不可能察觉到我的气息，更不可能预知我的攻击方式才对。” 第475章 邋遢男人与仁义圣子 邋遢男子对于秦思洋超乎常人的警觉，十分意外。 等了许久，荒原上寂静得只能听到风声。 他知道，秦思洋已经跑远了，遗憾地叹了口气。 “算了，还是问问被抓住的这个人吧。” 随后看了胡蝉一眼，一道透明丝网从胡蝉的呼吸孔中迅速抽离，缩入此人的长袖之中。 “我问你，刚刚在那个古怪舱中的人是谁？” 胡蝉没有回答，依旧静静地躺着。 邋遢男子愣了一下：“嗯？我不是已经松开了封住你嘴的丝线么？怎么不说话？” 胡蝉哼了一声：“说不说你都得杀我，我有什么必要多嘴？” 这时，胡蝉的面罩被透明的丝网拆除。 准确来讲，这面罩不是被硬生生扯开的。 而是由于与头盔的连接部分损坏，之后才被丝线轻松拉扯。 透明丝线将面罩丢在一旁，露出护甲里的那一张病恹恹的蜡黄面容。 “我还以为你是个精明强干之人，没想到居然是这副模样。” 胡蝉的目光虽然虚弱，但是充满了怨恨。 胡蝉因为被克里斯和金晟宇追杀，已经养成了出门就易容的习惯。 这个习惯，也让他避免了被眼前这个未知敌人发现底细。 胡蝉确信，眼前的邋遢男子绝对不是普通人物。 如果看到自己的真实面容，定然可以认出自己泽世教圣子的身份。 邋遢男人哼了一声：“你这个病秧子，以为你不说那人的底细，我就不知道了么？” 胡蝉依旧以沉默应对，目光之中的恨意与嘲讽盖过了原本的虚弱。 “你不信？”邋遢男子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地边走边说：“猜不出他的身份，我可以从你身上入手。” “你一个给他打工的下人，居然都是序列等级五的能力者，而且还身穿四阶护甲。那个古怪舱里的人，要么是商会会长的继承人，要么是军团司令的继承人，要么是联合政府那几个高官的继承人，不会有其他说法。” 别的话胡蝉可以当做这个人是在放屁，唯独“打工的下人”让他十分不爽。 “你怎么知道我给他打工？” “如果你是主他是仆，他怎么敢丢下你自己跑路？” 胡蝉露出个不屑的表情，没有作答。 邋遢男子又是一笑：“你只是反驳自己不是打工的下人，却没有反驳我的其他猜测，说明我猜对了。” 胡蝉面色凝重，但是心中轻蔑。 猜吧。 你这邋遢鬼使劲猜。 就算你猜破脑袋，也不可能猜出来，钻头舱里的那个人，是个十八岁的孤儿。 邋遢男子又对胡蝉说道：“只要你告诉我那人的底细，我就可以饶你不死。你已经是序列等级五，前途无量，没必要为了打工的那点工资丢掉性命。” “饶我一命？”胡蝉忍不住轻笑了两声：“你已经摆明了是要杀人夺宝，怎么可能会选择饶我一命？” “且不说我不是为了夺宝，就算是为了夺宝，宝物不在你的手里，我杀你做什么？” 胡蝉满脸都写满了不耐烦：“别在这里装好人了，我又不是不清楚规矩。杀人夺宝这种事，见者有份，向来只有一方能够活下来。” 邋遢男人看到胡蝉白了自己一眼，顿时感到有些恼怒。 “既然你什么事都清楚，那我也不装了。” “不错，你会死，但我劝你不要嘴硬。告诉我那人是谁，怎么找到他，我可以让你痛痛快快地走，少受些皮肉之苦。” 胡蝉又笑了两声：“痛痛快快地走？听起来你还觉得自己挺仁慈，真是可笑。” “我自己瞧不见什么活着的希望，临死前出卖他又有什么意义？损人不利己的傻事，我可不会做。” “至于皮肉之苦——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是在你动手之前自杀还是没问题的。” 此人听后，蹲在胡蝉面前，撩开了头发，露出满是脓包的脸。 只是稍稍靠近胡蝉，一股刺鼻的气息就扑面而来，让胡蝉快要窒息。 邋遢男人嘿嘿一笑：“他可是丢下你一个人跑了，你不恨他？你明明是出来帮他做事的，结果他活着，你死了。就算去了九泉之下，也会觉得不甘吧？” 胡蝉却死活不上套，依旧保持着冷静：“我又不是没有自己主见的三四岁孩子，这么大岁数，行事可以自己负责。” “帮他做事是交易，他出钱我出力，你情我愿。现在我遇到危险，为什么不恨你这个始作俑者，反而要去恨他？” 邋遢男人一听，骂道：“你小子是喝了他的迷魂汤么？！我就问你要个名字，你却死活都要保他！他是你爹还是你哥？！” “你说错了，我可不是死活都要保他。”胡蝉语气平淡：“要是能活命，我出卖他心安理得。现在我是必死，当然要保他。” 然后又嬉笑着看了邋遢男子一眼：“说不定，他日后还能为我报仇呢。” 邋遢男人盯着胡蝉瞧了又瞧。 胡蝉问道：“你在看什么？” “总觉得你小子这觉悟，这气势，这能力，都不像是个给人打工的，应该在安全区内有你一号人物才对。可我怎么看你一点印象也没有？” 胡蝉哈哈一笑：“见我不肯出卖他，就转而想办法套出我的身份？” 邋遢男人眉头的脓包挤在一起，似乎是在皱眉。 “这都被你发现了，果然，你的心机也不差。要说你是个给人卖命的马仔，可真是出了奇。一开始我是五成把握你另有身份，现在已经涨到九成九了。” “就算十成又如何？” “你的命在我手上，我劝你说话的时候掂量掂量。” 胡蝉对于邋遢男人的威胁，只是付之一笑：“你之所以不杀我，是希望靠我引他回来。而想引他回来，应当是要抢他那能遁地千里的道具。” “我劝你还是省省吧。”胡蝉叹了口气：“他既然知道这里有危险，那就肯定不会再回来。” “那可不一定。” “不一定？他又不是傻子，明知道这里有危险，还来送死。” 第476章 迅雷不及掩耳 “他不来救你，你肯定活不了。” 邋遢男人瞥了胡蝉一眼：“既然已经知道结果，你为什么不现在就自我了断，免受面对死亡的折磨和恐惧？” 胡蝉没有作答，邋遢男人凑在胡蝉的面前，咧着嘴说道：“不管你是否承认，你还是心里对他抱有希望。” 胡蝉听后，沉默了几秒，而后自嘲一笑：“你说的对。” “我之所以没有现在自我了结，也是在心中抱着一线希望，他会回来救我。即便我知道，这个希望实现的可能性不到万分之……” 胡蝉话音未落，忽然感到地下传来极其微弱的震动。 这是……错觉？ 他又等了片刻，这震动的感觉愈发强烈。 和之前钻头舱浮出地面的感受一模一样。 胡蝉面色震惊。 难道秦思洋又回来了？！ 邋遢男人满是脓包的脸上挤出了笑意，不再看胡蝉，而是仔细察觉着地下的动静。 十几秒之后，一声低沉的“嘭”响彻四周。 不远处的沙石在瞬间被高压冲击力甩飞，沙砾、尘土卷向四方。 钻头舱的深灰外壳在泛着寒光，螺旋状的钻头还带着未完全散去的地层碎石，撞击出细微的火花。 钻头舱拉满动力腾空而起，挣脱了地心引力的束缚，势不可挡地冲向高空。 秦思洋真的回来了！ 他开着钻头舱，来救自己了！！ 胡蝉的心情复杂难以描述，只是默默盯着钻头舱。 而邋遢男人的目光也被吸引，瞧着跃入空中的钻头舱，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空中忽然出现无数透明细丝，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织成大网，笼罩在钻头舱的上空。 邋遢男人低声笑道：“这次你跑不……” 笑声还没结束，忽然间，邋遢男人瞪大了眼。 不对！ 钻头舱的驾驶位，是空着的！！ 钻头舱里没有人！！ 人呢？！ 那个人去哪里了？！ 邋遢男人正要四下探查，结果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意外之下，邋遢男人身子不禁微微向后一缩，随后进入战斗状态。 但是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张脸，一道刺眼的白光就从秦思洋的口中喷射而出。 “轰——” 一瞬间，邋遢男人连同一旁的胡蝉，全都被银色的雷霆淹没。 无数条雷蛇在空气中蜿蜒翻滚，互相交织，形成了奔涌而出的洪流，雷霆的轰鸣声撕裂了空气，方圆数千米的幽暗原野，都被这耀眼的光芒照亮。 邋遢男人的身影在这片耀眼的光芒中模糊不清，他的身体被雷霆包裹。胡蝉的脸也在雷光之中苍白如纸，布满了震惊与恐惧。 但两个人都来不及发出哪怕一声呼喊。 周围的空气被雷电的高温瞬间灼烧得扭曲起来。 一秒过后，雷霆尚未消失。 胡蝉的身影却凭空出现在了秦思洋的身旁。 只不过这一次，他浑身光溜溜，护甲连同衣服全都不见。 虽然脸还是瘦弱多病的易容后的模样，但身体健硕的肌肉已经一览无遗。 秦思洋眼疾手快，还未等胡蝉完全站稳，便迅速抓住了胡蝉的胳膊。 他没有片刻犹豫，目光快速扫了一眼上空，凭借敏锐的直觉和磨练出来的战斗本能，他猛地用力一甩，将胡蝉的身体扔入空中。 与此同时，秦思洋止住口中奔涌而出的雷霆，身形在原地消失。 三四个瞬身之下，他精准地钻入了还在空中向下坠落的钻头舱。 几乎在他进入舱门的同时，用力踹开舱门，一个利落的翻身，便稳稳落在了驾驶座上。 胡蝉的身体还在空中下坠，秦思洋凭借精准的时机掌控，手臂猛然伸出，精准地接住了胡蝉，将他稳稳按在了副驾驶座上。 这一切太过迅速，胡蝉还未完全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依旧保持着惊愕。 而在驾驶座的秦思洋，依旧面色严肃。因为他的余光依稀瞧见了那透明细丝织成的网。 “坐稳了！” “嘭——” 钻头舱斜坠地面，猛然扎入大地之中。 轰鸣声与地面的震动几乎同时爆发，尘土和碎石被高速旋转的钻头舱的螺旋钻头高速卷飞，顷刻间钻头舱就进入了地下。 雷霆消止后不到五秒钟，钻头舱就消失在荒原之上。 地面震动的声音越来越小，两人距离这里越来越远。 荒原上。 雷霆经过的地方，满是焦土，空气中仍然残留着灼烧的气息。 只有一个佝偻身影在烟尘中若隐若现。 他全身焦黑，狼狈不堪的模样让人无法与片刻前的危险联系起来。 邋遢男人的衣服和长发全部都化做了灰烬。 但是那张长满脓包的脸，却完好无损。 只有眼眶部位，变成了两个黑洞，瞧不见眼球。 又过了几秒，一双漆黑的眼眸，重新出现在那两个黑洞之中。 但是透露着一股诡异的不和谐。 新出现的眼睛与眼眶如同错位的齿轮，完全不像是在一张脸上的两个部位。 似乎在这张丑陋的面容之下，似乎还藏着一张脸。 邋遢男人看了眼自己被烧得焦黑的身子，不禁感叹。 “好惊人的技能，居然可以直接焚毁我的三阶眼珠。那雷霆蕴含的威力，简直和雷霆雪狼不相上下！” 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空空如也的四阶护甲之上。 “好惊人的技能，居然能躲过致命一击，金蝉脱壳。看来我还是低估他了。这个人应当也是用的伪装。” 最后又回头瞧了眼钻头舱消失的地洞，神色失落无比。 “煮熟的鸭子飞了。归根结底怪我轻敌。打工的那个人不寻常，开车的那个人更不寻常。果然，能跑到安全区外三十多公里猎杀神明的人，没有一个等闲之辈。怪我轻敌了。” 邋遢男人挠了挠光溜溜的头顶，有些遗憾：“可我现在这副模样，没法继续在安全区外隐匿行踪搜集材料。” 随后叹了口气：“算起来，也离开安全区两个多月了，倒是也有些收获。现在是时候回安全区看一看了。” 邋遢男人将手指伸入眼眶之中，用力一抠，一张焦黑的外皮便从他的身上脱落下来，露出了一个身穿休闲装的中年男子身影。 他将那张邋遢丑陋的外皮收进储物箱，又换上了一身银色的护甲，带着无限的遗憾朝着安全区走去。 第477章 再听噩耗 一片黑暗的地下。 秦思洋油门踩到底，向前方飞驰而去。 一旁的胡蝉左手遮上面，右手遮下面，一脸怨恨地看着秦思洋。 “盯着我看干什么，我又不是第一次救你的命了。” “救我？！秦思洋，你对我和那个邋遢男人无差别攻击，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把我一块杀死？！” “杀你我还用这么麻烦？直接把你扔在外面就是了，我可不信那个人会放你一马。我好心回来救你一命，你倒好，在这里说三道四，真是好心没好报。” 胡蝉并不领情：“那个人对你的钻头舱可是十分感兴趣，一直逼问我你到底是谁！你要是把我一个人扔下，我也只能把你卖掉了！” “你不会出卖我的。” “那可不一定！” “你把我卖掉，照样活不了。你是必死，但我如果也死了的话，黑袍护法俞紫英可就没人管了。” “……” 胡蝉只能咬牙，以沉默应对。 因为秦思洋确实一语道破了他的想法。 “但不管怎么说，我确实差点就死了！秦总，你必须补偿我！” 秦思洋无奈笑道：“刚刚还叫我秦思洋，现在要补偿又叫秦总，你这圣子真是……你要是死了，只能怪自己蠢。” “你什么意思？” “当初我从你手里拿走藤蔓之心的时候，你用了躲避致命一击的技能，所以我知道你有保命的底牌。这次大难临头，若是不记得用保命底牌，那不是蠢是什么？” 胡蝉冷冷说道：“首先，你那不是拿，是抢！其次，你救我，我很感激。但是你救我的方式，我不喜欢。最后，有衣服么？” “出来猎杀神明，总共才两天，我自己都没带换洗的衣服，上哪给你找衣服去。别那么多事，凑活凑活得了。都是大老爷们，看看也少不了什么。” “说的轻巧，你怎么不光腚呢？” “不跟你胡扯，回去再给你找衣服。”秦思洋认真地说道：“这次能够救你，也是因为我知道你有个保命技能。否则，我肯定头也不回地就跑了。我可不敢跟劫你的人硬碰硬。” 胡蝉的面色也归于严肃，皱起了眉头：“那个人，很强。” “我知道。看见你被他生擒还没闹出一点动静，我就知道他很强了。所以才一上来就毫无保留地用了自己最强的战斗组合技。如果刚刚没有救出你，我会直接走。” 秦思洋说完，心中略微遗憾。 雷霆雪狼的技能，他已经用过三次，不能再使用【以食化神】模仿雷霆雪狼了。 必须要尽快猎杀其他强力的神明。 胡蝉说道：“虽然你扔下我自己跑的决定很不堪，但我不得不说十分正确。和他打，基本没有胜算。” 秦思洋又问道：“你是怎么被他抓住的？过程中没法发动技能反抗么？” “这还真不太好说。我当时在外面……” “打断一下。” “怎么了？” “我现在看你有点不对劲。” 胡蝉一手捂着上面一手捂着下面，更加警惕地打量着秦思洋：“……你这句话，是说我不对劲，还是你不对劲？” “当然是你不对劲。” “废话，光着屁股还能多对劲！” 秦思洋又瞥了胡蝉一眼：“光着屁股的经历……我也不是没有过。但是，作为一个男的，为什么要一只手捂着上边，一只手捂着下边？只捂下边不就行了？” 胡蝉眨了眨眼，又看看自己，默默地把捂着胸口的左手下移。 “我这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不穿衣服，没有经验。” “这不是经验的问题……” “你少说两句吧！我搞成这样还不是为了帮你？！” “可是你也没帮上我什么啊。” “我特……” “好了，别生气，聊聊你怎么被抓的。” “我不知道。” 胡蝉冷着脸，被秦思洋磨了几次脾气后，彻底失去详细讲述的耐心。 “你不知道？” “出去溜了一圈，还没来得及发动技能，就被他彻底控制住了。” “怎么控制住的？” “一种透明丝线缠住全身，动弹不得。” “你护甲被缠住，人还是可以活动啊。” “那丝线可以钻进护甲，甚至能够通过某种奇特的反应，让护甲失去保护能力。” “啊？还能这样？” “嗯。” 再往后，秦思洋还想问点什么，胡蝉却闭目养神，不搭理他了。 秦思洋知道胡蝉死里逃生，估计心情比较复杂，也没再打扰，只是默默将钻头舱开回了南荣大学。 到奇迹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秦思洋给胡蝉找了一身临时衣服，将他送回了招待所。 随后自己也回到屋里，准备洗澡休息。 但刚回来不久，房门又被人叩响，服务人员送来了一碗青菜蛋花粥。 这碗粥，算是让秦思洋疲惫的身形稍稍缓解了下来。 洗漱上床后，照例先刷一会手机在睡觉。 但是刚打开【弑神营地】论坛，他的目光就被一个帖子给吸引住，霎时间睡意全无。 【第18区警察局局长奥洛夫因为政绩出色，擢升为第18区警察厅主任。】 “什么玩意儿？！” 秦思洋对于第18区，也就是人们口中的西格玛区，只通过论坛消息有一点粗浅的了解。 序号排名前100的区，虽然与州平级，却依旧只设立了区一级的行政单位和各种局。 但是第18区比较特殊，像是一个怪胎。 同样是一片区域，却具有完备的州级行政单位，比如警察厅，再比如序列能力者管理厅等等。而统辖这些州级行政单位的，依旧是第18区的区长。 秦思洋记得，奥洛夫在调到区域当探长之前，就是第18区的警察厅主任。 也就是说，兜兜转转一圈，直接官复原职了。 “不是，他怎么升的这么快？！第18区的警察部门缺人就多外调点啊，找这种有过不良记录的人提拔干什么？！” 秦思洋打开帖子内容。 里面简单提了奥洛夫官职晋升的事情，然后罗列了他在近期打击邪教做出的杰出贡献。 捣毁了轮回教在第18区的一个窝点。 抓住了一个灭世教的干部。 还顺带消灭了其他邪教的一些势力。 据报道称，是可以载入第18区史册的辉煌成就。似乎如果不是因为奥洛夫刚调回第18区不久，都有可能直接升任第18区的警察厅厅长。 秦思洋越看心里越难受，最后索性把手机扔在一旁，不再去看。 但是，即便闭上眼，还是能够看到那个须发花白、戴着围巾的探长，冲着自己微微一笑。 更是如鲠在喉！ “没天理啊！” “这小老头，不仅化险为夷，还焕发第二春了？！” 第478章 痴傻霍家人 由于奥洛夫升职的好消息带来的冲击，秦思洋久久无法入睡。 但是第二天一早，还是按时起床，因为要去接霍荡寇。 在接到楚骁昂的电话，告诉她霍荡寇来到了南荣大学门口之后，秦思洋出了门，正好瞧见了同样出门迎接霍荡寇的楚霸星。 “早上好啊！” 秦思洋热情地和楚霸星打了个招呼，楚霸星只是冷漠地看了秦思洋一眼，没有说话。 应当还是觉得被秦思洋安排得明明白白，心有愤懑。 秦思洋一脸的无奈：“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心眼小得和芝麻一样。” “你要是在我身上吃了亏，应该想着的是怎么样让自己进步，再从我身上找回场子，而不是成天挂着一张死人脸，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吃亏了。” 楚霸星眉头微微拧紧，觉得秦思洋的话似乎有些道理，就敛起了三分冷漠。 “诶，听人劝吃饱饭，这才对嘛！” 楚霸星又忍不住看了秦思洋一眼。 总觉得有些古怪。 明明自己和秦思洋不共戴天，却偏偏觉得他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两人在向校门口走的时候，赵龙飞又给秦思洋打了个电话。 “小秦，这次接霍荡寇，是你与楚字军团的事情，我是赵家人，不方便插手，所以就不露面了。” “但是我会在暗中确保你们接人顺利，放心就好。” 秦思洋点点头：“谢谢赵校长。” 赵龙飞给他提供了安全保障，那迎接霍荡寇的时候也可以更从容一些了。 两人来到校门口，看到一辆全黑色的古朴轿车停在学校大门处。 一个身穿便装的青年男子站在车旁，但是笔挺的身形和锐利的眼神，还是不难看出他的军人身份。 见到楚霸星后，青年男子低头致意：“少爷。” 楚霸星上前一步：“付照月，你怎么来了？你不在我父亲身旁保护他的安全么？” 付照月？ 秦思洋脑中立刻对这个名字开始检索回忆。 最终，眼前青年的面容与虎牌上的一个面容渐渐重合。 虎牌【黑桃3】，付照月，楚字军团司令警卫团团长。 纵然秦思洋对于付照月不了解，但是之前也分析思考过。狮虎狼蛇牌面的描述，并不能展现牌面上的人的真实实力。 付照月能当楚骁昂的警卫团团长，按照楚霸星的意思还是某次军变之后才被楚骁昂挑出来当警卫团团长，实力肯定不止【黑桃3】。 让这号人物来送霍荡寇，可见楚骁昂对于这件事的重视，一定要确保霍荡寇活着安全到达南荣大学。 不管这重视程度是发自楚骁昂真心，还是做给秦思洋和赵龙飞看，都是无可指摘了。 付照月说道：“楚司令最近一直在军区内，并无安全的忧虑。所以让我来护送霍团长。” 楚霸星语气严厉：“霍荡寇如何比得过我父亲的安全重要？我父亲让你护送霍荡寇，万一他身旁又有人趁虚而入怎么办？” “少爷，郑参谋长也在司令身旁……” “上次出事的时候，郑参谋长也在，不还是差点一起死了么？就是因为上次发生的意外，我父亲才意识到司令部也未必安全，所以提拔你作为警卫团的团长！你怎么能够离岗？！” “而且从军区到这里，少说三天的路程，来回就是一个星期！一个星期，都够掀翻司令部好几次了！” “下次我父亲再让你出行，你必须坚决拒绝，就说是我说的。如果再有这种事发生，我回军区一定会找你算账！” 付照月低下了头：“是，少爷说得对，我记住了。” 楚霸星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愤怒的心情。 “霍荡寇呢？” 青年拉开车门，对着坐在后座的人说道：“下车吧。” 接着一个臃肿的身影从车后座上挤了出来。 “付哥哥，已经到地方了么？” “是。霍团长，这里就是你落脚的地方。来接你的是楚霸星少爷，你还有印象么？” “楚霸星……”霍荡寇挠了挠自己满是肥肉的脖子：“好像有点印象。” 楚霸星出声道：“是我，霍哥，咱们上个月还见过的。” “你是楚霸星？”霍荡寇看着楚霸星，似乎在费力思索着什么记忆。 随后摇摇头：“算了，不去想了。既然付哥哥说你是楚霸星，那你就是楚霸星了。反正付哥哥也不会害我。” 付照月点头：“霍团长，以后和楚霸星少爷住在一起。” “和他住在一起？那付哥哥呢？” “我会找机会来看你。记住，你以后就是楚字军团第37序列团的团长了。” 霍荡寇问道：“团长？好玩么？” 付照月尴尬一笑：“……还可以，不算无聊。” 秦思洋的目光打量着霍荡寇，打量着这个以后归自己管辖的傀儡团长。 霍荡寇虽然年纪也就二十出头，个头不矮，但是浑身臃肿，胳膊、肚子、大腿到处都是鼓鼓得，像是一个肉球。 不与人说话的时候，就呆呆地站着，眼神空洞，没有焦点，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嘴巴保持着微微张开，偶尔会有涎水从嘴角流出。 瞧着霍荡寇的模样，秦思洋大失所望。 他本以为人如其名，能叫“荡寇”这等霸气名号的，应该是个高头大马的雄武男儿。 甚至一度怀疑，这个霍荡寇会不会是在父母死后，选择装傻来避祸。 可是现在瞧着霍荡寇的这副模样，这种怀疑烟消云散。 基本可以确定是真的痴傻了。 想想也应当如此。 楚骁昂、郑牧边，都是末世之后从血山尸海中杀出的枭雄人物，怎会让一个孩子装傻充愣瞒过去？ 在确认霍荡寇痴傻之前，定然也是试探过无数次了。 即便霍荡寇有那么一丝可能性是装傻，也断不会被秦思洋一见面就瞧出端倪。 楚霸星一脸厌弃地看着霍荡寇：“跟我走吧，以后你就和我住在一起了。” 霍荡寇点点头：“哦，好。” “付照月，你现在抓紧回军区，照顾好我父亲的安危。” 付照月恭敬地低着头，看不见神色：“是，少爷。” 第479章 我秦思洋从不好为人师 霍荡寇跟在秦思洋和楚霸星的身后，不停地打量着陌生的南荣大学校园。 秦思洋带着两人走进了一条偏僻的林间小路。 这里也能通往招待所，但是因为尚未铺设好路砖，通常无人通行。 楚霸星瞧着秦思洋的小动作，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眼看周围无人之后，秦思洋叹了口气：“楚霸星，你真是让我失望。说实话，我有些后悔把房间租给你了。” 本来楚霸星一提房租就心里添堵。被秦思洋这么一嘲讽，目光立刻变得不善：“什么意思？要我两倍的房租，你还嫌弃上了？” 秦思洋的双眼淡淡掠过楚霸星，就像瞥了眼路边的尘埃，带着一股不屑与厌倦。 “你太蠢了。” 秦思洋这发自内心的蔑视，以及那居高临下的语气，让楚霸星更加恼怒。 “秦思洋，你是想找事惹怒我，然后与我一起上战斗擂台？” 秦思洋不接楚霸星的话茬，而是继续悠悠说道：“如果刚刚楚司令在你身旁，不知道会有多生气与难过。” 楚霸星没想到秦思洋会提到自己的父亲。 但是转而也明白了过来。 秦思洋不敢将他怎么样。每次要拿捏他，都只能通过他的父亲楚骁昂。 “秦思洋，你是又有什么事情要给我父亲告状了？你也是有些名声的人物，能不能别总搞这些小孩子玩泥巴一样的幼稚行为？” “告状？”秦思洋只是摇头轻笑：“我之前愿意告状，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现在你的蠢笨，让我觉得和你交往，利用你的价值，很可能会是一件惹火烧身的事情。” “你承认是利用我了？” “我从未否认过。利用本就是个中性词，要看语境。” “真是强词夺理。” “你和我既无过命交情，也无生死恩义。如果没有利用价值，我才懒得安排你在我那层招待所居住。同样，如果我没有利用价值，你又怎么会付双倍房租也要接近我？” 秦思洋语气愈发冷淡：“末世的安全区，又不是理想乌托邦。在这里，建立关系的前提，就是能够互相利用，连这点都要我跟你说么？” “这个简单的道理我当然明白。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忽然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跟我讲话。你忽然挑衅，还指望我好脾气跟你沟通？” “既然你不知道你蠢在哪里，那我就指点你一次。我不是个好为人师的人，之所以愿意指点你，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 “有话快说，我耐心有限。” 秦思洋又扫了楚霸星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你耐心有限？好，那我就长话短说。” “你对付照月的态度，太愚蠢了。” “付照月，是虎牌的高手，你父亲在军变之后提拔的警卫团团长，是将身家性命托付依仗的坚固防线。” “结果，你却在南荣大学的门口，当着所有人的面，像训狗一样训他。” “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楚霸星听后，眼神稍稍不定，依旧强撑语气道：“这是我楚字军团的事情，与你何干？” 秦思洋不理睬楚霸星，继续说道：“你是楚司令的独子，你的言行举止，在旁人眼中都代表着楚司令的态度。” “你如此训斥付照月，别人会认为是楚司令私下里对付照月多有怨言，付照月也会以为自己可能正在失去司令的信任。” “警卫团团长，楚司令安排最重要任务的亲信，一旦认为自己不受信任，会做出什么事，你想过么？” “就算你没想过，羊斟惭羹的故事总听过吧？” 楚霸星目光有些躲闪，就连冷峻的面容也不复往日。 秦思洋又道：“你在教训付照月的时候，还口口声声说为了让楚司令避开危险。要我说，你爹最大的危险，就是有你这个愚蠢的儿子。” 秦思洋说完，手揣口袋，神色如常，漫无目的地打量着这片尚未开发的杂木丛生的林子。 而楚霸星则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分钟后，秦思洋又开了口：“我话就说这么多。你要是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以后还愿意跟我互相利用，就注意平时动动脑子。要是觉得我说的都是屁话，就卷铺盖从我的屋子滚蛋，霍荡寇我另外安排。” 说完，秦思洋就头也不回地走向招待所。 片刻过后，楚霸星拉着霍荡寇默默跟在了秦思洋的身后。 秦思洋回头瞥了楚霸星一眼，发现楚霸星低着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冷傲。 这个楚太子虽然没有开口，却已经用行动表示了决定。 回到招待所后，楚霸星与霍荡寇一起进入了1006房间。 秦思洋也松了口气，回到自己房间，与温舒进行午间的短信交流。 校长办公室。 赵龙飞正在打着电话。 “楚司令，按照你的要求，我把楚霸星和秦思洋从接霍荡寇到回招待所的监视视频，全都发给你了。” “嗯，我已经收到。答应好的十吨灰牌材料的报酬，我会一起交给你们赵家的人。” “那就先谢谢楚司令了。” “再见。” 楚骁昂挂了电话，反复看着屏幕中的视频。 坐在椅子上，烟一支接一支，没有断过。 直到身旁的郑牧边提醒道：“司令，别抽了。就算是序列能力者的身体，也得注意点。” 楚骁昂一手扶额：“老郑啊，你说，都是十八岁，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郑牧边宽慰道：“霸星只是经历的比较少而已，以后定然前途无量。” “前途无量？哪天我要是丢了命，他自己一个人能保住性命，我都谢天谢地了。” “不至于。” “哎，真是让我没话说。明明秦思洋和我跟霸星讲同样的道理，反倒是秦思洋这个外人讲的，他更能听进去。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想的。” 郑牧边叹了口气：“司令，秦思洋这段话，也可能是演给我们看的。说不定赵龙飞已经提前告诉他监视视频交易的事情。” “那小子当然是演的。”楚骁昂揉揉疲惫的双眼：“放着屏蔽对话的道具不用，偏偏要找个羊肠小道说这番话。他肯定知道赵龙飞在监视。” “他的这番话，是教霸星做人，是跟赵龙飞交底，更是跟我表态。” “表什么态？” “不管霸星扶不扶得起来，不妨碍我们之间互相利用。” 郑牧边皱眉：“他真能想这么多？有点不可思议了吧。” “这算什么，还有更不可思议的可能呢。” “什么？” 楚骁昂目色深沉：“如果赵龙飞不愿招惹麻烦，压根就没跟秦思洋说过这次的监视视频交易呢？” 第480章 李天明对峙赵龙飞 郑牧边听到楚骁昂的话，露出了惊疑。 “赵龙飞没告诉他，他演给谁看？如果赵龙飞没有监视他，那不是抛媚眼给瞎子瞧？总不能说他神机妙算，直接猜到司令会看见事情的原委吧？” 郑牧边又摇摇头：“不可能，他绝对不可能在没有任何信息的情况下，就做出这种表演。” 楚骁昂道：“只要你知道身边有关注你的观众，处处都是戏台。有人看的话最好，就算没人看，他也能教训一下霸星。” “所以，我猜他也不知道赵龙飞会不会监视，我们跟赵龙飞有没有交易。反正好好演完这出戏，他不会亏什么。权当有枣没枣打一杆子了。” 郑牧边还是不太相信：“上次你说他猜到泰坦茅草内叶残片是给我治病的事情，我就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了。这次你又说他没有信息的情况下演给我们看，更让我觉得是天方夜谭。司令，秦思洋才十八岁，真能想这么细？” 楚骁昂掐灭了烟，扔在一旁：“老郑啊，你还没跟秦思洋打过交道呢吧？” “没。” “找机会跟他聊一聊就知道了。秦思洋，可不是个寻常的十八岁小孩。” 随后，又看向了屏幕的视频，瞧着秦思洋训斥楚霸星的模样，又叹了口气：“要我说，他现在给霸星当人生导师，都绰绰有余。” 郑牧边思忖片刻，又说道：“霸星这孩子一向有着不服输的品质。郑聪猎杀一只中型神明，他就要猎杀两只中心申明。别人做的比他好，他就会努力拼命，做得比别人更好。跟在秦思洋身边，霸星一定也能主见体会到司令的良苦用心。” “要是能让霸星进步，那把霸星送去南荣大学，倒也是一个意外之喜。” “谁说不是呢。”楚骁昂关掉了电脑，对着漆黑的屏幕发呆：“本来想着霸星在军区人缘太差，赵家又有崛起之势，就把他送去南荣，既能解决内部年轻二代的纷争，也能与赵家建立联系，一举两得。” “现在看来，倒是让霸星捡了个大便宜。” “希望他能在南荣多学点吧，也省得我老是为他发愁。” 郑牧边笑笑：“司令，放宽心吧。霸星这孩子就算训付照月不妥当，却也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这孩子还是孝顺的。” “他也就剩这个优点了。对了老郑，反正秦思洋也猜出来你用泰坦茅草内叶残片治病的事情，你不妨找个机会去见他一面，表示下感谢吧。” 郑牧边哈哈一笑：“我表示感谢？司令，是你想让我找个理由去找秦思洋，对他表示下你的感谢，让他好好照顾霸星吧？” “大差不差，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好，我知道了，过段时间去看看霸星和霍荡寇，顺带找秦思洋聊聊。正好让我也切实感受下，他是否真有这么神乎其神！” 另一边，南荣大学的校长办公室内，赵龙飞也一遍遍地看着监视视频。 “秦思洋肯定知道我在监视他，才说这么一番话。” “是想告诉我，让我安心，他不是个有奶便是娘的八面玲珑的人啊。” 赵龙飞叹了口气：“这小子虽然欠揍，但真是越看越顺眼，搞得我都想生个儿子了。” 就在这时，赵龙飞的办公室大门被敲响。 “谁？” “李天明。” 赵龙飞稍有不解。 李天明说最近专心科研，忙得都要住在实验室了，今天来找自己做什么？ 赵龙飞关了监视视频，说道：“李教授，请进吧。” …… 秦思洋刚吃完午饭，正躺在床上准备小憩半个小时，忽然手机又响了起来。 一瞧手机屏幕，是赵龙飞的秘书林雅曼打来的。 “喂，林秘书，有什么事？” “秦同学，你在学校么？” “嗯。” “能不能麻烦你来校长办公室一趟？赵校长和李教授吵起来了。” 秦思洋听得一愣：“他俩因为啥吵起来了？” “因为你。” “我？” 秦思洋怀着满心的疑惑，飞奔来到校长办公室门口，瞧见了站在门外的林雅曼。 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正好听见了里面两人激烈的争吵声。 “赵校长！你居然让秦思洋去跟军方那群虎豹豺狼搭关系？！他又不是赵四方，有你们赵家顶着！稍有不慎就要掉脑袋！现在想杀他的人还少吗？为何还让他趟军方的浑水？！” “李教授，我跟你说过了，这一切都是秦思洋自己的选择，我只是给他提供了选择而已。再说了，他也不是第一次跟军方打交道，再进一步有什么问题么？难道让他一辈子活在你我的保护下？” 秦思洋这才明白林雅曼说的两人因为自己争吵的意思。 他略带担忧地看了眼一旁的林雅曼，心想俩人这么吵也不拦着？他们吵的内容也是能让别人听的么？ 林雅曼只是看到秦思洋的目光，便心领神会地说道：“放心吧，校长办公室的对话，其他人听不到的。” 自己什么都没说，林雅曼却道出了他紧张的事情，让他对林雅曼这个秘书察言观色的能力有了初步认知。 秦思洋点点头，稍稍放宽了心。 “那就好。” 然后秦思洋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见到秦思洋来，两个人都有点意外。 李天明问道：“小秦，你怎么来了？” 秦思洋走到李天明的身旁：“你俩刚刚吵得太聚精会神。要是仔细听，应该知道我在门口已经站了好一会了。” 赵龙飞皱眉：“林雅曼叫你来的？” “这不重要。” 秦思洋拉着李天明的袖子，和他一起坐在了沙发上，然后给他倒了一杯水。 “老李，你对赵校长发火干什么。” 李天明哼了一声，质问道：“你小子，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楚家和霍家的事情，都敢掺和了？！” “你知不知道，楚家霍家的事情，那就是个绞肉机！霍双雄遇刺的事情绞死了数千人，霍三才兵变的事情又绞死了近万人！” 说到这里，李天明气得扇了秦思洋脑袋一巴掌。 “你这混小子，有几个脑袋，敢往阎王裤裆里钻？！” 第481章 稳和闯 秦思洋看到老李气急败坏的模样，笑了笑。 “老李，你咋知道我掺和楚家和霍家的事情？” 李天明斜睨秦思洋两秒钟，冷笑一声：“怎么，一直想瞒着我，结果没想到我会发现？” “没有瞒着你的意思，因为我确实不打算掺和楚家霍家的事情。” “不掺和？！今天你和楚霸星一块把霍荡寇接到招待所，还说不掺和？！” “你别跟我说今天早上在学校门口，你只不过是陪楚霸星去接霍荡寇，霍荡寇跟你没关系！如果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我才不信你会多管闲事！” 李天明又看向赵龙飞：“还有你赵校长，这件事你肯定也有份！霍荡寇来南荣定居，要说背后没有你点头，我是绝对不相信的！” 赵龙飞在座位上点了支雪茄，嘴角一撇，沉默不答。 不管是楚霸星还是霍荡寇，那都是秦思洋自己的事情，和他赵龙飞有什么关系？ 归根结底，他就是个帮着秦大官人抬轿子的，和霍荡寇或者楚霸星都没有任何来往。 既然正主秦思洋来了，那他也就懒得再搭理李天明这个火药桶。 究竟是否告诉李天明，他获得了序列团编制的事情，就让秦思洋自己拿捏吧。 “老李，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闲得没事去掺和军方内部的事情，对我也没好处啊。” “那你接霍荡寇是为了什么？！” 李天明情绪激动，唾沫星子都喷到了秦思洋的脸上。 “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在想办法联系霍家人，要借着霍家的名声，搞乱楚字军团？” “你把霍荡寇引到身边，在别人眼中，就好像把一斤重的赤红结晶全挂在胸前一样！多少人会盯着你流口水你知道么？！” 秦思洋努了努鼻子。才一斤？听起来也还好。 李天明看秦思洋不放在心上，又气得直拍桌子：“秦思洋，你说说你，一直以来做事不是挺靠谱的么？在霍荡寇的事情上，怎么脑子里和灌了尿似的？！到底是有什么样的利益，能让你做出这种荒唐事？！” 秦思洋知道李天明是担心自己的安全，也不忍再瞒着他。便叹了口气说道：“老李，我之所以接霍荡寇，是因为从楚骁昂的手里，拿到了一个序列团的编制。” 忽如其来的坦白，让李天明愣了片刻。 “序列团……编制？” “没错。” 秦思洋点点头，接着将自己从楚骁昂那里得到了一个序列团编制，以及让霍荡寇来当明面上团长的事情讲了一遍。 但是略去了赵龙飞和楚骁昂的药品交易，以及赵氏商会发行货币计划欠自己人情的前提。 序列团编制只是自己的秘密，跟李天明说无妨。药品交易和货币计划是赵家的秘密，他当然不能随便透露出去。 李天明当然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也没打听秦思洋是怎么拿到这个跟楚字军团交流的机会。 只是在一旁听完来龙去脉，脸上的愤怒明显消解，取而代之的是意外与茫然。 “你……拿到了楚字军团的编制？” “是。” 李天明皱着眉头，然后问了句：“那这个编制，会被再收回去么？” “不会，给了独立编制，不用听军团司令命令的那种。” “哦，好。” 问完这句话，李天明静静思考，半天都没有再开口。 赵龙飞的办公室陷入沉默。 李天明看向赵龙飞：“小秦和楚骁昂谈这个条件的时候，你一定在场吧？” “嗯。” “你怎么不拦着？” 赵龙飞悠闲地倚在椅子上，一口烟一口茶：“小秦的事情，决定都是他自己做，我又不是他爹，为什么要拦着。” “就算和他不是亲戚，这么长时间大家也算是有些情谊了。他年轻冒进的时候，你不在身旁帮忙拉扯一把？” 赵龙飞笑道：“你问问他，跟楚骁昂谈条件的时候，我帮忙了没？” 秦思洋点点头：“如果没有赵校长在一旁拉扯帮衬，我肯定要被楚骁昂带进沟里了。” “我说的不是这种帮！小秦年轻急功近利，你为什么不让他稳一点？” 被李天明反复质问的赵龙飞也没了耐心。 “稳一点？李教授，你以为他是在搞科研？只需要一步步慢慢积累，稳中求进，最后就能成为你这样安全区内的顶尖虎牌教授？” “你自己沉迷科研，洁身自好，一直都只在高校圈子里打转。他和你一样吗？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跟你们搞过一次科研吧？你的路他能走得了？” “他挂着我赵家的副会长，和泽世教的圣子住一间房，跟军方的人做交易，还被蛇牌的人追杀！” “你指望他自己不争不抢，就能岁月静好，慢慢成长？” “他没有这个机会！他必须要自己闯！” 李天明也怒而起身说道：“自己闯，就能过得好吗？！末世之后，整个安全区内，想要往前闯的人成千上万，最终闯出来的有几个？！” 赵龙飞一拍桌子：“小秦论能力，论心机，论气运，都是安全区内数一数二的！总有人能闯出来，为什么不能是他？！” “赵校长，你这种侥幸心理要不得！安全区刚建立的时候，靠着拼搏凭一介白身搏出位或许还有点机会。现在各大势力都把蛋糕分完了，小秦一个十八岁无依无靠的孤儿，有多大概率能闯出来？” “李教授，你也未免太保守了！我就是这么闯出来的！我能行，小秦绝对有机会！” “如果闯行得通，你怎么不让赵四方先闯一闯？！” “我那大侄子是什么资质？小秦又是什么资质？那能一样吗！” “闯出来又怎么样？赵家现在不也还是被各方掣肘？” “至少他不会被郭九霄这种货色拿捏！” 李天明寸步不让：“戏台搭这么大，能各方都顾及到？！我只要斗赢郭九霄就够了，请问赵校长你呢？” 赵龙飞稳如泰山：“拿着主角剧本上戏台，多斗几个反派又有何不可！” 第482章 灭世教暗杀处 秦思洋觉得李天明和赵龙飞的争吵，虽然针锋相对，却不是观点之争。 因为秦思洋介入霍荡寇和军方的事情，本质上与两人无关，只是出于对他的关心，才各执一词且面红耳赤。 这么一看……倒像是两个家里的长辈，对于晚辈的教育理念之争。 秦思洋也不想看两人继续吵下去，如果伤了和气，对老李和赵校长都不是好事。 他连忙起身，站在两人中间。 “老李，赵校长，不要争了。闯也好，稳也罢，从你们自身的经历来看，说的都是对的，因为你们就是通过或者闯，或者稳，取得了惊人的成就。” “我知道，你们都是想让我过得好一些。我很感谢两位，都这么关心我，为我考虑。” “我从小就是孤儿，一个人生活，一个人长大，以前不知道拥有亲人是什么感受。但是现在我认为，如果有亲人长辈，应该就是老李和赵校长这样了。” 秦思洋开口缓和，话语至真至诚，让原本愤怒的两人也消停了下来，不再激辩。 “你们给出的选择，没有对错之分。如果可以，我甚至想两条路都体验一番，看看究竟稳和闯，哪一个能有更好的结局。” “但是，人生的遗憾与魅力所在，就是你只能选择一条路，看到这一条路的风景和结果，不存在两全其美的可能。” “老李。” 秦思洋看向李天明，李天明也微微侧过脑袋，看着秦思洋。 “我知道，自始至终你都希望我能够安安稳稳地生活。可是有些事情，由不得自己。获得藤蔓之心，赤红结晶，泰坦茅草内叶残片，一浪打一浪，赶着我不断前进。” “而我本身又是个不甘于现状，不甘心被人踩在头上吆三喝四的性子。” “所以，我命中注定要不断往前闯，停不下来的。” “要么闯个海阔天空，要么闯个粉身碎骨。” 李天明以从未有过的郑重态度说道：“小秦，这条路，可不好走。你大概率会后悔。” “我十八了，算是成年人了，可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不论是胜果还是苦果，我都能一口吞下。” 李天明听着秦思洋掏心窝子的话，无奈地闭上了眼，微微摇头。 “我本来以为是赵校长为了赵家的利益，在背后怂恿你做出了这个决定。现在看来，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切都是你自己的想法。话都讲到这里，我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一切都想通就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跟我说一声。” “嗯，谢谢。” 李天明长长地叹了口气：“赵校长，希望你是对的吧。” 赵龙飞也恢复了平和：“就算信不过我，你也该相信小秦。” “是我有些激动，抱歉了，赵校长。”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要是有人带着四方去掺和军团的事情，我也会着急上火。” “嗯，那我先走了。” “等下，还有件事。” 赵龙飞从储物箱中扔出了一份打印文档。 “山本太郎的记忆已经读取完成，这是报告。小秦说过，拿了这份报告也会给你一份，所以你俩可以一块看看。有什么问题的话，趁着大家都在，正好讨论一下。” 李天明接过报告：“读取记忆，还有报告？这么正式？” “我们赵家要读取死人记忆的事情几乎每天都有，早就有了规范程式化的流程。” 李天明撇撇嘴：“大家族，就是不一样。” 秦思洋看李天明和赵龙飞将刚刚的事情彻底翻篇，没有遗留任何隔阂，心中悄悄松了口气。 然后凑在李天明的身旁，也一起看着山本太郎的记忆报告。 秦思洋看了两三行，不禁咋舌：“赵校长，你这报告记录的也太详细了吧？连山本太郎光顾按摩店的技师名都写上了？” 赵龙飞站在窗边抽着烟：“读取记忆，自然要把每一件事具体化。如果所有的记忆都没头没尾，将会浪费很多人力物力。” “你们嫌报告太长没有重点，就直接翻到最后一页，那里有我的秘书看后整理的重点事项。” 秦思洋疑惑：“林秘书还管看这个？” “不是林雅曼，是负责赵家事务的秘书。” “赵家秘书？我好像没有见过啊。” 赵龙飞笑了一声：“连四方都不知道他是谁，你上哪见去？” “……好吧。” 李天明和秦思洋翻到最后一页。 列着的重点记忆总共有四条。 【我靠在灭世教的暗杀处接任务维持生计】 秦思洋看完第一条就忍不住惊呼：“灭世教还有暗杀处？” 赵龙飞面色平常：“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那可是灭世教。别说一个暗杀处，就算说他们有屠杀平民的猎神武器研究处，我都不意外。” “再说了，暗杀处这种干脏活的部门，谁手下都有。即便联合政府，也有类似暗杀处的部门。” “好吧。” 秦思洋继续看第二条。 【记得把钱寄给第344区的妹妹和母亲。】 秦思洋又冷哼一声：“他这小鬼子居然还有妈！” 李天明听得皱眉：“你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你自己没妈，别人不能有妈？” 秦思洋愣了两秒，总觉得李天明在骂自己。 赵龙飞说道：“我们已经派人去他记忆中的住址查看，他的老妈和妹妹都搬走了。” “是被灭世教的人灭口了？” “不像。灭世教的人做事简单粗暴肆无忌惮。如果灭口，大概率就是直接灭口。应该是转移保护起来了。” “照你这么说，灭世教还挺有人性？” “都是为了利益。给他们干活的杀手毙命，他们还把人家的家人灭门，以后谁还给他干活？” “也有道理。” 【杀了秦思洋，去西格玛区找杀手部门主管领取任务奖金——两千瓶序列魔药】 杀自己的代价，让秦思洋十分不满，当即声辩道：“才两千瓶序列魔药？我就值这么点东西？！” 赵龙飞点点头：“你说的没错，确实便宜了点。我听说，灭世教似乎打算把杀你的价格抬高一百倍。” “卧槽，多少倍？！” 第483章 难兄难弟 赵龙飞淡然道：“也就是说，再有人想通过灭世教联系杀手杀你，至少要出二十万瓶序列魔药。如果真有要杀你的人出这个价格，估计蛇牌十以上的人，都会心动吧。” 秦思洋脑袋一缩：“二十万瓶？溢价太严重了！我哪值这个价啊！还是两千瓶，不，两百瓶，不，二十瓶序列魔药的价格比较合适！” 李天明嫌弃地说道：“一会嫌少，一会嫌多，你真是屁事一箩筐！” “废话，谁还嫌自己命长啊！蛇牌上的，哪有善茬？！我能杀山本太郎，是因为秦嬴光先干掉了他弟弟。如果他俩一起来，能跑掉都算我命大！现在价钱翻了一百倍，比他还强的蛇牌通缉犯来找我，你让我怎么活？” “倒也不用这么慌。”赵龙飞宽慰道：“二十万瓶序列魔药，你所熟知的各大势力都很难凑出。就算是联合政府管发放序列魔药的序列能力者管理部，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挪用二十万瓶序列魔药。” “而且，二十万瓶序列魔药，足够灭世教停留在序列等级五的教众实力增强数倍。联合政府若是知道有人如此在暗中资助颠覆联合政府与全人类的邪教，定然会动用一切能动用的资源，与这个人不死不休。” “到时候，不管他是属于三大商会，四大高校，还是六大军团，定然都会从安全区内被彻底抹除。” “所以，你大可放心，绝对不会有人给到灭世教要求的这个价格。” 秦思洋松了口气，还好，不知道灭世教是不是财迷心窍，居然要了个这么离谱的价格。 但转念一想，安全区内最大的邪教，应该不至于犯这种低级错误吧？ 于是又问道：“没有人能给出二十万瓶序列魔药的价格？那灭世教放出这个消息的意义是什么？” “开出一个天价，不是为了做交易，而是表明态度。表明灭世教认为暗杀你，是一件要付出极大代价的事情，不再会用简单的序列魔药或者金钱衡量任务价值。如果还有谁想要再找灭世教杀你，那必须要用足以打动他们的高额利益才可以。” 秦思洋听后瞬间紧绷：“你的意思是说，灭世教漫天要价，想杀我的人落地还价？那他们谈妥了条件还是会派人暗杀我？” “你这个问题，让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幼儿园当老师。‘谈妥条件’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你心里没数？只要条件谈妥，别说杀你，就连杀联合政府秘书长顾威扬都有人接！问题是，这个条件，能不能谈妥，怎么才能谈妥！” 秦思洋点点头：“是我有些慌得昏了头，你说的没错。” 赵龙飞面色威严：“慌什么！你这才哪到哪！能在安全区内声名显赫的人物，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经历过暗杀。” “就连只专心研究的李教授，也被暗杀过！还有张教授，那更是平均一个月左右就会被暗杀一次！” “你想要出人头地，就必须面对明枪暗箭！” 李天明意外地看了赵龙飞一眼，没想到他居然对自己和张狂的处境了如指掌。 又低眉沉思几秒，认为赵家本就是靠着信息发展壮大。自己和张狂在虎牌位次极高，他们密切关注理所应当。 他叹了口气说道：“小秦，这也是我为什么希望你求稳的缘故。老张被暗杀的时候，有好几次我就在身旁，确实是九死一生。” 秦思洋摇摇头：“没办法，已经走到这里了，是死是活都只能接着。” “你其实可以慢慢往回撤。” “慢慢往回撤？意思是让我一路割肉一路认怂，直到被榨干最后的价值，无人问津为止？老李，你说我贪也好，说我莽也罢，后撤的事情我绝对做不到。” 李天明神色复杂，笑了笑：“我猜到你会这么说，但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好吧，我以后再也不会跟你提这件事了。” 秦思洋坚定地看向李天明，让他不要为自己太过担忧。 赵龙飞则说道：“所谓‘飞来横祸’。各种麻烦都是突然出现，你想一味逃避是躲不开的。唯有增强自身实力，才能在风雨中不动如山。” “小秦，你距离开启信徒之路，还有多久？” 秦思洋也不瞒着：“我现在正在搜集祭品，需要胡蝉的帮助。这也是为什么最近我一直帮他的缘故。” “至于还有多久能突破，不好说，但肯定能在开学之前搞定。” “开学前？速度也还可以吧，最好能再快些。” 秦思洋不悦：“速度也还可以？赵校长，不带你这么打压式教育的。别人谁有我这突破的速度？” 赵龙飞目光淡淡：“别人谁有你那一屁股麻烦？” 秦思洋只好道：“好，我再加快速度，多压榨压榨胡蝉。” “你小子……算了，随你吧，反正我跟胡蝉也没啥关系，没必要替他说话。你俩继续看报告吧。” 秦思洋的目光再次回到报告上，重新看了眼一直在讨论的第三条记忆。 【杀了秦思洋，去西格玛区找杀手部门主管领取任务奖金——两千瓶序列魔药】 这次，略去了对于自己生死的关心，他才看到了其他的信息。 又是西格玛区？ 从目前的线索来看，西格玛区有点乱得过分啊，以后还是离这个区远点吧。 然后看向了最后一条重要记忆。 【有人发布杀楚霸星的任务，价钱很不错。但是接了很可能会丢命，还是算了吧。】 “杀楚霸星？” 秦思洋先是眉头一紧，而后便露出了喜色。 “该！我就知道这小子人厌狗嫌，肯定会有人要办他！” 自己的不幸令人伤感，但是楚霸星的倒霉让他舒缓。 赵龙飞见秦思洋幸灾乐祸的模样，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拿这个消息去找楚骁昂套点好处。” “套好处？” 秦思洋摇摇头。 “楚骁昂可是人精。时间地点暗杀者都不清楚，他顶多施舍给我仨瓜俩枣。这种小打小闹的交易，我可瞧不上。” “那你想怎么样？” 秦思洋一脸怪笑：“当然是等着雪中送炭！” 第484章 高考成绩公布 看完报告后，李天明瞧了眼手表：“我得去接小飞放学了。” 走之前，跟秦思洋道：“等你搜集全开启信徒之路的祭品，先别急着突破，来找我一趟，我有些事情跟你讲。” “好，我知道了。” 李天明拍拍秦思洋的肩头，和蔼一笑：“小秦，加油。” “嗯。” 等到李天明离开办公室，赵龙飞叹道：“李教授对你，倒还真有一种‘惟愿孩儿愚且鲁’的感觉。” “以前他不是这样的，我们俩可一起干了不少命悬一线的事情。”秦思洋情绪也莫名复杂起来：“自从接到李鹏飞之后，老李就变得收敛谨慎多了。” 赵龙飞悠悠道：“舐犊情深，在所难免。” “怎么，赵校长也有儿女？” “我没有，但是我大哥有。” 赵龙飞深沉的回答，似乎也颇有感受。 不过这份感情，秦思洋现在定然是无法理解的。 舐犊是老牛舐牛犊，他自己还是牛犊呢，舐谁去？ 想着李天明的事情，秦思洋话锋一转：“对了，赵校长，中荣那边还有针对老李的进一步行动么？你说我跟韩朔交易赤红结晶，他会不会用来对付老李？” “针对李教授的事情，是郭九霄个人行为，你不用上升到学校层面。中荣的校长韩朔是八风不动的老前辈，向来很少掺和各个势力的泥潭，上次要赤红结晶估计也是急需而已，肯定不会对李教授怎么样。” “那就好。赵校长，你知道郭九霄在做什么吗？” “和李教授一样，天天都在中荣的实验楼搞科研。” “这么老实？难道他现在要和老李搞科研竞赛？” “当然不是。据我观察，在学校搞科研的，和上次跟你对战的一样，都是假的。” “他真身在哪？” “不知道。” “那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连郭九霄的真身在哪都不清楚，怎么可能知道他接下来的打算？” “好吧。” 秦思洋又看了眼山本太郎的记忆读取报告。 “我还以为他的脑子里得有点其他有用的信息。” “你说的有用信息是指什么？” “比如联系其他蛇牌通缉犯的方式，或者某些大人物的致命把柄等等。” 赵龙飞笑道：“你是小说话本看多了吧？一个通缉犯，最重要的就是隐藏自己的身份，谁会闲的没事联系其他通缉犯，增加自己暴露的机会？” “至于你说大人物的致命把柄——他如果手中真有这种东西，还能是通缉犯？” 秦思洋听着赵龙飞的话语，细细品味，总觉得跟着这个老江湖能学到不少东西。 “山本太郎在蛇牌中也只是中游，没有惊天秘密正常。哪天你能杀个jqk的蛇牌通缉犯，一定会有不小的收获。” “赵校长，这种收获还是你自己来吧，我可没有那个能力。” 赵龙飞熄灭了烟：“不过，张迎瑞的脑子里，多多少少会有些有价值的东西。至少比山本太郎那空空的脑子要有价值。” 秦思洋点头：“我会催一下胡蝉，让他动作快点。” “嗯。” 秦思洋起身将报告还给了赵龙飞，准备离开。 “报告你不拿着？” “内容都看过了，拿不拿一样。我担心自己带走会泄露，还是留给你处置吧。” “好，你考虑得也算稳妥。接下来准备干什么？” 秦思洋掏出手机：“找胡蝉，去安全区外。” 赵龙飞点点头：“注意安全。” “去安全区外注意安全？那还去个屁！”秦思洋笑了笑：“能活着回来就够了。” 秦思洋离开校长办公室，打开了对话屏蔽，拨通胡蝉的电话。 “喂，秦总，打电话是说张迎瑞尸体的事，出安全区猎杀神明的事？” “就是要说这两件事，你怎么猜到的？” “我自己的情况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你找我应该也就这两件事了。” “两件事都说说吧。” “张迎瑞的尸体记忆读取出了点波折，但是你放心，他的尸体还完好无损。俞护法在找人读取记忆，所以要晚点给你。” “至于去安全区外猎杀神明，我随时可以跟你走，听你安排。” 秦思洋问道：“你不需要再办什么祈福会了？” “不用。高考这周就会出成绩，祈福会已经结束。” “这周出成绩？” “嗯，估计就是明后天的事情。高考结束已经三周，也该出成绩了。” 秦思洋想了下，说道：“你这周处理下九龙学院泽世教的事情，站稳脚跟。我们周末再考虑出安全区的事情。” 胡蝉沉默了一阵，问道：“秦总怎么忽然这么照顾我了？” “也不是照顾，主要是你这个圣子对于南荣大学有多少价值，完全取决于能否在九龙学院重新组建势力。” “我和赵校长都在这件事上出了力，现在又是刚刚开始的时候，我不想让这两周的付出全都打了水漂。你如果能在九龙学院立足，也可以帮我们俩分担一些压力，也可以让赵校长更乐意替你遮风挡雨。” “我知道了，那先谢过秦总。” “谢我就拿出实际行动。” “秦总放心，出了安全区，秦总指哪我打哪！” 秦思洋挂了电话后，回到房间准备着出安全区的食物和装备，将郝亮送给他的一盒子药水也全都带上，准备打一场持久战。 毕竟这一次出行，他希望就算不能解决全部的祭品，起码也要解决七八成，绝不可能像上个周末那样无功而返。 所以很可能时间不短。 然后便在房间里老老实实待着，没事刷刷论坛，看有没有高考出成绩的消息。 对于温舒的考试水平，他是有绝对信心的。 可不看到温舒的最终成绩，他心里还是会悬着一颗大石头。 第二天的下午，他看到【序列教育】论坛里有人发帖，说普通学生的高考成绩已经放榜了。 秦思洋咽了下口水，在屏幕上点动的手指都微微颤抖。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忍住，打算给温舒发个短信问问成绩。 “咚咚咚——” 他还没编辑好短信，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哪位？” 温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秦思洋，是我。” 秦思洋深吸一口气，放下了手机。 第485章 油门踩到底! 秦思洋打开门，看到了温舒，便笑着问道：“你怎么来找我了？” “嗯，找你简单聊几句。” “去大厅？” “不用，就几句话。方便进你的房间聊么？” “方便！当然方便！” 秦思洋自从上次意识到自己的屋子有些脏乱，不方便接待温舒之后，痛定思痛，额外支付了费用，让招待所的清洁人员每天打扫五次！房间干净整洁没异味，整栋招待所的工作人员都私下流传秦思洋…… 无伤大雅。 总之，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今天他和他整洁干净的小窝，终于等到了机会！ 秦思洋压制住内心的喜悦，脸上还挂着波澜不惊的微笑：“好，请进。” “谢谢。” 温舒走进房间后，乖巧地站在一旁，等秦思洋关上房门。 “请坐吧。” “嗯。” 两人对坐在沙发上，秦思洋给温舒倒了杯水。 “好巧，我看论坛里说高考成绩发布了，还想问问你考得怎么样。” 温舒拿起水杯，抿嘴一笑，略微苦涩：“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件事的。” 瞧着温舒的神情，秦思洋产生不妙的感觉，心头一空。 “怎么了？” 温舒的目光微微失落：“我……考得不太理想，可能上不了九龙学院了。” 什么？！ 秦思洋听后，笑容在脸上僵了一秒。 随后又意识到，现在温舒肯定比他要难受，自己不能再让她雪上加霜。便问道：“你的成绩，可以去其他学院么？” “按照排名录取的话，去排名靠后的几所学院应该没有问题。” “那就好。”秦思洋点头笑了笑：“安全区内的学院总共就只有八所，你去哪所，都肯定能过上自己理想的平静生活。” 虽然秦思洋的话语在宽慰温舒，心中却不免有失落。 尤其是他在听到温舒发挥不好后，甚至冒出个邪恶的念头——温舒的成绩考不上任何学院！这样他就可以留温舒继续在南荣大学里面住着。 可是，他知道这种自私的想法，是完全错误的。 所以在听到温舒能够去其他学院的时候，还是由衷地送上了祝福。 既然温舒没有办法考上九龙学院，那就得尽快为她接下来的安排做打算了。 秦思洋随即说道：“你去其他区域上学，路途遥远，我找人送你和徐奶奶去。至于那边的食宿，我也可以帮你搞定。” 然后又勉强地笑了笑：“你去别的地方读书，我们可能以后很少见面了。但你如果有需要的话，跟我说一声，我会尽力帮助。” 秦思洋心中空落落的。 感觉温舒去其他区域读书，仿佛宣告了两人之间的联系将要彻底断开一样。 所以眉眼之中都带着一股失落。 就在这时，温舒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秦思洋好奇地看着她：“怎么了？” “我第一次看你这么严肃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了。” “第一次？” 秦思洋想了想，感觉自己和温舒每一次的交流，明明都很严肃，打起十二分精神。 但离别在即，他也懒得再纠结许多。 温舒脸上挂着两个浅浅的酒窝，双眸闪动着柔和的光彩：“刚刚是在逗你玩啦，我考上九龙学院了。” “嗯？”秦思洋呆若木鸡：“考上了？” “是，考上了。” “那你刚刚……哦，是逗我玩啊……” 温舒看秦思洋后知后觉的模样，又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次又笑什么？” “笑你刚刚的样子有点呆。” 秦思洋又愣了一会，再次问道：“你确认，是可以考上九龙学院吧？这次没有逗我玩？” “嗯。安全区内的高考成绩统一排名，我的成绩是第八名。九龙学院要从高考中招生四五百人，所以我肯定可以被九龙学院录取的。” 秦思洋听到这个成绩，目光惊叹地看着她：“第八？整个安全区第八？我的天……真是我几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哪有啦，你现在可是安全区内最受人瞩目的新星。我借萱萱的号看【序列教育】的帖子时，经常能刷到与你有关的内容。不仅如此，你还能帮我在第7区这种地方解决食宿问题！比起我这种书呆子，你可厉害多了！” “你？书呆子？” 秦思洋想说点什么，但瞧着温舒灵动的笑容，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 “行吧，你当个书呆子也挺好的。” 温舒俏皮地笑了笑：“好啦，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不打扰你忙，我回去啦！” “拜拜！” 温舒挥手离开，只留下秦思洋一人在屋内。 回到房间的温舒，则嘟起了嘴：“第八名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真是瞧不起我。” “小舒，你回来了？跟小秦说了考上九龙学院的事情了？” “嗯，刚刚告诉他了。” “他这么关照我们，告诉他也是应该的。你可别让小秦觉得咱们对他不重视啊。” “奶奶，你放心，我都知道。” 秦思洋倚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笑了一阵。 随后又发了许久的呆，口中喃喃道：“几百万人，考了第八名……人和人的差距，为什么会这么大呢？” “算了，就算比不上她，我也算是安全区内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更何况，她和我还不是一个赛道的！” 【蓝星纪2010年7月3日】 【西历，星期六】 【夏历，庚寅年，五月廿二，宜动土，宜破土，宜纳财，忌嫁娶】 在房间内好好歇了三四天的秦思洋，此刻正油门踩到底，带着胡蝉在地下穿梭。 “秦总，怎么今天走啊？你出门一向要挑个好日子，我看【蓝星历】没写着【宜出行】，还以为你要再等两天。这两天安排了些其他事情呢。” “咱们坐着钻头舱，是在地下穿梭！地下都是土！这不就是在‘动土’和‘破土’么？再说了，今天还【宜纳财】，说明猎杀神明必定能有所斩获！冲就是了！” 胡蝉愣了下：“秦总的解释，真有点东西啊。活了十八年，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听人解释‘动土’和‘破土’的。” “也就是你认识我不久。你要早认识我，早就能学到这个生活小知识了。” “合着老祖宗流传下来的【夏历】怎么解释，全看秦总的心情？” “你好歹也是新教会的圣子，脑子得活泛点。正所谓‘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这么解读，有问题么？没问题！” “行吧，你是秦总，都听你的。” “那是当然！今天咱俩出发，必定大丰收！！你说对不对？” 胡蝉撇撇嘴角，没有回应。 秦思洋推了他一下：“你小子，嗨起来啊！” “呜呼呜呼。”胡蝉不情愿地敷衍了两声，“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最近两天这么亢奋。” “这才对嘛！冲冲冲！!” 第486章 秦总，我超勇的 秦思洋一路踩着油门，风驰电掣，直接往安全区外奔去。 “秦总，这次准备在距离安全区多远的地方猎神？” “二百公里。” “二百公里？”胡蝉皱起眉头：“二百公里的区域，听说已经是大型神明的活动范围了啊。秦总，我能理解你突破心切，可也不是这么激进的吧？” 秦思洋笑了笑：“你很怕大型神明么？” “这不是废话。至今为止多少虎牌高手，都没人杀死过那玩意儿，你不怕？” “不怕。” “呵，秦总真是有种。你不怕我怕。二百公里外的安全区，我甚至没看过任何资料描述这里的环境。” “今天我就带你出来见识见识了！” “秦总，丑话说在前头，这种完全未知的领域，我是绝对不可能贸然离开钻头舱送死的。如果你要我帮你猎杀血月狼蛛和深渊猎犬，那只能说爱莫能助了。” 秦思洋言语间尽是轻松：“跟我在一起之前，你去过距离安全区外一百公里的地方么？” “没去过。跟你碰见沙虫那次，是我第一次来到距离安全区这么远的地方。” “所以，凡事总有第一次，这次你跟着我走，保证没问题。” “秦总，这不是你保证就能让我安心的！二百公里，距离安全区这么远的地方，你自己也肯定没去过吧！那你怎么能说出保证这种……” “我去过更远。” 秦思洋平静的字句，让胡蝉瞬间哑口无言。 胡蝉缓了一会，才说道：“不是，秦总，咱没必要为了吹牛逼把命都搭上吧？” 秦思洋将鸟掏了出来。 “我去过距离安全区三百公里的区域。” “真话。” 然后冲着胡蝉微微一笑，带着几分写意与潇洒：“现在你信了？” 胡蝉咽了下口水：“你……乘着钻头舱，跑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那个时候还没有钻头舱。我是两条腿跑过去的。” “真话。” 胡蝉的嘴巴微微张开，像一个木头人愣住了。 秦思洋撩了下碎发，继续驾驶钻头舱。 胡蝉的态度恭敬了两分，又问道：“秦总，你是准备了多久，才觉得自己可以去那么远的地方猎杀神明？” “呃，大概三天？” “真话。” “就三天？！” “是，我其实是迷路了，才去了那么远。如果不是运气好，可能就死在安全区外了。” “真话。” “是被危险的神明杀死在安全区外？” “不，神明并没有要我的命，如果回不去，我会饿死在安全区外。” “真话。” “……” 秦思洋觉得已经回答得差不多了，就关掉了测谎仪。 只留下了目瞪口呆的胡蝉。 过了一会，胡蝉终于慢慢消化了秦思洋的话语。 双手放在大腿上，坐姿明显规矩了许多。 “秦总，您觉得，我有没有希望和您一样，在这种区域存活？当然，我不是说自己有多厉害，我只是担心像您这样优秀的序列能力者，应该不多见。毕竟，我还不认识哪个人在大型神明的攻击下，还能游刃有余存活下来。” “谁说我被大型神明攻击了？” “啊？三百公里外，大型神明数量绝对激增，还没有攻击你？” “你见过大型神明主动攻击人么？” “我当然……” 胡蝉下意识想说自己被献祭巨藤攻击，那次也是他与秦思洋的初见。 但是话到嘴边，又意识到是自己偷了藤蔓之心在先，献祭巨藤才疯狂无差别攻击周围。 如果只是好好地当个过客，献祭巨藤恐怕也就是安安静静地在一旁，当荒原之中的一道靓丽景色。 “你也发现了吧？在安全区外，似乎没怎么听说过大型神明主动攻击人类的事情。我来到了三百公里外的安全区，大型神明依旧在我头上或者周围晃悠。” “而且，就算我与中型神明打得难舍难分，天崩地裂，它们也没有来插手的行为。” 胡蝉皱起眉头，目光变得游离而不坚定：“难道说，大家一直畏惧的大型神明，其实并不会主动攻击人类？” “会主动攻击，我记得安全区的防空玻璃破碎时，就有大型神明来攻击过。但那应该是触发了某种条件。至于在安全区外被大型神明主动攻击的事件，算下来其实不多，基本都是因为你这样见财起意先去撩拨，才引发了大型神明的攻击。” “那别人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命只有一条，除了我这种迷路的，谁会冒这个险？况且，人类至今没有杀死过大型神明，对于大型神明的了解趋近于零，谁敢下这个论断？” 胡蝉瞪大了眼：“竟然是这样？！那我……那我们岂不是掌握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我们要无敌了啊，秦总！” 秦思洋轻蔑一笑：“你怎么知道，没有人靠着这个秘密，闷声发大财呢？闷声发大财，是比一加一等于二还要基础的知识。不要把别人都当傻子。” “这……好像就连大部分教授都不知道啊。” 秦思洋摇摇头：“人的精力有限，术业有专攻。教授大都是在实验室搞研究的，有几个自己跑外边猎杀神明挣取材料？” “比如上次袭杀你我要抢夺钻头舱的邋遢男，有没有可能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对我这个在安全区外来去自如的道具垂涎？” 胡蝉不禁连连点头：“秦总的话，真是字字珠玑！” “行了，别拍马屁，我也只是说自己的推断而已，说不定是错的呢。” “啊？”胡蝉眼角一抽：“那你推断错了，大型神明主动攻击我们怎么办？” “那就当我刚刚说的都是屁话呗。” “我尼……” 胡蝉低眉纠结半天，最终一咬牙，还是说道：“算了，还是命要紧，等我开启了信徒之路，再跟你一起冒险吧。秦总，保险起见咱们还是……” “我就是迷路的那次，得到了泰坦茅草内叶残片，还有腐蚀液囊。” “……” 胡蝉愣了片刻，几秒钟内面色涨得通红。 “冲冲冲！呜呼！秦总，往死里冲！不用等我开启信徒之路了！现在的我就没问题！！二百公里太保守！三百公里也不够！直接拉到四百公里！不！五百公里！咱们到大海边去看看！” 第487章 收获颇丰 秦思洋瞧着胡蝉的嘴脸，甚是无奈：“圣子，你能不能先把你的脚从操控台上拿下来？” 此刻的胡蝉，因为情绪激动，一脚踩在座椅上，一脚踩在操控台上，以一个了望者的姿态站在秦思洋身旁。 因为刚刚兴奋地手舞足蹈，发型都有些纷乱。 “要是你不小心碰到哪个按钮，把钻头舱搞坏，那咱俩可就只能靠两条腿跑回去安全区了。” “对不起，秦总，是我太激动了。” 胡蝉重新坐回了座位上，用袖子擦拭着操控台。 秦思洋撇撇嘴：“你是真喜欢泰坦茅草啊。” “硬通货嘛，喜欢不正常么？” “我看你是在乎俞护法吧。想要泰坦茅草治她的病都想疯了。” 胡蝉冷哼一声：“怎么，我想救我的救命恩人，有什么问题么？” “没问题，换做我也一样。” “那不就得了。” 胡蝉理了理自己的发型，又期待地问道：“秦总，你说咱们要是去了距离安全区四五百公里的地方，会不会遇见泰坦茅草？” 秦思洋摇摇头：“估计够呛。泰坦茅草周围都是实力极强的中型神明守护着，就算看见了，你也拿不到。”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泰坦茅草周围是人头鲎、红石螟，鬼面鹭这种中型神明呢？” “想多了，泰坦茅草周围，打底也是雷霆雪狼这样的。” “你怎么知道的？！” 秦思洋眯起眼看了下胡蝉：“我怎么知道的？你小子是不是脑子短路了，谁给你的泰坦茅草内叶残片心里没数啊？！” “哦，对……我忘了……秦总就是猎杀雷霆雪狼得到的……” 胡蝉以自己一时疏忽，掠过了质疑秦思洋的话语。 但秦思洋总感觉，胡蝉是在试探自己。 试探自己是否得到了整株泰坦茅草，而非一些中型神明腹中的泰坦茅草内叶残片。 可秦思洋时刻警惕，不会露出丝毫破绽。 过了一会，秦思洋踩了刹车。 由于这里距离安全区非常远，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为了在胡蝉遇见强大神明的时候能够及时营救，他把钻头舱停在了荒原表面。 “就在这里吧，找找看，有没有血月狼蛛和深渊猎犬。” “秦总，这里距离安全区才二百公里，太保守了……” “别废话，下去。” “哦。” 胡蝉只得心有不甘地离开钻头舱，寻找神明的位置。 秦思洋打量着黑暗的荒野，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就连大型神明的身影都没有发现，安静得很。 过了一会，胡蝉回到了钻头舱里。 “左手边三公里左右，有个许多神明聚集的地下巢穴，可以去看看。” “好。” 秦思洋一脚油门开出，钻头舱贴着地面快速前进，划出了一道深沟。 开了几分钟，秦思洋确实瞧见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黑暗洞口。 “就是这里，秦总等我。” 胡蝉拿起秦思洋的猎神匕首，钻进了洞穴之中。 秦思洋在洞穴外面等了半个多小时，才见胡蝉走出。 他的脸上有一些红色的血迹。 进了钻头舱之后，扔给秦思洋一个储物箱：“秦总点点数目。” 秦思洋意外地看了胡蝉一眼，然后打开储物箱。 看到了上百只血月狼蛛的尸体！ 秦思洋顿时喜笑颜开：“终于有收获了！不愧是圣子啊！” “跟我有什么关系，单纯是运气好，拿了个开门红。现在看来，距离安全区越远，确实越容易出货啊。” “也有道理！看来今天的夏历写着【宜纳财】，还是没错的！” 秦思洋清点一番后，发现这里面一共有二百多只血月狼蛛。 血月狼蛛的积分是一百九十到一百九十三之间，这里二百多只血月狼蛛，已经让同一积分的血月狼蛛圆片甲都超过了五十个。 现在，秦思洋手里既有血月狼蛛的圆片甲，又有深渊猎犬的圆片甲。 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先搜集齐哪一个。 反正两边都预备着，算是有备无患。 秦思洋心情大好，开着钻头舱继续与胡蝉在距离安全区二百多公里的范围内闲逛。 走走停停，当胡蝉技能冷却结束的时候，就再出钻头舱寻找神明踪迹。 但是开门红之后，进度又减慢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距离安全区太远，中型神明出现频率较高，小型神明的数量大大减少。 胡蝉有五六成的概率，直接无功而返。 还有一次更倒霉，胡蝉刚刚走下钻头舱，就发现了噩命章鱼的踪迹，吓得连滚带爬回到了钻头舱。秦思洋一听是噩命章鱼，也麻溜地一脚油门赶紧逃离。 剩下的几次，只找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型神明，起码在秦思洋这个打算以顶级祭品开启信徒之路的人眼中，完全不够看。 十几个小时，就在碌碌无为中度过。 眼看着一天就要过去，终于再次传来捷报。 胡蝉回到钻头舱，扔给了秦思洋一个储物箱。 “总算是没白跑了，这次是深渊猎犬。” 秦思洋也迫不及待地清点一下，发现这次有一百多只深渊猎犬的尸体。 算上之前一次与胡蝉出行时猎杀深渊猎犬的成果，深渊猎犬的各个积分圆片甲数目均已突破七十，成功在望！ 只要再遇见一次深渊猎犬，两人就可以收手。 秦思洋本打算再接再厉，但看了下胡蝉，发现他的脸上已经写满疲惫，护甲也满是泥土和血迹，“秦总，继续吧！” 秦思洋摇摇头：“今天辛苦你了，休息一下，睡一觉再继续。” “我没事……” “咱们还是安全第一。” 胡蝉笑了笑：“好。” 两人将钻头舱靠在一颗巨石旁，警惕周围轮流放哨，另一人休息。秦思洋放哨的时间要长一些，毕竟他没怎么出力。 如此调整了小半天后，才又踏上寻找祭品的征程。 或许是好运结束，一整天过去，两个人都没什么收获。 秦思洋并不着急，但是想要在秦思洋面前好好表现，找他要【奇迹楼】实验室推荐信的胡蝉坐不住了。 “今天也差不多了，休息……” “秦总，今天我没怎么战斗，不累，继续！” 秦思洋看着胡蝉坚定的目光，点点头：“行吧。” 于是又在地下驾驶了一个小时，而后将钻头舱停靠在地面上。 “就在这里吧。” “好。” \"稍等，诶，那群五六个脑袋的是什么东西？ 准备出舱的胡蝉听后，也眯起眼，瞧见远处上蹿下跳的十几只神明。 几秒钟过后，胡蝉露出惊恐的目光：“秦总，那是多头鼠鼬！赶紧撤！！！” 第488章 秦总，我想跟着你搞科研 秦思洋听到胡蝉的话语后，浑身一怔，目光又落在了远处的那群长着许多脑袋的神明生物。 “那就是多头鼠鼬么……我还是第一次见，好像见过的人也没几个。果然，离安全区越远，越容易见到这种稀有的神明。” “这不是废话么！有几个人见到多头鼠鼬还能活着回去？！咱们赶紧走！” 胡蝉见秦思洋发愣，以为秦思洋不知道多头鼠鼬生活在大型神明噩梦灯笼树附近，连忙跟秦思洋解释道：“这可是多头鼠鼬！多头鼠鼬存在的地方，附近一定有大型神明噩梦灯笼树！” “秦总，你之前说的大型神明不会主动攻击序列能力者，或许在游天狮雕、献祭巨藤的身上可以验证，但噩梦灯笼树可是个例外！它时刻保持着无差别攻击的姿态，附近不论神明人类都得死，只有多头鼠鼬能够与噩梦灯笼树共生！你现在还不走，是打算让咱们两个手拉着手归西么？！” “秦总，被噩梦灯笼树攻击的人，死亡率超过百分之九十九！” 胡蝉越说越激动，唾沫都喷到了秦思洋的脸上。 可是秦思洋却对胡蝉的话语无动于衷，只是目光犹豫地望着那一群多头鼠鼬。 “你刚刚说的那些，我都了解过。噩梦灯笼树的恐怖，我也知晓。” “秦总，你既然都知道，还在这里发什么呆？！不会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吧？多头鼠鼬的圆片甲可只有几十个积分！皮肉也不怎么值钱！这玩意儿虽然稀有，但是没人要卖不上价格！就算你要舍命搏富贵，也没必要做亏本买卖啊？！” 秦思洋并未回答胡蝉的话，而是抖了抖手腕，将胡蝉送给他的清明手镯亮了出来。 “我记得，噩梦灯笼树的攻击，是某种精神攻击。你的清明手镯，可以抵挡一次精神类的攻击。那面对噩梦灯笼树的时候，你的清明手镯能有效么？” “开什么玩笑！秦总，你也太瞧得起我了吧？！噩梦灯笼树是大型神明！我算什么东西，清明手镯又算是什么货色，也配跟这等神明较量？！” “好吧。” 秦思洋叹了口气，唯一能让他在噩梦灯笼树手下逃命的底牌也作废。 他看着远处的那一群蹦蹦跳跳的生物，目光怔然，双手紧紧抓住方向盘，但是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秦思洋咬紧牙关，心中非常纠结。 郝亮教授心心念念的多头鼠鼬就在跟前。 犹记得郝亮教授在安全区外救自己的那次，差点被郭九霄害死。 后来为了能让自己尽力帮忙，还专门给了自己一箱子的珍贵药水。 再加上平时郝教授待自己也不薄，秦思洋这个外冷内热的人，心中不免产生动摇。 胡蝉瞧见秦思洋沉默不语，没有要撤离的打算，更加慌张。 但是该说的话也全都说了，秦思洋也知道噩梦灯笼树的恐怖。 现在方向盘在秦思洋的手里，他也是两人之中的领头人，便只能在一旁心中七上八下地等待着秦思洋做决定。 秦思洋扫了眼四周，没有看见大型神明的踪影，只有远处蹦蹦跳跳的多头鼠鼬们。 于是又看向胡蝉：“其实我也有些犹豫，尚未下定决心是否要猎杀那些多头鼠鼬。” 胡蝉焦急又不解：“不是，这有什么好犹豫的？！秦总你冒着生命危险，去捡一堆破烂图干什么？当然是跑啊！” 秦思洋用手抹了把略带疲惫的面庞，而后从背包中翻出一个储物箱，在胡蝉身旁打开。 胡蝉瞧了眼，这个储物箱不大，里面摆满了各种装着试剂和药水的玻璃瓶，在钻头舱内照明灯的映照下反射出各色光彩。 秦思洋拍拍储物箱：“如果你愿意陪我去猎杀多头鼠鼬，这里面的药水我给你三分之一。” “如果我不愿意呢？” “那我们就走。就像我刚刚说的，我其实也有些犹豫，不是百分百笃定要战斗。” 胡蝉虽然对于药剂研究只有非常粗浅的了解，但也知道，大部分药水就是提高自身两成速度，提高一成力量等等无法左右战局的属性。 “秦总，我还是选择走……” “你先看看这些药水上的说明再说。” 胡蝉也不好再回绝，皱着眉头拿起一瓶药水，看着上面贴着的使用说明，越看越是惊异。 “隐身药水？！怎么可能还有这种药水？！”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胡蝉又抓起其他药水查看。 修复药水，抗性药水，召唤药水…… 各色药水，让胡蝉眼花缭乱。 全是他没见过的高级货！ 胡蝉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秦总，这些药水是从哪里得到的？” “是我闲来无事的时候随手研制的。” “随手……随手研制？秦总，你能不能……” “不收徒。” “呃……” 秦思洋语气淡漠：“我只是问你，如果这些药水给你三分之一，你是否愿意跟我一块去猎杀多头鼠鼬？” 秦思洋预判了自己的话语，胡蝉一时凝噎，目光闪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被这些功能惊人的药水所震撼，更被秦思洋那平平无奇的外貌下藏着无比全才的天赋所深深折服。 不愧是有史以来，自己见过的最强劲的对手！ 胡蝉心中想要超越秦思洋的打算，更加强烈。 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秦思洋将决定的机会交给了他。 胡蝉心中打鼓，不知道秦思洋是真的犹豫，还是在考验他。 “秦总，我能问一下，你杀多头鼠鼬，是为了搞研究么？” “当然。不是为了研究，我杀这种不值钱的东西做什么。” 胡蝉听后，攥紧了拳头，说道：“秦总，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猎杀多头鼠鼬，也不要药水。但是，希望你能在日后带我一起搞科研！” 秦思洋颇为意外：“啊？你说什么？跟我搞科研？不行不行……” 虽然自己吹牛逼瞎扯谎的水平不低，可若真是搞科研，那估计一天就得被胡蝉这样有真材实料的人戳穿。 为了避免自己的形象崩塌，为了避免以后不能拿捏胡圣子，秦思洋连连摆手拒绝。 “这肯定不行。我自己都不怎么搞科研，哪有时间带你一起……” 胡蝉郑重地将双手合十胸前：“秦总！恳求你看在我豁出性命帮你搞科研的份上，能答应我的请求！” 第489章 猎杀多头鼠鼬 秦思洋严词拒绝：“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可能带任何人搞科研的。” 然后又拍了两下装着药水的储物箱：“三分之一的药水，就这一个条件。你要是答应，咱们就去猎杀多头鼠鼬。你要是不答应，咱们就换个地方继续猎杀血月狼蛛和深渊猎犬。” 胡蝉听到秦思洋在自己表了态度之后，依旧不肯带自己搞科研，神色明显失落了许多。 瞧着如山岳一般稳坐自己身旁的秦思洋，他心中五味杂陈。 但秦思洋那边也不好受。 他早就被胡蝉反复求指点搞得心中发虚，现在也只能强撑着一副独来独往高人的姿态，希望胡蝉不会发现破绽。 “好吧，我答应。” “嗯？你答应？” “是，我答应与秦总一起猎杀多头鼠鼬！” “先说好，我是不会跟你一起搞科研的……” “没问题！我知道！” 胡蝉心一横。 不能被秦思洋言传身教，当个外门弟子还是有机会的！ 鸟随鸾凤飞腾远，只要跟在秦思洋身边，早晚可以学到一些惊人的知识！ 既然抓多头鼠鼬跟秦思洋的科研相关，那自己到时候了解一下这个相关的研究成果是什么，总不过分吧？ 他也想通过一个亲身经历的科研实力来见识见识，自己与秦思洋这种绝世天骄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秦总，我决定了！给我三分之一的药水，我去给你杀多头鼠鼬！” 秦思洋心中轻轻一叹：看来是天意如此。好，那就去吧。 接着对胡蝉说道：“这次猎杀不用你，你动作太慢，我自己来。” 秦思洋拿过装着药水的箱子，开始挑挑拣拣，为战斗做准备。 胡蝉惊讶问道：“你来？你不怕沙虫追杀了？” 秦思洋无所谓地摆摆手：“沙虫现在距离我们十万八千里，赶过来还不知道要多久。杀几只小型神明而已，只要动作够快溜走就行。” “那我干什么？” “你负责开钻头舱接应我。” 秦思洋拿着几瓶药水来回比较，最终选了两瓶标明可以一起服用的药水。 一瓶是速知药水，可以提高感知和思考能力，有助于他在紧要关头做出正确的判断。 另一瓶是精准药水，可以提高力量的掌控力和打击的精准度，避免他在杀多头鼠鼬这种小型神明的时候用力过猛。 “我把钻头舱开过去，然后就下去杀多头鼠鼬。杀完跑回来坐到副驾驶，你直接发动钻头舱跑路，明白了么？” “我不明白！！”胡蝉赶忙拉住秦思洋：“秦总，钻头舱怎么开我都没学过呢，你让我接应你？我真做不到啊！” “这有什么难的！”秦思洋指了指：“这个是油门，这个是刹车，我手里握着的是方向盘。特异锁我全都打开，你可以随意驾驶。出发！” “秦总你等会……” “机不可失，再等噩梦灯笼树就该出来了！” 说完，就一脚油门冲了出去，而后停在距离多头鼠鼬几十米的地方，刹车之后迅速吞下两瓶药水和一块神明残骸。 扭头跟胡蝉说道：“你坐到驾驶座，准备接我走！” “秦总，你别……” 胡蝉想要抓住秦思洋，再劝他两句。 结果还没说完，秦思洋就一个瞬身，从钻头舱内消失。 胡蝉两手抓了空，瞧着空荡荡的驾驶座，脸拧成了苦瓜。 “好歹让我练习一下再上吧……” 秦思洋发动了【飨域】，从钻头舱内一个闪身离开，而后三个瞬身接连腾空，出现在几十米的空中。 他趁着停滞在几十米空中的瞬息，俯瞰下方密密麻麻的一群多头鼠鼬。 这些多头鼠鼬体型狰狞，脖颈上密布着多个头颅，一齐抬头看向秦思洋，凶恶机警地盯着忽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但是它们的形象再凶恶，也不过是小型神明，秦思洋并未放在心上。 凭借着速知药水的效果，他的思考能力提高了数倍。 目光扫过下方的多头鼠鼬群，思绪在片刻间便理出了一条精密的进攻路线，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将这群多头鼠鼬一网打尽。 定下计划后，秦思洋瞬身接连向下，骤然出现在某一只多头鼠鼬上方。 这只多头鼠鼬还未意识到危险的来临，便感到所有头颅忽然传来一阵剧痛，随后便瘫软倒地。 秦思洋在精准药水的加持下，一击勾踢利落干净稳准狠，直接踹在多头鼠鼬所有脑袋和脖颈的连接点，击碎了脆弱的骨节，毁掉了脑部控制身体的全部神经以及维持生命的控制中枢，顷刻间夺走了多头鼠鼬的行动能力。 但是多头鼠鼬处于奄奄一息的状态，尚未彻底死亡，还不能装进储物箱中。 秦思洋只能先不管它，继续去袭杀其他的多头鼠鼬。 神明与大部分生物类似。一般来说采用攻击神明的头颅的方式，可以让神明立刻毙命。 可是这一点对多头鼠鼬并不奏效。 因为它有太多头颅了。 如果秦思洋逐一击碎，战斗效率会大大降低。 而且，多头鼠鼬最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它具有多个可以协调思维的脑袋。 即便郝亮并没有声称一定要保护好多头鼠鼬的脑袋，但秦思洋猜测如果把多头鼠鼬的脑袋打碎，很可能影响到郝亮的科研效果。 他在猎杀之前，脑中就已经思考过如何与多头鼠鼬作战，意识到必须优先保证击杀效率，还要尽量保留多颗头颅的完整性。 所以便采取了先是一路杀，然后再回过头去搜集多头鼠鼬的尸体。 秦思洋瞬身频发，在多头鼠鼬之间穿梭，不停地出手攻击。 原本在此地群居的多头鼠鼬，还没有看清敌人的所在，就瘫软倒地，一命呜呼。 胡蝉见秦思洋有杀光多头鼠鼬的意思，不禁有些着急，大喊道：“秦总，别磨蹭了，多搜集十来只就行了，快走吧！” 然而，秦思洋却依旧我行我素。 保持着警惕观察周围，同时迅如闪电地出手。 不是他不听胡蝉的劝，而是他压根没听着劝。 坐在驾驶座上满心慌张的胡蝉，完全忘记钻头舱的隔音效果一流，舱内喊话舱外一点声音都察觉不到。 第490章 噩梦灯笼树 秦思洋没有再分出精力思考，全身心投入攻击，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大脑已经制定出的猎杀路线。 “秦总，求求你了，差不多就行了，研究也不需要这么多尸体啊，赶紧走吧！！” 在胡蝉求爷爷告奶奶之后，秦思洋还是击倒全部多头鼠鼬。 此时，之前被他击倒的多头鼠鼬的生命体征，也彻底消失。 秦思洋立刻回过头，从第一个击杀的多头鼠鼬开始，迅速搜集多头鼠鼬的尸体。 胡蝉见自己的话一点用没有，已然放弃了挣扎，如丧考妣地望着秦思洋。 然而，当秦思洋快要将尸体搜集完时，他忽然感到脚下的大地传来微微颤动。 即便猎杀结束，秦思洋也依旧没有放松心情，时刻关注着自己的四周。 地面上细微的波动，让他原本紧绷的神经立刻高度警觉起来。 再一回头，刹那之间，秦思洋不禁浑身血液停流。 只见远处的黑暗中，竟缓缓浮现出一棵巨大的树木。 树干粗壮而盘曲，层层叠叠地向上延伸，表面满是纵横交错的疤痕。 树干向上蜿蜒，分出无数细长的枝条。这些枝条伸展到半空，毫无规律地各自摆动，像是拥有自己的生命。 枝条密密麻麻形成的巨大的树冠，挡住了半边天空的星光。 这些枝条上坠着的“果实”。远远看去，那些果实如同灯笼般在枝头垂挂着，散发出一种暗金色的幽光。这光芒如同迷雾，明暗不定地闪烁。 这些果实之上似乎还有其他色彩，但由于距离太远，秦思洋瞧不真切。 是噩梦灯笼树！ 秦思洋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妙，几乎没有一丝犹豫，立刻丢下几具离他稍远的多头鼠鼬尸体，飞速朝钻头舱冲去。 但是此刻他的【飨域】正在冷却之中，无法动用最快速的瞬移。 只能凭借【暴力】技能，和【以食化神】动用闪狼的急速奔跑的技能猛冲。 耳边呼啸的风声，视野边缘的扭曲，无不在说明他奔跑的速度快要超出极限。 然而，就在他不经意的回头一瞥时，赫然发现噩梦灯笼树以诡异的速度向他靠近，枝条无声地延伸。 与此同时，周围空气中快速弥漫出一层薄雾，覆盖了秦思洋的视线。 他心中暗自叫糟，只想快速回到钻头舱里溜之大吉。 但能感受到身后的寒意越来越浓。 等他快要到钻头舱的时候，已经可以透过薄薄的雾气，清楚地看清噩梦灯笼树刻有扭曲木纹的枝干，枯手掌一般的叶子，还有挂在树上的果实的模样。 只是瞬间的一瞥，便看清了果实的样子，随即秦思洋全身上下凝滞片刻。 噩梦灯笼树如它的名字一样，枝头挂满是灯笼形状的果实。 这些灯笼果实呈暗金色，每一个灯笼果实都是由半透明的薄膜包裹，内部则浮动着模糊的影像。 那是一张张扭曲的人脸，表情痛苦，仿佛被困在某种无形的牢笼之中。 这些灯笼果实散发出幽幽的光芒，光芒不稳定地闪烁，忽明忽暗，照亮了树枝周围的薄雾，让整棵树在黑暗中看起来更加诡异。 终于，他赶到了钻头舱旁，胡蝉早已给他打开了舱门。 秦思洋一跃进入副驾，想要催促胡蝉赶紧逃命。 还未开口，一股强烈的推背感就将他压在了座椅上。 驾驶座上见到噩梦灯笼树后惊恐不已的胡蝉，在看到秦思洋回来的瞬间就踩下了油门。 钻头舱发出轰鸣声，全力向前冲去。 引擎轰鸣如雷，钻头舱在地面上划出一道粗暴的冲刺轨迹。 秦思洋松了口气，看向驾驶座上龇牙咧嘴浑身紧绷的胡蝉。 胡蝉没有丢下自己，单独驾驶钻头舱逃离，让秦思洋心中一暖，驱散了几许噩梦灯笼树带来的寒意。 “谢谢了，圣子。” 胡蝉压根没有听到秦思洋的话语，面色苍白，冷汗不停从额头流下。 他一边驾驶钻头舱，一边口中呢喃：“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秦思洋见状，也焦急地看着后面，想确认噩梦灯笼树有没有追上来。 不知为什么，噩梦灯笼树停止了对两人的追逐，距离两人越来越远。 秦思洋栽倒在座椅上：“呼，好像甩开了。” 满头大汗的胡蝉回头一看，噩梦灯笼树没有追来，擦了把汗水，破口大骂：“秦思洋！你这个王八蛋！让你快点走快点走！你非不听！” “我也没听见你喊话啊！” “你……” 然而，就在他们在原野上驶出几百米时，钻头舱却忽然速度骤然减缓，直到完全静止，停在了地下。 “怎么回事？！”胡蝉急得满头冷汗，不停地踩着油门，但钻头舱却纹丝不动。 他惊恐地喊道：“钻头舱怎么动不了了？难道被噩梦灯笼树控制住了？！噩梦灯笼树连猎神道具都能控制？！” 秦思洋看着控制台上亮起的指示灯，嘴唇颤抖：“好像……好像是油门坏了。” “什么？！上次刹车坏，这次油门坏？！” 秦思洋不禁疑惑，上次明明陆道兴在修刹车的时候，说换了一套结实可靠的油门刹车系统，怎么才开两次就又坏了？！ 他低头看了眼胡蝉的脚，目光被胡蝉脚下彻底被踩压变形、勉强能辨认出是油门的金属片吸引。 “你踩油门踩那么大力干什么啊！！” “你也没告诉我踩油门不能大力啊！！逃命的时候，谁还能管得了这么多！！再说，这不是四阶道具么！怎么可能我踩两脚就给踩坏了？！” “四阶道具是这个钻头舱！又不是油门！！谁闲的没事把油门弄成四阶的啊！！你序列等级五全力一脚，哪个油门能遭得住！！”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啊！！” “我哪知道怎么办！！” “噩梦灯笼树呢？” “还在不远处看着咱俩呢！” “我……” 接下来胡蝉说什么，秦思洋已经完全听不见。 看他的嘴型，好像是在说“我上早八”。 秦思洋感到一丝诧异，不知道胡蝉为什么会忽然变得这么热爱学习和工作。 但是他也没有时间再去思考了。 因为此时，一个暗金色的灯笼果实忽然出现在钻头舱内，挡住了秦思洋的视线。 秦思洋凝视着暗金色的灯笼果实。 以及灯笼果实里面的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扭曲面容。 “灯笼里面的是……我？！” 第491章 家庭美满秦思洋 灯笼是怎么进入钻头舱的？！ 秦思洋瞪大了眼，顿时浑身紧绷。 他只记得曾在资料里看到过，被噩梦灯笼树攻击的人，最后全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失去了自己的神智，同时身体的各种功能也会逐渐崩坏。 最多半个月，就会心肺衰竭而死。 在过程中，会一直瞪着大眼，张着大嘴，仿佛是见到恶鬼一般。 因为死因不明，死相凄惨，所以被人们认为经历了一场噩梦，噩梦灯笼树也因此得名。 但是，噩梦灯笼树究竟是如何攻击的人，没有谁知晓。 因为知晓的人大都死了，剩下的人也没有公开过信息。 秦思洋记起恐怖的噩梦灯笼树的攻击方式，意识到应当就是这个灯笼果实在作怪，下意识地想要将这个装有自己面容的灯笼拨开。 但令他震惊的是，手臂居然从灯笼中毫无障碍地穿过。 “见鬼了！！” 秦思洋又想要远离这个灯笼，立刻抽身逃离。 但是还没来得及动手，这颗无形的灯笼果实便将他笼罩住。 他的眼前被一片暗金色的光芒挡住…… …… …… 当暗金色的光芒渐渐散去，他的视线又再次恢复清晰。 只是此刻，他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明亮的顶灯，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极其普通的方形的天花板吊顶装饰，让他感觉这里似曾相识。 他感觉脑子一团浆糊，记不起许多事情。记不起发生了什么，记不起自己的名字，也记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他皱眉回忆之时，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陌生的面容。 是一个面色疲惫但是目光和蔼的女人。 她的头发微微凌乱，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但脸上却带着抑制不住的微笑。轻轻地摇晃着他，眼神里充满着无限的爱意与温情。 女人无比温柔的话语在他的耳边响起：“洋洋，你说是谁把你带来妈妈身边的呢？”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轻戳着他的面颊。 他发现自己并不能听懂女人在说什么。 就好像是一段无意义的咒语，飘入他的脑中。 思考了片刻没有任何结果，他又有些困惑地皱起了眉头。 “诶呀，还会皱眉！洋洋你怎么这么聪明！” 女人正笑着夸奖他，脚步声在身旁响起。 视线之中又出现了一人。 这名身材修长、英俊儒雅的男子，穿着洁净的白衬衫，带着些许书卷气。看向秦思洋的目光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一只大手犹豫着想要触摸秦思洋，又怕自己不小心弄疼了他，便紧握着拳头站在原地，像个笨拙的大男孩般傻笑着，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你看，他的小手多可爱，”女人轻轻笑，指向婴儿那小小的手。 男人看到婴儿的五根指头在空气中微微蜷曲，似乎不安地挥动着。终于鼓起勇气，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小手。 但是他的手指挡住了秦思洋的视线，秦思洋下意识地想要动手拨开，但这个动作完成得并不漂亮。 那一瞬间，小小的手指竟轻轻地勾住了他的手指，形成了一个无声的回应。 父亲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光，整个人因这微小的握手而微微颤抖。 “他抓住我了，他真的抓住我了！”父亲轻声说道，语气里满是惊喜，像是遇到了世上最美好的奇迹。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心中无数的情感都在这一刻涌上心头。女人抬起头望着他，两人相视一笑，目光中满是默契与爱意。 秦思洋对于眼前的一切都很疑惑，总觉得自己像是忘记了什么。 可是还没有来得及想起，就感到眼皮沉重，头脑发昏，思考变得愈发困难。 不一会就带着无尽的困惑睡了过去。 …… …… 一段时间里，他一直感觉思考十分困难，稍稍动脑不久，就忍不住要昏昏睡去。 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日升日落，他才渐渐感觉精力提升，也能够做一些稍稍复杂的思考。 不像别的孩子那样喜欢哭闹，经常在吃完奶后，一个人躺着发呆。 总感觉脑子里有很多复杂纷乱的事情，等待消化。 却一点也想不清楚。 一直在他身边陪伴着的一对夫妻，也对他的情况讨论着。 “老婆，咱们洋洋是不是有心事啊？怎么一直皱着眉头，既不动弹也不闹。” “不到一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心事。我看咱们洋洋就是早慧，天生喜欢思考！” “嗯，老婆说得也对。咱们俩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你少在这臭美了，你怎么可能比得过咱们的洋洋！” “嘿嘿，对。” …… …… 现在的他，已经能够蹒跚地走路，能够与父母有着简单的交流。 而且他在父母的教导下，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叫秦思洋。 秦思洋的脑中，仍旧被一团复杂如麻的记忆纠缠着，让他无法像其他孩子一样轻松。 在自己搭积木的时候，骑在父亲肩头玩耍的时候，听母亲讲故事的时候，他的笑容总是会戛然而止，随后陷入迷茫，仿佛丢了魂一般。 秦思洋的父母终于也意识到自己孩子的不对劲，带着他去医院检查了几次，医生给出的结论却都是“身体健康，精神正常，家长继续观察”。 …… …… 终于到了上小学的年纪，按照学区的划分，秦思洋上了家附近的小学。 开学的那一天，父母将他送到了校门口，他回头看着站在人群中的父母。 “洋洋，在学校不要太想妈妈……你要好好听话，好好听话啊！” “好了老婆，洋洋挺好的，倒是你先别哭了，周围的人都看着呢……” “我忍不住嘛……呜呜……” “好好好，但是你把妆哭花了，一会就没法去上班了。” “呜呜……” …… ……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回来了？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吧？” “嗯，还是年级第二，第一还是温舒。” “洋洋真厉害！” “是啊，我儿子太棒了！” 秦思洋却兴致不高：“成绩又没进步，有什么好庆贺的？” “洋洋，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就算你是倒数第一，也是妈妈的好儿子！妈妈亲一个！” “爸爸也亲一个！” “爸爸妈妈，我都十岁了，总是亲来亲去，让同学们知道了会笑话。” “别说十岁，你就是一百岁，我也是你妈妈！亲亲！” “……” “老婆我们也亲亲！” “快去做饭，孩子还在呢！” “哦，那晚上再亲！” “讨厌！” “爸，妈，你们注意点，我还小……” 第492章 我这潇洒的一生 温舒是一个无人讨厌的学生。 她对同学亲切，对老师尊敬。有人请教问题的时候，也从不藏私。 就连秦思洋这个千年老二去问问题，她也同样会耐心解答。 秦思洋对温舒的印象非常好。 有一天，秦思洋看到温舒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悄悄抹眼泪。 秦思洋关切地上前问她是什么事，温舒摇头说“没事”，转身离开。 这也是秦思洋唯一一次见这个开朗的女同学落泪。 秦思洋学习认真，再加上小学初中的知识在记忆中都有些基础，让他游刃有余，常年稳居年级第二。 而年级第一的温舒，则是稳如泰山，不可撼动。 两人只是点头之交，没有太多的交集。 不过秦思洋的家庭倒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他的父亲因为不满被上司穿小鞋，裸辞之后下海经商。 家中贫苦了一段时间，但好在父母同心，自己省心，家和万事兴，父亲的生意蒸蒸日上起来。 等到了秦思洋初中毕业的时候，父亲事业有成，甚至打通了海外的市场。 为了让生意做大做强，父母带着秦思洋远渡重洋，开启了新的人生篇章。 …… …… 在国外，秦思洋的学习依旧努力，成绩也十分优异，高中毕业后被顶尖名校录取，最后在世界排名第一的商学院就读。 学校内，秦思洋认识到了许多商界名流。由于家业的来往，也结交了不少好友。 跟他关系最好的，是齐家的齐江南，以及顾家的顾云鹏。 三人在高校之中组建了一个叫做【奇迹会】的商会组织，将人脉铺得更加宽广。 名校毕业之后，秦思洋跟着父亲学习了一段时间，参与到父亲的商业版图之中。 后来在一次【奇迹会】组织的舞会上，认识了经商世家沃伦家族的千金莎莉。 莎莉主动结识秦思洋，笑着说道：“秦同学在台上讲话的样子，好酷啊！” “是么？”秦思洋也礼貌微笑：“我觉得还是顾云鹏更帅一些。” “帅和酷是两码事。” 秦思洋挑挑眉毛，记住了这个金发碧眼、热情俏丽的女同学。 几年之后，门当户对且情投意合的两人，在双方家人的支持下，结为伴侣。 快到三十岁的时候子承父业，接手了父亲的跨国生意。而他的父母则提前退休，开始享受二人世界。 而秦思洋也成了举世闻名的商界新秀。 …… …… 秦思洋带着莎莉还有两人的儿女回到华国，给家人们介绍自己小时候成长的地方。 他还回了趟自己的小学和初中，出资帮忙修缮了一番，并修建了一些新的教学楼。 校园之中，专门以秦思洋的名字命名了一栋楼——【奇迹楼】。 本来校方是想用“思洋楼”来命名的，但是秦思洋觉得这个名字放在建筑上，会让学生产生崇洋媚外的情绪，所以予以拒绝。 他希望同学们能够理解，人生只要努力，终会创造奇迹，所以用【奇迹楼】来命名。 校方认为秦思洋深明大义，实在是学生们学习的楷模与榜样，便又额外给他立了栋雕像，让他与学校同在，彪炳校史。 乘着专车离开的时候，莎莉忍不住笑道：“我们家的秦总，真是坏得很，连孩子都骗。” “我怎么骗他们了？” 莎莉碧蓝的模仿着秦思洋的语气说道：“只要努力，终会创造奇迹！秦总，你现在得到的一切，真的是靠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么？” 秦思洋笑了笑：“大富大贵，当然是命运的眷顾。但是人与人不同，无法互相比较。我仍然坚信，只要努力，就能创造自己人生的奇迹。” “哦？那你可以举个例子么？” 秦思洋的目光忽然有几分怅惘，抿嘴不言。 虽然他如今地位非常，但仍旧记得那个小学初中成绩压了他九年的女同学。 他记得，温舒总是在认真学习，一直平和地努力着。 这次在与校长交谈时，他还特意问了下温舒的情况。 校长的神色有些复杂。 “温舒同学，是我们区第一个考上清北大学的，大家都很看好她。毕业后听说她的工作也很不错。” 然后话锋一转：“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大概是五年前吧，听说她去世了。” “去世了？知道原因么？” 校长摇摇头：“不清楚。我也只是从她的班主任口中知道的。具体原因，她班主任也不了解。” “好吧。” 秦思洋略表遗憾，不过与温舒并没有什么交集，他也只是感叹了两下，就抚平了心中的微波。 …… …… 岁月悠悠。 秦思洋与莎莉的儿女，很快长大了。 他们遗传了自己父母的优秀。 兼具母亲的外貌，与父亲的才智。 在接手父亲母亲的家业之后，继续做大做强，成为了比秦思洋和莎莉当年还要耀眼的商业大亨。 将生意交给子女之后，秦思洋与莎莉也效仿父母，提前退休，开始享乐人生。 与秦思洋一样提前退休的，还有他几十年的至交好友，齐江南和顾云鹏。 三人在山清水秀的地方，买了三栋毗邻的别墅，还一起买了一片地来摆弄蔬果与花草。 今天在齐江南家露天烤肉，明天在顾云鹏家品酒赏月，后天在秦思洋的游艇上海钓蒸海鲜，过得好不快活。 …… …… 秦思洋拄着拐杖，在儿子的搀扶下，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墓地。 身后的女儿说道：“爸爸，你休息下，我来代您献花吧。” 秦思洋费力地摇摇头：“老齐和老顾就在这看着我呢。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他们的品性我再清楚不过。如果我偷懒，过两天下去见他们的时候，肯定要被他们骂死。” “还有你们的妈妈，她认识我之后，就只收我送的花了……咳咳……咳咳咳……” “爸爸！爸爸！！！” “打电话叫救护车！！” “救护车来不及了！陈医生！快叫陈医生来！！” …… …… 秦思洋再次睁开眼。 刚刚生命渐渐流逝的感觉，无比逼真，让他认为自己真的要死去。 现在却又醒了过来，令他惊讶又迷惘。 他站起身，打量着周围。 “这是哪里？” 整个世界是一片暗金色的天地，看不清边际。 而在这奇怪的天地之中，立着一棵树，树下站着两个人影。 秦思洋犹豫片刻，试探性地向那棵树走去。 第493章 我选择痛苦 “什么情况？死后的幻觉？” 自己明明死了，为什么又活了过来？ 等等，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地说“又”？ 难道之前有过类似的经历？ 可是秦思洋的脑海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这件事。就连自己的一生，也如烟般在脑海快速消散。 秦思洋屏住呼吸，仔细辨认着眼前的两道人影。 渐渐地，他意识到那两人不仅和自己长相一致，甚至连站姿、眼神、气质也完全相同。 一种无法掩饰的自我熟悉感，让他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 刚想要说什么，却发现两道人影环绕着的光晕，比周围的环境更加深邃。 又仔细看去，这光晕并非普通的光芒，它像是有生命一般缓缓流转，每一丝光芒都浮动着画面，映射出一段段人生的经历。 秦思洋眯起眼，光晕中的画面仿佛在他脑海里复活——那是一段段他曾经历过的岁月。 左边的自己，身上的光晕冷厉而又生硬，流转着他身为一个孤儿，在安全区内觉醒序列的半年生活。安全区外九死一生，安全区内也九死一生。不是与神明作斗争，就是与人作斗争。时刻都要警惕危险的逼近。 他收回目光，移向右边的另一个自己。右边的光晕与左边不同，那是一种温暖而柔和的暗金色。光晕中的画面与之前的辛苦岁月截然不同，映现着他在普通世界里度过的幸福而美满的生活。 关心呵护他的父母，深爱他的妻子，让他骄傲的儿女。 秦思洋看到了自己与家人团聚的场景。他与温柔贤惠的妻子携手走在海边，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孩子们在前方欢笑着奔跑。他陪伴着孩子成长，带他们去公园玩耍、教他们学骑车、和他们讲述自己年轻时的故事。孩子们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紧紧牵着他的手，笑容中满是依赖与信任。 无论是事业的成就，还是家庭的幸福，都给他带来了无尽的温暖与满足。 这一切如同电影般播放在他面前，温暖的记忆涌上心头，让他几乎忘记了眼前的现实，深深沉浸在其中，嘴角也不禁露出笑意。 秦思洋愣愣地看着两个自己，心中充满复杂的情绪。 一边是奋斗、流血、付出代价的强者之路，另一边是成功且温馨的人生。 看着两个人影，他内心产生了浓烈的疑惑：这两个自我，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如果有机会选择，他会选择追求力量，还是追求幸福？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冷静下来，脑海中闪现出一个令他困扰的问题：这些光影出现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它们只是他内心的映像，还是某种提醒？ 就在他思索之际，暗金色光晕忽然剧烈波动起来，两个自己之间的距离不断拉大。 随着光晕的流转，画面逐渐铺满了秦思洋左右两边的天地，左边是安全区内出生入死的生活，右边是无忧无虑的美满人生。 而他所处的世界，以身前的幽暗树木为界限，被这两个人生一分为二。 当这种撕裂感不断变强，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他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视线一阵模糊，脑中响起一阵晦涩难懂的呢喃。 他费力地抬起头循声望去，只能看见一棵纹丝不动的古怪树木。 这声音像是在嘲笑他，又像是在对他进行引导，最终渐渐变成了他可以理解的话语。 “这是你的两个人生。你选择其中之一，便会永永远远重复同样的生活。” “你想要什么？永远轮回左边的人生，还是永远享受右边的人生？” 声音低沉而深远，回荡在秦思洋的耳畔。 “我为什么要选？” “你必须要做出选择，否则你将在痛苦中彻底死去。” 低语过后，秦思洋的脑袋快要被疼痛扯成碎片，让他抱头打滚，完全无法思考。 就在这时，左边的自我轻轻地开口了，声音冷酷而坚定：“秦思洋，苦难才是一个人成长的阶梯，选择我，做更好的自己。” 而右边的自我则缓缓摇头，语气柔和：“人生是为了享福，不是为了吃苦。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偏要自找苦吃？选择我，陪伴你一生的，是家人、爱与人生价值。没有温暖的人生，再多的苦难也只是空虚与可笑。这里一切美满，为什么不永远在快乐之中轮回呢？” 而眼前的树木再次发出恶魔般的低语：“秦思洋，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快作出决定吧。” 两个自我之间的争论在秦思洋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甚至不能说是争论，因为左边的自己没有给出任何有诱惑力的条件。 毫无意外，右边的享受生活在他的心中产生了一边倒的局势。 明明可以家庭美满，生活富足，哪有人会没苦硬吃去当个孤儿？！ 他闭上眼，准备根据内心去做出决定，去拥抱那家庭和睦、事业有成的自己，在快乐中无尽轮回。 “我要选……” 就在他开口之时，身上的疼痛忽然减弱，低语也在耳畔消失。 突如其来的宁静，让秦思洋大脑失去了枷锁，顷刻间思绪飞转。 而他原本打算说出的话语，也戛然而止。 停顿片刻后，低语再次响起：“你要选轮回左边的人生，还是轮回右边的人生？” 秦思洋微微颔首，眉头锁住，目光闪动。 就在这时，他的头痛变本加厉地袭来，让他又不得不捂着脑袋倒地。 低语变得不耐烦：“快说，你要选左边还是右边？” 秦思洋忍着剧痛开口：“我要选左边的人生！” 此时，头痛更加猛烈，低语又一次在耳边引诱：“我再给你重新做决定的机会。你真的要放弃右边的美满生活么？” “我说了，我要选左边的人生！” “真是愚蠢！放弃美满的人生，选择痛苦的道路？你真的确定？” 秦思洋浑身因为疼痛不停抽动，但是布满血丝的通红双眼死死盯着那古怪树木：“你这枯树朽木，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我说了，我要选左边的人生！！！” 第494章 远去的噩梦 “轰——” 天崩地裂的爆鸣，在秦思洋的脑中炸裂开来，如雷霆般将他的意识击得支离破碎，剧烈的眩晕随之而来。 整个世界被莫名的力量扭曲，眼前的景象如同玻璃般一点点裂开、崩碎，化为无数暗金色的碎片。 他几乎能感受到那些碎片在他的意识中散开、坠落，带走了记忆中的画面。 他正在逐渐遗忘那原本清晰而美满的一生，曾经的成就、家庭的温暖、孩子们的笑脸，自己的风光岁月，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像是被吸入了黑洞，被封印在再也寻不着的地方。 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静默。 秦思洋的意识游离于无边的黑暗之中，如同短暂飘浮的一粒微尘。 就在这无尽黑暗几乎要吞没他时，一道微弱的光亮忽然点燃了这片虚无。 随着光芒的增强，周围的黑暗如薄雾般逐渐散去，视野中逐渐浮现出朦胧的影像。 起初模模糊糊的，随着光芒的逐渐充盈，这些影像逐渐变得具体。 当他视线完全清晰时，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坐在钻头舱之中，躺在副驾驶座上，钻头舱外则是一片漆黑。 就在这时，属于他的记忆忽然如同被解除了枷锁一般，被完全唤醒。 他终于想起，自己是个死后重生在安全区中的孤儿。 他是被噩梦灯笼树攻击之后，才陷入的那完美的人生之中。 与此同时，那一段黄粱一梦的美好记忆，也如潮水般退去，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 留在他脑中的，只有一个模糊得不能再模糊的印象。 “你终于醒了。” 秦思洋猛然回头，发现胡蝉正神色落寞地望着窗外的一片漆黑，像是遭受情感打击一样。 “等了你半天，你一直都在翻白眼，浑身抽搐，我还以为你要死了。” 秦思洋印象中，被噩梦灯笼树攻击的人几乎全部死亡，这次自己能够从噩梦中苏醒，实属侥幸。 可是看胡蝉气定神闲的样子，不像是刚醒来。 难道噩梦灯笼树没有找胡蝉的麻烦？ 问道：“你没有被噩梦灯笼树攻击？” 胡蝉的语气十分低落：“咱俩坐在一个舱里，你被攻击到，我能跑得了？只是比你早醒来几个小时罢了。” “你比我早醒这么久？等等！我们失去意识多久了？” “两天多点。”胡蝉从身旁的储物箱取出一份压缩三明治和一瓶电解质水，扔给了秦思洋：“补充点能量吧。” 秦思洋刚接过水和食物，腹中立刻传来了叫声。 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饥饿感和口渴感让秦思洋也有些招架不住。 他立刻狼吞虎咽起来。 胡蝉看着秦思洋，问道：“你比我晚醒几个小时，多经历了什么？” 秦思洋贪婪地咀嚼着食物，脑中则在尽力回忆那已经远去如尘埃的经历。 他已经忘记了所有亲人和挚友的相貌、姓名。 只能依稀从斑驳的片段中找到自己好像活了一世的痕迹。 他记得，自己似乎过了九十大寿，还送走了诸位好友和亲人。 然后问道：“你对于自己的经历，能记得很清楚？” 胡蝉摇摇头：“很模糊，只能依稀记得一点轮廓。” “那你还能大概知道自己在梦里活了多久么？” “好像是七十多岁？” “哦，我活了九十多岁。可能是因为活得长了十几二十年，所以失去意识的时间久了点吧。” 胡蝉听后，原本落寞的神情变得十分不甘：“凭什么连做梦我都不如你？！” “你小子也是脑袋长了泡，做梦都要跟我比？” 胡蝉又叹了口气，摇摇头，心中悲凉：“连梦里都是强劲的对手，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还能不能出头。” 秦思洋问道：“那你记得自己是怎么醒来的么？” “哦，一棵老树，让我选轮回安全区内的人生，还是轮回幸福美满的人生。我选了回安全区，就醒过来了。你呢？” “我也一样。现在想想看，如果选择了噩梦灯笼树编织出的梦幻人生，应该就会像所有资料里记录的那些被噩梦灯笼树攻击后的人一样，彻底死去吧。” 胡蝉插嘴道：“说不定，只是肉身死掉，精神却真的永远在美梦中享受了。” “也有道理。”秦思洋点点头，转而问道：“你是为什么会想着选择回痛苦而又被动的安全区人生？” 胡蝉原本落寞的神情忽然变得更加复杂：“我在梦中的生活，做了很快乐但是很错误的事情。死后面对噩梦灯笼树的选择时，我看到自己在安全区内是泽世教的圣子，意识到那不过是一场荒诞的美梦，所以选择回到现实。” 秦思洋擦了擦嘴上的食物残渣，好奇问道：“你在梦中把泽世之神给睡了？” 胡蝉瞪了秦思洋一眼：“秦思洋，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嗨呀，开个玩笑。” “这玩笑并不好笑。” “那就是我猜错了？” “无可奉告。” 秦思洋撇着嘴：“不回答，是怕我开了测谎仪？那就说明我猜对了。放宽心，你不过是犯了一个泽世教教徒都会犯的小错而已。” 胡蝉皱起了眉头。 听秦思洋的意思，泽世之神仿佛成了个任人臆想的表子。 “秦思洋，即便你自己不相信泽世之神，可我好歹是泽世教的圣子，你能不能对我的主神放尊重点？” “那你就说我猜的对不对嘛！” “……懒得理你。对了，你是为什么选择安全区内的人生？” “我是凭借冷静的推理，认为自己应该选择安全区的人生。” “你少在这里吹……” “真话。” 秦思洋一挑眉：“不好意思，本来是刚刚用来测你的，忘了关了。” 胡蝉眯起眼，目光犀利地扫向他，心中愤懑——好一个处处挖坑的秦思洋！ 但是秦思洋却劳神在在，完全不将胡蝉的怒火放心上。 胡蝉深吸一口气：“秦思洋，你是怎么推理出来的？” 秦思洋略带遗憾地摇摇头：“我不想说了。胡蝉，从梦中醒来后，你的态度令我心寒。” “什么意思。” 秦思洋长长一叹：“你甚至不愿意再叫我一声秦总。” 第495章 庇佑 “秦思洋，因为你这次的冒进，咱们两人险些丧命。你还要我怎么样？” “我冒进？我去杀多头鼠鼬，难道没有征求过你的同意？我是跟你说过，这次的决定以你为主吧？” “但是我没想到你会将多头鼠鼬全都杀死才走！” “嗯……这确实是有点小瑕疵。” “小瑕疵？你可真会给自己找补。” “胡蝉，你也别在这里埋怨。打雁的人可能会被雁啄了眼，捕鱼的人可能会翻船喂了鱼。既然你跟我一起出来，就应当做好了各种打算。现在出了事，只怪我一个人，你觉得合理么？” “我……” 胡蝉攥紧双拳，对于秦思洋的质问无言以对。 “好吧，秦总，你能不能告诉我，是如何推断出来要回安全区的？” 见胡蝉服软，秦思洋也觉得好笑：“向我低头就是为了得到答案？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很想知道。” “没错。因为我在选择继续哪个人生的时候，根本不记得自己来自何方，仿佛是第三者旁观两段人生一样。所以我十分好奇，秦总怎样推断出安全区内的生活才是真实存在的。” “这种探究精神，你确实适合搞科研。” “和秦总比，我搞科研的能力实在是不值一提。” 秦思洋并未应对胡蝉的称赞，转而回答他的问题。 “两个人生出现在我的面前，安全区内的生活影像到现在为止，噩梦灯笼树编织的美梦则是一段完整的人生。” “没错。”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在安全区内的生活影像，只停在十八岁呢？” 胡蝉愣了下：“这……当时因为头痛欲裂，没有想到。你现在一提，确实感觉不对。” “我当时也头痛得不行，来不及思考，只是觉得这两个人生，一定有一个存在问题。否则根本无法解释这么怪异的事情。所以只想到了两种可能……” “等会！秦总，你来不及思考，还能想到两种可能？” “呃……可能因为我这个人比较擅长胡思乱想吧。” “……好，你继续。” 秦思洋继续分析道：“第一个可能，是我在安全区内后面的生活，比它编造的梦幻人生更加梦幻，比它编造的成功经历更加成功。为了诱导我选择虚幻的人生，它隐去了这一段经历。” “第二个可能，是我在安全区内的人生，尚未结束。未结束的人生，和已经结束的人生，哪个是真的人生，不言而喻。”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说明安全区内的人生，才是我应当选择的人生。” “于是，我回来了。” 胡蝉听后，愣了许久，摇头感叹：“真不愧是秦总。当时的我只是想着做出选择，完全没有你如此缜密的思考过程。” “你能活着出来，也很厉害了。毕竟在此之前，不是说遭受噩梦灯笼树攻击后的死亡率超过百分之九十九么？” “确实是这么说的。至于那为数不多的幸存者是谁，我也没有打听到。反正这一次，你我可真是命大。” 秦思洋也心中发虚：“确实。如果噩梦灯笼树再来几个灯笼，一个接一个地给我编制几个梦境，让我不停地做美梦，我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每次都做对选择。” “是啊，我也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噩梦灯笼树没有继续攻击我们……” “对了，噩梦灯笼树呢？怎么瞧不见在哪里了？胡蝉，你醒的早，有看到发生了什么吗？” 胡蝉摇摇头：“我醒来的时候，钻头舱在荒原之上，周围静悄悄，空无一物。正好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 “你先稍等！你醒来的时候，钻头舱还在荒原之上？！”秦思洋打量着黑黢黢的窗外，面色诧异：“咱们现在不是在地下么？你把钻头舱修好了？！” 胡蝉摇摇头：“这就是我要说的。我醒来后，钻头舱就可以正常行驶了。” 秦思洋看着胡蝉脚下那块形状规整的金属板，一瞬间头脑发蒙。 “所以，秦总，你确定咱们在被噩梦灯笼树控制之时，钻头舱的油门已经损坏了么？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幻觉？” 被胡蝉这么一问，秦思洋也有些怀疑自己了。 他记得仪表台上的指示灯亮起，说明油门应当已经失效。而且胡蝉已经将油门踩坏。 可是现在又被修好了？ 难道之前油门故障，是噩梦灯笼树给他们提供的幻觉？ 秦思洋思索无果：“说实话，我也想不明白。” “好吧。那接下来怎么打算？” “你别急，我想想……对了，咱们躲过了噩梦灯笼树的攻击，那诡异的暗金色灯笼没有留下什么珍贵材料么？” 胡蝉听后立刻仔细寻找钻头舱内的四周：“材料？有材料么？我没见到啊。” “真话。” 胡蝉瞬间暴怒：“秦思洋！！你怎么时时刻刻都在试探我！！” 秦思洋嘿嘿一笑：“不好意思，不小心打开了，哈哈，不小心……” “谎话。” 胡蝉冷冷盯着秦思洋，愤怒之色溢于言表。 秦思洋喃喃道：“死里逃生，连点奖励都没有？这噩梦灯笼树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胡蝉轻蔑一笑：“能有你不是东西？” “别废话了，先换下座位，我来驾驶。” 秦思洋坐回驾驶位之后，仔细检查了一番，所有的设备监控和设置全都正常。 又尝试着踩了两脚油门和刹车，钻头舱的制动系统和加速系统也完好。 这才放心驾驶，逃离是非之地。 “秦总，你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 “不去地面上看看，有没有噩梦灯笼树留下的材料？” 秦思洋猛踩一脚油门作为回应。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你说再回去看一眼？想找死也没你这样的！” 胡蝉知道秦思洋说的决定安全又正确，但语气略有委屈：“我本来觉得没什么，能捡回命来就足够了。可是你刚刚说，我们经历这么多，却连一点材料都没获得，那梦中的人生记忆也模糊不清，实在是有点白白遭罪的感觉。” 秦思洋不满道：“咱们遇见的是大型神明，能活下来就要知足！你怎么比我还贪！” “就因为是遇见了大型神明，我才遗憾……” 两人正在交流，忽然间钻头舱内又亮起了暗金色的光芒。 第496章 噩梦灯笼树种子 秦思洋和胡蝉不约而同地身体僵直，瞳孔微颤，浑身血液仿佛停止了流动。 噩梦灯笼树，又来了？！ 然而，在两人寻找暗金色光芒由来之时，不禁全都惊呆。 “胡蝉……你的脑门怎么在发光？” “秦总……你的脑门也在也在发光！” 两人同时感觉到一股轻微的压迫感在额头处产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们体内挣扎着要破出皮肤。 然而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一个拳头大小的、暗金色的灯笼形状的种子，竟从他们的额头缓缓飘出。 种子悬浮在空中，摇摆旋转着，像是虚幻一般。 秦思洋想用手触摸，手掌却从面前的种子之中毫无阻隔地穿过。 和之前将秦思洋拉入梦境之中的灯笼果实一样，这颗种子也没有实体。 在两人惊骇的目光中，种子在空中停留旋转了几分钟，然后向两人的手掌飘去，最终轻轻落在了他们的掌心。 就在接触的瞬间，那原本虚幻不定的种子，竟然渐渐凝实，仿佛由虚化实，在两人手中沉甸甸地具现化，带着一丝微妙的重量感。 秦思洋的手指微微一颤，低头凝视着掌心中的种子。 灯笼形的种子表面覆盖着细密的纹路，每一道线条都像是精心雕刻。 暗金色的光芒在纹路间流转，如同血液在脉络中流动。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胡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恐，语气微微颤抖。他的手指在种子周围小心翼翼地触碰着。 秦思洋凝视着掌中的种子，眉头紧锁。 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这颗灯笼形状的种子似乎不仅仅是一件物体，仿佛还包含了某种意识，某种能够与人心灵产生共鸣的存在。 他缓缓闭上眼睛，试图用精神去感知这颗种子带来的微妙触感。 就在他闭眼的瞬间，一股温暖却又带着丝丝寒意的力量从种子中传来。 那力量逐渐扩散至全身，像是一股细小的电流穿透肌肉、骨骼，激活了他体内的每一个细胞。 紧接着，秦思洋感到周围正在形成一种美妙的梦境……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与这种力量彻底融入之时，他猛地睁开眼，回到了现实。 “秦总……你也感觉到了吗？”胡蝉的脸色苍白，眼中带着惊恐的神色，似乎刚刚也经历了一场幻境。 秦思洋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没错，这颗种子……它似乎能影响我们的精神。” 胡蝉的手微微颤抖：“秦总，这是不是你刚说的，噩梦灯笼树留下的珍稀材料？” “应该是吧。” “那咱们该不该留下？” “什么意思？你想丢掉？那你不如直接给我。” 说着，秦思洋就要趁着胡蝉还没回过神来，伸手去抢胡蝉手中的种子。 胡蝉刚想骂秦思洋不要脸，但是更令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秦思洋的手居然直接穿过了胡蝉手中的种子，抓了一把空气。 “怎么回事？！种子不是已经具备实体了么？！” 胡蝉感受着手掌中的触感，心中更觉得奇妙。 他看着秦思洋手中的种子，也伸手尝试着去触摸，却同样无法摸到，最终只摸到秦思洋的手掌。 他好奇地摸了摸秦思洋与种子接触的手掌部位，没有感受到任何异常。 “圣子你摸上瘾了？把你的手从我的手上拿开！” “我对你没兴趣，这是在验证！” “验证什么？” “种子是从我们脑中分离出来的，似乎与我们建立了契约，只有自己可以摸到。” 秦思洋听后，目光紧紧盯着种子，爱不释手惊叹连连：“大型神明的东西是不一样啊，不用滴血撒尿就能建立契约！” 胡蝉不安地问道：“你觉得……噩梦灯笼树的种子，会有什么用途？” “不知道。但我确定，如果别人知道我们手里有这种宝贝，肯定会招惹来大麻烦。” 两人对视了一眼，连忙将种子放进了储物箱之中。 “你千万别和别人说今天的事情！俞紫英也不行！” “你也一样！不要告诉李天明和赵龙飞！” “好。”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你稍等。” 秦思洋翻看着手机上的日历。 【蓝星纪2010年7月7日】 【西历，星期三】 【夏历，庚寅年，五月廿六，小暑，宜畋猎，宜结网，忌入宅】 “宜畋猎，忌入宅？” 秦思洋果断接受了夏历的指示：“既然钻头舱的油门能用，夏历也指示了适合猎杀神明，那咱们就继续！” “继续？”胡蝉劫后余生，又刚刚得到重宝，没有了之前的积极性：“不用回安全区调整一下么？好歹了解了解咱们手里的种子吧！” “不调整了，了解材料太耗时耗力。我们还是继续猎杀神明！” “可是我实在是身心俱疲……” “我知道这次你确实辛苦。等回到安全区，给你点泰坦茅草内叶残片。” “泰坦茅草内叶残片么……” 秦思洋看着犹豫的胡蝉，说道：“你是真的飘了！连救俞护法命的材料都不在意了？！” “没有……我只是有种大梦初醒，又坠入美梦的感觉，像是坐过山车一样，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那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胡蝉深吸一口气：“说是累，其实也没那么累！秦总你放心，只要你给我泰坦茅草内叶残片，杀点小型神明还是不在话下！” “这还差不多，出发！” 秦思洋一脚油门，两人在地下渐渐远去。 地面上。 噩梦灯笼树忽然浮现，静默伫立，周围的薄雾也不知为何被驱散。 而在它最高的枝丫上，一只看不清轮廓的黑色大鸟，正栖落在上面。 枝头的暗金色灯笼果实，像是因为恐惧而战栗一般，全都在不停地抖动。 黑色大鸟凝望着空无一物的地面，似乎能够透过地面看见地下一般，视线渐渐飘远。 随后，便振翅高飞，消失在幽暗的星空中。 黑色大鸟离开后，树冠参天的噩梦灯笼树飞也似地逃窜向秦思洋离开的相反方向，瞬息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第497章 自此开始合作 胡蝉看着秦思洋，几次欲言又止。 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秦总，你不是说继续猎杀神明么？” “没错。” “那你怎么一直往安全区开啊？” “离安全区太远的话，容易遇到危险。刚刚遇见噩梦灯笼树，虽然侥幸存活，且得到了一颗不知有什么用的种子，但我还是不想再来一次了。” 瞧着距离安全区的公里数越来越小，胡蝉问道：“那你打算在距离安全区多远的地方寻找血月狼蛛和深渊猎犬？” “二十公里左右吧。” 刚刚跟大型神明擦肩而过，秦思洋的心中也发虚，所以做出了有史以来最保守的一次决定。 胡蝉摸着下巴，思索着说道：“二十公里的话……离安全区太近，总感觉资源不够丰富。” 秦思洋瞥了眼胡蝉：“资源不够丰富？我发现你从噩梦灯笼树的攻击下活过来后，真是狂得没边了。二十公里的地方，中型神明都有，你能不能打得过它们还是未知数。要真对上面了，谁是谁的资源可说不定！” “秦总，话是这么说，但有一点我得提醒你一下。” “你讲。” “像我们这样卡在序列等级五，谋求序列等级六祭品的序列能力者，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越来越多。安全区外神明被搜索的范围，也会因为平均实力的提升，越来越远。” “你说的没有错。”秦思洋点点头，“可你也要知道，序列等级五的实力，并不足以在安全区外二十公里的范围任意妄为。” “那如果有【保险人】呢？” “一个【保险人】的话，也要看实力。” “如果成群结队，互相当做【保险人】，共同猎杀神明寻求突破呢？” 秦思洋听后，看了眼胡蝉：“你准备成群结队搜集祭品？不怕你的序列能力被暴露？” 胡蝉摇摇头：“我是个孤儿，又是泽世教高高在上的圣子，自始至终只有俞护法当过我的【保险人】。但是大部分人并没有我这样的条件。” “我听说过，大学之中的优秀学生们，都会这样组队猎杀寻求突破的资源。” “所以，我认为距离安全区二三十公里的地方，很可能搜索不到什么性价比极高的神明资源了。” 秦思洋眉头皱起：“怎么之前不见你说过这些话？我们周末在三十公里范围猎杀神明的时候，你积极得上蹿下跳，也没有跟我扯东扯西啊。” 胡蝉笑了笑：“之前我就是个打工仔，能够应付事，或者让你看到我在努力做事就够了，不仅要想着法偷懒，还得提防你的剥削，当然不会去主动帮忙。周末的时候是临时起意打了鸡血，所以没有认真地替你思考过这件事。” “现在呢？” “现在？” 胡蝉意味深长地看了秦思洋一眼。 “现在我认为，你我已经是经历生死、分享秘密的伙伴，为对方的利益着想，是明智正确的选择。所以在你寻求突破的祭品资源这件事上，也会为你的情况多做考虑。” “日后我们还要一起猎杀神明，你会看到我的诚意和努力。” 秦思洋叹了口气：“圣子的话，可真是感人至深。但是不要妄想用两句甜言蜜语，就把我手中的泰坦茅草内叶残片哄骗走。” “没关系，合作是一件长远的事情，我不急。只要你能保证在我极度需要泰坦茅草内叶残片的时候，不出尔反尔就可以了。” 秦思洋略带诧异地看了眼胡蝉，发现胡蝉脸上的笑容十分自信。 低眉思索片刻，将装着药水的储物箱交给他。 “之前说好的，去猎杀多头鼠鼬就给你三分之一的药水，你取走应得的份额吧。” “好，谢谢。” 秦思洋则目光空洞，默默思考着胡蝉的话。 最终他听取了胡蝉的建议，决定钻头舱停在距离安全区五十公里的地方。 在前行的路上，再次撞到了一整块巨大的黄银矿。 秦思洋本着出门不捡东西就是丢的态度，将这大块的黄银矿收进储物箱中。 继续前行时，胡蝉问道：“秦总，这黄银矿可不值钱，我看你总是在搜集，是想要靠着黄银矿研究出黄银星矿么？” 秦思洋点点头：“你猜得还挺准。” “也不能算猜。黄银星矿的性能表现太过出色，又与黄银矿的结构相同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七，自然很多人认为可以靠着黄银矿生出黄银星矿。只是自始至终，都没有人复刻出来钟鼎鸣教授手中的那块黄银星矿罢了。” 说着，胡蝉从自己的储物箱中取出了一块矿石。 秦思洋瞥了一眼，和黄银矿极其类似，但是上面多了点点星光。 “这是黄银星矿？！” “没错。” “你怎么有？” “我作为泽世教的圣子，代表泽世教从钟鼎鸣教授的手中购买一点黄银星矿有什么好奇怪的。” 秦思洋撇撇嘴：“我还以为是你自己发现的黄银星矿呢。” 胡蝉叹了口气：“安全区内现在各种珍稀材料，大部分不在市面上出现、看起来是孤品的材料，可能暗中有好几人同时拥有。” “而黄银星矿，我可以确定只有钟鼎鸣一人拥有。其他人手中的黄银星矿，都是从钟鼎鸣手中交易来的。” “所以秦总，你如果真的想要了解黄银矿如何变成黄银星矿，我认为还是要从钟鼎鸣的身上入手。” 秦思洋颇为不适应。 倒不是不喜欢胡蝉的建议，而是觉得他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毫无保留地告诉自己一些信息的行为，让他十分陌生。 胡圣子一下子至真至诚，让他难以招架。 秦思洋按住心中的疑惑，看着胡蝉手中的黄银星矿：“都说钟鼎鸣自己也不清楚黄银星矿和黄银矿的联系，找他有什么用？” “要我说，这不过是钟鼎鸣避祸的托辞而已。” “怎么讲？” “在钟鼎鸣成为顶级序列道具研究教授之后，他的大儿子在安全区外失踪。” “在他公布自己获得黄银星矿之后到现在，他的二女儿和小儿子也前后脚失踪。” 第498章 祭品差一线大圆满 “失踪？” “说是失踪，但凡脑子会思考的都知道，背后肯定有门道。估计是哪个势力为了得到他的黄银星矿，或者逼问黄银矿和黄银星矿的联系，策划了这些事。” “那钟鼎鸣怎么做的？” “这个老教授骨头硬的很，不肯同这种行为下作的势力做妥协，并且坚称自己什么都不清楚。最后三个失踪的孩子都没有被找到，基本确定是被绑架的人撕票了。” 秦思洋好奇道：“再一再二不再三。他一个孩子失踪就算了，怎么三个全都失踪了？难道不会想办法保护好其他孩子么？凭他的实力地位，完全可以研究厉害的猎神道具给孩子防身，并且要求西荣大学实施全方位保护啊。” “黄银星矿，天价的利益，钟鼎鸣谁都信不过。鬼知道他孩子失踪的事情是不是与西荣大学的那几个控制矿业的家族有关。” 秦思洋也认可：“说的是，他手握黄银星矿孤品，任谁都垂涎三尺。” 胡蝉无奈地摇摇头：“可怜他的原配妻子，因为受不了一下子失去三个孩子，精神失常，已经住进了西荣大学的精神病医院。出于钟鼎鸣的地位，西荣大学派了专人看护她。” 秦思洋皱眉：“我怎么听说，钟鼎鸣教授是有妻儿的啊？” “那是他的第二任妻子，以及与第二任妻子刚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怪不得……可是他三个孩子接连丧命，他都没有说出任何信息，难道不足以说明他什么都不知道么？” 胡蝉道：“我并不这么认为。他如果缄口不言，自己还能够继续享受安全区内的声名地位。但凡透露出任何将不值钱的黄银矿变成黄银星矿的消息，那他可就永无宁日了。” “所以，他很有可能为求自保，咬死不说。” 秦思洋感叹道：“我记得有位思想家说过，要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人性。现在看来，你将这一句话贯彻地非常到位。” “怎么，秦总认为我说的不对？还是觉得我这个人内心太阴暗？” “人性的窥测，从来没有对错可言。但不得不承认，你越是以恶意揣测别人，你会被别人伤害的概率就越小。至于你的内心阴暗与否——我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胡蝉笑了笑：“或许因为秦总在李教授张教授那里得到了一些交心的反馈，让你对科研人员有着一定的容忍度，也引得你对钟鼎鸣的处境带着同情色彩。可你也应该知道，对于陌生人的同情，很容易让你阴沟里翻船。” 秦思洋目光诧异。 胡蝉和自己的交流内容，愈发腹黑且露骨，愈发没有保留。 “你说这些话，像是跟多年的老友交谈一样。咱俩交往的时间不算长，你可真是够信得过我的。” “虽然你我相处只有两个月，但你确实已经让我觉得值得信任。咱俩在安全区外死里逃生不止一次了。” 秦思洋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神色平淡：“有机会的话，我会想办法从钟鼎鸣的嘴里套话。” 胡蝉嘴角一扬：“秦总这么说，那我刚刚的那番话就不算白讲。” 秦思洋默默驾驶钻头舱，心中思考着以后该以怎样的态度和胡蝉交往。 又过了十多分钟，秦思洋停下了钻头舱，止步在距离安全区五十公里左右的地方。 “就在这里找找看吧。” “好。” 胡蝉离开了钻头舱，继续帮助秦思洋寻找祭品的踪迹。 秦思洋则在钻头舱里端详着噩梦灯笼树的种子。 他掏出方天画戟，轻轻在种子上划了一下，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痕。 “我拿着猎神道具不直接触碰，种子依旧保持实体化。这种契约的建立，真是奇妙。”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大型神明留下的材料，肯定是好东西。” 秦思洋又将这颗种子收好，叹了口气：“本来打算把科研都扔给老李他们，现在看来，我自己也得往这方面努努力了。” “里里外外一把抓，我会不会累得猝死啊？” 不一会，胡蝉回到了钻头舱。 “秦总，前进四公里。” “好。” 到达地点后，胡蝉离开半小时，再次回到钻头舱。 “秦总，运气不错，是一窝血月狼蛛。” 秦思洋哈哈一笑：“果然，今天适合畋猎，祖宗诚不欺我！” 秦思洋打开储物箱数了数，居然有二百余只。 但和之前一样，各个积分的圆片甲平均分布，没有哪一种特别多。 这下子，血月狼蛛相同积分的圆片甲，全都达到了九十多个。 秦思洋心情愉悦。 经过了三四次的安全区外玩命搜寻，祭品血月狼蛛终于来到了听牌阶段。 “圣子，这次可真是多谢你了！” 胡蝉表示不值一提：“只要秦总不忘了之前的承诺，一切都好说。” “你可以放心，就像你说的一样，咱们日后合作还长着呢。” 血月狼蛛的圆片甲数量只差一点，秦思洋和胡蝉决定乘胜追击，这次在安全区外就将祭品的事情彻底搞定。 两人又搜索了大半天，再次传来捷报。 这一次，杀了一窝一百多只深渊猎犬。 深渊猎犬相同积分的圆片甲，也全都达到了九十多个，同样步入听牌阶段。 秦思洋看着储物箱之中满满当当的圆片甲，幽幽一叹：“咱们的猎杀，可真是雨露均沾啊。” “谁说不是呢。”胡蝉也有些无奈，将秦思洋的猎神匕首扔在一旁，气得抓耳挠腮：“祭品必须是只有自己气息的一百个相同积分的圆片甲。也就是说自己猎杀获得的圆片甲只有自己能用。” “血月狼蛛的圆片甲积分分布是一百九十到一百九十三，共有四种分数的圆片甲。深渊猎犬的圆片甲积分分数是在一百八十八到一百九十二，共有五种分数的圆片甲。“ 结果现在两种神明九种积分的圆片甲全都九十多个，加起来都八百多个了！也就是说最后起码七八百个圆片甲没有一点用处！” “秦总开启‘信徒之路’，真是资源浪费最大化啊！” 第499章 有些事情不信不行 胡蝉心痛不已。 为了帮秦思洋开启“信徒之路”，突破序列等级六，居然要浪费掉这么多顶级祭品。 完全够自己突破好几遍！ 秦思洋同样感觉这种低利用率，让他错失了一个亿。 他拿着圆片甲，反复端详，像是看着即将过期的大额支票。 “胡蝉，你在安全区繁华地带待得久一些，对圆片甲的了解深入么？有没有抹除圆片甲个人气息的方法？” “我不清楚。别说抹除气息，就连圆片甲要怎么用我都不清楚。” “圆片甲应该有用吧？否则联合政府搜集这么多圆片甲干什么。” 胡蝉放平座椅躺着休息：“应该吧。联合政府的托辞大概是‘圆片甲是猎杀神明的凭证，通过这个凭证发放奖励，以鼓励人们积极往安全区外开拓进取，早日收复蓝星’。” “但如果他们没有从圆片甲中获益的方法，我实在无法想象那么多的奖励钱财要从什么地方挪过来。” “而且，至今我也不知道，序列魔药是从何而来、如何制成的。这应当是联合政府的最高机密，也是联合政府维持统治的基本盘。” 秦思洋反复看着圆片甲，总觉得神明身上生出的小小圆片，应当有其他用途。 见秦思洋一直盯着圆片甲看，颇为着迷，胡蝉说道：“秦总，我劝你还是不要研究圆片甲的事情。” “为什么？” 胡蝉的话语间透露着一丝忌惮：“圆片甲的事情，是联合政府的机密。你如果研究圆片甲，和企图动摇联合政府的统治有什么区别？” “联合政府建立的安全区，安全区归联合政府治理，这是安全区内最基本的规则。” “教会，大学，军方，商会，各种势力在安全区内犬牙交错，龃龉不断，但是全都听令于联合政府。” “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试图挑衅联合政府的权威，免得惹火上身。” 秦思洋将圆片甲扔回储物箱里：“我不相信序列觉醒五年来，没有任何一个非联合政府的势力或者个人尝试研究过圆片甲的事情。圆片甲和序列魔药，绝对有无法分割的联系。” “你说的没错，当然也有人会去研究，而且估计有些权势地位的人都在研究，甚至已经有了成果。” “就拿军方来讲，联合政府给他们的序列魔药数量极其有限，绝对不够他们培养数以万计的序列部队。既然联合政府提供的序列魔药不够，那他们从哪里获得序列魔药，岂不是耐人寻味？” 秦思洋听得眉头越来越紧：“所以，他们其实也都能够自给自足，并没有完全被联合政府凭借序列魔药掐住脖子？既然对于联合政府没有任何依赖，他们为何还听联合政府的安排和管辖？” 胡蝉耸耸肩：“对啊，为什么呢？” “你的意思是，联合政府的实力其实足以对军方形成威慑？” “我对军方的事情不了解，恐怕也只有这个理由吧。秦总要是好奇，可以问问别人。” 秦思洋点点头：“现成的就有一个。等我招待所之后，看看能不能从楚霸星的嘴里问出什么吧。” 胡蝉轻笑道：“秦总逮着一个傻子直接往死里薅的行为，多多少少有点欺负人了，不怕他老子发火？” “我能一直欺负楚霸星，当然是有说法在里面的。否则你真以为我敢在楚军太子头上撒野？” “有道理。” “继续猎杀吧。” 胡蝉看了眼手机：“秦总，今天就要过去了，你的夏历该更新了。咱们是回去调整，还是继续？” “现在祭品已经全都只差临门一脚，不用管夏历。不收集全小型神明的圆片甲祭品，我就不回安全区！” “……秦总，万一，我是说万一，咱们连着一两周都没有遇到呢？” “肯定遇得到！我命由我不由天！” “啊？你不怕这句话触怒了之前一直指引你的夏历神明？秦总，有的事吧，该信还得信……” “闭上你的乌鸦嘴！命运终究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秦思洋驾驶着钻头舱，前往下一片没有探索过的区域。 【蓝星纪2010年7月8日】 【西历，星期四】 【夏历，庚寅年，五月廿七，宜开市，宜祭祀，忌动土，忌破土】 秦思洋不信邪，和胡蝉在距离安全区五十公里的区域努力了一整天，一无所获。 【蓝星纪2010年7月9日】 【西历，星期五】 【夏历，庚寅年，五月廿八，宜会亲友，宜祈福，忌出行】 秦思洋依旧不信邪，和胡蝉在距离安全区一百公里的区域努力了一整天，一无所获。 【蓝星纪2010年7月10日】 【西历，星期六】 【夏历，庚寅年，五月廿九，宜出行】 今天是个好日子，可惜秦思洋还是很倒霉。 因为他忽然发现，钻头舱没燃料了。就连自己带着的序列魔药也已经用完。 他只能回到安全区，又取了些序列魔药，耗费了大半天的时间。 再出安全区的时候，这一天已然快要过去。 【蓝星纪2010年7月11日】 【西历，星期日】 【夏历，庚寅年，五月三十，宜畋猎】 三天徒劳无功，秦思洋已经服了。 他将钻头舱停在地下，然后挖了个水池，沐浴更衣，面向东方，双手合十，虔诚下跪，口中念念有词： “祖宗在上，是孙儿该死，我不该不相信你们的经验，求求你们保佑我，别再折腾孙儿了，孙儿回去给你们烧纸钱。” 说完，“梆梆梆”往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才走进钻头舱。 胡蝉在一旁打着哈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秦思洋哼了一声：“出发！！” 他依旧选择将钻头舱停在距离安全区五十公里的地方。 胡蝉照例搜寻神明，猎杀神明。 等到胡蝉回来的时候，不禁咋舌：“秦总，你和夏历之间，肯定是有点关系，以后还是勤祭拜吧。” “怎么了？难道第一次猎杀就有收获？” “何止是收获。”胡蝉将储物箱扔给秦思洋：“你敢相信，我居然在一个巢穴里同时遇见了血月狼蛛和深渊猎犬？！” （求一波五星书评，祝给五星的老爷太太们，能像秦思洋一样出门遇喜，心想事成，鸿运齐天！） 第500章 你真是没完没了 秦思洋清点了下圆片甲。 现在他手中，深渊猎犬和血月狼蛛的各种积分的圆片甲，全都超过了一百枚。 彻底实现了“信徒之路”的小型神明祭品大满贯。 “美得很，美得很！” 终于搜集齐全了所有突破所需的祭品。 接下来，只需要再跟李天明聊聊，该如何开启“信徒之路”就行了。 秦思洋满心欢喜，拿着装着祭品的储物箱，放在手里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时间兴奋地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胡蝉在一旁打着哈欠：“秦总，你就别忙活了。圆片甲上有你的气息，除了你谁都用不了这些祭品，你说你怕什么。” “哦，对啊。我也是太激动了，嘿嘿。” “突破序列等级六，放在谁身上都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对了秦总，小型神明的圆片甲是搞定了，你的中型神明的那一对圆片甲是什么，能跟我透露下么？” 秦思洋没有回答。 但是他嘴角的弧线，让胡蝉恍如看见了新月。 胡蝉那还不知道，秦思洋一定是得到了两种对立关系等级极高的中型神明圆片甲！ 他不禁好奇问道：“秦总是得到了动静对立的石山兽和闪电貂狼？” 秦思洋笑而不语。 胡蝉又道：“我低估秦总了，不应该是这种中级的对立圆片甲。那是高级祭品，虚实对立的幻影晶龟和多重风狼？” 秦思洋依旧微微一笑：“圣子，别猜了。跟突破相关的事情，我是不会轻易泄露答案的。” “好吧。只是可惜了，那么多圆片甲，全都浪费掉。” 秦思洋同样唉声叹气。 但是心中则在想，既然许多人都在暗中进行有关圆片甲的研究，那是否已经有去除圆片甲上个人气息，将其赠给别人的技术？ 郝亮这种研究各种奇特试剂的教授，会不会有类似“圆片甲气息漂白剂”的发明？ 这次出行，他舍命从噩梦灯笼树的跟前猎杀多头鼠鼬，得让郝亮表示表示才过得去。 “圣子，最近几次出行真是辛苦你了，感谢。” 秦思洋当然不是那种只在口头感谢画饼的小气之人。 按照之前说好的，他从储物箱中取出了一份泰坦茅草内叶残片，说道：“先离开钻头舱，一块建立个契约。” “好。” 胡蝉和秦思洋在地下挖了一个洞穴，两人站在一起并排撒尿。 胡蝉问道：“秦总，你的泰坦茅草内叶残片，还剩下多少啊？我就直接问了，你是不是手里有一株泰坦茅草？” “不该打听的事别打听。”秦思洋抖了两下身子：“管那么宽干什么，只要不缺你的报酬就行。” “秦总，咱们都是亲密无间的合作关系了，嘴还这么严。” “圣子，合作归合作，该保持距离还是保持距离。” “哦。” 胡蝉有些不满，但又不能从秦思洋的话语中找到什么可以反驳的地方。 一如既往的强劲的对手。 “坐好了，准备返程！” 钻头舱启动，直奔安全区而去。 胡蝉语气谦和地问道：“秦总，等我搜集突破材料的时候，你能不能陪我出来？” “我未必有那么空闲的时间。” “如果秦总没有时间，把钻头舱借我用用也行。” 秦思洋冷哼一声：“怎么？刚刚撒了泡尿，让你小子喝醉了？在这跟我说什么胡话。” “秦总，你自己又不用，有偿借我用用呗？” “滚。” 秦思洋油门踩到底，以一阵快要将脑袋掀飞的强烈推背感结束了这次“刘备借荆州”的对话。 回到南荣大学的时候，还是上午。 两人又回到了奇迹楼里离开时的那个房间。 胡蝉说道：“秦总，你忙你的，不耽误你时间，我自己走就行了。” “少来这套。奇迹楼现在不对任何外人开放，你别想着在这里跟我搞偷奸耍滑的事。” “秦总，咱们俩……” “再不走，我让你一辈子都不能进这里搞科研，你信不信？” “好好好，我走，我走。” 秦思洋将胡蝉“送”出奇迹楼后，抖擞了下精神。 站在在楼前的空地上高呼：“我又回来了！！” 话音未落，三楼就闪出一个身影，出现在秦思洋的跟前。 正是目光期待的郝亮。 “小秦，你回来了啊！” 秦思洋笑着点了点头，等待其他教授出现。 虽然这次的材料只跟郝亮有关，但是必须要在众人面前表现一把，时刻提醒众位教授自己的重要性，将自己这个不搞科研的人和这一栋科研楼紧密结合在一起。 方便日后跟这些教授要点好东西。 不一会，张狂、常天翔等人也全都出现在秦思洋的跟前，李天明和陆道兴则没有到场。 “老李和陆教授呢？” 张狂打着哈欠：“老李说有个朋友刚从安全区外回来，要去帮朋友接风。老陆还在闭关研究猎神道具，想要尽快还债。” “这都过去多久了，陆教授还没研究完？” “具备创新性且不涉及高精尖技术的三阶猎神道具哪那么容易研究出来，你开学前他能搞定就不错了。” “好吧。” 吴虞又开口道：“小秦，之前说给你一个预判对手序列能力的道具，我已经制作完成，今天正好给你。” 说着，扔给了秦思洋一个指环：“这指环的功能时刻开启，不用你操作。只要对方释放了技能，就会根据数据库中的数据告诉你这个人大概率是什么序列，通过生物电波将结果传入你的脑中。如果这个人的技能不在数据库中，也会帮你推断这个人其他序列能力大概会是怎样。” 秦思洋瞪大了眼：“就算没有数据的序列能力也能进行推测？这道具也太厉害了吧？！” 吴虞扶了下金丝眼镜，微微一笑：“好歹也是一个四阶猎神道具，总要有些独到之处。当然，推测的结果可能不是很准确。” “多谢吴教授！” “应该的。” 一旁的郝亮搓着手：“你们都说完了吧？说完了就让小秦说吧！小秦一直想说话，我看他已经等不及了！！” 吴虞笑道：“等不及的人，是你吧？” “用你管！小秦，你这次把我们都叫出来，应当又得到好东西了吧？” “有没有一只多头鼠鼬？半只也行！” 第501章 满门抄斩的绝技 秦思洋也不再磨蹭。 掏出一个储物箱，在众人面前打开。 “这是……” “我的天，这是多少只多头鼠鼬啊？！” “小秦，你是把噩梦灯笼树给连根拔了，将多头鼠鼬的窝给捣毁了么？！” 教授们瞧着数不清的多头鼠鼬尸体，全都惊叹连连。 他们设想过秦思洋能够真的得到一两只多头鼠鼬，满足郝亮的要求。 但是没有人想过，秦思洋能够一次带回上百只多头鼠鼬的尸体！ 而最需要多头鼠鼬的郝亮，则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拿起一只多头鼠鼬的尸体，一个个脑袋看过去。确认真的是多头鼠鼬之后，将这多头鼠鼬的尸体静静放在一边，又拿起一只，默默端详。 在众人的注视下，郝亮查看了三只多头鼠鼬之后，似乎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都是……多头鼠鼬？” 秦思洋点点头：“是，而且都是新鲜的。” 郝亮有些手足无措，一时间连话都说不通顺，双手胡乱比划：“杀了这些，你，多头鼠鼬，你，噩梦灯笼树？” 秦思洋点点头：“是，这些多头鼠鼬，都是我杀死的。我也见到了噩梦灯笼树。” “那你？” 秦思洋耸耸肩：“侥幸活了下来。” 听秦思洋这么说，教授们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随后立刻热情地打听着。 “什么？！见到噩梦灯笼树，你还有命活着回来？！” “这可不兴开玩笑啊小秦！” “小秦，你被噩梦灯笼树攻击了么？还记得怎么从噩梦中醒来的么？” 正在教授们关切询问的时候，郝亮收起储物箱，一把拉走了秦思洋。 秦思洋被郝亮拽着离开，知道郝亮应当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跟自己讲。 就先回头跟其他教授说：“等抽空我把这件事详细跟几位教授讲！本来也算不上什么秘密……” 还没说完话，郝亮纵身一跃，提着秦思洋直接落在了奇迹楼的三楼，然后将秦思洋推进了一间实验室，将实验室的门反锁。 “郝教授，你这是……” 秦思洋见郝亮一脸严肃的神情，也不敢再插科打诨。 郝亮用外交礼仪一般的标准姿势伸手：“小秦，你坐。” “哦……好。” 郝亮坐在了实验台的另一侧，和秦思洋面对面。 然后一把将桌子上的所有仪器药剂推到一旁，将装有多头鼠鼬的储物箱放在正中。 “小秦，你猎杀多头鼠鼬的时候，遇见了噩梦灯笼树是么？” “没错。” “噩梦灯笼树攻击你了？” “嗯。噩梦灯笼树的攻击其实是……” 郝亮伸手制止了秦思洋对于噩梦灯笼树的说明。 “大型神明现阶段只能远观不能战胜，就算研究也没有意义，我关心的还是你得到这些多头鼠鼬。” “哦，好，你问。” “如果不是我一直求你要多头鼠鼬，你肯定不会冒险去杀它们吧？” “呃……确实是。多头鼠鼬价值不高，杀它性价比太低。” 郝亮点点头，然后叹了口气：“小秦，我希望你知道，我找你要多头鼠鼬，是因为觉得你门路多，运气好，没准能给我搞来一只半只的。从来没有指望你从噩梦灯笼树的跟前帮我现杀多头鼠鼬，也没有利用你的命来帮我搜集材料的想法。”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会做这么冒险的事情。如果因为搜集多头鼠鼬死了，老李不会原谅我，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郝亮越说面色越凝重。 “小秦，这件事，我必须要跟你道歉。” 说着，郝亮起身，对着秦思洋鞠了一躬。 秦思洋连忙起身：“郝教授，你别这样……” “我必须道歉。” 平时喜欢与吴虞斗嘴、满口污言秽语的郝亮，忽然这样一本正经，让秦思洋难以适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坐下后，郝亮又说道：“你既然舍命帮我，那我自然也要以同样的方式待你。接下来，我会把一切都如实相告。”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搜集多头鼠鼬么？” 秦思洋摇摇头。 郝亮继续说道：“多头鼠鼬的血液中可以提取出一种名为‘多脑分子’的物质。” “这种物质，在常温下是液态，在五十度以上是气态。据我研究，多脑分子有两个用处。” “第一，多脑分子是气态的时候，可以抹除圆片甲上的序列能力者气息。” “第二，多脑分子是液态的时候，可以将圆片甲溶解为序列魔药。” “什么？！多头鼠鼬居然还有这种用处？！” 秦思洋听后，惊得叫出了声。 “是的。” 秦思洋咽了下口水：“郝教授，这……这件事知道的人多么？” 郝亮摇摇头：“多头鼠鼬通常噩梦灯笼树旁出现，极难猎杀，安全区内十分稀少。所以了解这件事的人并不多。而且，我对这件事守口如瓶，老李不知道，我的妻儿也不知道。” 秦思洋深吸一口气。 多头鼠鼬的功能，真是恰到好处。 正愁手里的圆片甲祭品现在都是垃圾呢！ 没想到一转头，枯木逢春了！ 不过，秦思洋还没来得及高兴，郝亮继续说道：“抹除圆片甲的归属，会让安全区出口的积分认证陷入混乱。制造序列魔药，会让联合政府控制序列能力者的手段失效。” “多脑分子的这两个用处，全都能够打在联合政府的痛处，动摇联合政府在连全区内的统治。” 说着，郝亮起身走到窗前，语气沉沉：“所以，利用多头鼠鼬做研究，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秦思洋心中还在欣喜，听到郝亮说这番话，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嗨，这有什么，我又没打算推翻联合政府的统……” 话说一半，秦思洋戛然而止。 等等！ 不对！ 研究多头鼠鼬，会动摇联合政府的统治，挑衅联合政府。 那郝亮找他要多头鼠鼬是干什么？！ 秦思洋想到这里，立刻扭头看向窗边的郝亮。 “郝教授，你该不会……” 然而，郝亮静静背对秦思洋站着，并未回应。 第502章 可能就是想跟你说 秦思洋望着郝亮，不可思议地说道：“郝教授，你要推翻联合政府？” 郝亮侧过身，看着目瞪口呆的秦思洋，说道：“有何不可？” “可……可这是联合政府啊！” 郝亮神色不变，缓缓回答道：“混蛋不是蛋，走狗不是狗。联合政府，也不是政府。” 秦思洋辩驳道：“名义上，联合政府，就是安全区内的政府，他们负责管辖和治理安全区的啊！” 郝亮轻轻一笑：“负责管辖治理安全区？小秦，安全区，既不安全，也不是区。” “……” “十年前末世降临，到今天为止，有太多坏得流脓的东西，变成了冠冕堂皇的存在。” 郝亮说的这些话，秦思洋也有过一星半点的猜测。 联合政府这个机构究竟是怎么出现的，又是怎么在末世后迅速建立起公信力的，实在是让人深思。 但是这些事情与他没有太大关系，而联合政府又是个不可撼动的庞然大物。 就像只需要知道困了的时候便该上床睡觉一样，秦思洋一直遵循安全区内联合政府的规矩。 想太多距离自己遥远的事情，没有意义，浪费精力。 所以他从来没有深入思考过联合政府的由来。 当然，他本来也对此不感兴趣。 如果有谁说要拉着他干推翻联合政府的事情，秦思洋不主动举报都算是我佛慈悲。 但人有亲疏。 他与郝亮可不是路人关系。 看着郝亮打算飞蛾扑火，秦思洋忍不住想要阻拦：“郝教授，你刚刚不是说了，联合政府强到足以威慑各方势力么？” “没错。不过你用‘威慑’这个词来描述联合政府，还是太保守了些。还记得三年前安全区里发生的那次序列能力者的抗议么？” 秦思洋点点头，自己当然记得。 他当初就是凭借对于这个事件的了解，发现了奥洛夫的端倪，揭穿了奥洛夫身份作假的秘密。 “表面上安全区内和和顺顺，暗中各方势力都不太满意头顶上有联合政府这么一个大家长管着。早就想找机会一起掀翻它。” “明面上是序列能力者不满联合政府多次测试，过分掌握了个人的隐私信息，才一起抗议。其实那次安全区内的大规模抗议，是各方势力在背后集体推动的结果。为的就是试一试联合政府的实力到底有多少。” “但没想到，联合政府解决问题的效率和能力，远远超过各方预期。” “抗议的领头人物相继暴毙，群龙无首。联合政府迅速拿出了妥协方案，让抗议迅速平息。” “处理完内忧，便开始整理外患。半年内，四个军团出现了兵变，三大商会内部分裂加重，高校教授们的矛盾也激化。比如老李和郭九霄，就是在那之后成了生死对头。” “而这些事情，不论是军团兵变，商会分裂，还是教授矛盾，全都又被联合政府出面化解。比如老李只是被贬，没有入狱，也有联合政府打马虎眼的缘故。” “各方势力找联合政府的麻烦，联合政府解决了。联合政府给各方势力惹的麻烦，还是要联合政府解决。” “简而言之，安全区内的麻烦，没有联合政府就无法摆平。一套组合拳，把联合政府的公信力提升到了最高。” 秦思洋深吸一口气：“原来如此……” “这些还好。最令各方忌惮的是自始至终，联合政府不论是处理抗议的问题，还是挑动各方的矛盾，都没有暴露自己手下任何一个高等级序列的能力者。相反，三大商会和各大军团的人倒是有不少因为要压制变故被迫显露实力，登上了沃伦商会的【虎牌】。” “总之，这次事后，所有人都知晓，联合政府能够动用的资源和关系不可计数，底牌也深藏不露。所以便接受了联合政府继续稳坐安全区内各个势力共主的现实。” 郝亮洋洋洒洒，将安全区内联合政府的势力轮廓在秦思洋面前描绘了一番。 这便更令秦思洋不解。 “郝教授，就连各方势力都拿联合政府没有办法，你自己孤身一人，为什么偏要做这种以卵击石的事情？” 郝亮苦涩一笑：“我这么做，自然是有我的理由。” 秦思洋叹了口气，没有再去追问郝亮理由是什么。 理由背后肯定是身上一道无法抚平的伤疤，秦思洋决定还是不揭开为好。 “只有你自己打算推翻联合政府？” 郝亮摇摇头：“其实在我之前，也有不少人尝试过这件事，但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不仅自己被联合政府杀死，就连他们的家里人也全都陪葬。” 秦思洋淡淡道：“斩草除根，是我华国千年历史的经验总结。” “说得没错。” “郝教授，那你做这件事，不在意你妻子的安危么？” 郝亮听后，抿着嘴唇，许久没有答话。 而后才轻声说道：“小秦，你的出身，和周围的例子，或许让你产生了错觉。老李和陈风荷，老陆和杨丹这种伉俪情深的例子，其实只是极少数。” “爱情，是一种不亚于赤红结晶的稀有物品。” “比如我和我的妻子，绝对谈不上恩爱，甚至还有些陌生。” 秦思洋不禁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在一起？” “我选择和她在一起，是因为当初我确实爱着她。” “那她呢？” 郝亮自嘲一笑：“她应该从没爱过我，只是当时没有比我更好的选择。” 秦思洋不知该说什么，只得避开妻子这个话题：“郝教授，就算你们感情不和，孩子是无辜的啊。” “她的心不是我的，孩子又怎么可能是我的。” “啊……那你……” 秦思洋瞧着郝亮棱角分明的冰寒面庞，似是被冰块塞住了嘴巴。 郝亮看着秦思洋：“所以，就算我失败了，落得个满门抄斩的结果，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你说呢？” “……” 郝亮又望向窗外：“我要跟你讲的，就是这些。” 秦思洋犹豫了许久，说道：“郝教授，很感谢你如实相告，可我不会和你一起推翻联合政府。做这件事，我没有动机，也没有收益。” 郝亮略微颔首。 “我知道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讲这些？” 郝亮轻轻一笑。 “谁知道呢。” 第503章 你的无限未来 两人坐在实验室里，沉默无言许久。 郝亮又开了口：“你搭上命帮我取回了多头鼠鼬，总该让你知道我要多头鼠鼬做什么。当然，或许多头鼠鼬对你没有用……” “有用。” 秦思洋打断了郝亮的自说自话。 “嗯？” “多头鼠鼬体内物质能洗去圆片甲气息的特性，对我来说很有用。” 郝亮看了秦思洋一眼：“小秦，一旦你用了洗去圆片甲气息的药水被别人知道，就一定会带来大麻烦。你可要想好，千万别因为一点利益，给自己的脖子上套了一道绳索。” 秦思洋点头：“我现在也见过了大世面，知道什么样的利益值得冒险。” 郝亮点点头：“好。既然你有分寸，那我也就不劝你了。给我点时间，研究一个抹除圆片甲气息的猎神道具给你，让你方便些。” “多谢郝教授了。” “这也是应该的。如果你还需要什么样功能的药剂，跟我说一下，我可以帮你研究。当然，如果你对我在做的事情感兴趣，我也愿意带你一起，毕竟你做事做一件成一件，运气还逆天，让我很是垂涎。” “抱歉，要让郝教授失望了，我是绝对不会参与这件事的。” 郝亮笑了下：“人生没有那么多绝对的事情，一切皆有可能。” 秦思洋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所以不再反驳。 况且郝亮也是出于好心，给他提供了另外一条路可以走，虽然这条路看着就不是能走通的样子。 比起这条可有可无的道路，秦思洋倒是更关心其他事情。 “郝教授，希望你做事慎之又慎，不会给老李他们招来麻烦。” 郝亮点点头：“当然。大家共事多年，早就有了深厚情谊，我不会做出连累他们的举动。损人不利己，傻子才会做。” “知道这件事的，除了我，只有你。我不会再告诉任何人。所以，等我暴露的时候，就应当是我认为自己能成功的时候吧。” “成功？推翻联合政府？” “凭我自己，怎么可能推翻。”郝亮理了理衣领：“我能作为燎原之火的那一道火星，就足够了。” 秦思洋并不能理解郝亮的执着。 活着不比什么都强？ “事到如今，那就祝愿郝教授心想事成吧。” “借你吉言。” 秦思洋刚准备走，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楚霸星打来的电话。 郝亮问道：“你们之间的事，不用开对话屏蔽？” “我俩之间的对话可不是掉脑袋的事情，郝教授连推翻联合政府都直言不讳，我也没什么好藏的。” 郝亮笑了笑，静静坐在一旁。 秦思洋接通电话。 “楚霸星，找我有什么事么？” “秦思洋，我看胡蝉已经回来，你是不是也回来了？” 秦思洋并不想让楚霸星知道自己与胡蝉的联系，冷冷说道：“他是他，我是我。” “秦思洋，你认为我愚蠢，我其实也没那么愚蠢。外人可能不清楚，但和你们住一层楼的我早就发现，你和胡蝉一起消失一起出现好几次。你们两个应当一起去安全区外猎杀神明了吧？” 楚霸星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秦思洋也不再遮掩。 “是。但我不知道你说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如果你觉得我会寻求胡蝉帮忙，好赢下你我那个比入学积分得四阶猎神道具的赌约，那你可以放心，我绝对会凭自己实力赢你。如果你是想让我带你一起猎神，抱歉，我没那么多闲工夫。” 电话那头的楚霸星语气没有了之前的冷漠：“秦思洋，我说这句话什么目的也没有，只是想告诉你，我并不是个霍荡寇那样的傻子。” “好好好。你真棒，你真聪明，用我送你一朵小红花么？” “秦思洋……” “别磨磨蹭蹭地，有事说事。你给我打这个电话，总不会是为了向我证明你的聪明吧？” “……楚字军团的郑牧边郑参谋长来了，想要和你见一面。” “郑牧边来找我？他有什么事？” “他说你应该猜得出来找你有什么事。” 秦思洋认真回忆了下，自己最近没做出什么对不起楚字军团的举动，而且七拐八绕还算是郑牧边的救命恩人。 楚骁昂让郑牧边来见自己一趟，八成是要找个由头塞点好处。 如果只给自己仨瓜俩枣，又不符合郑牧边这个楚字军团二号人物的身份。 那应该是对自己组建序列团要提供些实质性的帮助了。 利字当前，秦思洋当然不遑多让，便痛快应下：“他在哪？” “我和霍荡寇的房间。” “嗯？有客人来，怎么招待所的前台没通知我？” 楚霸星沉默不答。 秦思洋了然，郑牧边估计是用什么特殊手段，避开耳目直接到了楚霸星的房间。 “郑参谋长来的事情，赵校长知道么？” “嗯，他今天来主要是将上次和赵校长的交易收尾了结，所以两人先见过面了。” “行吧，你和郑参谋长稍等一会，我很快回去。” “好。” 挂了电话，郝亮说道：“小秦，你居然能跟郑牧边聊上，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有点小运气罢了。” “我看你是有大机缘才对，你就是所谓的‘天之骄子’吧。” “这郝教授可就有点过奖了。” 郝亮摇摇头：“我年轻的时候，阅历太浅，或许会瞧走眼。现在已经四十来岁，经受颇多，不会再看错人了。既然你有事，我不留你。记住，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随时找我。” 然后又意味深长地说道：“虽然你和老李比较亲近，但老李拖家带口，终究没法舍下一切帮你。我孑然一身，干得又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情，可以给你更绝对的支持。” 秦思洋摇摇头：“郝教授，材料虽然是我搏命拿回来的，但你不至于如此……” 郝亮拍了拍秦思洋的肩头：“小秦，你值得。你拥有一种特殊的序列能力——不论谁在你的身上，都能够看到无限的未来。” 第504章 既然你要问，那就答给你看 秦思洋回到招待所，敲响1006房门，楚霸星打开了门。 进屋之后，看见了吃着糖果、身上全是哈喇子的霍荡寇，以及笔挺坐在沙发上的郑牧边。 看到郑牧边的第一眼，秦思洋就觉得郑牧边和郑聪父子二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一样的坐姿，一样的气质，一样的容貌。 就算不知道两人的身份，也会认出他们的父子关系。 作为晚辈，秦思洋主动跟郑牧边打了招呼：“郑参谋长好。” 郑牧边也热情起身：“你就是秦思洋同学吧？久闻大名。今天见到你，果然是一表人才，名副其实啊。” 客套的夸奖之后，秦思洋坐在了郑牧边的对面。 “小秦，我今天来……” 郑牧边刚开口，就被秦思洋制止。 “郑参谋长，这里还有闲人，不太适合说话。” 楚霸星皱眉：“秦思洋，你与郑参谋长讨论楚字军团的事，多少也与我有些关系，怎么能说我是闲人？” “我说的不是你，你自己对号入座干什么。” 秦思洋的目光落在了一旁正津津有味吮吸手指的霍荡寇身上。 “他？”郑牧边笑道：“小秦同学，霍团长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我们的反复验证，你不用担心他是装的。” 秦思洋摇头：“我不是担心他装傻，而是担心别人能从他口中套出话。” “什么意思？” “他坐在这里，听着我们交谈所有的机密事情，纵然无法全部理解，多多少少也能记住几句吧？” “倘若哪天有人想从霍荡寇的身上入手，打听下他这个傻子听到了什么，他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说出去怎么办？” “所以，我不是为了防他，而是为了防其他人。” 楚霸星听后，向郑牧边投去询问的目光。 郑牧边则渐渐收起脸上的笑容，第一次正色看向秦思洋。 “小秦同学，果然是名副其实。” “这个词，郑参谋长在刚刚见面的时候，已经夸过我了。” “两次夸的并不一样。” 就连四平八稳，见惯风浪的郑牧边，也不得不对秦思洋心细如丝儿感到惊叹。 楚霸星起身，将霍荡寇拉起：“到床上玩玩具去吧。” “哦，好。” 霍荡寇乖乖地坐在了自己的床上，将玩具人偶堆在自己周围，扮演着国王统治者的角色。 秦思洋瞧了眼，才注意到屋子里有两张床。 靠窗的那张霍荡寇睡，邋里邋遢地不像样子。 另一张整整齐齐，床上还叠着豆腐块一般的被子，应当是楚霸星的卧铺。 楚霸星将霍荡寇扶上床，一脸晦气地坐了回来，打开了对话屏蔽：“床单一天换三遍，他还是能弄得跟猪圈一样，真是拿他没办法。” 秦思洋问道：“楚霸星，你现在还挺适应和霍团长相处？” “适应不适应，有区别么？” 或许是听出了楚霸星口中的怨气，郑牧边安慰道：“霸星，听说你主动揽下照顾霍荡寇的事情，军团之中不少人都认为你成长了。还有之前跟着霍副司令的第四、第五、第六序列师的士兵将官们，最近对楚司令的态度也有所缓和。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听到郑牧边的话，楚霸星神色稍有缓和：“能够帮上父亲和郑叔叔，是我一直以来的目标。” “你这话要是让司令听见，肯定会高兴地合不拢嘴。” 郑牧边三言两语安抚完楚霸星，目光再次落回秦思洋的身上。 “我之前得了重病，需要泰坦茅草治疗的事情，小秦同学已经知道了。” “嗯。” 郑牧边哈哈一笑：“如果没有你提供的泰坦茅草内叶残片，我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小秦同学，对我有救命之恩。今天来见小秦同学，也是要表达我的感谢之情。” “郑参谋长言重了，我不过是和楚司令谈了一桩不太理想的交易。真正救你命的，是楚司令。” 郑牧边听楚骁昂说过，当时以势压人，从秦思洋的手中强取豪夺了泰坦茅草内叶残片，自然也明白秦思洋的怨气所在。 “诶，话不能这么说。如果没有小秦同学在安全区外英勇杀敌，得到这种珍稀材料，司令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总之，我必须要对小秦同学表示感谢，否则传出去，我郑牧边还怎么做人！” 郑牧边话说得豪爽，但是秦思洋心里清楚，郑牧边被自己救了的事情，只是他们几个人共享的秘密，绝对不会再流传出去。 郑牧边微微一笑：“小秦同学，我今天可是带着十足的诚意来见你的。你要不要猜猜，我的谢礼是什么？” 秦思洋不假思索：“应该是与序列团有关吧？” “不错！小秦同学的头脑果然活泛，一语中的！那不妨继续猜猜看，是序列团的什么方面？” 秦思洋笑道：“郑参谋长这种出题考校的方式，让我想起了小学被老师抽查背课文了。” “老师和我可不一样。”郑牧边依旧笔挺地做着，但却凭空多了几分气势：“老师提问，只能帮你巩固旧知识。我提问，没准能帮你打开新前途。” 郑牧边话说得明白，就是要看秦思洋够不够秤，继续和楚字军团进行合作。 既然如此，秦思洋也认真思量起来，一边思索，一边喃喃自语。 “我组建序列团，所需要的无非是两样，钱和人。钱的事情，我背靠赵家，不用楚司令和郑参谋长帮什么。所以，你们应当是帮我解决人的问题。” 郑牧边点点头：“不错。小秦你说得……” “人的问题，也分两种，教我招兵或者直接给我兵。”秦思洋没有停顿，继续分析：“直接给我兵，我大概率信不过，所以你们应当是教我如何招兵。” 郑牧边目色之中闪过一丝讶异。 “招兵分对象。序列能力者，全都身家不菲，就算招进兵团，也全都是大爷，当军官还行，当大头兵可不好管。要招兵，还是得找穷苦普通人。可招普通人的话，又浪费了我这个序列团的编制，我一直为这件事苦恼。” 说到这里，秦思洋看向了瞳孔骤缩的郑牧边： “所以，郑参谋长如果能告诉我，将普通兵团变成序列兵团的方法，那就最好不过了。” 第505章 人情强买强卖 秦思洋问完问题，微微一笑，看向郑牧边。 郑牧边依旧正襟危坐，身材笔挺。 但是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觉渐渐紧扣。 看向秦思洋的目光极为探究，像是猎人在搜寻巢穴，一定要找到战利品。 秦思洋神色从容，让郑牧边毫无收获。 随后便将目光移向楚霸星：“霸星，这件事，是你告诉小秦同学的？” 楚霸星摇摇头：“不是。我跟他的关系没好到这种地步。” 郑牧边深吸一口气，又看向秦思洋。 “所以，我教你将普通人变成序列能力者的方法，完全是你自己推断出来的？” “郑参谋长，我的推断过程，不是都说给你听了么。” “可是也太准了点。” “没什么准不准的，我其实就是往当下最需要的方向去猜。怎么解决兵源的问题，我已经头痛好久了。我也没想到，郑参谋长真的能帮我解决这个最棘手的麻烦。” 郑牧边被秦思洋的话直接搞沉默。 一个人思索了许久后，笑了两声：“小秦同学，果然名副其实啊。” 秦思洋好奇看着郑牧边：“第一次说名副其实，是客套。第二次说名副其实，是称赞。这次说的意思是？” “是感叹。” 郑牧边看着秦思洋，又是许久不言。 秦思洋却似乎从郑牧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深沉。 与此同时，秦思洋的心中也在思路百转，计划着接下来的事情。 良久，秦思洋先开了口：“郑参谋长，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们还是日后再聊吧。比起这个，我想了解下楚字军团和赵家的交易……” 就在秦思洋打算岔开话题的时候，郑牧边斩钉截铁地开了口：“既然你猜到了，那我就直接告诉你普通人怎么变成序列能力者。” “稍等。”秦思洋没有让郑牧边继续说下去。“郑参谋长告诉我普通人变成序列能力者的方法，没有条件么？我怕你告诉我之后，找我索取的条件太过贵重，我出不起，所以咱们还是先把一切谈妥，再进行下一步吧。” 郑牧边坦然说道：“本来告诉你这件事是有条件的，现在，没条件了。”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刚刚的聊天，让我认为你值得。” “楚司令那边同意？” “来之前，司令让我全权处理和你接洽的事情。” “可是郑参谋长……” “别在这里腻腻歪歪了。”郑牧边大手一挥，打断了秦思洋的话语，“秦思洋，我刚夸完你，你别在这里跟我搞什么鬼把戏！” 秦思洋一脸诧异：“郑参谋长的话是什么意思？” “哼，什么意思？论脑子，我承认比不上你，你带着点妖气。但是耍心机，我摸爬滚打几十年道行，不至于在你面前闪了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郑参谋长，我真的不明白。” “那我就讲明白点！”郑牧边眉头拧紧：“在你猜出有让普通人变成序列能力者的方法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明明说着招兵是自己最棘手的麻烦，却推三阻四不让我告诉你解法！” “你是觉得，既然我能告诉你这个方法，便说明这个方法知道的人不在少数。你认为自己可以去问赵龙飞，或者问其他人，都能得到想要的答案，没必要欠我欠楚字军团一个人情。” 楚霸星听着郑牧边的话，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 不过是几句话，里面有这么多的弯弯绕？ 是郑牧边想多了吧。 但是当他转头看秦思洋的时候，发现秦思洋讪讪一笑，没有作答。 心中的不解，瞬间化作震惊。 郑牧边语气冷漠威严：“秦思洋，脑子好使是你的优点，但切记，算盘不要机关算尽太精明！” “存在让普通人变成序列能力者方法的消息，是我从我口中确认的，那你就该跟我聊到底。这是最起码的规矩。” 秦思洋听后，心中无奈。 规矩？ 军方的人，哪有什么规矩可言。 如果坐在对面的不是一方势力的掌控者，怎么可能对自己如此逼迫。 秦思洋确实不希望欠楚字军团的人情。 因为自始至终的各种交集，都让他对楚字军团的印象不佳。 今天和郑牧边聊天更是如此。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楚骁昂和郑牧边，霸道得如出一辙。 可是楚骁昂说过，拳头决定话语权。 秦思洋只得默然颔首，硬生生地接下了楚字军团的这个人情。 郑牧边又说道：“你或许觉得这个消息可以从别的人口中轻而易举得到。” “但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这件事虽然知道的人不少，但绝对不包括赵家的兄弟。” 赵龙腾和赵龙飞不知道的事情？ 秦思洋眉眼低垂，装作一副认真受教的样子。 但是心里却不以为意。 赵龙飞这个偷窥狂可不是省油的灯。 越是和赵龙飞熟悉，赵龙飞不经意之间透露出来的实力，越是让秦思洋惊叹。 上次在与李天明抄家的时候，赵龙飞连张狂被暗杀这种仅有几人会了解的细枝末节，都了然于心，更别说军方动不动几百上千人的集体动作了。 秦思洋现在甚至认为整个安全区内，只要一件事超过三个人知道，那大概率赵家人就能知道。 郑牧边对于赵家的认识，也太粗浅了。 当真是傲慢之极。 真以为赵家只是安全区内伏低做小的帮派？ 赵龙飞话里话外，赵家有许多秘密就连赵龙飞都不知晓。说不定暗地里，赵家已经组建序列能力者部队，待时而动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秦思洋无声的怀疑，郑牧边轻蔑一笑，又补充了一句：“你看起来不相信我的话？赵家如果了解到让普通人变成序列能力者的方法，怎么可能这些年来一直深耕地下，明面上处处受打压，不直接成立个赵字军团？” 秦思洋继续低头，让郑牧边看不见自己的面容。 无奈撇了撇嘴角，觉得郑牧边这几句话无不表明他，甚至是楚字军团，错误估计了赵家的实力。 目中无人只会埋下灭亡的隐患，这么看轻一方势力，可是要栽跟头的…… 等等！ 怎么感觉有问题？！ 秦思洋忽然目光凝滞。 郑牧边一个在楚字军团经历生死占据二把手位置的猛人，也在之前说了他的心机老辣，怎么可能犯这种轻敌的错误？ （提前发一章，明日一更） 第506章 序列觉醒是乱军之始 无意间说出一句就算了。 居然接二连三说个没完！ 似乎有点欲盖弥彰了！ 到底是想掩饰什么？ 秦思洋没有再继续深思。 只是在脑中留了一根线头，等着眼前事了结后再慢慢抽出。 “好吧。郑参谋长愿意告诉我让普通人觉醒序列的方法，我非常感激。” 郑牧边整理了下袖口，继续说道：“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让普通人觉醒序列能力的方法，不止一种。” “六大军团各自经营，加起来手中起码有四五种让普通人觉醒序列能力的方法。我估计，三大商会和四大矿业家族，同样掌握了三四种。对了，联合政府至少也知晓一种让普通人觉醒序列能力的方法。还有些不显山不露水的研究人员，也有些不外传的方法。” “所以满打满算，安全区内普通人觉醒序列的方法，有十种以上。” “我能告诉你的，是楚字军团和秦字军团共同掌握的一种方法。” “这种方法，可以大幅提升普通人觉醒序列能力的概率，让你的普通团变成序列团指日可待！” 郑牧边随后双目之中露出苍鹰一般犀利的光芒：“秦思洋，接下来说的话，出于我口，入于你耳。以后你在操作的过程中，也必须做到绝对保密。如果有其他人知道了这件事，会有人找我楚字军团的麻烦。我楚字军团因为你惹上麻烦，那就别怪我楚字军团找你的麻烦。” 秦思洋点点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心中有数。” 心中却很是不满。 他本以为普通人觉醒序列的方法只有一种。 没想到竟然有至少十种！ 这么说来，老李和张园长他们没准也知道一两种方法！ 简直就是白白接了楚字军团一个人情！也不知道他们打算在什么事上找自己收回利息。 四舍五入亏得血都要被抽干了！ “你听好了。我要告诉你的方法，其实很简单。” “让他们服用序列魔药，生活在埋有神明残骸的地方，定期与神明进行战斗。” 秦思洋愣了下：“服用序列魔药就可以？既然这么简单，为什么从来没听人说起过？” 秦思洋放下心中对郑牧边的不满，出声询问。 反正这个人情都已经欠了，那就把该弄明白的都弄明白。 见秦思洋迅速翻篇，不让主观情绪影响客观判断，郑牧边心中对秦思洋的评价又高了一线。 “你怎么听话只听三分之一？我说了，生活在安全区内埋有完整中型神明尸骸的地方，服用序列魔药，然后与神明战斗，才能提高觉醒序列的概率！达成的条件极为苛刻，当然不会广为人知！” “第一，生活在安全区内埋有完整中型神明尸骸的地方。这意味着你不仅要能杀死中型神明，将一整具遗体带回，还要能够找到足够大的区域，来修建住宿的地方！不仅工程浩大，而且难以遮掩。你知道难度有多大么？” “第二，序列魔药极其珍贵。一个人究竟喝多少瓶才能打通那道瓶颈，突破自己的阈值，因人而异。要知道，一瓶序列魔药的钱，都够在偏远区域当土霸王了。谁会没事拿银币打水漂？” “第三，定期与神明战斗，才可以触发觉醒序列的契机。可普通人杀不死神明。一个人如果无法在与神明战斗的过程中及时觉醒序列能力，必死无疑。必须要序列能力者在一旁保护。又有几个普通人请得起序列能力者作为【保险人】，直到自己觉醒序列？” “最后，即便这三点都能满足，也只能提升觉醒序列的概率，不保证一定能觉醒！” “有的人在埋有中型神明的军营住了五年，服用十瓶八瓶序列魔药，每个月都参与普通士兵与神明的战斗，却仍旧只是普通人一个。有的人刚在军营住了三天，服用一瓶序列魔药，与神明第一次交战的一瞬间，立刻就觉醒了序列。” “这种觉醒概率的完全随机，才是真正的麻烦！” 秦思洋却没有听出不确定因素的麻烦在哪里：“郑参谋长，人生本来就离不开运气。为什么序列觉醒的随机，会引起麻烦？” 郑牧边悠悠道：“你没有军中生活的经验，意识不到其中的麻烦，我当然可以展开给你讲讲。接下来的，都是经验之谈，也都是不轻易传授于人的道理。正好，也免得你认为我说的都是些不值一文的话，为我楚字军团硬要送你一个不值钱的人情而感到气愤。” 秦思洋呵呵地笑着：“郑参谋长哪里的话，我没有……”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我问你，军队最重要的是什么？” 郑牧边说完，拿起已经放凉了的茶水，一口饮尽。 秦思洋试探着说道：“听从号令？” “不错，果然聪明。不少人认为军队最重要的是战斗力，殊不知不能完全听从号令的军队，战斗力越强，失控和反噬自己的危害就越大。” “那我再问你，如何才能听从号令？” 秦思洋摇头：“说实话，脑中有许多想法，但感觉都不是正确答案。” 郑牧边没有再卖关子：“是秩序。” “军队最重要的，就是秩序。所谓‘令行禁止’，只有做到这一点，才能够严明军纪，如臂使指。如果平时就懒散，那也别指望正事的时候能用得上，完全就是乌合之众。” 秦思洋聚精会神，边听边记边思考，不肯放过这楚字军团二号人物言传身教的任何细节。 “秩序的维持，是全方位的。最重要的是晋升渠道。在军中的资历与战功，自己的背景与实力，等等等等。综合各种因素考量而建立的晋升方式，才能够具有威信力，能够维持军队的秩序。” “而序列能力的随机觉醒，就是军队秩序和军功体系最大的挑战。一旦觉醒序列，那就彻底与普通人划出一道鸿沟。” “今天你俩都是普通人，你是兵他是排长，令无不从。明天你觉醒了序列，他依旧是普通人，你还会当他是排长么？” 第507章 你有自己的路(感谢 小啊洛 大力打赏) “序列的随机觉醒，会让军官今天带领的兵，明天就能成为藐视自己的存在。既会影响整个部队的稳定，也会影响每个人的心态。这就是为什么我说，序列能力随机觉醒是军队秩序的最大危害。” 秦思洋眉头紧皱，看向郑牧边：“请问郑参谋长，那应该怎么做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小秦同学，这个问题要如何解决，我不能教给你。” 秦思洋无奈地叹了口气：“所以，郑参谋长，告诉我维持军队秩序的方法，是另外的价格？你要提出什么条件才肯告诉我？” 郑牧边摇摇头：“小秦同学，你把我想的太坏了。我是军人，不是奸商。不可能把一块饼掰成几块，每块标上不同的价格，分别跟你谈交易。我既然说了要告诉你这件事，就会彻头彻尾地讲清楚。” “那郑参谋长不能教给我的原因是？” “教不了。不是我不想，而是没有普适性的答案能告诉你。” 郑牧边的语气舒缓了几分。 “楚家和霍家的事情，你知道的。其实，司令和霍副司令，当初一起从军楚字军团的前身光耀军团，两人是同班战友，末世降临后仍然是兄弟连队的基层军官。大大小小十余场兵变之中，一直坚定地站在一边，情同手足。序列觉醒之后，更是互为犄角，相辅相成步步高升——” “直到他们两人站在了军团的制高点。两个人的情谊日渐淡泊，慢慢形同陌路，最后分道扬镳。归根结底，就是他们两人对于军队秩序的维持方式，也就是如何处理突然觉醒序列的士兵，持有全然相反的意见。” 秦思洋疑惑：“这件事的影响，有这么深么？” 郑牧边点头：“序列能力者一个人，能够抵得上普通士兵一整个班。如何得到序列编制之中士兵的支持，是决定军权归属的最重要方面。两人围绕序列编制争斗，其实也是为了权力斗争。” “这种事，不光我们楚字军团发生过。其他各大军团，基本都因此发生过大大小小的兵变。早就见怪不怪了。” “鉴于我们楚字军团并未将这件事理想处理，我不认为自己能够告诉你一个正确的解决方式，甚至可能给你提供错误的思路，将你带入错误的方向。” “小秦同学，我希望你发挥自己的才智，走出一条适合你的序列团的道路。” 郑牧边拒绝了秦思洋，但秦思洋不认为他是在藏私，因为他为了讲清原因，不惜爆出更大的家丑。 说明郑牧边对于这件事真的束手无策。 秦思洋一时间也不可能想到妥帖的办法，先记下了郑牧边的话，准备之后再认真考虑。 接着秦思洋又把精力放回到普通人觉醒序列的方法之上。 趁着郑牧边还在，把该问的问题都问干净，省得日后麻烦。 “郑参谋长，你说修建埋有中型神明残骸的军营，为什么强调在安全区内修建？安全区外不可以么？” 郑牧边回答道：“你难道不知道，神明的尸体在安全区外，会莫名其妙消失？只有在安全区内，才会一直保持原状。” 秦思洋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没错，这件事确实是常识……可是，郑参谋长知道是什么原因么？难道安全区内有什么阵法结界？” “我是掌兵的，不是搞研究的。与其问我，不如问问跟你熟悉的李天明张狂他们。” “哦，好吧。那郑参谋长，你们一般在士兵觉醒序列之前，给他们提供多少瓶序列魔药？总不可能不限量吧？” “给他们多少瓶序列魔药作为投资，第一看你的家底有多厚实，第二看一个序列士兵能提供多少回报，还是要具体事情具体分析。” 秦思洋撇撇嘴，等于没说。 可郑牧边说得也没错。秦思洋能提供给一个普通士兵多少序列魔药，归根结底还是取决于他自己能调动多少资源。 “郑参谋长，我还有个问题。”秦思洋挠了挠头，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你说的条件如此苛刻，又是修军营又是喂魔药又是去战斗，还不能保证普通人百分之百觉醒序列。” “可是据我所知，明明官员和富人什么都不用做，觉醒序列能力的概率也很高啊？你说，我从联合政府那边挖人，会不会事半功倍？” 郑牧边对于秦思洋的问题略微不满：“我跟你聊正事，你跟我扯偏门？” 秦思洋一见郑牧边不愿意回答，更加执着于这个问题。 他知道，郑牧边愿意主动说的事情，价值往往有限。不愿意说出口的，才是金银财宝。 于是变得死皮赖脸起来：“郑参谋长，我就是好奇，帮我解答下困惑呗？” 郑牧边皱眉片刻，说道：“我刚刚讲过，联合政府也有提升普通人觉醒序列概率的方法。联合政府维持统治的基本盘，就是官员和豪绅。让这些人觉醒序列，是维持统治的手段。” “如果一定想要知道联合政府是如何做到的，那就自己去探索吧。但我奉劝你一句，年纪轻轻大好前途，不要总是钻牛角尖。” 秦思洋听着郑牧边半含半露的话，没有再追问。 “我知道了，多谢郑参谋长答疑解惑。” “小秦同学，我要跟你说的话就这些。如果你没有别的问题，就先走吧，我还有话跟霸星讲。” “郑参谋长走之前，我请一顿送行餐吧。” “不用讲究这些繁文缛节，我跟霸星聊完，就会自行离开，不劳烦小秦同学了。” “哦，好。郑参谋长再见。” 秦思洋起身，离开了房间。 关上房门之前他看了一眼，霍荡寇依旧在床上和玩具人偶们玩得有滋有味。 一看就是个称职的好团长！ 秦思洋走后，楚霸星问道：“郑叔叔，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郑牧边笑道：“不是我，是司令有话要跟你讲。” 然后，郑牧边从怀中掏出手机，屏幕显示【通话中】。 “司令，我们刚刚的谈话，你听清了吧？” “都听到了。霸星能听到我说话？” “能，父亲。” “秦思洋的心思，老郑在谈话中掰开捏碎讲出来，其实都是为了说给你听的，你听明白了？” “嗯。” “什么感觉？” 楚霸星沉默片刻，说道：“我不如他。” 电话那头的楚骁昂哼了一声：“不如？你差得远了！” （四荣校长：韩朔，严墨晖，柳映容，赵龙飞，三兴院长：楚钟雄，王伯仲，顾威洪。全体都有，向 小啊洛 大佬，列队行礼！祝大佬身体康健，万事亨通！） 第508章 秦师 楚霸星对于父亲的指责，并未作出多少反抗，甚至没有抵触。 在他的心里，也已经坦然接受秦思洋除去猎神能力外，其他几项重要能力都超过自己的事实。 遇见秦思洋之前，楚霸星一直认为同辈都是像军区纨绔子弟那样，嚣张跋扈且脑中无物，时刻卖弄自己无知的蠢货。 而自己则是凌驾于众人之上，举世皆浊我独清的一等一的天骄。 直到他认识了秦思洋。 一个猎杀大量神明，猎神积分在南荣大学的特招中名列前茅的战斗强者。 一个能让李天明等顶级教授愿意与他密切交流的学术新星。 一个没有任何背景却被黑市赵家选为商会董事的奇才。 一个在各大势力间游走却受到各方肯定的安全区超新星。 秦思洋这个安全区边缘出生成长的孤儿，一次又一次地震撼着楚霸星的内心。 至此，他才意识到，所谓人才济济的军方，不过是出生在无根楼阁中的井底之蛙。 他自己也第一次悲伤地意识到，他这个军方太子不是世界的中心，不是唯一的主角。 原本打在自己身上的聚光灯，和光芒万丈的秦思洋一比，似萤火比皓月。 但是楚霸星坚毅的性格，让他并未感到沮丧，反而燃起了比拼的斗志。 “父亲，你说的我都清楚，我已经认识到了与秦思洋的差距。但你放心，我不会止步于此。我一定会不断进步，就像之前超过其他人一样，也超过他，将他甩在身后。” 或许是对儿子争强好胜且见贤思齐的性格感到欣慰，楚骁昂的语气明显缓和许多。 “你能够不放弃，是一件好事，也不枉我在你身上倾注这么多的心血。” “至于超过秦思洋……我原本以为，你是年纪太小，还没有成长起来，所以带着点孩子心性。但是我最近对安全区内的事情关注多了些，才发现你同龄的翘楚皆已有了成熟的模样。” “即便不说秦思洋这个妖星异类，其他人也都不算差。赵四方在典礼上临危不乱方正得体，胡蝉在祈福会上力挽狂澜锋芒毕露。” “就连被你老爹我杀了的华城梁的那个孙子华纬才，也不是个心思简单的傻子。” 楚霸星愣了片刻。 父亲说自己不如秦思洋就算了，还把赵四方和胡蝉拉出来。最令他不能忍受的是，话里话外的意思，脑袋搬家的华纬才都比他要强出一线。 “父亲，其他人就算了，华纬才这个都已经入土的小丑，也值得拿出来说？” “小丑？”楚骁昂淡然道：“你为什么觉得他是小丑？只是因为他已经死了？” “不，他的死只是结果。我认为他不知好歹，在赵氏商会的典礼上出言挑衅，即便他的祖父华城梁示意他退下闭嘴，也依旧我行我素，实在是愚蠢至极。” “退？你以为谁都能和你一样，得到老爹的全部关心和疼爱，在各种场合进退自如？”楚骁昂轻笑一声：“华城梁儿女七八个，孙辈更是数不清。一个大家族之中，所有人都要为了争夺出头的机会铆足了劲。” “华纬才能被华城梁带来参加赵氏商会的典礼，已经注定他就是被当枪使。一把合格的枪，必须要在使用的时候，能够向正确的方向射出子弹！” “华纬才，没有试错的机会。” “上次我们围杀雷霆雪狼的时候，第三序列旅旅长孙光荣作为总指挥，没有根据形势调整战略，及时将第十九序列团及时撤下，导致伤亡人数多了一百人。虽然这次失误不算关键，但是他已经被我从序列师师长的候选人中挪走。” “要知道，猎杀雷霆雪狼成功与否，并不会让我们军团伤筋动骨，孙光荣尚且只有一次犯错的机会。华纬才面对的场合可比孙光荣严峻得多。” “三大商会协商之下，出钱出力，让莲云商会的人挑头。莲云商会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华城梁。华城梁因为不便亲自对峙小辈，挑选了比较看好的后辈华纬才来挑大梁。” “华纬才背后的，不止是他祖父华城梁，还有莲云商会的信任与三大商会的利益。” “他这把枪如果在如此关键的一场战役哑了火，你觉得以后华城梁还会用他么？别说用他，以后他在华家的地位甚至可能不如猫猫狗狗。” “所以，华纬才选择全力一搏，即便华城梁让他退下，他也要继续往前冲。因为他知道，如果冲成功，即便得罪了华城梁，也能够被莲云商会或者三大商会看到，不至于弹尽粮绝。可是后退——呵，那就是无尽深渊！” “现在，你还觉得他是个小丑么？” 楚霸星听着楚骁昂的训导，这才意识到当时的华纬才面对着怎样的境地。 “父亲，你说得对，还是我想得太单纯了。” “你也不算全错。一个人，只有活着，才能体现价值。你老爹我手下亡魂无数，不少都可以称得上英雄人物，可他们的名字早已在人们心中消散。” “活着，永远是最重要的。” 电话那头的楚骁昂又叹了口气：“我本以为军团的生活十分宽广，足够你成长。最近见了安全区内的青年才后知后觉，似乎因为你老妈走得早，对你过分关注，把你保护得太好了。” “笼中的金丝雀，叫得再欢实，长得再好看，跟外面的麻雀乌鸦争食，也逃不脱饿死的结局。” “现在看来，把你送到南荣去读书，的确是一件好事。” “霸星，如果是在太平盛世，你只需要好好做我的儿子，就可以顺风顺水，一生无虞。但现在，末世降临才十年，人类尚无法斩杀大型神明，安全区还远没到安定的时候。你老爹我闯了半辈子，也只能给你留个体面的高台，你明白么？” 楚霸星郑重地点点头：“父亲放心，我会继续闯下去的。” “我要说的就这些。还有，以后在秦思洋跟前，少说多学。他现在的手段，至少够当你一年半载的老师。” “我知道了。” “老郑，你还有什么事么？没事就挂了。” 郑牧边眉头微微蹙起：“我有些后悔。后悔刚刚跟秦思洋两次说赵家不可能有普通人觉醒序列能力的方法。” “让秦思洋帮忙跟赵家撒烟雾弹不是挺正常的么，怎么了？” “感觉我有点欲盖弥彰。” “你是说……” “司令，他应该不会心细到这种程度吧？” “呃……应该，不至于？” 两人随即都陷入了沉默。 一旁的楚霸星，则满脸疑惑，听不懂两人在聊什么。 第509章 赵家事泄 秦思洋离开楚霸星的房间后，没有回到自己的屋中，而是又去了趟赵龙飞的办公室。 推门进去的时候，赵龙飞正在闭目养神。 见到秦思洋来，赵龙飞又露出了厌烦的神情。 “说了多少次，进门之前先敲门！” “下次一定。” 赵龙飞摇摇头，掏出一支雪茄点上：“你又有什么事？” 秦思洋大摇大摆坐在沙发上：“赵校长，我今天来说的事比较大，你可能要认真对待。” “得了吧，你小子哪次来找我说的事都不小。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赵校长，赵家是不是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序列能力者部队？赵家，是不是真的要成名副其实的第七军团了？” 赵龙飞眯着眼看向秦思洋，吐了口烟圈：“你是听谁说的？” “有还是没有？” “组建第七军团？”赵龙飞神色轻蔑：“真是嘴巴一开，张口就来啊。” “建立一个军团，且不说资源需求量和序列编制难以隐藏。只看当前安全区内的格局，六大军团的势力已经彻底稳定，利益也分配得差不多了。如果真冒出来一个第七军团，那他们将会群起而攻之。” “我赵家，可没有这个能力，没有这个底气，也没有这个想法，一次挑衅干净所有安全区的军方势力。” 秦思洋给自己倒了杯水：“赵校长有顾虑，不愿意泄露这件事，不想告诉我，我能理解。” 赵龙飞一脸不耐：“合着我刚刚那一堆话白解释了。跟你小子聊天，真是对牛弹琴。” 秦思洋继续说道：“今天我刚和郑牧边见了面。他告诉了我一个能提升普通人觉醒序列概率的方法。” 赵龙飞点点头：“提升觉醒序列概率的方法，应当有不少，但知道的人不多。楚字军团愿意卖你一个人情，倒也不是一件坏事。说明他们认为你有投资价值。” 秦思洋瞥了眼赵龙飞：“怎么，赵家手里没有这种方法？” “赵家做的是地下生意，向来在质不在量，所以也没有研究过这方面的事情。” 秦思洋微微一笑，继续说着：“在郑牧边说要告诉我这个方法的时候，我表示了不太想知道，因为我觉得赵校长手中应该也有这类方法。楚字军团的人太霸道，我不想欠他们的人情。” “接着，郑牧边连续两次表示，赵家手中绝对没有让普通人觉醒序列的方法，而且言语之间对于赵家明显有些轻蔑。” 赵龙飞看向秦思洋，面色平淡：“小秦，你想说什么？” 秦思洋继续说道：“郑牧边作为楚骁昂的副手铁杆兼智囊，连续两次说出这种傲慢轻视赵家的话，与他一贯表现得老辣谨慎略微有些割裂，让我不禁有些奇怪。” “当时没有时间，所以只是记了下来。等跟郑牧边聊完之后，我又细细一想，才发现其中的门道——郑牧边或许是想借我安稳住你，安稳住赵家，让你我相信在楚字军团的眼中，赵家没有任何威胁。” “郑牧边刻意想要让我们认为的事情，很有可能是他布置的陷阱。所以——” “他们或许已经掌握了，赵家组建序列部队的消息，且正为此准备应对手段。” 秦思洋又笑了笑：“当然，赵校长如果笃信赵家并没有组建序列部队的话，那我刚刚的猜想全部都是受迫害妄想症，没有任何意义。” 说完，秦思洋就从沙发上起身：“赵校长，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你自己看着办。” “小秦。” 赵龙飞叫住了准备离去的秦思洋。 秦思洋回头：“赵校长还有什么事？” 赵龙飞的目光在烟圈之中并不真切，像是黑夜中若隐若现的冷冷星辉。 “谢谢。” 秦思洋嘴角一扬，潇洒挥手：“拜拜！” 赵龙飞一人在办公室内，静静抽完这支烟，然后拨出了电话。 “喂，大哥，事漏了。” “小秦刚刚和郑牧边聊完来找我。听他推断，楚字军团知道咱们的事。楚家人都知晓的事情，我觉得也瞒不住齐家，秦家，以及联合政府。” “咱们俩，现在就像混进狼群的两条野狗，自以为掩藏得不错，其实早就被其他饿狼盯上了。” 赵龙飞说话的时候，面色阴沉。 电话那头的赵龙腾听后，先是沉默了几十秒，又问道：“你觉得是谁漏出去的？” 赵龙飞冷笑一声：“大哥，是谁你心里不已经有了个大概范围么？除了咱们俩，知道这件事的人就那几个。” 赵龙腾幽幽一叹：“二弟，当初老爹走的时候，是让咱俩照顾好二叔三叔四叔这些亲戚的。” 赵龙飞眉头低沉：“大哥，你该不会为了那些个亲戚，拉着我往火坑里栽吧？” “不。我的意思是，咱们似乎把这些亲戚照顾得太好了。不论是那几个扶不上墙的叔叔，还是窝囊废兄弟，我们全都给钱又给权，居然都养得他们吃里扒外起来。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会查个清楚，全部搞定。” “但是，小妹最讨厌你我做事狠辣，杀了渣滓亲戚，她肯定要发火。所以，我负责杀人，你负责跟小妹解释。” “大哥你等会！”赵龙飞连忙制止：“大哥，大义灭亲的事我可以做，还是你去跟小妹解释吧。” 赵龙腾的语气不容商议：“上次为了保黑市的规矩，是我杀了她老公，也是我上门跟她解释，你躲在后面连个屁都没放。这次，该轮到你了。” “大哥……” “闭嘴。” 赵龙飞欲哭无泪，只得继续问道：“好，我跟小妹讲。可是剩下的麻烦怎么办？你我两人终究不可能管所有事，总要安排些人手。而且，我感觉安全区的太平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连自家亲戚都信不过，还能让谁帮忙？” “你觉得赵龙举怎么样？” “我之前说过他，你不是觉得他虽然能力够，但是和咱们只是族兄弟，亲戚关系太远，不能重用么？” “一开始我确实是这么认为，毕竟我除了你、小妹和四方，谁都信不过。但是现在看你跟秦思洋好得跟穿一条裤子一样，这小子有什么事都会想着你，让我感觉信任外人也没问题。再说了，赵龙举可不像咱们的那帮子叔伯兄弟。” “他起码知道，自己只能姓赵。” 第510章 锄奸 赵家作为整个安全区内八成黑市生意的拥有者，据点星散各地。 而其最为侧重和经营的，则是第7区，也就是南荣大学坐落的区域。 赵家之所以主营第7区，原因也很简单——其他序号较小的区域，都被其他势力占领了。 赵家在第7区的核心建筑，是位于第七区边缘位置的【腾飞建筑公司总部】。 三层的四方大楼，明面上有上千人在此工作。 而这个公司总部的三层建筑，并不涉及赵家的核心生意。 赵家掌控风云的人，都在这栋建筑少有人知的地下三层。 赵龙腾真正的办公室，则在地下第三层。 这个办公室，只有两种人可以进入。 赵家绝对的亲信，以及赵家人。 办公室此时的布局，只有一张沉木办公桌，和三排沙发，一起组成了一个“口”字型。 办公桌前坐着赵龙腾，赵四方立在赵龙腾一侧。 三排沙发上坐满了人，每排沙发的中间都坐着一位长者。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角落。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姓赵。 大家有说有笑，进行着亲戚之间的寒暄交流。 等到聊得没话可聊，左手沙发上的一个花发老者看向赵龙腾，颤巍巍地问道：“龙腾，你今天把大家伙叫来，是要做什么啊？” 老者一开口，其他人也止住了浮于其表的交谈，一齐看向赵龙腾。 赵龙腾笑了笑：“二叔，大家难得见面，再聊会吧。” 老人摇摇头：“我一把老骨头，每天走路都费劲，更别提聊天了。他们刚刚扯东扯西这一阵，搞得我啊，脑袋直嗡嗡。龙腾，你要是有事，就快点说吧。二叔怕再等下去，就要在这里晕过去了。” 中间沙发的光头老者也点点头：“不错，二哥说的是。我们比不得你们年轻人，身强体壮。在这个地下的屋子见面，现在已经胸口发闷了。龙腾，有话就说吧。” 赵龙腾又笑道：“二叔三叔，你们好歹也是序列能力者，怎么坐一会都受不了了？” 右手边沙发的拄拐老者同样附和：“二哥和三哥早年吃了些苦，即便觉醒了序列，也没有治好一些病根。这些事，凤君应该也跟你说过了吧。龙腾，咱们还是快些讲完，各自回家吧。” 赵龙腾笑着起身：“既然二叔三叔四叔都这么说，那我就不废话了。” “赵家在组建序列部队的事情，是谁透露出去的？” 赵龙腾话音未落，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最惊讶的，当属在他身旁的赵四方。 赵家，什么时候要组建序列部队了？！ 这件事，赵四方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 他看向在座的其他人，似乎都早就知道此事。 赵四方心中疑惑，但是没有当场询问自己的父亲。 对于赵家亲戚，赵龙腾一直刻意让他疏远，赵四方心中也绷着一根弦。 他看得明白，现在的形势，是父亲和自己对抗这一众亲戚。 他不知道赵龙腾的计划是什么，但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拖父亲的后腿！ 与赵四方一样惊讶的，是站在角落的赵龙举。 他也对此同样不知情。 不过他很快收起了疑惑，皱起眉头，继续静静站在一旁。 光头老者不满道：“龙腾，你在说什么？这里都是自家人，谁会把这件事告诉外人？”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附和：“是啊，谁会胳膊肘往外拐？” “大堂哥，咱们都姓赵，哪能做这种事！该不会是你的秘书出了问题吧？” 赵龙腾扫视着三排沙发上吵吵闹闹喊冤的众人，轻蔑而笑：“看起来，你们三家都参与了啊。” “哎。” 赵龙腾摇摇头。 “吃我的拿我的，居然还要抢我的。人啊，真是贪得无厌。”赵龙腾又自嘲一笑：“也对，哪有人不贪呢？我也贪啊。” 其他人一听，炸开了锅。 “龙腾，你是什么意思？！” “要搞欲加之罪么？！” “我们赵家人，怎么会做这种事！” 赵龙腾静默不语。 只是看着众人。 但是他头上蜿蜒的疤瘌，以及自身的威势，却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渐渐地，所有人的声辩都停止，静静地看着赵龙腾。 赵龙腾悠悠道：“四方。” “父亲。” “他们这些人，都心里有鬼，出卖了你爹和你二叔，你看出来了么？” “看出来了。” “嗯，很好，不愧是我的儿子。”赵龙腾欣慰一笑：“他们心里有鬼，但是今天还是悉数到场，敢来见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因为我把你也叫来了。” “我？” 赵龙腾看着赵四方：“他们都知晓，我一直把你保护得很好，想让你带头洗白赵家，不让你见赵家肮脏的一面。所以——” “我把你叫来，他们便认为，今天我不可能撕破脸动手。于是判断他们吃里扒外的行为还没有败露，就大摇大摆来了。” 赵龙腾咧嘴一笑：“今天这一课，叫做‘兵不厌诈’，好好学。” 赵四方瞪大了眼：“父亲，你难道？！” 听赵龙腾这么讲，在场的赵家人全都傻了眼。 赵龙腾说的没错！ 他们所有人都心里有鬼。 今天之所以所有人都应约来此，就是因为知道赵四方也在，知道赵龙腾不会在赵四方面前下死手！ 可是现在—— 赵龙腾向来做事狠辣，不拖泥带水。 立刻有人意识到，赵龙腾要动手杀光所有人。 马上打算调用序列能力，殊死一搏。 但是却发现自己的序列能力无法使用！ 赵龙腾又瞥了众人一眼，淡淡道：“到了这里，还想跟我动手？” 所有人听后，立刻向门口跑去，就连拄拐老者也扔下拐杖健步如飞！ “嗡——” 就在这时，一道红光划过，冲在最前方的几人直接被拦腰斩断，倒地不起。 白发老者惊呼道：“赵龙举！你怎么可以动用序列能力？！” 赵龙举神色复杂地看了赵龙腾一眼：“多谢大堂哥信任。” 赵龙腾点点头。 话不多说，赵龙举抬手便杀。 “嗡嗡嗡——” 片刻过后，站在尸堆血泊中的赵龙举喘了两口粗气，平复下心情，又冲着赵龙腾鞠了一躬。 “大堂哥，做完了。” 赵龙腾哈哈一笑：“以后别叫大堂哥了，和龙飞一样，叫大哥就好。” “是，大哥！” 赵龙腾又拍了拍愣在原地的赵四方：“叫四叔。” 赵四方的目光从散落一地的亲戚身上收回，瞧着浑身是血的阔面魁梧男子：“四……四叔。” 第511章 即将上演的灭门惨案 【蓝星纪2010年7月18日】 【西历，星期日】 【夏历，庚寅年，六月初七，宜祈福，宜迁徙】 第区域。 网吧门前，一个人看着反锁关闭的大门，疑惑地挠挠头：“我记得王德发的网吧在休息之前，好像会提前三天贴告示啊。今天还是人最多的星期日，居然毫无征兆地休息了？算了，明天再来看看吧。” 这个人嘟囔了两句后，确认四周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快步离去。 网吧旁的仓库里，有王德发一家人，还有一个高头大马穿着灰旧卫衣的汉子。 “噔——噔——” 坐在王德发对面的大汉，低着头，一手按在腰间的皮匣上，另一只手将刀子扎在桌子上，然后又拔起，接着再次扎在桌子上，发出了节奏不太规律的声音。 “妈妈，佘叔叔今天怎么了，我害怕……” 王德发的女儿小声嘀咕着，目光胆怯地落在大汉身上。 还在妻子怀里躺着的儿子在“哇哇”地大声哭泣。 王德发的妻子，将一对儿女紧紧搂在怀中，一脸恐惧地看着那个大汉。 而王德发护在妻子儿女身前，目光悲戚地盯着身前的大汉。 冷汗从王德发的额头流下，通过他微微抽动的嘴角，隐入茂密杂乱的络腮胡须之中。 王德发声音颤抖着问道：“老蛇，真的没得商量了么？” “噔——噔——” 高大汉子仍旧机械地重复着动作，默默摇头。 王德发双眼通红：“老蛇！咱们俩认识也有十来年了，你真的不能给我一条生路？！” 但是，他沙哑的声音响起：“阿发，你知道规矩的。你拿老板的钱，却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老板。当你这么选择的那一天，就应该会料想到今天的结果。” “我……” “阿发，那两枚银币，你不该花的。” 王德发听后，咬紧牙关，无奈至极：“我也要养家糊口！网吧生意越来越差，我连电费都出不起，老板又不肯给我钱，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阿发，事到如今，你说什么都没用了。” 王德发绝望地闭上了眼。 他很想放弃。 这段时间，他实在是太累了。 在送走财神兼瘟神秦思洋后，他没有打算使用那两枚银币，是想要给一对儿女当做压箱底的保命钱。 可是不知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第区域变得比之前动荡了许多。 区长潘有光被军方带走，管理局前局长封守本被杀，教育处内定局长周兴被杀，管理局继任局长钱问道调走。 上层官员的频繁调动换血，导致许多人认为这片区域已经不再是默默无闻的安定边缘区域，连带着来他网吧做生意的人也减少。 做生意的人少，老板能够得到的信息和供奉就减少，王德发坐上了冷板凳。 可即便如此，老板依旧不让王德发关闭网吧，还苛刻地要求他自负盈亏。 王德发渐渐入不敷出，不得已动用了秦思洋给他的银币。 来路不明的大额钱财，让老板意识到他可能接了“私活”。 王德发做的活要求他务必忠心与保密。既然王德发想要两头吃，老板便让老蛇了结他。 王德发心力交瘁，很想直接受死，但是他不能。 因为身后还有家人。 “去他妈的狗屁规矩！末世之后，哪还有什么规矩可言！无非就是卸磨杀驴罢了！老蛇，按照规矩要我的命，我认了。但你他妈的把我的妻子孩子带来是什么意思？！按照规矩，罪不及家人啊！！不能放过我，你至少要放过我的妻儿！他们是无辜的！！” “噔——噔——” 老蛇听后，又叹了口气：“阿发，你应该知道，想要杀你妻子和孩子的人不是我。” “我知道！可你他妈的不是跟我说规矩吗？！说要杀我立规矩的是他，说要灭我满门坏规矩的也是他！简直是他妈的狗杂种！！！” 老蛇或许是心虚，依旧摆弄着手中的刀子，没有抬头看王德发。 王德发则激动地指着自己身后的家人：“我的女儿和儿子你都抱过！你还带他们一起玩过啊！求求你，放了他们吧！他们真的什么事都不知道！！我在家从来没有说过工作的事啊！！” 王德发走上前，一把抓住老蛇坚硬如铁筒的手腕，面目狰狞地说道：“老蛇，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家人一马！我会留下遗书，让阿忠和阿友给你一份丰厚的报酬，行不行！！” 老蛇终于抬起头，神色复杂且充满同情地看了王德发一眼，嘴唇微张，似乎打算说些什么，但是欲言又止。 “噔——噔——” 继续低头摆弄自己的刀子。 老蛇是个冷血杀手，与他相交多年，王德发几乎没怎么看过他神色的变化。 刚刚那一瞥，让他看到了老蛇脸上从没有过的神情。 那是一种对于老友的发自内心的歉意，以及怜悯。 王德发的目光由一开始的愤怒，转化为不解，随后又变得无比震惊。 他的手死死扣在老蛇的手腕上，激动地颤抖不已：“老蛇……阿忠和阿友他们，也要死？！！” 老蛇低头摆弄刀子，一言不发。 王德发一把夺走老蛇手中的刀子：“老蛇！！这他妈的又是什么规矩？！阿忠阿友从来没有进过我的网吧！他们凭什么也要死？！！你真的一点人性都没有？！” 老蛇神色落寞，一只手依旧按在自己腰间皮匣上，另一只手指了指窗外：“阿发，外面有人盯着我的。抱歉。” “老板做事，从来都是密不透风。” 王德发松开了抓着老蛇手腕的手，刚刚抓住的刀子也掉在地上，向后踉跄了两步，一脸苦笑：“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我在等你。” “等我什么？” 老蛇捡起刀子，目光深沉却又充满暗示：“阿发，你不是说银币是秦思洋给你的酬金么？如果你能证明银币是秦思洋给你的——一切，一切都会不一样。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你是说，让我找他？” 王德发的妻子听后，立刻喊道：“王德发！我听说秦思洋现在厉害得很！！你快联系他让他救我们啊！！！” “若是能找到他，我还会沦落到这步田地？！”王德发一脸讷然：“他更换了手机，论坛私信不回，我已经彻底联系不上他了……” “叮叮叮——” 第512章 雪中送炭 秦思洋与胡蝉回到安全区，开启【信徒之路】的祭品已经搜集完全，就差临门一脚突破序列等级六了。 但是上次在与李天明聊起这件事的时候，李天明说在突破之前要和秦思洋见一面，有些事情要叮嘱。 可是每天去奇迹楼找李天明的时候，他都不在，打电话也不接。 张狂告诉秦思洋，李天明是去给一个老友接风。 秦思洋也不知道，他这个老友究竟是什么身份，接风要接好几天。 但是想要细问一下，张狂就不再回答，只让他有空自己问李天明。 见不到李天明，秦思洋就将精力暂且放在了序列团的经营上。 按照郑牧边的说法，需要在安全区内修建一个埋有中型神明尸骸的居住场所，服用序列魔药，而后与神明进行战斗，才能提升普通人觉醒序列能力的概率。 他对于这套提升概率的方法，持有深深的质疑。 首当其冲的就是居住场所的修建。 既然埋一整只神明的尸骸可以提升序列能力的觉醒概率，那只埋一部分神明残骸是否也可以？ 即便提升的概率没有前者那么高，只有前者效果的一半或者三分之一，也是值得尝试的。 因为只用埋部分神明残骸，那工程量就减少了许多，更适合先暗中经营与布局，达到一鸣惊人的效果。 而在招兵之前，秦思洋认为最重要的是先培养自己信任的将领。 一个序列团，下辖三营十连，只有定下基本框架，才能够进行进一步的谋划。 所以组建序列团的第一个考验，就是识人。 而这些将领，必须只能依赖他的荣光，只能对他负责，只能与他同生共死。 秦思洋思来想去，办事靠谱、值得信任且目前没成气候的旧相识，选项并不多。 首先想到的，当然是王家三兄弟。 他跟老大王德发在网吧里有过多次合作，对于这个在偏僻地区给幕后老板代理经营网吧的络腮胡子印象十分不错。 而经营旅店的老二王德友和经营餐馆的老三王德忠，也都是做事得体、心思细腻之人，在自己外出猎杀神明回来的时候提供的服务非常到位。 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们是如假包换的三兄弟，三人一条心，且没有家世背景。在战时既能主动互相配合，也能让自己如臂使指。 怎么看，王家三兄弟都是自己的首要选择。 只是不确定他们仨是否愿意来趟浑水。 毕竟王家三兄弟在第区域有背景，有人脉，一般人招惹不起，也算是地头蛇之中的硬茬了，很可能不愿意来自己这里。 秦思洋本来想论坛私信联系王德发，但是想起王德发不是序列能力者，自己不知道他的账号是什么。 至于王德发的私信——秦思洋出名之后，论坛账号的私信每天都有上千条，从广告到自荐什么都有，他早就不去看了。 于是，秦思洋便找出王德发的电话，先探探他的口风。 “但愿阿发还没有换手机号吧。” 此刻，网吧仓库之内。 王德发盯着这一串陌生的号码，愣了片刻。 一旁的老蛇说道：“阿发，接吧。毕竟知道你这个电话的人，可不多。” “没准是个保命的机会呢。” 王德发从死亡的惊恐与灭门的悲愤中回过神来，此刻心中静如宁静夜空一般，只觉得所有都归于虚无，平静地如同已死之人。 他看了眼老蛇，这才意识到向来杀人果决的老蛇，今天做事拖泥带水，邋邋遢遢，绝对是有意拖延时间，给自己找保命底牌的时间。 看来多年的交情，总算没有打水漂。 但是老蛇这份可有可无的帮忙，似乎并不足以让自己化险为夷，让王家人逆天改命。 王德发接起可能是人生中的最后一个电话。 “喂？你是哪位？” “阿发么？” 听着电话那边陌生又熟悉的声音，王德发愣了片刻，随后瞪大了眼。 “是秦老板么？！是秦老板？！！” 王德发的惊呼，让一旁的老蛇也不禁露出了诧异的目光。 秦思洋不知王德发为什么听到自己的声音会这么激动，说道：“没错，是我，有件事想跟你……” “秦老板救命！！有人要杀阿发和我们！！”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急切的女声嘶吼，秦思洋也没有继续说自己的事，思考着刚刚女人的话语。 王德发捂着手机，回头冲着妻子低声怒吼：“你喊什么！！不想害死全家就给我闭嘴！！” 而后快速深吸一口气，整理了笑脸：“秦老板……” “哇哇哇……” 话音未落，王德发的儿子又大声哭泣起来，他赶忙让妻子先捂住孩子的嘴。 “抱歉秦老板……” “刚刚是你妻子？” “是。” “哭的是你的孩子？” “是。” 王德发没再说话，咽了下口水，喉结抖动之时，几滴汗水从络腮胡子之中顺着脖颈淌下。 几秒钟的沉默，秦思洋又开了口：“谁要杀你？” 等到秦思洋问出这句话，王德发立刻流利说出了刚刚几秒钟准备好的答案：“我网吧的幕后老板，第区域警察局副局长杜维！他派人来杀我全家，刀已经架在我脖子上了。一会还要派人杀阿友和阿忠。他……要灭我满门！！” 秦思洋皱眉：“刀架在你脖子上，你还能跟我打电话？” 王德发直言不讳：“杀我的是我一个老友，他给了我机会。要不是您及时打来这个电话，我现在已经没命了！” 秦思洋没再犹豫，问道：“你那老友，能给你争取多久的时间？” “他来杀我，外面还有杜维的人盯着他，可能没有办法拖太久……” “十分钟可以么？” “十分钟……”王德发看向老蛇。 老蛇点点头。 “秦老板，他说十分钟可以！” “好，你等我消息。” 说完，秦思洋就挂了电话。 “嘟嘟嘟——” 整个仓库内，安静地能听见呼吸声。 他的妻子见电话已经挂断，松开了捂着孩子嘴的手。 “哇哇哇……” 王德发的儿子又哭了起来。 仓库里，拿着手机的王德发，仍旧是一脸不可置信，眼眶之中泪光涌动。 他舔了下干裂的嘴唇：“刚刚，不会是我做梦吧……” 老蛇在一旁，松开了按在腰间皮匣上的手，拍拍王德发的肩头：“阿发，这次你要是能活下来，别怪我。” 王德发一把抹掉眼中的泪花：“冤有头，债有主。如果我死了，全家九泉之下诅咒的是杜维。如果我活着——” “王家满门都感谢你手下留情！！” 第513章 停止错误行为 王德发和老蛇在仓库内默默地等待着秦思洋的消息。 此刻，第区域的警察局的大楼内。 副局长杜维的办公室亮着灯，他本人正在翻阅最新的案情文件报告。 局长崔中华的办公室房门紧锁一片漆黑。他以家中有事为由，刚请了一周的假。现在整个警察局，全部听副局长杜维的调遣安排。 这是崔中华这个月以来第三次请假了。 对于他请假的事情，没有谁持反对意见。 所有人都知道，对于一个还有两年就要退休的人，贪恋权位也没有任何用处，不如早早体面后撤，给后辈们腾出位置。 虽然杜维并不一定能在崔中华退休后扶正，但起码是几个最有希望继任警察局局长的候选人之一。 现在让杜维提前掌控大局，给他一些增光添彩的表现机会。若是以后杜维真的提拔为警察局局长，多少也会感念崔中华几分情谊。 一味贪得无厌，大概率会晚节不保。 这确实是崔中华提前隐退的理由之一，但是众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能让他放弃权力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出于对未来事情走向的判断。 崔中华的敏锐政治嗅觉，让他意识到第区域这块破地，已经搅起了暗流漩涡。 尤其是上个月高考时，区长潘有光和市长陈忠明的对峙。 双方拉开阵势打擂，崔中华当时只是个台下帮忙递毛巾的助理，都被溅了一身血，他很难想象自己若是参与其中，会有怎样的结局。 所以，在陈忠明和潘有光各出三拳点到为止结束那次较量之后，他就决定抽身离去。 将一切的权力以及担子，一股脑甩在了杜维的身上。 而杜维最近一段时间，都在查看尚未破获的老案子，希望能从中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立下功劳。 这些案子的前一个主办者，是奥洛夫。 警察局，是仅次于管理局的机构，也可以说是非序列能力机构之中的头牌。 末世之后，安全区内的治安维稳，极大地依赖警察局这种暴力机关。 尤其是第区域这种处在安全区边缘、发展落后且序列能力者较少，鱼龙混杂且恶劣事件频发，警察局负责的行事权限甚至比管理局还要高出一头。 只不过在前一段时间，警察局调来了一个名叫奥洛夫的探长，不仅背景没人摸得透，就连能力强到骇人的地步。 奥洛夫担任探长期间，整个区域的犯罪率大幅下降，一个人办完了所有的事情。 崔中华乐得合不拢嘴，杜维则急得满屋子打转。 奥洛夫带着部分警察，将绝大多数案子都查了个水落石出，并且还迅速把罪犯抓捕归案，破案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 之所以不是百分之百，是因为神明残骸失窃案、小巷焚尸案、李静雯周扬灭门案和周兴失踪案没有抓到凶手。 这几个案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能够引起杜维的重视，最主要的原因是这几个案子奥洛夫没有成功解决。 杜维想要证明自己具有担任警察局局长的能力，最好的办法就是迈过奥洛夫这一个坎，破了他没有破的案子。 神明残骸失窃案他不敢胡乱掺和，焚尸案和李静雯、周扬灭门案在领导眼中噱头不够，所以他一直盯着周兴失踪案发力。 现在他正在认真翻阅周兴失踪案的报告，想要从蛛丝马迹之中寻找到周兴活人或者尸体的去处。 当然，为了当选局长，光显示个人的能力不够，他还要隐去自己的污点。 比如那个生意惨淡、不能提供多少有用消息和钱财的网吧。 利益和风险已经不成比例，到了关停网吧、清算知情者的时候。 杜维虽然在看着周兴失踪案的报告，但是每隔几分钟，就要瞄一眼自己的手机。 随着手机没有任何动静，他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终于，他忍不住拿起电话，打了过去。 “喂。你们什么情况？怎么杀个人这么久还没有给我答复？不是说王德发的妻子孩子都抓住了么？！” “老板，老蛇说要跟王德发叙叙旧。” “叙旧？！有没有搞错！我是让他去杀人，又不是让他去送行！” “我知道了，我这就进去催他。” “五分钟，我要结果！” “是，老板。” 挂了电话，杜维揉了揉眉心：“怎么就连老蛇都让我这么不省心。” 看了两页文件之后，又叹了口气：“看不进去。王德发不死，我心里总是空落落地。尤其是听说他还和秦思洋有过交集。” “不过秦思洋和他关系一般，早就断了联系，而且他也不知道我的存在。所以……只要杀死王德发，把痕迹清理干净，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 说完，杜维又自言自语地补充了一句：“只要不让奥洛夫来查案，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那个老东西实在是有些恐怖……” “叮叮叮——” 铃声打断了杜维的思绪。 杜维看了眼手机，瞧着来电显示，立刻瞪大了眼。 他拍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拿出了一沓文件，扫了一眼标题，确认没错。 然后从椅子上站起身，笑着接通了电话。 “喂，我是市长陈忠明。” “陈市长您好，我是第区域警察局副局长杜维。你找我是为了了解上次座谈会中的治安方案么？我已经全部写好，现在就能向您汇报……” “那个交给你们新任区长处理就好。我给你打电话就一件事。” 杜维一挺胸：“市长请指示！” “停止你的错误，别再知法犯法。” 陈忠明语气冰冷地令他难以置信。 杜维完全没想到上次在全市警局座谈会上和颜悦色夸奖自己的市长先生，居然会说出这么重的话。 他脸上的笑容变得尴尬：“陈市长，您是在……开玩笑么？” “你正在做什么，自己清楚。好自为之。” 说完，陈忠明就挂了电话。 只留下杜维一人在办公室中怀疑人生。 什么意思？！ 自己做了什么让市长震怒的事？ 回想着陈忠明简短的话语，杜维的目光颤动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火急火燎地拨出电话。 “放了王德发！现在！马上！！！” 第514章 死里逃生王德发 当王德发看到仓库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秦思洋的电话没有再次响起，来人究竟是何目的他心里也没准。 他不知道走进来的，是存活指令，还是死亡宣告。 三个高大的汉子扫了眼王德发以及他的家人，然后看向老蛇：“老板发话，放了王德发。王德发，你在这里等等，老板说要过来见你。老蛇，咱们去外边候着吧。” 王德发听后，再也无法压抑住内心的复杂情感，双手掩面，低声哭泣。 老蛇则淡然地点点头：“知道了，你们出去等我下。” 见老蛇波澜不惊，同行的人问道：“老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老板会改主意？” “你太瞧得起我了，我只是比你们都了解王德发罢了。” 三人没再废话，退出了仓库。 老蛇收起刀子，坐在王德发的身旁，等待着什么。 “叮叮叮——” 这时，王德发的电话再次响起。 王德发抹了两把眼泪，接通电话。 “阿发，事情解决了么？” “解决了，解决了！谢谢秦老板的安排！谢谢你救了我全家！老板有什么要求直说！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一定帮您完成！” 秦思洋的话音平淡且亲和：“你和家人刚刚死里逃生，先不聊事情了。带着妻子孩子回家，好好安抚一番。” “这……秦老板，孩子我妻子安抚就行，我可以帮您做事！” “我这边不着急，需要你的时候会跟你讲。另外，把你的电子账户发来给我。” “电子账户？老板，我没有那玩意儿。” “没有？” “是，电子账户的转账记录会被查到，我这边的生意一直是现金交易。” “那你现在开一个吧，我给你转点福利津贴。” “老板，不用！您刚救了我全家人的命，不用再给我什么了！” “给你就拿着，别废话。就这样，过两天我再找你。” 说完，秦思洋就挂了电话。 王德发放下电话，疲惫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老蛇在一旁说道：“是个好老板。就算不是乱世，这种老板都打着灯笼难找，更别说现在了。” 王德发对此无比认可：“秦老板做事，大开大合却又思虑周全，的确不是凡人。” “阿发，我走了。” “老蛇。” “怎么？” “谢谢。” 老蛇微微点头：“别光口头谢，有机会用行动表示。” “我明白。” 老蛇等人走出仓库半小时，仓库的门再次被推开。 是一个穿着风衣的男子摘下软呢帽，露出了利落的大背头。 他冲着王德发笑了笑：“阿发，最近过得还好。” 王德发瞥了眼门外守候着的老蛇等人，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老板，托您的福，一直过得不错。” 但是王德发身后的妻子，却对着来人露出了探究好奇的目光。 杜维笑了笑：“你的妻子和儿女？孩子看起来挺可爱的。” “多谢老板夸奖。” “阿发，坐下聊聊？” “老板坐，我站着就行。” “没事，一起坐吧。咱们好久没有坐着聊过了吧？” 王德发虚坐在椅子上：“嗯，有年头了。” 见王德发依旧谦卑，杜维笑了笑：“阿发，不用那么拘谨，咱们就是闲聊。” “是。” “阿发，你之前说银币是秦思洋给你的，我还以为你是狐假虎威。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跟他熟络。” 王德发摇摇头：“我哪能跟他那样的大人物熟络，只是帮他做过两次小事罢了。老板，您知道的，他那样的人物找我做事，我无法拒绝。他给的报酬，我也只能收着，所以才坏了规矩……” “阿发，你看你，咱们就是聊聊天，我又没有责怪你。” “是，老板。” 杜维神色轻松：“阿发，你能约秦思洋出来一起吃个饭么？我请客。正好也认识一下这位青年才俊。” 王德发苦笑一下：“老板，秦思洋现在在第7区，是南荣大学的红人，我哪有这能力将他叫出来。” “也是，他挺忙的。阿发，今天的事情，是我处理得有些草率了，希望你别往心里去。” “哪里，老板，没有您就没有我的今天。” “嗯。如果秦思洋那边问起……” “老板放心，我王德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杜维笑了笑：“阿发，我就知道没有看错你。” 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银币，放在桌上：“这算是我给你的赔礼。” “老板，使不得……” “给你你就收着。今天你好好休息，有事以后再聊。” “哦，多谢老板，老板再见！老板慢走！” 送走了杜维之后，王德发看了眼桌上的那枚银币，冷哼一声。 他的妻子走上前，轻轻握住王德发的手：“阿发，那个是你的老板？是要杀我们的人？” “是。” “可你……你为什么还要给他好脸色看？我记得论坛里说，秦思洋厉害得很。有了秦思洋做靠山，我们还要怕他么？” “靠山？”王德发有些迷惘地望着地面：“我现在连秦思洋找我做什么事都不清楚，怎么能默认他就是我的靠山？不要因为他的好，就错误估计了自己的身份。没准他只是念及之前的一点情谊，随手救了我呢？” “哦。” “如果秦思洋不能帮我离开这里，或者不能帮我一日万里，得罪老板我必死无疑。做人，还是谨慎为好。” “我知道了。” “还有，家里的事情你做主。以后遇到大事，别自己拿主意，和刚刚似的话不过脑就说，很容易丢命！” “可我们刚刚都要死了，不找他求救找谁？” “求人帮忙，哪能一蹴而就？抓救命稻草也要有个路数才行。” 妻子刚刚劫后余生，也意识到了王德发确实是一家根系所在，点点头：“我知道了，以后都听你的。” 王德发回头看了眼，两个孩子经过一番折腾已经无比疲惫，女儿搂着儿子，相拥睡去。 他放低了音调：“收起这枚银币，给你和孩子置办点新衣服，再买些好吃的，剩下的存起来以后用。” “啊？这枚银币……我们能用？” “当然。”王德发冷冷望向窗外：“钱是他给的，总不会因为这件事再杀我一次。” 第515章 凑热闹 第二天，王德发被电子转账的提示音吵醒。 身旁的妻子睡眼惺忪地问道：“老公……什么事啊……这么早……” 王德发揉揉眼，打开手机：“是秦老板打钱了……卧槽！！！” “哇哇哇……” 王德发忽然的叫喊，直接将妻子身旁熟睡的儿子吓醒，开始哭闹起来。 “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把孩子都吓醒了！” 王德发则又揉了揉眼睛，看着账户的信息。 “五……五枚银币？！” 看着电子账户里打来的钱，王德发的眼睛瞪得像两枚冬枣。 “多少？！” 他的妻子也立刻抱着孩子爬起来，看了眼手机。 妻子拍了拍王德发：“阿发，秦老板也太大气了……随手给出的钱，就让咱家的资产翻了一倍不止啊！跟着他，岂不是有前途了？” “这钱……都够买我几条命了！” 妻子听后，脸色也紧张起来：“什么意思？你是说，秦老板要你的命？” “你以为我值这么多钱？你也太瞧得起你老公了！”王德发抹了把脸，咬牙道：“反正给谁干都是卖命的活计，能卖出翅参鲍肚的价钱，谁愿意去挂在肉铺当鸡鸭猪狗？！” 听王德发这么说，他的妻子忽然面露担忧：“阿发，你怎么一直都在做这种危险的工作……” 王德发叹着气，轻轻捋动妻子的长发：“以前有些事，不想让你和孩子担心，所以没有告诉你们。可是这次，杜维不讲规矩，把你们也牵扯进来，我瞒不住了。” 妻子靠在王德发的胸膛：“我知道，末世之中，想要活的体面，肯定是十分艰辛的，阿发，你辛苦了。” “有你和孩子在，不辛苦。” 见王德发还一直盯着手机看，妻子好奇问道：“阿发，你在瞧什么？是这电子账户里面的五枚银币有问题？” 王德发摇摇头：“不是。我虽然没用过电子账户，但对这个东西还是比较了解。秦老板打过来的钱，确实到账，已经是我的了。只是这个转给我钱的账户……怎么看起来这么奇怪？” 王德发看着【南荣大学招待所租赁专用账户】几个字，总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接着，收到了一条来自秦思洋的消息。 【先放几天假，休息一下，陪陪老婆孩子。等抽空我找你还有阿友、阿忠一起聊聊。】 王德发立刻回复：【谢谢秦老板！随时待命！】 “阿发，秦思洋连阿友阿忠也认识？” “嗯。我以为秦老板只是找我，没想到还要找他们俩。看来，是指着我们王家做点大事。那这五枚银币，我还是别自己独吞了。” 然后思考了片刻，给王德忠和王德友一人转去了一枚银币。 妻子问道：“你别光顾着给自家兄弟啊，怎么没有给佘浩强一枚银币？昨天他好歹帮着救了咱们啊。” 王德发摇摇头：“老蛇那是救命的交情，一枚银币可打发不了。你放心，我有分寸。” “嗯，你有数就好。” 南荣大学东招待所，1001。 秦思洋躺在床上，手里把玩着噩梦灯笼树的树种，脑中则在思考序列团的事情。 “王德发既然收了钱，那就应该明白要帮我办事了。就是不知道王德友和王德忠怎么想，希望阿发能帮忙说服一下吧。” 王德发差点被杜维剁了脑袋，秦思洋还是决定让他先缓一缓，没必要现在就赶鸭子上架。 于是精力就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再次拨出李天明的电话。 自从上周回到安全区里，他已经不知道给李天明打了多少次电话，结果一次都没有打通。 不仅如此，李天明连条短信都没有回他。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通，请稍后再拨。” 秦思洋皱着眉头：“老李怎么回事，电话不接短信不回，能忙成这样？该不会是死了吧！” 他又给陈风荷打了个电话。 “喂，师娘，在干什么呢？” “小秦啊。我在接小飞放学，有什么事么？” “哦，没什么，就是最近联系不上老李了。您有他的消息么？” “他跟我说去见一个重要的朋友，所以要离开几天。我们倒是每天都有电话和短信交流，他挺好的，很可能月底才回来。你找他有什么事么？” “啊……啊，没什么事，知道他挺好的就行，不打扰师娘了。” “对了，有空来找我一趟，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急救箱，里面药物挺全的。” “好，谢谢师娘！” “再见。” 秦思洋挂了电话，破口大骂：“狗日的李天明！每天都跟陈院长打电话通短信，居然一个字都不回我的？！” “这个忘恩负义的秃头怪！见色忘友的老梆子！还他娘的不如死了算了！” 骂了两句，又想起来陈风荷的话，气一下子就消了大半。 “还是师娘好，有什么事都知道想着我！要不是看在师娘的面子上，等他回来非甩他俩大逼兜子！” 秦思洋骂了几句后，思考着该干什么。 结果接到了胡蝉的电话。 “喂，秦总，你在哪呢？我怎么没瞧见你！一块看热闹呗！” “在床上躺着。现在心情不好，没心情看热闹，你要是没要紧事就挂了吧。” “呃……楚霸星要跟荣鑫上战斗擂台，你不来瞧瞧？” 秦思洋一个翻身起床：“跟荣鑫上战斗擂台？啥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荣鑫在学校论坛里三天前就发帖子了，你没瞧见？” “我最近忙着序列编……呃，序列编写的事情，没关注论坛的事。” “序列编写？是吴教授的研究方向么？秦总，能不能带我一个？” “没空带新人。他俩什么时候开始打？” “……好吧。他们约的是下午四点，还有两分钟。” “我马上去找你。对了，你现在易容成什么样子？病秧子还是憨厚中年？” “秦总厉害！你怎么知道我易容了？” “废话，你什么时候真容在南荣大学出现过！” “呃，也对。我还是那个病秧子的模样。” “知道了，等我去找你，一块看看热闹。” “你不是说没心情么？” “楚大财主的热闹，还是得瞧一瞧！” 第516章 谁更强 战斗擂台外，人头攒动。 来看热闹的学生人数丝毫不比上次围观秦思洋与荣鑫战斗的人少。 秦思洋的名头在安全区内十分响亮，但是楚字军团太子的头衔同样不遑多让。 由于军方子弟基本都在军区内完成全部的学业，自成一个圈子，少有人会离开军区来安全区内上学，而像楚霸星这种一方司令的独子更是从未出现过。 所以许多人都想来瞧瞧看，楚字军团的太子，大一新生目前公开积分的特招第一名，究竟是什么实力。 尤其是楚霸星居然立下了单方面的不平等赌约。荣鑫输给他，拍拍屁股认个错。自己输给荣鑫，给出一件四阶猎神道具。 这是何等的自信！ 荣鑫看了眼手表：“楚霸星，时间已经到了，你我进入战斗擂台吧。” “再等等。” 楚霸星面色冷漠，缓缓扫视着周围，寻找一个熟悉的身影。 荣鑫纳闷：“你在等谁？” “等就是了。” 楚霸星懒得跟荣鑫解释，荣鑫也没有多嘴，生怕把这个财神爷惹火，让他反悔不跟自己比试了。 看了几圈，楚霸星都没有瞧见秦思洋的身影，心中不禁几分落寞。 这时，忽然瞧见一人如狂奔的野狗般飞速跑向人群，站在了一个病恹恹的男人身旁。 秦思洋来了。 楚霸星目光微微一亮。 “荣鑫，上战斗擂台吧。” 荣鑫顺着楚霸星的目光瞧了眼，看见了秦思洋，心中不免有些诧异。 楚霸星的积分比秦思洋高，地位比秦思洋高，就连身高都比秦思洋高那么一丢丢，为什么如此在意秦思洋？ 天才心中都有傲气，不应该跟比自己强的人较真么？ 哪有追着身后不如自己的人猛踹的？ 荣鑫摇摇头，转身看向不远处的石涛，冲着石涛笑了笑。 为了确保自己能打赢楚霸星，荣鑫专门找石涛借了足足五件三阶猎神道具！ 基本上除了石涛不示人的底牌，全部都借走。 他已经准备一进入战斗擂台就用各种猎神道具展开最猛烈的攻击，势必要拿下楚霸星！ 虽然说起来有点不太得体，但确实怪不了荣鑫。 荣鑫自己只有一件三阶猎神武器，连护甲都还只是二阶的。 楚霸星的赌注是四阶猎神道具，把荣鑫卖了都够呛能换一件，换谁来都得迷糊。 为了稳住荣鑫这样心性正直的人的信念，石涛还想尽各种办法宽慰他： “你不要觉得用猎神道具取胜丢人，我们跟人搏命，难道是纯靠个人技能么？” “胜利，必须要用尽各种手段！而你的猎神道具，也是你的手段之一！” “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被自己一直信赖敬佩的石涛来回劝说，荣鑫也不觉得和楚霸星打靠猎神道具取胜是胜之不武的事情了。 他已经跟石涛说好，赢了楚霸星，给石涛价值500银币的神明材料，然后自己决定四阶猎神道具是留是卖。 “这一次，一定要赢！” “总不可能每个新生都是秦思洋！” 两人走到战斗擂台门口。 守在门外的工作人员看了眼荣鑫：“你怎么又和新人打？” 荣鑫倒是直言不讳：“有白得四阶猎神道具的机会，你能忍住不打？” “行吧。你们俩确认下比试的规则，是戴着护甲切磋还是……” “和上次荣鑫与秦思洋战斗的规则完全一样。” 楚霸星打断了工作人员的话语。 工作人员看了眼荣鑫：“荣鑫，你也同意？” “完全同意。不能同意更多。” 工作人员愣了下，说道：“好，我找找上次的记录。” 说着，在平板电脑上来回点了几下，又用了两分钟的时间给他们讲明比试的规则。 远处的秦思洋和胡蝉，不约而同地站姿松松垮垮，倚在身后的栏杆上，一手撑着下巴，露出标准的瞧热闹表情。 胡蝉打开对话屏蔽，和身旁的秦思洋聊了起来。 “秦总，你说他俩谁能赢？” “这还用问，肯定是楚霸星啊。” “为什么？” “楚霸星的赌注都是一把四阶猎神道具，你说他身上得有多少四阶猎神道具？要是动真格，就荣鑫那点家底，他能赢得了？” “也对。那你说要是俩人不怎么借助猎神道具，以个人的实力和序列技能为主，谁能赢？” “估计还是楚霸星。” “嗯？秦总这么看好楚霸星？” “我打听了，楚霸星的猎神积分，大都是自己猎杀神明然后在安全区门口查验得来的，没接几个军区的猎神积分任务，水分很少。实事求是地说，楚霸星猎神能力和战斗素质都是一流，大概率比你强。” 胡蝉嘴角一撇：“秦总，我又没找你没惹你，拉踩我干什么？” “反正我粗略估计，荣鑫打他九成是输。” “是么……”胡蝉听到这句话，眼前忽然闪过一抹亮色：“秦总，那你说我和荣鑫打，胜负几何？” “你的技能太古怪，我觉得差不多也能赢荣鑫吧。你要是想试试，就和楚霸星一样，跟他约一场不就是了？” 胡蝉淡淡道：“还是先专心看热闹吧。” 两人的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 不到三分钟，楚霸星就与荣鑫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他们的身上都没有受伤。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荣鑫叹息连连。 楚霸星更是一脸哀怨，只瞧了秦思洋一眼，就低下了头。 一时让人分不出来到底是谁赢了。 工作人员说道：“楚霸星，率先得到30分，取得胜利！” 胡蝉面露疑惑：“楚霸星明明赢了，怎么还和丢了一件四阶猎神道具似的垂头丧气？” 秦思洋耸耸肩：“谁知道呢。我连他为什么跟荣鑫打斗不知道。损人不利己，费力不讨好，莫名其妙。” 楚霸星虽然得胜，却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一个人穿过人群，前往招待所。 “秦总，热闹看完了，咱们也走吧。正好，俞护法已经找人读取出了张迎瑞的记忆，我回去把他的尸体还你。” “你们总算弄完了。走吧……” 这时，一声惊呼响彻人群：“什么？！他毁了我四件三阶猎神道具？！” 第517章 胡蝉约战 两人回头看去，发现说话的是石涛。 此刻的石涛，面红耳赤，双手捧着一堆破烂一样的东西，眼睛瞪得像铜铃：“我总共就借给你五件！你弄坏了四件？！” 荣鑫挠挠头：“涛哥，不是我弄坏的，是被楚霸星弄坏的……” “有区别吗？！有区别吗？！！” “我给你五件三阶猎神道具！你在南荣多系统训练了一年！新生打不赢就算了，怎么还搭进去四件？！” 秦思洋跟身旁的胡蝉说道：“我说什么来着？荣鑫身上的那点东西，哪够楚霸星打的。走吧，赶紧回去把张迎瑞的尸体给我。” 胡蝉看了荣鑫一眼，犹豫片刻，跟上了秦思洋的步伐。 “涛哥，真不能怪我，确实是楚霸星有点强的过分。我只能说，三阶猎神道具打他没有派上任何用场。虽然我觉得楚霸星比秦思洋给我的震撼力还差点，但也是毫无争议今年第二强的新生……” 当“毫无争议”和“第二强的新生”几个字眼飘入胡蝉的耳中时，胡蝉前进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秦思洋回头看着胡蝉：“你怎么停下了？” “秦总，你先回招待所，我一会就去找你。” “啊？为什么……” 秦思洋话还没问完，胡蝉就飞一般地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见状，秦思洋眉头皱起：“他没接电话也没收到信息，怎么忽然间就有事了？该不会是跟我耍什么小心机吧？” 就在他要循着胡蝉消失的方向去找人时，忽然一道身影出现在视野里。 是胡蝉。 是没有易容、保留自己真容的胡蝉。 秦思洋满头问号：“胡蝉显露本来面目干什么？打算在南荣大学里布道传教不成？” 石涛还在和荣鑫谈猎神道具的事情。 “荣鑫，道具是我借给你的，你损坏了，总要赔一些。咱俩这关系，我也不为难你，一人一半，可以吧？” 荣鑫一脸苦涩：“涛哥……两件三阶猎神道具，我估计得一个多学期才能攒出来……” “你赢了，四阶猎神道具是你的，我只跟着喝点汤。现在你输了，总不能让我自己承担全部损失吧？” 荣鑫知道石涛说的话在理，也没有颜面跟石涛再争执，只得说道：“好，涛哥。你只让我赔一半，已经很仗义了。我答应……” “我可以给你四件三阶猎神道具。” 众人循声望去，看见一个面色清秀的少年走到了荣鑫跟前。 “跟我上战斗擂台，只要你打赢了我，这四件三阶猎神道具，我送给你。” 荣鑫打量着胡蝉：“瞧你有点面熟……是南荣大二的学生么？” “我是南荣大一的新生，胡蝉。” “你是泽世教圣子胡蝉？！” 周围的人听闻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泽世教圣子现身，目光一下子被他吸引。 荣鑫好奇地盯着胡蝉：“你要跟我上战斗擂台？” “嗯。我想试一试。” “你如果输了，给我四件三阶猎神道具？” “没错。” “那我如果输了，给你四件三阶猎神道具？” 胡蝉摇摇头：“不。你输了，什么都不用给我。怎么样，答应么？” 石涛直接上前一步：“胡圣子，我跟你打行不行？你输了给我四件三阶猎神道具，我输了同样给你四件三阶猎神道具。” 胡蝉摇摇头：“狼牌的高手，我打不过。” “……” 胡蝉直截了当地承认不如石涛，让想要挽回损失的他有劲没处使，只得又看向了一旁的荣鑫。 “胡圣子，你又为什么找我比试？” “我想磨砺自己。” “那你跟秦思洋和楚霸星打不行么？” 胡蝉笑容何须：“我不是为了和谁比，只是因为承载泽世之神的寄托，需要不断磨砺自己。我认为荣鑫学长的实力，刚好可以实现磨砺的效果。” 或许因为形象正派，又或者是宗教加持，众人都觉得胡蝉的话至真至诚，没有怀疑。 只有秦思洋看明白了来龙去脉：“原来楚霸星和胡蝉是争强好胜，我不答应和他们打，结果都拿荣鑫当计量单位了啊。” 而后咋舌感叹：“荣学长啊荣学长，你当初要是没来找我麻烦，哪会有今天这堆破事！” 人群之中，荣鑫咬着嘴唇，犹豫不决。 胡蝉面色平和，但是心口发紧，生怕荣鑫不答应。 一旁的石涛推了他一把：“稳赚不赔的生意，为什么不接？” 荣鑫叹了口气：“涛哥，你忘了么，本来我和楚霸星的比试，也是稳赚不赔的啊，结果呢……” 石涛一咬牙，打开对话屏蔽，对荣鑫说道：“跟他打！我把我四阶猎神道具借给你用！” “啊？涛哥，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你搞坏了我四件三阶猎神道具，亏得我现在心还在痛！” “那是楚霸星弄坏的……可是涛哥，我觉得咱们还是及时止损吧，万一你四阶猎神道具又在战斗过程中坏了……” “不可能！损坏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借给你的四阶猎神道具，坏不了。另外，四阶猎神道具，就算顶尖教授的保命底牌也不过如此，你一定能赢他！” 荣鑫神色凄然：“说实话，就算我有四阶猎神道具，也够呛能赢秦思洋和楚霸星。涛哥，我真没信心可以打赢胡蝉。” “怕什么！秦思洋是异类中的异类，有目共睹！楚霸星是南荣特招签约有史以来积分最高的高三学生，实力强也没意外！再一再二不再三，胡蝉赢不了你！” “涛哥，说实话，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石涛一拳捶在荣鑫胸口，震得荣鑫后退了两步：“荣鑫！你好歹是南荣大学实战前五十的学生！虽然你总认为自己普普通通，可实际上在安全区内也算是个人物了！怎么输了两场后，就变得这么不自信了！” “我真的感觉他们这届新生全是怪物……”荣鑫揉着胸口，不情愿地说道：“行，那我跟胡蝉打。可是涛哥，咱们先说好，我赢了胡蝉，就把四件三阶猎神道具赔给你。但是你的四阶猎神道具要是在战斗中坏了，我可真赔不起！” “不用你赔。”石涛自信一笑：“这不可能发生。” “但愿吧。” 石涛撤掉了对话屏蔽。 荣鑫对胡蝉说道：“我接受你的挑战，时间地点你来定。” “好。” 胡蝉微微一笑，心中踏实。 愿意比就好。 定要让你见识见识。 他奶奶的。 比不过秦思洋就算了，楚霸星算个什么东西？！ 第518章 一步登天的邀约 【蓝星纪2010年7月24日】 【西历，星期六】 【夏历，庚寅年，六月十三，宜祈福，宜开光，宜交易】 秦思洋给王德发打了电话。 “喂，阿发。” “秦老板！” “这几天休息得还好么？” “好！好得很！不光我，阿友和阿忠也都休息得很好！” “秦老板好。” “秦老板好。” 听着王德友与王德忠的问好，秦思洋略一意外：“阿友和阿忠也在？” “在，都在。上次秦老板不是说有事找我们仨么，所以我把他俩都叫来了。秦老板打给我的钱，我也分给了他俩一些。” 秦思洋点点头。 王德发一开口，就是办事有条理、听得懂话外之音的纯正味道。 半年前那股熟悉的感觉回来，让秦思洋更觉得找王德发是一个正确决定。 “嗯。今天打电话，耽误你做生意么？” “秦老板说笑了，没啥耽误的。我之前的网吧生意，都是帮着杜局长在做。闹了那种事，哪还会继续做生意啊。阿友和阿忠您也不用担心。他俩差点也被我连累得灭了满门，现在生意已经快黄了。我们仨，就是三个闲人。” “既然都有空，那正好，我有件事跟你们三个商量下，希望你们仨能帮帮忙。” “秦老板您这说的是什么话。能为您效力，那是我们哥仨的荣幸！” “没错，秦老板您有话就说！我们一定尽力！” 秦思洋犹豫了下，决定丑话说在前面：“阿发，阿友，阿忠，我很感谢你们三个人对我的信任。但我要你们帮忙的事，坦白来说并不是绝对的好事，而是风险与机遇并存。搞不好，是要丢命的。” “没关系，秦老板介绍的生意，就算丢命，那肯定也是风险回报成正比！我就担心我们仨能力不够，会坏了您的事。” “呃……阿发，之前见你的时候，还总是小心行事，有所顾忌。怎么今天聊起生死，都如此轻松了？” 秦思洋本以为王德发会犹豫一下再回答，哪知王德发只是哈哈一笑。 “秦老板，您误会我了，变的不是我，而是形势啊。如今末世降临，序列觉醒，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都是在安全区内讨口子。之前杜维赏我一碗饭吃，那我肯定得谨慎做事。现在我已经是光脚不怕穿鞋了，还担心什么？” “阿友和阿忠也这么认为？” “是，秦老板，大哥说的就是我们的想法。” “没错。” 秦思洋确认三人的态度，便直言不讳：“我想帮你们三人觉醒序列能力，然后让你们仨帮我做事。” “……” “……” 电话那头沉默了十几秒，秦思洋没有等到任何回复，便出声问道：“喂，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啊，哦，哦，抱歉秦老板，我们是被……是被惊到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老板，您没拿我们哥仨开玩笑吧？帮我们仨觉醒序列能力？序列能力……不是随机觉醒的么？” “阿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秦老板什么身份地位，拿你开玩笑？！” 秦思洋笑了笑，说道：“我既然说能，那就不会是纯粹诓骗你们。你们如果愿意，我就派人接你们去别的地方准备这些事。” 王德发兄弟三人互相看了眼，仍旧是满脸的震撼。 秦思洋等了一会没听到消息，又问道：“阿发，你们同意不同意给个话。” “秦老板，您把我们仨接走，那我们的家人……能不能也一起走？” “一起？那感情好啊，你们在一块也方便我找人保护。”秦思洋申神情悠然：“我本来还担心让你们带上家人，你们会觉得我是留你们家人在手里当人质，所以不好开口呢。” “且不说秦老板您救了我们全家人的命。单单说您那么大的人物，威胁我们几只小蚂蚁压根没什么必要，我心里有数的。” “怎么，你还知道我的事？” “和您上次见了最后一面，我以为和您再也没机会见面了，所以没刻意打听。但是您的名字实在是太火了，隔三差五就出现在论坛里，我又是负责经营网吧的，没事就好浏览论坛看看消息啥的，就算不想知道您也不行啊……” “行了，既然你们仨都答应，那就等我消息，这两天应该就有车接你们来我这里了。” 王德发又是一惊：“车接？！您说的是轿车？！” “不然呢？我用三蹦子把你们王家人运过来？” “秦老板，坐车太破费了，我们可以自己过去……” “你可拉倒吧。来我这里坐车都要将近一个星期，走过来不得猴年马月！况且区域与区域之间还有检查身份的站点，虽然我不知道是检查些什么，但估计你们过不来。” “啊这……好吧，谢谢秦老板。” “就这样，你们收拾下，等我消息。” “好……” 秦思洋挂了电话后，王家三兄弟面面相觑。 老三王德忠不禁感叹道：“轿车……接送……我的个妈呀。别说坐车，末世后的这些年里，我见过轿车的次数都能用两只手数过来……” 老二王德友则同样咋舌：“咱们这片区域，只有区长有一辆专车。别的人就连警察局局长，都是靠公共交通上下班。真是没想到……秦老板能直接安排轿车接我们。对了大哥，你不是了解秦老板的手段么，怎么也被秦老板惊到了？” “我了解个屁啊。”王德发摇摇头：“论坛里讨论秦老板的事情，说的全是些我看不懂的词，什么绿藤之心，什么红色水晶，他们都说秦老板厉害，我也不知道秦老板到底多厉害啊。说实话，我也是刚刚听秦总说能派车接咱们一大家子人，才知道秦总是个什么地位。” “红水晶？有这玩意儿就厉害么？”王德忠眨巴眨巴眼：“大哥，我媳妇有一块红水晶！咱们是不是也要发达了。” “你小子想屁吃呢！秦老板的红水晶和你那红玻璃有可比性么？！” “我那真是红水晶……” “行了，别在这异想天开。秦老板的红水晶，是序列能力者都疯抢的存在，你媳妇脖子上挂着的那个纯纯摆设！” 王德发拿出了大哥的风范：“回去都跟自家媳妇孩子说好，东西能卖的都卖了，不能卖的直接扔了！秦总的车到来的时候，所有人必须一起走！” 第519章 噩梦灯笼树的差异 接王德发一家人的事情，秦思洋找了爱德华帮忙。 爱德华完全没有推辞。 他现在靠着秦思洋的资助交房租，一直苦于没有找到自己在秦思洋身边的定位。 爱德华也请教过自己的父亲乔纳森，但是乔纳森州长却也表示爱莫能助。 “孩子，秦思洋这个人走的路，和父亲认识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父亲无法根据自己往日的经验对你提供指导。这个困难，可能要靠你自己克服了。但是克服之后，一定有美好的未来等着你！另外，你记住，父亲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爱德华只能自己在平日里观察摸索，找找看有什么事是自己擅长做，但是秦思洋做不了的。 但是他很遗憾地发现，没有。 秦思洋简直是个完人。 论战斗实力，可以暴打大二优等生。 论猎神实力，也让他望尘莫及。 论财富，一堆珍稀材料，绝对的地主老财。 论地位，跟教授还有校长相交莫逆。 就连暗恋的小女友，都是成绩优异国色天香。 唯一的短板，可能就是他长得不如爱德华潇洒帅气。 但是秦思洋身边潇洒帅气这条赛道，已经被顾云鹏占据了。 更让爱德华无可奈何。 怎么会有这么近乎完美的人！ 他甚至有个大逆不道的想法——如果自己能当秦思洋和温舒的儿子，那该有多好！ 所以，当秦思洋说让他帮忙接人来第7区的时候，爱德华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就连常日的阴霾心情，也扫除了大半。 他不觉得一个州长的儿子，组织车队帮秦思洋接人是什么丢人的事。 他更认为自己在招待所庸庸碌碌无事可做，更羞愧难当！ 爱德华希望能在秦思洋这样众人仰望的皓月旁，找到自己作为一颗星辰的价值所在。 见爱德华乐呵呵地应下这件事，秦思洋也心中感慨。 人与人的差距真大。 爱德华活着，是想要实现自己的价值。 王德发活着，是单纯地想要活着。 但愿这俩人在为期一周的车程中，聊天时不会尴尬吧。 【蓝星纪2010年7月28日】 【西历，星期三，蓝星肝炎日】 【夏历，庚寅年，六月十三，宜嫁娶，宜开光，宜出行，宜祈福，宜求嗣，宜解除，宜动土，宜开市，宜交易，宜挂匾，宜入宅】 今天的夏历，百无禁忌，诸事皆宜，可以说是个好兆头。 对于秦思洋来说，这个日子确实上上大吉。 因为失踪人口李天明总算回归了。 李天明回来，那就意味着自己的【信徒之路】将要开启。 秦思洋来到了奇迹楼，发现所有的教授都坐在一楼大厅里，就连一直忙得没有露面的陆道兴也到场了。 只不过陆道兴黑眼圈深厚，头发凌乱，大蒜鼻红得像是熟透的石榴，瞧起来身体状况堪忧。 “陆教授，你得注意休息了啊。” 陆道兴点点头：“我知道，今天我会睡五六个小时，好好休息一下。” “五六个小时？！那哪够啊！” “没那么多闲工夫休息，经济部那边催得紧。老郝，你再给我两瓶提高休息效率或者降低身体疲劳感的药剂吧。” 郝亮叹了口气：“行，等会你跟我拿吧。” 秦思洋想了想，自己也帮不上陆教授什么，每天让招待所的人给他送饭已经是自己唯一的助力了。 然后看向李天明，抱怨道：“老李，你也太忙了吧，这个月我都没怎么见到你。” 李天明打了个哈欠，点点头：“确实忙得很。主要是我那个朋友在安全区外有些奇遇，和我讨论以及安排相关的研究方向花了不少功夫。” 李天明开门见山：“小秦，听说你遇见了噩梦灯笼树，被攻击后还死里逃生了？” “是。” “你有什么收获打算跟我们分享下么？要不是老张打电话说了这件事，我估计还在跟朋友讨论研究蓝水琉璃星矿的事情，也不会提前赶回来。” “什么？！”秦思洋一脸愤怒：“陈院长的电话你接，张教授的电话你也接，怎么就我的电话不接？！” 李天明一脸厌弃：“你的屁话太多。要是接你的电话，我什么事都不用干了。” “那我要是有急事找你呢？” “你要是有急事，老张他们会告诉我的。” “我特……” “赶紧说正事，我回来就待两天，之后还得走。直到你们开学之前，估计都没多少空闲。” 秦思洋又嘟囔了两句后，开始讲了自己与胡蝉的经历。 虽然他记不得噩梦灯笼树构造的那美好人生的具体经历，但是对于最后在噩梦灯笼树之前选择人生的记忆，还是依稀能想起大概。 常天翔听后，好奇问道：“你是说，经历了一次梦幻人生和死后选择，你们俩就醒过来了？” “是。” “只持续了两天？” “两天多，不到两天半。” “不对啊……”常天翔眉头紧锁：“我怎么记得，噩梦灯笼树的攻击持续不断，根本不会停止？” 常天雄点头：“没错。虽然被噩梦灯笼树攻击的人遇到什么噩梦，我们不清楚。但是，那暗金色的诡异灯笼，会每隔一两天就在被攻击者面前出现一次，直到被攻击者死去为止。” 紧接着，常天雄说道：“根据小秦的描述和已知的信息，我有个推断，你们听听对不对。噩梦灯笼树给被攻击者编织美梦，让他进行选择。如果他选择回安全区，就会再一次攻击，继续编织美梦让他选择。直到他选择那虚假的人生，拒绝回安全区，精神彻底迷失。” 李天明点头：“常二分析得不错，我也觉得应该就是这样。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有的人被攻击后一两天就死，有的人半个月才死。” 秦思洋倒吸一口冷气：“也就是说，半个月死的那位序列能力者，经历了六七次梦境选择才彻底迷失？！我的天，他精神的坚定程度真不是人啊！” “他不是人？要我说你才更不是人吧。” 李天明看向秦思洋：“别人六七次都没有逃出噩梦灯笼树的攻击，你凭什么经历一次就结束了？” 第520章 搜集齐全 秦思洋一脸不理解：“噩梦灯笼树是连续攻击？我第一次见，啥也不知道啊！对了，我恢复意识的时候，胡蝉已经醒了！难不成他有什么奇遇，挡住了噩梦灯笼树的攻击？” 李天明嘁了一声：“他要是有奇遇，不如先统一泽世教！我觉得，泽世教剩下的那俩护法，应当比噩梦灯笼树好解决点。” “啊这……也有道理。” “噩梦灯笼树为什么放过你们俩一马，你心里没数？” 言下之意，是秦思洋定然有些不可告人的奇遇。 李天明的话，也是在场的诸位教授心照不宣的共识。 秦思洋【奇迹哥】的称号，虽然是论坛之中有心之人推出来引人注目的词语，但不得不承认，秦思洋就是个创造奇迹的上天垂怜之人。 他真正的实力和底蕴，绝对不止现在这点程度。 按照这小子奸懒馋滑的性格，除了露出来的那些材料，定然还有一大堆压箱底的东西。 给秦思洋四阶储物箱加上特异锁，是陆道兴有史以来最后悔的一件事。 也正是因为秦思洋不停在安全区内书写奇迹，才让【奇迹哥】这个称号从一开始的调侃，变成了公认的独属于他的代号。 可即便众人知晓秦思洋有猫腻，也无人去翻箱倒柜瞧个究竟。 无他，实在是秦思洋这孩子做事，太地道体面，让他们忍不住心生欢喜。 而在李天明大起大落之后还铁了心思跟随的人，又往往是带着几分草莽习气的性情中人。 起码对于这些教授来说，不仅不对秦思洋的秘密感兴趣，还巴不得秦思洋能是自己的嫡传弟子，甚至希望他能是自己的亲戚后辈。 所以，李天明嘲讽了秦思洋一句，秦思洋打了两句哈哈便过去了，无人再追问。 甚至没有教授询问秦思洋醒来有没有什么收获。 可是秦思洋虽然心里有鬼，但着实也没搞明白自己为什么能逃出生天。 他的秘密太多了。 噩梦灯笼树放过自己，是因为他是个重生者？是因为他的神奇序列？还是因为他和什么存在冥冥之中的联系？ 手中的拼图太多，他也搞不清楚究竟哪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能够严丝合缝地拼出正确答案。 他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和对自身的了解一样，两眼一抹黑。 秦思洋转而又问道：“我记得，遭受噩梦灯笼树攻击的死亡率，不是百分之百啊，意思是还有人也活了下来。你们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么？” 几人互相看了眼，全都摇头。 “你们也不知道？好吧，那我找机会问问赵校长。” “没用的，赵龙飞也不可能知道。你问楚霸星，胡蝉，都是一样的结果。” “为什么？难道没有任何人知道证明？” “因为这个消息，是联合政府高层放出来的。官方对其定性，说噩梦灯笼树攻击后的死亡率不是百分之百。联合政府的权威摆在那里，说出的话不需要证明。” “联合政府高层？”秦思洋皱眉：“是顾云鹏他三叔讲的？” 李天明点头：“确实是顾秘书长说出的这件事，但顾秘书长自己似乎也不清楚内幕。” “啊？他说的话，但是他不清楚？什么意思？” 张狂打了个哈欠：“意思自然是这消息，顾秘书长也不是第一手得到的呗。顾秘书长背后，大概率还有人在给他递话。” 秦思洋挠挠头：“……有点复杂啊。” 李天明摆摆手：“复杂就扔一边别管，反正顾秘书长那些人跟你也没多大关系。对了，你要是没别的事的话，我倒是有个事要麻烦你一下。” “你急啥！我有别的事啊！算了，你先讲你有什么事找我吧。” “最近几天，你帮我接送小飞上下学，顺带安排他在你招待所住下。” “什么玩意儿？！” “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不就是让你帮忙照顾下孩子嘛。” “你是他爹我是他爹啊，为什么要我照顾？” “我要在外面忙，风荷最近当院长也诸事缠身，老张他们也各自有事情要做，只有你了。小飞住在招待所里，吃喝不愁，也省了你不少功夫。” 秦思洋瞪大了眼：“我真是谢谢你哦，还为我考虑！” 李天明不耐烦地说道：“你小子别推三阻四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秦思洋嘴角一撇，还不知道咱爷俩谁给谁好处呢。 但是想了下，李鹏飞毕竟是李天明的儿子，再加上李鹏飞给他的印象乖巧到让他心疼，便答应了下来。 “行吧，那我就委屈一下，安排他跟我住一间屋。” “呃……你还是别委屈自己，跟小飞分开住吧。” “什么意思？” “我怕小飞跟你学坏。” “李天明！你他娘的没完了是吧？！” 李天明一脸嫌弃：“你瞧瞧你，又急。满口脏话，自己情绪管理还这么差，很容易影响孩子的成长知道吗？” 秦思洋一声冷笑：“是，你好，你有个当爹的样。咱也不知道谁在校长办公室天天搞教职工运动。” “咳咳，至少在孩子面前，我的形象没有任何问题。” “你放心，我在他面前，形象也好得很！” 李天明还要说，秦思洋却懒得再掰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也没有多余的屋子安排给他，就这样定了吧。” 李天明叹了口气：“那你可一定要收起这副吊儿郎当的习气，别把小飞教坏了。” “拜托，我又不是街溜子无所事事，每天也有自己的事情忙好嘛？！我跟他的交流就是接送和吃饭而已，最多晚上哄他睡个觉，他能跟我学什么啊！” “好吧。” 李天明怀疑地看了秦思洋两眼，最终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义子。 “我的事说完了，你说说你还有什么事吧。” “你不是让我在开启【信徒之路】之前，跟你说一声么？” 秦思洋话音刚落，所有教授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的脸上。 “开启【信徒之路】的材料我，已经搜集齐全了。” 第521章 我摊牌了 “什么？！” 所有教授都盯着秦思洋。 “这么快？！” 陆道兴使劲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问道：“小秦，你已经搜集齐全祭品了？” “是。” 得到了秦思洋的确认，陆道兴语重心长地说道：“小秦，我知道你很出色，也一直都是同龄人的翘楚，做什么事不论效率和质量都远超常人。但是有句老话说得好，欲速则不达啊。” “你现在还没进入大学，就已经是序列等级五，完全不用着急突破序列等级六。序列等级六，是一个分水岭，是未来序列道路前进的重要基石。开启【信徒之路】的祭品，事关你之后的发展，必须要好好搜集，认真准备才行！” 然后看向李天明：“老李，有关【信徒之路】的事情，你没跟秦思洋说过么？” “我明明白白地全都给这小子交代过了的，估计是他没往心里去吧。”李天明叹了口气：“小秦，你记不记得，我说了祭品是分等级的，主祭品的中型神明圆片甲，必须有较强的……” “有较强的对立关系嘛，还有小型神明的圆片甲祭品，必须是一百枚积分相同的圆片甲，而且积分越高越好。” 李天明皱眉：“你都记得，怎么还这么着急？” 秦思洋有些不满：“着急？你们了解情况了么？你都不知道我为了祭品准备多久了！” “你准备了多久？” “足足两个月！” 常天雄愣了一下：“……两个月，那不是和没准备没区别么？” “……” 郝亮同样有些担忧：“小秦，我们都知道你猎神是一把好手。可是两个月也太短了……更何况你还有些别的事情忙碌，比如帮我猎杀多头鼠鼬，比如参加泽世教的祈福会等等。满打满算倾注在搜集祭品的时间，最多一个月啊！” 常天翔扶了下黑框眼镜：“是啊，一个月，别说挑选中型神明了，就连小型神明圆片甲都搜集不到什么好的吧？即便小型神明猎杀起来不怎么费力，可是要找一百枚积分相同且积分较高的圆片甲，也是一件极其耗费时间精力的事情。” 张狂挠着蓬乱的头发：“小秦，你的小型神明圆片甲祭品是什么？” “畸变甲镰？裂石狼？好一点的话，是菜羽蛙？” 郝亮想到了什么，惊奇问道：：“该不会是多头鼠鼬的圆片甲吧？！小秦，多头鼠鼬虽然有些奇特之处，但是它们的圆片甲积分可只有六十五左右！要知道，【信徒之路】的祭品只跟圆片甲的积分有关！与你怎么样得到这些圆片甲的过程无关！就算你是从大型神明的跟前猎杀的神明，也没有用！” 秦思洋耷拉着嘴角：“瞧不起谁呢！” 说着，掏出了一个储物箱，打开特异锁后放大扔在地上。 里面的圆片甲“哗啦啦”地散落出来。 “这是……” 在场众人瞧着圆片甲上密密麻麻的圆圈，全都愣住了。 吴虞推了下金丝眼镜，不禁问道：“哪个神明的圆片甲？怎么积分这么高？！” “血月狼蛛。”秦思洋扬起了下巴：“一百九十三积分的血月狼蛛圆片甲一百枚。” 听秦思洋这么说，教授们的目光又落在了圆片甲之上。 仔细查看了几枚圆片甲，发现确实都是一百九十三个积分。 “恰好全是同一积分？！” 郝亮忽然眼前一亮，似乎明白了秦思洋为什么找他要能洗去圆片甲气息的药剂。 李天明收回目光，看向秦思洋：“小秦，这些圆片甲，你搜集了多久？” “就是这段时间搜集的。” 陆道兴问道：“不对吧……我怎么记得，血月狼蛛已经在安全区外变成稀有神明了，很难遇得到啊。” “近一点的地方没有，去远一点的地方找不就行了？我出安全区的交通工具还是陆教授你给我的呢，钻头舱可在我的猎神过程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功能！” 陆道兴点点头：“……有道理，你向来是要钱不要命的主，是我草率了。” 可是知道秦思洋搜集齐的小型神明圆片甲祭品是血月狼蛛之后，李天明的眉头皱得更紧。 “小秦，你搜集齐这些血月狼蛛，肯定花了大把的精力吧？我是说过小型神明的圆片甲积分越高越好，但最主要的是中型神明的圆片甲！” “老李，我……” “中型神明圆片甲，才是主祭品，也是影响你开启【信徒之路】的关键！你这样舍本逐末，实在是不对。我印象中你不是分不清主次矛盾的人啊？” “我……” “你先听我说！罢了，现在好歹搜集齐了最顶尖的小型神明圆片甲祭品，你再加大力度，搜集对立关系极强的中型神明圆片甲作为主祭品。小秦，你听我的吧，我不会害你。” 其他教授们也都频频点头，认可李天明的话语。 秦思洋抬头看了眼李天明：“我能说话了吧？” “你想说什么？” 秦思洋顶着李天明的谆谆教诲，半天没有插嘴的机会，无奈地叹了口气。 “算了，我也不装了，我跟你们摊牌了。” “我的主祭品，是熔岩鳄和冰晶巨蛾的圆片甲。” 说着，从储物箱中掏出两枚硕大的圆片甲拍在桌子上。 此言一出，整个大厅变得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一齐看向这两枚圆片甲。 常天翔和常天雄则一人拿着一枚圆片甲端详起来：“好像……是真的！真的是冰晶巨蛾和熔岩鳄的圆片甲！” 张狂拍了拍李天明的肩头：“老李，你有福了！” 秦思洋双手抱在胸前，瞧着瞳孔颤抖的李天明，歪嘴一笑。 然而，李天明很快恢复了镇定，看向常天翔和常天雄：“常大常二，你俩知道怎么杀冰晶巨蛾和熔岩鳄么？” 两人都摇头。 “不知道，没听说谁杀死过这俩神明。” 李天明微微颔首，目光又扫向张狂等人：“你们谁帮他了？” 其余人都摇摇头：“没有，今天刚知道这件事。” “老李，这是我……” 就在秦思洋洋洋得意之时，身上忽然被藤蔓束缚住，动弹不得。 李天明的脸上，则出现了五彩斑斓的面具。 第522章 关心与审问 李天明突然发动了序列能力，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秦思洋的余光惊讶地看向李天明，想要质问李天明。 但是这一次，李天明的束缚彻底控制住秦思洋的全身，让他的意识与自己的身体彻底断开连接，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周围发生的一切。 郝亮忙问道：“老李，你这是做什么？！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张狂一把拽住郝亮：“老郝，你稍安勿躁，听听老李要干什么。” 李天明目光复杂地盯着秦思洋，打量了半天，而后对着其他教授们说道：“我有一个想法，各位听听有没有可能。” “小秦获得珍稀材料的事情，或许还能有迹可循。获得藤蔓之心的时候，他跟我打了电话，前因后果都能解释得通。赤红结晶那次，我是跟在他身边的。虽然他获得了不少赤红结晶有些出人意料，但他终究是在积水海棠里待着的。” “可是这一次回到安全区，他不仅躲过了噩梦灯笼树的追杀，猎杀了足数的血月狼蛛，还得到了冰晶巨蛾和熔岩鳄这两个从未有人杀死过的中型神明的圆片甲。” “怎么看，怎么都让我觉得不对劲。” 李天明五彩面具下露出的双眼，闪过悲凉的目光：“你们说，小秦有没有可能被我给连累了。真正的小秦，已经死在了安全区外。咱们跟前的这个是郭九霄的替身？！” 众人沉默。 常天翔说道：“老李，你的分析，确实也是我担心的。可是你总要给小秦一个解释的机会。他现在口不能言，你让他怎么解释？” 陆道兴走上前，从秦思洋的怀里掏出了鸟形测谎仪。 “老李，你让小秦说话，回答我们的问题，验证下他的身份不就好了。” 李天明叹了口气，轻轻一挥手，秦思洋感觉自己身体的束缚减弱了许多。 秦思洋虽然身子仍然动弹不得，但至少可以讲话了。 他对着李天明破口大骂：“老李，你他娘的是脑子进水了吧？！” “我不是秦思洋还能是谁？！” “真话。” 测谎仪对于秦思洋的回答给出了判断，在场的教授们都松了口气。 郝亮说道：“老李，我就说你是太敏感多疑。现在证明小秦没问题，可以放开他了。” 但是李天明却依旧目光凝重。 李天明依旧摇头：“不可以。” “为什么？！” “即便这句话能够通过测谎仪的测试，我还是没办法确定他就是秦思洋。他的序列能力没有提升，猎神道具也没有增加，个人实力却与之前是天壤之别。” “我总觉得，他做成这些事，是背后有人帮助他，然后又修改了他的记忆……” “老李，你真是越说越玄乎了！猜测也得有根据吧？”郝亮急得摊手：“这个人帮小秦猎杀珍稀神明，获得祭品材料，还修改他的记忆，图啥啊！” “那你怎么解释他忽然变得这么强大？！” “我……” 郝亮也哑口无言，看向秦思洋。 好像……还真解释不了。 他喃喃道：“小秦，你不会真的被郭九霄给附身了吧……” 秦思洋听完李天明等人的话语，整个人都麻了。 一直想着在李天明面前扮猪吃老虎，给他一份惊喜。 却压根没想过，这份惊喜能直接让李天明怀疑他有问题！为此甚至说出了极其离谱的猜测。 这上哪说理去？！ 秦思洋仰天一叹。 看来是自己平日里行事太过低调，让这群教授对他的认知产生偏差了。 “老李，有没有可能，我之前一直就很强，只是没有积极在你们面前表现罢了？” 李天明眉头紧锁，而后摇摇头：“说实话，没感觉出来。” “真话。” “……” 尼玛的！ 秦思洋听得两眼直冒火。 但想到李天明也是好意，再加上他怀疑自己的时候眼眶通红，决定还是不跟这个地中海一般见识。 秦思洋深吸一口气：“算了，实话跟你说吧，这冰晶巨蛾和熔岩鳄，都是我很久之前猎杀的了。” “真话。” “很久之前？” “对，就是你们上次一起去安全区外救我的那次。除了雷霆雪狼，我还杀了腐蚀黑蜈，冰晶巨蛾以及熔岩鳄。” “真话。” “……” 这下子，轮到李天明沉默了。 其他教授们也有些发懵。 大厅中的氛围降到了冰点。 秦思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股让人忍不住想要揍两拳的自信。 “你……那一次，杀了这么多神明？” 秦思洋神情轻蔑：“是。我只不过稍一出手，就把它们都解决了。” “假话。” 李天明目光一凛：“撒谎？！你果然有问题！” 秦思洋连忙解释：“我重新讲！我是差点被它们仨杀死，命悬一线，侥幸杀了这仨神明！” “真话。” 此刻，大厅中的氛围降到了绝对零度。 良久，吴虞说道：“小秦，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装逼了行么？” “……哦。” 常天翔思考片刻，问道：“那你的泰坦茅草内叶残片，也是在这三只中型神明的肚子里找到的？” “是。” “真话。” “雷霆雪狼呢？” “顺手杀的。雷霆雪狼什么档次，也配和这仨神明分享泰坦茅草么？” “真话。” 常天翔不禁点头：“这么讲就说得通了。我研究神明多年，总觉得雷霆雪狼实力在中型神明之中一般，不足以看护泰坦茅草才对。” 随后又看向秦思洋：“没想到啊，小秦你居然实力如此强悍！连这三个神明都能一锅端了！” 郝亮说道：“现在小秦证明自己实力没问题！老李，你赶紧把他放了吧！” 陆道兴双目闪现精光，刚要开口问点什么，李天明则从陆道兴的手中一把夺过了鸟形测谎仪，将其关掉，揣回了秦思洋的口袋中。 “老李你……” “都问明白了，差不多就这样吧。” 随着李天明脸上的面具散去，秦思洋身上的束缚也跟着消失。 秦思洋不禁笑了一声。 李天明对自己，可以。 第523章 投桃报李 泰坦茅草的周围，往往都有实力强悍的中型神明看护。 而且这些中型神明，往往相生相克，互相不能奈何，所以才会和谐共处在泰坦茅草附近。 腐蚀黑蜈刀枪不入，释放强腐蚀性雾气，唯独怕低温。 冰晶巨蛾可以掀起低温飓风，弱点不详，但大家都猜测是超高温。 熔岩鳄则能够进行超高温岩浆攻击。看起来毫无弱点，但秦思洋既然杀死，肯定有些弱点，没准就是身体的某一部分无法抗腐蚀！ 这三个神明，既实力非凡，又互相克制，非常符合看护泰坦茅草的标准！ 在场的教授们都是研究好手，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奥妙。 既然秦思洋杀了腹中有泰坦茅草内叶残片的腐蚀黑蜈等三个中型神明，那他有没有见到泰坦茅草呢？ 就在陆道兴要提问的时候，李天明关掉了测谎仪。 众人都明白，李天明是不希望秦思洋在测谎仪前被逼迫，将自己的所有秘密和底牌全都亮出来。 李天明的举动，也让所有人都心中不免感慨。 大家都知道，李天明亟需泰坦茅草内叶，打破技术瓶颈，找郭九霄报仇。 可是他却在秦思洋面前表现出了极大的克制。 李天明为人仗义，对于身边需要帮助的人总会伸出援手。可是到了自己身上，却又不希望因为他个人的仇恨，给身边其他人施压。 陆道兴张着嘴愣了片刻，挠挠蒜头鼻。 陆道兴是下意识地见到好材料都想打听打听，并非打算榨干秦思洋的所有储蓄。 见李天明这么做，便识趣地不再说话。 其他教授也都装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神色照旧。 大家对秦思洋这个后辈，有了心照不宣的保护想法。 反正这孩子心善，如果秦思洋真有泰坦茅草，那也一定会在他们需要的时候拿出来。 秦思洋见教授们都对泰坦茅草的事不再细细探究，一切戛然而止，嘴角上扬的更加灿烂。 李天明走上前几步，帮秦思洋理了下衣领，轻轻拍着他的肩头：“小秦，刚刚是我想得太多了，你别往心里去。上次老郝的事，让我心里总是绷着一根弦。” “走吧，我和你单独聊聊开启【信徒之路】的事……” “我确实得到了一整株泰坦茅草。” 秦思洋干净利落地说出了这句话，解答了所有人的猜测。 教授们听后，先是看了眼秦思洋，然后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陆道兴冲着李天明耸了耸肩：“老李，这可不是我问出来的，而是小秦自己主动讲的啊。” 李天明瞥了秦思洋一眼，感觉无话可说。 摆摆手，不打算再管了。 陆道兴拍着秦思洋的肩头：“小秦，你如果不说的话，我不会问。但你既然把这件事讲出来，那就别怪我找你打欠条了。” “那个，我也不多要，泰坦茅草的外叶中叶内叶各给我来三片，我给你搞一件五阶……” 陆道兴还没说完，被常天翔一把扯开。 “多大岁数的人了，要点脸行吗！一张口要九片，泰坦茅草也不是你得手的啊！” “我不是说了以后会给他一件五阶道具嘛！” 吴虞也说道：“别光嚷嚷。老陆你要真有这玩意儿，上次在安全区外生死斗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用？” “我那不是没想起来嘛……” “假话。” 秦思洋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手滑了，我这就关上。” 果然，陆道兴一看到稀有材料，喜欢说大话的毛病就又犯了。 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陆道兴红着脸：“我早晚能研究出来！” 李天明说道：“没研究出来就别大放厥词。” 一旁的张狂无精打采地说道：“小秦，你出去一趟，杀死了雷霆雪狼、腐蚀黑蜈、冰晶巨蛾和熔岩鳄，还得到了泰坦茅草，直接把老李研究卡脖子的材料解决一大半。真有这么巧的事？” 秦思洋也不禁咋舌：“说实话，我也觉得巧得不能再巧了！那天郭九霄报老李需要的材料的时候，可把我吓得够呛！我以为是他是看着我储物箱里的材料点名呢！” “真话。” 为了让大家相信自己确实不清楚这个巧合是怎么发生的，秦思洋又开了测谎仪。 张狂听得使劲薅了两下打结的头发：“还能这样？那你可真是老李的命中贵人。我怎么就遇不见这样的贵人呢……” 李天明双手叉腰：“你之前可一直都说我是你的贵人啊，今天怎么翻脸不认贵人了？” “你和小秦比还是差点意思。我说老李，要不你俩颠倒一下，认小秦当你的义父。要不然我觉得小秦的这些材料你不好意思拿。” “老张，你今天话有点密啊。” “心情好，话自然多。” 秦思洋也不含糊，趁着李天明张狂闲聊的时候，直接拿出分装了泰坦茅草的储物箱，放在众人面前。 先拿出一整片的泰坦茅草内叶递给李天明：“这是给你做研究的。” 然后又拿出一片内叶给李天明：“这是给陈院长做研究的。” 转而看向其他教授：“你们需要多少？” 郝亮和吴虞一人要了一片中叶，常天翔和常天雄合起来要了一片外叶。 陆道兴则死皮赖脸找秦思洋要了内叶中叶和外叶各一片。 张狂说自己不研究这些东西，所以什么都没要。 秦思洋不禁感叹：“张园长真是无欲无求。” 张狂疲惫地看了秦思洋一眼：“小秦，你该不会忘了我要死亡孢子粉吧？” “呃……好吧，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我得查查这是啥，没听说过。” 常天雄立刻接了一句：“我要幻影晶体！小秦你别忘了。” 吴虞跟着附和道：“我也要幻影晶体。”然后又补充一句：“能交易来最好，如果真的要靠猎杀神明才能得到，你还是别冒险了。” “吴教授别担心了，能不能遇见都是两码事。” 秦思洋收起圆片甲祭品，然后对李天明自信一笑：“熔岩鳄和冰晶巨蛾的尸体还没处理好，过两天给你。我说了，材料的事包在我身上，早晚都给你弄到，你要相信我！” 李天明侧过脑袋，发红的双眼避开与秦思洋对视。 颤抖的手找了两次口袋的位置都没有成功揣进去，只得扯扯衣角。 淡淡地应了一声：“好。” 第524章 绝对隐秘的突破地点 秦思洋跟着李天明走进奇迹楼。 其他教授们看着两人的背影，都面有欣慰。 常天雄感慨道：“老李，可真是好福气啊。被郭九霄差点整死，贬到了安全区的边缘，还能因祸得福。话说回来，秦思洋这种宝，是怎么能从安全区边缘那种地方淘出来的？” 郝亮嘿然一笑：“你也说了老李是福气。福气这种事，抓不住摸不着，只能羡慕不能找。再说了，不止老李是好福气，我们这些人也跟着沾了光。” 吴虞服了下金丝眼镜：“不跟你们说了，我要回去抓紧研究小秦给我的泰坦茅草中叶！能遇见这种宝贝可不容易！” 郝亮一把拽住吴虞：“你着啥急啊，到手的宝贝还能跑了不成？再说，研究泰坦茅草？这就定下了？那小秦给你的血月盲蛛的眼睛和蓝水琉璃星矿呢？你就不研究了？” 吴虞皱眉：“就算我想同时研究，我一个人也分身乏术啊。” “所以，咱们商量商量研究的次序和计划。” 张狂打了个哈欠：“你们商量吧，反正蓝水琉璃星矿和泰坦茅草我都没要，我也搞不来这些东西的研究，还是趁着现在清闲点补个觉。” 陆道兴揉揉眼睛，一脸疲惫：“我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还债，也没空搞其他的东西。” 郝亮一把拽住陆道兴：“老张什么都没拿，回去睡觉没问题。老陆，你啥玩意儿都是拿的最大份，光拿不出力，没有这个道理！” “可我……现在确实没时间啊。” “没时间搞，那就把你手里的材料分给我们几个人一些，我有时间研究。” “给你？不行！那是小秦给我的！” “不行也得行！你要还清那几十件三阶猎神道具的债务，少说也得到九月底。两个月的时间，对于咱们来说不算长，可对于小秦足够让他发生天差地别的变化！他现在什么都缺，就指着我们几个人扶持呢！你必须让一些资源出来，你没时间搞，我有时间！” 陆道兴低头思忖了几分钟，觉得郝亮的话有道理。 秦思洋对他可以说有求必应，自己不能拖他的后腿，随后就将手里七成的蓝水琉璃星矿以及泰坦茅草的外叶和中叶交了出来。 郝亮皱眉：“中叶我有，你把内叶给我。” “内叶我有用，你们如果缺的话就找小秦再要点。”陆道兴一脸不悦：“之前也没见你多关心小秦，现在怎么和他的保姆似的了。” 郝亮哼了一声：“你要是为了帮我搜集多头鼠鼬去惹噩梦灯笼树，老子对你会和对亲爹差不多！” “拉倒吧，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儿子。走了，你们商量。” 郝亮拿着材料，跟吴虞、常天翔还有常天雄继续留在一楼大厅，商量着研究计划的优先级。 秦思洋与李天明到了六楼，进入了李天明的办公室。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李天明的办公室，粗略打量了一番。 “老李，你这屋子打扫得真干净啊！找了清洁工？” “奇迹楼目前只对咱们几人开放，就连赵校长要来都得提前打招呼，我怎么可能找清洁工。” “你自己打扫的？我印象里你好像不打扫屋子啊。” “老张打扫的。他来找我的时候觉得屋子太脏忍受不了，所以也给我打扫了。” “张院长还真是……屋子打扫这么干净，为什么自己总是邋里邋遢的样子。” “他的序列原因，没办法。” “好吧。” 秦思洋没追问，给自己和李天明倒了两杯水，坐在椅子上。 “老李，你说我开启【信徒之路】之前，有话要跟我讲。现在说吧。” “嗯，主要就是讲讲怎么开启【信徒之路】，以及一些注意事项。” “好！你说，我听！” “在跟你聊【信徒之路】之前，我有件事要跟你确认一下。你准备好开启【信徒之路】之后的事情了么？” 秦思洋眼神略微疑惑：“之后的事？” “不是跟你说了，开启【信徒之路】之后，你对抗神明的能力会大幅下降。现在能杀死强力的中型神明，突破序列到序列等级六很可能连较为强大的小型神明都无法从容应对。”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突破了序列等级六，接下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待在安全区里，消化序列魔药，一直到在【信徒之路】上走到序列等级七，或者至少是序列等级六后期的时候，再离开安全区继续猎杀神明。” “所以，你有没有准备好足够的提升序列等级的资源？” “资源么……” 秦思洋想了下。 自己目前只有腐蚀黑蜈、冰晶巨蛾和熔岩鳄的残骸。 其中腐蚀黑蜈的脑袋已经被他吃干抹净，剩下的残骸先是给了克里斯半数，又得刨去不能吃的坚硬外甲，怎么看都感觉剩不了几斤肉。 冰晶巨蛾作为一只飞在天上的扑棱蛾子，那更是身子轻巧，不少重量都集中在那一对冰晶翅膀上。翅膀是李天明的重要研究材料，刨除之后剩下的肉也没剩多少。 至于熔岩鳄……一想起来秦思洋就觉得恶心。为了杀死熔岩鳄，他在熔岩鳄体内之时释放了腐蚀黑蜈的腐蚀烟雾技能，导致熔岩鳄的内脏血肉现在全都是一团团黑黢黢散发着恶臭的浆糊。那场面……屎壳郎来了都得摇头。 秦思洋叹了口气：“行，那我再准备一下，等准备彻底充分了，再来找你……” 李天明拉住秦思洋：“没关系，你准备你的，趁着我今天有空，将【信徒之路】的事情一口气跟你讲完。按照你的速度，我估计你很快就能准备好。免得到时候你找不着我，又拖延了突破的进度。” 秦思洋点点头：“好。” “首先跟你说的是，你要选择开启【信徒之路】的地点。而选择的地点，有有一条重中之重的要义——” 李天明目光忽然变得极其严肃：“你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自己在哪里开启【信徒之路】！包括我！” 第525章 好好好 “为什么？” 李天明说道：“开启【信徒之路】的时候，你整个人的意识会与身体剥离开来，感受不到周围的变化。换言之，突破之时，你毫无还手之力。这就意味着你挑选开启【信徒之路】的地点，必须足够隐蔽，足够安全。” 秦思洋挠挠头：“老李，我觉得你有些过分谨慎了。之前我被胡云升差点杀死，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你们不还是救了我的命么？甚至上次被噩梦灯笼树攻击，胡蝉先我一步醒来，也没对我下手啊。” 李天明淡淡地回答道：“还有一点。如果你在开启【信徒之路】的时候死亡，所有你签订契约的材料，和只有你能打开的特异锁，都会自动抹除你的气息，归于无主的状态。” “什么？！自动抹除我的气息？！”秦思洋瞪大了眼：“这不是吃了吐嘛！凭什么！！” “觉得不公平，跟我说没用，你自己去跟神明交流吧。” 李天明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润润嗓子：“小秦，你有多少宝贝，我不清楚。” “藤蔓之心，赤红结晶，腐蚀黑蜈残骸，泰坦茅草内叶残片，这是你已经显露出来的。” “熔岩鳄，冰晶巨蛾，泰坦茅草，蓝水琉璃星矿，这是我们自己人知道的。” “你一定还有些自己压箱底的宝贝，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但是毫无疑问，即便你隐藏的和没有公开的材料无人知晓，单凭我最开始说的那几样，也足够让安全区内一方势力垂涎。” “现在，知道你是序列等级五的人不在少数，多少人都在明里暗里盯着你。哪怕和你一起出去猎杀神明的胡蝉，看起来和你关系融洽的楚霸星，甚至是天天叫你‘秦哥’的赵四方，也未必没有包藏祸心，想要从你身上发一笔天文数字的横财！！” “而我，也是如此。” 秦思洋微微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问李天明：“你也想要我死？” “这倒没有。”李天明目光中闪着复杂的悲郁：“但是，你知道在我看到你杀死熔岩鳄、冰晶巨蛾，并且有泰坦茅草后的第一个念头是什么吗？” 秦思洋目光好奇地盯着李天明：“是什么？” “我在想，会不会你的箱子里还有拳头大小的赤红结晶，以及大量的黄银星矿没有告诉我。如果你死在开启【信徒之路】的时候，我就能得到所有材料，找郭九霄报仇，扫除几年的苦恨！” 秦思洋听着李天明的自白，沉默不语。 而李天明的脸上，则泛起一抹苦笑：“当我意识到自己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十分诧异，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要你死来获得好处的潜在想法。” 秦思洋低声叹息，接着冲李天明微微一笑：“老李，你也别太自责。面对重利的时候，人的本性就是会动摇的。” “你能告诉我这件事，就说明我们的关系没有问题。而且我明白，你是为了我好。那一个邪恶的念头，也一定会被你掐灭，绝不付出行动。” “你能这么看，我心里确实会好受许多。”李天明点点头：“我说这些话，只是希望你能明白，别考验人性，因为人性经不起考验。” “老李，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我会在什么时候、去哪里开启【信徒之路】。” “嗯。” 李天明又喝了口水，压住那份自责，让自己可以继续讲解。 “等你找到准备开启信徒之路的地点时，就可以准备礼神仪式了。” “礼神仪式进行时，你先将一百枚小型神明的圆片甲铺在地上形成圆环，然后将两枚中型神明的圆片甲放在小型神明圆片甲中间。最后，你脱光衣服，仰面躺在那两枚中型圆片甲上。大约一小时过后，你就可以看到身前出现一条道路，那就是【信徒之路】了。” 秦思洋问道：“一个小时？要是躺一小时睡着了怎么办？” “……你就不会睡够了再开启【信徒之路】？” “哦，有道理！” “开启【信徒之路】后，你将会瞧见一条路，这便是信徒之路。信徒之路会根据你的祭品等级，呈现出不同的景象。具体来讲，主祭品中型神明圆片甲对立关系越强，你的信徒之路的光芒就会越盛。而副祭品小型神明圆片甲的积分越高，你在信徒之路上能看到的神明就越多。” “虽然对于信徒之路的等级，目前没有公开的理论，但是大家在私下都流传着不成文的说法。” “根据信徒之路的光芒，从低到高分为幽暗级，星辉级，月影级，和晨曦级。” “幽暗级顾名思义，信徒之路几乎没有光芒，也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低级祭品开启的信徒之路。幽暗级信徒之路，只能提升肉身的实力，无法提升你的序列能力。” “星辉级的信徒之路上，则有零星的光点。这是中级祭品开启的，除了肉身强化，还能随机强化某个已有的序列技能。” “月影级能看到信徒之路上有浅淡的银光，像是铺上一层霜，是高级祭品才能开启。除了肉身强化，可以指定两个序列技能提升。” “而晨曦级的信徒之路，则是洒满了金色的柔和光芒。我知道有人开启了晨曦级的信徒之路，但是他们得到了怎样的提升，我并不了解。” “小秦，你的熔岩鳄和冰晶巨蛾的祭品，定然是晨曦级。等你突破之后，可以跟我讲讲心得与体会。” “好！” “我刚刚说的信徒之路的区别，只是刚一开启的奖励，后面的提升同样天差地别，现在我就不跟你细说了。总之，信徒之路的光芒越盛，你突破序列等级六之后自身的进步就会越强。” “好好！” “而在开启信徒之路后，你与其他未开启信徒之路的序列能力者战斗时，同样会得到加持。面对低阶序列能力者，可以说是处于碾压。” “好好好！！” 秦思洋好久没有觉得这么舒心与快乐了。 感觉胸口所有的郁结之气全都一扫而空，乐得快要翻了天。 “老李，怎么个碾压法？具体说说？” 第526章 双向压制 “从序列等级一到序列等级五，只需要服用序列魔药就可以达到。每一次晋升更高的序列等级，伴随着的是自己肉身实力的增强，以及序列能力的提升。” “序列能力的提升通常来说是两种，增加一个新的序列能力，或者增强现有的一个序列能力。” “这个时候，虽然序列等级越高，对应的实力就越强，但并没有形成绝对的优势。” “比如技能诡异强悍的等级四的序列能力者，可能会反杀普通序列等级五的序列能力者。” 秦思洋点点头。 自己当初就是在序列等级四的时候，在积水海棠之中反杀了已经是序列等级五的吉平。 当时只觉得吉平的技能奇特，杀他也没费多大力气。 “序列等级五以下，存在着越级杀人的可能，而且不在少数，甚至有人能越两级杀人。比如老张，就曾经在自己序列等级三的时候，将自己的序列技能与某件猎神道具完美结合，出其不意地杀死了一个序列等级五的蛇牌通缉犯，从此稳坐虎牌高位。” 秦思洋喃喃道：“张园长的故事，可真多啊……” “只是举个例子，今天不聊老张。” “可是一旦成为序列等级六，踏上信徒之路，将会完全不同。” “序列等级六的序列能力者，在与序列等级五的敌人战斗时，会存在压制。” “除了肉身实力和序列技能双重削弱之外，序列等级六的人还会得到神明的庇佑——当然，这是信奉神明理论的人的学说，不代表我这个无神论者的赞同——得到神明的庇佑，免疫致命伤一次。” “什么？！免疫致命伤？！还能这样？！实力受到压制不说，对面还能免疫一次致命伤，那没开启信徒之路的人怎么打得过？！” 李天明点点头：“没错。这就是开启信徒之路和没开启信徒之路的压制关系。” “不仅如此，序列等级七，对于序列等级六，同样具有类似的压制。按照神学的说法，序列等级七在信徒之路上走的更远，对神明的膜拜更加虔诚，所以受到了更多的庇护。” “当然，如果是序列等级七面对序列等级五的敌人，在强大的压制加持之下，基本就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秦思洋听着愈发感到好奇：“难道这个末世，真的是神学统治一切？怪不得都相信神明呢！” “你以为呢？末世来临，能够存活下来的没有蠢人。如果不是因为存在着根本无法解释的现象，绝大多数人都会将神明与信仰当做路边的垃圾，唯一值得相信的只有自己。” 秦思洋拍着李天明的肩头：“老李，照这么说，你的无神论岂不是完蛋了啊！何不弃暗投明？你要是想改信神学，我在泽世教有熟人，可以介绍你进去，高低得是个护法！” 李天明无所谓地说道：“神学，和奴制、封建、资本一样，一直具备统治世界的土壤。而且，神学统治的时代，又不是没有过，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说起来有些好笑，但我不得不说的是，世界还从未被我信仰的科学统治过。” 李天明叹了口气：“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追逐的科学，究竟是颠扑不破的真理，还是一个水月镜花的幻象。” 发了两句牢骚，李天明继续说道：“主祭品的事情，大概就是这些。还有副祭品那些小型神明圆片甲的作用——基本可以一带而过。” “信徒之路上，你能看到许多神明的模糊身影——不是你猎杀的那种神明，而是真正的让你会心生敬畏的神明。你的小型神明圆片甲积分越高，能看到的神明影像就越多。” 秦思洋若有所思地点头，又问道：“然后呢？” “什么然后？” “看到的神明越多，就越怎么样啊？” 李天明淡淡地回答道：“看到的神明越多，就看到的神明越多。” “啊？！意思是，我费心劳力搜集了这些血月狼蛛的圆片甲，除了帮我在信徒之路上看到的神明影像更多，没其他用？比如提供更强的庇护？” “据目前所知，没有。但大家都无比确信，在信徒之路上看到更多的神明，绝对会有天大的用处，神明不可能做无谓的布置。所以，每个人都希望小型神明的祭品积分尽可能地高。” “真是离谱了……”秦思洋不再去思考这些未知的奥义：“管他呢！反正我的信徒之路，应当是光芒最强盛，看见神明最多的了？换言之，我无敌了？” “在安全区内，差不多。但你要知道，水满则溢，月盈则亏，没有什么是真正的无敌。” “什么意思？” “我说了，在安全区内与人搏斗，你的成长之路或许会无敌。” “那……在安全区外与神明搏斗呢？” “你将会受到最强的神明压制。” 秦思洋又是惊奇：“为什么？” “从科学的理论，我无法给你答复。但是从神学的理论，他们已经有自洽的说法。” 李天明则有条不紊地以神学理论解释道：“按照相信神明的人的理论来说，以你目前拥有的这些祭品，是‘虔诚到极致’的信徒。” “作为最虔诚的信徒，神明将给你提供至高的庇佑，那自然也会抽取你对抗神明的力量作为代价。” “神明总不可能培养一个时时刻刻都想杀自己的‘逆徒’吧？” 秦思洋皱眉。 这就是信徒的代价？ “ 可是老李，你不是说只要开启【信徒之路】，就会被神明压制么？那我受到的压制，和别人受到的压制，区别大么？” “不知道。” “不知道？” “因为我不认识谁，搜集的祭品像你这么极致，所以给不了答复。序列觉醒五年而已，众人知晓【信徒之路】的事情也才三年左右，正常人猎杀神明可比不了你，出门就能捡到宝贝。你认为会有多少人能够像你一样，将主祭品和副祭品的答卷都交了满分？” 秦思洋眉头微微皱起，问道：“老李，你和张园长的【信徒之路】，也是随便开启的？” 李天明笑了笑：“小秦，老张的事，我不能说，就像你我的事情我不会跟他说一样。如果你想知道他的情况，那就自己问他吧。但我的情况，我可以毫无保留地跟你讲。” “我自己，现在仍是序列等级五。” 第527章 真正的科研工作者 “我尚未开启【信徒之路】，所以无法给你提供任何有关自身经验的建议。很抱歉。” “什么？！你还没开启【信徒之路】？！你该不会是因为自己的无神论信念，才拒绝突破的吧？”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李天明笑着说道：“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我无神论的信念，与我想要变强踏上信徒之路，并不冲突。” “也是，你一直搞得都是实用主义，我承认我刚刚有点高看你了。” “……你说话是真难听。” “怪不得你一直喝我的序列魔药，原来是卡在序列等级五了，想要提升实力。”秦思洋继续道：“老李，你是没有搜集到像样的祭品么？我可以……” 李天明的手掌按在秦思洋的肩头，满脸欣慰：“谢谢你了小秦。在我刚刚说有害你的念头，还这么对我。不过，祭品材料，对我来讲不是多么难的事情，是我自己不打算开启【信徒之路】。” “这又是为什么？老李，你又不和我一样整天在安全区外猎杀神明，你主要的敌人是郭九霄！开启【信徒之路】，赢他的把握才会大一些！怎么现在还没有开启呢？” “因为还没到时候。” “没到时候？”秦思洋低眉思索片刻：“你在等自己的研究成果？” “嗯。” 秦思洋听后更是担忧：“如果你的研究搞不出来，就不开启【信徒之路】了？” 李天明则无所谓地笑道：“如果我的研究搞不出来，即便开启【信徒之路】也打不过郭九霄。” “你的意思是，只有这个研究的成果才能让你赢了郭九霄？” “差不多吧。” “可是你之前跟我说过，活人不会让尿憋死，这个研究被材料卡死，还能通过其他科研项目起势啊！” 李天明捋了把自己头顶稀疏的秀发：“骗你的。那个时候我材料差得太多，科研成功遥遥无期，你又是个前程远大的孩子，我不希望你因为帮我搜集材料浪费太多时间精力。” “现在，材料已经被你收集得七七八八，我也可以跟你讲实话了。” “这个科研项目，是我最后的底牌，也是我唯一的机会。” 听着李天明要在一棵树上吊死，秦思洋不禁语气也带着几分焦急。 “老李，你神通广大，教授里的名人，又是虎牌前茅，总不至于被一个科研方向卡一辈子吧？这个项目搞不出来，就换一个方向继续研究啊！” 李天明叹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像是一个老农，即便辛苦耕耘，丰收与否还是取决于天意一般。 “小秦，你把科研想得太简单了，也把我想得太厉害了。” “怎么？” “你现在接触的科研，无非是我们发一些帮你挣取研究积分的论文。而那些论文一看名字，就知道是粗制滥造的灌水之作，所以你才觉得科研就是信手拈来的事情，对么？” 秦思洋不置可否，但是耸了耸肩，表明自己差不多就是这个想法。 李天明摇摇头：“看来还是我们这些人在你面前的表现太过随意懒散，让你产生了错觉。灌水是灌水，科研是科研。” “假设没有末世或者神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个科研工作者若想要在一个领域有所建树，那么至少在五年甚至十年内，只能深耕这个领域的一亩三分地。” 秦思洋不以为意：“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问题是，科研可没有进度条，种瓜未必得瓜。” “通常情况下，在搞科研的时候，科研工作者也不清楚自己的付出是否能有回报。对于一个科研工作者，踏踏实实搞科研的沉没成本极大。” “真正的科研，探索的是未知领域，给这个未知的领域提供科学的解答。可一个未知领域，你又怎么能够确定你给出的答案思路是否正确呢？” “如果说普通的赌徒，赌的是自己的气运。那么科研工作者，赌的就是自己的思考。” “耗时费力的潜心研究，很有可能会因为毫厘之间的偏差，付之东流。” “即便这五年的研究你成功了，接下来的第二个五年里，你还要进行更深入的研究，保持自己在这个领域的能力处于最高梯队。便又要陷入对未知的迷茫之中。如此，周而复始。” “科研工作者，大半时间都在绞尽脑汁的探索求知中度过。真正的科研工作者，和所有职业的工作者一样，都十分辛苦。” 辛苦？ 怎么和印象中的不太一样？ 秦思洋皱眉，回想起自己前世考研上岸后的记忆。 当时的他费尽千辛万苦，终于考研成功，那时的他也有一个科研梦，计划读完硕士读博士，成为人人敬仰的科研人才。。 可是因为本科阶段科研经历薄弱，他没能联系到认认真真搞科研的高水平导师。 随后只得退而求其次，拜入一名科研实力一般的导师门下。这名导师靠着人脉广泛，在科研圈里衣食无忧。 整个读研期间，没有多少认真从事研究的机会，因为能说会道好来事，被导师带着走南闯北。成了科研的边角料，应酬的顶梁柱，彻底断了读博的机会。 不过他也算是东方不亮西方亮。 毕业后找到的工作，就是跟着导师应酬认识的老总介绍的。 至于后来公司老总换人，进行毫无人性大刀阔斧的改革，害得他人到中年被优化，讨薪过程被保安打死，那都是后话了。 那段经历，让秦思洋深刻体会到，科研人员也有三教九流，起码不都是苦哈哈死磕技术的人。 于是又问道：“可我的印象中，不少科研人员都像是人生赢家一般，既有钱又有闲，活的潇潇洒洒，人生中充满了享受。似乎不是所有的科研工作者，都是你刚刚形容的那种筚路蓝缕的苦行僧啊？” 李天明听后，不屑一笑：“你说的那些人，算不得真正的科研人员，只能说是定下研究方向的老板。” “他们手下的学生们，才是真正付出自己时间精力的科研工作者。” 第528章 李天明的唯一机会 “小秦，我不知道你是否了解硕士与博士。” “硕士还好，年限短，不会被委以重要任务。博士则往往背负着导师在一个领域开疆扩土的要求。博士之中的大多数，往往过得都没那么轻松如意。你知道为什么嘛？” 秦思洋回忆着前世的博士师兄们，似乎平时就是对着电脑论文和实验数据抓耳挠腮，痛苦不已。 彼时他没有太深的感触，经李天明一说才明白：“难道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做的方法是否正确，是否能够努力就有回报？” “没错。他们的导师为他们定下研究方向的时候，也不清楚是否会有成果，只是觉得这个方向值得研究而已。” “毕竟，未知的事物才有研究的价值。” 秦思洋听后，也不禁心中生出几分无奈。 “不过，末世来临，一切都改变了。” “什么改变了？” “科研工作者的局面，改变了。虽然末世是人类的至暗时刻，却是科研工作者的蓝海福音。” 李天明的笑容颇有几分黑色幽默：“我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因祸得福，走到今天这一步。” “末世之后，因为一切都是未知，整个世界的变化都亟待探索，科研人员的工作受到了空前的尊重和重视。” “而我们这些人，又因为在末世之前就研究一些生物和自然等相关的学科，起步比其他人就要顺利一些，也很快就成了名校的教授。” “不过在这个时候，还是有很多非一线科研工作者，也就是我说的‘老板’类型的教授，凭借着手下出色的科研团队，获得了登峰造极的地位。” “可谁能想得到，这还不算完。” “五年前人类觉醒序列，我们的地位和实力更是随着自己研究的深入而水涨船高。更有些运气极佳之人，比如我，郭九霄等，因为多年来的研究方向与刚刚觉醒的序列能力有着极强的关联，便自此一飞冲天，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有关序列和神明的研究与技术，可以极大地改变一个人自身的地位和处境。一件猎神道具，就足以让一个人一步登天。至此，那些只能指点江山的‘老板’便再无用处，真正有能力的科研工作者开始自立门户。” “所以，现在你能见得到的大学教授，全部都是末世之后仍旧坚守在科研一线的人员。至于那些坐享其成的人，早就被末世扫进垃圾堆里了。” 李天明脸上的笑容之中带着几分自豪，但只是稍一显露，随即便收起，认真地看向秦思洋。 “但是，我们这些教授之中的大多数，虽然实力非凡，但却有着明显的问题。” “末世降临不过十年，序列觉醒只有五年。这期间所有的科研人员，都在拼命发展自己的强势研究方向，没有时间去回头巩固基础。” “水桶的木板有高有低。我们往往只有两三个长板，其余方面都短到像积木一般不忍直视。” “对于一名没有背后势力的科研人员，你只要掐住他的长板，让他不能再继续增长，那就可以将其轻松拿捏。” 李天明长长地叹了口气，略带愁绪地说道：“你以为，我那个需要赤红结晶、黄银星矿以及各种珍稀神明残骸的技术，是一拍脑袋，随随便便就想出来的么？” “若将我的科研生涯比作一棵树……” 李天明从口袋里取出一支烟点上，吐了口烟圈。 “若将我的科研生涯比作一棵树，那么末世之前，这棵树可以说是全面生长，根基扎实，树干粗壮，枝繁叶茂。那个时候我还有自己的科研理想，没那么急功近利。” “随着末世降临，我意识到机会降临，便一门心思扑在有前景的研究上。这棵树的大部分树枝便被剪除，只供养一些个有可能结果的树枝。” “序列觉醒之后，我再次大刀阔斧斩断了大量树枝，这棵树便只剩下几根枝子。而且从那之后不论是根系还是树干，都在拼命供养这几根枝丫，让它们尽可能地开花结果。” “本来我应当是几个科研项目齐头并进，但两年前郭九霄的那次栽赃嫁祸，断绝了我继续研究的机会，直接伤及我的根本。两年过去，物是人非，安全区内才人辈出，重新归来的我也难复当年模样。” 秦思洋看着李天明，发现李天明的目光十分怅惘。 “经过与老张的严密探讨推导，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我最后留下的那几根枝丫，大都随着时间的推移无法再成气候，最多当个小打小闹的摆设。对于普通教授足够扬名，对我则是隔靴搔痒。” “只有一根枝子！” 李天明伸出一根手指，立在他与秦思洋的视线中间。 “我只有一根枝子，有机会结出沉甸甸的果实！” “所以，这个研究，是我二十余年科研生涯的体现，是经历了时间考验的真金，是无法替代的唯一可能，是我成败一线的胜负手！” “丢了它，就是丢了我自己。” 说完，李天明便默默抽烟。 一旁的秦思洋眉头微微隆起：“没想到是这样……” “小秦，若非如此，我为什么要抱着这个材料需求难度极高的研究不撒手呢？脑子稍微会转弯的人，都不会选择在一棵树上吊死。” 秦思洋低声呢喃：“我早该想到的……” 李天明拍着秦思洋的背：“你难过个什么劲！你已经帮了我太多太多太多了！短短半年的功夫，直接帮我搜集到了大半的材料！” “雷霆雪狼的獠牙，腐蚀黑蜈的腐蚀液囊，冰晶巨蛾的冰晶翅膀，熔岩鳄的熔岩外皮，泰坦茅草的内叶，现在我全都有了！” 说到这里，李天明的阴霾一扫而空，脸上充满了希望：“现如今，我只差几十公斤的黄银星矿，和拳头大小的赤红结晶，就能够翻身……” 李天明正在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忽然被一团迷人的红色遮住了双眼。 第529章 犹豫 “诶呦卧槽，这是什么东西？！” 李天明瞪大了眼，看着面前拳头大小的红色晶体，下意识地爆出了粗话。 从秦思洋的手中拿过来之后，仔细打量了半天，眼珠子都快贴到晶体表面上。 然后才愣愣地看向秦思洋：“小秦，这是……” “赤红结晶。” “这……这……拳头大小的赤红结晶？还真有啊？！” 秦思洋不禁笑道：“老李，你也是有意思。都不知道有没有这个东西，就敢拿它做自己研究的必须材料？” 李天明爱不释手地捧着这颗赤红结晶，目光无比灼热：“你以为我想！当然是因为已知材料中没有任何能替代赤红结晶的存在！” 然后摇头感叹：“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过，能见到这个尺寸的赤红结晶！起码，没想过现在！当下！遇见你半年多的时间！就能见到它！” “小秦，你是怎么得到这颗赤红结晶的！你该不会是什么驭神的序列，养了一只积水海棠吧？！” “就是那次和你一起出去遇到的。” “嗯？”李天明怔在原地：“你是怎么做到的？！” 秦思洋将积水海棠里有个埋伏他的人的事讲了出来。 李天明听到秦思洋得到了一袋子的赤红结晶，并未作出过多反应。 他需要的材料已经到手，对于秦思洋手中其他富余宝贝没什么兴趣。 他知道，秦思洋既然说了出来，那就意味着只要自己需要，秦思洋会直接给他。 同样，李天明也没有询问为何秦思洋现在才跟他说半年前的事情。 李天明的注意力，在得知秦思洋找到潜伏者的身份时，拉到最满。 “你是说，躲在积水海棠里埋伏你的人是吉平？” “反正我看虎牌上的照片，长相几乎一样。我又从网上找了几段他的视频，各个角度看都是这个人。当然，他如果和山本太郎、山本次郎似的有个孪生兄弟作假，那我就不清楚了。” “应该就是他本人。”李天明的神色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我记得上个月常大去南振大学进行学术交流的时候，就没有见到吉平。听南振的人说，吉平已经几个月没在安全区内现身了，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没想到，居然让你小子在积水海棠里杀了！那可真是死不见尸，无人能知。就算有人知道他在积水海棠里收集赤红结晶，也不可能找到你的头上对质。” “要有人知道，早就来找我了。”秦思洋躺在沙发上打着哈欠：“我前前后后露了多少块赤红结晶，至今无人问我吉平的事情，说明他也是个闷声发财的聪明人。” “只可惜，和我比，他还不够聪明。” “小秦，我是真不明白，为什么你的运气总是好得离奇！就好像整个世界围着你转一样！” 秦思洋笑道：“没准这个世界里，我就是主角呢？” 李天明笑道：“主角么？倒是挺像的。一般来讲，主角都是孤儿。” “……老李，咱俩把这块赤红结晶的契约共享了吧。” “好。” “老李我有刀，我来给你放血。” “上一边玩去！我自己来！上次你说契约赤红结晶，结果一刀扎穿我手掌，现在手上还有块疤！” “啧，瞧你那小气样！给你颗拳头大小的赤红结晶，砍你一刀都不乐意？” “你承认你是要拿刀砍我了？！用不着你帮忙！” 签订完共享契约，李天明收起了赤红结晶，看着秦思洋：“现在，只差黄银星矿了。” 秦思洋知道李天明是在暗示自己，只得摇摇头：“如果我有的黄银星矿话，就跟赤红结晶一块送给你了。这个真没有。” “但是老李，我觉得蓝水琉璃星矿没准能给你什么启发，这是一个着手点。” 李天明点点头：“你说的没错。现在我们找到了一些蓝水琉璃星矿的用途，其前景和价值绝对不容小觑！但是仍未发现其与蓝水琉璃矿有什么关系。” “没发现，那就再发现发现。” “……你这话说得真有道理。” 秦思洋撇撇嘴：“要不然我也没别的办法啊。一点线索都没有，怎么去找？对了，胡蝉跟我说，钟鼎鸣没准知道点什么，老李你有打算么？” “打算什么？找钟教授的麻烦？”李天明摆摆手：“因为黄银星矿的事情，他已经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了。” “就算钟教授真的知道点什么，其他人如此逼迫都没有开口，说明他就是不想说。钟教授是出了名的硬骨头，不想说的事，你就算杀了他也没法知道。” “况且，钟教授德高望重，帮助过不少后辈，我也承蒙过他的指点。甚至在我被郭九霄栽赃陷害，就连校长韩朔都没有开口的时候，他站在我这边替我说话。算是除了老张几人外，为数不多让我敬重的教授了。” 而后郑重地看向秦思洋：“小秦，我希望你也不要打钟教授的主意。” 秦思洋不解：“可是你的研究需要……” “但是要我因此去害对我有恩的钟教授，我绝对不答应。” 秦思洋心一横：“老李，钟鼎鸣对你有恩，对我可没恩。” “小秦！如果我找不到黄银星矿，因此被郭九霄玩死，那是我自己运气不佳，实力不济！大不了下辈子从头再来！” “倘若今天杀了钟鼎鸣能战胜郭九霄，明日我就会杀你夺宝去战胜新的死敌！” “恩将仇报得到的好处，我李天明无福消受！” “小秦！这件事算我求你！” 李天明说到这个地步，秦思洋也只好无奈地点点头：“行，我知道了，我不去找钟鼎鸣的麻烦。但我会跟他聊聊这件事，比如谈条件之类的。如果他愿意接受我的条件告诉我黄银星矿的秘密，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可以。” “那就先这样，我回去了，明天给你熔岩鳄和冰晶巨蛾的材料。另外，你远行之前说一声，我去接李鹏飞上下学。” “小秦，你不需要准备开启信徒之路之后的晋升资源么？照顾小飞的事情，我让别人做吧。” 李天明知道秦思洋有不服用序列魔药提升序列等级的方法，两人对此早已心照不宣。 秦思洋说道：“你但凡能找别人帮忙，也不会麻烦一个十八岁的孤儿帮你带儿子。” 李天明尴尬一笑，没再说话。 “而且，我也要思考下你跟我讲的成为神明信徒的代价。” “与人斗无敌，却要受到最强的神明压制？不太像是个最佳答案。” 秦思洋说完，冲着李天明摆摆手，转身离去。 “老李，记得早回。” 第530章 杜维失踪案 【蓝星纪2010年7月31日】 【西历，星期六】 【夏历，庚寅年，六月二十，宜祭祀，宜入殓，宜安葬】 第区域，警察局局长崔中华的假期被迫提前结束，回到警察局开展工作。 在会议室中，崔中华坐在首位，面色凝重。 “杜局长失踪案，谁来跟我提纲挈领地汇报一下。” 下首的警察局官员回答道：“崔局长。上周杜局长深夜下班自己回家后，就再也没人见过他，他的家人来警察局报的警……” “荒唐！！”崔中华一拳狠狠地捶在桌子上：“你们在搞什么！！杜局长失踪是上周的事，怎么这周你们才跟我讲？！” “崔局长，杜局长失踪的时候，您正在休假。” “我休假你们就可以不上报了？！” “不是，我们见您休假，想着这件事十分紧急，就直接上报给区政府了。” “上报给区政府？”崔中华皱眉：“潘区长刚刚卸任，新区长还没到位，你们上报给区政府有什么用？！” “我们知道，所以我们递交的文件，是希望区政府代为呈交给市政府，让市政厅的领导们知晓这件事，然后部署接下来的计划。” “杜局长失踪的案子，已经上交到了市政厅？” “没错。” “什么时候的事？” “杜局长第二天没有来上班，我们就发现不对。崔局长您休假之后，杜局长将所有的事都一肩挑，每天来的最早走的最晚，不可能无故旷班。” “当时我们就调取了有关监控，结果发现杜局长离开警局后就没有了踪迹，所以才觉得他失踪了，便立刻上报区政府，区政府也紧急上报给了市政厅。” “与此同时，我们也部署了警员去查找杜局长失踪的线索。” 崔中华点点头，觉得这个处理流程也没什么问题，便问道：“有线索么？” “没有。杜局长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找到任何踪迹。如果奥洛夫探长还在的话，或许能有办法……” 崔中华听下属这么说，顿时火大：“还奥洛夫探长？人家奥洛夫现在已经是西格玛区的警察厅主任了！他会管你这一亩三分地的破事？！怎么，离了奥洛夫，咱们区域的警察局就瘫痪了？！” 下属语气生硬：“那崔局长，您安排下怎么查吧。” 崔中华看了眼这个顶撞自己的坐在下首座的警察局刑侦处处长张国，目光凌冽。 一个靠着杜维上位的无能之辈罢了。 现在杜维都失踪了，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跟自己这个局长嚣张。 只要一天没卸任，他就还是局长。 崔中华正要让这个处长明白纲纪的重要性，又一名官员开口道：“崔局长，杜副局长失踪的案子，我们这边没有进展，自己能力不足是一方面，市政厅那边的反应也是一方面。” 一句“崔局长”和“杜副局长”，直接将现在警察局内的位次讲得明明白白。 崔中华看向这名跟自己示好的副处长龚让，神色缓和许多：“龚处长，市政厅什么反应？” “市政厅以杜副局长失踪不到48小时为由，让我们警察局先自发进行搜索。” “现在他不是已经失踪一周了么？” “是。杜副局长失踪48小时后，张主任又上报了这件事。但市政厅正在召开紧急封闭会议，无人处理这件事，将案件又打回了区政府。” “打回来了？” “没错。市政厅为期三天的封闭会议结束，我们又将案件上报。昨天下了批复，让您立刻结束休假，回警察局组织调查这件事。” 张国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市政厅的人是什么意思！我们警察局唯一一个【闻香人】罗伊莲娜不久前暴毙。市政厅既不调人，又不出力，让我们自己查，我们要怎么查？！” 崔中华听到龚让的话，以及张国的抱怨，原本着急上火的情绪瞬间冷下来七分。 好深的水啊。 崔中华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缓缓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沉沉地看着在座的众人。 见崔中华不说话，其他人也都静了下来。 过了几秒钟，崔中华淡淡问道：“张主任，你跟杜局长比较熟络。我记得他还有一些叫什么老虎老蛇的线人，联系过么？” “那些线人也全都联系不上，失踪了。” 崔中华听后，轻轻点头。 差不多明白了。 “我上次在医院检查，医生说我心脏有问题，不能太劳心。所以我虽然回来，也帮不上你们什么。杜局长失踪案，就由张主任主持调查吧。” “崔局长……” “我要去医院复查了。祝各位马到功成！” 说完，崔中华也不管众人反应，径直离开了警察局。 走出警察局，崔中华抬头看了一眼茫茫夜色，花白的眉头微微皱起。 喃喃道：“多少年了。这天，还是没有亮的时候。” “叮叮叮——”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 看了眼，崔中华眉头紧皱，想着此人给自己打电话的来意，手上依旧快速按了接听键。 “陈市长，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是为了杜局长失踪的事么？我已经部署查案了。” “嗨，案子，总会有。查，查不完。案子要保持专注，但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是。” “我给崔局长打电话，就是想问问你的身体情况怎么样。” “多谢市长先生关心。健康状况不太理想。” “这样啊……那你还能不能顶顶，再担任几年的局长？” “我……陈市长，我已经到了退休年纪了啊。” “退休？那都是末世前的规定了。现在各个岗位最缺的就是崔局长这种经验丰富的老员工。有你坐镇区域的警察局，我们市政厅也会放心。” “这……”崔中华忍住心动，咬牙拒绝：“陈市长，不瞒您说，区最近实在是太过动荡，连区长的位子也空了许久。我人微言轻，实在是担不起这个重任，您另寻高明吧。” “崔局长说得很有道理，所以我今天给你打电话，也是顺便告诉你市政厅决定的新任区长人选。” “谁？” “你们有过合作的。教育局局长，何奎。” 第531章 第14121区域趋于稳定 “什么？是何局长担任区长？！” 崔中华脑中浮现出那个刚直不屈，油盐不进的异类，顿时觉得自己听到了不可思议的梦话。 这个何奎，行得端坐得正，只讲公义不论私情。可惜，他为民请命的一身铁骨并无多少普通人知晓，如此行为反而让他在联合政府之中有了人厌狗嫌的名声。 那天何奎在高考现场，对陈忠明这个提拔他的伯乐，就差指着鼻子骂脏话了。 电话那头的陈忠明确认到：“没错。我提议了这件事，市政厅一致通过，州里也下达了任命通知书。下周何局长就要上任区长了。” 年过花甲的崔中华那已经开始安享晚年的大脑，再次飞速旋转起来，思索着陈忠明提拔何奎当区长究竟是有什么深意。 但他却始终没有理清其中的门道。 “陈市长，区长任命的事情，我本来不该多说的。但是我实在是不解，想冒昧向您提问一句，您为什么会提名何局长担任区长呢？” “崔局长，任命的事情要公正，你可以随意提问，不用多虑。为什么选何奎，你也说了，区域最近有些乱。至于原因嘛——潘区长的为人，你我心知肚明。现在潘区长卸任，正是快刀斩乱麻、让整片区域安定下来的好机会。” “你不觉得，何局长就像是一柄千锤百炼的好剑，正适合在此时披荆斩棘么？” 崔中华沉思片刻，知道陈忠明这话说得实在，没有什么弯弯绕在里面。 “崔局长担心一个人挑不起整片区域的水桶，现在有何局长和你一起，两人抬着水桶一起走，是不是稳多了？” “而且，何局长的骨头有多硬，有目共睹。只要他在，你完全不用担心乱七八糟的事情，管好警察局就够。” 崔中华本来是打算明哲保身，不再掺和这片区域的破烂事。 迎来送往，谗上媚下，既要做事，又要保身，太累了。 一把老骨头，没必要这么苦自己。 可是陈忠明给他递来个梯子。 何奎这个顶雷先锋担任区长，以后自己只要正常开展工作就能万事大吉，不免有些心动。 毕竟，能继续当现任局长，谁愿意去当个退休局长。 但是他还有一点疑虑。 “陈市长，我不怀疑何局长的能力，更不怀疑何局长的品质。只是，我听说陈市长您再过不了多久就要调任第7区。而您也知道，何局长过刚易折，我担心没有您秉公处理事情，他在区长的位置上，甚至熬不到我现在的退休期限啊……” 陈忠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意有所指地说了句：“何奎的任命通知，是乔纳森州长签署的。并且，州长先生还在百忙之中抽空，亲自给何奎打电话，通知了他这件事，足见重视。” “什么？！乔纳森州长……” 崔中华瞪大了眼，不知道何奎这种蒙尘的金子，是怎么被远在天边的大人物知晓的。 但毫无疑问，陈忠明的这句话，给崔中华打了一剂强心针。 有乔纳森撑腰，何奎别说干到自己退休，估计能干到自己入土！ 天塌下来也是何奎盯着，那他还怕个屁！ 陈忠明说道：“崔局长，这些年你的能力和态度，有口皆碑。实话说，刨去奥洛夫这种下放过来的能人，没有谁比你更懂破案。况且，你是区域土生土长的主人，没有谁比你对这里的情况更熟悉。我代表市政厅，衷心希望你能延缓退休，继续为区域的治安出力。” 崔中华立刻表态：“好，我一定不会辜负市长和市政厅的期望。” “嗯，那就先这样。该如何安排警察局的工作，我就不多说了，崔局长是老经验。只是，有些事情该放就放，别给自己和警局的同僚太大压力。” “谢谢市长！您放心！我一定会张弛有度！” 挂了电话，崔中华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警察局，喃喃自语：“如何安排工作？陈市长就差把话拍在台面上了。” “杜维啊杜维，也不知道你是惹到谁了，市长和州长俩文化不同立场不同的人，居然都要你死。” 一边转身走向警局，一边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既然都要你死，那你就安心死吧。你死了，这片区域，就安定了。” “天，总算是要亮一些了。” …… 第7区，南荣大学。 秦思洋在赵龙飞的办公室中点头哈腰：“赵校长，还得是您啊！办事也太利落了！” “一个破地方的狗屁副局长，还得叫我找人，你自己办不了？” “我分身乏术啊，哪能像您弄得这么干净！” “分身乏术？我看你小子，最近在各个势力中玩得游刃有余，还以为你已经羽化登仙了！” “赵校长，您看看您，跟我一个孩子置什么气。您放心，等我这边事情搞定，一定大力支持咱们的货币发行计划！” “这还差不多。没其他事就滚蛋吧。” “好嘞！这就滚！” 秦思洋离开赵龙飞办公室，乘着钻头舱来到了南荣大学外的一处属于腾飞集团的建筑工地上。 通过了匿形光罩后，隐蔽了身形，走到了一处房屋前。 秦思洋推开门的一瞬间，匿形光罩消失，恢复了本来的面目。 “都在啊。” “秦老板！您来了！” “秦老板！” “秦老板好！” 看到了秦思洋现身，屋子里的王德发、王德友和王德忠三兄弟都立刻起身问好。 “大老远赶来，你们也挺累的，都坐着聊吧。” “不累！爱德华先生一路上把我们都照顾得特别好，一点都不累！” 秦思洋示意三人坐下。 “谢谢秦老板！” “家里人都安顿好了？” 王德发点头：“嗯，那院子实在是太大了，比我们之前住的地方好了百倍千倍。在第7区寸土寸金的地方，秦老板能给我们一间这样的院子，真是破费了！” “你们满意就行。”秦思洋笑了笑：“那个院子在一个没什么人的安全区出口旁，本来是要拆的。我从腾飞集团手里买了下来。因为地方比较偏，附近没有学校商场，所以地价便宜很多。看着挺大，其实花了不到两百银币，算是物超所值。” 三兄弟瞪大了眼：“那院子两百银币？！” 第532章 恩怨分明 三兄弟听后又立刻都站起身来：“秦老板，我们真住不了这么好的地方！您还是让我们仨自己找地方住吧。” “阿发，你也说了，第7区寸土寸金。就你们兜里那仨瓜俩枣，住桥洞都赶不上一块干净地。你们不住在我安排的地，能住哪去？” “可是秦老板……” “别可是了。两百银币算什么？比起之后我打算在你们仨身上的投资，这都是小钱。” “小……小钱？” 这下子，又把王德发三兄弟惊住了。 王德发哭丧着脸：“秦老板，我们仨，哪能值这个价啊……” “自己值多少，是靠自己挣出来的。阿发，阿友，阿忠，别觉得你们仨现在命贱不值钱。以后成了序列能力者，要还上这些钱轻而易举。” 虽然已经提前知道，可是再次当面听到秦思洋确认要让兄弟三人成为序列能力者，王德发等人心中忍不住又惊又喜。 “先不说这些了。”秦思洋的目光落在屋子角落的五六个一直在动弹的麻袋上，“那边装在麻袋里的几个人看了半天戏，也该露个面了。” “阿发，阿友，阿忠，麻袋里面的人，你们知道是谁么？” 王德发摇摇头：“秦老板说让我们哥仨在这里等，那我们就老老实实地等着。您没说让我们打开麻袋，我们就不会打开麻袋。” “打开吧。” “好。” 兄弟三人上前将麻袋上扎口的麻绳打开。 “杜维？！” 王德发看见被五花大绑塞住嘴的杜维，不禁低呼了一声。 而在另外几个麻袋里，装着的是给杜维办事的杀手，老蛇也在其中。 “秦老板，您这是？！” 秦思洋淡淡道：“事以密成，语以泄败。我培养你们三个，是有大事要做。盯着我的人不少，很容易顺藤摸瓜从你们仨的身上找到蛛丝马迹。所以在你们能够独当一面之前，和我的关系还是要注意保密。” “整个区域知道你给我办事的人不多，都在这里。你们三个帮我处理了吧。” 王德发看着浑身发抖的杜维，攥紧双拳，目露寒光，回过神对着秦思洋深深鞠了一躬：“多谢秦老板给我这个手刃仇人的机会！秦老板，弄脏了屋子没关系吧？” 秦思洋摆摆手：“不用在意这么多，会有人打扫。” 王德发抓住杜维的头发，将其拖到墙角。王德友和王德忠也跟在后面。 杜维脑袋吃痛，但是被封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痛呼。 王德发摘下了塞在杜维口中的棉布。 杜维立刻冲着坐在沙发上的秦思洋高声呼喊：“秦思洋！我是警察局的副局长！是联合政府的官员！你杀了我，联合政府不会放过你的！！” 秦思洋抠了抠耳朵，没有搭理这股忽然在耳边响起的噪声。 王德发一拳抡在杜维的脸上，一口血水混着一颗断牙甩在了地上。 杜维目色惊恐：“王德发你……” “咚——” 王德发一拳压在杜维的胸口，将他按在墙上。 “杜维，我给你做了这么多年事，功劳苦劳多少都有点吧？” 杜维目光闪动：“阿发……” “你自己想要往上爬，打算扫除以前的劣迹，干掉我这只白手套，我也认了，毕竟我挣的就是这份钱。” “你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我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你我之间的关系。我的妻儿，还有阿友阿忠，他们都不知道，我甚至都没跟秦老板说起过。结果你要灭我满门？” 杜维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贴在额头和面颊之上，全无当初上位者的从容模样。 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露出了和蔼和乞怜的目光：“发哥，你听我说。我也是没有办法！我都是被逼的！” “哦？那你说说，是谁逼你杀我？你要是真能说出来，我想秦老板也会感兴趣。区长潘有光？市长陈忠明？州长乔纳森？还是秘书长顾威扬？” “是……是……”杜维眼神飘忽，极力想要寻找到一个有价值的姓名来顶包。 “别编了。”王德发拍拍杜维的肩头：“你但凡能找到个靠山，不至于多年一直被各个派系都不沾边的崔中华卡着上不了位。” 王德发冲着后面勾了勾手，王德友立刻掏出一把匕首塞在他的手上。 他的目光扫量着这把匕首。明晃晃的刀刃，在杜维的脸上映出了寒光。 “杜维，你杀我全家，要不是秦老板相救，我全家都已经过奈何桥了。没想到才过了几天，咱俩就颠倒了个，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我的好运气，临死之前能托神佛救命？” 杜维大口喘着粗气，面色已经白得如同涂了霜。 他自知必死，只得对王德发说道：“王德发！看在我给你一碗饭吃的份上，放过我的家人！他们都不知道咱们的关系！” 王德发微微一笑：“这句话，有点耳熟。” “噗嗤——” “你在黄泉路上走慢点，等全家到了组团去阎王殿问个好吧。” 杜维双眼瞪得像灯泡一样，渐渐绝了气息。 其余的人只是给杜维干活，无可厚非，所以他们没有折磨这些人的打算。王德友和王德忠则一人拿起一把刀，将除了老蛇之外的剩下几人都解决掉。 王德发看了眼地上的尸体，说道：“阿忠，阿友，我记得论坛里说，有的序列能力者可以读取死者脑中的生前记忆，咱们别给秦老板添麻烦。” “好。” 就在王德友和王德忠忙碌的时候，王德发拉起老蛇，走到秦思洋跟前。 “秦老板，他是佘浩强，外号老蛇，我的异姓兄弟。虽然他帮杜维干事，但当时如果不是他给我机会和您联系，我早就死了。所以希望您能放他一条生路！” 说着，“噗通”一声跪在了秦思洋的身前，低头拱手。 秦思洋看了眼佘浩强，淡淡说道：“把他嘴里的棉布拿掉，让他回答我几个问题。” “好！” 王德发拿掉棉布，把佘浩强摁着跟自己一起下跪，说道：“老蛇，秦老板问啥你就答啥！别含糊！” 佘浩强目光发红：“阿发，谢了！” “你救我命，这是我应该做的！但就像上次决定我死活的人不是你一样，这次能决定你死活的人，也不是我。” 佘浩强点点头，仰视着打量自己的秦思洋。 第533章 全凭秦老板 “佘浩强是么？” “是。” “真话。” 王德发和佘浩强都被耳边忽然响起的机器声音震惊。 “秦老板，这是……” 秦思洋将怀中的鸟形测谎仪摆在一旁：“测谎仪，防止你的回答有什么问题。我跟你没那么熟，所以要用些手段，别见怪。” “不敢不敢。”佘浩强点点头：“秦先生放心，我绝对实话实说！” “既然你的老板杜维要让你杀阿发，你为什么要帮阿发？” “一是我和阿发合作多年，确实有交情。二是早就听闻秦先生的大名，有机会跟着阿发搭上秦先生，自然好过在杜维手下一直做刀尖舔血的活。” “真话。” “你倒是挺实在。” “秦先生是安全区里的大人物，而我不过就是一条长虫。在秦先生面前，说谎没有意义。” “真话。” “你说你在杜维手底下干刀尖舔血的工作，那你具体平时做什么的？” “主要是杀人。” “真话。” “杀什么人？” “什么人都杀。只要杜维给了命令，就去做，然后找他拿钱。杜维没有活的时候，我会倒卖点食材和器具赚差价营生。” “真话。” “杀手？有点意思。”秦思洋摸着下巴：“家里几口人？” 佘浩强犹豫了下，目光落在鸟形测谎仪上，最终低声答道：“除了我，还有一个瘫痪的妹妹。” “真话。” “怎么瘫的？” “去年被我仇家打断了两节脊椎。” “真话。” 秦思洋目光一转。 听起来，佘浩强妹妹的伤，似乎不算难治疗。 “打伤你妹妹的人在哪？” “都被我杀了。” “你妹妹在哪？” “我有个隐秘的落脚处安置她。那里有水和食物，她饿不死。“ 秦思洋的目光在佘浩强的身上缓缓扫过，佘浩强恭敬低头没有言语。 “今天我和阿发兄弟几人做的事，都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你明白么？” 听到这句话，佘浩强知道秦思洋要杀人灭口，以绝后患，忽然目光黯淡：“明……明白。” 王德发也听出秦思洋的话外之音，但是不敢开口求秦思洋放过佘浩强，只得在旁边重重磕了个头，希望秦思洋能改变主意。 “你俩急什么。我说的是不能让外人知道。如果是自己人，那就没关系了。” 佘浩强惊讶地看着秦思洋：“秦先生……” “你为救阿发的命出了力，算是帮了我的忙。我愿意给你个机会。” 佘浩强立刻道：“秦先生请讲！” “阿发不是想要对杜维以牙还牙么？我不希望他们仨再回那个破地方忙活了，这件事你帮忙做了吧。” “做成了，收拾干净来找我，我让你和阿发他们一样，成为序列能力者。没做成，你自己死干净点，不连累我给你擦屁股，那我会治好你妹妹的瘫痪，让你瞑目。要是事没做成，自己也没死干净，那就别怪我送你妹妹去跟你团聚了。” “这就是我的条件，答应的话留下你妹妹的住址，尽快动身，不答应的话把脑袋留下。” 佘浩强听后，目光如炬，一时无言。 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管事情做不做得成，都有奖励的说法！ 王德发撞了他一下：“老蛇，秦老板问你话呢！” 佘浩强这才缓过神来，冲着秦思洋磕了个头：“多谢秦先生……秦老板赏机会！我绝对不会辜负秦老板的期望！” “真话。” 王德发和佘浩强都面色激动，两个三四十岁的大汉双手紧紧攥在一起，面色红得发亮。 “老蛇，秦老板给你机会，太好了……” “阿发，你先别跟着瞎乐呵了。” “啊……秦老板有什么吩咐？” “先别跪着了，封建王朝都完蛋多少年了还玩这套，都站起来吧。” “哦，好。” “阿发，阿友，阿忠，你们虽然也都混过街头，但这些年坐镇店里，打斗技法难免生疏了。最近在家里好好练，我会找个人教你们。” 王德发拍拍胸膛：“秦老板您放心，我们哥仨就算拳脚生疏，对付普通汉子一打二也不是问题……” “谁说要你们打人了？过几天跟我去安全区外猎杀神明，好好准备下。” “猎杀……”王德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脸扭成了苦瓜：“不是，秦老板，您忘了？我们是普通人，杀不了神明啊……” “所以我说的是跟着我一起。” “啊……好，知道了。” 秦思洋又看向佘浩强：“阿发他们是被我派车接来的，你可以乘着车再回区。” 佘浩强想了下，说道：“如果秦老板有车的话，那再好不过。我可以待在后备箱，这样不容易引人注目。” 秦思洋眼中闪过一抹亮色：“不愧是专业的。” 而后看了眼手机，李鹏飞快要放学，便说道：“我有其他的事，先走一步，你们聊。老蛇，你走之前把你妹妹的地址告诉门口的工作人员就行了。” “秦老板，您叫我小蛇就行了。” “小蛇听起来有点娘娘腔，还是叫你老蛇吧。等你好消息。” “一定让秦老板满意！秦老板再见！” 秦思洋离开后，佘浩强与王德发三兄弟又聊了起来。 佘浩强长舒一口气，擦了下额头的汗水：“阿发，这次如果不是你，我是真的要死在这里。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王德发掐着粗腰，面色轻松：“没必要谢我。这些年来咱俩你帮我，我帮你，早就没分那么清了。我心里，也把你当成和阿忠阿友一样的亲人。这次好好干，回来咱们一起成序列，发大财！” “好！” “阿忠，我看你脸色怎么有些难看？” “哎，别提了。”老幺王德忠说道：“本来以为是帮秦老板干杀人的行当，没想到居然是去杀神明……神明都奇形怪状的，和变异了的生物一样，我看着就心里发怵。” 王德友有些不满：“秦老板对咱们这么好，买十条命都够了，你居然还抵触？！” “二哥，我不是抵触，是发自心里的害怕。杀人我不怕，可是那些神明，你不怕？” 王德友浓眉一沉：“杀人都不怕，还怕杀神明？” “好了，别争了。”王德发主持道：“不管怕与不怕，秦老板发了话，那就要杀。” 第534章 这年头还有辅导班 安全区内顶尖大学的配套建设，十分完善。 南荣大学毗邻着南荣幼儿园、南荣附小、南荣附中、南荣附高。 入学的标准只有一条——必须是南荣大学的教职工以及教职工亲属，目的是直接解决大学中教授和研究人员们的子女教育问题，让他们在南荣大学安心科研与工作。 当然，在入学之前，赵家也会进行背景调查，确认不是其他势力混进来的钉子之后，才准许录取。 安全区内的四荣五振大学，以及三兴五德研究院，都是如此设置。 而南荣附小，和南荣大学一墙之隔，秦思洋溜达着就去了。 现在南荣大学已经放暑假，可是南荣附小依旧在上课，让秦思洋不禁感觉有些荒诞。 转念一想，南荣附小的学生，可比南荣大学的学生根正苗红多了。 也怪不得会有更高的要求。 秦思洋并不关心这些。 帮李天明带娃，也只是顺手的事。 他在犹豫是否要开启信徒之路，即便要开启，那是否要开启【晨曦级】信徒之路。所以暂时没有去猎杀中型神明，积累突破资源的计划。 正好抓紧这些天的时间，让王德发等人突破成为序列能力者。 王德发他们觉醒序列之后，秦思洋就会安排他们去安全区外猎杀神明，获得序列魔药提升自己的同时，也熟悉与神明的战斗过程。 为他的序列团组建做准备。 相较于提升自己的个人实力，秦思洋还是更期待能够攒够筹码，在安全区这张赌桌旁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椅子。 自己单枪匹马打打杀杀，容错太低。 回想一路走来那一场场惊险战斗和掰腕，他只要输一次，就会脑袋搬家。 秦思洋不怕死。 但是怕自己死得不值。 现在的他事事都要亲力亲为，无疑增加了自己在阴沟翻船的风险。 随着自己搅入的局势愈发复杂，秦思洋深刻体会到“独木难支”这个词的含义。 他必须要组建序列团，给自己一身坚硬的铠甲，不再时时刻刻赤膊上阵。 关于郑牧边提出的“秩序”的问题该如何解决，秦思洋思考了许久，终究是没有可以无往而不利的一条鞭法。 所以决定分成几步来化解。 第一步，就是确立除了自己之外几个高级指挥官的绝对权威。 他作为序列团的幕后团长，想要牢牢把控住序列团，首要任务就是拥有对自己绝对服从的三个序列营营长以及直属连的连长。 不管功勋与晋升体系如何制定，这几个位置，必须牢牢把控在自己熟悉且信任的人手中。 王德发等人，就是他权衡之下选择的对象。 但如果任人唯亲，难免招来基层军官的士兵的不满，将会让部队的战斗力大打折扣。 所以，秦思洋需要王德发等人在他们掌控的部队之中，具有绝对的实力，并以此获得下属的绝对信服。 他打算让王德发他们突破序列，提升序列等级，拥有与神明作战的充足经验。 然后再去招揽普通人加入序列团，让王德发他们操练新兵，教新兵如何与神明战斗，以及觉醒序列之后的计划。 在以老带新和实力差距双重加持下，为王德发他们确立权威。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秦思洋也要频繁露面，让自己的部队知道应当听谁的最高指示。 如此一来，能暂时稳住手下部队的秩序。 起码在部队中没有出现开启信徒之路的人员之前，秦思洋自信可以把控得住。 至于更远的未来——没必要考虑，先活到那时候再说吧！ 秦思洋驾驶钻头舱回了南荣，就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南荣附小门口。 李鹏飞已经背着书包在这里乖巧地等待了。 “秦哥哥，你来了！” “第一次接你就迟到，很抱歉。我有点事处理，让你久等了。” “秦哥哥能来接我，应该是我谢谢你，你不用跟我说抱歉。” 秦思洋笑了笑。 这孩子，一如既往地懂事听话。 “老李和陈院长有事，你得跟我住几天。” “好的。李叔叔跟我讲过了。” “在学校，有人欺负你么？” 李鹏飞摇摇头：“没有。这里确实有喜欢欺负人的同学，但是他们不欺负我，好像还有点躲着我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秦思洋眉毛一挑。 还能为什么，肯定是李天明和赵龙飞提前安排过了呗。 “因为他们怕我，我今天还站出来帮助了那两个被欺负的同学，和他们交了朋友。他们是我来这里交的第一个和第二个朋友！” 秦思洋瞧着欢欣雀跃的李鹏飞，又笑了笑。 果然是李天明的儿子，性格都如出一辙。 秦思洋说道：“交朋友好，不过你要交自己觉得值得的朋友。” 李鹏飞挠了挠小脑门说道：“我妈妈跟我说，要警惕身边的人，不要随便和人交朋友。李叔叔说，可以多交朋友，朋友多，快乐也就多了。秦哥哥又说，交朋友要挑选。到底谁说的对呢？” 秦思洋揉了揉李鹏飞的小脑袋：“你这么聪明，早晚会有自己的判断，不用把别人的话放在心上。” “毕竟，这世上哪有会听劝的人啊。” 李鹏飞点点头：“好吧。对了秦哥哥，我今天和那两个朋友聊，他们说放学之后，会去湖岛班，那是什么东西？” “湖岛班？你是说辅导班？” “呃……有可能？他们俩人说话都有点奇怪的发音。” 秦思洋瞪大了眼：“不是，现在可是末……这个时间，这个条件，还能有辅导班这种东西？！” “他们是这么说的，什么是辅导班啊？我没在书里看到过。” “……是个很难描述的东西。” “那我可以去看看么？” “去看看？” 秦思洋想了下，辅导班的钱他倒是不愁。 只是如今危机四伏，自己还不敢明目张胆地离开南荣大学，更别提带着李鹏飞这个小土豆了。 他刚要拒绝，李鹏飞又说：“他们说，这个叫辅导班的东西，就在南荣大学里面！” “嗯？在南荣大学？” 李鹏飞伸手一指：“他们说，就是那栋楼！” “在南荣里面？那咱们去瞧瞧吧。你要是喜欢就留那，不喜欢就跟我回招待所。” “好！谢谢秦哥哥！” 两人走到一间亮着的教室外，门上贴着一张纸：【小天才辅导班】。 秦思洋敲了敲门。 “那个，我带着孩子来旁听……” 话还没说完，秦思洋跟讲台上正在给孩子们讲课的老师四目相对，愣了片刻。 有没有搞错？ 弗仑萨？！ 第535章 解救弗仑萨 弗仑萨看到秦思洋来，也是吃了一惊。 两个人自上次有关噩命章鱼实验论文合作之后，一直没有过进一步的联系。 这次在南荣大学之中的小学生补习班见面，让秦思洋着实有几分意外。 弗仑萨对着屋内的学生们说：“同学们先看一下我刚刚讲的这道题，等一下老师再回来继续给你们讲新的题目，好不好？” “好——” 弗仑萨走出教室，随手带上了门。 几个月不见，弗仑萨和秦思洋印象中的模样相比，变了好多。 虽然头上还是利落的金发，但眼中的血丝和眼睑下的眼袋，诉说着无法掩盖的憔悴。 再见秦思洋的时候，他也没有当初意气风发的神色和目光，反而带着局促与躲闪。 “秦同学，没想到你来了，真是巧……我还想着过两天去找你喝茶呢。” 秦思洋则笑道：“弗仑萨教授，我们华国人的这些客套话，你学得有些生硬啊。” 弗仑萨也尴尬地笑了两下：“秦同学，还是像当初一样，如同冉冉升起的太阳一般，充满着生机与活力。” “那是当然。距离咱们上次见面才几个月而已，我能有多大的变化？倒是你，弗仑萨教授，怎么瞧着不太如意的样子？” 弗仑萨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眼神闪过一丝黯然：“秦同学一下子就瞧出来了……” “你这副模样，我很难瞧不出来吧？而且，弗仑萨教授，你堂堂大学教授，再不济也不至于给小学生开辅导班吧？” “秦同学，你还是不要叫我教授了。我现在还是个普通讲师。” 秦思洋有些诧异：“嗯？什么意思？上次咱俩见面，不是说你发完新型噩命章鱼的论文，差不多今年五月就能评上副教授了么？” “有关噩命章鱼的论文，被论文评审会驳回了。” “驳回？” “是。我的导师，哈里森先生亲自去找委员会要说法，他们只是说有关噩命章鱼的论文模型虽然符合目前见到的案例，却不一定具备普适性，还需要改进与证明。” “普适性？！”秦思洋大为不解：“安全区内见过噩命章鱼的人才几个啊！案例数量摆在这里，上哪去给他们搞绝对具有普适性的模型？！” 弗仑萨看了眼秦思洋，略带异色：“没想到秦同学对于论文，也有了解？” “略懂而已，比不上你们这样的教授。” “哈里森教授也是这么说的，但是论文评审会的人就是不肯放行，态度十分坚决，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为此，哈里森教授都快跟他们现场打起来了。” 然后歉意地对秦思洋说道：“秦同学，抱歉，无法履行帮你获得研究积分的约定了。” 论文评审会一定要打回论文？ 弗仑萨的论文上，也有自己的名字。秦思洋转念一想，这不是与张教授他们帮自己发的论文境况一样么！ 那弗仑萨论文被卡的原因也浮出水面了——被自己连累的。 现在堂堂教授要可怜兮兮地教一群小学生，听着都让秦思洋心酸。 秦思洋刚想说点什么，弗仑萨又开了口。 “我们欧国有句谚语，‘要么不下雨，要么下倾盆大雨’，类似于你们华国人说的‘祸不单行’。我的学生劳德诺，在安全区外意外死亡。哈里森教授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我差点昏厥过去。” “劳德诺是我的老乡，父母与我相识，自己也聪明又努力。他死了，他的父亲母亲都伤心欲绝，我有些不忍，拿出了大半积蓄给他们。” “因为论文发不出来，我的副教授评定遥遥无期，现在还只是个讲师。按照南荣大学的规章制度，讲师的待遇在第7区生活并不算容易。再加上我积蓄只剩下一点，所以才想办法挣点外快，养家糊口。” 秦思洋一听，更是哑口无言。 劳德诺的死，那更不用说，也是被自己这边牵连的，可以说是非常无辜了。 合着弗仑萨沦落到现在这个境地，全是因为自己。 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弗仑萨。 “那个……弗仑萨教授你现在这样，哈里森教授没有帮帮你么？哈里森跟我说，他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啊。” “哈里森教授确实对自己的学生非常好。可我已经给哈里森教授添了许多麻烦，不想再给他添麻烦了。” 秦思洋本来对弗仑萨的观感一般。 可现在缠住弗仑萨脖子上的扣，是他的对手套上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 秦思洋要研究积分，是为了履行广为人知的特招协议的约定，也是为了抬高自己的声势。 研究积分的事情，只要张狂他们那些挂自己姓名的论文成功发出，自己就一定能够超过楚霸星成为新生第一，进而获得制定特权的特权。 下个月他去论文听证会，就是解决这个问题。 至于弗仑萨手里的这几篇——锦上添花可有可无。 他对弗仑萨说道：“弗仑萨教授，你把我的名字从那几篇论文之上抹除，然后再发去论文评审会，他们就会给你通过。” “嗯？秦同学的意思是……” “那群人是冲着我来的，或者说，是冲着我手里的材料来的。你算是被我连累的。去掉我的作者名字，论文一定能快速发表，你也能评上副教授。” 弗仑萨目光几转，立刻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 但随即又摇头：“没有秦同学的帮助，这几篇论文是不可能写出来的。去掉你的名字，那我就是自己一个人吃全部的蛋糕，不行。” “你自己吃就行了，反正这块蛋糕也没多大。” “啊……” 秦思洋无所谓地笑道：“不用为我的研究积分担心。张教授他们也有几篇挂了我的名字，同样被论文评审会卡住，我下个月还要专门去处理这件事。你的几篇论文，没必要非得陪我一起耗着。你要是觉得亏欠，那就以后找机会再感谢我，当下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秦同学……” 秦思洋又说道：“我听赵校长说过，南荣大学青年一代科研人才，你能排前几名。教小学生这种事，简直是明珠暗投，还是让别人做吧。” “秦同学！秦同学！！”弗仑萨紧紧抓住秦思洋的手，激动不已：“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奸诈狡猾、唯利是图的人，没想到，居然这么慷慨与正义！！谢谢！！！” 第536章 喜欢看书 小天才辅导班，就此解散。 弗仑萨承诺退还学费之后，就火急火燎地回家改论文去了。 在回招待所的路上，李鹏飞好奇地问道：“秦哥哥，我还不知道什么是辅导班，辅导班怎么就没了？” “没关系。你这个岁数，就不该知道什么是辅导班，更何况现在是个有今天没明天的世界，辅导个屁啊！” “什么叫‘有今天没明天’？” “就是告诉你，活着必须要开心！” “哦，好。” “跟我说你喜欢干什么，我带你去。” “我喜欢看书。” “看叔？喜欢看我？虽然我长得英俊，但是叫叔太显老了，还是叫哥吧。” “不是看秦哥哥，是读书。” “你喜欢读书？”秦思洋有些嫌弃地扫了眼李鹏飞：“你这么小的岁数，认识几个字？” “认识的字不多，但是看经史子集之类的足够了。” 秦思洋笑了笑：“经史子集？你知道经史子集是什么意思么？小小年纪，喜欢吹牛可不好。坏习惯跟谁学的？肯定不是陈院长，难不成是老李？” 李鹏飞见秦思洋不信，撅起了嘴，说道：“之前在李叔叔家的时候，他和我一起玩完游戏，都会让我自己看会书。” “老李让你自己看书？”秦思洋更是不屑一笑：“他刚搬过来才几天，屋子都没归置好，哪来的书？” “他说是从南荣大学图书馆借来的。” “行，你说是就是吧。” 秦思洋对于李鹏飞这个小毛孩，甚至懒得掏出鸟形测谎仪来戳破他的谎言。 “我说的是真的！” “对对对。” “前两天我刚看了一个故事，可以讲给秦哥哥听！” “故事？你讲吧，是小蝌蚪找妈妈，还是三只小猪？” “是‘陈张凶其终，萧朱隙其末’的故事。” “什么乱七八……” 秦思洋正要吐槽，忽然停住了脚步。 嗯？ 不对劲。 这句话……似乎有那么一丢丢的印象，不知道在哪里瞥见过一眼。他可以确定，不是李鹏飞这小子胡编乱造的。 但是很明显，对于他这个大哥哥来说，已经超纲。 接着，李鹏飞便开始了滔滔不绝的讲述。 一句谚语，两段历史，四个人物，李鹏飞明明白白地给秦思洋普及了一遍。 秦思洋脑中模糊的故事渐渐清晰，也渐渐目瞪口呆。 “你平时，都看这种书？” 李鹏飞得意地点点头：“嗯，我只喜欢看华国人写的书。虽然看得书不少，但是华国古人今人写的书非常多，我觉得我一辈子也看不完。” “……那你知道刚刚讲的这个故事，是说什么道理么？” “应该就是说，现在的好朋友，以后未必是好朋友吧。” “你还真学透了。老李讲给你听的？” “其实只要能看明白意思，里面的道理自然就能懂了。” “……行吧。你既然从里面学到了交朋友的道理，之前为什么还问我交朋友的问题？” “书里的道理，我觉得未必正确。” “啊这……为什么？” “书里的那些人我一个都没见过啊，怎么能平白无故相信他们呢？相比起来，你和李叔叔都是我见过的好人，我当然更加相信你们的话！” “不是，你既然不信书里的东西，为什么要读书？” “为了开心啊。我说了，我喜欢看书。” 秦思洋摇摇头：“我……哎，厉害，我服了。比上次咱俩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聪明。这次见面，感觉比上次还要聪明得多。” 李鹏飞低头抠手：“上次我收着的。” “……你跟老李在一块的时候，一直是这个样？” “哪个样？” “不收着。” 李鹏飞摇摇头：“上次和秦哥哥聊天之后，我觉得秦哥哥能理解我。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打心底里觉得你值得信任，可能就是‘一见如故’吧。我和李叔叔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像跟秦哥哥在一起这么无拘无束。” “嗯？为什么？” “我和李叔叔在一起，会有点奇怪的感觉，所以不太能像现在这么随意说话。” “什么奇怪的感觉？” 李鹏飞认真地看着秦思洋：“秦哥哥，我跟你说，你别告诉李叔叔。” “我不会跟他说。” “我感觉……李叔叔想当我的爸爸。” 秦思洋听后，面不改色但是心中波涛翻涌地看了眼身旁的小不点。 我的妈，真是土豆成精了！ “秦哥哥，现在……” “别，别叫我哥，你是我哥！” 秦思洋被李鹏飞的思想搞得无力辩驳。 头疼得很。 不是对楚霸星的那种无力辩驳。 而是对温舒的那种无力辩驳…… 诶，对了！ 既然这小东西和温舒是一路人，何不让温舒帮忙带他？ 圣人有语：孩子是男女之间的缓冲带。 正好，李鹏飞喜欢看书，温舒喜欢看书，秦思洋也喜欢看舒。 其乐融融，何乐而不为呢？！ “飞哥，走，我带你去见个姐姐，她也喜欢看书，而且看的书比你多得多！” 李鹏飞露出了嫌弃的模样：“我只喜欢看书，不喜欢看漂亮姐姐……” 秦思洋又愣住了：“……不是，还没有见面，你怎么知道是漂亮姐姐？你除了经史子集还看周易算卦不成？” “不是从书里学到的，是从生活中看到的。”李鹏飞指了指秦思洋的脸颊：“秦哥哥，你脸红了，眼睛锃亮，和李叔叔抱着陈阿姨的时候一模一样。陈阿姨很漂亮，所以我猜那个姐姐肯定也很漂亮。” “……老李和陈院长搂搂抱抱的时候，都不避着你？” “我晚上起床尿尿的时候看到的。” “尿……”秦思洋双目一眯：“飞哥，你总算让我抓到把柄了！” “嗯？” “晚上起床尿尿，双眼迷糊得很！再加上老李和陈院长要是瞧见你肯定立刻松手，你哪能看这么清楚！” “唔……” “从实招来！” 李鹏飞低着头撅起了嘴：“我是装睡之后……偷偷看见的。” 总算抓住李鹏飞小尾巴的秦思洋，邪魅一笑，恨铁不成钢地以长者口吻道：“桀桀桀，小小年纪，怎么能骗人呢？现在就骗人，以后岂不是要……” 李鹏飞忽然眼中闪过一丝童真的狡黠：“秦哥哥，你再说我，我就不去找漂亮姐姐了。” 秦思洋的笑容戛然而止。 小家伙，有点东西啊！ 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秦思洋义正言辞地说道：“飞哥，啥也不说了，走！找姐姐一起看书去！” 第537章 读书 秦思洋带着李鹏飞，敲响了温舒和徐兰芝的房门。 温舒打开门，屋里飘出来一股饭香。 见到秦思洋，温舒甜甜一笑：“你找我……嗯？这孩子是谁？” “李天明的儿子李鹏飞，我管他叫飞哥。” 李鹏飞没有接秦思洋的话，乖巧地对温舒鞠了一躬：“姐姐好。” 秦思洋不着痕迹地瞥了李鹏飞一眼。 这童真的模样，最是会骗人。虽然看着乖巧，但人小鬼大。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么？” “哦，老李最近有点忙，让我帮忙带着飞哥，接送飞哥上下学。飞哥喜欢看书，我觉得正好你也喜欢看书，就把他带来了。” 温舒听后，捋了下耳边的碎发，瞧了秦思洋一眼：“你用这个理由找我，我确实是没想到的。” “……呃。”秦思洋挠挠头：“你们两个都喜欢看书，志趣相投，正好你教教他，也算是给这孩子开蒙一下呗。” 温舒微微撅起嘴：“好，那等我和奶奶吃完饭……” “是小秦同学来了么？” 屋内的徐兰芝传来一声问候。 秦思洋当即热情回应：“徐奶奶，是我，我来看你了！” 徐兰芝拄着拐杖走到门口。 “来看我？”徐兰芝和蔼地笑了笑：“小秦同学是给我这个老家伙带了什么好东西来么？” “呃……” 两手空空的秦思洋，一下子被徐兰芝问住了。 温舒靠在门上，揶揄地看着秦思洋的窘态。 李鹏飞也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等秦思洋说话。 此刻的秦思洋第一次觉得，地上要是有个能钻进去的缝就好了。 就在秦思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徐兰芝又笑着给他解了围：“小舒，小秦同学既然来找你，你就跟他聊会吧。” “奶奶，我先陪你吃饭。” “不用，我自己一个人也能吃饭。小秦同学挺忙的，抽出空来找你也不容易，互相体谅下吧。” 说着，就从门口的沙发上摸了两本书，放在温舒怀里。 “我刚刚听小秦说，找你是因为读书的事情。正好这几本书你今天刚带回来，你们就一起看吧。” “奶奶……” “你们赶紧去看书吧，顺便一起在大厅吃晚饭吧。别在这里耽误我吃饭，桌上的饭都快凉了。” 温舒有些不满地看着徐兰芝：“奶奶！” “走走走……” 说着，徐兰芝把温舒推出了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温舒无奈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眼秦思洋，说道：“别愣在这里了，去大厅吧。” “诶，好。飞哥，咱们走！” 三人坐在大厅里，秦思洋笑着问道：“温舒，咱们先看什么书？我看你手里这几本都还不错……《浮光镜界》，一看题目就好！《荒野拾梦人》，我觉得应该也很精彩，还有《星河词章》……” “秦哥哥。”李鹏飞打断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能不能先吃饭？” 秦思洋扫了李鹏飞一眼。 意识到秦思洋对于自己的打断有些不满，李鹏飞指着肚子：“秦哥哥，我是真的饿了……” 温舒笑笑：“都没吃饭的话，那就先吃饭吧。” “好。你们想吃什么说一下，我给招待所的前台打电话订餐。” 李鹏飞立刻双眼放光，乖巧地问道：“我可不可以吃炸薯条、喝可乐啊？” 秦思洋点点头：“飞哥想吃醋溜土豆丝，喝热牛奶？好，安排上。” 李鹏飞眨了眨眼睛，好奇地盯着秦思洋。 怎么回事？ 刚刚说的话，是被两人之间的空气加密了么？ 秦思洋淡淡说道：“我可不敢给你点垃圾食品，老李知道了不得骂死我。找个平替的菜差不多得了。想吃炸薯条喝可乐，等着老李接你的时候，找他要吧。” 李鹏飞有些委屈：“可是李叔叔也不让我吃啊……” 听见李鹏飞管李天明叫叔叔，温舒下意识疑惑地看了秦思洋一眼。 秦思洋微微摇头，温舒便也不再多问。 “老李不让你吃，陈院长呢？” 李鹏飞耷拉着眉毛：“陈阿姨和李叔叔一伙的，她会从健康的角度上讲我吃这些多么不好不好，才不会帮我说话。” 秦思洋听李鹏飞这么讲，觉得陈风荷确实也把李鹏飞当做自己的孩子，没有为了在李鹏飞心中留个好印象，对他溺爱纵容以讨好。 不禁感叹一句：“陈院长，果然适合老李啊。” “秦哥哥，你就让我吃一次吧……” “不行。” 李鹏飞转而又看向温舒，一脸无辜又可怜地说道：“温姐姐……” 温舒冲着李鹏飞笑道：“他们三个都不愿意让你吃，我也没办法呀。” 李鹏飞一脸不悦地低头玩着手指，不再说话。 秦思洋又点了几个菜，三人在一起吃了一顿丰盛又适量的晚饭。 虽然没有李鹏飞最喜欢的菜，但他还是吃了不少，让秦思洋不用担心挑食的问题。 吃完之后，温舒拿起一本书给了李鹏飞，两人一起靠在沙发上读书。 秦思洋一开始也拿了一本，但是读了十来页，就如同喝了迷魂汤一般睁不开眼。 再看他们俩。 温舒一边喝茶，一边悠哉地翻着书，看得津津有味。 李鹏飞则双手捧着书，两眼聚精会神地盯着书本。 毫无疲倦之意。 秦思洋打着带李鹏飞来跟温舒学习的幌子找温舒，很想找个由头聊两句。 但是另外两人都各自沉浸在书籍之中，压根就没有什么说话的打算。 此情此景，让秦思洋感觉果然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狗之间的差距都大。 索性也不装了，将书撂在一边，拿起手机翻看着论坛的帖子。 看了一会，秦思洋就恢复了精神抖擞的状态。 果然，山猪吃不了细糠，自己还是适合浅显简单的信息。 但不知道为什么，和温舒坐在一起，就连看论坛的帖子，都比之前要轻松愉悦许多。 温舒瞧了秦思洋一眼，笑着摇摇头，继续看书。 三个人就这么各自安静地在一起，坐到了睡觉时间。 “不早了，休息吧。” “飞哥，别看了，该睡觉了。” “哦……好。温姐姐，这书明天我可以继续看么？” 温舒笑道：“明天你来找我，我带你去图书馆借两本你喜欢的书，怎么样？” “温姐姐也能在南荣大学的图书馆借书？” “能呀，还是你秦哥哥帮我搞定的借书卡。” 李鹏飞看向秦思洋，略带不解：“可是李叔叔说，借书卡很难获得啊！怎么连秦哥哥也能搞到？” 秦思洋眯着眼：“飞哥，我总感觉你有点瞧不起我的样子。” 李鹏飞缩着脑袋摆动小手：“没有没有，秦哥哥最厉害了！” 第538章 模拟战斗 浴室里。 秦思洋坐在木板凳上，给李鹏飞洗澡。 因为浴室的喷头冷热非常难以掌控。 稍稍往右一点，寒冰刺骨；稍稍往左一点，热如岩浆。 想要在冷热之间找到一个适当的位置，难如登天。 秦思洋怕细皮嫩肉的李鹏飞还没调好水温，就因为冻伤和烫伤抬去找在医院加班的陈风荷了。 只能像保姆一样，伺候着李鹏飞洗澡。 也只有在这时候，秦思洋才会意识到李鹏飞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 “抬胳膊，给你洗洗咯吱窝。” “秦哥哥，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秦思洋一边搓澡一边没好气地说道：“完全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否则我管你是谁。” 李鹏飞听后，目光略微黯淡：“我已经很久没见过我爸爸了。他应该是死了吧？” “差不多，活死人一个。抬另一个胳膊。” “秦哥哥，你和李叔叔都对我很好，你们和我的爸爸是至交好友么？” 秦思洋神情厌烦：“大概是陈张和萧朱没闹掰之前的关系吧。屁股缝和小弟弟自己洗一下。” “哦……你们的关系以后也会变差么？” “谁知道呢。反正我很多时候都想给他一戟。毛巾给你，自己擦擦身上，浴衣挂在门口，水池边小的那一套牙刷牙缸是你的，别用混了。” “好的。” 秦思洋自己洗漱完毕之后，便上床入睡。 躺在秦思洋身旁的李鹏飞，有些忧愁而又疑惑地看着呼吸渐渐沉重的秦思洋。 “听秦哥哥的意思，我爸爸好像没死？” “那他在哪呢？” 李鹏飞看了眼窗外的黑夜，发了一会呆，才闭眼进入梦乡。 第二天，送李鹏飞上学之后，秦思洋乘着钻头舱，直达王德发三兄弟落脚的地点。 驾驶钻头舱在王家人住的院子下方向上停靠的时候，秦思洋还要注意避让。 因为这个院子下面埋着大半只红石螟的残骸。 红石螟是一种中型神明，浑身坚不可摧，但是一对复眼是致命弱点。 之所以是大半只，因为之前秦思洋之前猎杀的时候，知道红石螟不值钱，便随手解决掉没太在意，一拳直接从红石螟的左复眼打穿到右复眼，脑袋里的东西淌了一地，不能算是一整具神明残骸。 而且，由于红石螟体型太大，院子下方根本埋不下，秦思洋又将红石螟残骸的翅膀拆掉，只将它的躯体残骸埋入。 秦思洋反复思量，认为郑牧边说的让普通人觉醒序列的方法，并不是绝对的。 居住的地方是埋一整只巨大的中型神明神明残骸，还是大半只没那么大的中型神明残骸，区别很大么？ 不都是死了的玩意儿？ 先试一试，看能不能让王家三兄弟觉醒序列能力，不行的话再按照郑牧边的说法搞吧。 在院子下方埋红石螟残骸的事情，秦思洋做不了。起码他不能在不损害地面建筑的前提下，将神明残骸埋好。 所以这件事是【腾飞集团】专门干机密建工的施工队，帮他搞定的。 秦思洋要组建序列团的事情，在赵龙飞这里几乎是明牌。随着与赵家的纠葛越来越深，秦思洋早已不担心赵家人泄密。 为了说服赵龙飞派人帮自己埋神明残骸，秦思洋发挥自己三寸不烂之舌的长处，好好舔了赵龙飞一通。 赵龙飞送佛送到西，还顺便做了些帮王家人隐蔽身份的工作，让人不会关注到这个偏狭院落的事情。 秦思洋来到王家人落脚的院子，看到院子里立着一些稀奇古怪的模型。 有的像奔跑的野兽，有的像爬行的虫子，有的像飞行的异形。 而王德发、王德友和王德忠三兄弟，则穿着软甲拿着武器，针对这些模型进行搏斗练习。 瞧得出来，应当是在演练与神明的战斗。 秦思洋摇摇头，觉得对着死物训练终究没有多大用处。 就在这时，那些静止的模型居然动了起来，依次朝着王家三兄弟发动进攻。 秦思洋瞪大了眼：“乖乖，模型做得还挺智能！” 于是就在一旁看了好一会。 王德发三兄弟全神贯注，一直没有注意到院子角落的阴影里多了一个人。 等到大汗淋漓休息的时候，才发现秦思洋的身影。 “谁？！……哦，是秦老板！” “秦老板好！” “秦老板好！” 秦思洋走上前，拍了拍刚刚与他们战斗的模型：“这东西不错。” “确实好用！我们只要进入战斗姿态，这些模型就会自己来攻击我们！等我们打累了休息，它们又会自动停下来。听说还会随着我们的实力提升，自动提高难度！从头到尾都是全自动，可太高级了！” 秦思洋听后微微颔首，这些模仿小型神明的模型，应当是一些低阶的猎神道具了。 “谁给你们的？” “呃，那人不肯说，只跟我们讲是秦老板的朋友。” 地方是赵家人安排的，那这些东西自然也是赵家给的。 不肯说真实身份？估计是怕王德发他们讲错话，把赵家人帮助自己建立序列团的事情泄露出去吧。 秦思洋点点头：“我本来还担心你们空手训练没法投入实战，现在发现，是我多虑了。你们好好练，先适应适应。” “嗯，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阿发，阿友，阿忠，你们和家人在这里生活，还算适应么？” 王德发摆摆手：“有啥不适应的！我们仨以前落魄的时候，都跟野狗抢过饭，现在这日子，简直就是在天宫当神仙一样！” 王德友道：“第7区，确实比我们以前的地方发达多了，随便逛逛就让我们眼花缭乱，仿佛回到了末世之前的大城市……对了，秦老板您放心，我们已经嘱咐家人在外低调，不要惹事。” 王德忠同样附和：“我和媳妇在末世后这十年里，做梦都没想过能有现在的享受！还得多谢秦老板！” 秦思洋聊完家常，目光又落在模型上：“这些模型再逼真，终究是死物，说到底和纸上谈兵没太大区别。再过三天，你们仨就跟我去安全区外猎杀神明。” “三天？！” 第539章 不给东西也得打 王德忠问道：“秦老板，这么急么？” 王德发瞪了三弟一眼，王德忠缩了缩脑袋。 秦思洋叹口气：“不急不行啊，我事情多，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们三个。还指望着你们仨快些站稳，帮我做事呢。” “秦老板放心！我们哥仨一定尽力！对了秦老板，老蛇还在回第区的路上，不用等他解决完一起么？” “等他回来，还得有十多天。我先带你们，把你们仨带出来个觉醒序列能力的，就不用我操心了，接下来你们四个可以自己猎杀神明进步。” “哦，好，知道了秦老板。” 秦思洋交待了两句之后，就离开了院子，乘坐钻头舱回到南荣。 刚走出奇迹楼，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是赵四方的来电。 “喂，小赵，什么事？讨论晶币发行计划？” “不是，今天胡蝉和荣鑫上战斗擂台，我跟大舅哥都来看了，秦哥你不来瞧瞧？” “呃……反正战斗过程全封闭，我们也看不到具体战斗的场景……” “大舅哥让我跟你说，除了我们，萱萱也在这里。萱萱还拉着温舒一起来看热闹了。” “等我。” 秦思洋挂了电话，就前往战斗擂台。 “秦哥！我们在这！” 身材高大的赵四方一眼就看到了秦思洋，招呼他过来。 秦思洋走到赵四方身旁，顾云鹏冲着秦思洋点头微笑：“秦思洋，你好。” 秦思洋不冷不淡地回应了下，刻意与顾云鹏保持着五六米的距离，站在了距离温舒和顾云萱的不远处。 有人瞥见了秦思洋等人，问道：“这几个人是谁啊？怎么看着面生？” “面生？你刚回学校？” “是，一直在外猎杀神明，最近几天才回安全区。听说泽世教圣子和荣鑫上战斗擂台，就赶回学校了。” “长得帅的那个，是顾云鹏。顾家人，不用我多说了吧？” “长得野的那个，是赵四方。赵家人，也不用解释了吧？” “长得没啥特点的那个，是秦思洋。听人说和咱们校长好到穿一条裤子！他的事迹，更不用解释了吧？就是他，掀起了新生强者通过打荣鑫来测试自己实力的风潮！” “原来如此，都是新生的翘楚啊。” 秦思洋看着正在与顾云萱交谈的温舒的背影，轻轻一叹。 真是各个角度都好看。 而且人美心善。 而且两情相悦。 啧，绝。 赵四方见秦思洋距离自己有点远，就走到秦思洋身旁，主动开口聊天：“秦总，我和大舅哥来看热闹的时候，还好心叫着楚霸星一起，结果他居然说对胡蝉没兴趣。又不是要他来相亲！看个热闹还有兴趣没兴趣的，真是臭屁。” 秦思洋瞥了眼跟着走过来的顾云鹏，淡淡道：“小赵，你离我远点。” “为什么啊？” 温舒和顾云萱听到几人的交谈，也回过头来，好奇地看着。 秦思洋一脸无奈：“没事了，你就站在这吧。” “好嘞！秦哥，你说荣鑫和胡蝉谁会赢啊。” “胡蝉吧。” “为什么？胡蝉的实力，也和秦哥楚霸星一样强么？” “不知道，我只是感觉他不是个会白白送人四件三阶猎神道具的傻子。” 过了几分钟，战斗擂台打开。 工作人员宣布道：“胡蝉率先得到30分，取得本次切磋的胜利！” 再看胡蝉和荣鑫。 荣鑫一脸丧气，欲哭无泪。 胡蝉面色冷清，目光中带着一点羞恼，毫无胜利的喜悦。 有人喃喃道：“这届新生真是奇怪。楚霸星打赢荣鑫，脸色比输了还难看。胡蝉打赢荣鑫，也瞧不出有多高兴。” 胡蝉懒得听周围的人的话语，心中还在想着战斗结束时，询问荣鑫自己与秦思洋和楚霸星谁更强。 荣鑫根据规矩，没有吐露自己与另外两人的战斗情况，只是说道：“你赢我用的技能数量和道具数量比他们俩都多。” 换言之，三个人虽然都赢了荣鑫，但自己动用底牌最多，实力也相应最弱。 胡蝉看了眼周围，没有发现楚霸星的身影，说明楚霸星压根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更是不满。 保持着克制与镇定，维系着圣子的风度，独自离去。 荣鑫走到石涛面前。 石涛皱眉：“怎么，四阶猎神道具，也赢不了他？！” “输了。四阶猎神道具，人家也有啊……而且比你借我的好用。” 石涛无奈摇摇头：“那你把我借你的四阶猎神道具还我吧。” 荣鑫轻咳一声：“涛哥，咱们之前说好了的，你借我的四阶猎神道具如果损毁，我不赔，你还记得么？” 石涛瞪大了眼：“什么？！四阶猎神道具……坏了？” “不是坏了。是没了。” “……” 石涛顿时石化在原地，整个人都快要裂开。 荣鑫说道：“涛哥，我已经决定老老实实猎神，还你的两件三阶猎神道具了……” “我特……” 就在这时，又有两人出现在荣鑫身旁。 “荣学长，我们两个人也想跟你切磋一下。” 饶是荣鑫脾气好也忍不住了：“你们这帮新生没完了是吗？！就逮着一个人薅啊！” 但是定睛一看，又觉得两人有点熟悉，好像在论坛新闻见过：“你们是……赵四方，顾云鹏？！” 顾云飞淡淡一笑：“荣学长能认识我们，很荣幸。这次找荣学长只是切磋，并没有能赢荣学长的把握，只是希望荣学长告知我们两人与秦思洋、楚霸星和胡蝉的差距。所以，如果我们赢了荣学长，什么都不用荣学长给。” 而顾云鹏的笑容，如芳香弥漫，让周围的学姐们羞怯而笑，让周围的学长们心旷神怡。 连输三场的荣鑫却没有好心情，冷冷问道：“如果我赢了，你们给我什么？” “嗯？荣学长本来就年长于我们，实力强是应当的，为什么赢了还要我们给东西？” “废话，你们组团欺负我，不给东西我为什么要打……” 荣鑫还没说完，被石涛踹了一脚。 石涛道：“我代替荣鑫答应了！时间你们两个定！” “好，谢谢荣学长。” 荣鑫不解地看着石涛：“涛哥，为什么我要和他们两个打？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啊！” 石涛将荣鑫拉到一边：“他俩一个姓赵，一个姓顾，拒绝他俩，你还想不想混了？” 荣鑫义正言辞：“涛哥，我知道你的顾虑。可是我身正不怕影子歪，从未做亏心事，凭什么要怕权贵？” 石涛红着眼：“现在！我的四件三阶猎神道具和一件四阶猎神道具毁了！血亏！！和他俩搞好关系，以后也能沾点光，补偿一下我的损失！” 荣鑫不以为然：“我若是实力不足，能沾什么光？我若是实力足够，何须沾他们的光？” 石涛面色冷峻：“鑫哥这么硬派，不如把之前损坏的四件三阶猎神道具全赔我！别让我跟你五五分！” 荣鑫听后低下了头：“涛哥，四件确实太多了点……” “那你就别在这废话！老老实实地接受我的‘沾光’理论！！跟他俩打！！！” 第540章 张迎瑞的遗产 看完胡蝉与荣鑫战斗的热闹，顾云萱和温舒就结伴去图书馆看书了。 秦思洋懒得和赵四方顾云鹏闲扯淡，不如自己回屋里睡一觉来得实在。 到了招待所，刚上床，被子都还没有捂热，就又被赵龙飞叫到了办公室。 秦思洋推开门。 赵龙飞叹了口气：“你怎么还是不敲……” “下次一定。” 秦思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赵校长，今天找我做什么？我可是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最好是有点重要的事情讲。” 赵龙飞看了眼墙上的表：“中午十二点，你上床睡觉？” “午休。” 赵龙飞瞧着秦思洋吊儿郎当的模样，没由来地想踹他两脚。 “两个事。第一个事，是张迎瑞尸体的记忆读完了。” “张迎瑞的尸体？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这件事。赵校长，这次怎么读记忆的时间比上次读山本太郎记忆的时间要长许多？” 赵龙飞吐了口烟圈，悠然自得：“自然是因为脑中有价值的信息量不同。” “张迎瑞这家伙，本来就身处高位，接触到的秘密比一般人多得多。再加上他还有一个序列技能是过目不忘，更是哐哐哐地往自己脑子里塞信息。” 赵龙飞不禁咋舌：“他脑袋里装着的内容，凑出一部大英百科，一部聊斋志异，一套二十四史，外加一本金平眉。” 秦思洋忽然来了兴趣：“最后一本你说的是什么？能不能细说？” 赵龙飞摆摆手：“跟你细说不着。小小年纪，别沉湎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秦思洋略有失望：“行吧，他的记忆报告给我看一下。” “没记忆报告。” “嗯？” “东西太多了，搜集出来后就直接分类整理，没总结报告。” 秦思洋当即不乐意了：“赵龙飞，你该不会是要吃独食吧？！” “吃独食不至于，但确实是没空整理报告。最近赵家内部……出了点事情，能够处理机密文件的人手锐减，维持正常的运行都捉襟见肘，哪还能有余力搞报告这类形式主义的玩意儿。” “亲信锐减？赵家没事吧？” 赵龙飞无所谓地说道：“肘腋之患，不除不行。好在还没有到病入膏肓的程度。” “是因为赵家组建序列部队消息泄露的事情？” “差不多吧。不过少点人是小事，哎，我还得抽空去见母老虎一趟，才是真的愁人啊。” 说着，赵龙飞有些痛苦地挠了挠自己的脑门。 “我家的事就不说了，还是聊张迎瑞吧。” 赵龙飞掐灭了烟，认真地看着秦思洋：“张迎瑞的脑子里，确实有不少值钱的消息。” “那些消息里，性价比最高的部分，也就是油水厚不费力的那些，已经都被韩老头拿走了。” “韩朔？” “是。我派人核实过，张迎瑞记忆信息中的肥肉都被吃干抹净了。结合韩朔在杀张迎瑞之后有些动作，应当是他读取记忆之后先分走了大部分蛋糕。” “之后你把尸体给了胡蝉，胡蝉和俞紫英把剩下蛋糕里，有关泽世教的那一块切走了。” “嗯？那岂不是说胡蝉这小子赚翻了？！” “也还好吧。他和俞紫英还得看着我的脸色，所以没有做绝，只拿走泽世教相关的利益，余下的都没有动。” 秦思洋气得直拍大腿：“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叫‘秦总’，得了利益居然敢自己独吞！我找机会非得好好治治这个忘恩负义的狗剩子！” “狗圣子，狗剩子？你起外号也是一绝。”赵龙飞笑了笑：“剩下的，就是我们的了。不算太丰盛，但也不算太寒酸，马马虎虎吧。” 秦思洋瞟了赵龙飞一眼：“赵校长，你这么说，一般意味着挣了不少。” “我也不用瞒着你。韩朔和胡蝉都吃不到的蛋糕，也可以说不愿意费力去吃的蛋糕，都需要依靠庞大的情报信息网络，或者堆积人力物力解决。” “可是，终究有利益在啊。胡蝉寄人篱下有顾忌可以理解，韩朔为什么不将利益一网打尽？” 赵龙飞道：“给你打个比方。一群饿着肚子的人排队吃饭，你是第一个上桌的。面前有焖猪蹄、酱牛肉这种可以大快朵颐快速管饱的菜，以及一盘要自己扒的小龙虾，你先吃哪个？” “问我？我全都要。” “你全都要个屁！你只有两只手，能拿的东西有数，后面还有人马上也要上桌。” 秦思洋叹了口气：“那就只能哪个肉多拿哪个了。” “就是这样。韩老头现在还蹲在一边啃猪蹄，两只手都没腾出来呢，哪有空跟我抢小龙虾。” “……他要是抢你小龙虾呢？” “你是不是傻！他要是抢小龙虾，那我就抢他猪蹄啊！” “有道理。” “韩老头根基固然深厚，可终究是自己一个人，手掌比我们赵家小得多，能拿的有限。他肯定清楚，守住自己的猪蹄，就该知足了。从我手里抢，实在不明智。” 秦思洋点点头，又问道：“那赵家这次赚得还行？” 赵龙飞意有所指：“小龙虾虽然难扒，但是味道也算不错。” “赵校长，你们的小龙虾，应该有我的份吧？” “今天叫你来就是谈这个的。” “张迎瑞留下的利益，去掉人力物力的成本，最后的净收益，整个赵家跟你三七分。” 秦思洋有些不好意思：“你们忙活半天，才拿三成，有点少吧。” “你想多了，三是你的，赵家七。” “凭什么？！” “没有赵家，你连这三成的十分之一都拿不到，给你三已经够客气了。别忘了，是整个赵家拿七，你自己拿三。上一个和赵家这么合作的人，叫顾威荣。顾家拿四，赵家拿六。给你三，别不知足了。” “不行，我不管，至少五五分！” “小秦，别闹。赵家现在很缺钱。” “赵校长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也缺啊！！” 赵龙飞一挑眉毛：“你？” “你不是不知道，我有个序列团要养啊！” “不过是一个序列团，一千人而已，你嚷嚷什么。” “我……” 秦思洋刚想反驳，但看着赵龙飞略带轻蔑的眼神，又咽了回去。 赵龙飞揉揉眉心：“小秦，你体谅下吧。赵家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 第541章 未来的路已定 按照秦思洋对赵龙飞的了解，这个疤瘌头通常都是懒得跟自己多解释，生怕多泄露了一字半句有关赵家的事情。 但是这次，彼此交谈之中，赵龙飞有意无意地多说了几句。 不再像以前那样防着他了。 秦思洋心中明白，赵龙飞对自己的态度，不能任由他的喜好，还要顾虑背后的赵家。 赵龙飞坦诚，意味着赵龙腾和赵家，也在逐渐接纳自己。 秦思洋问道：“还是序列部队的事情？” 赵龙飞点点头：“当别人都在猜测我们赵家有序列部队的时候，我们赵家最好真的有序列部队。估计过不了多久，安全区就又要动荡起来了。” “我懂。如果你们缺钱，我的副会长的分红，还有这次的收益，可以先欠着。” “不用。小秦，我们已经算是合作关系，抽干你的血，对我们也没多少好处。就这么着吧。” “好……” “你只要大力支持商会的晶币发行计划就行。” “在这等着我呢？！我特……” “有关张迎瑞脑中情报的第一笔钱，我已经打进你账户里了，还会有后续。具体怎么花，看你自己。” 秦思洋看了眼电子账户，深吸一口气。 没想到居然直接多了五枚金币！ 按照三七分账的规则，赵家一下子就挣了十几枚金币的利润？！ 张迎瑞是留了个藏宝图么？！ 赵龙飞解释道：“第一笔横财，是一批序列魔药。这玩意儿不方便给你，所以就折算成金币发到你的账户了。” “等会。赵校长，你们是按照什么价格折算的？” “咳，市场价，市场价。” “说！多少？！” “十枚银币一瓶。” “假话。” “……” “别较真了，差不多就这样吧，我还有事要忙，小秦你抓紧走，恕不远送！” 秦思洋没来得及再多问，就被赵龙飞赶了出来。 在门口骂了两句之后，啐了一口，一个人气呼呼地离去。 毕竟跟赵龙飞讲道理，就是缘木求鱼，毫无意义。 况且赵家如今如履薄冰，他也无法要求更多。 “五枚金币，看起来挺多，细细一想，够干什么？” 秦思洋这种衣食住行全都解决、彻底脱离低级趣味的男人，已经厌倦了铜臭。 还不如序列魔药来得实在。 在南荣校园里小逛了一圈，打算放松自己的心情。 可是秦思洋稍一空闲下来，思绪就会滑向隐忧之处。 在校园路上走着走着，又想起了自己要走信徒之路的事情。 愁啊。 万事俱备，却不知道该不该做，该怎么做，让秦思洋感到迷惘。 前路未知，令他分不清正确的方向。 他看了下时间，距离李鹏飞放学还有几个小时，便去往奇迹楼，拜访各位教授，询问他们开启信徒之路后，受到神明压制的情况。 对于秦思洋的顾虑，教授们认为有些多余。 “我们不怎么离开安全区猎杀神明，即便出行，也有猎神道具辅助，所以一定是力所能及地选取最强的信徒之路。” 教授们认为，有猎神道具傍身，安全区外秦思洋倒也不用太担心神明的压制。 更重要的，还是得在安全区内站稳脚跟。 安全区外，是自己主动去找神明的麻烦。安全区内，是明枪暗箭不停有人找你的麻烦。 除非一辈子生活在安全区外，否则总不可能为了保持与神明作战的优势，忽略自己在安全区里的安危。 尤其是陆道兴，更是大肆宣扬猎神道具的全能之处，让秦思洋可以放一万个心，踏上【晨曦级】的信徒之路。 而郝亮则跟他讲，安全区早晚会爆雷，想要在一群虎豹豺狼之中生存，必须要在信徒之路上走得尽可能地远。 只有张狂，对于秦思洋的问题持不同意见。 “小秦，你要是想做点不一样的事情，不用顾虑太多，放手做就好。” “为什么？” 张狂挠着蓬乱的头发：“我研究末世这些年，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草台班子，没有什么绝对正确。你怎么知道你一定是错的？”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由于怀揣心事，秦思洋就连晚上和温舒李鹏飞吃饭读书，都觉得索然无味。 温舒发现了秦思洋的异常，问道：“你有什么烦心事么？” 秦思洋叹了口气：“我面临一个关键的抉择。现在需要解决一个困惑——究竟是与人斗难，还是与神斗难。” 李鹏飞抬起小脑袋，疑惑地看着秦思洋。 温舒合上了书，放在一边。 “秦思洋，那你害怕神么？” “似怕非怕。” “你相信人么？” “半信半疑。” 温舒笑了笑：“回答得模棱两可玩世不恭，说明你觉得不论是与人斗，还是与神斗，都不难。” 秦思洋不置可否，神情无奈：“总要选一个。” “你这么厉害，随便选就可以。怎么选结果都不会差的啦。” 说完，温舒冲着秦思洋甜甜一笑，又拿着书读了起来。 随便选么？ 秦思洋看着温舒优雅的侧面剪影，陷入沉思。 【蓝星纪2010年8月5日】 【西历，星期四】 【夏历，庚寅年，六月廿五，宜修造，宜动土】 “我的秦总！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拉我出来猎杀神明？！你不是都已经搜集齐小型神明的圆片甲了么！” 胡蝉打着哈欠埋怨道。 秦思洋油门踩到底：“这次出来，是杀中型神明。” “中型神明？！秦总，这我可没把握杀！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不用你杀。”秦思洋淡然道：“我就是借你的狗鼻子用用，到时候自己出手。” “你？你不怕沙虫了？” “动作够快就行。挑好杀的中型神明速战速决，我早上还得回去送李鹏飞上学。” “秦总……真是日理万机啊。”胡蝉无奈地撇撇嘴。 秦思洋目色沉静。 温舒说让他随便选，极大地舒缓了秦思洋心中的阴翳，让他放松了许多。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就是会对温舒的话隐隐有着共鸣。 他跪在夏历前抛铜币之后，遵从老祖宗们的指示，踏上【晨曦级】的信徒之路。 以牺牲与神明战斗的能力为代价，换取安全区内的相对安全。 然而，【晨曦级】的信徒之路，会让他猎杀神明的难度要提升十倍不止。 必须要在晋升前积累资源。 他现在吃普通的中型神明，已经得不到明显提升，但积少成多的道理还是懂的。 反正吃多少神明残骸都不会撑。 吃个一千斤一万斤，就不信没有效果！ （小tip：app有全文查找功能，如果大家对于某些出场过的人物或者事件印象模糊，可以搜索查找） 第542章 化身卷王 秦思洋驾驶着钻头舱，朝着安全区外五十公里的区域行驶。 胡蝉兴搓了搓小手，对秦思洋笑着说道：“秦总，你一直是个讲究人，做事向来体面！这也是我最佩服你的地方……” 秦思洋漠然看了胡蝉一眼：“有屁就放，没必要放之前还扭扭屁股。” “呃，秦总，我这次陪你出安全区猎杀神明，虽然时间短，但应该也算是额外付出劳力了吧？” “嗯。” “虽然秦总之前说，我以后要陪你出安全区猎杀神明，随叫随到。但话说回来，我得一直释放序列技能帮忙寻找神明，不可能耗费时间精力没有一点收获吧。所以秦总，咱们这次出来有没有什么说法？” “你要什么说法？” “就是，给点好处什么的？泰坦茅草内叶残片，赤红结晶，藤蔓之心啥的，我都行！我不挑的！” 秦思洋态度更加冷漠：“好处？你先把欠我的债务还清再说吧。” 胡蝉瞪大了眼：“秦总可别胡说！我什么时候欠你债务了？！” “我借给你的张迎瑞的尸体，你不会忘了吧？” “没忘！可咱们已经商量过了，谈妥条件了啊！借给我张迎瑞的尸体，我以后会一直陪你出来猎杀神明！秦总该不会交易做完之后又要坐地起价吧？这可有些没道理了！” 秦思洋平视前方：“咱俩好歹也是生死患难的交情，我跟你没必要这么不要脸。” 胡蝉用力点头：“没错没错！秦总向来靠谱！” 心中却又把秦思洋骂了三四遍。 你现在翻出来旧账重新算，就不是要脸的架势！ 秦思洋又说道：“你当时跟我说，借给你张迎瑞尸体，是为了帮助你解决燃眉之急和性命之忧。” “没错啊！” “张迎瑞脑子里救你和俞紫英性命的消息，是我们谈妥的交易。那他脑子里那些能捞钱的消息，又该怎么算？” 胡蝉脑袋一缩：“啊，秦总，你说什么？我没太明白……” “假话。” 秦思洋掏出鸟形测谎仪，放在两人中间的手扶箱上：“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磨磨蹭蹭说废话。你和俞紫英从张迎瑞的记忆里捞了多少好处，我不过问。” “但是，我不仅救了你们的命，还帮你们除了大敌，要求和你们五五分账，不过分吧？” 胡蝉沉默片刻，开口道：“你知道我们这次得了多少利益？” “我会让赵龙飞帮我估计个大概。放心，我绝对不会狮子大开口，把你敲骨吸髓。毕竟，我还巴不得你早日掌控泽世教，关键时候助我一臂之力呢。” “真话。” 胡蝉凝视了鸟形测谎仪一眼，点点头：“可以。只是我现在急需钱财，收拢势力重整旗鼓。你的那一部分，得先欠一段时间，等以后可以折成三阶四阶猎神道具给你。当然，数目不大的钱财和其他资源，我可以随时给你。” “真话。” “算你还有良心。猎神道具我不需要。过段时间我缺钱财资源的时候，你记得给我些就行。” 胡蝉皱起眉头：“秦总，我有点不明白。你手里的珍稀材料，应当价值不菲吧？你做什么事，会需要找我要大量的钱财资源？” “该知道的时候，你会知道的。” 胡蝉又瞥了秦思洋一眼。 秦思洋时常从南荣大学消失不见，胡蝉也有所察觉。 他一直在暗中派人关注秦思洋，想要打探一二，可是始终无法知道秦思洋最近在忙碌什么事情。 如今又从秦思洋的口中几乎确认，他有大的布局正在进行。 大笔钱财能做什么？ 想想就让胡蝉倒吸一口气。 心中对于身旁这个同龄孤儿愈发忌惮。 一个强劲的对手。 一个永远都强劲的对手。 两人分工合作，胡蝉负责找到中型神明可能存在的位置，秦思洋驾驶钻头舱过去，自己猎杀。 为了防止胡蝉看到他的战斗技能，他在猎杀之时，把钻头舱停在地下，将胡蝉锁在钻头舱内。 胡蝉深表抗议，秦思洋置若罔闻。 秦思洋自己对胡蝉的技能不感兴趣，之前胡蝉帮他杀小型神明的时候，从来不偷看胡蝉猎杀的场景。 但是对于胡蝉，秦思洋可信不过。 平时走路都感觉胡蝉盯着自己的屁股看，更别提这种时候了。 时间紧，任务重。 这一趟夜行，秦思洋总共杀了豹形刺猬和人头鲎两只实力平平的中型神明。 可能食用的效果一般，但是中型神明向来是以量取胜，这俩加起来一万五千多斤。 白天回到安全区后，秦思洋送李鹏飞上学，接着便又拉胡蝉往安全区外跑。 胡蝉欲哭无泪：“我说秦总，你打算豁出命去拼，能不能别一直拉着我啊？我还得吃饭睡觉！” “我一个战斗猎杀的都不累，你就别嚷嚷了。” “要不然你让别人接李鹏飞上下学，咱俩一直在安全区外不来回折腾了，保质保量猎杀神明呗？” 秦思洋看向胡蝉：“假设哪天，你让我照顾俞紫英的安全，我答应后，却因为自己有事，将她转而托付给了别人，你会怎么想？” 胡蝉被秦思洋怼得无言，但还是想再申辩下：“可……” “再废话别怪我动手了。” “动手？”胡蝉眼前一亮，早就有试试自己和秦思洋之间差距的打算：“你是想跟我切磋一下？！” 秦思洋将手伸在胡蝉面前：“还钱。” “我……” 胡蝉叹了口气，乖乖坐在副驾上不再言语。 在胡蝉的帮助下，秦思洋猎杀了一只红沙蜂后，这让他不太满意。这只实力平平的中型神明，虽然个头大，但是没多少肉，刨除硬甲鳞片只有两千多斤肉，还不如腐蚀黑蜈。 下午回安全区，接李鹏飞放学。 哄李鹏飞上床睡觉后，带着胡蝉继续往安全区外面跑。 务求尽快屯够资源，踏上信徒之路。 如此两天。 到了晚上三人读书会的时候，秦思洋太过疲惫，明明看着手机，却不一会就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 李鹏飞用书掩着，小声对温舒说道：“秦哥哥睡着了。” 温舒对李鹏飞低声说道：“你看书困了的话跟我说一声，我送你回去睡觉。” “那温姐姐呢？” “我等他睡醒。” 第543章 三王猎神 秦思洋睁开眼的时候，身上多了一层薄被。 他晃晃脑袋，发现自己还躺在大厅的沙发上。 “醒了？” 扭头看去，是笑容甜美的温舒。 “你醒了，那我也该回去休息了。” 说完，捧着书站起了身：“别太辛苦了，记得劳逸结合。” 秦思洋愣了一下，点点头：“谢谢。” 温舒走后，秦思洋又看着身上的被子傻笑一会，才起身出发。 这次，不是自己跟胡蝉去猎杀神明。 三日之期已到！ 他要带着王德发三兄弟去安全区外猎杀神明。 “还好没睡过头，和阿发他们约的时间没有错过。” 第一次出行就迟到，可不是一件好事。 即便秦思洋是老大，他认为自己也不可以太过任性随意。 要在一言一行之中，让王德发等人彻底归附于他。 等秦思洋到了王家人居住的院落时，王家三兄弟都已经在等候了。 “让你们久等了。” “秦老板别说这话，能跟着秦老板，是我们哥仨一辈子的福气！” 秦思洋扔给三人一人一瓶序列魔药，说道：“是不是福气，现在说还为时尚早。喏，把这个喝了。” 三兄弟互相看了眼，也没有问，直接将序列魔药喝下。 “知道你们喝的是什么吗？” 王德发等人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还喝？” “秦老板让做的事，我们只管做就对了。” 秦思洋笑着指了指王德发：“阿发，你是个聪明人，不枉我一直看好你。” “刚刚我给你们的，是序列魔药。” 三人大惊：“什么？！这就是序列魔药？！” 王德忠面如土色：“我听人说，未觉醒序列能力的人，服用序列魔药会爆体而亡……秦老板，是我们兄弟三人做的哪里不合您的心意么？” 秦思洋神色轻松：“爆体而亡？这个谣言我好像也在哪个帖子里见人说过。你们现在喝下去，什么感觉？” “……好像，没有感觉。” “所以，谣言在实践之下，不攻自破了。给你们喝序列魔药，就是我让你们觉醒序列的方式。” 王德忠更是惊讶：“这竟然是谣言？！普通人也能喝序列魔药？那为什么会有这种谣言传出来？” 王德友道：“阿忠，动动脑子！没听秦老板说，这是他让我们觉醒序列的方式么！” “二哥……什么意思？” 王德友目光狠厉：“按照秦老板的话，普通人喝序列魔药就能觉醒序列！如果人人都觉醒了序列能力，那就相当于人人都没有觉醒序列能力！放出谣言的是谁，还用想么？” “二哥是说，这些谣言，是普通序列能力者放出来的？” 王德发则道：“二弟，也不必对这件事多么不满。等车的人拼命想要挤上车，车上的人努力想要关车门，这就是人性。等你我觉醒了序列能力，还能兼济天下不成？” “别管乱七八糟的，给秦老板把事情做好就足够。” “大哥说得对。” 秦思洋在一旁，默默听着三兄弟的交谈。 却也不禁感叹，长得差不多、一个妈生出来的三兄弟，性子却是迥然不同。 “跟我走吧。” 秦思洋取下指环，召唤出钻头舱，坐进了驾驶座。 “上来，准备出发。” 三人被突然出现的钻头舱吓了一跳，但都壮着胆子坐了进去。 王德发自觉坐在副驾。 “坐稳了。” “嗡——” 一脚油门，钻头舱遁入地下，周围陷入一片漆黑。 王德发三兄弟坐在座位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三个络腮胡子大汉，像是三只长着胡须的小猫，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秦思洋介绍道：“这是在地下移动的猎神道具，可以绕开安全区出口的检查，来到安全区外。你们仨现在都是普通人，不可能光明正大地走出安全区出口，所以我才用这种方法。” 王德忠咽了下口水：“秦老板这个猎神道具，不便宜吧？是不是要上百银币？” 王德友并不认可三弟王德忠的话：“秦老板给咱们的院子就两百银币！这个可是猎神道具！少说也得八百……一枚金币！” 王德发在一旁沉默不语，只是愈发觉得秦思洋深不可测。 秦思洋笑了笑：“你们现在还是普通人，所以不知道这钻头舱有多高妙。等你们觉醒了序列，对于猎神道具有一定了解之后，就明白究竟价值几何了。” 由于王德发等人只是普通人，秦思洋并未将钻头舱停在距离安全区很远的距离，但是他十分注意隐蔽，所以选了个离安全区外墙很近，但是离安全区出口很远的位置。 这里的序列能力者，同样较少。 秦思洋找了块巨大的石头作为掩体，带着王德发兄弟三人从钻头舱走出。 为了防止被人认出，秦思洋还专门换了一件没用过的护甲。 王德发三人还是第一次走出安全区，不由得紧张又激动，连呼吸的节奏都乱了。 几人刚走不远，正好看到了一只孤零零的小型神明刃牙鼠。 秦思洋指着问道：“刃牙鼠，你们都有了解么？” 王德发点点头：“这些天我们在论坛里做了些功课，记住了常见的小型神明。这个刃牙鼠，速度极快，擅长用一对锋利的獠牙攻击，可以轻易戳穿人的胸膛。” “说的不错。这个刃牙鼠的圆片甲，只有两个积分，猎杀难度极低。你们三人合作，目标是与它打斗一分钟不受伤。这对你们觉醒序列有极大的帮助。我会在一旁看护，你们还有其他问题么？” 三人掏出短刃，摇摇头：“没有。” “去吧。” 王德发对王德忠和王德友说道：“阿友阿忠，就用咱们这几天研究的战斗技巧，让秦老板指点一下！” “好！” 王德忠短刀抵在小臂前，一马当先，直冲刃牙鼠而去。 王德发和王德友则绕到刃牙鼠两边，从侧面发起攻击。 秦思洋眼睛一眯，没想到是王德忠打头阵。 王德忠平日里瞧着话多胆小，遇事居然不怯。 刃牙鼠知道自己不敌，下意识想要逃窜，却被身后的王德友一刀斩断去路。 情急之下，抬头扬起獠牙，撞在了王德友的刀刃之上。 “叮——” 一声脆响，王德友的短刀被弹开，刃牙鼠却毫发无损。 王德友感到手腕震得发麻，皱眉道：“好强的力量！” 于此同时，刃牙鼠不禁双眼一亮，略带轻蔑地扫视着王德发三人，口中流出了贪婪的涎水。 这三人……好菜！ 第544章 亦如当初蝼蚁模样 刃牙鼠意识到围剿自己的三个人只是银样镴枪头之后，立刻转守为攻。 一个猛蹬，朝着身前的王德友窜了出去。 王德友眼疾手快，将短刃抵在胸前护住要害，“当”地一声与两道獠牙撞了个满怀。 刃牙鼠后退了两步，王德友却后滚了一圈。 王德发见状拍刀赶来，直捅刃牙鼠尾后。 刃牙鼠身材灵巧，迅速扭身用獠牙卡住王德发的刀刃，用力一旋，直接将王德发的短刀打飞。 与此同时，王德忠趁其不备，一跃而起，刀尖直扎刃牙鼠后心。 “得手了！” “噗呲——” 刀刃没入刃牙鼠的后背之中，径直从刃牙鼠的腹部穿过，扎入了地里。 但是刀口之处，却没有一丝血迹溢出。 刃牙鼠目露凶光，回头摆牙，眼看就要划开王德友的喉咙。 王德友只得松开短刀，朝后倒去。 刃牙鼠即刻便用自己的獠牙，将插入身体的短刀拔出，丢在一旁。 浑身上下完好无损，躺在地上的刀刃依旧寒光如雪。 王德发兄弟三人全都浑身一寒。 三个人，终于再次记起安全区内无人不知的常识——普通人无法杀死神明。 一股绝望的感觉，顿时笼罩在三人心头。 但是，现在还没到秦思洋给出的打斗一分钟的要求。 三人只能咬牙硬扛，继续这场明知不可能会获胜的战斗。 秦思洋在一旁默默观看。 王德发三个大汉的动作，在他眼中如同蹒跚学步的孩子。 缓慢，无力，满是漏洞。 就连他们双眼之中的精光，也随着对刃牙鼠束手无策，而慢慢涣散。 但即便如此，兄弟三人还是奋力与刃牙鼠战斗。 秦思洋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到底是在末世前后吃过苦遭过罪还成功钻出头的狠人，从身体到意志都是上佳。 “好了，一分钟到了，都后撤吧。” 王德发三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往后退去。 而刃牙鼠依旧精力旺盛，一时不明白地看向三人。 明明自己跟三个食材玩得好好地，准备在开饭前热热身，这仨怎么忽然不玩了？ 秦思洋缓步走向刃牙鼠，但是目光看着王德发三人：“你们三个的表现，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很不错！” 刃牙鼠看到又有个人出现，当即目色一亮，抬起獠牙猛冲而来。 “秦老板小心……” 王德发提醒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秦思洋只是随手一挥。 尚未接触到秦思洋的刃牙鼠，竟然直接倒飞出去，砸在地上。 “吱吱”叫了两声后，便没了气息。 王德发三人目瞪口呆。 秦老板，强大到无可匹敌！ 不！ 是序列能力者，强大到无可匹敌！ 切实见识到与序列能力者的差距后，三人想要觉醒序列的念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火热。 秦思洋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自己的踪迹，拎起刃牙鼠，扔进了储物箱中。 低头看了眼手机的秒表。 现在在安全区外暴露了三分钟左右，沙虫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自己。 但是以防万一，还是早点进入钻头舱离开为妙。 “走吧，跟我进钻头舱休息。” “是，秦老板。” 几人进入钻头舱之后，秦思洋驾驶着离去。 王德发三人擦着脸上的汗水，调整呼吸。 王德友咬牙道：“这还是我进安全区之后，第一次见活着的神明……没想到一只异形老鼠，都能让咱们三兄弟狼狈不堪。” 秦思洋宽慰道：“阿友不用灰心。等觉醒了序列，一切就拨开云雾见光明了。” “是，秦老板！” 三人心中对觉醒序列能力的渴望，在秦思洋的反复撩拨之下，愈发浓烈。 刚刚虽然只与神明战斗了一分钟，但是三人的精神时刻保持着最紧绷状态，身体也在肾上腺激素的加持下用了一百二十分的气力，如今快要虚脱。 “休息半小时，再继续战斗。以积累经验为主。” “好。” 秦思洋在地下慢悠悠底开着钻头舱，等到半小时后，又拉着三人到了地面，再次与神明作战。 一分钟后，自己再次出手，解决神明，带着三人离去。 如此反复战斗了五次，秦思洋才算是结束了三兄弟今日的锻炼。 第一次与神明作战，王德发兄弟三人没有谁成功觉醒序列。 不过秦思洋没有失望。 总不可能指望任何人都像自己这样，事事都有如神助，凯歌高奏突飞猛进。 将三人送回院子后，秦思洋约定明天同一时间，再来接他们。 之后，秦思洋又马不停蹄地回到招待所，送李鹏飞上学，接着拉胡蝉再次离开安全区。 胡蝉打着哈欠道：“秦总，就算你为了开启信徒之路之后积累序列魔药资源，也不用这么赶的。咱们现在还没入学，你的进度已经比所有人都快了。” “我的敌人，又不是一群没进入大学的新生。”秦思洋单手抓着方向盘，语气淡然：“所以，进度比你们快，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胡蝉沉默片刻，道：“秦总说得对。这么看来，我也要加紧搜集信徒之路的材料了。” “随你。” 胡蝉发动寻踪的技能之后，与秦思洋兵分两路。 自己前往有可能是高积分小型神明的群居巢穴，秦思洋则驾驶着钻头舱身去中型神明所在位置，事成之后再来接胡蝉。 秦思洋三两下就解决了中型神明冰冽兔，将其收入储物箱中。 脑中又回忆起王德发兄弟三人与最弱的小型神明打斗时的吃力模样，思绪万千。 今日王德发三兄弟的样子，勾起了他蒙尘的记忆。 不到一年之前，自己也是他们那样蝼蚁般的模样，还得在安全区出口附近的垃圾箱寻找神明残骸吃。 如今已经是随手就能杀死中型神明的强大序列能力者。 而且等积累足够的神明残骸资源，就要踏上信徒之路，成为安全区内的顶尖存在。 星空之下，秦思洋坐在巨石之上，暮然回首。 望着荒凉辽原，往事如风中旧梦。 他仿佛间有个念头。 重生之后的大半年时光，似乎与自己的前世一样—— 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545章 定下期限 张狂通知秦思洋，论文听证会的日子已经定下，约秦思洋来奇迹楼聊一聊。 秦思洋送李鹏飞上学之后，就来见张狂。 秦思洋赶到奇迹楼的时候，除了没有回第7区的李天明之外，所有人都坐在了大厅之中等候。 “各位教授，都来了？” 郝亮道：“你先坐，老张精神状态不好，我来给你说一下听证会的具体事情。” “好。” 郝亮拿出一个做好记录的小本，开始有条不紊地讲了起来：“这次论文听证会，要到场参加的各路人马众多，在教育部部长肖志刚和论文评审会的牵头之下，定在开学前的某一天。” “具体是哪一天？” “具体日子没说，估计是要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但肯定是八月底开学前的某一天。” “为什么？” “因为所有论文评审会的人都知道，秦思洋的特招协议若想生效，必须在开学前达到研究积分第一。” 秦思洋沉默。 郝亮继续说道：“小秦，你为了拿到积分不惜将雷霆雪狼和腐蚀黑蜈这种稀有的神明材料上交管理部。这说明，你十分在意那个制定特权的特权。” “所以，这个论文听证会距离开学越近，我们可以操作的余地就越小，也就越要受他们的主导。” “肖志刚在小范围的讨论会上，还留下了一段意味深长的话语，似乎有意让人将其流出，说给你我听。” 秦思洋抬头：“什么话？” 郝亮翻了两页笔记，念着：“他说： ‘小秦同学是年轻人。年轻人嘛，有冲劲。但是想要保持住这股冲劲，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现在如天星耀世，压根不需要特招协议那个【制定特权的特权】。可还是为此付出诸多努力，图什么？ 无非是【名】与【势】。 喜欢名与势，是好事。有野心的年轻人，都会在意这两样东西。 这不是走向成功的充分条件，但却是必要条件。 可古往今来，功成名就的年轻人屈指可数，大部分时候姜还是老的辣，为什么？ 因为攒足名与势，是一件反复曲折、充满阻挠的事情。 期待一蹴而就，往往过刚易折。 有时候，退一步不是妥协，而是必须。’” 郝亮合上了笔记，有些凝重地看着秦思洋。 秦思洋目色一凛。 这个肖志刚，眼光好毒。初看是草包，但是越看越有料。 上次肖志刚收到了身边亲信的人头，不再敢直接威胁自己的性命。但身居一部之长，终究不是一榔头就能抡死的废物。 他的最后一句话——“有时候，退一步不是妥协，而是必须。” 秦思洋打算寸步不让。 肖志刚便趁机要教他做人。 秦思洋攥紧双拳。 自己要积累名与势，拿到这个特权，那就要猎神积分和研究积分双料第一。 即便赵龙飞说过协议已经调整成了双积分新生前三就可以，但亡羊补牢毫无用处。 如今他这等声望，若最终入学积分不是新生第一，【名】和【势】都将大打折扣。 一个可有可无的特权，又能有何用？无非在南荣大学窝里横罢了。 猎神积分，自己已经一飞冲天，再加上有唐万功这个管理部部长帮忙，彻底拦不住。 可是研究积分，就又到了肖志刚的主场。 张狂揉揉惺忪的睡眼说道：“肖志刚晓之以利益，说服论文评审会可以从小秦身上搜刮一番，借此卡住了所有挂着小秦名字的论文。” “小秦若是妥协，给出大量资源，那肖志刚喜笑颜开。” “小秦若是顽抗，最终研究积分为零，那肖志刚同样心中畅快。” “对你施行两头堵，肖志刚这一次志在必得。” “小秦，你有什么打算么？” 郝亮皱眉，言语更为直接：“小秦，你考虑好放弃哪一头了么？” “就凭肖志刚想让我放弃？还不至于。”秦思洋摇摇头：“教授们不用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感谢！” 说完，秦思洋鞠了一躬，就向各位教授告别离去。 众人见秦思洋胸有成竹，也都稍稍松了口气。 离开奇迹楼后，秦思洋前往赵龙飞校长办公室，直接推开门。 “你……” “下次一定。” “赵校长，能不能帮我准备一份论文评审会人员的详细信息？我过几天参加论文听证会要用。” 赵龙飞摸着头顶的疤瘌，点点头：“好。过两天给你，不收你的费用，就当做是这几次交易拖欠你分成的利息了。” “好，谢谢赵校长！” 赵龙飞也感到秦思洋目前想要保持全盛劲头，已然十分吃力，问道：“小秦，还需要我帮你什么？” “现在还不用，不过等我看了那些人的信息后，应当有麻烦赵校长的时候。” “你把握好分寸。有困难，直接说就好，没必要自己硬顶。” “赵校长放心，我不会吝惜向你求助。那我先走了。” “还有件事。” “什么？” 赵龙飞长叹一口气：“小秦，虽说疏不间亲，但我有句话还是要跟你说。如果你要突破序列等级六，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哪怕是李天明。” 秦思洋听后，心头一暖，笑了笑：“赵校长的关心我记下了。你放心，我会注意自己的安全，绝不告诉任何人。” “嗯。” 秦思洋回到招待所，再次拉着胡蝉前往猎杀神明。 胡蝉不解：“秦总，你真就天天连轴转，不带休息的？” “没时间休息。” “怎么，你要死了？” 秦思洋淡淡地看了胡蝉一眼：“我要是死，肯定在死之前杀了你和俞紫英。” 胡蝉嘿嘿道：“……我就开个玩笑。” “我也是。” 原本开启信徒之路，突破序列等级六，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日子期限。 但是这次论文听证会，他认为恐怕会有不少意外横出。 听说郭九霄、马寔等人也会到场。 在见到那群衣冠禽兽的论文评审会人员时，必须要让自己的实力足够自保。 所以，他要在论文听证会开始之前，突破序列等级六。 第546章 开花与结果 秦思洋努力猎杀中型神明。 同时也在训练王德发等人。 秦思洋和胡蝉猎杀神明，是为今朝求生。 带着王德发兄弟三人与神明作战，是为明天布局。 开启信徒之路后，他将失去与中型神明作战的能力，所以要努力积攒资源。 理想情况下，秦思洋甚至想在安全区外连续囤积数年神明残骸，然后再开启信徒之路，紧接着一路冲到序列等级七八九。 可是安全区里的生活，几天就会变个样。 不仅他，身边的所有人也都在旋涡泥淖之中。 等他花费数年时间准备彻底充分，成功突破归来，可能面临的局面就是给李天明上坟，为赵龙飞扫墓，看着温舒的孩子叫自己“秦叔叔”。 人生在世的大部分事，都像人的出生与死亡一样，不受自己的控制，压根没有时间去做充分准备。 秦思洋现在只能尽量准备资源。 如果不够，那就交易获得，总能有办法。 好在李天明已经回来，将李鹏飞接走，不需要秦思洋再每天往返安全区内外，可以更专注于做自己的事情。 凌晨时分，他照例带着王家三兄弟在安全区外猎杀战斗。 就在与两只刃牙鼠展开战斗之时，王德忠忽然身形一滞，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 刃牙鼠抓准时机，立刻扑向王德忠。 “阿忠！小心！” 就在秦思洋纳闷王德忠为什么忽然像丢了魂一般时。 只见王德忠的身形瞬间如鬼魅一般，躲开刃牙鼠攻击的同时，手掌迅速变成漆黑的石头，一掌将刃牙鼠按在地面上。 刃牙鼠惊恐地吱呀乱叫，王德发和王德友也彻底愣住。 “阿忠你……” 王德忠没有片刻犹豫，咧嘴大喝一声，举起短刀，直接插入刃牙鼠的头颅。 “噗呲——” 这一次，红白之物溅了他一身。 王德忠深吸一口气，神色又惊又喜：“成功了！我杀死神明了！！我觉醒……” 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德发捂住了嘴。 “周围有人，觉醒序列的事情小声点！别给秦老板惹麻烦！” 王德忠示意自己知晓，看向秦思洋。 秦思洋走过来，笑着说：“阿忠，觉醒了【石战士】序列？” 王德忠点点头：“秦老板果然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 秦思洋笑了笑，并未解释。 其实他是用了吴虞的指环，才确认了王德忠的序列信息。 “功夫不负苦心人，你们三个总算有人觉醒序列了。” 王德发拍了还沉浸在喜悦之中的王德忠后脑勺一下：“阿忠！还不谢谢秦老板！” 王德忠立刻下跪，拱手道：“多谢秦老板！这一切，都是秦老板的恩赐……” 秦思洋一把将王德忠拉起。 “别跪了，以后也不要跪。” “诶，好。” 秦思洋长舒一口气：“阿忠觉醒了序列能力，那就说明我的方法有效。假以时日，阿发和阿友定然也能觉醒序列能力。” “是，秦老板！” 王德忠问道：“秦老板，我听说觉醒序列能力之后，都要去序列能力者管理局登记。您说我要不要去？” “登记当然是必须登记的，你们以后要正大光明替我做事，必须有无懈可击的身份。只不过，现在还不太合适。等我的老朋友钱局长在第8区就任，我让他给你们办理登记的手续，才算是万无一失。” “那……我是不是不能将觉醒序列的事情告诉别人？” “先藏着吧。就咱们几个知道。” “是！” “今天早点回去，你们吃顿好的庆祝下，我也休息休息。” 王德发道：“这些日子，秦老板在我们身上下了重本，这份恩情，我们三人永世不忘！” 秦思洋笑道：“阿发，没那么严重。我帮你们，也是希望你们以后能帮上我。” 王德忠道：“上刀山下油锅，我肯定都替秦老板去！” 秦思洋拍拍肩头：“你下次见到畸变甲镰，别一边尖叫一边跑就行了。” 王德忠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第一次见那么吓人的玩意儿，我没做好心理准备。以后肯定不会了！” “走吧。” 将王家三兄弟送回院子后，秦思洋又拉着胡蝉离开安全区，继续猎杀神明。 王德忠的觉醒，让秦思洋的心情轻松了几分。 给他提升了一些干劲。 胡蝉则表示着自己的不解：“秦总，咱们这些天，猎杀的中型神明也有二三十只了吧？怎么还要杀？你杀的这些又不是雷霆雪狼、腐蚀黑蜈那种强大值钱的中型神明，到底图什么？” “别问，做就行了。” “……好，我不问，你是秦总，都听你的。” “胡蝉，我听人说，你最近一直在练习与序列能力者战斗的技巧？” 胡蝉目光警惕：“你听谁说的？” “放轻松点，磨炼战斗技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秦思洋笑道：“你以为你最近用的那些立竿见影的疗伤药物，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是……” “俞护法看你身上的伤好得太慢了，怕你留下后遗症，就悄悄找我帮忙，给你换了些药。” 胡蝉忽然瞪大了眼：“什么？！那些药是你的？！俞护法是用什么跟你换的？” “胡圣子倒是聪明，知道俞护法给你的药不可能是买来的。也没什么，她给了我点红牌材料，就是雷霆雪狼之类的残骸。” 秦思洋竖起了大拇指：“胡圣子，当真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身上带着伤，还每天若无其事地跟我出来猎杀神明。” “你练你的就行，我也会保持进步，争取不被你超过。” 胡蝉听后面色发红，又羞又愤，有种上厕所被人当众直播的羞耻感。 秦思洋想起用陈风荷的药跟俞紫英换红牌材料，也有些心疼。 但没办法，现在能收一些是一些，自己已经没有足够时间寻找和猎杀这种在安全区外深处的神明了。 总的来说，有条不紊。 不论是培养王德发三兄弟，还是自己积累资源，都比较顺利。 两开花。 接下来，就该让其中一朵花结果了。 第547章 师娘的药 秦思洋依旧如常。 早上带着王家兄弟去与神明战斗。 然后再带着胡蝉猎杀中型神明。 不过这一次不像之前，跟胡蝉猎杀到半夜才回来，选择早早地收工。 就连适应了秦思洋拼命三郎节奏的胡蝉都有些不适应。 “秦总今天有事？之前不都是在安全区外杀到半夜才回么？” “张弛有度，劳逸结合。开学前的这些天放个假。你处理你泽世教的事务，我好好休息休息。” “休息？秦总可不像是会说这两个字的人啊！” “只要是人，就得说这两个字。” 胡蝉忽然邪魅一笑：“秦总是不是要开启信徒之路了？嗨，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告诉别人的！等你突破之后，我还得找你照顾呢！” “差不多吧。” “要么突破，要么不突破，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差不多就是差不多。你趁这两天忙一忙自己的事情。等到开学后，不一定还有多少麻烦要处理。” “好嘞，秦总！对了，现在学校内的学生也变多了起来，我估计很难再用现在的伪装见人了。到时候会有不少人知道我住在你的招待所。如果给秦总带来什么麻烦，还望多包涵。” “麻烦？你该不会是说，还有狂热的女教徒想要接近你吧？” 胡蝉耸耸肩：“是不是狂热不一定，是不是教徒不一定，甚至是不是女的都不一定。但一定会有人来找我麻烦。” 秦思洋淡漠回应：“自己挣钱自己花，自己拉屎自己擦。只要你别把我拖下水，一切都好商量。” 胡蝉哈哈一笑：“明白！秦总放心，绝对不给秦总添麻烦！” 送走胡蝉之后，秦思洋没有离开奇迹楼，而是前往李天明办公室。 李天明打开门的时候，陈风荷与李鹏飞也在。 李天明皱眉疑惑：“有什么事找我？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正准备周末带着风荷和小飞去第120区的花田散散心呢。” “我不是找你。” “不找我？那你……” 陈风荷款款走来：“老李，小秦是找我的。” 秦思洋立刻笑着冲陈风荷弯腰鞠躬：“师娘好！” “诶，这孩子，真是。”陈风荷略微不好意思地摆摆手，瞥了李天明一眼。 李天明又挠鼻子又咳嗽，支支吾吾了半天：“啊，叫师娘，也没什么问题，早晚都是。那个……那个……你今天来找风荷是什么事啊？” 陈风荷说道：“是我跟小秦定下了在这里见面的事情。孩子天天在安全区外面拼命不容易，我给他点保命的药。” 李天明仍旧有些不好意思：“哦，是这样啊。那个，我去看看小飞的书包有没有收拾好。” 站在李天明身后的李鹏飞抬头看着李天明：“李叔叔，你不是说这次出去玩，就是单纯玩，不用背书包么？” “……有备无患。走吧，我帮你收拾下。” 陈风荷含笑地看着李天明的背影，让秦思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望着李天明臃肿的背影和反光的脑袋，该说不说，陈院长这个绝世美人的审美多少带着点灭世的情绪。 陈风荷回过头来，冲着秦思洋露出和蔼的面容：“小秦，这个给你。” 说着，把手里拿着的外形精致的储物箱放在秦思洋手上。 “这里面都是我给你精心准备的药物，希望能帮上你。你打开看看，有不懂的问我就行。” “谢谢师娘！” 秦思洋迫不及待地给这个精致的医疗箱套上了特异锁，然后打开储物箱观摩起来。 “师娘，这个【强烫伤膏】是什么啊？” “哦，治疗烫伤的。” “可是……我好像也不怕一般烫伤啊……” “这个烫伤，是指你被熔岩鳄的岩浆溅射，或者雷霆雪狼的雷霆伤害到的情况……” “等等！师娘，熔岩鳄的岩浆是超高温，被溅射到那不是直接融化身体了？还烫伤个什么劲啊？” “对，就是这个意思。如果你的身体有一部分被高温融化，你涂抹【强烫伤膏】，就能重新恢复肢体。” “卧槽……” “秦思洋！小飞在这呢！你说话注意点！” 秦思洋惊叹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李天明立刻喝止。 他瞧了眼站在屋内不远处的李天明，哼了一声。 老秃瓢，偷听自己和师娘讲话！ “师娘，这么厉害的药膏，你就起名叫【烫伤膏】？” 陈风荷笑道：“我不是还在【烫伤膏】前面加了个【强】字么。” “……这要是我发明的药，我肯定得起个【乾坤肉骨膏】之类的名字！那这个【强光明粉】呢？” “哦，这个就是你服用了之后，如果你眼睛瞎了，就会立刻长出两只新的眼球，把坏死的眼珠顶掉。可以让你在战斗中一直拥有视野。” “卧……”秦思洋瞥见了目光凌冽的李天明，“我滴个师娘，厉害！厉害！那这个【接头行动胶囊】是什么？” “哦，服用这个胶囊后，假设你的头被砍掉了，你的身体会生出意识，寻找你的头颅所在，将其接回来，并且让伤口完全愈合。” 秦思洋愣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师娘，你有这盒药物的说明书没？我觉得你起的药物的名字，和它们的功能，我是真一点都对不上啊。” 秦思洋一脸无奈：“我见过的，都是做人装傻玩扮猪吃老虎，哪有制药起名搞扮猪吃老虎的？！” 陈风荷有些不好意思：“都是我自己或者给老李用的，所以就随便起名了。好，我这就给你写一份，你等一会。” “谢谢师娘！” 过了一会，李天明拿着一张纸走了过来，塞进秦思洋怀里，低声道：“就你事多！拿了东西赶紧走，别打扰我们一家三口放假！” “我特……” “砰——” 李天明关上了门。 秦思洋本来想破口大骂，但是考虑到陈风荷与李鹏飞也在，硬生生憋了回去。 千父万母最终化作一句高呼：“师娘再见！多谢师娘！” 门内也传来李鹏飞的声音：“秦哥哥再见！” 李鹏飞的热情告别，更让秦思洋觉得，一家三口，两人一狗！ 离开奇迹楼，秦思洋回到招待所，洗漱上床，要好好睡一觉，将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 睡醒之后，就该去开启信徒之路了。 秦思洋定下闹钟，微微一笑： “晚安，序列等级五。” 第548章 寂静辽原之上 【蓝星纪2010年8月21日】 【西历，星期六】 【夏历，庚寅年，七月十二五，宜纳采，宜出行，宜嫁娶，宜定盟，宜祈福，忌动土，忌破土】 若说去安全区外，今天似乎不是个绝对理想的日子。 虽然【宜出行】，适合出门，但是【忌动土】【忌破土】，不适合秦思洋用钻头舱的出行方式。 可他没有时间了。 明天，就要前往第134区，一个各个势力都没有掌控的中立地带，准备参加论文听证会。 凌晨时分，秦思洋驾驶着钻头舱，在地下一路狂飙。 最终挑选了距离安全区一百公里左右的一个区域。 他先将钻头舱浮上地面，在钻头舱内静静地观察了一个小时，确认没有人和神明的踪迹后，便收起钻头舱，在地面上铺了一百枚小型神明圆片甲的圆环，然后在中间摆了两枚中型神明圆片甲。 最后，自己脱光了衣服，躺了上去。 他序列等级五的躯体，已经感受不到寒风的凛冽。但是他总觉得赤身裸体躺着不太习惯。 思考片刻，拿起一件衣服盖住了自己的肚脐眼。 “嗯，这样就舒服多了。” 然后放空大脑，静静等待。 “一个小时，似乎有点漫长。但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夜幕深沉如墨，笼罩着无边的荒原，和躺在荒原之上的秦思洋。 秦思洋陷入冥想之后，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与这一片天地有着一缕微不可察的联系。 由于太过微妙，秦思洋瞬间联系起了身下的圆片甲祭品。 这让他不禁疑惑地皱眉：不应该啊！这也可以？！ 他没有起身，而是压制住心中的困惑，继续任由微冷的风滑过他的肌肤。 没有时间去管这些了。 闭上眼的他，却仿佛能够感受到眼前的浩瀚星空。空中的繁星，也像秦思洋一样， 静静地等待着。 偶尔有流星划过，带起短暂的亮光，让秦思洋的冥想陷入了一丝波动。 身下的土地坚硬而冰凉，细碎的沙粒随着微风一齐在秦思洋的身上拂过。 荒原上偶尔会传来一些微弱的声音，应当是神明在遥远的地方发出的声响。只不过这些声音很快便消失了，重新归于死寂。 时间过得格外缓慢，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得很长，所谓信徒之路似乎也在考验秦思洋的耐心。 但自始至终，秦思洋的呼吸轻浅，如同一块石头一样，与荒原融为一体。 五分钟。 十分钟。 半小时。 一小时…… 秦思洋的呼吸愈发缓慢，胸膛的起伏几乎不可察觉。 他的意识仿佛被拉入了一个遥远的梦境，四肢沉重，而与现实世界的联系正在变得模糊。 秦思洋的眉头微微蹙起，嘴角下压，表情隐约透露出一丝挣扎与困惑。他似乎看到了什么，或是听到了什么。 一切仍旧静谧无比。 “咕噜——” 就在这时，一声轻响打破了沉静。 秦思洋的头颅，如同皮球一样，与脖颈分离，从祭品上滚落在一旁。 血液如同放倒的橡木桶中的葡萄酒一般汩汩流出。 秦思洋的神情，仍旧保持着困惑的模样。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辽原之上，站在距离秦思洋三十米左右的地方。 静静观察片刻后，这个身影缓步走上前。 他停在秦思洋尸体的身旁，看着秦思洋身下那许多积分完全一样的小型神明圆片甲，沉默片刻。 然后，此人低声道：“小秦，对不起……” 弯腰便要伸手拿秦思洋尸体旁边的背包。 就在这时，秦思洋的身体忽然抖动了一下。 “什么？！” 此人见秦思洋忽然诈尸，连忙向后躲闪。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更加诡异。 秦思洋的无头身体忽然从圆片甲上爬起，仿佛拥有视野一般，快步走到他掉落一边的头颅前，将头颅拿起，安在了脖子上面。 “你……”那个人目瞪口呆。 “呼……好险……” 秦思洋正感叹自己又一次死里逃生，低头之时，眼睛的余光却看到了两片雪花花的屁股。 “这是……我的屁股？！” “卧槽，脑袋安反了！快正过来！！” 秦思洋现在还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不知道该怎样接管负责接头的下半身的控制权，只能放声大喊。 而身体似乎是听见了他的呼喊，又可能是感受到了什么异样，双手抬起，掰动了了头颅。 “咔咔咔——” 秦思洋又低头看了眼。 这次没错了。 紧接着，他感到自己的头颅正在迅速建立与下半身的连接。 同时脖颈上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叫出了声。新生的血肉正在萌发，将坏死的伤口血肉挤掉。 大约几秒后，秦思洋感到大脑重新掌控了自己的全部身体。 秦思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居然连一道疤痕都没有！ 而后快速挥拳，阵阵风声在耳边划过，威猛非常。 “呼，一切恢复如旧。太神奇了！” 秦思洋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那人，目光发冷。 那人的声音无比震惊：“秦思洋你……你怎么……怎么能自己接上脑袋？！” 那个人面罩之下的面容，秦思洋看不见。 但是从他的话语之中，可以感受到他对自己起死回生的能力尤为震惊。 秦思洋面不改色，时刻保持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让对方猜不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而暗中则松了口气。 秦思洋听取李天明和赵龙飞的意见，将自己开启信徒之路的时间和地点保密。 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多次遭人算计之后，秦思洋仍认为必有有心怀不轨之人在他开启信徒之路时偷袭。 果然，在临行前找陈风荷要一堆保命药物，是正确的决定。 他心里又给陈风荷狠狠地磕了一个响头：“师娘发明研制的【接头行动胶囊】，神乎其神！” 对面那人又声音略微颤抖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序列？！怎么还有这种能力？！” 秦思洋目光回到那人身上。 失望地闭上了眼。 敌人的面容被面罩遮挡，声音被护甲阻隔，他无法辨认。 但是那一身银灰色的护甲，他却是见过的。 第549章 设防 眼前的敌人，曾经穿着这身护甲，来安全区外救援自己。 秦思洋面色死沉，目光凝重。 他预料到了暗箭。 却没有预料到射暗箭的人。 秦思洋攥紧了双拳，冷冷地盯着对面身穿银灰色护甲的身影。 片刻过后，秦思洋开了口，他的声音在微风之中轻轻颤抖：“常二教授，你被郭九霄附身了？” 对面的人听到秦思洋的话，迟滞片刻。 但最终决定不再躲躲藏藏。 面罩忽然变得透明。 常天雄的面容出现。 “很抱歉，我是常天雄，与郭九霄无关。” 秦思洋抿嘴不语。 “小秦，你总是这样，能给人以震撼……” “常天雄，没想到，在我开启信徒之路时，来杀我的人会是你。” 常天雄被秦思洋质问，略微失措地点点头：“是我。抱歉。” “为什么？” “材料。” 秦思洋虽然心中有预料，但是亲耳听到常天雄说出这番话，仍旧一阵失落。 “只有你一个人来杀我？” “是，只有我一个人，其他人包括我哥，都不知道。” 两人陷入了沉默。 常天雄细细观察着秦思洋，没有说话。 秦思洋静静看着常天雄，同样不言语。 寒风在辽原之上吹过。 两人中间掀起淡淡的沙尘。 秦思洋感到风从胯间划过，看了眼自己仍旧光溜溜的身子。 向前走了两步，拿起祭品旁边的储物箱背包，从容地找出衣服穿上，然后又穿上了一身四阶护甲。 整个过程中，常天雄只是静静站在原地。没有出手，也没有打扰。 直到秦思洋将护甲头盔都戴好，才再次开口：“小秦，你到底是什么序列能力？” 常天雄问出同样的话语。他的目光之中的震撼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探究。 秦思洋却没有回答的打算。 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塞入口中。 “不回答么？”常天雄自嘲一笑：“也是，我来杀你，你没必要浪费时间，解答我的任何问题。再加上你本就是个爱憎分明的孩子，这我完全理解，可是——” “你在我面前穿上衣服和护甲，就不怕我偷袭你么？” 秦思洋语气淡然：“你不敢。你既担心我有杀招，又害怕这是陷阱，瞻前顾后，首鼠两端。” “骂得还真是难听，不过我也没有争辩的打算，本来就做见不得人的勾当，我没脸再立牌坊。但我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不敢？” “刚才，你眼睁睁看着我将头颅安上，从容复位，都没有尝试着发动技能或者使用猎神道具给予我致命一击，又怎么可能敢在我穿衣服的时候来偷袭？” “常天雄，你太过谨慎了。” 说完，秦思洋歪嘴一笑：“都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我看教授杀人，也差不多一样。接二连三地错过机会，不敢奋力一搏，只求绝对安稳。” 常天雄神色略微黯淡：“刚刚明显的破绽，就是真正的破绽么？小秦，虚虚实实，你的话我已经难辨真假。但是我承认，你确是个玩人心的好手。我到现在也摸不清究竟该不该相信你。” “玩人心的好手，那得是胡圣子，我差得远。”秦思洋轻佻一笑：“说实话，我真的不太喜欢你们教授拖拖拉拉务求完备的做事风格，好像把生活中所有的事都当做科研问题来严谨对待……呃，不对。” 秦思洋手扶下巴，立刻纠正了自己的话语：“不是你们教授。毕竟老李、张园长、陆教授他们杀人之时，都是十分果决的一流好手。哦，郝教授和吴教授出手也都是招招致命，拼死搏杀。对了，我虽然不曾见过常大教授战斗，但是他头脑冷静，应当也能抓住战斗机会……” “你不如直接说，教授里只有我自己是个抓不住战机的废物罢了。”常天雄嘴角一扯：“拐弯抹角地骂我，有必要么？” “你来杀我，我骂你两句都不行？” “好，那你继续骂吧。” “既然你这么要求，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这还得从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爹，也就是你九代祖鼻祖开始骂起，你鼻祖从小就不学好，三岁穿着开裆裤到处非礼别人，四岁穿着比基尼让别人非礼，五岁……诶，不对。” 秦思洋骂得正起劲，忽然愣了片刻：“差点忘了，你和常大教授是一个祖宗。算了，饶过你常家祖宗十八代，还是就只骂你吧。” “常大教授老妈生他的时候，顺便把长得像人形的胎盘养大了，也就是你这个垃圾东西。你一岁在床上玩火，两岁……” 常天雄忽然开口道：“小秦，别骂了。” “怎么？不是你让我骂的么？现在又反悔了？教授如此出尔反尔么？” 常天雄摇摇头，保持着斯文教授的沉静语气：“你是在拖延时间。” “可你这次出行，没有带任何能够定位自身的物品。除了一直紧跟你踪迹的我，就连老李他们都不知道你在哪里。即便你尽力拖延，也无人来救你。所以——” “逞口舌之快毫无意义。” 秦思洋哼了一声：“忽然不想骂了。” 看起来是认可了常天雄拖延无用论的说法。 常天雄点点头：“小秦，一如既往地聪明。如果你没话说，我倒是有几个问题，希望你能解答一下。” “几个问题？真是有意思，你倒是不见外啊，直接把我当成十万个为什么。你问吧，答不答看我心情。” “谢谢。” 秦思洋撇撇嘴：“你还怪客气。” 常天雄思索几秒钟，开口问道：“序列能力的问题，你不说，我就不浪费时间问了。我想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我会杀你的？” 不等秦思洋回答，常天雄又问道：“是那次在安全区外找你，我没有遇见替身杀手的时候？还是你没有找到我需要的材料的时候？或者，你有看穿人心的本事？” 秦思洋哼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常天雄继续追问：“怎么，觉得我的反应太迟钝了，是因为其他行为让你知道我会杀你？” “我是在笑，你想得太多了。我又不是算无遗策的神人，哪能得知你心中想法？自始至终，我与各位教授都是交心相处，又如何能知道你包藏祸心？” “所以我没有引起你的怀疑？” 秦思洋落寞地摇头：“没有，从未有过。自从你在藤蔓之心研讨会上站出来支持老李，我就一直将你敬为师长。后来你我一起到了南荣，我更是对你没有戒备与保留。就算你真有什么马脚，我也发现不了——因为我压根就没有往你会害我的方向想过。” “那你，今日的防备……” 秦思洋指着常天雄，目光忽然变得激愤：“我防的是郭九霄！是任昶羽！是肖志刚！是韩会之！不是你常天雄！” 第550章 一力降十会 秦思洋的话语，令常天雄有些失落。 他低头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小秦，对不起了。” “对不起？你还指望从我这里得到一句没关系？” “不，我只是觉得抱歉。” “这种时候，道歉毫无意义。今天你我之间只能活一个。” “我知道。” “还有其他问题么？” “有。” “问。” “我想知道，你为何能够摆脱信徒之路的规则束缚。” 常天雄指着地上摆着的祭品：“按照开启信徒之路的要求，这里摆放了一百枚积分相同的血月狼蛛圆片甲，而且中间放了熔岩鳄和冰晶巨蛾的圆片甲。你躺在上面一个多小时，应该已经开启信徒之路，意识被神明引走，躯体对于外界完全无感知。就算你有起死回生的技能，魂游天外的你也不可能发动序列能力接上脑袋，只能像一具尸体慢慢死去——” “所以，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你得到了神明的独特关照？” 秦思洋微微一笑：“没错，我就是神明青睐之人！你杀了我，会被神明以亵渎之名，消灭抹杀……” “假话。” 秦思洋一通扯谎还没说完，就听到了机械一般的声音。 他目光死死盯着常天雄的手表：“你带了测谎仪？” “测谎仪这种简单的东西，不光陆道兴可以制作。”常天雄抖了抖手腕上的金表：“小秦，如果你不想作答，可以不答，没必要说谎。” 秦思洋咬咬牙，沉思几秒。 为了能够为赢常天雄提高一点胜算，他还是决定开口。 “常天雄，你不妨再看看祭品。” “我在动手之前，已经将祭品看了好几遍，没问题。” 秦思洋淡漠地重复了一遍：“你再看看祭品。” 常天雄瞥了秦思洋一眼，又仔细验查了一遍圆片甲，确认小型神明的圆片甲数量没有问题。中间的主祭品也是熔岩鳄和冰晶巨蛾的圆片甲。 随后皱起了眉头，对秦思洋质问：“你在故弄玄虚？还是为了拖延时间？” 秦思洋轻笑一声：“我本以为你是个过分小心谨慎的人。现在看来，就连小心谨慎都做不到，只是个畏首畏尾的懦夫而已。” 常天雄语气也变得不善：“小秦，我以为你已经意识到，逞口舌之快毫无意义。一百枚一百九十三积分的血月狼蛛圆片甲，以及两个中型神明的圆片甲，并无问题……” “自己水平不够，就别在这里不虚心。”秦思洋走到染血的祭品前：“地上这些血月狼蛛的圆片甲，确实大都是一百九十三个积分。” 秦思洋拿起一片小型神明的圆片甲，立在常天雄眼前。 “但这一片，是一百九十二个积分。” 常天雄听后瞪大了眼。 看着秦思洋手中这枚密密麻麻布满圆圈，和两道凹痕的圆片甲，愣了片刻。 “副祭品的积分并不完全一致。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无法完成礼神仪式，开启信徒之路。” 秦思洋蹲下身将所有的圆片甲收拢回储物箱中：“一番布置，就是为了提防你这样准备偷袭的人。” 常天雄鼓了两下掌：“妙，真是妙，一百九十三和一百九十二，除了你还有谁能想得到这种玲珑伎俩？秦思洋，你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 “妙个屁，漏洞百出。” 对于常天雄的夸赞，秦思洋嗤之以鼻。 “我又不是靠两只脚走路，我有钻头舱。将钻头舱停在地下，然后在钻头舱内铺好祭品，躺下里面开启信徒之路，才应该是最安全稳妥的选择。暴露在外，既有可能被神明盯上，也有可能被敌人杀死，压根禁不起推敲。” “可是，即便我的陷阱十分拙劣，常天雄，你还是上当了。因为你贪。” “不该贪婪的时候贪婪，不该畏惧的时候畏惧，简直一无是处。” 常天雄低眉良久，无奈承认道：“你说得对，确实是我不够冷静。我等你开启信徒之路这一天，已经太久。机会摆在眼前，利令智昏，我的思考被情绪挤压变形。” “自以为准备充足，可惜还是太低估你，被你用障眼法蒙骗。是我水平不足，实力不济。” 而后，常天雄仰天一叹：“枉我苦苦等待望眼欲穿，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无法在你开启信徒之路的时候杀你，我也要与思念已久的海量珍稀材料失之交臂。” “可惜，我诸多的科研计划与技术设想，都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现在杀了你，所有你签订契约的材料和特异锁锁住的储物箱，都会损坏消失。我这一趟，可以说是白来。” 随后又看向秦思洋，目光冷凝：“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只能杀你。” “常天雄，杀人灭口，我没什么好说的。”秦思洋露出轻蔑的神色，对于常天雄的话不以为意：“只是你太过自信了。咱们俩谁生谁死，还不一定。” “小秦，你永远都是充满活力，朝气蓬勃，我真的很羡慕。” 秦思洋十分不屑：“我是个活人，当然充满活力。” 常天雄淡淡道：“可能是你事事顺利的经历，让你自信能够一往无前。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既然我是个畏手畏脚的懦夫，那我又怎么可能在没有必胜的把握时，与你面对面地提出决斗呢？” 秦思洋见常天雄一直云淡风轻，心头不免沉了三分。 他知道，与常天雄的这一场战斗，绝对不会轻松。 不论是他的序列技能，还是他的研究手段，全都是未知数。 但定了定念头，秦思洋又道：“不管你信与不信，就算你是序列等级六，能够凭借信徒之路压制我，胜算也至多五成而已！” “小秦，你在献祭巨藤跟前活命，从积水海棠中死里逃生，杀腐蚀黑蜈、冰晶巨蛾和熔岩鳄，躲过了噩梦灯笼树的攻击。” “如果世界上有一个天命之子，那恐怕就是你。” 常天雄将秦思洋的经历娓娓道来，又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序列等级五之中你堪称无敌，即便序列等级六，也未必稳赢你——” “可我是序列等级七。” 第551章 萃取师 “序列等级……七？！” 秦思洋听得愣了神，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 “你……序列等级七，怎么连虎牌都没上？！” 秦思洋大为不解。 要知道，吉平只是序列等级五，都登上了虎牌。 常天雄序列等级七，更没道理在虎牌之外！ 尽管不可思议，可秦思洋确信，常天雄没有诓骗自己。 序列等级七杀序列等级五，在双重等级压制之下，失手可能不到百分之一。 这才能合理解释为何常天雄这个懦夫敢站出来与他厮杀！ 常天雄平静地解释道：“之所以没登上虎牌，自然是无人知晓我序列等级和真实实力的缘故。我不像老李那么招风，也不像老张那么孤僻。做事向来中庸，不争不抢，甘居人后。” “我开启信徒之路这件事，没有告诉任何人。找了个开会的借口，就躲起来突破序列等级六了。之后积累资源与金钱，换取序列魔药，并且以绝对虔诚的态度在信徒之路上越走越远，终于突破了序列等级七。” 秦思洋发自内心地感叹道：“常天雄，你可真是个老银币啊。” 常天雄无所谓地笑笑：“呵呵，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能让你夸我一次，真不容易。” “常天雄，我也不知道你一个劲闷头提升序列等级是图什么。都序列等级七了，还过着普通教授的生活，金钱权利地位通通不争。难道打算出关之时一鸣惊人，取代联合政府统治安全区？” 常天雄依旧平和：“我确实是个欲望极低的人，不喜欢你说的那些东西。但是神明在信徒之路上的指引，让我忍不住想要追随。所以不断寻找资源，进行突破。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得到神明的眷顾，向神明请教末世的原本始末。” “听起来是个忠诚的信徒。那我不禁要问一句，是神明让你通过杀人夺宝追随他们的？” “没有。但我认为神明不会拒绝我的信仰，即便我的追随的方式稍不体面。” “稍不体面？意思是只逮着我一个人杀呗？” “不。我杀过的人，其实不少。”常天雄否认道：“我虽然没有登上虎牌，但是登上了蛇牌，而且排名也还算可以——当然，我用了一个假的名字。” “但我要承认，你是所有被我杀死的人里面，最令我惋惜的一人。” 听到常天雄的话，秦思洋更加惊愕。 本以为常天雄是个不擅长战斗的书生，没想到居然是安全区内数得上号的通缉犯！ 纵然常天雄没有说自己的化名，但秦思洋知道，他的排名一定比山本太郎要高！ 回忆起山本太郎兄弟俩的实力，秦思洋仍旧心中发虚。 自己战胜常天雄的概率，恐怕连千分之一都没有。 秦思洋又道：‘常天雄，你这么做……’ “小秦，自始至终你都在拖延时间，我说过了，没有意义。该聊的也都聊完了，是时候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实力。说实话，我很期待。” 常天雄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储物箱，左手伸入其中，右手周围则忽然出现了耀眼的雷霆光芒。 秦思洋立刻从储物箱中取出一瓶【精准药水】一口饮尽，将自己的专注度提升到最高。 同时扭动吴虞送给自己用于识别序列能力的指环，识别着常天雄的序列与能力。 很快，他的脑中就传入了相关信息。 【判断序列：萃取师（概率大于99.9%），其他（概率小于0.1%）】 【技能：】 【元素剥离：从物质之中萃取元素与能量，释放火焰、冰霜、雷电等攻击，冷却时间五分钟。】 【生命萃取：从动植物之中提取生命精华，治疗自身伤病，冷却时间五分钟。】 【能量凝聚：将【元素剥离】出的精华能量实体化五分钟。冷却时间十分钟。】 【灵魂精炼：与敌人对视之时，干扰序列等级小于等于自己的敌人意识十秒。冷却时间二十分钟。】 【注：以上所有技能为序列等级五时拥有，开启信徒之路后会发生无法预测的变化。你的敌人实力已经超出序列等级五，请酌情分辨。】 秦思洋在看各个序列的能力时也了解过【萃取师】，这个序列的技能并不算强悍，但是十分全面。 几个技能，攻守兼备，还能够自我治疗。在拉锯战之中极难取胜。 秦思洋瞧着常天雄右手中的雷电愈发浓烈，目光落在了常天雄左手的储物箱上。 现在常天雄就是在萃取储物箱中某种材料的能量，蓄力攻击。 自己趁机逃跑？ 【飨域】只有一分钟。 常天雄还从容站在原地，不知多少底牌没有露出，秦思洋根本不认为自己跑得掉。 他生存的唯一希望，就是硬撑下去，赌一把自己的运数！ 破局之法，只存在于勇气之上！ 秦思洋不会让他顺利出招。 打掉的用来萃取的储物箱！ 当即吞下一块神明残骸。 【暴力】开启！ 【飨域】开启！ 他的身体扭动，重心后移，右腿迅速抬起，将膝盖提至腰部，同时脚尖微微内扣，整个人成了一张绷紧的满弓。 连续两个瞬身，出现在常天雄的身旁。 右腿后发先至，眼看就要扫中常天雄左手的储物箱。 忽然，常天雄如鬼魅一般，以秦思洋都无法看清的速度侧过头，与他形成了对视。 常天雄神情淡漠，但是瞳孔之中泛着火焰一般的红光。 两人目光交汇的一刹那，一股灼烧感迅速笼罩着秦思洋的大脑。 “砰——” 就在秦思洋感到自己的意识迅速在灼烧感之下变得模糊之时，胡蝉送给他的那一只清明手镯炸得四分五裂，散落开来。 而他的头脑也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极速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秦思洋心头一紧。 刚刚常天雄对自己展开了精神类攻击。 是【灵魂精炼】！ 但秦思洋的心中丝毫没有松懈。 挡住了一个技能而已，常天雄至少还有三个技能！ 压制关系之下，吃下一个技能他都得完蛋！ 此时，秦思洋的脚尖已经点在了常天雄的储物箱上。 势要连破他的第二个技能【元素剥离】。 “咚——” 一声撞击的闷响，激起一片烟尘。 烟尘消散。 常天雄完好无损。 秦思洋倒飞出去，重重栽在地上，划出一道痕迹。 常天雄神色如常。 他的胸针发着黯淡的紫色光芒，身上流转着一道淡淡的紫色光幕。 秦思洋翻滚起身，眉头拧紧。 完蛋！ 常天雄不光有致命技能，还有棘手的猎神道具！ 第552章 量身定做的武器 “这个瞬移的技能，确实很强。如果我没有序列压制，你甚至可以在面对面之时完成偷袭刺杀。” 常天雄瞧着稍显狼狈的秦思洋，说道：“你是不是纳闷，为什么我的猎神道具这么强大，能够完全反弹你这个力量惊人的序列等级五的攻击？” “这就是信徒之路的压制。你的力量，你的序列技能，在我的面前全都不值一哂。所以，一个普普通通的三阶反震胸针，就能完全抵抗住你的攻击。” 转而又看了眼地上崩碎的手镯，点点头：“你确实有我不知道的底牌。连清明手镯这种消耗型四阶猎神道具都能搞到手，果然不寻常。” 在常天雄说话之时，手上的雷光愈发强盛，令秦思洋汗毛倒立，本能地感受到了危机。 现在，拖延时间的人变成了常天雄。 他发动的序列技能，需要一定时间准备。 秦思洋不知晓常天雄这一个技能最终形态是怎样，只知道绝对不能让他完全施展。 当即取出方天画戟，再次瞬身上前。 “我的能力被你压制，可我的猎神武器不会！” 空中跃起，秦思洋挥动长戟，猛然下劈，直指常天雄左手的储物箱。 常天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侧身后撤两步，自如地避开了这一击。 “咚——” 秦思洋的长戟扎在地面之上，劈开一道十余米的裂缝。 一击不中，秦思洋没有停歇，继续挥动方天画戟，瞬身上前，瞄准常天雄的左手储物箱攻击。 而常天雄则不停地闪身，躲避着秦思洋连续不断的进攻。 常天雄一边避让，一边道：“小秦，猎神武器确实不会受到序列等级压制的影响。” “但是，使用猎神武器的你被压制，只能做出软弱无力的攻击，又有什么意义呢？” 秦思洋一声不吭，继续不知疲倦地快速挥动方天画戟。 他并未感受到自己的力量下降，刚刚劈在地上的那一道裂缝是最好的证明。 只是当攻击落在常天雄身前时，被某种奇特的力量化解了大半。 同样，他的速度也依旧迅猛，短短几秒钟，已经攻击了二十余次。 之所以次次攻击都落空，因为常天雄的速度和反应更是快到令他难以捉摸。 压制，给了他一种螳臂当车的无力感。 秦思洋跃身上前攻击的同时，手指轻轻拨动腰间的储物箱，从中取出一枚绿色的药剂。 在常天雄再次躲过一击横扫之后，秦思洋将绿色药剂抛向空中，挥动方天画戟，将其劈爆。 “砰——” 绿色药剂瓶在半空中炸裂，里面的药剂化作无数绿色的光点，像萤火虫般朝着秦思洋和常天雄飞去。 秦思洋瞬身闪避，眨眼之间逃到数十米开外。 原本追踪他的绿色光点仿佛失去目标，又盯上了不远处的常天雄。 漫天的绿色光点，密密麻麻织成了一张无法躲避的大网，向常天雄拢去。 “从老郝手里拿到的药剂么？大概是腐蚀、束缚或者寄生一类的功能吧。”常天雄语气依旧淡漠：“花里胡哨，没什么用。” 他眉头一动，右手之中快速凝聚的雷电分出几丝，在他的周围划出一道道曲折耀眼的电弧。 电弧所过之处，附近所有的绿色光点顷刻间化作尘烟。 秦思洋面露苦色。 一整瓶的寄生药水，为了破除常天雄身上的护甲而使用，漫天光点居然动不了他分毫。 他看了眼手中的方天画戟。 戟刃上劈开药剂瓶的那一片区域，已经被嶙峋崎岖的古怪藤蔓束缚，金属的光泽正在以肉眼所见的速度褪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侵蚀损毁。 秦思洋将方天画戟快速缩小放大数次，通过不合理的尺寸变化，终于将上面攀附着的藤蔓彻底抖落。 秦思洋目光一凝，准备继续动身攻击。 然而，就在此时，抵挡住秦思洋一轮又一轮攻击的常天雄终于完成了【元素剥离】。 他手中的雷电立刻化虚为实，成为了一团流动的电浆。电浆散发着炽烈的白蓝光芒，雷声接连不断地在不远处炸响，周围的空气都被烧灼扭曲。 常天雄手腕一抖，单臂回扬，一条细长的雷鞭从电浆之中扯出。 电光在夜色中劈裂而出，哔爆作响。 常天雄缓缓挥舞雷鞭，残影在他的周围交织成了一道夺目的雷网。 秦思洋看着数十米长闪烁着雷光的长鞭，双目怔然。 常天雄说道：“小秦，我看了眼，你身上的四阶护甲，应当是以导电的暮影铁矿为主材料打制，而我的护甲则是以隔绝为特征的琥色琉璃打制而成。所以我使用【元素剥离】从雷鸣矿之中提取雷元素，正好实现对你的克制，以及对我的无伤。” “其实【元素剥离】只需要两三秒就可以完成。但我这次发动了十余秒才结束，是专门为了你。” “你刚刚那个瞬移的技能，连续发动数次才来到我的身边。所以，你每次瞬移的范围应当不超过二十米吧？” 常天雄说完，冲着秦思洋微微一笑。 秦思洋目光沉重，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为了保证我在攻击时，你无法用瞬移从容躲避，才特意凝出这根几十米的长鞭。希望能够奏效。” 秦思洋冷声问道：“你动手前，跟我讲这些做什么？” 常天雄沉吟片刻，说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讲课讲习惯了，再加上一直把你当做学生后辈，所以忍不住说了出来吧。” 秦思洋牙关紧咬：“杀人的时候，不用说这么多的废话！” 常天雄点点头：“有道理。” 说完，他挥手一甩，雷鞭猛然劈向秦思洋。 秦思洋的身体本能地瞬移闪开，但雷鞭的速度快得惊人，紧追不舍。 强大的电流在空中划出灼热的轨迹。 鞭尾擦过地面，激起焦土烟尘，将秦思洋的身影湮灭。 秦思洋不断瞬身躲闪，转换着前进的方向，终于堪堪避开那雷鞭的袭击。 可是随后一阵麻痹感从腿部袭来，让他浑身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抽动。 第553章 神也佑我秦思洋 他低头一看，竟是电流的余波仍旧顺着地面咬住了他。 秦思洋急忙瞬身到空中，电弧从脚下炸裂，发出“隆隆”闷响。 但雷鞭在常天雄的手中如有灵性，仿佛嗅到了他的气息，再次追来。 秦思洋眼神一凝。 在压制之下，常天雄的每次攻击威力都强大到难以抵抗。 自己的【飨域】已经注定无法完全避开常天雄的攻击。 他迅速从储物箱中摸出五枚铜币，向空中一掷，瞬间化作厚重的五道半透明护盾笼罩住自己全身。 序列的压制，对于他有效，但是对于猎神道具无效。 与其自己狼狈逃窜仍旧会被击伤，不如全部交给猎神道具。 之前陆道兴送给他的五件三阶隔离护盾，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秦思洋身处半空中，几番瞬身躲闪之后，眼看着一条银色雷蛇以惊人的速度在视野中放大袭来。 “嗡——” 一声喑哑的撞击，护盾瞬间被无数道刺目的电流包裹。 银色的光芒跳跃，发出尖锐的滋滋声。 只是片刻过后，护盾表面便出现了裂纹，那裂纹如蛛网般迅速扩散，每一道裂缝中都闪烁着刺眼的雷芒，仿如水晶球即将碎裂。 随着无数细小电流如暴风骤雨在耳边炸裂，护盾的裂纹迅速增加扩大。 终于，护盾再也无法承受这巨大的冲击，闪烁的光芒在裂缝间明灭不定，如同一颗爆裂的水晶球。 “砰——” 一层护盾爆裂开来，碎片化作耀眼的光点四散而出，瞬间被周围跳动的电流吞噬殆尽。 而此时，雷鞭的一击终于也到了强弩之末，被第二层护盾弹开落下。 秦思洋也趁机逃离了危险区域，站在了常天雄几十米开外的地方，额头的汗水顺着面颊淌下。 一力降十会，自己的手段在常天雄面前只是小打小闹，根本没有伤害到他的机会！ 秦思洋攥紧拳头，本能地想到了用【飨域】逃跑。 常天雄目光淡然地看着秦思洋：“小秦，你这个瞬身的技能，如果用来逃跑，应当是个好法子。如果你没有其他底牌，不如试着逃一下。” 他的语气和蔼，像极了一个师长在对学生耳提面命，让秦思洋心中不免泛起一股恶心的念头。 最初【飨域】时间充足的时候，自己都没有打算逃走，现在只剩下三十多秒的时间，又能逃得了多远？ 一旦定下了逃跑的想法，那么战心便会溃散，举止漏洞百出，大概率会死得更快。 秦思洋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 片刻的喘息，让久经战场的他立刻恢复了极致冷静。 他也记起，自己获胜的一线可能—— 只存在于以卵击石的勇气之上。 秦思洋又开始瞬身向前，要再酝酿一次主动攻击。 可常天雄似乎厌倦了猫戏老鼠的游戏。 他神情忽然变得严肃，手臂猛然一振，雷鞭在空中旋转，化作一圈圈雷电，如漩涡般向四周涌动扩散。 强大的电浪映亮了荒凉的暗野，疯狂肆虐着周围的切，地面被撕裂，飞扬的尘土还未化作漫起，便被高温蒸发消失不见。 尽管秦思洋谨慎避开那雷电涡旋，但只是稍一接触余波，他身上的两层护盾便如玻璃坠地，裂成了无数碎片。 秦思洋如堕深渊，知道无法硬敌，只能迅速闪身后窜，彻底断绝了进攻的念头。 这边秦思洋避让，那边常天雄却开始了追击。 他奋力一蹬，脚下的靴子忽然发出幽暗的银光，向秦思洋杀来。 而那迅疾的步伐，在秦思洋眼中竟然生出残影，令他无法捕捉。 可离奇的是，常天雄向自己靠近的速度却并未快到不可思议。 看来自己的感知能力也因为被压制而削弱。 还是且战且退吧。 忽然。 常天雄顿住了脚步，神色变得无比警惕。 秦思洋目光一闪。 就是现在！ 立刻止住了后退的打算，又吞下了口中已经捂得温热的一块神明残骸。 他翻身上前，暴喝一声。 “出！” 常天雄闻声下意识地看了秦思洋一眼，不知他又有什么招数。 “隆隆隆……” 脚下的大地发出深远的鸣响，仿佛有地崩之兆。 紧接着，常天雄脚下的地面应声而裂，无数碎石竟然在此时化作深红色的蜜蜂，猩红的针尾被周边的雷霆映亮。 密密麻麻的红色蜜蜂从裂缝中奔涌而出，扑向常天雄。 “这些是……红沙蜂？！”常天雄眉头一皱：“你怎么会红沙蜂后的招数！！你到底是什么序列？！” 秦思洋没有回答，只是冷冷一笑，几个瞬身跃入空中，来到了常天雄上方几十米的位置。 常天雄低眉稍一思索：“不管你如何做到，都是无谓之举。” 这些红沙蜂向常天雄袭击，瞧着声势骇人，但是在靠近的一瞬间，全部都被汹涌的雷霆波纹灼烧为齑粉。 纵然前赴后继，也只能是飞蛾扑火。 脚下的声音愈来愈烈，仍然有无数的红沙蜂从地缝之中钻出。 常天雄不禁疑惑，到底还有多少红沙蜂会袭来。 难道秦思洋的序列能力是完全复刻神明的技能？！ 这也太惊人了！ 或者……秦思洋是豢养了几只红沙蜂后？ 真是奇才！ 常天雄对于秦思洋的死，感到深深的惋惜。 眼前的情况，对他自己来说没什么好担心的。 即便是红沙蜂后，也挡不住这强悍的雷霆，更不用说一群拳头大小的红沙蜂。 任他花样百出，我自岿然不动！ 想到这里，他手中的雷鞭挥动速度又加快三分，一道道更强的雷霆如海浪推向四方。 “常天雄！！” 就在他疑惑皱眉之际，上空的秦思洋又是一声暴喝。 常天雄仰面看去，上空的秦思洋将面罩弹开，露出了野蛮的笑容。 “我有招一飞冲天的技能，从未展示给旁人看过。你是蛇牌罪犯，杀人如麻，不知道见识过没有！！” 常天雄淡然仰望：“虚张声势，放马过来。” 然而，令常天雄困惑的是，秦思洋并未下落攻击。 而是又几个瞬身腾上更高空，俯瞰着雷霆绕身的常天雄。 “记住了，这招叫驱虎吞狼！！！” 随着秦思洋一声大笑，常天雄脚下的土地如冰面般裂开。 第554章 驱虎吞狼 常天雄感受到了脚下土地的剧烈动荡。 “怎么回事？红沙蜂的阵势出奇惊人啊……” 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见了秦思洋空中高呼出“驱虎吞狼”四个字。 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 他不再挥动雷鞭，想要动身逃离这片区域。 可是肉眼可见的方圆数百米的土地，全都寸寸开裂。 岩土如薄冰一般，分割成了无数碎片，开始上下浮动。 常天雄箭步猛蹬，在碎裂的土地上来回跳跃，抓紧时间想要避开这片是非之地。 但秦思洋却一直闪动，保持着在他的正上方。 常天雄不明白秦思洋的意图。 只是一两秒之后，空气中突然弥漫着一种低沉的嗡鸣声。 声音像是从大地深处传来，厚重压抑。 转瞬之间，所有的碎土全部崩碎，化为了沙尘。布满硬土的荒原，瞬间变成黄沙翻滚的沙漠。 这忽然生出的黄沙十分软绵，即便常天雄快速奔跑，也无法避免渐渐下陷其中。 他挥动手中的雷鞭想要将黄沙荡除，霎时间数以吨计的黄沙化为烟雾。但黄沙无穷无尽，渺小的常天雄根本无法脱身。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抬头看去，秦思洋仍在自己的上空一脸笑意，不知准备做什么。 “嗡——” 一声刺耳的震响忽然从常天雄的正下方袭来。 音波席卷四方，所过之处沙尘如同被狂风席卷，腾空而起，形成一道遮天蔽日的沙幕。 一刹那，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刺入耳膜，令高空之上的秦思洋头晕目眩，体内如同装了一个搅拌机一样，所有的器脏全都绞在一起，让他发出痛彻心扉的呼号。 秦思洋甚至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变得模糊。 “砰——” 就在这时，秦思洋手上克里斯送给自己的那只清明手镯也应声崩裂，让他大脑的痛苦减轻了几分。 可是这完全不足以抵挡声波的袭击。 五脏六腑全都乱了位置的感觉，让的他仍旧忍不住龇牙咧嘴。 他连忙又连续发动【飨域】，瞬身到更为遥远的高空，避开余波的袭击。 与此同时，他的剩余的那层三阶防护罩如同塑料片一般碎裂消失。而自己的四阶护甲上，也生出了蜘蛛网一般的裂纹图案，甚至有要脱落的迹象！ 这件四阶护甲，是自己被胡云升差点一炮轰死之后，李天明帮忙修复加强过的。 他甚至怀疑，如果自己使用原封不动的四阶护甲，现在可能已经在赤身裸体迎接这骇人的音波。 秦思洋不好受，此刻的常天雄，则更加狼狈。 他站在更加靠近声源的位置，承受着更为猛烈地袭击。 在音波的中心，空气都被挤压变形，宛如水波荡漾的湖面。 “砰——砰——砰——” 常天雄衣袖之中藏着的清明手镯规律地依次爆裂。 身上的几层护罩，也全都像窗户纸一样被瞬息穿破。 作为一名【萃取师】，他最大的弱点就是在准备【元素剥离】的时候被人攻击打断。为了弥补这一点，他暗中搜集了数个清明手镯来抵御精神攻击，以及数个不会被自己的序列能力伤及的四阶防护罩抵御实体攻击。 是最强的防御形态。 但是这些清明手镯以及防护罩，全都在这次声波攻击之中，接连被触发毁坏。就连最内侧的四阶护甲，也支离破碎。 常天雄手上遍布骇人雷霆的鞭子，也如同断了电一般忽明忽暗，刚刚戏耍秦思洋的威势荡然无存。 猎神道具尚且如此，常天雄本人更是狼狈。 他的面容，已经因为忽然发出的声波攻击变得扭曲不堪。 “不！！这不是秦思洋的技能！！这不是序列能力者的能力！！” 恐惧的目光，从常天雄那形状已经畸变的双眼之中发出。 “是神明！是可以压制信徒之路的神明！！” “秦思洋！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当他再次仰头看去时，秦思洋已经召唤出了钻头舱。 一个瞬身坐进了驾驶舱后，他油门踩到底。 虽然这个钻头舱没有在空中飞行的能力，但是强大的推力，也足以让他在空中划出一道斜坠的弧线，远离这片化作危险沙海的区域。 “现在想逃？！” 常天雄的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只不过这声嘶吼在周围的干扰下显得尖利滑稽。 他伸手一摄，原本数十米长的雷鞭立刻缩成一个耀眼夺目的雷球。 常天雄将手中的雷球奋力抛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明亮的银色残影。 雷球如同长了眼睛一般，沿着钻头舱滑落的轨迹死死追踪，距离不断被拉近。 常天雄只是一瞥，便知晓即便是在钻头舱内，受到序列压制的秦思洋也不可能逃过这一击。 他转而把注意力放在自己逃命之上。 常天雄飞速从储物箱中翻出两片羽翼形状的道具，双手把持。 “四阶飞翼，应当可以尽快逃离……” 话音未落，一排玉白色的不规则尖刺忽然从四周黄沙之中出现。 “这是……” 转瞬之间，尖刺继续从沙中伸出，像一根根粗壮的削尖了的白玉柱。 而在这一圈白玉柱的外围，又有一圈一模一样的尖刺冒出。 常天雄望着眼前的尖刺以及漫漫黄沙，喃喃道：“这难道是沙……”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沙土如洪流般冲天而起，飞溅的尘埃瞬间遮蔽天空。 庞然的身影从沙中破出，沙粒被它身上细密而坚韧的鳞甲溅飞。 巨大的口器遍布獠牙，将周围的风沙连同追逐钻头舱的雷团一股脑吸入。 万事万物随即便如同落入搅碎机的食物残渣一般，在幽暗的黑色深渊之中化做尘雾与虚无。 常天雄确认了这毁天灭地的攻击，是由大型神明沙虫发动的。 但是他同时也生出了疑惑——为什么秦思洋可以召唤沙虫来助阵杀敌呢？ 难道他真的是神明化身？ 常天雄没有时间去寻找答案了。 因为他的思考，永远地定格在了刚刚那一刻。 飓风袭来，他的身体在瞬息间爆成一团血雾，将周围染上了一片鲜红。 但是这股鲜红的色彩，又迅速被滔天的沙尘掩埋。 在沙瀑洪流之中，序列等级七的他，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第555章 再寻突破地点 沙虫笔直地冲出地面，直上百米长空，如一道山峦拔地而起。 它的身上挂着无数小型神明，铁盔鼠蚤，长足蠕虫，畸变甲镰。 紧接着，一阵更加急促的沙流涌动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无数小型神明从如潮水般从沙层中涌出。这群沙虫仆从，发出各不相同的刺耳嘶鸣。 眨眼之间，整片区域变成了虫类神明的乐园。 似乎是迷失了猎物的方向，笔直冲入高空的沙虫渐渐停了下来。 它的头颅快速摆动，扫视着四周，最终定在了那个正在飘落远方急速下落的钻头舱。 “嗡——” 又是一声轰鸣，沙虫立刻化作一条暗黑色洪流，溅起无数黄沙，向着秦思洋飞速冲来。 而它周围的无数沙虫仆从，全部被这一番剧烈的举动掀飞空中，甚至被沙虫的刺甲割裂得四分五裂。 秦思洋见状，倒吸一口冷气。 “这沙虫今天是疯了吗？！” 他心中疑惑万分。 上次和胡蝉出来遇见它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啊！ 什么音波，什么黄沙，通通都没有，就是一条大虫子在靠着蛮力死命追自己罢了！ 彼时他还在想，大型神明不过如此。 今天怎么忽然间和见了红布的疯牛一般？！ 秦思洋的钻头舱油门已经踩到底，以最快的速度向远方坠落。 现在，他能否逃脱生死，一看陆道兴的这个钻头舱技术如何，二看老天会不会饶自己一命。 此刻秦思洋除了祈求之外别无他法。 看着远处的沙虫的口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大，眼前自己与地面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而自己究竟是先被沙虫追上，还是先钻入地面，则决定了他终结此生还是继续苟活。 生死不过一线之间，早已超出了他的掌控。 秦思洋不禁开始虔诚祈祷：“陆教授保佑！老天保佑！！” “咚——” 钻头舱如同一颗炮弹重重地轰击在荒凉平原之上，炸飞无数碎石砂砾。 强大的推动力以及奇特的穿行技术，让钻头舱在接触地面的一刹那便消失不见。 “轰——” 紧接着，巨大的沙虫如蛟龙入海，径直撞向刚刚钻头舱留下的坑洞处。 数百米的身躯，不过几秒钟的功夫，也全部没入地下。 “隆隆隆——” 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渐渐消失。 只留下了飞扬的黄沙，以及一片狼藉。 无数沙虫仆从还在地面上没头没脑地爬行，为弄丢了自己的主人而感到惊惶。 空中睁开了一只巨大的鸟眼，只是凝望片刻后，便缓缓闭合。 自始至终都无人知道它曾出现过。 在黑暗之中，秦思洋驾驶钻头舱急速穿行。 身后则能听到沙虫紧追不舍的与岩土撞击声，以及时不时放出的音波。 在地下穿行之时，虽然沙虫的巨大身躯会因为坚实土石的阻碍而大幅减缓，但是沙虫释放出攻击声波的速度却加快，即便是全速前进的钻头舱也无法躲避。 上千米的地下，已经被压实了数万年数十万年的硬土，发出了地震一般的摇晃，内部不断挤压与破碎。 在其中不断前行的钻头舱，也跟着不听使唤地上下抖动，被周围岩石反复剧烈撞击。 但出乎秦思洋预料，沙虫的声波攻击，雷声大雨点小，居然没有对钻头舱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就连自己也只是耳鸣头晕，可以从容应付。 竟与之前在空中感受到的声波威力堪称天上地下！ “要是胡蝉那小子在，肯定又得说这是一个研究点，能发顶级论文！” 秦思洋咬紧牙关，踩着油门的脚一刻也不敢松开。 一只脚踏入鬼门关的紧张，已经让秦思洋分不清时间流逝的速度。 不知过了多久，沙虫在背后追击的声音渐渐消失，只有那声波还不时在耳边响起。 又过了一段时间，声波也变得绵软无力，像是一只蟋蟀在草中窸窣鸣响。 最后，连微弱的声音也听不到。 浑身紧绷秦思洋还是不敢抬起踩着油门的脚，依旧全速前行。 如此过了一个小时，才终于稍稍放松，精神不再保持高度紧张，觉得能够放缓钻头舱的速度了。 可是他几次尝试抬起脚，都没有成功。 “脚麻了……” 秦思洋又缓了一会。 终于恢复了知觉，慢慢将钻头舱停下。 躺在驾驶座上，闭目歇了一个小时，才缓缓起身，将身上已经支离破碎的护甲脱下。 “虽然很累，但是必须要在今天开启信徒之路。” 在地面上开启信徒之路，是他设计好的一次钓鱼行动，势必要借此机会铲除完全能够掌握他出行信息的敌人。 只是没想到，这个敌人不是郭九霄他们，而是身边的人。 秦思洋仍旧对常天雄的袭杀有一种不真实感。 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预料，仿佛刚刚是一场幻觉。 可躺在身旁的破碎护甲，和空荡荡的手腕，说明了自己确实经历过一场死里逃生的战斗。 沙虫那恐怖的模样又在秦思洋的脑中浮现，让他打了个寒战。 “怪不得至今为止也没人杀死大型神明。沙虫实在是……以后打死也不敢惹它了。” 之所以选择平躺在露天环境之中，也是有担心敌人太过强大自己无法应付，出其不意地让沙虫来帮忙除去敌人的打算。 根据先前的经验，每次自己在安全区外暴露一个小时多点，沙虫就会前来袭击。 这一次，沙虫也是准时到达，救了他一命。 当然，救他的一命，险些又被收回去。 秦思洋仍心有余悸。 钓鱼行动，钓出来的鱼一条比一条大，险些让他这个钓鱼佬命丧黄泉。 他由衷地感叹了一句：“下次绝对不能再这么冒险了。” …… …… 某处旷野之上。 巨大的沙虫正疯狂地轰击着周围的石土，发泄着自己丢失目标的愤怒。 许久，才停了下来。 它在满目疮痍的地面上缓缓蜿蜒，一对如赤红结晶般的红色眼睛，回头看着自己的腹部—— 层层排列的细腻鳞甲上，有两道胳膊粗细的伤口。 一道伤口似乎有些时日，已经化作疤痕，但是疤痕处并没有长出新的鳞甲。 而另一道伤口中，墨绿色的血液正汩汩流出。 第556章 神明的指引 （求五星书评提提分。评分9.1，熬夜加1更，9.2再加3更，9.3再加5更，9.4再……哎，9.1都遥遥无期，到了9.3再商量9.4的事吧。叩谢各位老爷帮忙！） 回想着常天雄那一条无坚不摧的雷霆长鞭，秦思洋仍心有余悸。 再念及沙虫那毁天灭地的能力，秦思洋不禁又浑身发抖。 “钓鱼，也是个高风险行业啊。” 他的钻头舱在这片区域已经停了两个小时，没有发现周围有任何异常。 秦思洋捋平呼吸，放空大脑，准备开启信徒之路——真正意义上的开启信徒之路。 这一次，他选择最为稳妥的方法。 在距离安全区将近两百公里、距离地表两千多米的地下深层突破信徒之路。 他将钻头舱后面的座位全都收起，腾出一片地面，在上面摆放祭品。 仔细查验之下，确认所有副祭品的小型神明圆片甲都是一百九十三个积分，然后在中间摆放熔岩鳄与冰晶巨蛾的圆片甲，自己躺了上去。 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后，便开始闭目静待。 秦思洋没有丝毫动作，但其实他的思绪一刻也没有停止运转。 对未知的恐惧，对力量的渴望，对突破的期待，对未来的憧憬。 还好躺在祭品上不需要放空大脑，否则他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功开启信徒之路。 一小时的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逝。 秦思洋正在思考自己的孙子应该叫什么名字比较好时，忽然感到自己的意识被黑暗吞噬，无法言喻的疼痛贯彻全身。 一股突如其来的撕扯感，似乎要将他的意识从身体中硬生生抽离开来。 接着，他眼前出现了诸多胡乱拼凑的奇异色彩，而这些毫无章法交叠在一起的色彩，又渐渐分离虚化，渐渐变得有序起来。 最后，浓烈的色彩大都渐渐消失，一幅颜色并不算亮丽的画卷在面前徐徐浮现。 等到景象终于拥有一些实质的意义，而不再是抽象的光块时，秦思洋发现自己悬浮在一片空间里。 这里没有地面，也没有天空，只有无尽的星星点点微光，如流水般在面前涌动。 这些微弱的光芒在某种指引之下，缓缓聚拢在一起，越来越亮，最后竟然发出耀眼的光芒。 忽然间，光芒四散崩离，一条笔直的道路出现在他的面前。 眼前的这条道路，排列着不算整齐的砖石，但看不出砖石的材质。 每一块“砖石”上都散发着耀眼的金色辉光，像是由纯粹的光包裹着虚无烧造而成。 “这就是传说中的信徒之路么？” 李天明之前跟他说过，信徒之路分为【幽暗级】，【星辉级】，【月影级】和【晨曦级】。 最高的【晨曦级】，信徒之路会洒满金色的柔和光辉。 李天明根据自己的主祭品熔岩鳄和冰晶巨蛾的强对立关系，也判断秦思洋的信徒之路必然是【晨曦级】。 可是秦思洋打量着眼前的道路，光芒十分晃眼，让人有些难以直视。 似乎印象中没见过哪个清晨的阳光是如此强烈。 如果切实来描述一番的话，应当是……【正午级】的信徒之路？ 秦思洋心头一跳。 或许自己的信徒之路，与自己的序列一样，是不为人知的强大存在。 信徒之路越明亮，突破后得到的奖励就越多。 【晨曦级】的信徒之路，可以制定两个序列技能进行提升。 自己的【正午级】，又会获得怎样的奖励？ 那岂不是意味着，自己的序列能力将获得前所未有的提升？！ 秦思洋深吸一口气，心潮澎湃不已。 他又沿着这笔直的光明道路向前望去。 道路的起止在自己脚下，终点消失在无穷远的尽头。 在尽头的虚空之中，秦思洋隐约能看到无数神秘的虚影。 应当就是副祭品会让他看到的神明影像。 秦思洋发现自己即便直视着这些虚影，也瞧不清它们到底是什么模样。 似乎是无法分辨的存在。 而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虚影，全都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威压，让远在信徒之路起始处的秦思洋也能够感受到这份威压。 “这就是信徒之路上的神明么……” 饶是秦思洋心中从未信奉过末世的神明，也不由得在心中感叹自我的渺小。 犹如一粒尘埃面对浩瀚宇宙。 就算是献祭巨藤，噩梦灯笼树，还有那沙虫，在这条道路面前凝望远处虚影的时候，恐怕也只会匍匐下拜。 秦思洋望着远方的虚影，目光渐渐变得虔诚。 在一片虚影之中，有一个神秘存在，轮廓稍显清晰。 仿佛在一众神秘之中，它距离信徒之路最近。 那是一只巨大的眼睛。 不像来自人类，更像是一只鸟类的巨大眼睛。 秦思洋望着，总感觉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是我觉醒序列时看到的那只眼睛？” 不等秦思洋再犹豫，他的心忽而猛地一跳。 虚影散发出来的巨大威压，他感到敬畏又不寒而栗。 紧接着，如同神谕般的指示从那条光亮无比的信徒之路上传来，直击他的灵魂深处。一个强烈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 踏上去！成为神明的强大信徒！ 他的欲海在翻腾，贪婪在呼啸。渴求变强的意念已经快要破体而出，迫切地想要匍匐在信徒之路上跪行前进。 无数信念都在指引着他，只要走上这条路，能得到至强的力量。 从此一飞冲天，所向披靡，除了神明，无所畏惧！ 他的目光变得更加炽热，全身上下都激动不已，准备迈出那一步，踏上信徒之路。 当他的左脚已经抬起，准备落下时，狂热的脑海中忽然萌生出了一个微弱的念头——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秦思洋皱眉不解：怎么会似曾相识？ 他克制住内心的贪婪与渴望，定神思索。 片刻的记忆检索后。 他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是被噩梦灯笼树攻击的经历。 自己站在信徒之路前，满心狂热忍不住想要踏上去。就像噩梦灯笼树，一直诱导自己选择幸福人生无限轮回。 神明提供的信徒之路让他神往，就像噩梦灯笼树编织的人生令他渴求。 现在， 就像当初。 秦思洋微微皱眉。 如果现在就像当初。 那么，信徒之路会只有一个选择吗？ 秦思洋的目光依旧狂热，身体依旧十分渴求踏上信徒之路，大脑依旧弥漫着变强的欲念。 但他的一分理智与清明，牢牢掌控着自己，让他强制收回要踏上信徒之路的左脚。 虚无之中，仿佛有无数声音告诉秦思洋，信徒之路就是真义。 而感受到了无尽力量和神秘存在的他，也同样如此认为。 信徒之路，就是唯一正解！ 但他仍然要在踏上信徒之路前，否定掉这个荒诞的猜测。 他要证明除了信徒之路，绝无其他选择的存在。 他要毫无忧虑地开启自己最为强大的信徒之路！心无旁骛地成为安全区内的无敌与最强！ 所以。 秦思洋定住身形，压制欲念。 站在信徒之路前， 回首一望。 第557章 背后之路 身后的景象不出所料，什么都没有。 如同世界尽头之外的世界，完全无法理解的存在。 空无一物，甚至可以说是一片混沌与虚无。 “果然，什么都没有。”秦思洋轻轻一笑：“也是我多虑了。信徒之路，是无数人开启过的规则，怎么可能还有其他选择？” “付出无数努力获得的祭品，开启的信徒之路，就应当是最为正确的答案！” 念及自己马上就要变成强大的序列等级六的能力者，秦思洋眼中的渴望再次熊熊燃烧。 既然已经了却所有疑虑，那就踏上信徒之路！ 然而。 就在他准备回头踏上信徒之路时。 几道光点忽然从他的身后缓缓飘来，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些光点渐渐汇聚，在他的面前逐渐聚拢，变成了有序的形状。 最后，化作一块发光的方砖，落在秦思洋的双脚跟前。 嗯？ 哪里来的光砖？ 秦思洋低头仔细打量片刻，发现这光砖似乎与信徒之路上的光砖大致相同。 他又回过头看了自己的身前一眼。 怎么可能？！ 原本闪着耀眼光芒，可以说是【正午级】的信徒之路上，居然少了一块光砖！ 他的脑袋不停在身前身后比对着。 发现身后忽然出现的那块光砖，不论是形状还是位置，都能与信徒之路上的缺口完全对应起来。 秦思洋瞧着眼前骤然发生的变化，彻底懵了。 他不禁惊呼：“这是什么意思？！” 可是，周围依旧一片寂静，无人回答他的问题。 秦思洋脑中的狂热和渴望，仍旧在不停叫嚣着，就好像要控制它的身体踏上信徒之路一样。 可是，秦思洋的身体纹丝不动。 因为他已经意识到，情况没有那么简单顺利。 那像是被某种存在强行催动的狂热与渴望，在秦思洋的脑海中愈发占据下风，被他的理性渐渐压制，封锁在了卑微的角落。 他侧过身，让自己可以同时看到信徒之路，以及那一块孤零零的光砖，好让他能够连贯地思考二者之间的关系。 秦思洋手手扶下巴，陷入了严肃的分析之中。 他喃喃自语：“眼前的一切，是否意味着，真的存在另一条路？” 信徒之路的砖，被挪到了其他位置。 这一现象，就好像是要拆掉信徒之路，来铺设另一条路一样。 所以，另一条路应当是存在的。 即便只有一块砖，那也可能是一条路。 可奇怪的是，他的意念无法捕捉这一块地砖散发出的任何信息。 既不能感受到光砖之中蕴含的力量，也无法感受到自己踏上光砖会显着增强的召唤。 仿佛这块光砖除了会发光，与一块普普通通的砖没有任何分别。 他冲着那块光砖苦涩地说道：“就算你想让我踏上去，也得给点提示吧？” 可是光砖只是静静地在他跟前发着光，无法给予任何回应。 秦思洋深吸一口气。 此刻的他意识到，自己又一次站在了选择的岔路口。 究竟是踏上众所周知的信徒之路，成为一名对人无敌、对神渺小的序列能力者。 还是踏上那孤零零一块砖，走一条尚未铺设好的道路。 眼前道路的选择，与噩梦灯笼树的选择有所不同。 噩梦灯笼树的选择，尚且有迹可循。 这一次，他毫无信息。 “明明我什么都不知道，却要让我做选择，和赌有什么分别？” 秦思洋略带不满地发着牢骚：“我一个与黄赌毒不共戴天的人，总是被迫靠着赌运气来决定自己的命运生死。” 他的目光不停在布满神秘虚影的信徒之路，和那一块光砖之上徘徊。 事情到了这一步，再去分辨已经是纯粹地浪费时间。 只能根据自己内心的倾向做出选择。 秦思洋的脑中不停闪过一句在书中看过的话语—— 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紧要关头忽然冒出的念想，并非空穴来风。 秦思洋向来谨慎做事。 也正是因为这种谨慎的信念，让他对于骤然得到的利益保持着诚惶诚恐的态度，习惯反复思索有没有陷阱设局，避开了无数的暗害与危险。 他略带遗憾地看着光芒无限的信徒之路：“或许是杞人忧天，或许是过分思虑。可我总感觉信徒之路这份礼物，似乎太美好了些。” “至于这一块光砖组成的前途未卜之路……” 秦思洋目光落在光砖之上，慨然一叹：“好像这辈子，我一直在做一些前途未卜的事情。” “也不差这一次了。反正老子这一辈子都是白白赚来的！” 秦思洋不再犹豫，目光坚定地看着那一块光砖，踏了上去。 “轰——” 就在他踏上这块光砖的一瞬间，一股撼动整片虚无的沉鸣在他的身后响起。 秦思洋惊而回头望去。 他身后的信徒之路，还是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一块块光砖铺成的道路延伸向远方。 但是那在无限远方的神秘虚影，却变得更加模糊。 “轰轰轰——” 声音愈发震慑人心，一股毁灭一切的恐怖力量，正在不断向秦思洋逼近。 “那是？” 秦思洋瞪大了眼，发现远处的信徒之路竟然开始扭曲。 他终于意识到，一股强大而骇人的烈风正在沿着信徒之路向他袭来！ 烈风蕴藏的强大杀意，让他血液凝固，汗毛倒立。 “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踏上光砖是个要丢命的选择？！” 秦思洋惊惶之下，想要将脚收回。 但是自己的脚仿佛与那一块光砖融为一体，根本无法抽离！ 就连自己的身体，也渐渐被禁锢住，再也无法动弹。 这股烈风汹涌袭来，压迫感如末日降临。 他的目光看着烈风逐渐逼近，看着那信徒之路的光芒愈发扭曲，只能无力地等待一切。 秦思洋确信，如洪流般的烈风，只要他接触到一缕，就必定会一命呜呼。 烈风的威势毁天灭地，让秦思洋不禁联想到那些信徒之路上的神秘虚影。 他又望着那些模糊不清的虚影——难道是自己背离信徒之路的行为，惹怒了某位神秘存在吗？ 赌输了。 此刻的秦思洋意识到，自己或许赌输了。 无比想认错重来，可却没有这个机会。 第558章 晋升元序列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化作齑粉之时。 忽然，他的面前浮现出了两道光盾。 “这是……” 秦思洋诧异地望着身前的一红一蓝两道光盾。 他仔细分辨了下，终于将这两道光盾认了出来。 “居然是熔岩鳄和冰晶巨蛾的圆片甲！” 熔岩鳄的圆片甲散发着红色光晕，冰晶巨蛾的圆片甲散发着蓝色光晕。 秦思洋更加惊愕，不明白压在自己身下的两块祭品圆片甲，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信徒之路不是意识中的世界么？这两个祭品为何会出现？” 与之前的问题一样，秦思洋的疑问仍旧如石沉大海，杳无回音。 就在他疑惑两枚主祭品圆片甲出现是要做什么时，情势再次发生了变化。 这两块圆片甲，如同被冥冥之中某股指引控制了一般，相对而立。 随后便迅速膨胀延展，在一片虚无之中，分列信徒之路左右两侧，成了两面快要看不见边界的庞然巨物。 只是几个瞬息，两片圆片甲便化身成为虚无之中的两道半透明的结界，像是给信徒之路增添了两道墙壁，将秦思洋身前身后的道路与周围的一片虚无隔绝开来。 而这两道结界之间，竟然生出了一股强烈的冲击对立感。 站在其中的秦思洋，仿佛同时面临极寒与酷暑，左半身与右半身如同被割裂一般，极为不适。 狂暴的烈风来到这两片巨大的圆片甲形成的障壁之间，在两堵墙壁之中来回冲击。 “隆隆隆——” 烈风在两道结界内来回疯狂肆虐，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两片圆片甲形成的结界也在不断晃动。 然而，渐渐地，烈风的的怒吼越来越微弱，两道圆片甲之间的冲击对立感竟然也慢慢减弱。 秦思洋大吃一惊，那烈风原本蕴含的暴力和杀意，竟然在反复撞击之中被不断中和。 随后，化作一丝妙不可言的清风，拂面而来。 没过多久，烈风的洪流慢慢减弱，熔岩鳄与冰晶巨蛾的圆片甲光芒也越来越暗。 在刚好将最后一丝烈风化解消弭的同时，两片圆片甲形成的结界也“乒”地一声碎裂，消散在眼前的虚无之中。 身后信徒之路的墙壁陡然消失。 信徒之路依旧笔直，远方依旧有诸多神秘虚影。 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可那被两枚圆片甲中和后的清风，丝丝汇聚，化成一缕，缠绕在秦思洋的周身。 现在，秦思洋的脚终于可以离开那块地砖。 这诸多事情说来变幻繁琐，其实不过是一个呼吸之间的事情。 秦思洋感受着在自己身边不停吹拂的清风，仍旧沉浸在震惊之中。 当他吸气之时，那被墙壁反复中和的清风竟然如有生命般，温柔地钻入他的鼻息之内。 一股让他无法抗拒的力量，随之在全身上下慢慢扩散，将他身体的每一块血肉，每一个细胞都温柔激活。 秦思洋无法抗拒，便也不再抗拒。 索性闭上双眼，放下所有的心防，默默感受一切的变化。 他的心跳逐渐放缓，仿佛与这片虚无融为一体。 反而隐隐带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感。 “沙沙沙——” 一阵轻轻的声音在秦思洋的脑海中响起，像是在摩挲着某些印记一般。 秦思洋忽然睁开眼，眉头紧锁：“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凝视着脑海中自己的序列信息： 【】 【】 【】 【】 所有关于他序列的信息，全部被抹除，大脑之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我的序列……没了？！”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行字： 【序列等级圆满，演替考核通过，开启元序列】 元序列？ 这是什么？ 秦思洋心中大为疑惑。 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词，可是看着脑海中的信息，似乎是比序列更高一等级的存在？！ 序列等级圆满？ 可是他才序列等级五啊，不是还有序列等级六，序列等级七么？一切都是假的？所有的事情都是虚构出来的？ 秦思洋已经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搞得有些怀疑人生。 自己难道还在噩梦灯笼树的梦中？或者自己的记忆被人修改过了？ 不可能！他的记忆没有出错！被他设计杀死的常天雄，就是真实存在的序列等级七！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演替考核，是指没有选择信徒之路？还是指刚刚忽然生出的骇人烈风？ 此刻的秦思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震惊困惑。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罗列心头，全部都超出了他的理解认知。 紧接着，一股柔和的风在他的脑海中吹拂，舒缓了他的紧张情绪，同时轻轻地在他的脑海之中刻下了印记。 【元序列：吃神者】 【消化神明就会变强】 【当前元序列等级：1级，反刍客】 【技能：高效血饮。技能描述：生吃神明也能消化，且加倍提升自身。】 【技能：元暴力。技能描述：10分钟内，自身力量敏捷与肉身强度提升3倍，在此期间感受不到任何伤痛。可同时发动2次，效果叠加（同时发动次数会随着元序列等级提升增加）。】 【技能：决斗荣耀。技能描述：杀死一名神明后，自身当前全部实力（除技能外）永久提升百分之百，并且选择一个技能进行强化。技能冷却时间：158天。】 【技能：飨邦。技能描述：在食用神明残骸后5分钟内，可以瞬移到周围100米范围内的任意空旷位置。若试图移动到有障碍物的位置，则瞬移失败且技能立刻失效。冷却时间5分钟。】 【技能：浅尝化神。技能描述：在舔舐神明后，可以永久具有三次发动该神明技能的机会。技能威力和强度与自身综合实力相关。】 秦思洋深吸一口气，不敢相信地喊道： “什么？！我所有的技能全都得到了提升？！” 秦思洋看着脑海中重新出现的信息，良久无言。 “原来的【血饮】，提升为【高效血饮】，吃同样的神明残骸，提升效果加倍！” “【暴力】提升为【元暴力】，可以叠加发动，而且看样子还能提升叠加次数！” “【决斗勋章】提升为【决斗荣耀】，除了让自己实力翻倍，还可以提升一个技能？！” “【飨域】提升为【飨邦】，发动时间长，瞬移范围还提升了！” “每个技能都好强！至于最后一个技能，发动条件从吃改成了舔？” 第559章 祭品究竟祭什么 “【以食化神】提升为【浅尝化神】，现在我舔一下神明，就可以永久发动它的技能三次！” “不用吃神明残骸，只需要稍稍一舔……”秦思洋不禁舔了下嘴唇：“要是我能舔到噩梦灯笼树，那就可以扔个灯笼直接秒杀敌人了？！” “以后直接当强大神明的舔狗，那不是天下无敌？！” 他不敢相信地再次确认着脑中的元序列信息。 生怕是自己刚刚太过紧张，导致看花了眼。 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 半晌过去，秦思洋咧着嘴傻笑起来： “好一条信徒之……呸！好一条成神之路！！不枉我等候多时！！” 确认着自己能力的全面提升，秦思洋乐不可支。 “好像肉身没有增强啊……不过也无所谓了，技能变强这么多，已经远超我的预期！” 就在秦思洋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的时候，踏上那块光砖的脚下，忽然生出了一道淡白色的光点。 “嗯？怎么又有变化……” 当这道白色光球忽地出现时，秦思洋感到自己似乎与它建立了某种微妙的联系，并且通过联系得到了一份来自白色光球的馈赠。 在获取馈赠的一刹那，秦思洋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居然稍稍变强了一丝！ “信徒……成神之路，不是意识中的世界么？为何我能察觉出自己身体的变化？难道是错觉？” 秦思洋还没来得及再仔细观察，就又有一道白色光球从脚下生出。 与此同时，似乎又有一份馈赠被自己的身体汲取，再次强化了他的身体。 越来越多的白色光球从秦思洋的脚下出现，不停旋转跃动，环绕着他的周身。 秦思洋感到自己如同被某个神秘存在灌顶一般，随着馈赠的增多，肉身持续强化提升，浑身上下都在涌入源源不断的力量。 而这些白色光球，在给秦思洋提供馈赠之后，并未消失，依旧盘旋在他的周围。 秦思洋看着上百个白色光球，想到了什么，立刻数了起来。 “一，二，三……一百九十二，一百九十三。正好是一百九十三个？！” 为了避免自己数错，秦思洋又数了一遍。 确实是一百九十三个白色光球。 “所以，这些白色光球的个数，就是我副祭品圆片甲的积分数？白色光球来自血月狼蛛的圆片甲？” 秦思洋试图用手去抓周围的白色光球，打算仔细观察飘浮的白色光球到底是什么。 但即便他的手速极快，所有的白色光球依旧都能灵巧地从他的指缝中闪躲而过，根本无法捕捉。 他不禁摇头：“明明是小型神明圆片甲映照出来的光点，我居然抓不住……果然，这个世界还有太多事情我不了解。” 当这一切结束的时候，秦思洋的面前出现了几块光砖，铺有序地排列在那块孤独的光砖四周。 到现在为止，他的面前才勉强算是有了一条路。 虽然这条路只有短短一截，但总好过刚刚仅有一块能落脚的光砖。 秦思洋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信徒之路，果然又缺了几块光砖。 这一次，他没有任何犹豫，双脚都踏上了眼前新铺成的一小截道路。 “轰——” 当他踏上前路之时，身后又传来了低沉的声响。 秦思洋回头看去。 信徒之路上方的无数神秘虚影，倏忽消失不见。 而那笔直明亮的信徒之路，也霎时间分崩离析，散落成为了无数光点，如同宇宙中的星辰一般，飘浮在茫茫虚无之中。 秦思洋感受到自己的意识将要回到体内，慢慢地恢复了五感。 脚下的路，周围的白色光球，以及身后的无数光点，全部都渐渐模糊，消弭。 又过了几秒钟，秦思洋睁开了眼。 自己还静静地躺在钻头舱内，周围一片漆黑，和自己开启信徒之路之前一模一样。 忽然，他意识到自己的脑海之中似乎多了一道光芒。 他闭上眼查看时，发现居然是几块光砖铺成的一小截路。这段路随着意识的回归，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他再细细探索这段路，却发现自己的意识居然站在了那段路的上面。而他睁开眼，则又回到了现实世界。 “我记得开启信徒之路后，序列能力者可以随时站在信徒之路上，通过越走越远来提升自己。看来我这条成神之路，也同样可以随时回去。” 因为没有任何信息，秦思洋简单粗暴地用【成神之路】来代替另一条路。 “只不过，信徒之路可以通过服用序列魔药等方式前行，却无人知晓成神之路该如何前行。” “或许我吃神明残骸，就能继续前行？以后再慢慢摸索吧。” 一次提升突破，让秦思洋由内而外都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他心情好到快要飞上天。 秦思洋拍拍屁股，从钻头舱内的地面上站起身。 回头看到身后空空如也，所有的祭品圆片甲都消失不见。 秦思洋望着空荡荡的地面陷入沉思：“看来，刚刚突破元序列时主祭品和副祭品发挥作用，确实不是我的错觉。” “主祭品化作两道结界，替我挡住了那一股神秘强大的烈风，并将其转化为助我突破元序列的一缕清风。” “副祭品则化作白色光球，增强了我的肉身实力，但并未消失，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用处。” 秦思洋露出了古怪的神情：“祭品不是应该用来献给神明么？怎么突破的时候，全都献给我自己，提升我自己了？” “献祭给神明，最后献祭给我……所以，我是神？！难道说我发现的那条路，真的是成神之路？！” 秦思洋越想越觉得自己脱口而出的胡乱命名是正确的。 “乖乖，我命名【成神之路】的时候是开玩笑啊！玩笑成真了？！” 他的心跳不觉加速，血脉更加喷张，整个人亢奋不已。 秦思洋使劲抹了把脸，回到了驾驶座，驾驶着钻头舱回安全区。 他单手把着方向盘，目光十分倨傲。 “哼，等我成了神，就封老李为大神子！封老钱为二神子！至于赵龙飞……勉强封他当条神犬吧！” 第560章 遗言 半夜十二点，马上就要到第二天。 成功完成突破的秦思洋，从凌晨忙活到深夜。 当驾驶钻头舱回到南荣大学，再次出现在奇迹楼的时候，心中感慨万千。 现在是午夜时分，却仍有几间实验室亮着灯，教授们依旧在忙碌地做着研究。 在奇迹楼里的这些教授身上，秦思洋的确切实感受到了科研人员的辛苦。 他没有跟众人打招呼。 独自一人来到了奇迹楼的四楼，是常天雄做研究的地方。 这一层楼的实验室里，摆满了各种常天雄研究的神明残骸和实验仪器。 秦思洋想到常天雄的事情，心中仍旧不好受。 常天雄在平日里话不多，对自己提供的帮助也是诸位教授之中最少的。 张狂教给秦思洋诸多知识道理，吴虞给了自己判断序列的道具，陆道兴提供了诸多宝贝，郝亮送给他一箱子药水，常天翔则为他安装了识别神明的软件，李天明更是多次与他互托生死。 常天雄从未主动赠予过什么，最多是帮助常天翔一起完善了那个手机上识别神明的软件。后来常天翔将软件更新成了更为方便的指环，常天雄也出了些力。 可是秦思洋早就将奇迹楼里的诸位教授都看做自己的师长——可以互相信任直到一方死去的那种师长。 一直认为只是常天雄这个人比较内敛而已。 秦思洋来到第四层，一间间地查看着实验室，期盼着能够看到常天雄在实验室中忙碌的身影。寄希望于在安全区外遇到的那个常天雄，是某人用序列能力假扮的。 只不过，第四层所有实验室都关着灯锁着门。 秦思洋走到第四层尽头的常天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同样被反锁，门上还贴着一张a4纸打印的信息： 【去安全区外搜集神明材料，预计一两天回，如有事请短信留言。——常天雄，8月21日留】 就在自己今天驾驶钻头舱离开安全区不久，常天雄也同样以某种方式离开了。 天下没有如此的巧合。 看到常天雄的留言，秦思洋彻底死了心。 “叮——” 秦思洋的手机忽然发出了声响。 他心中疑惑，怎么半夜十二点还能收到短信？ 打开手机一看，秦思洋惊住了。 【发信人：常天雄】 难道常天雄没有死？！ 秦思洋点开短信。 发现短信的内容是长长一大串。 【小秦，这条信息是我离开安全区之前预设的。如果你能看到这条信息，那你应该已经击败了我。】 秦思洋刚刚燃起的欣喜，再次破灭。 他静静看着余下的信息。 【虽然我不认为自己有失手的可能，想不出你会如何战胜我。更何况，我还有神明们的庇佑。可我是个科研工作者，研究项目是习惯了考虑到各种极端情况。以防万一，我还是留下了这条信息。】 【倘若我失败了，那说明神明无法保佑我，我的信仰是完全错误的。所以接下来的话语，我将会以一个无神论者的角度进行阐述。】 【首先，祝贺你开启信徒之路成功，突破到序列等级六。你的主祭品和副祭品全都无可挑剔。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安全区内最顶尖的序列能力者之一。】 【我相信以你的聪明，在突破之前必然已经积攒了足够多的序列魔药。只需要在日后常怀一颗对神明的敬仰之心，你定然能够在信徒之路上高歌猛进，很快就能突破序列等级七，成为比肩老李老张的大人物。】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你功成名就的景象，我居然露出了笑容。或许因为我的内心都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卑劣与不耻吧。】 【小秦，如果可以，我恳求你永远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的卑劣事迹。我虽然不在意自己死后的名声，但是我的家人需要我的荣誉继续生活。相信我们之间的仇恨，不会令你对我的家人赶尽杀绝。】 【另外，也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杀了我，这会令我的兄长难做。我的兄长对于我要杀你的事毫不知情，但是他为了避嫌，肯定会离开老李的科研团队，其他人也会因此离心离德。老李他们都是好人，只有我一个坏种。别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当然，我知道有求于人的时候，是需要进行报答的。请你原谅我无法将自己的研究成果全部赠送给你，因为那样会让别人猜到你与我的死有关。我思来想去，发现自己恰好有一样东西正好是你需要的。】 【为了得到材料与资源，我杀过不少人。当我做这些事的时候，用的是「余辜」的名字，意思是我这样的人「死有余辜」。我杀人无算，对神明虔诚也是为了找到一个赎罪的出口。现在看来，赎罪还是失败了。】 【如果你对蛇牌熟悉，应当知道我是排在草花j的通缉犯。我的这个身份，没有任何人知晓。所以我想，将这个身份送给你，很适合你做一些不太方便公开的事情。】 【我一直使用「余辜」的身份，在灭世教的暗杀处接任务获得资源。为了保证自己信息的绝对安全，我没有留下过任何线索。唯一能证明我身份的，就是灭世教发给我的一部黑色手机，我放在了办公室前的花盆下面。】 【据我所知，黑色手机只有蛇牌10以上的杀手才能得到，也只有蛇牌10以上的人可以知晓所有任务信息。我检查过，这部黑色手机没有任何追踪定位的功能，灭世教也不敢对我们这种实力强的杀手耍心机。】 【手机只能用于收发短信，无法通话，这也是为了保密行踪与身份。灭世教会定期发布任务，以信息的形式直接传送到黑色手机上。我在手机里以短信草稿的形式储存了与灭世教联系、提交任务与领取奖励的方式，方便你查询。】 【我相信，以小秦你的聪明才智，定然可以发掘出「余辜」这个身份更多的用途。】 【小秦，若是你要让「余辜」继续活着，就请让常天雄安静地死掉吧。】 【谢谢。】 秦思洋盯着这长长的信息，沉默许久。 晚风在楼道中回响，在秦思洋的心中荡起了阵阵涟漪。 他如斗士一般，以英勇战胜了卑鄙的常天雄。 却又如家人一般，参与了他的身前身后事。 秦思洋蹲下身翻起门口的花盆，果然看到一部小巧的黑色手机。 他确认没人看到，将黑色手机放进口袋里。 随后倚靠在走廊的围栏上，静静望着防空玻璃外的星空夜色。 目光些许疲惫。 “可惜了，我不会抽烟。” 第561章 南荣赤字 就在秦思洋准备离去的时候，楼梯传来了脚步声。 “天雄，我给你说的那个蓝水琉璃矿和晶矿刺蛇之间的联系……诶，是小秦啊，我听见楼上有有动静，还以为天雄回来了呢。” 秦思洋扭头一瞧，是带着黑框眼镜的常天翔教授。 常天翔看见秦思洋，眼神中流露出和蔼的光彩：“小秦，回来了？是有事找天雄么？” “呃……常大教授，是，我有事找常二教授。之前常二教授说我要是有多余的血月狼蛛的圆片甲，给他几片做研究。今天来想给他，结果发现他不在。” 秦思洋很快将目光之中的惆怅藏起，恢复了以往乐天派的模样。 常天翔点点头：“他也是今天凌晨忽然决定要去安全区外寻找一种神明材料，估计很快就回来了。你放心吧，是你给他东西，他一回来肯定就会找你。毕竟咱们今天早上还要一起去第134区准备开论文听证会的事呢。” “好。我知道了，多谢常大教授。” 常天翔笑道：“你这孩子真是太过礼貌了，不过就是捎了句话而已，这有什么可谢的。对了，论文听证会的事情，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还没有准备什么，主要是那些论文的内容我也不清楚。需要我临时抱佛脚学习一下么？” “你这临时抱佛脚，也太临时了点。不过没关系，论文的内容不是问题。”常天翔推了下黑框眼镜：“我们几个教授，肯定都能将论文的内容圆过来。最主要的问题不在论文之中。” 常天翔顿了顿：“最难缠的，还是他们质疑你在论文之中的贡献。他们咬定你没有参加具体的实验研究，所以坚决不肯答应你署名论文。” 秦思洋皱眉：“他们怎么知道我没有参加具体研究？” “主要是小秦你没有时间做研究啊。”常天翔叹了口气，“你和别人不一样，你从一开始就在万众瞩目的聚光灯下，一言一行都被关注着，就连什么时候来奇迹楼，每次在奇迹楼待了多久，论文评审会的人都能打听得到。” “他们把你的在奇迹楼的时间点列了下，然后根据我们发论文的时间推算，你就没多少真正搞研究的时间，怎么可能一下子发那么多篇论文？” 秦思洋听后，也面露难色。 他之前确实没想到过这个问题。 早知道有事没事就多往奇迹楼跑一跑了。 “常大教授，可是我给这些论文提供了材料，不能算数么？” “按照末世后我们科研圈的惯例，提供材料的人是可以排到第二作者甚至第一作者的。可是严格意义上来说，提供材料的人只是供应商或者出资者，不能算是作者。论文评审会的人非要严格抠字眼，你也没辙。” “行吧。”秦思洋叹了口气：“看来，只能从其他方面下手了。” 常天翔愣了一下：“其他方面？你是说……” 秦思洋离开了奇迹楼，前往赵龙飞的办公室，想看看赵龙飞还在不在。 没想到现在是深夜，但赵龙飞的办公室还是亮着灯。 秦思洋推门而入。 “下次一定……哦，林秘书也在，抱歉，我该敲门的。” 林雅曼点点头：“没事，我与赵校长在处理学校开学新生的事情，你要是有事找他的话，我出去一下。” 秦思洋看了下赵龙飞的办公桌。 上面摆满了各种文件，他正拿着笔挠着光头，一脸愁容地盯着面前的一个册子，根本没有理会秦思洋的到来。 秦思洋尝试着再次跟赵龙飞打招呼：“赵校……” 赵龙飞一拍桌子：“他吗的，怎么教育部又砍南荣的经费了！老子不是刚收了李天明一个教授团吗？！他不长经费就算了，凭什么还扣经费？！肖志刚这个生儿子没屁……” “赵校长，注意言辞。”林雅曼冷厉地提醒道：“还有学生在。” 赵龙飞无奈地看了林雅曼一眼，这才抬头望向秦思洋。 “你们是明天去第134区吧？” “嗯。赵校长，你去么？” 赵龙飞抖了抖手上的一沓文件：“本来是打算去给你撑撑场面，现在，哼，没工夫伺候你一个人了，南荣大学都快他吗的破产了！” “肖志刚的缘故？” “不光肖志刚，还有姜元瑞。一个教育部部长，一个经济部部长，合起伙来卡南荣的经费！开学后，南荣就要破产了！” “赵校长，你家里不能帮帮忙？”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家里也着急用钱，现在大哥那边都已经火烧眉毛了。那俩货就是故意卡着这个时间搞南荣！” 秦思洋不解：“理由呢？” “就是要整你，还需要理由？那俩狗东西给出的冠冕堂皇的狗屁理由，跟你说了也没什么用。” 赵龙飞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文件夹扔到秦思洋怀里。 “你要的论文评审会那帮人的资料，拿着赶紧滚蛋吧，我现在忙得要死，没工夫伺候你。开听证会的时候你脑子转快点，别掉进陷阱里。” 秦思洋接过文件夹扫了眼，里面给出了论文评审会的每个成员的详细信息，就连最近几天吃的什么饭都写上了，不可谓不细。 赵龙飞虽然没说什么，但秦思洋瞧得出来，他为搜集这些资料，也是下了大功夫。 给了秦思洋文件后，赵龙飞就没再管他，看向林雅曼：“哈里森、李斯特都已经同意零薪水，够支撑多久？” 林雅曼摇摇头：“还是不够。我们以为招聘了李教授团队，教育部一定会给出更多经费，提前购置了许多科研器械，给李教授他们开出了不菲的安置费。与此同时还更新了学校的许多设备，增加了学生们科研薪酬的岗位，财务处的资金已经见底。” 赵龙飞叹了口气：“是我对于未来过分乐观了，我的问题，不该预支这么多款项。” 林雅曼没有接茬，继续道：“现在，别说两位校董会的教授零薪水，就算李教授团队也义务工作，依旧不够填赤字。现在放假还好，一旦开学，将十分麻烦。学生们的学费最多够维持两个月。两个月过后，南荣就发不出钱了。” “真是好算计。”赵龙飞皱眉：“赵氏商会正在扩张，商业计划需要大量资金支持推行。我赵家又卡在用钱的关口，周转不过来。这次，真是被打了七寸。” 秦思洋坐在沙发上思考了五分钟，说道：“赵校长，我可以试试帮南荣一把。” “你？”赵龙飞摆摆手：“你口袋里那仨瓜俩枣，还是留着自己买糖吃吧。” 秦思洋没多解释，掏出手机。 第562章 光明正大解决问题 秦思洋选择号码，拨出电话。 赵龙飞和林雅曼瞧着秦思洋气定神闲的模样，都略带疑惑。 尤其是赵龙飞，眯起眼睛打量着秦思洋，脑中思来想去，也找不到秦思洋除了赵家，还有什么富甲一方的朋友。 要知道，南荣大学缺的可不是小钱。即便有人能帮忙度过燃眉之急，很有可能未来一段时间都无法还上。 这意味着伸手援助南荣的一方要有极强的资金链。 安全区内，愿意帮南荣的势力拿不出这么多钱，能拿出这么多钱的不愿意帮南荣。 赵龙飞左右想不出好办法，已经打算通过变卖学校掌握的部分科研成果来换取钱财救火了。 林雅曼看向赵龙飞，略带疑惑地问道：“赵校长，秦同学他……” “我也搞不清楚，反正他应该不是虚张声势。瞧瞧他又有什么花招吧。” 赵龙飞向后一靠，点燃了雪茄，静静等待秦思洋电话打通。 或许是因为已经深夜，电话响了许久都没人接。 就在秦思洋打算放弃时，电话接起。 对面先是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声音困倦地说道：“小秦，你这么晚，打我这个收购珍稀材料的号码做什么？是又有什么好货要给管理部了么？咱们明天再聊呗，我刚开了一整天的会，还没睡一个小时呢。” 秦思洋笑了笑：“唐部长，抱歉哈。我主要是觉得打你的手机，应该已经关机了，所以就打了这个号。” 管理部？唐部长？ 秦思洋打的是管理部部长唐万功的电话？ 赵龙飞和林雅曼都略略一惊。 “……你倒是聪明。小秦，这次你准备给我们管理部什么材料啊？” “这次我不是要提交什么材料，而是给咱们管理部介绍一单大生意。” “大生意？小秦，你应该知道，管理部的体量，是整个安全区内猎杀神明的序列能力者。如果别人说介绍大生意，我肯定是懒得搭理的。但是牵线搭桥的人是你——我会尽量促成你说的这笔生意成交。” 问都不问，直接促成生意？！ 听到唐万功的态度，赵龙飞更加惊奇。 唐万功对于秦思洋格外青睐，两人貌似已经达成了某种利益共同体。 秦思洋和唐万功的交集又不多，他是怎么做到的？ 秦思洋得到唐万功的回复，哈哈一笑：“多谢唐部长了！” “你这么晚给我打电话，事情应该比较紧急，有事直说吧。” “哦，是这样。我们南荣大学今年的经费被教育部砍了，目前情况不太妙。肖志刚那条恶狗，你也清楚，肯定是不能指望它松口了。所以南荣财政的事情，我希望唐部长能帮点忙。” “让我帮忙？怎么帮？”唐万功语气略微迟疑：“小秦，管理部确实有钱。可管理部有许多人盯着，我也不能直接用管理部的钱帮你解决麻烦。这样吧，你给我点时间，我想想办法。” 虽然唐万功说得隐晦，但这意思已经表明了他愿意想办法南荣暂时渡过难关。 弦歌知雅意，听懂唐万功浅显画外音的赵龙飞和林雅曼，都惊得忘了呼吸。 天爷！ 唐万功堂堂部长，甚至问都没问秦思洋为什么要帮南荣，就直接把自己愿意帮忙的话都说出来了！ 作为一部之长，联合政府的一流角色，居然这么好说话？ 为了帮秦思洋，唐万功简直是不遗余力！ 就算是对亲儿子也不过如此！ 感觉唐万功像是被秦思洋抓住了致命的把柄一样。 赵龙飞脑中天马行空地想象着原因：难道是唐万功给肖志刚戴绿帽子，被秦思洋亲眼看见了？ 不过，若是能有管理部部长神不知鬼不觉地出资金垫付，那确实要方便多了。 “唐部长想到哪里去了，我不会拉着你做这种开车蒙眼踩油门的事。”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们南荣的校长赵龙飞，是赵氏商会的董事，大哥是赵龙腾，这你肯定知道吧？” “当然。赵氏兄弟，在安全区内但凡见过点世面，谁不知道。” “他们赵家还有些不错的生意，这你也知道吧？” “嗯。腾飞建筑集团的工地，确实很不错，我也去过。” 唐万功出于谨慎，没有明说黑市的事情，但大家心知肚明。 “唐部长了解就好说。我听说，赵家手里有一大批灰牌级别的材料。如果管理部能够帮忙消化一下，我想赵家会愿意用这份报酬来暂时补贴南荣的。” 唐万功沉默片刻，声音中透着一股欣赏：“小秦，你是说，让管理部以公正公开的方式，帮助南荣大学自己走出困境？” “正是这个意思，唐部长说话就是实在！” 秦思洋笑着瞥了愣住的赵龙飞一眼，继续说道：“不过有一个问题，管理部的灰牌任务，都是一次性的，谁先提交任务就给谁结算奖励。赵家囤积的大量灰牌材料目前还在不在灰牌上，我不太确定。” “小秦，你放心，既然一切程序都正大光明，那就绝对好办。灰牌材料怎么算，你不用担心，我会给出个绝对公道的方案。” “唯一的问题是，对于灰牌材料，我们管理部只会给钱财、序列魔药和猎神积分，不可能提供猎神道具。不知道赵校长会不会答应？” 秦思洋看向赵龙飞，赵龙飞生怕秦思洋看不清，极为用力地点了点头。 “嗨，唐部长放心，他现在穷得都快当裤衩了，还管你这那的，没问题。” “既然你认为赵校长会答应，那我就找时间跟赵校长通个电话吧。” 秦思洋又看向赵龙飞，赵龙飞再次用力点点头。 “好，唐部长，那我就让他直接打你这个号码吧。等会我把赵校长的号码发给你，免得你接错电话。” “嗯，那就先这样。” “打扰唐部长休息了，晚安！” “你这么晚没睡，也辛苦了，晚安。” 自始至终，林雅曼都在完全的震惊之中，没有话语。 倒是赵龙飞，早早掐灭了雪茄，憨态可掬地看着秦思洋，态度极为友善。 秦思洋撂了电话，斜着眼看向赵龙飞。 “赵校长，这波怎么说？” 赵龙飞搓着手，满脸堆笑：“还能咋说，一切都听秦总安排！” 第563章 前往第134区 秦思洋问道：“事情算是解决了？” “嗯，解决了，解决了。”赵龙飞乐开了花：“我们这次单纯是为了解决财政问题，所以提交管理部的灰牌材料时，可以少要甚至不要序列魔药，全都折算成现钱！” “全都折算成现钱？你可别把管理部给薅秃了，让唐部长没法交代。”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将序列魔药按照市价的七折，换成现钱，唐部长不会为难。” 秦思洋皱眉：“七折？那你为啥不自己在黑市卖？” “你以为卖东西那么容易啊？我从管理部拿了序列魔药，转头就能全卖干净？想要卖掉大量的序列魔药，肯定得分散到各个地下市场才能完全消化。存储，运输，零售，哪个环节不需要钱？” “更重要的是，我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没有功夫一点点去卖，能够直接换成现钱是最好的。” 秦思洋点点头：“行，生意的事情你肯定比我清楚，我就不外行指点内行了。” 然后翘起二郎腿，略带指点地对赵龙飞说道：“但是别的事情我得说一下。第一，唐部长帮忙的事情，赵校长你最好别面谈，免得贻人口实。虽然咱们行得端做得正，但是得谨防暗箭。” “第二，要是唐部长真的帮了南荣大忙，咱们南荣别忘感谢别人的辛苦付出，可是也不能太明显。” 赵龙飞听后一脸无奈：“我说秦总，虽然这件事我很感谢你的帮忙，但是你……教我做事，是不是有点太过锦上添花了啊。” 秦思洋淡淡道：“阿飞，我还没把你的号码发给唐部长呢，你说话注意点。” “我特……是，秦总，秦总教育的是，秦总教育的对，我从秦总的话中学到了。” 瞧着赵龙飞吃瘪的模样，秦思洋哈哈大笑，拿起文件夹。 “走了！” “你小子，在听证会上注意着点！” 秦思洋挥了挥文件夹：“这是自然！没准还会有事让你帮忙呢！” “有问题及时跟我联系。那边赵龙举接应你们，紧急情况就交给他处理，别客气。” “放心，我不会客气！” 看着秦思洋离去的背影，赵龙飞不禁微微一笑。 林雅曼这才回过神来：“秦思洋这位同学，真是越来越不一般了……” “他不是越来越不一般，是本来就很不一般，只是越来越能伸展开拳脚了。”赵龙飞又乐着点了支雪茄：“我跟你说过了，别总看不起我们这些泥腿子出身的人，很容易走眼的。” 林雅曼扶了下眼镜：“个别的例证，并不能推翻大多数情况下成立的结论。” 赵龙飞冲着林雅曼笑道：“个别的例证，虽然不能推翻大多数情况下的结论，但是能推翻大多数。” 然后，赵龙飞拨通了电话：“喂，大哥，把管理部部长唐万功的信息发我一份。” “不是，我没那么闲得蛋疼。是南荣的资金问题，小秦找唐万功帮忙解决了，我看看唐万功缺什么，给他表示下感谢。” “没错，是小秦帮忙的……没错，不是把唐万功绑着威胁他让他答应的……没错，我说的小秦是秦思洋，不是秦嬴光。” “你就别在这胡思乱想了，小秦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确实听见唐万功非常支持小秦。你要是问我为什么，我猜可能小秦给他下了蛊吧。” “嗯，就这样，咱俩也总算能松口气了。知道，不会亏待那小子的。” “你说你正好有个惊喜给他？什么惊喜？” “什么？！” 赵龙飞拍案而起。 “不是，这他妈的叫惊喜？！大哥，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下？！” “我……算了，我不跟秦思洋说，等他自己来质问我吧。” “大哥，下次有关秦思洋的事情，你先跟我通个气！哎……” 赵龙飞挂了电话，闭上眼靠在椅背上，深吸了两口气。 感觉刚刚舒缓的疲惫，再次涌上心头。 秦思洋收拾了下，洗了个澡，门被人敲响。 打开门，看见温舒捧着一碗粥。 “嗯？怎么今天不让服务人员送了？” 温舒笑了笑：“听萱萱说，你今天就要出发去处理论文的事情，所以我去厨房给你做了一份粥，算是送行。” “这是你做的……”秦思洋立刻接过粥，连连点头：“好！谢谢！” 温舒道：“注意保护好自己。” “一定！” 秦思洋将这碗粥慢慢咽下，恨不得像牛反刍一样来回品味，化身成了一名真正的【反刍客】，神情无比享受。 “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叮叮叮——” “喂，老李？” “小秦，集合出发了。” “好。” 秦思洋恋恋不舍地将剩下的粥喝完，又快速舔干净了碗底，动身离开。 来到奇迹楼的时候，所有的教授都在一楼大厅。 常天翔一边踱步，一边焦急地看着手表。 他皱着眉头说道：“天雄怎么回事！这种事情也迟到？！真是分不清主次！” 李天明宽慰着：“常大，别着急，常二估计是在安全区外遇到了什么棘手的神明，正在想办法解决呢。” 满眼通红一脸困倦的陆道兴也道：“是啊。常二这个人向来准时，从不迟到。现在没来，一定是遇到了点麻烦。” 秦思洋则在一旁低头玩弄着手指，对于常天雄的事情不吭声，仿佛无关人员。 常天雄的事情，他不想往外说。 而且，他现在对于除李天明之外的其他人，也没有那么绝对信任了。 吴虞说道：“常大，咱们时间充裕再等会吧。” “不等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常天翔十分不满地说道：“我们要早点去第134区，还得熟悉下那边的情况，避免郭九霄他们在暗中作祟。” 李天明看了眼秦思洋，发现秦思洋没有吭声，以为他心里也想早点出发，就说道：“好，那咱们先走吧。即便那边有赵校长帮忙探路，咱们也得早点落脚，好心里有底。” “走。” 几人来到了秦思洋出入安全区的房间，陆道兴掏出胶囊舱，大家依次坐在里面。 陆道兴拉住李天明：“老李，我太困了，怕开的时候睡着了，还是你来开胶囊舱吧。” “老陆你开什么玩笑！我又没开过你的钻头舱！” “简单的很，这是方向盘，这是油门，这是刹车，你开就行了。让小秦坐副驾，他开过我的钻头舱，这俩原理差不多。” “那怎么不直接让小秦开？” 陆道兴朝着秦思洋努努嘴：“你没瞧见小秦手里那一沓文件么？他估计还得忙点别的。” 李天明叹了口气：“好吧。你也是，都知道要用胶囊舱赶路开会，还不知道休息一下。” 陆道兴打着哈欠：“你是没欠过债。等哪天你需要帮陈风荷还债，说不定和我一个熊样。” “少来，风荷可不会搞期货。” “各人有各债，老李你也别把话说死。万一哪天她被人设了局，搞出一场严重医疗事故，我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李天明听得眉头紧锁：“你真是个乌鸦嘴！滚滚滚赶紧滚后边睡觉去，别在我这碍眼！” “好嘞，就等你这句话呢！” 李天明驾驶着胶囊舱，带着众人在地下穿行。 确认了下航行的位置与目标地点没有偏差后，李天明打开了对话屏蔽，十分轻松地看了眼秦思洋。 “小秦，信徒之路的事成了吧？” 第564章 错误的道路(9.1加更感谢各位老爷的支持) 一直以来，秦思洋与李天明相互扶持。 走到今天已经达到了知无不言的地步。 所以面对李天明的询问，秦思洋也毫无保留：“介于成了和没成之间吧。” 李天明皱眉：“你少在这里放没味的屁。成就是成，没成就是没成，哪还有半成不成的说法？跟你说话真是费老劲了。直白点，有没有看见信徒之路？” “看见了。” “信徒之路是不是【晨曦级】？” “比【晨曦级】要亮，我盯着路都有点晃眼。” “还在【晨曦级】之上？熔岩鳄与冰晶巨蛾这一对理论上的完美祭品，竟然还能召唤出【晨曦级】以上的信徒之路？” 秦思洋点点头：“我觉得应该是【正午级】。” 李天明咧着嘴笑道：“不管是什么级，反正你小子发了！以后可得……等等，你刚刚说介于成了和没成之间，该不会是没有突破吧？” “突破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突破后，不是序列等级六。” “不是序列等级六？”李天明皱眉：“难不成你小子直接突破到序列等级七去了？没听说过祭品能让人在信徒之路上跨等级啊！” “不，我现在甚至都不是序列了。突破后，变成了元序列，目前元序列等级一。” 李天明疑惑地看着秦思洋：“你小子，该不会是在逗我玩吧？” 秦思洋掏出鸟形测谎仪。 “我没有走信徒之路，而是选择了另外一条路。踏上去之后，就觉醒了元序列，变成了元序列等级一。” “真话。” “什么？！”李天明听到测谎仪的声音，不敢置信地看着秦思洋：“你走成了另外一条路？你的信徒之路有两条？” 秦思洋叹了口气：“其实我也说不太明白，本来还想跟你交流下，问你对元序列有没有了解，或者对这件事有没有看法，现在看来你也一无所知。” 李天明立刻道：“你仔细跟我讲讲当时的情况！” 秦思洋便将自己踏上光砖的前后都给李天明如实讲了一遍。 李天明听后，神色复杂，静静驾驶胶囊舱。 过了大概十分钟，他才喃喃道：“老张跟我说过几次，感觉信徒之路的祭品用神学是解释不通的。因为不论是中型神明圆片甲的对立关系，还是小型神明圆片甲的积分数量，都似乎没有充分合理的用途。” “根据你的经历，中型神明圆片甲形成了两道结界，靠着极强的对立属性，才能中和那股烈风，通过【演替考核】，让烈风从杀你的工具变成你突破的助力。而小型神明圆片甲的积分，则在你突破之后，决定了你肉身提升的程度。” “主祭品的对立关系，副祭品的积分数目，听起来都得到了完美解释！” “而且……你还抵制住了诱惑与威压，背对神明影像坚定迈出一步，似乎还有考验心性的意思。” 李天明目光之中仍然充满了不确定：“小秦，我怎么感觉你走的这条路，才是正确的？” 秦思洋点点头，嘿嘿一笑：“英雄所见略同。” 然后又正色说道：“老李，我只是觉得奇怪。回个头就能看见光砖，并不算多困难，却至今都没听人说起过，有些奇怪。难道成千上万的人在信徒之路上，全都因为贪欲迷失了自我？” 李天明摇摇头：“我没有开启信徒之路，只能间接听说验证有关信徒之路的事情，没法给出准确答复。但是序列能力者百万计，开启信徒之路的少说上万人，不可能全都是贪婪之人。序列觉醒已经五年，一定有人尝试过。” 他皱眉分析着：“或许，大多数尝试的人，主祭品圆片甲对立关系不够强，所以没有能力中和那股能毁灭一切的烈风，所以死在了突破的时候。” 秦思洋好奇问道：“老李，你难道知道哪个人在开启信徒之路的时候死掉了？怎么不在我突破之前跟我说一声啊，好歹也让我心里有点准备。” 李天明说道：“我跟你讲过了，开启信徒之路的时间地点，是每个人最重要的秘密，正常人都会守口如瓶。” 李天明又朝着坐在后面的教授们指了指：“除了老张，我连他们是序列等级几都不了解。” “那你怎么知道有人在突破的时候死掉了？” “猜的。”李天明长叹一声：“如果你看看每一版沃伦商会的虎牌以及狼牌，就会发现里面的人员变更极为频繁” “这些被更换的人员，大约有十分之一是明确死亡，有十分之一是高开低走后继乏力被剔除，剩下的十分之八被换掉的虎牌人员以及顶尖的狼牌学生，全部是失踪，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那种失踪。” “我想，除了被神明杀死的，被敌人暗算的，或许也有突破时候死掉的吧。” 秦思洋若有所思：“原来如此……对了老李，对于元序列，你有什么看法？” 李天明又叹了口气：“你那个元序列，简直是把我之前所有对于序列的理解都推翻了。所有人都以为序列等级五之后，应当是序列等级六，序列等级七，一直在信徒之路上走下去。” “结果听你的意思，序列等级五就是序列圆满，之后突破的不应该是等级，而是序列！这简直是……太颠覆了。” 秦思洋点头：“我当时也惊到了。可是，既然序列等级五之后应当开启元序列，那为什么还会有序列等级六七呢？” “谁知道呢。”李天明感慨万千：“说不定是出于某种筛选机制，又或者——” “是神明为了愚弄人类耍的小花招。反正我一直认为，如果真的有神明，那也不可能庇护人类这种低等生物。愚弄一番，倒是挺说得通。” 说到这里，李天明笑了起来。 而李天明的笑声，在秦思洋的心中，无疑是最坚定的无神论信念的体现。 片刻过后，李天明收起笑容，目光忧虑： “小秦，你的元序列如果是真的，那就意味着五年来大众所熟知的、根深蒂固的序列体系，完全走到了错误的方向。” “这让我对人类在末世的处境，感到不妙啊。” 第565章 七个常务理事 秦思洋瞥了眼李天明：“老李，你该不会打算公开这件事吧？” 李天明摇头：“现在，人类已经在错误的道路上走远了。序列等级六七甚至更高的人，完全掌控了话语权。你公开这件事，无异于螳臂当车，只会被打成蛊惑人心的歹人，加速自己的死亡进程。” “所以，你还是一个人默默发展吧。说不定哪一天，拯救人类的希望就落在你肩上了。” 秦思洋则不以为然：“这世上，大家都是按照自己的活法过日子，哪需要你拯救这个拯救那个。” “也有道理。” “老李，元序列的事情，你能研究么？这条路毫无信息，我实在是心里没谱啊。” “我连信徒之路长啥样都不知道，怎么研究？老张那里肯定能给你点建议，但是你肯告诉他来龙去脉么？” 秦思洋除了李天明，目前对谁都有所保留，所以摆摆手：“除了你，我暂时不打算告诉其他人。” “那不就结了。为了不引起怀疑，我也不可能主动打探，只能说帮你留意一下相关的消息。既然你要保密，就自己摸索吧。” “哎，好吧。” 秦思洋耸耸肩，将这件事先放在一边。 打开了论文评审会人员信息的文件夹，仔细阅读起来。 李天明瞧了眼档案：“赵校长给你收集的？” “是。我让他给我找了所有评审会成员的信息。” “你小子，真是鬼精。论文研究你是一点不管，只关注和人之间的斗争。” “老李，我这叫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把论文写得天花乱坠，该不通过还是不通过。只要解决了论文评审会，麻烦自然迎刃而解。” 李天明点头：“你说的没错。只不过论文评审会的人，没有简单角色，你确定你能拿捏得了？” 秦思洋笑道：“我拿捏不了他们，就想办法找能拿捏他们的人呗。” “能拿捏他们的人，要价不会低。你确定找他们比向论文评审会妥协更划算？” “这是必然。老李你别忘了，论文评审会背后还站着个肖志刚呢。这家伙是一定要把我扒皮抽筋敲骨吸髓的，所以压根就没有妥协这个选项。” “行吧，你自己看，有问题可以问我。” 秦思洋先翻了一遍论文评审会的成员，问道：“这个评审会怎么一个南荣的教授都没有？南荣被针对了？” “论文评审会，是教育部牵头组织的。南荣大学是赵家的势力，游离于其他几荣之外，自然受到了特殊对待。” 秦思洋好奇：“赵校长不争一争？” “没必要。其实我们都是科研圈子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关系没那么僵。虽然评审会没有南荣的教授，但除了你这次，南荣发论文从来没被刁难过。” “赵校长保持着对南荣大学的绝对掌控，付出代价是必然的。他要是什么都想要，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赵校长，也不容易啊。”秦思洋对此表示理解，又问道：“可是评审会的人数也太多了吧？怎么什么货色都能进论文评审会？这也不可能全都搞定啊！” “你不用全都搞定。只需要搞定名单上的前七个。” “前七个？” 秦思洋又扫了眼，发现论文评审会的名单前七人，头衔是【常务理事】，其他人都只是【成员】。 李天明又说道：“这七个人，算是科研圈最德高望重的人，拥有在论文评审会制定方案和计划的权力。换言之，这七个人如果通过了你的论文，那其他成员就不能拒绝。” “还有这种说法？” 秦思洋不再关注其他，而是扫了眼第一页七个常务理事的名字，竟然全都是虎牌赫赫有名的角色。 公认科研第一人，【黑桃a】祝海峰。 皓日商会会长，【红桃a】姜昊。 李天明的死对头，中荣大学教授，【草花a】郭九霄。 沃伦商会副会长，【红桃k】杰里·沃伦。 安全区内猎神道具研究泰斗，【黑桃q】钟鼎鸣。 联合政府天兴研究院院长，【草花q】楚钟雄。 人兴研究院院长，顾威扬秘书长的四弟，【草花j】顾威洪。 “卧槽……” 秦思洋把名字仔细瞧了一遍，发现好像哪个都不好惹。 “这七个人，各个树大根深，我怎么拿捏？” 李天明哼笑一声：“废话，你以为论文评审会是什么乌合之众么？掌管着安全区内研究积分的分配，可以说是天大的权力，没点本事怎么当常务理事？” “这……老李，郭九霄是常务理事，你怎么连个成员都没混上？” “他当上常务理事的时候，我还在中荣。我俩都是中荣的教授，属于同一势力，不可能在七个常务理事之中占据两席。【黑桃k】的韩校长没有当选常务理事，也是这个缘故。” “好吧……”秦思洋哭丧着脸：“别的不说，郭九霄是肯定不会给我通过了。那岂不是直接歇菜？” “倒也未必。” “怎么？老李，你能办了郭九霄？” “不是。常务理事一直以来是少数服从多数。七个人之中，你能搞定四个人就可以了。” “四个……” 秦思洋更加无奈：“别说四个，搞定一个都费劲啊。” 李天明耸耸肩：“这条路是你选的嘛，秦总。” “我哪知道这么麻烦！我以为……” “你以为像踹路边野狗一样，三下五除二就能解决论文听证会的事情？” “哎。还是盲目乐观了。” 李天明笑道：“乐观点好，天天开心，是长寿的秘诀。” 秦思洋白了他一眼：“你可真他娘的会安慰人。” 李天明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掏出手机：“我可以帮你问一问钟鼎鸣。” “真的？！”秦思洋眼前一亮，“老李！啥也不说了！太够意思了！！” “我说的是我问一问，不代表我能说服他。” “……” 电话接通。 “钟教授，是我，李天明。” 电话那头响起了略微苍老的声音：“哦，天明啊，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 “是这样，我想问您一下，后天论文听证会的事情。不知道您……” “天明，那个论文听证会，我和海峰都不去。” 第566章 分而治之 “钟教授，您和祝教授都不来？” “是。海峰一有空就往安全区外钻，根本不管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不参加会议，已经是常态，没什么好奇怪的。只不过这一次，我也要缺席了。” “祝教授神龙见首不见尾，不参加论文听证会大家都理解。可是钟教授，您是安全区内顶一流的教授，怎么不参加这次的听证会？论文评审会可是好久都没有举办过这么大规模的听证会了。您不参加，会对声誉有影响吧？” “声誉？对我来说毫无用处。”钟鼎鸣叹了口气：“天明，我的情况和经历，你也差不多了解。我就只想踏踏实实搞研究，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一直以来，都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我岁数大了，半生心血归于苦恨，只有一个还在咿呀学语的胖小子，可不想再出什么问题。” 李天明听到钟鼎鸣的诉苦，想起了钟鼎鸣的三个失踪的孩子以及疯了的第一任妻子，一时间也没了笑容：“钟教授，都会好起来的。” “天明，你也不用安慰我。过去发生了什么，我心里有数。要是能好起来，早就好起来了。所以，我很早就跟论文评审会的人说了，不想掺和这些事。我的常务理事的职位，今年年底也会卸任，估计是让给老关。” “关覆海教授？” “嗯。” 秦思洋稍稍一想，便记起了两人提及的这名教授。 关覆海，虎牌【黑桃10】，同样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与钟鼎鸣两人都是西荣大学的教授，是公认的安全区内猎神道具研究的天花板。 两人在各自独立研究的情况下，先后制出了五阶猎神道具，这一点就连眼高于顶的陆道兴提起来也十分服气。 不过关覆海没有显露过自己的实力，只是因为名声在此，就被排到了虎牌【黑桃10】的位置。 排在他前面的，只有顶级教授和一些个势力的领头人。 李天明说道：“关教授也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还和你一样任职西荣大学。从平衡的角度来说，一下一上，他当常务理事应当没有什么问题。” “我也是这么认为。其实这件事最难的不是论文评审会是否通过，是老关那边答不答应……算了，这些牢骚话我不跟你多讲，总之，我已经准备慢慢往后面撤了。天明，我听说你这些年事业家庭也不太顺利，感觉你应该能理解我。” 李天明深深地叹了口气：“嗯，钟教授，我理解。” “天明，我知道你和秦思洋那孩子关系不错，打个电话想帮他探探路。但我这里，的确是无能为力了。见谅。” “我明白，其实本来给钟教授打电话，也只是问问情况。钟教授能够不参与这些事情，我十分敬佩。” “敬佩什么的，我可担不起。我手里独一份的黄银星矿，基本上把研究需要的所有材料都搞到手，已经无欲无求了。” “钟教授不多贪多占，豁达心胸值得我学习。” “天明，安全区的未来，还是在你们这些年富力强的人的肩上。赵龙飞做人的品行不比韩朔差，还能回护你们。在南荣大学任教，我挺替你高兴的。说不定以后，我还要求你帮忙呢。” “钟教授放心，如果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尽力帮忙。” “嗯，就这样了，我要去哄孩子睡觉了，常联系。” “钟教授再见。” 李天明挂了电话，略带惆怅。 秦思洋在一旁道：“老李，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跟人说话这么客气。” “我说过了，我一直打心底里敬佩钟鼎鸣教授。所以小秦，我希望你不要打扰他。” “知道了知道了。”秦思洋撇撇嘴角：“我只会找他谈判商量，绝对不会强迫他，你放心吧。” 李天明指着秦思洋的口袋：“掏出你的测谎仪，再说一遍。” 秦思洋一脸嫌弃。 “我刚刚说的都是发自内心的想法。” “真话。” 李天明这才满意。 “小秦，论文听证会的七个常务理事，有两个将缺席。这意味着剩下的五个常务理事，你只要能搞定三个，就能破局。” 秦思洋挠了挠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只是三个人该怎么选，怎么说服，还是让我头疼啊。” 李天明说道：“如果正方向想不出来，可以试着反向推导。” “反向推导？” “你可以看看，这五个人之中有谁是绝对不能跟你合作的，先把错误答案排除。” “绝对不会合作……” 秦思洋扫了眼，首先把郭九霄的名字划掉。 不用多说，郭九霄是一定不会妥协的。 然后思考片刻，又将姜昊和杰里·沃伦的名字划掉。 自己是赵氏商会副会长，三大商会的人不可能给他好脸色。 哦豁，直接完蛋。 秦思洋将文件夹扔在一旁：“这还玩个屁！” 李天明瞥了眼，淡淡说道：“杰里·沃伦那边，你可以试着争取下。” “嗯？” “我听说沃伦商会的立场一直不算坚定，在三大商会里也是被欺负的老小，没准这是个好机会。而且——你不是还有个沃伦商会的小情人么？” “什么小情人？！李天明你不要胡乱诽谤！” 李天明呵呵一笑：“清者自清，你急什么。” “我没急！” …… …… 第5区，西荣大学教授别墅小区。 钟鼎鸣与李天明通完话后，摘下眼镜，神色中透露着一股无奈。 他的电话响起。 “喂，是我。你的电话来得真是时候，我刚跟李天明聊完。” “已经跟他说了，我和祝海峰都不会参加论文听证会。剩下的事你自己处理，别再来烦我。还有，这次之后，你我恩断义绝，权当没认识过，不要再联系。” 钟鼎鸣将手机扔在桌上，揉揉眉心：“为了个十八岁的孩子，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你们搞你们的斗争，我搞我的研究，以后还是各顾各为好。” 说完，他的目光又变得无比困惑：“真是见了鬼，好端端地埋在那，怎么会找不到了呢……” 第567章 顾少爷人中之龙 秦思洋很是无奈。 但如果不想放弃与论文评审会这群人斗，那就只能接受李天明的建议。 不过，他还是打算从最简单、最可能被说服的常务理事开始交流。 万一第一步没迈出去，顾家四爷不给面子，那就也不用管沃伦商会屁股往哪坐了。 秦思洋拨通了顾云鹏的电话。 一脸笑意地说道：“喂，大舅哥，是我，小秦。”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说道：“秦副会长，你这么称呼我，我有点心虚。你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 秦思洋听后，堆笑说道：“大舅哥，有件事麻烦你。我马上要参加论文听证会的事情，你知道的吧？” “略有耳闻。” 秦思洋心里骂了句：还略有耳闻，装什么文化人！直接说听说过不就完了！ 但是脸上依旧保持着平易近人的笑容：“对，就是这件事。大舅哥，你的四叔好像是论文评审会的常务理事吧？能不能让顾威洪院长高抬贵手，为我的论文通过投一票？” “秦副会长，我其实不太理解。以你现在的实力和资源，缺研究积分这点奖励和特招的独一份的特权么？为什么一定要去论文听证会？” “大舅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和老李他们都已经在路上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今天给你打电话，就是想问问你，这件事能不能让顾院长帮我一把。” 顾云鹏叹了口气：“秦会长，你是个有主意的。你既然不想说，那我也不多问。我开门见山，按照你的风格，谈交易要有筹码。我四叔帮你，你愿意给什么作为答谢？” “可以直接跟你谈？” “即便我帮你跟四叔递话，也得把条件说明白才行。” 秦思洋没想到顾云鹏这么爽快。 他在拨电话的时候，本以为是让顾云鹏引荐一下，现在听起来，顾云鹏似乎还在顾家有点话语权。 反倒是被顾云鹏问懵了。 “那个……大舅哥要不然提示下，顾家缺什么？” “秦副会长，你觉得顾家缺什么？” “顾家缺……” 秦思洋又看了眼赵龙飞搜集的顾威洪的信息报告。 朝九晚五，事业有成，家庭和睦，无不良嗜好，可以说是无懈可击，根本没有能下手的地方。 他又不禁想起了顾家的情况。 顾家老二顾威荣，是安全区内数得着的富商，也是赵氏商会的合伙人。 顾家老三顾威扬，是联合政府秘书长。 顾家老四顾威洪，是人兴研究院院长。 顾云鹏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除了相貌平平，各方面都是上佳。 秦思洋思来想去，还真不知道这种煊赫的家族，会缺什么东西。 “顾家，是不是什么都不缺 ？” “秦副会长说笑了，顾家又不是造物主，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缺。如果顾家什么都不缺，我父亲也不会跟赵校长合开赵氏商会了。” “好像有道理……可是我也没法组建秦氏商会啊。” “顾家需要的东西，其实秦副会长已经在帮忙做了。” “是什么？” “晶币发行计划。” “啊？这不是赵家提的么？” “没错。但现在，顾家也在等着计划的施行，准备在其基础上有所作为。所以我认为，只要你大力支持晶币发行计划，我四叔就可以在论文听证会上投你一票通过。” “这……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么？咱们几个已经商量好了啊。大舅哥的意思是，顾家会无偿帮我？” “不。晶币计划的赤红结晶来自于你的事情，顾家除了我，其他人都不知晓。这个可以用来作为说服我四叔的条件。” “什么？这么大的事你没跟家里讲？” “秦副会长，你曾在鬼面鹭的腹中将我救出，我一直感激在心。上次你我赵四方在赵校长办公室开会的时候，你迫于无奈把赤红结晶的事情告诉了我。所以，你不想说的事情，我也没跟家里人讲。利益，终究比不过救命的恩情。我的家人，都不知晓晶币发行计划的关键在于你是否同意。你用推行晶币发行计划，来换取我四叔对你的支持，他一定会答应。” “这……” 秦思洋彻底被顾云鹏的真诚震惊了。 “如果你要我四叔帮忙，我就把赤红结晶是你所有的事情告诉家里。” “啊……好。谢谢大舅哥了。” “就这样，我会尽快给你消息。” “好……” 秦思洋挂了电话，仍然如在梦中。 一旁的李天明咋舌：“晶币发行计划？用赤红结晶背书的货币？听起来就有噱头。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跟别人讲。” 秦思洋则没管李天明知道商会的事情，而是不可置信地问道：“老李……刚刚我是搞定了顾威洪吧？” “准确来说，是顾云鹏搞定了他四叔，跟你没多大关系。” “放屁！那是我的赤红结晶！” “但顾院长是他的四叔。如果不是他站在你这边，不知道你还要花费多少劲，才能拿下顾威洪一票。” 秦思洋哼了一声：“我知道了。就算顾云鹏人丑心善吧。” “小秦，你是没有撒过尿么？” “……李天明，你特么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清楚。小秦，你或许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到极致。但是有些事情，是先天赐予的，强求不得。” “……懒得跟你聊！我现在要给楚院长打电话了！” 在李天明的声声叹息中，秦思洋拨通了天兴研究院院长楚钟雄的电话。 “楚院长，您好，冒昧打扰了，我是秦思洋，不知道您还有印象么？” “你的号码我存过。小秦同学啊，你给我打电话，是为了论文听证会的事情吧。” “没错。楚院长果然厉害！一语中的！跟您交流就是痛快！” “除了这个理由，你恐怕也不会打我的电话。想让我在论文听证会上支持你？” “嗯嗯。” “虽然我很想帮你，但是我一个人帮你，可远远不够。” “我知道。楚院长您放心，我正在努力……” 楚钟雄声音沉稳：“小秦同学，你是聪明的孩子，应该清楚‘努力’二字是毫无意义的借口。” “呃……” “等你的努力有了结果，再打给我吧。” “嘟嘟嘟……” 第568章 全才 楚钟雄不管秦思洋的回复，直接挂了电话。 让秦思洋多少有些错愕。 上次在自己葬礼上，还和楚钟雄有说有笑的。 怎么今天打电话，好像话不投机半句多？ 李天明看了秦思洋一眼，说道：“看来，楚钟雄是愿意帮你的。” “愿意帮我？”秦思洋不解：“老李，他这态度，能是愿意帮我？我怎么感觉十有八九玄了？” “那是你对楚钟雄不太了解。按照他的经历和立场，讲出这番话，基本就是内心倾向于你。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对你有好感，但你小子运气是真他娘的好得爆棚！” “真的？” “我建议你看看赵校长整理的有关他的信息报告，再判断他的态度。我估计，你也会对他另眼相看。说实话，楚钟雄算是我见过的安全区内最强的全才了。” “全才？老李，你不是安全区内数一数二的全才么？他的虎牌排名也没你高啊。” “我只是各个研究领域都有所涉猎罢了，不比楚钟雄这种全能人才。” 秦思洋找出楚钟雄的信息报告。 不看不知道。 仔细阅读楚钟雄的履历，秦思洋才发现真是惊人。 【2000年，末世降临。楚钟雄以救火队编外人员的身份，出色地组织救火队以消防车高压水枪抵御神明的同时，带领数百人进入了安全区内，因此被联合政府选为第区域临时治安管理官。】 …… 【2001年，区域出现邪教势力，楚钟雄卧底敌后，将窝点全部端掉，功勋卓着，被调任121市并晋升第121市副市长。】 …… 【2003年，第121市发生兵变，楚钟雄带领联合政府人员冲锋陷阵，杀掉叛军首领。之后晋升为第12州常任议员。】 …… 【2005年，在楚钟雄的大力提议下，第14州率先发布了序列能力者猎杀神明的奖励机制，效果显着，现已成功在安全区内推行实施。之后晋升经济部副部长。】 【同年，经济部财政紧缺，楚钟雄提议将序列能力者与普通人分别对待，并开创完善了序列能力者特招机制，提高序列能力者积极性，让序列能力者创造大量财富，解决了财政危机与教育问题。但是他的亲弟弟，也是他的副手，意外身亡。】 …… 【2007年，楚钟雄利用闲暇时间，研究出通过神明残骸来获取电力能源的关键技术，无偿献给联合政府。同年，被任命为天兴研究院院长，担任论文评审会常务理事。】 …… …… “我的个天……这晋升之路堪比坐火箭啊！” 秦思洋目瞪口呆。 “从卧底到杀敌，从经济到研究，全都功成名就……这个楚钟雄除了怀孕生孩子，还有什么不会的么？” “话糙理不糙，楚钟雄干一行行一行，可能还真没有他不擅长的。” 秦思洋皱眉：“可是从这履历里，我还是看不出来他为什么会支持我。” 李天明笑道：“你小子不是最擅长动脑子分析的么？不妨自己试试看。” 秦思洋见李天明有点挑衅的意味，哼了一声：“试试就试试。” 他又在这些履历上细细查看，最终目光定在了楚钟雄担任经济部副部长的那段时间上。 明明在职位上有不俗的成绩，却没有再进一步，反而利用“闲暇时间”搞研究。 秦思洋恍然大悟。 楚钟雄这是能力太强被人忌惮，丢到冷板凳上了！ 那是谁干的呢？ 忽然，秦思洋脑中出现了一个名字——经济部部长，姜元瑞。 姜元瑞的出身，正是皓日商会的姜家。 自己是赵氏商会的人，跟皓日商会本就剑拔弩张。所以，楚钟雄想要挺自己，出一口恶气？ 可是论文听证会是肖志刚组织的啊，姜昊也只是个添头而已，没必要为了这点事，溅别人一身血啊。 等等！ 难不成，楚钟雄和肖志刚还有仇？ 他又细细品味了一遍楚钟雄的履历。 开创完善了特招机制，解决教育的难题，却没得到任何奖励…… 难不成，功劳全都被教育部的肖志刚给抢了？ 与肖志刚和姜元瑞不和！ 说不定楚钟雄亲弟弟的死，就与这两人有脱不开的干系！ 秦思洋想到这里，感觉茅塞顿开。 这么一来，楚钟雄支持自己，就说得通了。 “老李，楚钟雄是不是跟肖志刚和姜元瑞都有过节，所以才愿意帮我？” “没错。不愧是你，脑子确实够奸。” 秦思洋皱眉：“连你都知道的事情，赵龙飞居然没有写在信息上，也太不细致了吧。” “这叫严谨。在我们科研人员眼中，众所周知的事情，未必就是正确的。赵校长只是将事实罗列出来，其他的事情交给你来判断，也是信任你能力的表现。” “信任我能力？那我可真是谢谢他了！” 秦思洋又摇头感叹：“楚钟雄自己是联合政府的官员，却要跟两个部长打擂，也是好胆。” 李天明却不赞同：“他比你还是差点。你狗屁不是，却要跟整个安全区的科研人员外加一个部长打擂，更是好胆！” 秦思洋嫌弃地盯着李天明，总觉得这个秃瓢见缝插针就要骂自己一句。 李天明又说道：“楚钟雄与两个部长暗中斗法。如果这件事能够做成，算是报仇外加立威，以后在联合政府说不定能得到更多人的重视。可若是败了，那他估计日子不会好过。毕竟他帮你，有胳膊肘往外拐的嫌疑。” 秦思洋点点头：“所以，他的谨慎也可以理解了。要我拿出结果给他看，等到一切确定的时候，再站出来反对。” “也就是说，只要搞定杰里·沃伦，楚钟雄那边就好商量……” “叮——” 这时，秦思洋收到了短信。 来自顾云鹏，内容十分简短。 【四叔已经答应。】 秦思洋一笑：“顾云鹏办事，确实稳妥。” 李天明在一旁说道：“有求于人大舅哥，事成之后顾云鹏。” 秦思洋没有搭理他，看着杰里·沃伦的信息。 【沃伦商会第一副会长。是会长凯尔·沃伦的儿子，乔治亚·沃伦的亲弟弟，也就是莎莉·沃伦的亲叔叔。】 李天明看着这条信息，哈哈一笑：“瞧见了没，赵校长专门给你标注出来是莎莉的亲叔叔，生怕你不知道这件事。你小情人的事情，赵校长也清楚得很啊！” 秦思洋犹豫片刻，拨通了莎莉的电话。 很快接通。 “喂，秦思洋？” 电话那头响起了热情的少女声音。 “嗯，是我。” “秦思洋，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第569章 两票在手 秦思洋略微好奇：“你知道我会给你打电话？” 莎莉的笑声都快从电话那头盈溢而出：“自从我知道你要去论文听证会，我就猜到你会给我打电话。想要过了论文听证会这一关，要么你把里面的人都杀光，要么你就一定需要我叔叔的这一票。” “你又不是个没脑子的恶魔，当然会知道怎么做才是最有收益的！” 秦思洋点头：“你说的没错，确实是这样。” 莎莉笑声如银铃：“我是不是挺聪明的？” “嗯。” “那我和温舒谁更聪明？” “……” 秦思洋被莎莉问住了。 看来莎莉在平时，也关注着自己的情况，连温舒来到第7区的事情都知晓了。 一旁的李天明则乐不可支，虽然目光直视着一片漆黑的前方，但是耳朵已经立起来，做好听戏的打算。 “你们两个，都很聪明。” “不要这种既不肯定也不否定的回答！秦思洋，这样做一点都不酷！” “我本来就不酷。” “秦思洋，你要是这么没意思，我就不帮你了！” “……” “我和温舒，到底谁聪明？” 秦思洋叹了口气：“她的高考成绩，是全安全区第八。你知道安全区内今年参加高考的有多少人么？” 莎莉迟疑了片刻，逞强说道：“……学习好，不代表聪明！” “学习好不代表聪明，那什么能代表聪明？” 莎莉很想反驳，但似乎又无从辩驳。 怎么会有蠢人学习好呢？ 莎莉想说，学习好可能是因为勤奋，不是因为聪明。 但是立刻又把自己驳倒。 勤奋学习，又何尝不是一种聪明？ 勤奋学习甚至不是聪明，而是智慧。 因为离开学校，就几乎再没有能通过勤奋而改变结果的事情了。 莎莉脑中浮想联翩，一言不发。 如果秦思洋能知道她在想什么，肯定也得夸一句：“莎莉很聪明。” 莎莉思考了好一会，也没有证明自己比温舒聪明的方法，有点生气了：“她虽然学习好，却是个书呆子！” “如果我和你住在一起，肯定天天陪着你，才不会去图书馆一直看书！” 莎莉能够说出他们的行踪，秦思洋也不意外。 沃伦商会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那可是比赵家的消息还要灵通的势力，狮虎狼蛇牌被广泛认可，就可见一斑。 秦思洋听着莎莉的话，觉得有许多针在扎自己的牙根一般：“莎莉小姐，我并没有与温舒住在一起。”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向着她？” “……咱俩总共就见了一面。我就算不向着她，也不可能向着你吧。” 莎莉的声音十分不满：“秦思洋！你现在是有事情求我帮忙，居然还这么气我！” 秦思洋撇撇嘴：“这不都是你问的么……而且，我觉得我这件事，你应该做不了你父亲和你叔叔的主。” “你！打电话说不明白，等我转学去南荣找你！” 秦思洋叹了口气：“莎莉，你还是安心在东荣念书吧。你是沃伦商会的人，来南荣读书的事情，赵校长不会同意的。” “赵家人已经答应了！” “这不可能。赵龙飞如果答应了，肯定会告诉我。” 莎莉的声音有些得意：“赵家不仅答应让我转学，还答应让我和你住一起。” 秦思洋轻笑一声：“这就更不可能了，我的那层招待所，赵龙飞安排不了……”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就住你那层招待所的楼下！我已经把租金都交了！一天两枚银币！” 秦思洋听到如此详细的描述，一时间也犹豫了。 怎么听起来有鼻子有眼的？！ 一旁的李天明，嘴角已经快咧到耳朵根了。 秦思洋愣了许久：“莎莉小姐，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 秦思洋彻底无语了。 听到秦思洋哑口无言，莎莉的语气又轻快起来：“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叔叔其实已经答应在论文听证会上支持你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 “在我办成转学通知之前，也是和赵家人聊的。” “我问具体时间。” “昨天。” 秦思洋攥紧了拳头。 “好，我知道了。谢谢。” “不用谢，等开学……” “我还有要紧事要做，先挂了，抱歉。替我跟你叔叔问声好。” 秦思洋没等莎莉说完，就把电话挂断。 李天明不停咋舌：“小秦，这么挂断女生的电话，不太绅士啊。” “我绅他赵龙飞疤瘌脑袋个士！” 秦思洋气势汹汹地拨通了赵龙飞的电话。 那边电话一接通，秦思洋立刻暴跳如雷：“赵龙飞！你在搞什么？！让莎莉转学来南荣大学的事，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电话那头的赵龙飞，无奈叹了口气：“小秦，我要是跟你说，我也刚知道这件事，你信么？” “你说我信不信？！莎莉说了，你已经全都答应下来了！她叔叔甚至都已经同意在论文听证会上支持我了！你怎么一点风都没露给我？！” “小秦，这次的事情，我是真不知情。” “你是赵家人，你不知情？！” “赵家人又不止我一个。” “嗯？” “跟沃伦商会合作的事情，是我大哥负责的。我也只知道大概，并不了解详情。” “……那莎莉转学？” 赵龙飞的语气出奇卑微：“是跟他们合作之后，乔治亚·沃伦提出了一个小条件而已。我大哥没了解过你感情方面乱七八糟的事情，再加上乔治亚的理由是温舒想跟着哈里森搞研究，就顺势答应了。” “……我什么时候感情方面乱七八糟了？！” “意思你明白就行。我大哥跟沃伦商会谈条件的时候，还不忘把你给捎上。他知道你正在为论文听证会的事情，所以让了一些利，换取杰里在论文听证会上对你的支持。” “我……” “赵家和沃伦商会合作的规划，你心里有数就好。咱们都是自己人，这点小事你也不用表示感谢，就这么着吧。” “谢？！我谢你赵家……” “嘟嘟嘟……” 挂了电话后，秦思洋满心复杂情绪，不知道该如何倾泄。 李天明笑得脸都快歪了，冲着秦思洋竖起大拇指： “秦总真是厉害！不费吹灰之力，搞定了两名常务理事。还不赶紧跟楚钟雄打电话报喜？” 第570章 交锋楚钟雄 秦思洋叹了口气。 完全没有欣喜的感觉。 莎莉这件事，搞得他有些心烦意乱. 他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跟莎莉见面了。 起码不会经常见面。 本来也应当是这样，结果人算不如天算。 赵大疤瘌居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答应了莎莉的转学申请。 李天明见秦思洋这么苦恼，不似伪装，知道这小子不是个花心大萝卜，也停下了笑意。 转而以长辈的口吻宽慰道：“小秦，俗话说得好，‘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只要论文听证会的事情能够敲定，你无需管那么多细枝末节的事情。莎莉还能比肖志刚麻烦么？” “说的倒是轻松，你自己为什么因为叶红青还有李鹏飞的麻烦焦头烂额？” 李天明淡然答道：“因为我既不是做大事者，也不是英雄。小秦，你和我不一样，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你有属于自己的路。” 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么？ 说的倒也没错，自己重生以来，确实是在一条没有参考、没人走过的路上行进。 秦思洋想振作精神，让自己一鼓作气，再拿下楚钟雄。 可是想起莎莉转学的事情，又叹了口气。 怎么跟温舒说好呢…… 一想到临出行前，温舒给自己亲手做的那碗粥，他就更是连连叹息。 秦思洋自认为摸爬滚打半年多，也算是个做大事的英雄，却仍旧在意小节情长。 良久，自言自语道：“俗话说的，也未必对啊。” 可是人还得往前看，路还得往前走。 秦思洋将这份复杂的情绪稍稍消化之后，在心中收起。 搓了搓自己的脸庞，深吸一口气，再次集中精力。 在快速思索布局了几遍与楚钟雄的谈话走向之后，秦思洋拨通了楚钟雄的电话。 “楚院长，打扰了。我是来给你汇报努力成果的。” 楚钟雄的语气明显带着几分意外：“这么快就成了？” “是。确实比我想的要顺利一些。” “好，那你说，我听。” “我想要过了论文听证会这一关，需要搞定你们七人的论文评审会常务理事。” “是这样。” “祝海峰在安全区外，行踪不明，基本不参加任何会议，这次也不例外。钟鼎鸣因为不想卷入乱七八糟的事情，这次听证会也不会到场。所以，我只要搞定剩下五名常务理事之中的多数就可以了。” “没错。” “现在，人兴研究院院长顾威洪与沃伦商会副会长杰里·沃伦都支持我。再有一票，我就可以获得常务理事的大多数支持。这就是我努力的结果，楚院长，不知道你是否满意？” 电话那头的楚钟雄沉默了片刻，问道：“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你就获得了顾院长和杰里会长的支持？” 秦思洋故作深意地说道：“楚院长，我不是获得了他们的支持，而是确认了他们的支持。” “确认……原来如此。” 楚钟雄再次沉默几秒钟，说道：“小秦同学，当真是不可思议啊。安全区内年轻一代，若说谁有王侯将相之气，你当属头名。” “楚院长过奖了。既然你已经认可了我的努力成果，那是否可以讨论下你对我的在听证会的支持？” “我支持你，我能得到什么？” “取决于楚院长需要什么。” 楚钟雄说道：“时间紧，我也就不跟你多废话了。我不知道顾家和沃伦商会索要了什么，但我知道你获得支持付出的代价一定不少。” “我和他们不一样，孤身一人，形单影只，既无羽翼，也无朋党。要的条件，一定都是落实在我自己身上。要么改善我现状，要么提升我实力。所以，我要的东西数量会比他们少，但是质量会比他们高。有问题么？” 秦思洋摇摇头：“楚院长说的在理。” “小秦同学理解就好。那我就直说了。给我三克赤红结晶，五克藤蔓之心，一百斤腐蚀黑蜈的残骸，一平方尺的泰坦茅草内叶残片。这些条件到位，我就在论文听证会上支持你。” 然而，听到楚钟雄的条件之后，秦思洋眉头微微皱起，一言不发。 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秦思洋的回话，楚钟雄开口问道：“小秦同学，如果我的条件，你觉得太高了，或者不想答应，都应该给我个答复。” 秦思洋深思之后开口道：“我在想，可否提供其他的条件给楚院长。” “其他条件？小秦同学，除了你身上的材料，你还能给我什么条件？” 虽然楚钟雄的语气有一点不屑，但他说的正是事实，是大多数人公认的事实。 怀揣珍稀材料的秦思洋就像是块在油缸里浸润过的棉布。但凡吃点力，就会漏一些油水出来。要是力气够足，没准能压出三五斤油。 至于秦思洋——一块棉布而已。如果不是他肚子里的油水够足，这些安全区内的顶尖人物看他一眼都嫌浪费时间。 也就只有跟他相熟的李天明、钱问道、赵龙飞等人，会认为秦思洋这块其貌不扬的棉布，内里是金丝密织。 对于楚钟雄的态度，秦思洋并不意外。 “楚院长，我在想如果我提出跟你合作对付肖志刚，是否足够得到你的支持。” “对付肖志刚？”楚钟雄的声音更加敷衍：“小秦，我和肖部长都是联合政府的官员，都在为安全区内的所有人类做事。我不明白你口中的‘对付’二字，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我希望这种话，你还是少说为好。” 秦思洋感受到楚钟雄言语之中的抗拒，却毫不悔改：“肖志刚买凶杀我，被我反杀，我和他已经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楚院长，别说跟你，就算是跟司法部部长崔灿勋的面前，我也照说不误！” 楚钟雄明显来了兴趣：“肖志刚买凶杀你？可有证据？” “蛇牌【红桃7】山本太郎的尸体就在我手里。” 听到秦思洋说到了具体细节毫不含糊，楚钟雄知道，这件事八成是真的。 他沉默不语片刻，才又开口。 “小秦同学，你险些身亡。已经知道始作俑者，你为什么不上告司法部？” “楚院长，你亲弟弟已经身亡。已经知道始作俑者，你为什么不上告司法部？” 第571章 暂时敲定 秦思洋毫不客气的反问，让楚钟雄无言以对。 他脑中不禁浮现出那个和自己容貌相仿的人影，目光变得空洞起来。 这句话从楚钟雄的口中说出，经过电话传了一遍，又从秦思洋口中几乎一模一样地说出，再次经过电话，传回楚钟雄的耳中。 让楚钟雄感觉像是自己射出的一发子弹，兜兜转转击中了自己的太阳穴。 楚钟雄胸中一口气忍了几次，不想在秦思洋这个小辈身前失了颜面，但终究没忍住。 一声长叹。 “小秦，你说的意思，我明白了。” “谢谢楚院长能够理解。” “但是，理解归理解，这不能改变我的态度。小秦，你是个好学生，这一点有目共睹。你的未来前程不可限量，这我也基本认同。但是，你还年轻，不要把有些事情想得太简单。” 秦思洋笑道：“楚院长之前与我是点头之交，或许你之前不知道我是什么实力，情有可原，毕竟我不是个高调的人，最喜欢我们华国文化之中的‘中庸’二字。” 正在驾驶胶囊舱的李天明听得差点啐秦思洋一口。 他是哪来的脸把“中庸”二字和自己粘在一块的？ 谁家“中庸”当众买凶杀人？！ 秦思洋继续说道：“这次论文听证会，摆明了是我与大批想要从我身上谋求好处的教授，以及教育部部长肖志刚打擂台。但我却能够得到你，杰里·沃伦，顾威洪三位常务理事支持，还不足以说明一些问题么？” “即便楚院长你因为个人原因，天然具有与我合作的倾向，那另外两位背靠大家族的常务理事，又该怎么讲？” “总不能说是我运气好吧？” 被秦思洋一说，楚钟雄也开始思考这次论文听证会前秦思洋的表现。 再一再二不再三，就算他与自己合作容易，搞定顾家和沃伦家可没那么简单。 事实证明，秦思洋已经具有了和安全区内一些地位颇高的人掰掰腕子的能力。 前提是秦思洋没有欺骗他，真的得到了顾威洪和杰里·沃伦的支持。 可他有必要骗自己么？ 应该不会。 秦思洋不蠢。 只有自己一人的支持改变不了局势，还会让他与自己结仇，实在是损人不利己。 如此说来，倒是自己之前小觑这个十八岁的孩子了。 不过，一个安全区边缘的孤儿，半年多的时间走到这一步，又有几个人能够想得到呢？ 肖志刚前北荣校长的身份，以及莫名其妙的背景，让安全区内没几个人动得了他。 楚钟雄自己也无能为力。 可似乎是应了郝亮的那句话——不论谁在秦思洋的身上，都能够看到无限的未来。 楚钟雄也被秦思洋说的意动，心中泛起波澜。 似乎不久将来就能将肖志刚拿下。 为弟弟报仇，同时也照亮自己的前路。 “小秦同学，我承认，你的条件打动我了。” “感谢……” “先别着急谢。你说你与肖志刚是生死之仇，口说无凭。” “楚院长要如何验证？” “你把山本太郎的尸体交给我。” “可是他的记忆里，只有灭世教暗杀处的消息。纵然我确定是肖志刚雇的人，暂时也没有具体证据。” “灭世教暗杀处？那更好！” 就像是鲨鱼闻见了血腥味，楚钟雄听到“灭世教暗杀处”，立刻来了精神：“你只管把尸体给我，剩下的事情，我来查！” “好。既然楚院长想要还我一个公道，那我自然是乐意的。” “秦思洋，山本太郎是你杀的，他的记忆中应该有与你战斗的片段。你把他的尸体给我，不担心自己序列能力或者底牌泄露么？” 秦思洋嘴角一扬。 这就不得不说赵龙飞办事妥帖了。 山本太郎的记忆，赵家的人已经读取过。 在读取之时，赵龙飞已经让人将山本太郎记忆中与自己打斗的部分抹除，为的就是防止自己日后将山本太郎的尸体废物利用，再次交易。 “楚院长不用替我担心。时间地点告诉我，我可以直接把山本太郎的尸体交给你。如果你急着要，我们也可以在第134区域找个地方见面。” 楚钟雄沉思半晌，说道：“那就在论文听证会之后吧。如果这次能成，就是咱们合作的开始。如果事情成不了，我也没必要拿山本太郎的尸体。” “好，一言为定！多谢楚院长的帮助！” “谢我？没必要。你最该感谢的人还是你自己。如果不是你够强，我是断然不会答应帮你。” “不管怎样，还是感谢楚院长！” 秦思洋挂了电话，心情如空中流云，水波落叶，畅快又自在。 “呼，没想到，事情解决得还挺顺利。” 李天明道：“确实，你运气不错。” 秦思洋向后一靠，仰脸一笑：“老李，我说自己运气好，是我谦虚。你说我运气好，那是嫉妒。” “确实，有点嫉妒。我和你这个岁数的时候，如果有你的运气……” “有我的运气也没用，你那时候末世还没来呢。” “起码我可以过得更好一些……” “不存在的，你和叶红青在一起，就注定好不了。” “你给我闭嘴！” “刚刚还聊得好好地，怎么忽然就急了？” 李天明面色铁青：“一会就该到赵校长安排好的落脚地了，收拾准备下吧。” “准备下？怎么准备？” “赵校长的弟弟赵龙举会来接我们，你别让外人看笑话。” “我倒也记得赵校长说过赵龙举接待的事情……对了，他们不是兄妹三人么？赵龙举是？” “是他的族弟，亲戚关系不算近，但是安排来接应咱们，应该是深得信任的。” “好。那我抓紧时间吧，还有不少信息没看完。” 秦思洋喝了一瓶提升记忆能力的【记忆药水】，以及一瓶提升快速分析能力的【速知药水】，便拿起手中的论文评审会其他成员的信息，低头仔细读了起来。 李天明的余光瞧着秦思洋，平静的心起了微澜。 他发现这个曾经生涩无比的小毛孩，不到一年成长惊人。 即便是论文听证会这种棘手的问题，也能完全搞定。 不觉嘴角挂上了笑容。 “诶，老李，你笑什么？” “没笑，嘴角有点痒而已。” “哦？我给你挠挠。” “你小子闪一边去！我自己有手！” 第572章 两名不速之客 又过了二十分钟，终于到达目的地。 李天明将胶囊舱停在地下。 睡了一觉的陆道兴与李天明交换座位，驾驶着胶囊舱浮出地面。 看着周围灰蒙蒙的一片，秦思洋问道：“陆教授，咱们这是到地面了吧？周围无人监视？” 陆道兴点头：“赵校长安排得很仔细。我探查了下，这是一片阻隔监视的空间，里面没有人。我估计外面是类似匿形光罩的技术，总之我们的胶囊舱不会被人发现就对了。” “好。” 几人走下胶囊舱，朝着这片空间的边缘地带走去，大约十余步后，看到了一个半透明的蓝色光罩，外面也是模糊一片，看不清景象。 陆道兴用手指触碰了下光罩，光罩外的一切忽然间变得清晰无比。 秦思洋瞧见了挂着水晶大吊灯的大堂被照得明亮闪耀，大堂中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秦思洋惊奇问道：“这是什么技术？” 李天明说道：“是【半透光罩】，平时内外隔绝，互相看不见。只有当内部的人触碰到光罩时，才让光罩内外的人互相看清。我们一般管这玩意儿叫‘毛罩子’，类似‘毛玻璃’的意思。” 陆道兴轻轻弹了下半透光罩：“虽然毛罩子不少见，可像赵家做得这么精妙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哦？好在哪里？” “一般的毛罩子，只有我触碰的部位和周围一小片，会变完全透明，其他地方依旧是模糊的。也就是说有效的部位不超过两平米。但是赵家的这个毛罩子，少说几十平米，我稍一触碰，就全都透明化。可见制作这个道具的人是有些真功夫的。” 随后看向李天明：“老李，赵家搞研究的是谁，你认识么？我想找机会跟他们交流一下。我觉得赵家各种光罩水平都很高，正好可以弥补我的短板。” 李天明摇头：“不清楚，你可以自己问赵校长。但是帮着赵家黑市搞研究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我估计赵校长不希望将他们的身份公开。” 陆道兴叹了口气：“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别遗憾了，人家在那站着等很久了。走吧。” 随着一行人走出半透光罩，不远处那个高大的身影也迎面走来。 “各位教授好，小秦同学好，我是赵龙举，负责本次论文听证会各位的各项安排。” “谢谢赵先生了。” 赵龙举身形高大，阔面大眼络腮胡，瞧着和赵四方有几分相像。 秦思洋心中甚至感觉，若是让赵四方、赵龙腾和赵龙举站在一起，别人会认为赵四方和赵龙举才是父子俩。 “几位请跟我来，先去休息的地方吃一顿便饭，然后再讨论有没有其他要去的地方。” “有劳了。” 秦思洋对于赵龙举不算了解，所以上前两步，走到赵龙举身旁，略微仰头问道：“赵叔叔，你是小赵的亲戚，怎么之前没有见过？” 赵龙举面色和善：“我之前一直是靠着大哥二哥的救济过日子，确实没有机会与小秦同学这样的人中龙凤见面。现在大哥二哥愿意相信我，给我机会做更多的事情，所以现在才能见到小秦同学。” 言语之间，把秦思洋抬到了一个比自己高不少的位置。 秦思洋摇摇头：“赵叔叔太客气了，你是小赵的叔叔，那也就是我的叔叔，以后肯定会有需要你帮忙的时候，希望赵叔叔能支持。” “这是一定的。” 秦思洋寒暄两句，以低头系鞋带为由，退回到了李天明的身旁，打开了对话屏蔽。 李天明道：“上去试探了两句，什么感觉？” “能被赵龙飞派来，能力肯定够硬。刚聊了几句，智商也在线。至于人品，那就不好说了。” “人品方面，赵龙腾和赵龙飞肯定会严格把关的。人家就看护你几天，你管他人品干什么。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赵老板这次的安排，应该是一个开始。赵龙举以后在赵家的位置肯定会越来越重。我和赵家关系千丝万缕，我当然得知道摸清楚他的品性。” 李天明摇摇头，管不了秦思洋许多：“随你吧，自己有数就好。”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赵氏商会在第134区的会所。 几人上到三楼，就是客厅与客房，沿着走廊一直走，就是宽敞明亮餐厅。 整个会所里，都装潢着富丽堂皇的水晶大吊灯。一闪一闪，让秦思洋心中不自觉地生出自己是成功人士的想法。 餐厅中准备了一顿丰盛而又不油腻的饭菜，足够满足秦思洋的口舌之欲，且不会让他因为消化食物而头脑迟钝。 虽然饭菜可口，且在水晶大吊灯的照耀下显得诱人，但秦思洋在心中还是要说一句公道话——不如温舒做的那碗粥。 “接下来什么安排？” 吃完饭，秦思洋用餐巾擦拭嘴角，向李天明问道。 “肯定要去听证会的现场提前看一眼，确认没什么问题。” 赵龙举说道：“我会陪同各位一起去。” 这时，忽然一个身穿西装的服务人员出现在餐厅，来到赵龙举身旁，打开对话屏蔽说着悄悄话。 几秒钟后，对话屏蔽解除。 赵龙举对手下说道：“告诉其他人，所有与本次听证会相关的事情，都可以直接同在场的教授们和小秦同学讲，不需要打开对话屏蔽。” “是。” 赵龙举转而看向李天明等人：“各位教授，是否认识北振大学的焦志杰、洪亮二位教授？” “焦志杰和洪亮？” 李天明转头看向陆道兴。 陆道兴说道：“是我当初在中荣担任教授的搭档，我们都跟着老李搞科研。后来老李出事，大家各奔东西，还有些联系。直到今年老李出山，我再次加入老李团队之前问过他们的意见，他们拒绝了，我就跟他们不联系了。问他们俩有什么事？” “他们两位说来拜访诸位教授，现在就在我们会所外等着。” “拜访？”陆道兴哼了一声：“早不拜访晚不拜访，偏偏这个时候来拜访，不是司马昭之心？让他们直接滚蛋。” 张狂挠挠蓬乱的长发：“如果真要拜访，那就该等论文听证会之后再拜访。老李，你怎么认为？” 李天明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小秦，你呢？” 秦思洋耸耸肩：“他俩又没说来拜访我，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决定就是了。” 李天明呵呵一笑：“好，那就有劳赵先生的人跟他们说一下，等论文听证会结束，我们再叙旧。” 第573章 教授土匪 “按照李教授的话，回绝那两人。” “是。” 下人走后，赵龙举又问道：“几位教授，要去后天的开会场地看一看么？” “嗯，必须要谨防那里已经被布下陷阱，所以要前去搜查一番。” 秦思洋问道：“你现在搜查没问题，要是后天开会之前肖志刚又埋下陷阱，该怎么办？” “小秦同学放心。我陪李教授他们一起前往检查会场之时，二哥有办法在会场布下监视，确保没有人继续动手脚。” “这么厉害？赵校长真是个天生的间谍料子。” 秦思洋说完，赵龙举礼貌一笑，并未附和。 李天明又问众人：“大家一起去会场看一眼？” 秦思洋摆摆手：“我就不去了，我还得再熟悉下后天到场所有人员的资料。” 陆道兴同样拒绝：“我太困了，还想再休息一会，准备直接睡到后天开会之前，免得在听证会上掉了链子。” 常天翔拍了拍陆道兴的肩头：“老陆你好好休息，把你用于探测的道具交给我们就行。” “有你在，还用得着我的道具么。”陆道兴不情不愿地从储物箱里掏出一副眼镜和一个小球，扔给常天翔：“这俩东西你都见过，应该会用。” “谢谢老陆了。我这主要是为了有备无患。” “行，那就老陆和小秦留下，我们其余人跟赵先生去会场。小秦，我看这餐厅的水晶大吊灯挺明亮，你可以直接在大厅看文档。” 秦思洋摇摇头：“算了，我还是回屋吧。说不定看一会就睡了。” 一行人稀稀拉拉走后，陆道兴打着哈欠，跟秦思洋道了一句“后天见”，便去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秦思洋也走到门上贴着自己名牌的房间，进屋之后，将门反锁。 坐在书桌前，继续翻看着所有论文评审会成员的信息。 …… …… 灯火通明的赵氏商会会所外，某条道路上，有两个身穿大衣、头戴宽帽的身影，在抽烟闲聊。 这里是第134区，在安全区内属于靠前的发达区域。 虽然不比第7区那般繁华，但是这里的人也有着丰富的工作与生活。 现在是正午时分，街上人来人往，大家的神色都比较轻松，步伐并不焦急。悠然的神态，全无生活压力的丧气。 在这片发达的区域，出入都是有些身份的人。即便是上班，也是体体面面地度过一天。 这两个抽烟闲聊的人，在一片祥和之中，并没有多么突兀和醒目。 “洪亮，刚刚驶离的那两辆专车，似乎没有秦思洋的身影。” “不仅没有秦思洋，也没有陆道兴。” “所以说，他们两个应当还在那个会所里？” “估计是吧。咱们俩人都仔细探查过，应该不会有错。” “哎，我就说咱们上门拜访肯定看不见李天明陆道兴他们，你还不信。结果呢？还不是碰了一鼻子灰。” 洪亮却不忧反喜：“志杰，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焦志杰诧异地看了洪亮一眼：“洪亮，你……你该不会是打算在赵家的地盘上动手吧？” “有何不可？”洪亮目光一闪：“现在这里空虚，不是天赐良机？！” 洪亮双目炯炯：“秦思洋身上，可是数不清的宝贝。你按住陆道兴，我去找秦思洋，逼他把所有的材料都与我共享契约，然后再把他变成植物人，随后和你一起杀死陆道兴！” 焦志杰听得一惊，稍稍意动之后摆摆手：“不行，那可是赵家！你能挡得住黑市的暗杀？” “把事情做干净点不就行了。赵龙飞远在千里之外，我们只要隔绝他的监视就万无一失！你拖住陆道兴，给我一分钟，我就能控制秦思洋把所有猎神道具契约跟我共享，而后来跟你汇合！” 洪亮意有所指：“就像咱们那次在安全区外一样！” 焦志杰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这两次完全不一样！那次是安全区外狭路相逢！这次是在安全区里面！安全区里可没有不透风的墙！落在赵家的这笔横财，咱们俩吃不下！” “咱们俩吃不下，就拉着姜家和肖志刚一起吃！” “你是说……” “得手之后，让出一部分材料给三大商会和肖志刚，让他们保咱俩！等咱们研究有所进展，可以笑傲虎牌的时候，再连本带利拿回来！” 焦志杰听得下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手掌，目光晃动片刻，还是摇头：“不行。如果败露，恐怕要搭上我全家人的性命！洪亮，秦思洋手里的那些东西，我虽然眼红，可是也没到豁上性命来抢的程度。” “况且，你如果真要做事，临时起意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不留破绽？” 洪亮深深地看了焦志杰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是临时起意？” 焦志杰瞳孔微缩：“你……” “你以为我今天为什么要拉着你来拜访他们？” “所以……你是打算好了，今天要杀秦思洋？！” “我本来是打算他们晚上入睡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抢秦思洋材料。但是现在，似乎计划更容易了。” “什么？！你早就打算这么做了？！你不怕李天明张狂？！” “怕？李天明张狂教授之名还未恢复，你我一直是教授！他们俩在中学和幼儿园沉寂两年，你我在北振耕耘两年！怎么不问他俩怕不怕你我？！” “你……你已经着手布局了？” “当然！”洪亮面色因为激动微微泛红：“刚刚那人开门跟我们说话的时候，我往门廊里踏了半步，放了一个道具。等到把整个会所隔绝，让赵龙飞无法监视之时，就可以动手！” “洪亮，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凭你的胆子，我要先给你说，你敢答应跟我来吗？” 焦志杰咽了下口水，还是摇摇头：“不行，太冒险了。” 洪亮抓住焦志杰的手腕：“焦志杰！天予不取，反受其殃！机会就摆在面前！你难道想一辈子当个普普通通的教授吗？！你不想成为钟鼎鸣、关覆海那样的人吗？！” “我想。可……可我们是教授，不是土匪……” 洪亮用力地攥着焦志杰手腕：“你还没明白么？教授算个屁！” “末世的所有人，都是土匪！” 第574章 那一只蚂蚁 李天明等人在会场检查时，赵龙举的电话忽然响起。 “喂，二哥什么事？” “我跟李教授他们刚拿了通行证，在论文听证会的会场。” “秦思洋？他和陆教授留在会所做自己的事。” 听到来电的人是赵龙飞，李天明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看向赵龙举。 “什么？你说会所附近被人屏蔽了？！我这就回去查看。” 赵龙举放下手机，说道：“二哥告诉我，会所似乎被人用猎神道具隔绝，无法探查里面的情况。小秦同学和陆教授可能有危险！” 李天明连忙说道：“那别等了，抓紧回去！老陆，你的胶囊舱……忘了，老陆也不在！只能坐专车回了！” 郝亮看了眼时间：“回去还得有十分钟，感觉来不及了！” 李天明攥紧拳头：“来不及也得往回赶！走！” 第134区的赵氏商会会所，矗立在一条安静的街道旁。 大楼依旧庄重，与往日一样。 但若是靠近了细细查看，会发现会所的外墙上，附着了一层细沙一般的颗粒物，正以规律的节奏微微颤动着。 会所的三楼，秦思洋和陆道兴的客房并不相邻。 陆道兴正在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为了还债一直拼命研究猎神道具的他，终于找到了个心无旁骛安心睡觉的机会。 “嘭——” 随着一声轻响，陆道兴猛然睁开了眼。 与此同时，他的身上立刻被护甲覆盖，一个翻身下了床。 目光则落在墙壁上忽然出现的一道裂缝之上。 他眉头皱起：“用我研究的东西，来杀我？” “嗡嗡——” 陆道兴的十根手指护套齐齐发出青色光芒，如同弯刀一般，向四面八方的墙壁狠狠劈去。 “嘭嘭嘭——” 墙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裂缝，周围的景象也渐渐扭曲，从自己的卧房，变成了一个满目疮痍的金属色房间。 这房间的墙壁，像是漏电一般，不停有电弧闪过。 陆道兴目色低沉，对着空荡荡的墙壁说道：“焦志杰，洪亮，这就是你们拜访的方式？” “老陆，好久不见。” 房间中响起了话语，但是看不见人影。 “焦志杰，你想干什么？” “老陆，抱歉了。” “洪亮人呢？在忙着杀秦思洋？” “只有我一个人。我杀完秦思洋就走，老陆，你别让我难做。” 陆道兴冷哼一声：“你俩跟我合作好几年，我还不清楚你俩？！没有洪亮撺掇，你哪有胆子搞这种事！” “……” “你们肯定不敢让赵家知道这件事。所以计划是让洪亮先拿下秦思洋，再跟你合力杀我？” “老陆，我没有害你的打算，别让我为难。只要你老老实实待在这里，我保证得手后就离去。” “你当我陆道兴是三岁小孩？！” “我说的是真的。老陆，这【剥离房间】已经被我提升到四阶，你打不破的，还是别浪费时间了。” 陆道兴也不废话，直接从储物箱中摸出一个手提炮。 漆黑的炮筒对准了满是疤痕的墙面，咧嘴一笑。 “还指着四阶猎神道具打天下呢？焦志杰，时代早他妈变了！” 秦思洋坐在桌前，翻阅着论文评审会成员的的信息。 屋内没有那明晃晃的水晶大吊灯，但是桌上的台灯却多了几分安谧，反而让他觉得可以沉下心来阅读。 目光定在了焦志杰与洪亮两人身上。 两人都曾经在中荣李天明的课题组之中担任研究人员，主攻猎神道具方向，是彼时陆道兴的合作同僚。 在李天明因罪被贬之后，两人结伴到了北振大学教书，并靠着自身的科研实力，迅速被评为教授。 对于这两人的猎神道具专长，赵龙飞并没有提供具体信息，只知道是主攻【空间领域】，但是【目前公认，在空间领域的研究稍逊于陆道兴教授】。 “空间领域的研究？听起来还挺厉害的。要不是陆教授现在在睡觉，我肯定要去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这时，他的目光忽然捕捉到了一丝异动，死死盯着墙角。 当看清的时候，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蚂蚁，吓我一跳。” 但是随后目光一凛：“蚂蚁？！末世之后，好像从来没见过蚂蚁？！” 多次生死一线的本能反应，让秦思洋立刻摸出一颗糖果送入口中。 “轰——” 就在这时，楼层的某间房忽然发出了炮击一般的巨响。 有人战斗？ 是陆道兴在战斗？！ 有麻烦！ 秦思洋当即吞下神明残骸，开启【飨邦】！ 他的瞬移技能范围已经提升到一百米，这可以让他在会所之中来去自如。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打，而是逃。 因为这里是赵氏商会的会所，是赵家的主场！ 赵家会所的异样，赵龙飞肯定已经探查到，正在安排救兵。 所以秦思洋不需要与敌人搏命厮杀，只要拖到增援赶到就足够。 而开启元序列之后强化的【飨邦】，让他能够随意与敌人在会所内躲猫猫！ 于此同时，秦思洋感到自己的房间正在以那只蚂蚁为原点，快速扭曲，似乎一切都要被蚂蚁吸入腹中。 秦思洋微微一扬：“没有意义的战斗，就没有战斗的意义！” 【飨邦】！ 秦思洋意念控制，直接想要向会所的大厅闪身。 为了避免碰到桌椅等障碍物让飨邦失效，他专门选择了大概是大厅的半空位置瞬移。 细节决定成败！ 然而，秦思洋嘴角的笑容还未绽放，忽然心头“咯噔”一声。 【飨邦】发动失败！ 随着周围的空间快速扭曲，秦思洋感觉自己被那只不起眼的蚂蚁吸走。 一股强大的不可抗力让开出【元暴力】的他也无法逃离。 秦思洋惊诧万分：这怎么可能？！ 难道敌人知道自己【飨邦】的弱点所在，把大厅之中都置满了障碍物？！ 在开启元序列之后，秦思洋认为自己的五感全部都显着提升，可是丝毫没有察觉到敌人的行动。难道敌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行？ 赵家下人也没有给出任何信号！难道大厅中的赵家手下全都被不声不响地杀死了？！ 这时，惊慌失措的秦思洋忽然想到了什么。 那障碍物……或许不是敌人设置的！ 在被蚂蚁吸入腹中之前，秦思洋猛然咒骂了一句： “干他娘的水晶大吊灯！” 第575章 你不是序列等级五 只是一瞬。 等秦思洋的视野短暂的黑暗又恢复光明之时，他来到了一处幽暗的空间。 这里被散发着淡淡绿光的不规则皱襞包裹着，大概有一个篮球场的大小。 同时，一股刺鼻的酸性味道弥漫在四周。 “呲呲……” 秦思洋低头一看，脚下浅浅的发着绿光的粘液，正在侵蚀着他的鞋子。 “这是……在蚂蚁的腹中？” 他的身前，站着一个身着金属色护甲的人。 应该就是把自己拉到这里的敌人了。 他发现，开启元序列后的自己，已经可以看清敌人不可视面罩之下的面容。 一下子认出，就是自己刚刚查看信息的洪亮。 秦思洋没有托大，不认为自己在没有【飨邦】的加持下能够直接袭杀对面，所以要先做好自己的防护——现在还还相当于赤膊上阵。 秦思洋立刻从储物箱中取出几瓶郝亮的药水和陈风荷的药物。 由于经常与各种不同的敌人在不同的场地战斗，秦思洋经常在一个人的时候，设想面对不同的情况应当做出怎样的准备。 为了避免在战斗中思考策略或者回忆已经制定好的策略浪费太多时间，秦思洋还进行过演练，帮助自己牢记于心，能够临危不乱。 现在他确认自己在蚂蚁腹中，一片被敌人主导的空间之中，是类似于上次在山本太郎拉入的角斗场。 有过一次战斗经验的他，对于这种场合准备尤其充分。 所以快速摸出了自己需要的增强药剂和救治药物，打算一股脑全部吞下。 洪亮眼看秦思洋手中忽然多出了许多瓶瓶罐罐，当然不会让他得逞。 他左手轻叩护甲的腰带某个钉扣，右手则迅速抬起，护甲的腕处变忽然多了一道孔洞。 “嘭——” 清脆的一声响，一颗暗红色的子弹从中飞出，直直射向秦思洋的胸膛。 子弹速度快到连秦思洋也捕捉不住。 但是在实力不形成碾压之时，只有出其不意的攻击才能奏效。 洪亮的前置动作实在是有些繁复，在久经战场的秦思洋眼中，就像是动漫中的角色在释放技能之前还要喊出技能名字一样无聊。 所以在洪亮拍动腰扣的同时，秦思洋拔出了方天画戟胸针，将其直接护在身前。 当洪亮的护腕多出一道孔洞的时候，秦思洋已经基本确认他的攻击方式。 但是以防万一，还是先饮下了郝亮的【护罩药剂】，给自己提供一个维持一分钟左右的三阶防护罩。 “叮——” 子弹击中了方天画戟的戟尖，发出金属撞击的清脆响声。 一道火花闪过，子弹的暗红色粉末四散飞溅，应声碎裂。 而方天画戟仍然立在秦思洋胸前。 秦思洋将其他的药剂和药物一股脑地倒入口中。 身上忽然接连释放出几道光彩，形成了一道屏障，整个人如同裹在肥皂泡中一样。 这时，秦思洋才看了眼方天画戟。 子弹划过，只是多了道擦痕。 方天画戟作为除了坚硬几乎没有其他特点的四阶道具，扛攻击的效果甚至可以与四阶护甲媲美。 他碾了下戟尖上的暗红色子弹碎屑。 常天翔给他更换的识别神明与材料的指环，立刻将信息传入他的脑中。 “这里面……有赤红结晶？” “反应很快，道具也不错，浪费了我一颗赤红子弹。” 秦思洋抬头，看着这个陌生的敌人，没有言语。 而后又从储物箱中掏出护甲准备穿上。 即便秦思洋服用了诸多药剂和药物，可是没有护甲的战斗，依旧让他有种裸奔的感觉。 “你可没有再穿护甲的时间了。” 洪亮的双手瞬间燃起火光，一个箭步，向秦思洋奔袭而来。 秦思洋瞥了一眼，心中轻笑：速度力量都欠佳。 于是依旧快速地穿着身上的护甲，没有马上闪避。 由于上一身四阶护甲在与常天雄的战斗中损坏，秦思洋又找陆道兴要了一身新的四阶护甲。 这副四阶护甲，是陆道兴专门按照秦思洋的要求，在还债的空闲之余研究出的。 由于秦思洋经常要依靠【元暴力】进行打击动作，所以在拳臂、腿脚、肘膝等地方，专门用坚硬的小块黄银星矿为材料，融合炼制一些凸起在护甲上，方便秦思洋快速破甲。 只是没想到，今天早上才刚刚拿到的护甲，中午就派上了用场。 就在他穿戴护甲之时，倏忽一颗陨石般冒着火焰的拳头出现在秦思洋的视野之中。 秦思洋忽然闪身躲开，一下子就在洪亮的眼前消失。 洪亮一拳打空，无比震惊地看着一旁仍旧在穿着腰部护甲的秦思洋。 好快！ 洪亮不觉心中一颤——秦思洋使用了什么快速移动的道具？ 他眼看着秦思洋连护甲都没有穿好，也没有看到猎神道具发动的痕迹！ 难道是秦思洋的技能？ 不，绝对不可能。 自己是序列等级六，而且已经在信徒之路上前行了一段距离！而综合各种信息，秦思洋现在只是序列等级五，必然会被自己压制。 他的技能加持会极大减弱，他的速度会大幅降低。 作为一个专业的猎神道具研究人员，他不相信自己连猎神道具还是技能效果都分不清。 可是刚刚打空的一拳，他觉得自己或许是哪个地方疏忽了，没有看出秦思洋使用的道具的门道。 既然一次没看清，那就看第二次！ 洪亮再次挥拳，猛然轰向秦思洋。 但是秦思洋的身影又如同鬼魅一般，在他的眼前消失，出现在不远处。 秦思洋已经将胸口和肩部的护甲穿好，在穿戴手臂的护甲。 而洪亮，则愣在原地。 他确认了。 秦思洋，没有使用猎神道具！ 他就是凭借肉身的速度，躲开了自己的攻击。 洪亮猛然侧过身，看向秦思洋，目光之中满是震惊。 “没有等级压制？！你……已经晋升序列等级六？！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 “该死！” 秦思洋穿戴好手臂的护甲，笑了笑：“你觉得我是序列等级五，所以认为自己等级压制的优势足以取胜，便放弃使用更为擅长的猎神道具进攻？” “是出于对自己研究的不信任，还是觉得我身上都是陆教授的道具，你未必敌得过？” 洪亮很快从震惊中恢复，阴沉说道：“如果使用猎神道具，我怕会失手杀死你。不过既然你是序列等级六，那我就必须要用猎神道具了。” 秦思洋将头盔戴上，嘴角扬起：“迟了。” 第576章 破甲 秦思洋目光灼灼。 和洪亮的战斗，让他兴奋不已。 心中甚至感觉，没有用【飨邦】成功逃脱，是天意助他！ 可以说是解决了他的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那就是对于自己元序列的定位。 秦思洋觉醒了元序列，本应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奈何秦思洋不是个识货的人，对于元序列的强大与否一窍不通。 成神之路的元序列，和其他走上信徒之路的序列能力者，究竟差距多大？ 究竟是自己压制信徒，还是信徒压制自己？ 判断元序列能力的最好方法，就是找块试金石，生死搏斗。 可是前天突破结束之后，秦思洋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由于自己的战力本来就极高，在安全区内已经到了最顶尖的一批人，试金石极其难寻。 一个不留神，就会碰到常天雄那样的敌人，保不齐殒命当场。 而眼前的洪亮，堪称完美。 序列等级六，但是战斗经验不足。有一定的实力，可是不足以造成极大的危险。 简直是想瞌睡了递枕头，想健身了送教练！ “前天刚刚觉醒，今天就能试一试深浅！这就是传说中的经验包？” 秦思洋面色狂喜： “洪教授，我会在心中给你立个坟！” 听着秦思洋的话语，洪亮知道自己被轻视。 饶是他为人师表，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年纪不大，口气不小！就算都说你和李天明赵龙飞好到穿同一条裤子，我也不会……” 话还没说完，秦思洋就连同身上的护甲，就化成了几道流线，消失在洪亮的眼前。 秦思洋已经是个面对过诸多强敌的老战士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因为一开始面对洪亮，就没有感受到致命危机，他自始至终都是以一重【元暴力】来交战躲闪。 试探一番之后，现在要转守为攻。 开启了双重【元暴力】的秦思洋，此刻速度发挥到极致。 洪亮愣住了。 秦思洋的速度，竟然比刚刚还要快得多？！ 难道之前躲闪自己攻击的时候，秦思洋还没有发动全力？！ 这又是如何做到的？他没有使用猎神道具加速啊！ 靠着刚刚服用的药水？ 没听说过哪种药水可以有这种显着提升效果的！ 洪亮只是一晃神的疑惑，秦思洋已经飞奔到了他的面前。 一记勾拳，击中了洪亮面颊。 拳头朴实无华，没有发动【浅尝化神】使用哪种神明的能力。 即便秦思洋在昨天就已经偷偷把储物箱中的所有神明残骸都舔了个遍，随时可以调用自己杀死过的神明能力。 “咚——” 就是这普普通通的一拳，直接将洪亮连人带甲一起轰飞。 “噗嗤——” 洪亮整个人陷入了满是粘液的皱襞里，头晕目眩，更加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在速度如此之快的前提下，还有着十倍于自己的力量？！ 哪有序列能力者如此全面？！ 该不会是…… “咚——” 洪亮刚站起身，目光闪过一道暗色残影，侧脸相同的位置又挨了一记重击。 身子再次飞入半空中的洪亮终于反应过来，不能再让秦思洋对自己肆意攻击！ 连忙要用手拍动自己腰带的钉扣，再开启几个防护类道具。 可是他的手刚刚摸到腰带，就被一股强大的力弹开。 “这……” 他的视野被忽然出现的秦思洋占据。 余光则瞥见一只深色的靴子，狠狠踹在了自己的手背之上。 秦思洋嘴角一歪：“洪教授，你不会把所有道具的开启按钮，都放在同一个位置吧？” 洪亮面露惊色：糟了！ “咚——” 洪亮甚至没有看清秦思洋的护甲，面颊再次挨了一拳。 他的脑袋已经因为强烈的眩晕感到不适，无法冷静思考。 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秦思洋的连续攻击。 不论是自己的技能，还是自己的道具，全都需要片刻时间来发动。 可是秦思洋一拳刚出，一拳又至，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甚至于现在连五感都因为挨打而变得迟钝。 洪亮心中只有骇然。 他压根没有预料到，自己穿着四阶护甲，也能被纯物理攻击搞成这样！ 序列三六九等，纯粹力量系的序列是最不吃香的，因为上限太低，甚至不如四阶的护甲和武器好用。 但是秦思洋的力量，比他了解的所有力量系序列都要强大得多！ 不止力量！还有他的速度，同样无法理解！ 好在四阶护甲够硬。 想到这里，洪亮松了一口气。 就算秦思洋踏上信徒之路，也不可能轰碎！ 更何况，秦思洋的护甲也只是四阶而已！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谁的护甲会碎还不一……等等！ 洪亮忽然又瞧见了铁一般的拳头。 仍旧是一道残影，但是形状却让他心生疑惑。 他的手甲上，怎么好像有几处颜色不太一样的凸起…… “咚——” 猛烈的撞击，又一次将洪亮好不容易梳理的意识打乱。 “咚——” “咚——” “咚——” 洪亮认命了。 反正秦思洋的拳头杀不死自己，等他打累了，自己就该出手……出手做什么来着？ 脑子发懵，记不清了。 “咚——” 当洪亮再次重重撞在皱襞之上，他已经有些恍惚。 但是，就在他以为会被再次攻击时，期待的猛烈撞击却没有出现。 只是脖子上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嗯？ 秦思洋没有力气了？ 洪亮定了定眼神，看到秦思洋正站在自己身前。 然后才意识到，似乎有一只手掌正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这是？！ 秦思洋颇为满意，露出了笑容。 “终于打穿了。” 打穿？ 打穿什么？ 洪亮忽然瞪大了眼。 难道是？！ “咔哒——” 秦思洋手掌一攥，掐断了洪亮的脖子。 洪亮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盯着秦思洋，气息断绝。 眼看洪亮已经死掉，秦思洋喃喃自语。 “你该不会也有什么【接头行动胶囊】吧？” 为了以防万一，秦思洋依旧攥住洪亮断了的脖子，没有松手。 准备想办法确认洪亮死透。 可是还未等他做后续处理，一阵强大的推力袭来。 秦思洋再站稳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是自己被那只奇怪的蚂蚁又吐出来了？！ 秦思洋回头看了眼还趴在墙角的那只蚂蚁：“应该是某种猎神道具……” “嘭——” 就在这时，他的房门被轰开。 秦思洋立刻倒吸一口冷气。 还有敌人？！ 门口传来一声：“小秦，我来救……嗯？” 第577章 四阶道具衰落预兆 秦思洋定睛一看，来人是陆道兴。 不由得松了口气。 但是常天雄的经历就在眼前，他又不敢完全放松。 秦思洋掐着洪亮的脖子，陆道兴提着焦志杰的脑袋。 两人对望了一眼，沉默几秒。 陆道兴眉头一抬，蒜鼻一拱，露出警惕的神色：“你真是小秦？” 秦思洋也没有废话，直接将鸟形测谎仪掏了出来。 “我是秦思洋，刚刚杀死了洪亮。” “真话。” “你是陆道兴？” “我是陆道兴，刚刚杀死了焦志杰。” “真话。” 陆道兴确认秦思洋没有问题后，大为惊奇地迈步走进秦思洋的房间：“小秦，你是怎……” “陆教授你等会！” “什么事？我不是已经证明我是我了么？” “你能不能把焦志杰的脑袋收起来或者扔一边？还在淌血呢！把我房间弄得全是血腥味，我没法睡觉啊。” 陆道兴瘪着嘴，把焦志杰的脑袋放进了储物箱里：“我房间被轰烂了我还没说什么，你倒是活得细致！” “嘿嘿，谢谢陆教授配合！” 陆道兴走进秦思洋的房间，围着秦思洋转了一圈，最后目光定在眼珠外突、已经彻底断气了的洪亮身上。 “洪亮，被你杀死了？！” 秦思洋看了眼洪亮的尸体，摇摇头：“不太确定。” “不确定？这不是死透了么？” “我自始至终没见过他释放序列技能，怕是复活之类的。说不定我一松手，他就又接上脖子，自己活过来了。” 陆道兴挠挠蒜鼻：“死了就是死了，上哪借尸还魂去？！” “那不一定，脑袋掉了都能活过来，谁知道他有没有特殊手段。” “小秦，你在这给我讲科幻故事呢？！” “……这种手段不常见么？” “废话，你觉得呢？” 秦思洋本来还想跟陆教授理论两句。 但是转念一想，难道这是陈风荷的独门绝技？自己沾了师娘的光，总不好把她的底牌透露给别人。 所以有点担忧地“哦”了一声，松开了掐住洪亮脖子的手。 陆道兴立刻蹲下身子，查看着洪亮的尸体。 而秦思洋则保持警惕，随时准备给起死回生的洪亮致命一击。 陆道兴左右看了下，手一直摸着洪亮四阶护甲碎裂的地方。 “这……怎么感觉这个四阶护甲的破裂部分，是被纯物理攻击捶碎的啊……” 说着，陆道兴回头看向秦思洋，似乎是在找他验证。 秦思洋则抠抠鼻子，望向窗外，一副没有听见的样子。 但是即便秦思洋没有回答，陆道兴依旧可以发现端倪。 他盯着秦思洋手甲处的凸起，发现这几个黄银星矿材质的坚硬凸起，被磨得锃光瓦亮，一下子愣住了。 他抓住秦思洋的手，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 “你……真是用蛮力击碎了四阶护甲？！” 秦思洋语焉不详地解释道：“呃，怎么说呢，这其实也挺正常的，毕竟黄银星矿本来就很坚硬，对吧？” “对个屁！就算黄银星矿硬，四阶护甲可一点不软！你知道把四阶护甲击碎，需要多大的力吗？！” “确实很难打穿！我冲着一个地方打了三十几拳，才把这个护甲击碎……” 陆道兴更是毛发倒立：“三十几拳就碎了？！” “啊……嗯……” 秦思洋更加无奈。 他其实打了十来拳就把护甲击碎了。 只是秦思洋至今都没有系统学习过猎神道具等阶的知识，对于各等阶道具的强度以及等阶区分方式没有具体概念。 换言之，他只知道四阶护甲挺硬，但不知道有多硬。 为了防止自己的实力显得太逆天，他又多说了点，可还是把陆道兴给惊到了。 秦思洋语气愈发心虚：“那个，我不是刚刚突破了序列等级嘛，所以力量比之前强了许多……” “别说你序列等级六！就算你序列等级七，也不可能三十几拳捶碎四阶护甲！” “……呃，四阶护甲这么硬的么？” “废话！否则你以为为什么四阶护甲是所有人的标配！就是因为几乎不可能被纯粹力量打破！【战士】【魅影刺客】等物理系序列能力者上限低，也是因为四阶护甲存在的缘故！” “原来是这样……”秦思洋又自顾自分析道：“那一直卡在序列等级五，不断提升自身力量的序列能力者，应该也能击碎四阶护甲。” “物理系的序列能力者卡在序列等级五又如何？在等级压制下，这辈子都不可能击碎序列等级六能力者身上的四阶护甲！” 秦思洋点点头：“哦，这我倒是疏忽了，有道理。” “不是，小秦你的序列……” 陆道兴盯着秦思洋，满心好奇，但是欲言又止。 最终，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 陆道兴颇为烦躁地挠着头发：“看来不能再混日子了。等我还清了债务，就潜心研究五阶道具吧。” 秦思洋在一旁说道：“陆教授，其实四阶护甲还是够硬的……” “你可快闭嘴吧！” 克制着情绪的陆道兴，因为秦思洋的插嘴，忽然崩溃：“我知道随着序列能力者普遍变强，四阶道具未来不足以应对战斗，早晚有一天会被淘汰出局，但那应该是五年甚至十年后的事情才对！根本没想到还会有你这样的怪胎，能让四阶道具的泡沫提前破碎！” “其实也没有……” 陆道兴没有搭理秦思洋。 他拾起洪亮的护甲碎片，又看着断了气的洪亮，沉默几秒。 目光带着忧郁，喃喃道：“你瞧瞧你，自以为技术不错，研究出四阶猎神道具后就徘徊不前，以为凭此就能扬名立万。结果……研究了个屁！” 秦思洋看着神色迷惘的陆道兴，一时不知道他究竟是在骂洪亮，还是在自嘲。 陆道兴又一个人惆怅了两三分钟，转头对秦思洋说道：“小秦，你的事是自己的秘密，我就不问了。今天洪亮和焦志杰死在会所的事情，定然瞒不住。你我统一口径，对外宣称他俩都是被我杀的。” 说着，陆道兴掏出了一个打火机，在洪亮的尸体处点了一下。 霎时间，打火机冒出了浅绿色的火苗，直接将洪亮吞噬。 只是几秒，洪亮便化为灰烬。 秦思洋心疼地问道：“陆教授，你把尸体烧了干什么！没了尸体，他脑子里的信息不就都浪费掉了？！” “洪亮的水平我有数，比不过焦志杰，他玩不出什么高级货。况且——” 陆道兴看了秦思洋一眼：“一旦他的尸体如果被别人夺走，你能够肉身碎四阶护甲的事情，就会被别人知道。我怕你会有大麻烦。” “哦……” “不过，墙角的那只蚂蚁有点意思，你可以收起来。” 第578章 不管了 听着陆道兴的话，秦思洋脸上不禁挂着笑意。 陆教授对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敞亮。 秦思洋拿起那只蚂蚁，细细看了一下，收入储物箱中，准备找时间研究一下。 就在陆道兴焚毁洪亮的尸体时，洪亮的腰带还有他的护甲，“嘭”地一声爆裂，成为细碎的粉尘，而后变为虚无。 地上只留有洪亮的一摊骨灰。 秦思洋看了眼，那只蚂蚁道具还躺在自己的储物箱里，应该是出于某种原因没有设置特异锁。 陆道兴哼了一声：“倒是聪明，和洪亮一样，把所有的东西都设上了特异锁，死后即焚。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早先选错了路，后续的每一步就都是错的！” 秦思洋瞥了一眼。 陆道兴今天的话有点多。 在陆道兴的妻子欠下债务后，他一直情绪不高，还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或许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 除了对自己研究的失落，也有对熟识之人殒命的唏嘘。 “嘭——” 就在这时，门外又发出响动。 陆道兴立刻回到全副武装的模样，将秦思洋护在身后。 “唰唰唰——” “老陆，小秦，你们怎么样？！” “老陆房间没人！赶紧去看看小秦！” 人未到，声先至。 随后，穿着护甲的李天明等人出现在房间门口。 看到全副武装的陆道兴和秦思洋，似乎没受什么伤，众人才松了口气。 李天明上前问道：“你们俩，没事吧？” 陆道兴则伸手示意李天明先别过来，回头对秦思洋说：“先拿出测谎仪，确认下大家的身份。” 众人互相确认后，才算是放下了戒备。 秦思洋收起测谎仪，心中也愈发轻松。 李天明又说道：“赵校长通知赵龙举，说整个会所都被人隔离，无法监视，我们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你们看着好像没受伤？” 陆道兴点头：“动手的是焦志杰和洪亮，他们实力不济，被我们俩杀了。运气不错，我和小秦都没有受伤。” 吴虞扶了下金丝眼镜：“小秦能杀焦志杰和洪亮？难道你已经踏上信徒之路了？ “哪有我什么事。”秦思洋连连否认：“是陆教授一个顶俩，同时制住了焦志杰和洪亮俩人，我就是在一旁打打下手而已。” 听着秦思洋的话，吴虞露出了更加疑惑的神情：“老陆一个杀俩？老陆，你真有五阶道具不成？” 陆道兴知道多说多错，不愿多讲：“反正结果就是这么个结果，两个人都被我们俩杀死了。本以为第134区跟各大势力都不算近，应该稳妥一些，没想到也不是个太平的地方。” 郝亮啐了一口，愤怒之下骨子里的三分匪气又泛了出来：“这俩狗崽子当时来拜访就没安好心！咱们察觉到不对劲，就该他吗的先下手把他俩做掉！” “人家没动手，你无凭无据怎么好杀人？这不是给大家伙添麻烦么！”常天翔皱眉叹息：“谁能想得到，焦志杰和洪亮这两个北振的教授，会铤而走险做这种事。不过，小秦和老陆没事就好。” 张狂依旧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说道：“咱们今天还是别一块休息了吧。三人一拨，轮值守夜，免得再被洪、焦这样的人钻了空子。” 李天明表示认可：“老张说得有道理。小秦和老陆好好休息。我、常大、老吴一拨，老张，老郝，赵先生一拨。三个人一班，就算是郭九霄来了也掀不起风浪。” 然后回头看向门外一直站着的赵龙举：“赵先生，你觉得怎么样？” 赵龙举的眼神带着几分愧疚：“今天的事情，是我失职了，抱歉。” 秦思洋则无所谓地说道：“焦志杰和洪亮不是你派来的，分开做事的决定是我们自己安排的，跟你没关系。” “谢谢小秦同学理解。接下来的事情，我听大家的安排。” “那就这么定了吧。”李天明将轮值的事情敲定。 “赵先生，我看老陆的房间还有隔壁都因为战斗没法住人了，你能不能再安排一间房？” “没问题，这是应当的。” 郝亮走上前，拿出一个储物箱，放在秦思洋的手里。 “郝教授这是……” “你最近接连战斗，估计药水消耗得差不多了，我再给你一些防身。” “你自己不用？” “不用担心我，我的药剂能批发炼制，而且又没人天天盯着我。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 “谢谢郝教授。” 常天翔有些尴尬地说道：“老郝你这搞的，好像我不给小秦点东西，我就不是东西一样……可我真没什么好东西给小秦啊……” 吴虞叹了口气：“我也一样。常大，你研究神明，我研究序列，咱俩最值钱的就是分析神明与序列的道具，已经都给小秦了。” 秦思洋笑道：“教授们不用这么见外，你们放心，你们对我的好，我心里都明白着呢！” 众人又慰问几句后，便让秦思洋和陆道兴先休息了。 秦思洋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回想着教授们刚刚的关怀。 微微发寒的心中，像是架起了一个温暖的火堆，让他又逐渐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常天雄在秦思洋毫无防范时突然发难，向他的背上插了一刀。 这让秦思洋觉得难过而又忧虑。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只看错了一个人，还是看错了一群人。 诚然，对于心怀不轨的身边人，在他开启信徒之路时杀他，可以实现利益最大化，而当时这么做的只有常天雄。 但是，秦思洋总觉得心里硌得慌。即便其他教授没有做任何不利于他的事情，他也如鲠在喉。 可是刚刚众人的举动，让秦思洋又找回了熟悉的感觉。 陆道兴杀死洪亮之后急忙来救自己，为了保护自己直接焚毁尸体。其他教授急着赶来看自己，还都出谋划策给物资。 大家都是真的为秦思洋考虑，将他当晚辈呵护。 到底是生死与共经历了一番，亦师亦友的长辈。一言一行都是真心。 再加上有李天明作保。 跟李天明志趣相投之人，常居芝兰之室，总不可能频繁生出常天雄那样的坏胚。 教授们对尽心竭力，秦思洋也不忍一直设下心防。 “他吗的不管了！” “以后对教授们，还像以前一样！” “要是奇迹楼还有演技逼真的坏种，那就当老子命中注定犯小人！” 秦思洋这样想着。 翻身盖被，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