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二十世纪日常》 第1页 [穿越重生] 《快穿之二十世纪日常》作者：沙柳273【完结】 文案： 只想让生命延续，只想改变一下命运，海狼星的清理工冰兰在生命快要结束的时候参加了一项基地实验。 她的灵魂在地球二十世纪时空轨道上穿行，奶娃娃、冷清妈、小青年、主妇.....一个个角色的演绎让冰兰收穫了亲情、幸福、美食，感悟了人生，体验了真谛—— 内容标籤： 随身空间 种田文 快穿 年代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冰兰 ┃ 配角：个世界的亲人朋友 ┃ 其它：年代文快穿随身空间 一句话简介：穿越二十世纪 第1章 楔子 星际纪元两千年，海狼星的一座太空城正做着一项实验，实验的主题是人类灵魂离开母体能在某一时间轨道存活多久？能存活多久也是灵魂。想要活的有意义，就要找一个寄存体。真真实实，有血有肉有情感的活着。 实验基地决定把实验魂魄送去特定星球一段时间轨道。送去的魂魄是自动选择载体还是被迫选定载体？一个载体结束生命后，魂魄会怎么选择。这也是他们想知道的。海狼星的人类寿命都在二百岁左右，因为活得长，他们的魂魄也一般星球上的人类强大。 这项实验如果能成功，那么海狼星死亡的人类就可能继续以别的方式再存活下去。或者在某个星球为海狼星搜集有价值的资源。 海狼星的资源基本上都是来自其他星球。这里最主要的出产物是空间石和一种特殊金属。空间石加上他们高单的技术，可以加工成为各种带空间的物品。有了这些东西他们就可以把个星球的资源源源不断带回来，而且不占一点空间。 而那些特殊金属被制成各种武器，它很锋利，简直可以切断大部分坚硬物质。海狼星人祖祖辈辈居住在这里，并且拥有着高端的科技水平。他们是这里的守候者，也是其他星球的拜访者。 这次他们选择了一批志愿者参加试验，参加试验的都是寿数快到的人类。实验室会让他们在无痛苦中死亡。他们在死亡的那刻，灵魂会被传送到不同星球一定时间轨道。而且这次没给他们任务，只是实验。到底能存活多久，能活几世就看自身。 「我会给你们每人的魂魄上植入一个微晶体。这个微晶体一方面能检测你们魂魄是否存活，和活跃情况，另一方面他还有一个储物功能，里面的内置面积大约只有一平方。 现在我就让人植入你们的魂魄。给你们一周时间准备离开需要的物资。每人十万星币」主管此次试验的明山博士道。 「博士，微晶体空间能不能装储物盒？」正常情况下，储物用具是不能重叠的。也就是一个储物盒里是不能放另一个储物盒的。 「你们的晶体空间特殊，能放具有储物功能的物件」 「我们什么都可以带吗？」有人问道。 「杀伤性大的武器不能带，但是防身的刀具是可以的。为了不扰乱那个空间的运行轨迹，你们不得干政，不得改变历史。更不能带走先进仪器设备或资料」明山博士接着道。 冰兰已经活了一百八十岁，她之所以要参加此次实验，纯属活够了，当然也到了年龄。她是一个被父母亲人抛弃的孤儿，因为她的智商低，体能差。既不能接受高端教育，成为有用人才。也不能加入军事护卫队为国尽忠。 在海狼星，这样的人就是废物，所以遭受遗弃。她在这个世界没有一技之长。在这里没有一技之长就是最低等人。只能做着最基本的事。 就如她被政府养大后，成为了一名清洁工，没日没夜清理着整座城市，维持着最低的生存需要。她不参加此次实验就会等待着死亡。而且是一直干到再也爬不起来的时候。那时候政府就会把他们这样的人送去收容所，只等没了最后的呼吸化成一把灰尘送去垃圾回收站。 人昏迷后再次醒来，头脑里仿佛多了一点什么。按明山博士说的，集中精神感知。她仿佛看到一个透明的微小晶体浮现在头脑。 「你们可以通过精神感知力把带的东西送进里面。他已经与你们的灵魂捆绑在一起了。现在大家要是没问题了就开始行动，一周后过来报导」 冰兰随着那几十个志愿者出来。每人手里多了一张卡，那卡里有十万星币。这是她一辈子都没看到的钱。她要带什么？一平方是多少？她感觉很小，应该买一个储物盒，也许带一些营养丸最好。 一颗就能让她一个月不用吃东西，只需要喝维持生命体需要的水分。但这也是她最主要的消费。因为海狼星没有水，水都是从外其他星球运来的。 带一把刀吧，她怕有人伤害到她。她一直一个人活着，活得很孤独、小心翼翼。她没安全感，一直怕有人在她不经意的时候害死她。尽管这样想很多余，一个毫无价值的低等人都不值得那些战士动手。 但她看多了街上打斗，没由来的就是恐惧，所以她在自己的小窝里拼命练习那些基本的格斗，锻鍊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精神力和魂力都变强。 这次好了，她决定重新活。如果真能再重活，是不是可以像那些贵族一样生活？吃美味的食物，穿漂亮个衣服，住宽大明亮的宫殿？冰兰盲目走在大街上，自己还有很多积攒的她认为有用，别人当垃圾扔掉的东西。她的房子里基本上已经堆满了。 第2页 前面两个志愿者的声音进入她的耳朵，「我要买两个储物盒子，那样就可以装更多的东西了」 「储物盒能装多少？要是有储物介子那才是无穷大呢！」 「你就做梦吧，储物介子那是传说，能有一个储物戒指就不错了！」 .......两人跟她的想法差不多，自己可以先去买储物盒或者更高级的东西，然后用剩余的钱带一些营养丸和防身武器，还有药品，她怕受伤。 普通人都是用储物盒，但就是储物盒子对冰兰来说也是一种传说，因为他们属于低等人。「小姑娘，储物盒多少钱？」冰兰看到光幕里的那些储物盒问道。大街上还是有几家豪华的购物广场的，也许是为了满足人们消遣。大多数人基本上都是通过网络购买。 「五立方的一万星币，十立方的两万，二十立方的三万五，五十立方的八万五」小姑娘倒是很客气。 「那个储物戒多少钱？」 「五十立方的十五万，一百立方的三十万」 冰兰盯着那些各式各样的储物戒指咽咽口水，还真不是她能买得起的，「我要一个二十立方的储物盒」冰兰道。三万五，最划算了。 拿到储物盒，花了两万买了一百瓶营养丸。剩余的钱买了两把刀具，那是她一直羡慕拥有的。一床被子，一包衣服，十双鞋，两个引火盒（据说有的星球需要烧火做饭）。一些防备的药物和一套光能厨房用具。虽然在这里她没做过饭，但她渴望做饭。 她闻到过饭香，但那些属于贵族。如果那个地方自己能做饭吃，她一定天天做饭，让自己吃够。而不是吃那些没味道的营养丸。钱花没了，储物盒里还剩很多地方。 冰兰来到自己的小住所，这是政府提供的，只有十几平米。她的人就睡在捡来的垃圾堆上。那些衣服都是好的，为什么要扔掉？要知道这里的衣服原料来自于一种矿物质，防热又抗寒，很结实耐穿。一般一件衣服十来年都不会坏掉。 还有那些能看能用的电子产品、玩具，败家啊！可惜这些不能带。冰兰装好了一包包衣服和被单布料，收拾出一盒捡来的小装饰，老旧的摆件。那些都是一种晶石做的，亮晶晶非常漂亮。也许到了那个世界就会卖成钱呢！ 既然储物盒还有地方，那就收起来。再有就是别人不要的废弃工具，有的只是缺了一点点口子，有的照明还能用就被遗弃。这些捡好的也都收起来。 一个不大的金属盒里还有一些粗心大意人们丢失的小首饰，也有情人们赌气扔掉的礼物。这些她都收了起来，虽然没办法戴出去，但是看看也高兴。漂亮的项鍊、手鍊、戒指、耳环、头饰.....冰兰木呆的脸上再次露出笑。 东西把那二十立方占去一大半，剩余的地方她不知道该放什么。于是冰兰利用剩余时间去了一趟她以前每天都去的回收站。回收站都是闲置遗弃的东西，有系统专门负责分类。分好类在回收利用。他们这里资源匮乏，很多都是废品再变成原材料，做成新的东西再次使用。 「冰兰大姐，有几天没看到你了」回收站的海星老头问，「听说你报了志愿者，怎么又回来了？」 「政府给了我们几天时间准备一下，我想看看回收站有什么看得上的东西没？」 「你就进去自己找找吧，只要别太多就行」海星老头也是孤身一人，对老太太很是同情。 「那就先谢谢了，还不一定能用上，我就看看，看上的回头跟你说」冰兰进了大厅，大厅都是一个个分好类的盒子。他们都是储物盒，个头不大却能装东西。 分类都是经过系统划分筛选的，人可能错过，系统不会错。冰蓝本着想掏宝的想法来到存储类，进入里面，里面的空间很大，堆满了各种损坏的箱子、手环、饰物等等，这些不是破了就是断裂了。 最终她放弃了大傢伙，转向一些小零碎，能找到没损伤的只有一个小盒子和一个很丑的小戒指。带着遗憾收起来，又去工具那边找了几件不太坏的工具、刀具。最后收拾了几包被单，这里缺水，他们的衣服面料材质特殊，不需要清洗，等大家穿厌了就会放弃。 还有那些被子单子，一样都很好，只是有钱人用阵子会厌弃图案花色扔掉。东西装满她的盒子，她觉得不能浪费一点地方。哪怕一件破烂东西或许都有用。 时间很快到了，冰兰回到了实验室。经过检测，她的物品没违禁，轻轻松口气。明山博士又给了每人一袋他们研制出来的种子，「这些种子希望你们能在那边试种成功，他们是黄金稻、黄米、麦、菘......。 这些都是我们从各个星球採集来的种子，经过基因转化而成。也是基地送给你们的礼物，希望他们能帮到你们。你们从现在开始便接受基地对你们的培训，培训的目的就是教你们怎么种植作物和基本生存技能.......」 接下来，冰兰开始了每天学习的生活。学习一结束，人被送到实验室，随后陷入沉睡。 第2章 初为人母1 八十年代初。 都说儿女就是上辈子父母的债主，这话一点也不假。冰兰面对自己原主的一群儿女就是头疼。自己刚来的时候，还不了解这个世界，什么也不懂，全靠原主的记忆生活。那时候她的意识刚刚甦醒，睁开眼，眼前是一群与她那个星球有些类似的人类。 第3页 「老大家的，醒了就睁开眼吧，你看孩子们都急哭了！」一个老太太道。 「妈妈，你还晕不晕？」一个小男孩抹着花脸道。 「妈」 「妈」.....一声声呼唤，让冰兰的意识更加清晰。她睁开眼，这就是她来到的世界？以前自己孤零零一个人，现在来了这么多亲人！ 「我没事了」脑海里自动把这个世界的语言呈现出来。 「没事就好了，大嫂，那我们就去干活了，我们那个山头刚收拾，活计太多了。这季节不等人啊！」这是她弟妹胡凤英。 「大嫂，不然等我们收拾好了就过来帮你们」一个男子道，是她的小叔子孟国伟。 「国伟，咱们也快走吧，马上到雨季，山脚下再不插秧，今年真的没收成」媳妇周淑梅催道。 「你们大嫂没事了，都去各忙各的，卫青，没啥大事就别喊你叔叔婶子了」老太太长长出口气道，儿子刚没了，媳妇在有个好歹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在现在没事。 「奶奶，我们晓得了，刚才我妈妈真的没气了」男孩有些委屈。 「麻烦大家了，我可能是劳累过了」冰兰大致明白了，抱歉地对众人道。 等众人一走，冰兰才有空打量自己的五个孩子，印象里自己是六个孩子，老大孟卫民今年二十一当兵在外，老二就是刚说话的卫青十八，老三卫平十五，老四卫华十二，老五卫凤九岁，小老六卫东刚七岁。 这家的男主人孟国林在两个月前看自己家刚分的山头的时候跌下山摔死了。老孟家兄弟四人，小姑子孟国荣出嫁后便分家了。这回生产队一解体，每家都分了一座或者两座、三座山头。冰兰家人口多，大小分了三座山。 孟家所处的是地球星球上一个叫中国国家，村子位于中国偏南部的一个鱼米之乡。虽然在鱼米之乡，并不都是土地肥沃。就像他们居住的小岔河村，村子边上有一条大河经过，村后就是一座座不高的山和山脚下一小块一小块的水田沟渠。 别处的山上可能长着树，他们这里一大半是竹子，另一部分是树和杂草。树最多的是野生猕猴桃和小柿子、香榧等等。 人们的经济来源基本上是水田里出产的水稻，山上挖出来的竹笋，还有药店和客商偶尔要的香榧。村里因为住的偏僻根本没修正经的路出去。上山更是自己走出来的小路。村口有一个渡口供人们与外界联繫。 冰兰在孤儿院早就学会了人情冷暖和强者生存的道理。自己三座山只能靠自己，靠谁也指不上。「妈妈没事了，卫青，你带着弟弟妹妹先把这块地挖出来」 「妈真没事了？」卫青还是不放心地问道。 「就是有些低血糖，等下吃点东西就好」冰兰感觉了一下身体，估计是家里粮食少，当妈的没捨得吃。看孩子们都走了，冰兰拿出一粒营养丸吃下。营养丸的好处在于能很快补充身体所需的各种应养成。 再喝一口水，冰兰觉得自己活过来了，身体充满力量。山脚下搭了一个凉棚，离开地面半米高。上面是一些棍棒搭成的铺板，铺了厚厚一层干草。做顶上用草帘子做了遮阳避雨的顶棚。 这个山脚下就是他们正在收拾，准备栽水稻的水田。冰兰深深呼吸一口空气，这里的空气带着潮湿，带着植物的香味，活着真好！ 现在正是初春的天气，气温二十左右，孩子们都光脚在水里翻地、拔草。最小的卫东在沟边玩泥巴。冰兰拿起身边的一把铁锹用手掂了掂，铁锹上都是泥巴，铁锹杆被磨得很光滑。用脚剃掉泥，拿着下了田里。 她没干过农活，在基地短暂的培训只能说学了个大概。刚才观察孩子怎么干，脑袋里也存留着原主的记忆。铁锹一下去，刚一用力，就没进了泥里。很轻松地翻泥土，这是——？冰兰试了几下，感觉很轻松，怎么孩子们看着很费力？ 她没做它想，飞快把一片地翻好。再一抬头，看到几个孩子正看她。「你们累了就去歇会儿，妈来干」冰兰道。 「妈，你干的好快！」卫凤还带着吃惊的目光道。 「妈歇好了当然快！卫华，你带着弟弟妹妹细细上来，等会儿吃什么？你们看着做」刚才她看到凉棚旁有一个简易灶台，估计是白天不回去。 「妈你也歇歇，别等会儿再晕」卫青过来道。 「你去歇着，我怎么觉得身上还有很多力气，趁机不如多干些，知道什么时候插秧吗？」冰兰问道。 「爷爷说秧苗还有十来天就能用了」 冰兰打量了一下山脚这块，也就还能开出两块，一块大约不到一亩。也就是这一片能开出三亩地左右。另外两座山还没这块大，不过那边已经有开好的四亩地。这里一年两季稻，亩产三百斤左右。 分到手里一共六亩地，根本不够一家人嚼用。所以今年就想办法在原来的水田旁再开出几亩。这只是刚刚开始。如果按她的速度，这几亩地还真不算啥。 想着自己还买了工具，如果换上新工具怕是更快。留出一条路和沟渠，冰兰再次向一片荒草水塘过去。本来这边是没水，开春雨水一多才存积了一层水。 在卫青惊愕的眼神中，冰兰很快翻了一分地。他妈是不是中邪了？怎么晕倒了一次就变得力大无穷！卫青不敢问，更不敢说。歇了会儿便在地的另一边开始挖。中午凉棚传来饭菜香味，冰兰咽了口口水，她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没吃到过食物了。 第4页 也许是还是在救助院的时候某位贵族大发善心给过他们一人一小块蛋糕吃。那滋味让他们美得仿佛上天堂。那边的饭菜香味虽然没那块蛋糕诱人，但是也让冰兰神往。 洗洗干净，踩着一条土路来到凉棚。饭菜就放在一个竹编的大笸箩里，炖了一锅刚挖出来的鲜笋，然后是几个竹筒饭。「妈吃饭」卫华给了冰兰一个竹筒。 米饭带着竹子的清香，让冰兰没办法拒绝。噼开竹筒，吃了一口。冰兰马上决定，为了能吃饱白米饭也要多开田，多种稻。那味道真是太好了！如果不是看到只有四桶饭，而他们是六口人。她一定吃干净，全部吃干净。 忍住欲望，放下饭，开始尝竹笋。竹笋说是炖，也就是用水煮熟加了一点盐。就是这个也让冰兰感到很满足。「你们吃吧，我上山看看」冰兰尝过后背着竹筐沿山路上去。 「妈，我跟你去吧」卫平道。 「不用，你们都歇会儿，下午还得干活」冰兰走的很快，山路都是土和树。这不影响她上山的欲望。 山边就是一片竹林，过了竹林就是山体和一些树木。土质偏红，带有粘性。小野果子还没成熟，冰兰忍不住摘一个放嘴里。是又苦又涩的味道，很快吐出来。没其他有价值的东西，只能说明这里的土质贫瘠。 回来进林子挖了一筐笋，人还没到凉棚，一场雨随着风就来了。六口子只好在凉棚剥笋，鲜嫩的笋让冰兰忍不住咬上一口，惹来孩子们惊愕的目光。 「妈，不如就让卫凤和卫东去上学吧，村上很多孩子都上学了，咱们家不能一个识字的也没有」卫平看着冰兰道。 上学？对，现在孩子们都上学，也就是他们村子偏一些，才没都去，但是有条件的还是会送孩子去学校。有学上为什么不上？他们那个星际人人必须学文化和一些格斗技巧。那是政府强制性的，即使你是孤儿。政府也会责令救助院成立学堂部。 不学东西是违法的。所以冰兰是清理工，但是脑子里还是装了东西的。「学，为什么不学？你们谁还愿意去？」 几个孩子睁大眼睛看她，冰兰仿佛感到自己一定做得有违常规了。回想一下原主的想法，原来原主不愿意孩子们上学。一是怕花钱，二是觉得没用。 「你们不用奇怪，我晕倒的时候神游了，没文化是很可怕的事，出去被人骗了都不知道。所以我想你们谁愿意去就去」 「那家里的地怎么办？」卫华道。 「你们比用操心，难道你们能帮多少？卫青帮妈就行，卫平你带着弟弟妹妹忙完这阵子就去上学」 「妈，咱们家没钱交学费，您忘了？爸爸住院还欠了叔叔爷爷他们一笔债呢」卫青提醒道。 「你叔叔爷爷的会还，你们的学费我会想办法」冰兰思索着怎么弄钱。几个孩子更是没主意，基地并没教他们怎么赚钱。 卫青道：「不如让大哥寄一点来，大哥离开家都有大半年没消息了，听说当兵的都有补贴的」 「你爸爸住院已经向你大哥要了一百块，他每月才多少？」冰兰道。「插完秧跟我去镇上或是城里看看，山上的笋子或许能卖几个钱」 「妈，笋子又沉又便宜，家家都有，都去卖，根本不值几个钱」卫青提醒道，「除非运到更远的地方，又怕不新鲜没人买」 不新鲜，不新鲜不还可以做酸笋或笋干吗？这么好的食物怎么能浪费？冰兰想想都心疼。下午的活她一个人就翻了一亩地。卫青、卫平、卫华也不过翻了半亩。剩下的冰兰帮着翻完，看看天色，让孩子们带着剥好的笋回家，她又进去竹林。 第3章 初为人母2 在自己储物盒子里找了一把锋利工具，在那个世界破损了就报废，因为他们拿工具都是去开採矿石。而那些工具兑付土壤就是小菜一碟。 冰兰以飞快速度挖了一大堆春笋。怎么带回去？别人发愁她不发愁。找了地方坐下，她那一立方里还有两件淘来的东西。拿出小盒子，学着她买储物盒时教受的办法，在盒子的一处隐秘的地方按了一下，弹出一块电脑版，她滴了一滴血，没反应。 储物功能的物件都是通过人体血脉相连才操控的。但它的记忆会保持百年，百年后，记忆会消失。如果想换主人，原主可以把自己的那部分印迹清除，只有原主能，所以一般丢失了储物功能的物件。大家都不会担心东西丢失。 盒子不是坏了就是原主的信息还存在。冰兰又拿起那枚戒指，戒指怎么与自身想通她不知道，但是估计也就跟储物盒相似。 她找不到机关，戒指太小，只能每个部分都沾染上鲜血。然后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黑环正好套在上面。冰兰闭上眼感受了一下戒指。 慢慢头脑中出现一个空荡荡的空间，心中一喜，一千方。冰兰想跳起来，真的捡到宝了！笋收进戒指，这样还发愁不新鲜？她知道储物空间都具有真空性，拿出来应该跟新鲜的一样。 有了戒指，冰兰更是肆无忌惮挖笋。直到太阳剩下余晖才停手，在河边洗干净自己，才背了竹筐笋按着原主记忆回家。 孟家的房子在山坡一侧。那里盖了四座石头和木料的房子。因为经常下雨，所以家家房子地基起来的都高，就像两层的楼房。但是一般下面都不住人，而是养猪、养鸡放东西。 第5页 四座房子有一座大的那是老两口跟老儿子住的。也是较新的一座，各家冒出了炊烟，在房外洗衣服的卫华卫凤跑过来帮冰兰接过笋。卫凤道：「我三婶刚来过，给咱们家送了二十个鸡蛋」 「三婶还问你的身体好些了没有」卫华补充。 「谢过你三婶了吗？」冰兰知道，妯娌几个就属老三家心好，对谁都掏心掏肺。她家要的山头离家最远的。孟家虽然分家了，分地的时候，孟老头要求村上把兄弟几个的分到一起。说是彼此好有个照应，其实还是各干各的。 「谢过了，三婶说你操劳过度，让咱们慢慢干，等他们腾出手来在帮咱们」卫华道。 「咱们家谁也不用了，妈已经很好了，咱们家还有你二哥呢，这俩天起个早就能干完」娘三把笋放在房前用刀剥笋。住的最近的胡凤英看了眼这边，叫来儿子卫阳：「你大妈那边刚挖了笋子，去要两个来，妈给你们炒腊肉」 卫阳一听有腊肉吃，飞快过来：「大妈，我妈说要两个笋子，晚上给我们炒腊肉」十岁的卫阳长得很虎实。看到一堆笋子就想去拿。 卫凤拉下脸，嘀咕道：「二婶怎么又管咱们家要东西？他们家没山还是没竹林？」 「行了」冰兰阻止卫凤唠叨，不好驳了小孩子的面子，递给卫阳两个笋「拿去吧」卫阳抱着笋子跑了。冰兰用篮子装了几个递给卫华：「你给你三叔、老叔家都送过去吧」 卫华嘆口气拎着篮子走了。冰兰没跟亲人相处过，不过她觉得一个家跟一个社会应该差不多。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但是原主性子更温顺，什么都讲究孝敬老的，照顾小的。 为了不引起别人过多注意她和原主反差太大，自己只能照搬。做好饭的卫华和餵好小猪的卫青都出来，把笋子帮着收拾好做成酸笋。 晚上稀饭，梅干菜和炒酸笋。冰兰吃啥啥香。酸笋加一点猪油炒一样好吃。听着卫阳说的那个腊肉炒笋是不是更好吃？因为当时她看到两个孩子直咽口水。 感觉肉是很奢侈的东西，好像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的吃。等孩子们都睡觉后，冰兰仔细回忆这个时代可以吃的食物和停留在原主记忆的味道。那个肉是很好吃，还有河里的鱼，树上的果子，都是能吃的。 她的记忆没这些，她学的东西都是一些生存技能，像她这样的孤儿只配学基础文字和计算生存能力。更高级的是没资格去学的。 鱼生活在水里，这里到处都是水，怎么没看到鱼？半夜又是一场雨，早上天晴了。今天要去另一个山头。一早卫青收拾工具，卫平做饭。卫华和卫凤准备出门带的东西。 冰兰拉上小儿子卫东：「知道哪儿有鱼吗？带妈去抓」 「大河里多，不过咱们家没船没网。小河里都是小鱼小虾」 「去大河看看」冰兰不死心，她一定尝尝鱼的味道，还有肉的，不过肉可望不可及。家里养的那头太小，先解决鱼的问题。 到了大河边冰兰才知道，鱼一样渴望而不可及。宽阔的水面足有三五十米，远远就能看到鱼在水里游，但你却够不到。冰兰试图下水，却是卫东拦下：「妈，水很深的，你平时都不让我去游水，这条河每年都淹死人。」 「哦，回去吧」冰兰很沮丧，她有生存技能，却不是水里。她的星球没大面积水供人们游水。人们的饮用水是从外空运来的。 那鱼怎么才能弄到？小河的小也是鱼，于是冰兰临出门带了一个丈夫留下的网子，那是用来在小河沟捞鱼虾用的。 这块地她估量了一下，打算再开一亩半，这已经是极限了。公公孟怀山过来看过后又走了。这座山没竹林，半山腰下是开出来的梯田，除此外，只是杂草和树，裸露的土壤和山石，更多的是一种叫香榧的树，上面长着青色的小果子。在印象里，公社每年会收，这也是百姓来钱的途径，可惜给的价很低。梯田上种了油菜和土豆，那将是一年菜油的来处。 上午来得早，冰兰让孩子们去梯田拔草，自己带着卫青翻地挖沟。中午基本上活计就干的差不多。冰兰拿着抄子去河沟捞小鱼。小鱼是捞到了，可是太小了，倒是小河虾很多。 卫平没让冰蓝失望，中午就煮了一锅盐水虾。虽然冰兰这月都可以不吃东西，但禁不住诱惑，把饭仍让孩子们吃了，自己对着一盆虾大快朵颐。河虾肉质鲜美，加上淡淡的辣味，怎么吃也吃不够。 她很庆幸自己选择参加这次试验。干活对她来说很简单，要不是孩子们在，她可能干的更快。做种地，有饭吃！下午一收拾扫尾，很早就完工，剩余时间她把那些香榧树下的杂草除了，又移栽了一些小树苗到山上。既然能卖钱，为什么不多栽。 第三天她没敢再这样干了，因为晚上收工路过的胡凤英看到他们已经把这边都干完了，便跟冰兰道：「大嫂，没想到你们干的活这么麻利，不如后天就让卫青帮我家去干吧，我们这两天连一座山都没忙完」 冰兰一听不干了，自己的儿子自己疼。她再不懂人情世故这个道理也明白：「她婶子，卫青这两天心疼我都使伤了，我们剩下那座山可能要干几天」 「大嫂就会心疼儿子！行了，就当我没说！」胡凤英扭着屁股过去，走了几步狠狠啐了一口。 「妈，别理二婶，咱们明儿是要慢些干了」卫青道。 第6页 「行，咱们光顾着翻地了，还没仔细平整，明天我们把地重新整一遍，沟边的草也要割割，还有这座山，我要栽一山的香榧」 「妈，香榧卖不了几个钱。家家山上都有」卫青道。 「那也不能闲着，不然种什么？」 几个孩子无语，他们也不知道，以前就这样一直过的。山就是荒山，谁也没想过应该种什么。妈说栽就栽，满山的树怎么也好过都是荒草。 冰兰想着带来的黄金稻和普通稻，他们来的时候受训过种植技术。她决定自己家先种一片普通稻，看看产量和味道。据说黄金稻产量太高，她怕吓到这里的人。 尽管他们把时间安排的很满，还是没逃过给孟怀山去打工。孟怀山有一座山头，山上是梯田，山下是两亩水田，看到儿子们干的差不多了，尤其大房这边，便叫大伙帮着在边上开垦两亩地。 冰兰带着孩子来了，等了一会儿老三家两口子也来了。最后那两家还是没来，打发孩子告诉孟怀山自己家的活计还没忙完。 孟怀山脸黑了黑，老太太骂了几句算是接受了。于是那两亩地只有大房和三房给干了。老太太倒是管了中午饭，却是叫卫平和老三家的卫贞做的。 这一顿，冰兰尝到了腊肉的味道，虽然只有薄薄的一片。为了肉继续奋斗！老三媳妇蒋招娣明显身体很不好，据说生卫红的时候伤了身子，又赶上连绵的雨季。冰兰看到温顺善良的蒋招娣没由来的心疼。这是原身残存的记忆吧。 「招弟，你歇着，这点活计我们三个就能干完」冰兰夺过蒋招娣手里的铁锹让她休息。孟国斌嘆口气：「都是我没用，让她跟我受累了」 「村里人不都这样过吗，我没事」蒋招娣道。 「那你就跟孩子们拔草吧」看她坚持，冰兰道，这人怎么看不开，自己有事了谁也帮不了。 蒋招娣最后妥协，因为她实在没力气挖下那一锹土。孟怀山细心照料着那些秧苗，这是他们几家的，他不放心，就亲自秧苗。本以为最拖后腿的大房却是干的最快。老二家他就没指望过，那是不占便宜受不了的。老四家不来他理解，孩子小，干活的就小夫妻俩。 第4章 初为人母3 插秧一样看出冰兰的战斗力，她家加上后来开出来的一共不到十三亩。基本上一天能插三四亩。但是第一天冰兰就出了状况，随着温度上升，水里出现了水蛭。人一上来，脚上腿上就有了吸附于皮肤上的小东西。 一下子没拿下来，用了力气才拿下。「这是——？水蛭」头脑里出现这个词，俗称吸血鬼，会吸附人的血液。冰兰浑身发麻，这种小动物真是太可怕了！ 看孩子们都很淡定从身上一个个往下揪，深深吸气呼气后道：「吸血鬼有什么方法除掉吗？」她不敢说自己害怕。 「妈，水里多得是，一个个抓抓不过来的。老人们倒是说用鸡血或者猪血可以诱捕，不过现在找血可没有」卫青道。 冰兰也知道现在不好办到，家里那几只鸡还留着下蛋换盐。忍着噁心，努力安慰自己，为了口福必须坚持。第一天插了两亩多，这种活儿她接受过集训，但是只给了他们一小块做实验。那些粮食都是基地试验田，不会给他们更多机会折腾。 她综合自己学到的和原主的记忆很快适应下来。速度越来越快，这样就会尽早远离那些吸血鬼。四天后，十一亩地基本上栽完。不过她还是留了两亩的地方给自己的水稻。不然秧苗也不够，今年都开了地，苗肯定不够。 孟怀山这次分派了任务，每家一亩，谁家种谁家收，收成要一半。即使这样，老二、老四仍没被打动。老两口忙活一亩地很快忙完，剩余的最后基本上还是冰兰母子和孟国斌给插了。 苗没有了，孟国顺早早就把自家的采足。剩余三家多少都缺秧苗。冰兰的苗还没起来，只能等。不过也不多，孟怀山再次秧了一畦。 插秧结束，剩余的就是田间管理。冰兰决定出去一趟给孩子弄学费。竹林里的笋子一茬又一茬。冰兰很快解决了一条首次出现自己眼前的蛇后，慢慢习惯偶尔出现的这种叫蛇的冷血爬行动物。 被卫平告知可以吃后，冰兰的食谱里又增加了一道菜。奇怪的是这里的人顿蛇都要到外面炖。冰兰请教了蒋招娣，蒋招娣告诉她，老人说在家顿蛇会招来灾祸，这是一种本地风俗。如果说得更详细些，大家觉得蛇肉太鲜美，炖的时候会引来别的动物。要是掉进一只老鼠蜈蚣那锅肉谁也别想吃了！ 蛇肉太美，为此冰兰祸害了很多生命。她没信仰，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罪过。笋挖了很多，她让卫青看水，自己挑了一担刚挖的笋出去卖。她倒想带着一个孩子，可是戒指里的东西就不好拿了。 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不得不向蒋招娣借了一块零钱。晚上让卫青把钱重新跟她一一说了一下。海狼星没有现钱，每人只有一张卡，不管干什么都是那张卡。 好在冰兰学过计算，本身还有记忆，钱的事很快通过。渡河五分，到了镇上就像儿子说的卖笋的人太多，又坐上票车去最近的县城。出来得早，到了县城也就八点左右。 「笋怎么卖？」放下担子终于有人问了。 「一毛一个」她也不按斤卖了，自己没称，估摸着问了价，大致差不多。 第7页 「给我两个，帮我剥了行不？」 「没问题」冰兰手脚麻利，很快帮着买主剥好笋。 「也给我来两个，看着很新鲜」一位买菜的大娘道。 按个头卖都捡大个的选，冰兰道：「个头大的不如小的嫩，您要是炖着就吃大，炒着就吃嫩」 「给我两个大的吧，我们家喜欢吃炖的，要是有酸笋子就更好了。那玩意儿下饭」 「您老要是喜欢，下次我带来」冰兰一听正好，下次就带一些酸笋试试。 两筐好像卖了很久还是没卖完，两边卖菜的都走了，冰兰还在这里卖。市场上人越来越少，戒指里的卖给谁？重新填满两个筐，冰兰很轻松挑起担子走向街里。街里都是铺子，卖吃食的多。 闻着满街的香味，冰兰感觉肚子一阵阵闹腾。担子放在一个卖米粉的摊位。「大叔，来一份炒米粉」 「要不要辣」 「要」 「肉的还是鸡蛋、素的？」 「肉的吧，多少钱？」 「两毛」老闆速度很快，米粉和菜在锅里上下翻炒，米粉炒的很干，吃起来有嚼劲。冰兰很满足地吃了一大碗。 结帐的时候老闆问她：「你这笋是卖的？」 「是，一毛一个」 「行嘞！你给我两个笋，就当米线钱了！」 这也行？冰兰学会了以物易物。很快付诸实施，她用笋换了一块猪肉，两把油纸伞。这里的雨水太多，出入没把伞不行。她还买了一包糖，因为她看到一个小孩得到一块糖是那么高兴。自己家的孩子是不是也想要一块糖？ 她买了最便宜的没包装纸的那种糖球。自己先吃了一颗，糖是甜的，那种甜让全身都仿佛甜起来。比她吃过的那块蛋糕还要甜。那个供销社的东西真是太多了，她的眼睛全被哪些没见过的吸引着。 不过这都需要钱，需要票！她家现在什么也没有。钱！什么都需要这个东西！冰兰给自己鼓把劲继续卖笋。 剩余的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卖完。坐上回程的车，心里终于有了一点底，兜里总算有钱。但是她觉得远远不够，外债要还，孩子要穿衣，要上学，一家要吃饱......冰兰脑袋里想的还是怎么弄钱。 「国林家的，你的笋卖完了？」船工李大爷看到筐空了问道。 「卖了，只是跑了一趟县城，镇上卖笋的人多，不好卖」 「已经很不错了，前两年想卖都不敢，现在百姓的日子好多了」 「呵呵，是啊」冰兰答应几句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以前一年都说不了几句话，就是说话也是对着播放的节目自言自语，那是她唯一的娱乐。 回来还上蒋招娣的一块钱，在卫平的提醒下给那边包了一小包糖球。「妈，肉怎么吃？」卫平问道。 「怎么做最好吃？」冰兰问道。 「过年时候炖肉最香」卫平觉得她妈怎么好像什么也不记得了，很多事都要问她。 「那就炖了」 「炖着咱们只能吃一顿」卫平提醒道。 「炖！」冰兰肯定道，她一定尝尝炖肉。 「爷爷奶奶那边怎么办？」 「该怎么办还怎么办？」她回想了一下，以前平时没炖过肉，但是做一些好的食物都会给那边送去。眼前的肉就那么二斤，送去多少？这个星球的人际关系好麻烦。即使她没亲人也知道，在海狼星都是自己养自己，成年的孩子就要分出去独立生活。 老人也会独立生活，只有在庆祝日或者聚会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吃饭。那时候孩子是要送上一份礼物的，不像眼前，平时吃东西也要给老人送去。 但是入乡随俗，这是他们培训一再告诫的。冰兰亲自看着卫平炖肉，自己也要学学。肉香味很快传出来，卫东跑上跑下欢快地像只兔子。嘴里含着妈妈给的糖球，原来小孩子真的很喜欢糖！ 「大嫂，你家炖肉呢？」楼下胡凤英喊道。 「妈，快去拦住二婶，不然咱们家别想吃几口」卫平防备的跟冰兰道。 「为什么？咱们家的肉跟他们什么关系？」她是胆小，但到了这里一看别人根本不如自己力气大，便数起信心。她不会怕他们任何一人。 「妈，快点去，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听着脚步声上来，卫平更急了。 难道还有人敢抢不成！这是她的肉，谁也别想动！冰兰起来迎出去，胡风已经上来了。「大嫂，今天什么日子？炖起肉来了？我家卫阳早就闻到香味了」 「今天我去卖了笋子，给孩子们解解馋」 「那我就等一会儿，快熟了吧？正好我们那几个还念叨吃肉呢！看你这当大妈的比我们当爸妈的想的还周到」胡凤英笑着道。 「我是给我的孩子的，没考虑你们家」冰兰很直接回绝。 「大嫂，你这可就不对了，你做长辈的怎么就不懂得心疼小辈？你就好意思看孩子馋着？你也能吃得下？再说还有爸妈呢？」 「老人那份我会给，但是别人就不好意思了」 「既然大嫂不好意思，我们也就不好意思了，你们家可是还欠着我家的钱呢！今天这肉就当我收点利息！」胡凤英躲过冰兰奔去锅灶。还没走，背后就被一股大力拉扯回来，「欠债我会还，我说了肉是我给我孩子的，没你们的份」冰兰拖着胡凤英下楼。 胡凤英感觉自己好像被拎起来一样，踉踉跄跄就到了楼梯口。「是我扔下你去，还是你自己下去？」 第8页 「你敢？」胡凤英怒道，一边用力挣扎。人却突然被拎起来，眼看着从上面下来。「放开！」她大喊，「你神经病！」随后一阵眩晕，「啊！」人已经落地。 楼梯半腰站着冷冰冰的冰兰，「记住，这里是我家」 胡凤英爬起来有些像怪物一样看冰兰：「你等着，你一个寡妇逞什么能？」 看着胡凤英跑了，冰兰嘆口气：「这里的人好麻烦！」 胡凤英跑到婆婆那里先告了一状，「妈，大嫂越来越不像话了，她偷着炖肉，不但不给我们东阳一口，连您二老都不放眼里。您来她给您送来了没」 张绣花沉了一下脸道：「老二家的，她吃肉是她们的事，已经分家了，谁有钱谁吃！改天你也吃就是」 第5章 初为人母4 「妈，大嫂有钱不想着先还债却先想着一家人吃，您老的棺材本什么是个头啊！还有我们辛苦攒下的那三十块。那可是我们一家子的全部积蓄啊！」胡凤英一说，老四家周淑梅心里沉了沉，是啊，大哥出事他们几家的钱几乎全被借走了，到现在还没个话呢！有钱不还却先吃肉了！ 「这事我会跟你大嫂说，谁家的钱也少不了。哪家的钱也不是大风颳来的」张绣华道。心里也是有气，老大家啥时候不会过了？以前可不这样！ 周淑梅忍了忍没多说，有二嫂出头，钱的事不会这么算了！等卫华送肉过来的时候，张绣华看到那碗肉不少的份上，态度算是很和气的告诉孙女：「卫华啊，回去跟你妈说，这肉不年不节的还是不要吃了，有钱就先把你叔叔婶子的钱还了」 卫华答应着回来跟冰兰一说，冰兰倒是没怨婆婆说，欠债还钱理所应当。这个道理到哪儿都一样。一想到钱的问题，冰兰再次陷入思考中。 卫青放水回来，桌子上摆了一盆肉汤炖笋，一大碗红烧肉，一盘凉拌笋，米饭也是一大盆。 「妈，笋卖了多少钱？」 「五块多」冰兰没敢多说，戒指里的那些不作数。 「下次我跟你去卖」一听能卖钱，卫青来了精神头。 「你还是在家看着水田，苗起来了咱们好把那两块栽上」冰兰道，大米饭和肉一起吃真是美味无比。卫青只得答应下来。第二天一家人接着挖笋，这次是挖的另一座山，那座山几乎都是竹林。 这样隔两三天便去卖一次，冰兰手里的钱存到了二十块就让卫华带着卫凤卫东去隔壁村子上小学一年级。家里卫平料理着院子、鸡猪，偶尔跟着拔草。 地里卫青看着水田放水，冰兰两边打打下手，或者去县城卖卖鲜笋和酸笋。随着夏季到来，雨季也来了。几乎每天都在下雨，不过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冰兰慢慢适应了这种潮湿的气候。开始琢磨着怎么弄钱，家里的米粮眼看着就要被她吃光，在新粮没下来前，家里不能没吃的。 她已经喜欢上食物的味道，每逢去县城走在大街上，闻着那些食物散发出来诱人的香味，就让她激动。她一定为食物而奋斗，还有那些外债。 「听说宋家的儿子在外面发财回来了」冰兰在县城享受馄饨的时候听隔壁桌子上的人道。发财是不是有钱的意思？冰兰用心听起来。 「宋家哪个儿子？」 「就是宋老三，去年跟着他姑父出去了，今年回来穿的可阔绰了！听说从外面运来一批货在市里卖呢！」 「怎么他们跟百货公司还有关系？」 「没在百货公司卖，是在露天大市场，听说市里建了一个露天的市场，卖啥的都有」 「政府这是彻底放开了？」 「放开了，还鼓励大家做个体经营。有些人从乡下收货去卖呢！也有从外地弄来货批发给小商贩，你没看咱们这儿的小贩都比以前多了？」 「还真的！」 「出摊就有钱赚，我想跟家里商量一下，南下寻点货」....... 等人都走了，冰兰还在那里发呆，出摊就有钱赚！就是像她卖笋。但她知道赚钱的前提是你的东西得有人买。那她能卖什么？自己带来的东西可不少，虽然是垃圾，不过这里还没一件东西能跟她带来的媲美。 工具太笨重粗糙，也不够锋利，布料粗糙不说更是不耐穿，一件衣服据说只能穿一年，第一二年不是小了，就是破了。她身上穿的还都是家里织布机织的棉布做的衣服。颜色不是黑就是蓝，再不就是不染色，发黄的白。 外面大街上有穿花布的，还有劳动布、涤卡什么的，但都要花钱买。事情最终还是要归结为一个钱字！她对这个世界还不是很了解，花钱买就是有需要，那人们需要什么？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海狼星一样有为人们提供服务的商场，你可以去实地买，也可以在家通过影像网络交流买。冰兰在家都是看商场展览商品，也只是看，她买不起。 她能给这里的人提供什么商品？一个人在热闹的大街上商场走着，仔细看人们都在买什么。除了吃的，就是用的，有的人买针线，有的买鞋袜，也有的买剪子菜刀。就是竹篓簸箕笤帚都有人买。 一个个信息收集起来，就像那人说的，出摊就有钱赚，她从头到尾还没看到一个摊贩的东西没用。卖菜和禽蛋肉的最快，尤其猪肉，很快卖完了。想想自家猪还很小，变不了钱。鸡蛋卖的也快，可惜家里的鸡很少。 第9页 好像从自己家找东西卖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只能从别处找东西卖。那人不是说南下寻找货源带回来卖吗？初步信息有了，冰兰回到家。 晚上一家人吃饭后，卫平再次提醒冰兰：「妈，咱们这样吃饭粮食坚持不了几天的」冰兰让一家人吃饱，吃饱了就废粮食。 「还能吃几天？」 「还有十来天吧，不行咱们就混合着菜吃」卫平提议。 「先吃，这两天我出去看看」市场上已经有卖高价粮的了，不用粮票，就是价格贵。但只要有钱，这些不成问题。 「妈，秧苗可以插了，咱们家什么时候插？」卫青提醒道。 「那就明天，两亩地一天就能插上，剩下的给你三叔送去」冰兰回答着，脑袋里还在搜罗怎么赚钱。「后天跟我出去两天，咱们想办法赚钱。」 「哦」卫青哦了一声，村里有的年轻人已经出去看了，那只是极个别。他妈倒是开通，也想出去看看。 第二天插秧，下半晌帮着蒋招娣把剩下的苗插完。两家回来的时候，远远看到孟国顺和胡凤英热情地送出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和穿戴很新的卫权。夫妻俩笑容满满，看到两家人回来，胡凤英高高高抬起头鼻孔朝天进了房子。 「大嫂你们回来了」孟国顺跟几人打了招呼。 「家里来客人了？卫权怎么跟着走了？」孟国斌问道。 「孩子舅舅来着，问问卫权愿不愿意出去做工，他舅舅那里建了一个袜子厂，正招人呢，每月三十五，管吃管住。我和孩子妈都觉得是个机会，这不就让卫权跟着他舅舅走了」孟国顺有些炫耀道。 「这可真是好事，以前招工那是城里人的事，啥时候轮到咱们头上？」孟国斌道。 「就是，现在不比以前了，听说别的镇上、县城都在建厂。好像国家鼓励办乡镇企业，不过咱们这边还没动起来。」 「要是咱们这儿也建厂多好，孩子们也有个工作」 听着那哥俩的谈话，冰兰注意到卫青神色带着羡慕。「想出人头地只能靠自己，每月三十五快不少，但是你可以赚比三十五更多的钱」冰兰回来对卫青道。 「我能干什么？」 「做你最想做的」作为一位母亲应该这样鼓励儿子，冰兰是这样想的。 「我走了，家里怎么办？」 「我们能把地照管好，大米一毛五一斤，如果你赚了一百块，就相当于收穫了两亩地的稻谷。」冰兰给儿子算了一个帐，赚钱可能比种地更快。 「妈的帐算得很对，如果有招工的我也会去」卫平道。 「为什么一定要给别人干活？」冰兰不理解，给别人干活就是低等人。她不想再做低等人了。她想实现自己的富贵梦，但她更希望儿子帮她实现。因为她还有更多事要做，例如做美食。 「可我们又能干什么？」卫平问道。 冰兰也不知道，但她知道给别人干赚的是有数的钱，那些对于她来说远远不够。家里交给卫平，她和卫青带着家里的笋干直接去了省城，省会位于交通枢纽，经打听他们找到露天商品交易区。这里摊位卖着五花八门的东西，而且有零售价和批发价之分。 零售批发相差很大，「这是为啥？」冰兰不明白。卫青年轻，接受能力很强，解释道：「他们批发给小商贩，走的量大，薄利多销。他们给小商贩留了利润空间，如果单卖也便宜，那还谁去买小贩的？」 冰兰明白了，娘俩走遍了整个市场，虽然冰兰看不上眼，嫌弃东西粗糙，质量差。但是这些已经是目前最好的了。卫青不那么认为，如果批发回去都有赚头。可惜娘俩没钱进货。 找了位置把笋干摆上，由于临近中午，买的人不算多。直到都收摊了，他们还剩一半。本来没打算回去，既然来了就好好看看。收拾好东西，找了一间旅店住下。晚上听说还有夜市，正好接着卖。 下午休息后，冰兰带着卫青去逛街，她要好好了解一下这里。省城的商店多了起来，铺子卖什么的都有，而且分得越来越细，吃的就是吃的，穿的就是穿得，用的就是用的。 一件件漂亮的背心，汗衫都是那么抢眼。看儿子的黑布短裤和白棉布褂子，冰兰再次感嘆兜里没钱。 夜晚灯光璀璨，街上行人越聚越多。她让卫青去拿笋干，自己找了一个地方拿出一件做工很精緻的幻彩蝴蝶。这是海狼星一件最普通的小物件。幻彩蝶会吸收任何光为自己的能源，散发出流光溢彩，并能煽动翅膀预示而飞。 「好漂亮的蝴蝶？这个蝴蝶多少钱？」几个女孩子过来问道。 「三千块」冰兰觉得她的蝴蝶世上仅此一件。这个时空绝不会再有第二只。便要了自己满意的价格。 第6章 初为人母5 「你去抢吧！」小姑娘愤怒地道，拉着同伴走了。所有人都看上了蝴蝶，却被它的价格吓跑。冰兰估摸着卫青要来了，便要收起蝴蝶。 「先等一下女士」说话的是一位很斯文的男子，穿着打扮不像本地人，口音不是很标准，有种舌头伸不直的感觉。他拿起蝴蝶仔细看后道：「您的蝴蝶是哪儿来的？」 「我也不知道，捡东西的时候在一个盒子里发现的」冰兰淡定回答。冰兰穿的很不好，如果说是捡破烂的也能说得过去，男子相信了。 第10页 「那我买了」男子很痛快地从包里拿出三打十元的人民币给了冰兰。等冰兰点过数后，小心翼翼把蝴蝶放回盒子，再次看了一眼冰兰才离开。 此人带着危险，冰兰有些后悔拿出不属于这里的东西来。不过是件小玩意，冰兰不在乎。兜里终于有了钱，等卫青一过来，冰兰让他自己卖，而她出去看这里的夜市都是卖什么的，什么好卖。当然顺便尝尝没吃过的美味。 回来给卫青带了一堆吃食。对于老妈如此消费，卫青深感无奈。知道家里没钱还不省着点！夜市卖吃的和穿的、玩的快，他们的笋干很少有人问津。 「走吧，明天去早市，听说那里都是起早买菜的」冰兰道。这是她打听来的。卫青只好作罢，再等也没人买。 早市果然都是以菜和吃食为主。笋干很快卖掉，卫青看着一家家摊位眼馋。「如果有钱，你想卖什么？」冰兰问道。 「什么都进一些，试试咱们那边的情况」 「那就去做吧，我给你两千块钱作为本金，你想干什么就去干」 「妈你哪来的钱？」卫青惊讶地问道。 「这个你就别管了，就当有人借给你的本钱，这钱是要还的」 「好，这钱我一定还！」卫青不想错过机会。他不试试不死心。卫青进货，冰兰不想干预，孩子终究有一天会离开家，不给他们机会怎么长大？ 自己一个人慢慢走出市场，在一片废墟旁停下来。她是做清理的，有着自己的眼光。这片废墟是一片老宅子拆的。有的地方还在拆，砖石瓦砾不断被运走。一些木料堆放在一边，那些木料据她看都是好的木料，密度硬度都很好，已经有些年头了。 她在资料片里看到过，木料分很多种，而有些木料是很有价值的。那些贵族家里用的家具都是外星球运来的木料制作，而不像他们用的都是金属做成。她在现实中接触过那些废旧的家具。对他们再熟悉不过。 一辆大车过来，把那些木料一装，冰兰忍不住上前问：「这些木料拉去哪里？」 「还能是哪儿，废料堆，废品厂」干活的道，手上的活儿不停，一根根棍子往车上一扔。 废品厂估计跟他们那里的回收站差不多吧，一打听便找到废品厂。好大的地方！这里到处堆着拆出来的废料和收来的废品。 原来这些都可以称之为废品！冰兰的认知被颠覆了，在她看来很多都是有价值的艺术品或者珍贵文物，虽然很多都是残次品。 「干什么的？」看门的一位终年妇女问道。 「大姐」应该这样称呼吧，「我想买那些」冰兰指指废料堆里的木料和一旁堆积的铜铁锡器。 「单间不卖，要买成堆走」 「这些多少钱？」 「哪些？」 「那些木料和铜器」 「五十一堆」 「我每样要一半成不？」 女人没想到胡乱说的价居然还有人要，心里自然高兴，这些本就不值几个钱，想废料堆就是城市规划拆迁出来，暂时放着的。别处更没地方放。 「拿钱，去挑吧，不过别弄乱了」 冰兰真的给了那女人五十，进去仔细挑选，守门的进去也不再看她了，五十到手，任由她挑呗！怎么挑也是她赚。 冰兰力气大，看到上手重，木质坚硬的便收起来，有的扔一边等着用车拉走。里面很多是雕刻花纹的廊柱、窗户、家具的一部分。那些铜铁器物更是品种繁多。连藏再选就是一堆。看到纸质书籍更是痛心，纸张是多么珍贵的东西，居然就这样被扔掉！ 她要学习这个时空的文化，就要书籍，这些正好。挑挑选选一上午过去，给送料的司机五元钱，把那些东西全部拉出去，卸到一块空地，等车走后，东西一晃不见。 回到市场，卫青的东西已经装箱打包等她了。大东西放票车顶，小的放车厢，也就是多给几块钱的事。车一直开到县城，卫青租了一个小院子，那里只有两间房。地方小，放这些东西还是可以的。 出去买了一些米和菜回来，卫青已经把东西分好类。冰兰看到球鞋、袜子、书包、水壶等等，都是基本生活用品。「明天我就去赶早市，妈你就回去吧」 「我让卫平过来帮你一下，顺便带一些梅干菜和酸笋来，家里你就别惦记了」冰兰道。其实她更想留下来收废品，在那些废物中总有一些有价值的东西。这是她一百多年的经验，她还有一种独有的观察判断物品年代的特殊能力。 据那些节目里的博士说，有些文物年代越久越有保存价值。某些节目是专门介绍外星球的历史变迁和文物价值的。他们同样也会带回一些样品。这个地球盛产的珍惜物种还是有些印象。 她决定做一个拾荒者，寻找那些不被人重视的文物。那将是一笔财富，因为海狼星就有一个展览馆，专门展览那些历史悠久文物。或许她应该带一些东西去找识货的看看。 但这些都要在基本生活没问题的情况下才能去做。眼下还是先保证地里的稻谷和卫青的生意。冰兰买了一些盐和酱油等调味品。一袋一百斤的大米和一块猪肉。这次她为了减少麻烦，在租的房子里做好。 给卫青留了一半米和肉才带着给孩子的书包鞋回去。远远就看到胡凤英站在窗口看向她这里。一晃又不见了。一会儿人已经走出家门，「大嫂这是有发财了？我家的钱什么时候还？」 第11页 「晚上我会送去」冰兰冷冷回答，她觉得这里的人诚信很差，不可理喻。还钱最好给孟国顺，别到时候还了没人看到说没还。这也是她经过思考得出来的结论。 「真的有钱了？大嫂买了什么这么重？我帮你拿吧！」胡凤英想看看背筐里有什么。娘俩两天没见，今天只有嫂子一人回来，卫青该不会也找到了工作吧！ 「不用」冰兰冷硬闪身，用手挡住胡凤英上来的手。「我家的事你最好少操心」 被冰兰一挡，胡凤英差点摔倒，恼怒道：「真是不是好人心！」人却不敢上前，这个嫂子比以前变了很多。恋恋不捨又回到家里，大嫂家哪来的钱还债？「卫阳，晚前去找卫东玩，问问他妈给他买啥好吃的了？」 「妈，我也上学去，卫东、卫凤都去了，三婶也说送卫永也去」卫阳嘟着嘴，卫永再去上学，自己都没伙伴玩了。他又不想跟一群丫头片子玩。 「上什么上！天天跑十几里地，你不嫌累？」胡凤英一吼，卫阳哼唧着出去找卫永捞小鱼去玩。在屋里织布的卫文长长出口气，如果能出去她也想出去。 晚上等孩子们回来看到柱子上挂着的三个新书包，一个个兴奋欢跳：「妈，这是给我们的吧？」 看到孩子们高兴，冰兰心中一暖，「每人一个，里面有铅笔盒和铅笔橡皮。都给我好好学，谁学好了谁出去上学」 「妈，我们都会用功！」三个孩子道。 「洗洗手吃饭吧」晚上一样是米饭，最后从锅里炖出一碗肉，众人又是喜悦。卫平多次想问问要不要给爷爷奶奶送过去，看冰兰没这意思，便没再说出来。 吃完饭冰兰带着三十块钱去了老二家。一家人已经吃完了，当面点清，孟国顺还是在胡凤英逼视的眼神中开了口：「大嫂怎么这么快就把钱凑上了？」 「林子里的鲜笋还有家里的酸笋、笋干我跟卫青都卖了。卖的地方远，价钱贵点。」冰兰找了最好的措辞。 「卫青还没回来？」 「还有一些看着卖卖」说谎很是伤脑筋的事，冰兰面对麻烦，不得不用头脑编造谎言。她一项是一切靠自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卫平第二天带着东西去了县城，冰兰按培训的技能照顾水田。杂草不能有，水量要控制。施肥怎么施？她没看到天然废料。看到孟怀山过来巡视儿子的田地就去请教。 「你这水稻还不用施肥，等秸秆拔高一节统一施一次肥水。叶片发黄了就是严重缺肥。那时候就需要加一些化肥了」 「肥水？」冰兰仔细思索肥水是什么？猛然想起家里的粪坑，她欲呕吐。刚来的时候很不习惯又臭又脏的粪坑。每次解决生理问题都是一种刑罚。难道要把那些又臭又脏的东西倒进水田？那大米还能吃？话说大米没吃到那种味道啊？ 孟怀山没去看儿媳妇纠结痛苦的表情，仔细讲说着怎么照料水田。儿子没了，他要不照顾，娘几个一定很艰难。看看吧，连最基本的田间管理都不明白。 冰兰嗯了几声，算是回应公公的好心。等孟怀山一走，她跑上山大口呼吸。山上香榧树长势良好，新栽的都活了下来。野果树繁茂的枝叶被她砍了一部分。为什么这里的人面对这么多的土地水源和植物还会挨饿？ 第7章 初为人母6 冰兰不理解，在海狼星，土地是多么珍贵的东西！这里遍地都是却没人珍惜。山就这么荒废着，他们村子远近都是山，只是大小不一。人家零零散散住着，房前屋后不都是自己的地方吗？ 但是她对种植还是不了解，这个问题只能通过请教别人和看书获得。她开始没事在田间地头山上熘达，有时候遇到老农就上前问问。原来这里的土质贫瘠，粮食作物的产量都不高。 也就是自己再努力也不会获得更多的粮食了？难道就让山地荒芜？ 「山上最适宜生长的就是竹林和香榧，你看果树都只是长一些小小的果子」李大爷耐心说着。「万物都有它生存的条件，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们这儿祖辈都是这样过来的，年轻人出去闯闯，老了落叶归根」 冰兰算了一下，即使再勤劳，竹笋也卖不了几个钱，水田也不能让一家人富足。大儿子离开家了，老二让他出去闯闯。闺女怎么办？如果嫁一个本地人家，就要重复祖辈的生活。 她要给他们一个选择人生的权力。油菜熟了，那点东西两天就被她收拾了，还有土豆，好小！种了好几块梯田，收货的也没多少。 一个星期后，卫平回来，带回一个存摺，「二哥让我给妈」卫平第一次出门帮着二哥赚钱，开心的不得了。 冰兰一看，里面已经存了五百块，小心收起来。「卫平，妈问你，你是愿意留在家过这种种地、做饭、洗衣服、织布的生活，还是愿意像你二哥一样在外面过些生意？」 「当然是愿意跟二哥在外面，我们一年辛苦还不如外面赚几个月的钱实在」 「那你以后就跟你二哥打下手，你们哥俩赚的钱每月给家里二十块，剩下的你们看这分」 「妈说的是真的吗？」卫平不敢相信。 「真的，以后谁有能力谁出去，不过你跟卫青没文化，这是你们的硬伤。为了以后也要学会写字算数。不然被人骗了还不知道」冰兰叮嘱道。 「我跟二哥上夜校，这是我听别人说的。二哥也有这个想法」 第12页 「你们大了，外面要靠自己」 卫平没想到她妈如此开通，很多父母都希望儿女在身边。娘俩唠了阵子，卫平告诉冰兰，卫青给大哥寄去一百元。卫民那边就不用惦记了。冰兰倒是没想到卫青想的那么周到。 第二天卫平就去了县城，他们除了赶早市，白天也要出摊。生活紧张充满刺激。田里的事情不忙后，冰兰开始跟孩子们学习这个时空的文字。她觉得自己记忆力很好，一般孩子们教一两遍就能记住。 后来嫌跟孩子们学得慢，自己开始自学，很快就能阅读书籍。偶尔过县城去看看，卫青买了三轮车便于带东西。 生意看着还算红火。卫青偷偷跟她说每天都能卖出一百多，能赚一半，儿子两眼闪着光。「您那本钱我会分批还，不然进货会受影响」 「你不是已经给了我五百吗？年底再把剩余的给我就行」 卫青一呲牙，「谢谢老妈，要是这样我就租一个货摊，再加几个品种。」 「如果没时间进货，我帮你进」冰兰想再次去省城看看。有空间戒，根本不需要僱车。 「不用，我还是自己去，还可以了解新货源。卫平现在就能自己看摊了，等收稻谷的时候我们一起回去帮忙」 「帮什么！谁也不用你们，就这点东西还不够我一人干的，你妈是大力士了。」卫青无奈，到时候再说，现在先把摊子做起来。 「大嫂，怎么一直没看到卫青和卫平？」过来串门的蒋招娣问道。 「他们哥俩在县城弄了一个摊子卖东西，想着快把你们几家的钱都还上」冰兰道。 「你就让两孩子出去了？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他们不小了，卫青过两年都要结婚了！」这是书里说的，男子二十可以领结婚证。那就是成家了？成家的男子就是成年人，他们不需要父母照顾了。 「说的也是，我们家的钱不着急，先紧着二嫂家吧」蒋招娣道。 「还上了，谁的不还也要先把她家的还上」 蒋招娣笑了，冰兰看她的身体越来越差，不免担心起来。「你这身体是不是要看看医生？」 「不看了，看了也没用，药吃了不少，不管用」 蒋招娣为人很善良，冰兰搜了一下自己带来的药物。大部分是伤药，还有就是感冒药。海狼星除了外伤就是气温变化时感冒，一般没其他毛病，她还真没蒋招娣对症的药物。 夏季的雨季一过，第一茬水稻可以收割了，除了那两亩。十一亩地，冰兰一天收割三亩。第二卫青回来帮着收了两天。割好割，背回来就是问题了。 学校放了假，卫华带着弟弟妹妹帮着拾稻穗、做饭。娘俩挑了两天才算完工。这两天基本上就是起早贪黑。还多亏了冰兰超强的战斗力，当然也有戒指的功劳。 收完还要把老爷子家的收了。这次除了老二家，没看到的还有蒋招娣，孟国斌说是媳妇病了。老太太哼了声，四亩地两天基本上完工。稻田泡上水，秧上稻秧，就要犁田准备下一茬。 家家没牲口，全靠人力。一头水牛两百块，对农户来说太贵了！卫青私下跟冰兰商量一下，水牛还是要买。卫青做为家里的男人跟老爷子商量，毕竟是大事，不跟老爷子说就是眼里没老人。 「这样吧」孟怀山道，「你们家出一百，剩余的我们三家出了」 「爷爷，不用，您也知道这事一搀和就有矛盾，钱我有，就是欠您和叔叔的先不能还呢」 「那就这样吧，你二婶事多，你做小辈的就别去计较了」老爷子嘱咐道。 冰兰抽空过去看了看蒋招娣，这一看心里忍不住难过起来，蒋招娣面色枯藁，精神不济，已经不能下床。「你怎么病成这样子？」 「没啥，早晚的事」蒋招娣道，声音很低微。孟国斌一脸戚色：「都是我不好，不能好好让她养身子。这次收稻有累着了，加上着凉，她的病更严重了！」 四个孩子红着眼围着他们的妈妈。最小的卫红吧嗒吧嗒哭。冰兰被感染，心里某一处被触动了，也跟着难过起来，忙拿出一百块钱「这钱早该还你们，是我粗心大意了。能不能去城里看看」 「不用了，国斌带着我去看过，已经晚了」蒋招娣道，「大嫂要用就拿去用吧，家里还有呢」蒋招娣努力往外推。手瘦的有如鬼爪，青筋暴露，却没一点力气。 冰兰把钱塞进枕头下面：「那就拿着买些想吃的，那五十是我给你的，不要还」 「这怎么可以，你们赚钱不容易，我们不能要」孟国斌想拿出来。冰兰道：「三弟不要让了，招娣身体也是亏的，趁她还能吃喝就别捨不得了」 孟国斌只得收下，媳妇跟着自己受委屈了。冰兰回来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就是人的情感。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牛买回来，冰兰跟儿子把自己家的土地犁好，无视胡凤英借牛。又把老三家和老爷子的地犁好才借给了那俩家。老爷子再次一心育秧。 高温天气很快把谷穗晒干，几家开始投入打稻当中。蒋招娣没等到吃上一口新米饭就撒手离去。孟家在忙中简单办了丧事。 生活还要继续，悲痛过后就是淡忘。插秧后不久，那两块水田也到了收穫季节。谷穗饱满，颗粒比平时的多了一倍，而且大了很多。 「这是哪儿来的种？」孟怀山激动地道。 第13页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孩子爸带回来了。是从阁楼里找到的」冰兰不会把麻烦放在自己身上。 「你这两亩加上国斌家的都留作种吧，家里用不了换给亲戚和村里人。我看一亩地能出七八百斤」 「一斤换一斤半行不？」冰兰不想做亏本买卖，自己家明年能用多少种？还不大部分给外人？ 「他们会愿意的，这样的一亩地相当于两亩。一般人家都够吃了」孟怀山没觉得儿媳妇事故，就是出去卖也能卖上好价。 冰兰家的稻田成了村上的一道风景，各家看后纷纷定种。孟国伟从孟国斌那儿定了二百多斤，说是给丈人送去。左邻右舍一分，就没剩啥。人们都跑到冰兰这儿来。胡凤英狮子大开口，「大嫂，我们可是亲兄弟，我们家要一千斤，你可得给我们留出来」 一千斤！吃那！冰兰冷冷道：「你家就十亩地，给你们一百斤，已经是用不了的用」 「别啊大嫂，我娘家还要，我妹妹家、姐姐婆家都要的。少了哪够？」胡凤英忙道。 「我也有娘家，也有姐姐妹妹。按你说的谁也不给了，我娘家分分正好」 「那可不成！没谁的也得有我们的！」 冰兰不予理睬，刚才胡凤英一提娘家，冰兰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也有娘家？回忆——娘家离这里三十多里地，娘家姓周，自己有爸妈、有兄弟姐妹。 这么一想，按这里的人情世故，她也要为自己娘家留种。那就更不能分了！村上每户多少给上一两亩的，本来不多，剩余的还是要先紧着娘家。 胡凤英没闹到种子，只得让孟国顺出马，一般冰兰还是要给孟国顺面子的。但这次冰兰只给了他们二百斤，她要给娘家留出来。 没等她去，娘家就来了人。来的是老爸周绍坤和大哥周维青。冰兰第一次接触娘家人，两人给人的感觉很质朴、纯善却不愚钝的那种。 第8章 初为人母7 可能有原主的感情在里面，冰兰对两人从心里是亲近的。上辈子孤独惯了，这回一下子给她做了补偿。但她不会与亲人相处，好在来的二人话也不多。 周维青放下背篓拿出一包白色条状的东西，冰兰知道那是糯米打成的糯米糕，她在县城吃过，口感很糯。「昨天刚打出来了的，妈说你爱吃」 「真是麻烦大哥了，爸，你们不来我也要回去一趟。给你们留了稻种，再不送去怕是要被人换走了」冰兰道。 「我们正是为稻种来的」周绍坤道。 「你们怎么听说的？」冰兰奇怪。 「你们四兄弟媳妇不是咱们隔壁村的吗？前俩天捎信说给娘家换了稻种让去拉。听说亩产能到七八百斤，我们这一打听，才知道是你们。一听到信就来了，还剩多少？你叔他们都想要呢」 冰兰算了算，一亩地按八斤算，自己家就需要一百多斤，「爸，今年种子可能不多，你给我叔他们每家一两亩地的，明年都够了。咱们家算算需要多少？我看能不能留出来」她这里基本上已经换出去一亩地的了。剩下的还有人盯着，只是她还没松口。 周绍坤算了一下道：「我们加上你妹妹姐姐的最少也得要三四百斤，少点也无所谓，明年都够用。」 「够了，我给你们四百斤，这是我给家里的，你们不用给我稻谷」 「家里够吃，要是几十斤我们就要了，四百斤可不成」周维青道。 「大哥不要跟我客气，今年我们十三亩地，我换了一亩地的稻谷，都是一斤半走的，大米吃不了的吃。家里都是半大小子，留着吧」 推辞半天，周绍坤接受了闺女的好意，以后再慢慢补偿闺女，冰兰套车带着粮食和周家父子回了妈家。闺女买了牛车，做妈的自然高兴，说起卫青来，闫玉芝（冰兰妈）道：「国林没了，这个家还得卫民、卫青挑起来。 你说为民那孩子，当了兵一走就是三年，回来就要说媳妇。卫青马上也要到年龄，你身上的担子重啊」 「卫民不还得一年嘛，卫青和卫平自己倒腾小买卖，他们赚的钱我没要多少，等结婚都够了。为民回来看怎安排，要是回家我就让他自己去闯，孩子们各凭本事。我没能力养他们还要为他们说娶。」 「儿子结婚都要有房子的，现在可不比以前了。儿女都是债呦！」老妈道，冰兰不好再说，陪老人说了阵子话就得回来。 冰兰家换走了剩下最后的一粒稻种，阁楼上堆了满满。去镇上打了五百斤的稻谷，得到大米四百多斤。给卫青兄妹留了一百。老两口那里一百，剩余的就是自己家的。 这批秧插上后，人就又闲下来，第一季的稻谷没第二季的好吃，所以冰兰了解后便把多余的粮食卖了部分。也顺理成章还清了老两口和老四家的钱。 蒋招娣的第一个麻姑节过后，婆婆张绣华开始张罗给孟国斌说亲。孩子多，家里没人照料是不行的。大闺女卫贞虽然十五了，过两年也是别人家的人。卫红刚六岁，怎么看这个家也需要一个女主人。 再找一个？那不就是给孩子找一个后妈吗？据说后妈没啥好的，她以前看过很多电子书籍和影视剧。虽然剧情片很少，但活得久了，累积起来也不算少。那些片子里面的后妈好像都不大好。那几个孩子怎么办？但那是别人的事，她管不着。 婆婆很快给老三找了一个寡妇，寡妇的丈夫早几年就没了。寡妇带着一个儿一女在婆家过不下去便回了娘家。为什么在婆家住不下去？没人知道。 第14页 两边相看后一个月，孟家为儿子办了简单的婚事。都是拖儿带女的，也就两边的人凑在一起吃顿饭。冰兰第一次看到了接任三弟妹——陈巧云。陈巧云比蒋招娣年轻一岁，比孟国斌小三岁。 儿子冯爱勇已经十三了，闺女冯爱玲九岁。陈巧云明显很年轻，虽然与蒋招娣只差一岁。但是蒋招娣太过劳累，比实际年龄苍老。 两个孩子长得都很周正，尤其女孩很乖巧可爱，脸上总是带着甜甜的微笑。男孩则显得很瘦、很黑，眼神不定。虽然一家人都穿着新衣服，冰兰还是通过几人的手看出经常干活。 为什么再娶一个，冰兰不明白。如果是为了孩子，孩子最小的都六岁了。以她观察人眼睛的经验看，这三口子不是很纯善的人，他们眼里有着精明。看看四个孩子，冰兰只能希望他们好运。 霜降前，他们收上第二茬稻谷。今年一年的粮食足够吃了。不等着播种，犁地的事没再让卫青帮忙。现在他的摊子铺的很大，每天高峰期卫平一个人都难以应付。 卫青偷偷塞给冰兰一百块钱，嘱咐道：「妈，放心花，儿子真的能养家了！」 冰兰会心一笑：「赚钱了也要省着花，有合适的房子买了就不用租房了。」书上有句话叫安居乐业，可见住房很重要。 「我是有这个打算，以后有合适的就买了。妈也不问问我赚了多少？」卫青笑着问道。 「不问，你赚多少都是你的」 「我的妈很开通，不想别人的妈总是担心孩子没长大，什么都操心」 「不放手还能照顾你们一辈子？」娘俩笑了。 卫青告诉冰兰，他打算出去找找货源，想在省城租一个摊位跟别人一样批发。冰兰道：「想做就去做吧」这是她认为自己当妈的最应该说的话。但她不忍心看卫贞卫静整天跟着大人下地道：「有合适的活就把卫贞姐妹带出去吧，你们新三婶不如原来的」 陈巧珍来后不久便让冯爱玲和孟卫永去上学了。一个是自己的闺女，一个是这边的儿子。干活一起干，没偏没向，做事很公允，这让谁也说不出什么。很快陈巧云赢得了众人的好感。 家里多了人，地却没多，孟怀山干脆把自己那四亩地让国斌种了，打下来的粮食给他们一半即可。本来是件很好的事，老二老四却有了意见。没别的，现在水稻高产了，一亩地出产可不少，老人的地那就是四家的。 这么一吵吵，孟怀山干脆就给四家分了，一人一亩。冰兰看老两口的山上满是香榧树，便要了山，没要地。 「大嫂，你要山也得给爸妈粮食的」胡凤英提醒道。 「少不了他们老两口的」冰兰回答。 「那你要山干啥？山上的香榧又不值几个钱？」 「要地我没空料理，香榧孩子们就可以摘」 「那就这么定了！」孟怀山道。只要四家同意，他无所谓。 陈巧云却道：「既然香榧能卖钱，那山给一家是不是多了？」孟怀山那座山的确不小，而且就是一座香榧山。那里的香榧树比任何地方都要多。 「难道还要把山分成四份不成？」孟怀山看了一眼新儿媳妇，看来也不是省油的灯。 「我无所谓，你们谁愿意要山就要。要是分四分我就再要一亩田」冰兰道。 「大家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说既然大嫂想要山，不如再拿出两亩地来。大嫂那儿不是有一块六亩的地吗。就跟这儿换换，我们每家分两亩如何？」陈巧云道。 能多分地谁会说不，没人反对，那就是贊同了！冰兰道：「我这人喜欢先小人后君子，别以后有人后悔了再来闹。那我就问问大家。这么办行不？如果你们谁愿意要山，我这当大的就让给你了。」 「我要水田」老四道。 陈巧云早看好了，冰兰家的地都收拾的很干净，路都修过，进出能走车辆。捅捅国斌，国斌咳了一声：「那就要地吧！」 「我家也要两亩水田，不过水田旁的山怎么算？」胡凤英也道， 「那座山也没啥，不就是有片林子吗？我看就大伙用吧，谁家想吃笋子或者用杆子了就去」孟怀山道。既然老公公都说了，冰兰认了，谁让她想要那片香榧林呢！两亩地换了一片林子，还搭上一片竹林。 地就这样分了，山上的香榧也熟了。冰兰看中香榧林也是因为香榧的生长期很长，果实从开花到成熟需要经历三年。一年开花、一年结果、第三年才成熟。而香榧树也是需要漫长的上百年才会开花。 她虽不了解香榧的功效，但是吸收了这么多的天地精华才成熟，一定会有他的价值。所以到了收穫季节，冰兰带着放假的孩子开始採摘成熟的果实。 村里有人过来收香榧，收拾好的三分一斤。一棵树最多也就是百十来斤，胡凤英和陈巧云两人关系倒是不错，私下算算帐，那座山一年能卖几十块到头了。现在一亩地两季就能打一千多斤。 现在大米能卖到一毛六甚至两毛，少说也能买上两百多，所以还是水田划算。即使这样，两家的孩子被唆使着没少上山偷摘。尤其那个冯爱勇，滑的像条泥鳅。总能钻缝摘走香榧，而且有的时候不注意，把还没成熟的摘下扔掉。这不是败家吗？ 冰兰怒了！她也是有脾气的，找准了机会抓住冯艾勇，手上一用力，那小子的一条胳膊便脱了臼。「**你妈！」疼得掉着眼泪的冯爱勇朝冰兰骂道。 第15页 冰兰上去就是两个嘴巴，虽然没怎么用力，但冯爱勇的脸上还是烙上了两个印迹。 「我去告诉我妈，让我妈砸了你们锅！」 第9章 初为人母8 「去告吧！」冰兰不再理睬嘴巴吐脏字的冯爱勇，该干啥干啥。卫凤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你嘴巴再不干净信不信我砸你！」冯爱勇看对方真要砸过来，立马转身跑掉。过了不久，陈巧云带着冯爱勇便来了，「大嫂，爱勇怎么惹着你了？看孩子都快活不成了？」泪珠滚落，眼里带恨。 「你儿子不会有事，我是给他点教训」 「大嫂，爱勇不还有我这个妈吗？等哪天我没了不还有国斌嘛，孩子有错，告诉我们就是。他毕竟还是孩子！怎么也轮不到让大嫂教训！」 「爱勇都十三了吧？十三还不懂事只能说缺乏管教。既然他爸妈管教不好，我这当大妈的自然不会放纵。这么大就知道骂人祸害东西，长大了还得了！」 「不就是几个香榧吗？大嫂手是不是太狠了！孩子再不对你也不能下死手啊」说着眼泪又落下来。 「我已经告诫他几次了。屡教不改就要受点教训。如果还有下次，我会比这个罚得更严重。」冰兰无视陈巧云和他儿子的怨毒。 「大嫂，你这是容不下我们母子了？一家人都如此，我们还留下干啥？」说着拉着儿子往回走。卫华、卫凤在后面做鬼脸。冰兰道：「别去理他们，不知悔改，这对母子再不受点教训还得了！你们也听着，要是犯错我一样教训！」 「我们听妈的就是」几个孩子忙道。 「三婶一定去跟爷爷奶奶告状」卫凤道。 「你会不会怕他们告状？」 「不会，有错的是他们。又不是我们」卫凤大声道。 「非常正确，好好干活，收完了每人奖励你们一块钱做零花，有付出才有收穫，天上总不会平白无故掉馅饼！」冰兰又学了一句话，现学现用，再说那馅饼是什么？好吃不？ 「耶！妈妈最好！」连最小的卫东都高兴地上树帮忙。 果不其然，等冰兰带着孩子回来，卫芳（孟国伟的大女儿）就跑来了：「大妈，爷爷叫你们过去」 卫华不安地看冰兰，冰兰给孩子们一个放心眼神，「卫华你带着妹妹弟弟，哪儿也不要去」交代了一下做什么饭便往孟国伟家走去。 屋里已经坐了孟国斌两口子和冯爱勇。周淑梅向冰兰打了个招呼，「大嫂，他们都在里屋呢！」 冰兰嗯了一声，这个四弟妹话少，但是却有主意。看了眼面含怒意的孟国斌和眼睛红红的陈巧云，向她怒目的冯爱勇。沖孟怀山「爸，您叫我？」 「老大家的，爱勇是怎么回事？怎么把孩子的胳膊卸了？」孟怀山面无表情道。 「那孩子多次去摘我家的香榧，孩子吃摘几个我不在乎，可他不光摘，还祸祸没熟的。人走了落一地生的，爸觉得我不该教训？各家都有，虽然不多，一家子尝尝鲜我觉得还是够吧！」 没等老爷子发话，孟国斌道：「大嫂，爱勇不过是个孩子，你怎么下的了手？」表情无比心痛，好像那就是他儿子。 冰兰看孟怀山，别人说什么她不在乎，如果还去她还打。孟怀山道：「孩子是有错，但你这手有些重了！能给孩子安上胳膊不？」 「可以」冰兰道，看向冯爱勇，她不会主动过去。 「我不要那女人碰我！她会杀了我」冯爱勇喊道。 「胡说！还不过去让你大妈安上！」孟怀山道，不是自己家的孩子就是不行。这门亲怕是给老三找错了。 「爱勇，快让你大妈安上，要不然落下病根怎么办？你要有个好歹妈可是活不成了！」陈巧云哭道。 冯爱勇恶狠狠向冰兰跟前挪，那眼神就想吃了她。冰兰一样盯视着冯爱勇的眼睛，她都快两百岁的人了还会怕一个小孩子？等他走过来，上去一推一晃，冯爱勇嘴里传出痛苦的惨叫。 陈巧云跑过来瞪向冰兰，「大嫂！」又心疼地看儿子：「怎么样了？」 「已经安上了」冰兰淡淡道。 「那他怎么疼成这样子？」陈巧云道。 众人都看向冰兰，好像都要一个解释。冰兰道：「应该不疼了，他为什么这样，我也不知道」 这人怎么这样！连孟怀山都觉得冰兰有些过了，不就偷一些香榧吗？至于把孩子弄成这样？不过冰兰是自己的儿媳妇，冯爱勇是别人家的骨血。从心理上还是偏向冰兰，「以后可别这样了，孩子犯错，说说就是。只要不是大错就别动手了」 「家里要是没有要一点我不会在乎，咱们各家都有，如果谁再去我还打」冰兰没接受老爷子给的台阶。 「大嫂怎么这样？咱们可是一家人！一家人至于分得这么清楚吗？」孟国斌带着怒意道。 「那你们当初要水田怎么一点没客气，我看都很好意思。爸妈，要是没事我就回去做饭了。」 孟怀山摆摆手，等冰兰一走，对那三口子道：「你们都回去吧，巧云还是管好爱勇。你大嫂一个人管家不容易，你们都体谅一下，虽然手重，那也是爱勇犯错在先。我也不好深说，不去那边自然不会被教训」 陈巧云一口气堵在嗓子眼，这算什么？明摆着欺负他们孤儿寡母？看不起他们是不是？拉上儿子扭头就走，孟国斌忙追了上去。 第16页 张绣华道：「都是不好惹的主，以后谁家的事咱们也不管。到时候别少了咱们的吃喝就行」 孟怀山嘀咕一句：老三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娘几个继续採摘香榧，加快了手上的速度。自己家的两座山摘完后，在家整理，等出来干净的果壳再拿去晾晒。晒好的全部收起来，她要看看市场。 等她请教婆婆炒了两锅后，尝着味道还算不错。给老两口子和孩子留下尝鲜，自己留了一小袋准备用来推销或找买主。 既然卖冰兰决定对外收购，四分一斤。村里几乎各家山上或多或少都有，捨不得吃的都卖给了冰兰，毕竟比外面的还高一分。收上来的香榧被冰兰存在了戒指里，孟怀山过来看了就几次没说什么。这个大媳妇越来越有主意了。 秋季还是人们做梅干菜和腌菜的季节。冰兰特意带了一块肉回娘家跟老妈学做各种小菜。闫玉芝的手艺很好，上次周维青带来的小菜特别爽口。油渣炒的梅菜孩子们都是抢着吃。 田间地头和山边、梯田都被冰兰种上了各种适合做咸菜干菜的青菜。这次去娘家冰兰还知道了一个信息，娘家这边建了一个手套厂，手套用机器织好后手指头收头和打捆就要人工了。 所以这里家家都去厂子领活，就连上学的孩子，在家的老人、怀孕的女人都能赚钱了。闫玉芝道：「现在你嫂子侄女都在干，家里零花钱是够了」 「这样忙一天也赚不了几个钱，我看省城搞批发的人很多，他们的货源大多从周边的厂子来。大哥小弟他们完全可以找一样在家能生产的小东西来做，然后给那些商贩让他们往外发。 听卫青说很多外地客商开始来省城批发了。现在是有货就能走，等大哥小弟来了跟他们说说。就是小姑娘用的辫花、发带、卡子、围巾，甚至扣子针线都行。如果怕自己家生产的少，可以让全村人做，多了就会吸引更多的人来。缺资金了卫青那儿有，多了不敢说。几千块是有的。」冰兰道。 「卫青都能赚那么多了！等你哥来了我说说。」在一旁干活的大嫂李芳道。 「闺女你的脑袋比你大哥想得明白。咱们隔壁镇就建了袜子厂，村里很多年轻人都去做工了。在家的也像我们一样领活做。」闫玉芝道。 等周绍坤、周维青回来后，一听冰兰说的，周绍坤道：「眼前的确是机会，市场要起来了，既然县里乡镇都开始动了，咱们也没理由不动。早年你们老太爷那辈都是出去走商的，一年基本上回不了几次家，人到哪，生意到哪儿。 也就是近几十年世道不允许了，咱们这边人祖辈都有做生意的，人们都说我们这边的人天生就是商人。骨子里就有一把算盘。卫青不是要找货源吗？这次出去就让你大哥跟去，顺便看看咱们家能做什么？」 经周绍坤一说，周家人热血沸腾起来，纷纷说出各自的想法。冰兰不动的心仿佛也被感染，这才叫家吧！ 周维青跟冰兰回来，带上家里的所有积蓄和冰兰给的一千块钱去找卫青。周家日子过的紧吧，全部继续也就百十来块钱。所以冰兰的数算是大数。冰兰把一小袋香榧让大哥带上，或许就能在外面找到识货的人。 换来的那片地再次被冰兰修整一遍，现在正是雨少的季节。冰兰的力气大，顺便把沟渠和道路重新修正了一下，靠边用竹子搭建了一个结实的凉棚。一切准备好，只等着来年种粮。 剩余时间就是做各种菜。为了自己的口福，用竹子在院子搭建了一个个晒席。买回十几个罈子专门做腌菜用。卫平不在后，做饭的事就落到了冰兰身上。农家做饭就那几样，加上原主的记忆和跟孩子们的实战学习。冰兰最终能把饭菜做的还算好吃了。 这远远满足不了她的欲望。看到淘来的那些书里有做饭的，冰兰如获至宝。开始认真学习做饭。孩子们跟着沾光不少，妈妈做的饭毕竟一直在提高。 饮食质量上去后，孩子们都抽高了一些，晚上看到冰兰也跟着认真学习，并且速度比他们还快。三个小的更加努力。卫华上一年级就有些大了，女孩的自尊心都很强。与一些小不点坐在一起压力很大。 第10章 初为人母9 背地里没少努力。期末考上满分后，犹豫半天跟冰兰说关于跳级的事。 「你觉得行就好好把剩下的功课补上，也要学会二年级半学期的功课知道吗？」 「可我没书，不知道学什么？」 「这不是难事，这两天我就帮你找书，不会的问问老师，晚上回家问妈也行」 卫华眼睛一亮，「妈你都学完了？」 「不知道，不过我现在能看书了」 「妈好厉害！你行我也行。等暑假我还跳级」 「那就去做吧！家里会将你们养到毕业，学到那种程度全凭自己」冰兰一样教导那两个孩子。三个孩子还算省心，基本上不用她操心什么。她觉得孩子就应该这样，不能像卫阳似的，被胡凤英娇惯的不像样子。 大儿子卫民终于来了书信，冰兰能看明白，信写了两大张，意思很快弄明白了。卫民明年复员，这是其次。最主要的说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他的对象，对象是他的同学孙凤荣。 同学？冰兰想起来，卫民是孟家的第一个男孩，孟怀山很看重长孙。在卫民七岁的时候便送去学堂上学，那时候还没分家。只是后来兄弟结婚，孩子越生越多，日子过得越来越窘迫。卫民上到初中就不上了，那时已经分家了。 第17页 冰兰就再也没让儿子继续读书。姓孙的应该是隔壁村或镇上的，他们村还没孙姓。儿子找了女朋友自然是好事，明年儿子二十二，回来就要结婚。 一想到儿子马上要结婚，冰兰有种无语的感觉。海狼星的寿数都长，一般人们配对都会在三十以后。前面的精力都用于学习上。 自己这就要做婆婆了？住哪儿？回来家里面临着多两口人。干啥？为什么她什么都要管？卫民二十一是不是应该独立生活了。但是听自己妈说给儿子娶媳妇是她的事，结婚就要准备住处和一些常用物品。 这些不应该都是他们去奋斗吗？入乡随俗！那她该怎么办？给资金让他们去奋斗？不然跟自己一起住实在受不了。孤独惯了的人哪里受得了一大家子乱闹闹住一起。 冰兰思考后决定，准备启动资金让他们去奋斗。启动资金给多少？她手里可没多少了。自从来后给这个家添置了不少东西。加上自己口福要求，花钱比一般人家都多，还有给大哥的钱，兜里剩的可就不多了。希望香榧能给她一个财路。 卫青跟周维青出去将近一个月还没消息。冰兰正盼着的时候，两人终于回来了！冰兰差点没认出儿子来，卫青穿了一条喇叭裤，上身是花衬衫，还带着一个大墨镜。这些对没见过世面的农村人来说就是一种冲击。 冰兰习惯了眼见的黑灰蓝，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穿奇异服装的人也是呆愣。海狼星的资源匮乏，衣服都是以简洁为主。还真没见过这样的服饰。 卫青笑着摘下墨镜：「妈也认不出我来了吧？」 「你这是什么打扮？怪模怪样的！」冰兰道。 「香港最新流行的，好看吧！」卫青一脸笑。周维青笑道：「听说那边早就流行开了，就连广州深圳大街上都这样穿。我开始也接受不了，看惯了一样。都是衣服，就是废布。你说好好的眼睛还带什么眼镜？」 「这叫时髦，妈，我给你也买了衣服，还有弟弟妹妹们的。等会儿你们都去试试」卫青把带来的提包打开就开始倒腾。里面出来一堆花花绿绿的服装。 冰兰指着这堆衣服道：「你们该不回去了一趟就弄这些了吧？」 「哪能，这些都是顺带的，但也进了一批服装。还有这个」卫青把自己的手腕上的电子表：「电子表，那边很流行」 冰兰一看，是技术很低级、工艺很粗糙的时间錶盘。「这个也卖钱？」 「卖，而且很好卖！我先做几趟积累资金，然后再看看」卫青简单说了自己的打算后，周维青才说自己买了一套加工竹子凉蓆的机械，村里村外到处都是竹林，他打算建一个凉蓆加工厂。本想多买几套，可惜手里没钱。就这样还借了卫青一大半。 「大哥的主意不错，咱们这儿的竹子满山都是，凉蓆不光咱们这儿，别处也需要。」 「就是手里的资金太少了，咱们没门路，要是银行或政府有人就，就可以贷款」周维青深感遗憾，「你那香榧我们倒是送去展览会了。有个日本人一听说是咱们这里的香榧就跟我们联繫了，处理好的他按五毛收，我们跟他砍价到了六毛五。」 「我是真不想没给他们」卫青道，「我看到他们就想揍几拳，可惜咱们国内不识货，最高到了两毛。小日本的钱不赚他妈的白不赚！」 这是什么心态？冰兰一想才明白中国那段历史。日本在中国残暴深深伤害刻印到了每个国人心里。既然有仇恨，为什么不打死？给敌人喘息机会就是放纵，也叫养虎为患。 「那就别卖给他们了，国内便宜就便宜点「冰兰道。 「妈，现在的人都实际了，咱们卖给中国人，他们转手就卖给日本人，这钱还是咱们赚吧。咱们家大约多少？」 「估计有上万斤，我又收了一些，如果要还可以再收，不过得去别处」冰兰想了想道。据说还有一个村子有，就是不知道还剩多少？ 「设备还没来，不如我跟你去收，卫青先干正事」周维青道，买方在等消息，等收上来再说。三人一商量，只得如此。卫青当晚回去县城，带着东西去了省城，那里脱手更快。 五天后，冰兰兄妹俩又收了三千多斤。周维青去镇上打电话联繫了买方变回家等机械。冰兰估计这时间，把处理好的香榧全部带到县城房子，只等着买方过来。 看了看卫平的摊子，现在出摊的人多了起来。生意虽然受到点影响，不过影响不大。卫平穿上了卫青买来的新衣服，头发赶时髦烫了捲发。 冰兰不理解为什么好好的头发要弄成那样子！卫平看着人少了才跟帮着理货的冰兰道：「妈，你猜我看到谁了？」 「咱们村的？」 「不是」 「你姥姥家的？」 「也不是」卫平神秘兮兮道：「未来的大嫂」 「你知道？」冰兰惊讶。 「我二哥说的，大哥写信给二哥，让二哥帮着未来大嫂找份工作」 敢情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冰兰倒是无所谓，「你二哥帮着找了没？」 「还没，这个摊子是我和二哥的，我一个就够，养不了小工。再说给少了不合适。给多了我们赚的少。虽然是未来大嫂，二哥说一码归一码。亲戚更不能搀和，事多」卫平道。 「行啊，你们看着办，就像你二哥说的，一码归一码。你大哥明年回来。到时候我一样给他一笔资金让他去找自己的出路。你们的事我都不管」 第18页 「妈，还有一件事」卫平又跟冰兰咬耳朵。「那个后三婶和她儿子来着，还跟我们问了很多进货卖货的事」卫平眨着眼睛看冰兰。 「这种事你们看着办，你这三婶可不是省油的」 「嘻嘻，妈你真说对了！我跟二哥也这样认为。」 冰兰在县城等了一天才见到了上门来的小野一郎和翻译文城。两人都是西装，行为举止都带着特有的动作。外人可能会多看几眼，但两人在冰兰眼里只看到了淡定。验货后小野对翻译说了一阵话。文城问冰兰：「这里的香榧每年能收穫多少？」 「这不一定，也看年头，今年有外人收了一些。不过大部分都在这儿」冰兰回答。 「小野先生的意思是能不能把明年的预定了？」文城道。 「按什么价？」 「就今年这个价」 「不，如果有更高的，我会卖给他们」冰兰依然很淡定道。 文城再次与小野沟通后，文城道：「小野先生会按市场最高价收购，希望明年再次合作。他打算先把定金付了。」 「我不收定金，明年你们来就是，只要没卖就给你们。价格明年再商量」 遇上固执的女人，他们也没办法，好在今年的都收上来了。明年再说明年的，不可能香榧只有这女人一人有。文城与小野暗递眼神，冰兰不用猜就知道两人想什么。 送走两人，点了一下手里的钱，八千多块。儿子结婚到底要准备什么？她又陷入沉思。无论如何，给的奋斗资金是有了。 儿女债，操不完的心！好在卫青很能干。东西脱手，居然赚了一万多块。从省城回来就回家把欠下的一千五换给了冰兰，再次给了五百当家用。 「我想再去一趟，趁现在管得不严多弄一些」卫青道。 「那边是不是比咱们这儿更超前，或者说更发展更快捷？」 「对，妈你说的很准确」 「那边有没有收古董的？」 「妈你还有古董？」卫青倒是惊讶。 「上次去省城看拆旧屋的就看了看。我觉得有些东西或许值钱，就收了几件。这次你拿过去看看，要是值钱就卖了做本钱。钱富裕了再给你舅舅订一套设备」冰兰不懂文物保护，她的世界，没有这个概念。 「行，东西大不？」 「应该不算大」冰兰进了里间偷偷从戒指里找了两件自己觉得有些年头的器物，出来给卫青。 卫青也不明白，找了件破衣服包裹上再次赶回广州。 第11章 初为人母10 陈巧云拧眉思考着从哪儿找一笔钱进货。算算手里的钱统共不过两百。两百块也就摆一个小地摊。 卫青哪来的钱？冰兰半年前还欠着各家的债，怎么没两月就买了牲口，还租了摊位？她百思不得其解。问也不一定告诉，想了想还是带着要做的鞋子去找胡凤英。 两个女人坐一块慢慢就聊到了大房。「卫青和卫平在县城摆了摊子卖货呢，二嫂知道不？」 「真的？他们没去做工？」胡凤英还真不知道，还以为卫青他们跟卫权一样出去做工了，「你看到了，还是听到了？」 「千真万确，是我看到的」陈巧云老早就让自己儿子盯着大房一家的动向。还是一次冯爱勇跟梢跟着，看到冰兰上了去省城的票车。娘俩这才有了去省城遇到卫青、卫平的事。 胡凤英一听来了精神：「他们卖得啥？赚钱不？」 「摊子可大了！袜子、球鞋、书包、围巾、针头线脑的都有，你看大嫂家日子过得就知道赚不赚钱了！卫平穿的跟城里人似的，脸蛋比我家卫贞白多了」陈巧云道。 「这事大嫂做的可不地道，我们都以为兄妹俩出去找活了，原来是闷头发大财。这事是不是要跟爸妈说说。你家卫贞赶年都十六了，出去帮着摆个摊子还不行吗？」要是能赚钱卫权也不用给别人干了，胡凤英想。儿子眼看着可要说亲了，这又是一笔费用。 「给别人看摊哪如给自家？要是我们有本钱问好了进货渠道，这钱咱们也能赚」真是没见识！陈巧云暗骂一句。 「本钱需要多少？咱们两家凑凑够不？」 「我估计着怎么也得一两千吧，不然也就是个小地摊。东西多了才能吸引更多的人。」陈巧云看着胡凤英那贪婪地表情，心里轻笑。 「一两千哪！」胡凤英犯愁了，「咱们哪有那么多钱做本？」 「你说大嫂他们哪来的本钱？」 「你说呢？」这回胡凤英聪明了，她觉得眼前的陈巧云可不是来跟她说说，一定打了什么鬼主意让自己出头。 「大嫂不说谁知道？我问过那两孩子了，那嘴巴严的——！」 「大嫂更不会说」胡凤英跟了一句，想了想忍不住道：「你说爹问了会说不？」 「不试怎么知道？」陈巧云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基本上就不说了。她敢打赌，胡凤英绝对会去问。 陈巧云猜得不完全对，去问的不是胡凤英，而是孟国顺。不过结果应该一样，孟怀山看儿子：「你是想跟你大嫂他们合伙？还是想借钱自己干？」 「能自己干当然要自己干，可是我们不是没本钱嘛！我就想知道大嫂哪来的本钱？大嫂家什么条件咱们还不知道？」 「想知道自己去问，你们都分家了，各家的事各家办「孟怀山道。 第19页 孟国顺有些懊恼地出了孟怀山的房间，周淑梅上前道：「二哥这就回去啊？」 「嗯」孟国顺心情不好，低着头往外走。周淑梅又道：「不如让国伟跟二哥去问问大嫂」 孟国顺一听便站住脚步转过身看周淑梅，周淑梅道：「地里的出产也就够吃喝，以后花钱的时候多着呢。我娘家那边很多人开始出去打工做生意了。要是有机会咱们也不能呆在家了」 孟国顺点点头：「国伟呢？」 「出去了，应该快回来了，二哥坐会儿吧」 孟国顺在外面刚坐下孟国伟便回来了，孟怀山从里面出来。爷三坐下一聊，老爷子便让卫芳去把孟国斌和冰兰叫来。 冰兰正研究做梅菜肉包子。一听卫芳又来喊她过去，心中烦躁。洗干净手穿了外套过去，进屋一看。孟家男子都在，礼貌性喊了一声爸，便找地方坐下，接过周淑梅递过来的水碗喝水。 孟怀山咳了一声：「老大家的，今儿叫你来有件事想问问你」 冰兰抬抬头看孟怀山，那意思就是你有事就问吧。 孟怀山又咳了一声：「卫青和伟平在县城摆摊了？」 「哦。是」冰兰道。 这媳妇！孟怀山不得不再次问：「现在农闲，孩子们都大了，他们哥三的意思是想问问你们开始的时候从哪儿筹来的钱进货的。这不也想让过去摆个摊子」 「从哪儿筹钱？」冰兰做努力想状，这还用想？那个几个一脸焦急，故意是吧！就听冰兰道：「卖的破烂」 「卖破烂？」众人石化！卖破烂能卖几个钱？ 「对，是卖破烂，我去废品收购站找了几件铜的东西，带到省城去卖，有人给了我两千。卫青就拿去做买卖了」 「就这么简单？」孟国顺问道。 「就这么简单」冰兰点头，一脸诚恳。 「你怎么知道那东西值钱的？」孟国顺问道。冰兰不理解这里的人怎么什么都要问个仔细。刚才是想了半天才找了一个合适的藉口。「不是说古董值钱吗？古董不是越老越旧越值钱？」 孟国顺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向老爷子：「爸，咱们家有古董吗？」 「我不知道什么叫古董，咱们家最老的就是当年分胡老三家财产时分到的几个大胆瓶，不过被你们小时候砸了」孟怀山道。 「妈呀！我们那么败家呢！」孟国顺道。 「你们办得坏事多着呢！还记得咱们家的墙上那两幅字画吗？」 「我还有印象，好像是一棵大松树，底下有两个老头下棋的」孟国斌道。 「你们都叠纸飞机了。剩下两根木棍做了擀面杖」孟怀山道。 「哎！」孟国顺一拍自己的大腿，后悔呀！「爸，想想咱们还分胡老三家啥了？胡老三家可是大户人家。听说他们祖上可有钱了」 「还有就是你妈现在用的那对箱子，听说都是上好的木料。就是不认识是啥木料」孟怀山一说完，三个儿子连同屋里听声的周淑梅都跑去了张绣花那边。冰兰看没自己的事了便起来道：「爸，没事我就回了，三个孩子要吃饭的」 「行了，回去吧」孟怀山无可奈何，这个儿媳妇有些不通世故，看来不想搀和这边的事了。不过还是要问问的，于是孟怀山在冰兰快要到楼梯口问道：「你妈的箱子要是卖了钱，我们可能就会借给他们做本钱，这个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钱是你们二老的。借给谁你们做主」这也是冰兰心里真实想的。她觉得这里的人际关系好复杂。你们都这么大了，想干啥就干啥去，怎么还是围着老的转？ 冰兰走了。哥三在老两口这儿翻箱倒柜的又找了一对银手镯，一根银簪，一块抹额上的翡翠，一个玉石的菸袋嘴，当然还带着一个老旧的眼袋。 哥三欢欢喜喜带着东西出来，准备明天去省城问问价。要是有钱了进货怎么进？这事还得找卫青问问。孟国顺道：「进货的事咱们过去了打听打听，卫青那小子越来越奸猾了，咱们别被他耍了」 「说的是，咱们吃的盐比他喝的水还多，货在那儿，不就是砍价的事吗？」孟国伟道。 哥三第二天就走了，冰兰没时间关心别人，她发现这个世界的食物太丰富了，两种或三种食物混合搭配在一起就出现另一种美味，而且可以多元化发展。 例如猪肉和梅干菜的搭配，可以包成包子，可以做馅饼，可以做成梅菜扣肉，还可以做梅干菜焖肉，饺子......她执迷于食物当中，手法越来越熟练，味道越来越好。 她准备研究完梅干菜与肉的吃法后，开始炖汤。出去的时候很多饭店都有汤菜，而且占有很大比例。既然那么多，就说明很受欢迎，受欢迎的应该好吃。 一放寒假，孩子们正式呆在家里。冰兰趁还有时间就把自己领悟的知识教授给卫华、卫凤。冰兰的表述能力很差，卫华认识了基本字后，干脆自己学，不会的让冰兰帮着做做。偶尔去村里找找上学的高年级孩子。 冰兰无奈，自己说的话太少，几乎不与人交往。语言沟通能力太差了。好在孩子们自制力都很好，除了卫东有些贪玩。 晚上娘几个坐一起，卫凤偶尔会说起三婶家的那个冯爱玲，冯爱玲是后来去的。那张嘴跟她妈一样会说，加上头脑还算聪明。跟老师处得关系非常好。而卫永则是一个闷葫芦一样，一整天的拉着脸不做声。 第20页 「妈你说卫永会不会在想她妈」卫凤比卫华活泼爱说。 「孩子都会想自己的妈，卫永一样。你们既然是堂兄妹就要互相照顾一下」冰兰道。 「他不理我们怎么照顾？都是二姐主动叫他，不然就不理我们」卫凤抱怨。 「那个冯爱玲也不理卫永哥」卫东插上一句。 「哪里是不理，那眼神就是看不起！好像是卫永才是拖油瓶」卫凤道。 冰兰摇头，这种情况没人帮的了他，只能靠自己。半月后卫青回来，这次给一家人带了过年的衣服和鞋袜，还给孟怀山两口子都买了。冰兰只是看到了一堆花哨的东西，对那个收音机倒是很喜欢，虽然是很原始古老的半导体。 这是知道外界消息的最好途径，她爱上了每天都听收音机的习惯。卫青私下里跟冰兰通禀了这次去的收穫。 「妈的那两件东西我托人找了买家，给了八万人民币。我给舅舅他们进了五台机子用去四万多，这回不单单只能生产条席，现在还能生产竹块凉蓆。这个很受欢迎，已经有商家说了，咱们这里生产多少，他就要多少。唯一要求是质量一定要过关」 「你为什不做？」冰兰问道。 第12章 初为人母11 「我这次依然用剩下的钱倒腾了一批货。这批货出手后就想想以后干啥了。大哥过完年不是回来吗？妈你就给我们一样的资金，县城那个摊子我想给卫平了。过完年我们从头开始」 冰兰会心一笑，孩子就应该这样！「你赚的自己拿着，那是你应得的。如果再需要本钱在从我这儿拿。你大哥我会看着办，四万块钱不可能都给他用」 「妈，你都给大哥我也没意见。不如你和弟弟妹妹们来县城住，那样他们上学也不会这么辛苦。再说县城的条件好」卫青建议道。 「县城有房子卖吗？」 「想买倒是有，就是要找找看，估计是院子的那种，楼房很少。」 「那倒无所谓，现在买房需要多少钱？」 「一般七千左右差不多就买很好的院子，楼房可能贵点，一万多吧」 冰兰估计了一下，「买三套院子，你哥不是要结婚吗？家里也别盖了，你们都在外面就买房吧！钱就别先别拿回来。」作为一家之主还要操心儿女婚事，这个妈可真不好当。 「妈也跟过去吗？」房子三套，那就是他们哥三每人一套。 「我要在家种地，农忙的时候你们就回来帮一把。平时事情也不多」冰兰觉得自己还是不适应群居生活，改变也许需要慢慢来。 卫青也许理解冰兰，他没坚持，等房子买了再说。又想起另一件事道：「二叔他们也在县城摆摊了，跟我们卖的差不多」 「哦，这事我知道，你们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 又是这句话，卫青已经习惯了，他妈好像是不想操任何心。这是不是有点不负责任了？但是他喜欢。这样他更能自主一些。走的时候把卫华和卫凤带了去，卫平那边一个人忙不过来。 小年冰兰让人把家里的那头猪杀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还是孟怀山过来问她要不要把猪杀了？那几家都杀，卖一部分，留一部分。 都杀就杀吧，几家的猪放在一起，冰兰第一次看到杀猪现场，但没看到三家的女人。这是都去做买卖了？那不是她想关心的，她最关心的是有肉吃了！ 「老大家，你们要卖多少肉？」孟怀山问道。 「不卖了，做成火腿腊肉」她尝过自己妈给带来的一块腊肉，那味道很香纯，炖上笋干更好吃。她打算全腌制成腊肉，火腿。 老大家越来越不会过了！孟怀山感慨一番，背着手转了出去，冰兰看到那三家都割下一块肉给婆婆张绣华，另一块给杀猪的徐广发。有样学样，也让徐广发照做。剩下的让徐广发断成一条条做腊肉用。两个后退单独留出来。 自己做不好，这个要请教自己的老娘，赶上牛车带着儿子回娘家。周家的厂子一直都在忙碌，冰兰过去看了看，厂房院子堆满了一根根竹子，有的已经破开。 有的设备把竹子加工成条状，块状。条状凉蓆基本上就是机械加工，而块状的经过打磨抛光打孔的装进袋子里。周维青告诉冰兰，那些需要人工穿成成品。村里专门有大姑娘媳妇们领活来做。 随后冰兰来到库房看了成品，成品就看出不同了，条席远远不如块席精緻，而且存放方便。「等走了拿上几块，我们有不同规格，喜欢大的就拿双人的，喜欢小的图方便就拿单人的」周维青道。 「像这种块席每个卖多少钱？」冰兰抚摸着手下一块块精緻的小竹块问。 「我们联繫的商家谈好的价格，大的一百二，小的七十。条状的就便宜了，最好的能卖上六十，还是竹子表皮部分，靠里的也就能卖到三四十。」 「成本呢？」 「呵呵，设备是最大的成本，然后就是人工。竹子咱们家好几座山，够用几年的。我给她们的手工是每个大席十块，小的六块。说实话，这生意赚头很大。我估计着一年就能出来本钱」周维青笑道。 「怪不得都做生意，原来比种庄稼强很多」冰兰念叨道，随后跟着老娘踏踏实实学做腊肉、腌制火腿。卫东跟表哥们在外面疯跑。 她在娘家还学会了做糯米糕、年糕、豆腐包、玉米薄饼.....。周家的日子好了，吃食也丰富起来，冰兰能从老娘那里感受到真挚的关怀，那是从婆家从没有过的感觉。所以她的心慢慢与他们靠近。 第21页 二十九孩子们都回来了，胡凤英和陈巧云、周淑梅也会来了。而且是满载而归，每人都是喜笑颜开。快嘴的卫凤嘟着嘴道：「妈，你是不知道那个二婶，特会打劫客户。那张嘴能把死人说活了，她抢了咱们家好多生意呢！」 「没她还有别人呢！这样的人随时都能遇到，你要学会怎么应对。抱怨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做妈的是应该这样说吧，冰兰心想。 卫凤嘴上不说了，心里依然不愤，马上又想到另一件事：「妈，二哥在县城买了房子，说是明年就让我们过去上学」 「你们都看过了？」 「看过了，我和姐姐都喜欢。」小丫头高兴了。随后又被家里吃的吸引了过去。 卫青交给了冰兰四万块钱，「年后我再去一趟广州，先倒腾货。本打算不干了，和我一起跑生意的刘强王刚还要做几趟。现在市场好，我想再做做，这东西来钱快。」 「国家不禁止？」 「刚开放，很多事他们顾不过来。不光我们干，那些当官的公子也干。他们都是销往北京等地。跟我们不犯沖」卫青道。偷偷告诉了她自己赚了多少钱。冰兰不免睁大眼，这钱来的也太快了！ 「你那摊子的事跟卫平说了吗？」 「已经说好了，我把摊位给她，再给她五千块钱，这个月赚的钱就让他们姐三分好了。」卫青扬扬眉：「这月他们三绝对挣不少，年底大家都可劲的花钱。这个月干好了顶上几个月，别看二婶、三婶她们吆喝的厉害，到头来也赚不过咱们。」卫青压低声音道：「咱们进货的价比他们都低，这可是我跟朋友一起进的。量越大价越低」 冰兰好像明白卫青说的，不管怎样，孩子们能自立就好。卫平姐妹三个过来交给冰兰五百块钱。姐三当然主要是卫平赚了不到三千，卫平给冰兰、卫华、卫凤每人五百，自己剩了大头。 冰兰没拒绝，一样跟姐妹三人道：「你们以后赚的钱都归自己，每年过年给家里一些就行了。还有，你哥哥们我会给他们起步资金，不多。如果你们需要一样给你们。但是这钱一定要还回来，明白吗？」 「谢谢妈，我和卫凤先上学，假期帮着哥哥姐姐打工」卫华道。 「上学的家里供，一直到你们有能力为止，先好好读书」 「是！」姐妹三人齐声回答。 卫凤突然问道：「妈，我们是女孩，您也给我们创业钱？」 「咱们家不分男女，男孩女孩一样待遇。如果你们没能力买房，妈一样给你们买。但我更希望你们能自己买，明白吗？」 「明白！」老妈好特别！ 村上的人家都讲究过年吃顿团圆饭。孟家一样，儿女们都孝敬了东西和钱物，老两口和各家都出一些，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做年夜饭。 今年各家好像都阔绰了不少，兜里有钱底气自然足。冯爱玲穿了一身崭新的花布衣衫出来时看到卫凤那件火红的外套就是一阵妒忌。红外套不知道什么材质，剪裁的很合体，翻领收腰带下摆。搭配一条黑色的裤子，那裤子还是带有流行的喇叭裤腿。 脚上居然是买的棉靴？冯爱玲眼不住地扫视卫凤。卫凤得到哥哥的礼物到处显摆。冰兰自然不去管，她正跟着张绣华做鱼。鱼是孟怀山昨天从渡口买来的，很新鲜。 「大嫂，卫凤那身衣服从哪儿买的？好漂亮！」陈巧云问道。 「他二哥从省城买来的，那丫头喜欢红，他哥哥也会买。要我说还不如卫华那身粉蓝花格的好看」 「下次让卫青帮我加爱玲也带一身来吧，回头我给你钱」陈巧云道。 张绣华看了一眼三儿媳妇：「孩子随风长，哪有一年就添置两身衣服的？有那闲钱就给卫贞添件衣裳，那么大的姑娘还穿的那么寒酸！」 一听婆婆这样说，陈巧云脸色变了变，忙道是，对冰兰道：「你如让卫凤借爱玲穿几天，也让那孩子过过瘾。姐俩平时关系不错，这点小要求应该能办到吧？」 「你让爱玲跟卫凤说吧，孩子的事孩子自己做主」 陈巧云好像被噎到，翻眼看了一下冰兰。张绣华冷声道：「小孩子不要惯那些毛病」陈巧云以为婆婆说冰兰，还没高兴，又听张绣华道：「有能力就自己买，又不是去相亲，借什么借！现在就惯着，以后好得了？」 张巧云彻底脸黑了，婆婆是越来越看自己不顺眼了。张绣华炖上鱼让冰兰看着锅，进屋去找腊肉，看到默默洗菜的卫贞、卫静姐妹俩长长嘆口气：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啊！当初为了儿子，也为了这个家相中了陈巧云。 没想到刚过了没俩月就现原形了，四个孩子越来越沉默。倒是带来的那俩孩子越发出挑了。看卫永那精瘦的样子就知道在家没吃好或吃饱过。当爹的都是粗心人啊！ 第13章 初为人母12 知道具体情况还是从小卫红那里知道的，孩子六岁，已经很懂事了。有次看到张绣华拿鸡蛋从鸡窝里出来，小脑袋伸出来一直盯着她手里的鸡蛋。 张绣华看到小孙女僵瘦的小脸，心生恻隐之心：「想吃吗？」 「嗯」卫红点点头，又摇摇头缩回棚子后面。几家都养鸡，按理说孩子吃个鸡蛋应该不成问题。想到死了的老三媳妇，嘆口气出去。卫红还在棚子后面，手指头伸进嘴里吧嗒吧嗒掉眼泪。 第22页 「走吧，跟奶奶进来，奶奶煮给你吃」张绣华眼里含了泪水。 当看孩子狼吞虎咽地差点噎到时，忍不住抱住孩子哭起来，孩子的行为还用问什么？后妈一定没好好待孩子。 「家里鸡蛋给谁吃了？」 「那个姐姐和那个哥哥」 「哪个姐姐、哥哥？后妈带来的？」 卫红点点头，依偎在张绣华身上。 「在家吃饱了吗？」 卫红摇头。 「哥哥姐姐们饿不饿？」 「饿，妈说不能吃」 「为什么？」 「姐姐读书」 「哥哥也读书啊」 「哥哥不读，干活」 「干什么活？」张绣华愕然。 「妈说哥哥读书不好，以后干活」 张绣华用力一拍桌子，真是好算计。拿他们老孟家当什么了？白扛活（干活不拿钱，白干！）吗？「以后想吃什么就来找奶奶。」 过后张绣华找过儿子，如果不善待这边的孩子，还要她干什么？哪知道儿子不知道吃了什么迷魂药，一定坚持说陈巧云对孩子们很好。张绣华没办法，过日子还得他们，自己不能过分搀和。但是孙女、孙子她是能照顾还是要照顾的。 背地里问了卫贞、卫静姐妹俩。也不是吃不饱，就是饭菜里面混合的东西多，粮食占的比例少罢了。按理说今年的收成家家都能吃饱饭的，不至于搀和干菜。这老三家怎么过的？ 张绣华跟孟怀山唠叨了两次，孟怀山道：「那你还想怎么办？我们还能照顾他们几年？等孩子大了就好了。大了？张绣华不认为陈巧云能给几个孩子找什么好人家。 「卫贞，等会儿带着弟弟妹妹们吃饱了，知道吗？你是姐姐，数你大，长点心眼！」 「知道奶奶」卫贞闭闭眼，想起自己妈临走时的嘱咐，下了决心对卫静道：「吃饭的时候别看那女人的脸色，以后该吃就吃，吃不饱了就多做。她要是敢打咱们，咱们就来找奶奶」 老人一走，两个孩子低头小声说着话，卫平过来都没注意。卫平卫贞一年生的，卫平比卫贞大三月。在镇上都是看到陈巧云带着冯爱勇出来。 「你们俩嘀咕什么呢？」卫平过来帮着一起择菜。 「说你们的衣服好漂亮」卫贞再次打量卫平。卫平穿的是一件粉蓝花格外套，很趁她的脸色，人跟着都灵动起来。 「卫贞，不如你也出去吧，好多人都去了厂子干活，还有去广州深圳的，听说那边工资高」卫平倒是没建议卫贞出去做别的，她摆摊有卫青和他的朋友照顾着。要是没人，一个女孩一定被欺负死。再说在跟前赚的钱还不都进了那女人口袋？ 卫贞眼亮了亮，好像突然走黑夜的人看到了亮光，随后又暗下来：「我走了，弟弟妹妹们怎么办？」 「你好了才能更好的照顾他们不是吗？」 「可我不敢」 「你迈出第一步，以后的事就简单了。不如我让我二哥帮你在南方找份工作？」 「不，太远了，我要找也只能在县城」卫贞道。 「姐，你走吧，要是好了我也跟你去，带着卫红和卫永」卫静鼓励大姐。 卫贞想了想道：「行吧，那就麻烦二哥了」 「这事只能偷偷的。别让你那后妈知道」卫平低声道。 年夜饭很丰盛，一大家子吃喝在一起，孟怀山看到儿孙满堂发了一番感慨，不由多喝了几杯。冰兰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家庭聚会，倒是觉得很新鲜。因为是过年，每个人都是开开心心的。老两口发完红包，这顿饭算是结束。 冰兰忽略卫平跟卫青咬耳朵，初二带着孩子们回娘家，随后卫青跟老舅周维山带着货去了北京。北方没竹子，却有炎热的夏季。以前家家都是用草蓆，所以他们舅甥量决定打开北方市场。 冰兰跟着孩子们去了县城收拾卫青买的院子。院子不算大，标准的三间房带厢房道座的那种。收拾出来住人没问题。然后就是孩子们就学的事，卫平进货的事。 以前从不知道什么叫操心，这会一下子全体验了。年前没合适的房子，卫青只买了一套。冰兰想到老大五月份就要回来，这还得操心！她觉得自己发木的脑细胞又开始活跃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年后有的人跟着儿子走了，这不又有一套房子出售，因为房子盖的年数不多，卖家要了七千。好在自己还有卖香榧的钱，又一个院子买下来。 结婚该准备什么？她只能跟县城的人打听。「现在啊女方一般会要三大件，条件差的没有也一样。谁家有那能力都准备？」 「哪三大件？」冰兰不明白。 「车子、手錶、缝纫机」这位大娘又仔细解释了什牌子的自行车好，手錶要什么牌子，多少钱，缝纫机哪个好用。 那自己家算好的还是不好的？怎么衡量？这事还得请教老妈。闫玉芝道：「这事先不急，你儿子媳妇都没看到着什么急！房子你都买上了，屋里少一点也行了。嗨！也不知道谁家的闺女有福遇到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婆婆」 那意思就是自己可以不用什么都准备了？冰兰如释重负。安排好孩子们，马上春种，她也没工夫做这些。卫青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今年好在不用开新地。去年新稻种种的是新地，估计今年应该在产量上还要增加。 第23页 她没用孟怀山育秧，而是自己育秧。她决定每亩土地减少播种数量。大家都认为地里种的越多，产量越高。其实不然，种植太过密集，反而会影响产量。她在培训的时候那些专家特易说过。所以今年她把每亩用种控制在五六斤上，当然这只是实验。 育上秧，冰兰把时间都用在那片竹林里，笋是她的目标。新笋被她一个个收进空间戒，又腌制了一批新笋。今年日子好过很多，笋不用去卖。她就把大批量的笋收集起来。闲余侍弄山上山下的香榧树。 县城开始有卖果树苗了，新鲜的水果一样是她的最爱。想到那些价值不菲的水果，冰兰在自家的房前屋后和山上栽上了很多果树。一个人，一个家，就这样忙碌着，偶尔去镇上看看孩子们。 转眼就到了插秧的时候，孟家三房干活儿的人群里多了卫永。为此张绣华找了儿子，而孟国斌一句他自己不想上学打发了老娘。张绣华真的后悔给儿子找了陈巧云，儿子家的事她又不能深管。 卫青终于在插秧前赶了回来，他从北方转道南方，这一趟又带回一批货来。货在省城留下大半，给卫平带回一部分。 「妈，我想在省城租个摊位，今年省政府盖了一片批发大厅。那边的人和货越来越多了。照此发展，那里将会成为全国最大的批发市场」 冰兰等着听下文，卫青道：「我想在省城买房子，不用家里的钱，我这次又赚了一些，买房富富有余」 「好，你们在哪儿安家都行」冰兰简单回答。 卫青有些挫败感，怎么他妈就不能夸夸儿子能干呢？好在已经习惯了。挫败后，接着报告：「我找了一个女朋友，她家在省城，也做批发生意」卫青有些不好意思摸摸头。 「等你大哥回来后，你们都把对象带回来，妈一起看了」 好吧！老妈做事就这么简单，卫青接受。县城不放假，今年只能娘俩插秧。好在冰兰的速度已经练出来了。她就像不知疲倦的机械一块块的插着。秧苗很稀，她也要求卫青按她的行距走。 隔天胡凤英找上来，就在地头指着卫青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你还是不是老孟家人？怎么我们做婶子的还不如外人了？你爸死了，你妈是不是不会教你了？啊？」 冰兰沉下脸，她不准别人指责她儿子：「你先把话说清楚？到底什么事？你这没头没脑的指责算什么？」 「说什么？你儿子最清楚了，你问他办得是啥事？来了新货不说照顾一下亲婶子，就那么把货给了别人」胡凤英气愤道。 「二婶，我说过了，那是我帮朋友带的。人家都把钱给我了，我怎么能出尔反尔？」卫青道。 「难道我做婶子的还能少得了你的钱？」 「那也得有个前来后到啊！做人要讲信用是不是」卫青也不恼，认真跟她讲道理。 「知道来新货了怎么不跟婶子说一声？难道你连个电话都不能打？」 「二婶，货要自己进的，批发市场那么多东西，我怎么知道你要什么？万一来了货却卖不出去，你不是不是又要找我？」 胡凤英说不过卫青，转头对冰兰道：「大嫂，你管不管你儿子？」 「他们都大了，我不干涉孩子的事」 怎么有这样的妈！胡凤英彻底无语了，赌气回到自己水田干活。孟国顺安慰几句，这事还真没办法较真！他们三家人多，以后勤往批发市场跑跑就是。 一天三亩地很容易，基本上冰兰干大半。老妈好强！卫青相信了冰兰能自己照顾好水田的事实。卫青走了，不久老三家的卫贞突然失踪了。孟家人找了两天都没找到。 第14章 初为人母 13 孟国斌红着眼睛过来找冰兰，「大嫂，我家卫贞是不是跟着卫青走了？您要是知道就给我一个准信。这孩子不声不响的就没了，你说我这当爸又多担心？知道不？」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卫青一个人走的，你信你去县城问问」冰兰实话实说，她的确没看到卫贞跟卫青一起走，但他看到了两人嘀咕。 孟国斌扶额，县城早就找了，线索在卫贞一人坐船上岸后就没人知道了。卫平那里他们都搜了，只是卫青又去了省城没见到。颓废的孟国斌只得回来，看到几个瑟缩的孩子就是气恼。 一巴掌打在卫静身上：「快说！你姐姐去哪儿了？」 卫静哭号：「你就会跟我们凶！你怎么不去打爱玲？」 「你嘴硬是不是？看我不打死你！」孟国斌又是一阵暴打。一旁的卫永瞪大眼睛看眼前的一幕，两个拳头握的紧紧的。突然冲上去推开孟国斌，对孟国斌连踢带打。 「小兔崽子！你疯了？竟敢打你老子！」孟国斌失去理智，手下的重了许多，一把採住卫永，噼头盖脸打下去。卫永也疯一般与孟国斌厮打着。卫静一边拉一边喊吓傻的卫红：「去叫爷爷奶奶」 等张绣华过来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躺在地上，孟国斌呼呼喘气。「这是咋啦？国斌，你干啥打孩子？」心疼地把孙子孙女拉起来。两个孩子满脸都是伤。 张绣华也怒了，抄起一根棍子就朝儿子打去，「你是当爸的吗？孩子犯了多大错要往死里打？你是不是想把自己亲生儿子闺女打死才算完？闺女儿子死了你就去帮别人养儿子是不是？」老太太一边打一边骂。 第24页 「妈。别打了，你看他们都成什么样了？卫贞刚十六就知道离家出走了？卫永现在就敢打老子，以后我能指望他什么？」 「不指望他你还想指望谁？你个糊涂东西！你被那女人灌了什么迷魂汤啊！」老太太打完带着孙子孙女离开了。孟国伟那边地方也不多，老太太想了想就把孩子们带到了冰兰这里。 「老大家的，这几天就让孩子们住你这儿几天。」 「这是怎么了？」冰兰看到一身是伤的两个孩子不免心疼起来，让孩子们进去先洗洗。打了水兑了一些药水帮两个孩子擦拭伤口。本来以为很疼，在冰兰小心清洗下，卫静和卫永不但没觉得疼，反而疼痛在减弱。皮肤都是清清凉凉的。 「他爸打的，嗨！有后妈就有后爸，这话一点都不假」老太太坐下看冰兰帮两个孩子擦拭。别看老大家话少冷淡，还真比那个陈巧云强得多。老太太又问了卫静为什么挨打，又看向冰兰：「老大家，你跟妈说实话，卫贞是不是被卫青带走了？」 冰兰只好道：「我没看到为请带走卫贞，但是看他俩在背地里说了好阵子话」 「哦，要是真跟卫青走了我倒是放心。卫静，你跟奶奶说实话，你姐姐临走前跟你们说了啥没有？」 「姐姐说让我好好照顾弟弟妹妹，她会回来接我们走」 「为什么要走？你们不想要家了？」 「那个女人说要给大姐找个婆家，被卫红听到了。卫红告诉了大姐，大姐哭完了就说要走，让我们有事找爷爷奶奶和大妈」卫静哭着道。 「就说嘛我孙女怎么会无缘无故离家出走！都是那女人！」张绣华气得发抖。拉过卫红问道：「告诉奶奶，那女人说啥了？什么给你大姐找婆家？」 「就是那个女人跟我爸爸说要给大姐找婆家，那家会给一笔钱。然后然后自己做生意」卫红说的不是很明了，张绣华也能听出来了，那女人想给卫贞找人家，要一笔聘礼自己单干。 「告诉奶奶，说是哪儿的婆家了吗？」 「县城的，说是很有钱。」卫红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又道：「那女人说年龄大点会心疼大姐，还有生儿子」 张绣华再次发抖，「我一定让国斌跟她离婚！」 可事实没按张绣华的意志走，冰兰带着三个孩子除了觉得多做饭以外，倒没觉得什么。卫静什么都帮着干，卫永默默无语。只有卫红每天高高兴兴。张绣华每天过来问问，也发愁这三个孩子怎么办。 那样的父母她给他们不放心，周淑梅又怀孕了，自己照顾着有些费劲。但老大家马上面临着娶媳妇，也怕腾不出手来管孩子。 这天早饭后，冰兰下地干活，卫静和卫红哭着跑来：「大妈，卫永也走了」 「你说卫永走了？走哪儿去了？」冰兰放下锄头跑过来。 「他说不想留在家了，他要出去赚钱」卫静红着眼睛道。 「胡闹！告诉奶奶了吗？」 「告诉了，爷爷他们都去找了」 「走，咱们去找，他坐船走了？还是游水过去的？」 「游水」 「你怎么你拦着？」刚十一岁的孩子能在外面干什么？ 「我也拦不住啊，他就跳河里游走了」卫静哭着道。这一家子！冰兰不能不搀和了。回到家，孟家的男人都出去找了，家里就剩下一群老弱妇孺。 张绣华已经哭得瘫软在地。一大家子的吃喝冰兰挑了起来。这样焦急地等了一个星期，卫永就像人间蒸发了，再也没有消息。孟怀山暴怒，打了儿子一顿，一定让他跟陈巧云离婚。 闺女走了，儿子也走了，孟国斌只得点头。陈巧云很痛快，走得很干净，没给孟国斌留下一份钱。不久就有人看到那娘三出现在省城的批发市场，他们租了一个摊位，做起了批发生意。 哪来的钱？没人知道，她从孟家带走了两千左右。胡凤英根本没让她拿走一件货。后来有人说她跟了一个老头，那老头的年龄与孟怀山都差不多了。 陈巧云走了，卫永一直没找到。孟国斌一下子老了很多。家里的事基本上都交给了卫静。冰兰跟孩子处了几天有了感情，偶尔过来看看，帮把手。 冰兰继续一个人照顾着水田和山地，做着自己的美食。她发现了很多种野果子的味道都很好。 还有就是她开始向河里的鱼虾、鳝鱼、小螃蟹奋斗。鱼可以清蒸，只需要简单调味就能得到又鲜又嫩的鱼肉。红烧的味道浓重，不管怎么做，她都会慢慢享受。这里的食物好丰富！根据书上说的，每个地方的饮食不同，那么其他地方会有什么美食？ 这一点深深吸引着她，可惜老大就要回来了，她还不能走。五月底，老大卫民终于回来了。一身军装在村里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这个时代人们很崇尚军人，村里的姑娘结伴在自家附近转悠。 冰兰也接待了一波又一波的访客，无他，都是说亲的。「不好意思啊，我家卫民有对象了」冰兰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她都不知道怎么突然冒出很多七大姑八大姨！ 孟卫民作为孟家的长孙，婚事自然受到老爷子、老太太的关注。张绣华吸取了陈巧云的教训，大孙子的事一定要过问。这让冰兰感到很无奈，当妈的都不想操心，当奶奶的就别操心了！ 张绣华不管冰兰怎么想，没事就过来看看大孙子。孟卫民长得很高挑，模样像舅舅。还带着一股没退去的军人气质。张绣华越看越喜欢：「卫民啊，这找对象一定要慎重，别光看外表漂亮。再漂亮能当饭吃？」 第25页 「奶奶，过两天我就把凤荣带过来给您看。我妈让我等等卫青，她想两个媳妇一起相看了」 「这是什么理？你妈惯会省事！卫青刚多大？结婚还早着呢！」 「您就别操心了，到时候您就等着看孙媳妇就是」卫民性格比卫青随和。待人态度很和气。 「新媳妇就要上门了，我看你妈都不知道准备啥！」张绣华唠叨着去找冰兰。冰兰还真不知道，但是她打听的消息是结婚该准备啥东西。 「现在新事新办，你要一起待两个媳妇，就准备两份。我都打听好了，按新规矩，你要每人给一个红包。一般的都是五十，你要给一百更好。还有一身衣服或料子。有条件的给女方一块手錶、自行车的。但那是城里的规矩」 「妈，咱们是按城里还是村上？好像两个媳妇都是城里人」冰兰提醒道。 「这个，呦！你看着办吧。有条件了就多给点，没条件了就按村里的规矩。愿意跟就跟，咱们两个孩子到哪儿都能找到好姑娘」张绣华干脆道。她觉得两个孙子都是最好的。 冰兰又犯难了，就问卫民：「那你说咱们家按城里还是村上？」 「妈你做主，凤荣很好说话」 自己做主？自己怎么做主？手錶？卫青那儿有不少电子的，行不？自行车？姑娘这么远来了，自行车怎么带回去？「还能是其他的不？你弟弟卖电子表，估计不缺这个。自行车给她们了怎么带回去？」 「还有一种，就是刚流行起来的金戒指，一克五十左右，一般的五.六克的就差不多。这个给着好看」卫民最后提议。 「你帮妈去买，顺便在县城等你弟弟，给姑娘还是要趁他们的心意。然后你们一起回来就行」冰兰给了卫民一千块钱，「还有衣服或料子的你们也一起买了吧」 等儿子一走，冰兰忙把婆婆叫来，姑娘第一次上门，怎么也要招待一下。都做什么？张绣华怀疑老大家脑袋进水，怎么啥都不知道？ 「咱们村上待客最好的就是八大碗，鸡鸭鱼肉都有，嗨！你这当妈的！」张绣华再次认真细緻的给冰兰说道。「到时候我跟你做」 冰兰不好意思地道谢，「妈，那啥时候定亲？」 第15章 初为人母14 「咱们村里图省事，相看后要是都中意，两方长辈见见面吃顿饭，直接找结婚的日子。有不愿意麻烦的就选日子定亲，然后结婚。庄户人家哪有闲工夫折腾，一般都是见见面直接结婚了。你这份礼给的就跟定亲一样的。 要是再定亲，免不了你还要破费一番。你说谁家的日子禁得住这么折腾？所以说相看的时候，有的姑娘家就带着父母来了」 还有这么多事？冰兰头大。那自己儿子的对象会带父母来不？啊啊！！冰兰想大喊不想做这个妈了！事实改变不了，只能硬着头皮上，按照婆婆的吩咐，屋里要打扫干净。该洗的洗，该换的换。 要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食物该准备的准备，一定要充足。一切在张绣华指挥下就绪，冰兰迎来了两个未来儿媳妇，四个未来亲家。 卫民的对象孙凤荣，父亲孙胜利，在镇上街道工厂上班，母亲张敏是幼儿园的阿姨。孙凤荣初中毕业后就下了乡，前年刚回来。也就是在下乡的时候与卫民通过同学有了书信往来。从乡下回来后一直在街道小厂子做手工活。 一家人穿的很干净整齐，孙凤荣的那身衣服冰兰一看就是卫平那边卖的。估计是连买都没用买。以冰兰活了一百多年的眼光看，孙家夫妻虽然带笑，却有些嫌弃乡下的环境。眼里有种鄙视的含义。 要是别人的事她就不管了，可是这个儿子的媳妇。做妈的是不是要负点责任？看卫民对孙家一脸殷勤，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倒是卫青的对象肖红一家给人的感觉是从内心里亲厚，肖红的父亲肖作星和母亲王丽霞都是做商品批发的，待人自有一套。说话很是让人中听，跟孟怀山夫妻聊得热火朝天。加上卫青的穿插，这就显得孙家一家有些冷落了。 孙凤荣看到父母遭受冷遇，脸色难看起来。用眼神给卫民使眼色，卫民忙招呼孙父孙母喝茶吃糖果。把冰兰拉到一边：「妈，你去招呼招呼凤荣的爸妈。他们来咱们家别冷淡了」 「那谁准备饭菜？」冰兰淡淡道。 「这个，让卫平他们来吧，您这样凤荣会不高兴」卫民哀求。 「你决定要娶这个女人？我没看上，他们眼里有股鄙视的味道」 「妈，您怎么能这样说他们，他们住惯了城里，来咱们村上自然是看不惯的。」 「那你打算跟她住城里，就不来村上来？」冰兰语气带了严厉。如果这样，儿子已经长大，就凭自己本事吧！只是不要来烦她。 「妈，这事以后说，眼下您先圆圆场。」 「我不会说话，要是他们呆着无聊，就带他们去山上看看。咱们这儿环境不错，青山绿水，还有竹林」 卫民差点崩溃，说话间，那边孟怀山已经起来招呼着两家人出去转转。王丽霞拉着肖红过来：「妹子，我们比你年长，就这样称呼你了」 冰兰含笑，「嫂子别客气了」 「都是一家人，我们不客气，我跟肖红给你打打下手。听卫青说你做的一手好菜」 张敏听这边说话，也拉着孙凤荣过来，「大家在一起图个乐呵，干啥你吩咐」 第26页 冰兰面对两个未来亲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张绣华过来道：「行，咱们一起做，其实也没啥了，等下咱们一炒菜就能吃饭。不过先让爷们出去转转，回来咱们再做」 还真亏了婆婆，冰兰抹汗。 吃饭倒是一团和气，冰兰准备的食材多，有婆婆帮着，做的口味尚可。因为地方有限，婆婆做主只请了老二老三老四过来陪客。按理侄子相亲婶子也应该过来，老三没媳妇，老二家又是那样，干脆谁也不请。 饭后就要确定是不是结缘的事，如果两方都同意，冰兰便把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两个姑娘，这亲算是结下了。可是冰兰内心是不太喜欢孙凤荣的，只好拉着婆婆问怎么办。 「虽说儿女婚事父母做主，可如今父母也得跟孩子商量，不能来硬的了。我跟你一样的感觉，那家人可不如肖家实在。你去把卫民叫来，要是卫民死命坚持，只能让他爷爷说了」 冰兰答应着，卫青过来了，「妈，我对象通过了没」 「肖家很好，我愿意，你把你哥叫来」 卫青心下高兴，再一看老妈和奶奶的神色就知道怎么回事。当初孙凤荣来找他找工作，他就没看上那女人。也不知道大哥什么眼光！到外面却看到一脸阴沉的孙凤荣正跟卫民说着什么。两人看似不愉快，卫民努力讨好，孙凤荣不依不饶。 「大哥，奶奶叫你」 「哦」卫民嘆口气进到里面。张绣华看他道：「我跟你妈都不愿意」 卫民一听急了：「奶奶，妈？为什么？凤荣那点不好了？」 「那你看她哪儿好？是模样好，还是脾气好？还是教养好？」张绣华一句句问过去。 「可是我们已经谈了三年多了，怎么说断就能断？」 「断了会死人吗？」张绣华气恼，怎么又是一个没出息的！「谈三年就要用一辈子赔是不？」 「奶奶，我真的喜欢凤荣，求你们不要拆散我们」卫民就差给两位长辈跪下了。 张绣华看向冰兰：「你去把准备好的东西给肖家姑娘，让卫青先送走他们。别让人家看了笑话」冰兰点头出来，两家人分别在两处，人家也要商量不是？ 冰兰把准备好的一个红包拿上，由卫青带着进了肖家的房间。肖家一看冰兰手上的东西就知道事成了。三口子都是满脸喜色，他们看中的是卫青的为人，来这里一看家里人更是满意。 肖红含羞接过包袱道谢，冰兰客气几句说了家里还有事要处理，只得改天再好好聚聚。肖家人那还不明白，这个时候不是讲究的时候。「亲家先接待孙大哥他们吧，我们就让卫青送就行」 肖家的理解更让冰兰感到贴心，道了声抱歉让孟加兄弟送出一行出了院子。回来的时候孟怀山也到了里间。「老大家，你是卫民的妈，既然你不同意这事就做罢。为民要是一意孤行，就离开孟家。这也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虽然现在讲究婚姻自主，你已经大了，那你就自主吧！结婚就要担起家庭责任。养家餬口是最基本的，我们长辈的意见在这儿了。卫民，这回就让你自己选，你要娶谁，你说了算。但我们能做到什么程度，是我们说了算。你要与孙家结婚，就要指望着家里能为你做什么。」 卫民抱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做。外面突然传来孙凤荣的声音：「孟卫民，你要是男人就痛快点。本姑娘又不是非你不嫁，你要珍惜咱们三年多的情谊就出来。要是做孝顺儿子就当缩头乌龟！」 冰兰皱皱眉，张绣华脸色难看，这还没结婚呢，结婚了岂不上房掀瓦？卫民看看外面方向，又看三位长辈。如果自己选了孙凤荣，估计就要被家里抛弃。不选，自己对不起凤荣几年对自己的情谊。 不管怎么选，自己都是错。「爷爷、奶奶、妈你们别逼我」 「你是男人就要站起来」冰兰冷声道：「今天你不管做什么选择都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你弟弟创业我给了他两千块钱，但是他赚钱后又还给了我。这是一个成年男人该做的。你如果选择了孙家，你还是我的儿子。但是以后就不要回这个家了。 我也同样给你两千块，等你用它赚了钱再还给我。我作为母亲把你养大了，责任已经尽到。孩子长大早晚离开家，以后的路就要靠你们。你有你的选择，我有我的坚持。喜欢的我会靠近，不喜欢的我会远离。这一点你要理解。」 「妈，我会孝顺你的」卫民起来朝外面走去。张绣华嘆口气：「你还是忍不下心来啊！那孩子早晚会后悔今天做的决定的」 孙家走了，送行的只有卫民。孟怀山痛心疾首，自己的孙子为了一个女人居然放弃了自己的家。他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做了坏事，这辈子儿子孙子一个个的都不是省心的。 卫民回来后，冰兰给他准备了两千块钱和那套房子的钥匙。「以后就不要回来了，作为一个母亲我做了自己应该做的。」 「妈，原谅儿子的固执。我会努力生活，把日子过好。」说完郑重给冰兰磕了三个头。磕头是对长辈亲人最郑重的礼节。冰兰受了，因为她是卫民的妈妈。 卫民结婚来请冰兰和孟怀山等人，孟家没一个到场。外面传言，孙家招了一个上门女婿。这事冰兰听过后便不记得。第一季水稻长势喜人。他们家的稻穗比一般人家的都要大，这一点又引起人们的注意。 第27页 冰兰解释说种的稀的缘故。真是这样？众人仔细研究半天也就是这个结果。十三亩地冰兰没让儿女们回来，她一个人一块块地收，一块块的拉。她很享受这般收货的季节，干活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没让回来，卫青等人还是追着赶着回来了。回来的来有新婚夫妇卫民。另一个就是失踪大半年的卫贞。卫贞在省城批发市场帮着卫青看货，但听说卫永失踪后就没放弃寻找弟弟。她用赚来的钱登报寻找，或是四处拜託人寻找，询问。 但一直没消息。这次是跟着卫青一起回来的，既然那个女人走了，她就没必要再躲起来。孟国斌看到回来一个孩子，脸上终于有了笑，随后又很快消失。他的儿子还没回来，卫永到底去了哪里？ 第16章 初为人母 15 冰兰无视那两口子，愿意干就干。有孩子们帮忙，几天功夫就收上来并犁了地。剩下的打稻插秧，冰兰没让孩子们插手，而是把他们都赶了回去。 这几天她一直默默干活，不想与任何人说话，仿佛不知打疲倦。几个孩子看在眼里，都齐刷刷看向为民夫妻。卫青道：「大哥，以后你就别来打扰妈了。我们也要少回来」 卫民一脸悲痛，他没想到自己给妈妈带来了如此大的伤害。她真的不想再看到他了。孙凤荣暗恨，但嘴上还是要安慰男人。卫民即使被家里抛弃，也是有房有钱的人，年轻长得帅。最近忙着找生意做，小叔子干得那么好，说不定自己丈夫一样干得好。 她能嫁给这样的男人真是烧高香了！所以眼下她要伏低做小，让卫民不能厌弃自己。每当这时，卫民都会抱住媳妇寻找安慰。 卫民的性子好，住房宽敞，小两口住一个大院子相比孙家的拥挤简直就是天堂。孙家虽然有房子，但儿子多，本来镇上的住房很紧张。尤其当知青的小儿子带着儿媳妇和孩子回来后。 闺女这一结婚，孙胜利夫妻便跟到了县城住。孙凤荣结婚后便在袜子厂领活回家干，她想跟卫平去出摊，却被卫平回绝。心里不高兴，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得催着卫民快想办法也弄点生意。 卫民的压力很大，一结婚他就面临着养四口人。虽然岳父岳母有退休金，就那点钱还有儿子们惦着能干什么？媳妇说父母养她不容易，老了怎么着也要享几年福。老两口捨不得闺女，家里又挤，媳妇说了，来就来吧！ 手里的两千块钱办完婚事就剩下一千多了，一千多只能摆一个小摊位，根本进不了多少货。最后只得再次求助兄弟，跟卫青走一趟南方。这次进货基本上就是卫青的钱，卫民苦笑。 卫民一回来，孙凤荣就开始在街上摆摊卖服装。服装都是南方流行的最新款，所以很好卖。但卫民还是觉得对不住离他们家不远的卫平。卫平的服装基本上就是卫青从南方打过来的，这样两家卖的基本上一致。 卫平每次经过孙凤荣的摊子就会笑眯眯叫声大嫂。也不多话，该干啥干啥。张敏却是会唠叨一句：「你这是找了户什么人家？老的不像老的，小的不像小的。一身土包子气！你婆婆可真是惯会省心，孩子们就往外一撒不管了？」 「妈，小点声！这话可别让卫民听到，我不找这样的找什么样的？找镇上的能给我房子住还是能给我置办个摊子？」 「行了！要不是这样你以为我会在穷乡僻壤的破地方忍气吞声！」她到现在还气恼冰兰的冷待。要不是看在卫民好掌控，条件又不错，闺女岂会低嫁！她倒不想想她家什么条件！也就是住在镇上有那点优越感，其余的还不如庄户人家。 这话卫民自然没听过。但家里的摊子出来，总觉得对不住卫平。「卫平，我们这一出摊会不会影响到你的生意？」卫民满怀歉疚道。 「没事大哥，妈说即使不是你们也会有别人，县城那么多人，生意怎么可以让我一个人做了？」卫平很开通，她这样一说，卫民心里好过很好。 「那行，以后进货了咱们一起进，就别两家跑了」 「大哥，咱们是亲兄妹，我相信你，却不相信你那丈母娘。不过我放暑假了可能会亲自过去一趟，准备专门经营两家服装厂的服装。他们正在招代理商」 「怎么你这个摊子不做了？」虽然妹妹看不上丈母娘，卫民却不想较真，忙问了摊子的事。 「还没确定，那边订好了我就不做了。专门经营品牌的衣服，以后人们有钱了对服装要求也会高。再说在外面摆摊很是辛苦」卫平道。 如果妹妹不摆摊，冲突会更小，卫民心里放开了。回来他没跟孙凤荣说，这个服装摊位基本上就是她们母女俩在管。张敏说什么也不让卫民在外面抛头露面。「这些就让我和凤荣来吧，你跟你爸看看能不能去厂子上个班。你爸说想去看大门。你年纪轻轻更要找事做，哪有靠老婆养家的？」 怎么自己成了靠老婆养家的？为民听着别扭，但没多想，让他在家他也不会愿意。正好县城新建的牙籤厂需要一个管安全的人员，卫民是专业军人，过去就被任用了。孙胜利成了门卫。 两个月后，卫民拿到第二个月的工资想起自己老妈和弟弟的债还没还，便跟孙凤荣道：「你看看咱们家还有多少钱，要是够两千就先把妈的还上。卫青那笔数额大，等等也行。」 「好，我明天问问妈，最近我常犯困，都是妈帮着卖衣服。钱也在妈那儿」孙凤荣道。 第28页 「那辛苦妈了，你怎么了？有没有生病？不然咱们去看看大夫」卫民关心地问道。 「没事，妈说我可能——可能怀孕了」孙凤荣一阵羞涩道。 「真的？」卫民一阵喜悦「那你多注意休息，想吃什么我给你去买」 「就想吃酸的，那个酸笋子你家有没？」 「酸笋家里肯定有，我妈喜欢摆弄吃的。我刚回来的时候在家吃过，等休班了我去给你带回一些」 第二天等卫民一上班，孙凤荣便跟张敏道：「卫民想先把她妈的钱还了，妈你说咋办？」 「卫民是你婆婆的儿子，花你婆婆的钱那不是理所应当！再说你马上就要给他们老孟家添丁了，难道你婆婆就不该让你好好养身子？这钱咱们先留下，谁也不给呢！我看县城的房子要是有合适的就买一套给你弟弟。县城比咱们那儿找工作容易,，买房了就让你弟弟搬过来。我给你们带孩子」 「妈，这不好吧，进货的钱可是他弟弟的，我婆婆的那份先不给还说得过去，但是卫青那份是借的，怎能不还呢？」 「谁说不还了？我说以后再还，这次货卖完了不还得进货？再说你们安个家容易吗？先看看再说。」张敏道。 「那我跟卫民怎么说？」 「能怎么说？这批货也就赚五千来块，咱们一家不吃不花？还要进货，你要养胎，下一批货就多进一些」 到手的钱张敏不会轻易放手，就是存银行还能赚利息。孙凤荣晚上跟卫民一说，「妈也是为咱们考虑，想这次多进一些货。你跟二弟说说，看看他能不能帮咱们再进一批」 「那你把这次进货的钱给我，这回不能再让卫青垫了」 「先等等，咱们的货还没卖完，这事你就先跟家里说说」 卫民嗯了一声，本来想借还钱的机会回家，这下好了，老妈的钱没戏，连弟弟的也要搭进去。硬着头皮回到村子，冰兰正种菜，现在种，等秋天正好做梅干菜。 「妈」卫民朝冰兰喊道。 冰兰抬眼看看他，放下手里工具应了声。「你怎么回来了？」 「妈，凤荣怀孕了，想吃酸笋，您能不能给我一些？」 「自己去捞吧」冰兰道，儿媳妇怀孕自己要干什么？卫民一听，心下高兴。老妈总算没给他脸色看了。要是生了孙子是不是就会原谅他们了？孙凤荣没得到婆家认可。连红包都没得到，为此孙凤荣一提起这件事就会哭一场。那个金戒指还是她精心挑选的呢！ 钱的事他不敢提，怕又惹恼了老妈。带着酸笋回来，张敏一脸得意。当初嘴硬，现在看闺女怀孕了，还不是以孙子为重。这钱啊她还就不想给了！ 冰兰倒是没想让儿子这么早还钱，要本金只是想给他们一种压力和责任。马上秋季，她的香榧陆续在成熟。今年没人帮忙，她就自己利用空闲採摘。 「国林家的，今年你还收香榧不？咱们村上来人收香榧了，今年一毛」李大叔看到冰兰问道。 「那我就给大家一毛五」 「好嘞！过几天我就把家里的给你」 「大叔，你看到村里人就这样说吧，有多少我还收多少」 「行啊」李大叔乐呵呵走了，隔天又找冰兰来了，「国林家的，那个收香榧的说是给一毛六」 冰兰道：「大叔，那收香榧的在哪儿，您带我过去看看」 「在村长家住着呢」 「好，告诉村里的人，谁也别卖呢，我跟他抬价，价格高了咱们一起卖」 「好，大叔听你的！」李大叔高兴了，这可是好事，价格越高，对村民越有利。 冰兰找到收香榧的那人，不认识「你最高能出什么价？」 那人一看冰兰，再一听她的口气问道：「就是你也想收香榧？」 「是，只要你给的价合适，我的也卖给你」 「你最高能给村里人多少钱，价高了我就让给你」 「这是我先问你的」 「不如我们坐下来商量一下」那人道。谁也不会没事花高价买香榧自己吃。不都是想多赚点吗？ 「你给谁买？」 「一位客商」那人道。 「日本人？」 那人惊讶，「你也是？」 「我不是，你去跟小野说，如果他出一块二一斤，我就让给他。不然我就自己买下来，想再买就要一块五。明年的价格比这个还高」冰兰很淡定地回答。 那人惊愕间点点头，人家都能把小野的名字叫出来，看来是知道一切。「我去打个电话」冰兰和那人离开，村长半天没回过神来，以前都没人要的香榧已经卖到了这个价！ 第17章 初为人母16 他们村的香榧树最多。去年有的人为了开地还砍了几棵。自己家的赶快让孩子们去摘！这东西家家多了不说，每家弄个百八十斤还是有的。还有村边无主的，先下手为强。一想起这个，村长坐不住了，忙去叫家里人。 村里人沸腾了，各家带着背篓开始四处搜罗香榧果，冰兰去了隔壁村通知，整个中国就他们两个村子有，换了地方一棵都找不到。 那人赶在天黑又回来了，一块二收，有多少收多少。冰兰笑了，她打赌，小野一定会收。不然千里迢迢来这儿干什么？香榧有什么功效她不知道。她确定，日本人一定从里面找到了什么。 第29页 在自己国家没能力研究是时候，只能把利益最大化。周淑梅做着月子就听说了，暗地里跟孟国伟道：「你说大嫂是不是早就知道香榧值钱？不然当初为什么非要那座山！」 「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当初让你选，你会选那座山还是两亩地？」孟国伟道。周淑梅默然，除了心疼真没什么好办法。 胡凤英听到信儿从县城跑来要求分钱。现在那个摊子已经完全给了她。三房没人，卫贞又回省城给卫青看摊了，老四周淑梅坐月子没空。所以三家就拆了股，摊子都给了二房。 孟怀山根本不理胡凤英闹腾，背手出去看看快要收割的水稻。二茬绝对比第一茬产量高，据他估计，亩产能上千了。 张绣华对胡凤英道：「当初你自己选的，现在后悔有什么用。我看你还不如赶紧回去多卖几件东西实在，今年是有人要，你看明年没人要了会值几个钱？」 「要是涨了呢？」 「涨了也是你大嫂的，你地里的稻谷产量也高了，大米的价也涨了。怎么没听说一茬卖的钱给你大嫂分点？」 胡凤英被噎住，这是一回事吗？现在婆婆越老越强势，没办法，只得回去接着卖货。大嫂对他们耍心眼，早晚遭报应！她那个儿媳妇母女可不是善茬，现在连卫平的服装摊子都不干了。一定是被他们母女顶的！ 她要等着看热闹，胡凤英回去了，卫文一个人她不放心。二茬就像孟怀山估计的一样，家家的产量都高了一截。冰兰依然自己在田间地头忙碌，二茬后不等着种地，她都是趁天黑利用空间戒把割下来的水稻运回家门前的晒场。 在别人看来只能说这个女人很强悍。打稻谷、犁地、做菜。一忙碌就到了入冬。今年闫玉芝跑过来帮这闺女腌菜，周维青赶车送来。 周维青给了冰兰一个布包：「这是买机械借的钱，今年都把外债还清了，家里还有剩」 「那蓆子确实不错，要是卖得好，大哥不如多加几台机器」冰兰道。 「是有这个打算，不过有的地方也在生产了。我怕做得多了卖不掉。好在我们的产品主要是供北方。卫青帮了我很多，那孩子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周维青道。 「外甥帮舅舅那是应该的，大哥要是用钱就拿去用」 「暂时是不用，留着吧，卫民怎么样了？」 「听说媳妇怀孕了，别的也没问过。回来都是要一些吃的」冰兰淡淡回答。闫玉芝一嘆：「你怎么还跟卫民较劲？媳妇不喜欢那是他们过日子。看在孙子份上就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妈，只是不喜欢看到他们。我听卫平说孙家两口子都在卫民那儿住，摊子是他丈母娘管着。既然喜欢那家，我也管不着」 「卫民这孩子缺心眼是不？怎么真做了倒插门？等我见到一定说说」闫玉芝也觉得孙家过分了，怪不得闺女不高兴。放在她身上也一样高兴不起来。 卫平的服装店雇了两个人看着，今年孩子们一放假，卫华带着卫凤和卫东就回来了。孩子们回来，家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冰兰手里不缺钱，她卖了一季水稻和香榧，收入了八千块。 除了给卫华那边送去生活费，基本上没什么花项。很多时候卫平都没要冰兰给的钱，她自己能赚为啥还要老妈的？即使弟弟妹妹花些也没啥。 手里钱多了，所以今年她买了很多年货，孩子们一回来就开始做各种吃食。卫华跳了三次级，过年后就要上初中了。卫凤只跳了一次，上初中还要等一年。看到孩子们认真学习，冰兰欣慰。想当初她是多么渴望学习，可惜他们那里不是你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 卫青年前回来，除了弟弟妹妹和老妈的新衣服还给冰兰带了很多新鲜吃食。这一点让冰兰抑制不住的欢喜，很多都是她看都没看到的。卫青一看自己可做对了让老妈高兴的事，自然也是很欢喜。 「妈你慢慢吃，都是肖红帮我选的，还有我岳母给您带来的。喜欢哪样就记下来，我们都在外面，就苦了您。不如过完年跟我去省城住阵子。我在那儿刚买了新房，八十多平米的楼房。新盖的，等我装修好了您就过去」 「明年吧，明年入冬没事了我就过去，今年的大米打的多，走了你们都带上点，给你岳父家也带去。咱们家的米比买的好吃。我还盐了好多酸笋、晒得笋干都给他们带上」 「好，我岳母还惦记着咱们家的梅干菜呢，走了给我一罈子」卫青很会与冰兰沟通，他知道他妈最大的喜好和性情。 二十九这天，卫平带着大包小包回来了，卫民带着挺着肚子的孙凤荣也回来。相比卫平和卫青，这夫妻俩只是象徵性拿了点心和一身冰兰的衣服。冰兰嘆口气，孩子回来也不能赶出去。 等只剩下哥俩的时候，卫青开玩笑地问道：「大哥，我都帮着给你进了四五次货了，今年应该赚了不少钱吧？啥时候把本钱还给我呀？」 卫民神色尴尬：「二弟，正想跟你说呢，我小舅子买房，把钱拿去用了。你看能不能等等？明年一定把你的钱还上」 「大哥你可真仁义，连小舅子的房子都买了？我的钱倒是不着急，不会连妈的那两千你也没还吧？」卫青笑眯眯回答。 卫民更加难堪：「我想等明年松宽了一起还上。你嫂子怀着身子，外面的事都是她妈管着。老太太也很辛苦，这钱都是她帮我们赚的。我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要」 第30页 「赚的钱不好意思要，那我和妈的本钱你也不好意思要？」这大哥还真是！他都怀疑卫民是不是他亲大哥！卫平能自己做两个店，卫华、卫凤那都是有心眼的，怎么就大哥缺心眼呢！ 「你嫂子说是借借用，都是一家人，你的钱要是不急我就先用用。」 「大哥，我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做了倒插门？」 「谁说的？我姓孟，怎么可能做倒插门？再说咱们家也不是穷的吃不起饭」卫民一听急了。 「你没做倒插门怎么你岳父岳母都住进咱们家买的房子里了？这回可好，你拿着我跟妈的钱还有摊子上赚的钱给你小舅子买了房？就是他亲生的父母又都做了什么？你给咱妈做了什么？我怎么觉得你就是孙家的人呢？」 「我说了钱我会还，谁的也少不了！」卫民羞愤吼道。 「那就给我个准信，多久？一年还是两年？大哥别怪我逼你，是因为孙家做事不地道。如果那家人真是那么回事，或者这钱大哥你用了，这点钱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了啥，不要也罢！但是你们这么久连说都不说。每次都是一个电话让我打货，那我凭什么总给你垫本钱？」 「明年我会还清你的钱，还有妈的」卫民带着尴尬和羞臊。 「大哥知道每批货赚多少不？我现在告诉你，一般的利润都是翻一翻的，每次我给你打货都是三.四千的。也就是你们每批货卖出去要最少获得七八千现金。这一年我给你一共打了四次货，除了有两次给了我本钱，其余的都没给。 加上第一次我跟你进货，那你丈母娘手里应该有最少三万多块，县城买房就是买好的也就一万多吧。就让你们生活费高，每月能吃五百？你别忘了，现在工人还挣不了一百呢！你说孙家想不想给这笔钱？对于三万多。妈那两千多算得了什么？你长长脑子好不好？」 卫青简直恨铁不成钢。卫民不知道会有这么多，他一直没过问过摊子上的事，一听卫青的帐，顿时也埋怨丈母娘和媳妇了！「我回去就去要钱」卫民道，脸色难看之极。为了做到心中有数他特意拉卫平问了服装利润。 卫平笑道：「大哥，你还真是会省心，这个也不问？那我告诉你实话，我卖的跟嫂子卖的货一样，一件衣服最少我也要翻上一翻。二哥进的货价低，赚一倍很容易。有的我会卖的更高，亲家婶子可是比我会卖呢！」 卫民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自己还真是太放心了。凤荣不说一件衣服赚不了多少吗？加上一家子的挑费半年下来也就赚了吃喝。自己也没感觉到吃的好啊？何况自己的工资都交给了家里。 他要好好想一想了，事情太出乎意料。卫民初二便回去了，初二是闺女回娘家的日子。走时带上了媳妇想要的新稻米和冰兰留下的一袋香榧。 第18章 初为人母17 冰兰仍冷冷的看着儿子收拾。她没主动让他们带走任何东西。卫青走的时候她收拾了很多，她的信条是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等三个孩子要回去的时候，冰兰亲自送了过去，一下子收拾的太多，她怕几个孩子带不走。 顺便去县城跟孩子呆上几天，不然春播了又没功夫了。卫民回家忍到了十五以后才跟孙凤荣谈钱的事。正月大家都图吉利，不喜欢谈钱的事。何况又不是好事。 「凤荣，你问问妈，咱们家手头宽裕了就把妈和二弟的钱给他们吧，以后进货还要仰仗着二弟呢。咱们总不能让他搭钱吧！」卫民找了一天孙凤荣高兴的时候说道。 「什么搭钱？咱们家啥时候让你弟弟搭过钱？」孙凤荣疑惑地问道。 「二弟说给咱们打货，咱们只给了两次钱。第一次我跟去的也是二弟垫上的，那次肯定没给吧，我问你，你说缓缓再说。」卫民被弄得一头雾水。 「那我去问问妈，这些事都是妈管的」说着孙凤荣扶着肚子去找张敏。其实每次打电话的是她，汇款的是她妈。她不知道她妈每次付了多少，但的确听卫青在电话说起过货款没付，具体如何她也不明白。 张敏给儿子买上大房子心情十分好，手里还有余钱，这日子才是人过的日子。年前一家子便在新房过的年。闺女回来后，她才又过来的。 「大着肚子就别动了」张敏看闺女过来道。 「妈，卫民他弟弟说咱们还欠他三笔进货钱没给呢，有这事吗？」 张敏张张嘴，笑道：「我不是想给你弟弟买房吗，怕钱不够，就先把货款压下来咱们用用。怎么卫青那边着急了？这还是亲弟弟呢，你看吧！指谁也指不上啊！」 「妈，咱们手里要是宽裕就把钱给了吧，还有我婆婆的，刚才卫民说起来的时候脸色好难看。」 「你就这样被他拿捏了？这钱咱们有，但是我不能就这么给了。你可要生了，做婆婆的不应该给奶水钱？你可别忘了，你的看钱都没给呢！这两千我就扣下了。等你生孩子了我也不指望你婆婆干啥。 卫青那份就是一万多，给了咱们家家底可就没了。他弟弟不是很有钱吗？这钱咱们先不给呢，等手里有些积蓄了再给。不然咱们家遇上什么事手里没钱可不行」 「妈，这样不好吧，万一卫青不帮着咱们打货怎么办？难道你还跑一趟省城不成？」 「你弟弟的工作工资太少了，我想以后就让他帮着进货，赚了钱分给他点。怎么也比上班强。这事你就别管了，安心养胎，给卫民生个儿子比什么都强」张敏推着闺女回来。 第31页 到了门口便回去了，这事还得闺女说。卫民在屋等消息，看孙凤荣回来忙扶着她坐下：「妈怎么说的？」 「妈说我快要生了，手头没闲钱不踏实。你跟卫青说说能不能等等？咱们还要进货，我还要住院坐月子。哪儿都要用到钱，都是一家人，我想他们应该理解」孙凤荣道。 随着孙凤荣的话，卫民的脸色越加难看：「凤荣，我从不过问家里的事，赚的钱可都给你了。服装摊本来给你弄的，现在你交给妈管也行，你怀孕了。可是咱们做人要讲信用，要有良心。开始咱们没钱，我让卫青垫了，可一次两次的咱们一直没钱吗？ 那些东西卖的钱呢？卫青给我算了一笔帐，就那几批服装除了两次出了本，现在卖完，妈手里最少三万多，就是给建国（孙凤荣弟弟）买房子那也得剩两万吧！ 你说咱们有什么大花项需要两万块钱？生孩子能用多少？二弟和妈的钱必须给」卫民第一次强硬起来。他真觉得丈母娘做得过了。怪不得当初老娘、奶奶不同意结亲。看来自己还是太嫩了，说完走出家门。 孙凤荣呆愣，自己也是没算过帐，要真这样，卫青的钱就要给了。婆婆的倒是好说，她也气恼当初连红包都没给自己。于是又抱着肚子去找张敏。 张敏早就看到卫民黑着脸走了，看闺女过来问道：「你们俩吵架了？」 「妈把卫青的钱先给了吧，我生孩子能用多少？」 「你这孩子，我还不是为你着想！你说给你就给，别因为这个你们小两口闹别扭。明天我就去打钱行了吧！」 孙凤荣漏出笑容，晚上卫民回来告诉了这事，卫民点点头，既然把钱给了，他也不想闹得一家人不愉快。 四月份，苏凤荣生下一个六斤八两的男孩。卫民兴沖沖给各家报信。冰兰哦的一声没二话，也没任何表示。张绣华给了一篮子鸡蛋一块腊肉。其他婶子过来问冰兰什么时候过去伺候月子。 「有她娘家妈呢，用不着我」冰兰淡淡道。 「那你不去看看孙子？」周淑梅很八卦地问道。 「不去了」 「我们的东西就让卫民带过去吧，我孩子小，脱不了身」周淑梅看此情景放下一篮子鸡蛋一块布算是贺礼走了。孟国斌一样给了鸡蛋和一块肉。一併让卫民带过去。 卫民纠结半天，终于放弃了说服老娘过去，过去了怕是更别扭。胡凤英在县城，都好说。姥姥家再跑一趟。闫玉芝问了一下闺女的打算，嘆口气仍是都让外孙把贺礼带回。自己生儿子不是都该高兴吗？怎么都这样？卫民很感觉意外也很挫败。 想想还有一个卫青没告诉，便给卫青打个电话。那边传来道贺声：「恭喜大哥喜添贵子，小侄子的贺礼我回头补上。咱们一码说一码。按理说我不该这时候跟你提钱的事。大哥，怎么几个月过去我那钱还没消息？」 「还没给？」卫民懵了，孙凤荣不是说第二天丈母娘就打钱吗？怎么还没给？ 「当然没给，不信你去邮局查查，给没给有汇款的底子。大哥，你可别总被人骗啊！当弟弟的我能跟你撒谎吗？再说这东西都有凭据的，谁也骗不了谁」 「好，我马上跟我丈母娘问去」卫民无心说其他，放下电话，脚步沉重地往回走。家里一派喜气繁忙，张敏里里外外的忙碌着。卫民接过一盆尿布：「妈，卫青那边的钱怎么还么没给呢？」 「什么钱？卫青的？」张敏一脸醒悟：「看我忙的，好像是忘了，我明天就打，这次绝不会忘」张敏笑着道：「你快去看看你儿子吧，这孩子可真能吃，又能吃，又能睡。这不吃了尿，又是一盆」 卫民咧嘴想笑。可是他笑不出来。怎么总觉得被忽悠了？「妈，不然把钱给我吧，我去打。家里我也帮不上什么」 「你这孩子，跟妈客气啥？你弟弟的钱跑不了，明天我一定去打」 卫民无措地站在那，好久才进屋看媳妇和儿子。看卫民进屋，不远处的张敏才松了口气。她把钱借了高利贷，一分的利、现在她手里哪有钱？ 第二天卫民就等着张敏，「妈我跟你一起去」 「你信不过妈是不是？」 卫民不语，张敏把东西一扔，「我就去！我就是犯贱，不会享福跑这儿来当老妈子！费力还不得好」摔摔打打出了门。 卫民收起东西，看着出门的张敏。想了想刚要出去跟上，屋里的苏凤荣喊道：「卫民，帮我拿块尿布来」 卫民只好进去，「刚才跟妈说啥了？妈这几天都累瘦了，有什么你担待着点。好好说话」 卫民忍了忍，没说钱的事，媳妇坐月子，还是别让她知道了。张敏到了中午才回来，一直没让卫民找到藉口问话。卫民干脆骑车去了邮局。「上午是有人汇款，但是不是女人，是男人，也不是一万二，只有五百」邮局的人这样说。 卫民觉得自己就是一只猴子，被人耍来耍去。很快回到家，「妈，你把钱打到哪儿去了？」 我去的时候邮局管汇款的人不在，怎么了？不就是钱吗？我还能贪了你弟弟的钱不是？你看你什么态度！凤荣，我跟你爸回家了！「张敏甩了手就要走。 屋里的孙凤荣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可能声音大了，孩子跟着哭起来。孙凤荣忙哄孩子。 卫民在外面喊道：「走可以，但是卫青和我妈那笔钱必须给我」 第32页 「给你？我就不给怎么了？」张敏耍起赖。 「不给就把建国的房子给我」 「我儿子的房子凭什么给你？」 「就凭那房子是我家的钱买的！」卫民冷着脸带着愤怒道，他真没想到这家人是无赖！ 孙胜利黑着脸出来：「喊什么喊？成什么样子？你让左邻右舍的看看，你当小人的怎么跟长辈说话？」 「我好好说话你们能把我弟弟的钱给了吗？从去年就拖着，都快一年了，要是没钱就罢了！你们是有钱就是不想给。没看到你们孙家这样无赖，这钱必须拿出来！」卫民犯起了倔脾气。 孙凤荣抱着孩子站在屋门口看卫民：「你是不想要我们母子了是不是？什么大事不能等我做完月子再说」说着哭起来，哭的稀里哗啦的。 「卫民这是嫌我们碍眼了！我跟你爸这就走，再也不来打扰你们了！」张敏说着就要进去收拾东西。 「我说了，卫青的钱必须给！还有我妈的，你们走可以，钱留下。服装摊上赚的我也不要了，毕竟我没管。但是该拿出来必须拿出来」卫民冷眼看张敏。 孙凤荣也听明白了，敢情自己妈还没把钱给了。「妈，把钱给他，既然他认钱不认人，要走咱们一起走」 第19章 初为人母18 张敏暗骂闺女，她现在拿不出钱来啊。能拿出来何至于被姑爷逼到这份！外面已经有人探头探脑的。张敏坐地上拍大腿哭喊：「没良心啊！我辛辛苦苦没日没夜伺候着，你们看看这个白眼狼，这是放不下我们了！都不等给我闺女做完月子就赶我们走啊」 卫民长长出口气：「说别的都没用，你嫌家里的房子挤要跟我们住，我不在乎，谁不是父母养？你管服装摊子，赚的钱都拿着，我不问，那是您辛苦来的。可是我也有我做人的原则。当初我妈说好了，给我两千让我创业，但是赚了钱要还。 这本就是说好了的。这钱我是一定给。我没钱进货，我弟弟二话不说就帮我垫付了五千块钱，一次次打货，给不给钱二弟看我的面子都把货给打来。可你们呢？赚了钱只想着装自己兜，是不是自己的钱都想要，做人要有良心。咱们赔钱了缓缓有情可原。可是咱们赚钱了为什么不把钱给了？ 我就想问问你们，为什么不给，一次次找各种理由，就是不想给我弟弟的钱？难道这种钱你们也能装的下？那还做什么人，跟强盗有什么区别？今儿我把话放着，当初我妈不愿意这门亲事，是我不想辜负凤荣一片情谊。要了媳妇不要娘。 今天就是我的报应，这钱你们拿不出来。我就跟凤荣离婚，房子是我妈给我买的，我也还给我妈，我没脸要。你们搬走，我也走，去赚钱，什么时候把我妈和我弟弟的钱赚回来我什么时候回来。你们看着办，是现在把钱给我，还是我跟你闺女离婚？」 「孟卫民！」孙凤荣喊道，她没成想到了这地步！张敏站起来：「凤荣，跟这样的人过什么过？咱们走！孩子是老孟家的，咱们不养！」说着把孩子抢过来塞给卫民，拉着孙凤荣就走。 「妈，别这样，你把钱给了不就行了」孙凤荣不想离婚。看到张敏跟她使眼色只得跟着往外走，听到儿子哭声，心里揪心地难受。卫民抱着哭号的儿子木呆，他没想到连孙凤荣都如此绝情！他不想屈服，但是孩子又不会管。他没去追那三口人，抱着孩子进屋在地上转圈。 小孩子感觉不舒服，一直哭个不停。卫民狠狠心，给孩子裹了被子去找卫平。女人总比自己会带孩子吧？ 「大哥，你这是怎么啦？」卫平接过孩子，孩子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抱舒服了，也许哭累了便吧嗒着小嘴睡着了。 卫民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我真后悔当初没听妈的，我跟她离婚，可是孩子怎么办？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带？」 「这样的人家还是早些离了好。就是坑了咱们三万多块钱也太怨了！这事我看上告，告她侵吞财产，就是离了也不能便宜他们！想想她刚买的房子可是你的钱！」 「这个先不说，你看看你侄子怎么办吧！」 「先去买奶粉，再把尿布都带来，我先给你带着。这么小的孩子，嗨！按理说是跟妈。可我怕那样的人家把孩子带歪了。大哥你准备好东西就回村上找妈去，问问妈啥意思？」 卫民忙跑着买奶粉奶瓶，取尿布。给卫平送来后又往村上去。冰兰现在也不闲，水稻正做田间管理。老大怎么又回来了？冰兰在地头看到满头大汗的卫民很是意外。 「妈」卫民看到老妈想哭。 看到儿子眼圈发红，知道出了事：「发生什么事了，只要不是人命，都不重要」冰兰没着急。 「我想离婚」卫民道。 「那就离了吧」 卫民感到很意外，老妈怎么也不问问为什么？一般不都是先问问为啥吗？「孙凤荣跟她爸妈走了，孩子扔给了我，可是孩子我不会管」 这是让自己带孩子？冰兰活了将近两百岁也没带过孩子啊，「她不要孩子？」 「不要，我也怕她把孩子带歪了。妈你能帮我带吗？」虽然不好说，但卫民还是说出来。 「还有别的办法吗？你也知道，十三亩地需要我照料」 「她妈贪了卫青一万多块钱的货款，说什么也不给。还有我家的全部积蓄，这是我不能容忍的。妈，我真后悔当初没听你和奶奶的」卫民忍不住掉下眼泪。 第33页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既然看清楚就离了。要是实在没人带就给我。不过我也是怕带不好，毕竟没带孩子时间长了」 卫民一听有门，「咱们家的地能不能租给别人，你就在家带带孩子就行了。欠二弟的钱我要想办法去赚，还有你给我的两千，这钱必须还上」 「你不如去找卫青，他在外面久了，或许能给你出个主意。等把这边的事办好了就去吧」 「嗯」卫民答应下来。当晚娘俩便离开村子，在渡口雇了一辆车赶往县城。卫平被孩子弄的满头大汗。看到老妈简直是看到救星。 冰兰以为自己不会带孩子，没想到孩子到了她身上很快安静下来，喝着奶粉很快睡去。卫平道：「大哥，你这回千万不要留情面。对这样的人绝不能手软，该是咱们的一定要，明天就去法院起诉诈骗」 卫民于心不忍，生气归生气，但是真的起诉，他又不敢把事做绝。看向冰兰。冰兰道：「该是你的就要。咱们也不想占便宜，但也不能吃亏」 老妈都说了，卫民点头。今晚就先凑合一下，明天再说。晚上冰兰被折腾一宿，小孩吃喝拉撒睡，每一样都在折磨着冰兰的神经。幸亏旁边有卫平帮着，不然她不知道该怎么过了！到了天亮才真正睡沉了过去。 不大功夫，外面的行动又把她惊醒。城市终究不如村上安静。冰兰觉得自己还是更适合村里的生活。吃过早饭，卫民要了一辆车又都返回自己家。小孩子东西很多，拿了一些还是不够。再说这边影响孩子们学习。 卫平把店里的事交给店员跟了过来，她怕大哥心软。一家人刚进来不久，孙家的人也过来了，孙凤荣没想到卫民这样绝情，居然没来求她回去。想儿子更恼恨卫民。 一早张敏就拉着孙凤荣带着儿子过来，闺女东西还在呢，必须带回来。苏凤荣则是想看看儿子，她不想离婚。可是她妈昨晚劝了她一晚，孟卫民要是服软了就算了，要是还坚持还钱，态度强硬，这样的人就不能要。不能掌控的人要他何用？ 离了婚没孩子照样找，再说手里有钱，进货渠道都知道，日子还发愁？ 孙家人倒是没想到冰兰在。一家人趾高气扬进来，看到冰兰站在院外停下脚步。张敏一笑：「亲家母好大的派头！我可是从结婚到现在孩子都生了才看到你啊！」 「我来了还有你住的地方？」冰兰冷冷回答，「卫民，准备好了就去吧，正好孙家的人来了」 卫民应了一声，无视张敏，对孙凤荣道：「咱们这就去办手续，再办手续前我先去法院起诉」 「起诉？起什么诉？」张敏慌张带着吃惊问道。 「你还欠着我弟弟一万两千多的货款没给，还有我妈的钱。我先告你侵吞我家的财产，把这事算清再跟你闺女离婚」为民道。 「你凭什么告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是你弟弟愿意给！」张敏嘴硬。孙建国找了一根棍子就冲上来：「我看谁敢告我妈，我打折了他的腿！」 冰兰没等儿子做出反应，一脚把放旁边的一只水桶踢飞出去，水桶直接把孙建国撞倒在地，痛的孙建国大喊疼！张敏跟孙凤荣跑过去想扶，却被孙建国用手拦住，抚着胸：「妈，好疼！」 「儿子，怎么样？」张敏忙问。 「疼疼死我了！」孙建国呲牙咧嘴，然后怒视冰兰。张敏转头气愤问冰兰：「你这是干什么？想杀人怎么地？」 「如果你们再不知好歹，我还会打，但我不会杀人，只会废人」冰兰冷冷道。张敏转头看了一眼落地的水桶，水桶居然深深凹进去了。 这是多大的劲！咽口口水。在场人同样震惊，卫民大感意外，感情老妈是高手！卫平抱着小侄子就想给老妈鼓掌。 「看谁敢动粗，我就不客气了！你们是想上法院还是现在还钱？」冰兰道，她觉得武力有时候最好用！ 「还钱，我，我还钱！可是我手里没钱！」张敏结巴道。 「你手里最少两万块，怎么说没钱？」卫民道。 卫平也道：「糊弄谁也不能糊弄了我，咱们做的可是同一行。赚多少我可是最清楚，就你那张嘴，只能比我多卖。绝少卖不了！说没钱，谁信？」 「真的没钱，我贷给马六子了，利息高，还没到期」张敏只好说出实话。 「我们不管你干什么去了，钱我们是一定要拿到。」冰兰道。 「可我没钱！真的没钱！」张敏快哭了，早知道这样打死她也不会赚那点利息去。 「那是你的事，没钱就把房子抵押给我们，现在就去给我办手续」卫民道。 「卫民！」孙凤荣跑过来拉住卫民，「看在我面子上就给我妈几天时间，让她把钱要回来，好不好？」 「要回来你们再去买房，反正你弟弟的房子本来就是咱们俩的钱买的」卫民还是狠下心来道。把头扭到一边，不看孙凤荣流下的泪水和哀求的目光。 「你就一点也不顾及我们之间的感情了吗？卫民？」 第20章 初为人母19 卫平过来道：「大姐，你要是顾及你们之间的感情就不会把还没过满月的小侄子留给大哥了。你知道一个大男子根本不会照顾孩子，你都这么绝情还有脸说别人？在说别人的时候能不能好好检讨一下自己」 小孩子可能天生对母亲有感觉，靠近孙凤荣后哇哇的哭起来。孙凤荣忍不住从卫平怀里抱过孩子进屋去给孩子餵奶。卫平嘆口气，这婚真不好离！ 第34页 卫民看到孙凤荣抱着孩子进屋，心里也是软了软。但看到张敏和孙建国马上又硬起来。「妈，你先看家，我这就去法院起诉去，二弟的钱是一定要要」卫民欲试要走。 「等等，我手里还有三千，先给你，剩下的给我五天时间，五天后我一定还。不还你就去起诉」张敏马上道，「但是能不能不跟凤荣离婚？」张敏突然觉得让闺女离婚不是个好选择了。 「哼！连家里的钱都管不住，孩子都能忍心扔下，这样狠心没用的女人我要她干啥！」卫民道。 孙凤荣抱着孩子出来，流着眼泪道：「以后我不再给妈了就是，不然家里的钱给你还不行！看在孩子份上咱们别离了，你还想给儿子找个后妈不成？当后妈的哪有几个真心对别人的儿子好的？真的，卫民，就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错了，以后我跟你好好过日子，不让妈来了」说着痛哭流涕，看着好像是真的知道悔改一样。 卫民看老妈，冰兰看看孙凤荣怀里的小娃娃就是头疼。真让自己养还不要了她老命！「去拿钱！」她向张敏道：「五天后要是还没见到余下的钱，我就去收你儿子的房子。还有，以后别再来我儿子家了」 张敏一听，如蒙大赦，「我不来了，真的不来了」拉着儿子跑出去。孙凤荣松口气，抱着孩子进屋。孩子还有十几天就满月。这十几天，冰兰只好留下来。 张敏送了三千块钱，然后说是去要帐，不行就把手头的服装处理出去。冰兰不管，她不会伺候月子，但是做饭还是拿得出手。好在这个儿媳妇好像没了脾气，跟她很客气。卫民请了两天假帮着照料孩子，孙凤荣尽可能的做着事情。一家人倒是和睦起来。 冰兰再次向周围的上岁数人请教了小孩子过满月的一些礼节。满月酒打算回村去办毕竟亲戚都在村里，来县城很不方便。 第四天，她亲自上门要帐。没等张敏开口，便道：「不要跟我说还没到日子，你要是能要来钱不在乎这一天，我只问你，钱有了没有？」 「亲家」张敏摸了一把眼泪：「那个马六说是没到期，他不给。我们这几天把手头的货处理掉了一半，刚三千，你再给我几天，把剩余的卖了行不？」 「拿钱来」儿子没离婚，冰兰不好做得太绝。 「好！」张敏很痛快地把刚到手的三千块给了冰兰。 「马六的钱什么时候到期？」 「年底，年底到期」 「我过几天还来」 张敏送走了这尊瘟神，趴在床上就是哭，她张敏什么时候受过这等气？还是受一个村妇的，但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那女人不按常理出牌，也不知道什么叫客气，武力值更高，总之就是惹不起的主。 孙凤荣现在老实的很，她不敢起刺，乖乖地带孩子。好在卫民是个实诚的，看她对孩子和自己态度越来越好的份上。慢慢淡化了以前的愤怒。 隔几天收了张敏给的四千块钱，冰兰在孙子满月时带着儿子一家回村办了满月酒，基本上就是一大家子吃一顿。张敏象徵性地给蒸了馒头，买了长命锁。她不敢不做，她怕冰兰找上门。 满月后，卫民一家重回县城，苏凤荣暂时在家带孩子。卫民辞去工作，带了冰兰要回来的一万块和二次借给他的一万去找卫青。 三个月后带着卫青给筹集的资金回来，他在县城外围买了一块地建起来厂房。随后就是一台台设备安装，招工，技术人员上岗培训。 「妈，这是我们厂子生产的塑料盆、塑料桶」卫民把第一批产品送给了冰兰一些。 冰兰一个个拿起放下，「真漂亮，我很喜欢，以后好好干吧」 「是，妈」 「妈，今年收稻子的时候就别自己干了，我给您雇几个人过来，几天就能干完。」 「不用，二茬不着急，我慢慢干，活干完了我会没意思」 「去城里看看你孙子，大龙长得可欢实了」卫民道。 「嗨，不去了，我不会摆弄孩子。你丈母娘还过去着吗？」 「不去了，她就怕你找她」卫民笑道。 「怕我干啥？我又不吃人？等收拾完我是要去，去要回咱们家的钱！让她得了一套房子够便宜她了！」冰兰道。 「你就当咱们家买了她闺女，现在凤荣什么也不问也不管，一心在家带孩子。这样就够了，我也没别的要求，夫妻一心，其利断金」 儿子这样说了，冰兰只得放下。儿子一走，冰兰继续自己的生活，常客就是张绣华带着小卫红。「卫永那孩子也不知道到底在哪儿，奶奶的孙子哦！」每逢说起卫永的事，张绣华就是落泪。 冰兰感念张绣华对自己的帮助，婆婆教会了她很多东西。「三哥没再去找找？」 「怎么没去找？只要农闲了就出去，卫贞也是四处托人，还在报纸上登了寻人启事。可是都没个信儿！」 「卫永马上都十二了吧？这么大的孩子想回来应该是能回来了，就怕回不来」冰兰道。 「回不来是什么意思？」张绣华不明白。 「我怕被卖到哪里，如果太过偏远，他一个孩子是走不出来的」冰兰说出自己的想法。这是她看报纸知道的。 「这可咋好？我苦命的孙子！」说着又哭起来。 冰兰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据书上说中国是一个很大的国家。就以现在这交通信息水平，找一个人恐怕真的很难。 第35页 今年冰兰把香榧的价格扛到了两块，不过她不缺钱，家里的香榧被她炒制后给儿子闺女、娘家、亲家（当然主要指的是肖家）孙家已经不在亲戚范围。又给孟怀山老两口一小布袋，让他们当零嘴。 剩余的全部收进戒指中。她对食物有种癖好，她不断把粮食或者水果食品收进戒指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拥有。 算着时间，带上新打的大米进城。卫平的专卖店生意越来越好，人也更加干练。冰兰一来，便要带着老妈去吃饭。 「吃饭在家吃就行了，干啥要去外面？」 「妈，我请你吃肯德基，是一种从外国引进来的快餐。刚在咱们县城落户，我请你尝尝」 一听是国外的，冰兰拒绝不了，半路上卫平小心翼翼道：「妈，给你介绍一个朋友行不？」 「你的？」 「嗯」 「男的？」 「嗯」 冰兰这才想起卫平马上就十八了，谈两年正好结婚：「行啊，什么时候见」 「您说」 「你大哥知道不？」 「应该见过，税务局的，我办事认识的」 「晚上就去你大哥家」 「给饭吃不？」 「想吃就吃，不就一顿饭吗？」冰兰翻了闺女一眼。这是愿意了？外国的快餐没让冰兰觉得有多好吃。怎么吃也不如自家做的有味道，不过还是很给闺女面子，吃了不少。走的时候还给家里几个小的打了包。 没想到三个小的看到就是尖叫：「哇！肯德基！我同学过生日的时候她妈就带着去过，听说很好吃的！」卫凤毫不客气地拿了一个汉堡要上一大口。 「可惜薯条都软了，大姐，我过生日能请我不？」卫东可怜兮兮道。 「你们谁吃不起？啊？兜里的钱都给谁攒着呢？」卫平喝到。 三个小的忙捂自己的口袋。「我们要留着上学用」 「骗谁？大哥二哥加上我和妈谁少给你们了？一个个都是小吝啬鬼！」卫平笑骂。 「我们也要投资做生意，现在不攒本钱妈给的两千资金哪够？」卫东道。 是不够，这物价涨的！卫平无语，冰兰道：「周末我带你们收废旧物品去，卖了就给你们」 「妈，卖破烂能卖几毛钱？我们还不如领活！」卫华道。 「哼，你们知道什么！有些好东西就在那些废品里，去了就知道。」一听老妈这样说，几个孩子纷纷举手。 晚上冰兰跟孙凤荣做了一桌酒菜，卫民也早早回家，卫平按时带回准姑爷黄建民。冰兰感知了一下，没觉得这人让人厌恶的地方。再细细端详后，第一感觉还算不错。老妈点了头，这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第二天冰兰带着孩子借了一辆三轮车沿街收旧物件。花瓶、胆瓶、盘碗、笔筒、书、印章、镯子、茶几什么的都要，只要不破。看上了，一般少的也能卖几块，多的卖上百。 有的老太太从煤堆旁抠出旧罐子，有的从鸡圈拿出旧碗，腌咸菜的罈子，角落里的茶几。很快三轮车就满了。东西送回家。接着收，本钱冰兰不在乎。她的感官认知能力很强，年代大致能估摸出来。 东西好坏，全凭感觉。所以几天下来，她跟孩子们收了一堆破烂。县城再也没人卖旧物后，冰兰开始在家洗涮。然后一件件擦干净放进厢房的木板上。小件还好，尤其大件，很多都被损坏了。 但是木料绝对是好料。孩子们没事的时候就会围上来帮着整理。他们不相信这些能值钱？老妈可是花了不少本金的。 第21章 初为人母20 「有些东西年代久远了才有价值。别看他们都老旧，价值就在于此」冰兰解释道。 「那他们怎么不去卖？干啥要卖给咱们？」 「那是因为他们不懂得它的价值。就如这些东西在我们这里，就是一些没啥用的旧物，可能在有些人眼里就是宝物。等我找机会去省城或者首都，遇到识货的便能赚钱。」别的让她讲，她也说不明白。 孩子们自然相信老妈，乐此不疲地加入收购旧物行动。卫民让工人帮着做了几个木箱子，把东西一件件收起来，在厢房堆着像什么样子？ 冰兰再次去拜访张敏，儿子说算了，也是她那两千，卫青的两千她还是要要。主要是再次警告一下孙家，别觉得他们家好说话。张敏一看冰兰头就大。「亲家母，马六还没给呢，我也在要。」 「你在那里有多少钱？」 「两万，一共两万」 「有什么凭据没有？」 「有，有他给我的证明」 「起诉了没有」 「法院让我找律师，还要交一笔费用，加上律师费就要三千多，我问过律师了，就是起诉，法院也会调解，然后再审，再判。一折腾下来没一年别想有结果。就是赢了官司马六要是没钱咱们也没办法。」 冰兰不懂法律，这里还这么啰嗦呢？「你想咋办？」 「我天天去他家耗着，看他什么时候给！」 「你能耗来？」 张敏无语，突然哭起来，「我也后悔当初贪图小利，谁知道马六就是个大流氓，大骗子！」 冰兰不同情，「你还欠我儿子两千块，我那两千算是我们孟家出的聘礼了。你拿给我两千，以后这事就算结了」 张敏心苦，她是谁也惹不起。这女人整天冷冰冰一张脸，她还真犯憷了。进屋把攒了半年的两千块钱拿给冰兰。 第36页 冰兰道：「我们俩家的事就此了断，虽然你花了卫民夫妻不少钱，但是你也付出辛苦了。服装摊子都是你支撑，赚的钱给你应当。额外的就当他们对你的孝敬，我不希望你再去打扰他们小夫妻的生活。不然你闺女就回来。他们愿意看你我不管，但我不希望在那里看到你们」 「我不去，真的不去」张敏忙道，她现在谁也得罪不起。 冰兰回来把钱给了卫民，让他给卫青打过去。卫民道：「妈，您也别给我了，卫青来电话说打算今年年底结婚。问是回来在老家办还是在他那办，他过阵子就回来。您看老家能乘下这么多人不？」 「回来结婚啊，家里地方太窄了。晚上你给我接通电话，我跟他说说」 冰兰好头疼，儿女多了真是债多。难道她还要一个个给他们办婚事吗？今年老二，后年老三，过几年就是卫华、卫凤，等自己老了还得操办卫东的！ 等他们有了孩子还要帮着看孩子，是不是还要一个个看到小学，初中？越想心里越是烦闷。「卫平，要是家里没人管看孩子，一般会怎么办？」卫平比较新潮，很多事都明白。冰兰决定向闺女求教。 「两口子没空就让婆婆或者娘家妈看呗！」卫平如是说。 「要是婆婆没空，娘家妈也不管怎么办？」 「有钱了请保姆，没钱了自己辛苦带，妈在担心什么？我是不会辛苦您的，他妈说退休了就在家帮我们带孩子。」 「我是怕你们一个个的让我带孩子，要是能找保姆我就踏实了」冰兰松口气，有办法就好。 「请保姆也是需要钱的，现在好的保姆费用也不低呢，一般上班的可请不起」卫平给老妈脑补。 钱！那就多赚就是，为了自己以后的日子，冰兰开始动脑思考怎么让自己的钱包鼓起来。卫平看老妈的样子好像猜到了什么。笑道：「妈，我们谁都不会去辛苦你。大哥二哥都有能力，我不用你管。 卫华、卫凤都会有婆婆，你操心的就剩下卫东了，大不了我们帮他请保姆就是。再说你的儿子有那么没出息吗？连个保姆都请不起？」 冰兰好笑，真是瞎操心！晚上一通电话，卫青道：「那你们都过来吧，把爷爷奶奶也带来。我刚买了栋别墅，宽敞着呢！不如我派一辆大轿把你们都拉来」 没等冰兰回答，卫民道：「还用你费事？我在这边找一辆就是」 车的事定下，冰兰作为婆婆是必须过去一趟的。儿子的房子就是让肖红布置，这边没人也不好看。于是冰兰提前过去。基本上她就是跟班点头的，那些结婚的使用都出了新花样，嗨！自己整个老土。好在肖红母女无所谓，钱根本不用她出，走个过称就行。肖家在这儿熟人多，遇到了说是婆婆陪着买结婚东西，面子上也好看。 一番购买后，别墅里慢慢被装饰起来。日子马上就到。冰兰独自在房间拿出那箱子装小饰物，天狼星出产的晶石没在这里看到过。她拿出几条做工很精緻的物件，作为婆婆，她是不是应该给儿媳妇准备一件礼品呢？ 她拿了一条项鍊装了盒子送给了肖红：「我喜欢你做我儿媳妇，这是我给你的礼物」肖红笑着接过，婆婆是乡下人，估计眼光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但她知道这是婆婆的心意。便欣然接受。 「谢谢妈」肖红给了冰兰一个拥抱，被儿媳妇拥抱，冰兰感觉暖暖的，仿佛肖红就如自己的女儿一般。心里生出一股甜蜜，自己就当多个闺女吧。 回家后肖红跟老妈一说，王红霞也想看看亲家母给闺女的礼物。盒子一打开，眼睛就直了：「闺女，快来看，好漂亮的项鍊」 肖红凑过去，一样眼里闪着震惊的光芒，红色金丝绒上躺着一条白色耀眼的项鍊，链身是银白色闪着光彩的金属螺纹形链，正中心是一由一圈小星星围绕着一颗豆大心形的白色晶石。那石头晶莹剔透，不同角度都折射出光芒。 「是钻石吗？」肖红拿起来仔细端详后问。 「我觉得市面上卖的可不如这颗」王红霞道。「这条链子我就从没见过。婚礼那天你就戴着吧，这说明你婆婆已经完全接纳了你。不然也不会送这么珍贵的东西」 当肖红戴上项鍊后，整个人都跟着熠熠生辉起来。典礼上，她放弃了选好的首饰，而是听了她妈妈的建议戴上了婆婆给的项鍊。 孙凤荣黯然，肖红的婚礼得到所有人的祝福，而自己的只是请了娘家的亲戚吃顿饭。当收到冰兰的礼物后，却一扫了阴郁。婆婆给了她和肖红一样的项鍊，是不是婆婆已经接纳了她？ 现在丈夫能赚钱，日子过得无比随心。她更加珍惜现在的婚姻了！如果能与婆婆相处融洽，丈夫是不是更高兴？ 卫民握住苏凤荣的手道：「妈是一个要求很低的人，只要你对她好，她就会对你更好。以后你就知道！」孙凤荣有些不好意思点头应是，相处下来她是真的知道了婆婆就是那样一个人。只要不去招惹她，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知道他们兄妹结果每人都有项鍊后，作为快要出嫁的女儿，卫平提前要走了属于她的项鍊，得到后就一直戴着，从此再也没摘下来过。而他们谁也没去追问老妈哪来的。随着年龄增大和思想的成熟，他们好像心里知道老妈也许有着自己的秘密。 冰兰打算在卫青这儿过了年再回去，她利用这段时间在省城大街小巷仔细看了一遍。没吃过的顺便尝尝。 第37页 看到老古董便买上一两件。肖红开始还陪着，后来冰兰说什么也不让陪了，多个人就是不方便。卫青怕她寂寞，专门给她买了电视让她看。电视？很简单落后的电子影像产品。不过里面的港剧倒是让她看得很入迷。 八十年代电视里几乎都是新闻，一则消息吸引了她。电视里，播音员报导一则新闻，+++砖窑厂僱佣了大批童工，有些孩子都是被拐骗来的。在砖窑厂受着非人待遇。镜头转向一个个窝棚，里面都有数十个孩子。 当镜头一晃之下，有一个瘦弱的身影让冰兰一下子站起来。那孩子身形相貌酷似走失的卫永。「卫青，过来一下」冰兰开门喊道。眼睛盯着电视，她怕错过任何重要信息。 「妈」啥事？卫青夫妻俩跑来，没事冰兰绝地很安静地看电视或者干什么。 「帮我看看新闻，他们说的那个砖厂在哪儿？」冰兰指着电视，可惜刚才的新闻已经完了。 「怎么了？新闻有什么？」卫青道。 「我刚才好像看到卫永了，你三叔家的那个走失的卫永，还记得不？」 「卫永？妈你确定没看错？」随后又道：「不管看没看错我们都过去找找看，刚才说的是哪儿？妈还记得不？」 「好像是徐水县什么的，你帮我看看」冰兰道。 「这是咱们省的电视台，应该都是本省新闻。我托朋友问问，问好了咱们过去看看，既然报导出来，怕是人员已经遣散了」 「不管如何，卫永咱们一定帮你三叔找到，这也是你奶奶的一块心病。你三叔可就这么一个男孩」据冰兰了解，这个时代对男孩看得很重，有着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 「好，我马上打电话」卫青出去了，肖红陪婆婆说了阵话安慰一番。卫青回来：「妈，我问过了。是徐水县，在咱们省最边上，那里地方有些偏。咱们什么时候走？我朋友正与那边派出所联繫」 第22章 初为人母21 「明一早吧，问问孩子们都送哪儿了？得了准信就走，把你三叔也带上」冰兰一说，卫青看了一下时间：「我先给大哥打个电话，让他把三叔先带到县城。咱们明天接着就走」 卫青简单交代一下，让肖红准备一下路上需要的东西便又去打电话。第二天一辆吉普载着冰兰和卫青到县城接孟国斌。 孟国斌两眼通红，一看就是一夜没合眼。「三叔，咱们路上还要走五个小时，您先闭眼休息一下。」 「哎哎哎！」孟国斌两声应道。他这两年一直被这事折磨着，头上增添了许多白发。没想到在他快失去信心的时候来了好消息。人紧绷的弦松弛下来，再有几个小时就要见到儿子了！ 吉普来到一座小县城，明显这里的经济落后，街道房屋都还是以前的样子。司机下车打听了两次找到了这里的派出所。 「你好，请问李所长在不？」卫青向一名当值人员问道。 「办公室呢，你们是？」 「我们是省城来的，昨天已经打过招呼了。」 「哦，里面请，左转第三个房间」 「谢谢」 三人按指找到了李所长。李所长很热情：「昨天大宏打过电话了，你们要找的人我们不知道具体是哪个，我跟你们去放映室去指定。根据信息再找具体人，那里的孩子有上百个，有些已经遣散回家了。剩下无主的孩子我们送到了孤儿院」 「真是谢谢你们为民除害！我们找了这孩子已经两年多了，要不是你们我们还没头绪」卫青道。 放映室的图像很大，很清楚。孟国斌仔细看着镜头里的每个画面。「卫永！就那个是卫永！」当镜头来到一个画面时，孟国斌激动地站起来道。 冰兰也一眼看出就是自己看到的那个画面。人找到了，警员开始帮着核对名字，可惜里面没有叫孟卫永的。这是什么原因？难道不是。李所长又叫办案人员来认孩子叫什么，但是那么多孩子，办案的只有几个，谁记得谁叫什么！ 于是他们又去了孤儿院，让孩子们认。「我知道，他叫大锁」有个孩子道。 「大锁，你确定吗？」李所长问道。 「确定，他跟我们一个窝棚住的。就是平时不爱说话」男孩道。 「你还知道什么？」 「他有时候在背地哭，我们问的时候就是不说话」 了解了情况，一查信息，那个叫大锁的孩子是本地人，当天就被家人带走了。「这是他爸爸签的字，他爸叫张满囤。北岭张庄子的，离这儿八十里地。」李所长把能找到的信息都告诉了众人。 卫青塞了几条外烟给李所长，派出所派了一辆车，两名公安带着三人去张庄子。「你们谁啊？找满囤干啥？」遇到的第一个人态度就不是很好。 「我们找他核实一下情况，前几天他不是把他儿子带回来了吗？我们再向孩子问问一些事，好帮助我们定罪」民警小王看来很有经验，没直说来意。 孟国斌想说什么，被卫青拉住。他明白，越是落后的地方月没法律意识。如果说是找孩子的，说不定会引起民愤。村里人都是护短的。 「哦，前面那个老槐树边上的那户」 车开过去，小王让冰兰和孟国斌留在车上。院里只有一个上年岁的老太太和两个孩子。女孩七八岁，男孩两三岁的样子。「这是满囤家吗？」 第38页 「你们找满囤干啥？」老太太问道。 「大锁是不是您家的孩子？」小王问道。 老太太一听神色一变：「不是，你们找错了！」 但择菜的小女孩同时说了话：「你们找我大哥干啥？」老太太狠狠瞪了女孩一眼，「我说你们找错了就是找错了，还不赶紧走！」老太太起身，就找棍子。 「老太太您别急，我们就是问一些事，问完就走。」 「问啥？再不走我就叫人赶你们走」 小王嘆气，低声道：「这儿的人就这样，有些孩子是买来的，都怕被认走。」 「老太太，我们是为上次砖窑厂的事来的。罪犯已经被抓，上级说要对孩子们做一些补偿。我们就过来核实情况的，好发放补偿金」小王道。 老太太一听补偿立刻放下棍子，「三丫，去喊你爸你大哥」 女孩听话地跑出去。老太太笑着让三人坐下：「那个砖厂老闆是该抓起来，还是政府好。民警同志，政府说给多少补偿了吗？」 「这个要根据情况而定，如果是自愿的就没补偿，要是被拐被卖的补偿就多」 「民警同志啊，我家大锁可是个苦命孩子。前年突然就丢了，要不是这次政府破案，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见到那可怜的孩子呢？」老太太演戏演得很好。但是破绽太多。 「老人家别难过，这次涉及的人太多，我们核实好了一个月保证给您一个满意答覆。」小王态度别提多好。 这时外面回来一对四十左右的夫妻和三个女孩，一个男孩。冰兰和孟国斌这次近距离看到后，都按耐不住心跳。孟国斌就要开门出去，冰兰按住他的手摇头。儿子提前给她说了，这次来这儿带人不能来硬的。 一行人从外面往车里看看，还是走进院子，男孩有眼看了车里一眼。身体颤抖一下，咬紧嘴，与冰兰孟国斌相视。冰兰朝他摇头，然后点头。孟国斌的眼里已经是泪水连连。 「还不快点进来！」院里人喊道。 卫永忍住了，两年多的时间已经教会他隐忍。低着头进院，小王跟张满囤等人客气一番开始对卫永问话。 「你们老闆每天让你们干多久的活？」 「不知道，天亮起来就干，中午吃饭，到了天黑才吃饭睡觉」 「你们屋里多少人？」 「三十个」 「认识方兴不？」 「认识」 「认识李大胖不？」 「不认识，听着耳熟」张家人见问的都是没用的就该干啥干啥去了。但是张满囤还是在一旁看着、听着。卫青拿了一盒烟递给他，两人点上闲聊起来。 另一个民警把一包糖果给了满囤的媳妇，女人高高兴兴给孩子分糖果。卫青与张满囤越聊越热乎，两人干脆找地方坐下抽菸。 小王抓住机会问：「卫永你认识不？」 卫永点头，强忍着泪水。手紧紧握住。没肉的拳头骨头关节一个个暴露出来。纤细的胳膊跟麻杆一样，皮肤黝黑，随处能看到伤痕。「我是」 「晚上我们在村外等你，悄悄出来，我们会一直等下去，你自己找机会，不要着急」小王低声道。「按个手印，我们会给你结算工资，然后送过来」 不远处侧耳倾听的女人跑过来:「民警同志，我家大锁能得到多少补偿？」 「回去我们要核算，只要有结果，就会通知给大伙」小王起身，「问完了，咱们走吧」几人被张家人客客气气送出来。车开出村外，小王不等孟家人问就道：「我已经确认过了，你们看是不是你们走失的孩子？」 「是，错不了」孟国斌道。 「我让他晚上藉机出来，咱们等天黑再过来。车不必进去，我跟小赵摸到村边等着就行」 「行，咱们找地方先歇歇」卫青道。看来小王办这种事不是一两回了。 夜晚，车开到离村子一里地的地方停下，小王本想一人过去。孟国斌执意跟着，卫青只好一起跟去。冰兰一样跟上他们，尽管儿子不让，但她觉得这些还不如自己。 山里的夜晚凉飕飕的，卫青看到老妈跟来，极力劝阻，却是徒劳。不过他倒是听大哥说起老妈一脚吓跑他小舅子的事。虽然不知道为何老妈变厉害了，但是在外这几年也涨了见识。那次她妈晕倒后突然变了，在他心里一直存着疑虑。 这事到现在他都没一个好的答案，他做过各种猜想，却没一个愿意接受。好在这个妈对他们都不错，虽然偶尔不尽心，但是这一种方式对孩子的成长也许是最好的。 几个人很快接近村口，远远看着村里的动静。村里睡觉都早，很快最后一盏灯消失，四周只有风声。 等待总是漫长，一直到后半夜，大家觉得今晚没希望的时候。村里传来奔跑的脚步声，「快准备接人就走」小王低声喊道。 孟国斌激动地哆嗦着，腿脚不听使唤。村里突然亮起了灯光，众人暗道不好。脚步声接近，「卫永吗？」卫青小声问。对方嗯了一声：「爸爸，大妈，二哥」不等卫永再说什么，孟国斌已经上去抱卫永。 「先走，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小王喊道，村里已经有人出来，随后听里面有人喊：「大锁跑了，快追回来！」 卫青上去一拉孟国斌和卫永：「快跑，上车去！」孟国斌这才拉着儿子往前跑，里村口最近的人家已经出来人。小王忙道：「都快点，咱们体力比不过他们，被围上少不了一顿打。或许咱们就被放这儿！」 第39页 众人加快脚步，小王那个同事飞跑着在最前面，车子要先发动起来。每一分钟都可能发生变故，时间必须抓紧。 既然被发现，卫青打开手电，他们不熟悉路，跑的磕磕绊绊，还是卫永随后带路好了些。 「快去抓人啊！有人抢孩子了！」后面越聚人越多，一里地不远，很快看到车子，这边一有动静，车子就打着了火，车门打开，小王同事站在车门前迎着众人。 第23章 初为人母22 孟国斌和卫永的体力最太差，孟国斌是这几年心理和身体一直受着煎熬，身体大不如以前。卫永则是在砖厂一直生活在黑暗里，饱受老闆虐待，长期劳累还吃不饱造成。所以两人被卫青拽着，还是落在后面。 眼看就被人追上，小王道：「你们先走，我在后面拦拦，我是警察，他们还不敢把我怎么样。」 「辛苦兄弟了！」卫青知道不是客气的时候，只能加快脚步，车就在前面，但后面的人也追了上来。「别放走他们！」「抓住他们！」 冰兰能看到追上来的人都带着棍棒和农具，她仿佛看到海狼星街上决斗的场面。人们热血沸腾，每次战斗都人员伤亡。而且有时候是不死不休的斗。 心紧了紧，她很害怕这种场面，她怕他们伤害到自己。以前她可以躲避，但今天她要去面对。追上来的人朝后面的小王打去，小王手里只有一根警棍，看着围上来的人道：「你们想干什么！我是警察」 「警察怎么半夜偷别人家的孩子？」 「那是他家的吗？人家父母找来了，我们不这样带走你们能让带走吗？」小王喊道。 「我们不管，只要进了我们村就是村上的人。谁也别想带走！」 「大锁是我儿子，我看谁敢带走！」张满囤终于赶过来了。 「是不是你儿子你心里清楚，如果你愿意，他父母会给你补偿」 「屁！别给我提什么补偿，我才不上你的当！」张满囤想起今天的事就恼火。他们一定是算计好了要拐带走大锁。 「我可以保证，只要你提的条件合理，他们一定答应你」小王尽力周旋，阻挡着这群人前进。 「别听他的，那几个都上车了，给我打！」 棍棒一起向小王身上着去，小王后退着招架，却是一人难敌群狼，想着怎么也不会躲过几棍子，两边却被两根棍子接下，「小王，快上车」卫青拿着冰兰给的棍子道。 「一起」小王也不含糊，警棍打落几个棍子，但身上还是挨了几下。如果不是路窄，他们一定被围上。三人应付一群人还是很吃力，突然感觉压力一轻，冰兰那边的人倒了一片，「你们俩上车」冰兰喊道。 她自从来这里越来越对自己有信心。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力量比别人都强，所以当面对张敏母子时，她不怕，敢示威。刚才被那群人来势镇住，当真的面对时，那弱小的力量让她再次有了信心。 再一棍子，对着小王的那几个人倒下，小王一看此母战斗力，也不耽搁，转身上了车。卫青也被她妈震撼，「妈快点！」自己上车，冰兰的两棍子让村民收住脚步，没倒下的几个又被冰兰扫倒。 人转身，被车上的卫青一拉便上去，车立马开了出去。醒过来的村民举着棍子在后面追，有的用石头砸，车还是比人跑得快，何况天已经蒙蒙亮。路面基本上能看清。 等看不到人影了大家才松口气，「阿姨好厉害！」小王笑道。 「哪里，就是有一把子力气。我这是干活干的」冰兰道。孟国斌一连惭愧，「今天多亏大家了，不然卫永真怕回不来」 「这儿的村民都这样，我们办过好几起了案子了，知道孩子就在村上，却不能要回来。看你一来，人就被藏进山林里。有的能用钱解决，有的给钱都不愿意。我们也是很无奈」 「像卫永这样会不会给你们惹麻烦？」卫青道，「需要我们出多少钱尽管说，他们估计也是花钱买来的是吗？卫永？」 「他们家是花钱买的，不过他们嫌我大，记事了，长大了也怕养不住，只给了拐我的那人三百块钱，这事是我后来知道的」卫永道。 「你当时被谁拐走的？怎么就一定要离开家呢？」孟国斌道。 「我也没想怎么着，当时那个女人对我们太过恶毒，您又——，大姐一走，我们日子更不好过。那天我看那女的给那兄妹俩蒸米饭炒鸡蛋吃，心里一气就想去找大姐。也想吓唬你们一下，就装作离家出走的样子。 没想到刚到汽车站就被人迷晕了。醒来后就到了一个陌生地方。我被捆着没办法，再醒了就到了这边。开始这家人对我还好，家里没儿子，让我好好地呆着，以后给他们养老送终。 后来这女人生了儿子就对我不好起来。听说砖窑招工，就把我送过去。我也想跑回家，可是不知道家在哪儿，又遇到的是黑老闆。干活的很多，看得很严，想跑都没机会。孩子都是他们骗来没人要的孤儿，也有附近家里条件不好来干活的。 厂子有人看着，根本逃不出去。要不是警察来，我们真不知道什么时候熬出去呢！」卫永说的到是很平静，但是冰兰从粗重的呼吸中能感知到孩子的情绪波动。 孟国斌再次检讨自己，「那女人走了，现在家里只有你三姐和你妹妹了。你二姐跟你大姐到了省城，都在你二哥那边干活。你回去了愿意上学就上学，不愿意就去——」孟国斌看卫青。 第40页 卫青忙道：「去我那儿也行，就是你还小，能上几年学认认字最好，以后没文化怕就是做卖体力的。即使我想照顾你，有些事你也干不了。你二哥我还有你卫平姐都是白天干活晚上夜校的。明白二哥的意思吗？」 「二哥我明白，回去我先上学吧，等我学会认字看书了就去找你」 「假期了还是可以去的，多接触接触外面对你有帮助」 ......... 卫青在派出所办了手续，留下一笔钱众人才回来。孟家终于找回走失三年的卫永，也是一大喜事。为此孟怀山办了流水席。 看到卫永，人们不免提起那母子三人，「陈巧云听说嫁给了一个老头」 「不说是很有钱吗？去年回来看她妈的时候有人看到了，听说穿的很阔气。」 「真是好人不长寿，祸害一千年啊！」 卫贞听到大婶大姑们的谈论道：「三姑，以后你可以跟别人说陈巧云遭了报应」 喜欢八卦的三姑立刻来了精神：「什么报应？」 「那家的四个儿子看不惯陈巧云母子嚣张把持家里的一切嘴脸。又给他爸找了一个更年轻的小寡妇，还没拖累。那老头迷上新的，就跟陈巧云离了。听说当初结婚的时候儿子们极力让做了财产公正分割。 真正属于老头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离婚的时候陈巧云根本没得到什么便宜。我来的时候听说他们母子因为涉嫌造假诈骗已经被拘留了。说不定会判上几年」 「呦！真的！」三姑忙问。 「绝对错不了！老天爷最是公道，三姑，您说是吧？」 「是，老天爷最是公道！」 冰兰继续着自己的田园生活，现在实行到田地养殖螃蟹和鱼。冰兰有了新的美食目标，吃不了就给儿子闺女送过去。 这种生活最终被一个接一个的孙子孙女打破。先是肖红生了双胞胎，丈母娘一人忙不过来，冰兰被迫过去帮着带孩子。一阵子手忙脚乱才慢慢适应了带孩子的工作。 随后是孙凤荣生的第二个孩子。卫民不让丈母娘插手，只得请老妈过来。再随后就是卫平结婚，卫华考学，生活被搞得一团糟的冰兰最后终于放下一切北上。 走的时候带了一箱子破烂，回来带了一提包的钱。叫上所有的儿女：「以后是你们结婚、工作、生孩子都自己做主，启动资金没得到的每人一分。每生一个孩子我都给一笔保姆费」 众人觉得这妈也太不负责了，他们都很缺钱吗？「妈，钱留着您慢慢花吧，我们都不缺钱。就是弟弟妹妹们上学我和大哥都管了。您要是不喜欢看孩子，我们以后就不让您看了」卫青道。 「二哥，我们上学的钱谁都不用，这次妈帮我们卖了一些破烂，我们都分了不少」卫东道。 「你们那些已经不是破烂了，那是古董！」卫民笑道。 「妈您不看孩子，又不愿意陪我们，您到底想干什么？」众子女问。 「去学做饭，我突然发现还有很多东西我没看到过、吃到过。趁我能走动、吃的动就多走走，多尝尝。能学就学，走不动了就回来」冰兰道。 他们妈还真是吃货！众人脸上表情各异，这妈就是与众不同啊！老妈有钱，老妈有理想，老妈不愿意带孩子，老妈喜欢吃，老妈要离家出走，所有人都明白并接受了这一事实。 还有一样他们没料到，他们老妈还要种地，只不过这次只种两座山脚水田，一共八亩。加上料理山上的水果树和香榧，大半年下来也不得闲。 孩子们永远不会理解冰兰每逢收穫的喜悦，而且乐此不疲。还有就是每年都抬高香榧的售价，你不收就一粒别想得到。冰兰就敢这么说！所以小泉每年都为收购香榧头疼。 地里活计一没，冰兰就踏上远去的列车。她在不断学习，不断了解这一时空。不断适应，不断融入。 闺女先后出嫁，最小的卫东也成了家，冰兰已经到了花甲之年，儿女们让她停下脚步，她却执意走自己的路，她的身体很好，世界太大，看到的远远不够。 冰兰在九十三岁的时候感觉到身体机能已经下降到了最低，她把空间戒送到灵魂空间。她不担心戒指打不开的问题，因为储物盒的印迹还是她以前认主的，但到了这里一样使用。她可以肯定，无论在哪个世界，她的东西都应该可以使用。 闭上眼睛，在大树下的躺椅上等待生命中最后一刻。 第24章 乡村纪事1 冰兰觉得自己越来越轻, 有种飘忽的感觉。随后陷入昏睡，等有了意识时，却是觉得被一股巨大吸力吸引。「生了！生了！」有个老女人喊道，「恭喜六嫂子, 您家又多了一个孙女」 「这倒是合了老大家的心意了！」一旁一个上年岁女人道，语气里没高兴的意思。「老大家的，这回是个闺女了！」 「真的？妈, 给我看看」一个年轻女人道。 冰兰从有了知觉就被人摆弄着。自己成了一个小婴孩？我的天！屁股一疼, 一个巴掌烙下。「先等一下, 这孩子怎么不哭？」老女人道。 刚生下来的孩子都要哭吗？冰兰想起自己还是个婴儿，在第二巴掌就要挨到屁股上时，立刻张大嘴巴哭起来。怎么声音这么小？ 「哭了！总算哭了！」周围的人都松口气。「就是这孩子先天有些不足, 要是有奶水就多吃阵子吧！」 第41页 没人接话茬，稍后，估计是她奶奶的那人道：「他二大娘, 收拾好了就出来歇歇吃个鸡蛋来」 「还是给大侄媳妇留着补补身子吧, 咱们都不是外人, 六婶子就别客气了」她应该叫二老太的人道。把冰兰包裹好后放到刚生完孩子的田桂敏身边。 「二大娘，让你忙了半天怎么能空嘴回去！妈您跟二大娘都去吧」田桂敏强打起精神道。婆婆张秀芝看屋里没事了，便拉着二大娘出去。「快去看看你媳妇和你闺女吧！」冰兰听外间奶奶说道。 几声沉重的脚步声和凌乱的脚步声，屋里感觉进来好多人。「妈，我们有妹妹了？」 「妈, 我看妹妹」乱七八糟男孩子的声音, 随后一道男声道：「桂敏, 觉得怎么样？」 「没事，看看咱们闺女吧！」 「哎！」冰兰眼前出现一张男人面孔。男人很消瘦，脸色黑中带着黄。显得脸很长，眼睛很大。鼻樑倒是很高，看到男子的样子，冰兰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很难看。不都说闺女像爸吗？就是脸好像长了点吧！ 眼前的爸爸看她眼中带笑，「桂敏，我们终于有了闺女了！长得真好看」 「咱们儿女双全了，以后不生了！不然这日子——」田桂敏高兴之余就是嘆气。 「爸爸，给我们看看妹妹」 「不许弄哭妹妹，看妹妹多乖，一声都不哭」男人把冰兰放到大炕上，随后冰兰眼前出现四个大小不一的脑袋。这是她的四个哥哥？没别的毛病，就是太不健康了。 一个个顶着大脑袋，身上却看不到几两肉。皮肤都是黝黑的，一看就是长期在外面晒的。「妹妹好小」 「妹妹好可爱」 「她在看我们！」...... 叽叽喳喳听着眼前几个男孩子议论着，一阵困意袭来，冰兰忍不住张张嘴吧闭上眼，很快睡去。 「看够了就都出去吧！让你们妹妹睡觉」范大伟道。回头又嘱咐媳妇歇会儿跟着孩子们出去。闺女是他们都盼着的，可现在的条件想让闺女吃上奶都怕成问题。 今年开春大旱，家家日子不好过，大人孩子也就吃半，哪里还有奶水？想到比笤帚疙瘩大不了多少的闺女，还是应该去河里看看，近处不成，走远些或许能捞到鱼给媳妇下奶。 外面张秀芝陪着二大娘已经吃了一碗糖水蛋，二大娘正欲起身离开。「二大娘受累了！」范大伟忙道谢。 「没啥，你媳妇睡下了吧！」 「嗯，跟孩子都睡着了」 「大伟，你送送你二大娘去」张秀芝道，今年年景不好，儿媳妇们却一个接一个的生孩子。真是选的不是时候啊！开春老二家，夏天小闺女，刚一入秋就是老大家！估计年底老三家也差不多了。 她希望儿孙满堂，可现在大人活着都费劲，怎么养小孩子？范大伟送走二大娘，就去棚里找捞子，喊上大儿子范爱军，嘱咐其余儿子到河里捞田螺给那两只鸡。以后闺女的伙食怕是就指望着那两只鸡了。 张秀芝进去看了看母女俩，母女俩睡得都很安稳。出来把锅里剩下的两个鸡蛋拿上回对面自己屋。张秀芝生了五个儿子三个闺女，那时候还没解放，生是生了，活下来的只有三个儿子两个闺女。 现在儿女都结婚了，她也熬出了头。她做婆婆没偏向，儿媳妇生孩子伺候到小月子，也就是十二天。十二天后自己管自己。村上女人一般都是如此，多分粮食，只能多干活。现在各村都组成了合作生产队，生产队分什么都是先按人口再按工分分。 口粮只能让你维持基本的生命，想吃饱还是要靠工分。所以很多妇女都是挺着肚子下地。有的把孩子生在地里或半路上的都有。 做完小月子没有不干活的了。所以她只伺候到小月子，而且孩子她是不管看得。当年她婆婆就这样，自己带一样，她什么没干了？ 冰兰不知道睡了多久，等睁开眼，屋里只点燃着一盏煤油灯。灯光很暗，屋里有股腥味。田桂敏已经坐起来喝汤，不管腥不腥，她是一定要和下去的。不喝更没奶水。屋里传来一阵阵吸熘熘喝粥的声音。 冰兰感觉自己身下很不舒服，而且肚子饿的要命。小孩的本能只有哭，她忍着等她妈吃完饭开始哭起来。 「我们冰兰醒了啊！」田桂花恢复了一些体力忙打开冰兰的小被子。「孩子拉了，大伟，帮我找块尿布」一听妹妹醒了，呼啦一阵，几个孩子围过来看。 「快都去吃饭，吃完爱军把东西收拾了」范大伟道。 「我们就是看看妹妹！」几个孩子唠叨着又坐回板凳。 「能下来奶吗？」范大伟问，田桂花摇头：「等明天看看，明天给她姥姥那边送个信吧，等过满月一起过来就行」 「哎，咱们闺女一定要过满月。这几天我跟爱军再去草泊里看看，有啥吃啥」 「闺女没赶上好日子，要是前两年办个满月咱们还用发愁？」田桂敏道。 「这不都是人作的吗？好好的日子不好好过，粮食可劲糟蹋！现在是遭报应了！后悔也晚了」范大伟说起来就是气愤，当时人们已经被连年的丰收沖昏了头脑。那粮食好像永远也吃不完，有的连吃带仍。 他就看到孩子把分到手的鸡蛋吃了青（蛋白）剩下蛋黄互相砸着玩。有的老人看不过上去把他们骂跑，捡起一个个碎末嘆息。 第42页 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现在媳妇想喝口鸡汤都做不到。就是喝一口鱼汤还要给他妈送去一碗，这就是范家立下来的规矩。 「好像孩子饿了，大伟，你去熬点米汤吧」田桂敏把闺女收拾完道。家里留了一点小米，就是给孩子准备的。 一小把小米熬成一大碗米汤。外面还没进屋的几个孩子伸头吸吸鼻子，好香！但是都知道那是妹妹的食物。老二家和老三家的几个孩子扒在门口盯着大锅不走，被范立军（冰兰的二哥）一个个扯回来：「不许看，更不需要，那是我妹妹的饭」 「哇——！」二婶家刚五岁的水兰大哭起来。何秀凤（冰兰二婶）忙跑出来：「这是咋啦？好端端哭啥？」 「我要吃」水兰指着里面飘香的灶台。何秀凤向里看了一眼，心里明白那是给刚出生的孩子熬得米汤。嘆口气拉着水兰往自己住的厢房走：「那是小妹妹的，等分了粮食妈给你熬」 老三家周青挺着肚子出来叫闺女云兰，闺女正吃自己的手指头。过去拉着云兰进了厢房的另一间。范伯春（冰兰爷爷）与大儿子范大伟住的是三间半正房，怎么说是三间半呢？这房子盖的时候东边那间比西边那间大了一半，闺女没出嫁的时候就用草捆加了一道墙。 一进去就是里外间。儿子们大了就又盖了三间厢房，老二老三一家住一间。他也想多盖，一是院子里地方还要留出养鸡养猪种菜的地方，再有就是家里没条件盖房。现在一年劳动下来有时候一分钱看不到，盖房的事想都不要想。 周青的日子是进腊月的，她不担心孩子生下来的吃食。她家里的大哥是部队上的，前些天让娘家哥哥给她捎了一罐奶粉。这就是她的底气！大嫂刚生孩子第一天肯定没奶，但他不能拿出来，拿出来意味着夺走了自己儿子的粮食。 狠狠心，拉着闺女进来关上门，范大志已经躺下歇着了，队上一天到晚干不完的活。，也很累。从柜子里摸出一颗糖塞给云兰，小声道：「在屋里吃，不要说出去，妈没那么多给哥哥姐姐们，知道吗？」 云兰点点头，两眼含笑。范大志翻了个身，嘆口气：「秋粮就是下来怕也分不到多少前半年旱，后半年涝。这老天爷真能折腾人！」 「但愿明年好些吧！我想着不如现在多钩些小白菜，赶立冬还能收上一茬」 「我跟爸和大哥说说，咱们后院的地方能种就种，实在不够了就跟队长说说，把白薯秧分了，那东西去年就被抢了。今年白薯没长多少，后半年竟长秧子了！」 「有的吃就不错了，前两年不是连树皮草根都吃没了吗？好在今年还收上点粮食了。我是知足了！现在我闻到青草味还噁心呢！都是那两年闹得」周青抱着肚子上炕，范家早就分家了，各家过各家的。 在她找婆家的时候吗，聪明的老妈首先提出来的第一条就是不找老大，老大生长在头，吃得苦最多，干的活最累。帮着兄弟妹妹嫁娶后，什么也得不到，忙了多少年分家一分钱便宜也不会占去。所以老大就是家里的老黄牛，累死了也不一定落得好下场。 第25章 乡村纪事2 所以她找对象就找小, 结婚什么也不用自己操心，事实也正是如此。 冰兰半夜醒了开始思考自己的路。小婴儿！怎么就是个小婴儿！现在自己的全部家当都在戒指里。戒指能拿出来，自己一个小孩子手上带一个戒指像话吗？ 还有一件最后悔的事，自己千算万算就没算到自己会成为一个小婴儿。她的空间就没婴儿用的吃的东西！也不知道营养丸小婴儿能不能吃？早知道, 早知道！冰兰后悔死了！ 现在怎么办？她动不了，想给哥哥爸妈一颗营养丸都办不到。哀嘆后又来了生理问题，只能挥舞着小胳膊吭吭。声音终于让一旁的田桂敏醒了。「饿了还是尿了？」田桂敏起身摸摸闺女身下, 没事。但是闺女还是吭吭, 范大伟也醒了：「去端米汤不？」 「端吧, 估计是饿了，按理也应该拉尿的了。顺便把便盆拿来试试」 范大伟下炕去办事，尿盆拿来, 冰兰再也忍不住，不顾当着老爸的面痛快解决生理问题。「这孩子还真是省事！」给孩子收拾干净餵饱，田桂花道。 「这孩子就是个有福的, 可是咱们的老闺女！」范大伟更是开心, 没尿布老妈脸色也会好看一些。白天他们上工, 张秀芝要过来帮着照料一二。当然洗尿布也包括在内，不洗只能等儿子回来洗。本来就没几块尿布，不洗出来就不够换。 一觉睡到天亮，冰兰醒后还是没控制好自己尿了床。田桂花给她换好干净尿布后，抱着她让她吸食乳汁。冰兰想捂脸, 让她一个老妖精吃奶, 还真是！纠结后最终肚子战胜脸面。她用力也就是出来一些稀水。 最后她不得不用哭来抗议, 田桂敏嘆口气再次餵她米汤。自己早上喝了一大碗丈夫做的菜粥。范大伟带着大儿子上工了，老二范立军带着弟弟去村上小学上课。 家里只剩下五岁的老四范小军，田桂敏试着下炕在地上走了两圈。这样躺着什么忙也帮不上。婆婆过来看了看没尿布，没换洗的东西道：「有事就让晓军叫我去，我去给你爸做鞋」 田桂敏能说啥？「妈你去忙吧，冰兰这丫头省心，现在拉尿就知道叫人了！」 张秀芝自然不会相信媳妇的话，刚两天的孩子知道什么！接下来的几天不得不让她相信了，除了偶尔洗洗尿布，这孩子还真是省事的厉害！「这么小就成精了？」张秀芝免不了夸了一句。 第43页 五岁的范小军更是整天守着妹妹，因为妹妹手上有甜甜的味道。这还是偶尔一次他把脸凑到妹妹面前时，妹妹突然伸出小手到他嘴巴里。等妹妹小手收回去后，他觉得自己嘴巴甜甜的，好像有什么融化在嘴巴里一样。 他再次把妹妹小手放进嘴巴里，然后还是那股甜甜的味道。妹妹张嘴笑，晓军一样笑。妹妹的手好甜！ 冰兰松口气，她做贼容易吗？范小军刚五岁，还不算懂事吗。给他作弊最容易，现在她的目标是她老妈。范小军吃一粒营养丸估计一两月营养足够，小孩子跟大人消耗不同。 但是田桂敏就不好下手，自己不能动，还不能说。一粒营养丸就是送不到老妈嘴里。田桂敏的奶水依然很稀，即使这样仍坚持让闺女吃，有总比没有的强。 冰兰只得自己给自己补一些糖份，果汁。加上没营养的母乳和一些米汤很快凑合到了十二天。从这天开始，张秀芝就不用再管坐月子的大儿媳妇了。尽管这月她根本没做什么。 这天早上，范大伟父子一上工，田桂敏就起来开始收拾屋子。屋里这些事婆婆是不会管的，外面天气转凉，范大伟临走给媳妇烧了一锅热水。按老规矩，女人坐月子是不能吹风沾水干活的。 可现在谁又有闲空在意？冰兰被老妈用热水擦了擦身子，包裹起来让四儿子看着，自己开始洗屋里堆的脏衣服。外面有了传来脚步声，门帘一挑，进来一个六十上岁，很寡净得女人：「妈，你怎么来了？」田桂敏直了直有些发疼的腰。 宋香莲一把夺过闺女手里的东西：「放下，你不要命了！想干净等做完满月再说」声音含怒，但不大，说话间用眼角斜视对面屋。她也当婆婆，却不是张秀芝这样当婆婆。儿媳妇也是人家父母的心肝宝贝。 人家把养了这么大的闺女嫁到你家，给你家生儿育女。你不说感恩怎么也不能亏待了吧！难道别人家的闺女就不是人？从闺女生老大开始，宋香莲知道了范家的作风就很不齿张秀芝的做法。 所以每次都会掐着时间过来，只不过今年来得早了。让田桂敏洗洗手，赶上炕，从带的篮子里拿出一个军用水壶，「炖的鸡汤，你快喝了」 田桂敏无奈笑笑，听老妈的，上炕喝鸡汤。「妈，家里也一摊子事呢，你怎么又来了！」 「不来我能放心？」说着凑到冰兰身边看外孙女：「这孩子长得倒是眉目清秀，就是小了点」 「大人都吃不好，孩子在肚子里能得好吗？好在生了，以后慢慢养就是」田桂敏拍着闺女，跟老妈说着闺女的聪明省事。 冰兰配合地嗯嗯啊啊搀和几句，逗得老太太直乐，「这孩子还真得成精了！」范小军在一旁道：「妹妹的手，甜的」冰兰真想把他的嘴巴堵上。 却没想到两大人根本就不相信，「妹妹的手当然是甜的，不光手，妹妹整个都是香的」宋香莲笑着道。范小军惊讶不已，忙把自己的手指头送进嘴里尝。随后吐出来：「我的怎么没味道？」 「没听说你们叫臭小子吗？小子就是臭的，妹妹就是香的」田桂敏给儿子如此解释。这让范小军一直误会了多少年！ 串门回来的张秀芝过来寒暄几句，找了藉口便离开，留下知道从这位亲家母嘴里也不会听到什么好话，还不如不听。 丈母娘来了，范大伟自动去对面屋住，随后大舅子给送了半袋小米来。老太太在这儿一住就是大半月，屋里屋外都给忙活着，就让闺女踏实坐月子。 宋香莲真真实实感觉到小外孙女的懂事，孩子不哭不闹，睡醒了就自己玩小手。想拉尿了就吭声。大人不洗尿布，不耽误睡眠。加上田桂敏的奶水越来越好，一个月下来，冰兰整整变了个模样。 小人身上有了肉，黑黄的皮肤变得白皙起来。「月子的时候我看都快活不起了，现在可好，一下子长了足有二斤多！你这闺女好好养着，将来就是你贴心的小棉袄」宋香莲给外孙女收拾干净后道。 今天满月，按常理，娘家人是要来过满月的，这边的亲戚也要来道贺。这两天范大伟带着儿子下工就去找东西，大鱼小鱼的倒是抓了不少，很幸运的是，他们还抓了一只野兔，立军带着弟弟抓了很多蚂蚱和蛐蛐。 宋香莲点点东西，心里有了底。张绣华作为奶奶是要帮着操办满月的，但现在不同以往。家里粮食都不宽裕，怎么办这个酒席？ 「大伟，我和你爸都不贊成做满月，做满月一摆弄就是两三张桌，现在谁家也没这个实力。你要办，那纯属打肿脸装胖子。生闺女你高兴，但是也要根据实力。你妹妹那边我没让来，要办你自己办，我不会出任何东西」张秀芝直接了当道。 「我会向生产队借粮！」范大伟坚持。 「你用什么还？秋粮？你还上借的用什么过冬？明年夏粮上来前你吃啥？」老爷子范伯春两眼一瞪！没想到儿子都这么大了还这么糊涂！ 范大伟喏喏，他不是不知道，可不办又觉得对不起闺女。爸妈这里看样子肯定不通过，范大伟回来跟媳妇商量：「爸妈不同意办满月，主要是家里没能力。不如咱们自己做一桌就算了」 「行，等下把兔子炖了，再炖一锅鱼，蒸一锅菜饽饽，就把老两叫过来吧」田桂敏心里虽然不太高兴，但理智能理解。 宋香莲看看时间，大儿子应该快到了，她来的时候留出了一小袋面粉和玉米粉混合面。那是她好不容易攒出来的。那两年别人糊涂她可没糊涂，地里没人要的粮食她和儿子们没少往家里捡。 第44页 挨过饿的人只要没失去理智，永远知道粮食的可贵。所以别人家挨饿的时候，他们还能勉强度过去。老大没让她失望，等了不久，田文章便骑着一辆大水管加重车过来，同来的还有大媳妇。 一百个两和面的小馒头装了半小面袋。「面粉不多，就让小外甥女受点委屈了」大嫂李红霞道。 「大嫂，妈！你们！嗨！」田桂敏不知道说啥好了，她怎么不知道这些粮食多可贵！这些都应该是他们的口粮。每个小馒头都是他们从嘴里省出来的。眼里闪动泪光，宋香莲忙道：「小外甥女可就这么一个满月，大人也就是少吃两口的事，等下去叫你婆婆吧！娘家人都来了还装什么！」 「估计一早就躲出去了！」田桂敏道，「咱们不管，等下就做饭，大伟和爱军下工咱们就吃！」 「不可这样，她毕竟还是你婆婆」宋香莲道，田桂敏知道也就是说说罢了。她一样爱面子，在闺女脸蛋上掐了一下道：「我们的小冰兰长大了要好好孝顺姥姥、大舅、大妗子，知道吗」 冰兰明白了大概，觉得这家人还真是都不错，如果可以，她倒是愿意孝顺眼前这几个对她很好的亲人。 ※※※※※※※※※※※※※※※※※※※※ 感谢豆芽菜、kk、在减11斤、语熙2017、洛河、sky、小英英、兰妮、雪花飘飘、学习的唯美、飞、阿瑾给予的留言，谢谢你们的支持。 特别感谢随遇而安的地雷。 第26章 乡村纪事3 兔子炖上, 然后是鱼, 大嫂李红霞用了一点油把焯过水的蚂蚱和蛐蛐慢慢煸炒香脆撒了一点盐, 加上从外面拔来的青菜, 等上工的回来, 桌子上已经摆满。张秀芝这个时候也转了回来, 闻到香味，带着笑过来：「他大舅、大妗子也来了。这怎么说的, 还让你们忙活上了」 「亲家母，这大半天可都没看到你，怎么孙女满月都忘了？」宋香莲直起腰道。对这样的婆婆根本不需要面子。 张秀芝尴尬一下：「这不是想给孙女做双鞋, 找人绣个花样！」 「等绣好了我可得看看！亲家母的手艺可是远近出名的好」 院里陆续回来了上工和玩耍的孩子们, 大人一个个跟这边打招呼, 小孩子一下子围过来, 好香哎！范大伟苦笑, 这群孩子一人一口他们都别想吃饭。 宋香莲端出一小笸箩点着红点的馒头道：「今儿是冰兰的满月，又赶上这年头。姥姥给你们一人一个馒头好不好？」 「谢谢姥姥」几个大点的忙道谢, 何秀凤和周青忙跟着客气几句, 现在能得到一个馒头已经很不错了。这大嫂的娘还真做脸。 宋香莲给闺女使个眼色，儿子田文章已经邀请范伯春上桌了。田桂敏便对还没任何表示的婆婆道：「妈也跟着上桌吃吧，去陪陪姥姥」到现在还没做饭不就是等着吃吗？ 张秀芝答应着跟发完馒头的宋香莲进屋, 男人那桌已经吃上了，老三老四就跟女人坐在了炕上。一盆兔肉炖土豆很快被女人们吃干净, 田桂敏没拘着孩子, 这年头难得闻到肉腥。娘家带来的馒头除了留一半给押回去（这是当地习俗, 娘家来给送馒头是要带回一些的，剩余的给来过满月的人当做回礼。田桂敏考虑到娘家口粮问题一定要押回一半） 刚才给孩子们一分，又给二大娘送去六个。剩余的端上来，加上那锅菜饽饽基本上被桌上人消灭。等收拾的时候，连盆基本上都不用洗，几个孩子用馒头把盆上粘的汤汁全部曾干净。 宋香莲怜惜地一个个抚摸着外孙子：「看把孩子可怜的，盼着来年有个好收成吧！」 「今年不用去吃树皮草根已经阿弥陀佛了，亲家那边庄稼咋样？」张绣芝吃饱了笑容更深。 「跟你这儿一样，前半年旱，后半年涝，地里打不出多少，就盼着红薯能分多少吧！不过我们村已经把所有地里都种了小白菜，实在没得吃还能吃干菜不是？」 「现在种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张秀芝一听有些着急了。 「今儿下工了都去菜园钩小菜，后院的你们娘几个看着种种」范伯春道，刚才吃饭的时候就听田文章念叨着。 田家人吃完饭就走了，下午还能赶上上工。田桂敏正式出月，过几天就要正式上工，但哺乳期的妇女队上照顾，一般活计都会安排在近处，便于当妈的餵奶。 冰兰现在的控制力稍微好了一点，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好好吃，好好睡，尽快长大。她把自己的生理问题尽量安排在田桂敏在的时候，不给老妈增加负担。用糖果拴住四哥不让他跑出去。 不过一个小屁孩哪里坐得住，外面小孩子一招呼，便跟着跑了。屋里剩下一个冰兰无聊地数着手指头玩，偶尔听听她二婶家刚七个月大的范玉军哭号。二婶家跟她家差不多，范水兰五岁，范玉军跟她一样大，就是比她大几个月。 这小子一天到晚的哼唧，范水兰作为看护着比她四哥强，一直在跟前坚守，可惜那小子就是不给面子。冰兰听烦了就学吐纳基础，让自己沉浸在武学里。每每何秀凤跟田桂敏回来给孩子餵奶时。 一个一阵忙活，弄出来一堆被弄脏的小被子和尿布，一个只需给孩子把把尿喂喂奶和米糊，还能收拾一下屋子。何秀凤的落差太大，没一会儿屋里就传来水兰的哭声和何秀凤的打骂声。有时候何秀凤干脆就把儿子抱到婆婆屋里。 第45页 你孙子你不看谁看？这时候的张秀芝也怕已经暴走的儿媳妇，帮着看看。田桂敏背地跟范大伟唠叨：「这人就是软的欺硬的怕，你看你妈，不看不看的也没少给他们看了」 范大伟这时候只得安慰媳妇，他是老大，老大就要做表率。田桂敏也就剩下唠叨几句。 冰兰上一世伺候过儿媳妇月子，也带过孙子孙女，知道一些育儿常识。正因为知道更是无奈，一个月的孩子还是只能吃母乳或米汤之类，不然肠胃受不了。 所以她是坐着宝山还得挨饿，平时只能加一点糖和果汁。四个哥哥最靠谱的就是三哥文军，大哥指望不上，要上工，二哥喜欢下河摸鱼，上树掏鸟窝。四哥整个小屁孩，骗走吃的就跑了。 三哥没回放学回来就按老妈的嘱咐，给妹妹把把尿，逗弄妹妹一会儿。然后喊回疯跑的老四才去捡田螺回来餵鸡，鸡蛋是一家子的零花钱，虽然根本卖不了几个钱。妈也说了，妹妹的饭也指望着这两只老母鸡呢。 所以老三文军是最听话懂事的。范家的日子过的很拮据，从半夜饿醒的老妈去喝水充飢，到哥哥们肚子一阵阵响声就能知道。田桂敏的奶水越来越稀少，不得不再次给闺女加米汤，土豆泥等辅食。 没看到闺女瘦下来，两口子倒是安心不少。在两个月的时候，冰兰终于把一颗营养丸送进沉睡中的田桂敏嘴里。然后是举着逗弄她的老爸，范大伟明显感到自己咽进了什么东西：「你这小人精，给爸爸嘴里放了什么东西？」 冰兰只顾笑，范大伟没在意，不管是啥，肯定不会是毒.药就是。也许闺女随手抓了什么趁他张大嘴巴给放进去了。 那兄弟四个先后都被冰兰想办法吃掉了营养丸。一家人暂时身体是不用操心的。何况还搭着一些食物，地球上的人类肠胃已经适应了饮食，即使没觉得很饿，田桂敏仍然做着饭食。只是大家没再感到那种饿的心慌的感觉。 冰兰在三个月努力学着翻身，这月周青生了范铁军。周青给了张秀芝一块藏蓝斜纹细布，使得婆婆打破了不伺候整月的惯例。范铁军的命好，舅舅给送了奶粉，每天吃的饱睡得着。 三个孩子前后脚，只是相差几个月，一入冬，活计就少了。但是男人们仍然每天上工，女人们把活计领回家干，主要的摘棉桃，捡棉花。这样工分赚了，家里还能落下柴禾。 几个孩子一比较，何秀凤更是吃味，怎么人家两个孩子都长的白嫩嫩的，自己的孩子就如一个瘦猴。老三家那是娘家贴补了奶粉，那大嫂家怎么回事？ 「大嫂你家冰兰都吃啥？怎么长得跟和奶粉的孩子似的！」 「家里就队上分得那点东西，我想给她喝奶粉却是没那好亲戚。这孩子生下来就好拉扯，开始就是米汤加我那点奶。现在天天给她炖一个蛋，喝一点稀粥，就是我们喝的菜粥她也能喝几口。孩子一点不挑食」 一天一个蛋！她还真没捨得过。难道就差这个鸡蛋？玉军这都十个月了，按理说能吃粥了，可她餵过，只要是加了菜的就不喝。冰兰那么小就能吃她儿子怎么就喝不下？真是生个儿子都是挑食的主！ 冰兰在四个月就能坐得很好，手更准了。现在她能上饭桌，更便于办事。自己也顺带喝几口营养餐。没感到不良反应后，她就算计着时间往菜粥里加料。所以范大伟家像别人一样喝着菜糊糊，身体却是很健康。 过年没新意，想做没原料。家里更没钱给两边年纪人买年礼，所以范大伟带着儿子们跑出了很远去找东西，回来带了两半桶鱼和一只野兔。自己家留了一些鱼仔，东西两边一分。 二哥看到奶奶在大锅炖鱼的时候在外面来回的走着，他很想吃，却没得吃。过年因为没条件做酒席，范伯春让各家过各家的年。张秀芝炖了兔子和一条老三家孝敬的肉。何秀凤杀了一只老母鸡也炖上了，老三家一样杀了一只鸡。三家锅里飘着香味，四个孩子眼巴巴看范大伟和田桂敏。 「妈我想吃肉」不太懂事的范小军道。 「我们家没肉，但是有小鱼仔，咱们也有鱼吃。鸡不能杀，杀了你妹妹就没蛋吃了。」田桂敏道。 「我吃大鱼」范小军接着道。 「大鱼咱们给爷爷奶奶了，改天让你爸爸和大哥再去捞好吗？」 「爷爷奶奶吃不了那么多」范立军道。 「你两姑姑要来，那点东西哪够？」 「可那是我跟爹爬冰窟打来的」二哥很委屈，眼泪快掉出来了。冰兰觉得很心酸，二哥喜欢吃，但找到吃的都没忘记过她，尽管很多她不能吃，二哥还是会让她尝尝味道。 范大伟和田桂敏一脸无奈，范爱军放下碗道：「爸，我们再出去一趟，或许还能抓到一只兔子」 「走」范大伟一样心酸，爷俩带上家具出去了，一直到天黑了人才回来。两人冻得脸发青紫，脚和裤腿都是泥，已经冻成硬邦邦的了。桶里带回一些巴掌大的鱼和泥鳅。 范伯春两口子看儿子孙子这副模样回来一问才知道去掏鱼了。张秀芝翻了一下水桶，看到好多泥鳅便道：「你妹妹最喜欢吃泥鳅了，把泥鳅炖出来给你妹妹他们留着吧。」 「妈，孩子们大过年连口荤腥都没有，不然我和爱军也不会出去掏这个。妹妹他们来了不是有鱼和肉吗？」范大伟决定为孩子护住泥鳅。 第46页 「就那点东西哪够十几口子人吃？你这是怎么当老大的？」张绣芝带着怒意。 「可我的孩子也是你孙子，你们三家过年都有个香味，怎么没人想着他们？」 第27章 乡村纪事4 「你家没鸡还是没鱼？捨不得杀鸡怨谁？你把鱼和兔子给了你丈母娘怎么不去娘家吃去？把东西送出去了又来怨我们不给你们吃？怪的上我们吗？你这个不孝子！大过年的就找不痛快是吧？」 张秀芝气得抄起一根柴禾就朝儿子打去！范大伟一下子夺过来喊道：「给出去的东西我不怨, 那是我要孝敬你们的。但今天孩子要吃鱼, 这鱼我就让孩子们吃了！」 「喊什么喊！」范伯春从屋里出来, 看了一眼儿子和老婆子，「还不快吃饭！」张秀芝气哼哼甩了帘子进屋。那边田桂敏操持烧热水让爷俩洗洗。 范伯春沉声对张秀芝道：「你也让老大过过年，闺女们来了有鱼有肉就不错了！谁家有这待遇？老大也不容易, 大冷天掏来的鱼不都给了咱们和他岳家吗？那也是一大家子人，别过分了！」 「我怎么过分了？那是半桶泥鳅呢！小娟他们最喜欢吃。孩子一年也就来一两次, 你还不能让孩子们尝尝鲜？再说这不是做大哥应该做的吗？」 「哪儿来的那么多应该！你看你炖肉的时候那几个孩子馋的！那也是你亲孙子, 好了, 赶紧吃饭, 这都几点了？」 年三十谁家也没包饺子，都是草草吃了。只有田桂敏家的灶台火一直烧着，给爷俩烧了水就开始炖泥鳅，泥鳅炖好后, 用咸菜汤煎小鱼。小鱼会变成一根根的, 很硬，味道也很好。唯一的就是咸，平时各家都是就粥吃。 冰兰听着一阵阵吸熘熘吃泥鳅的声音，她也跟着吧嗒吧嗒小嘴, 三哥范文军弄了一点肉放进她嘴巴里。看着妹妹吧嗒着吃的又很味道, 不觉失笑。引来众人都观注，看她那小模样都哈哈大笑起来, 一扫刚才的郁闷。 初二两个姑姑带着全家过来的时候, 张秀芝用闺女带来的粉条与肉炖在一起, 弄了两大盆。端上了炖好的鱼。那边吃的热闹，这边冷冷清清。田桂花让丈夫提前把东西给娘家送了过去，藉口冰兰太小初二不过去了。 她是怕这一家子一吃把老妈的粮食吃去一个月的。过满月已经让老人不知道省了多少日子，过年真的不能去了。 小姑范小花看到田桂敏还在家便问：「大嫂今天怎么没回娘家？」 「冰兰还小，我怕冻着」 「可不是，我把卫东都裹成粽子了，要是小点我也不来了。大嫂也过来吃吧，大家一起热闹」 「不了，孩子们已经吃上了，你们快去吃吧！」对于小姑的客套，田桂敏无视。第一次见小侄女不是连个鸡蛋都没表示吗？去没去老三那边他是不知道。洗手进屋，几个孩子看她，「好了，都吃饭」 昨天泥鳅都吃光了，今天就是菜粥就咸鱼。范大伟放下冰兰上桌吃饭，冰兰挥舞着小手咿咿呀呀说着外国话。不然一家子的气愤太沉闷，她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家，她的家人。 开春冰兰就五个多月了，田桂敏彻底没了奶水，每天只能给闺女蒸一个鸡蛋，熬一碗小米粥。好在闺女胃口好，什么都吃，而且长得很结实。这让田桂敏少了愧疚之心。 周青开春不得不上工，呆着将会影响到全家的口粮，她呆不起。而闺女云兰只有四岁，还不能看着弟弟。老大是被娘家妈带到了一周送回来的，而今年大嫂也要生了，把老妈接走了。她不能跟大嫂抢妈。 自己家还要靠大哥接济呢！最后只得把主意打到了婆婆身上。张秀芝不住摇头：「你大嫂的我可是一个都没管，也就你二嫂死皮赖脸地把孩子扔给我几天。这个头我不会开」 「可是妈，我家两个孩子都小，放家里我们实在不放心」 「你大嫂二嫂不都把孩子放家吗？」 「大嫂二嫂都有孩子看，晓军和水兰可都六岁了。再说冰兰省事，玉军都一周了。妈你也就是帮我们看看，哪怕偶尔照看一眼也好」周青很是时候地给婆婆怀里放了一块头巾。 张秀芝无奈挥挥手让两人离开，临走说了一句：「我只能偶尔去看看，别的就别想了！不然都给我还让我活不？」两人偷笑离开，老妈说了就不可能不管。 冰兰不到六个月就会爬了，而且速度越来越快，田桂敏还怕她爬下炕摔了。观察了几次，这丫头贼精，每次到炕沿就回去了。 「你说咱们闺女是不是特聪明！」田桂敏好笑道。 「是聪明，也很懂事，从生下来就没麻烦过人。还是老闺女好，咱们以后不要了，四个儿子一个闺女刚刚好。」范大伟道。 「等过阵子我去上环（节育环）以后好好挣工分，咱们供孩子上学。」说到这儿田桂敏停下，挣多少工分也分不到几个钱，能不到找就不错了！眼看老大都十七了，没几年又要说亲，想想自己就要做婆婆了，不由感嘆人太快了！ 范小军依然每天等人都走了盯着妹妹的手，妹妹的手只有没人的时候才会有味道。爸爸妈妈哥哥在的时候没有味道。 而且妹妹总能找到奇怪的吃食给他放嘴里。范小军看着妹妹努力往前爬，往后退，再爬，再退。等爬够了就到他跟前看他。 「妹妹还有糖吗？」 冰兰爬走翻来翻去，爬回来时，范小军嘴巴里就会多一颗糖果或果脯。范小军就会笑眯眯跟妹妹玩上一阵子。等玩够了，妹妹睡觉他就跑出去找伙伴玩。 第47页 不过这样的日子被二婶家的玉军给打破了。范玉军周岁还不会走路，何秀凤着急。一样过日子，养孩子，怎么冰兰长得就那么水灵结实呢？她要让孩子去看着，到底大嫂给孩子偷吃了什么！ 于是某一天，何秀凤临上工把儿子和闺女送到了田桂敏家的大炕上，美其名曰几个孩子可以做伴一起玩。 四个孩子就属冰兰小，田桂敏也觉得自己闺女太孤单了。老四就是个不靠谱的，她几次发现老四跑出去玩，就把妹妹一个人留在家。好在冰兰一直很乖顺，没人也一样自己玩。 作伴就做伴，田桂敏家的大炕上四个孩子开始玩耍起来，当然主要是范小军和范水兰，听到这边的声音，张秀芝把范云兰也带了过来，「去跟姐姐哥哥一起玩，你们别打架啊」 嘱咐一句回自己屋纳鞋底。三个大孩子可劲地造，根本不管东西该不该玩，冰兰都不忍心看被祸祸的屋子，那个范玉军是时候的在炕上撒了一泡尿。冰兰气得用小拳头给了他一下，没想到这货哇哇大哭起来。 玩疯的孩子们终于停下看哭娃，范水兰一看弟弟的裤子湿了，忙跳下炕去找裤子。范小军一看自己家的炕席被尿了一块，苦下脸：「谁让你撒尿！你咋不去你家！」 小屁孩哪里明白什么地方该尿，什么地方不该。看哥哥凶又开始张大嘴巴哭起来。冰兰感觉耳朵快要被震聋，老妈，以后别给我找伴好不好？ 这边一哭，张秀芝总算过来，「哭什么哭！都住嘴！」老太太很严厉，一声断喝，范玉军止住哭声，范小军气不愤：「奶奶，他把我家炕尿了」 「谁小时候没尿过炕？尿就尿了，云兰去看看你弟弟，水兰呢？」 「我妹妹就从不尿炕！」范小军嘀咕一句。云兰跑出去，水兰带着裤子过来。张秀芝帮着换上，「也是，这么大了还不知道叫人！」抬眼看了看在一旁一直没出声的冰兰，那孩子正用黑黑的眼睛看她。 看她看过来咧嘴一笑，张秀芝哼了一句：「你尿不尿？」本来随口一句，却见冰兰点点小脑袋看她。张秀芝只得抱起冰兰到外间让她解决生理问题。 孩子尿完居然知道挠挠她的手，张秀芝轻笑：「你爸妈还真是个有福的！」把冰兰放炕上，那边云兰过来说是小弟弟醒了。「真是一群债主！」张秀芝很无奈。 等田桂敏回来炕上已经是狼藉一片，冰兰坐在一边老老实实呆着，身边是总想爬走的范玉军。范玉军一想走，就被冰兰死死拽住。而范玉军也不哭，反而以此为乐，颠着屁股咧嘴傻笑。 那俩大的早不知道跑哪去了！田桂敏又好笑，又好气。冰兰看到妈回来，指着炕上一块湿迹又指指身边的范玉军。 田桂敏明白了，闺女在告状：「知道了，明天不让他来了」 冰兰用小拳头再次揍了范玉军一下，这傻货还咧嘴笑，嘴角流着口水。冰兰后悔给这傻货糖吃，还不是为了让这傢伙安分些！ 何秀凤回来时，田桂敏已经把屋子收拾出来：「明别送过来了，我这屋里被翻腾的没了样！你儿子还留了一泡尿给我」 「嘿嘿，大嫂，我这不也是没办法，我总不能一直把孩子关屋吧！」 「我不管，你再坚持一下到夏天就可以放外面了。你也不能总祸害我家吧！再说我家冰兰好像不喜欢伴。你看她一脸嫌弃你儿子的样子！」果然冰兰正用白眼翻范玉军。那傻货还揪着冰兰不想放。 「看我儿子多喜欢冰兰！」 「你怎么没看到我闺女多讨厌你儿子！」 尽管田桂敏说了不要再过来，没想到何秀凤脸皮厚，第二天接着送过来。傻货看到冰兰高兴地又跳又笑，冰兰爬过去举着拳头就打。两边的妈看呆，被打的傻乐呵，打人的余怒未消。 这是什么意思？ 第28章 乡村纪事5 何秀凤觉得自己儿子找虐, 田桂敏觉得闺女暴力。「大嫂，快走了，上工了！」何秀凤几个念头闪过后把孩子扔给了冰兰就走。田桂敏没办法只得算啦！人家儿子被打都没说啥，自己能说啥？ 这样冰兰小保姆开始了带孩子的日子, 傻货被揍出经验来，只要尿尿就抓自己的小鸡鸡。冰兰啊啊的指挥两个六岁孩子让范玉军下地去解决。范小军也觉得自己妹妹越来越暴力，他们只要弄乱屋子, 或者准备弄乱, 冰兰的小拳头就开始找目标。就是他这个当哥哥的也不放过。 三个孩子明白后干脆跑外面去玩, 把范玉军丢给了只有七个月大的范冰兰。两个孩子经常比赛看谁爬得快。大的还就是比不过小的。 六月的时候，张秀芝找了一块破席头放在门口大柳树下，几个孩子就在上面玩。准确的说在上面玩的只有走路不稳的范玉军和刚五个月的范铁军。冰兰不玩, 她不是坐着思考，就是在上面来回爬着锻鍊身体。 她现在已经能叫出爸爸妈妈了。自从范玉军有了新的目标后，就不在缠着冰兰了, 而是专心致志对付老柳树上的一块伤疤。冰兰看过, 那里只不过是一只蚂蚁窝。好在这货干啥都很执着。那个蚂蚁窝能让他玩上小半天。 当然饿的时候目标还是冰兰, 冰兰会趁没人的时候给他一颗糖或入口即化的糕点。等他吃完帮他抹抹嘴巴善后。后来觉得这样做实在危险，干脆也给他一颗营养丸了事。范铁军有奶粉和饼干吃，根本不在意两人小动作。 第48页 在外面呆了没几天，破席头子上又多了俩个娃，隔壁十一个月的肖建国和对门九个月大的冯媛。大柳树下又多了一块草蓆, 三个老太太坐在那边唠嗑。两个老太太身前还躺着两个两三月大的娃娃。 冰兰很佩服这时代人们的生育力, 连饭都吃不饱, 怎么还生？听那意思哪家怕都是三五个孩子。看跟四哥玩耍的那群小子就知道了。水兰也跟着一群小丫头玩石子或泥巴。这些冰兰只做消遣，她的目的还是尽快能站起来走起来。 这孩子为啥总看她？冰兰注意到新来的肖建国老是用黑黑的眼睛看她。而冯媛总是没事哭上几声。没人欺负你哭啥？冰兰对两人不予理睬，接着思考人生。 「你这孙女可真有意思，怎么就坐得住，我可看她半天都没动窝了」肖家老太太道。 「这孩子从生下来就省事，什么也不用大人操心，月子就没尿几块尿布。现在渴了要水，有尿说话，不然就自己在那儿玩。」张秀芝道，在人面前她还是喜欢炫耀自己的孙子孙女的。 「你看我家建国自从来了也能坐得住了。这小子就是淘气，在家是满炕上爬，一刻不得闲。摔地上不知道多少次！」 冯媛不知道为啥又突然哭起来，冯家老太太皱眉道：「看看你们的孩子，我就是个羡慕的份，这孩子我看就是生错了人家，动不动就是哭。哪儿不随心了就哭，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多眼泪！」冯家老太太过去抱起孙女看了看，没看出有什么问题，便又放回去。哪知刚一放又哭起来。另一边躺着的小孙子也跟着哭。冯老太太气得在冯媛屁股上拍了两巴掌：「你说你没事哭个啥劲？看把你弟弟也弄哭了！」 张秀芝帮着抱起小的拍拍：「小孩子懂啥」心里还是很高兴自己的孙子孙女很给面子。柳树下的人越聚越多，冰兰根本没锻鍊爬行的地方。而且那个肖建国就喜欢粘着她。冰兰握紧小拳头，要不是他奶奶在，真想打他一拳。 范玉军玩够了蚂蚁窝开始围着大树转圈，他想跟哥哥姐姐玩泥巴，想去抓蚂蚱。今年老天爷还算开眼，开春后算是风调雨顺。河里去年的水位很高，所以今年夏粮丰收在即。 知了一声声叫个不停，范玉军终于在自己一周四个月学会了走路。冰兰也在吃上今年第一顿面食后能扶着东西挪步了。她开始步上范玉军围大树绕圈的后尘，而且身后跟了一个大尾巴！那小子速度贼快！冯媛坐在那里看他俩围着大树走，又开始哭起来。 这娃能让人耳根清净不？你比我还大怎么就不起来走走？好在冯媛很快有了玩伴，一个一周岁文静的小女孩董芳。小女孩安静的很少说话动作，倒是会安抚大哭的冯媛。随后又有几个不会走路的孩子加入，这里成了一个小社会。 冰兰除了很讨厌那个跟屁虫，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菜园的土豆到家后，田桂敏就把小土豆蒸出来给孩子们吃。冰兰每顿都吃上一个，偶尔田桂敏还能给孩子做顿面条吃。后院的黄瓜张秀芝也会摘一颗给几个孩子分分。就连冰兰也会得到一块磨牙。 这个夏季，姥姥给送了七只小鸡仔，都是选出来的母鸡。冰兰少了范玉军的捣乱，开始专心于小鸡身上。田桂敏还怕她会控制不住力道掐死小鸡，不让她挨到。冰兰只得用小孩子最拿手的哭解决了问题。 有鸡就有蛋，她受不了四哥看她吃蛋那渴望的眼神，受不了老妈一分分数着为数不多的几毛钱。所以小鸡仔被她看护地很用心，即使傻货范玉军过来也不会让碰，肖建国还没上来就被冰兰一拳头打倒。当然这时候范小军是一定要过来护着的。 赶走捣乱的，哥俩看着小鸡傻笑，冰兰会发出「蛋，蛋」的声音。然后塞给哥哥一颗糖，「吃」这时候老四范小军就会很幸福地笑。妹妹说的是鸡下蛋了给自己吃吧！ 肖建国死不悔改蹒跚着过来，这傢伙跟冰兰锻鍊后，满周岁便会蹒跚着走路了。冰兰再次挥舞拳头，肖建国一下子做了一个屁股蹲。本以为他会哭，没想到这小子爬起来还是往前凑。 凑就凑，看他敢动小鸡还揍他！范小军怒瞪肖建国，警告道：「不许掐小鸡，不许欺负我妹妹」肖建国忙狗腿般点头，乖乖蹲在一旁看小鸡。 鸡长出翅膀后就开始散养，七只小鸡喜欢围着冰兰转悠，在地上不停啄来啄去。眼看着小鸡一天天长大，冰兰却没在父母脸上看到笑容。 「大伟，我想养头猪」一天晚上冰兰听到老妈说道。 「你看哪儿是地方？」 「不养猪怎么给儿子盖房娶媳妇？」 范大伟沉默后道：「我去跟爸说，爱军都十七了，还跟咱们一起住实在不方便」又是沉默。 冰兰打量过院子，前院除了各家养的鸡，其余地方全部种上了菜。后院道边栽了几棵树还是菜地。也是四家吃的菜全指望着这块地方呢！盖猪圈基本上没地方。而养猪是来钱最快的方式。一年到头还能剩下几十块。 「不如就在咱们房檐下？」田桂敏道。冰兰能想像到养猪后屋子里将会是何等味道。爸妈的声音越来越小，冰兰睡去。不知道孙子的终身大事，还是养猪的利益打动了范伯春的心。总之几天后，冰兰家房檐下多了一个猪圈。 何秀凤一看，也在自家房子旁加盖了猪圈。周青犹豫再三跟着在二嫂旁盖了一个。她要在自己家旁边盖就到了婆婆房檐下了。 第49页 有了猪圈，范大伟背着口袋粮食去集市上换了一头小猪崽。二哥三哥放学多了一项任务采猪菜。随后老二老三家也填了猪崽，于是冰兰在院子里随处闻到了臭味。为了家里多几块零花钱，冰兰决定忍了。 现在她可以让四哥拉着慢慢到猪圈看看小猪，到鸡窝看小鸡。小鸡没散养几天，张秀芝便让田桂敏圈养起来，说是小鸡吃了菜叶，祸害了菜秧。 田桂敏只得把小鸡跟老母鸡放到了一起。冰兰没米糠，只有粮食。每次餵小鸡的时候先给大的一把玉米，再给小鸡一把小米，不然小鸡根本吃不到。小猪崽应该吃猪食，这个她办不到。只得在自家米缸里偶尔加上一点。 她发现什么也帮不上家里。挣工分的有爸妈大哥，餵猪采菜的有二哥三哥。在肖建国能跑的飞快的时候，冰兰终于能独立行走了。天气也转凉，大柳树下的破席头快没了模样。冯媛依然还是不敢走，这让冯家奶奶焦急不已，比她小一个月的冰兰都会走了，怎么自家孙女还是坐那儿？ 发愁的是冯家奶奶，冰兰从会迈步就开始脱离小屁孩群体。但怎么也没甩掉肖建国这货！跟着就跟着，冰兰指挥者肖建国去捉菜叶上的虫子给小鸡吃，挖土里的蚯蚓给大鸡。看他俩忙活，四哥终于不去疯跑了，而是跟他俩抓虫。 干活后有奖励，冰兰会把老妈给的煮鸡蛋分给两人吃。还能从哪个草科找一些奇怪的果子给他俩。肖建国很享受冰兰用肉呼呼的小手往他嘴里塞东西，不管是什么，他都喜欢。 「妹妹，带着哥去找这个果子好不好」范小军没吃够，央求妹妹。 冰兰摇头，那是她从戒指里鼓捣出来的，这里她去哪儿找？ 「那再给哥哥几棵」 冰兰在小兜里掏来掏去，给他两个，「没了」 范小军往自己嘴巴塞一个，另一个给妹妹塞进去。肖建国只得看着。随后三个在草科捉蛐蛐，别看冰兰最小，手很快，捉到一只就给范小军，让他装起来。这个老母鸡最喜欢。 第29章 乡村纪事6 张秀芝远远盯着他们, 这几个孩子成精了，现在天天捉蚂蚱蛐蛐给鸡。老大家的那几只小鸡飞快地长，估计过阵子怕是要下蛋了。 而老二家的那俩就是玩，天天弄一身泥巴, 真是人比人要死！她要过，三孩子答应的很好，回来只给她几个蛐蛐，或者两条蚯蚓。后来每次总能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把捉来的蛐蛐送给自己家的鸡。 这事她还没办法说, 谁会相信三个小孩子能捉一小袋子蛐蛐？谁信刚几岁的孩子有那么多心眼？ 可事实就是如此, 偶尔蛐蛐蚂蚱捉多了，冰兰就会让四哥藏起来：「给妈」 范小军明白, 这是妹妹让妈炒了吃。肖建国只得咽咽口水不想离开, 他也想吃。 「走」冰兰很不客气赶走他，如果肖建国不走, 冰兰就会说：「不给--吃」肖建国撒腿就往家跑。他知道再不走，明天什么吃的也没有了。 范立军已经上初中，虽然不想上, 但是妹妹的小拳头会揍他。上次刚一提不想上学，妹妹的小拳头就打过来，开始不明白, 妹妹指指书, 又指他, 接着又是一小拳头。逗得一家人哈哈大笑。 「好好念书, 最起码也要上完初中, 你看你妹妹都不愿意你辍学了」范大伟道。 「初中上完又不能考上高中，还不如早早挣工分」范立军嘟囔。二婶家的建军已经不去上学了，开年就去了生产队挣半公分，也就是大人的一半。 「家里不缺你挣工分，老老实实学好了！」老爸一吼，范立军只得接着上学。不过冰兰觉得二哥不是读书的料，坐不住。三哥性子最稳，读书是最用功的。 冰兰满周岁后说话就很清楚了，腿脚更利落。眼看着队上忙大秋，这时候的人们最累，要一边收庄稼一边种地。田桂敏都是早上蒸出窝窝来，熬上一盆咸菜吃一天。中午回来简单吃点好歇会。 张秀芝在老三两口子的哀求下，除了带孩子还要给他们两口子做做饭、餵鸡餵猪。冰兰觉得自己也能干点啥，三哥二哥这几天放秋假，要参加队上的生产活动。二哥要跟着大人干没办法，三哥就是在后面捡拾大人丢下的玉米或谷穗，回家能早些。 三哥在冰兰指挥下给猪做猪食，切菜餵鸡，有时间了还能熬一锅菜。田桂敏还是很感动的，她的孩子各个懂事。「以后等妈回来再做，万一烧了你们怎么办？」当妈的还是心疼孩子。 「没事，我都九岁了，能干这些，弟弟妹妹都帮忙」范文军道。 婆婆酸熘熘道：「你这几个孩子可都成精了，就连冰兰都知道给鸡捉蛐蛐了，我让他们帮我捉几只吧，答应的倒是痛快，回来就给我两条蚯蚓！他们是宁可撑死自家的也不给我这个奶奶！我是白疼了！」 田桂敏虽然很鄙夷婆婆说这话，但还是无奈笑笑：「小孩子可不都这样！」 「那是你家的，你看老二家的那三干啥了？」 「你们三听着，以后抓蛐蛐了给奶奶的鸡餵了！」田桂敏只得这样说，但心里还是蛮高兴，能让婆婆吃瘪心情很好。 晚饭后范小军弄出一袋子蚂蚱和蛐蛐让二哥炒。范立军是最喜欢鼓捣吃的了，趁大人们都在洗涮，抱了柴草去冷锅炒蚂蚱。冰兰趁天黑往里加了一点油和五香粉，蚂蚱炒出来又脆又好吃。 第50页 炒蚂蚱的香味还是引来了一群观众，范家的小孩子都来了。冰兰哀嘆偷吃都不成。让四哥把肖建国也叫来，这里可有人家的功劳呢！虽然没几个。洗干净的田桂敏只得拿了大碗盛出来让孩子们吃。知道孩子们弄这些不容易，但是没办法。 肖建国吃的是蛮开心，不时黑眼睛看在一边看热闹的冰兰。然后抓个蛐蛐往跟前凑。「吃」 冰兰嫌恶：「不吃」过来看热闹的肖建国妈孙红叶对田桂敏笑道：「我儿子可从没这么待人好过，他是真喜欢你家冰兰了，不如把你家冰兰给我家建国当媳妇吧？」 「那敢情好，冰兰有你这样的婆婆我是一百二十个放心，到时候就看我闺女的意思了。」 「那咱们可说好了，你闺女可别再答应别人家了」 「弟妹，以后儿女婚事怕是我们做不得主，不过我个人是愿意的，只要我闺女没意见，我绝对支持」丑话还是说到前面，别到时候亲戚变仇敌。 大哥哪去了？冰兰没找到范爱军，最近大哥喜欢吃完饭就出去，该不会找对象了吧！这也忒小了点。不过农村一般男孩都在二十左右就结婚。想想大哥过年都十八了，也是该谈恋爱了。 果然在秋收后，大哥被老妈逼问下承认在与村里的孙玉琴处对象）田桂敏一听孙玉琴的名字血往上涌，一屁股坐在炕沿上。一旁的范大伟忙扶住：「有什么慢慢说！你别有个好歹的」 范爱军也急了：「妈，咋啦？」 田桂敏做了几个深呼吸看大儿子：「谁家的闺女你不好找，怎么就偏偏找了她家的？给我断了，这亲事我肯定不同意」 「妈，玉琴人很好，她也是个苦命的，妈，求你就同意吧！」 「不行，她爸爸是国民党特务，她就是特务家属。你沾上他们就是同类份子！你还想让我们活不？你这样会连累全家的知道不？」田桂敏压抑着愤怒。自己家可是苗正根红的贫下中农。 而孙玉琴的爸爸是国民党，解放前跟着队伍逃到台湾，听说只是一个营长，那也是反动派不是？孙连喜逃走了，留下老爸老妈和媳妇闺女儿子。前几年风声紧，他们这样的人家是针对对象。老两口子前后没了。 家里就剩下孙玉琴和她妈苏瑾，同父异母的哥哥三人。孙玉琴的妈苏瑾是她爸孙连喜后娶的，前面的媳妇丢下一个儿子没了。后来才又娶的苏瑾生了孙玉琴，本来孙玉琴和她妈跟着孙连喜在外面了。 事赶凑巧，孙连喜的父亲病重，她们母女才回来伺候。没想到形势突变，国民党一败千里。孙连喜没顾得上接着家人就被安排上了轮船去了台湾。 留下的一家人受其连累饱受折磨，老两口没了，苏瑾背起生活重担累垮了身体。现在就指着哥俩劳动餬口。孙玉琴的大哥孙少年今年都二十了还没姑娘跟着，孙玉琴也是十六七的大姑娘，整日沉默寡言，几乎不与人交往，怎么就跟儿子混在一起了？ 范爱军终是头脑简单，只觉得孙玉琴可怜，长得恬静，性子温顺就萌发了感情。冰兰摇头，少年不知愁滋味啊！她看过这段历史，今年是二十世纪的六五年，如果换一个时间，也许冰兰不在乎。但是这段时间真的不好很不好。 范爱军抱头，显得很痛苦，初恋对于每一个人都是美好的，难忘的。范大伟一样很无奈：「别怪你妈说你，现在——嗨！如果咱们家只有咱们三口，我们就豁出去了，可你还有弟弟妹妹呀！ 你知道你会给家里带来什么后果不？你弟弟妹妹不管是上学还是想当兵都不行。政审一项就不通过，你娶谁家的姑娘爸妈都没意见，唯一要求就是家世清白，跟你过日子。知道不？你也老大不小了，做事要过过脑子了！」 冰兰这一夜听到的是大哥不断翻身声。天一亮，范爱军红着眼睛看向范大伟夫妻：「爸妈，咱们家儿子多，我能不能跟家里断绝关系？」看到马上暴怒的父母，马上补充：「只做表面断绝，我和玉琴还是会孝顺你们」 田桂敏气得浑身颤抖：「你想都别给我想！门都没有！」 冰兰觉得大哥钻牛角尖了，眼看着大哥冲出屋子却没一个敢拉的。范大伟嘆口气：「别生气了，孩子不知轻重，慢慢就会好」田桂敏抹把眼泪哽咽道：「我还本打算冬闲了就托人给他找对象呢！没想到——！」 「过阵子再说，估计你现在说他也没那心思，倒是家里的房子真该盖了！」 「用啥盖？院子是没地方了，要盖就得去批地基，可我们连一块石头都没有。总不能盖土坯房吧？」夫妻俩再次嘆气沉默。 「我想先把地基批来，哪怕当地用也好」范大伟道。 「村里不会允许这样做的，要都这样做那还了得！最起码也要先把地基垒起来才说的过去」 垒地基就需要石头，石头可以去买，钱呢？「今年粮食分了不少，不如卖些吧！」范大伟最后咬牙道。这样一家子怕又是不能吃饱饭了。 「行，批了地基先把房基打出来，明年家里的猪就能卖了，买三车石头的钱应该能出来」田桂敏算了算。其实起地基随带着就要把门框安上，也就是木料也要买。垒地基还需要石灰、水泥和砂石，这些他们都办不到。 村里这样慢慢盖的也不是没有，一座房子盖上两三年是常事。有的买不起木料做门窗，上上房顶就这样放着的也有。 第51页 冰兰也为家里发愁，看着老爸跟老妈肉疼地灌了一口袋粮食去卖，回来卖了不过十几块钱。但对于整个家也是巨款了。她只得更用心伺候那几只鸡和那头猪祖宗。猪现在就是家里的希望。 她小心地做着弊，给猪玉米大豆吃。在她的刺激下，田桂敏养的鸡很快下了蛋，养的猪都比别人家的肥。可惜到过年还是不能出栏。 第30章 乡村纪事7 田桂敏狠心又添了一头小猪崽, 一家子为了过冬的猪食而日夜忙碌着。田桂敏把拉回来的红薯秧用水焯了装进破缸里等着冬天食用，地里没人要的烂菜叶子全部捡回来晒干做猪食。 因为家里少了口粮一家人的生活水平再次下降。不过全家身体没受到影响，吃得少也没觉得饿得难受。大哥默默跟着父母忙碌着，少了很多言语和笑容。 「晓军, 村东来了好多人！去看看不？」小伙伴铁栓过来喊。 「等我，我就出来」冰兰的保姆四哥再次想擅离职守。「妹妹去不？」 「去」冰兰很无聊，难得有热闹看，天一冷, 各家的孩子回个家。冰兰下地穿鞋跟在范小军身后，院子门口已经站了一大一小两人。大的是铁栓，小的是肖建国。肖建国虽然不天天来报导，但也差不多。他在隔壁一听这边响动就往外跑, 肖奶奶拉都拉不住。 随后水兰和范玉军出来, 那边云兰也探出头。呼啦啦一群孩子往东跑。村东正搭建营房。很多陌生人在忙碌着。冰兰看他们的衣服上印着「中国石油勘探队」的字样。明白, 这群人应该是探测石油的，估计会住上阵子。 这群人倒是很热情, 与村民打着招呼, 不一会儿村长范季春就过来了, 范季春跟爷爷范伯春是兄弟，冰兰应该叫他四爷爷。 勘探队的领队曹山把证明介绍信给范季春看后道：「我们大概在这儿最少停留一到三月, 如果初步勘测的数据好的话，可能会更长。我们在这多有打扰了。」 「哪里, 支援国家建设, 我们理应配合, 有什么需要尽管说」范季春很尊重这些人，他们都是有文化的人。 「我们是有些事要麻烦大家，我们这队人三十来人，吃住都要在这儿。看村里能不能帮我们找间房子安置一下几个女同志？还有我们的粮食和菜也要跟村民买的。路途远，我们没带粮食，只带了钱和粮票。村长看能不能帮我们解决一下」 住房？范季春想了半天也没拿定主意，主要村里每家都是很挤，一间房还真难找。唯一一家就是成分很特殊的孙连喜家。粮食和菜都好说，今年算是丰收，家家都应该有余粮。看村长好像很犯难，曹山道：「没房子也没关系，我们住野外已经习惯了」 「不是没有，村里住房是困难，却不是找不到一户。只是那户有些特殊，那家的男人听说跟蒋介石撤到台湾了，家里就剩下一个媳妇和一儿一女。你看行不？」 「这个倒是没啥，我们书记就是以前国民党的一个处长，人很好。」曹山不觉得是问题。既然他们不在意，范季春忙叫人去跟苏瑾说一声。 冰兰看看那些人，又看看带来的锅灶什么的，做饭，买粮买菜，那买鱼吗？在四哥耳边嘀咕一阵，由于还不能说太多字，只能一个个蹦，范小军现在已经很胜任冰兰的翻译了。听完妹妹的话，凑到准备干活的曹山跟前：「叔叔，你们买鱼不？还有土豆、红薯、鸡蛋」 曹山低头看到一个小男孩带着一个可爱的小胖丫头对他说话：「你家有吗？有了就让你妈带来」 「有，妈妈干活，哥哥行不？」 「行，但是得你们家大人同意知道吗？」曹山怕孩子把卖的钱胡乱花了，倒时候家里大人找来就是麻烦。 「好！」小男孩答应着跑走。曹山笑笑接着干活，这里初步勘测有很丰富的石油储量。如果进一步确认，这里将会建一个原油开採生产基地。估计整个村子是要搬走了。 但村民也会得到实惠，一般到了年龄的都可以给安排工作。从农民变成工人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 冰兰得到准信，拉着四哥回家，鸡蛋妈妈积攒了不少，这样就不用麻烦送到供销社了。肖建国一直跟着两人。 「二哥抓鱼，我们捡田螺餵鸡」冰兰道。 「我要抓」肖建国道。 「你家鸡？」 「有」 「你自己抓，给 你家」 她家不缺他帮忙。别老是往跟前凑好不好！ 「好」肖建国跑了。 「哥，拿篮子捉田螺」冰兰大声道。她用余光看了眼坐在正屋炕上纳鞋底的张秀芝，跟着范小军出了院子。到了院外：「四哥，你去捉田螺」 「妹妹不去了？」范小军奇怪，不是妹妹张罗要去的吗？怎么又不去了。 「四哥先去，我就去找你们，家鸡下蛋了，等掏蛋走」 原来这样，还是妹妹聪明。范小军带着一脸遗憾的肖建国走了。冰兰藏在院外一会儿，鸡咯咯哒叫起来，扒着缝隙看到奶奶出门去了她家的鸡圈。她迈开板凳腿跑去院里，张秀芝已经拿到了一个鸡蛋正出来。 「哇.....奶奶！蛋！」冰兰哭着奔向老太太。张秀芝没想到半路冰兰回来，本以为家里没人了。 「哭什么！不就是个鸡蛋吗？吃你们一个鸡蛋怎么啦？」张秀芝嘟囔道。 冰兰没别的办法，只好大哭，院外已经有人喊上了：「大嫂，孩子哭啥呢？」 第52页 冰兰喊道：「蛋！」伸小手就要。张秀芝讪讪道：「没啥，孩子想吃鸡蛋了，鸡蛋能说吃就吃吗？一家子的洋火可全靠他们了」 「哦，也是，孩子小不懂事，好好说」外面的人走了。 张秀芝看也不看冰兰，拿着鸡蛋往自己屋里走。冰兰大哭着喊：「偷蛋！偷蛋！ 奶偷蛋」张秀芝恼怒，这孩子真是成精了！眼看着又有人隔着篱笆看，把手里的鸡蛋没好气塞给冰兰：「拿去！」 冰兰得到鸡蛋放进鸡蛋篮子里。等老妈回来就会锁进柜橱。她就说嘛，自己那么用力养这群鸡咋就下那几个蛋？果然有贼，以后还是看紧了。出去给鸡加餐后，又给猪倒了两碗泡好的豆子。小猪快长，长大了就能换石头盖房子。 九只鸡一共下了七个蛋，今天差不多了。冰兰这才放心去找四哥。其实她什么也干不了，脚和腿还是不很协调。只在一旁看着范小军在河边捉田螺。田螺这东西繁殖力很强，也是因为这里的水多，怎么捉也捉不干净。 肖建国在边上捉了两个就被范小军赶上岸，真掉进河里可糟糕了。于是他跟冰兰在边上来回走，冰兰是锻鍊腿部和身体协调性，这货也跟着瞎跑。 等范大伟等人回来，范小军向夫妻二人汇报今天的事，「妈，可以把鸡蛋卖给他们，还有卖鱼」 「要是能卖钱还真行，大伟，抽空你跟爱军去草泊一趟，捞到大鱼就卖给他们」田桂敏觉得还真是个不错主意。 冰兰等夫妻俩商量完，马上告状：「奶偷蛋」 「你奶奶偷咱们家的鸡蛋了？」 「嗯」冰蓝忙点小脑袋。 「你说这算啥事？等盖了房子搬走就好了！」田桂敏苦笑，为了鸡蛋跟婆婆闹，她办不出来。「以后你跟四哥把咱们家的鸡蛋看好了，知道吗？」 冰兰点头，范立军道：「以后我放学了去大河钓黑鱼去，听说城里人很喜欢」 「这时候已经不好钓了，你老老实实上学，你看当工人多好！」 「妈，我想当兵，穿军装那才气派！」 「眼下你什么也干不了！不好好学习，当兵也是傻兵」田桂敏教训儿子。范大伟道：「今儿我跟四叔说了地基的事，他说把村东麦地边上那块地给咱们，边上是喜庆二爷家。我估量了一下，大概有五分地，要是把前面的坑洼填上就有八九分地了，还可以盖二层」 「四叔说可以给咱们不？」 「他说那边就是废地，咱们家孩子多，可以给咱们划进来，就是费点事。我想着把石头树科收拾出去，换上新土应该可以种菜了」 「好像听人说那边是一座谁家的老宅子着」 「那都多少辈子的事了，爷爷说这片是一大户人家的庄子。后来败家卖的卖，毁的毁，早没影了！」 地基算是批下来了，家里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要盖房子。范伯春过来问儿子什么时候动土？ 范大伟回答：「我想先把院子收拾一下，抽空自家慢慢挖地基。等来年卖了猪就拉石头把地基打出来。以后的事只能一点点来，能在两年内盖上就不错了」 「行，挖地基的时候让你兄弟们都去着手」范伯春理解，这年头谁手里也没富裕钱。「你这房子怎么个打算？」范伯春问的是现在住的这一间。 「到时候看老二老三谁买，合钱就是。那边还能买几根大梁，爸看着给我们合个价」 「行，到时候我打听一下，也不能让你们亏了」 盖一座新房大概需要一千左右，主要看盖什么样地。要是土坯的可能就用不了，要是青砖的还不够。他们现在住的是半青砖，半土坯，就这样的也要几百块。石头、沙子、石灰、门窗和大梁椽子都需要买。 还有人工，即使不给钱也是要管饭的，人吃的多，给你干活不能不管饱吧。耗费的粮食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加上菜，有的还要填上荤腥。 所以范大伟这一间房要说卖一二百也是可以的，虽然房子老了一些。夫妻俩算帐的时候当然也把这一间房算进去了。那哥俩可还住着一间厢房呢，厢房通透採光都不好，如果有能力会选择这一间正房住。当然在自己盖不起房子的情况下。 冰兰关心新房问题，上午看着鸡下蛋餵猪没空，下午等老爸老妈他们一走，她也出去。村东老爸说的那块地很好找，刚一出来，肖建国就追了上来。冰兰怀疑这丫的整天盯着她。 ※※※※※※※※※※※※※※※※※※※※ 感谢：林、summmer、大白留言。 第31章 乡村纪事8 四哥又上哪去了？范小军现在是整天跟着铁栓他们疯跑, 这几天大人都在收红薯，孩子们喜欢跑红薯地里找一种飞薯吃，细长的又嫩又甜。 冰兰开始视察自己家未来的院子，老爸说的沟倒是不深，上面还长着不少小矮树。像一片林子又不像林子高矮错落。她家要是把这块地圈进来, 是要废些事。可惜自己太小, 即使这样, 她试过，仍比一般孩子力气大。 自己依然帮不上忙, 冰兰无奈往回走, 远远看着勘探队的人们在一片刚种下小麦的地里架设备。听大哥回来说么这些人在地里打出一个个孔。空很深，所有路过的都会绕行，万一掉进去咋办？ 其实孔只有碗口大, 掉下去的也许只是一只鞋子，还得赶上垂直下落。「去哪？」后面的小尾巴问。 第53页 「回家」 「哦」肖建国觉得很没意思, 「抓蛐蛐？」他提议道。 冰兰想想也不错, 「抓」于是两个小孩子回家抓了一个布口袋出去抓蛐蛐。蛐蛐玉米秸里面多的是，肖建国的手还是没多大准头, 大部分仍是冰兰抓的。袋子也被冰兰握在手里。 「吃糖」肖建国伸出小手要糖，冰兰用黑黑的眼睛瞪他，就抓了几个还想吃糖？「没」 肖建国纠结着缩回手, 低垂着头个冰兰回家餵鸡。当然是冰兰家的鸡。想想这小子也不容易, 善心大发, 冰兰塞给他一颗糖。小尾巴裂开嘴笑了。 从勘探队来了以后, 范大伟家跟他们走的倒是很近，田桂敏隔三差五会把鸡蛋卖给他们。范大伟和儿子们捞来的鱼做好了也卖给他们。 开始本想着给他们新鲜的，可惜这些人实在忙，曹山跟田桂敏商量：「大嫂，你看我们实在忙，您能不能帮我做了，钱我们照付」 「这？」田桂敏还真没遇到过这种事。 「大嫂你看这样，我们出油和作料，你只管做」曹山好像看出田桂敏在犹豫什么。村上的人一年只分二两油，炖鱼是很费油的，再说他们就是想买都没油票。油每年村上只供应一次。 「行啊，炖不好了你们再找别人」田桂敏答应下来。带着油和作料回家，趁新鲜赶紧炖出来。鱼的香味在院子里瀰漫，张秀芝出来几次看，何秀凤伸脖子问道：「大嫂，大半夜的你这是干啥？炖肉那？」 「勘探队让我帮他们炖鱼，他们没时间也不大会摆弄。人家说了咱们也就是费费事」田桂敏道。 「富裕不？等熟了给我们盛碗，我这就去拿碗啊」 「不富裕，我这人不会办那缺斤短两的事」望着何秀凤的背影田桂敏道。外面何秀凤不知道嘟囔了什么。 张秀芝拿了一个大碗给田桂敏：「等把鱼盛出来后，鱼汤给我盛一碗，你爸喜欢吃」 田桂敏看了一下放在锅台上的大碗：「妈，曹队长说了，让把汤炖进去，不然鱼味道不好」 「怎么连一碗汤都捨不得了？大伟！」张秀芝喊儿子。 范大伟早就在屋里听到了，「妈，咱们真不能办这事，曹队长是给加工费的，我们也是想赚几毛钱早点盖房不是？」 「少给我说用不着的，一锅鱼少了一碗汤能看出啥来？你们就是不想给，盖房！去盖呀！有本事明就搬出去！」 「妈！」范大伟挠头，看媳妇，田桂敏狠了狠心，谁也不理。马上就要出锅了，一共也就是剩一碗汤。这汤她绝不给。张秀芝感觉没了面子，就想上前掀锅盖。田桂敏举起烧火棍：「妈你敢动我就跟你拼了！」 「我看你敢打！你敢打婆婆我就去告你」张秀芝也恼了。上前就想让田桂敏打，她觉得田桂敏肯定不敢下手。 田桂敏还真不敢下手，但她同样气愤，手里的烧火棍往柴草上一扔，「我不敢打你，但是我敢跟你同归于尽，你敢打鱼的主意，咱们就一起烧了，连房带人一起烧了算！日子不舒心，干脆死了算，要死一起死。」 烧火棍的火星引燃了柴草，火苗窜了起来。张秀芝没想到儿媳妇这么暴躁。吓得往后躲，范大伟忙用脚踩，屋里的范爱军端了一盆水泼下，堂屋顿时黑起来，只有炖鱼的锅还有余灰没燃尽。 「这是干啥？」范伯春是时候出现，「还不收拾了！不过了？不过就走！」没指名道姓，张秀芝一甩门帘进了里屋。随后范伯春也进去。 范大伟苦笑，拉拉媳妇，「快盛鱼，我给曹队长送过去」 田桂敏忍住眼泪，麻利地把鱼盛出来递给范大伟。刷锅温水，一天忙碌下来早就精疲力尽。 冰兰在里面再次嘆息，这样攒钱啥时候盖房？可能范伯春说了什么，也可能张秀芝对田桂敏暴怒有些犯憷，总之之后家里安静了不少。冰兰有种鬼怕恶人的感觉。 田桂敏还在一块几毛的攒钱。冰兰还是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鸡和猪。白菜上来后，家家挖地窖储存白菜。范家合伙在前院挖了一个大的，每家就那些白菜，数都数的过来。立冬后，勘探队走了，生产队的活计减少，范大伟带着儿子开始刨院子外围，准备夹上秫秸寨子。 地基需要用土垫起来，等来年开始挖地基。这事范家那俩兄弟跟着每天拉上两三车。毕竟人家也有事，不能老是帮你干活。 外面太冷，衣服太薄，田桂敏没让闺女和四儿子跟出去。大炕早晚做饭的时候才有火，白天全靠太阳。火熄灭前，田桂敏总是往灶坑加两块红薯，灰没了温度，红薯也就熟了。 甜甜的烤红薯总让冰兰想起自己第一次吃红薯时那种幸福。软糯香甜的味道一直甜到心里。为此她在戒指里存了很多红薯，还有烤好的红薯。每每家里人都出去的时候，冰兰就会把烤红薯在灶膛里温热给范小军，家里生活太拮据，每个人都应该吃不饱。 二哥三哥放学也会得到一块有些凉的烤红薯，尽管凉了，哥俩依然吃的很开心。烤红薯也是很美味。等哥俩一放假，也加入了整院子队伍。进九后，屋里开始生火，这样冰兰就能跟范小军给干活的人做做饭。 别的不说，煮粥还是可以的。就是猪食慢慢也能做了，这样还能更好的作弊。田桂敏深感欣慰，两个孩子也太懂事了。等他们回来，一般鸡和猪都餵好了。粥也做好，只等着他们吃。而且做的还不错。有次两个孩子居然熬了大白菜。 第54页 新院的活计一直干到了腊月二十七。范大伟才有功夫带着儿子凿了冰窟捞了鱼准备过年。二十八、二十九一早又去捞了两次，加上买的酒和点心算是给两边的东西准备齐全。 今年田桂敏杀了一只老母鸡。母鸡老了也不爱下蛋。加上小鱼仔，这个年总算有鱼有肉。田桂敏还是蒸了一锅白面馒头，除了三十每人能吃一个外，剩余的六个要给姥姥拜年用。 初二去娘家，宋香莲提出了大儿子爱军是亲事，田桂敏也就说了孙玉琴的事，「那孩子倒是老实本分的，模样也好，可就是家里」 「爱军那孩子老实厚道，但越是这样的人越有个倔脾气，你还真不能呛着来。好在孩子不大，等等再说一样」宋香莲嘱咐道。 「妈咱们村有合适的吗？」 「想找倒是不难，但也得爱军彻底放下才好，真有点事，咱们可在村上彻底没脸了」 「妈说的是」宋香莲说得明白，田桂敏打消了现在给儿子找对象的事。 开春勘探队又来了，这次来的人多了很多。他们在村东找了一块荒地盖了一排房子。一色红砖瓦房。这次还是曹山带队，刚一来就跟村上说找两个妇女帮着做做饭。点名要的就有田桂敏。 勘探队出钱给生产队，做饭的照常记工分。做饭比种地清闲，而且有油水。谁都愿意去，可人家就要俩，其中一个还是内定。 另一个明争暗斗后到了村支书万丰收儿媳妇赵翠玲身上，冰兰听老妈唠叨说那个赵翠玲可不是个省油灯。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干活，还不如下地。 但田桂敏又捨不得做饭这活，一天三顿，做完就没事，家里一样照顾得到。新房那边事情多，她想抓空多干点，更想把家里的猪鸡餵好。大猪已经一百多斤了，估计忙完春播就能出栏。这将是家里第一笔最大的收入。 她家的猪长得可比一般人家的快，而且肉膘厚。是名副其实的肥猪。这让跟她前后脚买猪的老二老三家嫉妒不已。同样餵猪怎么相差那么大？ 老太太最后嘀咕一句：「就她家那俩小人精，整天不知道鼓捣啥？你们孩子是傻淘气，人家的是想着法给添食，能长得不快吗？」 何秀凤一听就问水兰，水兰可是经常跟那俩在一起的：「你看他们俩给猪和鸡为啥了？」 水兰想了想：「菜」 「没问你菜！我还不知道餵菜？」 水兰有琢磨道：「田螺，蚂蚱还有蚯蚓」 「这个咱们家不也餵吗？有没有咱们家没有的？主要是猪！」 「没啥了，猪不都是二哥三哥回来餵吗？就是菜！」 「去一边带你弟弟玩去！」没问出什么，何秀凤没好气。大嫂家为了盖房可是把口粮都卖了不少。人都不够更不用说给猪了！那还有啥自己不知道的呢？ 冰兰一周半了，腿脚很有力，经过一冬的训练，手上的力道更重。她的小夹袄是用哥哥穿破的衣服修改的，当然不是大哥，大哥穿剩下要给二哥改。这个世界就这样，分的棉花织布和做被都靠他们。前几年别指望，去年才分到手一袋棉花。分到手后田桂敏忙着新房的事根本没时间纺线织布。 ※※※※※※※※※※※※※※※※※※※※ 感谢玫瑰谷、墨雨、21159590、兰妮、天蓝、eese、瑞涵泽、粉土豆、卡米亚对本文留言支持 第32章 乡村纪事9 初春的阳光很温暖, 外面比屋里暖和。田桂敏早就去做饭了，勘探队一天三顿饭，而村里很多人家是两顿饭的，例如范大伟家。人可以吃两顿, 但是猪不能，田桂敏上工后，家里只剩下冰兰和三位马上要去上学的三个哥哥。 开春范小军也上小学了，其实家里真正只剩下冰兰一个。开始田桂敏还不放心, 试了两次后, 闺女一个人玩得很好，说是一个人, 隔壁的肖建国加上老二家的范玉军、老三家的云兰姐弟。人数不少, 只是冰兰不喜欢跟他们玩在一起。 哥哥们把猪食煮好倒进槽子里就都走了，冰兰蹲在猪圈门口看他们吃食。随手倒进一碗煮豆子。这可是她趁冬天煮出来的。猪很喜欢豆子, 一口口吃的津津有味，冰兰见此，脸上挂上了笑。 「你怎么餵猪豆子？」可能太专注, 冰兰没注意身后已经来了人。看云兰一脸不解的样子道：「猪快长」 「那你也不能给猪吃豆子」 「地里捡来，不是家的」 「可那是人吃的呀？」 「猪长大卖钱」 「哦」云兰思考着堂妹的话。回家去了，这个她妈交给她的任务。等周青回来, 云兰汇报情况。周青再次问闺女：「你确实看到冰兰给猪餵黄豆了」 云兰很肯定点头：「冰兰说是捡的, 猪吃了长肉」 「捡的？从哪儿？地里？」 「对, 她说地里」 「你也跟冰兰学学, 你看她刚多大点就知道捡豆了, 今年秋收了你也去捡，好的坏的都要，最不济还能餵猪。」周青点着闺女额头道。 周青一琢磨不对啊，这丫头得捡多少豆子能把猪餵得这么肥？家家分的黄豆有数，一般家里要做大酱，还有平时熬点咸菜小鱼的，基本上没富裕。就是有富余谁家用来养猪？败家吗？ 难道勘探队的给了大嫂好处？于是周青想试探一下冰兰。看准冰兰又蹲在猪圈门口看猪吃食，带着儿子凑过去道：「冰兰看猪呢？」 第55页 「嗯，三婶」冰兰跟周青打个招呼接着看猪。 「我听云兰说你捡豆餵猪？能不能告诉三婶豆子在哪儿捡的？」 「东边地头水沟」冰兰一组一组往外蹦词。 「能带三婶去吗？三婶也想让猪长肥了。猪长肥卖钱给你买糖吃」 冰兰装作高兴，起来往外走，周青只得跟着。可不就来到村东地头一块地，那儿去年是种了一块黄豆，因为长得不是很好，今年就没种。地上还长着干枯的秧子，有的带着豆荚，地上真的有黄豆。 冰兰蹲下用小手一粒粒捡起来，然后装进自己的小衣服兜里。还真得有功夫！周青苦笑，看着认真一粒粒捡黄豆的小不点，只得感嘆：人比人气死人！就这样捡黄豆，大人是没工夫捡的，也就没事干的孩子能！ 蹲下找了几粒，带着范铁军回去了，家里还有那么多事，她哪里有时间在这儿浪费。回去只能嘱咐云兰来了。周青把田桂敏餵猪的黄豆归结为孩子的功劳。等周青一走，冰兰慢慢直起腰：「累死老娘了！」 就为了这场戏，她不得不提前做了准备。自己餵猪被云兰发现，万一告诉三婶咋办？这片地是荒地，种啥都长不好的地方。好在去年边上长得不错，还有茬子留着，地里还有带角的秧子。稀拉拉撒了一些黄豆，只等着好事者，总算没白忙。 其实是如果真的在秋季捡还是能捡到的，掉到地上的豆粒一般都不会让人们费工夫去捡。尤其粮食够吃的情况，如果挨饿可能连根都不会留下。 「大嫂，真想吃你炖的鱼啊，什么时候让大哥捞几条鱼让我们换换口？」曹山连着吃了几天萝蔔土豆，就找田桂敏道。 「回头我就跟大伟说下，只能等下工了，要大的出去的远，小麦穗（一种小鱼）倒是好捞」生产队抽水浇地就能用筛子拦截住不少。指着家里熬点咸菜倒是很好解决。 「也不用那么麻烦，就小鱼熬咸菜就好，多放几个红辣椒」 「好，明天就做」 「大嫂以后就别回家吃了，你跟翠玲都在这儿吃完再回去」曹山临走道。两人便没推辞，她们把这边收拾完家里一般都吃完了，回家不是剩饭就是凑合。田桂敏很守规矩，做饭的时候基本上不占饭食。而赵翠玲都是偷摸地吃上几口。既然队长说了，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都吃了。 勘探队的伙食在她们看来是不错的，每月定量有肉和蛋，虽然不多，但对于一年几乎看不到肉的村民已经很好了。但蔬菜就得应季，现在只有土豆和萝蔔。外面其实野菜很多，村民采了凉拌或包馅。 田桂敏家的新宅基地长了一片鲜嫩的荠菜，因为四周夹上了秫秸寨子，别人也不好意思进来采。田桂敏翻了一块地准备种土豆，这片地就是自己家的了，不用就是浪费。 干完活看到那堆荠菜就择干净，到水井边洗洗回家用水焯了。看着时间拎了一篮子焯好的荠菜去做饭。赵翠玲正准备蒸馒头，田桂敏道：「咱们今儿包点野菜馅的包子，要是爱吃再包，不喜欢了就这一次」 「听嫂子的，我看厨房上次买的荤油里还有油渣，就用那个，保管香。」她爱吃，嘴巴有些馋，想想应该很好吃便接受了田桂敏的提议，不然她很少听别人的意见。她觉得公爹是支书，自己比别人就是高一等。干啥就得听她的才是。 两人一包就是一大锅，剩余的面接着蒸馒头。他们蒸的说是馒头，其实也是混合了玉米面。 在炖上两大锅的菜，这顿饭基本上算是完工。包子一出锅，两人一人吃了一个，味道真是好的没法说。野菜加上猪油就是香。回来的曹山闻着香味过来，拿起一个边吃便赞不绝口。 「大嫂、翠玲，我看这也菜包子就很好，偶尔就给我们包顿包子吃。我们也不让你们白忙活，吃了野菜我们也是省下了买菜钱。等月底了给你们算钱如何？」 能赚外快当然愿意，两人出奇的同意意见。春播过后，田桂敏也把自己院子种上了土豆、玉米和蔬菜。那片树丛依然没挖干净，现在又是一片葱绿。范大伟跟两个儿子开始抓时间挖地基，他们计划是三间正房和三间厢房。 冰兰跟着哥哥们拔院子里的草，「妹妹去一边玩去」范文军抱起妹妹放一边。 冰兰手里还拿着一根草：「三哥，拔草」 「不用你」 冰兰只得迈着板凳腿四处看，爸爸大哥二哥挖地基。三哥四哥拔草，自己能干什么？瞄准边上那片树丛。双手握刀，用力一砍就下来一根树枝。点点头，树枝能干，等白天没人再来。树动不了，蒿子还是能拔。她拔一根，哥哥就少拔一根。 田桂敏过来看闺女撅着小屁股拔草倒是十分惊讶，拍拍冰兰屁股：「让妈来，去一边玩吧」她不觉得旁边的蒿子是闺女拔的。蒿子的根很深，就是大人拔着也费力。 冰兰只得用力拔一根蒿子拿给田桂敏看。「真的是你拔得？」田桂敏不敢相信。 「嗯」 「大伟，你看咱们闺女很有力气呢！」田桂敏拿着蒿子给过来的丈夫看。 「真的是闺女拔得？」范大伟一样不相信，「闺女再拔一根」 冰兰只得再拔一根，别的不好暴露，有点力气还是暴露吧，不然什么也别想做。 「还真的！」夫妻两不知该说什么了。闺女力气大是好事还是坏事？那哥四个也过来看，范小军抢着道：「妹妹比我有力气」 第56页 田桂敏拍拍闺女手上的土，「有力气也别干，你有四个哥哥。咱们就在家做妈的乖乖女」 范大伟好像明白：「对，咱们家不需要女儿卖力气」又对四个儿子道：「你妹妹跟一般孩子一样，知道不，不许在外面胡说」 「知道」哥四个虽然不明白，但是听爸妈的总不会有错。不让干活。冰兰只得在一旁看他们干。地基是有盖房经验的村里人帮着先用白灰画出来的，范大伟父子只需要根基线路挖出来就行。 地基一般都要一米深，然后慢慢填土夯实，一直到开始垒石头房基。地基挖了十来天，范大伟请人打夯，用了五天时间，都是趁下工采来，所以干得很慢。 等地基打出来，范大伟带着家里的钱，拉上自己家的肥猪上交供销站，得钱五十六元。回来买了四车石头一车沙子，十袋水泥和一头小猪崽。家里的钱基本上就花干净了。 「钱还真不值花，门框怎么办？」田桂敏发愁，垒房基就要把前后门和两个屋门的门框安上，门框的一部分是要垒进墙里的，那样才会结实。 「借借吧，等夏粮下来卖了还上就是。」范大伟长长出口气道。「不如我跟大妹借借，日子就属她过得好些」范大伟提议。 田桂敏默认，但是借钱的范大伟去了一趟还是空手回来，冰兰听那意思是大姑家手头也不宽裕什么的。据她上次看到的大姑穿戴，应该不是很难。 一家人正发愁，大舅田文章赶了一辆车过来，车上有三棵槐树。「大哥」见到娘家人送来的木头，田桂敏十分感动，她知道这三棵树是自家前门口的。 「爸说树大了遮阳，正好你们盖房还能用就送来了」兜里拿出五十块钱，「这是妈跟我们几家凑的，先拿着用，我们都不着急用」田文章很朴实，话不多。冰兰能感到作为兄长对妹妹的关怀。 ※※※※※※※※※※※※※※※※※※※※ 感谢：1366066400、墨雨、星空、李娜、天蓝、荒野、兰妮、21159590、小英英、ttt222三页留言支持。 第33章 乡村纪事10 田桂花除了感动还能说什么？田文章又道：「爸说垒地基也别请人了, 我跟爸和文青请三天假，就能帮着垒起来」 「那怎么好？这不耽误工分吗？」 「耽误什么？干了一大年也分不到几个钱，你这儿先把地基起来，再慢慢把土坯准备足了咱们就盖房」 「行, 我让我那俩兄弟也帮着一起盖，地基起来就好说了」范大伟觉得不是客气的时候，今年开春起来地基，秋后垒墙, 明年上盖上门窗。这样两年之内基本上能住新房了。他把院子里种了尽可能多的土豆玉米、蔬菜。如果能抓空卖给城里人就好了！ 范大伟用大舅子给的钱买了两块杉木板, 让村里的木匠打出四个门框。门框用木头前后支上，马上垒地基。三天的时间是把地基起来了, 家里的粮食基本上告罄。田桂敏只得向隔壁的孙红叶（肖建国的妈）借了一百斤玉米。这样能凑合到夏粮下来。 她不是不想跟那两家借, 他们还没开口，那俩家已经说家里粮食快不够了, 这不明摆着不想借吗？还是孙红叶主动过来问，田桂敏才开口借粮。不然她也不好意思张口。 虽然欠债，不过看到起来一米来高的房基, 两口子心里还是蛮高兴。冰兰偶尔去盖房现场看看人们怎么盖房，但大多时候还是专心伺候家里的鸡猪。那就是家里经济的来源。肖建国可能大点了，不再在后面跟着, 而是去河边捞了田螺给冰兰送来。每次抓来那么几个, 这货能不能别在眼前晃悠！ 鸡蛋主要卖给勘探队, 在曹山给了她们俩五块钱后, 两人采野菜的积极性更加高涨, 但是也不能老是给他们吃野菜吧！东西再好吃也不能常吃。正好家里的菜基本上下来，他们每天上工就把自家的菜摘来过称，採购员按市场价与他们结算。 这也是一笔小小的收入不是？日子一天天过去，冰兰陪着第二批小鸡成长，秋收过后，范大伟家把垒墙的土坯终于攒够。爷俩起早贪黑开始垒墙上窗户框，房子慢慢呈现雏形。 一头猪卖了后，加上卖粮和平时攒的，手里又有了百十来块。主要是曹山那边没少给，加上鸡蛋和蔬菜钱。田桂敏还纳闷，今年的土豆可是长了不少。「不如把这间房子的钱也要了吧，咱们就能把房梁和椽子买上，房子上盖后明年就能搬过去了」田桂敏道。 「那咱们要多少？」 「我想要二百，你看咱们盖三间房最少就要七八百块钱，咱们这可是一间半，堂屋还以咱们半间呢。二百应该不多」田桂敏早就盘算好了，有这两百，房子基本上就可能收拾出来，至于细节，只能慢慢来。 「我跟他们哥俩说说，看谁要？不过我先去跟爸说一下。」 范伯春问儿子：「你打算要多少？」 「我和桂敏商量了一下，我这一间半就要二百，等会儿我去问问大城和大志」范大伟道，一旁的张秀芝哼了一声。 「我打听过的价差不多这样，就让爱军去把他二叔三叔叫来吧！」 人很快过来，「爸叫我们？」 「你大哥明年就要搬走，现在他想把这一间半房子兑出去，你们哥俩谁要？」 范大成忙问：「大哥想兑多少？」这事他们夫妻俩谈乱过很多次，大儿子马上十三了，闺女也十岁了，一家人不说挤，就是住一起也不方便。这房子他们是要定了，但是却不想出多少钱。 第57页 他们本身就没几个钱，再有兄弟是不是要相互体谅一下？何秀凤最多想只给到一百五。这是他们给的最高数，如果一百能要了最好。 「你大哥说要二百，他那里盖房缺钱，还借了外债，现在等着钱买房梁」 哥俩其实都知道二百也不多，但价位也就这样了，再高就高了。毕竟是老房子。范大成一脸难色：「大哥，我家建军马上十三了，能不能把房子让给我？」 「行，你们哥俩谁要都可以」范大伟答应得很痛快。 「可是大哥能不能便宜点，我们手头没几个钱，等卖了猪能凑上一百。你看能不能便宜点，一百二行不？」 范大志翻眼看二哥，大哥要二百已经不多了，便宜也不能去掉八十吧！看在亲兄弟面上能去二三十就顶天了。你还让人家盖房不？「大哥，不如一百八卖给我吧！」 范大伟为难，按理说这房子应该给老二，可老二给的价位也忒低了。老三一百八还能接受，给老三，老二肯定不干。 「老三，你想干啥？你闺女刚五岁吧？有你挖墙脚的吗？」范大成不干了。 「那你问问大哥这个价给你不？」 范大伟看范大成，范大伟道：「老二，你这价太低了，我要是有钱不在乎这几十块。可大哥等着拿钱去买房梁椽子，就这样门窗的钱还不知道去哪儿找呢。你要是能给老三这价房子就给你了」 「我能不能先赊着？」 范大伟摇头：「不是大哥不通情理，眼看爱军已经十八了，孩子门等不了啊」 范大志道：「要不这样，二哥你给我一百二，我那一间半的厢房给你，我给大哥一百八，这一间半的正房我就留下，怎么样？」 不等范大成说什么，范伯春道：「就这样吧，老三把钱给你大哥，老二把钱给老三。我看这样很好。」老爷子一锤定音。炕上坐着的老太太倒是高兴了，老三两口子从那天就跟她亲，这样住对面屋正好。 范大志道：「二哥你最少先给一百，不然大哥的钱我家也凑不上，剩下的慢慢还也成，我们都不着急盖房娶媳妇」 「家里真的没有那么多，我先给你五十，等下月卖了猪再给你」哥俩相互沟通，最后怎么说的范大伟不管，第二天范大志给他送来一百八十块钱。加上家里的，差不多三百了。孙红叶给送了五十块，这一下钱就宽裕不少。 范大伟再次出去购买材料。这次不光买了房梁椽子还有抹屋子的石灰，和做门窗的板子。河里的苇子已经成熟，一家子起早贪黑割了编笆和上房用的苇子，只等着找时间上樑。 这回范大伟找了人，上樑是大事，亲戚朋友的都会来道贺。田家爷三和老妈大嫂都过来帮忙。而且还带了粮食。田桂敏想拒绝却又太需要这些粮食了。干活的人不少，好在菜不用买，鱼不用买。 田桂敏跟娘家和婆家人还是用尽手段让大伙吃的满意。虽然收入了几块被面和一些钱财，家里的家底基本上再次掏空。等人一走，夫妻俩点点东西就是苦笑。房子是上了顶，却是一屁股债！ 可惜门窗还得等，屋里屋外的墙面没抹，炕没盘炉子大锅等等还有很多事要做。唯一的房子立在那儿了。范大伟把门窗全部挂上了草帘子。里面就可以放一些柴草和棍棒。就是在里面干活也不会觉得很冷。 里外墙基本上就是父子俩干的，等地面休整好夯实后，已经进了九。冰兰严守着家里的鸡猪，她只想日子快点，自己长大就可以光明正大干活赚钱。 田桂敏今天心事重重回来，一家子躺下后对范大伟小声说了今天的事：「今儿曹队长和勘探队的找我和赵翠玲谈话了」 「哦，说什么了？」 「就问了我对工作满意不？还有让我对赵翠玲做个评价，你说他们这是干啥？」 「那你怎么说的？」 「工作肯定是满意，就是赵翠玲的事我拿不定主意，想是不是说就觉得好像在背地告她状。你是不知道，这人又馋又懒，开始还好，后来越来越不像样子。而且我不是一次看她偷拿东西。你说现在虽说手头没啥钱，吃饭应该没问题吧，她怎么就这样？」 「那你到底怎么说的？」范大伟催促道。 「还能怎么说，我就说了句还可以，对工作挺负责的。背地整人的事我干不出来」田桂敏道，「你说他们会不会也这样问赵翠玲？哎哟！那女人一定不会帮我说好话！」 「没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别管了，就是不用咱们，咱们一样生活」 「那不是可惜了得的吗？再说这大半年咱们家可没少得钱，不然今年哪儿能封顶」 「的确是，这一年的鸡蛋钱就不少，还多亏了咱们闺女。她奶奶二婶三婶可没少跟我念叨冰兰这孩子。你说她刚这么点怎么就那么多心眼！鸡吃的虫子，猪吃的菜哪样都不落下。她三婶还说咱们冰兰还去捡黄豆餵猪，你说——嗨！这孩子生下来就那么懂事。」田桂敏感慨道。 「也是家里穷的，以后给孩子多煮俩鸡蛋吃，等咱们搬过去努力两年就能把债还上了。」 「还上也轻松不了，两年后爱军都多大了？」 夫妻俩一阵沉默，冰兰敏感地感觉到大哥呼吸的变化。她知道就这个世界的传统观念，儿子结婚还是要靠父母的。现在娶一个媳妇需要多少？接连的事是不是会压得父母喘不过气来？ 第58页 六六年，按书上说的，这个时期整个国家的经济都处于停滞。赚钱不容易，生活一样不容易。物资匮乏，农民来钱的地方只有有限数量的养殖和卖口粮。 接下来的几天冰兰没再听田桂敏说起工作上的事，勘探队撤走了部分人，仍留了一半人员在这里工作。 ※※※※※※※※※※※※※※※※※※※※ 感谢：兰妮、大白、13676066400、打酱油、星空、墨雨、小英英、eese、修仙党、聚宝盆留言支持。 第34章 乡村纪事11 「妈妈, 带我上班？」冰兰穿上小棉袄央求老妈，她想知道这里要是发现油田会怎样？ 「好，到那儿要听话，不准乱跑」闺女难得要出去, 「不跟建国玩了？」 「打跑了！」 「你不能这样，建国喜欢跟你玩，还给你捉蚂蚱蛐蛐，你要跟他好好玩, 知道不？」 「跟屁虫！」冰兰一扭脸, 很不情愿。 「那是喜欢你才跟你」想想闺女不明白，「算了, 但是以后不能打建国了」 「哦」冰兰算是答应下来。跟田桂敏去勘探队做饭, 那个赵翠玲怎么一脸阴阳怪气的？冰兰觉得老妈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工作一定很辛苦。看两人一个蒸馒头一个洗菜炒菜，好像各干各的样子。 再次看看那个守着灶膛烧火的女人, 她妈可是切着冰凉的大白菜。「妈妈洗菜 切菜凉，婶子烤火热？」冰兰童言无忌问道。 赵彩玲两眼一瞪，「说什么呢小丫头？」 「你烤火, 妈妈切菜冷」 田桂敏憋着笑：「去一边玩去吧，别跑远了，回家跟妈妈说啊」 她们分工是赵彩玲提出来的, 谁也不想大冷天一颗颗抱着冰凉的白菜又洗又切。蒸馒头的蒸上就可以烧火烤着了。 田桂敏不想因为这点事与她范争执, 要知道自己在这儿吃饭家里就少做一口, 队上的妇女可都闲着了, 它还可以挣工分, 说不定年底就能分钱。对于这点小事，她更在乎工作。 冰兰出来看着有几个房子里冒着烟，说明里面有人。掀开一间帘子，里面有一个三十多岁男人正在桌子上写着什么，感觉有人进来，抬头没看到人，低头倒是看到了。 「小朋友，你是谁家的孩子？还干什么？」 「跟妈妈来，妈妈桂敏」 「哦，你是田大姐的闺女吧」 冰兰点头，那人摸索半天也不知道该找点什么给孩子，最后看到饼干盒子打开抓了把饼干过来装冰兰小兜：「叔叔这儿只有饼干，吃吧」 「谢谢」冰兰坐一旁拿起一块吃，看那人回到座位继续写字。一块饼干吃完，冰兰抬头看那人还在写字：「叔叔」 那人抬头：「小朋友」 「叔叔，这里有石油？」 那人笑道：「你个小娃娃还知道石油？当然有石油了，不然叔叔怎么会留在这儿这么久？」 「有石油，庄稼呢？」 「呵呵，庄稼啊，嗯还不知道，要再看看。要是你们这儿是石油层的最低点，只能在这儿建油井了，庄稼怕是不能生长了？」 「我和妈妈呢？」 「你们啊，真要那样你们大概要搬家了，也许你爸妈都会成为工人。工人知道吗？」 冰兰点点头：「挣钱」 「对，工人国家就会每月开工资，赚钱了。就是你们每月国家也会供应粮食，我们还会有一个家属区」 「不是低点咋办？」 「不是低点就找低点，看看距离你们这里多远。远了对你们没影响，近了还是会搬走。 冰兰得到想知道的又开始专心吃饼干。男人看孩子不说话了，又开始写东西。冰兰坐了一会儿说了再见跑出去，田桂敏已经准备炒菜了，看闺女回来：「去哪儿了？」 「找叔叔」 「别去给叔叔捣乱了，妈送你回家吧？」 「回家自己回家」冰兰就要走，田桂敏还是不放心，跟在闺女身后，一直进了自己家的那条街才回去。 冰兰回来弄出一包饼干，给哥哥门吃。范大伟问：「谁给的？」 「妈妈那，叔叔给的」 「以后不要再要别人给的东西了」 「好！」嘴里答应着，把饼干给三哥四哥往嘴里塞。然后给大哥二哥和范大伟。「妹妹吃吧，哥哥不喜欢」范爱军道。 「吃饱了，吃不下」冰兰拍拍小肚子。 「吃啥了就吃饱了？」 「饼干」 「留着你慢慢吃，哥哥尝尝就行」除了范小军，其余人都是尝尝就算了，好吃也要给妹妹留着。冰兰无语，真是想给他们点吃的都很困难。 那个石油怎么回事？要真建厂，自己家的房子岂不白盖了？但是不盖万一没有呢？估计明年应该有结果吧。她不知道是搬好还是不搬好。 如果哥哥爸妈都是工人，都挣工资是不是更好？那样家里欠的债是不是一下子就能还上了？一切还不确定，冰兰只得接着做娃娃。肖建国再次登门。 「我家建国就是要找冰兰玩，没办法」孙红叶道。 「想来就让孩子来吧，我们一上班家里就剩下冰兰自己，她还不喜欢去找云兰玩。我看就让你家的建国白天过来吧，两孩子一点也不淘气」田桂敏忙道。 「你们还干呢？」 「快结束了吧，这眼看就到年底了，他们也要回家不是？」 第59页 冰兰瞪肖建国，可那货不在乎，拿了红薯干给冰兰。等大人一走，冰兰看那小子发呆。自己以后是不是也要结婚嫁人？要真找这样一个这样执着的是不是也不错？思绪飞扬，不如对这货好点？ 抓了一把饼干放在肖建国身边：「给你吃」 肖建国受宠若惊，拿了一块往冰兰嘴里塞：「妹妹吃」 「不吃！给你的！」她快吃腻了！饿的时候自己经常塞一块饼干，吃多了当然就不想吃了。肖建国咧着嘴欢快的吃起来。妹妹终于对自己好了。 两个小屁孩干什么？冰兰不喜欢肖建国带来的木头玩偶，木头□□。去外面又冷，翻了两本哥哥们用过的书，认字，想跟她在一起就要起点高点。「人」冰兰指着书上的字让肖建国跟她读。 肖建国没办法，只要妹妹喜欢，认字就认字。有什么大不了！于是两个孩子在冬天开始认字学数数。基本上一个教一个学。当然还要一起玩玩石子，翻绳。虽然范铁军一直想过来，但是冰兰不喜欢那小子。来了就用小拳头吓唬。 周青不是一次吃味：「大嫂，你家冰兰对自己弟弟怎么还不如一个外人？」田桂敏只得笑笑：「这孩子一根筋，认准谁就是谁了。以前可没少折腾建国」 冰兰不管那些，自己就是小孩子，小孩子没定性，喜欢干啥就干啥。她不得不佩服肖建国，这丫的还蛮聪明，一本书的字都快认完了。时间就这么快地过去，开年勘探队一来就跟大队说了决定。 继续留用田桂敏，赵翠玲不再留用！「为啥？」万丰收要问明白，同样是干活为啥一个留用，一个要辞了。还是自己的儿媳妇，这好说不好听啊。 「根据两人一年的表现，我们觉得赵翠玲同志不适合那份工作，我希望村上再找一位女同志过去。我们需要吃苦耐劳，辛勤肯付出的好同志」 这还怎么说？那意思就是赵翠玲不能吃苦耐劳了！万丰收再有怨言也不敢对勘探队的人发，只能暗自埋怨儿媳妇不争气，那把这个名额给谁？ 范季春道：「我看就肖立刚家的吧（孙红叶），曹同志你们先用，看着不合适就辞了。支书你说呢？」 「行吧」他想不愿意，但曹山等着呢，一时还不知道咋办，范季春就给了人，你让他怎么说？ 「好，今天能不能上工？我们这次任务紧，可能早上吃饭的时间还要提前」曹山马上道。 「我这就去招呼，让她们马上过去」范季春随着曹山出来。田桂敏带着心情激动的孙红叶一起上工了。赵翠玲被告知不用再去，「为什么？」田桂敏能去为什么她就不能？ 「这事是曹队长说的，你要问就去找曹山」万丰收说完甩手走人。 赵翠玲带着愤怒和不甘去找干活的田桂敏：「是不是你上次跟队长说了我的坏话？」 正在干活的田桂敏冷冷道：「我田桂敏行的正坐得端，还不屑在人背后搞小动作，信不信由你。我们要干活，别在这儿捣乱！」 「你不说清就别干活！如果不是你曹队长凭什么不让我来？」 「凭什么？那我来告诉你」曹山进来，「因为你做事挑三捡四，都把重活累活给田同志干。因为你做人不厚道，拿烂菜以次充好，平时不但贪吃还要携带！你知道我们的物资也是有限，不是吃不尽用不完的！ 还因为你做人不磊落，上次我们对你和田同志打分考评。你说了什么？一堆田同志的不是，而田同志却没说你一句坏话。这就是人与人的区别，你还想知道为什么吗？」曹山脸色阴沉，赵彩玲缩了缩，还是大着胆子道：「你们还不是得了田桂敏的好处？」 「就凭你这句话我就可以告你诬陷！赵同志，说话要讲根据，你说说我们的了田同志什么好处？」 「田桂敏给你们可没少熬小鱼吧？还有她家的大酱你们可没少吃！这还不是贿赂？」 「我们从不占群众一分便宜，那些我们都是要付钱的！难道你家的菜我们没付钱？你家的鸡蛋我们白吃了？好像你连你家的生芽的土豆都卖给了我们吧？」 赵翠玲噎在当场，恼怒后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气哼哼走人，曹山安慰了一下田桂敏：「不要在意这种人，你们好好干，我们绝不会亏待你们」 有孙红叶搭伙，田桂敏心情是绝对的好，这里人员又增加了，她们基本上没什么闲空。但是工分经过勘探队与村上沟通，跟男人拿了一样高的。家里只能靠孩子男人们干了。 夏季，范大伟家终于搬进了新家。冰兰还是要跟范大伟夫妻住在一起，这让她很郁闷。她不是小孩子，能不能给她一个私人空间！那哥四个倒是睡了一炕。 ※※※※※※※※※※※※※※※※※※※※ 感谢：荒野、墨雨、星空、大白、13676066400、优雅的旅行者、粉土豆、想要一座金币山、聚宝盆的留言。 第35章 乡村纪事12 家是搬了, 高兴没几天，村上召开群众大会了。冰兰是第一次参加，现在她已经四岁，完全脱离了家人的掌控。院子里的猪鸡全部都由她照看着。就连家里院子里的草都不用田桂敏操心。 开会的事本来是大人参加, 不过冰兰不想错过这一特殊时期发生的任何事。支书万丰收站在一张桌子前情绪激昂怒斥那些地主、富农：「我们一定要打倒一切反动势力！决不能让他们重新站起来！ 第60页 我们要以**斗争为纲！要肃清群众里的一切坏分子，让他们在群众监督下改造思想！我们是贫下中农当家做主的社会，是无产阶级专政的社会。我们今天生活来之不易，要感谢社会主义, 感谢d, 感谢......。下面请我们村代表徐老大发言」 上台的是一个穿着很破衣服的老人：「我叫徐老大，解放前我们家日子过的很穷, 吃不起饭, 穿不起衣服。是新社会让我们有了衣服穿，吃饱了饭」 万丰收在一旁咳了一声, 徐老大忙道：「我们祖上几代都是贫农！我穷我光荣。我就是无产阶级的代表」随后举起手高喊：「越穷越光荣！无产阶级最忠心！」 万丰收跟着喊：「越穷越光荣！反对一切资产阶级思想！.....」 这什么理论？冰兰的世界没颠覆了，本来有准备，可是这也忒——！看了一会儿发言的, 接下来那几个村里的富农和地主都被戴上了高高的帽子，胸前一块大牌子。被人按着站在前面。下面是激动地百姓和一片痛斥声。 冰兰在人群里看到大哥面容有些扭曲，看那样子很是隐忍。再看看台上的人, 没那个孙玉琴啊。没有她但是却有她妈苏瑾。冰兰吐口气, 大哥还是没放下。要是老妈知道会怎么样？这段婚事怕真的不好办。 大会过后就是游.行, 前面是那几个挂牌子的, 后面跟着几乎全村的男女老少。小孩子不知所谓, 但是却明白那些是坏人，要打倒。于是一些淘气的孩子开始向那几个人扔石子、土块。被砸的人再疼也不敢出声，只是努力躲闪。 冰兰身边跟着肖建国，看肖建国也要砸忙制止：「你不能砸他们」 「为啥？他们都在砸」 「那是他们，但是我们不砸」说别的他也不会明白。肖建国很听话，不砸就不砸。跟了一段路，冰兰便带着肖建国跑回自己家。给他剥了一个煮鸡蛋，自己剥了一个，两人坐小板凳吃。不然这货又要强塞给她。 「以后不准砸那些人！」 「不砸了」 「吃完拔草」 两个小屁孩抹干净嘴巴就去拔草，冰兰看院子边上那丛树又动了念头。范大伟夫妻都很忙碌，还没时间彻底清理这边。 冰兰过去，一根不粗的树枝应声被砍断，肖建国睁大眼睛，接着又是一根。「拿走」冰兰让肖建国把树枝拉到一边，肖建国拉起一根放一边，接着看冰兰干活。 树枝一根根砍断，地面露出一小块。干累了，两个孩子就去屋里歇着，冰兰也不是小气人，倒一碗果汁给肖建国，再拿一块蛋糕。 「好吃！」肖建国从没吃过喝过，那种滋味真是太美妙了！吃完就可怜巴巴看冰兰、冰兰帮他擦干净：「以后听话就有的吃」肖建国忙点头，就想出去接着干活。 「不干了，下午再说，哥哥们该放学了，择菜」 肖建国开始帮着冰兰择菜洗菜，等上学的三个哥哥回来开始做饭。肖建国只得回家，肖建国上面还有两个哥哥，都在上学。就是放学了也不会跟小屁孩玩。 等范大伟父子回来，已经到了晌午，这游.行连着开会就是大半天，也不怕耽误生产？田桂敏没去，去了勘探队不干，难道一百多号人就都等着你们折腾够了再吃饭？开採石油可是国家大事，谁敢耽误？ 冰兰瞄了一眼大哥，大哥地头只顾吃东西，大家都很沉默，三哥范文军道：「我们学校正在准备节目，听说要到村上演出」 「我们老师说要到村上跟着下地干活，说是锻鍊我们的意志」 「我们表演花鼓，高年级的有花枪表演呢」范小军道，「妹妹，到时候看表演，这次全校都出去，一定很好看」 范大伟放下碗：「你们干这又干那，还上课不？」 「上学，就是上的时间少了，听老师说上面要上午劳动，下午上课」范文军道。 「真是胡闹！」 「每个学校都这样，老师说我们要在劳动中锻鍊」 范大伟脸色阴沉，不再说话，冰兰想起那句「以阶级斗争为纲」，不由心情也跟着沉闷起来。这将是一个什么时代？她不了解历史，不明白政治，不懂得权势。但是这句话的含义还是明白。 当一个国家把内部矛盾上升到一个主导层面，那将意味着什么？她现在相信书里的那些记载了。如果是真的，大哥的甚至这个家的言行都要约束了。现在可不是言论自由的时代，也不是任性时代。 大哥该怎么办？如果他一不小心真会给家里带来前所未有的□□烦。田桂敏中午回来一会儿歇歇，冰兰接着跟那些树枝奋斗。这次她加快了速度，手里锋利的利器砍过，树枝掉落。然后一根根拉着放在篱笆边上晒干做柴。 等肖建国过来，已经砍了一小片。看田桂敏向她这边看，冰兰收起手里的刀，换了旁边家里的菜刀。虽然费力，却是能砍动，只不过要双手握。 「闺女，这个不用你干，去跟建国玩去，不然就给鸡捞田螺」田桂敏一把拉起闺女，拿过菜刀，看看砍下来的树枝不由感嘆闺女力气好大！ 肖建国忙过来帮着拉树枝，田桂敏更加欣慰，这俩孩子都是招人疼的。不让干那就去玩别的，冰兰带着肖建国拿了一个小篮子去抓知了姥姥（知了的幼虫），河边大树底下很多，一个个刚从土里钻出来，正是行动不便的时候。 第61页 村上的孩子们都会在这时候来找，回家用点油炒了特香。冰兰也是去年尝过后今年才惦记上的。大孩子一般都去上学，柳树底下是一群小屁孩。 「肖国胜，去玩泥巴不？」已经六岁的范玉军跑过来招呼。 「我们先找知了姥姥，等会儿玩」肖建国道，他比范玉军还小三个月，却比范玉军长得壮实很多。范玉军看向冰兰却不敢说，他这个妹妹喜欢玩拳头，小时候就没少挨打，已经留下心理阴影了。 「都找，找完了去搓泥球」小步子一迈就去了树林里。 「林子里有蛇，真的不骗你！」范玉军在后面喊。冰兰不理会，真有蛇也不怕，这里没毒蛇。要是遇到肥的或许还可以抓几条吃了。可惜现在她还不能收拾蛇。 范玉军见两人不理会自己，便跟上去，不远处的冯媛和董芳撇撇嘴，肖国胜这个没种的就知道跟在冰兰后面。「走，咱们去对岸，那边一样有还多」董芳拉着冯媛朝小桥走去。 树林里最多的是老疥，俗称癞蛤.蟆。蝈蝈在树科跳来跳去。早出来的知了开始鸣叫。树下一个个露头的知了姥姥被他们一个个拿起放小篮子里。 有冰兰在，范玉军胆子就大起来，再次把抓到的知了姥姥放篮子后对冰兰道：「我能不能跟你们去吃，我妈做的不好吃」 「可以，多抓，管够」冰兰道。一听这话，两个孩子跟鸡打血一样，开始在林子里钻来钻去。「啊！蛇！」范玉军大叫。 冰兰跑过去，果然是一条菜青蛇正在树下游走。「怕什么，这蛇不咬人」冰兰找了一根棍子把蛇挑走。三人继续，整个林子从头到尾走了一遍，篮子里已经有多半下。 「去吃还是搓泥球？」冰兰问。 「吃」两人一同回答，还是以吃为主啊！三个孩子跑回冰兰家。半路上连个人都没遇到。到了夏天各家都是去外面做饭，俗称冷锅。 抱了柴草，冰兰亲自掌厨，自己做可以偷着用油加作料。等老妈来了哪会捨得？小胳膊有力气，大铲子居然被她用的灵活翻转。一旁的范玉军馋的流口水。终于出锅，范玉军烫着手抓了一个吹吹就咬了一口。 「好吃，好香！」这小子两口一个，吃的那叫香！冰兰坐上肖建国搬来的板凳三人围着一个大海碗就吃。 油多，知了姥姥被炒的酥脆，高蛋白带着自有的香味，又融合了椒盐的味道，三人胃口大开。一海碗基本上被三人报销，范玉军意犹未尽：「还去抓不？」 「明天早点过来，我们去搓泥球，打麻雀」冰兰道。趁着还是小孩子，能享受就享受。没看人大了就有干不完的活计？ 三个小屁孩跑小河沟挖泥搓泥球，小河沟的泥很黑，带着微微的粘性。泥球晒在太阳下，三个孩子跑去生产队晒草的地方，那里已经有好多小孩子在草上跑。女孩子在里面找一种叫老果瓢的东西，嫩的时候可以吃，带着清香，冰兰也喜欢。 童年就是如此美好，这是冰兰从没享受过的。夜晚吃完饭一个个又都跑出来，就连大人也会在门口大树下聊天乘凉。有的干脆找个破凉蓆就睡在外面，只是旁边要点上一堆柴再盖上青草。 青草压住火苗，冒出咽气熏走了蚊虫。这是村里人都在採用的熏蚊方法，尤其适用牲口棚。冰兰跟这肖建国跑出去，他们在草垛上挖坑，在树后躲藏。夜晚星光分外明亮，月光如水，这是后世难以再见到的天空。 ※※※※※※※※※※※※※※※※※※※※ 感谢：想要一座金币山、墨雨、136766400、兰妮、小英英、粉土豆、星空、荒野、隐香处留言。 第36章 乡村纪事13 冰兰遥望星空, 寻找着哪一颗可能是海狼星。肖建国跟冰兰一样躺着草垛上望天。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身边的小女孩。也许是因为家里没有跟自己一样大的女孩，也许是女孩身上特有的魅力。 两人不说话，他们这个草垛靠近了庄稼地, 孩子们都在晒场附近玩耍。冰兰敏锐的耳朵仿佛听到哭声，那声音就是从不远处河边传来的。谁在那边？冰兰拉上肖建国轻轻滑落下来，沿着小路朝河边走去。 用手指示意肖建国闭上嘴巴，声音越来越清晰。「玉琴, 不要哭了！我心里难受」大哥的声音。 女子声音抽噎：「我已经不敢奢求了, 这次是我妈，以后会不会是我们？听说村上让我妈开始扫大街了, 男人掏茅房。就连我和哥哥可能要派去挖运河。这是什么世道？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会说服我爸妈娶你, 你跟我结婚是不是会好些？」 「你爸妈绝不会同意，不同意我理解。爱军, 别强求了，现在我们只求活着」 「我都十九了，如果不娶你, 我爸妈一定会给我找，可我不愿意娶别人！」 沉默，冰兰往前凑凑, 一个中等个头, 身形偏瘦的女子靠在一棵大树上, 范爱军正面对着女子望向对方。女子突然转身抱住大树低泣, 范爱军一拳砸向树干, 「是我没能力保护你，是我没办法说服我的爸妈。但是玉琴，相信我，我会为我们尽量争取。哪怕我一辈子不娶，也不要与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女子转头：「不，爱军，你爸妈会伤心难过。他们会更恨我，我们註定有缘无份。请忘了我吧！」 范爱军只说了一个不字，两人就那样呆立着。冰兰摇头，傻大哥，你的初恋註定是一场悲剧。拉上肖建国往回走，两边青蛙一阵阵叫和不停，不远处勘探队那片灯光分外明亮。 第62页 她相信勘探早就应该有了结论，就测一个位置能用这么久吗？也许还在测算储量问题，打井开採涉及到很多问题，大家不得不慎重。她好想知道自己家和村子的命运。 今年的猪和鸡蛋钱能还上了孙红叶家的外债，姥姥家的仍要等到年底那头猪。好像有段时间是不允许家家养殖的，具体的她忘记了。从现在起应该记录一下社会发展动向，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到这个时间段。 一群孩子又开始朝扫大街的那几个扔石子了，冰兰继续跟那几丛树枝奋斗。知了都上了树，范玉军开始转战蚂蚱，他和肖建国捉来蚂蚱就来找冰兰。冰兰也乐得为他们辛苦一下。 砍断最后一根树枝，眼前就是一片树根，由于时间久了，这里底下应该是盘根错节的。冰兰拿起一个兵工铲从一头挖，遇到树根就砍断。对于闺女执着地要清理这一片地方，田桂敏是劝阻无效。也许就像孩子说的，她就喜欢。 没办法，为了减少闺女的活计，范大伟不得不趁下工时间帮着刨树根。树根纠结着成片，看闺女很有耐性一根根挖，基本上就是拆一团乱麻。 怎么闺女就有这个爱好？爷俩慢慢竟然挖出一个大坑。坑出来，却成了肖建国和范玉军的玩具。两个人上上下下的跑着玩，不一会儿便被冰兰赶跑。还不去抓蚂蚱、捞田螺！ 剩余的慢慢挖，也不是一俩天就能弄完。夏收后，村上的大会改为晚上在晒场上开。万丰收仍不余余力叫嚣着阶级**，肃清反gm，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那些被□□的身体被弯成九十度，身上衣服脏乱不堪。冰兰一次次看后，她能感觉到那些人从愤怒慢慢已经麻木，或者他们只剩下求生的本能还残喘着。这样折腾的结果是有人被斗倒了，真的倒下了！ 第一个便是孙玉琴的妈苏瑾，民兵连的小青年一脚踹去，没控制好力度，苏瑾一下子从台上栽下来，头正好撞到柱子下面的石头上。 头当时就磕破，鲜血染红一片。人不一会儿就没了呼吸。那晚大会草草了事，特务份子死了那是畏罪自杀。冰兰心生悲凉，此时的人性都没了吗？ 孙家兄妹草草掩埋了苏瑾，随后去县里报导，去修运河。冰兰感觉大哥是那么无助和悲哀，他一定很痛苦，却很无奈。 仿佛感觉到儿子的变化，家里气愤很沉闷，很少人在饭桌说话。这样几天后，村上在审判大会上突然宣布，各家不准养猪养鸡，甚至种菜，那是资本主义的尾巴。 这一下子炸了窝，「为什么不要养？不让养我们一家人怎么活？」 「对呀，不养鸡小孩子吃啥？」 「不养猪拿啥卖钱？我们买包洋火还要两毛呢？家里就不添衣服了？就不嫁闺女娶媳妇了？」 「吵吵什么？这是上级的指示精神，怎么你们对d对社会有意见？难道你们忘了谁让你们吃饱饭的了？养殖是集体是事，以后都归生产队。由生产队统一交给国家，个人不允许做买卖。那是资产阶级作风，会腐化我们的斗志。资产阶级那一套我们决不能要.......」万丰收意气风发，叉腰挥手做着宣传。 不让养鸡养猪，那家里的怎么办？ 「怎么办？该杀的杀，该交给集体的交给集体。集体会给予一定补偿的，绝不会占大伙便宜！」 大伙嗤之以鼻，交给集体？能给多少？「我们能不能交到供销站，眼看着就猪都要出栏了」 「应该可以，这几天大家就处理了吧，上面的工作组会下来检查，到时候就不是这么好说了。」范季春忙道，无视万丰收那眼神。大伙都不容易，能落下俩钱是俩钱。 田桂敏回来对着猪圈鸡圈抹眼泪，眼看着猪长得飞快，出栏就是一笔钱，没猪了也就没了家里最大财务来源。 「行了，好在这头大点的还能卖几个钱，小的咋办？交给生产队？估计是落不下几个钱」范大伟道。 「那也比没有强吧，鸡呢？这些鸡可都是咱们闺女一手养大的，以后想给孩子煮个鸡蛋都怕难了！」 「咱们杀了两只，给姥姥家和妈那边送两只去，也让孩子们解解馋。就当提前过年吧！」 没啥好办法，只能如此，第二天大家开始拉着排子车交东西，范大伟还没走，田桂敏就跑来说勘探队收她和孙红叶的猪。「曹队长说两头猪杀了做成腊肉，顺便给队上解解馋」 「曹队长那是体谅咱们了！」范大伟知道曹山不会亏待两家，钱数给的肯定比採购站的多。 「你就跟肖立刚送过去吧，顺便帮着杀了」田桂敏说完又跑回去。村里村外一片忙乱，生产队体谅，请假的都准了假。 冰兰感觉嘴里的鸡肉太香了！虽然以后很长时间不会再有鸡肉吃，心里还是蛮高兴。 村里各家少有的飘出香味，田桂敏送出四只鸡，家里还剩十多只，谁让闺女能养？「再杀三只」范大伟道，「孩子们一年到头都捨不得吃一口肉，杀吧！？」 于是家里晚上又炖了一锅鸡肉，这回多了，每人多吃了几块。还有十只，田桂敏心在滴血。 「我听说县城有黑市，很多人都去那儿买东西也卖东西」范大伟偷着跟田桂敏道。 「你想去卖了？」 「不然怎么办？都杀了吃，咱们把姥姥家的债还上后家里可就不剩一分钱了」 「那就卖吧，明起个大早，到了那儿可小心点，村上都这样了，那边能行吗？别出事！」 第63页 「被抓了就说走亲戚，送人的」 「那就把冰兰带上吧，更像走亲戚了」田桂敏想得周到。 冰兰很早被田桂敏挖起来，坐在范大伟借来的一辆大水管车子上还在打瞌睡。看看天，好像刚三四点吧！范大伟也不傻，进了县城跟着看像是卖东西的人走。越走朝一个方向走的人越多。 最后却到了一个河岸树林子里。每棵树下都有一两人蹲着，不是背后就是面前有东西。卖鸡鸭粮食的最多。买的大多都是县城里的工人。 爷俩问了价，拿出一只鸡也找了一棵树下等人问。果然鸡拿出来便有人上前问：「多钱？」 「两块」 「一块五吧」 「我家鸡肥，我每天餵它虫子和玉米，肉香着呢！」冰兰适时插嘴。 「算啦，给我吧！还有没？媳妇生孩子，等着补身子下奶」 「要几只？」 「五只吧」 十块钱到手，一只两只接着卖，十只二十块，范大伟后悔家里吃了十块钱的。看老爸那样子就知道在想什么。冰兰嘆息，「爸，以后家里粮食可以来这里卖。价高」 「哦，走吧」范大伟把闺女重新放车上，赶上工还是要去的，估计以后家里收入就靠集体了。 家里一下子没了牲畜，冰兰无事可做了。没牲畜不还有蔬菜，冰兰的目标转移到菜地上，土豆刚刚出了，空地上老爸种了小白菜，还有一畦白菜秧。白菜秧是准备种在菜地，到了立冬就是大白菜。 秧苗小的时候每天都要浇水，隔几天就要间苗。这事冰兰都揽了下来，这样父母就可以减少劳动时间，间苗就是耗费时间又很无聊的事。韭菜一茬一茬的割，这些冰兰都扎好困收起来，还有吃不完的豆角、黄瓜、茄子、青椒。 尤其黄瓜和豆角，下来就是一起下，结果根本吃不完，有的只能长老。但过了这季蔬菜又会短缺，现在收起来，过阵子少的时候填上正好。 呼啦啦一辆车开进村里，「是检查组的来了」肖建国跑来报信。这是要检查了？冰兰觉得家里没有违禁品，很放心地跟着肖建国去看热闹。 ※※※※※※※※※※※※※※※※※※※※ 感谢：优雅的旅行者、大白、荒野、林、兰妮、星空、雪花飘飘、墨雨、我想有座金币山、九九归一、带翼的泡泡茎留言 第37章 乡村纪事 14 一辆解放车停在村委, 检查组的带头人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高壮男子，随后跟来的是一群从十□□到二十多岁的小青年。一个个腰扎皮带，一身蓝制服，手拿一根上了红漆两头带白圈的棒子。 好大的阵势！冰兰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跟随万丰收、范季春沿街向村头走去, 不是东边，而是西边。这是要从头挨家挨户的查？果然这群人到了第一家就开始四处检查，猪圈、鸡圈屋里屋外，一阵兵荒马乱后没找到什么, 又去下一家。 冰兰听到里面传来老太太的哭声, 还有鸡的叫声。「你们不能拿走，这可是给我小孙子留着吃蛋的！」 「这是上级的命令, 谁也不能违抗」随即鸡奋力挣扎叫唤后, 几声棒子鸡没了生气。人走后剩下老太太捶胸顿足哭号。 冰兰跟了几家，发现凡是家里还留着家禽牲畜被找到的都遭了秧。有的家里种的东西多了居然也不对, 说什么这是助长资产阶级思想泛滥。农民再不种菜吃啥？要知道菜也占大伙食物中一部分。 冰兰一想到自己家院子忙拉着肖建国往家里跑。即使她救不了全部，也要救下已经成熟的果实，例如南瓜、冬瓜、吊瓜等等。尤其南瓜能放到冬天。 现在很多都长黄了, 真祸害了老妈一定伤心难过。「你在大门口帮我看着，我要把家里的南瓜摘了藏起来」冰兰嘱咐肖建国。肖建国很听话地站在寨子门前看着。冰兰开始扫荡家里的瓜。 只要成熟够个的都摘，还有快拔园的（就要拔除的）茄子、黄瓜。院子里最显眼的就是还没成熟的玉米和小白菜。但愿能保住。 在冰兰忐忑中, 检查组终于到了这边, 听着村里哭号和叫喊声就知道没少祸害。万丰收在院外看了一下这座新院子。院子给人的感觉就是很大, 很宽敞。 「这谁家的院子？什么成分？」为首的人问道。 「村上社员范大伟家, 是今年刚盖成的」万丰收笑道。 「院子为什么比别人的大？院里居然还种了庄稼？东西这么多！这是典型的资本主义崇拜者！」 范季春忙道：「李队长, 他家儿子多，儿子马上到了结婚的年龄，这应该按两家算，只是现在没能力盖二层。庄户人家把地看得重，捨不得空着，就种点菜，你看这片地贫瘠，南瓜都不长」 可不是，一路下来哪家不是冬瓜南瓜的一堆堆长，这家倒好，光长秧子不长瓜，上面就没一个像样子的。 「可这院子比别人的二层也大啊，该不会是侵吞了公共土地吧」那人不死心。 「看着院子大，其实前面以前是烂沟树科，李队长过去看看就知道了」范季春尽量维护着。 「我看还是把多余的划出去吧，不管是谁，咱们都不能搞特殊不是？」万丰收道。范季春心中嘆息，遇上这种人真的没办法。现在就是小人当道。 赶来的田桂敏只能隐忍着，她在路上就听说了这群土匪跟鬼子进村一样祸害的一塌糊涂。刚一回来就赶上到自己家，院子大！那支书家的岂不更大！万丰收家住的是前后院两进那种还带厢房。 第64页 那条街基本上都是那样的格局，有的一个大院住了好几户人家。这是以前祖辈们留下的建房格局。可自己家显得大只是因为只盖了一层，隔壁就是两层。这事还真没办法说。 土匪进来一阵翻腾，没找到违禁物品。开始对院子里的蔬菜玉米祸害，一根根玉米秸秆从半截折了，田桂敏心痛滴血，院子里种了足有三分玉米，如果打粮也能收上二百来斤。玉米还没成熟，嫩的还可以煮了吃，有的却刚长米粒，里面就是一股水，这样整个白搭了。 万丰收瞟了一眼那一畦长势很好的菜秧，移动脚步就要去踩上几脚。冰兰人小，没人注意，一颗土块向万丰收打去。万丰收感觉腿脚一麻便坐在地上。 旁边的人忙扶起他：「万支书，没事吧」 「没事」万丰收拍拍屁股上的土，四下看了一眼，总觉得是遭了暗算。但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片玉米地上，谁也呢？ 万丰收狐疑着跟祸害完庄稼的那群人离开。范季春落在后面，跟田桂敏道：「侄媳妇，没办法，这事只能这么办了，现在啊，没事上身就好」 「四叔，能不能用我家的自留地抵一部分？还有那块废地我们都填了大部分了，这说划就划出去，也忒疼的慌，大伟和爱军、立军爷三可是没少起早贪黑的，那可是一车车土填起来的」 「嗨！我能做主就不用费事了，但是你说的自留地抵院子倒是可行，你们那块荒地我跟村上其他人商量一下，尽量用两分抵一分。那块地方也就半卖半送，侄媳妇你看这样可好？」 「行啊，院子里收拾着方便，我们早晚就能种种。四叔，这运动啥时候能消停？」 「不好说，开会时，上面的意思很明确。还有农业学大寨什么的，这回短不了。上面已经决定精简部分人员下来，咱们村不知道怎么样？你们还是多加小心，小心无大错。」 田桂敏送走范季春，回来对着那片玉米地吧嗒吧嗒掉眼泪。冰兰过来：「妈，我把家里的南瓜冬瓜都摘了藏起来了」 田桂敏这才回神：「闺女做得对，妈先上工了，等哥哥们回来就把玉米掰了煮出来吧。让你奶奶掰几个去」刚一说完，想起老院也应该种了玉米，嘆口气：「算了，估计家家不缺玉米吃」 等田桂敏一走，冰兰皱着眉头想：这么多玉米一家子怎么也不会吃完，放着还不如卖了，自己藏戒指一部分，还不能多了。不然老爸老妈会发现。这样一想，就动起手来，那些玉米折了正好她能够到。 肖建国又跑来跟冰兰说他家的那几行玉米也遭殃了，还有隔壁冰兰奶奶家。「你奶奶在大缸里藏了一只鸡，也被打死了。我来的时候哭呢」 「你家煮玉米够吃不，不够送你几棵」 「够，我奶奶正煮呢」肖建国帮着冰兰掰，却没冰兰的力道，只好帮着往家里倒腾棒子。等三个哥哥回来，玉米已经掰了小一块。老二范立军气得叫骂，「老子他妈的也要参加红.卫兵，把他们都抄家！」 「二哥，不许胡说，爸妈知道了一定不允许。再说抄家的事是损阴德，咱们不去干」范文军道。 「大家不都在干嘛？听说大城市很厉害，我们学校也要编入革委会。老子一定要参加」范立军叫嚣着，冰兰很是无奈，都是荷尔蒙爆发的年龄，这群孩子加入一定会失去控制。 中午也不用做饭，大家吃棒子。二哥范立军吃完就走了，只有三哥四哥留下来跟回来的范大伟收拾玉米地。 「爸，明早我们去卖」 「卖？」范大伟看闺女，想到那个市场。「等你妈来了再说」 田桂敏损失了玉米不想损失钱，「那就卖了，明一早拉着车去，就是好的起早」 「没事，顺便把长起来的小白菜打成捆，能卖两毛是两毛。」曹山告诉她们俩，以后形势严峻，不过他们在野外作业的好点。上面下来一批人分到下面的各野外作业队，今天就来了五人。 「听四叔那意思咱们村说不定也会来人，你去跟村里顺便把咱们院子定下来。等来人了不一定什么样」田桂敏嘱咐范大伟。 「真用自留地抵吗？那片荒地哪里能长庄稼？就是填土也要几十车，不如别要了」 「可是咱们的心血已经用了，不要怪可惜，再说老大老二都起来了，二层早晚要盖，都结婚了种菜的地方怕是都不够。」 「行了，换就换吧，那块地儿慢慢收拾，一分换两分还是划算」范大伟答应了，第二天天黑着又走了，这次依然带着冰兰。爷俩到的时候很早，还没什么人。不用招呼，拿出一根玉米摆在那儿。车上的都盖着草帘子。 正好没吃饭，临来带的就是煮玉米。爷俩一人一根吃的很香甜。「玉米咋卖？」 「一毛三根」 「嫩不？」 「叔叔尝尝」冰兰掰了一节给那人，「还挺香，来两毛的」「有老的没？给我也来两毛的」 「阿姨、叔叔你们自己挑，喜欢什么样的自己拿」冰兰在上一世看得多了。大街上不都这样卖吗？人们围上来你挑几个，我挑几个，冰兰在里面浑水摸鱼，把带来的玉米填进里面。 顺带着小白菜也跟着卖，小白菜五分一捆，还很好卖。最后剩了一堆小的和太老太嫩的。这些回家一样吃，没等他们收拾，远处跑来十几个人，人们一听声不对，呼啦一声鸟散， 第65页 范大伟他们有车，跑都跑不快。「爸，车推进林子，快跑！」范大伟只得把车往树科子一推，拉上闺女就钻到里面，天黑，但是那群人一到就打开手电晃动抓人。 「爸，你在这儿，我人小，没人注意，我去看看车，要是他们去抓别人，咱们就推车跑。不然咱们就别要车，这就走」 范大伟实在心疼车，觉得闺女说的很有道理：「你小心，别让他们抓到」 「就是抓到看我是个小孩子，他们还能怎么样？难道要养一个小孩子不成」冰兰安抚了老爸，在树林里躲闪着向市场靠近。 已经能听到被抓人反抗，和抓人的怒斥。透过树丛能看隐约到那边一地狼藉，自己家的车就在那边上。「抓了几个？」有人问。 ※※※※※※※※※※※※※※※※※※※※ 感谢：墨雨、优雅的旅行者、玫瑰谷、雪花飘飘、想要一座金币山、星空、九九归一、兰妮、带翼的泡泡茎留言。 第38章 乡村纪事15 「已经六个了, 小六子他们去追了！这群人真是屡教不改！今儿的东西还真全, 回去哥几个好好吃一顿」 「那不还有辆车, 东西放上」 车还是被发现了，可不能拿走啊，冰兰心里祈祷, 眼看着他们要推车，这不行。树叶晃动, 发出轻微响声, 「那边有人！去抓了！」 脚步声近, 来了一个人, 那人分开树丛，大手电的光束照进来，人却噗通一声栽进树丛。另一人喊：「咋了？」没回声，手电光照进来, 「大进！」还是没人回应。 「你小子怎么不出声？干啥呢？」人靠近, 又一声噗通，没了生气。冰兰把两个手电收起来，找到范大伟「爸，快走, 去推车」 范大伟看到不远处手电光闪动, 大着胆子跟冰兰出来，市场那边还算安静, 没人, 先前抓住了的估计是跑了。范大伟推上车便跑, 躲起来的人们看有人跑纷纷再次逃。 爷俩跑出老远才停下歇歇。范大伟喘息，「以后不能来了」 冰兰坐车上这才看清车上还有别人的东西，「爸，车上还有东西」 范大伟一看，可不，车上除了那两堆玉米，还有一小袋豆子，几个大萝蔔，小半筐土豆和两捆韭菜。这可能都是还没卖完剩下的。 「这咋办？」范大伟不知如何，现在找主都找不到。好在没啥太值钱的。算啦，东西就先拿着，估计现在找是找不到人了。 天亮时，爷俩回家，范大伟从布袋倒出一堆钢镚和毛票。知道闺女会数钱：「数好了等你妈回来给她，爸爸去上工了」范大伟没时间吃饭，从锅里拿了一块玉米饼咬着就走。 冰兰一分二分五分的数，最后的结果是那些东西居然能卖八块多钱！接过钱的田桂敏一扫玉米被毁的阴郁，小心把钱收起来。不管院子里的菜能不能卖，她还是精心伺候着。冰兰当然不会说爷俩遇险，这是爷俩的约定。 无事的冰兰开始跟剩余的树根较劲。盘根错节对她来说都是小意思，噹啷一声，她的工兵铲碰到了石头，怎么还有石头？石头露出的一面是侧面，很整齐，有採石凿刻的痕迹。冰兰砍断嵌入石头缝隙的树根，往下还是石头，与上面石头成一面。 这是一面墙？石头露出一整面后，可以看出就是普通青条石。以前有钱人家建房都会用到。露出四块石头后，冰兰该用挖上面，石头上面覆盖的是石板。这还真不好弄。上下左右都找不到入口。入口肯定有，可能在其他位置。冰兰决定从一边挖，总会有头吧！ 终于在横向露出第六块石头后，看到了拐角。完后石头改向纵向，冰兰找了一根开山扁铲，嵌入缝隙，用力撬动。随着石头松动石头慢慢被撬出来，石头被冰兰瞬间收进戒指。黑黑的戒指就戴在她的小拇指上。 这回根本不用血契就跟她精神力融合了，石头缺口处是一个黑洞，里面带着一股潮湿和霉气。用聚光灯一照，里面有二十多平方，应该是一个储藏室。里面冰蓝没看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是一些破烂木头箱子、罐子和缸等等。不过以后这边要是盖房倒是可以做一个地下室。 再撬开一块石头，洞口变大，潮气依然。口大了，里面倒是看得清楚一些了。冰兰更相信这就是一个储藏室，也许是以前建筑的密室。能确定的是整个储藏室都是由石头砌成，就是地面也是石板，顶部被几根柱子支撑着。 秋天的风干燥，很快，冰兰闻着潮气减小。她再次打开一块，自己进去很容易。石室高度约两米，人跳进去，打开手电寻找进口。很快在东南角顶部找到一个进出口。那里被一块厚厚的木板遮盖着。以后想进出可以把木板打开，放梯子。 也就是说这个石室已经成为一个独立空间。冰兰用灯照向箱子，箱子破损处漏出里面的一些储存的东西，大多是干货。罈子缸里都是空的，以后可以装东西用。 扫视一下没什么了。冰兰把石头放里面两块做梯子，外面一块做台阶。人刚露出头，肖建国就在外面喊她。 「干啥？」 「村里来人了，去看看不？」肖建国大些了，就减少了跟冰兰的次数，而是跟范玉军经常混在一起。这两人也是吃出来的情谊，只要找到吃的，这俩货就给冰兰送来，三人偷吃。 「哪儿的人？」 「听说是下放的干部还有劳动改造的人」 第66页 「等我」冰兰一听，这不就是村里的大事吗？他们的到来绝对会影响到整个村子。拍拍身上的土，用一抱玉米秸子盖住洞口，开了寨子门出去。 「人在哪儿？」 「村委，一辆大解放送来的」肖建国道，别看他比冰兰大几个月，个头两人差不多，走路还没冰兰快。冰兰前面走，他只能小跑。 村委院里堆了很多家具物品，人分了两堆。一堆有大人孩子，东西也很多，像是搬家。另一堆都是大人，有五人，一对五十左右的夫妻，其余三个就是四五十左右的男人。人多，行李却很简单。 那一家子明显比较活跃，里面有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十一二的男孩和一个还被妈妈领着的二三岁的男孩。女人一身整齐干净的蓝布制服，齐耳短发，看着就是很干练的人。男人则带着书卷气，一样蓝布男士中山装，戴着一副眼镜。冰兰从行礼上就能看出，这一家是知识分子。 范季春跟万丰收商量着什么，然后跟男子握手道：「安同志，眼下村里没闲余住房，你们住房的问题，村上一定给解决。就是要麻烦你们先暂住一户人家，还有这几位同志，我们马上组织人手加紧盖房」 安平道：「我们理解，先随便安排一下就行，住哪儿无所谓」 「孙连喜家的的院子倒是空着，不如就让这几位住过去吧」万丰收道。上面派来人，来协助农村建设，这个级别怎么判定？会接手谁的职务？他的年龄比范季春要长几岁。自己的形势不妙啊。 那几个是劳动改造的，跟安平不同，孙家的院子一时半会儿还来不了人，那条河不修上一俩年根本修不完。给他们几个住正好。 「村委还有两间房，安同志就住这里吧」万丰收直接给安排了，范季春没说什么，招呼人安排。冰兰觉得安家人都太文雅了，在村上干活能行不？ 晚上范大伟下工，冰兰带着老爹去看石室。「我看做一个地窖蛮好」范大伟当即表态。等田桂敏回来跟着儿子们看后也觉得不错，收拾一下冬天存放大白菜、土豆红薯基本上就够了。 夫妻俩对闺女又是一番夸奖，冰兰摸摸被捏疼的小脸：「爸妈，这个做储藏室不是很好。如果像上次来检查的，咱们把鸡藏起来不就没人找到吗？」 「还是闺女聪明！」一家人统一认为提议不错。看这形势真说不好，家里还是有个秘密地方更好。哥四个更是高兴，总有种地下党有敌人作斗争的感觉。 开口还是从上面开好，范大伟再次把那几个石头修葺上，上面进口的土层清除干净。取下破烂的木板，加上一块做好木板刚刚好。只是以后上面只能堆些柴草，好在这个位置本身就靠边，于是范家父子开始了填埋坑的工作。 石室下了一个梯子，范小军没事就钻里面玩玩。被田桂敏警告后才不再去，都知道那还是什么秘密？ 第二日，村委出现了安平，干活的人群里出现了五个新来的人。而另一排房子的最东边开始挖地基盖房。位置与范大伟家隔一条街道，门口正对。同时挖地基的还有孙家的院子，起了一排基本上就是泥坯的茅草房。那是给那五人准备的。 作为小孩子，冰兰在两边跑动着看热闹。新来的那五人以冰兰的眼光看，绝对不是坏人，都没奸恶之象。尤其那个女人，很是和善，每次看到他们几次小孩子过去就会漏出笑容。 别的孩子被家里警告不许接近坏人，所以很多孩子只是远远看着那几个人干活。冰兰无所谓，她就是小孩子，带着肖建国近距离看他们收拾新家。 房子盖的就是简易土坯房，一排五间，里面除了一个土炕什么都没有。几个人连个趁手家具都没有，冰兰从家里拿了一把镰刀，不然炕上都没草蓆子。 「谢谢你，小朋友」冯萍接过镰刀道谢，眼前的孩子还是除了村长外第二个向他们伸出援助之手。 「不用谢，镰刀你们先用，我家还不用。」 冯萍抚摸了一下两个小孩的头，接着干活。再不收拾，冬天就会遭罪。肖国胜跟冰兰蹲在一边看几人干活。那四个男人对他们倒是很和气，偶尔问上一两句，大多是闷头做事。孙家院子在姐弟俩走后，基本上荒废，院子里除了草就是草。 这几个人很勤快，很快就把院子收拾干净。冰兰给冯萍带了一包菜籽：「现在种，还能吃小白菜」 冯萍由衷感激两个孩子。「你们几岁？」 「五岁」 「你们是兄妹？」 「她是我媳妇」肖建国抢着回答，冰兰给了他一巴掌，逗得在场人大笑。 混熟了，两个孩子成了常客。几个人自当小孩子顽皮，喜欢看热闹。晚上隔三差五的大会让几人很是吃不消，冰兰能在他们身上看到一些伤痕。为什么不屈服？为什么要反抗？她觉得这些人很执着，思想被一种理念束缚着。 第39章 乡村纪事16 这是她不曾了解的世界, 不了解的人类群体。她出于同情心，偶尔在他们饮食里加上营养丸和一些伤药。这些人不坏，她觉得起码比万丰收要好。好人不能太遭罪，但是很多时候她很无奈, 眼看着在台上被人折磨，却无可奈何！ 田桂敏和孙红叶突然接到通知，以后不用再去上班，「为什么？」她两正干的起劲, 没说有什么事, 为什么不让来了？ 第67页 曹山苦笑：「这是上级的指示，现在人力物力不足。这里只能先放弃, 我们要回总部有其他任务要做」说完低低道了一声可惜了！满脸的遗憾和不甘。 他们基本上已经确定这里石油存储量非常大, 但是以目前的设备技术还没办法开採，设备只有那几个大国有, 但是他们对中国进行了技术封锁。想要设备，门都没有！ 最后曹山还是告诉她们：「困难只是暂时的，等有机会, 我们还是要在这里开採。到那时候这一片就是油田。你们可能是直接受益者，最少孩子工作是不成问题，让孩子们好好学习吧！学好了都是有用人才」 两人怀着复杂心情回到生产队, 有人同情, 有人取笑。最高兴的就是赵翠玲：「看吧, 不一定犯了什么错被开除了！我就说嘛, 猫守着鱼腥哪有不偷吃的！」 「行了, 没凭没据的就别说了」一旁的人忙道。 田桂敏根本不予理睬，她想着自己没了收入，家里的钱刚存了五十多块，老大的对象到底该怎么办？真是一个头疼问题。 现在谁也不敢动，就怕被抓。真抓住了不死也要脱层皮，大会小会批，游街，哪样都够受的。秋收一过，上学的三个孩子突然回来了。 「怎么不上课了？」田桂敏不明白，这么小的孩子不上学干什么？ 「老师都没有了，我们怎么上学？」 「老师呢？」 「去学习了，有的被送走了！」范文军说的比较含蓄，冰兰明白，历史上的那一刻终于出现了。 「老二老三你们两个以后就好好跟着你大哥干活，晓军在家跟妹妹做饭收拾院子」田桂敏嘆口气，还想让孩子上学呢！一切都是浮云！ 家里一下子干活的多起来，范立军现在有时间了，抓空摸空就弄些鱼虾让冰兰帮着做。这不是他欺负妹妹，是冰兰太过强悍，人小登着板凳照样做饭。铲子挥舞自如，味道比田桂敏做的好吃。 过年回姥姥家的时候，宋香莲提起了范爱军的婚事，「我倒是帮着找了一个，这家条件差些，闺女多，姐妹六个，最后终于等了老儿子。我想给爱军说的是老三，老三在姐妹几人中手最巧，还能吃苦。你要不要让爱军看看？」 「我这就跟爱军说去，我条件不高，能跟爱军好好过日子就成。就眼下这情景，我们怕是彩礼都出不起」 「这怕是不成，那家家闺女唯一条件是要一百块钱的彩礼，条件是高了，可人家闺女争气，各个能干，长的也标志」 「妈，家里刚盖了房，真拿不出来。眼下不让养鸡，养猪，我们连个奔头都没有」 宋香莲想到闺女的家底基本上都到了房子上，也是嘆气，「有不要钱的，给一百斤麦子，一百斤玉米就行，就是条件没那闺女好」 「妈，我先跟大伟商量一下，家里老大要是结婚，就要盖厢房，我都不知道拿什么盖了。我是不想亏了老大」 生产队养的猪鸡还没养上几个月，上面就来了新指示，就是集体也不准养。弄的一年下来各家都没分到几毛钱。田桂敏想办有钱的事，却没那底气。 「不如我让你大嫂找藉口让你看看那两姑娘，你要是看上第二个，这事你就别发愁了」宋香莲道。 小妹田桂芳道：「我的孩子还小，姐你真用钱，我那儿还有六十块，拿去用就是」 田桂敏道了谢，借不是还要还？现在妹妹孩子小，以后也会长大。如果知道未来能有收入，她敢借。如果没有她那什么还？看看也不是不行，顺便让爱军也看看。真看上第一个了，再想办法。 李红霞的效率还是蛮高的，让自家丫头找了藉口把张彩云和李淑文叫了来，三个姑娘站在院子里聊会天就进了厢房。屋里的几个人隔着玻璃看了个仔细，冰兰也凑热闹般看看，随后跑去表姐那边。 「你觉得哪个上眼缘？」宋香莲问大闺女。 「两个还都可以，就是第二个太瘦了！」 「那是不要钱的那家闺女，家里条件差，基本上勉强餬口。她是家里的老大，底下还有弟弟妹妹。找了这户势必要搭帮一点」宋香莲道。 「爱军什么意思？」田桂敏问身边的儿子，范爱军也只是瞟了一眼，根本没看清。「我没看好，妈，这事回去再说吧，我还不大」 田桂敏隐忍着冲动，「那你等会儿他们出来了再给我看仔细！」 结果依然没得到儿子最终的话，回到家，田桂敏爆发了：「你还没忘记那丫头是不？你要知道她跟她哥去挖运河了，什么时候回来谁也不知道。就是回来又能怎样？你二弟想去参军，你三弟想上大学，你妹妹将来要找婆家。如果咱们家有这样的儿媳妇，他们会怎么样？」田桂敏愤怒质问儿子。 「妈，你就让我这样活着吧，如果不能跟玉琴在一起，我就这样活着」 「你！你这个不孝子！」田桂敏一巴掌一巴掌排在儿子后背，痛哭流涕。她怎么生了这么一个执拗的儿子？ 冰兰和三个哥哥都看着眼前的一切，范立军挣扎后道：「妈，我不参军了，不如就让大哥跟玉琴姐结婚吧」 范文军也道：「妈，您别生气了，学校都停课，我想上学都没得上，大哥的事，不用为我考虑」 两个哥哥一说，冰兰也表态：「妈，我还小呢，以后的事谁能说得清，或许以后这些都不是问题了，你不让大哥结婚，到时候后悔了怎么办？」 第68页 范爱军是感动的，弟弟妹妹为了他什么都可以牺牲，那自己呢？自己再坚持是不是很自私。闭闭眼，心里苦笑，他不管做什么决定，不是伤害家人，就是对不起玉琴。他该怎么办？纠结挣扎的结果还是不能决定。 田桂敏却不干：「你们该干啥干啥，那女人进家可不是单单这点事。看到了吗？外面不是开会就是游街，即使是子女也不受待见。哪脏哪累就派他们去，不信等孙玉琴回来你们看看她会是什么样子！ 能有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她就是一颗老鼠屎，到哪祸害哪儿。说不定咱们整个范家都受影响，你可以不参军，那你二叔三叔家呢？我敢说咱们家真娶了孙玉琴，你二婶三婶就敢找上门」 「妈，别说了，我不娶了，但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我会忘，真的会忘了！」范爱军最后只能选择放弃心爱的女孩。但是他想坚持，就像妹妹说的，以后的事时也说不准，万一呢！ 冰兰很替这个老实少言的大哥难过，那俩姑娘她看后更倾向于瘦的那个，她的眼里有着坚毅和自信。也许是生活的磨练太多，人很细心，对别人也有种关爱。 而那模样俊秀的姑娘可能天生就有优越感，待人岁热情却没真诚。如果在两者间真选一个，她会选瘦的做大嫂。 六八年的夏季，旱灾再次来临，紧接着就是虫灾，地里的冬小麦勉强收上来。秋苗连种的机会都没给。河道干枯，虫灾后，草木和庄稼只剩下光杆司令。粮食黑市上贵的惊人，生产队望地兴嘆。 打井，挖坑，寻找水源。可是那点水浇到地上就没了，水位下降，只能够人和牲畜饮用。干，到处都好像浮这一层土。家里存有余粮的也不敢吃饱，干旱谁知道会持续多久？历史上又不是没有连续干旱几年的事。 田桂敏看着满地窖晒干的干菜及闺女一点点收集起来的东西就是庆幸。真是多亏闺女这么小就知道过日子，家里院子沟的一茬茬小白菜基本上都被她晒成干菜让田桂敏扎成捆收起来。还有那些大南瓜，说也奇怪，放在地窖里就是不坏。 家里最多的还是冰兰带着肖建国和范小军、范玉军捡来的小土豆，芥菜疙瘩。那些没人要的小土豆都被冰兰用水焯后晒在蓆子上，等一个个晒成梆硬后就装进袋子里。一袋子一袋子码放的很整齐。 孙红叶偷着对田桂敏嘀咕：「你这闺女就是个小福星，你看带着建国他们弄得那些东西，今年当己了！咱们可说好了，你闺女可得给我家留着」 「留着，一定留着，只要冰兰愿意，我是没问题」田桂敏一样开心。她给婆婆和娘家都送了不少。周青得知那些都是冰兰的功劳后，对闺女又是说教一番。 人们还在寻找着水源，努力维持红薯地的需要。那是他们今年最后的希望。连吃饭都成问题的人们谁还有时间去开什么会？ 这年那五个人算是过得很平静。冰兰看在平时五人对她不错的份上一样给他们送了一袋土豆干。干菜一样没少给。经过冯萍的手，这些东西搭着一些粮食让几人日子过的还算平顺。 而这时候，孙家兄妹却回来了，两人瘦得不成样子。他们被一辆解放车拉回来，仍在村头就走了。没事的村民围上来，孙少年（哥哥）无视众人，扶着孙玉琴勉强到了自家院子。院子很干净，却没什么东西。正在院子晒被的冯萍看到两人忙上去帮着把孙玉琴扶进堂屋。 「你们是？」 ※※※※※※※※※※※※※※※※※※※※ 感谢：想要一座金币山、小英英、墨雨、林、优雅的旅行者、雪花飘飘、星空、兰妮留言 第40章 乡村纪事17 「我们以前住这里, 这里应该是我们的家」孙少年道。冰兰闻讯跑来，「冯姨」 「冰兰没出去玩去？」冯萍跟冰兰说了一声对那兄妹二人道：「你们是孙家兄妹吧？我们是去年来的，村上安排住在这。」随后看到孙玉琴脸色十分难看便道：「你妹妹这是怎了？」 「病了，不然我们也回不来, 他们看我妹妹快不行了才把我们送回来了」孙少年说话间气息十分粗重，一听就知道带着怒意。 冯萍拿过孙玉琴的一只手搭上脉，脸色变化后，看了眼孙玉琴的肚子, 随后淡定下来。「你们想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孙少年一看冯萍看妹妹的肚子, 就知道瞒不住，瞒不住又怎样？紧握拳头, 那群畜生用他来要挟妹妹, 把妹妹折磨成这样！到最后只是放了他们回来，这还有没有天理！眼里已经充满了愤怒、无助和痛苦。手在颤抖, 身边的孙玉琴抬起苍白的脸拉住哥哥摇头。 冯萍本着事不关己的打算，但在看到兄妹两人后，她内心翻腾, 都是苦命人！「要是不留了我有办法，只是你这是身子怕是受不住，如果能调养调养最好」 「呵呵」孙少年眼含泪笑两声, 却透着悲凉, 眼含热泪, 噗通给冯萍跪下：「姨, 求你救救我妹妹, 妹妹都是为了我」 「快起来，让别人看到就麻烦了」冯萍忙扶起孙少年，孙少年也知道自己鲁莽了，忙起来扶着妹妹进去。 冰兰不用猜也知道大概，孙玉琴怀孕了，估计是在外面被人搞大的，听孙少年的意思是与他有关。冯萍是位医生，正中自己的猜想。 「冯姨需要什么？只要我能弄来就给你们去弄」冰兰道。孙家兄妹把目光都集中到这这个小娃娃身上。 第69页 「你家能有啥？现在连只鸡都没有，就是想喝汤都没什么东西熬」冯萍道。对孙家兄妹道：「她是村上田桂敏的闺女」孙家兄妹瞭然，没想到爱军的妹妹在这里。 「我家没鸡但是有麻雀啊，我们抓了很多麻雀都被我妈盐成干了。还有我家有小米、红糖。」 「那些都是你家的，没经大人允许不能动，这样吧，我用钱买一些，我给你妈五块钱，让她看着给我收拾点东西。就说我养养身子」 这钱不要肯定不行，冰兰接过，跑回家。晚上偷偷跟田桂敏说了孙家兄妹回来的事，但是没说孙玉琴怀孕。本来冯萍也没让她知道，那只是自己猜想的，对于别的六岁孩子，这些不会知道。 「冯姨说玉琴姐身体亏的厉害，不养会死掉，想买一点东西给玉琴姐补补」冰兰回来跟老妈说道。 田桂敏本事善良心软的人，虽然恼怒孙玉琴与儿子的事，但是也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估计是儿子主动的，既然姑娘落难，自己给点东西不算啥。 「等天黑了跟你四哥送点东西去，就算咱们家给的吧。一个外人都愿意出钱给那兄妹，咱们一个村的更不能坐视不理。钱还给你冯姨」 田桂敏用小布袋装了五斤小米，自己毕竟也不多。五斤小米被范小军抱在怀里，冰兰下地窖用篮子装了半下干土豆，小干鱼和盐好的麻雀用纸裹了一包。两人趁黑跑去孙家，孙家的寨子门关着，范小军推门进去。 冰兰忙在篮子里加了两包红糖。，她想加别的，却找不到合适理由。「冯姨，我妈说这些不要钱，给您和孙玉琴姐补身子。家里有，您可不能推辞」 冯萍结果篮子和袋子：「回去谢谢你妈，你玉琴姐太需要这些东西了，我就不客气了」冰兰跟着进去腾袋子篮子。 「冯姨，我家干菜很多，明天给你拿一些来」 冯萍摸了一下冰兰的头，真是懂事的孩子，「以后别拿了，各家都不好过，你拿了爸妈会没吃的，这些先给你玉琴姐养养身体，做女人啊，遭罪了！」不管眼前的小人听不听得懂，冯萍唠叨一句。 冰兰很无奈，家里明面上的东西就这么多，她也不敢放肆。按理说孙家兄妹去外面干活，队上是应该分粮食的，可是这事就没人提起来。她注意着大哥的神情，终于在晚上忍不住还是出去了。 田桂敏想起来，却被范大伟拉住：「让他看看去吧，孩子大了，你管不住他的腿脚」田桂敏深呼吸几次才又躺下接着睡。 隔天冰兰就听说孙少年去队上要粮，但是却没人理。孙少年跟队上大吵后找到村委，「我和妹妹是村里派出去干活的，我们每天干活为什么没工分？分粮的时候为什么没我们的？」 「你们在外面难道饿着了？再说不光你们兄妹，就是其他派出去的都没粮食，你闹什么闹？今晚就开会端正你的思想问题」万丰收道。 孙少年红了眼睛，没粮食就等着饿死。现在不光不给粮食，还要挨整，天理何在？想到他们在外面的遭遇，悲从心起。盯着眼前的几个村干部：「我只问你们给不给我们粮食？」 少年的眼神太可怕，安平是后接手的，本不想管，可觉得不给粮食的确没办法让两个人活。正想跟一旁的范季春说，万丰收却道：「给什么？粮食是用来养活广大无产阶级群众的，不是来养你们这种黑五类份子。 我倒是想问问你们，跟你们一起去的其他人为什么没回来？回来的只有你们兄妹？」万丰收一问，众人也是不解，对呀，派出去的还有村里那些成分高的。怎么回来的只有他们兄妹？ 孙少年被问出这个问题，眼里强隐忍着愤怒：「为什么只有我们送回来？你没去问问为什么？你去问问黄明山、李福村、刘建设，为什么把我们送回来？你去问啊！」少年几乎是吼出来的。嘴唇身体跟着颤抖，仿佛一座火山就要喷发。 黄明山和李福村、刘建设都是县里的人，黄明山是水利局的局长，李福村主管河道，刘建设是后勤部主人。借给万丰收几个胆也不敢去问，看孙少年那意思是不是有事？是什么事让少年如此愤怒。 他们不由想起兄妹刚回来的情形，孙玉琴几乎是被她哥拖着回去的。兄妹俩看来是受了罪回来的。孙玉琴那个样子出了什么事？ 万丰收自认为自己也是村里的人物，岂能被一个毛没长全的小子唬住。无视想要说话的范季春、安平两人：「今天我就告诉你，粮食一粒都没有，现在村上家家都在度饥荒，哪有余粮给你们！就是有，也没你们的份！」 「既然你们不让我活，那我就死给你们看！」少年的冲动，让在场的人措手不及，还没反应过来的人们已经看孙少年向村委的墙上撞去。 「快拦住！」范季春喊道。一切都晚了，只听咚的一声，孙少年已经撞上墙，随即倒下，头上流出鲜血。毕竟出了人命不是好事，村委的人一个个跑过去查看。民兵连长万宝山用手凑到鼻子跟前，众人盯着他。 「还有气！先把人放平，卫生员呢？」万宝山道。众人一阵手忙脚乱，围着的人被疏散开。估计是孙少年体弱没什么力气，也许是村委的墙是土坯，孙少年没死，但是醒过来一句话不说。任你软硬兼施。 依着万丰收，这样的人就该捆在外面的柱子上任由其死活。好在安平和范季春还有人性和良知，不给他们粮食村里做的是不对，你也得让人家活不是？可现在村里真的没粮食。 第70页 谁会想到今年会大旱？「咱们也不能眼看着饿死，一点粮食不给，这样吧，我先从家里拿三十斤玉米面送过去，能拖到秋后红薯下来再补给一些」范季春道。 「我也从家里拿二十斤吧，没想到会遇上这等困难」安平也嘆。 人送回家，两个快要死的人，只得交代给冯萍帮着照看。「粮食还是省着吃吧，这是我和安书记凑的」范季春没多话，如果明年没改变，那么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活着。 冯萍默默接过东西苦笑，妹妹还没好，哥哥也这样了。冰兰过来的时候孙少年已经醒了，炕上躺了两人，都是毫无生气。冯萍已经熬好了小米粥，给两人端进来。冰兰凑过去趁冯萍端给孙玉琴的功夫，往另一碗放了一颗伤药和营养丸。 「冯姨，我端给少年哥」 「快放着，你端不稳呢，今天没去找建国玩？」冯萍过来拿过碗给孙少年。 「不玩，没啥意思」冰兰真的觉得百无聊赖，没水，没鱼、没蚂蚱。玩什么？ 「你和建国都快七岁了吧？有空还是跟哥哥们学几个字，不识字可不好」冯萍看孙少年没动，低声嘆息：「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你不想照顾你妹妹了吗？」 那边的孙玉琴低声哭道：「哥，你死了我就死，活着对我来说早就没意义了。当初是你劝我好好活下去的，哥，你说，咱们是死是活？我就听你一句话」 孙少年努力挣着：「我想活，可是咱们用什么活？没有尊严，没有能力，甚至没有活着的基本食物。我们用什么活？怎么活？」 是啊，怎么活着？活着对他们来说是如此艰难。冰兰突然道：「前几年我听说都有饿死的，人们不都挺过来了吗？我妈说老天爷饿不起瞎家雀（qiao)，说不定挨过去就会好了呢」 「对，那叫否极泰来」冯萍道，「古人不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听冯姨的话，好死不如赖活着，你看我们的小冰兰都看得开」 ※※※※※※※※※※※※※※※※※※※※ 感谢：聚宝盆的营养液，感谢：优雅的旅行者、路行者、兰妮、雪花飘飘、墨雨、想要一座金币山、星空、聚宝盆的留言 第41章 乡村纪事18 孙少年看了一眼冰兰, 想到那个男人，自己妹妹这样，该怎么办？算啦！活着吧！端起粥碗，几口就喝了进去。孙玉琴被冯萍扶着坐起, 就着冯萍的手劲，把一碗粥喝了下去。 不管如何，人还是活着好。冰兰悄悄跟大哥念叨了这事，范爱军如释重负, 那边有吃喝, 自己暂时就不用惦记了。全村护着的红薯出来，一人分了一百斤。这是到明年开春的粮食, 有存粮的不用怕, 凑合着能到明年。 没余粮的想着各自的办法。宋香莲给田桂敏捎来信，那两家姑娘都降低了条件。第一位只要五十块的彩礼和一百斤玉米。其实这也不少了。玉米在黑市已经到了五毛一斤。一百斤不还是五十？现在谁家会把粮食往外拿？ 第二位只要一百斤玉米面, 其余什么都不要，她只想让弟弟妹妹活下去。田桂敏犯了难，「大伟, 你说哪家的好？要说现在的条件都不高趁这个机会给老大把亲事办了也好，什么都省了」 「你是孩子妈，你看着办」范大伟惯会省心, 这事他不搀和。田桂敏纠结后跟儿子摊牌：「你二十, 眼看二十一, 你还想结婚不？要是想就给我个准信！你就是看上田彩云我也认了！」 范爱军好像下了决定：「妈, 我想去当兵, 如果我出息了可能就不会回来，妈能不能给我两年时间」 「参军跟结婚有什么关系？就是你不回来不还可以带家属吗？别给我找理由！」 范爱军烦躁起来，为什么就不能给他时间！「妈一定让我结婚就要那个不值钱的吧！我也能给家里省省钱。不过我想要点东西给玉琴，她太可怜了」 「我答应你！」田桂敏看儿子终于答应对象的事，出点血没啥。冰兰松口气，李淑文怎么也比田彩云好。虽然替孙玉琴有些惋惜，可是按她对这个社会了解。像孙玉琴未婚先孕是不会被任何人接受的，即使大哥愿意，老妈肯定不会同意。 何况还有阶级鸿沟那么不可逾越。一百斤玉米面换了一个媳妇，对范家来说很值得。因为明年两人才到法定结婚年龄，定亲后诸事往后推。 冰兰带着肖建国照常去孙家，孙玉琴和孙少年精神状态很好，孙玉琴大病一场后仿佛看开了很多。只是更加沉默，很多时候冰兰都是看她和冯萍做事。 冯萍跟两个小孩子混熟了，就当自己的孩子跟他们唠唠嗑。偶尔给他们讲讲故事，大多是历史上的典故。 深秋阻挡不住人们挖河修坝的热情。村里河道多，多年没清理过。安平上报后审批下来，并调拨下来一批粮食，所以参加修河的每人一天一斤粮食。 河道一直修到进九，上面派人视察。来的人正是黄明山，这个名字提早被村民熟悉。孙少年提起时的表情还留在人们心里，这人与孙家兄妹怎么做了仇？孙少年那样子就是恨透了黄明山。 人们疑惑，却不敢去弄明白，视察完河坝，黄明山跟村委提出去看看孙家兄妹，「当时修运河的时候出了点事故，孙家兄妹表现的很好，为此两人都伤了身。我来是一定要去看看的」 第71页 「黄局长真是体恤群众啊，孙少年还在修河坝，家里怕只有孙玉琴了，等晚上下工我让他们兄妹过去见您」万丰收道。 「不必了，我就去看看玉琴吧，你们该忙就忙，别耽误了工作」领导这样说了，万丰收是明白了，心里轻笑，原来这样！忙给黄明山指点孙家住处。安平觉得不妥，给范季春递了一个眼神。他是精简下来干部，主抓的就是思想工作，他不希望在村上出现什么不好的事。 范季春还有什么不明白，打着哈哈全排工作了。转到村东，看到冰兰与肖建国两人在打树上的麻雀。「冰兰、建国」 「四爷爷」两人跑过来。 「你们俩快去孙家......」范季春在冰兰耳边小声嘀咕道。冰兰不住点头，等范季春说完，拉上肖建国就跑。他们走的是另一条街，与黄明山隔着一排房子跑。现在大家都去修河，又是大冬天，街上连个人都没有。 孙少年是怕孙玉琴着凉，身体刚被冯萍调养的差不多，不能再伤着了。所以孙玉琴一直被留在家。这回修河倒是没分什么成分问题。只要你去就有粮食，不去就没有。 冰兰从孙家南门进去，看到厢房冒着烟便进去：「冯姨，玉琴姐呢？」 「里间呢，你这是怎么回事？跑的这么急？出啥事了？」 「等会说，玉琴姐，先跟我走」冰兰进去拉着孙玉琴就往外走。 「你这孩子毛毛糙糙的什么事这么急！」冯萍进来道。 「黄明山来看玉琴姐」冰兰一句话让孙玉琴身体颤抖，脸色越发白了。冯萍一看就明白，拿了一件大棉袄：「快走吧」北面的大门已经被敲响。冰兰让肖建国留下陪冯萍，她不知道还会有什么事，等一下安排好孙玉琴就回来。 孙玉琴抱上棉袄穿鞋跟冰兰跑出南院门。随后两人往东跑，一直到冰兰家。「玉琴姐，你先在我家柴草垛里躲一躲。我去看看冯姨，没事了再出来」冰兰把孙玉琴藏进麦秸垛。随后跑去孙家。 黄明山是一个五十上岁，身体魁梧的人，身上穿了一件绿军大衣，正盯着冯萍问：「孙玉琴跟你住一个院子，你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就在屋里补衣服，哪有空注意外面」冯萍道。 黄明山见问不出什么开始四下找，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突然看向院子里新来的冰兰和肖国胜。「你们俩是谁家的，来这儿干什么？」 「哇.....」冰兰带头哭起来，身手捏肖建国，肖建国也跟着哭。冯萍忙道：「两孩子有时候过来抓麻雀，麻雀喜欢落门口树上。」 黄明山看到两个孩子口袋里都有弹弓便不再问，而是悻悻离开。冯萍长出口气，「晚些让你玉琴姐回来吧，就怕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冰兰带着肖建国出来，就像冯萍说的，躲终归不是办法。肖建国找范玉军去盯梢了。在人们下工前，孙玉琴回了家。抱着冯萍呜呜大哭，冯萍有如心疼闺女一样心疼着怀里的女孩。 肖建国在晚饭后跑来，拉冰兰在一旁咬耳朵。田桂敏看两个孩子就是满心欢喜。真能跟肖家做亲也很好，闺女她是彻底放心了。 咬完耳朵，冰兰跟田桂敏说了声边跑出去，后面跟了好事的范小军。「四哥干嘛跟着我们」 「你们一定是出去打雀去，我要跟着」 「跟就跟，别出声，不然什么鸟都没了」冰兰只好带上范小军去肖家，然后把范小军留给肖建国和他哥哥们。自己藉口回家便跑了。 孙家那边没动静，那就是还在万家喝酒？冰兰轻松越过寨子，到墙根听着里面还在喝酒。点点头出来，找了柴垛慢慢等待。终于门开了，万丰收把黄明山和万宝山送出来，打着哈哈回屋。黄明山喝得有点多，但是脑袋还算清醒。 出了院子，「黄局长，要不要我陪你过去？」万宝山道。 黄明山摆手：「就俩兔崽子，用不着你们出手，我看他们谁敢不听话！」 「那就祝老哥良宵苦短那！呵呵！」 「对他们不用手软，到哪他们都是打击对象，整死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 「受教受教！那回头见黄局长！」 两人分开，等看不到万宝山的身影后，冰兰才出来，尾随着黄明山而去。一颗石子打在黄明山的膝盖，黄明山腿一软坐到地上，起来揉揉膝盖，却不想身体一麻，随后失去直觉。冰兰把黄明山装进戒指。 活物能装戒指，但戒指是一个封闭空间，活物不能呼吸自然窒息死亡。冰兰跃进万家院子，到了茅房，直接把黄明山扔进粪缸。村里人都是找一个大缸埋进土里，上面放两块板子就是茅厕。这一点冰兰一直不适应。海狼星人们进食量很少，排泄物自然很少。而且智能化很高，人们根本闻不到难闻的气味。 屏住呼吸飞快逃离，很快回到家中。她没觉得杀一人有什么错，既然是坏人那就杀了算了。留着岂不是一个祸害？范小军回来的时候只带回三只麻雀，现在连麻雀都很少了。冰兰用红薯干安慰了四哥。 第二天村里热闹起来，等冰兰出来，公安局的人也来了。水利局长死了可是大事，村里今天基本上没上工，大人被召集到村委听问询，孩子们十岁以下的该干啥干啥。所以冰兰跟肖建国等孩子都跑到万家看热闹。 万家一团乱，万丰收和万宝山被带走了，院外还停着一具散发着恶臭的尸体。尸体已经盖上了一块破布。万家女人在里面呼天抢地，喊冤。 第72页 「他就在我家喝了顿酒啊，公安同志，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这是万丰收的媳妇。 「你们不要哭闹了，相信政府会给你们一个公正答覆」穿一身橄榄绿色衣服的公安道。「你们真不知道黄局长出去后去了哪儿？」 「不知道，是跟我侄子一起走的」 这里没问出什么，公安转向万丰收和万宝山。两人被分别关在两个房间。万家叔侄最后给的结论是孙家兄妹干的。 「为什么会是他们？他们跟黄局长有过节？」公安不明白。 ※※※※※※※※※※※※※※※※※※※※ 感谢：兰妮、想要一座金币山、风雪翩翩、优雅的旅行者、小英英、雪花飘飘、墨雨、星空的留言。 第42章 乡村纪事19 万丰收给出这样一个推断：「孙家兄妹是半路回来的, 回来的时候两人都很惨，尤其孙玉琴，听说连走路都成问题。孙少年提起黄局长都是带着愤怒，而这次黄局长过来却提出去看看孙玉琴, 我怀疑黄局长对那兄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同样给这个结论的还有万宝山。叔侄俩都有这个推断，公安问完话后，又让人找来孙家兄妹。老公安根据自己多年审案经验，仍没找到孙家兄妹可疑之处。两个孩子很年轻, 不是那种心机深沉的人, 如果真是他们做的一定有破绽。但是两兄妹的表情告诉他们，他们恨黄明山, 对于黄明山的死, 他们很是开心。 旁敲侧击后加上威逼，孙玉琴最终先崩溃, 她蹲在地上呜呜呜痛哭，具体为什么哭，她不知道, 也许为自己的遭遇，也许为世间的不公，也许为终于仇人终于死了一个.......。 在场的人就是心肠再硬, 也被女孩的哭声感染。「先别哭了, 有什么委屈政府会为你做主。说说吧, 你们兄妹跟黄明山有什么冤雠？」办案的老公安李同志道, 语气很和善, 孙玉琴都不知道多久没人跟她这样说话了。 心仿佛安静了很多，哭够了才道：「我恨黄明山他们，我和哥哥本来在挖河道。每天早出晚归，活虽累却也过的平顺。可是有一天李福村却把我叫去，说是有事。没想到那几个畜生——」孙玉琴一想起那段地狱般的日子，又激动起来，带着愤恨和痛苦说出了那段时间过得生不如死的日子。 「开始我想死，他们威胁我。我要是死了或者告诉别人，他们就先整死我哥。我怕我们孙家就此断了香火，妈妈在地下都不得安生。我忍了，带着屈辱苟活人世。 后来我怀孕了，身体也受不住折腾了，他们便恐吓我一通，让我哥带我回来。我是恨他们每一个人，恨不得杀了他们，吃了他们。可惜黄明山没用我动手，真是报应！哈哈！报应，老天爷还是睁眼的！」 听完孙玉琴的事，在场人都震惊了，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惨剧发生在身边。「愿意作证吗？我们可以立案，除了你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受害女同志？」 「有，凡是那段时间修河道的年轻女子，他们基本上都没放过」孙玉琴发泄完后，异常冷静。「你们要办我就去作证」 这事稍后再说，眼下这事怎么定？几个人商议后最后定案：酒后失足而亡。公安同志给的定论村民是都接受的，唯独不能接受的是万家人和黄家人。万家觉得一定有人栽赃，局长死在他们家是他们不能承受的。尤其在黄明山的家人过来大闹一番后，万家人更是想弄清真相，他们绝对相信就是有人一石二鸟。 目标就是孙家兄妹，即使他们知道想把黄明山从孙家弄到他家是不可能的事，但是他们还是把所有不满、愤怒、恼恨都放到了孙家。 万丰收还没来得急做什么，孙家兄妹就被带到县公安协助调查李福村、黄明山、刘建设贪污公款，□□妇女一案。案子审了，虽然在□□案上做了保密，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村里渐渐有了风声，众人譁然，原来孙玉琴是被人玩剩下的破烂，加上自身成分问题，风言越来越需多。孙少年基本上不再让妹妹出来。可是这不是他想干啥就干啥的时代，万丰收和万宝山怎么会放弃这个机会？ 不干活就是逃避劳动！孙玉琴刚被养出一点肉的身体再次承受着高强度劳动。身体上的折磨可以忍受，但是人们背后的议论快速击垮了少女。冰兰看到大哥一个人在黑夜里哭泣却没办法。她虽然不懂的男女之情，但从大哥身上她渐渐明白，那是两个人的情感投入，是彼此的关怀和思念。是心与心的牵绊。 一个清晨，村里再次喧闹起来，杀人了！万宝山被孙家兄妹杀了！冰兰听到的是这样一句话，她飞快跑去孙家，那里已经围了很多人。 冯萍一把拉住想往人群里钻的冰兰：「别去了，会做梦」眼里带着伤感。 「玉琴姐呢？」 「你玉琴姐没了」冯萍哽咽道，用手忙擦去留下的眼泪。 冰兰跟着冯萍进了他们住的屋子，冯萍可能心里憋闷，轻轻说道：「万宝山死在你玉琴姐的房间，你玉琴姐是撞柜子没的，少年应该逃了」 冰兰只听了冯萍说的大概，但基本情况也能猜出来了。一定是万宝山半夜摸到玉琴姐房间欲徒不轨，被孙少年杀了，孙玉琴自己自杀，孙少年知道留下就是死，逃也许有生路，便逃走了。 对于孙玉琴自杀，冰兰在她理解范畴倒是理解。一个姑娘被糟蹋到这种程度，生活环境又是这样，不死活着也是受罪。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 第73页 村上乱糟糟阵子后，事情就这样过去了。除了某些人悲伤外，很多人只做热闹看。范爱军越加沉默，浓浓的哀伤萦绕少年很久。六九年的新年一晃就过，开春没水播种。在人们焦急等待中，河道总算来了水。人们开始忙着播种，基本上就是挑水下种，这样会省水。 忙碌中村里来了五个下乡知青，这是一个新名词，下乡知青干什么？冰兰一看，来的都是十七八的少年，脸上的稚气还没脱落。她没在他们身上看出离家的伤感，而是带着雀跃和对未来的憧憬。 从城市到农村，也许只有这个国家这个时代才具有的特色，而且那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他们能坚持多久？冰兰很后悔没在上一世购买一些图书放戒指里，想想后悔的事多着呢！自己光忙活吃的，却没弄点小孩的东西。 这一世绝对吸取教训什么都要弄，最后归结到还是要赚钱，没钱什么也别谈！但是她知道在这十来年内是什么也不要做，大环境也不允许你做什么。 五个知青住到了冯萍他们那边，开始盖了一排五间房，这回正好用上。知青跟劳动改造人员和黑五类份子住一起？小青年不干了，这不阶级立场不明确吗？刚住没两天，了解情况的小知青就集体找到了安平那里。 事情经过冰兰不知道，但是随后村里便在他们南面那条街靠东圈了一块地方，说是要盖知青点。据说这只是开始，以后还会有更多人到乡下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冰兰看看北门口对着的是安平家，南门口对着的是知青点，还真是越来越热闹了！不过安家很安静，男孩安逸跟村里男孩一样参加轻体力劳动。女孩安然就在家带弟弟，姐弟俩很少出院子。冰兰看到几次都是在院子里。 大队喇叭再次开始广播，学校恢复上课，所有适龄孩子必须上学，这是d和国家的号召，为了祖国建设从小抓起。 上学，冰兰已经七岁，正好一年级。上学需要交学费，买书本，这都需要钱!田桂敏算着手里的钱，今年还要娶儿媳妇，还要盖厢房。就是再简单办婚事也得给小两口做两床被子吧，衣服能做也是要做的，尤其爱军是她第一个儿子。 这点钱哪够？冰兰看田桂敏发愁的样子便道：「妈，我跟四哥看一本书，不是三哥有旧的吗？书不用买。你给我们交学费就行」 范立军道：「妈，我想明年参军，我不上学了！我都初中快毕业了，高中又考不上，还上那几天干啥？」 范文军也道：「我的书也不用买，我去借借，学费的事我想过了，咱们家院子大，就种韭菜和小白菜，每逢周末我跟肖建军（肖建国的二哥）去县城卖菜，应改够我和弟弟妹妹上学用」 田桂敏长长呼出一口气：「没水怎么种菜！河里的水那是保生产的，不是给咱们种菜的」随后道：「想上学的就去上，你哥结婚还得年底，咱们家的厢房就盖土坯的吧，有空都给我去脱坯」 最少盖三间厢房，不然连个放傢伙事的地方都没有，别的可以不用钱买，但是房梁和门窗是要买木料的。这仍需要一笔钱，好在上次盖房收了几块被面，家里有分的棉花，儿子结婚的被子是有了。 布票有，每人四尺半布票，一家子的布票就够给两人做衣服。她没指望姑娘能穿新衣服过来，那样的人家还能指望什么？普通劳动布也要五毛一尺，一身衣服十五尺，两身差不多三十尺，十五块。幸亏被里不用买，村里都是家里织布。 这俩年田桂敏都没时间织布，也就是离开勘探队才有了点时间。紧赶慢赶能织出被里、褥里褥面的布。这还是不用割绳子（棉线纺绳）做鞋。女方那边捎信来说鞋她做好了。 田桂敏松口气，总觉得一分不给姑娘对不起孩子。狠狠心让儿子过年拜年的时候还是给了李淑文二十块钱。这样一算，家里再买厢房的木料，又是一分不剩。结婚办酒席的钱都没着落。 范大伟最终还是送范文军、范小军和冰兰去了学校。家里的土坯在小河边码的越来越高。报上名，兄妹几个跟肖家兄弟两个跑去县城。二十多里地，除了肖建国有些吃不消被他哥背了一段，别人都当玩一趟。当然半路上还是搭了两次车的。 ※※※※※※※※※※※※※※※※※※※※ 感谢想要一座金币山、修仙党、兰妮、雪花飘飘、大白、墨雨、星空、腐、露露、派尔、华华的留言 第43章 乡村纪事20 目的地废品站, 他们想找课本，也想找生财之道。「三哥你们在墙外等着，不就是初中课本吗？我找到了就扔出去」冰兰对那几个道。她小，钻空进去谁知道？几人就是这么商量的。 「能行不？不然还是我去吧」范文军道, 他倒是不担心妹妹不认识，据他所知，妹妹认识的字已经到了小学三四年级的水平。 「我去, 你太大」冰兰不等他们再说，跟上一辆拉废品的车便进去了！几个孩子绕到大院子后面等消息。 冰兰就这样大摇大摆进去，看门的以为是跟运废品的一道，就没加注意。现在废旧物品多, 每天进出的量很大, 一般大致分分类就算完事。废旧纸张送造纸厂，铁送炼钢厂，也就剩下陶瓷玻璃制品占着地方。 冰兰目标先是废旧书籍纸张, 这里已经堆积了很多, 幸亏一直没下雨，不然就是纸糊糊。书籍她大致看了看，很多都是古籍, 当然也有学校出来的图书，包括课本和小说教案等等。 第74页 「谁家的孩子？干啥呢？」等卸车的一走, 怎么这孩子还在？看门的大爷过来问道。 「爷爷, 我想找本小人书看, 哥哥不给我看, 我家就在附近住」冰兰起来跑到大爷跟前，手里多了两个鸡蛋：「我妈给我煮的，我不饿，爷爷给你吃」 看门大爷倒是被逗乐了，「你吃吧，找小人书就慢慢找，等会就回家去，不然你妈会着急」 冰兰还是把一个鸡蛋硬塞给看门大爷手里，答应着跑书山上接着翻找。又有车来，看门大爷笑着去接货。冰兰面对那些书籍就是惋惜，看着整齐的收起来。一箱子医书让她想起冯萍，也许自己应该学一门技能了，学医就是不错选择，不管是家人还是自己都会很方便。 于是她把目标锁定在医书和课本上，听到墙外扔进来一块石头，知道哥哥在外面等急了。她找了一个死角，开始往外仍书。初中和小学的全套。按每人一套选，那高中的是不是也要？ 既然来一回也不能白来，高中的被她收集起来。一套崭新的自学书籍就被堆在那里，收吧，不然真可惜了！如果不是顾及是看门大爷，她真想收更多东西。很多明明就是好的为啥要扔掉？ 冰兰以自己的眼光还是收集了很多其他类的东西，例如瓷器和铜器铁器。那些都是艺术品，难道现在人们审美出了问题？ 外面传来四哥学鸟叫声，哥哥们着急了！抱了几本小人书，去大门口跟看门大爷汇报一声出了门。临走抓了一把糖放桌子上。 一出来，从另一边角就漏出几个小脑袋，范小军打了一个呼哨，冰兰跑过去。「我找的对不对？」 「很对！小妹就是聪明！」范文军把书装了两个袋子分别轮换着背。书是找全了，钱怎么办？如果是冰兰自己，她就去卖挂面等东西。随便什么吃的现在都能换钱。尤其黑市，粮食价格高得离谱。 可哥哥们跟着，就什么也做不了了。肖建军道：「先回去，改天去草泊那边找找野鸭或兔子。要是能弄鱼来最好」 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这样。带着东西，想转都没办法。好在回去又搭上了一辆拉货的马车，回家已经是飢肠辘辘。田桂敏给他们留了菜糰子。大部分是干菜，掺杂了一点玉米面，加上盐，倒是不太难吃。 开学了，由于冰兰一定要上二年级，经学校考试后便被分到二年级二班。同来的还有肖建国，他一听冰兰要上二年级，也是发了狠，一定让哥哥帮他补习一年级知识。好在还有冰兰以前给他打的底子，这次一考便通过。 两个小孩子就坐到了第一排的第一桌。肖建国是高兴的，只要能跟冰兰在一起，干啥都行。不过这丫头学得快，自己还得努力！值得一提的是，学校里的两个新来的老师就是这次来的知青里面两个女知青陈向红、吴文娟。吴文娟就是二年级语文老师。 冰兰觉得女知青比村上人行为举止要文雅，爱干净，说话带着京腔。跟人说话和气，却不是显得那么朴实。也许就是那种方式！放学走北门，因为四哥坚持，而且离着肖建国家近。走哪个都无所谓，但四哥看安家的安然那是啥眼神？好像这孩子刚十岁吧？ 「四哥看啥呢？」冰兰打趣道。 「你说安然漂亮不？」 「漂亮啊，那又怎样？我看她不大喜欢与人交谈」 「我们班就属她漂亮，别的女生跟土包子似的。你看人家才像女生样子！」范小军远远欣赏着安然。 「四哥，人家是城里人，当然跟咱们不同。她家跟咱们家对门，你可不许欺负她！」 「我没事欺负她干啥，她在我们班学习最好，老师也很喜欢她。还让她当了学习委员」范小军明显有些不自然，看来没少欺负！ 「学习好以后说不定就上高中，上大学了！那样说不定再也回不来了」冰兰说出事实，范小军一脸纠结。吹了一个口哨满不在乎地招呼着肖建国往家方向跑去。冰兰回头看了一眼稳稳噹噹走路的安然，还真不像农村人！ 南面的房子里再次冒出浓烟，这群小知青到现在生火做饭还是弄不利索。他们应该是轮换着做。偶尔就能从那院子里冒出黑烟来，然后就是被呛得眼泪鼻涕一起下的冯爱国。 冰兰摇摇头，现在家里做饭基本上都是她和范小军。范文军上初中，会晚回来。也只有这样，她才能给家里添加一些吃用。不然家里怕是早就没啥粮食了，现在家家户户都靠着开春下来的救济生活。 黑市的高价粮啊，冰兰惦记着却没办法。「小妹妹。你家还有干菜糰子吗？」冰兰来南院抱柴的时候一脸黑灰的冯爱国隔着寨子问。 「菜糰子啊，你要是要了我就多做几个，不过家里粮食也不多了」冰兰很认真回答，还是上次冯爱国也这样，冰兰边问他要不要菜糰子，一毛一个行不。冯爱国倒是很惊讶小女孩跟他做生意。 要求试尝后觉得这个菜糰子一毛一个还真值！他们几个都是从大城市来的，兜里还是有几个钱的。再说他们每月还有不住八块钱，偶尔买一次能接受。 「我知道，还是老价钱行不？给我们做十个」 「好，等半个多小时，我做好了就给你们送来。冰兰招呼了一声四哥帮忙，哥俩相视一笑，又有钱赚了！干菜早就泡好的，混上玉米面和葱花盐，冰兰往里偷偷加了自己存的猪油。上下两屉蒸上半个小时刚刚好。 第75页 用篮子装上，跑去对门，一块钱到手。一块钱还是很能解决问题的，现在铅笔三分一根，五分钱一个本，一块钱兄妹几个的笔和本子的问题就能解决。 「天天有一块钱多好」范小军拿着一块左右摇晃，看个不停。 「这事得去县城实现，咱们这儿的人手里没钱」冰兰摇头道。 「我也想去呀，可是咱们家的粮食不也不够吃吗？能卖几回？」 冰兰真想说自己有很多粮食，可怎么拿出来？嘆息后只能算啦，先管好自己家吧。春末终于迎来一场雨，各家忙着种菜种粮。野菜和野草纷纷破土，冰兰加入了采野菜大军。当家里第一茬韭菜长出来后，冰兰打起了主意。 「孩子们愿意去试试也好，能卖得几个活钱，不能卖自然死心」范大伟道。 田桂敏只得点头，还是范家和肖家孩子去，本来不想带着两个小的，怎奈两个太能磨人，跟去就跟去，五个孩子再次出发。 冰兰没去黑市，而是钻了胡同找在外面聊天的老太太。她就是打前阵的，看形势不对就赶紧跑路。没一会儿，冰兰笑着就从胡同里钻出来，再带了一篮子韭菜进去。她没让哥哥们跟着，不然她怎么夹带私货。 玉米面四毛五，白面八毛，大米一块二，韭菜五分一捆。一个胡同一个胡同钻，三个大孩子带来的韭菜是卖干净了，冰兰自己还赚了三十多块。 心里总算有了一点底，肖建军二块，范家三块。几个孩子带着笑容跑回来，中途很奢侈地每人花了二分钱买了一根冰棍。 冰棍就是白糖加白开水冰冻而成的一根圆圆的棍。第一次吃，还是让几个心满意足。田桂敏不知道自己家那片韭菜居然能卖三块钱。「你们几个小心伺候着，只要卖的钱就是你们上学的」 范文军少有的露出笑，不过家里好像种了大片土豆和南瓜、小白菜。随后夏季到来，干旱的河流却迎来连绵不断的雨季。人们想出去都出不去，学校已经是一片汪洋，冰兰跟哥哥们只得闷在家里。 大哥跟着老爸去生产队抗洪，二哥坐不住冒雨跑去知青点跟那哥几个打牌。冰兰怀疑二哥是奔着那两个女知青去的，她从心里是不愿意的，要知道那些知青绝不会看上村里的小子。再说那边不是还三个男同志吗？ 做妹妹的，尤其还是像她刚七岁的妹妹怎么说？「二哥，你不能跟她们搞对象」能行吗？大哥伤心了一次，她不想二哥再走一回大哥的路。某次在饭桌上她还是在大伙说起对门住的知青时提了一句那些人不会留在村上很久。 原因很简单，他们只是接受教育来了，又没让他们扎根这里一辈子！范大伟夫妻是贊同的，「那些人是市里人，早晚要回父母身边的，立军，你跟他们玩玩可以，别深交，那些人心没在这儿」范大伟旁敲侧击道。 第44章 乡村纪事21 家里的烦恼冰兰暂且不管, 肖建国跟着范小军经常跑出去打麻雀也不再来烦她。家里的活计被李淑文接管了。冰兰在哥三房间隔了一小块地方作为自己的领土。她趁冯萍没事的时候跑去请教一些医学问题。 「爸，我们就是跟冯爱国打打扑克，能有什么交情？去的不光是我，还有二虎子他们几个」范立军忙道。 田桂敏道：「你爸的意思是让你不要招惹那俩姑娘, 留不住！」 「妈！我先当兵去，说不定我就留在部队，说这个太早」范立军有些恼意。冰兰嘆口气, 她可是尝过孩子多的滋味，操不完的心！ 好在三哥稳稳噹噹看书，四哥趴在窗台看雨。冰兰拿起自己的书从头到尾看了两遍基本上全会。 开始从找回来的书里找三年级的看。范文军偶尔看看小妹，都看上三年级的了？还真不是一般聪明, 七岁的孩子居然能坐着半天不动。他哪里知道冰兰已经学过一遍汉字了。 田桂敏这回有时间纺线织布了, 纺车不停地转动，一根根细细的棉线拉出来。冰兰看书看累了就会帮着田桂敏搓棉条，一片棉花, 放一根秫秸节, 用手轻轻一撮，一根棉条出来了。田桂敏会拿着棉条在纺车锭子上缠上，转动纺车, 棉条拉出细细连续不断的棉线。 冰兰没看过这么原始的纺线织布过程，有时候就一直陪着田桂敏。到了做饭时间, 不用人说, 她主动去做, 哥哥们在家当然也要帮忙。田桂敏习惯了孩子们做饭, 慢慢完全放手。因为她觉得孩子做的饭一点不比自己做的难，而且她也要挤时间做活计。 到了夏季一家子的棉衣棉裤和被子都要拆洗做一遍的。加上纳鞋底做鞋和缝缝补补，已经让她快应付不过来了。现在有人帮着做饭是难得的，也许儿子媳妇来了会好上一些吧！想此，田桂敏对大儿媳有了期待。 雨一停，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范家也加快了厢房的挖地基的速度。等盖上已经到了秋天。等屋子一收拾好，冰兰强力要求自己搬出去一个人睡。三间厢房一安排哪还有空余！冰兰指着一边放杂米缸那间道：「我就要一个人能睡觉的地方」 「冬天咋办？还给你一人烧炕不成？」 「冬天大哥就结婚了，二哥也要去当兵，我就跟三哥四哥睡」冰兰执拗，最后田桂敏没办法，只得答应下来。 冰兰抱着自己的小行李，在杂物间铺了一个一米宽的地方就算安了家。为此田桂敏还给她找了一块旧单子当做窗帘。有了自己的空间，冰兰晚上被子一蒙，拿出自己的照明工具开始晚上看医书，俗称的中医理论跟海狼星武学基本差不多。 第76页 都是研究人体构造的，主要是经络穴位。所以她看基础的那部分还是不太费劲。只是到了药理上就一塌糊涂了，原来平时很多常见的东西都是药材，药材相互配合就能治病。这一点不理解，但是可以记下来以后慢慢理解贯通。 不学东西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她这次过来是从小婴儿开始的，那几年已经是虚度，她不想在浪费。谁知道自己能活几世？如果她一直在这个时间轨道上，那么她掌握的越多，生存空间越大。 所以她不要浪费时间！她的精神力很强，记忆力很好。一般一本书看过两三遍就记得差不多。如果再加深印象，基本上就能记住。但这是对一般知识而言，中医太过深奥，越往后越难理解。 很多东西记住了，却不明白，不理解。也许找时间问问冯姨？好像自从万宝山死后，村里开会的次数都少了。现在一上学，去孙家那边的次数也减少很多。偶尔做了干菜糰子还是会送去那边的。 找冯萍还是要等机会，现在他们每天跟着出工累一天，根本无暇教你什么。今年大伙分了很多谷子和玉米白菜。好在能让人活着。田桂敏努力积攒东西，范爱军的婚礼在腊月举行的。 屋里找木匠打了一个板柜，炕席上只有两套行礼。窗户门口张贴着喜字，说明着这家人再办喜事。饭菜很简单，小米饭和玉米面的干菜包子。菜只是白菜、豆芽菜、土豆萝蔔等等。 唯一肉菜就是猪肉炖粉条，也不能说没肉，秋天冰兰抓了很多蚂蚱蛐蛐盐起来，每桌上了一盘油炒的，倒是很受欢迎。范大伟想弄两只兔子来着，可惜爷俩去了几次都是空手回来。 家里还有以前的干鱼，炖了白菜倒是看得过去。冰兰不操心这些，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孩，任务就是陪嫂子。自己第一次做这事，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在李淑文跟她说了几句，还有跟过来的妹妹李淑敏唠会嗑。 等左邻右舍来看新媳妇的人都来了，冰兰才松口气。这不是自己擅长的，真是难受。等人都去吃饭的时候，这边也开席了，陪新娘吃饭的是跟来的两个婶子和这边冰兰的两个姑姑。加上田桂敏的两个妹妹。 冰兰作为家人只能帮着打下手，村里人肚子空，上去的饭菜最后基本上都吃干净，等人一走，只剩下一片狼藉。因为是开了三席（分三次吃）吃完最后已经到了下午。 冰兰的胳膊腿都快僵了，撤下来的盘子碗不刷下一席没使的，所以他们小辈都成了洗碗工和端盘子的。从早上到现在没吃东西，几个小的饿的不行，等把三批人送走，田桂敏和两个兄弟媳妇隔壁家的儿媳妇把剩下的饭菜烩烩坐下吃。 范小军早就饿的发晕，基本上就是狼吞虎咽吃了一顿。等送走人，他们还要还借来的桌子板凳和碗盘。这一忙活就到了晚上。 晚饭新嫂子帮着做了菜粥，一家吃完各自休息，范家的喜事算是正式办完。范大伟一家收到了新媳妇给每人做的新鞋。冰蓝的是一双红条绒带鼻樑的小单鞋，鞋做的有些大，不过冰兰还是蛮喜欢的。 田桂敏一样高兴，新媳妇看来是把给的二十块钱给婆家花了不少，不然哪有那么多布做鞋？冰兰偷看大哥对新嫂子还算好，提的心才放下，但愿新嫂子的到来能把大哥心里的阴影抹去。 时隔不久，听田桂敏唠叨老两口打算以后向每个儿子每年要十块钱了。「这是他三婶跟我说的，以前五块，现在一下子长了五块，你说这老两口想干啥？咱们哪家一年能见到几块钱？」 「老两口可能年岁大了，有个头疼脑热的想手里多几个钱罢了！」范大伟道。 「你觉得今年咱们生产队能分红？不分红哪来的钱给老两口？以前能养猪养鸡还可以，现在一大年就看不到一分钱！」田桂敏说话带着怒意，「他二婶可说了，一定要了只能欠着，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给」 「好端端的咋就要涨钱？」范大伟也不明白老妈为啥？老爷子还没跟自己说，等说了再说。 「我估计着咱们给老大办婚事有些显眼了！你瞧啊，谁家结婚给儿子做连创新被？能给一床就不错了！不是有的儿子结婚还得借被子吗？还有小俩口可是穿了新衣裳。他大姑盯着新媳妇那身条绒可是看了很久。没想到不想太亏了老大却惹了麻烦！」田桂敏心里有些后悔。 「等爸跟咱们说了怎么办？我是老大，不给底下的兄弟都看着呢！」 「你说咋办？给了咱们家可真成了大户了，刚办完喜事还能拿出十块钱，你说呢？」 范大伟无语了，这马上就到年根了，老两口的钱是要给的，还有点心酒。道喜的点心还有，不用买，酒还有剩。那钱呢？他也发愁了。五块钱家里还是能凑出来的，既然没说只能送五块，估计涨钱的事是明年。 小年的时候，范大伟夫妻过去送年礼，果然张秀芝接过五块钱便道：「以后啊我跟你爸身体越来越差了，花钱的地方多，你们每家从明年开始就给十块吧！」 范大伟苦笑：「爸妈，不是不想给你们，可一年咱们都见不到一分钱，我去哪弄？」 「哪弄？你能给爱军操办婚事就没我们老两口的这两毛钱了？」张秀芝听儿子一说，就瞪了眼。 「妈，为了老大的婚事我们把家里的钱都花干净了，这回还从他老姨那边借了钱。总想着爱军是长头的，早早就跟我们下地干活，苦没少吃，我和她妈不想委屈他。可家里添了人，吃饭的也多了。您让我们怎么活？」 第77页 「什么怎么活？我生养你一回要几个钱怎么就不行？你是老大，这事你要带个头！」张秀芝不容儿子辩解。儿媳妇家里一定有钱，就像闺女说的，不挤肯定不出。 「如果到年底分红，我会给，如果不分红，我也没不能去偷去抢」范大伟看范仲春一直没说话，那是默许了这件事。出头的事让老太太做了。田桂敏没说话，跟婆家的事最好让丈夫出面。 沉默中的范仲春终于放下手里的菸袋：「就这样吧，年底分红了各家按十块给，不分红了还是五块」一锤定音，范大伟跟媳妇告辞出来，外面何秀凤跟上问：「爸妈咋说的？」 「年底再说，分红了十块，不分了五块」田桂敏道。 「那要是分一块钱呢？」 田桂敏噗嗤一笑：「到时候再说吧！有了该孝敬孝敬，没有了去抢劫！」 何秀凤也笑了，「我家啊就怕那五块也要去抢了！」周青站在门口朝两人打了招呼，无奈笑笑，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 感谢：雪花飘飘、兰妮、修仙党、优雅的旅行者、星空留言 第45章 乡村纪事22 「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书？」冯萍翻了翻冰兰带来的一本医书问。 「废品站, 找课本看到的，我很想学医，学好了能让爸妈身体更好」 「倒是一个好孩子，这本书是一本基础, 你看得懂吗？」 「开始看得明白，后来就糊涂了，冯姨, 你会医对吧？」 「对，我家本来开医馆的，多好不敢说，一般小毛病还是可以的。如果你喜欢, 我可以教你一些基础。学医很枯燥, 得耐得起性子。你真的决定了吗？」 「冯姨，我不嫌枯燥，请你教我！」冰兰很尊重有本事的人, 看冯萍点头后, 郑重给冯萍磕了三个头。据说拜师都这样，冯萍倒是很喜欢眼前伶俐的小女孩。 「要知道我们现在地位很特殊，跟我们接触多了对你没什么好处, 这一点你可明白？」 「我不在乎，冯姨是好人, 好人总会有好报」 冯萍嘆息一声, 她也相信好人有好报, 可是事实——。孩子小, 也许不会引起某些人注意，能把家学传承下去也是对祖宗的交代吧！顾一山（冯萍的丈夫）倒是没说什么，孩子心善，想学点东西就学吧！ 所以冰兰在寒假成了这里的常客，那两间正房自从万宝山死在里面就没人进去过。经过一冬一夏，基本上就塌了一半。院子除了冯萍他们这边收拾的干净外，那边就是一片荒凉。 范立军在年后的春天穿上军装踏上他的人生旅途。家里人口没变，由农村养殖业的减少甚至消亡，直接影响到城镇居民的供应。 新的文件下达，每家每户可以养鸡不得超过五只，猪一头。公社选了几个村子做养殖试点，冰兰的村子被选中。能养鸡就好，能养猪更好。可是以前整顿后现在连只鸡仔都找不到了。 猪崽还是别处支援过来一批。有了生产队的却没村民的，大家只能等待饲养场的猪下崽能分到一头。全村真正养起鸡猪还是在第二年的时候，开始的一只鸡仔也卖出了天价。好在大伙儿慢慢都养了起来。 范冰兰小学毕业的时候，她有了小侄子范正远，三哥范文军考上了高中，二哥范立军退伍回家。田桂敏忙着给儿子找对象盖房子，前院终于盖起了二层。为此冰兰也有了自己正经的房子。 这俩年冰兰大了，经常与肖家兄弟和自家哥哥偷着去卖菜，后来干脆连家里的鸡蛋、河里的鱼虾做好了都卖。几个孩子成了老油头子，不管是城管还是革委会很少抓到。就是看到影，一般也会让他们逃脱。 所以两家日子过的还算不错。盖房子娶媳妇都会比老大那次强。老二复员找什么样的姑娘？田桂敏可是一直操心的。儿子探亲回来拉着见了俩个姑娘，范立军都没愿意。 冰兰好像明白了二哥的心思，该不会是看不上村里的，还想着找个知青吧？这俩哥，怎么就不走常规路？ 复员回来的范立军还是很惹人注意的，小伙子精神，还没对象，家里就盖起来房子。田桂敏是出了名养猪能手，同样的猪到她家都比别人长得快。 提亲的接踵而来，下地干活周围就上来好几个姑娘，田桂敏是挑花了眼。一个个问后居然没一个看中，田桂敏没好气，二十一了还不找对象等啥时候？ 范大伟作为老爸也说了话：「想找啥样的跟你妈说明白，老大不小就知道让家里操心！」 范立军隔着头排房子看向知青点：「爸妈，我就是喜欢城里人，觉得他们有文化，有气质。跟村上的姑娘就是不一样！」 范大伟夫妻顿时气往上涌，田桂敏忍不住用笤帚疙瘩给了儿子几下子：「你个混小子！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他们是城里人，那是早晚要回去的，你能跟你一心过日子吗？」 「怎么就不能！」范立军嘴很犟，「吴文娟不就嫁给了万丰收的侄子吗？」 「那是她愿意的？还不是软硬兼施把那姑娘弄了去？」田桂敏气道，什么不比比这个！ 「别的村也有嫁给本地的，他们都来了几年了？要回还不早回去了！你看这不都来了几批了？我看还得有！」范立军一说，众人无语了。 田桂敏还是不愿意：「别管他们，那些小知青我就是看不上，好看当饭吃？你要是看不上咱们村的，我就托人去别的村找，红叶婶子说她娘家有个侄女漂亮又能干，抓空咱们去相看相看」 第78页 「我不去，大哥你们不同意有原因，怎么我想找的你们也不同意？现在婚姻自由，妈你不能管我」 田桂敏忙看向去餵猪的大媳妇，瞪了儿子一眼：「以后不要再提了，小心你大嫂听到。你的事跟你打大哥不同，妈是怕你到时候人财两空。真回城了你怎么办？追去？谁要你？」 「我要娶了就得跟我踏实过日子，妈你等等，要是我遇不上可心的就听你的话」 儿子这样说了，两夫妻只得点头，不然真不给你相看也没办法。冰兰知道那些知青，一般经过磨砺到还都很踏实。有那么一两个出挑的都被人惦记着，二哥会选谁？ 三年的时间学医让冰兰再次沉淀下来。她把自己收集的医书背下了十几本。经过冯萍的指点，基本药理和看病的望闻问切初步掌握，就如冯萍说的：「你缺的是经验，理论是没问题了，如果有可能，你考一个医科大学，那里会更系统地教你一遍，也会给你实践的机会。」 冰兰从收购站多次寻找了基本医书，又了解了针灸推拿刮痧等治疗方法，她真的觉得中医的博大精深了。为了找更好的医书，她利用假期去省城和其他周边县城搜寻，花点钱没啥，只要能找到有用的东西。 这几年也让她倒腾自己私藏卖了不少钱，钱她不缺。还有就是为了照顾四哥和肖建国跟上自己的脚步，她把海狼星的一些基础武学交给了二人，找的藉口就是旧书上的，自己先学了，有用。男孩子好武，冰兰能力超强，激发了两人的斗志。 初中离家五里地，现在三人路上就是练体，比起自行车的也慢不了多少。冰兰用东西在县城换了一辆六成新的旧自行车给范文军。范文军上高中，与他们时间点不一样，路途又较远一些，没自行车是很辛苦的。 与他们三个一同上初中的还有安然，不过人家有哥哥带着。安逸一样上高中，来回都是带着安然。只是安然会在半路等一下晚放学的安逸。 村上上初中的少之又少，安然依然做着孤家寡人。人们喜欢远远地欣赏却不敢靠近。也不是没人想靠近，安然静静的就让你无从下手。不知道是她嫌弃村里人还是村里人对她敬而远之。总之，冰兰觉得安然过得很孤独。 一个公社只有一所初中，附近村子都去那里上学。冰兰和肖建国做完卫生，学校的学生基本上已经走干净。等在门口的范小军见俩人出来招呼着上了回家的马路。 两边的庄稼地已经老高，马路两旁的树木一直延伸到远方。三人开始快步疾走，冰兰最后悔上辈子就知道吃了！怎么就没多准备一些常用东西，当初那个批发市场什么没有！好在这次有了教训，只要想到的就记下来，等以后有钱了一定填补上。 远远看到七八个外村男生围着不知道干什么。「来人！来人啊！」这不是安然的声音吗？难道那几个男生把安然围住了？范小军撒腿就跑，冰兰和肖建国追上去，那边范小军过去有些气愤带着激动用手把那几个男生就往两边扒拉。 「滚！」 「你谁啊？少管闲事！」那边看有人来帮那女孩，不愿意了。 「你管我谁？你们凭什么欺负她？」范小军怒道。里面被围着的安然这回出来，看到冰兰跑过去抱着她就哭。冰兰忙去安抚：「没事了！」 那边的几个纯属欺负人找乐子。但是有人破坏当然心情不好：「我们找乐子干你啥事？小心小爷办了你！」 「哎呦！我还真没遇到敢跟我我这样说话的，有本事你们来，看咱们今天谁办谁？有种别跟家告状，学校也不行！今儿谁敢把事儿捅出去，就是龟孙！」范小军沖那群人喊道。 「你们几个？我们可是一起的，可别怪我们以多压人！」 范小军看了眼冰兰，冰兰道：「就咱们三了！」冰兰把安然拉一边，安慰几句上前。 「好！」 八个十三四的半大小子与三个同样大的孩子混站在一起。冰兰没留后手，怕四哥跟肖建国吃亏，对付这些孩子就是小菜。她打人专找软处打，一拳下去人就疼的个直不起腰。 「他妈的这是什么招？哎呦！」一连趴下四五个，范小军跟肖建国也不含糊，对对方拳打脚踢，自己也挨了几下。 两帮人正在酣战，安逸和范文军已经骑车赶了过来。「都住手！你们这是干什么？」范文军放下车子过来道。安逸看妹妹哭着跑过来忙问原因。 那边人一看又来了两个高大的，都住了手，不住手也不行，都被揍惨了。「三哥，他们几个欺负安然，让我们看到了，给他们点教训！」 范文军看向看群人，安逸了解了真想也过来：「你们是哪个村的？我们会去村委找书记。问问你们的父母怎么教育你们的？好的不学学会了半路拦截？还是欺负一个女孩子？你们是想干啥？耍流氓是不？」 一听找村上，几个孩子忙道：「我们就是逗着同学玩玩，真不敢耍流氓！几个大哥，饶了我们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第46章 乡村纪事23 「饶了你们再有下次呢？这次是我们看到了, 要是我们看不到，我妹妹还不被欺负死！」安逸一脸义正词严，倒是有些其父亲的风范了。 「不敢，找你的不敢了！我们发誓还不行？」 见吓唬的差不多了, 范文军打了圆场，再次教训几句放他们离开。安逸向几人道谢：「今天多亏了你们了！谢谢！」 第79页 「没啥，都是一个村的」范小军忙道。 范文军也道不用客气。安逸让安然坐上车子推着跟几人一起走。想到妹妹遇上的事道：「你们都是初中, 放学时间差不多，不如以后放学了陪安然走一段行不？我也是怕再有这样的事。安然从小胆小，平时连一只虫子都不敢踩」 三人相互看看，范小军倒是想答应, 可知道妹妹脚程快, 身手厉害。他现在不敢给妹妹做主。肖建国自然听冰兰的。 「行吧」冰兰想想也就是晚回家，其余倒是没啥。一起走路，顺便让这俩小子复习一下白天学得。到家做做作业基本没事。安然小声道了谢, 嘴角露出笑容, 心安了。 没想到晚上安家一家过来跟范家道谢，田桂敏知道事情后哈哈一下，「对门住着, 回来做个伴是应该的」 付小玉拉着闺女手道：「我家安然很可怜个伴，就是不敢与人交往。以后让你家闺女帮我们带带, 要是一直这样可怎么好？就是出去了我也是不放心的。」 于是冰兰除了肖建国外, 又多了一个朋友。范小军最是开心, 冰兰咂咂舌, 怎么四哥如此早熟？这是暗恋上了还是纯粹喜欢欣赏美女？是不是越是顽皮的男子越喜欢恬静的女孩？她在一点点了解着人性。 四人一路把一天的功课从头到尾复习一遍，当然安然与范晓军，冰兰与肖建国。因为他们相差一年级。自此倒是没人敢惹他们，一听三个能打趴下八个，他们还不想作死。 随后他们队伍逐渐增加了范云兰、范玉军、范铁军新晋初中生。范家其余孩子早早被二婶三婶娶了媳妇嫁了人。村上大多就是这样。 田桂敏在焦急等待中，范立军终于在年底正式告诉家里，他跟知青黄建英谈恋爱了。 「黄建英？那个天津姑娘？」田桂敏知道这个姑娘，倒是很文静的姑娘。就是干活有些慢，别人比喻她干活就像绣花。 「她家是天津的，妈，我找对象也是经过大脑的。她家的孩子多，姐妹兄弟五个。她是老三，在家就是多余的人。他爸妈都是工人，家里就一间半房子，就是回去也没地方住。我问过她了，愿不愿留下跟我一辈子。她说愿意，真的，妈，相信我的眼光」 田桂敏深深做了一个呼吸，让自己平复一下心跳，「你都想好了我就不拦你，我可说好了，这是你自己选的，好坏自己担！」 「妈，我不后悔，你要是同意，我就让她写信跟家里说」 田桂敏没好气挥挥手，「去吧，不过我可告诉你，有你大哥在前面。你结婚一样两套行礼两身衣服。别的别想！」 「我不要，啥也不要，以后你给我们口饭吃就行」说着跑了出去。给口饭吃？田桂敏一想自己就要成两个媳妇的婆婆了，真是岁月催人老啊。 两个儿子结婚，这个家是不是要分分了？回头跟丈夫商量一下，分出去各家养各家的猪鸡，还能多几个钱。让田桂敏夫妻意外的是，黄建英的爸妈居然不管闺女的婚事。只说结就结吧，我们没空过去。 没下文了！亲家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闺女结婚连面都不想露？「你们俩什么意思？就这么结了？」田桂敏问儿子。这毕竟是终身大事，哪能草率？ 「妈你看着操持吧，我们俩都不小，干脆赶年头办了就成」范立军更是简单。这是着急了还是怎么地？ 「那也得做被做衣服吧！屋里收拾一下，那屋连个炕席还没有呢！」一想到收拾屋子，田桂敏晚上跟丈夫商量，我看不如给他们两家分出去，前院新房一家一间半。院子两家养猪、养鸡还能种点菜。老三、老四估计是要去外面批地基了」 「那三孩子能折腾，上学的钱就没管家里要过，分就分吧，要是不能批地基，等老三老四了盖厢房一样。闺女以后就住西屋吧」 「行，老大结婚时啥也没有，你看着买几块板子给两家一家打一个板柜，再买买锅碗什么的。等办了婚事家底又干净了！这钱啊就没捂热乎过」田桂敏感慨一番。 范大伟嘿嘿笑，范立军带着黄建英在家里吃了一顿饭，算是把婚事定下来。冰兰只能祈祷二哥好运！姑娘回不了家，难道就不参加高考了？总之是隐患。 婚期订到了腊月二十二。女方娘家真的没人来，还是知青过来凑热闹，没让黄建英过分尴尬。老二的席面比老大那时候强了不少，多了红烧鱼和豆腐，饭上了两和面的馒头。不管如何，家里又多了一个嫂子。 分家后，冰兰正式霸占了厢房。虽然两夫妻要闺女搬到自己对面屋住，但是冰兰就是不肯，没办法那哥俩搬了进去。 冰兰发现，别看二嫂性子温吞，命好，二哥啥都帮着干。她觉得是不是越强悍的男人越喜欢柔顺的女人？男人是不是就喜欢弱者？没看大嫂能干，把大哥养的更懒惰了！ 看来女人还是不要太能干了，老妈不让别人知道自己力气大是有道理的。女人太强势，男人反而弱势，她决定还是改改自己的秉性，该给男人机会的时候还是给男人。 范文军毕业了，哪里也没考上。也不能说没考上，现在是推荐上大学，怎么轮也轮不到他身上。而安逸得益于姥姥家的人，直接去了地质大学。那几天范文军低沉了阵子，喜欢一个人静静坐在屋里发呆，喜欢一个人夜晚出去田间走走，喜欢整理那些暂时没用的书本。 第80页 冰兰仿佛理解这个最沉默的哥哥，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自己的理想在现实面前破裂。沉默后的范文军最后不得不拿起锄头接着种地。 冰兰内心为三哥惋惜，她知道三哥的成绩很是不错，可惜生错了年代。儿子没出去，田桂敏再次为儿子的婚事操办起来，还有家里的房子。冰兰算算时间，别的不记得，十年结束时间还是知道的。 三哥十九了，还有两年结束运动。高考还有三年，二十二岁年龄正好。坚持三年，也许是两年，只要考出去，就自有一番天地。 现在家里养鸡养猪基本上不受限制了，两个哥哥家的猪鸡她不敢动手脚，自己家的都是她放学伺候，鸡和猪自然有良心。 「三哥，周末跟我去把鸡蛋卖了吧」 「平时都是自己抢着去，今儿怎么找三哥了？」范文军很喜欢这个小妹妹。 冰兰笑笑，「谈谈心，在家不方便」 「在家还不方便？我要下地的，有啥事咱们去你房间说去」 冰兰没办法，家里孩子们多，小侄子，小侄女已经满院跑上三个了。哥俩去了厢房，冰兰只得道：「三哥知道我跟冯姨他们走得近吧？」 范文军点头：「一晃七八年了吧？怎么跟他们有关？」 冰兰道：「有一点，我是想说他们都是省城的人，自有消息渠道。别看他们窝在这儿，有些事还是知道的」 「妹妹想告诉三哥什么？」 「冯姨让我好好学习，她说最迟两三年就可以恢复高考。是真正的考试，没有推荐，没有成分，没有任何认为干涉，全凭自己能力。明白吗三哥？你只需要坚持两三年就能等到这个机会。那时候你不过二十一二岁，所以老妈给你找对象，你要斟酌」 范文军被这一消息雷到，醒悟过来抓住冰兰胳膊：「妹妹说的是真的？真有消息？」 「90%，三哥赌一把不？赌赢了，你可能跳出这个圈子，不用每天下地干活。输了也就是晚结婚两年」 镇定后的范文军点头：「如果有新消息记得告诉三哥，你也好好学习吧，说不定将来咱们哥三一起飞出这里」心里突然好受了，只要有机会就好。 与老妈的交涉就靠他自己了，冰兰想。在田桂敏几次被儿子气得暴走后，终于不再张罗儿子的婚事。不结婚更不用盖房子，事情就拖了下来。 冰兰在背地连哄再吓，让消建国和范小军老老实实上学。只可惜学校的老师水平实在太差，他们很多都是知青，或者高中毕业来教他们的，根本没什么教学经验。 算啦，开小灶，不然怎么办？她已经习惯了肖建国的存在，也想过多少次要不要跟这样的人一辈子。她不知道家庭婚姻对她的意义，如果让一个人陪你走完一生，还是选一个自己中意，对方视你如珠如宝的最好。 她不敢肯定自己在肖建国心里到底意味着什么，但这些年看来，肖建国还是没自己不满意的地方。既然有了打算，就不能自己走了让他留下。万一在外面遇不到像肖建国这样一心对自己好的人呢？ 「这套书是我找来的资料，以后你们自己看，把里面的题都做一遍，不会的找我！」冰兰仍给两人那套自学丛书。她看了一遍，内容很全，不用老师应该都能学会。据说第一次高考题很简单。 「为什么要学这么多，咱们没办法高考，学了也没用，要不是你们我才懒得学呢！」范小军道。 冰兰给了他一下：「谁说不能参加高考！今年不能不还有明年、后年吗？总有一天能考就行！你别忘了，安逸走了，安然也会走，你想留在这儿？」 第47章 乡村纪事24 「不行, 给我书！」范小军有如鸡打血来了斗志。肖建国很老实地抱着一本书去了一边。他知道自己再不努力，怕是真的追不上冰兰了！ 几年的风调雨顺让农民能吃上饱饭，但是为了手里多几个活钱，很多人家都是偷着卖粮食。一头猪几只鸡一年能剩下多少？ 哪家没有人情分子？加上娶媳妇嫁闺女。现在不比以前, 办一个婚事还是要花钱的。所以，村民的生活一直不算好。 知青点的房子越来越多，田桂敏看着今年又来了几个知青, 她对儿子渐渐失去信心。姑娘们不会等你，到了年龄，好的姑娘一个个都成了孩子妈，儿子已经二十一了, 却连个对象都没有。 范文军没气馁, 反而跟着弟弟妹妹过来看书。他相信那些人的消息，尤其听妹妹说明年就会有动静了，至于什么动静, 等着就知道了。 前院传来大嫂的咒骂声：「吃了我家的鸡早晚噎死！什么不做做起小偷来, 缺德了！.....」 冰兰无奈笑：「你说那群知青还城里人呢？好的不学竟学起偷鸡摸狗的事了！」 「时间太久了，一来就是七八年，什么耐心也被磨没。刚来的受传染, 怕是都稳不住了」范文军道。 「不是有几个嫁了村上的吗？就像二嫂，有的也娶了村上姑娘？」肖建国插嘴道。 「谁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冰兰看过一些知青题材的电视剧, 电视剧里那些知青留给村里很多悲剧, 不知道现实会怎样？如果给你一个可以脱离这里的机会, 你会为了丈夫（妻子）孩子留下吗？ 这是一个很艰难又很无奈的选题, 而且就是二选一。七六年悄悄来到，冰兰去看冯萍时，冯萍告诉她：「我们估计今年就要离开了，上面松动，老刘他们已经有了准信，过些天就走了。我们多亏了你暗中照顾。 第81页 好孩子，就是冯姨走了也不会忘了你和这里帮过我们的人。以后去省城了就去冯姨那儿」 「冯姨放心，我一定会去看您和几位伯伯。如果能考大学，我就去省城上」 「省城可没一流大学，要去还是首都吧！」冯萍给了冰兰几个不错的大学选择。 市场松动，集市回复，头脑灵活的范立军在村里收鸡蛋和粮食卖给城镇职工，不要粮票只要钱。得了好处后，叫上了老大一起倒腾起来。范小军高中毕业扛着田桂敏吃人的眼神跟冰兰去车站卖菜饽饽，一天下来也不少。都有自己的算计，田桂敏只剩下嘆气。 冯萍等人陆续离开，田桂敏也就相信儿子们说的可以参加高考的事。不过这事她只闷在心里，真恢复高考了儿媳妇会不会去？万一走了孙子孙女咋办？ 她不说不等于事情不存在，恢复高考首先在知青里炸开，村里高中毕业的毕竟只有几个。只要是下乡三年以上，或高中毕业应往届的都可以参加。 范文军激动的心抑制不住的颤抖，他终于赌对了！等到了！毕业一年的范小军也敢正视老爸老妈眼神。范大伟对三个孩子道：「机会给你们，我和你妈不干涉你们选择。但是要是考不上，文军和晓军就要踏下心来找对象成家，知道吗？」 「爸妈，这次考不上我就不想了，也死了心。以后跟你们踏实过日子」哥俩表态。冰兰今年正好毕业，不用说是一定要参加的。兄妹三人的时间紧，听了老爸老妈训斥回房间看书。 田桂敏看向前院：「老大家踏实，就是老二家不知道咋想的？」 「当初不是跟立军说了吗？就是儿媳妇走了也怨不得别人」 「说是说，可真要是——」田桂敏长长嘆口气。他们不知道的是范立军也跟媳妇谈这事：「媳妇要不要试试去？」 李淑文窝在丈夫怀里道：「你不怕我飞了？」 「不怕，你飞了我跟着，带着咱们闺女儿子」范立军道。 「我不考，也考不上，上学的时候只上到初中，家里根本没学习的条件。睡觉睡不好，上课听不明白，勉强凑合了初中毕业。这几年就着饭早吃没了」 「不考就不考，这也许是你回城的唯一机会。既然你选择了我，我就会用一辈子补偿你。等咱们日子过好了就回家去看看你爸妈，这么多年连封信都没有，还真够狠心的」 「看不看无所谓，在他们眼里，我就是多余的。立军，放心，我说了跟你就是一辈子」小两口甜甜蜜蜜起来，两人的心意相通，他们相信日子会越过越好。 为了能让冰兰他们这一批人参加高考，教育局提前颁发了毕业证书，范家除了他们三，还有老三家的云兰。其余的基本上没考上高中，初中毕业就结束了上学生涯。 报名、考试、出成绩、填报志愿.....，范家同时考出去三人，消息炸晕了所有人。孙红叶和肖立刚带着儿子过来道喜。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就差问一句：「俩孩子啥时候办喜事？」 大人怎么说冰兰不管，肖建国就等着冰兰说哪就报哪里。因为人家考的分数也不低！这还真是的，「我报首都医科大学」 「我也报医科大学」 肖家怕媳妇飞了，临走一定要定亲，冰兰被迫印上了肖家徽章，当然这也是她愿意的。范文军报了一个省城管理类的学校，范小军奔着安然的脚步上了石油大学。 田桂敏忙着给孩子们做行礼，家里没说娶，棉花倒是积攒了不少。冰兰给冯萍写了信告诉这一消息。他们家是一派喜气，万家又差点出人命。 为啥？吴文娟偷着报了名，这次成绩刚够中专线，她就报了自己老家那边的学校。通知书一到，万家人知道了，想走？门都没有！吴文娟被关在家里，孩子婆婆带着。 吴文娟晚上趁人们睡觉时跳窗户出来想跑，可惜万家做的防范，刚一出来就被发现。吴文娟发了狠，抄起窗台上一块板砖拍向自己。就像她说的，「既然我活着没自由，受罪！那我就死了好了！左邻右舍叔叔大爷们听着，我吴文娟是被万家胁迫设计才不得已嫁了万宝全。 如今我能考出去他们却不让我走，整天把我关起来，这样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万宝全你们等着，就是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们！」 这里一吵闹，左右自然有起来的，但是那是万家的家务事，他们就是想管也管不上。没想到那女知青却是个狠的，一板砖拍在自己额头。见出了人命，万家也不敢藏着了，忙招呼人去叫大夫。 万幸吴文娟被折磨得手上力道不大，只是额头出了一个血窟窿，送去医院被抢救过来。事情总会瞒不住，吴文娟求了一个护士给家里写了信并报了案。万家涉嫌干涉婚姻自由，限制人身权利等几条罪行被拘留审查。 吴家人让闺女离了婚带着闺女直接离开村子，孩子也不要，吴妈妈说得好：「他们万家从根上都是坏的，孩子养着也是个祸害！要祸害也去祸害他们万家！我们吴家受不起！」 万家事情一出来，村上娶了知青媳妇的都忐忑起来，好在他们媳妇都没考上大学。而与村上姑娘结婚的男知青却有两个考上的，最后不知道怎么交涉的，倒是没出了乱子。田桂敏观察了几天儿媳妇，见没什么动静，慢慢安下心来。 没想到这只是开始，随着各地返城的开幕，下乡的知青都躁动起来。他们要回去！不要留在这儿了！可惜他们省还没正式下文让知青返程。 第82页 村里偷鸡摸狗的事情多起来，村民叫苦连连。纷纷找到村上，因为万家出的事，上级以万丰收年龄已大不适合村委工作为由，让安平正式成为支部书记，村长改选为肖立刚，也就是冰兰未来的公爹。 「愿意走的就走，不愿意走的不一定是坏事」安平跟肖立刚道。 「安书记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留下还会有什么好事？」肖立刚刚接手，很多事他并不知道。 「我来这里是上级特意安排的，本来没那场运动咱们这儿可能已经是一片油田了！可惜延长了十年！十年啊！别人在进步，我们不但没进步，反而倒退。我们再也耽搁不起了。」 「安书记你是说这里马上变油田？」勘探队在这儿折腾了两年呢！有石油这事他早知道，也通过媳妇口中知道如果开发油田会有什么好处。年轻人估计都将成为工人，能成为工人还回城里干什么？都回去哪里有那么多工作给安排？在家吃闲饭哪如留下来做一名石油工？ 「这事上级还没具体下文，我是不敢说出来呢。就是觉得油田成立也是需要这些有知识的青年，我想这两天去省里探听一下，你留下安抚大家，有了准确消息我就打电话给你。到时候是去是留都随便了。」 安平走了，肖立刚给知青开了座谈会，立场表明，村上绝对执行上级指示精神，遵循大环境。既然其他省有动静了，咱们省绝对不会落下。「为了能给大家一个交代，安书记已经动身去了省城，只要有准确消息，马上打电话过来。请大家耐心等几天」 知青的心暂时安抚住，肖立刚一想亲家老二媳妇是知青，这事应该跟亲家说说去，别到时候儿媳妇走了，留下孩子，家不成家的。 晚上夫妻俩唠嗑的时候肖立刚便提起这事，「明天你去找嫂子，让她跟儿媳妇说说别跟着那些知青起闹。安下心来等等，如果他们都成为工人回不回城有啥关系？回了城还不一定咋样？」 ※※※※※※※※※※※※※※※※※※※※ 感谢：墨雨、兰妮、雪花飘飘留言 第48章 乡村纪事25 「曹队长临走倒是跟我和嫂子说了这事, 如果国家过来开发油田，咱们都可能跟着受益。最起码年轻人是要安排工作的，像咱爸妈年龄大的或许就直接吃劳保了。听说房子都给盖好了，没想到咱们也有这么一天！」孙红叶想想做梦都想笑。 第二天听了丈夫的话, 晚上跑去田桂敏那儿串门，孩子们一走就是三，家里空落落的, 厢房干脆就给孙子住了。「孩子们一走是不是有些不习惯？」 「是啊，家里的猪鸡突然没人管了，冷不丁还真不适应。今儿咋有空过来？」家家都有一滩事，一般很少有时间串门, 除非有事。孩子们刚走, 能有啥事？ 「嫂子，昨天立刚偷着跟我说了这么件事」孙红叶在田桂敏耳边嘀咕几句，然后道：「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 曹队长不是也这样说过吗？我想着这事你应该背地跟老二媳妇说一声, 孩子都两个了，不如就留下踏踏实实过日子。要是能当工人，回不回去还不一样？」 「真要谢谢你惦记着我家, 最近看知青闹腾的，我这心就没安生过。就怕老二家真要回城, 我家立军和孩子咋办？你先等一下, 我把老二家叫来, 你说了她会更相信。要是我说还以为我骗她！」 田桂敏偷着叫来黄建英, 孙红叶再次说了一遍：「你叔的意思是让你等等，别着急，咱们这真有那么回事你留下不是很好？」 黄建英心里充满感激，本来自己没打算离开，如果能当工人脱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谁愿意与丈夫孩子分离？再说立军把她疼在心里，女人还图啥？当即表了态，主要是让婆婆踏实。等儿媳妇一离开，田桂敏想了想道：「你说建油田会占几个村？」 「不知道啊，没见过油田具体多大？嫂子想说啥？」 「我是想着要是就占一两个村子，那我们娘家亲戚就沾不着光了吧？」田桂敏笑着看孙红叶。孙红叶马上明白过来：「就怕不好弄，嫂子有办法？」 「别的不好办，把侄女外甥女嫁进来应该不成问题吧？」 「我嫂子更希望我能把侄子带进来，估计是不能。女孩子落到庄户人家就是一辈子干不完的活计。能带进一两个也行，这两天我就看看谁家小子合适」 「你可不能跟我抢，李家二小子我要给我外甥女」 「行，让你给了」两人哈哈哈大笑起来。 安平五天后才打了电话，「省里马上下文，各地知青可以返城，等我回去就把他们个人档案调出来吧！愿意走就走」 肖立刚忙问：「那个油田的事咋说的？」 「现在领导班子刚捋顺，油田的事还没研究。不过我跑了一趟首都，见到了勘探队的曹山，他说最迟年底一定有信。让咱们耐心等待，咱们那儿存储量高过大庆，开发是早晚的事。 这次中央指定的十年计划里就有大力开发燃料一项议题。并在五年计划里着重指出油田，此事上面已经在研究了」 「好的，这事就等你回来再说」肖立刚心里算是有了底，那群知青愿意回就回吧，只可惜成了家的还不知道啥样！ 随着安平的回来，知青正式可以拿着自己的档案签字盖章走人了。没结婚的拍拍屁股走人，结了婚的几乎都是连哭再闹。村委又成了大杂院。 第83页 「都别哭了！」被吵得头大的安平对众人喊道，君子风度早就磨没。 「书记，我们不想吵，可是我孙子不能没妈啊，他刚六个月啊」 「书记，孙立生当初勾搭我闺女，现在孩子都有了，说走就走，那我闺女咋办？您可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像这种人就不能放走！」 ........安平喘口气道：「现在不管是男知青还是女知青，都给我进来开会」 知青进去，家属留在外面。一个多小时后，里面的人出来，知青爸妈抱上各自的孩子带上丈夫（妻子）说着不回去了，往家走。剩下老的对安平千恩万谢。人散去，安平和肖立刚苦笑。利益永远是第一，希望他们遵守承诺，封住自己的嘴巴。 七八年的整个社会都在变动，让人们应接不暇，冰兰与肖建国都没办法忍受宿舍里的环境。两人只想学好专业课，不得已，冰兰再次拿出一些收藏兑换人民币，在首都购买了一套四合院。 不为别的，只为这里清净。但是这事两人都没跟家里说，因为钱的出处不好说。有了条件，冰兰在小院开始种菜养鸡，早晚两顿基本上自己做，肖建国便跟着学会了厨艺。 肖建国见破烂能卖出天价，周末两人有空的时候便去做周边收购旧物件。手头紧了便去琉璃厂转转，多少总是有收穫。当然两人还是以学业为重，就是收购的旧书也是以医书为主。 住在首都最是能感受到外界的变化，冰兰记录着每个时刻。市场的放开，土地的承包，个体经济的诞生，工人的下岗，新的经济体制健全，新的行业诞生，市场的繁荣.......。 冰兰和肖建国两人毕业后在省城医院实习三年才回到老家。老家已经没了家，那里是一片油井，距离原来住处百里地之外的家属区内，已经退休的范大伟和田桂敏做了一桌子饭菜迎接老闺女、姑爷。 孙红叶一早就过来帮忙，本来想在肖家办，田桂敏却执意在自己家。肖家两个儿子都在油田，就是工薪。每月领定量的粮食物品。而自己家的两个儿子却放着好好的工人不做，做起了买卖。 为了这事他们没少跟儿子闹，可是那俩就是不听，闺女还帮腔。倒腾俩年后，老大两口子在活区开了一家饭店，老二俩口子开了一家综合超市。现在日子过得都很富裕。 最省心的就是老三，自己找了对象，毕业后结婚留在省城，现在已经当上了科长。这还多亏冯萍等人帮忙，有他们几个老傢伙相助，老三的日子过得顺风顺水。 老四范小军经过三年多的死缠烂打，终于把安然追到了手。现在整个老婆奴。倒是两口子都回到了油田，安平已经是一个生产单位的书记。闺女姑爷都做上了办公室。 最沾光的还是闺女，田桂敏逢人边说闺女就是小棉袄。这话不假，冰兰虽然在外面，那一年四季的衣服穿用和吃食都是不断寄回家的。东西除外，钱也不少给。所以田桂敏夫妻的日子比一般人家都要强上很多。 冰兰夫妻回来是开车来的，有钱也不能委屈自己。大家都知道两口子玩古董起家，谁也不会怀疑他们的能力。一儿一女抱下车，两个小傢伙刚学会走路，没走两步就被田桂敏和孙红叶抱了起来。 「都等你们了！你三哥没跟你们来？」田桂敏道。 「三哥忙着呢，估计又得过年了」冰兰夫妻忙着往下卸东西。一辆黑色轿车开过来，众人站立看去。生活区很少有这么高档的车出现。 车慢慢停下，司机先下来，打开后车门，前后下来俩人。两人衣着都是西装，年长者微胖，两人肤色都很白，一看就是保养的很好。 众人看向两人，两人下来看他们。冰兰觉得年轻些的男子有些眼熟，似曾相识。范大伟盯着二人看后，指着他们道：「怎么有些像孙连喜？立刚，你看像不像？」 两人正嘀咕着，那年轻男子过来朝着他们笑道：「叔婶子，还认识我吗？少年，孙少年，我爸爸孙连喜」 「还真是你们啊！」范大伟惊喜道，上去与孙连喜握手，「多少年没见到了！你们这是——？」肖立刚一样与孙连喜握手后道：「当年一走就没音信了，可惜我们——」他没说下去。那个年代，谁也保护不了谁。 孙连喜激动地与两人抱了抱，用手帕擦去泪水：「我不怨，少年与我相见后把事情都说了，我还要谢谢你们对他们兄妹的关照呢！怪只怪那个年代和她们母女命薄」 「快进屋吧，今天正好我们都有空」范大伟拉着孙连喜进去，孙少年笑着对冰兰和肖建国道：「当年的小孩已经这么大了，你们已经结婚了吗？」 「这俩小的就是我和建国的，少年哥，你好有风度，进屋跟我们说说你这些年都怎么过的？」冰兰让着孙少年进屋。 范大伟夫妻住的的工房，六十多平米，人都进来显得拥挤。田桂敏和孙红叶客套几句忙着去厨房，人多赶紧给老大打电话加菜。家里准备的大多是凉菜和几个炒菜，大菜都让厨子做了。 屋里两人说着各自的事，孙少年说起自己时，收敛了笑容，眼红了红，忍住泪水：「那天我太累，睡得沉了，听到声音不对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我看到那个畜生还趴在玉琴身上，激愤之下用门口放着的一把旧斧头就朝万宝山打过去，那畜生不禁打，一下子就死了。 第84页 我把他扔地上，玉琴抱着我就哭，她怕别人听到，嘴唇几乎被她咬破。到现在我还记得她在我耳边说的：哥，咱们走吧，留下只有死路，咱们去找爸爸。我当着抱着浑身发抖的玉琴心里难过至极。天下之大，难到就没我们兄妹的活路吗？ 我说：「好吧，等下哥哥去收拾一下，咱们这就走。我没想到——」孙少年哽咽，「等我在外间听到响声时，玉琴已经撞柜角没了呼吸。我不敢哭，哭了会招来人，这个仇我不知道向谁报。 罪魁祸首是死了，可是真正让我们兄妹没活路的根源却是种种。我敲开冯姨、刘叔他们的门，跟他们说了刚才的事。冯姨后悔睡觉太死没听到，怪只怪白天太累，大家睡觉都死，加上外面挂着的厚厚草帘，外面有点动静根本听不到。 说什么都晚了，他们把能给我的钱和干粮都给了我，让我连夜走了。刘叔还给我画了一副地图，路线和城镇都给我标註好了。他们行军打仗地图记得很深刻，也多亏了那地图让我避过很多危险。 我是从广东偷渡到香港的，到了香港开始打工餬口，后来遇上跟几个同样偷渡过去的哥们，他们做走私生意。都是在刀口舔血的，我没办法，想见到父亲就要活着。 那几年受的苦就不提了，后来我们合伙做生意，慢慢有了积蓄，又想办法去了台湾，最后才找了我父亲。不过我父亲在那边已经成了家，见到后跟他说了家里的事。父亲除了难过也是无可奈何。 随后我又回到香港，现在与一个朋友合伙开一个小厂子。这次是趁着广交会才过来的，父亲想给爷爷奶奶，母亲和妹妹修坟，我们一来才发现村子那边已经成了油田。」 孙少年说完仿佛轻松很多，他们想着在村上那几年，也就范家对他们伸出过手，尤其小冰兰没少接济他们。当然还有一层他不能说的，那就是范家老大和玉琴当年那段情愫。父子两商量后觉得还是找到范家来帮忙。 冰兰道：「孙叔一定会问我爸爸和我公公，我公公那人很好，村上那些无主的坟都应该妥善处理了，等会就知道。」冰兰让肖建国陪着孙少年，她去厨房帮忙。 正如冰兰说的，孙家的坟还真的是肖立刚经手处理的。当时孙少年一走，孙玉琴的尸体是冯萍等人帮着埋得，与她娘埋在一起。随后迁坟，肖立刚把孙家一家放到了一处。孙连喜感激万分，在本地留了半个月才回去，同去的还有范立军。 与孙家父子相谈后，范立军决定出去看看，他要真实感受一下南方的变化。没想到回来便把油田的建筑公司承包过去。他建房，建楼房，建像大城市一样的楼房。不要一大家子挤在一套小院子。 冰兰相信二哥能做好，她和肖建国回来成为油田医院的医生。能成为一名好医生是她这辈子的心愿。所以豪不羡慕二哥赚钱的速度，三哥升官的高度。她和肖建国过的日子也不差，都知道他们从那天就倒腾老物件。 守着一名外科医生，冰兰慢慢也学会了基本外科常事和急救。如果还有机会，她将把西医学会，有时候一个病症中西医结合也许才是最好。但就中医一门，也够她学一辈子。除了沉迷医学，她闲暇时间大多用在饮食上。 对美食仍旧沉醉，北方的饮食文化与南方有着很大差距，她学会了糖醋鱼、九转大肠、葱烧海神、油焖虾、炸酱面、东北乱炖......。交通便利后，她才知道自己与大海是那么近。她迷上了海鲜。 空间戒指再次发挥了作用，一箱箱处理好没处理好的海鲜都被她收集起来。干的鲜的都要，吸取教训，这回在孩子们长大后，她开始专注收集物资，从刚出生到老太太的使用全部准备齐全。 时代变迁，她记录着历史的脚印，也收集了每个时代的书籍杂志。空间很大，这些经过整理依旧没占去多少地方。她不知道下一世等待她的是那段时间，钱总是有备无患。 当她把一些老物件转化成人民币后，又用人民币兑换了一些如同废纸的旧币，银元、从一代人民币到现行币，甚至港元和美元。肖建国说她有收集癖，冰兰就当自己有。只有她自己知道，无助的感觉是多么痛苦！ 这一世，冰兰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她的丈夫是从小一起陪她长大的青梅竹马。肖建国用一生宣誓了他对冰兰的爱，两人虽然只生了一对双胞胎，这对他们已经足够。 冰兰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她先送走了丈夫，两个月后闭上了眼睛，孩子们都说妈妈离不开爸爸，去跟爸爸做伴了。 ※※※※※※※※※※※※※※※※※※※※ 《乡村纪事》今日更完，感谢大家一路走过，下一世界《就是年代幸福女人》 第49章 九十年代幸福女人1 一九九二年的五月, 冰兰坐在宽大的教室里透过窗户看外面的天空。天空湛蓝, 白云丝丝缕缕在上面点缀。「啪啪啪！」教鞭击打桌面几声, 唤回冰兰的走思。「赶快做题」耳边传来物理老师陆老师的声音。 冰兰把思绪收回来, 重新看课桌上的物理卷子。卷子是高考模拟试题, 冰兰拿起笔, 几十年没做过题了，一下子很不适应。看到试卷上的题居然无从下手。眼前的题型比当年她参加高考难度大了不止一点点。 原主的学习成绩很差, 在班上也就是中下游水平。现在高考录取率还不到百分之十，考上高校想都不要想。还有一个多月高考, 面对那么多的复习资料，冰兰觉得压力很大。 第85页 好容易熬到下课，然后又是一节节模拟考试。冰兰头大，她刚来这里三天，三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做题。而做那些自己不知道怎么做的题就是痛苦。 「董冰兰, 你爸爸找你来了」刚回宿舍, 外面回来的孙凤琴在门口喊道。 「知道了！」冰兰说着出了宿舍，「我爸爸在哪儿？」 「女宿舍大门口」 冰兰跑出去,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原主的家人。在原主记忆中, 冰兰上面一个姐姐, 下面一个弟弟。她是中间的, 大姐董海兰高中毕业当了教师，已经嫁人。弟弟董凤武今年中考。爸爸董宝成在村上当会计, 妈妈何文秀是知青。当年插队到了村上, 年龄大了便与已经是会计的董宝成结婚。 成了家, 孩子都生了，城里的家没人盼着她回去，所以返城的时候便没走。后来落实政策，何文秀要了一笔钱把三个孩子的户口转成非农业，自己做了农村人。不然一家子只有董宝成的两亩地根本不够吃，三个孩子有粮本不也得花钱买粮食？ 家里没收入，怎么买？而四亩地一家子勉强就够吃喝。好在何文娟能养鸡养猪，卖的钱基本上能供孩子们上学用。所以冰兰家的条件并不好。 「爸」冰兰看到一个穿洗旧了的蓝布中山装，推着一辆半成新永久车子的男子喊道。 「哎，下课了吗？」董宝成今年四十八，皮肤晒得成了古铜色。脸上皱纹已经一道道的了，看着比实际年龄都大。一看就是经常下地的农村人。 「下课了，爸爸怎么来了？」冰兰带着董宝成来到一个花坛边上坐下。 「我听你舅舅说咱们市在沿海新建了一个化工厂，正在招工呢，要高中毕业的。你舅舅想着你不是今年毕业嘛，就捎信说让你去考，考上了就是工人了。还是国企，铁饭碗。你妈觉得不错，就想问问你的意思。 要是高考没希望，还不如早点考工，这是个机会。现在正好招工，一个县只给二百个名额。听说女的只要四十六个，你要不要试试？」 考工？考学？一个多月时间冰兰不敢肯定自己能考上大学，原主底子差，自己以前学得都忘的差不多了。如果给她时间还可以，但是一个多月？她不敢赌，看她爸妈的意思是想让她考工。也对，她上班了家里的负担会减轻，还有收入。 考工上班也不是不行，对她来说干啥都一样。沿海？那不是有很多海鲜吃（吃货！）！「爸，我去报名，要是考上我就去上班，家里也能轻松一点」 「哎，我跟你去报名。县里招工的地方我都打听好了」董宝成心里嘆口气，孩子学习不好，以前心气高。有厂子招工的说啥也不去，为此媳妇没少背地唠叨。这个二丫头啊就是不懂事，学习不好还不早点上班给家里抬抬情（减轻负担） 可就是那么固执，不自量力！家里就她一个孩子罢了，供就供，可是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呢。凤武才是家里的唯一男孩子，就是供也是供男孩子。本打算会费些口舌，没想到一说就通了。 冰兰回宿舍拿了一寸照片坐上永久车的后座，被董宝成带着去了县里劳动局招工处报了名。「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十五号在第一实验小学考试」报名处的人如是说，并把准考证给了她。 自己这就要上班了吗？冰兰回来没对任何人讲，赶紧看书，别的都好说，政治是一点没接触过。还有历史、语文数理化。这是必考的科目。距离考试还有一周，冰兰几乎废寝忘食。教室里灯火通明，大家都在奋斗，晚走的跟早来的几乎接上头。 别人是奋战高考，她是奋战考工。学校食堂的饭菜很难吃，菜基本上就是白菜豆腐，土豆和萝蔔。两三毛的饭菜能给什么？冰兰出去买了一罐酱豆腐搭着随意吃上几口。为了节省时间，她吃了一粒营养丸。 宿舍的人回来就是睡觉的，所以大家没时间聊天。不然冰兰也不知道跟她们该说什么。周末冰兰按时间跑去一小考试，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周看书效果如何。她没时间看参考复习资料，只是看课本，把课本上的练习题都做了一遍。 不会的就请教老师，现在的老师非常负责，自习课都来回在教师巡视。就怕学生遇到问题找不到老师解答。冰兰很虚心，练习题基本上都能掌握了。 「冰兰，你也来了？」刚到了一小门口，就遇到了提前来的同班同学马燕。 「怎么你也报了？」冰兰倒是感到意外。 「不光我，还有咱们班的冯超，张浩然。其他班的也有，不报也不行啊，高考无望，就是自费的都费劲。我爸妈说三源化工是国企，能进国企机会可不多。」马燕道。那边冯超和张浩然也过来打招呼。 四人一起走进考场。冰兰看题后心里算是踏实了。考的基本都是一些基础，有的题就是课后题。但还是有一道大题有些难度，不过用心思考也不是做不出来。她稳了一下心神，一道道写下去。答完后检查一遍没什么错，等监考老师一喊交卷，一科考完。 「怎么都是课后的题？哎，我看了所有复习资料，居然只赌对了一道」马燕一出来便道。 「课后的不都做过了吗？那你赌对的应该是最后一道吧？」冯超道，「我功课差，课后题当时都是抄的，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前途渺茫啊」 「冰兰怎样？」马燕问道，冰兰在班上还不如她成绩好。 第86页 「马马虎虎，看看下面考的吧！」冰兰含糊道，她不想多说，马燕一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好不到哪儿。 往里走的时候，张浩然凑到冰兰跟前：「我看你都答上了，应该考的不错吧？怎么样？等会考综合了帮帮忙不？」 冰兰看他，她怎么帮他？张浩然道：「我就坐你侧后面，你答完了把卷子往高抬一下就行」说完嘿嘿一笑：「我的眼神好着呢！」 冰兰没做肯定表示，因为人已经都坐好了，发捲子，答题。综合是物理化学一张卷子。这些对于她来说并不难，所以很快答完，张浩然咳了一声，冰兰好笑，看监考老师晃悠到门口，跟另一个教师监考小声嘀咕着什么。 再看教室里有的传上了纸条，或者干脆有人明目张胆看别人的。男的与女的不起冲突，冰兰听到第二声咳时，把卷子正面转向张浩然。 好像监考老师故意放水，或者说干脆去门口给放哨了，教室里有点微微乱。冰兰干脆把选择题写了一张小纸条扔给张浩然。 张浩然把答案抄上后，小声又要大题解答。真是不知足！冰兰又把大题写给他两道。监考老师朝里面喊道：「注意安静，不准抄袭，发现没收」 教室安静了，一会儿在教室门口站了几个像是巡查的人，往里看看便走了。接下来就剩下综文，也就是语文和政治。都是文字问答和定义，最后是一篇作文。冰兰再次给张浩然传了两张纸条。 考试完毕，一星期后张榜，四人结伴看榜单。「董冰兰，你好厉害！」张浩然承了冰兰的情，对冰兰很是热情。「你是第一名！」 「真的假的？」马燕不敢相信，人太多，她和冰兰凑不上去。但是第一名的位置还是能看到的。马燕和冰兰一看，果然第一名董冰兰：298分。要知道满分是300分，298几乎就是满分。冰兰估计是作文和政治有些出入。 第一是一定能录取的，冰兰暗自高兴，随后张浩然找到了马燕、冯超和他自己的名字。马燕268，应该说不错，但是女的要的少，马燕还是很忐忑地，给自己排了名，幸好在里面，第三十一名。 「总算踏实了！」马燕拍拍自己胸口道。「你们俩都多少名？」马燕问冯超和张浩然。 「都进去了，走吧，听说这两天就发录取通知，咱们回去收拾收拾可以回家等着了！」张浩然比较有活跃，高兴的就差跳起来。 四人考取国企，在班上还是有些轰动的，班主任徐老师还是为他们高兴的，这四人根本没实力过那独木桥。能进国企算是不错的归宿。把他们叫来问道：「你们还参加高考吗？按理说你们是可以参加高考的。这与你们考工不冲突」 「我不参加了」张浩然首先表态，「我也不参加，回家等通知」马燕道。 剩下冰兰和冯超，冯超纠结后道：「上了三年高中总的看看卷子吧，我参加」 冰兰一样纠结，她也想试试，不然不甘心。真考上了不需要家里供，自己存的钱和物资绝对够把大学上下来。「我也参加吧」 徐老师倒是无所谓，确定后，嘱咐他们抓紧最后时间，好好复习等等。冰兰和冯超重新坐回教室。半个月后，董宝成把录取通知书送来，冰兰一看深深嘆息一声：命啊！ ※※※※※※※※※※※※※※※※※※※※ 感谢：雪花飘飘、兰妮、墨雨、修仙党、大白、狗尾巴草、miao、纯看书、派尔的留言 第50章 九十年代幸福女人 2 原因很简单, 录取通知是三源化工发来的, 恭喜董冰兰正式成为三源一名职工。除了恭喜，下面还有一句让冰兰很是无奈的一句话：请于七月八日来厂报导。下面是报导需带的物品户籍等等。 七月八日！高考第二天。这个国家高考定于每年的七月七.八.九三天，真是让人想撞墙的录取通知！董宝成满心欢喜，脸上的笑容就没停止过, 闺女考上工, 家里就剩下儿子了。儿子不着急，刚高中，看看再说。万一能考上大学呢！ 「你妈让我帮你把行李带回去，还有半个月就上班了，你看需要啥去商场买买。」 「好, 我跟老师说一下就去收拾, 您在这儿等会」自己没啥行礼，夏天就一个褥子一个枕头一个被单。还有就是一个脸盆一个水壶, 两三件换洗衣服。要说最多的也就是那些课本和卷子。 班主任说了几句关心嘱咐的话, 冰兰觉得自己在他们眼里也许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成绩不好, 人长得一般般, 她仔细看过自己, 身材干瘦, 模样就没一点出众的，头发很枯黄。唯一过得去的是身高尚可，能到一米六。 像她这种家里父母都是农村的没啥本事, 根本引不起别人注意。东西收拾完, 在教室顺便跟同学告了别。同桌汪小菲上前抱了抱：「这么早就上班, 嗨！多多保重」 「祝你考个好成绩」冰兰轻轻道。在班上同学目光的注视下，抱着书走出教室，自己的脚马上就要迈入新的环境了。 书很多，卷子她捨不得，这么一收拾车子带着就费劲了。商场没时间去，爷俩只得推着车子去车站。冰兰带着书等重的不好带的东西坐票车回家，董宝成骑自行车回去。 窗外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庄稼地，偶尔过一个村庄。在她看来，这里的村庄很小，一般都是一两百户人家，基本上在马路两边修建。但是村与村之间距离很短，有的也就三五里地。 第87页 原主的村子叫董家庄，村里以董姓居多。村子一样不大，有两百来户。票车在村头停下，冰兰搬下打成捆的三堆书和暖壶盆子等物。 「冰兰回来了？高考完了？」村口的大婶子看到她下来问道。 「大婶，我考工了。看到我妈了没？」 「你妈应该在家，看你这堆东西，等着，我去给你叫你你妈去」 「麻烦大婶子了」冰兰看着的确拿不走。她试了一下手上的力道，感到一股力量。这么说自己应该比一般人力道大。那股力道仿佛随着灵魂能到任何一个载体一样。 何文秀和大婶子从家里笑着出来，看样子应该知道她考工的事了。等到了跟前，大婶子笑着帮着拿了一摞书：「你妈真是有福气，冰兰刚毕业就有工作，还是国企。好好上班，以后要孝敬你妈啊」 冰兰笑着答应一声，自己拎起一摞最多的书和一盆东西跟在两人后面。她们家住的是三间瓦房，令盖了三间厢房。院子里一群鸡，收拾的很干净。大婶子放下东西客套两句便回家做饭。 何文秀看闺女默默收拾那堆东西，道：「这些东西看看要紧的给凤武留着吧，没用的就卖了，家里地方窄」 「我带一些上班，或许以后能用上」冰兰道，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何文秀相处。好像原主也是一个闷性子，跟家人并不亲。也许是中间的，还是女孩，父母从没重视过。 「随你吧，等这个集我给你扯块布做件衣裳，上班了就不能太邋遢」 「不用了，听说都发工作服，鞋也发，啥也不用买」 「工作服发了省着穿，给你爸攒一身，工资每月留二十，剩下的给家知道吗？你姐直到结婚前一个月才不往家里交钱的」 冰蓝愕然，抬头看何文秀，何文秀正盯着她，那眼神不容商量。「我不知道在厂子花多少，我在外面什么都要钱的，也不能总穿工作服吧！您还是给我说个数，我一个月应该交给家里多少？结婚后我每年给家里多少？」既然谈就一次说清楚。 何文秀好像不认识这个闷葫芦的闺女了，以前在家很少说话的。好笑！怎么考上工了就有底气了？既然闺女问了，她道：「招工简章说你们有半年试用期，每月工资一百二，半年后转正式的了还会增加。 既然你问了，我就说，半年内你每月给家一百，半年后一百五。你也老大不小了，说不定一俩年就结婚。结婚我会给你做两套行礼，其余的就看你婆家给多少看钱了。 结婚后每年给家三百就行，你大姐也是一样的。我没偏没向，家里凤武要上学，我跟你爸怕是没能力供。等凤舞考上大学了，还是得靠两个姐姐的」 这是要指望着两闺女养家了？还要供儿子？冰兰点点头，九二年物价还算可以，以后通货膨胀怕是越来越厉害。如果真的就何文秀要的那几个钱，她能办到，就怕以后物价涨了她也涨。 她不知道这里的各家规矩，知道这里的风俗，如果家家都这样，她只能入乡随俗。作为姐姐帮弟弟也不是不行。等看到那个弟弟再说，是那么回事帮无所谓。如果不是那块料，她不想把自己的钱打水漂。 这样坦诚面向闺女要钱的妈，她有些不适应，中国人不是讲究含蓄吗？如果不这样，以后要见机行事了。她不会让她妈主导了自己的生活。 董宝成回来了，何文秀把带回来的褥子拆洗重新做了。这是要她带着上班吧！随后在柜子里翻了翻，找了一条半新不旧的薄棉被：「先用着，等天冷了再给你做新的」 上班好像说带着简单行李和户口就行。冰兰在工厂呆过，根据通知书准备东西，基本上还是把上学的东西带上。何文秀没花一分钱。 晚上董凤武回来，中考在六月底进行，眼看时间就到，学校也是加班加点的让学生们多多复习。董凤武长得像何文秀，身高快一米七了，带着学生特有的气质，偏瘦，看着倒是实诚的人。 对冰兰说不是亲热也不冷淡。冰兰问了几句复习情况，吃完饭，董凤武便回自己房间复习。董宝成去猪圈烧上草给猪驱蚊子。顺带着把院子的蚊子也驱散。外面蛐蛐鸣叫，夜色如水。冰兰自己住厢房，看夫妻俩进屋后，她走出院子，街道上有几堆乘凉聊天的人。远处有小孩的嬉闹。 繁星点点，月光把大地上的东西照得分外清晰。晚上家里就是玉米粥熬菜，没什么油水，给董凤武单独炒了一盘鸡蛋。家里日子过得真的不好，但庄户人家就这样，一年的收入就那几个钱。 年轻点的出去打工，但大多数还是捨不得离开家。不做生意来钱很困难，这对父母好像都不是做生意的料。深深做了几个呼吸，冰兰决定把功夫练起来。虽然骨骼已经成型，小有所成是没问题的。 这据身体因常年做着腰部已经僵硬，腿脚的筋拉着让冰兰很痛苦。但这个过程必须承受，不然以后更不好拉。冰兰额头冒汗，身上不住颤抖。为了自己以后的路也要坚持。一直到夜深人静，她才从树林中出来。 汗水湿透了衣衫，被夜风一吹打了一个哆嗦。不知道几点，估计已经半夜，只能加快脚步往前走。 「谁在那儿？」一道男声传来。 冰兰条件反射般警觉起来，都这个时间了怎么还有男人过来？她屏住呼吸站在原地等着对方出现。路的另一头走来一个高大身影，看不清对方的脸，但身形却是看得清。 第88页 冰兰感觉对方不像是坏人，对方也看到了她。一个身材单薄的女子，扎着一条马尾辫。夜风吹着头发，人就那么静静站在那儿。看不出一点害怕和怯懦。 「深更半夜出来干什么？」顾凯问道。 「你不也出来了吗？」冰兰回答。 顾凯被噎了一下，可不自己能出来为什么别人就不能出来？「还不快回去！你没看天眼看就要下雨了！」 冰兰一看，果然西北方向有闪电划过。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下来，风吹着树叶和庄稼沙沙作响。起风了，冰兰不敢耽搁，与男子错过身快速跑回家。 顾凯也跑起来，他们部队在附近的一个小型机场执行任务。想着离姥爷家近，过来看看。本想住上一晚，却看要变天。万一部队有什么变化，他不敢耽搁。只得快速往机场赶，没想到半路遇到一个小姑娘。 大半夜一个人在林子里，胆子真大！顾凯在脑袋一闪后，加快了脚步。 董凤武的中考结束，但也意味着高考的来临。冰兰抽控去看了看大姐海蓝，海蓝在乡里小学教课，但只是一名代课老师。 小外甥宋一晨刚刚一周多，由婆婆在家带着。大姐夫在一个小厂子上班。冰兰从自己戒指里找了两盒饼干带给小外甥，她倒是想拿出更多，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也许上班后就好说了。 海蓝看到妹妹还是很开心的，「说上班就上班了，以后自己安个心眼，别什么都跟家里说。爸妈还是更看重凤武的，别像我，结婚了手里一分钱都没有，手里有几块钱回家还要买点东西。」海蓝说的带着一点怨气。 「大姐想办法转成正式老师吧，代课老师万一取消了怎么办？你想种地都没有地种，到时候让劳动局安排一个小厂子，忙一年也剩不下几个钱」冰兰想起以后教育部的改革，代课老师将取缔，很多教了半辈子的人不得不离开学校。 第51章 九十年代幸福女人3 海蓝倒是没想到少话的妹妹今天说了这么多。道：「转为正式老师最好的就是考上师范, 我要不是孩子小，今年就跟着考了」 「怎么你们也可以考师范？」 「跟你们考的不一样，带有函授性质的，也有生活费。就是要上两年, 不过离着家不远，二十里地。就怕孩子离不开」 「小外甥已经一周多了，明年应该离开手，大姐就是为了以后也要考, 当老师很好。两个大假期什么干不了？」 「行, 回头我跟你姐夫说说，出去了把自己照顾好」海蓝塞给了她三十块钱, 「给自己买件衣服吧, 到外面跟家里不一样」 冰兰从姐姐的身上感受到了真挚的关怀，钱她收了, 以后会加倍补偿。她知道海蓝的日子过得很紧吧，小外甥的奶粉钱就是不小的开支。 终于在高考的第二天，冰兰带上行礼坐上票车去了一百多里地的工作地方。沿海的风带着咸味, 车越走越是荒凉，眼看着看不到庄稼，看不到村庄, 看不到绿树成荫, 只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水面。海鸥飞翔, 水天一色。 冰兰的心随着外面也凉了起来, 好偏僻！是不是附近连人烟都没有！终于看到房子了, 过了满是鱼腥味的渔村，然后是停泊了无数船只的海口。过了进出海口，终于看到在一片荒芜上面建起来的一片建筑物。微微高耸的烟筒，说明这里是工厂了。 下车一打听，车站距离工厂还有三四里地。早知道还不如让爸爸送来，冰兰这个后悔。正发愁间，听到有人喊她。「董冰兰，这边」冰兰一看，原来车站大厅等着十几个带着行礼的人。一看年龄和带的东西就知道是新工报导。 张浩然朝她招招手，过来帮她拎了一个大行李包。「怎么刚来？」 「你们早来了」 「比你早到一班车，马燕他们上一批已经走了，厂子一会儿来车接咱们」 冰兰松口气，把行李往他们那群人跟前放了放。一个女生过来跟她打招呼。「你也是新工？」 「对，你是哪儿来的？」冰兰觉得上班就不能太孤僻了，要与人交往。 「孙双坨，你呢？」 「董庄子（董家庄人对外称呼董庄子），咱们离得不远。」.......两人随后三人五人，一群人慢慢热络起来。一群这么大的小青年，不聊天干啥？车来了，众人上车，居然还是一辆中轿。里面座位舒适干净，众人对未来充满期待。 下车有老工人帮着运行里指路，带着报导，分单位，然后找宿舍。冰兰感到了这时代的质朴和纯善。别人跟老公工人攀谈套近乎，冰兰只是默默跟着，她依然不善言谈。 制硷车间，一听就是生产车间。冰兰在报导处看到少说也有七八个单位吧？怎么自己就分到了生产第一线？自己可是考了第一名的！心中有疑问，却没问出来，问谁？都是办事的，不是管事的。 「冰兰，你分哪儿了？」马燕跑过来问道。 「制硷车间，应该是生产车间吧。你呢？」 「我分到水处理，辅助车间」马燕高兴道。「走吧，去看看你分到哪个宿舍了？」 宿管处，冰兰看到117的时候一点不意外，117，与水房卫生间对门。马燕眨巴着眼睛，有些无可奈何，偷着跟冰兰道：「你可能不知道，跟咱们招工同批次的还有一批子弟，也有二百人，都是筹建和前几批来的老工人带来的子女。 第89页 他们跟咱们同样考，咱们考的是高中知识，他们是初中，而且还都加分了。所以——」马燕挑挑眼，不言而喻。好单位都给了子弟。这个冰兰理解，但是宿舍呢？难道子弟也住宿舍。 好像看出她的疑问，马燕苦笑：「你啊别太死心眼了，也别较真。前几批来的很多是附近咱们县的，这次考来的多少拐弯也能找到一俩熟人。这年头谁有人不用？」马燕没再接着说，好想知道自己说多了，马上停住嘴巴，说是有事便离开了。 冰兰长长出口气，跟水房厕所对门没啥，又不单单是自己。放了行李，宿舍已经来了两人，被褥都铺好了，给自己留了一个把门的位置。一个宿舍三人，更衣橱一人一大一小。这比上高中时候强多了。 冰兰还算满意眼下的条件，刚把行李铺好，宿舍的人已经来了，成品车间的曹敏，检验部的关艷芝。两人都是隔壁县招工过来的，曹敏二十，生月比冰兰大三月，关艷芝十九。 两人问了冰兰买没买饭票和其他生活用品，知道没有后，两人很热情地带着她去认了食堂，商场。临来何文秀只给了冰兰十块钱。换了二十块钱的饭票，商场买了一双脱鞋。那些毛巾枕巾洗漱用品戒指里多得是，没必要花钱买。 第一顿饭让冰兰吃的很满意。厂子食堂的伙食很好，而且价格便宜。一个馒头才三分钱，一份菜一毛。馒头都是白面馒头，菜里带肉。也许是很久没吃这么好的东西了，冰兰吃了两个馒头，连菜汤都喝干净，早知道换十块的饭票就够了。 那俩也没好到哪儿去。即使他们都是县城里的人，那供应粮食都是有数的，家家油水也不多。三人吃完，偷着笑。「听说我们是先开工资后上班」曹敏道。 「还是国企好，我妈说了，让我在这儿找对象，两个都是工人，厂子还能分房子」关艷芝小声道。 「你羞不羞！刚来就找对象！」曹敏补了一句。 「你敢说你不找？我可告诉你们俩，咱们厂子男的多，女的少。可别急着找一个算，得好好挑挑」 「谁急了？我看就你着急！」 冰兰看着两人斗嘴，不觉好笑，但是女子二十，的确是一个要考虑这个问题的年龄。下午三人结伴把生活区看了看，没啥看头。很多基建都没完成，住宅区只有他们四栋宿舍楼和十来栋家属楼。 不远处还是一片芦苇和荒地。与生活区相距三里地就是厂区，厂区还没投产，也就是在做基建。半路上遇到出来闲逛的冯超、张浩然。冰兰给他们相互介绍后，张浩然开始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冰兰。 「咱们可是第二批招来的工人（新工人採用招工，老工人是各厂子调过来的），听说第一批的都去了大连实习了，估计咱们也会去。」 「肯定会去，这儿还都刚建，咱们留着啥也干不了不是」关艷芝道。冰兰同样期待，大连是一个美丽的城市，也是海边城市。同样是海边，她没感觉到这里有什么美，只有一股鱼腥味。 关艷芝喜欢说话，与同样好说的张浩然说起个没完。 几人跑到厂区看看，都是基础打桩，真是没啥看透。不过这群人愣是熘达了小半天。晚上大家围坐食堂桌子上吃饱，又在外面闲逛，不然干啥？回宿舍也就剩了睡觉说话。 这群人各个精力旺盛，有几帮干脆做路灯下打牌。张浩然一看开始张罗去买扑克擦娘娘。哎呦！这小子真能折腾。 冰兰只好跟着玩到快十点，大家散伙。日子难道就这样过下去？冰兰没看到转机，但她不想就这样混下去。 第二天各单位带队召集各自人马开会。到了制硷的小会议室，人来全后才五十二人。带队的是车间副主任蒋志伟。综合内容就是纪律、安全，强调禁止打架斗殴。展望：工厂未来的美好。 计划：一周后出行！终于听到自己最想听到的信息了。冰兰很雀跃兴奋，一周基本上都是学习，主要是生产工艺，全厂的，各单位的，最后着重自己单位的。 冰兰的化学学的还不赖，那些化学工艺反应原理一说便明白记住。到了设备工艺上，便有些吃力，感觉内容已经超出了高中屋里知识。好在有书，看两遍能死记硬背下来。学习总是五；聊的，这些人能考上大学谁回来当工人？ 无聊的人无处释放激情，也不怪领导提前打预防针，男宿舍偶尔就会传来一阵打斗声，第二天便听说哪伙跟哪伙打起来了，谁被打了。 「怎么分伙？」冰兰好奇。是以地方为准还是以单位？或是宿舍？ 「就是一个地方来的大致一个团伙。有人被欺负了，一起上」张浩然道，看来他没少打听。 「那咱们县也有团伙？」 「有，不过嫌弃咱们菜鸟，没人来找」 「还是别惹事，我可警告你，离那些人远点，走进了说不定就惹祸上身」冰兰出于好意告诫。 「我不会招惹他们，来的时候我爷爷早就嘱咐过了」 好像听说这个张浩然家里挺有人的，不然来了也不会分到仪表，就连冯超还分到了仓储。冰蓝严重怀疑自己的人品。 冰兰终于看到了现在小青年是多么生猛，中午吃饭的时候，有两桌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吵起来，没一会儿边抡起板凳打起来。桌上的饭盒也成了工具。没东西的就上手，有的两人个人扭打在一起。 第90页 桌子翻了，板凳散架了，饭盒变形了。冰兰眼看着一个黄头发小青年用汽水瓶朝一人头上砸去。瓶子破裂的同时，那人头上鲜血往下淌。其他人打红了眼，下手几乎毫无理智。一看这情况，食堂的人鸟散。曹敏一拉冰兰和关艷芝，「别看了，快出去！」 看呆的两人后知后觉，这才发现，整个饭厅已经没剩下几人，但都聚在外面朝里看。三人拿着饭盒跑出去。这时有两个领导模样的人带着十几个穿着警装的跑来。 「厂子派出所的」有人道。 「那个黄毛很厉害的，打架手黑着呢！」 「就是不知道这回厂子怎么处理」 第52章 九十年代幸福女人 4 冰兰耳边都是议论声, 不一会儿，那群人全部被带走。后来厂子出了告示，对这次大家的都给与了处分，并开除了十二人, 其中包括黄毛。众人松口气，有这些人在，总怕哪天动手伤及自己。 学习期间是很无聊的, 尤其晚上。来的人都是二十左右，正是青春期，人们开始串门打扑克，冰兰被拉着偶尔去男宿舍, 偶尔跟隔壁的擦娘娘。好在时间不长, 学习终于结束。大家松口气，终于有头了！ 坐上火车出发，兜里揣了这月的工资, 一百二。听说到了目的地还有补贴。兴奋的人们又把扑克拿出来日夜奋战。各车间的一般都安排在一起, 所以冰兰与相熟的几个分开了。没有熟人，本就对玩牌没兴趣，干脆抱了一本书看。 马燕叫了她几次不动后, 就不再叫了。冰兰模样太过一般，应该说属于中下等, 几乎不在大家关注范围。倒是落得个清净。「你是董冰兰吧？」看书入迷的冰兰被一道男声打扰。 抬头一看, 是车间带队的技术员王志成, 冰兰放下书站起来道「是」 「坐吧, 就看你在看书，看的什么书？」 「随便在书摊上买的旧书」冰兰看他没走的意思，往一旁让了让，这个几个车厢都是他们车间的人。 王志成拿起她的书翻了翻，「中医？你怎么喜欢看中医？」 「自小身体不好，看看书有没有办法调理，最好是食补的那种。」 「你还真有意思，苦口良药带讲的，你倒是想把身体吃好了「王志成笑道，他是从农村出来的，经过努力考上中专，毕业正好这里需要他们专业的人就分配到了这里。对于面前朴实安静的女工他不讨厌，自己喜欢看书，难得遇到一个喜欢看书的，不然一路很无聊，尤其那几个女的喜欢跟他聊天。 可惜这个看的是医书，如果是世界名着还能讨论一下。「你是县城的？」王志成看冰兰怎么也不像是县城的人，县城的人自带着优越感，气质和谈吐与农村出来的有着明显差别。 「不是，我家就是村上的」 「你怎么会考工？」他记得这次招工主要面对的是非农业户口人，农业户口的就是本地人。厂子占了人家的地，村上到了年龄的都可以进厂上班。俗称占地户。 「我妈是下乡知青，我们转了非农业，所以有机会考工」 「哦，是有这样的，我们村也有。怎么没参加高考？」 .......两人坐一起谈了一会儿，冰兰感觉自己被对方家底问了个仔细。正不知道怎么打发了这人，看到两人聊天，又有两人过来，冰兰记得两人一个是子弟胡月兰，她爸爸是车队的司机。一个是占地户张志红，两人拉手笑着跟王志成打招呼。 「王哥怎么不跟他们打牌？」胡月兰道。 「没啥意思，你们不玩了？」王志成看两人过来起身道。 「歇会儿，王哥看我们来怎么走啊？」 「你们聊，我去看看他们，别打着打着动手」人已经到了过道。冰兰从胡月兰眼里看到了失望，随后眼带着厉色看冰兰：「你跟王技术员很熟？你们聊什么着？」 冰兰看了眼藏不住心思的胡月兰道：「他问我怎么考的工？因为我是农村来的」冰兰觉得新环境下还不适宜树敌。这样没心眼的最好少惹，主要是她没工夫应付无聊的人。 胡月兰脸上笑容真挚起来：「对啊，你怎么考的工？厂子没招农业户口」 「我妈是知青，给我们转了户口」 「哦」胡月兰有些同情些看了眼小豆芽般的冰兰，从见到这人到现在就是穿工作服。由于工作服肥大，整个人越发显得消瘦。好像比刚来长了点肉，听说有一次一顿吃了三个馒头。看来家里一定很困难。 这人就是同情弱者，两人坐下跟冰兰聊起来。都是一些没心没肺的，冰兰倒是喜欢听张志红说村上的事。这里是渔村，整天与鱼虾打交道。土地盐硷，粮食蔬菜都靠外面拉，就是吃口白菜也要用咸鱼去换。 「以前我爸爸他们出海回来那螃蟹都是成筐成筐的抬下来。各个都那么大个」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就连冰兰看着都咽口水。「我们都是吃大后退，就那块肉多。满盖的黄，肥着呢！」渤海湾的螃蟹很有名，味道非常好。 冰兰上辈子来过，买一只海蟹好几百，两千块只买了四只（不要怀疑，纯野生够个的螃蟹有市无价。有想送礼的都是跟船老大提前预定。外面那些便宜螃蟹都是养殖的，不是一个层次）当时她都心疼，原来还有这种时候？ 「那剩下的呢？」胡月兰问道。 「糟酱啊，我们家家都做海鲜酱，螃蟹酱，虾酱，鱼肉酱。现在螃蟹少了也不贵，一块多钱一斤，皮皮虾一块三斤。你们谁要买了就找我，我家有船，包你们吃好的。」张志红说起来停不下，冰兰倒是很有兴趣。 第91页 「我们能上船上去买吗？」 「不行，船上不让女人上，说是不吉利。货到岸上你们就可以买了，初一十五中午的潮，算好时间就去。保管都是新鲜货，可惜我们来大连了，不然我带你们去买」 「大连也是港口城市，我们去的大化离着海边也不远。听说大连的海参最有名，就是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吃得起」冰兰道。 「等下我去问问王哥」胡月兰马上来了精神，冰兰无语。旅途很快结束，所有人住进了招待所，三人一房间。冰兰与张志红和齐娜分到一起。齐娜也是从下面来的，她妈一样是知青。这次分房本着一个车间分在一起。所以冰兰与曹敏和关艷芝分到了不同楼层。 张志红心里再不愿意也没办法，好在和胡月兰住隔壁。来了才发现，整个招待所住的都是三源的人，还有上批来的。本以为大化离着大连很近，原来还是不在一起。也是一个化工厂怎么可能与城市相邻？ 住宿吃饭学习进工厂。他们这批人占地户的人很多，他们能有初中文化的就算高材生了。冰兰真的了解了什么是没有素质，刚来还节制一点，后来那就是放着性子胡闹。至于怎么胡闹，简单说就是胡吃、胡喝，大声喧譁，肆意妄为。 据后来了解，这些人手里都有钱，别看人家没文化，就是有钱。前几年开始海联湾（三源占地位置）就开始大面积养虾养蟹。本地人无论大小都可以拿着抄子去卤池子捞红虫和滷子，这些都是虾苗最爱吃的食物。 此地盐硷，家家门口都有水坑。而这些坑里就有红虫、卤虫、滷子。守着家门口就能赚钱。但家门口的量毕竟有限。外面却很多，所以大家经常结伴去捞。捞了便卖，回来各个怀揣着钱。 这些东西随着虾的价格不断走高，红虫滷子的价格也高。大人孩子捞了卖钱，孩子大了或者家里不缺钱的都不会要孩子的钱。 张志红不算有钱的，但手里据说也有几千块。对于每月只有一百多块收入的其他人，这些人就是土豪，大款。所以这些人花一两块钱买罐头，买啤酒，买五毛一瓶的汽水就是小菜。喝酒喝多了就有人在楼道里耍酒疯。 随着一声玻璃的破碎响，外面稀里哗啦又是响声一片。不用去看就知道有人开始耍酒疯摔瓶子了。齐娜皱眉：「你说这些人怎么就没一点素质」 冰兰笑笑：「你就当听音乐，不然也怪无聊的」 「这哪是音乐，简直是噪音！你还无聊？我看你书不离手，怎么就那么好看？能看病了没？」 「不看书干啥？我又不喜欢玩牌，更没他们有实力闲逛」 「你都把工艺图画下来了？这些仪表阀门符号位置好难记！」齐娜拿着一支笔在一张纸上画着整个厂子的工艺流程。这是他们现在学习的内容，估计等几天就要真正实习了。 整个厂子很大，三源生产的是纯硷，与大化一样。所以他们来这里实习。冰兰这几天跟随带队参观了整个化工厂，一切都显得那么笨重巨大。厂房机器转动声震耳欲聋，到跟前几乎听不到人说话的声音。 三十多米长，直径三米多的笨重傢伙就在那儿转动。带动它转动的电机加上底座比她还高。一切都显得人是那么渺小。但操作室干净整洁的环境和满面墙上的仪表数据闪动又是那么让人觉得高深。 她去过自己将要工作的车间，基本上是整个环节最重要的一环——生产纯硷。转动的皮带，运转的设备，巨大的轰鸣，炙热的温度，不管在哪个位置，她都没觉得有什么好的地方。 「嗯，差不多了，等上班与实际相结合一下应该更容易懂。」 「你说你这脑袋长得，怎么就这么聪明？可惜了你的脑袋，怎么就没去参加高考？」齐娜与冰兰相处后，渐渐喜欢上了这个不起眼的同事。 「呵呵，命吧！」 张志红经常不在，屋里基本上就她俩。看到窗台上那一排空的罐头瓶，两人不禁摇头。再听楼道里传来撒酒疯的哭号和车间主任严肃的呵斥声，两人表示无奈。他们俩都是高中毕业生，而与他们一起工作的却大字不识几个。 这让他们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当然主要是齐娜。在背地里没少抱怨，「你说这算啥事？咱们可是堂堂高中毕业，却跟大字不识的文盲在一起上班，还拿一样的钱？你心里舒坦不？」 「没啥不舒坦的，别去看他们，想他们。如果让你选，你难道不愿意来这里吗？你觉得高中毕业能来国企亏得慌吗？」冰兰问道。 第53章 九十年代幸福女人5 「那倒是不亏, 多少人想来都没办法来。我能来不少人都羡慕呢！就是——」齐娜不说冰兰也明白，笑道：「你就想着自己来这不亏就行了，别的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你能画出全厂的整个流程，他们会吗？咱们多上那几年学不会白上, 如果坚持，也许你会有更好的将来」 齐娜笑笑：「你的心态真好，我都怀疑你比我大很多。听人劝吃饱饭，改天咱们也出去逛逛吧, 不然岂不白出趟远门！回家家里一问大连还不好？我怎么说？来一趟就看了一座工厂」 「好, 我也有此打算，周末吧, 再不出去怕是要跟着倒班了」冰兰早就想着出去, 只是刚来先把住处熟悉了。大连她上辈子来过，只是比现在靠后, 那时候大连已经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城市了。 第92页 补贴发到手，冰兰和齐娜与张志红等人结伴去市中心玩，张志红换上了新买的衣服, 头发烫成了钢丝爆炸。胡月兰烫了大波浪，一条牛仔，一件白衬衫。打扮起来简直换了一个人。整个队伍就显得冰兰和齐娜不协调。 因为两人还是穿了工作服。冰兰没觉得工作服有多难看, 反而比她带来的衣服更能穿得出去。工作服穿着不会被人笑话, 而她那些衣服穿出来绝对被人笑掉大牙。尽管她不在乎, 但是能少招人眼还是少招。 她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前面人嘻嘻哈哈聊着天, 冰兰却用眼睛看着周围的环境。这里很多建筑物有着异域特色, 主要是源于俄罗斯。就是商店还有保留以前的风格。 两人脚步越来越慢，她俩欣赏的是历史文化，建筑风格，而前面的想要购物。距离拉开，等两人逛完一条街时，早就剩下两人。 不着急回去，接着慢慢逛下来，齐娜禁不住漂亮衣服的诱惑，买了一件连衣裙。「冰兰，你也买一件吧，你瘦，穿裙子最适合」 冰兰没裙子，看了各式各样的衣服裙子，点点头，便选了一件素色带花纹的纯棉连衣裙。齐娜直道太素，冰兰还是坚持买了。想着自己弟弟应该上高中吧，便买了一条牛仔裤和一件衬衫，小外甥来一身。 一花，一百块钱没了。无可奈何笑笑，钱还真不值花。大连是正在蓬勃发展的都市，冰兰手里有第四套人民币，倒是不发愁回去给何文秀那一百块。 算计着时间，把东西邮寄给家里，两封信，一封给董宝成，一封大姐海兰的。忍了忍，还是给家里汇去五十元。如果一分不出，她妈一定会有信追过来。 果然，何文秀接过丈夫给过来的包袱和钱翻看后便道：「什么时候二丫头也长主意了？竟然自作主张减了一半？等下写封信过去，跟她好好说说，在外面别跟别人学着乱花钱。这钱得省着点！」 董宝成道：「那不孩子说了嘛，她自己买了一件衣服，给凤武买了一身，你也得让孩子有穿的不是？何况出门在外身上哪能一分钱不留？行了，咱们就剩下凤武了，怎么还供不了孩子上高中」 「那大学呢？现在可以自费了，要是凤武考不上公费的，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儿子」 「供，谁说不供了？到时候再说」董宝成在媳妇面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谁让自己欠了媳妇的呢？要不是为他和孩子，媳妇现在就是城里人了。 「咱们一年能出几个钱？我看还得俩姐姐。这事你别拦着，等凤武出息了俩姐姐也会跟着沾光的」 「不拦」董宝成想说拦着都没底气，自费大学一年几千块，他真没那能力。 同样收到东西的海兰抱着箱子回到家，现在正好暑假，家里就丈夫和公婆的地，所有加起来一共五六亩。孩子早断了奶，婆婆在家看着，她跟公公忙活地里的活计。宋建强早上走，晚上回来。 她先打开了妹妹的信，开头报了平安，随后冰兰写到：「收到东西的事就不要跟妈说了，我给凤武买了一身衣服，这月就给了家里五十。其实我手里有钱，在单位基本上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我出来每天都有补助，大姐不用担心我。如果大姐先看信就把箱子抱你房间，里面有我发的一些东西用不了留着你自己用吧，还有给小外甥买的奶粉、衣服。 大姐一定要记得考师范，为了你和小外甥也要考。家里困难也就是两年，两年后转正了你就有稳定工作。这也是将来生活的保证......」 海兰笑笑，她抱着箱子沉，一回来就回到自己房间，婆婆掀帘子看了眼没说什么。孩子没做声，估计是睡觉。打开箱子，里面塞得满满。四罐奶粉，海兰没看到过，她在商场买的都是袋装奶粉。 一身小衣服，天蓝色，非常漂亮，还有一顶小帽子。剩下的就是香皂、毛巾和一双解放鞋。鞋正好自己能穿。「这丫头怎么就不自己留着」海兰眼角有些湿润。妹妹想着自己呢，看那四罐奶粉就不是便宜货。拿了一罐送去婆婆屋。 冰兰开始跟着倒班上岗，她被分配到看管运输成品皮带。活计没啥，很简单，只要设备运转正常，下班的时候把溢出来落到地面上的硷面清扫干净装袋就算没事。一个操作室包括八个岗位，每个岗位基本上一到两人。 带她的师傅叫李艷荣，三十三岁，孩子已经九岁了。师傅心很好，教的仔细认真，平时没少关心她。从家里带的水果都有冰兰一份。闲余在操作室帮着冰兰换发式，今天扎马尾，明天可能就是盘头，后天变一个花样。每次收拾完冰兰，李艷荣就会端详一下：「我徒弟还是蛮漂亮的」 冰兰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确比以前白了，俗话说一白遮百丑。这么一看，眉目更加清晰。身上的肉肉也多了不少，就是个头都有长。站在女人群里也会被男人打量两眼。 当然做这些都是趁饭后闲余的时间。冰兰喜欢吃李艷荣做的鱼，李艷荣便很有心地多带一些。 「小董，喜欢吃鱼了去师傅家。我们家都喜欢吃鱼，几乎每天都去市场上买。你要去了我多做两种让你尝」 「那就说定了」冰兰拒绝不了美食。这里的饮食习惯很多她不了解。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特点。师傅家住的不远，下班便跟着李艷荣去了一个她还不知道的市场。他们下的是夜班。到了市场已经快九点，卖海鲜的还不少。 第93页 这回冰兰在市场上看到了活得海参，活的鲍鱼，活的大虾，活得螃蟹.....。好像这里的人钟情于活海鲜，很多东西都是活的。趁李艷荣买东西的时候，冰兰买了六只海蟹，十个海参和十个鲍鱼。 等李艷荣看到直骂她败家，那些东西对他们来说还是贵了点。冰兰笑着说不会吃跟师傅学，即使再贵也要尝尝。不然以后怕是更吃不起。李艷荣倒是很贊同：「以前这东西多得是，没俩钱就能吃一顿。现在可了不得了，野生的太贵，也就吃养殖的了」 说着冰兰败家，但是还是高高兴兴做出来，本地人吃法简单，喜欢原汁原味，冰兰跟着打下手，顺便学学手艺。她觉得李艷荣做的什么都好吃，这跟个人手法有关，也跟当地习俗有关，所以她要学。 李艷荣买的皮皮虾、海螺和生蚝、蛤蜊外加一条平鱼，一条鲈鱼。加上冰兰买的就是好几盆。冰兰注意到，李艷荣做蛤蜊就是用干锅焖煮还不加水。小火焖煮三五分钟打开锅盖，里面的蛤蜊全部张开了嘴。 冰兰拿了一个吃，味道真的不错，就是原汁原味的那种，比炒的好吃。用作料炒制后就有了杂味。皮皮虾和螃蟹就是蒸，隔水蒸，这样不会水，肉质劲道。 「李姐，螃蟹干啥要一个个肚皮朝上」 「不朝上里面的黄还不都流了？你啊也不小了，学学做饭有好处，将来成家了做给老公和孩子们吃，有一手好厨艺在婆家也有脸，不过就是累。你会的多了，干的也多。而且别人做你也看不上」 冰兰能感觉到李艷荣说的是掏心话，仿佛就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妹妹，这让她很是感动。鱼就是清蒸和红烧，李艷荣说新鲜的鱼最适合的是清蒸，肉质鲜美。但要注意的是水开了下锅，小点的五六分钟，大些的十分钟左右，时间长了会老。红烧的香，各有各的好处。 冰兰一一记下。她看李艷荣做海参就是凉拌，做法很简单。以前她在饭店吃的都是葱烧的多。也有蒸蛋羹上加一条的。凉拌倒是没吃过。 「海参饭店那些做法就是折腾，其实最好的吃法就是凉拌煮粥。我们这儿还有一种习俗，就是用处理好的海参沾蜂蜜吃，没到开春季节都会吃上一段时间。有钱的吃好的，没钱的吃差的。最是滋补，一年都不得病」 真的假的？冰兰大开眼界，以前可从没听说过。不过听说海参大补，吃多了总归有益处。她随口问了干货的价格和哪里的海参便宜等等。上辈子等她有钱的时候，海参价格很高了。如果现在便宜，她会买一些收藏起来。 「等休班了我带你去逛逛，你们外地人不了解，会上当的。等回家了给家里买一些干货，改天我教你吃干货。」 中午饭一大桌子海鲜，李艷荣的丈夫方志涛是交警，人很爽直。儿子方悦上小学，有些淘气，不过冰兰觉得还不如以前的孙子淘气。李艷荣一家很融洽，方志涛有些大男子主义，却是很疼老婆孩子的。 第54章 九十年代幸福女人6 和他们在一起有种回家的感觉, 冰兰真心感激这位师傅。生活不在乏味，她更多的时间花在研究这里的海产品和吃法上。不然又能怎么样？一起来的几个不错的伙伴都找了男朋友，现在她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齐娜跟他们一起来的王建谈上了。王建与她分到了一个岗位，两人相处多了可能有了好感。王建是从怀安县来的, 跟他们情况差不多。只是他上的是本县的技校。 胡月兰还在纠缠着王志成，看到过两人在一起看电影，却没像其他人一样那么公开。据张志红说都是胡月兰在主动。 「胡月兰既然是子弟为什么分到咱们车间？」冰兰不明白。看看这群人基本上都是各地县城和占地户的人。而占地户占了绝大多数。 「她说她爸爸求人一次不容易，等有合适的地方再调动, 一次性办好」 「合适的地方？难道除了这几个车间还有好地方？」 「月兰说咱们单位计划建一所医院, 她想去做护士」 冰兰大感意外，像他们这么大的企业有医院很正常, 很多国企都配职工医院。可是像胡月兰这样没经过学习培训的也能当护士吗？那自己能不能有机会动一动？真让她扫一辈子皮带她会疯掉。 那就是坐吃等死, 她刚二十，她不想这样过一辈子。所以当齐娜和王建带着一位男同志约她一起看电影时, 她拒绝了。他们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给她牵线搭桥。那个男的长相一般般，人有些黑, 但身体却很壮实。 据后来齐娜说那人是占地户的，看上冰兰让他俩帮忙联络一下。来的人女的少，男的多。比列几乎是1:10, 所以像她这样其貌不扬的被人看上很正常。冰兰苦笑, 难道自己就这水平？ 上班出双入对的多起来, 以前成群结队, 现在是一双一对。冰兰孤单的随着大流走, 她本就少言，这样没觉得什么。张浩然和马燕他们没跟冰兰分到一个班，所以他们见面的机会很少。 「小董，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刚交接班后，他们丙班的班长张国强过来跟她唠嗑。这是要给她介绍对象？冰兰还是认真道：「爸妈和一个姐一个弟」 「咱们是一个县的，我给你介绍一个对象吧，也是高中生，老家离着都不远」张国强道，「那人你认识，也是咱们车间的，李建军。见过没有，甲班的，交接班应该看到过」 第94页 冰兰摇头，她谁都不认识，「班长，我还先不考虑这个问题呢，等回去再说」她说的是实话，现在刚上班就绑上一个，这样太快了。 「小董啊，你要是看不上他，我在给你介绍别人。咱们车间男同志多，你们这批一来，大伙可都看着呢。咱们厂子会给双职工分房，知道不？两口子一个车间还有个照应。你可不能被别的车间抢去啊！」张国强半开玩笑道。他是上一批来的，是他们丙班的班长。为人很能干，也会与班组其他人联络感情。 「班长，我真的还不想考虑这个问题，等回去了再说。我要先问问家里什么意见，来的时候我妈说先别急着找，工作一段时间后，大家都彼此了解了再说。」冰兰很客气的回绝。 「那行啊，要是看上谁了跟哥哥说，咱们车间好的男同志有的是，可惜女的太少了」这班长还是啥心都操。 尽管冰兰回绝了几次别人的好意，偶尔还是有人来约看电影。「你要是实在不想找就来我家吧。晚上吃完饭还能看看电视。」师傅李艷荣道。 「那就打扰师傅了，您教我做饭吧」难得有机会学一下当地饮食，冰兰觉得还是不要放过，当然自己也不能白吃。她戒指里东西很多，想做点补偿很容易。倒班是人都缺觉，尤其有家庭和孩子的。 所以冰兰说是打扰，也就是上三个白班的时候会过去，一般还是在宿舍。偶尔去跟——现在跟谁都是当电灯泡。冰兰对外面熟悉了，开始自己外出逛逛。她不缺东西只是看看这个时代人们生活的样子。 干货的价格让她觉得太便宜了，尤其这里的紫菜、海白菜，扇贝、干鱼，简直就是白菜价。她有地方放，也就买了很多。还有秘制的鱼肉干，微甜很有嚼头。现在吃的还是很纯正的，以前她买过，买不好就会买到掺杂淀粉等物的鱼肉。所以她很珍惜这次机会。 冰兰分散着买了好几大袋子，回去了给家人尝尝也不错。干的海参鲍鱼还是要尽量的多买，鲜活的一样可以存储。空间放着不坏，以后的价格太贵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这些东西以后基本上都是养殖的。味道跟野生的没法比。 李艷荣教会了冰兰怎么做鱼肉丸子、鲅鱼饺子。最费事的是处理鱼，鱼要去皮剔骨。这需要很大的耐性，不然鱼刺去不干净会影响口感。鲅鱼腥，去除腥味要靠料酒白糖和煮出来的花椒大料水调和。 还有一样不可缺少的是猪肉，最好是半肥半瘦的那种。多种调味料调制后就是上劲，一遍遍朝一个方向打，只有这样鱼肉丸子和饺子才劲道。 「我们当地人都喜欢吃，主要是鲅鱼便宜，一块钱一堆，全家都够吃了」李艷荣包着饺子道。 「师傅做的丸子我是吃到过，真是太美味了。以后我要是有家了也经常做」冰兰擀面皮道。 「你怎么想的？我看追你的也有不错的，怎么都看不上」 「也不是看不上，就是还没想好找什么样的。找对象是一辈子的事，我不想马马虎虎找个算。现在还没个头绪，总觉得就这样呆在车间一辈子不甘心」冰兰说出了心里话。 「哦，你有想法倒是好，可是你留在厂子就要面对组家庭，不成家不现实。我们是老厂，车间的工人也有调动的，但是很少出车间。真出去的都是有后门的人，如果你没人，想出去很难。除非你辞职，可是到手的铁饭碗谁愿意不要？出去了能干啥？ 不过我们这儿还真有一个辞职做生意的，现在听说弄得很好，已经做了老闆。你是女孩子，想走就要想好了，这里可不是咱们家开的。外面混不好了还能回来」 「师傅，我不是一定要离开厂子，只是想或许有机会了能换换地方。我听说我们厂子要建职工医院，就是不知道他们怎么招人。如果公开招，我想去试试」 「那倒是可以的，我看你常看医书，真要去医院倒是不错。不过你也要看开，有的时候好地方都是给有人的准备的」 冰兰嘆口气，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有个盼头罢了。去不去的成就看——看什么？天意？机会太小，人意？自己都不知道找谁？ 天一凉，冰兰才觉得自己缺厚衣服了，看李艷荣和齐娜他们都在织毛衣。于是也买了三斤线给自己织一身毛衣。以前的自己还真没拿过针，一切只能从头开始。这回天冷了，齐娜张志红不往外跑了，而是能坐下来织毛衣。 冰兰别扭地摆弄着两根针，最简单的麻袋片她还不会。松紧没掌握好，织得连整齐都算不上。齐娜和张志红笑话着冰兰，两人只得亲自上阵指导。 「你的手太僵硬了」齐娜做着示范。 「那我今年还能穿上毛衣不？」冰兰懊恼，自己怎么笨的连针都不会？ 「穿上了，我保证，等我织完我的就帮你织」齐娜笑道。 「我一定会学会」冰兰开始努力，自己好几百岁不可能学不会织毛衣。 「小姐，你刚学就买点腈纶线呗，你倒好，上来就是纯毛！你是有钱没处花了吧？」齐娜敲打着冰兰道。 「我怎么知道织毛衣那么难！纯毛的不是暖和吗？」 「混纺的也行啊，你看好好的线被你糟蹋的」齐娜心疼的拆掉冰兰好容易织了一片的毛衣。 冰兰哑然，学了一个星期，冰兰的毛衣下边终于起上了，不过还是张志红帮着起的，她们怕底边太不整齐影响整个毛衣。身子就是一个筒，四根针来回倒。身子织上时，冰兰的手终于能把针和线摆弄好了。 第95页 到了分针的时候齐娜干脆帮着分了，到了领子的时候张志红干了。剩下两个袖子得自己慢慢干。马燕偶尔过来坐坐，她跟一个叫王刚的谈上了，坐坐说几句又走。倒是张浩然和冯超很少看到。也不知道俩小子忙啥？难道也在谈恋爱？ 无聊的时间也认识了张志红的对象，跟她一个班的孙连泽。孙连泽也是占地户，只是两人不一个村。当地男人可能经常吹海风，都黑，孙连泽一样。张志红找本地人她理解，也许本地人更能彼此相处。 齐娜的对象王建偶尔也来坐坐，只有冰兰一人抱着毛衣做床上奋斗。大家熟了后，王建或者孙连泽偶尔带个同伴过来。都是一个地方来的，不知道叫啥也知道有这个人。冰兰一看就知道意图明显。 等人一走，两人便问冰兰的意思，冰兰瞟两人一眼：「以后都省省，我现在不会找对象，等回去了再说。我妈还没吐话呢，等回家了我跟家里说说」 「你在外面你爸妈还管啊？你不会想找个老家的吧？厂子可不给单职工分房」齐娜道。 「应该不会，要找还是本厂的，这样说吧，我们都倒班，现在没成家怎么都好说。要是成家有了孩子，你看咱们谁有精力照顾？要是孩子上学谁做饭？很多事呢，所以我想想仔细了再说」 「哎呦！没看出来咱们里最有主意的还就是你！我们可都没想那么多。行了，以后我们可不管你的事了」两人忙道。想想还真是这个理，人各有志。 第55章 九十年代幸福女人7 冰兰的毛衣在进了腊月才穿上的, 不过她不冷。她里面穿了一身海狼星特制的内衣，保暖性极好。加上单位发的棉大衣，棉鞋。整个冬天没感觉一点寒冷。 元旦的时候给家里汇去五百块钱和一些干货，当然她不会给海参鲍鱼, 只是一些干鱼、紫菜、扇贝肉等等。给小外甥买了一身衣服和一件腈纶棉的棉外套。姐姐三斤毛线，姐夫四斤。 过年他们不能回去，所以冰兰的第一个新年就在外面过了。实习一直到了第二年的五月，他们才离开大连去了天津硷厂。相处了这么久都有了感情, 李艷荣在家请冰兰吃饭, 临走眼含泪花，紧紧拥抱了她第一个异地徒弟：「好好保重, 以后给我来信」塞给冰兰带了一大包海产品。 冰兰从空间给李艷荣一家都找了礼物。李艷荣夫妻是后世常见的羊绒围巾, 方悦的是一件很帅气的棉外套。李艷荣再次骂了她败家后，欣然接受。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冰兰捨不得这位师傅，却是没办法不得离开。 天津离家很近，出来快一年, 大家被允许回家看看。冰兰收拾好自己，穿了一身工作服回来。「妈」院子里的何文秀正收拾院子里的菜，听到闺女的声音才直起腰看去。 二丫头好像高了, 也胖了, 连头发都带了光泽。「回来了？你这是从哪儿回来的？」看了眼冰兰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 脸色微微好看。 「刚从大连回来, 呆俩天就去天津实习」冰兰把东西倒腾进家, 也许很久没看到闺女了，何文秀显得亲热了不少，帮着拿东西。 何文秀走过来帮闺女拎起一个包，「这都什么？怎么这么重？」 「发的劳保和买了一些干货」冰兰把自己衣服包放在院子晒晒，里面是冬天的棉大衣和一双棉鞋，一身工作服。拿出来一一晾晒。 何文秀翻看了一下棉大衣，用手握了握：「你这棉衣质量很好，想着给你爸留一件，还有工作服，别忘了」说着帮闺女打开另一个包。 「妈，棉大衣五年才一件，等我挣钱多了给爸买件新的就是」 「有钱也不要乱花，凤武还上学呢，咱们家能省就省，等凤武毕业了才能松口气」何文秀拿出冰兰买的干货，「怎么花钱买这贵的东西？」 冰兰一看她妈手里拿的是一塑胶袋的干虾仁，便道：「那是我师傅临来给的，我没看是啥，塞给我一大包」 「谢人家了吗？这虾仁这么大很贵的」 「谢了，我师傅为人特热情，给我大姐倒出点来。还有那袋鱼肉」 「以后别瞎买了，咱们家吃啥都一样。你上班多亏你大舅提醒，你姐那边就算了。她跟她婆婆吃，给了还不一定到谁嘴。再给你爷爷奶奶送点，一分没啥了。」何文秀唠叨着收拾，冰兰看家里的条件还真是——。 像他们这个年龄出去赚钱不现实。弄点别的又怕操心，冰兰试探着问过海兰，家里条件差，为啥不做点什么。 海兰道：「爸收拾那几亩地，还在大队上当着会计，什么也干不了。妈你没看出来，她就想着在家做做事就行。现在连地都不下，说是上次下地晕倒了一次。爸也心疼妈，总觉得妈应该是城里人，跟着他受罪。」 冰兰再次心里摇头，享福享的太早了！这刚多大就想什么也不干了！要是家里够条件，没啥事倒是无所谓。可是就这条件也不想想办法？ 晚上一家三口，冰兰的终身大事终于被提起：「你在外面一年有对象了没？」何文秀问道。 「还没，不知道找啥样的？」冰兰老实本分回答。 「找什么样的？老老实实过日子就行了，听说你们厂子双职工给房是不？」 「是这么说的，房子还没盖起来。新来的年龄都差不多，到时候房子不一定够分」 「不都排着吗？你大舅家的生头哥到现在还跟你大舅挤在一起呢，你们新单位会好一点。有合适的就处着，差不多带回来给我和你爸看看」 第96页 「行」冰兰不想过多说，口头答应着，第二天去海兰学校找海兰。她依然把东西封了一个纸箱。海兰看到妹妹十分亲热，拉着手仔细看过后道：「出去一年变了很多，高了，白了，胖了！」 「大姐别光看我，你今年考师范吗？」 「考，我正复习呢，你说的很对，为了我和孩子也要考上转正。一晨现在离开手了，还多亏你那些奶粉。一定很贵吧？我看着都是外国字」 冰兰除了第一次寄了四桶，后来陆续又寄了两次。「我也不知道哪儿出的，都是在那边买的。孩子喜欢喝就喝着，对身体好。小孩子正长身体，别亏了」 「亏倒亏不了他，家里有啥好吃的都紧着他。你这回回来要住几天？今晚不如在我家吃顿饭，我婆婆总说等你回来请你呢」 「明天我就走了，不麻烦表婶了」偷偷塞给海兰一百块钱，「我们在外面有补助，拿着吧。」 海兰推拖不过只好收下，妹妹很惦记自己。姐妹到什么时候也差不了。冰兰同样认为有姐姐关心，感觉真好。但是那个妈相对更喜欢儿子吧。在家这两天过得还算舒心，白天跟着董宝成下地干活，回来做做饭。 回去要去县城坐火车，没想到在车站又遇到那几位。马燕一件连衣裙，烫着披肩发，嘴唇鲜红，背一小包。很时尚的打扮。张浩然和冯超都是黑裤白短袖。三人看到她都笑了：「怎么就是那么有缘分呢！」马燕跑来道。 「是有缘分，看看我们马燕好漂亮！」冰兰上前跟三人点头打招呼。 「你也变漂亮个，车快来了，快去买票吧！」 三人接过冰兰带的东西，让她去买票。上车跟别人换了座，四人坐在了一起，各自聊着本单位那些事。张浩然先拿马燕开玩笑：「哪天把你对象带出来给我们瞧瞧啊？」 「瞧什么？难道你还想出看钱？」随后又道：「他家市里的，你们可别开玩笑过分了！」 「看吧，现在就护上了！」张浩然道，转向冰兰：「你有对象了没？」冰兰摇头：「还不想找，明年再说」 「为什么要到明年？」马燕不解。 「没啥原因，就是不想找呢，这么早就找对象，早早拴住，没了自由！」冰兰道。 「冰兰说的对，你看我跟冯超，我们俩就谁也不找」张浩然一拍冯超肩头道。 「那是你们有别的企图，老实说，是不是有好地方了？」马燕嘴快。 「有啥好地方？真有了临走一定告诉老同学」张浩然道，但是冰兰能看出，那意思就是不想久留三源。原来大家都有个打算。但是这几个人都有各自的门路，只有她要靠自己。 天津的实习跟大连差不多，只是又增加了第三批新人。而这批人除了大量占地户和子弟外，增加了二百各县区冰爷户口应往届高中毕业生。 「怎么突然招了农业户口的？」冰兰问了来找齐娜的王建。 「听说上面领导觉得前两批人员素质不行，怕到时候试生产都成问题。非农业高中毕业有人的都留在县城，没人愿意来。来的心都不在这儿，有些人来了又辞职离开了。领导就决定要一批农业户口的，那些人有真实水平，肯吃苦，又能踏实下来」王建这样解释。 「我说呢怎么来的人看着比咱们还大！」齐娜道。 「可不，有的孩子都有了」王建道。众人惊愕，以前招工可不要已婚的。看来厂领导对他们真的很失望了。 冰兰班上增加了十个人，这与她无关，生产工艺那些东西她都能烂熟于心，所以感觉很轻松。新人的到来没让老人收敛，带队的头疼。冰兰依然按时上下班，天津的师傅就不如大连的实在了。 虽然不错，但冰兰没有感到亲近感。她仍跟着毛线较劲，这回给自己弟弟织一身，怎么也是一家人，要跟他们相处一世，还是往好里处吧！ 等一切安顿好，大家都熟悉后，人们又开始了往市中心跑。 「冰兰，我们去天津市里，你去不？」马燕过来叫她。到这儿后，班组重新打乱重组，马燕和冰兰到了一个班号，只是不同车间。 「去啊，你不嫌我当电灯泡？」 「没有的事，王刚人很好的，你们不是见过了吗？怎么样？给点评价呗？」 「你不都评价了吗？人很好，也很有气质，家里条件也很好，爸妈还是干部！」冰兰学着马燕的口气道，羞得马燕上来就捶打。 两人笑过后，带了包出门，王刚已经等在大门外。朝两人点点头，王刚长得文质彬彬，脸很白，带着一副金属框的眼镜。衣着一看就不是普通货。马燕挎上王刚的胳膊笑着说打算去哪儿玩。冰兰敏锐发觉，王刚皱了一下眉头。一路上就听着马燕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王刚都是点头听着，很少说话。 两人性格好像差距很大啊！冰兰有种不太看好两人的感觉。劝业场是必须到的，王刚家看来条件真的不错，他给马燕买了两件衣服和一双皮鞋。给他自己买了一双皮鞋和一件衬衫。 冰兰买了两双运动鞋，自己一双，凤武一双。想给那两口子买点啥，却忍住了。钱是有数的，花多了就有问题。 随后去了南市，王刚请两人吃了耳朵眼炸糕和狗不理的包子。零零碎碎给马燕买了一些小吃。「你们还有什么计划？」看着到中午了，冰兰问道。 第97页 「哪儿也不想去了，太累了！」马燕带着娇声道。 第56章 九十年代幸福女人8 「我想去古文化街看看去, 不如你们先走，我赶晚上一定回去」冰兰道，她看看老物件，手里还有货, 如果能换点钱最好。 「你能回去吗？我不放心你一人去，不如下次我们直接去？」马燕道。 「我都这么大了怎么回不去？放心好了，我去看看下午绝对回去」冰兰不想再墨迹下去，再墨迹等回去真的晚了。跟俩人挥挥手, 快步跑上一辆去古文化街的公交车。没几站地就到。街道窄小, 商铺林立，外面地摊摆着各种旧物件。 乱世黄金, 盛世古董。改革开放让市场上活跃起来。冰兰打听了一下跟自己手里的瓷器相仿的价格。从头看到尾, 最后进了一家店，出来手里多了三万块。 三万块虽然在当时已经不算巨款了, 但对于冰兰目前状况，还是一笔不小的收入。目的达到，天黑前到马燕屋里报了到。 被马燕数落一顿, 心里感觉蛮开心，被人数落说明那人在关心你。屋里自己织着毛衣看看书，旁边放一些小零食。那俩又开始不是上班就是陪对象, 她倒是落得清净。 当, 当, 当, 一阵敲门声, 冰兰起来开门，门外是一个男人，一个有些眼熟的男人。那人看她好像没认出自己便笑道：「我是陈学军，甲班的，我们天天交接班的」 「哦，请进」冰兰好像想起来，其实是还是没想起来，因为交接班她根本就不会注意任何一个人，尤其别的班的。既然人家来了，该有的礼貌还是要的。 「请坐」不知道来意，还是先客气接待。屋里就一把椅子，陈学军没客气地坐下。冰兰一看这是不想马上走，只好把自己床上一包瓜子拿过来给对方。等着对方说来意。 「怎么不去出去玩？」 「织毛衣，没时间」冰兰道，她很少与男人接触聊天，还真不知道说啥好。 「晚上有电影，去看吗？我去买票」 这是来邀请的？冰兰自己看对方，陈学军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偏瘦，但肤色偏白。人长相只能说一般，眼睛倒是个双眼皮。看她打量自己，陈学军倒是很坦然，笑道：「我是武安县的，家里兄弟四个，我是老三，还有一个姐，一个妹妹。家里就是村上的，这次有机会才考了来。我们应该是一届的，你也是八九级的吧？」 自我介绍？冰兰心里盘算着，点头道：「是八九级的，你考了所少分？」 「467，哪儿也不够，呵呵」说着自嘲一笑，有些失落和无奈。冰兰心里第一反应是不愿意嫁这样的人。她真的不想一辈子留在车间，如果现在有了牵绊，以后就是个麻烦。长痛不如短痛。但是心里想法还不能说出来。 「录取的人太少，不过你能来国企也是不错出路」冰兰想着该怎么说，嘴里还是要应付。 「你家也是农村的吧？我听张师傅说起过。农村出来的比县城的踏实，这是我真实的想法」陈学军看着冰兰道。他来前已经打听好了，好的基本上都有了对象，早来的只有冰兰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找。 他观察过，董冰兰很稳重，干活踏实，话少。正是他选择的目标，虽然人长得一般般，自己不也一般般吗？就怕她看不上自己，但不试怎么知道不成？ 「也不能一竿子打死，县城也有很不错的，其实他们过得日子不一定比村上好。什么都吃供应，现在村上土地到了自己手里，吃喝都没问题。」冰兰只得应着说几句，这人没感觉。 「是，粮食是够吃了，日子比以前好了很多」两人不咸不淡说着一些家里家外班上的事，冰兰一阵头疼，该怎么拒绝？ 等送走陈学军，冰兰手心已经出了汗，这拒绝人的话好难说啊！自己没答应看电影，对方应该明白了吧？第二天陈学军再次上门，冰兰嘆气，这是想死缠烂打？还是没明白？ 齐娜回来正好遇到陈学军离开，笑着问冰兰是不是与陈学军搞对象？冰兰无奈嘆口气：「我正发愁怎么跟他说明白呢，你来正好，让你家王建帮个忙，告诉陈学军以后别来了。我是真的不考虑这个问题。等回厂子再说」 「不愿意就算啦，回头我跟王建说一下，嗨！你没主总会有人惦记的。男多女少，现实残酷，稍微有点心眼的男人就会抓机会。你也别怪他们，现在你就是一块肥肉，多少人盯着呢！」 「能拖先拖，就是想找我也先把人了解清楚。省的以后麻烦」 「也好，今晚《阿姆斯特丹的水鬼》，你去看不？听说很吓人」 「再吓人不也是人演的吗？不过我倒想看看」上一世有段时间冰兰很迷鬼怪片子，还有灵异，虽然是电影电视剧，但是她是相信有鬼神的。她的灵魂能存在，别人也许一样以另一种形势存在。 冰兰没去做电灯泡，一个人拿包瓜子正在津津有味看着电影，不知何时身边坐了一人，看她对恐怖画面毫无害怕的样子，道：「你的胆子还真不小」 冰兰正看得入迷，根本没听到那人说什么。陈学军嘆口气，自己约她不来，却原来自己来看了。苦笑，自己是没希望了。起来走出去，失恋没啥，何况自己也没恋呢！有限的女同志没对象的就那几个，自己该怎么办？ 这时候何文秀也在考虑闺女的终身大事，白天村里董茂和托二婶子问了二丫头有没有处对象。何文秀开始还奇怪，怎么他们问老二的事？二婶子解释道：「你茂和三叔不是有个闺女嫁给了当兵的吗？后来闺女生孩子难产死了，孩子大人都没保住。 第98页 撇下一个儿子走了，那姑爷后来找了一个黄花大闺女，又生了孩子。前头的儿子还在咱们村上住过阵子，你不记得了？」 何文秀想起想，还真有那么回事，还记得那孩子长得倒是很好，就是不爱说话，经常跟在三婶子后面，后来上学才被接走。以前假期还来过，三婶子没了后便很少看到。再后来听说当兵走了。「那你的意思是想给我家二丫头说？不是说后来当兵了吗？这俩人离得也忒远了」 「我这就不就跟你这事吗？茂和过去找我，说他外孙这回专业到地方。听说安排到新建的化工厂，就是你们二丫头去的那个。那孩子都二十五了，到现在还没成家，你三叔着急，想着你们二丫头也快二十一了吧？ 都还知根知底的，就想托我问问你们的意思，要是你们愿意，就让两个孩子处处，他们同意最好，不同意就当认识个亲戚。在外面还有个照应不是？」 何文秀一听，心里第一反应是不愿意的，「二婶，那个不是有后妈吗？这后婆婆还有其他兄弟姐妹的，是不是有点乱？」 「乱啥？茂和说了，他外孙子结婚了就跟家里分家分出来，也不跟他们搀和。都说有后妈就有后爸，他可不想让自己外孙受闲气。这事茂和会跟那边说，再说那边住的远，人家在市里，这边你照应一下不就多了一个儿子吗？」 真这样倒是不错，「二婶子，容我想想，明儿给你回话，回头我跟他爸说说」送走，二婶子，何文秀反覆思量。一直到晚上董宝成回来，两口子谈起这事。 「你说行不行？」 「咱们说行不行都是次要的，不如你问问孩子的意思。我白天写封信给二丫头，愿意处就处。不愿意就当多个亲戚在跟前。明儿你跟那边说，二丫头在外面实习，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咱们不反对，就看孩子的意思。就这么多吧，别把话说死了。 那孩子叫顾凯吧，如果从小看大，应该不会太差。就是有个那样的家，少不得有些麻烦」夫妻俩谈了大半夜，最后总结，可以接受。 冰兰在五天后收到家里的信，她真的没想到自己的事家里还插手了。顾凯？好像知道听说过三爷爷家有这么一个外孙子。没啥印象，转业来工厂？干啥？好像厂子有公安处。信看后就没再管这事，新来了一个带队领导，据说是从河南某个化工厂调过来的。 那人整个採用高压政策，上班的先给我排队点名，迟到一伸手，五块！你要纷争，再一翻手，十块。一月一百多块，转正了才一百八，加上补助等其他费用二百三十六。谁也搁不住一番手再一翻手。 一次两次受得了，时间长了那点工资还不翻没了？这刚是班前，还有班中无故早退，上班不服从分配等等都是理由，下班饮酒闹事更多。 「要命了！哪来的怪兽！」张志红一改常态，准时回到宿舍，不回来就等着点名挨罚！一到九点，那位大神带着人开始点名查宿。铁腕啊！所有人叫苦连连。某天那位新领导的住所玻璃被一瓶墨水砸破了。 晾晒的衣服被人偷走了，门的锁眼被火柴棍堵死了......总之，很多不幸的事发生在这位大神身上。 脱缰的野马受不住绳索的禁锢，最后决定出了几个代表找大领导谈判。冰兰听王建和孙连泽在宿舍谈论，等俩人一走，冰兰犹豫再三总觉得这事不是好事。管理严格没错，你受不了是你的事。 你为什么受不了？工厂把你招来，就是白养你吗？学习不好好学习，还有理由了？你闹，领导不会偏向工人，何况有错的是工人。也许新领导管的是过分了，但是大领导不会承认错，犯错的只有工人。 你闹事，就要以儆效尤，拿几个开刀，所以这次不管谁去，应该的不到什么好，说不定前途都受影响。冰兰出于好意，还是向两人说了一声：「最好别去」 第57章 九十年代幸福女人9 「不去！不去还当咱们怕了他们呢？」张志红有些小激动。「咱们要求也不高, 也就是晚上看个电影，出去玩玩，大家聚聚喝顿酒什么的，不耽误上班就行了呗。没他那样的, 什么都管？」 冰兰不再说什么，去不去关她什么事？刚才只是出于在一个宿舍，好心提醒罢了。不听万一有什么怨不得别人。别人不管，张浩然、马燕、冯超是要警告的。冰兰过来的时候, 张浩然正被同车间的人鼓动, 见有同学过来才离开。 「你们也想去？」 「跟那些无知少年闹，没劲！」张浩然撇撇嘴, 让冰兰进来坐。「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我怕你们跟着瞎闹, 过来看看」 「哼，放心, 我就是有意见也不会用这种方法。就这群人，不出事才怪！冲动是魔鬼，我倒要看看他们能闹出个啥？」 原来都不是笨蛋, 冰兰放心：「那就好，我去找马燕说说」 「干脆把他叫来，难得今儿咱们都凑到了一起, 出去吃饭饭, 我请」张浩然道。几个人来这里还真没凑一起热闹过, 冰兰去喊马燕。 事情没想像的那么简单, 小青年喜欢冲动,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群人居然在办公室跟领导打起来了。事态一下子不可遏制，不知谁先动手打了新领导，有些人出于泄愤也打起来。新领导被打了，来劝阻的领导也被打了，事态一发不可收拾，最后被派出所介入才算停息。 第99页 「你不知道曹林生（新领导）被打的那残样，脸上血糊糊的，身上衣服都被撕烂了。最后是被抬出去的。这人就活该被整」张志红不解恨地道，语气充满得意。 冰兰轻轻呼出一口气，估计最次要处分几个了。接下来就是调查，谁参与了。对厂子哪里不满意等等。上面态度不明，调查的人也没对参与的教训。一切好像很平静，上面没做任何表示，大家有些小得意。人开始松散起来，看吧，不闹领导能重视吗？ 是重视了，三天后各大班组开会，直接宣布开除带头闹事的八人，其余三十人受到记过处分。那几个直接从派出所遣返回家。 众人愕然，张志红气得在屋里叫骂，却不敢出去骂了。这次处分的就有她对象。受了处分，免除三月奖金，冰兰没在张志红脸上看到心疼。也许这点钱对他们来说不算啥。 紧接着，一系列规章制度出台。那些很多都是老生长谈，对大家直接有影响的是以后小休班学习，每月考试，不及格的扣奖金。 奖金二十，不算少，扣了谁都心疼。当然土豪除外，有的当场拍出一百块，「我不会写字，我认罚，先买一百块钱的」众人闹笑。 「不认字可以口答，如果口答不上来，对不起，厂子没有你胜任的工作」书记季山道。「还有一点，第一次允许你不会，扣一月奖金，第二次就不是一月奖金了，而是两月，每人只给三次机会。三次还不会就开除。 你可以不会写，但你只要有脑袋，有嘴巴就应该学会。我们不考你太复杂的，只考你本岗位那些设备流程。或者就考你怎么干活。怎么干，怎么说。我们只要求大家学，不会教你，但是不学不行。」上面态度明确了。 每月的考试开始了，仿佛大家的心收了一些。冰兰对这样的考试很轻松。偶尔抽时间去古文化街逛逛，去南市吃吃小吃。大麻花各种各样的装了几箱子。炸糕和包子一样买了不少存在戒指里的箱子。 每俩月给家寄三百块钱，小外甥的奶粉直接给海兰寄过去。海兰如愿以偿考上了正式老师的师范函授。唯一不好的是要脱职，家里少了收入，孩子还不能照顾。冰兰每次寄奶粉都要搭上几盒适合孩子吃的饼干等零食。但愿能对海兰有所帮助。 「董冰兰，外面有人找，是个当兵的」冰兰在屋里就听到外面有人喊。当兵的？她首先反应到那个顾凯。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冰兰换上鞋找了一件外套就出来。谢过刚才带话的人下楼。刚到门口，一个身材高大的背影就出现在眼前。 那人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她，「你是董冰兰？」顾凯寻找着记忆力那个小丫头的影子。他只是仿佛记得有这么一个人，那时候他都不大，那还记得村里那些小孩子？只是依稀记得她姐姐海兰经常跟村里的女孩子在大树下跳房子。好像身边常带着一个干瘦的小丫头。 如果不是姥爷坚持让他看看来，他不愿意来的，一个小毛丫头有啥好看？再说自己比她大五岁，怎么觉得都不大合适。 而眼前的小丫头好像是长大了，虽然个头刚刚一米六，在他一米八的身高下显得很娇小。但是眼前的人很沉稳，很淡定，虽然瘦，但也不是那种没肉的人。主要是她的神态很安静，自己仿佛一下子不想打破。 「我是董冰兰，你是三爷爷家的顾凯？」冰兰皱了一下眉，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 「我怎么觉得你的声音很耳熟！我们是不是见过？」顾凯点头道。 「我也觉得，是去屋里坐坐？咱们还是去外面？你吃饭了吗？」冰兰估计了一下时间，大约中午11点多了。 「外面吧，我请你，呵呵，印象里你还是个小丫头」顾凯笑道。突然觉得这次来对了。 「好，等我一下拿钥匙」出来只把门对上了，冰兰上楼拿包和钥匙出来，两人去了附近一家看着还算干净的饭店。 「要吃点什么？」顾凯问冰兰。 「随便就行，我不挑嘴」 「我请客，不用客气，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顾凯把菜单给了冰兰。冰兰笑笑，把菜单看了一遍问服务生：「你们这儿招牌菜是什么？」 「我们大厨做的鱼香肉丝、熘肝尖、熘大肠、红焖肘子、红烧肉都是我们饭店的特色菜」 「怎么没海鲜？你们这儿离着海边不是很近吗？」 「海鲜各家都有，不算啥招牌」 「我要一道软熘大肠，一道油焖虾」她看顾凯「你吃什么？」把菜单给了顾凯。 顾凯接过来没看道：「再来一碗红烧肉和一份鱼香肉丝，米饭先来两碗」等服务生走后，顾凯笑道：「你喜欢吃大肠？」 「嗯，喜欢是喜欢，但是做的好的太少，一般味道都处理不好。你去年是不是回过老家？」冰兰想了一下那个夜晚。 「是回去过，那个半夜跑出来的女孩子就是你吧，当时天黑没看清，但是你的声音我却记得。你好像比去年长高了长胖了一点。一下子没敢认」顾凯也想起来。 「那就是了，我出去熘达时间长了，一下子忘了时间。要不是你提醒肯定是挨浇了」冰兰道。眼前的男人她不讨厌，倒是比那些毛头小子稳重很多。 饭菜一上来，两人吃饭倒是没拘束，油焖虾做的味道尚可，就是油太大。好在现在的虾餵养添加剂还没那么多，一般都是海水养殖。以后慢慢发展混合水，也就是海水和淡水混合水养殖。在后来发展到淡水养殖，那样的虾就有了土腥味。 第100页 大肠让冰兰吃的很满意，两人各添加了一回米饭。「怎么不吃肉？」看冰兰一筷子都没夹，顾凯问道。 「相对红烧头，更喜欢大肠。你吃吧，我已经很饱了」冰兰放下筷子，看顾恺又要了一个馒头，把剩下的菜基本吃光。虽然快，但没让人看出很讨厌的样子。 等服务生收拾完，两人要了一壶茶，顾凯道：「我这是顺便过来看看你。马上就去厂子报导。」 「你可能分配到哪儿？公安处吗？」 「也许吧，估计就是那些地方。你倒班是不是很辛苦？能睡的醒不？」 「还可以吧，大家都这样。不过如果有机会我更想找个正常班。倒班毕竟伤身体。」 「好的，等我过去了帮你留意一下，如果有机会告诉你。你们什么时候结束实习？」 「不知道，怎么也得等那边设备安装完成」.......两人聊得倒像是老熟人，没一点拘谨，送走顾凯，冰兰对自己的事认真考虑起来。她没谈过恋爱，上辈子跟肖建国那就是从小的情分。两人就那样过了一辈子，她觉得肖建国付出的更多。 自己也许跟年龄有关，没感受过年轻人的冲动，感情的激荡，小说里描写的爱的死去活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顾凯的出现，她第一想到的是这个男人是不是适合自己？适合自己？为什么她没激情？ 真的是自己活得太久的缘故吗？生活就这样平淡继续。一个月后收到顾凯的一封信，字迹刚劲有力。内容一样平淡地说了他现在在厂公安处，任经警队队长。字很大，只写了一张纸。冰兰不知道怎么回信，干脆算了。 也许他们俩真的就像两杯白开水。也许这样的对方更适合自己。冰兰决定给家里写封信，内容一样简单，只说了她与顾凯见面了。然后呢？现在还没然后。 何文秀看闺女的来信：「你说这丫头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怎么就不多说两句？」 「别管了，我猜十有八九是愿意，不然也不会告诉咱们」 「这孩子也不知道随了谁？能说两字绝不说三！算了，等消息！」何文秀怎么想，这个姑爷不错，两人都是铁饭碗，结婚说不定就有房。也没她啥操心事，只等生孩子了伺候伺候月子就行了。估计那边什么也指望不上。 十月一，冰兰再次看到顾凯，「放假，没啥事就过来看看你」顾凯道，「这两天都是什么班？有空了咱们去市里转转，给你买件衣服」 「不想买，上班下班有衣服都没机会穿出去，我穿工作服随意」冰兰不想这么早就被男人绑住。 「那就帮我织一件毛衣吧，我长这么大还是小时候我妈在的时候给我织过两件。帮我织一件吧」 ※※※※※※※※※※※※※※※※※※※※ 谢谢兰妮的营养液，感谢：曼妮、墨雨、雪花飘飘、落香的留言 。 第58章 九十年代幸福女人10 看他说的可怜的, 冰兰点头，织就织呗！没想到一织便织了一辈子。冰兰帮顾凯选了乳白色细羊毛线够织一件上衣的量。还有一件茄皮紫中粗线。而顾凯付钱的时候却要了两人的量。冰兰瞪了他一眼。 顾凯笑笑，「穿一样的好看」 怎么没看出来还是脸皮厚的呢？ 冰兰又要了董宝成和何文秀毛衣的量，一个银灰, 一个枣红。这钱她坚持自己付。顾凯只得尊重了她。给小外甥又买了一身衣服和基本看图识字，一本唐诗。凤武一身运动衣。 顾凯成了跟班，身上东西不断增加。但是他一句话没说，非常有耐性地跟着冰兰逛。等俩人回来, 顾凯塞给她一百块钱：「身上的钱是不是花得差不多了？拿着吧, 我一个人很少花钱」 冰兰推拒：「我很久没花钱了，几乎也是不花钱。这点不算啥, 你拿着, 我不要」力道很大，顾凯居然有种意外和惊讶, 她的力道好大，自己的手居然让她推了回来。看冰兰坚持的样子，顾凯放弃了推让。 第二天两人看电影, 去公园逛逛。两人走在一起，相熟的人不免惊奇：原来人家早就有对象了！齐娜挤挤眼：「老实说，什么时候谈上的？」 「家里给介绍的, 刚分到咱们厂子」冰兰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道。 「分到？大兵吧？大学生没这气质」 「对, 转业的, 分到经警队」 「嗨！还是你命好, 坚持不找等来了好的。」齐娜嘆口气, 羡慕起冰兰的好命来了。转业的，不是退伍的，说明最少应该是个志愿兵。说必定来了就是一个小头头。想到王建的家，在农村，兄弟姐妹多，家里就是种地，说不定以后他们就是家里的大头。 「王建那人也很好啊，对你实心实意的，两口子踏实过日子，比什么都好。」冰兰看她多少有些失落，只好安慰道。 「再说吧，我妈不太愿意我找农村出来的，说是这样的家事多。要有合适的可别忘了我哦」 「得了！我真那么做了王建还不找我来」冰兰以为齐娜说的是笑话，没想到不久齐娜告诉她，她跟王建分手了。 「为什么？你们不是挺好的吗？」冰兰一下子接受不了两人相处这么久了说分就能分。 「也不为什么，就是觉得他太小气了，过日子一分分的算计。我受不了，分手的时候他才告诉我，他弟弟今年考上大学了，生活费基本上他负担。你说我们俩要供一个大学生还能正常生活吗？以后有了孩子怎么办？」 第101页 冰兰只得嘆气，贫贱夫妻百事哀，她理解齐娜。「那王建愿意不？」 「他当然不愿意，现在真后悔找了一个本岗位的，上班很别扭的」齐娜显得很苦恼。 「不如你跟车间领队说说，换换班，或者换换岗位」 「只能这样了」 本想齐娜会等等再找，没想到过了不久齐娜边带回新朋友，新来的实习大专生马洪涛，虽然家里也是农村的，齐娜这次看中的更是那人的文凭。 「我妈跟我说像咱们这样大的大企业，有文凭的将来都会有潜力。未来将是这些人的天下」 也就是将来都可能当官吧，冰兰内心觉得齐娜的妈很有远见，说的十分有道理。事实也证明齐纳的妈眼光绝对的好。 顾凯先后又来了几次，天气冷了两人就在房间说说话，一般都是顾恺说，冰兰织毛衣。这次顾凯来有些遗憾地告诉冰兰医院招护士呢，除了卫校毕业的，据说还要一批人。 「我打听过了，能进去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子女和一些厂子领导或有关系的人子女。我刚来，还没能力帮你」 冰兰虽然失望，但也能理解：「没关系，现在什么都讲后门、关系。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只要我有能力，一定会离离开车间。就是不离开也没啥，别人不都这样嘛？」 「嗯，总有机会的，刚建的厂子需要人的地方多着呢，等实习回去再说不迟」这次他来是想谈定亲的事，两人一个在床盘腿织毛衣，一个侧身做床沿绕线。 顾凯已经穿上那件乳白色毛线织的毛衣了。为了让自己的手艺提高，冰兰去市里买了一本编织书，在里面找了一个花样。线细，织出来的效果很不错。 顾凯在房间就那么穿着毛衣帮她绕线，动作生硬却很认真。说着厂子里的进度。看毛线在冰兰手指尖飞舞，顾凯从没有过的心安，生活是不是就应该这样。冰兰现在基本上练出来了，不光速度快，手劲均匀。毛衣织出来平整，软硬度适中。 「过几天回去我跟家里说一下，咱们先定亲吧，等你回去我就先借套房子，咱们结婚」顾凯道。 这是求婚？冰兰抬头，看顾恺注视着她，眼里满是真诚和恳切。跟这样的人一辈子吗？：「你家里——」冰兰没再说，那意思是你那样的家怎么办？ 「我姥爷的意思是咱们结婚就从家里分出来，我爸那里不缺钱，逢年过节去看看就行。我也不想回去，我妈死了，我也就没家了」 冰兰盯着他看，想知道更多一些。顾凯脸上闪过伤感：「我妈当时生我弟弟的时候难产，当时我爸在部队。我和妈妈在老家和奶奶他们住，村里干不完的活计，我妈都快生了还要干活。 村里生孩子一般都请接生婆，后来乡里来了大夫。当时我妈很凶险，说是难产，当时我还小，但我能听到我妈在屋里的喊叫，我在外面哭。可能奶奶烦了，让我数数抱我出去了。我奶奶坚持不让找大夫，等实在不行了，才让我叔叔去找，等大夫来时已经不行了。送医院抢救时，我弟弟已经死了。我妈也没撑过来，听说是大出血，抢救也晚了。 我那时刚六岁，爸爸没等妈妈过了周年便与现在的孙姨结婚了。孙姨跟着随军，我被姥爷接到村上生活。等八岁上学的时候才接我过去，那时候已经有了他们第一个孩子。 他们把注意力都放在小孩子身上，我就是那个没人管的。也不能说没人管，家里洗碗收拾，打扫什么的，还有买煤、买菜慢慢都到了我身上。 好在假期姥爷会把我接来住一段时间。但是没两年，我爸便不再让我回来，家里弟弟小，需要有人照顾。可以说家里那俩孩子都是我一手带大，看着被父母呵护着长大。 我爸来地方后，我便要求参军留在部队。一直到现在，赶上裁军，正好这里新建了企业。选择这里主要是离着姥爷近，没想到让我遇到了你。呵呵，我觉得我妈在冥冥之中保佑着我。」顾凯长长出口气，吐出心中的郁闷。然后真挚地看冰兰。 「我不能保证让你过上富贵生活，但我可以保证一辈子对你呵护。我们家指望不上什么，但是我会尽我最大能力让你生活的更好。」 冰兰有些感动，也心疼顾凯的遭遇。也许这样的人更渴望珍惜家庭带来的温暖和幸福吧。「好吧，这事你让姥爷跟我爸妈说就行」 顾凯的笑容加大，「明天我们去买定亲用的东西，你喜欢什么只管开口」 「你知道定亲用什么吗？」 「我来的时候打听过了，钱给一千，有的给女方三金的，我不想委屈你，也不想让你爸妈看低我。咱们明天就去买。可能还要一个提箱，加一些衣服料子什么的，那些咱们都准备一下」 三金？也就是现在流行的金戒指、金项鍊、金耳环吧。想想自己戴上金首饰，别扭不说，能好看？手上戴着金戒指，能干活？但是定亲男方给的东西代表着对女方的看重程度。冰兰只能接受。 可是这么多东西小算起来也不少吧？「你有那么多钱？」 「钱你不用担心，我当兵这些年津贴基本上都没花，也攒不少。这次专业还有一笔安置费的，足够咱们花，千万不要给我省，就是省下我也交给你」顾凯信心十足，他为了离开那家人远一点，去了南方。 赶上走私猖獗的时候，他们收缴的物资那就是惊人数字，当然有一部分会给他们处理掉。所以他手里有钱，如果不是怕眼前的小女人害怕，他那些东西也有，现在是见不得光，只等有机会再拿出来。 第102页 冰兰一听倒是放心了，别因为定亲要钱再跟家里吵闹就不合适了。两人先列了一个单子，需要什么一起到城里去买。别到时一忙忘记什么，天津最大的购物商场也就是劝业场，东西全，基本上一次性就能买上。 以前她给儿媳妇买过，大致差不多。这次轮到了自己，冰兰感慨万分。先买了三金，现在黄金价格刚八十，想想工资刚二百也就不奇怪了。 给自己买当然买可心的，三件一共不到四十克，刚三千出头。看顾恺连眼都不眨的样子，冰兰的心再次敞开了一点。把自己交给这样的男人也许是不错的选择。 接着都是小数，一个提箱，一条真丝围巾、一条羊毛围巾。一身春秋穿的衣服、一身冬天穿的，一件黑尼大衣，一身毛料、一身毛底西服料，四斤毛线。装满箱子后，冰兰宣布结束购物。 「你买了这么多，给家里人也买点吧」顾凯道。 「已经花了你不少了，这次我花行不行？」 「肯定不行，这是我第一次给你们家买东西，别客气了。我看那个毛底料子颜色和质量都不错，不如给你爸和你大姐夫买一身的料，回去让他们找人做了。你妈和大姐那边不如就买毛线。你弟弟不是在上学吗？还是运动衣吧」 第59章 九十年代幸福女人11 听着顾凯安排的头头是道, 冰兰只得接着购物。回来两人累傻，一堆东西看呆了屋里的两人。 「你们这是？」齐娜张大眼睛问。 「我们年底定亲，到时候请你们吃喜糖」顾凯大方道。 「那恭喜二位了」两人道贺。等顾凯一走，两人上来看买来的东西, 两人开始咂舌，「冰兰你可真有福气，你这对象家里是不是特有钱？就这些东西少说也得三四千吧？」张志红也定亲了，就是上次回家的时候, 现在手上、脖子上、耳朵上可都带着金光闪闪的东西。 她自认为两家条件都很好, 定亲的东西也不过如此。不过东西是那么多，婆家可是给了她一万块呢！「那你婆家会给你多少看钱？」 「我们那边没钱, 定亲给的少, 一千」 「是少了点，我们那边都上万了」张志红带着点炫耀。 「跟你们比不了, 我们是土里刨食，你们家家养虾养船，都是家财万贯」齐娜接过来道, 就显你们土豪？随后还是有些气馁道：「马洪涛说打算年底回家定亲呢，据说他们那边只给二百」 「二百？怎么会这么少？」张志红漏出惊愕表情。 「他们那边一年见不到几个钱，据说当地娶媳妇五十块钱就能办好。给我二百已经是看清看脸了」齐纳苦笑, 一个省的贫富不均, 有些地方还处在刚解决温饱, 你让他们拿出多少钱了？去偷还是去抢？ 「婆家给的钱总归是有数的, 马大哥可是高材生, 以后前途无量。将来挣得钱还不都是你的！以后怕是我们俩要羡慕你的日子呢」冰兰道。 齐娜一听，嘴角露出笑容，要不是看上这个人，她怎么可能选择马洪涛？「你家的顾凯可是转业兵，看现在就对你好的什么似的，钱权都是身外物，人好就好。」又怕这样说冷落张志红，又补充道：「孙连泽可是又能赚钱又对志红好呢！这些我们都羡慕不来的」 张志红刚收起的笑又展露出来，三人总算都找到了各自的心理平衡。张志红说起胡月兰走的事，「听说厂子医院需要一批护士，咱们来实习的一下子走了十来个呢！听说月兰的爸爸求了给厂长开车的司机才给她一个名额。 这年头，你要是没权就得有钱，要是两个什么都没有，你就是劳苦大众。劳苦大众，就是大众劳苦。做了大众，只能劳苦」 冰兰一听噗嗤一笑：「你这都啥理论？走关系到哪儿都杜绝不了，不过没能力也不行。就是让你当护士，你不会输液打针的，一点医学知识都没有谁敢用你！所以，这人有机会还要有能力」 「跟你说不来，我看你比我们都强，可不是还跟我们一样吗？你看医书看了一年多了，可是没人用你啊」张志红直言道。 「专业学医的最少五年啊，小姐！我看书纯属爱好，还是中医。跟护士搭不上边，再说我这是爱好。看了也不白看，自己受益。不信我给你开几服药帮你调理一下身体试试？或许就把你每月肚子疼的事给解决了」 「真的？」张志红是不敢相信，别把自己吃坏了。 「你要敢试我就给你开，试不试」 「算啦，不试，你刚看几天书？你要是能开方子不都成神仙了？三人笑闹一番。人总有无可奈何说的时候，虽然羡慕走的，自己的生活要过。年底没接到厂子新的变化，冰兰写信徵求了家里的意见。 董宝成回信说董茂和已经出面跟他们商谈了这件事。定亲就在都姥爷那儿办，结婚了再去市里。日子定在腊月初六。 在姥爷家定亲？冰兰觉得顾家可能不愿意定亲，而是直接结婚，那样男方省事。既然商量好了，冰兰算算还有一个上月时间。上次顾凯回去已经把男方将给女方的东西带走了。给家里买的布料东西冰兰用邮寄的方式邮走。 也不知道女方家里还要做什么，想了想把这俩月的钱一併寄了回去。顺便给海兰寄了一双皮鞋和二百，还有小外甥过年的新衣服和帽子。大姐做衣服也要花钱的，说不定为了体面还会买其他东西。她不想海兰的生活更窘迫。 第103页 没想到海兰把钱又给她寄了回来，写信道：「你姐夫已经离开那个小厂子，现在去了一个新建的钢厂上班，工资六百，家里一切安好，无需挂念」 原来大姐夫已经换地方了，现在他们也涨工资了，加上补贴倒班费、奖金什么的到了三百多。可是她感觉物价在飞快地涨。尤其家用电器，有的商场卖断货。这就是经济飞速发展带来的后果。 也是必然现象。人们收入增加了，物价不可能不涨，只是这次长得快了！她不知道现在何文秀后不后悔当初给闺女定的数太少。 何文秀是跟董宝成唠叨过，董宝成却道：「孩子们在外面不容易，算了吧，马上就要结婚的人，你也让她手里有几个钱。孩子们过好了，还能亏待咱们？」 何文秀想到收到的那堆东西，想来闺女还是向着娘家的，等回来定亲再说吧！这事就没再提。 冰兰算上休班，请了三天假，这样加起来可以歇五天。冰兰起了一个大早回去的，到了县城刚七点多。下车出来，找了厕所开始往外倒腾东西。一个行李箱里除了装两件换衣衣服和一身新买的，准备定亲穿的衣服外。加了五斤糖，都是以前买的，后世的糖多种多样，她只拿出了一些奶糖和水果糖，软糖。 一个袋子里加了花生，家里种了向日葵，瓜子不会缺，外加二十斤麻花。她不知道家里要来多少亲戚跟着去定亲，总是多准备不会有错。 行李箱上拖了一个打蛇皮袋子。等回到家，家里冷清的很，只有何文秀一人在做针线。家里怎么没人来？那些姑姑姨舅舅的不来吗？ 据说定亲女方的亲戚都可以去。后天定亲，今天是不是远道的该来？看到冰兰推门进来。何文秀一下子没认出来。这次冰兰回来穿了一件羽绒服，裹得严实，把帽子放下，何文秀才认出是闺女。 再看拖进屋里那堆东西，「你这是带了啥？怎么这么多？」 冰兰无语，闺女进家是应该先看东西吗？「我的行李和买了几盒麻花占地」冰兰解开衣服，何文秀晃了晃眼睛。二丫头怎么好像变漂亮了？ 冰兰为了后天的订婚穿了带跟的半腰皮靴，脚蹬裤，一件自己织的长款马海毛衣。头发她没烫，自然直，经过一年半的修养，那一头干枯的黄头发早就剪掉了。现在的头发又黑又密又直，她就扎了一个马尾。 冰兰过去帮着把蛇皮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十盒麻花，小半袋花生。「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我老姨好大舅他们来了给他们每家一盒吧」 「也好，你上班可是多亏了你大舅。这是啥？」何文秀打开花生袋子。 「花生，人多唠嗑总的有吃的，等他们来了吃，还有我买了五斤糖，你都收起来吧」冰兰从行李箱拿出糖果。何文秀看到大白兔呆愣一下，自己还是小时候吃过呢，这都多久没尝过了。 「你们现在涨工资了？」 「涨了，物价也涨了，工资不涨不行。」冰兰看何文秀听得仔细便道：「基本工资长到246了，不过奖金没涨，还是二十」一起说了，省得问。 算在一起266，给家一百五，闺女还剩116，何文秀盘算着是不是让闺女以后每月给二百。你看孩子手里有钱了就会瞎花。身上穿的可都不是便宜货，哪有买糖一买就五斤的买？不过过年的都够了，外加走亲戚的。 还没开口，董宝成推门进来，看到闺女回来，脸上露出笑：「什么时候到了？」 「刚到一会儿，赶了早班车，我姑姑她们来吗？」 「你姑姑她们不来了，亲戚太多，拜年都拜不过来。我跟你叔叔姑姑他们说了，你们出嫁的闺女只走叔叔和舅。等结婚了拜一个新年就行了。以后都上班，哪有闲工夫拜年？」 冰兰倒是没想到会这样，看来到什么时候都是重男轻女。何文秀却道：「他们就一个老姨，别人不走，冰兰海兰得走」 「行，娘家的亲戚自己说了算，这边的姑姑就不走了」董宝成道。 冰兰说什么？听你们的就是，不过想想真都走着，那群亲戚拜完年差不多就得出正月。何文秀问起寄来的布料：「干嘛花那么多钱买布料和毛线？都是庄户人，穿啥都一样，谁还挑咱们？」 「那些都是顾凯花钱给你们买的，还有我身上穿的，不然我那点钱还不够买一件衣服呢」 「顾凯啊，那孩子还真是——」何文秀一听，心里乐开了花，脸上那笑容真挚了很多，「顾凯怎么会有那么多钱？不是他家不管他吗？」 「他专业时得了一笔安置费。他说够我们结婚安家了，我结婚不需要花家里的钱，添箱的钱就留给你们吧，咱们家不是还得办酒席吗？缺多少我给就是」嫁闺女不用娘家出钱，何秀文有些不好意思。 「到时候再说吧，怎么也要给你做两套行礼，你姐姐就是这样。盆子暖壶的你们既然在那边安家，就别倒腾了。直接在那边买了，他们家说给多少钱了吗？」 「顾恺说随大流，应该一千吧，这钱给你们还是给我？」有的娘家不是把闺女的彩礼都留下吗？不知道这看钱怎么安排？张志红说是归自己的。 「看你婆家还给不给结婚的钱吧，咱们这儿都是婆家给多少女方就带多少的嫁妆，你们特殊，安家在外面，那些家电家具的顾凯要买了，估计结婚是不会给你钱了。这看钱也就成了你买衣服东西的钱。家里不要」 第104页 ※※※※※※※※※※※※※※※※※※※※ 感谢：墨雨、辣妈、雪花飘飘、花溪墨、兰妮、默言的留言 第60章 九十年代幸福女人12 费了半天话, 也就是娘家什么也不用出，结婚的一切费用基本出自婆家。冰兰没觉得什么，家里这样的条件她还真不想让家里花钱。她什么都独立惯了，一切靠自己, 从没想着指望别人。 「被面被里我会买回来，天津的东西好，家里要是有棉花我就不买了」 「棉花给你们准备着呢，够用, 要是天津的被面好看就多买两个, 将来凤武结婚也要用到。」何文秀一听便道。好嘛，自己还得搭进两个被面, 这妈算计的！ 第二天下午远嫁的老姨来了, 随后是两个舅舅两家子。何文秀对娘家人还是很不错，把冰兰带回来的东西都拿出来大家边吃边聊天。 「外甥女婿的未来公公在市里哪个单位？」大舅舅何立新问。 「这个还真没问, 听说是从部队下来的，估计也就是在公安交警之类的吧，冰兰对象与那边走的不近, 不然定亲也不会在姥爷家」董宝成道。 「我觉得既然是亲戚，以后还是要走动走动，现在有时候办事没人是真不好办, 谁知道什么时候能用上」 何文秀一听道：「顾凯他姥爷还说等他们结婚了就分出来, 那边是后婆婆, 怕不好相处」 「糊涂, 婆婆是后的, 公公那不是亲的吗？孩子们不懂事，你们可别糊涂。等背地里好好嘱咐冰兰，不能孩子气了。做小人的哪里有跟长辈较真的？再说跟婆家处好关系还能有亏吃？」何立新明显对他们的做法不认同。家里还有孩子就要毕业，到时候找工作还能行个方便不是？ 何文秀跟丈夫对看一眼，他们没那远见，只是本能觉得闺女要是少了与婆家搀和，事会少。别的他们根本就没想，难道还要让闺女跟那边多亲近不成？ 冰兰没听到这些，家里来了客人吃喝就够忙活的，爸妈陪着说话，做饭的事就落到她的身上。好在还有大姐海兰帮忙。 「你姐夫去的正是时候，刚去那时厂子招不上人来，招来的干没几天就都回去了。你姐夫跟着车间主人和厂子领导一家家找，厂子事情还很多，那时候一天天的回不了家。辛苦总算没白费，现在是烧结的段长了。」 海兰跟冰兰说着丈夫的辛苦和现在的职务。脸上带着满足的笑，自己毕业回去就是正式的老师，丈夫大小是个头头了，儿子也有了，生活会越来越好。 「现在厂子怎么样了？听说钢铁起来了」 「刚投产，这些天一直吃住都在厂子，不然今天怎么也要过来。说是今天要出冷轧板，不看着不行，看看明天正日子有空了一定会过来。」 「让姐夫不用急着赶回来，早晚还见不到？生产是大事，就是我们厂子投产了估计也要忙上阵子」冰兰手快，很快切好凉菜和要炒的菜。姐俩一阵忙活两桌很快完成。 董茂和就一儿一女，老伴前几年没了，闺女走了，现在就剩下他跟儿子。今天董家给外甥办订婚宴，顾凯也是老早过来帮忙。男方这边亲戚少，加上女方的才弄了三桌。 这天，冰兰见到了未来的公婆，顾远山年近五十，微微发福，穿了一身毛料中山装，跟顾凯很像。只是比儿子略矮，看着挺有领导风度。后婆婆孙爱静刚四十，头发盘起，一身藏蓝小西服透着干练，据说在公安局户籍办工作。 闺女顾媛媛十三，在上初中，儿子顾晨十七，上高中。两个孩子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家里殷实。董茂和跟儿子董振江俨然无视那家人，远远接出来。董宝成看到老爷子亲自出来，忙上去握住老人手：「三叔，快进去，大冷天别冻着」 「没事，今儿高兴！这是两位舅舅吧？」叔叔婶子都是一个村的认识，只有娘家人还不认识。 「三叔，我是冰兰大舅，这是冰兰老舅」何立新忙去握老人手，介绍道。 顾远山夫妻马上上前跟众人一一握手寒暄。孙艾静过来拉住冰兰的手亲热笑着问：「你是冰兰吧？远山早就让顾凯带你回家，这孩子总是说没时间。穿的这么少？冷不冷啊？」 冰兰身上起了鸡皮疙瘩，还真冷，她没感受到女人的真诚，虚假的笑让她难受。「阿姨好」她客气一句，稍微一用力，脱离开那女人的手。孙艾静一股恼意一闪而过，笑着让众人。 冰兰看到大舅舅已经跟顾远山攀谈上了，心中嘆气。顾凯沖她笑笑，跟随着众人进屋。可以说订婚的席面很好，董宝成等人喝到了传说中的茅台五粮液。何文秀等人喝到了法国红酒，即使不会品。 所有人都是满意回来的，何文秀更是满意，没想到顾远山给了五千块的看钱。那提箱里还有三金。她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黄金，听说黄金是软的，她差点用牙试试。 好在没出丑，不然还不让那女人看低了？因为她从那女人眼里看出了肉疼和对他们的不屑。 两个舅舅被顾远山的车送回了家，老姨路远，又留了一晚。一家人晚上围着冰兰的箱子看了又看。东西都是好东西，可惜属于闺女。整晚上冰兰听到的都是夸顾家的大方，钱的事有些意外，但是整个提箱还不都是顾凯买的？ 但是家丑不可外扬，有老姨在，冰兰不想说。第二天顾凯过来，两人出去走了走。「那钱是我爸爸出的，他一定要出，姥爷就没拦着，本来这些东西都该他置办。」 第105页 「给了就要呗，他是你爸，这个事实谁也改变不了。你那后妈估计会很心疼」冰兰道。 「那就不是咱们操心的事了，钱你想留给家就留下。父母养儿女不容易，咱们结婚的东西不用你买，房子在厂子，东西不可能从这边买，到了那边谁知道谁买的。咱们该有的都有就是」顾凯看向冰兰道。 「我没承想到会给这么多，我妈说做两套行李，我估计你那后妈是不会给你做的，不如回去了我多买几个被面让我妈一起做了。钱的事我给家里留两千吧，估计以后事还多着呢。凤武上学，结婚。以后家里翻盖房子，估计我和大姐都少不得花」 「行，你看着办，只要要求合理，该给就给。」顾凯没多说，冰兰也明白，要求过分了肯定是不行。不用顾恺说，冰兰也这样认为。她的一惯思维是成年的孩子就要想办法养自己。赡养父母可以，但也要有度。 何文秀接过两千块钱心里蛮高兴，本来想让冰兰每月多给家五十的话咽了回去。顾凯过年二十六了，估计明年差不多就结婚。再给还能给多少？还不如这两千实在。嘱咐着闺女好好跟顾凯相处，别耍小性子。这样的姑爷打着灯笼都难遇！ 冰兰回来就遇到来找她的马燕，马燕好像瘦了很多，「你这是怎么啦？减肥？」 「我跟王刚分手了」那神色很黯然。冰兰哦了一声，马燕笑道：「怎么不问为什么？还是早猜到我们会分手？」 「谈恋爱分手很正常啊，哪有谈一次就成功一个的？」冰兰道。 「你不就是一次成功吗？我倒是真羡慕你，不急不缓的，就遇到了合适的。王刚她妈看不上我，说我不配进他家。我怎么了我？我怎么就不配进他家？她以为她谁啊？呜呜呜......」马燕把憋闷在心的悲痛全部宣洩出来。 冰兰不会安慰人，只是默默看她哭，也许自己真的很幸运遇到了顾凯。马燕慢慢止住哭声，把鼻涕眼泪的收拾干净，苦笑道：「不光她妈嫌弃我，王刚说我太爱说了。呵呵，人长嘴巴干啥？难道就是吃饭？ 我天生就爱说怎么啦？嫌弃我爱说，早干啥去了？我又不是认识他以后才爱说的！想找好的就直说，挑我毛病！我呸！......」 冰兰静静听着马燕嘴巴一直说，是很爱说，她心里道。如果王刚家里有些地位，可能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儿媳妇。就像马燕说的，早干啥了？这不涮人玩吗？ 马燕说痛快了，心情好了很多，想起一件事道：「张浩然要走了，这是我问出来的。先别说出去呢，那边可能还没办好」 「知道了，什么时候走了咱们聚聚」 「行，这傢伙的老子是税务局的，估计是往税务调。走的都是有本事的，哎！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动动？」马燕嘆气道。 「你也想走？」 「我是想走，可是没人。我就盼着能上个正常班。这个倒班实在——总之，我有些受不了了，但是却没更好的出路。」 「你不比我强？你看看我整天扫皮带心里就平衡了」 「也是，这人就是不知足。好了不打扰了」马燕抬屁股走人。冰兰无可奈何笑笑。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哭完了就完了！ 实习在第二年的四月结束，厂子设备安装到位，他们要回去熟悉设备环境。刚下车，顾凯就在车下等着了，手里接过冰兰的行礼。齐娜开玩笑道：「你对象还真细心，这是盯着车跟来的？」 冰兰只得笑笑，她不会开玩笑，大多用微笑回应。顾凯道：「接你们的大轿子太显眼了，想不看都难。行李多了我帮你拿」 「得了，帮我拿我怕冰兰在背后整你！」说笑着马洪涛过来帮着拿东西。众人一阵忙活。顾凯道：「我跟房管科借了一套房。用不着的先放那边吧」 「宿舍还是住户？」 「住户，两室一厅的，里面很宽敞，就我一人住」 「呵呵，你倒是能耐，他们怎么就借给你了？」 「你是不知道，房子盖起来一片，里面全空置着，我们留在这儿的，还有新来没宿舍分的都进了住宅楼。我只是给了房管科长一点好处，在厂子没分房前，咱们就在那儿做饭吃。煤气罐我都准备好了。」 第61章 九十年代幸福女人13 一听说能做饭, 冰兰马上来了精神，宿舍只能吃食堂，食堂做啥吃啥。真要有个地方做饭那就太好了。「那就把东西都先搬你那儿。宿舍有行李，这些都不用放宿舍的。」 「好, 等我借一辆三轮车」顾凯骑上车子直奔宿舍那边，人基本上散去。等顾凯回来，原地只剩下冰兰。东西一装车, 冰兰干脆坐了上去。 顾凯找的房子还是个三层，大约七十来平米。所谓两室一厅是进门门厅，正对门是一个储藏间。左右南北两个住室。说是两个但是这房子没客厅，也就是一个住室一个客厅罢了，外面那个门厅也就是放餐桌和冰柜之类。 厨房厕所都不大, 以前住惯了大房子，冷不丁一看这个小房子就显得很窄。好在能住人和做饭。南北阳台都很大，只是单独隔离着，显得七十平米一点不宽敞。宽敞的就是两个大卧室。这跟以后的理念很不同。 好好的房子分割成一块块的。南卧室有一张单人床，一套简单行李。北卧室一辆崭新的二六女式自行车，颜色很红。顾凯拉冰兰过去：「看看喜欢不？」 第106页 「很好看，你买的？」冰兰觉得顾凯心很细，自己还没来就准备好了车子。虽然生活区离着厂区不远，但是有辆车子还是很方便。 「上班骑着，不然靠走路很累, 等会儿出去骑一圈看看, 座位可以调」顾凯的手很大, 很有力。冰兰感觉很暖。两人看完房间，顾凯把东西放到了南面卧室：「房间什么也没有，这两天我添添东西。厂区木料多得是，要是认识木匠就能自己打家具了。」 冰兰审视一圈后道：「我看不如找人打一套橱柜放厨房，北阳台做饭，看着打一个下面放煤气罐的，上面能放灶的橱子。花几个钱也行。你不是说先借着住吗？分房找找人就分这里行不？」 「应该可以，我的工龄长，排队也在前面。那就按你说的。打家具估计得去庄里找人」两人商量着该添置什么，顾凯去给冰兰找床铺，冰兰要去宿舍看看。时间这么久了没去，也不知道被褥怎么样了？走的时候蒙上了一个单子。就怕不通风潮湿。 果然一到宿舍，外面已经凉的满满。曹敏和关艷芝看到她来道：「被子都给你晾上了，就是没地方，只能找了根木棍」 「谢谢，让你们忙活半天。宿舍潮不潮？」 「还好，冬天有暖气，没想像的那么潮湿」曹敏道。「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刚回来？」 「顾凯借了一间房，把没用的送过去了」 「你们打算结婚了？」 「顾凯二十六了，我们回来就拉结婚证」 「那恭喜你们了，早结婚早分房。有家了谁还住宿舍？估计这一走就会一片」关艷芝道。 「你们俩什么时候结婚？」 「看情况，估计今年或者明年。孙立伟年龄差点，主要等他」曹敏道。 「看来我们都不会住长了」 冰兰帮着打扫了宿舍卫生，临近中午顾凯骑车过来。两人在食堂吃过饭边去商场买了一个蒸锅，菜板、面板，碗筷和调味料等等。北面的卧室多了一张单人床。「等赶上集了咱们去买棉花，你做一套新的被褥放这。大夜班就在这儿睡吧，宿舍不安静。」 「这些你别管了，你盯着橱柜和灶台。还要一个饭桌吧」现在市面上卖的就是那些摺叠桌子。全是锯末压缩而成。她很怀念以前用的实木桌椅。真后悔没收藏一套。 等冰兰能住进来时已经是一个月后了。厂子设备调试，上班一忙就是七八个点。回来除了休息就是抓空布置自己的住所。集市上买了布做窗帘、被褥。顾凯基本上中午不回来，晚上偶尔要值班。 两人都忙，活计一拖再拖。投产成功，设备运行事故频繁发生。冰兰看的皮带由于后道工序出事，经常运不出料而憋停。皮带下的硷面流了三十多米，即使冰兰的体力很好也感觉到装那些硷很吃力。 往往一个班的人都要过来帮忙。下班干完活才能回家，看到宿舍那俩下班一身轻松，这就是岗位不同的对比。不然为什么要选单位和岗位？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顾凯看冰兰头发湿着回来，下夜班应该八点多回来，现在已经九点半。熬了一晚，干了两个多小时的活，冰兰感觉一阵疲乏。 「下班出了点事，今天不用去班上看看吗？」 「周末歇一天，快吃饭吧，本来早饭，这都快中午饭了。吃完了你睡觉，我跟大海去海边摸青蛤」顾凯把买来的早点拿出来，一脸心疼地看冰兰。现在生产单位人员紧张，厂子已经明确说了，谁也不放，想调动都不行。 「那你去了小心点，听说有人跑慢了被潮水带海里去」冰兰吃着早饭嘱咐道。青蛤很鲜美，海边很多，有很多人都会去赶海。有时候市场上一块钱让你用塑胶袋敞开收。冰兰很想去，可是时间不对，她再不休息，晚上别想好过。 冰兰感觉自己被揽进一个火热的身体，本能的想用胳膊肘撞击，耳边传来顾凯的声音：「是我，别害怕，怎么这么能睡？」 「几点了？」冰兰这下子醒了。从谈恋爱到现在，还是第一次两人靠在一起。 「快晚上了，起来吧，我弄了一盆青蛤，还有鱼。」顾凯嘴上说着起来，却又用力抱了抱怀里的女人：「咱们结婚吧！我要天天抱着你」 冰兰感觉到耳边的温热，和男人粗重的呼吸，经历过□□的她如何不知这时候的男人很危险。忙起来道：「还不起来干活！」 顾凯看冰兰羞恼，忙起来跟着出去。「年底厂子要分一批房子，咱们真得抓紧」 「好，户口既然到了这边，你找时间，先把结婚证拉了」既然都定亲了，结婚只是早晚的事。「我把齐娜和马洪涛叫来吧，你去买箱子啤酒」冰兰算算马燕和张浩然、冯超，他们明天白班，都有空。 「多买点，我把我那几个同学也叫来，他们在宿舍想吃都办不到」 顾凯应了一声：「那就多做点饭，我买一些凉菜来，柱子、方言他们哥几个顺便叫来」 「你去吧，凉菜我叫他们顺便买来」自己收了很多东西，有些根本不用买。等顾凯一走，冰兰在饭桌上放了花生米、瓜子、辣豆干、鱼罐头、酱牛肉和酱肘子。骑车去喊齐娜马燕等人。 「去你家吃饭啊？」马燕问道，眼睛转了转。冰兰笑道：「你还想带上口子？」 「是啊，正想跟你介绍呢」马燕一扫失恋那阵子的神情，明显爱情上门。 第107页 「那就带上呗，你顺便把张浩然和冯超叫上，我去喊齐娜，你跟他们直接过去吧」冰兰着急，赶着去喊齐娜，齐娜可以帮她做做饭。马燕就是吃货，会吃不会做。 白班的还没下班，齐娜给马洪涛挂了电话，两人在菜市场买些蔬菜和一些熟食。温州那家做的猪蹄和鸡爪、鸡脖子味道一绝，再加上刚来的皮皮虾、海螺。两人车筐堆满才算完。 回来顾凯正洗青蛤和渔，三人一起忙碌。人陆续过来，马燕几人或多或少都带了一些吃食。满满一桌，十一口人，男人喝酒聊天，女人坐一起说着闲话。冰兰仔细打量了一下马燕的新男友冯东泽。 整体感觉还过得去，好像不是本地人，听马燕说是他们单位是一名技术员。估计是分来的大学生。怎么也要走齐娜的路子？冰兰不好说话，有了爱说的马燕气愤热闹很多。 「真羡慕你先有了家，我们以后可不客气啦」马燕道。 「想来就来，不是说年底要分房子吗？你抓紧啊」冰兰道。 马燕看了眼正与顾凯等人说话的冯东泽，「我们要等等看，他刚来，还不够条件结婚」厂子规定，职工结婚要过了试用期。 「你们都不大，你爸妈知道不？」 「还没说呢，等等看吧」又问齐娜「你们拉结婚证了没？」 「十一月拉，年底结婚，说是元旦分房，我们也不知道能不能排上，这次人太多了」 「不说是打分吗？咱们都是一线职工，应该有照应吧？」冰兰问了一句。 「分不着房子了就借一间宿舍，只要像你们能做口饭就行。不然像咱们倒班，等下班了或睡醒了食堂早就关门」 「我去医院看到你们车间那个胡月兰了，穿的可干净了，走路都是仰着脖子。眼睛朝天看，狂什么？还不是伺候人的！」马燕有开始了说道。 「她不是追王志成着吗？现在咋样？」冰兰问。 「人一走就吹了，听说跟来的一个医生打得火热。」齐娜道，她都是听张志红说的。 「你们三别光说话，喝点啤酒吧？」顾凯对三人道。 「谢谢姐夫」马燕毫不客气要了一瓶给三人倒上。「姐夫以后我们上夜班睡个觉什么的全靠你了」 「没事可以眯会儿，就是别睡的设备停了都不知道，那时不是我们帮的了的」顾凯身边的柱子道。现在厂子把查岗的事给了经警队，上夜班有几个不睡的？但是设备出事故也就是一瞬间，你看不到可能影响整个厂子生产。所以需要人检查夜班人睡觉问题，当然这个查岗也包括了各种违纪。 「谢谢柱子，我先敬你一杯」马燕哈哈笑着与柱子碰杯喝酒。冰兰注意了一下冯东泽，看他眼含笑看马燕与柱子喝酒，点点头，能包容女友应该错不了。自然也为马燕高兴，但愿两人有一个好的结局。 ※※※※※※※※※※※※※※※※※※※※ 感谢：朝花夕拾、小英英、荒野、雪花飘飘、墨雨留言 第62章 九十年代幸福女人14 张浩然多喝了几杯, 脸红红的，骂着厂子破规矩，害的他到现在走不了。想调动就要带着档案走，厂子不放, 他也没办法。最后男的喝的都有点高，女的除了马燕喊头疼，冰兰和齐娜没事。 送走众人, 冰兰收拾狼藉，让顾凯先去躺会儿。顾凯从背后抱住冰兰：「先别收拾了，陪我」 冰兰任由他抱着，两人进了房间，人一下子被顾凯扑倒在床。男人带着酒味的唇吻上她的唇。顾凯有些失控, 两人纠缠着吻了一会儿，冰兰突然感到顾凯的大手已经伸进她的衣服里。忙挣脱开，一用力，让顾恺躺在了床上。 顾凯笑道：「你力气好大！我是不是要娶一个女汉子？过来吧，我不碰你了。把那美好留给我们结婚那天。」 冰兰看顾凯清醒很多，便躺在他身旁道：「我的力气是很大，天生的，真的！一般人都没我力气大」 「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在班上干活悠着点，有时候太能干了不是好事」 「嗯, 我知道, 班上各管各的设备, 我就那条皮带，出了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干的。」 「你还想去医院不？」 「怎么？还有机会？」冰兰心动了一下。 「你报了一个函授班吧，没文凭医院也不敢要你。喜欢中医就报一个中医函授，可能时间久点。等有了文凭，厂子人员宽松了，咱们再动。」 「好，我也有这个打算，可能学护理更快一点，我打算先学护理，真的有机会到医院了再进修中医」自己中医不用学就行，但是护理那一套时一定要学，就怕医院不设中医科。 设备终于过了磨合期，生产总算平稳下来。有顾凯照应着，冰兰大夜班都能睡上一会儿。这样下班精神好很多。但大多时候她都去厂房顶部平台去练习练一些基本功法，即使用不着，对身体也好。 七月两人把结婚证办了，两家一商量，结婚的日子就定在十月一。顾凯带着冰兰正式去拜访了顾远山。顾远山住的是公安局的家属楼，三室一厅。顾晨考上了自费大学，家里只有三口，显得很宽敞。 冰兰帮着孙艾静在厨房忙着做饭，顾远山难得抽空在家休息一天。「你们结婚的房子有着落了吗？」 「我借的，年底会分房，到时候再买东西收拾」顾凯跟他爸很少说话。 第108页 「家里有很多毛巾被、毛毯什么的，那些就别花钱买了，等会让你孙姨找找。这里有一万块钱，你拿着吧，干什么你们做主。有空就回来看看。等媛媛再出去上学，家里就我和你孙姨。」 看儿子没要的打算：「钱给你就拿着，你那点安置费不够干啥的。多少就是我的心意，我知道你妈的事你有怨，你不回家我不勉强，但是你总归是我的儿子，按理说结婚娶媳妇是家里的事。既然你不想家里搀和就随你吧。 你想跟家里分清能分清吗？不要固执，我是男人，男人有男人想干的事。以前可能对你对你没重视，但不代表我不关心你。以后有事就说，你们厂子的领导有几个是从市里过去的，多少能说的上话。厂内调动还是能办到的，冰兰要是倒班辛苦就换了地方。以后有了孩子，倒班哪能照顾得到？」 顾凯沉默后，看了收拾桌子上的冰兰道：「那就麻烦爸爸帮冰兰换换地方吧。这阵子也是刚开车，一整夜的合不了眼，有时候还要加班干活。车间女人干的都是男人活，真的很累。不过我们厂子刚下的文，一线的人员紧张，任何人不准调离。」 「现在不准，不等于以后不准，我跟你们纪委书记说一下，你要是想动就一起」 「我还可以，先干着吧，把冰兰的事办好就行了。我一个大男人在哪儿都行」对于父亲，顾凯觉得自己更多在意的是觉得他对母亲太无情，那么快就娶了别的女人。其实想一下，这个父亲除了对他不上心以外倒是没做什么。不回家更大的原因是那母子三人，他们的排斥让他觉得这里不是自己的家。 父亲能关心他们俩的事，让他心里多少有了一点暖意。看着顾远山把存摺装进他口袋没阻拦，他的没拒绝让顾远山脸上多了一丝微笑。 「那边你们自己操持吧，工作的事我会记住，今天咱们爷俩喝一杯。家里的烟还有很多，放着也干了，走的时候多带点，结婚了就别买了。国产的和鬼子烟都有，看着拿。等过年了我过去一趟带你们俩看看你于叔叔去。」 顾凯没再说什么，企业更注重关系网，回来一趟可以说满载而归。冰兰看顾凯点头，就没拒绝孙艾静找出来的东西。有顾远山在一旁指挥着，孙艾静想不找都不行。就连蚕丝被都找了两床。被罩、床罩、毛毯、毛巾被就连枕巾枕套的都翻出来。 孙艾静的笑越来越僵，有些是她攒着给自己闺女儿子的，不是给那白眼狼的。可是顾远山高兴，她没办法，那俩也不知道客气。忍着肉疼，看着顾远山还不说话，只得道：「我看先拿这些吧，多了他们也拿不了」 「对，就先拿这些，回头让你孙姨再找几块料子，家里多，就别花钱了」 孙艾静就是一哆嗦，自己的家底啊！「呵呵，老顾，现在年轻人都买现成的，谁还做衣服？看他们缺啥，买就是，有些东西样子款式老了，年轻人不喜欢」她怕家里那些首饰再被丈夫送人，可有几对镯子是她心爱之物。 「哦，也对，行了，我让小李开车送你们回去吧」顾远山道。 「我们有班车，别麻烦李大哥了」顾凯拒绝了，公安局的车太显眼。他爸用车的牌子是他们必须记住的之一。经警管着大门口进进出出，有些车牌是必须记住，别不长眼来了领导都不知道。像市里、省里的大领导车牌都排着号，这样的车看到就要与厂部报告的。 东西虽然多，装了一大蛇皮袋子，被顾凯一拎，谁知道里面都是啥？冰兰手里的手提袋装了十条烟，让孙艾静又肉疼一把。 两人回来，离着结婚还有两个上月。房子是装修还是不装？装修了怕分不到自己手，不装结婚就有些寒酸。顾凯拿了两条烟串了一个门，回来让冰兰去选房子。这次是位置适中，三楼九十平米的两大室。 卫生间与厨房宽敞了很多。「以后这里就是咱们家了，你看要怎么收拾，我找人」顾凯拉着冰兰道。 「我想地面和卫生间厨房墙面全部镶砖，抽空去陶瓷城，屋里墙面全铲了从新刮墙吧，看着要掉灰渣。」现在的水平也就这样，冰兰指出阳台与客厅的墙砸了，做一个推拉门。储藏室和大卧室墙拆了，变成一客厅一小住室。 厨房与门厅墙也拆了，做成开放厨房。顾凯也不参与意见，找人按冰兰指挥做事。两人去了陶瓷城买了一车瓷砖，瓦工和木工加班加点干了半个月才把整个房子收拾出来，连门都换了新的。 屋里一下子整齐亮堂起来。两人擦完地躺在瓷砖上看着周围雪白的墙和头顶上的灯，都是舒心一笑。「下次休班咱们去买家电和家具」顾凯道。 「还有钱没？咱们一折腾花了不少了吧？」 「有呢，上次回家爸给了我一万，我手里还有三万多呢，你敞开的花」 「你怎么会有真么多钱？」 「那几年在南面弄的，放心花就是」 「好」有钱了冰兰不会委屈自己，买的家电和家具全是以后很有名的品牌。东西进家，这个家越来越有样子。定做的窗帘来了后，整个房间温馨无比。唯一缺的是沙发，沙发是定做的，现在的款式实在看不上，冰兰在现有的款上做了改动。 婚期在即，婚纱照、礼服等等只能在两人有时间的时候去。冰兰把准备好的背里背面送回家。何文秀摸着那几块绸缎被面爱不释手，「你买的被面是好，就是不禁用。我看就做两套绸子的，两套棉布的吧。被里用白洋标布就行，你买的这哪里是做被里的」 第109页 冰兰怕她妈换了东西，道：「妈你给我做四套绸缎行礼吧。凤武用的我负责就是，这不还富裕两块。到时候你说要哪样就买哪样。被里我是特意选的竖条纹的，白色不禁脏」 「行啊，你说做就做。还做棉袄不？要做了我去找你婶子一起给你做了」 「不做了，现在没人穿棉袄，我们上班穿毛衣就热。」 「你们真是享福了，我们那时候穿棉袄棉裤还冻得发抖。你婆家给你们结婚钱了吗？」 「给了，我们都买了家具和家电。」冰兰一一跟何文秀汇报买了什么。当然做了保留，要是她妈知道顾凯手里还那么钱不定怎么想呢！ 何文秀没表现出高兴的样子，等冰兰说完：「凤舞明年高考，听说学费一年就是三千多，加上吃住一年少着说也得五六千吧。物价随风涨，我跟你爸没能力，你们做姐姐的可要帮衬着。你大姐还没告诉你吧，你大姐夫当主任了，一个月已经一千多了。你们涨工资了没？」 「凤舞上学我们当姐姐的会帮衬，但是也不能全靠我们，我现在都算起来也就三四百块钱，总不能我挣得全给家吧？就是我没意见，顾凯不说什么吗？万一我怀孕生孩子也就拿个生活费，二百出点头。 妈，凤武可以在寒暑假去打工的，做好了赚个学费不成问题。男孩子大了，更不能靠别人生活」 何文秀两眼一瞪：「你这是当姐姐说的话吗？你们可就这一个弟弟，以后娘家就是兄弟家。没了兄弟就没了娘家！到时候受了婆婆气连个撑腰的课都没有」 第63章 九十年代幸福女人15 「我绝不会让自己到了那种地步。受气怨自己没本事。我再说一遍, 我帮但是有限，回头我跟凤武说去。是男人就该有担当，上学靠家里，结婚呢？要是以后买房子呢？难道他要靠家里一辈子？」 「谁说让你们帮一辈子了？等他毕业上班还用得着你们吗？你这死丫头, 越来越长主意了是不？」何文秀气得就想找笤帚疙瘩打冰兰。冰兰夺过笤帚扔到一边，「你会惯坏你唯一儿子的」说完走出家门。 屋里的何文秀把被面扔了一地，这个二丫头比老大难说话。董宝成回来一看地上的东西，再看媳妇一脸怒气：「这是跟谁生气呢？老二回来了？」 「这个死丫头, 翅膀长硬了」 「怎么气着你了？」 「我说凤武上大学要俩姐姐帮衬一把, 她却要凤武去打工赚学费。你说这还是当姐姐的吗？外面什么人没有？要是遇上坏人了怎么办？」 董宝成捡起地上的东西道：「上大学费用是很高，俩闺女也不容易, 你消消气, 孩子快结婚了，也是大人了, 你说话婉转一点。冰兰从小听话，慢慢说，她会明白。帮着也就是三四年, 等凤舞工作了就好了」 「那你跟她说吧，我是说不了。」生气归生气，闺女的行李还是要做的, 嫁出去一个闺女只出了点棉花, 还落了两千。但她没觉得赚, 闺女每月可是挣工资, 以后那些钱可不姓董。 董宝成在外面等到了冰兰, 爷俩又朝村外的小路上走去，现在地里人很少，年轻的出去打工，干活的越来越少了。 「你妈脾气不好，她也不容易，是着急凤武的学费。我们都废物，没本事赚钱，又不能眼看着能上学却上不了。你们做儿女的多担待点，好好的城里人在农村一呆就是一辈子。她心里苦，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董宝坤随着闺女脚步慢慢走着道。 「我理解，但是凤武长大了就要有点担当，不能什么都指着家里。以后的事还多着呢？光凭工资远远不够。我们能帮他多久？我要是生孩子每月只拿二百多块钱？难道我还要顾凯养我和孩子外还要养小舅子？ 他就是想养也得养得起？他的工资不过七八百，加上人情分子自己吃喝，孩子要是喝奶粉了更是一笔开销。到时候怕我们自己的生活都困难，我怎么张嘴要钱给家里？就是我张嘴家里也得有那笔钱拿出来啊？」 董宝成嘆气：「我知道你们的难处，可是咱们家不能眼看着凤武不能上学吧？你让他出去干啥？他不过还是个孩子。你妈也不放心」 「上大学已经满十八了，我们班上最小的刚十四，已经天天跟我们上班干活了。」 「凤武跟他们不一样，凤武一直上学，没社会经验，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冰兰不想再说什么了，跟这样的父母说不通。等假期了好好跟凤武谈谈。见闺女不说话了，董宝成再次嘆气，问了一些结婚准备的事。 海兰给了冰兰二百块钱，「你姐夫挣得多了，我再熬几个月也回来了」 「恭喜大姐，姐夫终于熬出头来了」冰兰替海兰高兴，姐俩说起家里的事，海兰嘆气：「爸妈就指望着咱们俩供凤武呢。我跟你姐夫一提，他没说话，没说话就表示不太愿意。我要是一定要给，他没办法，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不痛快。 他还说要是有钱了就去县城买房，单位事情多，不能经常回来。真让他每天骑车子往家跑也实在太累。真要有房子下班回家也能吃口热饭。我也是左右为难，爸妈那样说，做儿女的能怎么办？」 冰兰回来跟顾凯说了这个问题，涉及到家里的经济，两人还是坦诚好。顾凯道：「你爸妈也是没办法。主要是他们没经济来源。让他们干点啥好像有点不现实。现在关键在于凤武，只要凤武愿意干点什么，弄到学费应该不成问题。等抽空我跟他谈谈」 第110页 冰兰卸下重担，心里轻松，嘴唇却成了顾凯讨债的藉口。冰兰还要面临一个问题--耳朵，厂子女工一个个扎了耳朵眼，她却一直没扎。好好地耳朵为什么要穿洞？ 「为了美呗！」马燕晃动着耳朵上戴的金耳环，拉着冰兰去温州发廊做雷射打孔。「你婆家都把耳环买了，难道你不想戴？」 冰兰摇头：「不想」 「不想为啥买？」 「那不是我买的」冰兰捂着耳朵不跟走。「已经来不及了，我还一个星期结婚，打耳洞要养最少十天」 「来得急，打好了就戴上」马燕坚持。 「我怕」 「不怕，走啦！」 一个拉一个退，冰兰挣脱马燕魔掌飞快跑回家。这个耳洞绝不打。气喘嘘嘘的马燕跑来怒瞪冰兰。冰兰只好赔笑：「我晕针，晕血，晕疼」 「胡扯吧！我看你结婚当晚晕不晕？」 冰兰尴尬，这姑娘咋什么都敢说？「我真的不打，等我以后做好准备再说。」这事就这样放下了，顾凯咬了一下冰兰的耳朵，低笑道：「不戴就不戴，多了那玩意，你的耳朵我就不好咬了」刚一说完，被冰兰一掌推开。 两人都请了婚假，马燕跟着住到了冰兰家。舅舅们提前来了，大舅妈不住夸赞冰兰福气漂亮。随后来的老姨更是一脸羡慕。以前最不引人注意的外甥女好福气！加上何文秀多少带些炫耀，所有人都知道冰兰找了一个好婆家，以后娘家少不得跟着沾光等等。 冰兰不得不说现在的婚纱跟以后的没法比。好在是婚纱，婚纱店的人一早就过来帮着收拾打扮。看着脖子上那条金项鍊、手上的金戒指，真是俗不可耐。最后忍不住还是用私藏换下了金项鍊。 「好漂亮！」马燕惊叫。 「顾凯买的」 「哪买了的？多少钱？我也要买」 「我还没问过，估计是外国货。等你结婚了会有更好的」冰兰安慰道。换上项鍊，人亮了不少。何文秀少不得多看了几眼。打扮好的冰兰更让马燕羡慕的很，就这一套下来也是个不小数字，冰兰倒是找了一个好婆家。 顾家来了两辆黑色轿车一辆中轿来接新娘，一身西装的顾凯又成了众人焦点。董家人纷纷上了轿车，他们基本上全是第一次坐这么高档的车子，一个个欣喜不已。纷纷猜想着男方是什么人家。 冰兰拿着一束花感嘆自己的人生，这是她第二次婚礼。却是两个世界两个人生。婚礼在一个饭店举行，冰兰大致看了一下，有五六十上桌，顾家亲戚朋友算是不老少。结婚就是累人，繁琐的仪式后，婚礼在冰兰不停敬酒中，和众人道贺中婚礼结束。 顾家布置了一个房间作为他们的婚房。两人洗澡换了便装出来。手里拿了给家人的礼物。顾家一家都在客厅等着。「过来坐吧」顾远山招呼两人坐到沙发上。 冰兰和顾凯没坐，而是把准备的礼物送给四人。顾远山的是一条素色毛围巾。孙艾静的是一条后世很流行的披肩。顾媛媛的是一个米奇背包，顾晨的是一个耐克背包。 「谢谢大嫂」两个孩子没想到他们会给自己心仪的礼物。顾媛媛即使再挑剔，拿到包也是一脸惊喜，米奇专卖店可还没这款呢？孙艾静拿到礼物客气道：「你们有心了，谢谢」 顾远山看了眼孙艾静，「你也把给冰兰的礼物拿出来吧」 孙艾静好像刚想起似的，进房间拿了一个盒子：「这是你爸早些年得的镯子，你是家里的长媳，你爸爸说交给你」孙艾静肉疼地把盒子给了冰兰。 「谢谢爸爸、谢谢孙姨」冰兰没客气，顾凯早就嘱咐了，家里给啥就拿啥，不然也是便宜别人。这个家怎么也撇不清，不如该拿就拿。冰兰无所谓，不属于自己的她不稀罕。不过顾凯这样说了，拿就拿。 顾远山把收到的红包给了两人，一个纸袋，里面红包很多，具体多少看来谁也不知道，都没拆封。「这个也给你们，不用客气，以后过日子少什么就添置」冰兰道谢后接过，孙艾静的脸又僵了僵。 「大嫂的项鍊好漂亮！哪儿买的？」顾媛媛在就盯上了冰兰的项鍊，也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在冰兰雪白的脖颈上熠熠生辉。 「你哥买的」 俩人换衣服的时候顾凯悄悄问过项鍊的事，冰兰回答：「这是一个偶然机会得到的，别问我从哪来的，但是别人问了我可就给你按上。你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世上估计不会再有第二件」今天有人问是在意料之中。 「大哥在哪儿买的？能给我买一条不？」 众人目光集中到顾凯身上，顾凯淡淡道：「是在南面时从一个卖古董的铺子买的，当时只此一件，据说从国外传进来的，估计我是买不到第二件了」 「大哥偏心！」顾媛媛撅起小嘴，孙艾静笑道：「等你大哥再遇到一定会给你买的，要是有活动了就跟你大嫂借一下」 顾媛媛一听，马上高兴起来：「大嫂行吗？」只要能借来，她就找个理由不给了。就说丢了还能把她怎么着？ 「不好意思，这是顾凯送我结婚的礼物，别的好说，这个实在抱歉」冰兰很好意思地拒绝了。除了顾凯，所有人都没想到新媳妇结婚当天就会拒绝小姑的请求。 顾媛媛委屈地两眼含了泪花，顾远山忙道：「等你结婚了爸爸送你一条项鍊。好了都休息吧，累了一天」 第111页 顾凯拉上冰兰率先回屋，顾晨一扔沙发上的一个靠枕：「爸妈，以后我都要睡沙发吗？」 孙艾静看顾远山，顾远山道：「等新房下来就好了，先忍忍」 「怎么还要分房？」孙艾静道，她倒是知道公安局盖新的家属楼，难道他们家还可以分房？」 ※※※※※※※※※※※※※※※※※※※※ 感谢：幸运草、婧婧、小英英、机智少女、风宁、墨雨、雪花飘飘、朝花夕拾、太阳、大白、summer、miao 、荒野留言。 第64章 九十年代幸福女人16 「这次盖的是一个小区, 工作五年以上的都能分到房。不过这次分房要以卖的方式，产权就归个人了。」 「那咱们这套？」 「也卖，咱们家两个儿子，两个都买下来」 孙艾静脑经飞快地转着, 「那边会分多大的？」 「应该有一百四十平米。比这边宽敞」 「这得多钱？」 「工龄和职务都去钱，不会花多少，顾凯他们回来也有地方。」顾远山道，孙艾静做着盘算, 估计是这边要给顾凯了。如果不给顾凯, 媛媛住多好？但是她没办法。 冰兰拿着盒子袋子随着顾凯回到房间，房间家具还是原来的, 只是床上铺了新床罩和一床新被。倒都是大红色, 看着很喜庆。 「累不累？」顾凯脱掉外套问道。 「还可以，好在就这一回, 不然骨头都要折腾酥了」冰兰把东西扔床上，顾凯拿起来盒子打开：「爸爸以前在新疆住防过，我知道他弄了几块好料子, 据说是上等的和田玉。以前妈妈没当回事，现在不知道在谁手了」随手递给冰兰。 冰兰看是一对白玉镯子，她不董, 但是给她的感觉很柔和。合上盒子放在床头柜上：「爷爷奶奶什么时候没的？」婚礼上没看到顾家的长辈。 「我被接到部队会没几年, 老两口就先后没了, 那几年伤了根, 好日子倒是没过几年。妈没少跟着受罪, 老两口有吃的也捨不得，饿怕了。就怕家里粮食不够吃，有钱也捨不得花，不然妈也不会——」顾凯抱住冰兰。冰兰感觉到后背有东西落上。 男人有时候真的会很脆弱，但是他们只会在亲进的人跟前不加掩饰。冰兰心里被碰撞了一下，双手环上顾凯的腰，两人紧紧搂在一起。顾凯猛然加大力气，紧紧搂了一下冰兰，随后松开寻找冰兰的唇。 两人倒在床上，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已褪去身上的衣服。翻滚在大床上，正投入中，冰兰感觉身下一疼，忙推开顾凯。由于力道很大，顾凯被推倒一边。 被冰兰一推，顾凯清醒了很多，用询问的眼神看冰兰，以前不能是没结婚，今天可是他们新婚之夜，为什么不让？在看冰兰脸色很难看，没等问，冰兰转身：「我的后背，看看有什么？」 顾凯马上明白，不是他想的那样，忙看向冰兰洁白光滑的后背，一滴鲜红的血珠出现在皮肤上。顾凯一惊：「怎么回事？我弄伤你了？」 「不是你，看看被，我感觉有东西扎了我一下」 顾凯一听，用大手在被上摸索，□□的身子，让冰兰脸红心跳。再看自己，忙找了睡衣披上。顾凯手上一疼，在被扎的位置拔出一根针来。脸上已浮上一层冰霜，针拿给冰兰，「呵呵，这就是我的好孙姨！除了她绝不会有二人！」 冰兰拿过针，随手扔进垃圾桶，看被子：「怎么办？」 「这事说了也没人承认，还不如不说。你先等着，我找一块吸铁石检查一遍」顾凯穿上衣服出去，功夫不大拿了一块吸铁石回来。 「怎么这么快？」 「把家里的半导体给拆了。喇叭上正好有」顾凯在被的里外仔细寻找了一遍，又找到了两根。其余地方倒是没找到什么。顾凯气得拳头咯蹦蹦直响，冰兰拉拉他手，摇摇头：「以后少回来便是」 「对不起」 「我们不用说对不起」 第二天两人起来该干啥干啥，冰兰没从孙艾静脸上看到什么，一家人表现的都跟没事人一样。吃过早饭，顾远山让孙艾静准备一些菸酒带着。看俩人把行李箱也带出来，「你们这是要直接回单位？」 「厂子还有一群人要请，我们给的婚假短。」顾凯回答。 「行啊，等以后有空就回来」两人被那一家子送出门，一辆私家车送他们到了董庄子。董家回门摆了五桌，都是亲戚和当家人。何文秀藉口闺女不在跟前，左右邻里就免了。等儿子一起办。 冰兰无所谓，人少了更好，村里办事都是找几个妇女帮着操持，饭菜简单。等人都走后，董宝成跟顾凯道：「你大舅舅家的立伟今年高中毕业，到现在也没个合适的班。你大舅又不想让立伟离得太远。 上次倒是跟你爸爸提了提，有空再问问你爸爸，能在市里给立伟找个工作不？这么大的小子老是闲逛怕逛出事来。要是学坏了再往好改可就不易了！」 「行啊，其实我们厂子也不错，还是国企，今年估计还要招人。不如就让立伟来我们厂吧？」 「你们厂子是好，就是远了。你大舅妈捨不得」 「好吧，我跟我爸爸提一下，表弟没文凭，估计到事业单位就是临时工。正式岗位是要分配来的对口专业人。让大舅舅别抱太大希望。」 「临时的能不能转正式？」 第112页 「应该很难，即使有机会也是给那些干了多年的人的。以后变数太大，最好找合适了。」老丈人第一开口求自己，顾凯不好意思回绝。但他知道，没文凭想进事业单位，很难。即使有文凭求人进去可能还要花一笔钱。 宋建强道：「要是想进钢厂到可以，我们厂子规模也不小，很多人都想进呢。名额管的也很严，我也就是找空子能安排一两个」 「钢厂危险，立伟哪能受得了那样的罪！」都不用徵求那边意见，董宝成就给回绝了。两个女婿对上眼神，无奈！冰兰感觉到宋建强明显的变化，那跟以前那个小工人气度上差了不是一点点。 难道这就是当官的气场？想当初她也没少见当官的？看向忙碌的大姐，干着活嘴角都是含笑。男人出息了，媳妇都跟着抬气吧？ 总算两边的事忙完，就剩单位请请，这事找个周末就行。回到家，两人先舒舒服服睡了一大觉。被顾凯折腾地一身酸疼的冰兰躺着不起，闭着眼睛道：「我爸妈有什么事要你办的不要轻易答应。我不知道有些人没能力却挑三拣四」 「你听到了？」 「嗯，知道为什么南方人比北方人会做生意吗？」 顾凯抚摸着冰兰后背等着她说，冰兰接着道：「父母言传身教是最重要的，南方人骨子里就流着商人的血，他们天生就是一个商人。而且懂得吃苦耐劳，敢拼敢闯。孩子很早就能独立生活，成年了自己能养活自己。 你看看咱们身边的人，有几个不是在父母呵护下长大的？高中毕业闲逛？那是不缺钱花！上个班还离不开父母。难道要跟父母一辈子？是不是结婚了要妈做饭，有孩子了让妈看孩子，等妈没了咋办？」 顾凯在冰兰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行了，别人是别人，咱们过咱们的。你大舅家的立伟我看能帮还是帮一下。你爸爸第一次开口，我也不能太驳面子。太好的地方不好去，一般的应该没问题」 休息够了两人想起还有一件事没办，数红包，冰兰倒了一床铺的红包，开始一个个拆，顾家这边都是大头，基本上都是大票。最少的也有一张，有的是两张三张。五张的有很少。 顾凯抱着媳妇看她数钱，「你爸爸是什么官？好有钱！」 「副局长」 「原来我钓了一个金龟婿！」 「没你这么没心没肺的，到现在才知道问问老公公干啥的！」 「干部干啥跟咱们有关系？」 「呵呵，没关系，你就钓了我，不是金龟婿」顾凯笑道。 「很金了，谁结婚能有这么多钱！看看多少？快四万了，原来结婚也是发财的机会！」 「收了都要还的，快收起来，咱们这边还要订饭店呢！剩下的钱你看着存一下。」冰兰正是做了管家婆。 抽空把厂子的朋友和工友请完，两人彻底过上了安稳日子。元旦分房，可能顾远山跟上面打过招呼，顾凯又去了房管科长家一趟。分房的时候顺利拿到了他们住的那套房的钥匙。虽然已经有了钥匙，但是面子上的事还是要做的。 齐娜和马洪涛分到了一套七十多平米的两中室，两口子想收拾房子，过来参考冰兰家的。他们都来过，冰兰家房子收拾的很精緻。现在很多装修的都铺的是地板革，只有冰兰家有的是地砖，厨房卫生间也都镶的砖。 这样干净又卫生，而且整个房间的布局都做了改动。冰兰带着齐娜一个个参观，把装修时买材料的本子拿出来向他们说明购买的价格和地方。 齐娜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后苦笑：「冰兰，你还真土豪，你这一块地砖就能买好几块地板革了，算啦，我们还是用地板革，不过卫生间和厨房要镶砖的。不然灰墙弄上油烟根本不好清理。这个顶也吊上，橱柜哪做的？看着就结实、实用.......」 齐娜走后相继又来了几批人，连对门隔壁都过来参观。冰兰打发了几批很是无奈，都是一个厂子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很是无奈。 不过参观归参观，很多人放弃像他们一样装修。主要没那经济实力。为了躲避前来上门的人，休班冰兰坐车回家。冬天没什么海鲜，都是冷冻的或者干鱼、干虾。买了五斤猪肉，家里应该捨不得经常买肉吧？ 何文秀现在看到闺女回来就是眼笑，现在是无论老大老二，回家都给她买一些东西。谁见了谁都要说几句羡慕的话，这让何文秀很受用。 「大冷天还跑什么？」何文秀接过闺女手里的肉道。 「厂子分房，都在装修。整天叮噹的响个不停。」 董宝坤看闺女有些发白的脸心疼的道：「那就上炕睡会儿，等中午饭好了叫你」 第65章 九十年代幸福女人 17 冰兰看堂屋盆里放着十来条鲫鱼, 个头很大, 应该是养鱼坑出来的。「哪来的鱼？」不年不节, 她相信两口子捨不得买这么多。 「你姐刚送来的，跟你走差了」何文秀道，「你大姐夫现在也有给送礼的了, 等会儿咱们炖了」 「大姐夫又高升了？」 「没那么快，但是一个车间人也不少, 总有会来事的。你大姐夫把你姑家表弟弄进去了, 你姑姑送了不少鸡蛋, 走了带点别花钱买了。」何文秀脸上笑容更深。两个姑爷大小都是领导了, 就一个小舅子，怎么也差不了。 冰兰爬上大炕，炕烧的很热乎，炉子里火很旺。何文秀又道：「你大姐夫刚给家里拉了一车焦炭渣, 厂子没用, 家里用着可好了，一点菸都不起」 第113页 冰兰闭上眼很快睡去，听着她妈在一旁做着针线活计唠叨着。难道做妈的都这样？自己以后做妈了怎么教育孩子？这是她睡着的一剎那思考的问题。虽然有过经验，她觉得都是婆婆在带孩子。 家里有东西, 何文秀倒不是吝啬的人, 冰兰休息好了娘俩做做吃食。何文秀觉得闺女比她手艺好，包了饺子给顾凯带了一大饭盒。姑爷不错, 她满意就捨得。 冰兰在过年回家时发现了怀孕徵兆。顾远山是高兴的, 连人参都给找了两根。何文秀心情复杂, 闺女过年给了她三百块钱。吃喝倒是没少买。 可是闺女怀孕生孩子就意味着家庭负担重了，到时候凤武的学费怎么办？现在二丫头性子越来越硬，如果她不给，自己还就是没办法。想着还有一个闺女，稍稍安心，嘱咐了闺女一些注意事项，念叨着要给孩子准备小被子小衣裳等等。 冰兰空间婴幼儿东西多得是，真不需要做多少，但是何文秀要做，只得依了她。棉花家里有，便买了不少柔软的细棉布给送过去。 报的函授班刚半年时间，顾凯看怀孕的媳妇还要每天坚持上夜班，心里着急却没办法。冰兰每天早上都要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干净，有时候吐得都是发绿发苦的汁水。是不是就像别人说的，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这孩子真是折磨人」顾凯心疼地帮着冰兰倒水漱口。 「没啥，过了三个月就好很多」 「不是有新来的吗？给你们分人了没？」 「人都不够，我们岗位一个萝蔔一个坑。没办法，好像想走的人好几个，车间主人就是不批。张浩然给他们主任送了三次礼，答应放，到现在还没信。听说他爸都在税务局找好了地方。」 冰兰没说的是，新来的有些安排了很轻松的活，就像岗位上抄表数据的王秀爱。每个小时把仪表上的数据抄一下就没事了，下班前拖拖地。小姑娘刚满十八岁，是子弟。好地方毕竟有限，安排不过来只好在一线车间找好的岗位。 「生产车间的这几个领导都是从别的厂子调过来的老领导，比较正直，厂子不发话，他们不会擅自做主的。咱们也等等机会。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顾凯穿好衣服道，他有早上起来跑不习惯，不出去跑一圈浑身不舒服。 「买几瓶水果罐头吧，放外面凉凉的，吃着舒服」 「好，等着，我去给你买」 冰兰趴在床上看看表，还没到上班时间。闭上眼静静等待，班上也有跟她一起怀孕的，都在坚持，她也不敢太过分。小夜班（下午四点到凌晨十二点）和大夜班（凌晨十二点到早上八点）都是顾凯过去把活干了。她现在就是盯着时间。 偶尔给同岗位的买一些瓜子水果，设备也就顺道帮着看了。这样她可以更放心睡一会，怀孕使她经常犯困。主操（控制室的小领导）于国军半开玩笑对冰兰不止一次道：「你怀着孕，怎么舒服就怎么呆着。大伙都得了你的好，就你那条皮带我们帮着找看一眼就行了。」 付操也跟着道：「沾光的可不只有咱们，咱们整个车间的都跟着沾光。查岗的最多中央控制室走走，别的岗位一个月都不一定去一次。放心吧，大伙儿都念着你的好呢！以后别让大哥来了。就你那点卫生，我们轮流做做就行了」 冰兰对此很感动，但是不愿意麻烦别人，习惯了自己的事自己做。虽然不想麻烦，但去医院做b超检查的时候，医生告诉冰兰：「恭喜，你这个双胞胎」 冰兰震惊，自己上次就是双胞胎，这次怎么还是？是不是自己对身体锻鍊有关？还是巧合？双胞胎，不知道该不该高兴。现在只能生一胎，能生双胞胎那是最好。两个总比一个强。但是双胞胎作为母亲从怀孕就是很辛苦的。何况自己别想指望婆婆能帮忙，不帮倒忙就不错。还一个就是，厂子给的产假只有八个月，很多人为了能多带孩子几乎到了月才休假。 怀着双胞胎绝对坚持不到进月。说不定七八个月就上不了班。那样留给带孩子的时间就要减少。六个月大的孩子两人倒着看不过来，再说顾凯事情很多，不加班就不错，让一个大男人带两个五六个月大的孩子怎么带？ 顾凯知道是双胞胎，兴奋后安慰冰兰：「你先别有心理压力，到时候再说，实在没办法就让你妈过来。」 「我妈？她会给咱们带孩子来？」冰兰觉得不靠谱。 「我们给钱，等你生了，凤武不是高考完了吗？要是考上大学也就走了，家里老两口不也没啥事。咱们就让姥姥带，每月三百吧，别给少了，带孩子也很累人」 冰兰噗嗤一笑，「就你鬼点子多，等这次回家我问问妈，愿意来最好，不愿意咱们找一个人」冰兰想起自己给媳妇们找保姆的事。虽然现在还没谁家雇保姆，但是也不是不行。很多带着家属来的工人上点岁数连家属工都不要。只要给钱，谁会和钱过不去？ 「一个月三百？那你们还够花吗？」冰兰回家把两人的打算跟何文秀一说，何文秀一听给三百，觉得很划算，但是这是亲闺女，看着外孙本来不应该要钱，可他们缺钱。但还是问了一句。 「够花了，我们俩都上班算一起也一千多块，厂子什么发都发，连米面油都不用买。我们自己花不多，也就孩子需要钱」 「顾凯不会有意见吧？按理说这钱其实不该要的，可是凤武上学需要花销。我不要你们也要搭帮。这钱就算你们给家里了」 第114页 当妈的都这样说了，冰兰觉得也不能白白让她受累，凤武的钱不可能一分不出。「妈，这样吧，你给我带两年半孩子，不管你看做什么钱。我不能白让您受累。一年我给家里五千块钱，你看怎样？孩子三周我就送他们去幼儿园」 「行啊，那样凤武的钱基本上差不多了。你大姐再拿出点来，怎么着也得让凤武把学上下来」何文秀感觉担子一轻，帮闺女带带孩子没啥。家里有丈夫看着，只是鸡和猪就要去一样了，一个人忙活太累。开春刚买的猪和新添的小鸡仔，今年恐怕要丈夫受累了。 冰兰在七个多月就坚持不了上班了，两个孩子长得太快。七个多月让她弯腰走费力，于是她提前办理了产假。凤武的高考成绩也出来了，二本自费。一家人商议后报了一所一本在本省的分校。 学费三千六，加上住宿费和书费、生活费，开学就需要五千块钱。冰兰被顾凯送到娘家养胎，所以这阵子也在家。 海兰也来了，一家人难得到齐，冰兰没等董宝成张口，首先道：「我给家里五千，大姐别跟我比，我婆婆指不上，坐月子带孩子都要妈帮，这里也算是我对妈辛苦的补偿。」 董宝成一听儿子费用落实了，跟媳妇都松口气，就怕冰兰一个月一个月的给。家里第一年开学的钱是够，可都拿出去，有点什么事就一分钱没有了。大闺女还不知道愿意拿多少，姑爷当领导了，他们也怕因为要钱两口子发生摩擦。 现在何文秀也不敢像以前那样要求什么了。考虑利弊，他们决定还是细水长流的好。所以这次打算让两边看着给，当然主要是海兰这边。冰兰已经说好给五千。 海兰道：「我以后是正式老师了，挣得还可以，这样吧，我一年给两千。再多我也要养孩子过日子。建强还想着去县城买房。」 「不少了，家里也不是一点收入都没有」董宝成道。 一直没说话的董凤武开口道：「我考的学校在旅游区，等暑假了我去做暑期工，要是能赚钱就少麻烦两个姐姐。」 何文秀一听受不了了：「干啥暑期工，好好学习，等毕业有工作了别忘两个姐姐就是」 冰兰无语，她有孩子绝不这样教育！董宝成道：「愿意做就做，不然一个大男孩假期干什么？」 眼下就有两个月的假期，冰兰听着一家人的安排，凤武要去看看老师同学，何文秀要儿子去姥姥家看看。董宝成说难得在家多待几天。好好放松一下。就没人说利用假期打工赚个生活费。 冰兰在娘家养胎，海兰隔三差五过来带些东西看看，顾凯每逢周末便来，每次都买一些东西。所以冰兰在家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肚子大不方便，何文秀几乎一手伺候着。冰兰觉得这个妈除了偏疼儿子还是不错的。 要知道伺候一个人的饮食起居很不容易，自己到了后来起来都要老妈拉一把。吃的尽量给她做可口饭菜，往往夫妻俩凑合一顿。听着何文秀偶尔唠叨，冰兰释然。家里的事多，也许是排解烦恼的办法。她慢慢理解了做妈的辛苦和无奈。 ※※※※※※※※※※※※※※※※※※※※ 谢谢墨雨、天蓝、雪花飘飘、弦、机智少女、幸运草、微雨萧萧送来的祝福，各位中秋快乐！ 第66章 九十年代幸福女人18 凤武的通知书一到, 顾凯便拿了五千块钱过来。海兰的两千也到了位。何文秀开始忙活着给儿子做被褥，买随身带去的东西。顾凯看一直闲着在家的小舅子，找了个机会哥俩谈心。第二天便去了县城，回来顾凯一个人回来的。 「你把凤武送哪儿了？」冰兰道。 「我们战友开的一个游乐场, 让他去卖饮料。卖这个有提成，我战友管吃管住，一个月来下怎么也得有五六百。也让他尝一下赚钱不容易。在外面站一天的滋味」 冰兰笑：「你怎么跟爸妈说的？」 「安心养胎，别操心了」顾凯扶起冰兰去遛圈。董茂和家离着冰兰家不远。俩人经常过去看看老人, 顾凯每次来不管买什么, 都不会落下老人那边。顾凯没说凤武去卖饮料，说了少不得老两口心疼。八月底, 董宝成送儿子去学校报导。父子俩一走, 顾凯接媳妇和丈母娘回到厂子这边。 九月冰兰生了一对龙凤胎，顾远山亲自过来看望, 董茂和也被接来参加了重外孙十二天庆祝。当地亲戚们来探望都是十二天来，所以冰兰家两个宝贝的十二天过得很热闹。顾凯在饭店摆了五桌。 「给孩子取名字了吗？」顾远山问道。 「等您取呢」顾凯看在老爷子给了五千块，很给了他一个面子。 「嗯, 男孩叫顾浩然，女孩叫顾嫣然。这是我找人按孩子出生的生辰八字取的。又怕名字太俗气你们不喜欢。最后定了这两个」顾远山拿出两块莹润的白色玉牌：「我请人做的，正宗和田羊脂白玉, 等孩子大了可以佩戴。」 顾凯点点头, 「我记得小时候, 妈妈箱子里放了好几块你带回来的原石。最后谁收拾着呢？」顾凯看到玉牌想起她妈经常看的石头来。有闺女儿子了, 自己也要为他们某一点福利。何况那本事就属于他妈妈。 「你还记得？」 「您不在家, 妈妈想你的时候经常拿出来摸索，我记得很清楚。只是后来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没注意有没有人动。」 第115页 「嗯，我回来太晚，回来的时候你妈已经下葬。你被你姥爷带去他那边。我回来没找到东西，问了你奶奶，你奶奶看着好看收了。我后来都要了回来，给你奶奶做了一对镯子，现在估计到了你姑姑家了。放心，那些石头我留着呢，给你们的这些都是从一块原料上出来的。这次给孩子做玉牌，顺便给你做了一个印章。只是还没出来。」 看顾恺不语，顾远山道：「你要喜欢，下次回家了我给你一块原石。你妈喜欢，就留个念想。」说完便陷入沉思，顾凯的妈妈跟他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孩子越大是不是心里越不舒服？ 冰兰的月子在何文秀精心伺候下做完的，手上多了一枚姑爷给买的金戒指。姑爷会做人，亲家来了给带的吃食就是一堆。还特意带了一块男表给董宝成。伺候吧，拿人家的手短，何况自己是又吃又拿。 何文秀虽然累，但很喜欢这里。除了上面原因，她是城里人，到了这里，她仿佛又找了城里人的感觉。干净整洁的卫生间和厨房，宽大的客厅，一切都与村里反差那么大。做饭不用生火，方便不用去臭味难闻的茅房。 白天不用餵鸡餵猪，晚上睡的床软软的。吃的东西更不用说，冰兰坐月子，姑爷每天出去买一趟。累点也值得，再说有顾凯的搭手，也不觉得很累。冰兰的奶很好，现在两个孩子够吃，再大点也就是搭奶粉的事。 所以何文秀待得很适应，过完满月仍不想走。可是孩子满月要挪窝，没办法，闺女一说回家住几天去。也就跟着回来。 眼看到了天渐冷，顾凯怕孩子冷，厂子在十月底就给了暖气。顾凯找车来接娘三，何文秀也收拾着要走。 冰兰心里嘆口气道：「妈，我不上班这阵子你在家歇歇，孩子我自己带。等我上班了就来接您过去。你看我爸一人连口饭都做不好，您看着顺便教教」 「两个孩子你能带好吗？还是我跟过去吧。你爸这儿好说。」 「我应该没问题，两个孩子不磨人，前几个月好看。我们走了，过年的时候我们不回来了，家里太冷。」冰兰觉得还是直接点，不然不好走，跟顾凯使个眼色，把东西抱上车，四口子回到厂子。 冰兰在车上忍不住笑，顾凯问她笑啥？冰兰道：「你说我妈是心疼我愿意看孩子？还是喜欢住楼房？」 「我就当心疼你，早晚都要过来，你还在乎多半年？你啊！回去不行了我就把妈接过去」 「我是喜欢清净，妈在这儿喜欢看电视，我头疼，想过几天清净日子」 「两个孩子你还想清静？怎么也得他们俩长大了」 也许不结婚反而更好，此时冰兰想。看两个胖娃娃睡得香甜，心里又感觉一股暖意和甜蜜。这就是亲情的牵绊，这就是母爱的天性。 半个月后，何文秀自己跑过来，冰兰表示了欢迎。因为带孩子实在是个不好的差事，自己又要做饭，又要看孩子，还要洗尿布，一天下来忙的晕头转向。等晚上躺下的时候孩子还要餵奶换尿布。她是无比想念她妈。 上一世也是婆婆帮着带的，这回本想自己带。事实让她放弃了想法。看她妈把孩子收拾的妥妥噹噹，冰兰终于找回了自己。 冬天的楼房里，温暖如春，在家穿一件单衣就行，顾凯把隔出来的小卧室做了一个整屋的矮踏。上面铺上一层垫子，何文秀便跟两个孩子睡在了里面。以后孩子爬出来也不会摔坏。矮踏只距离地面一尺高。 「不如让你爸爸也来吧，我看客厅摆一张单人床蛮富裕。」何文秀想起在家的董宝成，跟闺女念叨。闺女这边住的宽敞，吃的精细。即使丈夫过来也住的开。 再来一口子？冰兰觉得自己家会很拥挤，可是让老爸自己在家也的确是个问题。「凤武放假了怎么办？也来？」 「来了睡沙发，也就一个月」何文秀早就想好了。 冰兰后悔自己生的是双胞胎，更埋怨顾凯出的馊主意。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冰兰没答覆，而是请教主意多的丈夫。 顾凯道：「你觉得妈走了你能应付得来吗？再有两个多月你就要上班，到时候不是还要来？我看妈比你会带孩子。你看浩然、嫣然长得多好？你还能睡个安稳觉」 冰兰无语，可是再来两口子这个家会成什么样子？「爸来了就要在客厅搭床，还有凤武马上放假，就这样都待在家？」 「这事我想办法，爸要是想长期留下我给他找个临时工。厂子大库要临时工看货，白天有工人，也就晚上看着点。凤武应该趁假期干点啥，我这俩天就给他找。这些事不用你操心，告诉我就行，好好跟妈带孩子，只是你的班还没办法。」两人嘆气，想想不单单自己一个，所有人不都这样？ 顾凯道：「其实这次你休产假也是个机会，你的岗位一定安排人了，你回去就有再次选择岗位的机会。想想你们单位还有什么好地方，内部调整只找车间领导就行。」 「车间有正常班，女的有材料、库管、扫卫生的和车间办事员。哦，还有加油工，专门给设备加油的。不过好的岗位应该都有人了」冰兰想了想道。 「我跟你们车间领导还是熟悉的，清扫和加油你可愿意？」 「无所谓，总之是个正常班，以后孩子上幼儿园还是能照看的。」冰兰权衡利弊道。为了孩子她干活无所谓。以后孩子早晚要自己看。 第116页 年底结婚的一个挨着一个，两人数数这俩月光随份子就出去四百多。何文秀一阵阵心疼，自己在家光算着孩子们挣了多少钱。这回以过日子才发现，吃喝还是小数，那人情分子才是要人命。所以过年冰兰再给她钱的时候，何文秀没要，自己一家子可靠着二丫头养活着呢。 她即使偏疼儿子，还是没好意要冰兰的钱。何况那爷俩都有收入了。董宝成来了去货场看货，凤武过来后顾凯带着他去厂子现场看了看，然后去货场看工人装卸货物，「这是国企工人干的活，现在很多私企，民营企业也需要大量人员。他们僱人是为了赚钱，所以当老闆每月给你一千块钱的时候，你给他创造的价值最少在两千以上。 他不是你爸爸，谁也不会白养人。这个世界你要是没能力，只能出卖体力。所以你要好好读书，将来靠脑力赚钱。但是你也要懂得你现在花的每一分钱来之不易。这个假期我给你再找份工作，你要是给别人干就是一个月几百块。如果你想赚得更多，就试着自己干」顾凯如是这样对凤武说。 「姐夫你说的我都明白，我想试着自己干，却不知道干什么？」 「过年大家都图喜庆，我周末跟你去上货，只卖春联福字。品种要全，逢集赶集，平时你就在市场上卖。大家日子都不差，过年不在乎几个钱。喜欢生肖玩偶了上两箱子试试也行，卖不了了留着给我闺女儿子玩。」 顾凯在南方待过，跟那些商人接触得多，所以对这些小生意还是蛮了解。等工作稳定好了，他更愿意做一些生意。 所以年前董凤武开始用借来的三轮车摆地摊。冰兰跟了几次，看凤武从手足无措到慢慢适应才放心让他一个人干。何文秀一阵阵心疼，看顾恺的眼神带了埋怨。背地跟儿子道：「摆摊太遭罪了，大冷天的，你姐夫也不知道给你找个好点的活计？怎么你也是个大学生，干那事太丢人了」 第67章 九十年代幸福女人19 「妈, 没啥丢不丢脸，受点罪值得。你看我一天下来最少就能赚二三十，这两天都到了五十多了。等到年根怕是更多。不用一个月我就能赚一千，够我上学花三四个月。以后我或许就能养活自己了, 不需要姐姐伸手，也不要你和爸爸操心。」 「你爸爸现在每月都能挣四百了，其实不用你出去的」何文秀感觉丈夫过来还真是个不错的注意。这样比家里强，每月都能看到钱了。家里来的时候鸡和猪都处理了, 三亩多地租给别人应该可以。 何文秀的思绪在飞, 听儿子再次肯定要出去接着卖，她便不再阻拦, 而是找闺女商量长期留下的事。 「我仔细想了一下, 这两年我在这儿帮你带孩子，你爸爸在家都没个人照料。你看能不能让你爸爸留下？等浩然嫣然大了, 我们再一起回去？」 冰兰就知道，自己这套上上是卸不下来了。留下也行，她和顾凯上班, 剩下妈妈自己又做饭又照顾孩子，肯定忙不过来。董宝成一般都是夜班，白天在家搭把手正好。便点了头：「家里的地租出去吗？」 「给你老叔种, 每年给点粮食, 够咱们家吃就行。家里偶尔让你爸爸回去通通风, 老房子了, 过几年还是要翻盖的。」事情就这样说定了。 过完年, 冰兰的产假结束，两个孩子正好四个月。计生办不知道又给加了什么假，加上过年的假期。总之，正月初六，冰兰去车间清扫班报导。究竟顾凯找了谁，冰兰不关心，她只知道结果就行。 「这么小就把孩子扔下，我可怜的宝贝外甥、外甥女啊」何文秀念叨着，两个孩子被她收拾的倒是很干净。不哭不闹的，醒了就伸手玩。 冰兰无奈，「我中间会回来餵奶，要是他们饿了就喝奶粉」 「孩子还是吃娘的奶好，你尽量吧，别死心眼。孩子最少一周岁断奶，能长就长一点。我们在生产队的时候，有的孩子吃到七八岁。」 「那还有奶？」 「清水也吃，有的还是有奶水的」何文秀没事的时候也会跟闺女说一些生产队上的事，还有她下乡当知青那些事，每次都不厌其烦地说。那些冰兰非常熟悉，但是也会坐下来静静听。也许她妈只希望有一个听众。晚上她会看书，白天会陪着何文秀看孩子。当然大多时候都是何文秀在做。 她就织毛衣，小孩子开春就能抱出去，兄妹俩每人两套，还有顾凯的，他爸妈的，凤武的，小外甥的。她织的快，小孩子衣服一个星期就能织一件。大人的一个月也能织出来。齐娜开始歇产假后，经常过来跟他们一起织毛衣聊天。 随后就是齐娜的妈妈。齐娜有婆婆，却因为路远出不来。「什么出不来？就是不想过来！」齐娜说起婆家的事有很多怨言。当着对象的面不敢说，怕伤了两人和气，背地里常跟冰兰唠叨。 齐娜的妈也是知青，跟何文秀很有共同语言，当然也羡慕何文秀遇到两个很有出息的姑爷。「你那姑爷看着就不是一般人，等等有机会了一定会起来」何文秀很会安慰人，这也是齐娜的妈妈想要的结果。 冰兰觉得她得了产前唠叨症，何文秀倒是很会劝人，慢慢劝说着，齐娜也就消了气。其实女人很多时候只是需要唠叨，真想让她们干啥？却没那意思。心里有怨说说罢了。 冰兰上班，齐娜生了一个儿子，开始坐月子。加油班工作说轻松也轻松，说累也累。一个油桶三百四十斤，卸车有男人，但是女人也要帮忙。每人分配若干设备，你要用装满十几斤机油的油桶一个个把管辖的设备加好。 第117页 当然一桶肯定不够，中间要回去几次就看你设备的缺油量。加油班女工六人男工四人，女工基本上都是班长的媳妇或者找人进来的。 加油班的好处在于干完自己的活，洗澡洗衣服就没事，剩下时间一般都是消磨时间。「冰兰过来玩吧？」 刘凤云叫一旁整理衣橱的冰兰。这些人没事就开始玩扑克。加油班位置偏僻，领导没事不会来，查岗的现在有冰兰在更不会来。所以大家闲余时间就是打扑克。 「你们玩，我一会儿回去看看孩子」 「小董，回去就别回来了。这都十点多了，回来也是等着下班」班长朱长庚道。 「没事，家里有我妈呢」冰兰还是不习惯这种散漫生活。太闲了总有眼红的，她不想惹麻烦。一切还是按规矩来好。常年的遵守规则，她早就习惯。 「别死心眼，回来也么人说你的好，咱们这活就是不出事就没错。出了事躲都躲不过」张云香道。 她还没来得急细看操作守则，以她对设备的了解，学习这点事不难。也就是记住那几种标号机油的用途和加油注意事项。「好的」冰兰不想多说，她喜欢遵守规则。 马燕打来电话，「张浩然辞职走了，走的匆忙就没跟大家道别。让我跟你说一下」 「怎么辞职了？难道厂子还是不放人？」 「不放，那边他再不去就有人了，这小子干脆辞职不干走了，可惜了三年的工龄」马燕在那头道。 「你什么时候结婚？最近怎么没来家里？」 「跟马东泽回了一趟老家，算是定亲吧，你猜他们那边给了啥？」 「什么？」 「一块红头巾，一块布料，本来是给衣服的，马东泽没让买，买了我也不可能穿。那块布倒是一块条绒，回头给婶子一块留着给你们宝贝做鞋穿吧」 「好，我妈做些还可以，你家的顺便也做出来吧！」 「那就麻烦婶子了，还没跟你说给了多少钱呢？一张票，一百元！冰兰，我的命好苦！」那边的马燕带着装哭腔。 「日子是过出来的，靠自己更踏实。你们会越来越好」 「谢谢，好在离得远，每年给钱就行。家里也是这意思，你都不知道我爸妈当时就想带我回来。马东泽一再恳求加保证才算让我爸妈待了两天。你不知道她家什么样子，嗨！我觉得我到了贫民窟，难民营，索马利亚！」 「哪有那么夸张！马东泽可是大学生，基因绝对的好，将来你们宝宝绝对是清华北大的料。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你就看你将来聪明的儿子份上忽视那些你不愿意看的吧！」 「我能有什么办法？算啦，不打扰你了，改天去你家蹭饭！」 那句话叫什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冰兰觉得活着就是不断奋斗，坐吃等死那叫什么活着？凤武提前返校，说是要报一个计算机考试和准备四级英语考试。 临走，海兰一家过来聚了聚。东西带来不少，一家子衣服穿的都很好。顾凯开玩笑问宋建强：「姐夫是不是要高升了？」 宋建强笑道：「厂子要扩建，董事长想要我过去建一个炼铁厂。不过还没确定」但那样子已经说明这事确定了。 「听说钢铁挺火的，你们厂挣了不少吧？」何文秀忙问。 「是赚了不少，不然也不会扩建，现在大小钢厂建了不少，不过都不够规模，那些小厂早晚要取缔。我们之所以要扩建也是上规模。」宋建强道。 「那你过去就是厂长吗？」 「总公司还没下文，估计时间不会久」 有了这个好消息，整个气愤高涨，何文秀笑容更深。就说嘛，她的命怎么不可能好？饭桌上，宋建强谈到房子的事，「现在住房趋向于商品化，县城开始把公房卖给个人。我听县政府的人说县里打算拿出一块地皮建商品房。 估计一俩年内就该面向市场。到时候谁都可以去县城住了。在南方发达地区已经这样做了。你们这房子早晚也会成为个人的」 「这得多钱？」何文秀不禁问道。闺女要是买房，那儿子的钱谁来出？ 「真卖给我们不会很高。我们是职工，应该有优惠。不过卖给个人倒是好事，以后房子就是自己的了，住着踏实。自己不住了孩子还可以住，孩子不住也可以卖」顾凯道。 何文秀依然没感到轻松，但愿挨两年，等儿子毕业了再说。俩姑爷都要买房，真不给钱了，她也没办法。现在两个姑爷她不敢惹。 冰兰这边倒是没动静，有动静的是市里那边。顾远山打过电话：「公安局要分房，我打算把两套都买下来，想跟你们说一下。新的我跟你孙姨他们过去，这套老的想给你们。这样你们吃些亏，我会在经济上补偿一下。」 「爸，房子多钱？不如我们自己买吧」顾凯道。市里有套自己的房子，冰兰过去考试也不至于住宾馆，他们俩都不想去家里打扰，主要是不想见到孙爱静。 「不用你们出钱，买房的时候还是我的名字，以后我再过户给你们」顾远山不容儿子说什么，问了问孙子孙女便把电话放下。 顾凯回来跟冰兰念叨了此事，「爸爸现在住的房子有些老，不过也有一百二十平米，还带一个小房。收拾出来足够咱们住。再说咱们住这边，市里也就是偶尔过去。」 「那套房子咱们出钱吧，你家特殊，咱们买下来，写好字据，别到时候捣乱」冰兰研究过一段时间的法律。她对这个世界很多方面认知为零。那些家庭财产纠纷也不是没看过。公公真有意外，他们作为子女分割的财产可不多。 第118页 「好，估计也就两三万到头，咱们家足够」结婚前，顾凯把小金库交给了冰兰，冰兰不喜管理钱财，又把钱交给了顾凯，但是大致数目还是知道。只是自己当初卖古董的钱却没拿出来。想想要是留到现在卖是不是要多卖不少？ 第68章 九十年代幸福女人20 这钱还真不能放, 越放越不值钱。这一点她比谁都明白。买房是最保值，可现在好像没房可买。「你问问爸爸，有人卖旧房吗？新房也行。不是所有人两套都买得起吧？要是卖新房的名额也行。」 「你想还买？咱们家要那么多房子干什么？」顾凯不明白冰兰什么意思。 「我还有五万，没跟你说过, 是我在古文化街捡漏得来的。当时谁也没敢说，我看着钱越来越不值钱，放着怕连个厕所都买不了。咱们可是有儿子闺女呢，再买一套将来怎么住都够。」空间里以前留的钱还有, 加上卖古董的钱凑五万很容易。 「呵呵, 你还有这好运气呢？行，我跟爸爸问一下, 就说帮别人问」 不久顾远山那边回话, 新房老房都有卖的，有的家在农村, 让他拿出两万买房费劲，但是卖了名额却能得到一万多块，在村里可以盖很好的房子还用不了。有些人便放弃新房。 两人一商量, 带着钱回到市里，一晃孩子八个月了，还是第一次来市里家。两个孩子白胖胖的很是可爱, 惹得顾远山看了又看。饭后坐在一起, 顾远山拿出记录的几家想卖房的信息, 「平米有大有小, 按着职务分房。有两套一百二的, 一套一百的，两套八十的，六七十平米的六套。具体楼层看抽籤决定。」 「好处费都是多少？」顾凯问。 孙艾静一脸慈爱地打量着两个孩子，冰兰也笑着不错眼地看着，就怕孙艾静做点什么。冰兰觉得那笑容下面就是怨毒。 「平米越大要的越多。毕竟买房的时候工龄和职务要有优惠。你王叔这套一百二的要两万好处费，买房大约也要两万。加起来就是四万。 一百的好处费一万六，总款大约三万三。八十平米的我就说总款吧，大约三万。老房比这个便宜，有折旧。一般都是六七十平米的出手，费用大约，两万左右。你看你朋友要哪个？」 「要一百二的，明天就跟王叔说吧，找中间人签个协议。」两人来前商量好的，一定买大平米新房。顾凯问了现在住的多少钱的时候，顾远山道：「折旧后两万左右，房子旧了点，但是很结实。当初盖的时候标准是抗八级地震」 「这钱我想我们自己出了」顾凯道。孙艾静抬眼看向那边。 「不用你们出，留点钱给我孙子孙女买好吃的」 「我们都挣钱，还能饿到孩子？爸，我和冰兰商量好了，买房的钱我们出了，你给我们一个字据。等过后就过户到我名下。这样我们已经占了便宜了」顾凯道。 「可不嘛，要是卖给外人少说也得三四万呢！远山，咱们过去还得装修房子，我看就按顾凯的意思吧」孙艾静怕顾远山要出这份钱忙道。就这样还得让这俩人占去两万的便宜呢！ 顾远山瞟了一眼孙艾静，看儿子眼神肯定点点头：「好，要是没钱了我就先垫上」 「我的安置费还没花完，我们还攒了一些，足够了」 看儿子说得轻松，顾远山没坚持，结婚的红包他没拆也能猜出个大概，儿子拿得出这笔钱来。第二天请了中人跟卖方签了协议，先付一半定金。顺便把顾远山那套房子的字据也写好，让中间人帮着签了字。顾远山的当然不用付钱呢。到签协议的时候，顾远山才知道是儿子买，嘆口气，心里多少明白，也为儿子有能力买房高兴。他没问儿子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儿子出息了老子光荣。 房子很快下来，两人再次过去办好剩余手续，钱付完，两人还剩下四万左右。足够单位房子了。顾远山道：「房子有基础装修，不用费事，其实买新房还是很划算的」 「我们先不装修呢，等孩子大大再说。我们是怕钱贬值了，还不如换成房子踏实。」顾凯道。这一点顾远山很少贊同。房子看过了，临走给顾凯一个沉甸甸的提包。「好好收着，喜欢做东西了我给你介绍好的师傅」 顾凯知道里面应该是原石。他道了谢收起来，回来交给了冰兰。「妈妈活着的时候很喜欢摸索，你好好收着，以后孩子大了咱们找人做几件首饰」 冰兰不会看，但是会感觉，她的感觉就是很灵敏。为此她找了一块鹅卵石与原石一起比较过。原石传出来的是柔和舒服的感觉，让她神情舒畅。鹅卵石则是僵硬粗糙冰冷的感觉。细细感受后让她很烦躁，只想远离。 她把原石收进空间，现在空间戒指被她戴在小拇指上，由于不出众，几乎没引起别人的注意。只是顾凯问过，冰兰告诉他，淘来的，看着好玩一直戴着。顾凯没再问，只是一个金属的小戒指罢了。 有了房子，冰兰觉得踏实很多，这比以后买房便宜多了。接下来就是好好上班，好好带孩子。孩子一周就开始教他们说话，规范一些行为。两个孩子除了淘气没什么毛病，冰兰对此很纵容。孩子不淘气能叫孩子吗？ 投产一周年后，生产上台阶。产量逐步增加，市场一片大好。工人的钱除了工资、奖金还有了超产奖、台阶奖，生产平稳奖...... 冰兰觉得厂子就是打着名目给大伙发钱。两口子上班的一年下来也攒不少。冰兰的存摺又增加了一万多块。浩然嫣然早会跑了，何文秀养的白了很多，人显得年轻了。她在外面带着两个孩子很悠闲。 第119页 嫣然安静下来，浩然性子收敛很多，两个孩子越来越省事。顾凯现在升到了副处，公安处的副处长。宋建强早就成为厂长了。一到夏季，外面看孩子的一坐就是一群群的。聊起天来何文秀是倍有面子。 她现在就盼着儿子毕业有个好工作，跟着儿子住楼房。凤武被顾凯逼着卖了几次东西，接触的多了，开了窍。自己在大学弄了一个小店，雇了两个小时工，三人在不耽误学习的前提下把小店打理起来。当然本钱由冰兰出了。 经过三个月的磨合期，小店步入正轨。每月的收入足够凤舞武的一切开支，主动不再要两个姐姐的钱。除了何文秀心情复杂，其余的还是蛮高兴。但是冰兰每年依旧给何文秀五千，凤武不用可以留着娶儿媳妇。 即使是亲妈，冰兰觉得这笔钱还是应该付的。董宝成换了地方，现在每月能挣七百。这些钱何文秀全留着，闺女给的也收起来。她准备也要为儿子买楼房。生活如此美好，何文秀睡觉都带着笑。 天有不测风云，事事难料，厂子经过了产品供不应求后，迎来了市场的萧条期。产品卖不出去，堆得满院子到处都是。大库早就堆满。卖不出去就没钱，所以，厂子坚持了几个月后，只能给工人发生活费维持。 何文秀替闺女姑爷担心，收入少了，冰兰也不敢大手大脚。家里生活水平渐渐下降。他们不知道这种情况会坚持到多久？兜里有钱也不敢花了。 「听说厂子要减人增效，裁剪下来的到一线倒班，也不知道我们会怎么样？」刘凤云道。 「上白班习惯了可真不愿意去倒班了，孩子都不知道怎么办？」赫敏道，她对象在车间设备口，经常加班，她要倒班还真是事。 「不是还没准确消息吗？」张云香问道。 「说出来就有信，冰兰，你老公那边有消息吗？」 「没听说」冰兰一贯话少，孩子一周半了，奶也断了，看她妈的意思不让走还要留下。除了生活不太方便，她倒是没什么。开始因为做饭方法产生过争执，冰兰喜欢精细，何文秀习惯了大锅炖煮。慢慢被闺女说了几次，也尝着炒菜的确不错，就慢慢改变了不少。 人嘴巴吃馋了，做饭越来越好，现在跟着电视偶尔来一道特色菜。真让她再回村上恐怕不习惯。冰兰和顾凯为这事也讨论过，可惜现在没房子卖，不然在这边买一套小平米的让两口子住过去正好。 事情不会以人的意志改变，厂子突然下文，车间清扫工作和加油都归操作工。也就是冰兰马上要到一线倒班。护理毕业证依然没到手，冰兰接受车间安排去看设备。六台物料运输机，从二楼到五楼的设备。横的竖的都由四五十米。 工作倒是简单，只要设备运行不出事就没事。可是生产哪里没波动？仪表的电流随着产量不断波动，冰兰的心随着仪表的指针跳动。面对庞大的生产系统，她感觉自己是那么无能为力。 设备事故停车，放出来的小山般的成品硷，冰兰不知道打了多少喷嚏。硷面灼烧着她的皮肤，这就是事故后的结果。放出来就要装进袋子拉走。下班三个小时后，半个班的人才能洗澡回家。大家没说什么，但是冰兰很自责。 只是自己没注意到电流过大及时与上一道工序联繫，便有了设备憋停的后果，而且直接导致整个生产工序的波动。看来以后要认真看着了，八小时工作时间，就是精神高度紧张状态。这种精神高度紧张让她很难受。 冰兰养出的肉肉很快瘦了下去，顾凯抚摸着媳妇消瘦下来的脸心疼，「不然先去医院收费吧？我跟于叔叔说说。这次是个机会，以前嫌人少，现在人员一定富裕了。调动一个人相对容易。」 「好」冰兰觉得自己是应该动一下了，这次也许真的是一个机会。 顾凯打电话找人，三天后跟冰兰道：「于叔叔说厂子要建一个幼儿园，问问你想不想去幼儿园上班，那样带孩子方便。再有就是培训中心需要老师，给职工做培训。另外你要是不怕繁琐还有一个地方很好。 第69章 九十年代幸福女人21 供销公司, 那里有油水。现在销售肯定不好做，但是市场回暖了，那里的利润就大了去了。不过要跟客户打交道，我不贊成你去。还有一个就是供应, 给厂子进货，分很多类。那些设备备件的你不懂，责任也大。 于叔叔说杂品类和办公用品、劳保的责任小。都是厂子用的拖布、麻布、钉子、绳子、纸张、毛巾香皂的等等，只要联繫好货源, 以后每月或每季度进一次货就成。你看看去哪儿合适？」 冰兰不习惯面对一群奶娃娃, 培训中心估计是授课之类，倒是不错选择, 那些供应听着也很好, 但是自己的护理就快毕业，岂不白学？纠结之后, 她最终选择了办公用品和劳保採买。主要是办公用品和劳保三月进一次货就行。其余时间很自由，出门採买去了，谁知道你干啥了。 何文秀一阵阿弥陀佛的念叨, 跟闺女处的时间久了，母女倒是越来越有感情。冰兰倒班的那阵子她不是不心疼。这回好了，多亏了好姑爷！ 冰兰调走了, 惹来一群羡慕嫉妒恨。马燕怀孕了, 抱着肚子来串门。「好啊, 咱们可是老同学, 怎么厂子有人也不说一声」 冰兰笑道：「哪是我有人？你看我像有人的吗？是顾凯找了他爸爸的战友, 拐了弯帮的忙。也是这次人员调整，不然我也出不来。没看我怀着孕也得倒班干活！」 第120页 「那你帮我也调调行不？花钱送礼我都认了。你看我这也要生了，真倒班，看孩子就是个事」马燕恳求道。 「这个我不能给你保证什么，顾凯回来我要问问他，毕竟拐着弯的事。」 「那行，需要多少钱就说」马燕满怀希望走了，顾凯回来冰兰说了这事。顾凯道：「于叔叔很正直，你看他给谁帮过忙？也就是跟爸爸多年战友关系不错，正好赶上机会了才帮了一把。 你跟马燕问一下，去不去幼儿园？要是去了我给她办了，到时候可得好好看咱们宝贝。齐娜要不要去？一起问了吧，幼儿园需要人，估计现在车间人员松动够用。有俩熟人，宝贝的事就交给他们了。」 冰兰逗笑，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像她不爱小孩子的还是少数，马燕和齐娜一听，马上答应下来：「去，我们一定帮你把孩子带好，需要多少钱？」 「不用钱了，顾凯给你们找人。就当我们提前贿赂你了」能有个熟人带孩子，冰兰十分高兴。等尘埃落定，算是皆大欢喜。 新工作让冰兰忙碌一阵子，熟悉所管辖物品和进货渠道。她一接触后才明白，货源不用你去找，找上门的你就用不了。虽然走一个竞标渠道，很多就是内定，列印纸是李总的亲戚，墨盒可能是张总介绍来的。 胶鞋和手套是科长的.......冰兰混乱后就是麻木。她知道这就是社会普遍现象。顾凯临来提醒过她，之所以选这个，主要是涉及不到生产，不会犯大错。关键东西质量一定要好，这是原责性问题。 跟着师傅学了一个月，冰兰工作步入正轨。家里来串门的也多了起来。吃喝用无一不有，就连购物卡人民币都有。冰兰掌握着吃喝的要一些，金钱绝对不沾。何文秀一阵阵肉疼，但是闺女警告后她也明白里面的猫腻。一口撑死还不如细水长流，这个道理她懂。 来的人都被冰兰婉言告诫质量一定保证后，大家算是合作愉快。都知道她是于书记的侄媳妇，即使冰兰不苟言笑，也没人敢说什么。说也就是背地里，冰兰听不到就当没人说。适应了新工作，抓时间把护理专业剩余的科目考完。 她觉得自己没白学，以前学的是中医，但是肖建国学得是西医，所以她对西医和护理一块不陌生。去了几个周末学临床，总算考试全过。 厂子与最近的一所大学商谈后，大学面对全体职工招函授班学员。冰兰给自己报了一个财会，顾凯报的是法律。 前两世的经验加上看到听到的信息，冰兰敏锐感觉到国企对人才需求，对人员能力提升的迫切。自己想要站稳，高中毕业远远不够。 「我为什么要报大专？」顾凯觉得没必要。 「你的文凭太低，将来评职称都费劲。可能还会影响到你的前途问题，相信我学一个大专很必要。」冰兰解释道。 「我看不下去那些书，到时候怎么考试？」 「作业我来做，如果考试不严我替你。我估计到时候老师会给一些资料，你抽时间学学，对你没坏处」这样两口子报了大专，何文秀高兴，总算没留下遗憾了。有时候想起没让闺女考大学总觉得亏欠闺女什么。这次弄个大专也好。出去说也光彩。再说两口子忙，她更得留下啊。 董宝成现在管着废料堆，一年多让他摸索出一些门道来。「顾凯啊，那些厂子出来的废旧物品咱们能买下来不？」 「里面有好东西？」 「我看里面搀和着不锈钢和铜，铜少，主要是不锈钢，那东西要是当废铁买出来利可就大了去了！铁才四毛，不锈钢可是三块多」 「废旧物资都是大修厂的在弄，以后会分清的，现在厂子管理逐步到位，漏洞早晚会补救。他们与厂子领导都有关系。咱们不要插手里面的事」他管着门口货物进出，里面的道道还是知道的。 「那些废旧袋子呢？能不能咱们弄过来？我看都当垃圾扔了，怪可惜的。」厂子包装运输时可能会刮伤包装袋，也有的由于成品硷降温工序出了问题，温度过高的硷会把袋子烫坏，而出一些破袋、这些都要送到废旧物品等待处理。 「应该不难，谁要？」 「有人找我要那些废旧袋子，一车二百」 「我看还是找相关收购站，要是有价值，不如咱们直接做了」冰兰道。 「那东西量不大，每月走一两辆车就不错。要是有人来拉厂子还省了车和人工费用。这事我跟他们说一下，爸你跟那边说就是，每月按固定时间来拉。」 「哎！」董宝成高兴，这样自己一个月就能多赚四百块。要是把废铁弄来就更好了，直接给大姑爷炼铁厂送去！ 等只剩下董宝成夫妻后，何文秀问道：「那些废袋子有啥用？」 「听说往外拉，那些袋子可不是普通袋子。一个袋子要装一顿东西呢！我觉得他们拿回去回收还可以用。这里的事咱们不管，一倒手剩两百就行了。以前在村上就是傻干了，出来才长了见识。厂子这阵子不景气，你啊别要他们的钱了，凤武那里不需要花项，我们吃住在这儿搭点没啥。」 「还用你说，困难的时候得亏俩闺女，好在凤武不用家里管了。我现在就担心将来儿子买房的事。也不知道厂子能坚持多久？」两口子一想起这个，都替冰兰夫妻愁起来。 冰兰也面临着经费压缩，进货量不少的压力。「我打算去一趟南方市场」冰兰跟顾凯道。 第121页 「出差？不是有供应商吗？」 「厂子压缩资金，但是採购的量不变，而且有些东西还要增加数量」 「你想自己採购？那样会得罪某些人」 「不让干就算了，我想按我的心意做事」冰兰道，她即使经历两世，仍改变不了某些原则。她不是不懂的变通，但不能越过自己的底线。做出这个决定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看到供货商带来的新样品做出来的决定。那些商品质量太次，她看不过去！。 洗头水和香皂换了牌子，从那几个大品牌换成了一般的品牌，价钱差很多。笤帚明显小了一号，而且捆绑的比较松散。还有那些纸张，明显薄了，写字不会有影响，列印绝对不好用，笔换了牌子....... 「你们科长什么意思？」顾凯问道，她这媳妇不是那种圆滑的人，很直性，在那种地方很容易得罪人。 「科长让我选择性接受部分，只要不是关键东西。上面做出这个决定也是有根据的，一是为了减少成本，二是降下利润空间。听说开会的时候有人给厂长算了几笔帐，节能降耗，降低成本。能节省一大笔资金。 但是他们这样做不是降低利润空间，而是提高了利润空间，价钱降了，价差可没变。其实越一般的牌子利润越大。我们要的是同样的东西把报价降下来。现在咱们再用市场价买东西。好几千人的劳保还用得着零售价买？我都怀疑有没有人举报？」 「这些是以前留下的弊端，所以厂子给你们降低了费用。以前有钱不在乎，现在到了快要支持不下的时候是要想办法了。客户也不能全得罪了，但也不能纵容。这次涉及到厂子的利益，我估计没人敢上去告黑状。当然在你行得正前提下。」顾凯给了她几个在南方战友的电话，过去遇到事找他们。 南方之行是冰兰一直想着的事，她想看看以前生活的地方还是不是自己在时的那个样子。会不会遇到她的亲人。亲亲两个宝贝，冰兰做了来这里的第一次南下之旅。工作第一，她直接去了洗护用品厂家商谈价格。 像洗衣粉香皂、洗发液、洗涤灵等等每季度都是个不小数目。就这一项谈下来的价格就能节省一大笔钱。冰兰很鄙视那些供应商，利润都超过了百分之五十，但对这个社会很无奈。这种事是一个普遍现象，即使你再有能力又能管得了多少？然后是劳保，工作服、胶鞋、绝缘鞋、雨鞋、棉服等等，厂家定制，直接拿样品去厂子竞标。这是冰兰谈好的条件，也是厂子的诚意。 第70章 九十年代幸福女人22 办公纸张, 主要是列印纸和各种单据表格、笔等办公用品。出厂价与零售的差距把总帐一算，就连冰兰都不觉震惊，这一年就她自己这块就能为厂子省下一大笔。「这是你们的出厂价，那么批发价格呢？」 「我们有地方区域代理批发, 价格上浮一点，毕竟有运输费和人员费用。真正利润给了零售商」接待她的人道。面对大客户，厂子专门派销售经理接待。 冰兰要了北方区域代理的电话, 销售经理与那边负责人把冰兰的信息汇报过去。「如果我们签好合同，我们将让北方代理负责供应你们需要的货物」 「如果我个人想做这方面生意能不能给个优惠？」冰兰想到了凤武，他在大学好像说就卖这些。 「当然，如果你个人做生意，我们还按出厂价给您, 如果还需要其他，我们都能帮你联繫？」 「难道你们还有其他产品？」 「当然，下面还有很多小厂子生产一些市面上流行的文具用品等等，即时尚，价格不贵，很受学生们喜欢。大多根据流行卡通或人物设计封面」 展示厅排列着各种笔本、橡皮、贴纸、和手袋、书包等等，以前没接触过，现在倒是开了眼界。「能不能给我带一些样品」 「完全可以，我们专门做了礼品包，每种基本上都有。除了大件不好携带的, 如果你想要, 我们可以帮你装上」服务很周到, 冰兰有地方放，她每样都拿了一个，还有图册。她要给凤武寄过去，如果进货，就去跑一趟北方批发商那边。 告别热情的接待员，手头大件基本上有了眉目。她去了那个村子，那几座山，却是物是人非。香榧的价格很低，山上的树被人砍了很多。她在村里收购了上万斤的香榧和上百斤的笋干，空间有，但是她不怕多，空间地方很多，到现在只占了一小部分。 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只是在一个个独立空间穿行？还是她的到来影响到了什么？没看到熟悉的人还是很失望。九十年代末，市场已经繁荣，她去几个古董店卖了五件自己觉得中等文物，得金三十万。 手头有钱了，心里踏实。现在的房价还没高的离谱。只是刚刚开始。回程去首都买了一套住宅，钱没了。只好再去卖两件再买一套。不买以后怕是更买不起。回家带了一大堆吃穿用。两个孩子第一次离开妈妈这么久，抱着冰兰谁也不撒手。 「出去的太久了！你看孩子多想你」何文秀道。 「也就这一次，以后不会出去了」冰兰忙道，怀里两个软软的小傢伙，心里一阵暖意。她是不是应该学着用正常母亲一样疼爱孩子？ 这一天，冰兰用了一整天时间陪两个孩子玩新买来的玩具，尝带回来的美食。何文秀笑道：「这才是当妈的样子，我看以前两个孩子就不像你自己亲生的！」 第122页 原来自己还是没改变了原来冷僻的性格。「以后我会多抽时间陪他们」 「你啊还不如顾凯会疼孩子，现在两孩子晚上都去找爸爸。顾凯也有耐性，这几天教孩子背古诗呢！」 「这么小就背诗？」 「不小了，两周岁什么都会说，当然也要背唐诗了。跟浩然差不多的方毅都会数数了，比他们大点的会做加减法了」 冰兰愕然，上一世孩子没早学东西一样很优秀啊？怎么现在的孩子都早教了？顾凯晚上跟她解释道：「咱们厂子很多是没考上大学的，他们都有一个大学梦，自己没实现，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所以咱们这儿都很注重孩子的教育问题。」 顾凯问了冰兰此行的收货，冰兰把自己做的表格递给他：「你看看差价，厂子降低费用是有道理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直接採购，那么有些人就无利可图了。」 「我觉得这事让厂子张嘴好，你什么主也不要做」顾凯道。 「这张表格怎么办？」 「我给于叔叔，他是纪委书记兼厂委副书记。这事他出面最合适，他会做好安排，不会牵连到你身上。你出差就是去联繫工作服了，这事跟你们科长汇报过去就行。谁出差不顺便玩玩？」 事情就如顾恺说的，厂子直接要求某些物品从厂子进货，免除中间商。有人怨，那也是怪厂子不给活路。冰兰省事很多，跟别的科室人员开始出差接洽业务。她的事基本上都办好了，便跑去凤武那边看看。 前俩天凤武打电话过来告诉冰兰，他从北方区域代理商那边开始进货。他在大学租了一个大一些的店铺，开始主卖文具用品等等。他的雇员又多了两人等等。这回过去实地看了一下，凤武的店面有二十来平米。就在校园内一栋楼的楼下，地理位置也不错。 看到姐姐过来，凤武带着冰兰把店铺看了个遍，很有成就感。「现在我这里的东西卖得很好，只要是品种全，质量好，爱很时尚。尤其女孩子都很喜欢在这里买笔记本和小物件。」 「那就好好干，赚的钱可以考虑在这里买一套房子，我觉得这里的环境很好，旅游的人会越来越多。即使不在这里工作，以后还可以过来度假用。房子现在价位不高，遇到合适的就买，钱不够了我出一部分，等以后就做咱们家的度假屋」 「不用你们的钱，我算过了，就这样下去，两年买一套房子不成问题的。以前光傻念书了，原来赚钱并不难。」凤武有些不好意思摸摸头。 「但是也要记住你是来读书的，上学第一。别光顾的赚钱」冰兰嘱咐道，她这个弟弟算是开窍了！ 马燕生了一个女儿，产假后到幼儿园上班，冰兰的两个宝贝也开始了幼儿园的生涯。两个孩子就安排到了齐娜的小班。 何文秀主要负责送孩子上学和做饭。接孩子就由下班回来的董宝成负责。市场回暖中，人们的工资恢复正常。以前欠下的工资开始兑现。凤武大四的时候选择了在本校继续读研，主要是他的店铺捨不得。放假回来徵求冰兰的意见：「姐你这里要是不需要爸妈了我打算把他们接过去，我在学校对面小区买了一套房子。」 「儿子你买房子了」何文秀高兴地拉着儿子问。 「小店赚了不少，我看着新盖的小区不错，就买了下来。爸妈你们要是过去，就帮我看看店。读研了会忙一阵子。没时间去打理」 「去倒是可以，可你姐这里？浩然嫣然刚上中班」何文秀看儿子又看闺女。 「没事，你们先待着也行，我是怕你们长期在这儿，我姐他们太挤了」凤武道。 「那你的店怎么办？」冰兰觉得两口子走了她一定忙得手忙脚乱。两个孩子要是能自己上学了该多好？那样自己就不用追着赶着上下班。 「东西都是有数的，帐错不了，僱人一样。」说着脸红了一下。何文秀眨眨眼：「你谈女朋友了？」 凤武囧了一下点点头：「我的学妹，现在帮我打理小店」 「下次带来给妈看看」何文秀笑眼眯眯，儿子转眼都长大了。问起凤武打算时，凤武道：「想读完研回来在市里大学任教。然后在市里租两个店卖文具用品。学校那边的房子就做咱们家旅游的住处。以后有时间应该过去度度假，尤其夏天，那边很凉快」 儿子有打算了，一切都是那么没好，何文秀高兴，看冰兰，冰兰道：「爸妈你们不如帮我再带两年孩子，等凤武一毕业，你就跟凤武去市里帮着看店」 「就这么说定了，怎么最近没听你大姐的消息？这放假了也不过来？」何文秀念叨着，大闺女在县城买了房子，可惜她在村上学校教学，只有周末放假才能过去。这夫妻两地分居可不好。 「明天我给大姐打个电话，没事了就带一晨过来住几天」冰兰道。是有段时间没看到海兰了。 电话过去，海兰痛快答应第二天过来，一家人看到明显消瘦的海兰都是惊愕，等闲下来何文秀忍不住问海兰：「你生病了？」 海兰摇头，「没事，就是胃口不好，吃不下」 一晨突然道：「我爸打我妈」 「什么！一晨你再说一遍！」不光何文秀震惊，冰兰也不敢相信。海兰想要阻止儿子说，看何文秀瞪向自己，突然哭起来：「宋建强在外面找女人，他们就在我们新装修好的房子里。我跟他闹，他不理我，也不回家。跟他爸妈说了也不管用，开始老两口还偏向我，后来就护犊子了。这宋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第123页 何文秀气得坐在那儿啪啪的拍桌子。董宝成在一旁唠叨：「这是啥事啊？」 凤武道：「去找大姐夫，没这样欺负人的？打我姐，揍不死他！」 冰兰没觉得凤武有暴力倾向，原来人都有暴力的一面。「大姐想怎么办？离婚还是跟他死磕？」冰兰问。 「不能离，离了不就便宜他们了吗？正好给小三腾地方」何文秀怒道。 「为什么不离？跟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过头？」董宝成道，看媳妇瞪过来的眼睛，马上住嘴。其余的人看海兰的想法。 「我不想离，苦日子都挨过来了，我不甘心这样离开？真要离了他们老宋家绝不会同意我把一晨带走。不带走就要让一晨跟后妈，那女人都不知廉耻还能好好待一晨？」海兰道。 「大姐觉得大姐夫还能回心转意吗？他要还这样你们怎么过？县城的房子你去不了，村里你就要面对你那对公婆。他们对你好还好说，现在对你不好了，你们能生活在一起？」冰兰道。 「那我怎么办？就这样认了？」 「你有工作，有儿子怕什么？自己生活一样好，再说你还有我们」....... 第71章 九十年代幸福女人23 大家七嘴八舌, 没一个章程。冰兰和凤武主张离婚，其余的不主张离。只有顾凯没发言，顾凯看大家说完了道：「大姐应该跟大姐夫好好谈谈，看大姐夫是真想离婚跟那女人, 还是找刺激玩玩算了」 「难道这样的男人还要？」冰兰不解，在她的世界容不得背叛。 「现在是大姐还不想离，不相离就想办法解决问题。主要是看大姐夫是什么情况, 咱们在这儿说再多没用」 众人一听顾凯说的都去看海兰：「对啊，海兰，建强到底啥意思？他想不想离婚？」何文秀忙问道。 「他没说要离婚，但是就是不回家。我在县城房子等着他连那边也不回了。打电话不接，去单位找就躲着不见。我找过公司领导, 人是见到了，他居然动手打我！说我不给他面子，让他丢人！我丢人？他做那种事还说我丢人？」海兰委屈地哭起来。 「男人是好面子，大姐这样跟你说吧，有些男人他找女人是为了寻找刺激，并不想干什么。真让他抛家弃子娶别人，他们不会那样做，也不是他们想要的初衷。你越闹，越让他反感，人往往有逆反心理。何况大姐闹到了单位, 这样让大姐夫更是脸面无光, 可能破罐破摔就离了。这话咱们也就是在家说说, 我说的都是实情。」顾凯道。 「难道就让男人在外面拈花惹草？找小三还有理了？」何文秀道。 「找女人肯定不对，但是大姐要不想离婚就要找找自己的原因，以后不要太软弱了，如果不知悔改该离还是要离。人这一辈子也不能太委屈自己，我看你跟姐夫长期分居不是个事，他在那边上一天班回家连口热饭都吃不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人情绪低落的时候难免有人趁虚而入」 「难道让大姐不上班了去陪姐夫？」冰兰道。 「那肯定不行，靠谁不如靠自己。我回头跟爸爸说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大姐调到县里小学，就是县城边上也行。总之一家人不适合长久分开」顾凯道。 众人眼里闪出希望的光辉，何文秀连连说着客气话，顾凯道：「一家人就不要客气，大姐要不就先在这边住着，等假期过去了再说。也看看那边的态度，只要你不怕离婚，一切都好说。」 「是啊老大，你现在害怕什么？世上又不是只有宋建强一个男人！以后腰板直起来，你给他们家做了多少年的老妈子了！」何文秀现在更能听进顾凯的话，也劝道。 冰兰气其不争，但别人的日子还是要靠他们自己，和凤武一起也要大姐强硬起来。不是想欺负人，而是不被人欺负。做人还是要有原则的。 海兰点头接受家人的说教，暂时没什么好办法，她还没下决心离婚，那个家她不想回去，只好在这儿挤了。晚上睡觉，顾凯去单位宿舍，姐妹俩睡在一个床上。冰兰不会安慰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把凤武的事说了说。 海兰舒口气：「凤武能这样再好不过，我还真怕将来买房子再拿出一大笔钱来。那样又少不得争吵了」 「怎么大姐夫因为钱的事跟你吵过？」 「他家过日子仔细，我给家里钱当然不愿意，只是以前不多，碍于我自己能赚就没说啥。等凤武一上学，给的数额大了，再有回家还要给爸妈买点什么。妈你没看出来好面子，我们带着东西回去她高兴。 这样一花钱就多了，你姐夫就不大愿意了，也是要买房，还有孩子要上学。再有咱们家那条件，将来凤武结婚买房都可能出大数，说话便带出来那意思。说什么娘家还要靠闺女养活不成？你说这什么话？我还赚钱呢？要是管他要还不急了？ 我虽然也怨妈要钱，可是爸妈把我们养这么大给家点钱也是应该的。钱少了怎么都好说，就怕数额大了，那样真会影响夫妻感情。毕竟自己也要过日子养家不是？凤武能干了，我都感觉浑身轻松了」海兰笑笑，她真的觉得轻松了。 冰兰好像体会到了大姐的无奈和难处，娘家扯后腿，婆家过日子仔细，的确会给夫妻俩感情造成不良影响。好在凤武争气，如果能在市里开店日子根本不愁过，可能比他们还好过。事实也的确如此。 第124页 顾凯在单位住着，平时回家吃饭，只是在睡觉的时候走。顾凯很真诚，这让海兰不安的心踏实下来。调动的事顾远山给了回信，开学就可以去县二小报导。工作的事已解决，凤武过来接走了除了冰兰夫妻所有人。 海边度假去！屋子一下子空了，顾凯终于抱上了媳妇。冰兰内心十分感激顾凯，如果没有顾凯，她的人生可能就是另一个样子。「谢谢」 「傻瓜，我们是夫妻，谢什么？」顾凯揉揉怀里女人的头发，「女人只要好好享受生活就行，其余的让男人来干」 「那是有能力的，你看大姐夫不是比大姐还享受？这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有责任的男人不会让自己的女人伤心难过。没责任的会把痛苦留给自己的女人。大姐夫有些轻浮了，但人不坏，我们凉他阵子。如果不知悔改，就让大姐离婚，就是离婚了我一样会去教训他，打女人算什么？这口气我会为大姐出了」 宋建强安静了二十天，媳妇就像人间蒸发了，没再闹，没给他打一个电话，问了老家，居然连老家也没在？这回一家人慌了，人回娘家了？最大可能就是回冰兰那边了，岳父岳母都在那儿。 「顾凯，你大姐在你那边吗？」 「姐夫啊，没在我这儿」顾恺说的是实话，人没在他这儿，只是去了凤武那边。 「没去你那里？怎么可能？」宋建强一下子不安起来，难道离家出走了还是——？那儿子呢？他可就一个儿子！「爸妈在那边吗？」声音发抖。 「没在，带着孩子们去凤武那边了」 「哦，你大姐也去了？」没听到顾凯着急，宋建强心安了，真有事那边早找来了。 「去了，凤武接去度假。姐夫把自己的事处理好了吗？」 「什么事处理好？」 「你说什么事？我护短，海兰可是我大姨子，我不会让我的亲人掉眼泪。大姐夫你还是想清楚了，是不是把身边的事处理好，开学大姐会调到县第二小学」 「你说什么？海兰要过来？」宋建强不敢相信，要调一个人进县城是多么不容易。他不是没试过，可是没县长、县委书记等人的门路，谁也别想动。海兰能调到县小学，那就最少是县长的门路。 顾凯？对了，是顾凯，他怎么忘记了顾凯还有一个在市局的爸爸。一直听说顾凯是前面撇下的，不受家里待见，自己一直忽略这事。「是伯父帮的忙吧，谢谢」 「不用客气，我向来对亲人好，容不得他们受欺负」 宋建强心里一抖，「那件事是海兰小题大做了，都是单位自己送上门的。我知道分寸，那些小姑娘我不会惹，要的都是小媳妇。她们想弄点好处，海兰不在身边，我就没把持住。以后我保证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真的，请相信我。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他们娘俩」 宋建强说的很真诚，也很实在，这也是很多单位普遍存在的现象。有些女人为了能换换工作与顶头上司做了□□交易。委身领导的都带着目的性，不是地位就是金钱。 「跟我说没用，等大姐回来你跟她说。就是大姐选择离婚我们全力支持。你八月二十六号过来吧，没事就先把家里的东西搬过去，县城那边收拾干净了，大姐要是跟你回去就直接去县城。」顾凯指挥宋建强一点不含糊，有时候该硬还是要硬气，太好说话就是被欺负的份。想到冰兰跟他说的事，补充道：「凤武毕业后会到市里大学教学。他的房子自己能解决，即使他不能解决我也给他解决了。我相信凤武不需要任何人帮助了」 宋建强握着电话好久没反应，等回过神来那边已经传来嘟嘟嘟的已经挂了的声音。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很多事都在意料之外。坐下想了很久，终于打定主意找了保洁把家里外收拾一遍，用过的东西换了新的。 那些床上用品箱子很多，都是发的。回家包了一辆面包车把娘俩的东西都拉过来。「你们这是要搬过去了？海兰工作不要了？」宋父问。 「海兰调到县小学了，一晨也过去上学。以后我们住在那边，周末抽空回来」 「调过去了？不是说调不过去吗？」 「冰兰的公公给办的」宋建强没多说，这些足够。 「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吧，那些有的没的就别沾了」宋母道，她护犊子，但也不是不明是非的人，这些天儿媳妇不在家，家里的一切事情都落到了自己头上，说实话这个媳妇不错，他们更不想让儿子离婚。 度假回来的一群人各个面带意犹未尽之色，一晨更是念叨着明年还去。何文秀笑着道：「别说一晨了，我都觉得捨不得，浩然嫣然玩的可高兴了。早上一醒就要去海边玩水玩沙子」 「凤武对象你们都看到了没？」冰兰问道。 「看到了，真是个好姑娘，我们在的这段时间，都是艷丽（凤武对象）陪着，那孩子脾气可好了。」何文秀明显很满意未来儿媳妇。 宋建强过来了，带了不少东西，态度诚恳道歉作保证。得到媳妇儿子谅解后被顾凯拉出去揍了一顿，一家人欢欢喜喜吃了一顿团圆饭。海兰一家走了，董宝成继续回去做临时工，那一个月，顾凯找人替了班，回来都要补上的。一家人恢复了正常生活。 冰兰和顾凯的大专毕业证两年后拿到了手，两个宝宝顺利进入小学生活。何文秀抹着眼泪跟两个宝贝告别，这俩孩子可以说是她一手带大的。这回不走不行了，那边儿媳妇怀孕了，两个店都要人看着。夫妻俩过去就要忙。 第125页 两个小傢伙抱着何文秀脖子哭，「浩然嫣然，想姥姥了咱们周末去看姥姥好不好？」冰兰把两孩子从何文秀身上抱下。「你们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市里的一中，那样就可以天天看到姥姥了」 抛出诱饵，两个孩子看到了光明，挥手与夫妻俩告别。一起共同生活了六年多，冰兰早就习惯了两口子的存在。感情也在相处中一点点增加。爸妈走了，她很失落。 好在两个孩子被顾凯训练的独立能力很强，小学就开始独立上下学。回家做完作业出去门口玩。哥俩共同进退，打败了周围同龄孩子。当然告状的不少，但被这对护犊子的父母一一打法。 「你们俩听着，咱们不能欺负别人，也不能被人欺负了。除了用拳头，还要用脑袋。你们揍人可以，但是要找对理由。别揍了人还把自己搭进去」冰兰这样教育孩子。 「哭是最没用的表现，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被欺负了回家哭，我再揍你们一次」顾凯这样教育儿子。 「闺女，有事让哥哥上，哥哥解决不了告诉老爸，女孩子就要做公主」顾凯这样对女儿说。 冰兰最后把教育孩子的任务交给了顾凯，专心做幸福女人。 ※※※※※※※※※※※※※※※※※※※※ 感谢：路行者、雪花飘飘、南瓜希希、小英英、summer、弦、太阳、修仙党、大白、荒野、墨雨......留言。 《九十年代幸福女人已经更完》感谢各位一路支持，明日开始更新《倒爷时代》 第72章 倒爷人生1 冰兰睁开眼, 屋里的陈设很精緻。她躺在一张华美的大床上，床头柜上的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旁边与大床同色的整体衣柜占据着半面墙。卧室的门紧闭着，看不到外面。墙上的壁纸淡雅华美。地上的深色木地板让整个房间多了一丝稳重。 拉开身上盖着的蚕丝被，冰兰努力回想原主留下的记忆。谢冰兰, 现年二十一岁。原籍吉林一农村女孩。家中除了爸妈，还有一哥一弟。她只念到初中毕业就跟着大哥来南方打工。家里穷，很多家都这样, 有的没上几天学就跟着家里人外出打工了。 到南方后，这里遍地都是加工厂，兄妹俩找了一家服装厂开始打工生涯。服装厂的老闆是香港人，对工人很是苛刻, 工资不高, 每月只有三百六。干活的时间却达到十个小时。住的是十来个人一间的宿舍，吃的是简单不能再简单的饭菜。 一天头都没机会抬起来几次，尽管这样, 兄妹俩依然坚持着, 这样每月能看到钱，可以给家里寄去，让家里生活的更好一些。让读书不错的弟弟可以有钱上学。这样干了一年, 大哥谢胜利突然跟冰兰道：「有个咱们老乡想要我去她那厂子」 「那我怎么办？」 「不如请天假过去一起看看，那边要是要你, 你也跟着过去。我有了一年经验, 那边给的工资高一些」 冰兰答应了, 刚来只有十六岁, 她什么都听谢胜利的。来的时候父母也是这样嘱咐的。接待他们的是公司人事经理，谢胜利有工作经验，直接聘用。工资五百，比原来多了一百多。算是不错，谢冰兰由于以前做的缝纫与这边没关联，还是要从头来。 但是为了能与哥哥在一起便留了下来。这边的工作一样不清闲，女工就是没休止地组装零件。南方有一点好处，冬天没有老家那么冷，风景很美。只是雨水太多，潮湿。周末休息的时候，宿舍的姐妹结伴一起出行。 当然那只是偶尔，大多是利用休息时间洗那些换下来的衣服。谢胜利介绍冰兰认识了张晓燕，同样是东北来的姑娘。张晓燕比冰兰伶俐的多，对冰兰很照顾，如同一个大姐姐。这是谢胜利出去玩的时候遇上的。 冰兰知道了大哥与张晓燕在谈恋爱。在这里，女人多的地方，男人很容易找到一位漂亮的女朋友。生活就在忙碌中过了一年，冰兰也由开始的三百六百长到了四百。给自己留下一些生活费，大部分都要寄回家。大哥谈恋爱需要钱，所以家里的费用就由冰兰负担上了。 冰兰对此毫无怨言，这是他们那里的习俗。而一切从一个偶然事件改变，一次冰兰被派去布置会展馆。同去的还有几个女工，她们认真做事，并没注意到有人一直关注着她们。 布置完，姐妹几个回去，该干啥干啥。这样的事时有发生，有的地方缺人手了就从车间临时调人。「谢冰兰，来办公室一下」主管刘星叫道。 「老闆要见你，过去注意礼貌，问什么回答什么」刘星叮嘱，冰兰局促不安，以为自己犯了错，要被开春。刘星看她那样子笑道：「别紧张，老闆只是问你一些事情。问什么就回答什么」 今天刘星热情很多，没了往日的严肃。冰兰狐疑着跟着刘星来到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那里坐着一男一女。冰兰只是瞟了一眼，忙低下头。人带到，刘星退出去，冰兰侷促站在门口，那女人很温和道：「过来吧，办公室需要一名内勤，我们经过观察，觉得你不错。但是还有一些问题要问」 做内勤？简直天上掉馅饼，冰兰心里乐晕了。稀里糊涂地回答着两人的问话，只是一个内勤，为什么问得那么详细？从家庭情况到个人的甚至一些隐晦问题都问了。冰兰不懂规矩，只要问她就答。 最后两人相互点头认可后，冰兰开始了内勤工作。这个工作很简单，每天把办公室打扫一遍，取送文件，安排三餐，有时候出去买买东西，或是整理这个办公室主人陈浩也就是这家厂子老闆的私人物品。陈浩人约四十上岁，为人谦和，每次进来都会回礼给冰兰，偶尔还是笑笑。然后就是认真工作。 第126页 现在工资八百，干了一个星期后，主管给她安排了一个单间，冰兰仿佛在梦中。张晓燕对她更加殷切，偶尔会说哪个做了老闆的外室，哪个老乡给谁当了情妇。最后归结，这是一条不错的路，即不用干活，拿钱又多。 而且家里跟着沾光。随后就是某某给家里盖了房子，给哥哥娶了媳妇，供弟弟妹妹上大学。冰兰不明白张晓燕的意思，这跟自己有关吗？谢胜利看妹妹不开窍，一次三人在一起的时候道：「我们觉得是老闆看上你了，老闆的媳妇在香港，很少过来。要是老闆想让你做外室，你不要傻着拒绝知道吗？」 「为什么？我不要做别人的外室。以后都没脸回家了」冰兰拒绝。 「什么没脸回家？你不知道笑贫不笑娼吗？咱们那边出来做的还少？有的去发廊、洗浴还不知道要接多少人呢！陈老闆哪点不好？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听说有的做了人家外室一次补偿家里就是五.六万。 五.六万对于咱们家意味着什么吗？爸妈以后不再辛苦，胜荣（冰兰弟弟）不用顾忌家里条件报考一所喜欢的大学。我还可以做一个小主管，你就是有人伺候的夫人日子？你说那点不值？」 谢胜利说的很露骨，冰兰不敢相信亲哥哥愿意自己的妹妹去做那事，「老闆根本没那意思，你们别瞎操心了」冰兰不想走那一步。这样过了三个月，这天冰兰像往常一样当陈浩进来时，端了一杯咖啡给他放桌上。 正要出去，陈浩突然道：「谢小姐，我这里有份合同你看一下」 冰兰不知所以，但还是接过那份合同。合同的内容很明白，陈浩甲方，需要一个女人给他生一个孩子。谢冰兰乙方，孩子生完后抚养到一周将获得拾万人民币。然后就是一些细则。 冰兰惊愕，大致看完后看陈浩。陈浩笑道：「我妻子不能怀孕，一直想找一位品性善良温和的女子代孕。上次她看了你觉得你很合适。我可以先付你五万定金，给你租一个公寓，一直到孩子一周我都会养着你。 每月三千生活费，这与那十万不冲突。怎么样？事后对你没什么影响，这笔钱可以给你家解决很大问题。你哥哥和他的女朋友都会换一个比较轻松待遇好的岗位。而且最重要的是经过这段时间接触，我很喜欢你的品性和为人。跟我绝不会让你吃亏，不妨好好考虑一下。」 条件真的很好，冰兰犹豫，没有当即做决定。两天后，谢胜利与张晓燕在外面请冰兰吃饭，因为两人租了一间房子。饭菜可口，还有她最喜欢喝的汤。 吃喝玩就是一阵犯困，张晓燕扶着她睡在床上。等她醒来却是被疼痛痛醒的。她感觉到身上有人在侵犯她。那人看她清醒，温和地道：「对不起，我真的很喜欢你」那声音如此熟悉，不是陈浩又是谁？ 她想反抗却没力气，男人很温柔，对她很小心。等冰兰适应了他才动作。不知道过了多久，冰兰睡去，第二日清晨，自己已经躺在一张精緻的大床上，也就是现在这张。心很乱，头脑更乱。 等她木然出来，陈浩已经在客厅等着她，外间有一个五十上岁女人正在收拾。陈浩看到她起身上前拥着她到了餐厅，那里已经摆上早餐。早餐好几种，每样都不多，但看着就很舒服。 「以后六嫂会在这儿伺候你，洗衣做饭打扫都不需要你做，你只需要专心做我的女人」陈浩道。 冰兰很饿，吃了很多，没理会陈浩，陈浩也不着急，吃完饭跟刘嫂嘱咐一下便去上班。冰兰去浴室洗澡，长这么大第一次躺在浴缸浸泡，痛痛快快淋浴。洗干净后，她第一次在镜子里看自己身体。 眼前女子的身体长得很美，来这两年生活水平好了让她发育的很好。白皙的皮肤上还残留着昨夜的痕迹。她屈辱地蹲下掩面哭泣。自己居然被哥哥和未来的嫂子暗算，当然陈浩是主谋。自己该怎么办？ 外面六嫂放了精美的丝绸睡衣，漂亮的家居服和崭新的从里到外的衣服。自己不管想干什么，都有合适的衣服穿。她穿了内衣，套上一件裙子，好像自己的包在客厅门口挂着。 正要出去，六嫂拿了一个档案袋给她：「夫人，先生说这个文件给你」 冰兰打开，里面是一份文件，就是那个代孕合同。还有一张字条，上面清清楚楚写了：五万块钱已经给了你大哥。 冰兰苦笑，自己哥哥连定钱都收了。出门打了车却不知道该去哪儿。自己这样了还有谁会要？再说自己离开了怎么生活？好像大哥做的很绝，包里翻了翻居然没钱！不得已，冰兰回到刚出来的小区，让刘嫂付了车钱。 既然这样那就这样吧！冰兰有种破罐破摔的感觉，陈浩每天都回来，对她依旧细声慢语。很是体贴周到，家里吃喝应有尽有。刘嫂做饭很好吃，冰兰慢慢接受了这种生活。而且有种沉浸在里面的感觉。 陈浩的气质很好，脾气也好，平时不拘着她，零花钱一个月就是三千。偶尔还陪冰兰购物，买衣服首饰、化妆品。有时间了带着她去吃特色美食。冰兰慢慢沉醉，她就如同一只青蛙被温水慢慢煮着。 忘记了初衷，忘记了本来。四个月后，冰兰有了怀孕徵兆，陈浩高兴地带着她去检查，确定后更是欣喜若狂。他又请了一个特护，专门指点看护冰兰的饮食生活习惯。冰兰被伺候地如同公主王后。 第127页 第73章 倒爷人生2 平时使个小性子陈浩都要把她哄开心, 就怕影响到她的心情。要知道母体心情不好，会影响到胎儿。这是特护说的，这让冰兰更加得意了，她觉得自己已经获得了陈浩的心, 等有了孩子就能长长久久。足月后，在陈浩要求下，冰兰吃了不少苦头顺产了一个男孩。顺产对孩子好, 听说，这样的孩子更聪明，他当然不在乎生产的人。 陈浩抱着孩子如同抱着一个宝贝。他没给儿子取大名，而是只叫孩子宝宝。冰兰的月子专门有月嫂伺候着, 出月子陈浩专门请了人看孩子, 冰兰的义务就是餵奶。一家三口就如同正常家庭一样生活。美好的时光在幸福的日子度过，冰兰仿佛忘记了当初那份合同。 她很享受一家三口的时光。陈浩对她很好，但是对宝宝更好。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来陪宝宝。冰兰想让时间静止, 就这样吧, 如果这样一辈子多好！宝宝牙牙学语，当冰兰第一次听到宝宝嘴里喊出妈妈的时候，激动地流下眼泪。 原来母亲对孩子感情是可进骨子里的, 她用相机不断拍下孩子的成长画面。她不知道能跟孩子相处多久。也许陈浩看在她给他生了儿子的份上，或许就这样将她养在外面, 她也认了。只要能跟宝宝在一起。 一个欢乐的下午过后, 她睡得很沉, 等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上午。没听到孩子熟悉的声音, 没看到刘嫂在厨房忙碌。整个房子是那么安静。冰兰心慌了，觉得事情很不对。她疯狂地找遍了所有都没找到人。 她想打电话，却没找到，只有一根线头耷拉在地上。却在陈浩当做书房的一个房间找到了一封信和一个装满钱的包。「谢谢你为我生了宝宝，合同期已到。我带宝宝离开了，包里是五万块钱。钱我已经兑现，我们之间再无瓜葛。 不要试图找孩子，这里我不会再来。你的相机和那些照片我拿走了，忘记宝宝吧。你还可以再生，买的衣服饰品都留给你，房子三月后到期。谢谢，再见！」这是陈浩留给她的。 冰兰打车去厂子，那里办公室已经换了人，「陈先生已经把厂子转兑给我了」这是冰兰得到的答案。找谢胜利和张晓燕，两人却是什么也不知道。就连厂子换了主人也是刚刚知道。 「陈先生没给你钱？」谢胜利问。 「给了，但是宝宝确抱走了」冰兰哭道。 「那你还哭什么？当初不是说的宝宝是陈先生的吗？又没少你钱！」张晓燕道。 「可是我要宝宝，我不要宝宝离开」冰兰拉着谢胜利哭。 「这是规矩，你拿了钱还想要孩子？世上哪有那便宜事？」谢胜利甩开冰兰，有些气恼。张晓燕拉着冰兰回到那座房子里。两人跟着住了下来。 冰兰四处胡乱找了几天慢慢接受了现实。老家打来电话，爸妈说要给大哥办喜事，能不能借给家里俩万块钱？开始那五万块盖了房子。冰兰给了大哥两万，三人一起回家办了喜事。 房子盖的很好，喜事办得很热闹。张晓燕打扮的很时尚，那些衣服都是从冰兰衣橱里拿的。大哥说这样省钱了，当然包括张晓燕脖子上戴的黄金项鍊和手上的金戒指。 葛翠琴（冰兰的妈妈）拉着闺女的手，「做女人啊可不要较真，也就是借借你的肚皮。以后又不是不能生！那位老闆很大方了，你知道咱们村的小娟子吗？就跟你一起玩的那个。也是有个有钱的人想找一个帮着生孩子的」 冰兰惊愕，原来这里也有，葛翠琴接着道：「不知道怎么找来了，说是谁家闺女给他生一个孩子就给三万。三万差点抢破头！最后选了小娟子，人接走了，留了一万的定钱。等生了再把剩余的补齐」 好多人家都羡慕呢！你可是得了十万。你看咱们家房子盖上了，你哥结婚了，盛荣上学的费用都够了。等上大学了，你跟你哥还是要帮一把的。等他毕业了一切都好了，你要回去了就让你哥帮着给你找个对象。村里已经有好几家向我打听你的事了，都想跟咱们家结亲。我看不上他们。才没答应。」 原来借腹生子不是丢人的事，还是一件光荣的事！自己好像很抢手？冰兰也想放下，可是闭上眼就是宝宝可爱的模样。前后给了家里七万，自己加上陈浩平时给的还有六万左右。盛荣上大学要她和大哥供。还不是自己拿大头！ 今年就高考了吧，果然，临走谢立生（冰兰爸爸）张口让她留下三万块钱准备谢生荣上大学的费用及生活费。谢胜利刚结婚，没能力拿出这笔钱，最后又落到了她头上。 一惯听话的冰兰给了三万，跟着哥嫂回到工厂。她本想去上班，可是养了两年的她适应不了辛苦的劳作。辞了工回到快要到期的房子里想以后的路。 谢胜利两口子回来住了几天就开始找房子，以前那个被两人退掉了。依然是一室，只是环境比原来好了很多。夫妻俩从她这儿借走了一年的房租，临走带走了很多房子里的东西。如果家具不是房东的，怕是连家具也要搬走。 这里留下冰兰一人就再也没过来。这是冰兰接受到的原主记忆，记忆力残存着对儿子的执念。冰兰嘆息一声，你放不下儿子，难道我能帮你要回来？不用想都知道太难了。陈浩走了，走的很干净，只知道是香港人，香港那么大怎么找？ 就是找到了又能怎么样？你还能把孩子抢回来？冰兰对那个残念嘆口气：「我只能说尽力，或许将来能让你儿子知道还有你这位母亲」 第128页 感觉一轻松，冰兰起来，她要收拾一下东西，这里马上房东就要来收房，她必须走。这一收拾冰兰苦笑，现金剩下两千块，还有一张银行卡，要记得没错，里面还剩下俩万。陈浩给她买的首饰除了身上带的项鍊和戒指外，还有一条珍珠项鍊和一个k金带钻的。其余的全无，回家葛翠琴拿走了一个金戒指。 再有就是张晓燕零星拿走。衣服剩下的不少，都是裙子和外套、大衣。南方天气炎热，穿不上太厚的衣服。看看钟表显示的时间，一九九零年，八月十七日。自己将何去何从？冰兰觉得她在这个世界不再亏欠任何一人。 这个身体的父母从她这里拿走了十万，他大哥大嫂借走了一万。这钱有借无还，十多万，足够补偿了养育之恩，现在农村一个万元户就是顶天了。最重要的是她的家人只把她当做赚钱的工具。亲情早就被金钱沖淡。 收拾一下想要的东西，出门只带了一个包。去银行把卡里的钱取出来，去收录机厂直接购买了一批收录机。电风扇厂要了一批电风扇。货直接收进戒指空间，去乡下开始收购水果。有空间不用天理不容。 现在果林都承包到了个人手里，果农收穫着大量水果却苦于运不出去。所以当地价格很便宜。「荔枝多钱一斤？」 「一毛。多要了便宜」 「要两万斤，多少？」 「七分」 「明天能准备出来吗？上午来拿，但我要早上新摘的，不够了帮我跟隔壁的凑一下。要熟的，如果好，我还会来买」 「好勒！明早我们找人帮着摘，保证又大又甜」果农收起路边摊，开始招呼家人准备东西。然后是桂圆、芒果、菠萝、香蕉、毛丹、释迦、榴槤、火龙果....... 冰兰在广东乡下待了将近一个月，她一直在收购水果。她有钱，虽然她和顾凯一直做了一辈子工人，但是两个孩子很出色。成家后，不但不要他们俩的钱，还每年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去旅游。 所以冰兰后来手里剩了几十万，最后趁古董热时卖了两件古董，得了五百多万。这些钱她没留给孩子，而是装进了自己的空间，孩子不缺钱，但是她不知道以后等待她的日子是什么。她要准备，做好充足准备。 空间戒指里堆满了南方水果，冰兰坐上了去首都的火车。想要见到宝宝，就要有足够的实力。在香港找一个人费用绝不会低。九十年代的首都刚刚起步，冰兰先住进宾馆，然后租了一辆保鲜运输车。 装满一车南方水果，冰兰开车直奔一个大超市。选了六十个品种，每样带一个样品直接跟经理谈判。「如果你的水果品质都这样，你有多少我要多少」经理道。 「保证不差，货不多，两车，什么价？」 「我们超市有的品种有，但是没你的新鲜。我们也要赚钱，你看就按市价的一半如何？毕竟我们还有损耗。太贵了没人买」 「成交，我这里先拉了一车，你叫人过称，明天还有一车」冰兰看过超市里面的价格，比原产地翻了十倍不止。就是一半，自己也赚翻了翻。 一保鲜车卸进超市的冷藏库，随后马上上架。新鲜的水果引起了抢购，尤其兜里有钱的主。他们在这几年赚了不少，不在乎花几个钱尝鲜。 第二天经理亲自迎接冰兰的到来，「谢小姐，下次货能什么时候到？你的货很受欢迎，我希望咱们一直合作下去，价钱可以再涨一些」他们也从南方运水果，可惜路途远，只能採摘七成熟的，就这样来了还要烂掉一些。 「十天后吧」冰兰不想在一个地方销售。再说这俩天她要把带过来的收录机和电风扇卖掉。经历过八八年的抢购，市场上的商品趋于缓和，但对于电子产品的需求量仍有增无减。东西很好卖。她没时间一个个卖。只得批发给小商店。 市里几家大的超市一走，再重复两次，带来的东西基本上脱手。冰兰清点了一下，大约赚了十三万左右。这远远不够，闲余在市场上转悠。北方已经形成了几个大的农贸市场，种类很齐全。 第74章 倒爷人生3 市场上的人头攒动, 搞批发零售的比比皆是。这里只是二级批发，冰兰转了一圈很快明白。坐上火车先去山东临沂的批发市场，琳琅满目的市场，遍地的手推车，行色匆匆的人流。仿佛又回到以前年代。她没出手, 而是看了一遍, 问了问价格, 用本子记下来。随后去了义乌小商品市场，那里与以前一样, 除了见不到想要见到的人, 发展进程很相似。 带着一批当地出产的商品，她又回到广东。依然进货，这次她进了一批服装。她用买的储物盒装满了南方水果, 自己不管到哪儿，吃是第一位。 空间戒指里这次基本上就是服装鞋帽等等。主要是文化衫, t恤衫, 牛仔裤、运动鞋、运动衣、内衣。她吃的量很大，红叶服装厂的老闆李明生在接到这份大单后, 又找到冰兰。 「谢小姐，我们还有一批给欧洲定做的羽绒服，那边要求的指标太高, 有一大部分被退回来。不知道你敢不感兴趣？」 「价钱如何？被退回来的国内不一定好卖。欧洲人？那是不是尺码都比较大？」 「是的」李明生还不避讳, 「咱们中国人穿着不合适, 可是苏联人穿着合适。听说很多人会把国内商品运到边境去卖。我现在还腾不出时间, 不然会过去看看。」李明生朝冰兰点点头。那意思很明白，这是一条很好的路。 第129页 冰兰一听李明生一提苏联，想起卫青就去过。去了一次差点把命放那儿，以后就再也没去过，闲谈中说起苏联解体后，发了一群倒爷。但也有把命留在那儿的。 自己没什么可怕的，她相信自己能保护好自己。苏联不是解体了吗？具体是哪年着？冰兰不关心政治，但隐约记得好像是九十年代的事。 「如果价钱合适，我就要了。跑那么远不赚钱，谁也不会干。李老闆给一个实在价」冰兰道，她习惯了自己的不苟言笑，即使磨砺了三世，有些深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不会轻易改变。 「不分大小，男女，一件一百二，基本上接近成本价了。我们用的羽绒很好，跟市面上那些混杂鸡鸭毛的不能相比。你可以挨个摸一下，一点梗都没有。如果接受不了，我们只能发给小商贩，或者毁了重新做」 「好，有多少都给我，要是还有外贸的东西你一併给我吧。既然去一回就多带一些」冰兰决定去赚这笔钱，听儿子说，很多伪劣产品都被抢购一空，不亚于前年国内的抢购风潮。 「谢小姐，如果你打算做边境贸易，我可以给你做一批适合苏联人穿的服装，你就是去别处也没现成的。毕竟很多厂子是面对国人的」李明生说的很实在。 「好，这批羽绒服除外，你能不能再做一批？听说那边寒冷，做厚一些。规格还是按欧版，颜色以深色为主。还有欧版的运动衣和文化衫，短裤，内衣。」 「没问题，谢小姐什么时候要？如果着急，我可以联繫其他厂家一同生产，还有您要的数量」 「数量我一会儿算给你」冰兰算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钱，除了先前买东西花掉的，自己手头差不多剩下三百多万，这次就要付总价值的一半作为定金吧。「李老闆，我先回去跟老闆汇报一下，然后把具体的品种数量定下来，咱们再约定时间」冰兰要回去找找资料，看看自己那些东西里有关于苏联解体的时间和外贸相关事宜没有。 回到宾馆，冰兰开始翻阅收集的书籍，一本九十年代纪事里写出了解体具体时间，1991年的年底。再有的就没找到可用信息。空间戒指里已经被她收集的东西占去了三分之一。空间高度有三个货柜高， 里面已经整整齐齐放置了上百个。再有占地方的就是车辆和船只等运输工具，她没什么安全感，不多准备就不踏实。当然里面只是一只快艇，不会占去很大地方，零零散散汇总到一起就是大数。 还有一年的时间，她可以利用这一年再多积货源，还有筹集资金。自己做了一个计划，第三天给了李明生一个明细，付了羽绒服的钱和这批货的定金，约定好时间后，冰兰收了羽绒服离开广东。 她要先把手里的货卖出去一部分，回笼一下资金。也想去边境看看，不能空手，于是，她把剩余资金全部买成畅销的电子产品。这东西脱销快，不占地方，基本上两三天就能发出去。 重新回到首都，已经是轻车熟路。一辆车分发给几家商店，兜里的钱又多了起来。坐上北京开往哈尔滨的火车，她本就是东北人，只是老家在吉林。翻看了一下地图，令冰兰意外的是，她的老家距离哈尔滨仿佛更近。 不会遇到熟人吧！但是已经坐上了火车姑且看看，就是遇到了又怎样？她相信自己一样脱身。冰兰认真看地图，这趟车人很多，而且带的东西不少，显得整个车厢都很拥挤。 「同志，您的座位下能不能让我放点东西？」一道女子声音从头顶传来。冰兰抬头是一个年约二十七八的妇女，正举着一个大包袱看着她，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壮年男子，两人看着像夫妻。 冰兰看了一下脚底，也就自己座位下空着。点点头把脚让了让。「谢谢」那女人道。女人把包袱，更准确的说是一个袋子塞在座位下，喘了口气，跟男人坐在了过道上。屁股下还有三个袋子。 「妹子这是回家还是出差？」女人做好后问冰兰。 「去哈尔滨转转」转转也可能是私事，也可能是公事，冰兰不想多说话，但却遇到一个爱说的。 「哎呀妹子，你要是过两月来就好了，我们这儿的冰灯特漂亮！还可以滑雪，不过现在也有的看，太阳岛、中央大街一定不能错过。我们哈尔滨很多建筑都是老毛子建的，很多人来了都要看的.......」 冰兰见那女人一直喋喋不休，看了一眼她屁股下的东西，「大姐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 「这些啊」女人笑道：「都是进的货，从北京批发来在哈尔滨卖。都是卖给老毛子的」 「老毛子买什么？」 「他们很欢真丝的衣服，尤其睡衣裙子，贼喜欢。再有就是运动衣和鞋，不过鞋子太占地方，我们不上那个。皮手套，我们这次就是上的羽绒服和皮手套，马上过冬了，这些好卖.......」 通过这个叫马艷荣的女人嘴里冰兰知道了一些苏联人的喜爱，回去一定再上一些真丝的衣服。还有去俄国要办护照。从北京到莫斯科有两条线，k3要途径蒙古国，六天后到达。k19经满洲里进入苏联境内，历时七天。 冰兰听后感觉就是好长！不过她不想放弃，一是这笔钱她要赚，二是据说沿途的风景很不错。她也想尝尝俄罗斯的饮食。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护照，办理护照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总之越快越好。 第130页 「大姐，我有一批羽绒服很快运过来，知道怎么批发出去吗？」 「你有羽绒服？哈哈！多少件？要是不太多我们就要了，要是多了我再找几户给你吃了」女人一听高兴了。她丈夫陈福生一样略带激动，只是有媳妇出面便没说话。 「大概五千件，都是上等的绒，是欧版」 「欧版？多少钱外批？」马艷荣忙道。 「公司给我的任务是二百六一件」 「二百六，有些贵了，我们在北京上货一百六到一百八就能拿下的。不过你把货运过来加一些价也行。能不能二百？」 「现在车皮不好弄，这是公司给我的任务价。具体的我也要到实地考察一番。」 「好吧，二百六就二百六如果真是欧版的，我们要——」马艷荣看陈福生，陈福生点头道：「来一千件吧，多了没那么多钱吃」一件差一百了，虽然高，还是有利可图。他们上的一百六的质量可不咋地。 「好，告诉我地址，货到了我直接给你们拉过去」冰兰道。后面突然站起一个男子，男子长得很高大，有一米八开外，站起来显得很突兀。冰兰感觉到头顶的压力，抬头看向那人，男子约二十七八，蓄一头短发，头发看着很硬，一根根直挺着。 白衬衫的领口微微张开，衬衫袖口卷到胳膊肘，漏出小麦的肌肤。下身一条藏蓝色裤子，一条黑色皮带把衬衫扎进裤子里。男人眼睛深邃有神，鼻樑高挺，嘴唇微薄。「不好意思，打扰一下」男子对冰兰道，「如果是欧版，你那批货剩余的四千件能不能给我？」 冰兰点头，给谁都是给，能快出手最好：「可以，货到.付款」 「谢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叫周子谦」周子谦伸出手，冰兰起身点点头，与之相握：「谢冰兰」 火车一晃，两人坐下，马艷荣张张嘴，庆幸，要不是自己下手快，这一千说不定那男人也要了。周子谦回身拿出一支钢笔在一张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住址和联繫方式，递给冰兰：「货到了就给我打电话，我随时恭候」 冰兰接过来，把身体侧了一下，这样两人说话更方便：「你是做对外贸易的？」 「我和几个兄弟经常去苏联，我这次就是定一批皮夹克和皮大衣。没时间去南方採购羽绒服」，没想到遇到了谢小姐」冰兰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让别人猜不出她是哪里人，周子谦用了现在很时尚的称呼。不过他的确觉得自己很幸运，他们不怕货多。东北天气冷，这些都很畅销，尤其是这几年生活水平高了。 国内不是他们主要消费群体，他们的目的地却是波兰、捷克、苏联。这两年已经让他们趟出了一条发财之路。钱是赚了不少，但是罪也没少受。不过对他们当过兵的人来说不算啥。 第75章 倒爷人生4 「周先生知道怎么样把护照以最快的速度办下来吗？ 「你要出国？去苏联？」周子谦惊讶。 「先准备着, 也许过去看看市场。这次就是想先看看东北的市场」冰兰道。 「谢小姐会俄语？」 「不会, 回去便去学」 周子谦一听, 怎么听着这位学俄语当家常便饭？「办签证会很慢，现在还没更好的办法，如果是出国留学或者公派便很简单了。你可以公司名义申请过去考察市场, 不过那个签证办的是临时性的。你们公司主要产品是什么？」 「没有主要产品，只要找对需要对象, 我们就找相应厂家加工产品。从中赚取差价」 这不就是倒买倒卖吗？俗称的皮包公司。周子谦马上明白, 这跟他们做的差不多。 「谢同志, 你可别去那边, 听说那边很乱，我的一个亲戚过去就被抢劫了」马艷荣接过来好心提醒。 「现在还没去的打算呢，等明年再说，护照没办, 语言不通」 「学俄语很简单, 我们这人的很多人都会说上两句。你想学啥？」 好热心！冰兰谢过，简单问了那边情况，慢慢便不再说话，路途遥远, 睡一觉再说。渐渐大家都闭上眼。 到站后, 冰兰只有一个简单行李包，轻松下车。马艷荣热情与冰兰打过招呼去窗口接丈夫扔下来的袋子。周子谦向冰兰推荐了三家价位不等, 却很好的宾馆也告辞离开。他的东西办的託运。 冰兰没急着找住的地方, 出了车站漫步在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一切还是八十年代的样子, 没有后世的高楼大厦，没有灯光修饰的建筑。坐上车直接到了松花江畔，蓝天倒映水面，水深不见底。 这让还不会游泳的她有种莫名的心慌，江畔风光好，但她却是孤独一人。一个人就那样静静坐着，直到黄昏，日落西沉。这一世她该怎样生活？没有答案。一切都是未知，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赚钱，然后去香港看看那孩子好不好。 回到中央大街，已经是华灯初上。找了一家名曰塔道斯西餐厅的进去，感受了一下百年文化。在大街上熘达到午夜时分，按周子谦的指示，冰兰找了那家中等宾馆。 第二天直接租辆车装满羽绒服开始送货。马艷荣打开一个包装，里面摸了一遍笑道：「妹子的衣服真是好，质量没得说」 「这些全是欧版的，而且里面的羽绒都是加厚的。这个价钱我们都不大赚的，光找车皮就送了不少」 「那是，现在车皮是不好找，不然我们也不会自己去带」马艷荣笑着说，手里还点着数，冰兰倒是佩服她的一心两用。但到了这方面，她也不含糊，自己先过一边，然后让对方确认。 第131页 「马姐，您家这是来货了？」一旁店铺的人看这边卸货忙过来问问。 「是别人捎来的」羽绒服一包包往里扔。柜檯上那件打开的被过来的人摸了又摸。随后又凑过来几人，看完货又看车里还有便问道：「小老闆，里面的货有富余没？」 「已经有主了」冰兰道。 「能匀给我们一些吗？不多，一百件就行」 「真不好意思，没富裕，人家已经付钱了」冰兰只好道。马艷荣跟着确定，那几个人才恋恋不捨离去。 「十件一捆，一千件正好一百」两人对好数，陈福生已经把钱拎过来了。谁让冰兰一定要现金呢？银货两讫，冰兰眼看着有个高大的外国男子一眼看上摆着的样品，与马艷荣讨价还价后，以四百块成交。这一件马艷荣就赚了一百多，比她赚的容易，看来自己还是卖低了。 马艷荣热情地跟冰兰说着下次有货就拿来的话，冰兰点头应是。心里却做了盘算，估计那边比这个价格还高。给周子谦打了电话：「你好，周先生，货到了，我把货拉去哪里？」 「你好，谢小姐，你的货是不是在车站？要是在车站就不要动了。我们在十一号仓库见，我马上过去」 「好的，我先过去了」冰兰一放下电话就让车直奔车站，车到了，周子谦不大功夫也到了。九月的东北已经很凉，周子谦外面穿了一件风衣。 「你好，怎么来的是车？」周子谦很爽朗地大步过去跟冰兰握手道。今天冰兰穿了一件高领衫，一条牛仔裤，外面同样一件米色风衣。原主有一头浓密的黑发，冰兰依然扎了一个马尾。这让周子谦多看了两眼。 「不知道你的库房在这边，刚给马大姐把货送了过去，这才与你联繫」冰兰感觉对方的手很宽大有力。 「谢谢，我能不能先看看货？」 「可以，请上车」两人跳上车，周子谦倒是吃惊女人的灵敏动作，本想上前拉一把，一看根本不需要人帮忙。 冰兰随手打开一个袋子，一件深绿色男士羽绒服，周子谦很内行地从里到外检查一遍，一处处摸过，里面的绒后，又把拉链甚至口子都看了一遍，点头道：「质量很好，我们过数」 十一号的库房门已经打开，「周哥」开门的一个青年跟周子谦打了招呼过来。 「大伟，帮着卸车」周子谦等冰兰下车后，一包包往下扔给叫大伟的青年。货卸下，两人清点算帐。「我跟你去银行，转帐还是支票？」周子谦道。 「卡转帐」两人都是干脆人，到了银行转帐查询确认后，冰兰把银行卡收起来。周子谦递给她一张名片：「我是瀚海贸易公司的，以后希望还有机会合作」 「好的，能不能告诉我像这样的羽绒服在那边能卖多少钱？」 「没问题，到莫斯科可以卖到折合人民币六百左右，如果到了芬兰会更高，但是到边境可能只卖到五百左右。这也是这批羽绒服质量好，如果质量差价格就相对便宜了。」 「谢谢，也许明后年我也会过去」冰兰的确这样打算的，自己带货很方便，不做这方面的生意岂不太亏。刚要走，周子谦道：「你是要回北京还是南方？」 「先去大使馆申请护照，然后回南方订货」冰兰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 「是这样，我们有那边过来的货，你可以带过去卖，这样来回带货利大」 「你们有什么货？」冰兰觉得自己脑袋锈到了，怎么就没想起来问问！ 「很多，就看你想要什么。钢材、木材、酒、手工艺品。甚至机械车辆。」周子谦道。 「我要一批酒和木材吧，要是有工艺品也可以」 「大约多少？」 「给我二十万的量，木材先少要一些，二十万的量我看看市场」 「好，我们十一号库就有酒，还有一批羊毛披肩、地毯和镜子、盒子等等，木材没在这儿，在那边露天货场。」 「好，那我把钱先打给你」冰兰不由好笑，刚转来的又要转回去。两人再次进银行清帐。 冰兰租了一个货仓，火车皮也不是一两天就有的，菸酒等物转移大库，木材僱车拉倒货仓。都是上好的松木板、杉木板，很适合装修做家具。 来一趟就好好玩玩，冰兰喜欢上了红肠，喜欢上了啤酒，喜欢上了猪肉炖粉条，喜欢上了熏鱼，这里的鱼产品很丰富，对于吃货，不能错过。连吃再买，冰兰停留了五日，夜晚装上东西，清晨交仓库钥匙，这才坐上返回的火车。 木材直接卖给了家具厂家，酒批发给菸酒商。当然这些冰兰不会全卖掉，自己还是要留一部分。现在实行洋酒，送礼很给面子。还有那些工艺品，一样卖出去一部分，基本上利润都在50%以上，当倒爷发财很快，这是冰兰的第一感觉。 苏联是一定要去，眼看着就到了提货时间，报俄语班只能靠后。苏联大使馆申请护照的人不算多，一早冰兰就去排队。还好前面只有五人，但都是男人。 「同志，你办护照申请用什么理由？」冰兰问前面那人。 「商业贸易，我过去帮我表哥看店」男子道，「你这是去干吗？留学？」 「想过去看看，旅游的护照有效期多久？」 「旅游的只有一个月，不如你办一个商务贸易的，就是去做生意，有效期一年」那人提醒道。 第132页 「有没更长的？」 「一般没有，最长一年」 冰兰得到答案，觉得自己不着急办理了，办了也出不去，办它干啥？笑笑离开渐渐拉长的队伍。没事就回去吧，算算时间，再去边境时间太紧，有的货已经快到了提货期。去苏联是不是要学俄语？以冰兰对这个世界语言上的了解。 有几种语言是必须学的，例如英语、德语，日语，除非你不出国，不与外商打交道。 她是没事，谢胜利和张晓燕正因为找不到冰兰而急得焦头烂额。 本来是两人是没想起冰兰来，可是张晓燕怀孕了。前期孕吐的厉害，根本上不了班。现在只有谢胜利上班，却要面临着养活三口，这压力就大了起来。张晓燕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小姑，便跟谢胜利商量把冰兰找来。 这样两个人上班钱上就充裕了，再说冰兰还能帮着做饭照看孩子。谢胜利便同意，可是一找冰兰却没找到。问了很多人都没看到她，给家里那边去信，依然没消息。 这人跑了？怎么能跑了？谢胜利气愤，张晓燕同样气恼。「你说她该不会去找她儿子了吧？」张晓燕道。 「绝不会，陈老闆既然想走，一定不会让小妹找到。我就奇怪那丫头能去哪儿？」两人都知道冰兰手里还有些钱，但是那些钱能花多久？没收入花一个少一个。两人找了一个星期，最后报了案。 人没了是算走失？还是被拐卖？还是一个女子！ 第76章 倒爷人生5 那个时候网络信息还不发达, 买车票更不用实名制。所以冰兰回到广东依然没人知道。以前定制的东西一批批结算收起，最后是那批羽绒服。算完帐，手里的钱还有剩余。她不想留钱，于是返回江浙购买真丝睡衣。 忙完这些已经到了十一月, 学俄语成了接下来最主要的事。但她不发愁，学语言对她来说很容易。北京的商品房还没大量上市，冰兰通过中介还是买到了一套住房。安置好自己的住处, 她报了一个俄语班。 教授俄语的是一位苏联人，刚上了没两节课，她觉得速度太慢。干脆除了上课就自学，前面的也就是基础音和语法。她要学的是实用对话。 来学的大多数男人, 好像都有工作的样子。「同学, 你要出国吗？」做身后的刘国军和董飞问道。 「是有这个打算，你们呢？」冰兰看两人都有三十来岁样子。 「我们是公派出国留学，你是留学？」 「不, 可能去旅游, 也许看看」 「你什么时候走？我们明年」 「我也要明年，具体看情况」 「我去莫斯科大学，学世界文学史, 他学生物」两人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谢冰兰，如果去莫斯科一定会打扰你们」 「你学的好像很好」刘国军很羡慕道。 「我想学一些实用的对话, 不知道有没有单独外教？」 「应该有, 如果你想找, 我们可以帮你找一位苏联留学生。对了, 我们是首都大学的老师。那里有一些留学生」董飞道。 「谢谢，能找一个学生也好，这样学着快」 两人动作很快，他们给冰兰介绍了一位苏联姑娘黛安娜，人就像名字一样，有如月亮一样明亮动人。黛安娜有着一头棕黄色头发，身材高挑修长。最突出的就是腰细胸丰胸。简直就是魔鬼身材。 冰兰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看俄罗斯美女。女孩很白，配上那双碧蓝色眼睛，简直美得让人沉醉，她如果是男人真想拥有。「你好」黛安娜说的汉语有些生硬。 「你好，见到你很高兴，你很漂亮」冰兰与之握手，她更想抱抱，自己身高也有一米六三，但在黛安娜面前还是略矮。 「哦，我也很高兴，你也很漂亮」黛安娜一样看着眼前显得很恬静的女子，冰兰比她略矮，一样身材很好。一条牛仔裤，白色长款毛衣，外加一件敞开的深咖尼大衣。眉目清秀，两眼清澈。 整个人透着恬静淡雅，她也很喜欢她。简单对话后，冰兰招呼道：「今天冷，咱们去吃火锅，我请客，谁也别争」 「好，我们俩今天就跟着黛安娜沾光了」董飞道。 四人打车去东来顺，经了解，黛安娜的家在叶卡捷琳娜堡，父亲是政府的一位官员，母亲是一位大学教授。「我喜欢中国文化，爸爸妈妈让我过来」黛安娜道。 「我一样对苏联感兴趣，所以想去看看」冰兰道，「黛安娜，我能问个问题吗？」 「冰兰，不用客气，我很愿意回答你的问题」黛安娜的汉语不算好，掺杂着俄语，冰兰凑合能听明白。 「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你们国家的女孩都很漂亮，尤其体型是那么完美，而结婚后就变成了胖大婶？」 那两男同志再次看向黛安娜那魔鬼身材，男人好色的天性，冰兰无视那两人眼光。黛安娜仿佛早就习惯了别人打量：「怎么说呢？我觉得那些结婚后发胖的女人是因为他们没注重保持体型。不是所有人都发胖，有些保持好的身材一样棒。 当然也跟我们的饮食习惯有关，我们那边天气寒冷，饮食都是高热量食物，不然抵御不了寒冷。加上冬季时间长，食用过多高热量食物又不运动，自然身体就会发胖。 有些男人更喜欢妻子胖一些，也有婚后女人要干体力活，太瘦了力气会小。干活多了，增进食慾，所以很多已婚女人不节制，长胖在所难免。」黛安娜给了如此解释。 第133页 众人受教，冰兰与黛安娜约定好了时间，每周三天，时间两人待定。冰兰谈到钱的问题时，黛安娜道：「我们相互学习，我的汉语也不好，费用就算了」 冰兰无所谓，她有的是时间，刘国军和董飞马上想给自己也找一个互学美女。外教的价格一般按小时收费，他们请不起。没想到还可以相互学，这样既能提高口语水平，还能不废金钱，当然不能说还能欣赏美女。 上课是时间毕竟不是全天的，冰兰利用闲余时间去秀水街和雅宝路批发市场转。她发现有些苏联人来这里批发服装等用品。那样子就是上货，她渐渐熟悉了解了一个名词「国际倒爷」就像表面的意思，在过于国之间倒腾货物。 赶上黛安娜休息时，冰兰会把她带到市场，很多名词就要从市场学起。黛安娜来得多了，偶尔会跟那些本国商人攀谈几句，回头跟冰兰道：「那些人不都是商人，也有过来旅游度假或者上午学学习的。他们坐飞机或者火车过来从这边批发东西回去。不但能把车费赚出来，还有剩余」 「黛安娜什么时候回国了也可以带一些，你需要什么我给你去弄货」冰兰很喜欢这个外国女孩，她不介意给她点便宜。 黛安娜听后很开心：「冰兰是做什么的？如果有门路，就帮我多弄一些真丝睡衣，那东西在我们那边很走俏」 「好，什么时候需要提前半个月告诉我一声，我也倒卖货物，如果需要就去找厂家定一批货」 「如果那样，冰兰就跟我回国吧！我把我的爸妈介绍给你，还有我两个哥哥和嫂子。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好的，也许我真的会跟你一起回去」冰兰的确有此计划，过去看看也好。想想自己那些货，或许再带一些皮制品更好，冬季的只有羽绒服。「黛安娜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我想在这里过一个中国年，暑假了吧」一推推出了半年。 「好的，到时候我给你准备」时间已经进入腊月，北方的冬天还是很寒冷，冰兰的记忆力很强，上着培训班，再加上与黛安娜的口语练习和自己跟书籍磁带学习。三个月后，对话基本没问题。 培训班的学习，让冰兰认识了几个想做国际倒爷的人。他们是北京的何立勇、许向进、董雅丽，河北的方立国和张志成。董雅丽是何立勇的女朋友，两人都是高中毕业，一直在街道小厂子上班，后来何立勇的舅舅跟人跑了两趟赚了不少。两人便也生了这个心思。 「谢冰兰，你有男朋友吗？」混熟了，董雅丽问道。 「没有，我还不大，想过俩年再说。」冰兰道。 「你长得不错，很有男人缘，别看那些大老爷们咋咋呼呼的，他们骨子里还是喜欢你这种温柔贤妻良母型。」 「呵呵，这个问题我不考虑」 几个人在一起聊天，冰兰得到了一些有用信息，苏联国内轻工产品短缺，主要是没国内的精緻，他们还停留在几年前的水平。有些成员国已经开始想独立出去，很多不安定因素都在蕴含着。 「舅舅说先不让我们过去，等那边局势稳定后再说」何立勇道。 「现在对进出人员有限制吗？」冰兰问。 「没限制，我舅舅就怕我们过去那边打起来伤着，其实过去就赚钱」 历史轨迹应该没变，这么说明年一定很乱。 「听说阿穆尔州就与黑河隔一条江，那边有市场，我们过去看看不？」方卫国问道。 「还不如坐k3过去，他们还能拦截火车不成？」张志成道。 「就是去也是年后的事，难道你们还想去那边过年？」许向进一说，大家住了嘴，语言关还没过，说什么也白搭。大家纷纷说了自己要过去会带什么商品，冰兰听了一会儿，记住一些信息。 黛安娜放寒假了，与她的同学开始逛商场、四处游玩。腊月二十九被冰兰叫来一起过年。总觉得两人还是很冷清，黛安娜又叫了几个没回家的同学过来。 苏联人饮食喜欢甜香，冰兰喜欢清淡。两者结合，冰兰与一群女孩做出了一桌相当丰盛的年夜饭。饭后一起跑大街上玩，在一家播放春晚的饭店里看春晚。一直到凌晨两点才回到家中。 这个年就这样过去了，冰兰与苏联姑娘对话不成问题后，便结束了培训班的学习。按许向进说的，她找到了北方皮货集散地辛集。她不懂行，一下子被眼花缭乱的货物弄得一头大。东西多，但是品种也多。 「同志，自己用还是上货？我这里有上等的羊羔皮，你看这衣服做的手工多精细！冬天穿着保管冒大汗！你看这件羊皮大衣，再配上狐狸毛的领子，多上档次，你穿上一定非常漂亮......」 「同志，我这里的都是一水的水貂皮大衣，一件保你过冬」 「看看我的手套，里面可是纯羊毛的！」 叫卖声，揽客声不绝于耳，市场大，她有时间。一个个摊子慢慢了解，有的为了推销自己的， 会告诉你谁家的货千万别要，他们的是猪皮做的，谁家的皮子掉色，开始好看一穿掉色，谁家的不是狐狸毛的那是貉子皮....... 不看不知道，里面的内容还是蛮丰富。冰兰在那里停留了一个上月，要了一批獭兔围巾，狐狸围巾，加上一批羊羔皮手套。这些都是拿去试水的，据说皮夹克是那边男人的最爱，但是占地方。 第134页 答应黛安娜的真丝睡衣还没着落，这一耽搁就到四月了。马上赶往江浙找了两个厂子联繫货源，等货齐了，已经到了六月。申请护照和签证，这些都亏了黛安娜。冰兰以探亲访友的藉口跟黛安娜坐上了开往莫斯科的k3列车。 第77章 倒爷人生6 上了车, 两人相视而笑。k3一个车厢有四个床位，两人买了两个下位。底下塞了她们这次带来的四个装货的袋子。而另一侧上铺是一个一个叫谢盖尔的倒爷，下铺是去莫斯科公干的中国人吴昊。 四人干脆都用俄语对话，谢盖尔指了指吴昊下面的货：「我进了一批运动衣和文化衫, 你们带了什么？」 「真丝的睡衣，女人的最爱」黛安娜道。 吴昊放下书：「我真后悔没带一些货，看你们的样子利润应该很高吧？」 「我们能把车费赚出来」冰兰道。 「你们看着也不是做生意的, 不如把你们的货给我？」谢盖尔盯着她们四袋子货很久了，便道。 「对不起，我们很多都是给朋友带的，剩下的才卖」黛安娜道, 她说了实话, 但不是全部。家里亲戚朋友当然都有份。不过大部分还是要卖。 「现在卢布兑美元的汇率是多少？」冰兰问谢盖尔，九零年以前卢布汇率一直保持着1：0.6的水平，去年好像刚突破1.8, 。 「我来的时候是一比二十, 听说黑市比这个高」谢盖尔的脸色明显不好，他在担心，担心卢布越来越不值钱。 冰兰一样担心, 她怕卖出的货物收回卢布而贬值。如果能及时兑换美元也好。二连浩特更换火车的车轮，大概需要五六个小时, 此时的中国警察已经下车, 马上进入蒙古境内。 「为什么这么费事？」冰兰不明白。 「两边铁路轨道宽度不一样, 只能更换火车的轮子」身后突然冒出一道声音, 冰兰一扭头，原来是多日没见到的周子谦，看到本国人，还是认识的，冰兰心中一喜。感觉就像他乡遇故知，一个女人出来，还是有些心虚。 「怎么会是你？」 「我也在这趟车上，只是上来的时候没看到你」周子谦笑道。 「他是你朋友吗？」黛安娜眨着大眼睛问冰兰，也不住打量周子谦。 「我们有过生意交往，黛安娜，我的朋友，周子谦」冰兰向两人介绍，等两人相互问候完后，周子谦道：「你这是去旅游还是去卖货？」 「带些东西跟黛安娜去她家看看」三人找了地方坐下，陆续过来几个凑在一起闲聊。说着各自的趣事和对当下的看法。「立陶宛和乔治亚已经独立了，剩下的不也闹腾着向独立吗？」 跟周子谦一起来的宋毅道。 「听说美国会援助那些独立出来的国家，现在的日子不好过，谁不想过上好日子！如果是我也要独立，也要民主，也要自由！」一个叫陈红军的人道。 「苏联解体对咱们不是没好处，分崩离析的一个整体凝聚力就会降低。内部势必混乱，像老美绝不会放弃这个机会，说不定就是他们背后整出来的。不过也好，成就了咱们这些人。」 王炳谦道，「那边还在实行着配给制度，这都什么时候了？百姓买块面包都要排队。知道为什么欢迎我们嘛？」王炳谦笑笑，没等众人回答便道：「我们有东西，他们需要。听说有的一年都没买上一个茶杯，不是不买，是没货！呵呵呵！」 「所以他们需要我们！哈哈哈！」众人畅快大笑。尤其带着东西的人，东西过去就是钱。陈红军掐灭一支烟道：「就这大前门，我们买才二毛，到了那边也就是卖得上一块一包。恒大、山海关要两块五一包，我说的是合人民币啊，那个阿诗玛就没价了！」 「那你带了货没？」宋毅问道。 「带了几条，没敢多带，海关查的严！」众人唏嘘，好容易等到上车时间，周子谦在冰兰耳边低声说了句：「那边不要久留」便随着人上车。 叶卡捷琳娜堡在乌拉尔山东坡，伊谢特河畔。因矿产资源丰富，以钢铁、机械、化工着称。也是苏联重要交通枢纽。 冰兰受到了伊万诺夫（黛安娜家的姓氏）一家人的热情招待，黛安娜的妈妈达利亚是个很有涵养的女人，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她的笑容很温和，带着诚意，这让冰兰感觉很舒服。后来点按告诉她，她妈妈出身贵族后裔。 冰毫不吝啬，拿出给每个人的礼物。就连刚回跑的小伊万都有两套衣服，小孩的衣服很精緻，那可是冰兰早就备下的，没想到这回用上了。冰兰与黛安娜安排在一个房间。二哥瓦西里只能睡客厅，虽然啊历克赛（黛安娜的爸爸）是政府的官员，住房一样紧张。 他们住的是两室一厅的房子。而已经结婚的大哥分到了一个一室住房。从黛安娜一家可以看出苏联住房紧张情况。苏联地方有的是，为什么大家没房子住？答案很简单，一切计划经济。 黛安娜拿出自己带回来的东西与嫂子和妈妈翻看欣赏，「这都是冰兰帮我进来的货，那边很便宜」黛安娜让嫂子和老妈挑选喜欢的，一家人嘻嘻哈哈热闹好一阵子。晚饭后一家人坐一起说话的时候，冰兰说明了来意。 达利亚道：「你们带来的东西不多，我可以帮你们介绍一下买主」 「谢谢夫人，这里可有市场？我想去市场看看，以后或许还要做」冰兰道。 第135页 「明天让瓦西里和苏珊娜（黛安娜的嫂子）带你们去，市场人很多，就是货物少。你们女孩别被人抢了。那里有外地工人和一些醉鬼」达利亚嘱咐道。 「我非常愿意」瓦西里有些腼腆地看向冰兰，达利亚不禁好笑，这个小儿子看上冰兰了吧！不过人家姑娘会愿意留下吗？ 第二日四人出发，叶卡捷琳娜堡的市场有几个，他们去了最大的一个。沿街有妇女拿着熏鱼售卖，还有一个女人展示着一件自己钩的披肩，图案很精美。还有卖面包的，但都是很肥壮的女人在卖。 冰兰看她们一行人在这个市场上算是很苗条的，虽然苏珊娜生了孩子，身材保持的依然很好。瓦西里找了一个位置对冰兰道：「大家都这样卖东西，你们卖的时候一定看好东西，别被人拿走了，我去找鲁道夫叔叔说一下」 黛安娜告诉冰兰，瓦西里与市场管理者鲁道夫的儿子是朋友，有他在应该没问题。四人出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个袋子的货，黛安娜拿出一件睡衣用手一展开，睡衣明亮的颜色就吸引了众多眼球。 一个个大婶跑过来：「这睡衣多少钱？」 「拿给我一件」 「哦，有我的尺码吗？」 一阵阵乱闹闹的声音，「睡衣不分大小码，一件两千」黛安娜喊道，这是他们估算出来的价，进货大约五十块，现在卢布已经贬值到了一比一百差不多。政府虽然在控制，冰兰觉得那只是临死前的挣扎。他们卖两千，也就是相当于而是美元，一百六十人民币。 这姑娘没想到还很彪悍。胸前挂了一个包，一手钱一手货。那个叫麻利！冰兰和苏珊娜也忙活起来，两个人跟黛安娜差不多，三人护着袋子，一手钱数清，一手拿货。 等瓦西里过来已经卖了一半。黛安娜叫瓦西里去拿另一袋子，三人接着忙碌。时间在忙碌中转瞬即逝，忙的时候不觉什么，等人慢慢散去，三人已经是满头大汗。坐下不觉相视而笑。 「过瘾！」黛安娜道。 「明天还会有人来吗？」苏珊娜道。 「应该有，买回去的帮着宣传，有的买一件看着好会后悔煤多买。明天可能比这个人多」冰兰道，以前儿子说过这样的话。这句话很准确，等他们在来的时候，不用说，也不用宣传，几个大婶就围上来：「今天带了什么？」 「还有睡衣吗？我买回去的被女儿拿走了！」 「今天照旧啊，排队人人有份」黛安娜喊道，人们很快排好两队。这次瓦西里没来，三个女人一样能干。冰兰很佩服苏联人的自觉性。等看到商场店铺人们购物都排队后，便也释然。什么都是习惯。 苏珊娜跟黛安娜收钱，冰兰找号和颜色，三人合作愉快。昨天黛安娜的已经卖完，主要是她带来的货有部分送人或卖给了达利亚的朋友同事，剩下的本就不多。今天主要卖的是冰兰的，她的货很出息，感觉卖了很久才卖完。 卖完一袋没再去拿剩下的那袋子，冰兰三人回去数钱。这一袋子货冰兰卖了将近六千美元。她给了苏珊娜五千卢布算是报酬，苏珊娜欣然接受。 「黛安娜，我想把卢布换成美元，这样带回去会少很多，你的不妨也换了吧！」冰兰建议。 「好的」黛安娜倒没觉得什么，只是美元出国携带使用都方便。两人带着卢布来到银行，下午人没几个，很快两人换完。 「冰兰，下次还跟我来好吗？」黛安娜带着兴奋，自己可比老爸老妈能赚！ 「没问题，不过你下次会什么时候来？」 「大概寒假，我喜欢当倒爷！哈哈哈！」黛安娜大笑。 「你也算倒爷？离着倒爷差多了！」冰兰打击道。 「那个周子谦是不是倒爷？」 「应该是吧，我不了解他们」冰兰一眼看出黛安娜的心思，苏联女人多于男人，有些过去留学的女生遇到合适的中国男孩便主动结识，她们希望嫁一个好的中国男人。这还是冰兰听刘国军和董飞提起过。 那可真是中国男子的福气啊，能拥有美女谁不羡慕？而且身材还是那么火辣！冰兰心里不禁歪歪。但是问道董飞他们的时候，二人摇头，他们觉得苏联人应该具有肥胖的遗传基因，他们不想结婚后美女变成肥婆，那就不是美梦而是噩梦了！ 用了半天时间，冰兰最后一袋货物出手，等来到银行门前的时候，那里却排着一个长队。「今天什么原因？昨天不是还没人吗？」冰兰奇怪问道。 「限制兑换」前面一个大婶道。 「为什么？」 「好像汇率有变！」 还贬值！黛安娜愕然，冰兰释然！ 第78章 倒爷人生7 下午没换成, 冰兰不得不在第二日起了大早排队兑换。到了那里，已经有十几人在排队等待了。没听到抱怨，人们只是静静等待。这一点更让冰兰惊讶，在国内听惯了一群鸭子似的哌噪女人。冷不丁还真不习惯！ 冰兰没让黛安娜来, 瓦西里却跟来。「我在这里可以，你回去吧」 「不，这里不安全」瓦西里坚持。冰兰没办法, 只好任其留下。好容易等到开门，一位职员出来，「每人限兑一百美元」冰兰想骂人，今天在不兑现说不定明天就是另一个价位。真后悔昨天没都卖完。 「我帮你兑一百」瓦西里道, 就是瓦西里帮着兑一百这还剩好多！两人兑现两百美金后, 看看后面长长的队伍只好回去。 第136页 下午黛安娜和达利亚瓦西里都跟着出来，分头找了朋友帮着冰兰兑现。一下午算起来也就一千美元。这样肯定不行，「不换了, 黛安娜, 帮我买一些手工艺品吧，例如手钩披肩，羊毛地毯、老匠人做的银器都行。」 「这些好办, 我让大哥帮你介绍一位老匠人，他做的银器很有名。」 接下来几天冰兰收穫了十余条披肩, 三十来块地毯和一些银器。黛安娜一家也不是都闲着, 冰兰抽了几天时间自己出去。她坐车直接去了莫斯科, 准备把带来的货批发给一些外国贩子。 苏联境内有很多最早过来的东欧南斯拉夫人, 匈牙利人、捷克斯洛伐克人、波兰人。另外还有一批外高加索人、越南人，他们都是商贩的重要组成者。 「我只要美金」冰兰对一个越南商贩道。 「我没那么多」越南人捨不得手里的货，获得质量好，价格不贵，利润空间大。 「有多少就拿多少，我的货很好卖」 「好吧，给我二百套运动衣」越南人最终下了决心。 「一手钱，一手货」冰兰继续找买家，她这次带来的只有样品。不会傻着都拿来。万一遇到抢劫的怎么办？文化衫、手套、运动衣、羽绒服全部定出来后。她把一家的货装进市场上常见的小货车上，送一家，清一家。 她只要美金，卢布她换不起！一天六趟，而且换着市场跑。就这样最后一天还是被人跟踪上。跟来的人是两个高大的壮实男子。冰兰引两人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身影一晃，两拳加上两脚便把那俩人放倒。 冰兰拍拍手，这次自己用了很大力气，估计这两人够受的！「不要再来招惹我，不然我会让你们从这里消失！」望着两个倒地挣扎不起的壮汉道。说完转身快速离开这里。这儿不能久留了，冰兰坐上了回去的火车。她没去红场，因为那里正在示威游行。 「黛安娜，你要不要回去？我要回去了」回来后，冰兰道。 「为什么不多留几天？我带你去玩好吗？」 「黛安娜，你没觉的社会很乱吗？我建议你家尽可能多的把卢布换成美元。卢布这两天又在贬值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你家的财产就会缩水，甚至消失，明白吗？」 「不会那样吧？」黛安娜惊愕，也不敢置信。 「一定会的，等到那个时候就晚了。现在趁着还没贬值多少去兑换吧！」 看冰兰认真的样子，黛安娜重视起来。换成美元没什么，大不了再换回来。等啊历克赛回来时，脸色十分难看。「人民要自由，要民主，总支持，现在人们要独立了！」啊历克赛明显忧心忡忡。 「我们要不要把卢布换美元？」黛安娜道。 「换吧，我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有备无患总之是好的」 「都要独立吗？」达利亚问。 「已经有几个地区宣布了，独立势在必行。我们的国家已经严重超负荷了」啊历克赛心情很沉重，众人很快散去。冰兰跟着换了三天的美元便离开了苏联境内，同走的还有黛安娜。达利亚看向冰兰，欲言又止，自己国家这样，她开不了那口。 主要是听黛安娜说冰兰目前不考虑成家问题。瓦西里显得很失落，尽管很想跟着去中国，但被爸妈拦下。那个女孩也许不适合他。 冰兰回来直接去了南方加工服装，见到冰兰，李明生还是蛮高兴：「这么快就要新货了？你那批服装是在国内销的？还是国外？」 「我去了苏联境内，跟朋友去的。东西都卖到那边，你的服装质量好，很受欢迎」 「恭喜，一定大赚了吧？这次要什么？」 「我要一万件欧版羽绒服还有一万件——李厂长，你们做高仿的运动装吗？」 「我们按顾客需要做各种服装，你想仿谁家的？」 「阿迪、耐克，这两家的最好卖」 「没问题，你需要多少给我们一个数量」 冰兰把事先统计好的数字给了李明生，这次要的运动装，从夏季到冬季的都有。「你们能加工皮夹克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们没做过。但是我知道两家做皮货做得很好的」李明生给她介绍了两家皮衣制作厂家。看冰兰要的量便知道那边的市场很好，自己是不是该动动了？不过那边不是很乱吗？ 冰兰这次钱上更充裕了，不管什么时候，有些商品总有市场。茶叶、真丝服饰、珍珠和黄金，永远有市场。 珍珠养殖正在蓬勃发展，尤其这边太湖流域。养殖珍珠已经形成了很大规模。茶叶更多，土地山林承包后，产量急剧增加。她不知道香菸怎么买。按陈红军说的，香菸利润更高。菸草由菸草专卖局管制，没有许可证是不允许大量买卖的。 她对此很不了解。只能零星多买上几条以备。等待中，冰兰独自前往上海，她的那些手工艺品也许在那里能卖上好价。对上海的印象还在二十一世纪，九十年代的上海比着后世逊色很多，尽管在现在很是繁华。 国营商店没人要，她只能在游客较多的地方找个体商铺，这里却没有个体商铺，多得是一座座金融大厦。上海最不缺的是外国人，冰兰站在黄浦江岸欣赏夜景。她喜欢静静的夜，看静谧的河水。来外滩的人很多，随处能见到一对对情侣。各种肤色的外国人。 深秋的夜晚，她披上一条披肩靠在栏杆上，让风就那样吹着自己。 第137页 「请问你的披肩在哪买的？」冰兰被一个说英语的女子打断思绪。原来是一对中年男女。一看就是欧洲人。 英语她还没忘记，「如果你喜欢就卖给你」冰兰用熟悉的英语回答。 「哦，谢谢，真是太好了！」女子接过披肩披在自己肩头，高挑的个子让披肩更加美丽。男子仿佛也很喜欢，拿了两百美元给冰兰：「可以吗？」 「可以，谢谢」五十美元买的，卖两百很合适。等那对夫妻一走，冰兰再次拿出一条搭在自己肩上。这次手里多了一条，搭在胳膊上。沿着河边慢慢走，这个效果很不错，两条先后被人买走。 一晚上竟然卖掉十条披肩，也不知道是她幸运，还是老外就喜欢这些工艺。总之，冰兰的成效显着。其余的她不着急，白天去城隍庙找一家工艺品店问问价格。 没想到一问，地毯才给三百块人民币，「这是正宗的苏联货，纯手工制作羊毛的。」冰兰强调。 「就是老毛子的也是这个价格」女人很不客气，冰兰收起，转向其他家，但是大相迳庭。这让她很失望，一条带图案花色的地毯购买价是六十美元，合人民币将近五百，她绝不会亏本卖。 「不是我们不给价，而是咱们这儿的人不认。只有遇上识货的才能卖得出价格」一个工艺品老闆如是说。 冰兰嘆口气：「跟您说吧，我这地毯买来就花了五百，我怎么可能赔钱卖」 「那你我看看那家吧，他们主要针对外国客人」老闆指了一条路。冰兰带着毯子，也是最后的希望去了那家叫古韵斋的。这个店铺的东西都是传手工的工艺制品，雕刻、手编、手制等等。 里面已经有外国客人在选购，冰兰拿了毯子等着老闆与客人交谈。等交易完成，才拿着毯子展示。「我朋友从苏联带来的，老闆收不收？」 老闆是一位年近五旬的男子，仔细看后道：「的确是那边的货，你朋友带了多少？」 「二十来条吧」 「一条八百，都拿来吧」 「太少！」冰兰摇头，早知道还不如拿一些其他东西。 「不少了，我应该给你了最高价，他们还不如我吧？」大叔好像知道是的。 「一千就成交」 「可以，你告诉你朋友，毯子是好，但是很多人不认，外国人带着麻烦不想买。带这个就是费力不讨好。以后让你朋友带一些骨雕、锡器、桌布花边什么的，他们的紫金首饰也不错。这些东西不大，携带方便，价格也高」老闆道。 「谢谢提醒，等会儿我把毯子送过来」 「小姐，你有纯正俄罗斯套娃吗？」身后一道上了年纪的男音响起，语调带着闽南话。冰兰回身，进来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正看向她。 「套娃？有的」冰兰忙道。 老闆忙过来接待客人，扶着老人坐下。「谢谢」老人身体看着很好，坐下忙道谢，「我想找一套套娃给小孙子，有些传统工艺快没了，小姐手里真有吗？」 「老先生您等一下，我去宾馆拿，朋友带了一些俄罗斯特产让我代卖。里面有一套套娃，如果您能看上就给您」 「谢谢，麻烦你跑一趟，要是路远明天一样，我让人跟你去拿」 第79章 倒爷人生8 「不远, 差不多三十分钟吧」冰兰离开店铺，钻进人流，城隍庙大小街道很多，找一个没人的地方也很好找。套娃和挂毯都准备出来, 挂毯的做工真的很精美，她捨不得都卖了，只拿出了十块。以后留着送人也好, 或者自己用。还有三块地毯，那个更想留下。 这点东西对她来说很简单，拎着重新回到店铺。老先生仔细看过套娃后，给了冰兰两千块钱。宝贝似的抱着走了。老闆跟冰兰结帐道：「你那套娃是老工艺，以后那东西越来越少了。要是遇到合适的就拿过来, 我不会让你吃亏」 冰兰从铺子出来，想想这里离着老家很近了，以前老家小商品正在蓬勃发展，苏联的解体轻工产品匮乏。告别上海，冰兰再次来到老家，重点批发袜子、陶瓷器皿、针线、塑料制品、甚至红糖、白糖。她觉得这些日常用品别看小，一样赚钱。 满载而归的冰兰带着喜悦踏上北去的列车。这次她的目标是辛集皮革，该带的还是要带。就如那些狐狸围脖，很受欢迎。还有手套帽子、包包等等。偌大的市场，拥挤了很多人。 「让一下, 借过借过」冰兰旁边传来推货车借路的声音。冰兰让了让, 放下手里的貂皮大衣。她不懂行, 只能慢慢总结经验，还有看别人怎么挑选。 「谢小姐，好巧啊！」一道男中音在身侧响起。 「周先生，好巧」冰兰在这里看到周子谦，倒是意外。「怎么你们也上货？」 「是啊，先看看货，那边不太平，就看看国内市场。怎么要买貂？」周子谦道。 「不懂行，现在里面转转，也长长见识」 「如果你想做这行，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位张老闆，他家就做皮衣的，要买好貂就找他，他会帮你挑选，我们都是老熟人」 「谢谢，麻烦周先生了」 「好的，请跟我来，以后就叫我大哥吧，我看你没我大」周子谦边走边道。 「我二十二了，周大哥呢？」 「二十六周，比你大吧！呵呵，这边走」 冰兰心里嘀咕：还周岁？说的再小看着也老气！两人穿过人群，来到一家铺子前，周子谦朝忙碌中的一个男人喊道：「张哥」 第138页 「哦，子谦啊，今天要什么？」男子抬起头，看了看周子谦身边的冰兰：「怎么把女朋友带来了？」 「张哥别开玩笑了，这位是谢冰兰，想跟你学学怎么选皮衣，有时间了教教她。」周子谦有些尴尬道。 「好说，谢小姐是吗？你想自己穿还是上货？」张震道。 「张哥叫我冰兰吧，我想先给自己买一件水貂的半大衣，别太长了，就到膝盖上就好。要是有合适的货也顺便打点，您这里有围巾吗？就是整只狐狸做的那个，獭兔的也行。都上货用。」 「我们家主要是做皮衣，羊皮、牛皮的，有带毛领和不带毛领。其余的我帮你找家，让他们帮你选一件整皮的。你别看市场上挂着的貂一个样子，里面门道多了。既然你不是外人，我就告诉你，这皮子分很多种，有的是整张皮裁剪的，接缝少，有的那都是一块块小皮子对接成的，看着好，其实一点也不结实。 看我的皮大衣，就有头层皮的，二层皮的，门道多了去。你简单了解一下就行，这阵子事多，以后慢慢跟你们说。上货了只要说上好的，还是一般的，我们帮你分出来。也可以去家里看看。」张震看又来了人，马上把话止住，招呼客人。 「谢谢张哥，我看我们改天去您家看看吧」周子谦忙道。告别张震，两人重新回到市场。 「你还想去？」 「眼下不去了，等时局稳定后再说」冰兰道。 「如果不着急，我这两天带你去张哥家厂子看看。他们这边很多都是自己家的作坊」周子谦简单问了一下上次苏联之行，冰兰也说了个大概，「如果能过去，我想在年底去一趟」 「去了加小心，如果赶趟，咱们一起走吧。新政府很多事情没头绪，我们有机会发财，但是危险很高。」 「好」能搭上伴，冰兰莫名心安，但她看出周子谦还没想过去的打算。「周大哥，还是一切以安全为主，如果那边一直不好，我也不过去」 「我们留了人在那边，要是能过去，他会过来通知。不知道领事馆还有没？」两人相视苦笑。 周子谦带着冰兰去参观了张震的加工厂，也进一步了解了一块皮子怎么从生皮变熟皮，然后做成大衣。周子谦说：「有的厂子会把貂皮拉的很大，皮子显得很柔软。但是一经洗涤或者淋湿就会缩小。很坑人的，你慢慢学，别人告诉你了，但是真的要分别出来还是要靠自己」 周子谦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冰兰感动，这男人是一位很真诚的人。起码让自己的感觉是这样。接下来几天，冰兰跟着张震卖货，在卖货时，张震会告诉她怎么挑选一件好的皮衣。眼光要毒，手感要好。 这两方面冰兰都占有，但是她没表现的那么明显，只是心里暗自衡量，做判断。一星期后，周子谦回东北。「你要去哪儿？我那边有事，先走了」 「我回北京，签证过期了，重新办理。然后等消息」 「怎么联繫你？」周子谦没看到冰兰有呼机。 「我住处看门阿姨的电话，有事留言」冰兰写给周子谦一个电话号码。 周子谦犹豫再三道：「怎么一直没看到的家人？他们就那么放心让你一人出来？」 「他们在老家或是外出打工，孩子有人养着」冰兰回答的很淡定。 「你是哪里老家？」 「长春的，农村。不过我很久没回去了，也不想回去。」 周子谦不敢深问了，这种情况一定是家里除了变故。那他还追不追？听着还有孩子，那是结婚了还是离婚了？算了，以后再说。自己也不是没拖累。 冰兰在这边拿到货，转头去找陈明生，收那边的货。这回她是满载而归了。 九一年的年底，苏联正式宣布解体，各个国家纷纷独立出来，有新政府，有了人们要的民主，有了人们盼的自由。可没人来拯救他们的生活。没钱，没产品，没东西。一切都需要整顿改善，一切都需要有人出来主持大局。一切都需要金钱来拯救。 可惜卢布拯救不了他们，答应的美元没到位。厂子停工了，机械停运了，货币贬值了。他们的资产越来越缩水。人们需要生活，需要解救，需要物资。 「周哥，尽快过去，那边东西好贵，我都快吃不起饭了」赶回来的宋毅道。 「那边到底怎么样？有人管制吗？」 「现在一切都很混乱，卢布贬值到了一比一百八，这只是刚刚开始。黑市价格更高，所有物品都在涨价。一切吃用都受限制，你知道吗？那边香菸要一根根的买！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过过那种日子。市场上店货架空的，要啥没啥。俄死我了！」 周子谦笑着看宋毅风捲残云：「他们什么最不值钱，而咱们这边最值钱的？」 「好像是钢材、木材、军火吧，别的不知道了。但那玩意不好运，只能走口岸。现在口岸管的很严。看到咱们人就查，这群孙子！现在已经有很多国内人已经过去了，咱们要手快」 「好，你先休息，我们准备过去」周子谦出来找地方给冰兰那边打电话。因为不是冰兰本人接的，他只能让对方记下他的留言：我们将在四月份过去莫斯科，食品轻工纺织品热卖。他相信那女人不会错过机会。 「冰兰啊，有你的信儿」看门阿姨很热情，看到冰兰回来忙喊道。冰兰会来事，偶尔就给她那一包瓜子花生，或者一袋水果。看门阿姨自然热情。 第139页 「谢谢高姨」冰兰接过条子看了眼，他们三月底走，那自己呢？现在已经三月了。签证还是要马上办。刚才她去了黛安娜那边，黛安娜还是想暑假回去，但要等她就还得等上四个月。她很想跟周子谦过去，纷乱后的那边未知性太多。 「黛安娜，我准备下月过去，如果有时间，我会去看看你的爸爸妈妈。」冰兰申请完签证便来找黛安娜。 「好的，谢谢冰兰」黛安娜显得没那么开朗了，很是担心家里。「帮我再进一批货好吗？我不知道那边会怎样」 「这次你要什么？我给你联繫厂家，他们会把货直接打过来」 「牛仔裤、文化衫吧，大的不好带」 冰兰给了她李明生的联繫方式，「我会跟那边打招呼，你的进货价格不会很贵」 「谢谢我的朋友，遇到你是我的幸运」黛安娜拥抱了冰兰。姑娘很担心家里，丰胸让冰兰窒息。 月底，冰兰见到了上门的周子谦，「呵呵，都准备好了吗？」男子笑得很温和。 「已经好了，你怎么从这边走？」 「我让张哥把货打到了北京，咱们一起走」这男人笑得让冰兰心颤一下。那就走吧！货物部分办了託运，跟周子谦来的还有何宏伟、周绍军。三人跟冰兰正好一个包厢，都是认识的，包厢被四人塞得满满，也就留下睡觉的地方。 挤也高兴，一堆堆货物那就是一沓沓钱！但是让四人惊讶的是这趟车载满了携带货物的人们，大家都不傻，都看到了商机。听有的说已经跑了两年了。 「我们尽量要美金，现在那边已经跌倒了一比四百，还在往下跌。」周子谦道。 「一美元换八块多人民币吧？我要算算我的皮夹克要多少」何宏伟道。 「一件皮衣进货一百六，怎么也要翻他一番，我要卖四百块，那就是五十美元，算成卢布最少也是两万。要是再贬值？我看就要两万五吧」周少军道。 「两万五的价格差不多，就是多两千也卖的上，等下到了蒙古乌兰巴托试试水。苏联境内价格会更高」周子谦道。 第80章 倒爷人生9 冰兰盘算着自己的手套要买多少？都按翻一番的价格走, 还有运动衣，文化衫。沿途的风景还有些荒凉。山的北坡还覆盖着积雪，草地却是刚泛绿色。视觉有些疲劳，冰兰收回视线, 看那三个男人算帐。 她不需要算帐，只需要记在心里。周子谦三人偶尔出包厢看看，遇到国内同行聊聊天。但是很少让冰兰出来, 他们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一切小心为上。 「等一下到乌兰巴託了咱们就在车窗卖货，先接钱，把钱数好了再给货」周子谦回来嘱咐大家。 「不用下车？」冰兰惊愕。 「也可以下车, 但是下面的人很多要买东西的, 你会被围上出不来」 事实就如周子谦说的，火车一到乌兰巴托，站台已经占了很多蒙古人。一个个拿着钱朝他们晃动。「他们知道我们带了什么就买？」 「你拿一件运动衣, 想买的自然来了」周子谦跟那两人带着三袋子衣服下车, 嘱咐冰兰把包厢门锁好。不然东西被偷损失可不小。 等三人一出去，冰兰锁上门，拿出一包运动衣打开窗户。她瘦, 头跟半截身子伸出来高高举起：「运动衣，一身两万卢布, 五十美元, 美元先得」 呼啦有几个跑过来：「我要二十套中码和大码, 男女各十套」 「我要两套, 我有美金」一个个热情洋溢、激动地脸栽车窗下看冰兰。冰兰接过一百美元，给了那人两套运动衣。随即接过那个要二十套的卢布，四万正好。「快点吧！」底下人催。 周子谦他们商量的价格。因为要点清钱，冰兰有些慢。尽管下面都在催促，她不着急，着急钱差了谁给？一手钱，一手货，一直到火车徐徐开启下面的人还在追着他们要货。真是一场疯狂的售卖。 刚收拾好，门就被敲响。周子谦跟周绍军等人回来，手里只剩下三个蛇皮袋子。「都卖完？」冰兰看三人高兴的样子就知道收穫不错。 三人进来，马上关上门：「卖完了，就像疯子一样」周绍军笑着道：「差点把我们身上的衣服拔下来，我还是第一次领教了这里人的疯狂！」 「苏联解体跟他们什么关系？怎么也这样？」冰兰不明白政治性的东西。 「他们一直附属于苏联，苏联解体自己受到影响。轻工业停滞，他们的货源就受到限制。当然，下面的人不都是蒙古人，大部分为苏联人。来进货的也有，如果我们开口卖，估计这些货基本不用去莫斯科了」何宏伟道。 「进货为什么要了我二十套运动衣？」 「那是他们手里的钱不多，就像咱们开始倒腾，不也是火车上夹带一些吗？等本钱多了才敢进大批量货。现在总算心里有底了，这里都这样，等到了莫斯科估计也差不了。咱们每件商品还可以上调五百卢布。」 「要卢布就怕不好换美元」冰兰担心道。 「那就换成东西，只要能带过来的都要」周子谦道。「现在好像开放了兑换，但愿能带着美金回来」这也是所有人的想法。两边人都数钱，脸上带着收穫的喜悦。 出了外蒙，进入原苏联境内第一站乌兰乌德，这一站人不算多，周子谦等人下去，冰兰继续在窗户上卖货。等他们上来的时候，周子谦依然让他们把门关好。然后站在窗户旁看渐渐离开的乌兰乌德。 第140页 脸色凝重，「周哥，在看什么？不是出了蒙古了吗？」周绍军问道。 「就是出了才要看，我看这里上来多少人？」周子谦道。 冰兰看向周子谦，有问题吗？周子谦道：「这里已经属于俄罗斯了，刚才有警察上来，就是不知道管不管事。我怕发生意外，因为有一些俄罗斯人也跟上车来」 跟上车有可能是旅客，也有可能是强盗。大家神色都紧张起来。「尽量不要出去，把门从里面关好，冰兰要出去就告诉我们一声」 冰兰点头，火车一直运行着，贝加尔湖的风光吸引了大家的眼球，尽管看了好多遍，依然看不够。那纯净的天空，纯净的湖水，仿佛洗涤了你的全身。 一声声踢门声打破了陈静，「是警察检查的」周子谦道。东西都在这儿，藏都没地方藏。「给他们一百美金吧，不然过不去，不是被罚就是东西没收。相对那损失，给出去的算是少数。 皮靴终于踢到了他们这边，周子谦让大家坐好，他自己开门让那两个警察进来。俄罗斯人很高大，手里拿着枪指着那些货要检查。周子谦拿出准备好的美元塞给一人。 「不行，太少」 人家直接开口要！周子谦只得再拿出五十总算打发了走了两人。「这群龟孙子！」周绍军暗骂。大家都明白，这事没处说理。冰兰拿出了自己那份钱给了周子谦。 顺利到了西伯利亚，这里的人更加渴望买到一件保暖的皮夹克或者羽绒服。购物依然疯狂，冰兰这次卖了一批羽绒服和手套。她的东西多，却卖得慢，心急也没办法。 外面传来敲门声，冰兰关上窗户，无视那些疯狂的人。「谁？」这个时间周子谦他们还没回来。虽然马上要开车，大家都在抓紧时间卖出尽可能多卖一件衣服。 「我是买货的」一个男子用俄语说。 「等下再说」冰兰不想让陌生人进来。火车慢慢启动，门依然被敲着。随后周子谦等人在外面喊了开门，冰兰才开开。周绍军留在过道跟那人说着话，等了会儿，周绍军进来说道：「他想批发一些东西从我们这里」 「他要什么？」 「运动衣或者其他生活物品，我说没那么多，他说少点也行，价钱比照刚才的」何宏伟道。 「皮夹克要不要？可以卖给他一些，现在已经快不穿了，这东西还占地方。给他一部分不是不行」周子谦道。 「可以，看来他也想做倒爷，只是赚个小利」 「一两千卢布应该能赚到的」周绍军开了门，让那人进来，男子二十几岁的样子，看到他们很礼貌地打了招呼：「你们好，我叫安东」 「你好，我们只能给你十件皮夹克，十套运动衣，袜子可以给你一百双」周子谦道。 「谢谢，到了贝加尔我请你们吃熏鱼」安东看着是个可爱的小伙子。冰兰卖给他十套运动衣和一百双袜子，皮夹克从周子谦那边出，等人一走，何宏伟道：「这样不是长久之计，我们人能带过来多少？但是眼下都这样干，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的确，几人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但不包括冰兰，她只想利用这次机会赚上一笔，然后去找那个儿子。贝加尔湖的鱼很肥美，冰兰都是用手里的东西换。这次她没参加售卖，而是换了一些鱼收起来。等一上车拿出三条四人尽情地吃。安东也带了五条鱼过来，手里除了鱼多了五瓶伏特加。 冰兰不习惯高度酒的灼烧，看着几人吃喝。沿途售卖让众人兴奋，终点终于到了。车厢里的货基本上售完。 「先去提货，然后僱车去伊斯梅洛沃市场，宋毅他们应该早到了」周子谦道。四人去提货却遇到了刁难。无他，你运货要交一笔提货费，但这笔费用却很高，每人差不多两百美元，而且你运货必须使用他们的车，这还要一笔费用。 「这不是土匪吗？跟咱们那边的强制买卖如出一辙」周绍军道。 「不然就去贿赂贿赂？」何宏伟道。周子谦过去与他们交涉，最后塞了三百美元算了事件。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回去再说吧！」车还是要用他们的，看来人人有生财之道。货物运到伊斯梅洛沃地区的一个大市场，这里已经有很多人在摆摊设点。 货来了放哪儿？冰兰看周子谦等人。「我们回来的时候市场不是这样子的，我进去找找宋毅」周子谦和何宏伟进入市场寻找宋毅。冰兰看整个市场已经出具规模。很多商户租的是一个个货柜作为售卖点。 货柜即可住人，又可以存货。也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一车货引来众人人的目光。「你们批发吗？」「能兑给我一些吗？」「你们的是什么货？」来问的有国人，由俄罗斯人或类似中国的越南人。 「这是我们自己的货，不对外批发」周绍军不知道说了多少遍，远远才看到那两人回来。「找到了吗？」 「里面呢，车怕是开不进去，等下用小货车运进去」周子谦道，市场旁就有那种运货的小货车。来回倒腾十来趟，东西才运过去。 冰兰跟过去一看，宋毅他们这个货柜有四十英尺，还算可以、不过现在货物去堆满了里外。「你的货想怎么办？」周子谦道。要是零卖赚头是多，但那样需要很多时间」 「我知道，所以我想批发出去，刚才很多人来问。」冰兰刚说完，又有人过来问，周子谦道：「你随意吧，我们零卖，我们每件加五千。」 第141页 他们加五千，那自己批发怎么发？让利两千到三千吧。算好帐，冰兰道：「我加两千，还麻烦周大哥帮我弄个位置」 「你自己的货不多，这样吧，我们先帮你的货发出去，你一个人怎么顾得过来」周子谦招呼着正在收拾的众人：「咱们帮把手，把冰兰的货发出去，也能腾出地方来」 「冰兰妹子，不零卖了？」宋毅过来笑道。 「没那闲空，还不如回去再来一趟」 「你说的真对，我们以后僱人卖，咱们啊还是倒腾吧！」 几人说笑着，一招呼，「批发运动衣啰！两万七一套，谁要？」宋毅一喊，过来十几个人，「能不能少点？赚头太少了」一位俄罗斯大婶道。 第81章 倒爷人生10 「是啊, 你看那家的才卖两万五，我们没赚头」 「你们看看货就知道了」冰兰递给他们一套衣服，衣服的质量绝对的好，高仿的阿迪耐克, 用料基本是一样的，而且李明生就给那俩家公司家加工过衣服，细节很熟悉。 一群人观看后, 「我们要，你有多少，我们几个分了」 「三千多套，给你们每人三百套运动衣, 袜子有两万双, 要不？」 「要，两万也太少了！能给我一个人吗？」越南人道。 「不能给他，袜子我也要」俄罗斯大婶道。「我也要, 另一个中国人喊道」 「好, 还是平分，每人两千。两百条皮毛围巾谁要？」 这次没都要，只有越南人和黑毛子要了。数量一出来, 东西都是打捆的，宋毅、周绍军都过来帮忙, 每人负责一样。一个个清点然后收钱。 袋子少了十几个。那哥几个开始摆摊售卖。冰兰清点钱, 自己还剩下手套、文化衫、短裤, 这些她自己来就成。 低头整理货物的冰兰听到一阵脚步声, 然后是气喘吁吁的问话：「请问你们这里还有运动衣吗？」标准的中国话，声音耳熟。冰兰抬头一看来人笑了，这不是她的两个同学吗？不是刘国军和董飞又是谁？ 「怎么是你啊！」那俩人也惊讶。 「我过来带了一批货批发出去，怎么你们也卖东西吗？」 「这不除了上课也想赚点外快，辛苦点就能把学费赚出来，你这儿还有货批发吗？刚听说就跑来了」 「还有，本打算自己卖点，既然你们要就给你们一些」冰兰拿出文化衫和短运动裤。这两样最好卖，看在同学份上给他们了最低价，一件少要了一千。「马上夏季，这两样最好卖，你们先卖，要是不够了再来取。」 「真是谢谢了，你这东西不占地还能出钱，就是我们想要的。你说弄一堆皮夹克挤得屋里都窄了。你有地方睡吗？不如我们帮你找个房子。」 「好的，谢谢」冰兰给两人结了帐，问周子谦：「周大哥你们住哪儿？」 「住这儿，怕晚上来人抢东西」 「好的，我找个住处，估计会留在这里几天，还要去看看黛安娜的爸爸妈妈」 现在还早，冰兰开始卖自己的手套，文化衫不急。周子谦等人运来的货品种很多，这也吸引了很多人过来，冰兰跟着沾光不少。即使这个季节，手套依然很畅销。她觉得不管你卖什么，好像都有人来抢着买。这就是物资匮乏的时代。 随着货物的卖出，他们身后的东西在减少。等到了下午，他们不得不收摊，大家早就飢肠辘辘。虽然换着吃点东西，依然不够干什么。 「明天雇两人过来」周子谦嘴里含着食物道。 「没问题，现在人工便宜」宋毅道。几个男人说着前后的事，冰兰听宋毅说：「边境的警察太黑了！我们一过来就被检查一遍，每人都要交一笔钱么不然就没收货物。还有车上已经不安全了，我跟丙谦塞给了他们两百美金，他nn的！这钱还真不好赚了！」 恐怕以后会更不安全，冰兰出口气，「要是有抢劫的怎么办？是让他们抢还是反抗？」 「就怕他们手里有枪还人多。现在整个社会都乱着，出现劫匪完全可能，给他们心疼，不给可能会丢命。到那时候当然是舍财保命」周子谦道。 「以后也许我不过来了」冰兰道。 「不做也好，有多大的利益就冒多大的险」嘴上说着，心里有些失落。也许该问问，不然会后悔吧。 刘国军过来，说是房子租好了，是他们学校一名教授的家里。冰兰把自己带来的生活物品带上，还剩下的货物只能托给那哥几个。 「周哥，你要有心思就跟人家姑娘说，你看那俩殷勤的」宋毅看周子谦一直看冰兰渐渐消失的背影道。 「你没听她说要走吗？而咱们不会放弃眼下的机会不对吗？不是一条路总之到不了一起」 「其实王岚也不错，这次我没让她来，不然早来了」宋毅道。王岚是王炳谦的妹妹，这几年一直跟他们跑货。一直对周子谦有意思，只是以前周子谦没那心思。 「就让她在那边给咱们看家吧」周子谦说完不在理会众人，而是出了货柜，他要看看这个市场。仿佛昨天还是一块空地，今天怎么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大市场？ 冰兰的房东是一对大学教授，儿女都在外面。菲利亚气质很好，夫妻俩和善。冰兰送上一份礼物，便在这里住下。过后董飞说：「卢布贬值，学校的教授工资很低，每月也就五万。什么商品都涨价，他们的生活很拮据」 第142页 冰兰明白，现在这个状态大家的收入都不高，却要花高价购买生活物品。她尊重知识份子，对夫妻俩的境遇很是同情。相处下来，她没在两人身上看到任何低落的情绪。 「我们相信一切都会好的，严冬总会过去」菲利亚道，她喜欢看书，冰兰看到他们客厅一面墙上有一个很大的书柜。里面是满满的书籍。冰兰送给她一件真丝睡衣，这让菲利亚很是高兴。「我们前俩年去过中国，夏天的时候去北戴河，那里的大海很美。我们也爬过长城，如果条件允许，等我们退休了还要去」 「我在北京有房子，以后你们去了就住我那里。」冰兰热情相邀。偶尔她会跟他们想谈很久，除了增强对彼此国家的了解也谈论当前局势。两人对前途依然充满希望。 白天冰兰会在市场绕，莫斯科不光只有这一个市场，她没兴趣和耐性守着摊子卖。而是把所有货批发出去，除了手套卖给了外国商贩。那些文化衫和短裤、牛字库等等基本上被周子谦和董飞等人瓜分。 手里钱多了，大家每天都在挤着换美元，冰兰不得不去更远的地方兑换。官方汇率不断变更，唯一不变的是卢布在贬值。刘国军和周子谦他们一样，每天收穫的钱尽量兑换美元。 冰兰这一熘达倒是让她看到不少好东西。「姑娘，要邮票吗？一整本只要五千」一位上了年龄的大妈问她。 「这是我祖母给我的项鍊，我需要五身运动衣和袜子、鞋」这是一位年轻姑娘要的价。 「我这个首饰盒很古朴，是我们祖传的，纯银制作。你看很干净啊」 「我有玛瑙首饰」 「我的这件婚纱只要一件羽绒服」 .......这样的场景天天有，冰兰每天出去都有收穫，当然收货都藏起来。她喜欢俄罗斯精美的工艺品，喜欢他们独具匠心的首饰，喜欢一本本纪念徽章和邮票，喜欢淳朴人们编织的地毯。 她有东西，有钱。只要喜欢就买。遇到过抢劫的，遇到过骗人的。只要不出人命，她只给他们一些教训。 停留了半个月，必须去叶卡捷琳娜堡看望黛安娜一家了，市场那边一定去告别。她先找到刘国军董飞，「这俩天就回去了，你们有什么事吗？」 「那你还回来不？」董飞道。 「不一定，也许还来，也许只在边境做做，就不进来了」 「我们在一起吃个饭吧，就提前给你践行了」刘国军道。他们这阵子的货多亏了冰兰，不然还要去其他地方批发。既耽误时间又不安全。 「好，我去叫叫那哥几个」 冰兰有几天没来了，周子谦这边多了两个当地人帮着售卖。说明来意，哥几个很痛快递答应下来。「我们的货走了不少，既然你去叶卡捷琳娜堡，你先走，我们稍后也会回去。」周子谦道。 货柜的货的确少了不少，已经看不到满满当当的样子。「今晚我们吃顿饭，跟董飞他俩，你们几点有时间？」 「大约下午四点」 「好，咱们去就近的饭店，我看街上多了一家中国餐馆，就那家，东北菜。」 「我送你回去」周子谦还是想问问，不然不甘心，问后也不会后悔。两人除了市场，冰兰随着周子谦的脚步来到空旷的河边。 「一直没问过你有没有成家」周子谦先开了口。 「没成过家，但是有一个儿子，儿子被他爸爸带着」 「那你们怎么没结婚？」 「他有家，需要儿子，我给他生了儿子，得到了一笔钱」冰兰说的很平淡。 原来这样，周子谦大概猜出冰兰的经历：「我前俩年离婚了，儿子在她那边。退伍后种地，然后跟几个战友开始在边境做些生意。这两年经常出门，等回去的时候，她已经跟了别人。」 冰兰看周子谦，跟我说这些是想求婚？她不问，等着周洗钱说。 「我们离婚了，孩子当时还小，她要带走便给了她。我说这些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跟我结婚？」周子谦态度认真，手握得紧紧，有些紧张。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我的儿子在很远的地方等着我去找他。这里我不会久留」冰兰一样很认真。周子谦笑笑：「没什么，我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呵呵」 两人沿着伏尔加河慢慢走，谁也没说话，都不想打破这宁静。晚饭冰兰请客，大家尽情地喝，也不知道冰兰从哪儿弄了一些熟食和国内白酒。总之大家吃得好，喝的好。 与菲利亚告别，冰兰坐上去叶卡捷琳娜堡的火车。这次只是路过，所以除了行李只给达利亚带着一些实用的礼物。看到伊万诺夫一家都很安好，心跟着放下。「黛安娜很担心你们，看到你们安好，她一定会很开心」 「我们都很好，让她安心读书。安德烈（黛安娜大哥）说火车上很不太平，今年的暑假就不要过来了。」达利亚道。看到应该上班的苏珊娜在家，冰兰没问，也许现在的工作不好找。她没问，但是达利亚还是说了家里的情况。 第82章 倒爷人生11 安德烈的工厂停工了, 和瓦西里哥俩找了一份临时工，每天早出晚归。新政府成立，啊历克赛每天忙着处理事情。叶卡捷琳娜堡以重工业为主，现在基本上处于停滞。「很多人去做了伐木工和旷工,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第143页 也许跟冰兰熟了，达利亚说的话多起来。等晚上男人们回来，冰兰看到那兄弟俩一脸疲色。原来他们去了畜牧场帮忙。 「你们为什么不自己建一个养殖场？」冰兰问道。以前国内养殖业可是发展迅猛, 鸡和猪、鸭都是能快速出栏。虽然没自然养殖的好。 「我们不会养殖技术，以前都在工厂上班的」安德烈道。 「你们这里养什么？」 「牛马，没别的了」 「如果有养殖技术，你们愿意养什么？猪和鸡行不？」 「可是我们不会」安德烈好像很固执。 冰兰无语, 便问啊历克赛：「叔叔能租一块地方吗？也许我能帮你们解决技术问题」 啊历克赛道：「租土地没问题, 我们这里的土地很多，人口却很少。所以很多土地闲置」 「好的，这次回国我想尽量帮你们解决技术问题, 如果有人愿意跟你们合作, 你们愿意吗？」 「没问题」 得到准确答覆，冰兰心里盘算一下。自己现在过去找儿子还不着急。钱她还是需要钱！养殖业收入应该不错，国内进来的都是轻工产品。这里不但缺轻工产品, 食物肉类一样稀缺。俄罗斯国土面积大，坐火车就知道, 走了一天的路不一定能遇到一个村镇。 为什么还缺食物？那只说明一点：人们懒惰死板, 不知道变通。也许真的不会？她怀疑。有了这个打算, 冰兰实地考察了叶卡捷琳娜堡的土地和地理位置。叶卡捷琳娜堡位于乌拉尔山的东面, 大部分属于平原。 这里的森林密集，所以木材丰富。他最大的缺点是冬天冷，夏天热。这跟它的地理位置有关。乌拉尔山不高。没办法阻挡西伯利亚的寒流，一样也阻挡不了南部和中部的沙漠热浪，雨水丰富。 如果建养殖场，就要选择尽量被风和地势高一点的地方。这样的位置不是很好找。她查看地图，也在闲余时间翻看自己收集的书籍和一些报导。 她对种植没经验，对地理一样没认知。但是养鸡养猪还是看到过的，想大规模养殖一般都是走封闭管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饲料的问题。不管是鸡还是猪都要吃东西。而这里的土地好像不是很肥沃，再运粮食和饲料什么的，那就麻烦很多。 看来自己还是虑事不周，跟啊历克赛、安德烈谈论此事后，三人看地图。啊历克赛指着一片土地道：「这里与中国接壤，土地肥沃。可惜那里人口少，大部分土地荒芜。如果要搞种植和养殖一起发展，我觉得那边还是不错的」 冰兰看了一下位置，啊历克赛指的属于赤塔州和阿穆尔州。也就是与中国东北接壤的部分。更是两条铁路经过的地方。 「叔叔能批来土地吗？」 「现在管理松懈，如果我们本国人开发会很容易。你们属于外企，审核会严格一些。也就是废些事，我与他们那边的州长还是能说上话的，如果你想做，我会去试试」 自己要做吗？冰兰试问还不想那么辛苦：「谢谢叔叔，我暂时还没打算。如果你们想做，我一样会帮忙从国内找养殖技术书籍。就是需要什么设备机械也可以」 「爸爸，我想试试」说话的是一直没让上前的瓦西里。 「哦，瓦西里，你没经验，那是一片处女地，需要开垦，需要投入大量资金，我们没能力」啊历克赛很遗憾地告诉儿子。 「但是我想试试，冰兰能不能帮我找到懂技术的人？」 「我只能试试，如果你想学，我可以试着找养殖户教你」 「谢谢，我想做」瓦西里肯定道，达利亚和啊历克赛只得拜託冰兰帮着找学习的地方。冰兰走了，她要好好研究一下怎么帮助伊万一家。踏上回国的列车，冰兰静静看着窗外。包厢里两男一女，女人徐静问冰兰做什么生意。 「去看望了一位朋友」 徐静撇嘴：「哪有进境不带货的？不想说算了！」 冰兰干脆就不说了，那俩男人盯着冰兰看了阵子，三人该吃吃，该喝喝，好像挣了很多钱，谈论着这次该带什么。 车停下又开启，外面好像热闹起来，有人在呼喊。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包厢里的一个男人探出头马上把门关上：「是抢匪，快关好门，顶住！」 门早就锁上，但却找不到合适的东西顶住，因为他们已经听到了踢门声和破门声。徐静没了刚才的得意镇定，用眼看了看冰兰。看冰兰的行李很简单，就一个行李箱。不知道把这女人送出去会不会躲过劫难。 冰兰放下书，听着马上过来的脚步声，一声巨响，门被踢响。随后又是几下，里面那三人随着响声不住哆嗦。门终于踢开，两个拿枪的大汗对准他们：「把钱拿出来，还是有身上的首饰」 两个男子哆嗦着拿钱，不多，也就五万，徐静一样拿出五万卢布。一个大汗过来把那俩男人身上一搜，衣服几乎扒下。然后对行李箱铺位等处翻找，又被找出大约五千多美元。钱被找到，三人心疼却不敢言。 剩下徐静和冰兰，「你俩脱掉衣服」大汉用枪指着她们。 「她有钱，你们搜她」徐静突然指着冰兰道。大汉的目光转移到冰兰身上，冰兰只拿出五十美元，打开行李箱，里面只是一些衣物：「我是看望朋友，没做生意，身上没钱」 「不可能！别听她的！」徐静喊道。 第144页 「你俩都脱」进来的两人道。俩男人被拎了出去，徐静没办法，只好慢慢脱掉外衣，冰兰装作脱衣，看大汉放松警惕，枪口垂下，两人跃跃欲试。 衣服一抖，猛回身已经朝一个大汉打去，没等那人反应过来，一脚已经踢向那人的中间部分。一声惨叫加上一声闷响，大汉已经飞了出去。重重撞击到门上。另一个正要朝冰兰开枪，却被冰兰一个连踢倒在地上。 「是你们自己走还是我送你们？」冰兰过去把两人的枪拿过来，身上的匕首一样拔出。装钱的袋子扔到一边。随后安稳坐在铺上看他们。 两人疼痛难忍，却不敢停下，爬起来便走。这节车厢里进来的另外两人过来问同伴。俩大汉叽里哌啦说了刚才的事。四人看了眼那个包厢，很快消失掉。 外面被抢劫的乘客一下子围过来：「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跑了？」 「我们的钱！」「老子的手錶！」这回都精神了！ 那俩男子进来看地上的袋子，又看冰兰。看冰兰安静看书，小心翼翼拿起袋子道：「那个同志，我们能不能把自己的钱拿走？」 「只拿走你们自己的，剩余的给外面」冰兰说完不再理会他们。那俩人千恩万谢后把袋子给了外面等待的人。 「这袋子里的钱我我们这边的，没你们啥事」 「怎么回事？怎么一个袋子？那我们被抢的怎么办？」外面乱闹闹一阵。四个抢匪走了两边，这个袋子只是其中两人的收货。那边的却被拿走了。分到钱的高兴，没分到钱的马上急了，一个个守着门口看，有胆大的问：「同志，你能不能帮我们把钱要回来？」 「是啊，那可是我们辛苦赚来的。都是中国人，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此时徐静已经从震惊中缓过来，看向冰兰的眼神带着害怕和怨毒。这么厉害还装什么！怎么不早点出手？害得她差点失禁。 冰兰看了眼堵在门口的人道：「等一会儿那群劫匪一定回来报复，你们确定站在这儿等着？」 呼啦一声，人跑没了影。包厢里的三人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冰兰道：「你们也走，在这儿碍事」 三人不敢留下，去哪儿？ 「厕所」徐静道。 劫匪最少二三十人。冰兰把刚收穫的枪和匕首收起来。这东西她不会玩，人来了怎么办？自己还真没趁手的武器，戒指里只有刀具。 没让她就等，外面的皮鞋声从一侧传来，到了门口五六枝枪一起对准里面。却听一声清脆响声，进门的枪全部少了一截。没等震惊中的人醒悟，门口的人已经被一股力量推了出去。随后从门口走出一个年轻女子。 「你们是一起还是一个个上？」 地上已经倒下四个，来了不过十几个，却被狭长的过道拉成一长条。开枪怕伤了自己人，群殴施展不开。枪栓响动，他们更愿意杀了面前让他们丢脸的女人。 冰兰耳朵微动，在对方还没动作时已经用一根奇怪的棒子向最近的人扫去，人跟着侧身踢腿横扫。有人倒了，就影响了后面的，可惜道太窄。那群匪有能力却施展不开。后面的朝偏上方向开枪。本想震住对方，却没想到对方不吃这一套。 拿着□□的更碍事，冰兰与几人混站在一起。突然从群飞后面冲出四个男人，为首一男人拿着棒球棒在他们身后偷袭，喊着：「都出来，我们是中国人，不做缩头乌龟会！一起打！」旁边的门一个个打开。出来的人跟着一起揍抢匪，他们不是遭了一次抢劫，这次一定报复回来。有个女人居然拿着高跟鞋打倒地男子，她差点被臭男人上了。刚才多亏那边响动大，把那俩人吸引过去。 她要报仇！车厢里混战在一起，最后只剩下一片哀嚎。冰兰车厢里的三人一样出来，众人打完后就是一个爽！其他车厢里的人陆续过来，十八个抢匪最后一个个被捆绑仍在过道。 第83章 倒爷人生 12 「谢谢你了, 如果没你的勇敢站出, 今天我们人人损失惨重」第一个出来的那个男子道。 「不用客气, 我也是为了我自己不被伤害」冰兰谦虚道。 「我们都遭受了抢劫却不敢反抗, 你是我们的榜样啊」另一人道。 「说说该怎么办吧, 我们的损失不知道被他们弄哪儿去了」有人着急找自己的钱物。 「他们是后来上来的, 去看看他们的车厢，还有他们身上的袋子」有人提议。 「说！你们都把抢来的东西放哪了？」大家找了几个袋子, 不知道是不是全部，便去审问那几个人。 「在包厢」最后有人受不了激愤人的殴打说了实话，东西取来, 堆了一铺位。大家都看冰兰, 冰兰对那男子道：「我没损失, 你们看着办。」 冰兰一发话, 众人把目光集中到了李建中（第一个冲出来的男子）身上, 有认识他的人便道：「李大哥，你就做主该怎么分吧, 别有人浑水摸鱼就行」 李建中道：「既然大家相信我, 我也相信大家。我们出来挣钱不容易。这次很幸运，没让我们的心血被抢。这样吧，谁损失多少都登记一下, 我们找几个清点收来的东西，如果核对正确, 咱们就开始分」 「行, 我来登记」 「我来帮着清点」......没损失的回去, 有损失的分了几处等会清点统计。冰兰只是看着他们做事，其实她更想躺一会。 经过漫长的统计核算清点，结果出来了，「少了三条项鍊，五枚戒指，和四块手錶，还有一千美金」李建中说道。 第145页 「我知道了！」一个女人跑去那堆人里，在一个男子口袋里找到了她的项鍊跟戒指。「这傢伙藏私了！从我那儿抢了就揣兜里」 有了这个开头，众人纷纷开始搜那群人。一阵忙乱，东西又多了一些。继续算，这回倒好，没少，还多了一些，众人又是大笑。都知道里面有劫匪本身的财务。「好傢伙！我看就当劫匪发财快，就这一趟就够我一辈子花了！」有人开玩笑道。大家闹笑，相互开起玩笑来。自己的损失追回来就是最值得高兴的事。 「那怎么办？给他们？」 「不给，就是他们身上的也是以前抢了咱们中国人的」 议论半天，最后拿主意的还是要问一下李建中。李建中道：「多出来的物品也许找到主了，钱就没办法核实了。不如问一下有特别困难的就用这钱帮他们一把」 众人没意见，冰兰觉得这人的号召力很强，很适合做领导。车到了乌兰乌德后，众人在车启动剎那，把那些绑匪一个个扔下了车，火车长鸣，很快把那个车站抛下。 这件事给劫匪造成了心理阴影。但是利益驱使，绝不会杜绝。冰兰直接回到北京，休息一天后跟黛安娜见个面，说了家里情况。就按达利亚嘱咐的报喜不报忧。 「你什么时候还能回去？我好想回家」黛安娜道。 「目前不会考虑，我还有些事要做」 黛安娜虽然失望，但是还是听从了妈妈的话留下没回去，知道哥哥有可能来，安心等着就是。冰兰逛书店寻找养殖类的书籍，还有一些农业知识。现在支持农村发家致富，报纸电台都在宣传。书籍配套的也上来，她要的书很快找到。 有书也就是纸上谈兵，她更想实地考察一下养殖基地，也是想给瓦西里找一个实习地方。根据报导她来到一个养殖专业户家。现在已经形成了很大的养殖规模。鸡和猪住的都是一间间大房子，鸡住的比人都好。一听说来参观的，主人很热情周到。 「我们村几乎家家养猪、养鸡。我们肉和蛋供给城市居民，每天往城里送。鸡吃的菜都是菜园长的，饲料有专门厂家给配送。」 也就是已经形成了一个产业链，鸡猪吃的蔬菜和粮食饲料等等都有了，销售也有了。主家可能习惯了参观的，带着冰兰边走边介绍。看她又不像农村的，便好奇问道：「谢同志也是要搞养殖？」 「不是我，我想给朋友找一个学习的地方。大叔你这里接受实习的吗？也就是跟您学习养殖技术」 「来学习的我，给欢迎。不知道你朋友是哪里人？」 「他不是咱们中国人，是外国人」冰兰看主人吃惊的样子解释道：「他是俄罗斯人，这不国家刚解体。没工作，就想建一个养鸡场和养猪场。小伙子人很好的，大叔放心」 自己都招来了外国徒弟，主家很开心：「随时欢迎，能把养殖技术传播出国也是我们的荣幸。那小伙子会说中国话吗？」 「会一点，不过他妹妹在中国留学，如果您老不介意，我会让他妹妹陪他来」 「还有位姑娘啊，行，家里地方宽敞，住的下！」 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冰兰与主家告辞，写信给黛安娜和俄罗斯那边。自己还要联繫一批货，现在市场很好，赚几次再说。 李明生接到电话很干脆地道：「谢小姐，我们公司已经派人过去从事批发了，而且我们已经联络了六家厂子组成了一个外贸集团。你需要什么可以从满洲里或黑河市场直接批发，你也免了长途运输。我告诉你他们的联繫方式啊......」 原来他们已经结伴做起来了边境批发，不用过去冒险，就在河对岸等着，还真是精明的商家。冰兰客气两句，放下电话想着那六家大概都是服装类的。有他们在，自己就不能做了，不是没利，只是利少了。 不做服装，那做副食品。水果罐头和猪肉罐头、牛肉罐头成了她新的目标。别人不好运，自己好运。水果罐头不管南方还是北方都有。现在山林承包，罐头厂都配合着上马。南方更多的是干货，水果被烟渍成果脯。肉制成腊肉、腊肠等等。 收！又是一批批货。一路从南往北收购。这次她来到李明生所说的满洲里。满洲里是国际列车k19更换轨道的地方，这里刚刚建立起一个通商口岸。上下车的人很多都在这里做货物交易。当然也有俄罗斯人、蒙古人和中国人。 市场一派繁荣，这里云集了全国各地和周边国家的商贩。他们都在做着各自的生意。冰兰看到挂在一家铺面上的牌子，书写着：茂源服装批发。这就是李明生等人的店。看他们生意兴隆的样子，冰兰没去打扰。 利益的驱使，已经让很多人融进倒卖大军。现在人们嘴里又出现了一个新名词，「倒大包」这个词很恰当的形容了倒卖大军。 每个人可不就是大包大包的倒卖货物吗？跟着大包军上了开往俄罗斯的列车。冰兰的东西最少，所有人用惊异的眼神看她，即来一回来不多带？不过这样更好，整个车厢相对宽敞一些。 漫长的旅途开始了，每辆车都不会太平。警察的检查，兵匪的抢劫，这是很平常的事。她的货少，被一个警察扒拉一下算是过去，因为他们已经收了那三人一笔钱。冰兰随着火车的节奏调整呼吸。中途她没卖任何东西，却看那三人忙的不亦乐乎。 第146页 「哎呀，这俄罗斯的钱真好赚啊！」一个人数着手里的票子咧嘴道。 「一群猪！连看不看是什么就给钱！我卖给他们的皮衣上还有个洞呢，那群王八羔子，知道东西好卖，什么都敢用。你瞧这件衣服拿手上就是一手黑，这不坑人？」另一人道。 「没办法，就这样的货色还抢呢，你不要有的是人要」 「这还不算坑人，好歹是皮子做的，你知道现在他们用什么做鞋吗？牛皮纸！牛皮纸能做鞋吗？穿在脚上沾水就开了！」 ........一路上冰兰再次大开眼界，人们为了利益无所不干了，那良心呢？她相信世界是公平的。你做了亏心事，这就欠下一笔帐，欠帐早晚会还。 到了叶卡捷琳娜堡下车。市场依然火爆，但却多了很多同胞面孔。商品越来越多，价格却比以前低了一些。 「您要卖什么？我可以在市场给您找位置，只需要一千卢布」刚一到市场外就有人过来招揽生意。 「谢谢，我不卖货，只是看看」冰兰拎起一个大包离开，去黛安娜家前，增加了两个包。如果苏珊娜想去市场卖货，她决定把东西批发给她。家里依然没男人，只有苏珊娜钩着桌布。 两人聊天的时候冰兰问起苏珊娜的想法，苏珊娜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卖。卖多少？」 「以前不是跟我卖过吗？」 「就是卖过才不知道怎么卖。你为什么同样商品不卖同一个价格？」 原来是这事，冰兰有些挠头，都说这里的人死板，一根筋。做事一丝不苟，遇事不知道变通。估计这位就是：「同一样的商品并不一定要卖统一价格。市场就你一份，买的人多了可以抬高价格。 卖的人多了就要降低价格。当然是在一定范围内。一般市场不成文规定，大家卖的同一商品价格要一致。不然就会恶性竞争。 别人买的多了可以适当去些钱的，买的人会高兴，你卖的多了赚的也多。剩下该处理就处理，不要死守着几件东西.......」冰兰讲了半天，苏珊娜依然木呆，也就是自己白说了。 心里嘆气道：「就如你卖苹果，卖了两天没人买，什么原因？」 苏珊娜摇头，冰兰道：「如果大家不是不吃苹果，也不是你的苹果不好的情况下，那就是你卖的价位高了，这时候要降价。卖着卖着苹果蔫了，那还得降价。不然你的苹果要坏掉了。等你的苹果出现小斑点的时候，马上处理掉。不然一分钱得不到」 苏珊娜好像有些明白：「你们中国人太狡猾」 第84章 倒爷人生13 「不是我们狡猾, 是你们不知道变通。做事太过于遵守规则。这种精神在设备、精密部件上很好，但在生活中就有些不太适用了」冰兰坦言，进来的达利亚点头贊同：「安德烈学的是机械制造。真让他去做生意，估计是要赔钱」 冰兰想到国内人才奇缺便道：「为什么不到中国去谋一份职业？我们那边很缺技术人员」 「你的建议不错, 黛安娜上次来说打算毕业后留在那边做教师的。希望找一个中国男孩」达利亚道。 这事冰兰知道，这几年俄罗斯动荡，而中国正是蓬勃发展时期, 留在那边未尝不可。晚上人都回来后，说起此行目的，冰兰拿出买来的书籍道：「这些都是养殖书籍，那边已经联繫好了, 瓦西里想什么时候过去？」 瓦西里看啊历克赛, 啊历克赛道：「你写来的信我们看过了，瓦西里既然想做就去做吧。这次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我去把货给莫斯科的朋友就回来，瓦西里要是不急便跟我一起回去」 「那就拜託你了」伊万诺夫一家问了问要带的东西, 瓦西里却偷偷问了冰兰带什么去中国赚钱。看来伊万诺夫家要出一个商人了！ 「要带就带一些工艺品吧, 占地方少，还能卖出钱来。例如：彩绘托盘、漆盒，套娃、珐瑯饰品。再有就是能带几块手錶也行, 望远镜。要是能弄一些首饰更好。你们这里现在不值钱，但是我们那边喜欢的会不在乎钱多少, 有些土豪就是喜欢买高兴」 瓦西里受教了, 他要了冰兰一些货, 趁冰兰外出这几天便要准备一下自己的东西。 冰兰在车站附近租了一间库房。罐头放进去后僱车拉到市场。周子谦他们原来的地方除了那两个卖货的, 只有宋毅。 「宋哥，怎么只有你？」 「冰兰，你又回来了？周哥他们都不在，有的出去拉货了，有的回国找货源。现在做这行的太多，利润少了。你这次带什么来了？」 「罐头，要不？」 「罐头？都什么罐头？」宋毅一听立马开心起来。服装类的太不好做了，如果换换说不定就好了。 「水果的，肉的，鱼的」 「行了，有多少都运来，我们都要」不等冰兰细说，宋毅拍板。「你等我去打个电话，让绍军过来」宋毅跟旁边两人说了声起身，「你带了多大量？」 「两车吧，具体多少，等过数再说。」 「好，等我啊，马上回来，都给我们留着」宋毅跑得很快。不大功夫就回来了，招呼着两个伙计卸车。一卸车才知道这量也是太大了！「两辆车，那一辆呢？」 「东西在库房，我看还是先放着吧，等你们这里卖完了再说」冰兰一看罐头已经把货柜装满，多余的码放在外面了。现在时间稍晚，不然一定被买主围上，就这样已经来了很多人等着买。 第147页 但是俄罗斯人很守规矩，都耐心等待。车走后，众人纷纷指着罐头问价格。宋毅冰兰，冰兰看他。她也要根据这里的行情定价。 「市场有卖的，像水果罐头合人民币八块，咱们国内零售大约一块多吧？」 「嗯」冰兰点头。 「这样吧，我不问你的进价，你看一瓶水果罐头按五块算。肉的按八块，鱼的按七块算如何？肉的和渔的可能不如水果赚得多。主要是这里也产鱼，而水果更稀缺。再说水果的是玻璃瓶。不容易运输，价格就贵」宋毅解释道。 「就按宋大哥说的吧，我也就是倒腾一趟。不过我要给我那俩同学留部分」 「没问题，他俩都是一大早来，在这儿你看不到他们」 「宋哥，来新货了？」两人说着话，有人过来打招呼。冰兰回头一看，方卫国！上次在一个车厢遇见过的。真是天下太小，方卫国也认出冰兰来。互相打了招呼。 「你也来了？这些货是你带来的？还是也要买？」 「我带来的，不过被宋大哥都留下了」冰兰看到方卫国很是失望。 「宋哥，你这可不对了，来了货你可不能独吞，兄弟我也不多要，给我一百件如何？」方卫国一听货都被宋毅要了，自然也想分一些。 「不好意思了兄弟！你要是先看到你也会这么做。这点货还不够我卖几天的，真的不能让」 「咱们可都是老乡，别人不给你可不能不给我」......两人一阵呛呛，冰兰但笑不语，最后方卫国败走，临走问冰兰什么时候能来货？ 「不知道，我这次回去还不一定来不来，路上太不安全」 「也是，尤其你一个女的，还是少跑吧」方卫国说了两句客套话离开。宋毅满心欢喜开始让两个打工的开始售卖。不然晚上都没地方住人了！冰兰估计今天就是卖也不一定卖出睡人的地方。 「我看让董飞他们先从你们这儿拿货吧，不然你们晚上真没地方睡了」 「好，不过你要去学校了」 「恩，我顺便看看我那个房东太太」冰兰带着一箱子拼起来的罐头先去了菲利亚家，然后找到董飞和刘国军。 两人要了一百件，「现在卢布到了一比一千了，我们用美元跟你结帐」 「谢谢啦，这样我省事了，不过不用都给我美元。我在这儿可能要买一些东西，给我一部分卢布就好。」 「以后你还倒不？」两人问了同样问题。 「不一定，可能去边境那边看看。我的一位朋友要过去种地养鸡养猪，有时间会看看」倒大包的人越来越多，做国际倒爷的也越来越多。以后具体会怎样她不知道，但是好像有些印象，由于中国货质量问题，俄罗斯有段时间拒绝中国货进入。 相应措施就是关闭市场等等。这里绝不是长久地方。晚上住在菲利亚家，听两夫妻谈论实事，也问问冰兰中国发展情况。除了很赞赏中改革成功外对当下表示遗憾。 冰兰继续着敛财，基本上用生活物资换那些中看不中用的物品。她也会去买，不然卢布怎么花？可很多时候遭到拒绝，他们需要物资，更想以货易货。 冰兰长长嘆息，有钱还不好花！花钱的不是她要的，她要的人家不要钱。兑换，银行排着长长的队伍。最后冰兰放弃了，她跑去山林矿区购买原石，原木等等。 俄罗斯的宝石矿还是不少的，尤其钻石，产量很高。她基本上用面粉和生活用品交换。没经过加工的钻石价格不高，能换到实用物资就是物有所值。 木材多的是，她都是在林区买原木。出了货场就能收起来，所以，这次的收货满丰收的。等她转了几天回来，宋毅早就等急了。 「姑奶奶，怎么才回来？断货，已经断货了。我们就等着你呢」 「马上啊，我这就去提货」冰兰再次僱车装了一车给他们，同样给了董飞一百箱。卸完货，宋毅过来拉冰兰进了里面。 「上次的钱周哥让我给你美元。我给你换好了，等下一点清。这批货你要美元还是人民币？」 「人民币吧」 「好，但是我现在手里没人民币，能不能过去转给你？周哥他们去满洲里和肯塔州那边考察去了。」 「他们去那边考察什么？」这个消息令冰兰惊讶。 「现在市场不好做了，租金太贵。光这个货柜每月租金就是几千美金。赚的少了都不够给他们的。还有就是上一个厕所都要一美元，现在这里就是空气不花钱，什么都要钱！加上有很多劣质产品进来，周哥说这个市场早晚会整顿，说不定会往死整！到那时候等着死，还不如现在找出路。」 周子谦还是蛮有头脑的，冰兰暗贊。宋毅声音放低道：「你没在的前两天来了两人找你，他们说是你哥哥和你嫂子」 冰兰心里一紧，挑眼看宋毅，宋毅点头，「我看长得跟你还真有几分像，也姓谢，叫谢胜利，女的叫张晓燕。你认识他们吗？要是怕麻烦就尽快离开，我写欠条，你去满洲里找周哥。不然我给你美金结帐」 「给我美金吧，我可能不会再回来了」冰兰道，她不想被那家人缠上。 「好，我这里的现金不多，等我交代一下，咱们去银行」宋毅跟冰兰刚出来，冰兰已经看到了迎面走来的两人。深深嘆口气，想躲都躲不过！ 第148页 「谢冰兰，还真是你！」谢胜利一眼就看到了出来的冰兰。两眼几乎要冒火，前几天他就听说有人运来了罐头，卖得很好。一打听才打听出是一个叫谢冰兰的中国人运来的，谢冰兰如果不是重名那就是他找了很久都没找到的妹妹嘛吗？ 他们来这里问过，可惜这个宋毅不鸟他们。夫妻俩这几天一直盯着这边的动静，今天可遇到了，没想到还真是那丫头。 「冰兰啊，你跑哪儿去了？我跟你哥在广州找翻了天都没找到你。你哥急得都报案了！你说你走了怎么不说一声呢？」张晓燕过来埋怨道，「走吧，跟嫂子去咱们摊子上说话」说着便拉冰兰走。 冰兰转头对宋毅点点头，钱的事以后再说。人跟着两人朝另一方向走去。一路听着夫妻俩唠叨，大多就是埋怨。 谢胜利的摊子只是借用了别人一小块地方。上面摆着一些衣服和鞋子，摊位上有一个男子帮着看着，见他们过来又回到自己的位置。 「谢谢王哥了」张晓燕忙道谢，男子嗯了一声，瞟了一眼冰兰。那眼神让冰兰很不舒服。 「那罐头是不是你弄来了的？」谢胜利开门见山问道，语气说不出的严肃。 「是我」 「还剩多少都拉过来」不容反对。 「没了」 「钱呢？我们需要进货，手里的钱不够」 好硬气！「没钱进货就回去，这里不是长久之计」 第85章 倒爷人生14 「说什么呢？回去你给我们钱？我和你嫂子这么辛苦过来还不是为了家, 为了盛荣，为了咱爸妈。再说既然你能弄来这么多货就能再去弄一批。这回我跟你去，市场上罐头最好卖。来了就赚，你也是脑袋进水了是不是？你有生意不照顾你亲哥却胳膊肘往外拐！」 「我哪里知道你们在？你不是跟嫂子在广州吗？怎么来俄罗斯了？」 「还不都因为找你！找了你两三月都没找到, 工作耽搁了，老闆当然不愿意。我跟你嫂子被开除了，只好回老家。路上才听说都过来倒大包, 这不我们把你小侄子留老家就过来了。 你怎么也干这行了？你是不是趟出门路了？那辆车罐头可不好运？不然市场上也不会稀缺」 「我给一家公司干活，老闆让干啥就干啥」冰兰简单回答。 「你们下批货什么时候到？」 「不知道，我回去等通知」 「我跟你回去」谢胜利再次道，他怕这个不太老实的妹妹骗他。如果再跑了去哪儿找？ 「明天我就走, 我先把帐结了」 「我跟你去」谢胜利这是一追到底了。 「还是我跟着吧, 你看摊子」张晓燕道。 冰兰起身，不在乎身后跟着的张晓燕，张晓燕紧紧跟着, 心里不住骂这个小姑子, 自己一走就是两年多，连家都不回了。害的她和丈夫供小叔上学。这个小姑看来有心眼了，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跟着结完帐, 宋毅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冰兰把货都给了他们, 自己哥哥那边却没留下一点。 「不然——」宋毅看看货, 看看冰兰身后的张晓燕。冰兰明白她的意思, 摇摇头, 「我们会离开」 「不做了吗？」 「这里竞争越来越厉害，你看租金不会少，利润却越来越少了。在这儿不是长久之计，还不如看看有什么其他途径没有」 「你跟周哥的想法很一致，也许过不多久我们也会走」 冰兰拿好钱，由于是现金，也不少。张晓燕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多钱，眼里冒着亮光。两人回到摊子，冰兰道：「明天我就走，你们什么意思？留下还是一起走？」 「我们这儿还有货，让你嫂子看摊，我跟你回去，跟你老闆说一下帮我弄一车罐头」谢胜利道。 「这个办不到，我回去就辞职，以后不会再来了」 「你这死丫头！跟我作对是不是？给你哥弄点东西你就辞职？给别人你就干得起劲是不？」谢胜利扬起巴掌就要打冰兰。 张晓燕忙拦住：「有话好好说，都是自家人，冰兰啊，你也别怪你哥，我们背井离乡起早贪黑的还不是为了家里？你一走胜荣全靠我跟你哥供呢，爸妈生病还不是我们出钱治？你跟我们说实话，这儿为什么不能久留？」 张晓燕给丈夫使个眼色，她刚听冰兰和宋毅说话的语气可不做假。冰兰嘆口气道：「你们还有多少货？要是不多就处理了。你们没看到市场上的人越来越多，价格越来越低？ 竞争后死的都是小商贩。而且你们还不是自己带货，利润空间本来就不大，除了租金还能剩多少？」 「我们不做这个能干啥？你说不干了就不干了？不干你养我们？」谢胜利来气了，就没看到这么吃里扒外的妹妹。 「这是我给你们的建议，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冰兰不想多说，死活跟她有关系吗？。张晓燕忙道：「你们哥俩都好好说话，冰兰，你有没有好的赚钱生意给哥嫂介绍一下？咱们毕竟是一家人，我们好了爸妈还省得你惦记呢，是不？你总归是闺女，家还是要我和你大哥两人承担的。」 「那你们想干什么？还是做生意？做生意我不懂，要是别的我这儿到有一个去处」冰兰很想说她根本不惦记谁，但是现在要想办法摆脱一下二人。想起边境那片土地，如果把这夫妻送那边去，或许就是一个好的出路。自己眼不见心不烦，就怕这夫妻俩不肯吃苦。 第149页 「什么去处？」张晓燕忙问，谢胜利也把目光看过来。冰兰道：「中俄边境有着大片的土地，你们也看到了，这里的食物资源匮乏，如果你们不怕辛苦或许可以在那边发展」 「开荒？」两人脑袋里都闪现一片荒芜草原。 「可以这样说，或许你们在镇子边上包一块地养猪或者鸡。我的一位俄罗斯朋友就想这么做、不如你跟他做邻居。」 谢胜利和张晓燕沉默了，真的要去做农民？还是在国外？但这里就如冰兰说的，真的越来越不好干了。「容我们想想，但是这里不干就不干，你也别急着走，这俩天跟你嫂子先处理干净。我也琢磨一下」谢胜利道。 冰兰无所谓：「你们住哪儿？我还借住在别人家」 「我们跟王哥他们在这里凑合着，你也把行理带过来吧」谢胜利道。 冰兰看了看身后的货柜，摇摇头：「放心，我不会偷着走，等你们处理完就一起离开。你们这些货不如换点东西带回去，要是放心，我帮你们换」 「让你嫂子跟你一起吧」谢胜利终究不放心。冰兰无奈，只得带着张晓燕拿着货在市场和周边小市场寻找有价值的东西。 那些在别人眼里没价值的物件，冰兰以独到的眼光与之交换。张晓燕生气没办法，冰兰给了她一句：「卖不出去我都要了！」 回来张晓燕跟谢胜利唠叨，谢胜利道：「那就依着她，就如她说的，卖不出去了卖给她！」 「你这妹妹好像跟原来不一样了，我都怀疑不是你妹妹」 「说啥呢？不是我妹妹还能是谁？这俩年可能自己闯荡出来了。别问那么多，她不会坑自己哥哥」 「但愿吧，我怕她还记恨咱们当年那一出，那孩子也不知道咋样了？」 「能咋样？到了那样的人家还能差的了？」 三天后，谢胜利和张晓燕带着一堆冰兰帮着换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跟冰兰坐上了去叶卡捷琳娜堡的火车。到了地方，冰兰把他们安置在宾馆。「我去接一位朋友，他跟咱们一起走」 夫妻俩只好等着，瓦西里已经准备好东西等时间，能跟冰兰一起走自然愿意。冰兰跟啊历克赛提了想在肯塔州承包土地的事。 「我与那边政府人员谈一下，问题应该不会大，他们的土地闲置也是闲置。承包出去或许还能有收入，这也是一条不错的路子。」 冰兰给啊历克赛留了十条阿诗玛和十斤东北烧酒。这些在物资匮乏的俄罗斯已经是很高的敲门砖了。 四人一直坐车到北京，把瓦西里送到黛安娜那里，三人来到宾馆。「这两天我跟你们把手里的东西卖了，然后你们考虑一下是回老家还是去俄罗斯种地？」 「我们听你的吧，你说种地真的可以吗？」谢胜利一路看下来，真的就如媳妇说的，妹妹变了。变得很有主见，不如这次就赌一把，黏上妹妹，不找个出路就死缠着。 「我什么都不能保证，只是那片土地应该很肥沃，不种地搞养殖也行，你们要是愿意。就跟瓦西里一起学养殖。我已经联繫了一家可以教你们」 「我们先学学，要是可行就按你说的」 冰兰第二天带着他们开始在古玩街售卖带来的就玩意。令谢胜利吃惊的是，那些看着不起玩的东西真的很能出钱。一个首饰盒居然能卖出一千块。他们换下来的成本不过几十块钱。一枚古老的戒指卖了五千多，冰兰说现在卖的低了，留着更值钱。 总之带来的那堆东西最后卖出三万多，现在他后悔没能多换一些回来。瓦西里的东西出售后，黛安娜有了时间，一行人来到冰兰联繫的那家养殖场。 夫妻俩参观后受到了鼓舞，他们知道俄罗斯鸡蛋和肉的价格，这么一算还真是划算的买卖。两口子一商量，塌下心来学习养殖技术，黛安娜拉着冰兰不让走。冰兰也怕那两口子弄出点啥事，没办法，只得跟着学。这一学就是半年，瓦西里的汉语越来越好，谢胜利夫妻想要留在俄罗斯不得不跟着学俄语。 半年的时间各有收穫，最大的收穫莫过于把养殖技术学到了手。冰兰看那夫妻干活还算踏实，虽然私心重，到干活的时候还算很卖力的。这样就好，就怕不想出力只想拿钱的。期间她藉口回公司交代离开了半月。不然身上的钱那俩口子惦记着。 「跟我们回家看看吧，爸妈有两三年没看到你了」要走的时候谢胜利道。 冰兰只得跟去，这次她要跟过去办理土地承包的事，谢胜利毕竟与啊历克赛不熟。再说要是事情办成自己也要谢谢人家。还有就是想办养殖场，就要准备孵化设备，瓦西里在这里订购了一套孵化设备，然后还有饲料的问题等等。 谢胜利同样订购一套，即使过不去，他也想在口岸附近建一个养殖场，他要把鸡蛋和猪肉卖到俄罗斯。总之夫妻俩信心十足。 三人回到吉林老家，冰兰少不得挨了两口子的训斥。她就静静听着，等他们说完才道：「既然我什么都不好，就当我死了。公司的事还没交完，我先走了」 「你！你这个不孝女！出去几年长本事了？会气人了是不是？」谢立生拿着棍子就要打，众人忙劝阻。 「爸妈你们别生气，这次妹妹帮了我们不小的忙。我们回来也是想跟你们商量个事」谢胜利忙道。随后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下。 第150页 「去俄罗斯种地？」儿子的想法颠覆了老山民的思想。 「我们也是想看看去，如果土地肥沃，价钱便宜或许就可能留下。你们都不知道现在他们那边的粮食价格，贼贵！猪肉都吃不起。如果能养猪、养鸡，肯定能发财」谢胜利开始描绘美好的蓝图。 最后说的谢立生也动心了，「那就去，我跟你妈也去帮忙」 「可能需要一些人手，不如把二叔三叔家也叫上」谢胜利道。 「你是给工钱还是合伙？」谢立生问道，涉及到利益，还是问清楚。 「给工钱吧」张晓燕忙道。真成功了那就不是一点钱了。 「我去跟你叔叔他们说一下，每月能给多少？」 「一千行不？」 第86章 倒爷人生15 现在工资不过二三百块钱, 一千应该不少了吧？ 「村里闲人多得是，一千也许会去，不过外出打工的也能拿到这个数，你们开荒还是在国外怕是不太愿意」 「那就一千五」谢胜利道。「如果能赚到钱，两千也行」 张晓燕瞪了丈夫一眼, 干啥给那么多, 谢胜利道：「俄罗斯那边苦寒, 开荒给少了没人会去的」 有了新的话题，没人再注意冰兰, 冰兰干脆带着小侄子出去玩。山村里的空气很清晰, 路上遇到的村民都会打量冰兰，然后问问小宝（冰兰的小侄子）这是谁？小宝含着糖会很得意说：「我姑姑」 原来是谢立生家的那丫头啊，倒是越来越漂亮了。众人背地里念叨一句。姑侄俩进林子里摘一些野果子吃, 回来带了一只山鸡。山鸡林子里有，但是飞得快, 一般人很难抓到。冰兰的伸手还是不错的, 一块石头竟然打到了一只。 在家待了半个月，少有的没听家里向她要钱。三人起程去俄罗斯看看土地情况。瓦西里已经回来, 冰兰把谢胜利夫妻留在肯塔州，自己去见啊历克赛。 「我跟肯塔州的州长谈了这事，你们属于外企, 现在政府允许外资进入办企业。只是审批麻烦些。不过你们应该没问题了, 那边已经打好招呼。」 「瓦西里要去吗？」冰兰问。 「要去的, 安德烈一同去, 现在还没更好的工作做」安德烈道，这是一家子坐下来商量好的。不想出路就要面临着窘迫。 达利亚和苏珊娜面色平静地帮着两人准备行装：「我们都必要要为这个家尽一份努力」达利亚道，她拿出她和儿媳妇两人做的手工品。是很精美的钩针装饰。 「我帮你们卖到中国去吧，你们做的非常精美，会受到很多人喜爱」冰兰收购了两人的东西。她喜欢他们的品行，即使生活再困难也不抱怨，用自己的努力去改善着生活。人就要有这种精神。 如果不是谢胜利夫妻肯付出，她一定会悄悄离开。她要是想走谁还能拦得住？ 啊历克赛亲自跟着过去了一趟。在选地址的时候，他们选在了一个小镇的边上。「这里的地势稍微高一些，太低了有暴雨会淹了」啊历克赛道，这也是问了当地人才知道的。「土地你们定，一公顷（十五亩）出租费用十美元，价格很便宜，需要多少你们定」 谢胜利一算，第一次来，他决定先租二十公顷，三百亩，还要盖养猪养鸡场。剩余的就是种粮食蔬菜等等。 到县里签合同的时候，却碰到了周子谦和周绍军、何宏伟。「你们怎么在这儿？」 「怎么你们也来了？」周子谦很意外，他们在这里泡了很长时间了，本想租种土地，审批却一直没下来。今天他们找了一位律师帮着审批，正在外面等消息。 「我跟我哥他们过来办理租种土地的，你们呢？」 「呵呵，一样」周子谦看了眼跟来的瓦西里和啊历克赛等人，这女人还真有能力，居然找了帮忙的。 「你们也要开荒？」 「是，这不一直没审批下来，今天找了律师，也不知道怎么样？」 「哦，我看看啊历克赛叔叔能不能帮忙」冰兰上去跟啊历克赛低声说了周子谦等人的事，能帮她愿意帮一把。她哥嫂子在这儿也有人照应一下。 不知道是律师起了作用还是啊历克赛的作用，总之，几人的审批很快办完。合同签了五年，周子谦等人租种了一百公顷土地，谢胜利二十公顷，瓦西里租了十公顷，时间从明年开始，因为种植只有一季，今年已经到了秋天。现在能干的只有建房和安置设备。 三家挨着，商量后一致认为请建筑队建房。瓦西里拿出了图纸，是养鸡场的规划图。冰兰不得不佩服俄罗斯人做事认真。基本上复原了实习那家的养殖场，而且考虑到了这里的环境，里面都加了取暖设施。 谢胜利照搬了养鸡场，又加了养猪场。周子谦等人一看，干脆也加上了养猪场。都在一起，要开荒就免不得需要购买拖拉机等机械。而现在这东西在这里最是便宜，尤其摩托车汽车等等。 不得不说他们赶得很是时候，房子跟着院子一起起来，由于资金到位，来的工人多，房子院子很快盖完。而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木材和煤。众人在房子落成后都搬到了房子里居住。外面已经到了零下。 冬天没事，什么也干不了，周子谦等人收拾一下便回去了。紧接着是瓦西里哥俩和谢家。不等谢胜利开口说什么，冰兰便跟他们告辞：「我必须去公司那边一趟，有些事还没交清」 第151页 「你该不会跑了吧？」谢胜利可捨不得这个妹妹，他还有很多事需要冰兰帮忙。 「跑能跑哪儿？」冰兰翻了一眼这对夫妻，她能为他们留下一年已经够意思了。怎么还想栓她一辈子？兄妹就在哈尔滨分开。眼看着冰兰没入人群，谢胜利有种再也见不到妹妹的感觉。他不是心疼捨不得冰兰，而是这个家还离不开她。 冰兰坐上开往北京的火车，然后转道深圳。她来到一家中介，「我想去香港，怎么可以合理合法地在那边生活？」 「结婚罗！」中介的男子见怪不怪，想去香港发财做梦的多得是。 「还有别的途径吗？」结婚她不想，要是对方不想离婚她岂不被拴上？再说干什么也不自由。 「当保姆」男子轻描淡写道。「不过要看机会，那边的人不喜欢大陆妹。都是请菲佣的」 「还有吗？」 「你到底想不想去？再有就是偷渡拉！过去没合法身份证，属于黑人，你愿意？」 当然不愿意，自己怎么可能去做黑人？「能过去旅游吗？」 「可以，我们帮你安排，随考察团去，时间不超过七天」 「你们能代办不？」 「可以，身份证，照片，五千」 好黑！但是她要过去，不过去怎么知道那边情况。交钱办/证，等待。最后冰兰跟着一个考察团到了香港。 九十年代的香港一样很繁华，一过境，冰兰跟团长请假办私事。「我们入住翌晨宾馆，你最好在六天跟我们聚群，第七天我们回去」团长道，「记得按时回来，否则被抓我们也帮不了你」 「明白」冰兰还不想招惹麻烦。六天时间看看吧，最快的方法边上找私家侦探。她来这里简直就是大海里捞针。好在语言上没障碍，这要感谢那位陈浩了，跟他那一年多也学会了闽南话。 打听了不知道多少人，总算找到一家侦探所。 「我想请你们帮我找一个人」 「找什么人？」接待她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青年。说着话还不忘记录着什么。 「我只知道他叫陈浩，在广东东莞开过电子厂，生产收音机。九零年转给了他人，随后不知道去向。我想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应该怎么找到他？」 「年龄？那人多大？」 「具体不知道，现在应该四十左右」 「有照片吗？」 「没有」 「还有什么信息？」 「他成家了，儿子应该有四周岁，我只知道这样」 那人抬起头：「信息太少，要找到有些麻烦，香港叫陈浩的人不下上千。但我们会尽力，每天收费五百，先付三千」 「大概需要多久？」 「不确定，长了可能几个月，短了可能几天」 「能不能快点？」冰兰只能在这里待七天，她没那么多时间等待。 「可以，我们需要人手，但费用高，每天一千起价，先付五千。基本上五天就能有消息」 「好」冰兰付了费用，她不在乎这点钱，只要能找到孩子。 「怎么联繫你？」 冰兰这才想起自己没任何通讯工具，现在有钱的用大哥大，没钱的用呼机。自己手里拎着一个大哥大还真觉得招摇，「能不能帮我买一个呼机？」 「没问题」那人用对讲机让人送了一个呼机过来，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冰兰知需要等消息。 现在她的位置在新界，买了一份地图，按地图指引去九龙、香港岛各找一家侦探所。她就是捞也要找到。 人民币现在汇率八毛换一港元，但是这里没人给她这样换，基本上一块换一块。所以她在银行用美金兑换港元消费。 吃货总不能忘了吃，冰兰是第一次来香港，香港四面环海，所以饮食很多是海鲜为主。尤其在大排档吃最划算。鲜虾云吞面，蟹黄包，炒河粉，还有各种牛腩面、甜点。价格有高有低，但是味道很独特，看到好的便收藏一些。 一个人四处逛着，据说这里是购物天堂，既然来一回不能白来。以后什么值钱？消费品里也就是名表。以前常听儿子说表是一个人身份的象徵。那就多买几块，她不在这点钱。 时间在她游玩购物中到了第五天，依然没得到任何消息，冰兰有些烦躁，请了三家侦探难道就不能找到一个人？ 第六天，如果再等不到只能先回去，再回来。在她快要失去信心时，呼机终于响了。是香港岛的那家，冰兰赶了过去。 「谢小姐，您找的陈浩先生是不是这位？」侦探社的人把一张照片递了过来。照片是一个大合影，好像是参加聚会照的。圈起来的男子很像陈浩，身边女人眼熟，抱着一个小男孩。 「长得很像，他在哪里？」 「如果您确定是他，很抱歉，他已经移民到美国了，九一年走的，带着全家。旁边是他的夫人和儿子。他今年四十三岁了，妻子董玉锦四十一岁，儿子今年应该四周，符合你找的人」接着一份报告拿出来，里面记载的很详细，连同陈家的生意和亲戚关系等等。 第87章 倒爷人生16 「移民美国？」冰兰苦笑。 「是的, 如果您想要其他信息我们可以跟踪调查」 「知道他们在美国的住址吗？」 「这个不知道，需要过去调查」 第152页 「我没时间了，明天就走，不知道我该怎么跟你们联繫？」 「很好办, 我们在深圳有一个办公地点，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去那边。」 冰兰付清其余费用，拿了便条离开。花钱多的办事效率就是高。那俩家还没消息，既然知道了, 冰兰决定回去跟他们集合, 不然自己明天住宿都是问题。 人往回赶，经过九龙时候, 她还是进去问了问。「这是我们目前找到的资料。因为还不全面没有通知您」 冰兰得到一份报告, 跟那家的相似，的确不全。「我只想知道他们现在住址」冰兰把报告放一边道。 「很抱歉, 我们的人正在查，还没消息。您要是知道更多，请再付费」 「谢谢, 不必了」 冰兰没去开始那家，跟团直接返回深圳。美国！难道自己要去美国？可怎么去？现在好像还没允许公民自由出国。 拿出第一份报告，陈浩, 香港九龙人, 港大毕业后与同学王淑娴结婚, 随后自己创业, 先后开办过服装加工厂, 电风扇厂，收录机厂。八五年去大陆投资，九零年回港，随后把名下的几个厂子处理掉后带着全家定居美国。 从报告上看，陈浩和妻子都很有能力，两人负责着五六家厂子。妻子一直在港岛负责服装生产，广东这边都是陈浩经营。除了广东，深圳也有厂子，这俩人还真能折腾。 为什么搬走？从时间上看，毫无疑问，很大成分为了孩子。冰兰不相信为了孩子两口子不做生意？但是美国用工贵，他们绝不会在那边办厂。 休息了两天，冰兰在深圳找到了陈浩的那家工厂，是一家电风扇厂。这家厂子已经有七年差不多了。 「原来老闆为什么不干了？」冰兰问了一位看门的老大爷。 「听新厂长说设备有些落后，以前老闆换地方，就处理给了现在的厂长」 「您是这里的老人了吧？」 「不算老，赶上两任老闆，两个老闆都很不错。一直让我吃这口饭」 没问出更多的，冰兰相信陈浩卖厂应该有设备的原因，对于商人来说，他们对先进设备敏感度会更高。老的就要淘汰，这样才能跟上时代脚步。 美国？自己怎么去？自己那点钱在国内还可以，到了外面不够干啥。人安静下来，开始翻阅以前的资料。买了近一年的报纸，回到北京认真研究。 出国的途径很窄，最容易的就是留学和探亲。留学热刚刚开始，冰兰不得不再次考虑学语言。以前上学学过，但是真正对话还是有些吃力。 英语，德语、法语、阿拉伯语等等，英语首选，有很多国家都选择英语作为官方语言。好在北京的语言学校很多，专职一对一的不难找。冰兰开始疯魔般学习英语，一对一的学习让她很快过了语言关。 北京的房地产如雨后春笋开始发展。冰兰想了想，还是决定给自己在好的位置购买了一套住房。现在刚三千多，以后怕是三万都买不到。接下来学习阿拉伯语，无他，那边的人有钱，她决定继续自己的倒爷生涯，只是换换地方。 签证被拒绝，冰兰很沮丧离开大使馆，自己被美国和阿拉伯联合大公国拒签。人过不去什么也别谈。努力没结果，这让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了。 「同志，你想出国？」坐在长椅上的冰兰被唤醒，眼前是一个中年男子，没看出邪恶便点头。 「你想去美国？」 「对」 「你这样永远也签不到，我是中介的，也做出国服务」男子道。 「你有什么办法？」 「我们可以帮你运作，只是费用高些」 「能具体说一下吗？」 「如果你有心思，咱们就慢慢谈」男子好像胸有成竹，他的眼光很毒辣，能看出你的心思。 「说吧，如果可以，我不在乎那点钱」 「呵呵，好，我喜欢痛快！」男子做下：「我叫李伟民，惠民中介的」 「嗯，说正事吧」 「我们的运作是在美国找一位单身男子，你跟他结婚，这样就合理合法移民了」 「可我不想跟陌生人结婚」 「这也好办，就是有些麻烦。你跟美国那边的人结婚可以取得临时性绿卡，满两年才能转为正式绿卡。等你取的绿卡后就可以离婚。过程可能漫长但是结果却是你要的」 这就是说自己要跟那男人生活两年后才能真正获得永久居住资格？冰兰摇头：「这个我办不到」 「你可以跟那边签合同，法律上真结婚，实际各取所需。可能你要支付一笔费用给那边」 「费用可以，但里面不确定因素太多。万一那人就想找一个大陆人结婚怎么办？俩年要是遇到合适的了呢？我是离婚还是怎么着？」 「这个我们帮你运作，不会让这种事出现的。也就是两年，俩年后各奔东西。你拿到绿卡有了自由身。那边得了钱还可以再找」 冰兰心动了，她过去找人绝不会一俩天就能找到。香港弹丸之地还找了五六天，美国多大？「好吧，你们先找，找到合适的跟我联繫。」冰兰给了他呼机号，她想赌一把。既然要走，就要再做准备，戒指里的地方她不想浪费，丝绸依然是她想要的，到什么时候人们拒绝不了那柔美的感觉。 这回她主要要的是四件套，和绣品，围巾。钱花出去了，收货却满满。蚕丝被收了很多，有些人钟爱这些。南方的水果，然后北上东北的大米。重新回到北京，呼机响个不停。原来自己跑出去太远，信号一直没收到。 第153页 「李老闆有消息了？」 「我们联繫了几个人选，就等你拿主意呢？怎么出门了？」 「回老家看看，这一走不知道要多久回来」 「哦，人之常情，请进吧，这里是他们的资料和照片，前几天刚从美国寄过来的。那边有我们的联络人，这个你放心」 冰兰坐下，仔细看每个人的简历。来的一共八个人选。年龄都偏大，最小的也有四十上岁，大的五十六。这对她无所谓，就像利为民说的，各取所需，也许他们也想赚点钱。过去的人不一定都生活的很好。 里面还有两个美国本土人，都是开农场的。而华人干什么的都有，有开餐馆的，有打工的，也有干果园的。但整体来看，经济条件应该都一般。好的也不会做这事。 「你要是选好人，我们联繫他过来，但是来回费用你出」李伟民道。 「可以」 冰兰仔细比较后，选了一个叫洪宝来的五十岁男子，他在加州开一家中餐小饭馆。主要做杭州小笼包。本人是浙江人，早年跟着叔叔从香港转到去了美国。叔叔没了后自己经营一家餐馆，有一个儿子，老婆死了。 「就这个吧，你跟那边说好了，我可以支付一笔费用，但不会给他打工。李老闆，帮我列一下我所有的费用清单。」 「好的，等我跟那边说好了具体跟你说，如果你不需要看本人，男方可以不来，会把相关文件证明寄到领事馆。你在这边申请签证移民」 「我需要什么手续」....... 原来结婚还这么麻烦，冰兰用纸记录下自己需要准备的证件证明。自己还得回去一趟。美国那边很痛快，共要五万美金。办移民成功支付一半，离婚支付另一半。中介要了两万人民币。加上一些其他费用，代价一点也不小。 冰兰回老家开具证明，庆幸的是很顺利，她没回家里看。谢家如果肯付出辛苦，俄罗斯一定会有收穫。 把中介费用结清，冰兰拿到了去美国的签证。飞机直接飞往洛杉矶，洪宝来会在那里等她。出机场大厅，冰兰在拥挤的人流中看到了一张写着自己名字的牌子。 冰兰的行李箱推过来，张望的男子眼里闪过惊异后恢复正常。「你好，谢小姐吗？」 「是我，谢冰兰，您是洪先生？」 「对，走吧，车在外面」男子身高有一米七五左右，胖瘦适中，从外表看不出已经五十的样子，比国内人显得年轻。走路很沉稳，接过冰兰行李走在前面。 「路上累不累？」 「还好」 「我们住的地方离这里车程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本来用不了这么久，就怕堵车」冰兰上了一辆七成新的私家车。车一直往东开。沿途的风景怡人，空旷却不让人厌恶。洪宝来说这里属于美国的东海岸，一年四季温度适宜。 很多人都来旅游度假。冰兰一路听着，感觉这男人不是很善言谈。大约五十分钟才在波莫那一条街边停下。路边是一家餐馆，牌子上有中英文：杭州小笼包。 洪宝来打开门，里面收拾的倒是很干净。她有种回到国内任何一家小吃店的感觉。店面不大，摆着六张桌子，一块大玻璃后面是一个厨房。从外面就能看到里面的蒸笼和案板。 后面一个储物间，有楼梯上二楼。冰兰的行李被放到了二楼。二楼分成两个住室，里面很简单。除了床就是一个衣柜，加一个卫生间。 「很窄，将就一下吧」 「没关系，你儿子呢？」 「等下我告诉你，你先收拾一下，我要下去准备午餐」洪宝来把冰兰安置在阳面房间。自己下楼。这个房间一看就是刚收拾过的，冰兰把行李拿出来收拾一下，洗了把脸下来，洪宝来正在调制酱料。 「坐吧，等一下还会有一个中国留学生过来帮忙。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洪宝来手脚很快，冰兰看了一下准备的东西，酱料估计是调制馅的。她学过左小笼包，关键就是馅料好。里面会用很多种调味品。 「我帮你揉面吧」冰兰看到大盆里的面已经起来了，再放就会产生过多的酸味。洪宝来笑笑：「放着吧，你干不好这个，都是有技术的，揉不到位会影响口感」 冰兰只好坐一边看他干。洪宝来道：「我还没告诉你呢，我儿子小时候得过脑瘫，一直不能自理。现在在疗养院养着。那里需要一笔很大费用，这也是我愿意跟你做交易的原因。 我现在所有收入基本上都用来付那笔费用。就希望有一天他能自己养活自己。等我死了也能闭上眼」 可怜天下父母心！原来是这样，冰兰感觉心里一松，这样的人不会缠上自己不好脱身。 第88章 倒爷人生17 临近五点左右, 门口进来一位二十多岁的男孩：「洪叔，我来晚了，教授下课晚了」男孩子快步进来要洗手，却看到边上坐了一位很秀美的姑娘, 当时愣住。话也停下。 「忠哲，这是新来的谢小姐，会在这儿暂住, 谢小姐，这就是来给我帮忙的陈忠哲」 「你好」陈忠哲伸出手与冰兰握了一下。 「你好」冰兰忙出来给两人腾出位置。晚上的人该上来了。陈忠哲动作很快，从消毒柜里拿出盘子筷子摆在外间一个长桌上，动手跟着包起包子来，灶上已经坐上三摞屉正冒着热气。第一位客人进来, 找桌子坐下，陈忠哲拿一屉包子过去：「今天好早！」 第154页 「不早来就要排队等了」那人笑着接过陈忠哲递过来的筷子盘子开始吃。然后是第二位，第三位。令冰兰惊讶的是，来吃包子的大多是老外。原来美国人更喜欢小笼包。 看两人有些忙不过来，冰兰过去招待客人：「我来招待他们，你去帮洪叔吧，多少钱一份？」 「每屉四美元」 冰兰一插手，动作明显快了。包子两个人包供应也上来很多。但是外面依然开始排队，而且队伍越来越长。还真是个好买卖！冰兰麻利地接待每位客人，结帐、收拾桌子。陈忠哲抽空去洗碗消毒。 只有洪宝来一直在那里包着包子, 和面。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晚上八点多, 冰兰感觉腰已经僵硬。洪宝来出来跟等待的人说着抱歉的话, 材料已经卖完，想吃明天来。 众人散开，店里安静下来，冰兰收拾完桌子吃了一屉包子，包子味道不错，但是冰兰觉得还是没她吃过的好吃。等把自己碗筷送进去时，陈忠哲已经把碗筷全部洗干净。厨房里洪宝来也收拾出来。 「今天刚来就让你忙了，等下去休息吧，剩下的我和中哲干就行了」洪宝来道。 冰兰的确很累，洗了自己的碗筷，便上去洗澡休息。洪宝来这才坐下喝茶休息。等会儿还要准备明天早上的馅。陈忠哲洗手端来两屉包子也坐下来，「洪叔，那位——」 「是来美国定居的，走的是结婚的路子。我出人，她出钱，两年后办离婚手续」洪宝来轻声道。拿起筷子跟陈忠哲吃它们的晚饭。 「人看着还不错，要是能帮着你把店面挺起来也好」 「当时说好了，她不管干活，毕竟出了费用。其实得便宜的是我。不出钱，不出力就能拿到五万块钱。很不少了。再让她帮着干活，是有些过分。等你毕业了我再找别人，总有新来的，帮叔留意一下」 「行，您这样太累了，我们三个一人才做一顿，你却要做三顿。这样时间长了会受不住。」 「没关系，希望平安真的能平安我就放心了，累点没啥」 等陈忠哲走后，洪宝来关好门调制酱料，准备肉馅。然后放冷柜这才去休息。冰兰不知道睡到了几点，听到响动才起来。洗漱后把屋子收拾干净，时间刚早上六点。 楼下有了说话声，下来一看，帮忙的换了一个人。大概找的都是小时工吧，早上的叫王建国，北京人。年龄比陈忠哲稍大，也健谈。 冰兰依然帮着招待客人，早上的客人直到八点就没了。洪宝来说大家早上都上班，很多吃快餐。三人收拾完，王建国去上课，洪宝来看着冰兰道：「上午我们就去办理结婚登记，你决定好了吗？」 「好，不过我想搬出去住」 「最好不要，你搬出去要是被别人告发会影响到你更换绿卡、两年事实婚姻成立才能更换长久居住绿卡。这是事实婚姻是给外人看的，在家你还自己住」洪宝来解释道。 冰兰明白，其实如果两年她能找到儿子就不在乎能不能换到长期有效绿卡了。照相，登记註册，一趟下来半天就办完。拿到临时绿卡，冰兰吐口气，这刚刚迈出第一步。 回来冰兰把两万五千块钱交给了洪宝来、「剩余的两年多后我会给你」 「谢谢，这钱对我很重要。」 「我也要谢谢你，不然我也来不到这里。我在这里吃住会给你一定补偿。每月多少合适？」 「如果你帮着招待一下客人就不要额外付钱。要是你还有其他事做，每月给我三百吧」 「好的，我可能要出去一段时间，去找一位朋友」 两人说好，一切谈到明处最好。冰兰给了他三个月的房租，这样待着心安理得。中午一样忙碌，但是早上和中午时间都不长，也许与上班时间有关。只有晚上会一直忙碌到□□点。而且每天的人流都那么多。 冰兰有种自己开餐馆的冲动，如果洪宝来不是为了治疗儿子是不是应该过得很富有？这样几天后，冰兰慢慢熟悉了周边环境。怪不得很多人都来这里，现在应该是深秋了，这里的气温依然很宜人。 她买了一辆蓝色雪佛兰，却忘记了考驾照。在洪宝来的提醒下，冰兰只得从头学，因为美国的交通规则与中国的有些区分。驾照到手，开始在附近城镇穿行。看到好吃好玩忍不住就想买。钱光出不进，冰兰感觉自己的资产在缩水。 自己那么多东西肯定不能睡觉。圣诞节的前一周，冰兰看到街边开始摆放小摊售卖圣诞礼物。自己的围巾是不是应该卖一下？她定制了一批礼盒，回到房间开始包装。桑蚕丝的，羊绒的围巾一个个装好。第二天开车去他们所在的市场打开后备箱售卖。 两条鲜艷的围巾一条围在自己脖子上，一条搭在车上，很快吸引来众多游客。来海边度假的大有人在。「小姐，围巾怎么卖？」 「这是来自中国的桑蚕丝围巾，每条五十美元，羊绒的八十美元。可以作为圣诞礼物送给朋友、妻子和家人」 「真的是中国来的吗？」 「我探亲的时候回老家带来的，保证真，假一赔十。东西不多，先到先得」冰兰一喊，想给家人朋友准备礼物的人纷纷购买。东西是不多，就怕落后面。所以冰兰一车礼品盒半天售完。 回来冰兰点钱，两百盒，卖出一万两千四百美元。还真是一个好买卖，晚上接着包装，这次贪晚，包了五百个，累得她腰酸腿麻。第二天开车去了洛杉矶自由市场。一次不多拿，只拿一百，她怕人多顾不过来。 第155页 火爆，依然火爆，这无疑给那些想准备礼物的提供了最好的选择。五百售完，冰兰在市场买了一些当地的甜点和蔬菜。加了一块牛肉。在家吃了这么多天的包子早就吃腻了。 回来时店里还没开张，冰兰用压力锅闷了牛肉，电饭锅做了米饭，然后炒了青菜。等收拾完，陈忠哲过来，洪宝来也下了楼。 「真香！」陈忠哲吸吸鼻子。 「快过来吃，不耽误你们做事。洪叔也过来吧」冰兰拿筷子碗，洪宝来对于冰兰叫他洪叔很接受。自己可不就可以做她叔叔了！ 可能很久没吃米饭炒菜了，三人居然吃了不少。「冰兰的手艺真是不错，没想到在这里我们吃到了地道中国菜」洪宝来很开心。 「前俩天你是不是在市场卖围巾了？」陈忠哲道。 「是啊，你看到了？」 「不是我，是我的一个同学，他买了一条给他祖母。描绘的样子我感觉像你」 「我来的时候从国内带来的，总不能空手吧」 「你还真有头脑，以后我回去了也要带点什么来。冰兰老家哪里？」 「东北的，以前我跟朋友去苏联倒过大包，去过南方上货，对那些东西很熟悉。以前就有了丝绸之路，可想而知丝绸被世界喜爱。你老家呢？」 「我老家上海，留学过来却只想着打工养自己，却从没想到可以带东西」 「我的老家正经的杭州人，以前听爸爸说老家的人家家养蚕割丝，到现在箱子里还有一件我妈妈做的蚕丝背心呢」洪宝来仿佛打开了尘封的记忆，说着老家的事。 还是冰兰提醒客人快来了，三人开始忙碌起来。晚上冰兰接着包装，白天售卖。一直延续到圣诞节前一天。美国人圣诞节家家店铺打折，这也是陈忠哲告诉冰兰的，喜欢什么看好了就那天去抢购。 所以冰兰那天在商场疯狂了一把，回来大包小包带了一堆。洪宝来没在家，冰兰知道应该去陪他儿子了。一个人的圣诞夜很无聊，干脆走出家门去外面看人们狂欢，很快冰兰把自己融进欢乐的海洋。 新年过去，放假的人们还没回来，小店的生意洪宝来一个人就能忙得过来。所以冰兰抽空找了一家侦探社寻找陈浩，这次有照片和基本信息，费用倒是不高，定金一万美元。找到另付一万。 因为美国较大，侦探社让冰兰慢慢等消息。她不知道美国办事的效率，让她等只能等。因为根本没有更好的办法。带来的蚕丝被和四件套不被大商场接受，只因为没有进关凭证。 没办法，冰兰只得在自由市场租了一个位置售卖。丝绸的魅力永远不能阻挡爱美、懂得享受生活的人们。尤其这里随处可能遇到一位名人。 她的东西很好卖。而且价格很贵，买回去的人们看到无可挑剔的质量还会再买，向朋友介绍。于是，冰兰的生意很好。顺便把戒指里存货搭着外卖，俄罗斯的挂毯，老匠人的银器。总之冰兰每天的收货填补了她花出去的空白。 这样三个月下来，戒指里的东西被卖的七七八八，剩下的就是一些钻石宝石原料。这些如果找人加工后可能卖出更高的价值。但这事不急，因为她终于收到侦探所的消息。 第89章 倒爷人生18 「您找的人就在加州, 只是陈先生和他妻子经常在外面。家里只有祖孙两个和佣人」 冰兰的心跳动加剧：「他们具体住在哪儿？」 除了侦探社，冰兰拿到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对祖孙在沙滩上散步。一老一小是那么欢快，孩子应该五周岁了, 长得很漂亮，看着老人笑得很甜。 东海岸的沙滩最美，冰兰开车来到海边，据说祖孙俩每天早上和晚上都会出现在沙滩上。海边不远处就是一幢幢房屋。冰兰下车在沙滩上四处寻觅。这片沙滩很长, 蜿蜒看不到边际。冰兰光脚踩在上面, 手里拎着鞋子。她的儿子是不是每天都这样？ 也许真的是母子连心，冰兰的心一直没平复下来。远远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大一小的影子。心狂跳, 微微紧张。她加快脚步走去, 影子越来越清晰。孩子拉着老人的手跟着老人一步步向前走着。沙滩上留下两大两小的脚印。 越近，冰兰越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见面说什么？难道告诉孩子我才是你妈？可那就是一场交易。也许远远望着最好。冰兰突然没了勇气见孩子，转头往回走，一次次转头看那对身影。这样走了又不甘心, 然后转身又去追赶。 靠近了，听到祖孙俩聊天：「爷爷，海为什么这么大？」 「因为她要拥抱更多」 「那海水为什么是蓝的？」 「因为她装载了天空」 「小螃蟹为什么横着爬？」 「因为它的心大, 想占有更多领土」 「为什么宝宝有爹地妈咪？」 「因为宝宝需要更多的爱」 「小鱼也有爹地妈咪爱吗？」 「当然」...... 冰兰不愿意去打破这般美好, 听着祖孙俩渐渐远去的声音, 独自一人坐在沙滩上看大海。宝宝跟这家人也许比跟自己好, 从老人态度看, 这家人应该是疼孩子的。真给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带，也不一定能给比这家人更好的条件。 算了吧，就这样远远看着，冰兰再次告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祖孙俩从她身边走过。那张充满稚气的脸很像那男人，眉眼间也能找到自己的影子。都说儿子更像妈妈，冰兰看到男孩转头看向她时，有种想去拥抱的冲动。但是她还是忍住了，等他们走后，她才爬起来开车回家。 第156页 第二天早上很早过来，她与老人照面后，两人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你是不是买过俄罗斯套娃？」冰兰道。 「哦，你是那个在上海卖东西的小姐？」 「是我，呵呵，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宝宝，你的套娃就是这位姐姐卖给你的，还不谢谢」老人看起来很开心。 「谢谢姐姐」宝宝很听话地道谢。 「不用客气，宝宝喜欢什么？姐姐阿姨送你」叫姐姐不是差辈了！ 「谢谢阿姨，宝宝什么都有」 陈锦翰忙道：「孩子玩的东西很多，都那么扔着。你怎么来美国了？」 「我要寻找一位亲人，听说他在美国救过来了」 「找到了吗？」 「找到了」 「哦，那就好，你住在哪里？」 「我跟我丈夫住在一起」冰兰苦笑，但只能这样说。 「原来你结婚了？你丈夫也在美国？」 「他开一个小店，卖包子。如果您想吃就去家里吃，我看生意还算不错」 「好的，我们都是在家做饭，吃不惯这里的饭菜。以前在香港吃住都习惯了，儿子说搬就搬来。弄得我跟孙子吃顿家常饭都很难」老人不禁抱怨。 「改天我帮你做顿地道中国菜，这里的海鲜很新鲜，香港的蟹黄包很好吃，还有海鲜面」 「你都会做？」 「马马虎虎，做的不是很地道，但是比这里做的应该好吃」冰兰特意研究过包子的做法，做出来的味道有七八分像。 「好，什么时候有空来家里。就我和孙子还有一个佣人，跟来的这个做饭不是很好吃。以前家里用的没跟过来，找儿子享清福了」 三人开始漫步在沙滩上，享受初阳的拥抱。冰兰看孩子累了，一把抱起来在沙滩上奔跑。陈锦翰找地方坐下看着两人嬉闹。孩子跟自己太沉闷了，难得有人陪着玩。 通过聊天，冰兰知道陈浩夫妻来美国定居后又去泰国开厂子，两口子一年回来两三次，大部分时间就是祖孙俩在一起。 「今年就送宝宝入託了，早点适应美国生活也好。陈浩也是考虑到孩子教育问题才移民的，不然在香港多好」 「我看宝宝都是说中文，他的英语怎么办？」 「这里有华人办的幼稚班，会教他们说英语，也是我说得不好，又怕孩子把汉语忘了，所以一直说汉语」 「以后我跟他说话的时候尽量说英语吧，虽然说的不太好，现在还可以了」冰兰道。 「那就太谢谢了，遇到你真是宝宝的缘分」陈锦翰道谢。 冰兰嘆气，自己的孩子还要偷摸着教，于是每天早上去海滩跑步，晚上散步成了冰兰的习惯。散步的时候冰兰开始用英语引导孩子说，本来处在这样一个环境，孩子不可能一点不懂英语，这个年龄又是学语言的最好时候。所以学起来很快。 慢慢两人对话基本上就用英语，有了比爷爷还要活跃的冰兰，宝宝性格开朗很多。沙滩上经常传来阵阵笑声。 一个月后，冰兰被正式邀请来到陈家，陈家住的是一栋别墅，装修的很有格调。冰兰给宝宝带了一套适合幼儿学习的书籍，给老人带了两盒茶叶。 「西湖龙井，有些年没喝过了。」陈锦翰让佣人泡茶，跟冰兰去园子坐坐，陈家的小花园做的很别致，有几盆盆景都是老人自己弄的。 「宝宝的大名叫什么？」聊了一会儿冰兰问道。 「陈家伟，小时候叫宝宝习惯了。他们把宝宝带回来刚一周岁，说也奇怪，叫大名就是哭，叫宝宝才罢休。想不到小孩子也蛮个性的」 「呵呵，他怕是把喜欢的名字丢了吧」 「也是，这一叫反而大名没人叫了。等上学了就要改了，不然再叫宝宝会被同学笑死了」老人笑道。一会儿小傢伙就抱着一本书跑出来找冰兰讲故事。看到两人依偎在一起陈锦翰有些恍然。 中午冰兰亲自做了一桌适合老人孩子吃的饭菜，让一下一小吃的非常开心，「以后经常来，我们十分欢迎」 「好的，以后会经常打扰」 冰兰的心愿已了，人轻松起来，慢慢开始享受起与儿子一起的生活。陈家伟白天上幼稚园，只要天气好，晚上依然陪祖父散步，也是跟那位可爱的阿姨玩一会儿。 冰兰白天没事可做，偶尔帮着洪宝来干干活，有时候会开车出去在周边玩。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去，在没找到更好的出路前，先放任自己。后来在陈忠哲的提醒下，冰兰在辅导学校报了一个语言班，学习法语。 「丫头啊，明天宝宝的爹地妈咪回来，来家吃个饭吧」这天散完步，陈锦翰道。 「陈伯伯，真不凑巧，明天我要跟我丈夫去看看他生病的儿子。孩子在疗养院，情况一直不太好」 「哦，真是遗憾，孩子的事重要，以后咱们总有机会的」 冰兰忙逃跑，她不能被那夫妻看到，真的见到了估计自己个孩子的缘分也尽了。虽然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真把孩子带走，或藏起来，她很不好找。孩子美国的环境更有利于孩子成长。 陈家，陈浩一回来小家伟就扑到他身上：「爹地」自小这孩子就跟他亲。 「诶！想爹地了吗？」陈浩一把抱起儿子。 「想了」 「叫妈咪，妈咪给你带了礼物了」 第157页 「妈咪」显然小孩子跟董玉锦不亲。 董玉锦显然早就习惯，答应一声笑笑，把东西交给佣人，这孩子从抱回来就不跟她亲，真是不是自己的怎么也养不熟。如果不是自己不能生怎可能让这孩子留下！ 「家里都好吗？」 「好着呢，你们放心吧，家伟上幼稚园了，现在英语说的很好，宝宝可以用英语很爹地妈咪聊天了」 「真的吗？跟爹地用英语说」陈浩很奇怪，以前孩子在家基本上都说家乡话。 「爹地，我认识了一个阿姨，她每天在海边陪我散步，跟我说英语」小家伟用英语说道。 「一位阿姨啊？什么样的阿姨？」陈浩也用英语说。 「很漂亮，很喜欢宝宝的阿姨，还会做好吃的饭菜」小傢伙开始炫耀。 陈浩看他老爸。陈锦翰道：「是一位中国姑娘，嫁到了美国，有次在沙滩上遇到了，一看我们还很有缘分，我买的那套套娃就是从她那里买的。这不一聊天都熟了，我要请她来家里两次，那姑娘倒是做得一手好饭菜。」 「哦，她丈夫是干什么的？」 「开餐馆的」 「她有多大？」陈浩看了眼董玉锦。别怪他们敏感。董玉锦也很紧张。 「二十多岁吧，很年轻，好像条件不错」 「叫什么？」 「我就叫她丫头，还真没问过大名叫什么？」 陈浩嘆气：「人都叫家来了却没问过叫什么，下次想着问问叫什么，老家在哪儿？」 「我干啥查人家户口？平时也就是在海滩上散散步，偶尔来家吃顿饭，用得着问那么仔细吗？」儿子是不是神经过敏？ 「我这不是为了你和宝宝安全着想吗？问问也没坏处，都是中国人，她一定知道咱们老家是不是？」 陈锦翰点头，陈浩道：「问问老家名字什么的可以增进彼此了解，没坏处」 「行，以后我会问的，你们刚回来快去歇歇」 夫妻俩一上楼，董玉锦道：「你说那女人会不会是孩子妈？」 「应该不可能，那女人胆子小，文化水平很低，怎么可能嫁到美国来？再说咱们走得那么干净，她怎么可能知道咱们来美国？就是知道来美国怎么可能找到这里？找到咱们凭她可不能，除非找专业的。但你也知道那需要多少钱她真有那么多钱还会接受那交易？别人不说，就那样的家还会让她有钱？」 第90章 倒爷人生19 「也是, 总之小心，找人查查那女人，只要对宝宝没威胁，咱们无所谓」 「嗯, 现在科技水平发达了，我看我陪你再去检查一下，也许还有希望」陈浩一心想着让妻子怀孕的事, 暂时把冰兰的事放到了一边。 冰兰为了避开那对夫妻，不得不去其他地方旅游，自来还没把这个国家好好看过。正好这次慢慢玩。这一出来又是两个多月，等回去的时候已经到了秋天。宝宝再次看到冰兰忍不住奔跑过来，被冰兰一下子抱起来。 「想阿姨」 「阿姨也想你」 陈锦翰倒：「你这一走时间可久了点, 宝宝一直念叨呢」 「想着还没好好看看美国，便出去旅游了」 「是应该看看，你年纪这么轻，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将来。女人也不能全靠男人」陈锦翰好心提醒。 「我也考虑这件事呢，就是不知道能做什么，适合做什么？」 「你老家哪里？在家上过学吗？」 「我是北方人，初中水平，在这里跟文盲差不多」 「我看你做饭很好，想没想过自己开一家餐馆？」 「开餐馆很累，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再说没地方。我丈夫做, 我再做有些不合适」冰兰没想把自己搞得很累, 她现在不缺钱，这次旅游她买了几批面粉和水果和坚果、厨房用品等。如果有机会，她要把他们卖出去。 用空间做倒爷最合适不过。她做过批发，发现这里很多东西很便宜，真的很便宜。有的比国内批发价还便宜。 陈锦翰没再多说，个人有个人的生活，美好时间继续，眼看着冰兰到美国已经一年多了。除了不能跟儿子相认，没有不顺心的事。她的另一门语言学得基本上过关，现在对话没问题。 今年的圣诞节，冰兰决定去跟着洪宝来看看他儿子。自己一个人过节没意思，再说来了这么久应该去看看才好。 洪平安二十五岁，长得有些像他爸爸。但是腿却不能正常行走。一只手很正常，另一支手抬起来拿东西很抖。脸部却很正常。 「你好，现在才来看你，很抱歉」 「你好，早就听我爸爸说起了你，你很漂亮」平安露出微笑。冰兰帮他剥了一个橘子，平安用正常的手一瓣瓣吃，很安静。洪宝来问起在这里的情况，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冰兰一直陪着看他们父子俩聊天，两人都很平静，也许早就习惯，接受了这个现实。回来的路上，洪宝来说：「现在平安比以前好了很多，腿正在慢慢恢复知觉。听医生说他这情况可以做手术，也许有站起来的希望」 「大约多少钱？」 「最少五十万吧，或者更多！」 「五十万！」真的很多，合人民币四百多万，而且还不止这个数。就是做了还不一定能站起来。即使成功还有后续的康复等等，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冰兰能理解洪宝来为儿子的心情。冰兰想起中医针灸或许能帮得上忙。 第158页 「试过针灸吗？有时候中医或许能治一些西医不好治的病症」 「听说过，但是没机会给平安试，这里的医生不会接手别人治疗后的病人，他们有自己的一套方案。」 冰兰放弃了想试试的心思。因为她也不敢肯定会有成效。但是以前在医院的时候给小孩治疗过，都有改善，对成年人就不知道了。 回来生活照旧，冬季老人和孩子很少出来。冰兰回来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想着出去把他们换成钱。现在粮食占了很大比例，但是附近没有缺少粮食的国家，一走可能走出很远。 跟洪宝来说了一声，趁着天气还没转暖先去夏威夷旅游一趟，生活该享受的也要享受。从夏威夷转道墨西哥回到美国，已经是开春。 给老人和儿子送上礼物，生活有回覆如初，冰兰很享受与儿子在一起的时光，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也好，可惜事情不可能按你的思想去发展。孩子总归不属于自己。 冰兰跟宝宝搭着沙堡，陈锦翰坐在一旁欣赏着落日的余晖。远处走来一对夫妻，陈浩盯着跟儿子玩的女人，女人穿着一件素色真丝上衣，下面配了一条七分黑裤，散落的头发垂到一侧。 那面容是那么熟悉，很刺眼。为什么一定要找来！「是她吗？」董玉锦小心问道。 陈浩点点头，然后拉着妻子转向另一边，「现在怎么办？我们不可能在搬家了？」 「那就把那女人弄走」 「怎么弄？先回去吧，别让他们看到咱们」 俩人是回来看上次的检测报告，准备再做一次试管婴儿。没想到被他们看到这一幕，看到了反而不用再猜忌。 「这事你别管，我找人看看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没？」陈浩道。 「如果我能生我不在乎，但咱们真的没有，这孩子不能再让那女人接触了！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我知道，这次说不定能成功，如果成功了那孩子要不要无所谓，她喜欢就给她！」 董玉锦嘆口气，祈祷自己这次能成功。夫妻俩住了没几天就走了，但是陈浩手里多了一份调查报告，被调查人：谢冰兰。内容不多，但是律师说了一句话回响在陈浩耳边：「她拿的是临时绿卡，马上快到期换正式绿卡了。如果不能换长期的，她只能回国」 「怎么让她回国？」 「事实婚姻不存在，只要证明这个就行了。美国移民局不会允许欺诈婚姻骗去绿卡的」 「我可以怎么做？」 「最简单的找她丈夫，证明没有事实婚姻」 陈浩举棋不定，如果真那样做了也就毁了那女人的前途。不那么做他可能随时失去儿子。从他父亲嘴里知道那女人还没认孩子。找那女人谈谈？谈什么？别出现在我儿子眼前？他不相信，即使那女人答应。 送她回国？能走也能回来。陈浩很是烦闷，看妻子一副担心的样子忙安慰道：「放心，我来解决，我先找她谈谈，如果贪心就别咱们不客气」 冰兰不知道陈浩夫妻已经回来，仍旧每天下午过来，晚上回去。这种安逸的日子让她沉醉。一路含笑着往车跟前走，旁边却闪出一人。 四十多岁的男子长得很白净，带着商人特有的气质。那样子再熟悉不过，冰兰很冷静，仿佛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他看着她一会儿后道：「找地方谈谈吧」 冰兰点头，两人就在海岸旁的一个长椅上坐下。冰兰等着陈浩开口，陈浩嘆口气：「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只是看看」 「交易完成为什么还放不下？」 「他总归是我生下来的，看到他生活的好，我也放心了」 「仅仅这样？」 「我还能怎么样？要孩子你给吗？」 「如果我们不知道你是不是要一直这样下去？」 「也许会，也许不会。我也有自己的事做，不可能一直陪他成长」 「我要你从现在开始不要再见宝宝了能不能答应？」 「不能，人生还长着呢，我不可能不再见我儿子」 「那是我儿子，跟你没一点关系」陈浩微微动怒。 「我有权利知道他生活的好不好」 「跟我们能不好吗？我们陈家就宝宝一个独苗，以后一切都会是他的。我可以给他一切，跟你会有什么？别说母爱，母爱在这里一分不值！」 「你能确定一辈子就只有宝宝一个？现在你妻子不能生，难道真的一辈子不生？科技水平提高，说不定哪天你们就有了自己的孩子。那宝宝呢？算什么？你敢说一切都给宝宝？」 「宝宝永远是我儿子」 「你也不敢保证什么吧！我告诉你，如果当有一天你给不了宝宝什么，就放开你的手。我不会让我儿子受委屈。现在我可以消失，但我会远远看着，只要你不善待他我就会带走他。」 「带走你能给他什么？难道跟你那个丈夫卖包子？」 「我儿子有能耐了不会靠任何人，只有无能的人才指望着父母」 「别拿这一套说教，人生来就不平等，谈平等只是给某些人心理安慰。同样的儿子，你的儿子绝不会跟美国总统的儿子在一个层面。我就是不给他全部也给的比你多。别太天真了，好好过你的日子，宝宝会有他自己的将来。你的到来只会让他境遇更差，绝对好不到哪里」 第159页 「谁天生也不是总统命，比别人差只能说实力不如。我拧了让他自己打拼一个未来也不要接受别人的施捨」 陈浩怒瞪着冰兰，以前怎么不知道这女人嘴这么利索！「你是谢冰兰？」 「为什么不是？」 「如果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当时就不该选你！」 「那只能说你当时眼瞎了」 「好！我只问你一句，你还见不见宝宝？」 「当然要见，我必须知道孩子过得好不好」 陈浩冷笑一声起身离开，冰兰坐在那里想着陈浩可能干什么？该不会找黑社会杀了自己吧？在美国杀一个人很容易，因为这里很多人都拥有枪枝。 「谈的怎么样？」董玉锦看丈夫黑着脸回来问道。 「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宝宝怎么办？」 「先看看，这女人想认早就认了，我觉得她只想单纯地看着孩子」 「那也不能这样天天看啊，难道她就没事做？再说让他们接触多了，万一哪天那女人告诉孩子真相怎么办？孩子跟她有感情，说不定就跟咱们不亲了」 「别担心，我想办法把她弄回国。如果这次办成了，她想来美国都会拒绝她进来」 「你想怎么办？」 「给她弄个婚姻诈骗，以后别想来美国了」 「可以吗？」 「放心，是她做的过分了不然我也不会做绝」 ※※※※※※※※※※※※※※※※※※※※ 感谢：太阳、备考小生，天蓝、雪花飘飘、墨雨，微笑，文武贝是赟，岁月静好，齐雨映，飘飘忽忽......的留言，最近没在家，谢谢各位支持。 第91章 倒爷人生20 冰兰小心翼翼过了几天, 那边没动静，既然被发现，以后是要收敛一点。她出来的次数慢慢减少，宝宝看到她就会说：「阿姨为什么不来了？」 「阿姨也有事要做, 不然肚子饿。宝宝长大了不要忘了阿姨还不好？」 「好」 冰兰跟陈锦翰说自己要做事了，不能这样待着。 「做事好，你还年轻，是要有事。以后有时间就过来」 冰兰用相机拍了很多宝宝的照片, 爷孙俩的, 三人的，母子的。拍好后洗出来便收进戒指。她要远行了, 把粮食卖到非洲去。 马里很穷, 穷的只有黄金了。在这个世界，黄金从古至今都被看做最价值的金属。古代做货币, 现代做储备。她没事的时候会在陈忠哲的学校图书馆翻看书籍，她发现阅读能增长很多知识。 就如马里这块贫瘠的国土，因为比邻撒哈拉沙漠。土地大片干旱, 耕地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但地下却蕴含着大量的黄金。你可能在河里走就能踩到一块金子。刚一下飞机，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找了一辆计程车，「宾馆」 司机愣了一下神, 问了一句, 冰兰不懂。原来两人用的语言不一样。马里应该可以用法语, 难道自己说的不明白？冰兰只好下车, 四下张望, 「女士去哪里？」一个司机过来，说的是法语。 「找一家宾馆」冰兰用法语回答。 上车，不久冰兰就站在一高档宾馆门口，安置好住宿，洗澡，自己在房间吃了点东西，太阳的余晖慢慢散尽，冰兰走出宾馆。巴马科的建筑都属于七八十年代的老样子，大街上的行人车辆不算多。 她寻找这熟悉的面孔，希望在这里找到一位同胞。可惜很失望，第二天她找了一位服务员，「你们这里可有黄金交易市场？」 「地上还是地下？」 「两个有什么区别？」 「公开的受政府管制，价格贵，但是纯度有保障。地下的是人们私下买卖黄金的地方，价格便宜，但是可能不规矩，有的是散块。如果小姐买黄金，我可以介绍人给你。」 「他是开矿的？」 「对，是私人矿主，有时候他们会让我们给他们介绍客户」 「那好，你帮我介绍一位，只要品质有保证，其他都好谈。」 「小姐带出去可能要付关税。你能带多少？」 「这个你别管，多少都能带。我们有公司，只是我先来了」 「好的，等我下班晚上带你去」服务员忍不住露出满意的笑容，他就是那个人安排进来的，专门找外国人做生意。现在国家限制黄金出口，不出口人们吃什么？这里的粮食简直比黄金贵。 夜晚，冰兰跟着这个叫巴布鲁的青年上了一辆汽车，汽车一直在街道穿行。冰兰装作冷静，心里还是有些害怕。自己真是要钱不要命！大约半个多小时后，车停下。 「女士，到了」巴布鲁先下车，帮着冰兰打开车门。眼前是一座四层楼房，里面灯火通明。门口有两个黑人守在那里。 巴布鲁让冰兰先等一下，自己进去通报。不大功夫巴布鲁出来，「先生让您进去」冰兰迈步跟着走进去，大厅里正坐做着一个肥胖黑人男子。估摸不出年龄，最少也有四十上岁。最显眼的是手上的金戒指，脖子上的金鍊子。一双眼睛盯着冰兰，他没想到来的会是一个弱女人。 这里女人就是物品，看冰兰站在正中看他，张开嘴：「请坐」一旁的女人把一把椅子推了推，示意冰兰坐下。冰兰很大方地坐下，等着眼前的人说话。 「你要买多少黄金？」男子又开了口。 「我想用粮食换，但我要看成色」 第160页 「什么粮食？我喜欢大米」 「是大米还有面粉，都是上等货」 「多少量？」 「大约几十吨」 男子立刻坐直身子：「你怎么运进来的？」 「这个你不要问，我有我的门路，我只问你愿不愿意？」 「我也要看货」 冰兰打开随身的小包，两个塑封的袋子拿出来。一小袋大米，一小袋面粉。一个女人过来拿走送到男子跟前。男子打开，大米晶莹带着亮泽。面粉很细很白，都属于上等。 「我也要验货」冰兰道。男子朝一人点点头，不一会儿便用托盘送来一块黄金，冰兰看了一下，约十公分长，两公分宽，一公分厚。上手很沉，据说有的里面铸了铅。冰兰微微一用力，金子在手里被捏扁，一捻，成了片状。 男子眼睛放大，哈哈大笑：「好力道！我达旺从不造假，跟我合作只管放心」 「好！怎么换？」 「一公斤换两吨大米，面粉略低一点，零点八换两吨」 「可以，我装的都是标准袋，等货到了去仓库交易。如果合作愉快，说不定还有下次」 「希望这样！合作愉快！」达旺亲自将冰兰送出，冰兰直到回到宾馆才把心放下。这事还真有些冒险，以后说什么也不要干了。 白天开始找仓库，她去火车站附近定了一个货仓。隔两天夜里才去把粮食放进去。估算了一下大约六十吨。满满一库房。再等了两天才通知达旺那边来收货。 还是半夜交货，「我希望你们能晚上把货运出去，东西见不得光。现在清点」东西一目了然，两边过数，大米、面粉一袋五十斤，总计下来大米三十吨，面粉三十吨。 「金锭一块零点五公斤，一共二十七公斤，给你五十四块，过数」达旺让手下开始点数，自己点了一只雪茄慢悠悠抽起来。 冰兰自己过了一遍，确认无误，捡了两块用匕首一划，金块从中间断开，达旺忘记了吸菸，金块是假的？不应该啊！ 忙上手，分量对，看冰兰的匕首，眼睛眯了眯。据他所知世上还没有这么快的刀具。是这人的力道还是刀？ 冰兰看了一下断面，没有夹带东西，把半块金块扔回箱子，「我只是检查一下是不是表里如一」 箱子合上，手一拎笑道：「希望下次合作，如果能弄点钻石我更愿意」 「这东西都好说，怎么跟您联繫？」 「不用去找我，如果我能把货弄过来自然回去找你」冰兰说完边离开了仓库，很快消失在黑夜。她没再去宾馆，而是直接去了机场。她订好了明天上午的飞机。 晚上在机场附近找了一个地方住了一晚。第二天上飞机飞往美国。她不觉得达旺他们有那势力把手伸往美国。 回来看了看陈锦翰爷孙，小傢伙得到礼物欢蹦乱跳，跟冰兰说着这个那个。陈锦翰笑道：「宝宝喜欢你，还是希望你有空就过来坐坐。他爹地妈咪太忙了，孩子少了很多父爱母爱」 「好的，我会尽力，我的临时绿卡快到期了，等换了长期卡我会选择一份安定的工作。那样也会有固定时间过来看看您和宝宝」 「好的，你跟你先生也要尽快生个孩子，有了孩子家才有家的味道」 冰兰答应着，也思考以后的路，换卡、离婚，然后呢？自己好像除了中医一无所长。也许学学西医是个不错的选择。 陈忠哲走了，他要去实习，新来的也是中国人。好像来留学的只有中国人穷，因为新手不太熟悉，冰兰开始在店里帮忙，只能偶尔出去看看孩子。 洪宝来比以往更加沉默，只是低头干活。某天早上的客人都走后，洪宝来突然对冰兰道：「你的临时绿卡是不是快要到期了，今天有时间，我跟你去换一下」 「哦」冰兰算算时间还真差不多，带着证件跟着洪宝来到市政厅申请。 其他审核没问题，关键一项，婚姻是否属于事实婚姻？冰兰感觉到洪宝来的紧张，不由看向他。工作人员再次问询，洪宝来脸有些汗水流下，不忍地吐口气，对冰兰道：「对不起，我不想撒谎」 冰兰呆了一下，不由苦笑，不撒谎，那就说实话吧！洪宝来向工作人员郑重说出：「我们没事实婚姻」 工作人员带着标准的微笑道：「女士，这位先生既然承认你们的婚姻不属于事实婚姻，不对起，您只能在临时绿卡到期限时离开美国境内。不然我们会强制遣返」 「好的，我明白了，那我们的结婚证怎么办？」 「做一个离婚处理」 「谢谢」冰兰起来，看向洪宝来：「谢谢你给了我两年时间。咱们去办一下离婚手续」 「对不起」 「你没对不起谁，各取所需。我只想问一下他给你什么好处？」 洪宝来尴尬一下无奈道：「他给我二十万，有了这笔钱我就能给平安做手术，请原谅我的自私」 「没什么，你做的没错，我也该回去了，该看的也看了，再留下也没什么意义。」冰兰心里没什么抱怨的，跟洪宝来冷静的办好手续，回去收拾箱子。临走看到洪宝来坐在餐厅，「不论如何，我都要感谢你能让我来美国。你也不要难过，如果手术还不能回复，我建议你带着儿子去国内看看中医。有时候中医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第161页 「谢谢你能原谅我做的一切，不知道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 「那我就拜託你一件事，给你钱的陈先生是我儿子的爸爸。我来就是为了看我儿子，现在已经看到了，我也就知足了。如果你有时间就请帮我留意一下那家孩子的情况，他叫陈家伟。如果过得不好就告诉他，可以回国找我。我给你留下我的地址，等回国后我会写信给你」不管有没有用，冰兰不想错过任何机会。写下陈浩现在的地址和她北京家里的地址。那套新房有私人邮箱。 第92章 倒爷人生21 冰兰离开包子铺, 她把行礼放汽车上来到陈锦翰家，小傢伙还没放学，中午都是在幼稚园吃。给老人做了饭菜，陪老人一起聊天喝茶。 「今天怎么有功夫陪我来了？」 「明天我要回国了, 也许以后永远来不了了，临走看看你和宝宝」 「为什么要回去？你不是有先生吗？」 「我们是假结婚，我就是为了拿绿卡, 被移民局发现了，不走就等着遣返」 「哦！嗨！」老人也很无奈，「有时间来信，你走了宝宝一定会难过」 「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我盼着你长命百岁, 能一直陪着宝宝, 更希望宝宝快点长大好能照顾你」冰兰眼角湿润，不相让老人看到她的伤感，忙扶着老人去休息。 晚上她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量很少, 样多！小傢伙吃得很开心，陈锦翰看到一大一小两人仿佛一对母子。对，就是一对母子。他心里一惊, 好像知道了真相，心不由一阵抽抽。 三人饭后散步, 沙滩上留下大小三对脚印。陈锦翰没急着让宝宝回家, 他静静坐在那里看两人嬉戏。即使是真相又能怎样？他们永远不可能成为一家人。 儿子和媳妇感情很好, 唯一遗憾就是儿媳妇不能生育。那年夫妻俩带着一周岁的孩子回来他还奇怪呢, 接着儿子就收拾家当，卖厂子搬家。里面没什么打死他都不相信，但是看孩子长得与儿子有几分相像，便相信了儿子找的藉口。 今天看来这孩子也许就是儿子找的人生的。而这个人今天找来了！现在又要离开，这里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爷爷，回家了」小傢伙玩累了，冰兰看着天色，赶紧让祖孙俩回去。 「好，回家！」拉着孙子的手转头看向冰兰：「宝宝要记住阿姨，阿姨对你好好」 「记住了，明天见！」 「好，明天见！」冰兰目送两人渐行渐远。感觉最后的力量随着孩子带走，她坐在沙滩上再也不想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一点点凉意击打在身上，原来下雨了！ 开车狂飙到一家旅馆，洗澡后躺在床上算算日子还有一个上月才到期。这一个月干点什么？接着採购，她要赚钱，如果不是钱她也不会陷入这种境遇。美国的小麦和玉米收购了一批又一批。最后基本上把空间装满。 拿出一块黄金去市场上售卖，因为是私人铸造，每盎司只有330，纯度高的市场价380左右。冰兰手里的黄金基本上一克十美元多点。合人民币八十多。她有二十七公斤黄金，也就是二十七万美元，合人民币二百多万。 怎么算还是这买卖划算，倒爷倒什么不是倒！冰兰换着银行兑换了十公斤的黄金，车子卖了出去。不卖加上关税更高。空间偷渡又不能明目张胆用，上不上牌子。 利用美国居民身份，冰兰再次从美国飞往马里。这次她先租好库房放好东西再去找巴布鲁。「告诉达旺先生，三天后过来取货。大约一百吨，是玉米和小麦颗粒。价格都按小麦的走，愿意就过来，不愿意我找别人」 巴布鲁速度很快，当天就给了回信，「达旺先生会准时到，他给您定了总统套房，请跟我来。」 待遇提高了，冰兰很受用。三天后交货，冰兰得到了一小箱金块。 「哈哈哈！合作愉快！你要的钻石我也准备了一些，你先看看成色，回头咱们再谈。这一颗就算我送你的」 冰兰手里多了一颗晶莹剔透的钻石，没经过加工的原石。「怎么换？」 「这样一颗我要五吨玉米」 「两吨吧，这是原石，我要找人加工的」 「三吨，这样的一颗不小了！」 「各让一步，五吨两颗，给我准备二十颗」 「什么时候要？我亲自给你挑」 「半月后吧，不一定，我看看美国那边」 「好！」 冰兰没敢再回美国，这样频繁来马里她怕被国安局的注意。这次她从印度转道中国，国内这几年生产力提高，年年丰收，尤其北大荒等地，玉米产量很高，再说空间还有很多粮食，她没一次性给达旺。 踏上国土人好像找到了根。在这里收购玉米是很简单的事。一个地方收十吨，不显眼，几个地方就能凑齐。重新回到马里，前后做了三次交易，最后还是有些粮食没能卖出去。不能在一个地方卖了。 非洲地方大，冰兰开始寻找新的目标，依然是黄金产地，用粮食换金子。粮食用的差不多的时候，冰兰也积攒了一木箱金块和一小袋子钻石。绿卡的时间基本上到了，美国不会再去，自己开始回复国民身份。冰兰顶着人们异样的眼光拿到了自己的身份证。 有钱不能委屈了自己。找了一个位置好的地段买一套别墅。北京的家算是安顿下来。别墅带着装修，拎包入住就可以。安安静静过了几天后，突然想起俄罗斯还有一群认识的人也不知道过得如何？ 第162页 k19一直把她送到肯塔州，在小镇打车去了谢胜利的农场。两年这里已经有了很大变化，以前一望无际的荒野现在全是被开垦的土地，远远望着地里都有人在劳作，还有农机的轰鸣声。 瓦西里的农场一样，两边的土地都很热闹。现在是五月了，可不就要开始播种了。 谢胜利家的院子，半开着，冰兰推门进来。张晓燕正背着一个孩子做饭，听到响声回头看到冰兰忘记了自己手里的活计。 「嫂子」 「回来了？」小姑子真是个性啊，说失踪就失踪。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大家也不找了。腿在她身上，想管也管不了。只是谢立生夫妻唠叨几句。 「大哥种庄稼呢？」 「爸妈也来了，妈去餵鸡了，爸在地里。现在正种土豆」 冰兰接过张晓燕手里的铲子，锅里炖了一锅土豆，里面有几块肉。另一个大锅里蒸着馒头。 张晓燕洗洗手道：「老家的叔叔堂弟他们都来了，现在干活的有二十来口人，少了不够吃」 「行，我来吧，这是我侄女吗？」冰兰看张晓燕背上的孩子也就几个月大。 「是你小侄女，小瑶，六个月了，大强跟着捡土豆了」张晓燕把孩子放下，坐一旁餵奶。在这里有的是干不完的活计。只有秋收后人们才能清闲，但是像他们养鸡养猪的还是闲不下来。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钱来的快，这里鸡蛋猪肉的价格都比国内高很多。三年的时间让他们积累了不小的财富。现在到了真正农忙的时候都是僱人，鸡和猪自家管着就行。 「爸妈知道你回来一定高兴，平时没少念叨你。你这一走差不多有三年了吧，你走了也不跟家里说一声，我们跟人打听，却谁也不知道你的消息。」张晓燕道，语气里多少带着埋怨。 冰兰无所谓，算了算可不，自己在美国就是两年，前面还去香港深圳的折腾，回来在北京待了阵子，前后算起来真有三年了。「我一直在外面，后来跟着人去了美国打工，一待就是两年多，根本没办法与你们联繫。」 「你去美国了？那里好不好赚钱？」张晓燕一听来了兴致。 「我是给人家打工，也就是做保姆，那边有一老一小孩需要人照顾，每月两千，管吃住」 「哦，两千可不多，我们请老家的过来干活一月还得两千呢！以后别走了，嫂子给你开工资」 「呵呵，先不走」冰兰绝不会留在这里，回来只是想看看大家种地成果。那边餵鸡的葛翠琴回来，看到冰兰拿起一根棍子就要打：「你个死丫头，知道回来了？」 冰兰忙闪开：「我回来你还打我干什么？」 「走了怎么就不知道给家里留个信？这回我就把你腿打折了，看你还跑不跑？」 冰兰一把夺过棍子：「行了，我都多大的人了，要知道这样我就不回来了」 「你还敢嘴硬！」葛翠琴没冰兰力气大，气得想找东西砸，张晓燕过来劝架：「小姑回来就好，妈也别生气了，一会儿干活的人就要回来吃饭了」 一听这话，葛翠琴才罢手，嘴里不住埋怨冰兰不懂事。手里却不闲着干活，等中午地里的人们回来，可不有二十来口子人！一坐两桌，谢胜利爷俩过来问问冰兰这俩年去了哪里，倒是没说什么。 通过聊天，冰兰知道现在来俄罗斯种地的中国人越来越多，不光是肯塔州，还有阿穆尔洲。这两边土质好，离着中国很近。大家没搞养殖的都是开春来，秋收完卖粮走人。 「咱们一家子算是彻底过来了，那些猪鸡冬天也得有人伺候。你来了就别走了，跟你哥嫂干，不然你嫂子太累」葛翠琴道。 「一年下来能收入多少？」 「连庄稼和鸡蛋、肉鸡、生猪算起来也能剩下二十多万」葛翠琴不由挂上了笑容。辛苦也值得，现在小儿子在外面工作了，村里说起来谁不羡慕她！ 冰兰问起周子谦他们，谢胜利道：「他们更厉害，当初包的地多，加上养猪场和大棚菜，我估计一年怎么也得弄百十来万。要是人手够，再包一块地准赚」 「那个瓦西里小伙子不错，就是做事太认真，开始没少闹笑话」张晓燕提起瓦西里，大家都笑了。 冰兰听着他们说着瓦西里闹出来的笑话，她不奇怪，俄罗斯人有时候脑袋是死板，可能真的为了一个温度湿度的事搞得焦头烂额。但是他们做事也会很执着。 「等下我去看看他们，当初也是啊历克赛叔叔帮的忙，不然土地也不会那么顺利拿到」冰兰道。跟张晓燕收拾完桌子，带了一份礼物去看瓦西里。瓦西里的农场面积小，基本上已经耕种完。 第93章 倒爷人生22 现在安德烈一家也都过来, 屋里还多了一个漂亮的女人，不用问就知道应该是瓦西里的妻子。朋友见面叙叙旧，知道他们过得很好，冰兰又转道去看了周子谦的农场。距离不远, 那边热闹很多。哥几个都把家搬来，女人孩子一院子。冰兰带来的糖果巧克力受到孩子们的欢迎。 「决定留下还是继续走？」等人们散开，周子谦带着冰兰参观他们的农场问道。 「歇歇还走，我在北京安了家, 这次过来也是想看看家里和你们过得怎么样？」 「那就好」周子谦一听冰兰在北京安家了, 心里酸酸的，即使有这个准备, 依然觉得很失落。好在他是男人「现在边境贸易规范很多, 不光中国人在做，就是老毛子也在做。唯一没竞争的就是这片土地。真不知道他们懒惰还是不会！」 第163页 「这条路选的有些辛苦吧？」 「辛苦是辛苦, 但是很稳定，只要赶不上天灾，收益还算不错。今年我们增加了大棚菜, 收益会更好。我还想再承包一片地，专门盖大棚」 「现在俄政府支持不？」 「我们也找了咱们中国有关部门跟他们协商呢，也是因为想来种地的多了, 咱们大使馆准们跟这边进行了商谈, 把我们这批人统一做了登记。给我们发了特殊护照, 允许我们这些人长期住在这里开垦荒地。」 「现在卢布多少了？」 一提卢布, 周子谦苦笑, 脸上带了阴郁：「现在已经到了一美元换六千了！基本上卢布到手就贬值。我们要的几乎是美元，但也有部分卢布，只能尽快花出去买东西。现在不光我们手里，怕是你哥手里也会有不少东西了」 「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吗？」冰兰张大嘴巴，好像贬值的太快了。 「你如果关心政治经济就知道了，整个亚洲经济开始萎靡，这给俄罗斯无疑雪上加霜。现在当地居民都是尽可能地把手里的钱花掉，换成各种物品。所以倒大包的依然很火，我们顺带也在做。」 「你们手里都什么？」 「什么都有，汽车、摩托车、拖拉机、木料，还收了一堆工艺品。现在都在库房放着，也有的运回国卖掉了」 「周大哥，这样吧，你那些东西我给你们卖掉，你们算一下多少钱，我给你们美金。你看能不能弄些枪.支.弹.药来，我都给你美金」 「你要那些干什么？怎么你在倒卖军.火？」周子谦难以置信。 「就那点东西能干什么？总之你要是有门路就帮我弄点」 「没问题，我们跟这边的驻军有关系，他们的粮食蔬菜供应全靠我们。正不知道用什么跟他们结帐呢。那些你怎么运出去？」 「我也是替别人办事，运出去就是他们的事了」 周子谦只好不再问，能把他们的东西变现最好了。 冰兰同样要了谢家的东西，都用美元结帐，加上瓦西里的。各家除了留下自家用的，基本上全部清空。 葛翠琴还是忍不住埋怨冰兰一点不照顾一下自家人。 「你们还想怎样？如果你们不是我的家人，你以为公司会帮这个忙？」 「你个死丫头！来了就是气人来的！跟公司说说多给点怎么啦？」葛翠琴又想打冰兰。 冰兰骂自己犯贱，还回来干什么？「以后家里的事我不会管了！明天我就回国！」 「好了，都别说了！冰兰你要知道你姓谢，家里的事还是要多上心。你妈整天忙里往外的也是累的」谢立生打圆场。张晓燕也忙劝说着，葛翠琴算是消停了。冰兰嘆口气，中国人在外面赚钱不易，想帮一下周子谦和瓦西里，谢家就不得不顺带一下。 东西都是冰兰装车带走的，周子谦给她弄了一箱子ak-49自动步.枪，十箱.子.弹。匕首五十把，手.雷五十箱。 「如果要两栖装甲车也可以」 冰兰惊呆：「军队卖大武.器？」 「现在政府顾不上军队了，他们卖点钱还能有饭吃，不然守着一堆铁挨饿。所以现在你要什么都能买到，直升飞机也可以的」 「你给我弄一架直升飞机，多要汽油。你用粮食蔬菜跟他们结帐，我给你美元」 「呵呵，你的底气好足，这几年弄得不错啊！」 「凑合着活着」冰兰想着这批武器到了非洲会怎么样？用他们换黄金，换美金，回来接着倒！ 三家开始用手里的资源与当地驻军换武.器.弹.药。回来直接交给冰兰。冰兰运走，三家得到想要的美元。这些远远不够，后来干脆自己去黑市做交易。手里的物资什么都有，所以她的空间武器越来越多。 冰兰在夏季来临时离开肯塔州，约定秋季回来。葛翠琴嘱咐了又嘱咐才把闺女放开，如果不是闺女有能力，她真想在这里给她找婆家算了。 达旺再次见到冰兰是很开心的，「这次带来多少粮食？我的朋友？」 「这次不是粮食，是武器，不知道你需不需要？」冰兰把一把ak-49拿出来给他。 达旺很识货，试了试道：「苏联货，我要一批，你有多少？」 「这次不多，给你五十枝，十箱子弹。匕首可以给你一百」 一听匕首，达旺想起冰兰切黄金的动作，「好，谢谢，还有什么？」 「一辆汽车，半卖半送，我那里占地方」 「没问题，怎么算？」 「黄金，你开价，合适咱们就验货」 「枪一把一块黄金，子弹一箱两块，匕首十把一块，车就算三块吧.！」 「子弹加一块，那东西太重，占地方」 「可以，什么时候验货？」 「两天后，老地方」 冰兰再次住进总统套房，享受了两天美好时光深夜交货，然后离开，去其他国家接着出售，现在她已经有了五个固定客户，分别在不同国家区域。 没想到东西如此受欢迎，本打算着拿一把兵工铲试试，却原来更受欢迎。想想也是，这里产黄金钻石，钢铁却不如老牌苏联的质量好。一位酋长拿了十块钻石让冰兰下次多带一些工具和武器。 非洲人们生活在各种威胁下，手里有了工具武器活下来的机会就大。想到来时酋长恳切的表情，冰兰决定把自己的倒爷生涯进行到底。 第164页 回到北京，信箱没有任何东西。除了失落之外心里多了一份牵挂。她给洪宝来写了一封信，现在手机开始普及，出去买了一部摩托罗拉，把手机号给了洪宝来。不管有没有用，她一定要做。 随信过去的还有一些特产，她不敢给陈锦翰寄东西，如果陈浩知道也许会搬家，那样她过不去，想找更难。 这次她去南方带了一批牛仔服和运动鞋，运动衣、防寒服。香菸、白酒等等。在俄罗斯黑市批发给小商贩，剩下一部分带回农场。 农场的秋收很忙碌，有些商贩直接过来拉土豆和洋葱。张晓燕道：「一年忙两季，等收上来地里就没活计了。小商贩着急的都自己出，自己装筐，唯一不好的是不好的个头小的都留下了。咱们还得从新翻一遍。不过也比自己干省事。」 「玉米呢？」 「那个不着急，等土豆和洋葱、白菜上来再说。别的怕冻，就玉米不怕冻」 收秋，家里三个女人忙着给干活的男人做饭。还要照顾家里的鸡猪，冰兰真实感受到他们赚钱不易，好在他们都很愿意付出。 商贩给的基本上就是卢布，每天清点钱的时候，本来高兴的事却没办法让人开心。 「丫头，你们公司还要东西不？」谢立生小心问道。 「你们用钱买农具吧，尤其钢镐、铁锹、铲子、铁锅、刀，各种刀。只要这些，公司都能卖出去」冰兰道。 「那好，等把土豆收上来，胜利就去买，卢布烫手啊!」 农场的东西很好卖，基本上每天出来的都能卖干净。家里人把落下的收拾一下，拉回来给猪和人吃。等玉米上来后，晚上已经很冷了。玉米基本上不用晒就被买走，剩下用作饲料的归仓。雇来的人带着工资返回国内跟家人团聚了。 谢胜利与一家农具厂定制了大批工具，结算完交给冰兰，冰兰用美元买下。这事皆大欢喜。周子谦那边继续武器.弹.药，瓦西里因为量少，要了刀具，尤其镰刀、好柴刀、菜刀、匕首。加上她自己买来的铁质物品，这一趟算是圆满。 冰兰做着三点一线的倒爷，冬季留在北京看看书，偶尔跟黛安娜聚聚。黛安娜毕业做了大学老师，如愿以偿嫁给了一个中国小伙。 剩余时间接着学外语，她觉得自己很有语言天分。对别人很难的外语，在她看来真的很容易。一个冬季差不多就能学一门小语种。简单对话不成问题。 从去年到现在外面和电视里谈论最多的话题就是亚洲金融危机，什么都跌，各国经济好像都出现了问题。冰兰不得不从新翻阅以前的资料，又购买了新的资讯信息尤其金融市场。 一个叫索罗斯的金融大鳄横扫了东南亚，赚了个锅满盆满。据报导现在在香港兴风作浪。恒生指数暴跌，连带着楼市下跌。看看国内还好，因为资本市场没对外开放，受其影响不大。 几天看下来，冰兰真正知道了不关心政治的坏处，世界越来越小，有些事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自己就是做倒爷也要结合世界局势才是。 她把目光转到了俄罗斯，这一看倒是哭笑不得，索罗斯在世界各地都赚到了钱（不包括香港，因为胜负还没分），却要在俄罗斯亏了二十亿美元。失败的原因很简单，太相信俄政府，太过自信。听了俄政府的忽悠购买了大笔国债。 第94章 倒爷人生 23 利息高啊, 却没想到卢布贬值贬的远远超出了利息，而且他遇到了一个无赖，到期的国债政府没钱，延后！什么时候给？等着！等政府有钱了！ 再看卢布汇率, 已经跌的惨不忍睹，这刚多久的事？而且政府主动贬值，大面额印钞，并出现了新卢布。结合资料, 新卢布马上就取代就卢布, 一千旧币换一元新币。百姓手里的钱几乎快成为废纸了。不过这些都将在九八年发生，现在索罗斯都不会知道自己将在香港和俄罗斯惨败。 冰兰突然觉得生活在一个安定国家是多么幸运的事。那个陈浩会怎么样？他好像是在泰国开办的工厂吧？厂子会不会倒闭？她关心的是宝宝, 如果厂子倒闭宝宝会不会受到影响？一连串问题让冰兰有些焦躁。现在是九八年的年初, 自己是不是可以去凑一下热闹？然后去泰国打听一下陈浩情况。 现在去香港方便很多，再次踏上这片土地, 仿佛隔了很久。什么叫土豪？香港股市楼市一片惨澹的时候，你一次性付了一套公寓的全款，这就是土豪！ 「小姐, 我们还可以为你办理本地居住证，您需要吗？」 「好」 随后冰兰有了一个新的身份证，香港居民证。黄金兑换港元, 冰兰用五百万港元全部买八月股指期货多, 三倍槓桿。五百万相当于一千五百万用。 操盘手不由多看了几眼, 现在股指一路下滑, 中央公开宣称不干预市场。怎么还有傻子进入？冰兰不相信任何人, 只相信事实。她就在新买的房子住下，接着研究资料。电视的金融频道一天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播报最新消息。 没新消息也播评论，她觉得那些评论简直就是忽悠人，听他们的就是在云雾里绕。怎么说怎么有理，具体你说是涨还是跌？听完基本上等于白听。 楼市在跳水，股价也在跳水。她去置业处，好像只有她看房买房。接待的人热情非常，那就再来一套，自己不住可以留给儿子！突然觉得自己越来越像这个地球的人了，什么时候自己也为孩子着想了？ 第165页 找了两个蓝筹股，价格都快跌破发行价了，买吧，买了就赚！再次土豪一把，出来跟扫地的一个老太道：「如果你把你的养老金拿来买股票，以后你可能就不用扫卫生了」 老太太看冰兰那自信的表情，仿佛如梦初醒，一扔笤帚：「我相信你！」跑回家取钱。 冰兰笑，也不知道自己疯了还是那个老太太疯了！她没想到自己能拿到香港居住证，从香港转道泰国，陈浩的工厂很好打听。他们夫妻在这里开了三个工厂，三个厂子都已经停工，看门的说老闆已经回美国了。 回去了？冰兰多少有些失望，洪宝来为什么一直不给自己个消息？来一趟不白来，这里是大米的高产区。而且价格很便宜，买了上百吨大米和数十吨白糖。对于这个国家来说量不大。从泰国回到国内，这次购买玉米和大豆。国内市场搞活，这些都很好买。 家乡的生意接着照顾，丝绸和日用品是永远的最爱。脱鞋、解放鞋、球鞋，中高低档都由，她相信非洲人们会更喜欢这些物美价廉的东西。 塑料制品便宜耐用，纺织品进了一批又一批。时间到了七月，冰兰启程要回香港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国际号码，「是谢小姐吗？」那边传来洪宝来的声音。 「是我洪叔」 「能听到你的声音太好了，去年平安做了手术，我也一直没时间帮你留意那边。前些天我抽空过去看了看。你要我注意的孩子很好，我看他的父母回来了。他们又有了一个孩子，看着是一个女孩」 女孩，冰兰脑袋有些混乱，不知道是他们生的还是收养的。「洪叔，你儿子怎么样？」 「比以前强了，经过康复治疗能拄着拐杖挪几步，医生说想站起来恐怕还要再做两次手术」 「费用是多少？」 「没第一次贵，这次手术把关键的地方已经修复了，以后每次费用大概十万左右」 「洪叔，我给你十万，我唯一要求就是你要帮我关注那男孩，只要有什么就告诉我」 「不用了，谢小姐，上次就对不起你了，这点钱我能赚到。我保证会把孩子看好，一有什么我会告诉你」 「洪叔不要跟我客气，你看孩子也会耽搁买卖，钱对我来说不算啥。」冰兰想了想又道：「不然您帮我联繫一家私人侦探，让他与我联繫」 「好的」 放下电话，冰兰无心再干什么，想着这件事该怎么办。她觉得自己很无助，离着远，想干什么都不可能。在等待中总算接到了美国来的电话。 对方是一家私人侦探所的工作人员，与她联繫的叫乔治.史密斯。「我需要那孩子的定期报告，每月给我寄一次概况。有突发事件了一定要用电话告诉我」 「好的女士，这些我们都会帮你做到。我们会拟定一份合同传真过去，如果同意你签好字再邮寄过来」 「费用多少？」 「费用我们会研究一下，有结果了会告诉您」 冰兰在第二天得到答覆，每月一万美元。还真是贵！不过对她无所谓。传真过来，合同没什么问题，很详细。签好字邮寄过去，给帐户打了一万美元。不久拿到了第一份报告。陈家伟已经开始了小学生涯，照片里有孩子出家门，坐车上学，进学校，有放学回家，与老人海滩散步的情形。 最后有一张里面多了陈浩一家三口，一个小女孩被陈浩抱在怀里，一家人在海边玩的样子。也许自己担心是多余的。看完图片和文字报告，感觉孩子就如正常家庭一样生长，心总算放下。 每月一万美元，一年就是十二万，看来这钱还是要赚。时间到了八月，也就是政府与索罗斯决战的时刻，股指止跌却没起稳。一场博弈在暗中进行。每天的成交额都是巨额数字，全球人都在关注着香港，如果香港被摧垮，那么其他小国只能等着挨宰。 「咱们不是回归了吗？政府为什么不管？」 「再跌我恐怕跳楼了！」 「我们的房子已经没能力还贷了」 .......... 冰兰看到的是一片愁容，但是也有从那些数字上看出苗头来的，入场的大有人在。「再给我买十万的香港电信」冰兰去了vip室，跟操盘手道。 以前没关注过股市，原来是那么惊心动魄。所有人伸长脖子看着数据变动。涨了高兴，跌了马上心情跟着下落。冰兰跟着股民感受着k线的起伏。 八月二十六日下午，股指三分钟狂泻三百点，然后临收盘，一分钟上涨二百九十点。二十七日最后收盘十五分钟成交额达到5.5亿，索罗斯公开跟港政府叫板！ 二十八日恒指期货结算日，也是索罗斯最后的机会。开盘五分钟成交量就高达30亿，国际炒家疯狂砸盘，港府全力应接。成交金额790亿，每分钟成交达到三个亿。三亿！什么概念！还是在一分钟完成！人们惊住了，所有人把目光锁定在跳动变换的数字上。 冰兰的脖子在僵硬，心第一次狂跳，她现在也是一个赌徒。是赌徒就想胜利！期指最终以7851结算。索罗斯败局收场，现场一片欢腾。冰兰从没有过的开心。 结算后净赚三百多万。九月分炒家再次败北，恒生指数站稳八千点，随后一路起稳，冰兰没有着急把手里的股票卖掉。收到美国那边第二份报告后，冰兰继续做着自己的倒爷生涯。把国内过剩的小商品卖出去！换成美元、换成黄金、换成钻石。 第166页 九八年，九九年世界经济低迷，俄罗斯採取强硬加无赖手段，致使卢布迅速贬值。谢胜利、周子谦等人的粮食作物基本上全换成实物卖给冰兰。现在谁也不敢要卢布，就怕某一天变为废品。冰兰收集的货物运去非洲各国全部换成她喜欢的东西。 所以金融危机对他们来说没什么损失。周子谦又找了两家给冰兰换物品，这样冰兰回来货物基本上就备齐了。俄罗斯市场吸引了众多倒爷，别人只不过是往里倒，冰兰往外倒。 达旺不断扩张着自己的势力范围，俨然成了一方霸主。他可以对任何人不敬嚣张，却唯独始终如一热情相待冰兰。因为冰兰不只给他带来了粮食和生活用品，还给他带来了武器。在这片土地上，谁有底气，谁就是老大。 他也想知道这女人怎么把那么大一批物资运进来的，但是却始终查不到踪迹。就是知道又能怎么样？他依赖着这个女人，只要有她在，他就是这片土地的皇帝。冰兰不会让一家独大，她在不同地区扶持着头人，在某些人眼里她就是这片土地的主宰。 冰兰积累了丰厚的财富，谢家同样有了丰厚的家底。周子谦等人在两国边境做多种经营。 这一年，陈浩悄悄来到中国开办工厂，他不想来，可是与其他国家相比，中国的投资环境始终是最好的。现在他不怕冰兰找上门，也不怕孩子脱离开他的掌控。因为他们夫妻有了自己的宝宝。 不管是男孩女孩，只要是他和老婆的就是他们陈家接班人的首选。冰兰得到消息后没做任何反应。儿子现在已经上初中了，陈浩送去了一家寄宿学校。从资料上看，那家学校还算不错。 陈浩这样做绝对是为了董玉锦和他们的女儿。世界经济开始回暖，冰兰卖掉了手里全部股票回国，在江南鱼米乡收购大米和商品。多季稻产量高但是味道不好，价格便宜。 第95章 倒爷人生24 对她来说只要是粮食就行。还有那些过季过时的服装, 非洲难民只求遮住身体，他们还没能力追求时尚。收穫满满便去俄罗斯找周子谦。「我想要一批木材和钢铁」 「好，今年收成我会换成这两样。你帮我换些黄金，我们兄弟几个想存一点黄金, 时局不管多动荡，那东西还是最保险。」 「没问题，我建议你们要是能换到宝石可以想办法跟矿区取得联繫，用粮食换宝石。他们这里宝石的存储量还是不少的, 这些东西升值空间更大。如果可以, 就把我大哥带上，你们一起可能更安全」 「找他们可能麻烦些, 我会接触中间商帮忙, 能拿过来最好，现在我们的粮食基本上都是上门户」这也是市场慢慢活跃起来的缘故, 他们的粮食蔬菜和肉蛋深受俄罗斯人的喜爱，所以不用出去销售，客户自然上门来。上门的买卖就好说了。」 与周子谦交谈完, 冰兰才回到谢胜利那边，远处增加了蔬菜大棚，这里干活的人又换了一批「你舅舅叔叔他们也都去开荒了, 来干活的是从村里找来的。去年又开了五十亩, 现在都弄蔬菜大棚, 你哥也想做, 这边缺塑料, 你下次想着帮你大哥多弄点来」葛翠琴跟闺女道。 这个没问题，冰兰晚上跟谢胜利说了可以用粮食换其他东西的事：「不管换什么，你跟周大哥他们一起，安全有保障，你们缺什么我都可以帮你们带过来」谢胜利道是没客气，给冰兰列了一个单子。 最后冰兰还是给了谢家一个建议：「手里钱不要放多了，现在俄罗斯强盗猖獗。如果被他们盯上，损失钱倒是小事，就怕连命都没了。在外面总归不如国内安稳，要是差不多了就回去吧！以你们的能力在家一样会干得很好。」 「瓦西里在呢，他们不敢过来。再说我们手里藏了枪，敢来就杀了他们」谢胜利道。「国内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了，别人都想着过来，咱们怎么能回去？要说赚钱还是这儿快。咱们家的鸡蛋能卖多少？我们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好好干，跟你的上司处好了，我们不求别的，能把东西换成钱就行了」 既然他们这样说了，冰兰只好不再说什么。说起伊万诺夫一家时，谢胜利告诉冰兰：「安德烈被一个厂子招去做工程师了，瓦西里还坚持在这里养鸡，不过现在他已经干得很好了，现在他儿子都能帮他捡鸡蛋」 「啊历克赛叔叔退休了吗？」 「没有，现在已经做了副市长，我们有瓦西里在，跟政府交涉省了很多麻烦」 一家人难得坐在一起，张晓燕提起了冰兰的婚事：「我看周子谦那人不错，小姑觉得合适我就去跟那边说」 「是啊，你都多大了？不能再这样跑了，我们没少得子谦帮忙，我看他对你很上心，只要你点头，这事准成」葛翠凤也道。 冰兰后悔回来，嘆口气：「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这次不方便过来，等下次再说」 「哪人？多大了？干什么的？家里条件好不？.......」葛翠琴问出一连串问题，冰兰只得一一解答，杜撰一个完美男人很容易。知道闺女有了归宿，一家人不知道该高兴好还是失望好。冰兰成家是件高兴的事，可是以后还会过来帮他们吗？周子谦知道了还会像以前照顾他们吗？ 冰兰看到每个人的表情，心中嘆息，她这个闺女在他们眼里就是能有多大利用价值，以后还是远远离开。 冰兰临走跟周子谦做了长谈，该提醒的提醒了。其实周子谦很敏锐，这几年更加成熟了，冰兰相信他能把握时局。周子谦很真诚地伸出手：「谢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如果我不能永远陪着你，就让我做你一生的朋友吧！」 第167页 冰兰大方地握住周子谦的手笑道：「是朋友就不用客气！」两人相视而笑，朋友是不是就这样？冰兰想。 真的很失望不能拥有这个女人，周子谦心中说不出的失落。不能拥有就远远地看着吧！ 这趟冰兰不会空手走，铁腕总统就要上马，根据历史资料，倒爷的日子不会长久，就连那些开荒的农民也面临着被驱逐。简直就是政治流氓，做事果断，下手狠辣。不愧是做过克格勃的人！ 抽时间专门去拜访了啊历克赛一家，随着俄罗斯内部环境的好转，他们一家日子过得还算不错。苏珊娜也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对于小儿子专心养鸡和种植，达利亚很支持：「那几年多亏了瓦西里了，家里吃的粮食和鸡蛋都是农场的。现在日子好了，他要喜欢就去做吧！」 如果在国内，副市长的儿子绝不会去养鸡种地，这就是理念的差距。冰兰把手里的粮食和物资尽可能多的换取更有价值的东西，等人们安定了就会追求更高的品质生活，就如后来玉石翡翠的价格节节攀升。女人对美好饰物追球从没停止过，这次倒是让她捡了大便宜。 矿区原料出来却没人收购，即使来收购的也是价格低的可怜。很多人都放弃了开採，原因很简单，宝石再好，不管饿，不管暖。 这次她收穫了一箱子宝石原料，木材和钢材再次把戒指内的空间装满。国内房地产市场在政策刺激下如雨后春笋。木材钢材很好卖，空间再次腾空。回到香港翻看这几个月的报告，陈家伟过着很规律的生活。 个头长了不少，回来依然喜欢带着陈锦翰去海边散步。从图片上看，陈锦翰已经老态，偶尔坐着轮椅被陈家伟推着。不知道那个老人死了会不会对儿子有影响？ 再有的几张照片是那一家的，显然，他们夫妻更看重小女儿，简直奉若明珠。这是人之常情，冰兰把东西收进戒指里的一个盒子。那里都是儿子的点点滴滴，如果孩子过得好，她就想一直这样看下去。 这回她没急着做倒爷，而是在香港找了一家老牌首饰加工厂，对她带来的部分东西进行加工。黄金做成手鍊、项鍊、戒指。宝石做成成套或单一的首饰。一整批下来又等了半年，卖出一部分后，人还没走，便收到美国打来的电话。 冰兰有种不好的感觉，没太大事情，那边不会打电话。电话刚一通，冰兰便听那边乔治道：「女士，陈锦翰先生在今早离世，你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死了！儿子是不是还没初中毕业？「我希望得到陈家具体后事安排，还有注意陈家伟的情绪和有关他的事情。事无大小，尽可能帮我留意。你们帮我跟踪一段时间。费用我会另加」 听到那边答应下来，冰兰放下电话，自己难道就不能过去吗？这样她觉得有些无助。不过男孩子经历事情也许会更能长大。冰兰释然，这半年她一直看书看报。世界的格局正在变化，尤其普京上台，採取铁腕手段整治俄罗斯寡头。 冰兰觉得自己俄罗斯倒爷生涯即将结束。俄政府就要对倒爷们下手了。这无所谓，世上本就没有一成不变的买卖。一个月后，乔治传过来一些信息：陈浩将带着妻女回香港居住，陈家伟留在美国继续读书。特别指出，陈锦翰立下遗嘱，将香港一座祖宅和二十万美金留给了陈家伟先生。 据调查，陈浩为此很恼怒，却无力更改父亲留下的遗嘱。也许因此离开那里回到香港，但是却没把儿子带回来。 冰兰知道那座祖宅位于香港岛的一座旧式小别墅。虽然房子不值钱，地却值钱。那一片很多地方盖起了新的别墅区或住宅区。只是宅子位置偏僻，还没人去开发罢了。现在亚洲刚刚金融危机中走出，房地产再次掀起高潮。 「帮我关注陈家伟那边，谢谢！从今年开始，每年的七月十一日和圣诞节请帮我给陈家伟送去一份礼物。到时候我会寄给你。」七月十一日是陈家伟的生日，圣诞节每人都会收到亲人的礼物。两个重要日子，以前有陈锦翰，以后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记住，那么从今年开始就让她记住吧！ 既然陈浩回来，那边暂时不会有什么事。陈浩她依然不想见。离开香港，去批发市场要了一批生活物资和谢胜利等人需要的东西便赶过去，她不想闲下来，只有不停地挖掘财富才会让她心里踏实。 谢家的蔬菜大棚占了很大面，谢胜利不光顾了中国人，还雇了当地人。冰兰还是好心提醒了他们把钱送回国去。手里不要放钱。 「放心，周大哥已经提醒过了，他怕以后往外带钱政府会干涉。我跟回去过一次，现在很方便，一张卡什么都能解决」 原来周子谦已经做了，这倒让冰兰放心了。不是她管的宽，这些人付出了那么多，如果赚的钱回不去会是什么心情？这里早晚要走，只是时间问题。 这回明显的东西品种受到了限制。起码军火只能从黑市上得到，而且数量越来越少价格也越来越高。最多的是木材、钢铁和工具，就是宝石的数量也在减少。好在政府恢复了银行兑换业务。 临走，冰兰跟谢家道：「现在生意不好做了，主要是往外运输受到了管制。公司在减少这边的生意量。既然卢布正在恢复价值，以后你们就换美元」 「你这是不管我们了」葛翠琴又要瞪眼，冰兰翻了她一眼：「我想管能把东西运出去吗？现在你们做的大了，一年要换物资得换多少？你知道要用多少车皮运吗？再说现在换东西真的很划算吗？没事的时候你们也看看新闻，这个新总统厉害着呢！」 第168页 第96章 倒爷人生25 「冰兰说的对」谢胜利道, 「以后我们用卢布美元结算都无所谓了，现在新卢布还算坚挺，没有贬值，卢布到手换成美元。要说还是美元保值, 那你以后还回来不？」 「我也有家，有工作，以后一年最多一次, 如果没空可能会更少。你们勤跟周大哥他们沟通着，该舍要舍。钱真的赚不完，就现在咱们家回到国内过的日子满县城不一定有几个吧」 一听冰兰这样说，几个人嘴上都带了笑。这几年钱真的没少赚，真要捨弃谁也捨不得。同样的话冰兰跟周子谦和瓦西里说了一遍。周子谦直言道：「我们已经把重心放到了国内边境, 现在已经有了几家公司，在哪儿也不如家里踏实。 只要这边形势不看好，我们就回去了。如果俄政府还是坚持老政策，我们也会保留这片土地。你大哥那里我会提醒」 冰兰这次回去就想好好歇歇了，一直的奔波让她身心疲惫。也只有看到儿子收到他的礼物露出微笑照片她才有种幸福感。 休息后，她把倒卖的物品定格在粮食和生活用品上。通过达旺她结识了两个国际大倒爷。那才是倒爷，他们手里那都是重傢伙美国货，不说要什么有什么吧，一般的东西都能弄到。有时候冰兰觉得自己疯了，开着快艇带着黄金就敢跟那些人在海上交易。有时候被缉私的追着跑, 好在有惊无险。 做了几次后冰兰停下了, 她有儿子, 她不能出事。停下脚步开始在香港和北京换着居住，正统地学了一次中餐和西餐。现在的学校多种多样，只要你学，便有教的。做美食让她心境慢慢平和下来。 普京终于出手了，首先对象是那些倒大包的人，你倒买倒卖就是违法，有没有进关登记？有没有厂家？有没有上税？自由市场连同货物都封存了。这让很多人几乎血本无归。货少的认了回家，货多的等待着政府的消息。 一等就是遥遥无期，什么是无赖，这就是无赖。什么是铁腕，这就是铁腕！下一目标就是那片被中国农民开垦的越来越多的土地。他不能容忍中国农民占有自己边境的大片土地，赚着自己子民的钱。 一项项政策出台后，再去俄罗斯开垦土地成本高不说，还没什么安全保障。当地很多人会去破坏庄稼蔬菜。政府不管制，盗匪也就胆大，经常去光顾那些中国农民。 冰兰再次来到肯塔州。那里已经物是人非，找到瓦西里，瓦西里把自己的农场扩大了很多。基本上囊括了谢胜利的农场。瓦西里告诉冰兰，他们已经回国了。回国倒是好事，不过瓦西里道：「那年冬季我们都关闭了农场，周子谦结束农场工作，说是回国发展。 我要回家跟家人团聚，我们走后只有你大哥一家没走，后来据说遭遇了盗匪，这种事时常有，就是政府也无能为力。后来他找到我，听说损失了不少，打算不干了回过。我就把他的农场收了过来」 得到消息，冰兰道了谢，返回国内。周子谦很好找，两人坐在一家咖啡听，周子谦道：「我很抱歉没能带你家人一起回来」 「不用抱歉，他们的性格我还是了解的，一定是捨不得还想坚持」 周子谦无奈笑笑：「你还没回家吧？」 「没有，回不回无所谓，只要他们过得去就行。」 「我回来后一直叫人留意你家的事，他们在那边遭了抢匪，听说手里的钱被拿走不少。不过干了这么多年，那点损失应该不会影响到什么。 他们回来后就在你们老家县城买了房子和底商，做起了买卖。本来还不错，你大哥不知道认识了什么朋友，炒股票输了很多。后来你大嫂带着家里的钱跟别人跑了。底商卖了还了债，房子租出去了。听说现在在你们老家养鸡呢，我也只是打听到了这些，具体的还是等你回去了再问吧」 「谢谢，已经足够了。如果吸取教训好好做人，生活应该不会很难。」冰兰道，「我大哥找没找过你？」 「那倒没有」 「要找你千万别借给他钱，他们都是要钱不要脸的。也帮我转告一下你的朋友和认识我大哥的人，不要借钱给他。我这回走了可能不再回来」 「要去哪里？」 「可能香港，可能国外」 「为什么要去那么远？」 「我儿子在美国，他爸爸在香港」 「你还是一个人？」周子谦犹豫着还是想确认一下。 「是」 「我陪你还不好？我们都到了中年，还能有多少时光？」 冰兰沉默了，周子谦这么多年一直没再找，如果为自己算是很长情了。自己是不要要接受一下？一个人的晚年可能会更寂寞。 「你的事业呢？跟我可能要移居国外，我不想让我家人找到我。」 「我的钱足够我们花一辈子了，你到哪儿我到哪儿」周子谦笑了，自己终于等到了这个女人。 冰兰也笑了：「你把这里的事处理完，我跟你回家结婚。你的家人愿意你跟我走吗？」 「我把我的公司给我弟弟妹妹，老人就让他们代劳了。」 「好吧」男人能为自己放弃事业，自己还有什么不可以？ 周子谦的动作很快，把弟弟妹妹和父母叫来，一家人开会，不知道周子谦怎么跟家里人商量的。会后，周子谦签署文件，把公司分给了弟弟和他与前妻的儿子，给妹妹一家她中意的公司。 第169页 「我儿子在上大学，公司给他让他自己经营。我爸爸什么也没给我，我不照样打拼出好几家公司！现在孩子们已经很幸福了」 「他妈呢？」冰兰不想惹上一个醋罈子或者麻烦。 「早嫁人了，放心吧，不会有人找你！呵呵」 没人找最好：「你跟你儿子说了你要结婚的事吗？」 「老子结婚跟儿子有啥关系？呵呵，不用管他，现在这小子不像小时候竟听她妈妈的了。上大学后跟我还算有些话要说。」周子谦不要她操心，冰兰更愿意省心。 冰兰见了公婆，现在婆家人都搬到了县城住，婚礼就在婆家住的县城操办。因为周子谦的朋友很多，而且有经济实力，婚礼是热闹的。这天冰兰见到了周子谦的儿子，男孩没排斥她，倒是礼貌地叫了一声阿姨。 只要不叫妈就好，就是他想叫冰兰都接受不了。送了一块男士欧米卡的手錶作为礼物给他。双方算是认亲了。 冰兰没想到自己这次回来成了有家的人。两人没事的时候，冰兰慢慢把自己的经历说与周子谦。周子谦除了同情冰兰也很排斥那家人，闺女在那个家就是物品和被利用的工具。 「走吧，以后我们不会再回来了」周子谦抱紧冰兰。 婚后三个月，两人办理移居香港手续。周子谦倒是没想到冰兰在香港有两套公寓，不用买房，钱干脆给了媳妇。婚后的生活是甜蜜的，一年后冰兰没出意外地生了龙凤胎。周子谦做了幸福奶爸。 夫妻带孩子，偶尔去度假，生活如此美好。陈家伟在美国一直上到大学毕业，陈浩一家很少回来，回来也就是度假，度完假期就走。从外表看不出什么，就如同别人一样的一家人。 「陈家伟先生准备工作一年后攻读硕士学位」乔治告诉冰兰。 「为什么不连读？」 「如果有些工作社会经验会对考验有帮助，很多人都会这样选择」 冰兰不明白，但她收到了一个漂亮女孩的照片，据说正跟陈家伟谈恋爱。一切都好像那么自然。冰兰看到照片上英俊的儿子，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四十多岁了。岁月催人老，即使没发现白发，也不能掩盖眼角渐渐出来的细纹。 一个晴朗的周末，门铃被人按响，那爷三去迪士尼了，不会这么快回来。当门打开的剎那，冰兰被眼前的惊呆，那面容太过熟悉，熟悉的让她做梦都知道是什么模样。 「妈妈」一个宽大的怀抱抱住冰兰的身体，冰兰的眼泪迅速打湿了儿子的衣衫。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眼泪能说明一切。 陈家伟感受着母亲的抚爱和温暖，这是他盼了多久的？男孩像孩子一样哭着，多少次梦中那双温柔的手终于抱住了自己。这个怀抱还像小时候那么温暖。爷爷临死告诉他，他的亲妈咪就是那个常陪他玩耍，会做好吃饭菜的阿姨。 「她是爱你的，为了你不远万里来美国看你。她走也是身不由己。你现在的妈咪那时不生育才找了你妈咪代孕，不要怨任何人，好好学习，等你独立了再做决定。」 知道了真相，他开始理解爹地妈咪为什么喜欢妹妹，为什么不能常来看他，为什么每年会收到意外的生日物。那些礼物都有着妈吗的味道，他从没孤单过。 一个人的他学会了守住寂寞，也学会了忍耐。大学毕业后，他找到了洪宝来，也找到了乔治。从他们嘴里慢慢知道的妈妈为他做的一切，他不知道一个女人是怎么赚到的那么多钱来美国的，僱佣私家侦探的费用何其高！ 「妈妈，你为儿子付出了太多，儿子何以为报？」 「请不要告诉我妈妈，我想给她一个惊喜」这是他对乔治的恳求。 「好吧，想去就去，她爱你！」乔治为那位伟大的母亲感动。 「妈妈，我给你介绍我的未婚妻婉君」好久，陈家伟才松开怀里的妈妈。把一直在门外的婉君拉进来介绍给冰兰。 「伯母好，我是婉君，我的家在上海」 冰兰有种做婆婆的感觉，忙让两人进来。三人坐下，陈家伟才说起怎么找过来的：「我先找到的洪叔叔，然后才找到的乔治叔叔」 第97章 倒爷人生26 「你洪叔叔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能帮洪叔叔包包子, 就是腿还不能长时间站立。走路还是有问题。」 「已经很不错了，我看到他的时候只能坐轮椅」随后冰兰问了两人的打算，儿子要结婚，老子在哪儿办？ 「我跟爹地问过了, 等我硕士毕业后结婚，结婚的时候想跟婉君去国外度蜜月」 「你们回来住哪里？那边的房子会让你们住吗？」冰兰表示怀疑。 「我不想住那里，以后有工作了会去租房。爹地在爷爷去世的时候已经告诉我, 家里的企业将由妹妹继承。」 陈浩居然这样说，冰兰冷哼一声，随后三人聊了很多，大多是冰兰听儿子说这些年的事，和自己将来的打算。「妈妈要不要去美国定居？」 「我应该不可以了」冰兰苦笑。 「等我们结婚后或许可以申请进过去, 如果不能过去我们也会常来看您」 「不用为我担心，你们好好学习，我不能去美国，但是可以去加拿大。所以你们不用担心」 主意不错，三人都笑了，欢快的气氛被周子谦和双胞胎打断。 第170页 看到儿子惊讶，冰兰给他们介绍：「这是我的丈夫周子谦和我们的孩子家兴家琪。子谦，这就是我美国的儿子家伟，他的女朋友婉君」 周子谦很有风度地过来一一握手：「常听你妈说起你，这回总算见到了。好好陪陪你妈。她想你想了二十年。」 陈家伟再次落泪, 婉君已经跟两个小不点聊上天了。两个孩子很懂事, 很快跟哥哥姐姐玩在了一起。冰兰带着儿子、儿媳在香港玩了一圈。作为准婆婆, 给儿媳妇买一些礼物是应该的。儿子想阻拦，却没成功。「我喜欢婉君，给儿媳妇买东西是应该的。等你们都工作了还会缺我花的？」 老妈这样说了，陈家伟只得作罢，看他妈妈住的和花钱的架势不像过的很难的，虽然他不知道他妈妈经济来源是什么，也许那个周子谦很能赚钱。别的不说，那个男人对自己妈妈是很好的，就这一点，他觉得他妈妈是幸福的。 冰兰提出去上海会亲家：「你如果想要你爸爸他们参与你的婚事，就叫上他们」冰兰跟儿子道。 「我是家里多余的人，我的婚事他们不会关心。我只要您做我的长辈」陈家伟道。 「这些婉君知道吗？」 「知道，临来我已经跟她说了咱们家的情况。她说她不在乎」 「好，到了上海我跟亲家商量一下，先给你们订婚。咱们不能委屈了婉君，这也是咱们的诚意」 娘俩商量好，全家总动员，一起去上海见了亲家，他们自动把陈浩忽略。会亲家后，冰兰在国际饭店为两人定亲，拿出来的礼物让女方深感意外，一套钻石首饰，一套黄金寓意富贵吉祥的首饰，外加十万美金。 给亲家母的是一对翡翠玉镯，陈家伟没想到他妈妈底子这般厚。周子谦作为男方家长风度很快得到女方亲朋好友的认可，双方皆大欢喜。 回到酒店冰兰才告诉陈家伟：「你爸爸把你带走后，我便去了俄罗斯做生意，也就认识了你周叔叔......那几年赚钱很容易，很多人都发了财，所以你妈也算一个暴发户。你舅舅他们在那边种了几年地.......。 冰兰把自己娘家的事大致说了一下，但是她没说后来的遭遇和现在落魄了，那是人造的孽，如果好好过日子，何至于此。冰兰把钱的来处归结倒大包，陈家伟最后搂住冰兰：「妈妈，以后不要再辛苦啦了，我养你！」 「你妈妈还没老，你周叔叔很会赚钱，我们钱够花了。回头咱们去找你爸爸，儿子结婚难道就一点不出血？」 「我不需要」陈家伟很倔强，这些年被无视惯了，他不会求别人的施捨。 冰兰也不想要，但是有些事必须当面问清。在婉君的家人陪同下，冰兰一家在上海玩了小半月才回来。回到香港，有些事就要解决，去见陈浩的只有冰兰和陈家伟。 同时看到两人，陈浩和董玉锦显然还是很惊讶，陈浩脸色难看起来，怎么这女人还是不死心？带着儿子来什么意思？这是要谈条件吗？还是要好处？ 「你想干什么？」陈浩阴沉着脸，这回连装都不用装了。 「你说呢？如果你不要家伟我就要」 「家伟是我们陈家的，为什么我不要？」 「你有做父亲的样子吗？」冰兰直视男人。 「为什么没有？你觉得家伟是吃空气长大的？」 「你觉得出了钱就是做了父亲义务？孩子成长难道仅仅需要钱？」 「男子汉就要学会独立，要凭自己能力去打拼，陈家男儿都是这样过来的。家伟也一样」 「女儿就应该娇养？我不管你怎么教育孩子，但是既然你决定把财产都交给你女儿，那么家伟算什么？」 「他就是我儿子！这一点谁也别否认！」陈浩看向一直没说话的陈家伟，用眼神警告。陈家伟把冰兰扶坐一旁：「爹地把企业给妹妹，我没意见。既然这样，我只能靠自己奋斗。我来只想告诉你们，今天这个家没我一分钱，那么以后我的事也不需要你们搀和」 「怎么说没你一分钱？那祖宅呢？」没等陈浩说话，董玉锦过来道。 「祖宅是爷爷留给我的，我会一直留下去，那属于陈姓。等我将来有实力了会将那里重新翻盖。它将作为陈家的根一直延续下去，谁也别想占有！」 「陈家的根？你算什么陈家的子孙，不过是野女人生的孩子！」董玉锦嘲讽道。 冰兰看向陈浩：「你夫人说了，家伟是我这个野女人生的孩子，今天我就问你，如果你觉得家伟不配姓陈，不配拥有祖宅，那么以后家伟就跟我的姓，再与你们陈家无关。否则就让你夫人向我和我儿子道歉」 陈浩面对这个女人只有愤怒，但让他放弃儿子做不到。陈家伟不管是谁生的，他身体里总归流着陈家的血脉。儿子越大越有想法，现在跟那女人在一起让他不能容忍。 看到丈夫纠结，董玉锦道：「你要喜欢就把家伟带走！不过那宅子是陈家的，必须留下」 「宅子我不稀罕，不过那是爷爷送给我的。他老人家就是想让我把陈家延续下去，我不能辜负了爷爷的苦心。给你们可以，但是家宝（陈浩的女儿）生的孩子必须姓陈，入陈家族谱。不然我不会放手，让陈家祖业改了姓，让爷爷的心血没了」陈家伟道。 「家宝生的孩子当然姓陈，既然你不稀罕，浩哥，去把方律师叫来，咱们这就写法律文书」玉锦倒是没想到会这样。那套宅子太值钱了，绝不放手便宜了外人，自己闺女大不了招女婿！别人家又不是没先例。 第171页 一切发生的太快，陈浩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妻子做了主，自己还不能驳面子。看到妻子的目光，又看了看那女人和儿子的样子，陈浩妥协了。他有女儿，还在乎跟自己不是一个心的儿子吗？律师一到，开始起草法律文书，文件条文很详细，冰兰让家伟看清没什么问题后两方签字。 董玉锦拿到文件笑道：「既然连姓都不稀罕，那二十万美金也不会要了吧」 冰兰没等儿子开口，道：「当然不稀罕，在我们家都嫌占地方！」打开带来的一个包一打一打往外拿钱。 本欲阻止的陈浩热血上涌，这女人居然连钱都准备好了！这是算计好了的？ 家伟也没想到老妈会有着手准备。除了意外就是感激，真让他拿出那二十万还有些困难，这几年陈浩给的钱有数虽然生活没问题，但额外花销都是自己从二十万里面出的。自己谈恋爱交际哪有不花钱的？ 一万一捆，二十捆，「家伟的生活费学费还要不要算？要算就一起算了！」 「我们两清了」陈浩还没那么无耻地跟儿子算那个钱！娘俩相携走出陈浩视线。那背影是那么刺眼。陈浩内心五味杂陈，董玉锦拥住丈夫：「浩哥，我们还有家宝」 「妈，以后我赚钱了还你」 「傻孩子，妈的钱足够花了，不需要你的。好好学习，不管干什么都要全力以赴，妈在后面支持你」 送走儿子，冰兰心里空落落的，周子谦搂着老婆道：「你要是想儿子了咱们就去加拿大，让他们去看咱们」 「不去了，咱们回国，香港以后不来了」 「不来了？」 「不来了，房子咱们卖一套，回北京去」冰兰道。 冰兰很麻利地卖房走人，夫妻俩带着闺女儿子移居北京开始了新的生活。随着旅游业的发展，去美国再也不是问题。冰兰在美国给儿子买了一栋别墅，一家人偶尔住住看看儿子。不去的时候只有那小两口。 小夫妻研究生毕业后，冰兰投资夫妻俩做起来手机研发生产。由于起步早，资金足，根基稳，生意倒是越做越大。周子谦在国内做了他们的中方代理，产品迅速占据国内各大城市市场。 冰兰等孩子上学后，时不时出去一趟，谁也不知道她去干什么，自当她去游玩散心。谁也想不到这个女人手痒难耐，偶尔做做倒爷去赚外快！不过冰兰出去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就如达旺所说：「我们老了！不知道还能看到你几次？」他把一颗非常珍贵的蓝色钻石送给了冰兰：「就让它记住我们的友谊吧！钻石永恒，友谊永恒」 周子谦慢慢把手里的工作交给手下，腾出更多时间陪冰兰。两人就那么天南海北的走着，累了回家歇歇。歇够了继续走。世界之大谁能看得完？ 冰兰觉得自己很幸福，庆幸遇到了愿意陪自己走一生的男人。周子谦恋恋不捨地先离开了妻子，这让冰兰感觉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生命慢慢流逝，她给三个孩子留下的是三箱子财物。谁也没想到他们的妈妈会有如此丰厚的家底。他们的妈妈怎么做到的？这个问题一直无解。 第98章 岁月1 「冰兰！干什么呢？还不快抢救伤员！」 刚刚清醒过来的冰兰耳边传来喊声, 周围不时传来炮火和枪弹声。「咳咳，这是哪儿？」冰兰嘀咕一句，怎么好像到了战场。 「趴下！不要命了！」 刚要起来看周围情况的冰兰被一个身体扑倒，头顶好像有什么划过。人随后被拉起蹲下, 宋刚心里嘆气：这个刚来的卫生员一点临战经验都没有，刚才要不是自己，这个丫头估计就挂了。 「不要把头探出掩体，子弹可不长眼睛！快去帮着背伤员！」 「哦, 谢谢！」冰兰看了一眼周围, 自己正在一个战壕，附近就有穿着灰色军装的战士正在用枪向外射击。而对面的子弹不时从头顶飞过。 战场！来不及思考, 那个刚刚救了自己的男人已经背着一个头上流血的战士过来。冰兰忙弯腰从侧面钻过, 朝里面寻找伤员。 「同志，请把小李子背下去, 他重伤！」 听到声音，冰兰过去，机械地接过那人扶过来的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弯腰背上, 顺着刚才的路，凭记忆往回跑。男子的体重完全压在她身上，冰兰一提气, 一股熟悉的力量充斥全身。身上的重量不再那么沉重, 速度加快, 掩体一直通向不远处的小村子。 「过来, 帮忙抬一下」 冰兰刚跑出掩体, 迎面就来了两人帮着接过伤员。刚回来的宋刚没想到这丫头跑的那么快！把伤员居然独自背了回来，看冰兰喘气的样子便道：「冰兰，你去帮着宋医生处理伤员，前面就不要去了」女人体力有限，还是留下帮着处理伤员。 「好」冰兰答应着跟进去一个临时搭建的帐篷。里面点着四五盏油灯，但是光线依然不好。六个木板做的台子都有人忙碌。那情景太熟悉，就是手术台，只是很简陋的手术台。 宋医生宋辰铭，正在给一个伤员缝合伤口，感觉身边站了人，头也不抬：「帮他清理大腿上的伤口」 冰兰一看那人的腿正在流血，旁边有一盆清水，一块布巾搭在边上。水还有温度，应该是开水凉凉。剪子剪开裤腿伤口血肉模糊，嘆口气，拿起布巾沾水擦拭。伤员可能是疼痛，肌肉条件反射般的抽搐着。 第172页 冰兰空间里储存着大量的药品，她有他们星球的伤药，虽然在那里很普通，但是对于这个星球已经是最好的伤药了。 一盆清水变成一盆血水，端出去倒掉。一盆新的水送来，冰兰忍不住往水里加了一瓶药剂。既然来这里就努力活着，不用翻记忆，就知道自己是抗战哪一方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希望。 重新擦拭伤口，高强感觉身上一松，紧握着的拳头和紧咬的毛巾微微缓了缓。麻醉药紧张，很多伤员只能硬挺。 宋辰铭缝合上最后一针，抹了一把汗：「包扎」然后去处理伤者腿上的伤口。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处理了多少伤员，从第一个伤员抬下来开始就站在这里。 冰兰转到伤者头部，头部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但她还是用沾了药水的布巾把伤口周围擦拭干净。然后再垫上一块药棉用绷带包扎上。这个她不管是学护理还是在医院都干过，手很熟练。 冰兰的动作引起了正在处理伤口的宋辰铭注意，不觉看了一眼：好专业！ 「会缝合伤口吗？」 「不会」自己应该不会，冰兰不敢太暴露。 「过来看着点」 团里医生就他和程医生两人，几个卫生员大多是新招来的，只做过简单培训，能处理基本的伤口就不错。如果能再培养出两三个医生就好了！哪怕只学会缝合伤口，不会做手术也好。 冰兰老老实实过来看宋辰铭缝合，她心里一样想说：好专业！ 等宋辰铭缝好，包扎的事再次给了冰兰。宋辰铭又转移到下一个伤员。冰兰包扎好伤口检查了一下高强身上还有没有其余的伤，最后拿下高强嘴里的毛巾：「同志，还有没有哪里不好？」 「没了！」高强嗓子有些哑，他感觉好了很多。带着红血丝的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给他处理伤口的小姑娘。还真是个黄毛丫头，头发没像其他女兵剪成齐耳短发。而是把枯黄的头发变成了两个麻花辫。 一身大小还算合适的军装穿在干瘦的身体上显得很空荡。唯一特殊的是那神情很淡然，对，是很淡然。高强找了好多个词觉得还是淡然比较贴切，那神情很不想一个女孩该有的。 冰兰收拾了一下东西，李红英过来帮着把高强抬出帐篷，转移到一个民房。出来冰兰才看清周围环境，他们处的位置在半山坡上，战场在前面的山下。说是山，不高，基本上就是半山半土。 此地名叫闫家村，属于陕西与河北交界。村民闫姓居多，家家依山而居，山上山下就是一块块田地。冰兰所在的旅驻扎在这里，这次赶上县城的鬼子进山清缴，两方在山下正在交火。 「冰兰，注意脚下」李红英看前面抬担架的冰兰不住四下打量忙道。 「哦」冰兰忙收起心神，山路不好走，一不小心还真会滑到。担架抬到村里找的人家，因为村民住的分散，人员安排的也很分散。本来就没多少人家，只是后来把闫家寨土匪窝端了后，里面有些被掠来的村民百姓就近安置下来。还有就是像冰兰家从外面逃来避难的百姓。 「老乡，就麻烦您帮忙照看一下我们这位同志」李红英与房东交代一下，出来拉着还在发呆的冰兰：「还不快点，那边等着咱们呢。对于我们，时间就是生命。你刚来有什么不懂尽管问老同志」 李红英在卫生队里算是老人，很像一位老大姐，其实比冰兰大不了几岁。冰兰装作懵懂受教，刚回到帐篷，宋辰铭抬头看到冰兰道：「那位小同志，以后你做我的助手」 给宋辰铭打下手半天的赵彩云翻了翻冰兰，自己忙了半天真是费力不讨好。冰兰过去，宋辰铭让出自己的位置：「包扎，你们也看看她怎么做的」 冰兰只好过去，她那盆水还放着，端过来用布巾擦拭伤口周围留下的血污，然后用碘酒消毒伤口，包扎。李红英也凑过来，一看不禁咂舌：「没想到你这丫头还有这等天分，包的比我们这几个老人还利索！」 曹艾云点头：「以后我们向冰兰学习」 「大家共同学习，共同进步！」冰兰谦虚道，又进来了伤员，众人开始忙碌。冰兰基本上就是宋辰铭的助手，两人合作出奇地的协调。 「轰——」一声巨响。「鬼子来火炮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紧接着一个战士跑来：「宋医生，程医生，团长让你们进山！鬼子来了增援，咱们要做好转移准备！」 「百姓伤员怎么办？」 「都走，已经通知过去了，后面的伤员随后跟上」 「好，大家准备撤，程医生，你先带大家过去，我收尾」宋辰铭手下不停，嘴上说道。 程弘方只好叫上剩余的人收拾药品器械，冰兰暗呼倒霉，来了就面临生死。她不相信自己刚来就死掉，沉着帮着处理伤员。 「你也准备一下跟他们走，我这里马上就好」宋辰铭道。 「一起吧」冰兰说完，接手宋辰铭处理好的伤员。包扎好开始收拾东西，由战士担走。宋刚再次背进一人，身上已经分不清是血水还是汗水泥土：「前面伤亡太大，部队马上撤离，你们先走！伤员马上跟过去，这里没时间了。」 「把伤员给我」冰兰接过伤员，动作麻利地把受伤部分用布带包扎上，背在背上跟上前面走的人。宋刚看了眼冰兰稳重的脚步：还真强！再一声炮声在附近炸开，剩余的人不得不加快脚步。 第173页 冰兰背着伤员跟担架队顺着小山路绕到山后，下山谷蜿蜒过一座座山，后面的枪炮声渐渐变小。前后长长的队伍，前面的百姓和担架队，后面是跟上来的护卫战士。 「把伤员给我」后面上来的一个战士接过冰兰背上的伤员。把手里的的枪让冰兰拿着：「会开枪吗？」 「不会」 冰兰真不会这个时代三八大杆，谁知道自己会到这个时代。自己倒是有很多俄罗斯的武器.弹.药，会开的只是前苏联的托卡列夫手.枪，也就是国内遍用的54式原型。 小战士倒是没意外：「没关系，等咱们部队休整的时候慢慢学」背上的伤员呻吟一声，伤员是腿和胳膊受伤，刚才包扎的太匆忙，鲜血还在滴。 「先放一边，我处理一下」冰兰让战士把伤员放下，扯开伤口附近的衣服，打开布带，是子弹打穿了胳膊。撒了一些药粉，用布条再次简单包扎。小腿还好，冰兰一样处理后包扎。 宋辰铭跟上来看了看：「先走吧，到了安全地方再处理」 冰兰看看身后，远远能看到的地方都有灰色军装的影子在闪动。枪声在另一个山上再次响起。却听有人喊道：「鬼子搜山了」 一个旅应该有四五千人吧，怎么会被打得要逃？「鬼子来了多少人？」冰兰问后上来的战士。 「一万多人，两个联队」 二比一，武器再精良一些，是很困难。那战士看冰兰思考，又道：「硬碰硬打不过，咱们进山就打游击。到时候让他们有来无回」 游击战！倒是看书看电视听说过。冰兰跟上前面的脚步，她现在是卫生员，必须跟上伤员。刚要走，兼管卫生队队长宋刚就带着其余几个过来了，看到冰兰：「冰兰，你跟宋医生他们去土匪寨附近等候伤员，那边正搭棚子」 第99章 岁月2 土匪寨？好像是山里的一个寨子, 八路军来以前住着土匪。八路军来后第一个先把那个寨子拿下。据说寨子易守难攻，当时打寨子的时候伤亡很大。最后还是当地人带着他们从水上过去，从他们汲水的地方攀爬上去才拿下。 因为那里进出不方便，攻打下来后只做总部所在。枪声开始分散, 他们这边掩护部队留下一部分，其余的全部分成小队钻进一条条不知道通向哪里的山沟。 冰兰替换下孙荣去抬担架。所有人默默走着，只是加快脚下的步伐。穿过一道道山沟，眼前终于开阔。原来这里居然有一片空地, 四周环山, 空地被水占据了大半。 靠东一座孤山挺拔直上，显得那么突兀。前面带路的沿着水边朝那座山走去。冰兰远远就能看到山上一个个开的山洞。一人工凿出来山道狭窄蜿蜒, 临水的地方山壁陡直, 能看到高高的一块平台有台阶上上，估计就是汲水的地方。 「土匪好会选地方」前面抬担架的曹艾云感嘆。 「真是易守难攻」 「鬼子能过来不？」 「过来就是送死的, 看好那俩个进口，谁能上来？」 看到了希望，大家话多了起来。天色慢慢暗起来, 可能上山很难，队伍被迫停下。不远处已经有人在搭棚子。 「卫生队的同志前面等待，伤员过来就地救治」宋刚在前面喊道。担架伤员被村民接过去, 冰兰跟随着李红英等人顺着踩出来的路转到一座小山跟下。撤下来的担架变成一个个简易台子。 石头垒起来的灶台已经烧上了开水。火光照应着一个个面无表情的脸。随着第一个伤员进入, 陆陆续续开始进来更多。两个医生和助手只能负责重伤, 轻伤基本上交给了冰兰等人。 「姐, 我帮你」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钻进来。原主的弟弟何志勇。 「爹娘他们呢？」 「在前面帮着运伤员, 爹让我过来」男孩黑瘦，显得脸很长。唯一亮点就是那双看着还不错的眼睛。 「好吧，先把手洗干净，帮姐端水」冰兰在记忆里寻找家人，原主有父母和眼前的弟弟。他们从陕西逃荒过来。本来想去河北，没想到半路遇到国民党与日子打仗。只得随着人流转移到了这边。 八路这边招人，冰兰便报名，就像她爹说的，去部队女孩子或许是一个好出路。据说招卫生员，学一门技术受用一辈子。一家便在闫家村挖了窑洞住下，村里给了四亩田，勉强能生活。 何志勇（冰兰弟弟）一心嚮往参军，可惜年龄实在小。端了水过来看姐姐处理伤员伤口，看光线不好提马灯过来照亮。 冰兰手脚快，只要不是重伤，子弹留在里面的，很快就能处理一个。何志勇用崇拜的眼神看姐姐动作。 「不用麻药能忍住不？你的伤口过长，我想给你缝上几针。但是我没做过，如果你同意，我想试试」冰兰处理完伤员伤口后觉得还是缝上好得更快。 「可以」伤员有些虚弱，但是还是做了肯定回答。 随后何志勇就看到他姐姐用针像逢衣服一样，把伤口缝起来。不禁咽口口水，慢慢平复了狂跳的心。 「想学不？姐姐就是跟宋医生学的，如果你想学，以后跟着姐姐」何志勇是自己唯一的血亲弟弟。战场太残酷，如果有的选，她不想让弟弟上战场。学医也许是不错的选择。 「我要去打鬼子」何志勇做了男孩子最想做的决定。 「做医生能救更多的人，伤员好了可以重新上战场打鬼子。不要小看医生，他能挽救更多生命。如果我们不救治，可能让很多人失去重上战场的机会。」 第174页 「你姐姐说得对」过来看冰兰忙活的宋辰铭道，随后仔细看了看冰兰缝合的针，除了不太美观外，基本上可以。 「但是我不会」何志勇做着最后挣扎，心里很矛盾，上战场是自己的梦想，可是救更多的人好像更好。 「延安有学校，如果想去可以过去学习。咱们这里没战事的话，我可以带带你们。不过你还小，学校更适合你」宋辰铭说完开始准备下一个手术。棚子里到处充斥着血腥，冰兰趁送出伤员的机会，出来大口喘息。 外面已经天黑，星光点点，枪声早已没了声息。药品告竭，大家用烈酒消毒，冰兰浑水摸鱼处置伤口。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外面煮好的稀粥招呼着大家轮流吃上一口。 冰兰把口袋里的一块干馍掰进最粥汤里，碗里加了一颗营养丸递给何志勇：「吃吧，姐姐这里还有」 何志勇没客气，肚子早就咕咕叫，问道饭香更是饿的要命。端过来都没怎么嚼就进了肚子。冰兰只盛了半碗稀汤，给自己加了一颗营养丸喝下。 现在没时间休息，伤员下来的就是几百个。帮着救护的还有叫来的村民。姐俩再次进去，现在有些伤口大的也给了她，这样可以减轻两位大夫的压力。 冰兰手越来越熟练，宋辰铭过来指点几次后，居然缝合的很像样子。清洗伤口便交给何志勇。冰兰感觉自己的手已经快麻木地失去知觉，自己都这样，何况弟弟。 「志勇，你先去睡一会」 「姐，我能行」何志勇努力睁着眼睛，冰兰笑笑，自己这个弟弟还是不错的。 黎明的曙光来临，冰兰终于包扎上最后一名伤员的布带。她的腰几乎伸不直了，何季林找过来，抱走了再也坚持不住，睡在一边的儿子。宋刚带人送走自后一名伤员，李红英带着冰兰等卫生员清扫了帐篷。 把脏的布带器具全部放盆里准备清洗。干净的棚子虽然血腥味，众人还是找了角落依靠着睡去。 冰兰醒来天色已经大亮，外面传来人说话的声音。揉揉麻木的肢体，一旁的孙荣也睁开眼。除了赵彩玉和曹艾云都已经没了人影。 外面挂满了洗不干净的布带，宋辰铭和程弘方站在河边默默看着远方。他们都是上海医科大学的高材生，怀着满腹报国热情奔赴前线。理想很豪迈，现实很残酷。 一次次手术下来，让他们有种无力感。由于没有药品和好的环境，致使有些重伤没办法救治。失去每一个鲜活的生命都让他们心痛。 「上级让咱们培训一批医生，小宋，你去吧，你的学识扎实，延安需要你」程弘方道。 「老程，不要跟我争，我年轻，在这里带带新学员一样。而且你也看到了，遇到战事伤员不断，我的体力比你好。还是我留下吧」 「我们都不要争了，听从组织分配」程弘方嘆息一声，战争太残酷！ 冰兰出来就看到何志勇端了一碗粥过来：「姐，吃饭，娘给你留的」 「你吃了吗？」冰兰接过粥。 「吃了」何志勇添添嘴唇，喝粥喝不饱，但是姐姐更辛苦。自己昨晚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冰兰笑笑，看他那样子一定没吃饱。找了块石头坐下，自己还真有干馍，递给何志勇两片：「这是我烤的，有些味道，吃吧，姐姐这里还有」 焦黄的馍片让何志勇忍不住接过来咬上一口，香香脆脆的，还带有一点盐，真的很好吃。嘴角含笑：「姐的馍馍很好吃」 「吃吧，姐姐这里还有呢」冰兰忍不住抚摸一把何志勇干黄的头发，伸出来的手细长无肉。 「你们姐弟俩可真好」孙荣端着碗过来。 「志勇是我从小带大的，跟惯了我」冰兰端起自己的碗喝了一大口，小米稀粥，稀得能数出米粒。 「孙荣姐」何志勇礼貌地叫了一声，起来跟冰兰道：「姐快喝，娘让我把碗带回去」 冰兰答应一声，几口喝干，孙荣扑哧一笑：「就是快，也得容容功夫，你这可好，整个灌进去了」 「习惯了」可不习惯了，饿急了，看到饭总是想尽快填满肚子。碗给了弟弟，那边宋刚已经招呼着大家开始上山。 山道只有二尺多宽，边上偶尔打上一根铁桩供人借力。好在伤员安排的都不高，大约只走了三十米左右，便有几个台阶通向侧面。侧面上平台。就是一间间石洞。基本上就是人工凿出来的。外面用石头垒墙安木门窗。门口不大，里面却不小。横向四五米，纵向也有两米多。 整个屋子安排了十余个伤员。程弘方介绍说这里是重伤者，有的做了截肢手术，有的是大面积缝合。李红英被安排在这间病房。随后又是一间间病房，冰兰被分配到了一间微重伤员病房和一间普通病房。她的任务就是每天查看伤员病情，更换药物，伺候伤员起居。 其实已经没药物可换，只是每天查看伤口，帮着用烈酒或盐水清洗。所以每次换药也是伤员做难过的时刻。好在何志勇每天都跑来帮忙，高秀英（冰兰的娘）觉得闺女刚十五就伺候大男人起居，以后怎么嫁人？ 便让何季林跟着儿子过来帮忙。也就是说，冰兰管辖的两间病房，基本上就是他们一家子在管。本来也是允许百姓帮忙的。冰兰感觉到来自家庭深深暖意。 除了何家人，第二天又跑来一个毛头小子：「我来看我们排长的」 第175页 「你们排长是谁？」 「高强，就是那边那个」刘喜指指里面。冰兰看那边一人抬起头也往这边看，点头放行。冰兰没再去注意二人，她有的是事情要做。例如把换下来的布带全部洗干净晾干。幸亏有她娘帮忙。 「咱门排还剩多少人？」高强问。 「排长好好养伤，别的不要管，以后咱们还会有新人」刘喜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想哭却不想让别人看到，尤其是排长。前一刻还在一起的战友，现在已经天人永别。 「虎子他们都没了？」高强心在滴血。 「谁说的，他们都好好的，正在跟鬼子在山里打游击呢。」 第100章 岁月3 高强不敢再问了, 这一次估计他们排能活下十个人就不错。「我很好，你回去吧，把咱们兄弟都照顾好了」 「鬼子把大部队撤回了县城，在村里祸祸一番, 排长养好了咱们再打回去就是」刘喜道：「大家不放心，让我看看你」 「你也看到了，用不了一个月我就能出去了」这还得谢谢那个小丫头, 他不是没受过伤，但这次他感觉伤口好的很快。他归结为那个小丫头救治得当。 刘喜来了有一个好处，为了给他们排长加营养，每天跑河里抓鱼, 而且每次都有收穫。回来交给厨房, 虽然僧多粥少，但是高强还是能喝上一碗。 高秀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女人，有些一些传统观念, 对家人倾注了所有。他们来后便在山下搭建了窝棚。闺女有工作, 能帮就帮。连带着相熟的婶子大娘都跟着洗洗涮涮。 三天危险期过后，除了个别情况出现危急没抢救过来的，一般伤员情况大多稳定下来。轻伤者基本能自理。接下来相对安定了几天, 打游击的偶尔有伤亡，那只是偶尔的事。 冰兰被集训学打枪, 战场上什么情况都可能出现, 学打枪是必须学的。每人只给五发子弹, 现在什么都紧张, 枪枝弹药更少。手榴.弹给的是没装弹.药的，但是重量一样。 冰兰打枪没天分，学会开枪就行。她有手雷，以她的力量绝对扔出很好的距离。但练习却不敢用力，她怕扔出惊人的距离。 「我们这样太被动了，每次都是做防御战，鬼子不来咱们不能等着，县城的鬼子一万多人，这股力量我们必须消灭」旅长蒋昆在会议上道。 「上次我们损失了四百多人，是不能坐以待毙，他们不出来，我们引他们出来」一团长王兴道。 「我同意」二团长孙泽山也道。 「我也同意，咱们不能养着小日本，等他们集结大部队偶尔来打咱们一次。」三团长吴伟举手。 「地里的庄稼一定要保障，还有咱们的物资短缺。尤其药品，这次伤员有些就是没有好的消炎药才二次感染牺牲。我们不能再在这上损失了」蒋昆沉痛地道，「大家看看怎么打，还有药品物资的採购」 会议一直开到很晚，第二天侦查人员被分派到各地。冰兰被叫去看护一个二次感染者：「这位同志昨晚开始高烧，早上程医生已经拆线处理过了，你帮我照看一下。我觉得你的伤员基本上没二次感染的」李红英道。李红英是卫生班的班长，冰兰看旁边的程医生没表示反对便点头。 「好的红英姐」冰兰不做过多解释，仔细检查伤者，伤口果然已经感染。腐肉已经被清除，但是要是没好的消炎药或者好的身体抵抗能力，依然不看好。 「这位伤员多注意观察，明后天要是能挺过去或许就没事了」程弘方嘱咐道。两人答应着送走程医生。 「红英姐，这里交给我，我那边就麻烦你了」 「好的，谢谢你」李红英的重伤病房已经死了两个了，她实在不想在送走任何一个战友。把冰兰叫来也是不得已。这事跟宋刚商量过，宋刚管后勤，兼管卫生班，其实他也不懂。 冰兰再次帮着伤者清洗伤口，包扎，汤水里添加药剂。不然她怕熬不过去，其余重伤人员冰兰挨个看过后，没看到有恶化的，稍稍放心。但是还是在饮食上给加了一些药剂成分。 下午高烧者慢慢退去温度，呼吸均匀起来。李红英长长出口气：「谢天谢地，谢冰兰，如果这位再有意外我简直不能原谅自己」 「放心吧红英姐」冰兰能说什么？在没有好的抗生素前提下，重伤能活下来的机率很低。熬好的小米粥来后，两人挨个餵食。晚上程医生过来看后点点头：「没有恶化，如果明天稍微好转，就是好消息」 这让李红英比听到什么好消息都高兴。程弘方打量了一下冰兰：「这个小同志倒是很会照顾病人。听孙医生说你有学医的天分，以后好好跟着宋医生学吧。宋医生可是医大的高材生」 「是，我会努力」冰兰回答一项简单。程弘方鼓励一下便离开。李红英有些羡慕道：「我也觉得你有学医的天分，我也算老兵了，可是还没你新来的学得快」 「红英姐，你可别这么说，只是我不知道轻重，看宋医生干什么就敢下手罢了。其实你要做比我做得好，真的，我就是胆子大，我娘常说我」 李红英心里稍稍得到安慰，如果有可能，她更愿意成为一名医者。没有抢救情况，宋辰铭开始带卫生员学习基本的医理和实际操作。上级决定程弘方回延安办培训班、这里就他一个人，培养新手迫在眉睫。 「冰兰同志，组织决定由宋刚带你去执行一项任务，这是上级对你的考验，你明白吗？」政委黄宜年这样对冰兰道。 第176页 「保证完成任何！」冰兰学着电视剧里人物一样说道，并立直敬礼。 「你这小同志表现很好，是你们排长（宋刚）亲自要的你，听说你很稳重，做事踏实。这次任务胜利完成，回来我们给你记功」黄宜年拍着冰兰肩头笑道。 能记功估计不是什么好事。「政委，如果我回不来帮我照顾好我的家人」 「放心吧，不会有事，只是带回一些东西来，那里有我们的同志配合行动」 带东西？怎么不早说！不管带什么，冰兰还真得很有信心。心放松下来，回来跟何季林两口子说了一声。高秀英拉着闺女手再三嘱咐，唠叨了半天基本意思就是出去保重。 这是父母对儿女发在内心的关爱，冰兰再次感触。换上家里一身洗干净却补了不知道多少补丁的衣服，背上宋刚准备好的箩筐，两人天亮前出发。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他们绕路转向宋家营方向。 「你们老家是哪里人？」路上宋刚问道。 「陕西韩城附近，那年大旱，我们过河来山西，没想到刚定居下来赶上洪水，我们全家跟着村子人向东北逃。却没想到遇到鬼子打仗，便到了这边」冰兰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把从爹娘那边知道的说出来。 「你们是跟着李老实一家来的吧？」 「对，还有其余几户，半路上分散到个村子。我们何姓宋家营应该有一户，是同族，但是出了五福」 「我们闫家村不都姓闫，只是原来村里有户闫姓地主，便叫闫家村。他们跟闫家寨也是同宗，只是一个做了地主，一个做了土匪。但是他们都欺压百姓，强取豪夺。这里一被我们占领，这两股势力才被消灭」 .........冰兰汇报完自己的家底，开始保持沉默，或者简言。只听宋刚说着过去和眼前。两人的脚程很快，山路对他们不难。冰兰感觉原主的身体素质还算可以，可能生活所迫，没少干活。 天大亮后各村就有担柴挑菜的上路进城卖。路上宋刚打到了一只山鸡和一只兔子。冰兰则采了一背筐的地皮菜。 「打开」城门口站岗的伪军呦呵着。一看宋刚背篓里的兔子山鸡，一手一只拿起来就扔进自己的筐里。 「老爷，那是要给我娘换药的，求你给我吧」宋刚哀求。 「滚，再不滚老子毙了你！」宋刚爬起来进城。冰兰一筐地皮菜让两个伪军嫌弃的没法，一脚踢开，菜撒了一地。冰兰简单收拾一下便委屈地进城。自己独自一人去街面摆摊卖菜。 她也不吆喝，铺上一块草蓆，放上地皮菜，过来的人想要了会主动问上一句。地皮菜新鲜，街上老太太家庭主妇还真有买的。一筐不过卖了几毛钱。 背着孔筐在街上游荡，宋刚告诉她卖完菜去王记杂货铺买盐。「老闆，买盐」 「要多少？」 「二斤六两」 「凑三斤吧，怎么出来六两？」 「我娘说就要二斤六」 「好嘞，二斤六两盐，给您称好了」掌柜的递盐的时候左右看了一眼，低声道：「去后巷」 冰兰接过盐，低头往前接着走，不住打量两边的店，好像很好奇。等看到一条小巷便钻了进去。出巷一转，便到了后巷。这里就安静了很多，几乎没人。沿着小巷往前走，宋刚从一家出来，咳了一声转向另一个方向。 冰兰只得跟上，一前一后到了一所破房子门前。宋刚把门打开。等冰兰进来后关上。「先进去，晚上留下」 「没买吃的」冰兰老实回答。 「不要紧，等会儿我去买」 「还是我去吧，你那步子太利落，不像农民」冰兰道。宋刚没想到这也是破绽：「我会注意，那你多小心」兜里拿出五毛钱给冰兰。冰兰接过等中午十分出去买馒头，一毛两个，买了四个回来。 「晚上我跟这里的同志会出去，你只管待着，要是我明早回不来就不要等了，直接回去」 「我跟着吧，不管干什么，相信我，带上我不会有麻烦」 「不行，我们要去鬼子卫生所弄一批药出来，太危险」宋刚道。 「你们有把握？」从鬼子那里弄药还不是虎口夺食？自己别搭进去。 宋刚摇头：「不管如何，我们的战士需要伤药，鬼子上次刚清缴一次，他们不会想到我们敢来。」 「如果相信我，就让我进去试试，你的身材太高，我跟鬼子的跟头差不多。到时候会换上鬼子的衣服做卫生员，」 宋刚犹豫，冰兰点点头，「如果我被抓了你们再想办法。现在我的主意应该是最好的，而且我对药品熟悉，知道该拿什么」 看了一眼一身破烂衣服的冰兰，也许真的是不错的主意。「等小李他们来了再商量」 「我想先试试，你最好做好出城准备，天一亮就出去，只要没听到枪响，就在城门口等我」 第101章 岁月4 「不行, 我不会扔下你一人冒险。要走一起走，不然就一起进去」 「好吧，你就在这儿等我」 时间还早，两人进屋等待, 不久院门被敲响。宋刚出去不久进来两人，屋里没点灯，但是冰兰大概能看出二人的轮廓。 「这是冰兰同志, 这俩位是咱们城里的联络员小李和老胡」宋刚向两人介绍。 「你好」双方握手后，宋刚把冰兰的计划说了一下。老胡道：「鬼子的卫生所在城东两座民宅。那里是以前有钱人住的地方。院子大，房间多。伤兵都在那边，而且军营也在那边驻扎。天黑就宵禁, 街上有巡逻。 第177页 想靠近都不容易, 小李身上有功夫，四人目标是大，不如就让小李和冰兰同志试着靠近。这也是尝试, 不行就赶紧回来, 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冰兰虽然不想这样，但是没好的理由，只得同意。四人在屋里半眯着, 子时一过，两人悄悄离开院子, 小李很敏捷, 冰兰跟在后面。遇到巡逻的就闪到暗处, 等鬼子走了再出来。到了一个院子旁, 小李指指墙，示意让冰兰踩着他爬上去。 冰兰一借力，人就上了墙。小李倒没想到这女人会些功夫。人随后跟上。不远处的院子大灯高挂，四周照得雪亮。两人都摇头，随后看到打瞌睡的哨兵笑笑。人跳进后院，推开一间房，里面却是厨房，放了很多食物。 冰兰邪恶一想，往水缸里加了一包砒.霜。后世这玩意很多，她买的时候本来想药老鼠。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 小李看到冰兰往水里加料，竖起大拇指。穿过角门，来到中院，东西房间里传来鼾声。不用说应该是伤员，小李挨个把迷香插进去。冰兰看正房一间标明：换药室。但是门锁着，小李拿出几把钥匙，挨个试，最后啪的一声打开了。换药室基本上都是消毒的碘酒绷带，也要药粉。 冰兰翻了翻，上面很多都是日本，这一点不难，她学过。找了箱子往里装消炎药粉和常用器械。小李在门口把风。瓶子大的都被她收进空间。收好点点头，两人接着探路。隔壁写着手术室。 冰兰进去搜颳了一番手术器械，这些他们太需要了。最后一间才是药品。药品很多，两人根本拿不了。冰兰挑选伤员急需要的盘尼西林和麻醉剂全部带走，再有就是酒精拉肚子的和退烧药等等。 在一个柜子里还发现了一些瓶装药粉，像是中药。这些药粉给她熟悉的感觉，闻后后尝了尝，那不就是云南的白药吗？也不知道日本人怎么弄来了这么多！估计带不走这么多，只能收进空间。小李已经装得满满，冰兰这里也是一下子。相互看看怎么弄出去？ 小李在冰兰耳边道：「不如先放这儿，去前院看看。」那意思明显，先侦查一番。 冰兰点头，中院没岗哨，到了前院，大灯就在院子中间高高的杆子上，门口的哨靠在墙角睡觉。可能长期没人敢来，连放哨的都松懈了。冰兰点点头指了一个指指自己。另一个给小李。 这丫头会杀人？来的路上小路能感觉到冰兰可能会些功夫。点头朝自己的目标过去，他的速度很快，过去把哨兵的脖子一扭，哨兵死的毫无声息。回头看冰兰，另一个也死了，冰兰手里拿着一根银针。 原来这样杀人！小李明白，两排厢房不知道住着多少人，小李依然用迷香。冰兰却进了一间正房，那里写着军医。外间睡了两个，银针直插死穴。人便在悄无声息中死去。里间的好像听到什么动静，人刚抬头，冰兰已经扼住咽喉，一用力，人便软下来。 另一个刚要摸枪，头便被踢到。一针下去人死。衣服翻了翻，找到了一些银元和鬼子票。衣柜的行礼箱却让她找到了十几根小黄鱼和上百的银元。这个都收起来，别人又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代还就缺他们。 嫌恶地看看炕上那几个人，据说日本人当年在中国做了很多惨不忍睹的事，最可恶的就是那些医生拿中国人做实验。虽然没去实地看过，但是宣传纪录片还是看过的。 也许弄死这里的人最好。这个想法一出现，冰兰出来到了隔壁，那里是卫生员，同样处理干净，给自己找了一身鬼子衣服。小李进来，再看看炕上躺着的几个人早没了声息。 不知道这女人怎么办到的，「岗哨没了，咱们快走」 「院外有什么车吗？」 「有一辆摩托，但是我不会。」 「怎么把东西带出去？」 「前院应该安全了，我们等巡逻的过去就走」两人去后院找箩筐将药品码放在里面，上面加了青菜。冰兰把从军医那边拿来的手枪给了他两把。自己身上带了两把，还是德国货。这个年代太需要了。小李进屋又找了十几个手.雷.塞筐里。 听着巡逻的过去后出门。凌晨三四点是人们睡的最沉的时候，街上寂静无声。拐进小巷，两人脚步加快。等到了那个院子，老李和宋刚看到两人安全回来才放心。 「等会天就亮了，咱们趁早走，东西多就分散着带出去」老李道。 宋刚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小李出去后推着一车粪桶过来。玻璃瓶的用油纸包好放进去。但是器具和散包装的就不能了。冰兰指了指背筐：「帮我找一些破旧衣服，我背回去」 「应该可以，村上的是有来城里捡破烂衣服的。」看了看冰兰的样子，还蛮像。于是冰兰用了一堆破衣服包裹上了那些东西。 宋刚随着拉夜香的车第一个出去。随后天亮，冰兰在一个摊子上吃饱，带了一包点心和几个包子慢悠悠出城。捡垃圾的村姑被站岗的伪军嫌弃地赶出去。冰兰出城走出一段距离才加快脚步。 而卫生所的伙夫按平时一样起来做饭，做好了给伤员和前院的医生和助手送去。还有岗哨卫队。粥和馒头咸菜端给伤员，「太君请吃饭」 「八嘎！饿死老子了！」伤员们骂骂咧咧。拿起馒头便吃。伙夫又给前院送饭，哪个他也惹不起，虽然都是日本人，但是人与人也有不同。也分高低。 第178页 到了前院，那俩哨兵还在低头靠着睡觉。摇摇头，去推正房的门。饭菜放桌子上，那几个军医还没出来。今天睡得都死啊。随后开始给个房间接着送饭，卫兵一个个迷迷瞪瞪醒来，稀里糊涂吃着东西。 伙夫送到哨兵这里时，还是没应声。再一推人倒下。「啊！死人了！」他这一喊，没看到有人跑来，却看到几个士兵挣扎着出来，随后倒下。 伙夫懵了，什么情况，跑过去一看，屋里的人全倒了，有的在地上痛苦挣扎着。一个个房间看后，伙夫终于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卫生所的人几乎全部中毒了。他下意识知道饭出了问题，拿自己怎么办？还不被村田活剥了！ 伙夫敞开大门叫喊着街上的日本兵，等士兵跑来看后去通报，伙夫狠下心，不知道是什么饭出了问题，自己死也做一个饱死鬼。馒头稀粥咸菜都吃了，等村田大佐敢来，基本上院子里全是死人。 「八嘎！一定是共.匪！去抓！给我抓回来，关城门！全城戒严！」 冰兰赶到约好的地方，宋刚和小李正清洗药品。粪车早没了影子，「先装上走吧」冰兰道。 「好，现在鬼子还没发现，要是发现了一定追出来」宋刚明白，加快速度，药品装框。三人钻进沟壑。这次走了近路，绕远就太费时间。走出五里路的时候，冰兰回头远远望去来时的路。 隐约有车出动。「鬼子要出来了」 「快走！」宋刚道。两条腿肯定比不过四个轮子。三人只得放弃山路穿山沟。这样隐蔽性会很好，但是绕脚 「他们带了狗」冰兰听到了狗的叫声：「也不知道来了多少人？」 「最少也得上百，别害怕，我们来时旅长说会接应」 「哦」怎么不早说！自己是不是当成了诱饵？冰兰有种被利用的感觉。好像这个年代大多思想都很单纯，而且对某种信仰很执着。 身后传来枪声，这就要追来了？好像刚出来十里地都不到。接应部队也不可能出来这么远吧。 「一会儿你先走，我和小李挡一下」宋刚道。 「一起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三人只有缴获的那三把枪。跑，他们胜在体力都很好，速度很快。但是狼狗的速度更快，先把它杀了。三人对望，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冰兰和小李一左一右，宋刚在前吸引，狼狗窜出来，小李挥棒打去，冰兰则是一把短刀插进狼狗的身体，借着狗向前的惯性，短刀直接把狼狗身体刨开。 「好锋利的刀子」宋刚看了一眼被刀划开的狗尸体。 冰兰从怀里摸出一枚手.雷朝不远处那群鬼子扔去。后世的手.雷威力很大，听到一片惨叫，两人加快速度。 宋刚奇怪冰兰什么时候有手.雷，但不是问的时候。他当然不知道冰兰这一颗手.雷几乎炸死了十余名鬼子。小李则竖起大拇指，这丫头还真厉害！ 没有狼狗的追踪，三人跟鬼子比体力。在这片沟沟壑壑的地方，汽车也进不来。冰兰和小李看准目标偶尔从筐里摸出一个扔过去。眼看着鬼子越来越少。宋刚突然道：「我看这群鬼子咱们就能灭了。」 「行啊」冰兰无所谓。 「还有手.雷吗？」 「没了，就那几个我藏着」手雷当然不会再拿出来。剩下的四五十个鬼子还不好对付？冰兰的枪法不太准也能杀伤。她不打脑袋，而是打胸部。那里面积大，一枪一个。 小李给了宋刚一颗手.雷：「就这两个了，等他们靠近了再说」 第102章 岁月5 鬼子没想到对方手雷那么多, 小队长已经挂了彩，叫一个士兵回去搬兵。他也郁闷，一百个战士抓不到三个共军。但是事实就这样，「分散开, 给我追！」 鬼子伤亡大了，分散成三五个小群体。就怕一个手雷过来，还要躲避对方射过来的子弹。但是对方眼力好像很好，老远就能被发现。而且好像对方的枪很准, 即使死不了, 也让你躺下。 宋刚都怀疑冰兰是刚接受训练不久的，虽然打的位置不好, 但是一样有杀伤力。可惜没子弹了, 三人只得接着跑。这回真的跑了，不跑只能拼刺刀, 何况他们没刺刀，只有一根棍子。 「可惜了鬼子的枪，咱们太缺枪枝了」宋刚很惋惜。 「那就去抢来」冰兰道。 「怎么抢？你还想回头？」 「咱们三还不能解决那几个？」 小李贊同：「我觉得可以, 他们分散着。咱们从侧面绕过去，先去找枪，再射杀。实在不行拼刺刀。」 宋刚看了看冰兰的小身板, 没看出武力值有多高。「绕回去拿鬼子的武器」宋刚最后做了决定。鬼子被他们甩开了, 还在那边转悠。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回就回, 冰兰无所谓, 虽然有些累, 但还能受得住。三人悄悄往回绕，鬼子也没想到他们还回来。这里的沟实在太多，人躲在哪里都看不到。加上偶尔绕过一个小山包。如果在平原别说三个就是三十个早就抓了。 「大概还有三十多个鬼子，怎么样？」三人摸到了一个手.雷爆炸现场，找了几把好的枪开始盯着那些鬼子。 「杀，咱们分开打，别浪费子弹」宋刚道。 冰兰拿着手里的大桿枪表示可以，现在没什么不可以了，以前杀人不见血。刚才一个没死透的鬼子就死在她手里那把短刀上。 第179页 忍住噁心，她要习惯，自己的犹豫会给敌人最好的机会。生命短暂，她要珍惜。「我可以击毙最少一个」 每人选了一个方向，看到宋刚的手势，三枝枪几乎一起发射。三个鬼子应声倒下。剩余的全部趴下朝枪响的地方射击。冰兰朝最前面的小李靠拢。宋刚也过来。「走！」人跑远，等鬼子起来找，他们已经跑远。 「他们没手.雷了！给我追！」小队长喊道。 「往哪儿追！」 「分开找，他们就在沟里或山后。咱们的人马上就要过来了」 「嗨！」鬼子开始满沟找，「那边」有个鬼子看到了一个影子，所有人一起朝那边跑去、又是三声枪响。三个鬼子倒下。 小队长气得叫唤，再追下去怕是这几人都保不住。不追回去没办法交差。据说卫生所死了一百多人。自己这里再死一百号人，村田大佐一定让他们以死谢罪不可！ 小队长咬牙：「追！」 这样一边追一边跑，三人从没有过的协调。等到了闫家村附近，后面的鬼子坐车赶过来。这边接应的部队也过来。 「你们先去休息，你们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一团长王兴道。 「我们不累，冰兰先回去吧，我和小李留下打鬼子」宋刚道。 「好，冰兰同志能不能回去？」一团长问。 「我也留下吧，帮不上什么忙，给大家临时抢救还是可以」都不回去自己能回去吗？ 一团长满意，吩咐留在后面。前面已经交上了火，这回八路出击的人数上千，对方来了不过两个中队三百。人数占了优势，形势不一定有优势。鬼子的机枪一开，压得这边几乎抬不起头。 冰兰不懂也看出这边不过是依仗着地势优势和人数。鬼子也没想到过来抓人会这么费事，这简直就是蓄谋。「撤！」中队长边打边喊。等回头再来教训这群支那人。 「鬼子要跑！一定要留下！」团长急了，指挥人员分头包抄。手榴.弹一个个不要钱地扔过去。对方的手.雷一样朝火力点扔来。冰兰开始接收伤员，这回自己处理就可以偷着用一些空间东西了。基本上伤员全用上了白药，它的疗效绝对不比那些西药差。 战斗持续了很久才慢慢停下。冰兰不停地忙碌，等包扎完最后一个才知道战斗已经结束。「前面什么情况？」 「都消灭了，就是代价大了一点」宋刚过来道，「咱们的武器太落后」 「缴获的留下不就行了」 「那点东西哪里够，好在有了机枪。这次收穫算是不小」 远远看着打扫战场掩埋尸体的战士，冰兰心情复杂，有战争就有流血牺牲，不管你的医术再高也有挽救不了的生命。她问过，今年只是一九四三年。离着解放还有漫长的六年多。而且这两年最不好过，日本最后的疯狂，使得占领区生灵涂炭。 她没问损失多少，那不是她关心的事。随着进山的队伍背起她带回来的药物，一步步跟上。藏起来的那些器械偷渡出来一部分，太多就很明显了。就是这样也让两位医生兴奋不已。 「我们太缺这些东西了，小鬼子的东西堪比德国货啊，手术刀精心使用估计一辈子都能用下来」程弘方拿着一把手术刀爱不释手。 宋辰铭清点着带回来的药品：「都很对，你的记忆力很好，那些药粉是怎么回事？」 「我看在他们药柜里放着，想着也许是伤药就带来了」冰兰道。程弘方过来看了看，仔细闻后，一样尝了一点：「应该是伤药，我接触过一些外伤药，这药很像当年曲先生（曲焕章，云南白药的创始人）的白药。可惜曲先生故去后市面上就很少看到了。」 「要是不放心就用兔子试试」宋刚过来道。 众人同意，如果真是白药也是一大收穫。冰兰没敢说自己已经给伤员用上了。这个跟后世卖的白药基本相同，她不怀疑。 交了带回来的药品器械，宋辰铭一一登记，冰兰拿着那两把枪不知道该不该交。这是自己缴获的，是应该归自己还是交上？ 「一切缴获都先交上去，上级会根据立功表现给与奖励」小李解答了她的问题。可是她很想留下一把，带着枪出去就安全很多。想归想，还是按规定交上去。不过那把短刀小李和宋刚都看到了。 那是她的，她那个世界的，她不要给别人。「那这把刀我能不能留下？出去带着安全」刀看着很普通，不试谁也不知道它的锋利。 「我跟旅旅长说一下，女孩子有把刀防身也好」宋刚看她捨不得的样子，也不忍心全没收了。他知道应该是一把好刀，不然不会刨了那条狼狗。交上去说不定就回不来了，小丫头第一次出任务留点纪念品应该的。 宋刚过去找蒋旅长简单一说，「小丫头立了功，这次表现的很不错，还多亏了她，不然任务哪里完成那么顺利！看她喜欢的不行，也就是一把匕首，我就做主让她留下了」 「留就留吧，本来咱们有不成文规定，缴获的物资里可以适当留下自己喜欢但不过分的东西」蒋昆看中的是这批药，对于一把匕首无所谓，何况还交上来两把□□。 冰兰得到准信，高高兴兴回家看家人。何家的棚子就在山下，正赶上家里吃饭。一盆鱼汤和一大碗野菜。 「家里没粮食吗？」冰兰看了看，没看到粮食做的食物。 第180页 「去年大旱，收成不好，今年种下的粮食还没收上来就来这里了，大家都这样吃的。」高秀英道。「好在这时候野菜多，水里还有鱼，我们在附近都种了很多红薯和谷子」 「志勇摸来的鱼吗？这小子倒是本事了！」 「是刘喜，说是他们排长让送来的，感谢你让他很快回了队伍。他们也太可气了，那不是咱们应该做的吗？」 「下次就别要了，战士们吃的估计也很凑合」 「我每次都说，但那孩子就是听不进去」 冰兰嘆口气，还是自己来吧。望了眼远处新开出来的土地，苗都长出来了。现在刚进入夏季，还算来得急。冰兰把带回来的包子和点心交给她娘：「我从镇上带回来的，别人不知道的，你们悄悄吃吧，志勇正长身体，哪能天天吃菜喝汤」 高秀英接过来：「你吃了没？进去吃吧」 「我刚吃过了，这是给你们带的」 高秀英进棚子将东西收起来。现在大家要求很低，只要能活命就行。 冰兰等来的奖励很快下来，只是一个三等功。说不上满意也说不上失望，毕竟战场上还有那么多流血牺牲的人。鬼子还是第一次吃了大亏，听说对县城排查了一番。抓了一些无辜的人，冰兰有种负罪感。 什么都要付出代价，在下一次围剿来临前，只能努力练枪和锻鍊身体。冰兰终于在河边找到了刘喜，那小子就像一条泥鳅在水里上下。 「小何同志」刘喜上来抓了一条鱼扔给她。 「先上来，我有话说」冰兰把鱼仍草地上。刘喜出来抖了一下身上的水，坐在草上：「什么事？」 「以后不要给我家鱼了，这样影响不好」 「有什么影响？老子想给谁就给谁。不说军民鱼水情吗？给你们一条鱼怎么啦？」刘喜一听不高兴了。 「没什么，就是我不想惹来闲话，为了一条鱼招人非议得不偿失，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明白，是我们排长说抓鱼了给你家送一条去，老百姓每天都在吃野菜，日子很苦」 「没什么苦不苦的，以前我们连草根都吃，有野菜已经不错了。日子会越来越好。把鱼留给伤员和战士吧，不然打仗靠什么？连枪都拿不起来怎么打仗？听我的，回去跟你们排长说，就说我说的」 第103章 岁月6 「好吧」刘喜挠挠头, 小何同志说的很有道理，伤员好了多一个人打鬼子。高强听后笑笑：「以后别送了，都给炊事班吧，咱们想办法给战士弄点吃的, 不然真的要拿不起枪了」 「可这边真的没什么能吃的，就是山上东西也少的可怜。主要是这里的山太贫瘠了，树都很少，更别说山鸡野兔的」 「总有吃的」上次战斗他的排减员一半, 自己几乎成了光杆司令。不拿下县城的鬼子, 招兵都是问题。 伤员越来越少，能走的都回到各自的分队。剩下几个重伤员慢慢也能自理了。冰兰等卫生员 开始了培训学习。程医生走了, 这里留下的只有宋辰铭。 冰兰拉上了自己的弟弟听课, 何志勇拉着脸：「我要跟狗子他们练枪」 「你那是什么枪？红缨枪能干什么？听姐姐的，姐姐教你更高的, 跟小李哥哥一样厉害的功夫」 「真的？」 「真的，你听一个月，如果实在不喜欢, 姐姐不勉强」 「他不喜欢就别勉强了」高秀英道。 「男孩子还是去打鬼子吧」何季林也道。 冰兰能告诉他们她怕弟弟上战场出意外吗？这场战争几乎耗去了国共几百万生命。胜利是用鲜血换来的。「志勇还小，我能有机会学习不要错过了。其实像宋医生救死扶伤也是救国」 道理不想讲太多，讲多了他们也不明白。一早就把何志勇抓起来跑去山里练气, 练气基础跟医学基础很相似, 冰兰展现了自己厉害的一面。「你要努力, 就能跟我一样厉害」 「姐姐学了多久？」 「两年多, 咱们逃荒学的。本没当回事, 知道厉害了这才告诉你了」 「小李哥你们俩谁厉害？」 「不知道，可能小李厉害。」现在很多少年把小李当成了偶像一样崇拜。小李白天教战士搏击，引的孩子大人都去观看。 「那我就跟小李哥学」 「你觉得你的小李哥有时间教你？」 何志勇哑然。 「早上还是有时间的」小李从不远处走来，他习惯早起练练拳脚。每天都看着姐弟俩在这儿比划。都是一些基础，他也奇怪这丫头从哪儿学得功夫。今天就留意一下，才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小李哥」何志勇见到了偶像，跑过去。冰兰跟小李打招呼：「李大哥也来了」 「每天都来，只是再往里一点。你们这是练什么？」 「想教我弟弟基本功，我也是胡乱炼，没正经师傅教」冰兰道。 「看你的基础是差了一点，不过你刚才的架势还是可以的，方便说一下你的基本功吗？」 「没问题，李大哥帮着指点一番也好」冰兰把练气基础讲了一下，小李不住点头：「你的基本功法很好，没问题，志勇跟姐姐练就好。我倒是可以教你一套拳脚，这是我们门派的，你不是我们弟子，我也只能教你表面功夫」 冰兰理解，门派都有规矩。看弟弟情绪高，她无所谓。自己这个身体一定练好，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这样每天早上三人就在小山上晨练起来，然后随着部队操练。除了生活差，这段时间倒是安逸。 第181页 安逸的时间不会长久。连以上干部会议上，蒋昆表示部队物资匮乏，没吃的怎么有力气打仗？ 「连续三年干旱，不光是我们，就是鬼子也要从外面运粮。我想我们的物资还是要从敌人手里抢」 「他们走汽车公路运输，我们可以从半路上下手。只是地点要选好」孙泽山道。 「我们跟兄弟部队合作，搞一次抢劫，这也是上级领导的意思」...... 宋刚再次带着冰兰、孙荣和陈天明跟着队伍出发执行任务。为什么总有自己？她就当组织的信任。「这次不知道去哪儿？怎么不是县城方向」孙荣低语。 是改了方向，而且是急行军，基本上除了偶尔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就走。大家带了野菜的饽饽，对于目前，已经是很好的粮食了。 这样走了三天，前面队伍停下，原地待命。趁着黑夜，冰兰和孙荣帮着烤出半路上抓到了兔子。野兔跑得很快，但是他们人多，还有小李帮忙，一路上倒是抓到了好几只。一人都能分到一两块。 吃饱的人们找地方半眯着。冰兰和孙荣背靠背窝在草堆里。随后战士被分派到各个伏击地点等待。等了两天，不远处传来汽车声。这是要搞伏击？冰兰不敢动，战斗没打响，谁也不能动。 随着一声声爆炸声，这边开始开枪。刚才爆炸声一定是地.雷，山下传来惨叫声。随后就是还击。 「卫生员，抢救伤员」 冰兰孙荣跑上去，这次伤到的基本上头部和胳膊。也有被扔上来的手雷炸伤的。一颗手.雷眼看着破空飞来，冰兰下意识一脚踢了回去。手.雷在半空爆炸。冰兰吓出一身冷汗。可恶！冰兰探出头一看下面七辆汽车，有一辆基本上就是护卫军。其余的车上也有机枪保护。 鬼子架上机枪对着山头开始扫射。有的鬼子贴到了山跟让你射不到。 小李一把把她拉下来：「不要命了！」 「给我一个手榴.弹」 小李递给她一颗。冰兰接受过训练，计算着准头和下面的位置。借着机枪扫射过去的空间，拉开后盖，朝机枪位置扔去。爆炸后，机枪没了声息。被压住的战士开始一轮的射击。 「没想到你的准头还蛮好」小李再次给了冰兰一颗。冰兰探头瞄了一眼，看准另一辆车的机枪位置扔去。那边也没了声息。 「再来一颗，后面的车能扔过去吗？」 「远了点，我过去」冰兰跑去另一个边，朝躲在车侧面的位置接着仍。手榴.弹威力太小，跟来的小李再次给了她一颗。机枪手没了后，双方就是步.枪射击和扔手.雷.手榴.弹。从上往下好扔，但是从下往上就没那么容易。 冰兰回到原位，开始给伤员包扎。大部分被包扎后接着拿枪射击。 而牺牲的战士被放在一边。冰兰偶尔看到熟悉的面孔就那么闭上了眼睛。心里一阵阵难受，拿起一个手榴.弹接着找目标扔。扔完接着救治伤员，到下一个位置，好像战士看出了她仍的准头，有的主动把手里的的手榴.弹给她。 这边的鬼子消灭差不多后，所有人开始转移到后面，帮助兄弟部队打剩余的那两辆。付出了代价，收穫了三辆车的粮食食盐等物资还有一些弹药。 运粮车回来，伙食明显提升了。冰兰把分到手的玉米饼带回家给高秀英让她搀和着野菜做成菜粥。孙刚却找到冰兰：「冰兰同志，有人对你带回家饭食提出异议，不管这事做的对不对，以后还是注意一点」 「那是我的口粮，为什么不能与家人分享？难道子女看着父母挨饿要无动于衷？那我们中华的美德呢？」冰兰没想到这事也是个事。 「这个我们都明白，但是有人提出既然吃不了干脆以后女同志可以少分，节约下来的粮食留给更需要的人。每天分到手的粮食本就不多，哪还有吃不了的？就是有这样多事的人，不管是为了谁，你行事注意一下总归有好处」 冰兰明白宋刚为自己好，自己不能不知好歹：「谢谢提醒，我以后注意就是」 「呵呵，没关系，人就怕出名，你那手扔手榴弹的准头让很多人羡慕。如果你是男同志很多连队都会抢着要你。政委这是私下找我说的，以前刘喜给你家送鱼就有人说了，这次你带食物回家更成了某些人的由头。人啊好事者总少不了！」 自己好像没得罪过谁吧？冰兰仔细想后没头绪。日子照常过，县城里的村田暴跳，老远运来的粮食就这样没了？「清缴！一定把山里的共.匪清缴干净！」 「大佐，共.匪躲避到了山里，据可靠消息，他们隐居在闫家寨的土匪窝。那里可是易守难攻」 「那就困死他们，我看没吃没喝他们怎么活？」 「嗨！」 「鬼子出动了，大约七八千人」会议室，蒋昆对众人道。「我们必须作出决定，是坚守还是转移？」 「百姓先走，他们上来吃喝都是问题」政委提出。 「对，但是我们的弹药也不多了，首能守住，但是时间长了就是问题。」一团长道。 「我想闫家寨留下一个团的兵力，我们其余的先转移出去。」 「好，事不宜迟，鬼子出来这么多人马，是不是县城空了？我看要跟上级请示一下，咱们去抄他们的后路如何？」 「好主意！我们在进山的路上多埋地.雷，现在就要去布置」 第182页 「分头吧，越快越少，鬼子给咱们的时间可不多」蒋昆道。 鬼子又来清缴？冰兰暗自咒骂。他们卫生员跟着队伍转移。百姓来不及怎么收拾开始跟着队伍往深山里走去。路过他们耕种的土地无不惋惜，这一茬都不能让他们收货获！ 为了活着，只能割捨，走了不久，百姓与军队开始分开。不会有人告诉她为什么。冰兰只好摸出一个大洋给高秀英，百姓不知道转移去哪儿，手里有点钱总归不是坏处。 「你也保重」高秀英忍不住抱了抱闺女。 「姐姐我会努力练功夫」何志勇道。 「好好照顾爹娘」 百姓隐没入山里。冰兰感觉他们应该没往深山里走，而是走了另一方向。随后转弯，弯弯绕绕后，出来却看到不远处的县城。 这是要抄后路？猜测果然不错。县城说是城，城墙并不高。有些地方就是藉助的山势。 「三旅的人已经赶过来了，他们会阻击敌人后方，我们晚上攻城」蒋旅长道。「小李，你组织一队先遣小队先把城楼上的敌人解决了」 「旅长，我能不能把冰兰同志带上，她的身手不比一般战士差」 「她不是卫生员吗？」 「是卫生员，但是她也有功夫，上次我们配合的很好」 「行了，你看着办，宋刚同意就行」 第104章 岁月7 这样冰兰到了先遣队, 小李有些抱歉道：「把你叫来不得已，战士里面有身手的很少，上去帮不上什么忙」 「没关系」她能说什么？人都叫来了，不过能把鬼子干死了也好, 省的隔几天就来个清缴，还让人过日子不？ 半夜一支先遣小队翻上城墙，一个个哨兵被解决掉。战士慢慢换上了鬼子服装。到了成楼附近, 探照灯的光亮照得没一个死角。冰兰在拐角处从背包里翻出那套鬼子服装给自己换上。她和小李先过去。 「干什么？还没到换岗的时候呢」日语。 小李听不懂，冰兰着急，自己用日语回答怎么解释会日语？不解释鬼子一定会开枪。小李突然弯腰抱着肚子装作痛苦。 「快去！」岗哨没好气道。 冰兰忙低声道：「快走」小李撒腿就跑过去，冰兰刚要走，哨兵指着她：「你怎么回事？」 冰兰指着自己手臂上卫生员的标志；「八嘎！」 「哦, 医官你好，请进」哨兵一听还是女的，马上更客气了。冰兰戴着白手套嫌弃地挥挥，进了城楼。看小李不在，应该去解决里面的人了。 便用日语道：「这里多少人？」 「三十人」 「有身体不舒服的吗？」冰兰凑上去。 「回医官大人，没有」人刚说完，脖子感觉一痛，便倒下了。一招手，后面的战士跟上来，里面突然开了枪。冰兰进去的时候, 小李正与三个鬼子打斗。远处传来脚步声和哨子声。 「速战速决」人上来很快把那几个解决掉。两个机.枪手接过机.枪开始对来的人扫射。小李带着几个人往下闯, 冰兰找了几个手.雷朝鬼子人多的地方就扔。城门楼下几个轰炸, 小李带人沖了出去。上面有机.枪和冰兰的手.雷配合，赶来的鬼子居然就没办法靠过来。 当听到城门被打开的声音，随后一颗信号弹发出。冰兰知道大部队就要过来。远处的鬼子却架起了钢.炮，朝门口轰击。这样谁也进不来。就连炮楼也成了攻击目标。这鬼子也真何处去了。 机.枪被打坏了，两个机.枪手只得换新的。一轮炮.弹后，鬼子的人已经冲过来。冰兰拿出自己的私藏，几颗手.雷过去，又是一片。鬼子都奇怪手.雷什么时候有这么大威力？ 「再给我轰！」 炮.弹几乎都打到了城楼，冰兰对那两机.枪手道：「你们下去躲着，这里交给我」 「你能行吗？」 「快下去，我也下」 那俩战士这才跑下楼梯。冰兰一样躲在一个死角。炮火刚停下，她便抱了一箱子手.雷跑到城墙上看敌人火力点。自己在里面手.雷仍不远。 又一轮鬼子冲上来。冰兰的手.雷和手.榴弹一个接一个扔下去。这边战士也开始了冲锋。这边有冰兰的手.雷压制，外面的战士很快冲进来。 「同志，手.雷」.那俩个机.枪手没走，倒是给冰兰搬了两箱子手.雷来了。 「你们注意点，左右帮我警戒」别自己光顾着前面，左右再被包抄了。 那俩战士扭头进门楼去拿机.枪。打了这么半天，天都快亮了。城里两千多的鬼子基本上都集中过来。小李带了几个人再次上来。 「鬼子都吸引过来了，你休息一下，我来炸他们」冰兰揉揉发酸的胳膊点点，回到门楼上从观察孔看外面情况。有这个制高点在，今天註定胜利。小李的距离虽然比不上她的，但也不差，后面的鬼子基本上都能炸到。 下了下一层，一个弹药库里居然有满满的一屋子弹药。收了六箱手.雷和一箱子子弹，其余的还是留给最需要的战士。抱着一箱子手.榴弹重新上来，小李和那几个战士仍在甩手.雷。 天色已经看清楚城里的一切。远处鬼子的钢.炮再次瞄准城楼攻击。「先离开」小李拉着冰兰跑到远处。他们刚才站的位置成了新的攻击目标。 「欺负人」冰兰看了一下位置。开始往回跑，小李拉都拉不住。只能跟着擦着墙垛跑。「你想干什么？」 第183页 「炸了那几个钢炮」 「太远了，过不去」 「试试」 炮弹开始间断改变着方向，他们看不到城楼上人在哪里。一轮炮轰后，上面没再扔手.雷。底下的鬼子压力顿轻。现在基本上两边就是短兵相接。别看鬼子人数少，都是经过训练的，跟对面的八路一打两三个都不落下风。 冰兰抬头用力扔出一颗手.雷，小李看着那抛物线惊呆。随着一声爆炸，爆炸点基本上就在炮兵处。 紧接着再扔了六个，这才拍拍手：「估计是差不多了」 「找位置开始打鬼子，看准了，别打了自己人」小李忙吩咐手下，居高临下，瞄准了打正好。冰兰脱下鬼子服装道：「我想下去跟鬼子试试手，你要不要」 「走」小李当然想。他早看出短兵相接，自己这边没占便宜。 冰兰依然用那把短刀，小李则用枪上的刺刀。俩人一下去，各找目标，早已熟悉鲜血的味道。冰兰努力无视那些令人噁心恐惧的场景。她不杀他们，就等着被杀。没有选择，没有退路。 冰兰一个个收割着鬼子的生命。那些刺刀在她眼前几乎就是不堪一击。短刀迎上去，刺刀便被砍下，鬼子惊愕对方刀的锋利，人已经倒下。 鬼子仿佛遇到了地狱的魔鬼，「我来会会」一个中队长看到冰兰杀了他十几个手下，拿着军刀过来。没几下军刀就被冰兰砍了，「怎么会这样？」中队长惊讶，日本军刀是有名的锋利坚韧。对方的刀是什么做的？ 举着半截军刀被一段段削断，手枪还没拔出来人已经倒下，他没感觉痛，只是凉凉的一下，然后就是热热的感觉，他的血正在流失。冰兰拿过手枪，朝着一个个鬼子射击。枪比刀省力，这是她的感觉。 等战斗打完，鬼子军部早就没了人。「跑了？」 「估计是」跟来的小李翻着东西，资料基本上被带走了。冰兰却对鬼子书房博古架上的东西感兴趣。还有摆着的那些瓷器，在她看来都是古董。 趁没人，忙收起来。因为她看没一个人重视这些东西，有的随手就是一扔，瓷器破碎，她的心跟着滴血。真是败家！没人要她要。大院子来回串当，看到那些有价值的便收。这里本来就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大院。只是被鬼子占了做了指挥部。 吃过早饭，战场基本上被打扫干净，冰兰被叫去医治伤员，这次很多是拼刺刀带来的伤。都是硬伤。而且数量很大。 「尽量帮他们缝合」宋辰铭嘱咐到，冰兰的缝合技术最少过关，其余的卫生员会，但是样子差了，最主要是速度也不行。所以冰兰又成了这边的主力。正好这次用上了鬼子的卫生所。这里的手术器械药品都很齐全。 冰兰自己负责一台，几乎是赶鸭子上架。尽管尽力救治，那些伤到了内脏的基本上都没救回来。做一个这样的手术时间太久。宋辰铭根本顾不过来。而其余人也只能解决那些没伤到要害的。 冰兰看到一个个被抬出去的战士，后悔自己为什么学得不是西医而是中医。她给一个战士餵了一颗药：「我没给别人做过手术，你的腹部受伤，我要给你看看，如果肠子破损，就要接一下」 「可以，生死有命，你放心做吧」 打上麻醉，伤口暴露，清洗后果然肠子破裂。冰兰稳住心神，这样的手术她看过不是一两次，该干什么怎么做早就熟知。 「我需要一个助手」冰兰感觉一个人实在不行。 「我来」孙荣过来。 「好，我们一起」等缝合包扎完已经过了两个小时。摸了摸伤员脉搏，还好，有那颗药，冰兰觉得这人一定能活。 「下一个」 简单的孙荣上，稍重的冰兰来，两人合作默契起来。出来才知道城里的大夫医生基本的上都来了，也因此这次救治很快完成。 宋辰铭检查了冰兰做的几个手术，基本上都是腹部受伤的，伤员都很稳定。「你能学以致用这很好，以后继续努力」 孙荣跟着会心一笑，这里也有她的功劳。大家没休息多久，又有一批伤员送到。「哪打仗呢？」 「闫家寨，咱们旅跟三旅的把鬼子包饺子了，都堵在闫家寨。」送伤员的士兵道。 「情况怎么样？」 「这回我们把鬼子的钢炮运过去了，还有机枪，保证能消灭」 「不会有增援的吧？」 「这次跟国军配合打的，前面国军堵截着呢」 冰兰放心下来，这回打完了应该能喘口气吧？心里这样想着，手上继续忙碌，两天后再没伤员过来，估计已经打完。 大家得以喘息，县城却迎来了国民党的一个师，「为什么他们要来？这里可是我们打下来的？」孙荣撅着小嘴道。 「现在是国共合作，他们帮咱们堵截了鬼子的增援，过来休整的」李红英解释。 「这个县城能装下这么多人？」 「那就不是咱们管的事了，你啊别操心了」 大街上出现了两种军队服装，一个绿一个灰，绿的比灰的做工好很多，而且武器更新，这就是差距。 冰兰却在国军进城的当晚被秘密叫走了。宋刚和一个穿国民党服装的军官把她带进一个大院。那里一看就是戒备森严。门口士兵严阵以待。 人直接进了一个临时做的手术室。宋辰铭已经在这里了。小李出去，冰兰被带着换衣服和消毒。 第184页 宋辰铭过来：「伤者胸部进去一个单片，距离心脏很近，我们需要做手术取出弹片。一会儿你做我的助手，不要紧张，就像平时一样」 「好」冰兰无所谓，两人去消毒的时候，宋辰铭在冰兰耳边低声道：「这人我们必须救，他对我们很重要」 「谁？」 第105章 岁月8 「孙鸿飞」 这人很耳熟, 好像是内战时率众倒戈的国民党将领。只是后来在那几年身受迫害自杀了。听说他的妻子随后殉情。留下的几个儿女几乎都下乡了。 只要没死，冰兰还是有把握的，他们星球的伤药在这里就是神药般的存在。修复这个星球的人类机能很容易。 手术室除了他俩还有两个穿军装的将士坐在一旁，严肃的一点表情都没有, 就像两尊雕像。冰兰做着助手该做的事，她在检查麻醉情况时把一颗药丸送进伤者嘴里。药丸融化的过程就会慢慢修复身体。 挂上血袋，一切准备就绪。宋辰铭做得很认真, 冰兰能感觉到他微微的紧张。所以她努力配合着宋辰铭的动作。等弹片取出来那一剎那，宋辰铭心放下一点。这次手术患者居然体能如此好，就是血出的都很少。这让他的视线更好的找到位置。 清脆的响声让那俩人终于起身来看：「怎么样？」 「弹片成功取出」 那俩人长长出口气，面容缓和很多。 「缝合吧」等宋辰铭把里面的伤处理完后，最后吩咐冰兰。他快虚脱了, 现在是夏季，衣服几乎被汗水湿透。冰兰接过位置，一样仔细缝合着每一针。摸了摸脉搏，还算稳定，她心里有底，这人绝对没事。 「他们希望咱们留下两天观察」等一切结束后，宋辰铭道。 「我没问题」 「好，你多费心，我还是要去看看咱们的伤员的」 冰兰就在病人的房间搭了一个小床住下。晚上人就清醒过来。「渴」孙鸿飞张了张干涩的嘴唇。 「我帮你润一下嘴唇，你刚做完手术, 还不能喝水」冰兰道。 「嗯」那人眨眨眼, 表示明白。 听到里面的动静, 守在外面的两人进来：「师长醒了？」 「死不了」孙鸿飞列了一下嘴。 「您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很好，我觉得我一定能挺过去，替我谢谢宋医生」孙鸿飞感觉好了很多。 「师长放心，您好了咱们一起去」 「应该的，还有这位小姑娘」孙鸿飞笑笑，身上感觉越来越好。 「不要客气了」冰兰帮他湿润着嘴唇，眼前的人有着军人的威严，也有着父亲般的宽厚。她能感觉到来自这个军人身上的善意。 接下来冰兰在这里伺候了七天，宋辰铭每天过来检查一次。七天的时间让孙鸿飞慢慢能下地走动。胃口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小姑娘不如做我的医生吧，我看你什么都懂，在哪儿学得？」熟了，孙鸿飞也喜欢跟冰兰聊几句。 「谢谢师长，我跟宋医生学的，只会皮毛，离着当医生差远了」 「宋医生是高材生，医术很好，好好跟他学吧。如果想去国外学习，我倒可以帮忙」 冰兰也想去，但肯定不行。现在缺人手，怎可能放自己走？考虑着自己能什么时候回去，小李过来告诉她部队先进山了。 「为什么？」不是刚攻占了县城吗？为什么还回山里？ 「没有为什么，这是上级的指示，我已经跟孙师长提了要你回部队。看孙师长的意思想让你留一阵子」小李又小声道：「上级也是这意思」 「哦」冰兰随后瞪大眼看小李，什么意思？让自己做间谍还是卧底？心情复杂地进到孙鸿飞病房加办公地点。「孙师长，我走了，您多保重」 「嗯，刚才小李已经说了你的事。我正跟你们旅长联繫，看看能不能把你再留一段时间」孙鸿飞道。 「您的身体应该没事了，再有半个月保你行动自如」 「宋医生也是这样说的。我是身边没一个合适的人手。那些男人粗手粗脚，做个饭都不合胃口。现在被你这丫头养刁了嘴巴，你走了还真不习惯。刚才你们旅长说看你的意思，如果愿意留就留半个月。然后归队」 「宋医生呢？」 「他说你留下有事都能解决，你就放心留半个月吧。你们部队也就是进山休整去了。县城离着不远，回头我让人送你去」 「好的」冰兰出来跟小李说了留半月。 「先留下，看情况」 冰兰塞给小李五个大洋：「孙师长给的，帮我交给我娘」 「放心，我一定带到」 送走小李，冰兰在孙鸿飞这里安心住下。自从孙鸿飞能自理后，她就搬到了旁边的一间侧房里。边上就是一个小厨房。做做东西很方便，除了每天检查一下伤口，冰兰真的无事可做。所以孙鸿飞的一天三顿饭基本上被她承包了。 「闷了这么久，今天让小王带你去逛逛街」检查完伤口，冰兰给伤口处重新消毒包扎后。孙鸿飞道。 自己还真没好好逛逛这个镇子，跟着小王出了大院。街上没想像的繁华。只有一条主街都是铺子。卖东西的摊贩就是街边摆摊。铺子的门板卸下来。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 「师长给了钱，让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身后的小王道。 第185页 有人掏钱，冰兰慢悠悠转着，买几块粗布给家里做衣服，现在天热没什么，等冬天冷了自己好像还没厚衣服。再来点棉花，针线，零嘴。林林总总，小王身上就挂满了纸包。最后买了筐才好些。 想想花了孙鸿飞的钱却没给他买点东西怪不好意思。于是买布鞋的时候多买了一双。自己的早就没了样子，还是孙鸿飞让人给她买了一双回来。 「小姑娘要针线笸箩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循声望去，原来是那个杂货铺掌柜。 「来一个吧，多少钱」冰兰凑过去。 「两毛一个，看看手艺多好！」随后小声道：「有事就过来」 自己还真成了地下党！回来看天色还早，冰兰弄了两块肉包饺子。猪肉白菜的，和羊肉大葱的。一蒸一煮。出锅香味满院。 「闻着就香，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孙鸿飞过来问道。 「饺子，马上就好。您的身体应该没事了，可以吃一些味道重的了」 「真馋了，小王去把李参谋和方副官他们叫来，今天过来吃饺子」孙鸿飞明显很开心。「我是真捨不得放你这丫头走了。我这手下有很不错的青年，你可以考虑一下」 「师长，我可刚十五，我是不到十八不会考虑个人问题的」 「不急！只要你说，我给你找」 冰兰看孙鸿飞高兴，忙进去找鞋：「您别总穿皮鞋了。在家穿布鞋养脚，看看合适不？要是不喜欢我可送我爹」 「别送，布鞋是舒服，就是平时嫌换来换去麻烦。你买了我自然要的」冰兰让孙鸿飞坐下，自己帮他穿上鞋子。孙鸿飞在地上走了两圈，感觉脚步都是轻松地。 冰兰数着日子，在屋里给弟弟和爹娘做衣服。都是粗布的，耐穿。做好的一一收进自己的戒指空间。时刻做着回去的准备，她不觉得有机会留在国军这边。自己共党出身，等日本战败就是死敌，留下太危险。 上面让自己留下无非是留一颗棋子，分分合合本来就是常有的事。安稳的日子不会长久，因为这不是和平年代。日本的飞机一次次对这里开始轰炸。 宋鸿飞气得骂娘，骂谁现在也不管用。轻重机枪和火炮一起对着天空射击。每次都有收货，但是城中几乎是残檐断壁。往日的清净不复存在。冰兰站在冒着烟气的街道，一位六旬老妇抱着死去的儿子悲号。 那哭声直钻入心灵深处。家已经不复存在，活着的人们开始搬运着死难者。中国人那么多为什么让日本打进来？为什么让他们掠夺我们的财富？为什么让他们杀害我们的同胞？冰兰再也做不下衣服了。 她找出书籍开始翻阅，1943年，太原被日本占领了，那场战争国共二十多万没打过鬼子十万人，我们死伤十万，对方刚刚三万！ 国内各方势力一致对外，却各安心思。人心不齐，武器不精能说什么？孙鸿飞作为国军的一方势力能跟我方合作灭敌已经不错了。也怪不得八路这边拉拢。 而书房里的孙鸿飞气得正在暴走，本想联繫八路军和阎锡山部消灭裕田机场。上峰却来了命令要他们撤回陕西境内准备御敌。日本占领河南，西安危急！日本有占领整片华夏的势头。一个线路就是攻占西安。 现在郑州失守，西安危在旦夕。「命令下去，准备渡河撤回陕西，听从调配。」孙鸿飞最后还是下了命令。 出了书房，看到正在忙碌的小身影，想起借用半个月的时间早就过了。「今天我们吃什么？」 「师长，今天吃面，刀削面，刚学的不一定好吃」 「没事，你的手艺我还是相信的」只有和这个小姑娘聊聊天才会放松心情。「我倒忘了把你还回去的事了。这两天我们就离开这里，明天我让人送你回去」 「好」 「回家高兴吗？」 「高兴，想我爹娘和弟弟了，你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以后要多多保重」 「吃不到你做的饭菜还真捨不得，回去好好跟宋医生学习，以后咱们有缘会见到的」孙鸿飞找了一个板凳坐下看她做饭，也许只有这样心里才会平静一下。 晚饭后，孙鸿飞让勤务兵给冰兰送了二十个大洋，冰兰没客气收下了。第二天跟孙鸿飞告辞坐上小王的马，一路赶去闫家寨方向。 到了闫家村，没想到这里有了人。原来部分百姓回来收拾土地，土地总算他们的命根子。春天播种了，眼看着就有了收成怎么可以放弃。告别了小王，冰兰来到自己的家。 何季林夫妻正在地里拔草。「爹娘」 「丫头回来了？」高秀英显然更高兴。 「志勇呢？」 「没回来，跟着小李每天练功夫。你怎么回来了？」 「不需要我了，孙师长好了，要回陕西」 「哦，回来也好，最近平静了阵子，没鬼子，就是飞机常来。你在家住几天不？」 「我住一晚吧，明天再进山」 第106章 岁月9 冰兰把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小背篓里放了给家人的衣服和鞋子, 还有布匹和棉花。最后拿出一代小米和五块大洋：「都是孙师长给的，衣服是我在那里没事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孙师长也太可气了」高秀英看了闺女的针脚，很是满意，将来嫁人不会被婆家嫌弃了。「钱我都给你攒着, 将来给你做嫁妆」 第186页 「别，我刚多大？还是留给家里花吧」 「家里有什么花项？你只要好好的就行」冰兰拗不过娘，只得敷衍一句, 到时候自己不要就行了。出来跟着干了半天农活，晚上一家吃一顿团圆饭。 冰兰去野地里抓了一只野兔，夫妻俩少有的吃了一顿饱饭。第二天冰兰带着给弟弟的衣服和高秀英准备出来的一碗兔子肉上路。 「干什么的？」草科冒出一个人，用枪指着她。 「我是何冰兰，卫生员, 从县城回来」 「证件」 冰兰摸出那个代表自己身份的纸。 「哦，去吧」人又埋伏下。冰兰回到闫家寨引来一群观众。「冰兰回来了？」 「任务完成了」 「你好像胖了！」小姐妹们叽叽喳喳说着。冰兰给了她们一包花生才算脱身。找到宋刚报导。 「跟我去见一下旅长」宋刚带着冰兰到了指挥部。 「孙师长让你回来的？」蒋旅长问道。 「嗯，他说他们要回陕西了」 「还有什么情况吗？」 「没了」 「你先回去吧」 冰兰出来，接着去宋辰铭那里学习。蒋昆无奈笑笑：「这丫头有些不太灵光，不适合做地下工作，还是让她好好学医吧！」冰兰不知道自己给领导留了这么一个印象。 看到一切安好的何志勇，冰兰算是踏实。宋辰铭收到了冰兰一包红薯干和花生米：「回来就好好学习，以前落下的我给你补一下」 自己需要补吗？她翻找了一本现代的外科医书，只能每天跟小李和何志勇出去的时候看看。怪只怪自己当初懒惰，没努力学西医。飞机一次次从头顶上飞过, 对陕西境内进行轰炸。 这年秋天, 日军占领了河南全境, 山西大部，这年的冬季山里很冷。冷的冰兰都有些受不住。好心的高秀英把冰兰带回来的粗布和棉花做了一身棉衣给宋医生和小李。剩下的做了一床被子一家人盖。 冰兰没敢穿太过，里面只穿了一个薄棉裤，就这样还惹得赵彩玉说了几句酸酸的话。什么叫同甘共苦？那就是一起挨冻挨饿！ 鬼子的清缴势头稍缓，部队开始组织骚扰破坏。主要是沿途伏击，打完就跑。少了就消灭，多了搞搞偷袭就行。 鬼子好像很忙碌，只是用飞机出来轰炸。「小鬼子怎么不出来清缴了？」弄回来的衣服被分到女人手里改动。 「一定是顾不上咱们了」李红英道，她说的很对，现在鬼子在美国那边吃了败仗，又在缅甸被孙立人差点把十八军消灭。哪里还顾得上他们这些小虾米？ 「去搞鬼子的运输车不？」小李过来找冰兰，小李出任务的时候很喜欢拉上冰兰。无他，有这丫头在，事情会更顺利。枪打的不怎么好，但是手榴弹仍的准而且远。再有就是身手不次于他，两人合作很默契。 「弄点什么？」 「过年的东西，马上过年，咱们连点荤腥都没有呢」 「你帮我请假」 「好」 冰兰又执行任务去了，宋刚觉得把冰兰放在侦察排正好。 这次小李没带多少人去鬼子运输线上等车。这一等就是一天，总算等到了两辆运输车。小李和冰兰跳上后面一辆车，车厢里居然是大米。两人点点头，一左一右从汽车门破入。押车鬼子和司机没来得及开枪，人就被解决。 小李把司机扔下去，车停下。冰兰却不把押车的两个士兵扔下。「给宋医生留着做教学材料」 小李一阵恶寒，知道是做解剖用。这事早传开了，开始大家不理解，后来经过宋辰铭耐心解说才明白。「恶不噁心？」 「噁心什么？学医的哪有不接触尸体的？做好解剖才了解人体，不然医生怎么救人？」 小李摇头，看着前面的汽车停下，往后倒。 两人来的时候换了鬼子服装，这回省事了。等车倒回来，从车上下来两个拿枪的士兵。「怎么回事？」 小李和冰兰下去，拍拍自己的车头，打开盖子检查。这个位置正好是前头车后面，让司机看不到他们。等那两人过来看怎么回事，一人一个正好。小李过去解决司机，两人相视一笑。隐蔽的战士下来。 「一人一辆」自从弄了一辆破车，旅里很多战士都学会了开车。车开到闫家村算是到了头。 打了一个信号，东西被卸下，还好，真是年货，估计是给小站点的，东西不算多。好在很全。跟着执行任务，冰兰早早混了一件鬼子的军大衣。刚回来小李就被旅长叫去。 「旅长」 「嗯，先坐，上级要我们捣毁鬼子的飞机场。它对我们的破坏力太强。我们研究还是决定让你带小队去，有困难吗？」 「我还是要把冰兰同志带着」 「可以」这俩搭档多次，在旅里早就习惯了。 「为了配合你们行动，我们和三旅的会去攻打一个据点，也会去破坏铁路沿线。」 冰兰接到通知敏感地感觉到八路军这边动作勤快了。估计是分析到了鬼子目前顾及不过来许多。周边的兵力减少，就是机会。 小队人换上鬼子衣服，开车到裕田附近。汽车只能放弃开始步行。机场很大，周围挖着壕沟，好在现在是冬季，随后就是铁丝网，通着电，很高。 冰兰拿出一个工兵铲，铲子锋利，尽管缺了一块口，挖冻土一点不费力。「打洞过去？」 第187页 「不然呢？」 「让他们来」小李把铲子拿过来给了手下。沟里的积雪掩盖了一切。他们这里偏僻。居然没有鬼子过来。 人轮流着挖，一条地洞很快出来。「铲子好锋利！」 「鬼子的」冰兰道。 「你真能找好东西，改天帮我找一把短刀」小李早就羡慕冰兰手里的刀了。几乎没有它不能削的。 「可遇不可求，遇到一定给你」 飞机还在起落，众人给自己做了统一标志，到时候别打了自己人。一直到晚上飞机才回来。然后就是装炸.弹添加机油。 冰兰指了指油库，「我去炸油库，你们趁乱炸飞机」 小李点头。冰兰穿了一身鬼子的棉衣，戴上帽子，几乎看不出是女人，随着搬油桶的士兵进去。油库半地下，里面储存着大量的飞机油。冰兰落在后面，闪进里面去。都炸了可惜，从里面的位置收了部分。看到一个小角门，推开进去。经过一个黑暗的过道，却到了另一个洞。 枪械库！太好了。正好里面没人，戒指空间还是能装下，于是冰兰搬了整个军械库。等下一批人刚进去，冰兰搬了油桶出来，随手向里面扔了两颗手雷。人快速翻滚着出去，一声声爆炸连续不断响起，火光腾空。 飞机场一片大乱，军营方向跑出一队队士兵，一阵阵手雷过去，周围已经乱做一锅粥。鬼子四处跑，爆炸声不断，奔跑的士兵不时就又有被杀的。都不知道谁开了枪扔了炸.弹。 「敌人混进来了，穿了咱们衣服」冰兰用日语嘶哑着喊了一声。随后身边一人倒下。周围的鬼子开始向跟前的人射击。一声爆炸，飞机爆了。 油库上空升起了蘑菇云，油桶和燃烧的油四溅，灼烧着鬼子。飞机接二连三的爆炸着，机场成了一片火海。人们在躲避，在逃命。松坂中作欲狂，飞机场没了，他也活不了。「给我找出敌人，杀！」又一声爆炸，身边倒了十几个。 冰兰在混乱中跑回地道，已经回来两个。「他们呢？」 「快了，我们分头炸的」 远处借着火光和大灯果然跑来几个人。那边的火光太大，反而显得这边偏暗。飞起的烟雾遮掩了一切。 「快」冰兰让那俩先出去，自己朝那几个喊道。人钻出地道。隔着铁丝网看着一个个进入地道。 「都全了吗？」小李冒出来问 「全了，快走！」翻出壕沟，匍匐了一段路才找到有遮掩的地方跑起来。机场的火光还在蔓延。道上响起了汽车声，估计是追出来了。 随后不远处枪声响起，「咱们的人跟鬼子打上了」小李道。 回到汽车跟前，众人松口气，上了车跑得更快。天亮后伏击的人也回来了。这次偷袭成功，众人欢欣鼓舞。随后这样的事情慢慢多起来，虽然不是炸机场，但目标是消灭鬼子的有生力量。 鬼子一样在做最后的疯狂努力，最附近村子进行三光政策。当她看到整个村子被屠杀的场面后，冰兰再次理解后世中国人为什么那么仇恨日本人。 小李告诉冰兰：「我们看到的只是九牛一毛，光在山西，鬼子犯下的罪恶就数不过来。去年鬼子在硕县屠城三日，杀了好几千人。 还有数万人被抓去挖煤，我们的力量太小了。好在群众不断觉悟，咱们的队伍不断扩大」 「以后有行动就叫上我」她容忍战争，容忍打斗，却不能容忍对手无寸铁无辜百姓的屠杀。人性在哪里？对于侵略者中国人是不是已经不是人了！ 冰兰作为一个特殊的存在被卫生队和特遣队接纳着。1944年，八路军的地盘慢慢扩大着，但是占据的还是山村，城镇即使拿下，也会撤回来。不是不想留下，而是鬼子一次次反扑不得不放弃。 你走了，自有人占领。随着鬼子的龟缩，山西境内出现了国、共、阎、日的军队。历史的记载很详细，阎锡山在走着中哲之路，国民党要拉拢，共产.党要连横，日本人想收买。而阎锡山就在几方势力周旋着。 第107章 岁月10 孙鸿飞的部队再次回来, 不管哪方势力都看到了鬼子的末路。山西成为一个混合战场。但是目标一致对外。阎锡山着急了，他要收复自己的地盘，这里只能属于他。但是他还要依仗着那两方势力帮着他把地盘抢过来。 作为老朋友，孙鸿飞过来拜见了已升为师长的蒋昆, 冰兰作为老熟人被蒋昆叫去做了一桌饭菜招待孙鸿飞。 孙鸿飞一尝味道笑道：「一尝就是冰兰丫头的手艺」 蒋昆道：「小丫头的确做了一手好菜，等会儿让她过来见见你」 两人说笑着，畅谈眼下局势，心里都有一个话题故意避开。外敌走了就剩下内斗了, 以后他们是不是还有这样坐一起谈笑的机会？冰兰被带来见了孙鸿飞一面。「知道你喜欢吃甜食, 这是我媳妇特意给你带来的」 「谢谢师长，谢谢夫人」冰兰抱着一盒糖很开心。宋辰铭得到了一套手术刀, 都是德国货, 送礼的看来很用心了。 冰兰回来把糖果分给卫生队成员，孙荣吃了一颗糖无比幸福的样子：「我也好想有机会执行这样的任务」 「有冰兰在谁也别想了, 你们看她一人站着两边！就显她能耐！」赵彩玉刚一说完，李红英马上道：「小赵，不得胡说, 让你去特遣队你能吗？冰兰能去是她的本事，我们作为战友要为她高兴，而不是嫉妒」 第188页 「没关系, 红英姐, 我就当表扬了」冰兰笑道。赵彩玉气得在那儿翻白眼。大家一笑便没人再说。冰兰的技术有目共睹, 同样学习, 比他们都能领悟的好。这一点就是宋医生都不得不承认。 现在遇到一般的手术冰兰都能上手。也许就像她说的胆大心细赶上手。时间推进, 大小战役不断，冰兰基本上都是跟着队伍救治着伤员。偶尔也会跟小李去完成特殊任务。她的缺口铲子成了公用工具。 正因为有了它，很多事变得简单很少多，走地下绝对比走上面安全。冰兰抱怨过，但是小李告诉她，缴获的任何东西都属于整个部队。共产共用？幸亏自己还有，也幸亏拿出来的是一把破的。 冰兰一直作为特遣队跟随医务员存在着，除了小李等执行任务的，其余人并不知道冰兰真实的水平。这也是作为秘密一直保守着。特遣队的队员成熟后，小李便不再每次带上冰兰。除非任务不好完成。 冰兰在不知不觉中迎来了日本鬼子的投降。「鬼子投降了？」 「那还打不打？」 「为什么不打？他们杀了咱们多少人？投降就没事了？」众说纷纭，而阎锡山快马加鞭接受日军投降。冰兰知道以后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 接受投降结果就是肥了阎锡山。他会把投降的日本兵变成自己的力量。他会把太远建成一个堡垒。他会反手杀害更多的百姓和自己的战友。 「不能让阎锡山全部接管了日军的武器装备，咱们岂不太亏了」冰兰悄悄跟小李道。 「你想怎么办？」 「做一票，把县城鬼子的武器弹药弄来」 「我跟上级请示」 「请示能比准？」 「好吧」 小李第一次违纪，带人进入县城，「我们不接受你们受降」鬼子中左道。 「不接受也得接受！这里我们说了算！」 「我们收到的命令只向阎司令受降」 鬼子站着整齐的队伍，一样藐视眼前的支那人。还不知道是哪儿钻出来的，来的人都是百姓服装，他们不屑。一连几声爆炸，小李带人迅速进入一个掩体：「这姑奶奶怎么脾气这么暴躁！」 被炸晕了的鬼子喊道：「你们违反国际公约！反击」 又是几声爆炸。随后爆炸声不断。声音停下后，冰兰出来：「还不进去装东西！」 「装车！」小李笑道：「还真他娘的痛快！」 「手快点还可以再接收一两个」 「好！冲着东西受处分也值得！」 冰兰趁机把自己收的部分枪械弹药装了车。天黑才绕道回去。 「师长叫你进去」小李刚回来便被警卫员叫住。 「师长」 「偷偷摸摸干什么去了？」蒋昆道，脸色没看出什么。小李笑道：「找鬼子要点东西」 「要东西还偷摸着干什么？你害怕我吃了你不成？」 「呵呵，我是怕上级执行什么狗屁国际公约」 「要都执行公约还有鬼子侵华？鬼子杀咱们人多时候怎么不讲公约？明天咱们攻打晋中给我狠狠的打，再不打跑了找谁去！」 「好！」小李高兴！ 日军倒是没想到八路军不讲公约，被打了措手不及。孙鸿飞接到命令接受受降，却看到两边又打起来了。只得看着，阎锡山不干了，那是他的东西，调集人马加紧收复地盘。 孙鸿飞一看也加入了抢夺中，只是他按规定接受受降，日本兵关押。山西三方势力都在抢夺着。分刮着地盘和物资。 冰兰请了一天假，去买中药，现在大家都知道她在鼓捣中药，有事就去办，现在鬼子投降了，附近都被三家占据着。眼下还没破脸，出行相对安全。 冰兰开车来太原，太远已经被阎锡山占据。白天摸好日军俘虏的位置，晚上行动。说是俘虏，在她看来跟平时没什么出入，也就是都集中到了一起。根本没人管制看押。化作一个鬼子，问好了弹药库的位置，她只能最大限度装枪械，收拾完，回到鬼子军营。 现在日军大多数情绪低落，谁也不想投降，对于熘达的小兵没人去注意。上万人现在拥挤在这个院子和地下防空洞。冰兰研究着怎么尽可能多的炸死。她不知道自己仍的炸药包和手雷死了多少，但绝对有杀伤力。 阎锡山急了，那是他的武器他的人，他要用这些日本人抵抗想要他地盘的人。「戒严，全城戒严！搜，一定要找到是谁！」 冰兰走了，藉助山势的防御难不倒她。她连夜出了太原，等天亮不知道到了哪里。坐下吃完东西，找地方休息后才找到道路。 回来已经是第三天了。小李看她：「鬼子是不是你炸的？」 「你说什么？」 「太原的鬼子被炸死了很多，而你刚好出去了」 「我有那能力吗？」 「没有就好，快去歇着吧」小李笑笑，他觉得就是，看冰兰一脸淡定又不敢确定了。但是鬼子死了好，他高兴。现在阎锡山接受了日军投降却没把以前的战俘放出来，那里有很多自己的同志，现在上级正跟那边交涉。 孙鸿飞过来告辞，「我们师要从山西撤回陕西境内，这里归阎老西管辖了」 「重庆就那么放心交给阎老西？」 「不交给也不行，阎老西在这里根基太深了，我只是奉命行事」孙鸿飞说的有些无奈。谁不想要一片自己的势力？太原的日军被阎老西接管了，他只是吃了一点小虾米。而那些鬼子最后还是被阎老西运走了。 第189页 蒋昆道：「有鬼子的时候打鬼子，没鬼子了却不知道该和无何从了。多保重，希望下次见面我们还是朋友」现在阎锡山已经开始跟八路军这边抢地盘了，伪军都成了他的编制。八路军还没攻打，他们就去受降。对方人手多，他们只能吃一些周边的小地盘。 两个老朋友相互拥抱告辞，蒋昆神色凝重，这里是阎老西地盘？那八路军呢？内战看来不可避免。「让大家提高警惕，不可松懈」蒋昆吩咐下去。他们师和三师严守着自己发展起来的根据地一带，这一点不能失去。新的地盘还是要扩张，鬼子走了，谁占就是谁的。 还有那些被日本抓走的俘虏，必须要回来。 「要什么？哪还有俘虏？现在我都收编了」阎锡山给了回复。 收编？蒋昆拍桌子，闫老西就是土匪混蛋！「去叫小李」 「报告。师长找我？」 「你带特遣队去营救我们的同志，务必保证他们安全回来」 「是！师长！」 小李把冰兰找来：「我去执行任务，你要不要去？」 「什么任务i？」 「去营救太远我们的同志」 「好，我去！」冰兰喜欢上了这种任务，很刺激。 太原城戒严了，冰兰和小李勉强混进城，其余的只能留在城外等候。绕到傍晚十分，小李轻车熟路找到一户小院。两长一短，门开了，出来一个五十上岁的男子。小李拿出一枚戒指，对方看后让两人进去，直接到了屋里那人才开口：「叫我老赵吧，你们怎么来了？」 「上级让我们解救被俘同志」 「来晚了」老赵留下泪水，「今天我们那些幸存下来的同志被阎锡山全被拉出去杀掉了！没想到那些同志没死在鬼子手里却死在中国人手里。」 小李一下子坐下，沉默后，老赵道：「阎老西看来更狠，回去跟上级说要做好防范。前俩天不知道谁炸死了鬼子，这让阎老西很恼火。他本打算接手日本兵为他效力，却没想到有人更恨鬼子死。这倒是消弱了闫老西的实力，不然更难对付。 就是现在要让他重掌这里怕将来也是个麻烦。没了共同的敌人就是各自的利益。不知道是割据还是内战啊！」 小李和冰兰在这里留宿一夜，问了问太原城内的事，冰兰低声跟小李道：「不如把这里的兵工厂炸了吧」阎锡山在这里经营了几十年，不管是人力物力的基础都很扎实。早年的确办了很多实事。 就如办学，那真是免费的教育，还有农耕，办厂。不太大的太原城拥有着炼钢、机械、兵工、纺织、炼油厂等等。她在百姓心中的形象还算尚可，再加上兵工厂制造的武器，攻打下太原代价一定很大。 「那里戒备一定很严，看情况吧」冰兰也知道，想容易做起来难。老赵也道：「如果鬼子刚投降的时候还可以趁机做点什么，现在这里防范太严了。阎老西把解放出来的民工都用去修工事了。他的兵马正在收集，如果要打现在倒是时机。」 第108章 岁月11 「现在大家还没精力打, 都在抢占着尽可能多的地盘。我们的力量还是不如阎锡山」小李道。 冰兰半夜还是去看了一眼兵工厂的位置和范围。周围巡逻的很密集，几乎没有下手的余地。早上小李显然知道冰兰出去过问道：「怎么样？有机会吗？」 「没有，防守太严，除非地道过去。但那样估计会挖很久」 「先回去听上级的意思」 此次任务失败, 冰兰更紧张他们在这里的安全问题。掠夺完日军领地表面很安静，安静背后就是一场血雨腥风。双方都蓄势待发。冰兰找小李念叨了两次，她相信都不是傻子。 「安心待着吧，你最近多加小心, 为了鬼子的事, 阎老西的人没少跟咱们起冲突。」小李安慰她。嘴上这样说，小李也不是不往心里去。 冰兰摇头, 一切听指挥。也许大家就等待着机会, 等待着谁先打破这个平静。不打破格局怎么变化？她还是有种炮灰的感觉。好在爹娘和弟弟没过来，自己少了一分分心。 目前没有战事, 冰兰随着卫生队往根据地返回待命。因为伤员已经陆续返回了，这里宋辰铭带着几个人留下就行。汽车开到半路的一个镇子却被拦下。「站住」前面路障，国民党军队。 「我们是第八路军的」带队的宋刚道。 「我们不管你是哪的, 都给我下来，接受检查」 车走不了，只能下去, 算上司机一共二十八人下车。冰兰身上多了一个背袋, 她不得不为自己的东西打马虎眼。这已经被大家所熟悉, 她喜欢身上带着一些东西, 就像她说的为了安全。东西的出处推给了执行任务的收穫。 「哎哟！还有小娘们！」对方传来阵阵淫笑。冰兰一看, 对方约五十人，自己这边战斗力肯定不行。 宋刚上去道：「请你们让开，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你们是谁的部下？」 「老子管你什么合作不合作？实话告诉你们，老子就是阎家的？都跟我走！再废话我们就开枪！」 「别跟他们废话，女的留下，男的杀了」旁边一人道。 冰兰看了看不远处驾着的机枪，真是羊入虎口。但是跟着走一定是死路一条。「宋大哥，进去容易出来难。」 宋刚当然明白，对方敢这么做一定有预谋。但是这边闯过去下一站怎么办？前进不得，后退更不能。好在镇子只有一个大门，没防护墙，通向另一条路已经被挡住。 第190页 冰兰在背后塞给宋刚一颗手.雷，同样给了李红英一颗，身边的战士一人一颗。众人聚拢在一起准备跟着他们走。 他们在前，那群人跟在后面，走了几步，冰兰一拉孙荣「爬下」随着声音，一颗手.雷扔过去，后面的敌人还没反应过来，手.雷爆炸，冰兰向不远处机枪位置再扔一颗，镇口大乱，涌出不少敌方人马。几声爆炸，五十人所剩不多，战士一个个起来射击。冰兰的手.雷朝敌方一颗颗扔去。 这个镇子不知道驻扎了多少人，「先上车」宋刚喊道。他不知道的冰兰手里有多少手.雷，但是必须抓住时机。另一条路的路障打开了，冰兰和宋刚掩护着最后跳上车。 后面的敌军追了阵子最后放弃。看不到敌人了，宋刚才检查自己的人。车上躺着三个，还有几个受伤的。李红英正给他们包扎。 「柱子他们牺牲了」一个士兵道。 冰兰挨个探查一下，还有一个有呼吸，血还在流，刚才可能是休克。一颗伤药餵下，伤口伤药止血：「还有救」 「可是子弹还留在身体里」李红英道。 「找地方给他取出来」 「我们怎么走？估计大路肯定不行了」这条路已经偏离了我们的方向。 「现在是就怕师长他们没准备阎锡山翻脸这么快，竟然明目张胆出手了！我们的同志都有危险」 「应该去通知大部队和周边的同志们」 宋刚最后做了决定，分派出八人分头通知，剩余的带着伤员找相对安全的地方暂时停下。救治重伤者。也就是剩了二十人。汽车一直开到了半路停下，车上八人下车分头走了。 众人跟着下去，不知道眼前的村子是哪里？「我把汽车开走，不然会把敌人引来。」冰兰道。 「好，我们进山，你追我们」宋刚道。 冰兰接着开着往回走，到了一个叉路口转进去，不知道开了多远，才在一片荒地上停下。汽车收起来，人往回走。路上的痕迹能消就消，她坐在回来的路口等待着，拿出一个火箭.筒。听着不远处汽车声音。 两辆，没问题，俄罗斯最新的反坦克.导.弹干掉两辆汽车兵还是没问题的。汽车慢慢接近射程，冰兰在非洲使用过，那是为了活下去，用它杀了想要吃掉她的地头蛇。今天再次拿起，是为了保命。 一颗炮.弹应迎着第一辆车过去，直穿第二辆。火光与爆炸在不远处同时发生着。人影从车上飞落。冰兰静静等待，等着火势下去，她才过去看了看那群死的不能再是的人。可惜了他们手里的武器。 把来时的那辆车开车再次撞了上去，人跳下车，看着第三辆车接着燃烧。冰兰再次检查后顺着路追去前面的人。 在山路上宋刚留了一个战士等她。走出很远，才看到那群人正在给两名牺牲的战士掩埋。上面用一块木板做了临时的墓碑。 众人默哀后接着赶路。天黑都没看到人家。在临时的窝棚里，冰兰给重伤员做了手术，好在车上的东西都带下来了。八月的天露宿在外还是可以。 一个过去，轻伤的行动都没问题了，重伤的没有恶化。直接放到担架上抬着走。一天的路程让他们找到了一个小山村。 郭家村，汾水县。「我们距离目的地还有五百里」宋刚看了一下地图道。「走山路估计要走半个月，咱们带着伤员，可能会慢一些」 「我让我儿子可以送送你们，你们第一次来一定找不到路，外面的人很少能进来」房东大娘道。 「那就麻烦石头兄弟了」 「不麻烦，你们当兵的也不容易，鬼子打跑了，好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哦！」 一夜无话，第二天接着走，山路很难走，有的就是人迹罕至，石头说他带着他们走的是近路。这样很快就能到了另一个村子。 第五天的时候，宋刚提出了休息，「我们出去打探一下外面情况，如果不紧张就走大路，那样会快一些。如果阎锡山真的翻脸了，我们只能从山里走」 「同意」.....众人贊同，冰兰主动要求出去，宋刚点头，知道她经常跟着小李他们行动，比一般人身手都要敏捷。 「出去小心，有事尽快回来」 「好」冰兰站在山顶上，寻找着出山的路。据说这里距最近的镇子也有三十里。山里的人很少出去，只是每逢集市卖卖东西。找到小路，加快速度，等到了大路便好走了很多。 冰兰换了一身破旧的衣服，背着一背筐土豆低头赶路。遇到了赶车的还能坐上一段。镇子是沿着河道建的，一条主街，临水有一个简易码头。据说这条河与黄河想通。 刚到街口，冰兰便被一个场面震惊。身穿伪军服装的兵正呦呵着什么。身后一排柱子上绑了十个赤身.裸.体的人。 「这就是共匪的下场，大家听好了，以后谁敢通匪就是这个下场！」一个伪军用鞭子狠命地抽打着柱子上的身体。那些人好像已经被折磨地没了力气，只是用颤抖回应着。 冰兰强忍着怒火，掂量着自己的力量。一个人是否能救得了这些人。她要知道这个镇子上有多少伪军。 小镇就这么大，冰兰很快逛完。也打听清楚，在这里的伪军也有上百了。别看镇子小，靠山临水，交通位置重要。摆上摊开始卖土豆，那几个被绑的一直在那儿，中途只给了水。那几个伪军也一直在那儿。 第191页 土豆卖完，冰兰走了，她感觉那里就是一个陷阱。但是人却不能不救，潜伏在回来的路上。一直到天黑才悄悄回去。人还在那儿，只是看着的剩了两个靠在墙上快要睡着了。 等待，静静等待。她找了一棵大树上去，远远看着那边。也许还有人看着那边。夜半了，仿佛一切都睡着了。三点，三点半，一切还是照旧。四点天快亮了，黑暗中走出几个人张着哇哈咒骂着走了。 临走踢了打瞌睡的那几个人：「看好了，跑一个要你们的命！」 「是！长官！他们跑不了，都饿了三天了，身上哪还力气跑？」 「别大意！」说着走了。 冰兰等那俩个人睡下后，猫一样过来。一手一个，人微微歪倒。匕首一划，解开一个人的绳索，那人呆愣后点点头，冰兰接着划开其余几人的。「你们走吧」 「同志，谢谢，我们跟你走」一人哑着嗓子道。 「这里有点干粮你们随意，我不是什么同志，只是看不过去」冰兰说完跳进水里。她现在会游泳了。潜进水里会很久。小渡口的一条船里冒出两人：「他妈的跑了一个」正要开枪，冰兰从水里钻出来将两人扑倒。 岸上的那十个人惊呆了，冰兰将两个死人扔下河：「你们要是坐船走就上船」 「你跟我们走不走？」一人问道。 「不走，我有我的事」冰兰再次跳进水里。这回她游走了。岸上的人一个个下船摇橹。船顺水而下，也许他们都不知道该去哪儿。但是冰兰不想冒险带陌生人回去。 游了阵子，再次出来，踏上了回去的路。不用打听都知道，现在形势不好，就像书上写的，阎锡山会对革命者追杀到底，肃清他这片土地。宁杀错不放过！ 「外面怎么样？」冰兰一夜没回来，宋刚等人担心一夜，终于看到她了，心却没放松。 第109章 岁月12 「不好, 以前的伪军已经被阎锡山利用，他们正抓我们的人还有与我们有关联的人。我去镇上就看到他们抓了十个说是通共的人，就绑在街口示众。他们在暗处设了埋伏，等着我们的人上钩。我是半夜才找了机会把那几个人救了」 「人呢？」 「他们坐船走了, 因为不认识，我没敢带过来」 「那是咱们革命同志，你怎么可以这样？」赵彩玉瞪向冰兰。 「冰兰同志做的没错，现在形势复杂, 万事要小心」宋刚道。 李红英看了眼赵彩玉, 对宋刚道：「我们该怎么办？现在带的粮食已经没了，还有伤员」 「走,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我们必须回到队伍中」 「粮食呢？」 「路上现在找些吃的不难，谁手里有钱？先向百姓买点」宋刚道。 「我还有, 等会再出去看看能不能打到什么」冰兰道。 「我也有，就让房东大娘帮咱们买买吧」宋刚道，有钱了就好办, 宋刚跟李红英出去准备东西，冰兰带了两个战士去林子里看看，哪怕是一只老鼠, 她也想抓来。 老鼠倒是没抓到, 蛇却抓了几条, 冰兰在南方没少吃, 处理起来轻车熟路, 蛇要在外面炖，这也是南方人的讲究。蛇肉的香味飘出老远，炖好了大家坐在一起吃。 「什么肉这么香？」赵彩玉吃的第二碗才问。 「蛇肉」 「哇」赵彩玉跑出去把吃的都吐了出来。半天才缓过来，回来指着冰兰骂：「你什么东西？怎么什么都敢吃！」 众人都看她，李红英道：「你刚才不是吃的挺香？没吃的时候树皮草根都吃，能吃到蛇肉那就是天下大餐！」 「小赵同志注意一下言行，吃蛇肉没什么，对我们身体大补，也有助于伤员恢复健康」宋刚道。 「你们一个个的都着魔了是不？当心毒死你们！」赵彩玉气愤难当，用水漱了口，在一旁吃老乡家种的黄瓜。众人摇头，这个大小姐脾气真大，赵彩玉的确是大小姐，地主出身，跟家里决裂投身革命。当初也是一个典型人物。 重伤员恢复得很快，不是每天都躺在担架上，路好走的时候能下来走一段。他们基本上就是在一个个的老乡带领下钻山沟，等到闫家寨附近，已经半个月之后了。 探路的战士带着两个留守战士回来。「闫家寨还没遭到破坏」众人松口气，两天赶回寨子。宋刚找到留守的一营长程阳山：「有师部的消息吗？」 「蒋师长一直在问你们的消息，就怕你们遭到不测。小张他们来后我已经跟师里汇报了，师长要咱们待命。跟阎锡山的人不要死磕。现在他们组装了大批人马开始对我们进行清剿。伪军和受降的日军全部做了他的打手。师部明令：保存生命力，跟他们迂回作战」 「是！」宋刚再次给师里发电报，汇报安全抵达。 师部意思明确：保证伤员尽快恢复，联合民兵和百姓做好防范，等候进一步指示。 「爹和娘呢？」冰兰找到何志勇却没看到何季林夫妻。姐弟俩来到以前经常练功的地方，这里很少人过来，说话方便。也方便冰兰给弟弟弄点吃的。 「去种地了，山里开了很多地，以前的村里也种了，爹和老叔他们偶尔过去。」长了一大截的何志勇道。 「你偷懒了没？」 「没有，我天天跟民兵连的出去练。不信你看看」何志勇给冰兰打了一套拳脚。 第192页 「还不错，姐这次教你打枪」这个年代的孩子不能不早熟，生命只能靠自己。何志勇高兴，他早就想学了，可是大人都说他是小孩子。 「宋医生教你的还记着吗？」 「记着呢，我也去帮着照顾伤员的」只是跟打仗比，他更喜欢拿枪。何志勇不敢明说，姐姐的意思就是让他当医生。 冰兰嘆口气，顺其自然吧！给弟弟拿出一些吃的，自己开始在附近转悠，无他只想防患于未然。转一圈只能感嘆这边的土质和山石质地太松散，洞好挖，口难掩盖。最后选择的只能是山体和树木石头相结合最恰当的地方挖山洞。 每天带着何志勇抽时间过来，告诉他为什么准备。如果有意外情况发生该怎么做。孩子小，就要有人教。山洞挖的很大。周围和顶都用板子镶嵌支撑着。下面一样一样加了板子。这东西她有的是，只是不敢用太好的。 收拾完，冰兰嘱咐弟弟：「这里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说不定哪一天就是你最后保命的地方」何志勇可能不理解，人不经历有些道理永远不会懂。 冰兰把这里当做一个家给他作比喻。家需要什么就要准备，就当过家家。何志勇感到了新奇，每天都跟着冰兰过来的。里面准备了吃住需要，何志勇把自己私藏都倒腾进来。 闫家村的庄稼就要收割了，民兵连几乎全体出动护秋。一团长一样接到上级命令：「务必保证秋粮到手！」护秋成了首要任务。 「当地保安团已经动手了。附近有的村子被洗劫，鬼子没人性，原来山西的土匪比鬼子还没人性」回来带侦查员报告道。 「现在阎锡山就是最大的土匪头子，我们不能只防御。为了打击敌人的气焰，我们决定和民兵连协同作战，把敌人最近的窝点端了」团长孙泽山道。 「请团长指示」 「一营负责左路突击主要目标是碉堡，二营负责右路，三营跟我主打前锋掩护两路，民兵连负责堵截增援。战斗要迅速，杨庄的民兵会过来与我们配合.......」 冰兰找到宋刚：「我能不能看看县城的军事地图」 宋刚递给冰兰，相处下来，宋刚早就认可了冰兰的能力。「一个碉堡，还有个暗堡？」冰兰指了指地图位置，兵力一千，倒是不多。加上保安团的估计也有一千三四百。跟自己的实力相当。但是你去打人家，武器弹药肯定比不上。这场战斗冰兰不看好。 「有把握吗？我们的优势在于游击，为什么要主动出击？」 「等着打太被动了，你不知道他们去洗劫哪个村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如果来了大批增援，民兵肯定顶不住，我们会不会被包饺子？」 「所以要速战速决，不给敌人这个机会」 冰兰摇头，仍旧觉得这样很冒险，但是自己不是指挥者，没权发言。何季林是民兵，她不想让自己的亲人犯险。而夫妻俩还在闫家村等着收秋。 「如果可以，我明天跟你们去」 「你们卫生队的应该跟过去部分人手，你就去吧，我再找几个」宋刚道。他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对。庄稼在那里，你不出击就等着敌人上门。 冰兰晚上找到弟弟：「明天我们去打坏人，如果娘回来就带娘去看看咱们的秘密。」 「好！」何志勇痛快答应下来。爹娘去了好久都没回来呢。 安顿好弟弟，冰兰跟着队伍出发，走出去最少一天的路。队伍天黑前才到闫家村，隔壁两个村的民兵先后到达。开会的事与冰兰无关，她回到自己家，高秀英正在屋里剥豆子。地里的谷子已经晒在院子。等干透碾成米就算颗粒归仓。 「娘，这俩天志勇着凉了，您明天回去看看他去吧」 「这时候赶的！我还想着这两天打了谷子就回去呢！要紧不？」 「我来的时候还有些发烧，我不放心。不如您回去，这儿我跟爹做就成」 「那我跟你婶子说一下，让她帮着照看照看，明儿一早我就回去。」高秀英惦记着儿子，谷子就像闺女说的，他们爷俩一样，哪怕儿子没事了自己再回来呢！ 晚上的会议基本上把任务部署完成，各自休息，冰兰和卫生队的同志就留在自己家。十月的天晚上已经很凉。冰兰在热炕上很快睡着。 一种危险的气息让冰兰很快醒过来，她拉起睡在一起的李红英等人，「有情况，快下炕」 已经习惯战争的人条件反射般全跳下来弯腰往外运动。冰兰轻轻开了门，几个人随后跟出。她们一样感觉到了周围环境的不对劲。仿佛不远处有人在移动。 听到动静的何季林夫妻也出来，刚要问，被冰兰制止住，拉着他们蹲在院子的矮墙下：「有情况，我去看看」 何季林指指隔壁的兄弟家：「你老叔」 「我去叫」冰兰跳到隔壁，没等叫她老叔，朝他们两家来的山路上已经有了十几个黑影过来。她不知道对方会暗杀还是直接扔炸弹。这时候好像很多影子都朝着村子未而来。外面仿佛有枪栓的声音。 不能犹豫了，一颗手榴.弹过去，对方也看到了她，枪朝着她打来。爆炸声打破了整个山村的沉睡。随后就是一阵阵的枪声和爆炸声，火光起来。 「老叔快点去找我爹」 「怎么回事？」何树林清醒过来。 「敌人来了，跟我爹他们进山去」 第193页 他们住的靠边，冰兰看到村子周围几乎都亮起了火把。包围了，真的被包围了。外面再次扔了两个手.雷。何树林一家已经出来跟何季林聚到了一起。 冰兰跑出去抱回几桿枪和十几个手.雷、手榴.弹：「爹、老叔，这里被包围了，你们跟红英姐尽快返回山里，我怕那边也出事。那里还有很多伤员百姓。村里的孩子也都在呢」 一听冰兰这么说，高秀英就要往外闯，她儿子还在那边。「我给你们开路，你们拿好枪和手榴.弹。」 冰兰朝着进山的方向有没有火把就是一个接一个的手榴.弹。远处不时传来惨叫声。「爹你们快走！我去接应团长他们」李红英看到周围爆炸声和晃动的火把，「你多注意，尽快跟我们汇合」 几个人朝着一条小路跑去。那里已经被冰兰炸过了。等他们一走。冰兰朝着火把处开始轰炸。人站到了一个高处观察着整个村子。 第110章 岁月13 火把密集的地方主要在战士驻扎的位置。但是周围一样不少、居高临下, 她要先把进山的路清除。火把朝这边过来，她只有一个接一个扔着炸.药包和手.雷。不断让火把熄灭。进山路口一通，冰兰朝着驻地方向而去。那里已经交上了火，只是自己这边好像被压制着。 「给我杀了那个人！」敌方带队的团长喊道。如果这样他还不能剿灭这群共匪, 他干脆撞墙算了！他就不信一个人能有多少手.雷！爆炸声连续不断。分走了一批又一批敌人。战士开始反击。 「我们一定被人算计了！」宋刚找了掩体对外打着枪跟身边的一团长道。 「内部一定有叛徒，如果不是我们里面，就是其他两个村里出了问题」孙泽山更是气恼, 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击却遇到了被人反包围。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必须冲出去，刚才那轮爆炸不知道死伤多少！随着一声声落在敌人群里的爆炸声，里面的人压力顿时轻松起来。 「冲出去的进山！」孙泽山喊道。 那是谁在炸敌人？爆炸声就没断过。现在没时间去看，进山的方向已经被炸出来了。宋刚觉得那个人应该是冰兰。他不知道她到底哪来的那么多手.雷, 总觉的那人就应该是她。 敌人被炸怕了，都扔下自己的火把，四周除了燃烧起来的房子便是一片黑暗。冰兰却不好找方向了。她怕炸了自己人。 零星枪声后，出乎意外的死静。冰兰摸到了村口的路上。这些人怎么来的？却没找到车，也是，真的坐车来她应该能听到汽车声。没在村口也应该在外面。没看到汽车却看到守在路口的敌人。 爆炸，一声声爆炸唤醒了里面。「出去打，共.匪在外面」 冰兰守住出口开始朝冲出来的人群扔炸.药包。带队团长那个叫恼火：「怎么还有炸.药包？」带来的人没冲出去，却损失不少。 孙泽山松口气：「先撤回去」 宋刚道：「你带人先走，我接应一下那位同志」 「好, 保重」这次损失惨重, 很多战士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炸死了「为了以防万一, 我带伤员先进山了」 「好，我会尽快赶过去的」 两人分手，宋刚寻着爆炸声过去。那人一直在换着位置，就是自己怕很难做到。爆炸压得敌方抬不起头。但也有想从两旁绕出去的。 宋刚开始出手，一枪一个，同样朝人多的敌方扔手榴.弹。冰兰一看便明白，自己人来了。慢慢靠过去：「宋大哥？」 「是我，快撤吧！天亮了就不好办了」 「好！其他同志呢？」 「已经通知下去了，出去的都进山，山里汇合」 冰兰朝着敌方再次扔了几颗手.雷，两人等了一会儿，没再见有人往外跑便朝山里撤。天渐渐亮了，冰兰找了地方坐下。刚才她有些累的虚脱。 「你休息一下，我警戒」宋刚道。 「好，我眯几分钟」冰兰没办法客气，她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情况。她需要体力。十分钟过后，冰兰起来：「你要不要眯一会儿」 「不了，我想尽快赶回去，也不知道那边有没有情况」 「好，快走吧！」冰兰加快速度，两人不久便遇到进山的百姓或战士。等遇到孙泽山时，已经到了闫家寨范围。 空气中充斥着火药和血腥的味道。远远就看到水边躺着很多人。河水和泥土被染成一片红色。「都不要靠近！」孙泽山喊道。后面的人隐藏在山石后面。冰兰心一沉一痛，来晚了！四下寻找着她爹娘，不远处高秀英被李红英等人抱着，劝说着什么。 看到冰兰，高秀英扑过来：「冰兰啊，志勇——！」 「志勇怎么了？」冰兰心被扎了一下。 「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李红英道，「我们来了就看到那边躺着很多村民和战士，大婶觉得志勇一定被害了」 「娘，没看到人你先别哭，志勇有功夫，有时候喜欢跑山里玩。说不定现在就在哪儿躲着」冰兰道，高秀英一听才止住哭声，双手合十：「老天保佑我家志勇逢凶化吉」 值得庆幸的是何树林一家都跟着回了村子，现在都在身边。顾兰珍（冰兰老婶）拉着高秀英不住安慰着。孙泽山带着是几个战士朝那边走去，「团长，有埋伏」有人看到了周围山上的人影和对着他们的枪口。 孙泽山哪里不知道前面就是陷阱，可是里面那些战士呢？不管了吗？ 第194页 「知道里面什么情况吗？」冰兰问一旁的何季林。 「我们回来时就这样，红英不让过去，说是等你们来了再说。」何季林蹲在地上道。 高高的闫家寨的平台上站着一个身穿国民党服装的人朝他们这边喊道：「来了都出来吧，跟着你们的革命同志做做伴。别让他们路上寂寞不是？」 所有人都在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气愤！里面接二连三扔出十几个战士。那样子就是已经死了。 「怎么不来啊？这里以前就是我的家，让你们占了好几年真是便宜你们了！」那人看没人动接着道。 「是闫家寨的严三当家的闫老三，当初就跑了他一个」宋刚道。 「我们走，不然后面的敌人来了我们就腹背受敌」孙泽山道。 「为什么不打？他们杀了我们那么多百姓！」有人喊道。 「你去打看看！闫家寨易守难攻，我们现在根本没实力打。你们看看山上的机枪，咱们能走就不错了！」孙泽山道。 众人心里顿时明白，清点一下人数，那也是一千多人，现在算上出来的百姓不过八百左右。留守的不知道具体情况，那些外面躺着的大多是百姓和战士。也有上百人了。就是有活着的也剩下不多。 「想走？哼！来人！」闫老三喊道。里面出来一人抓了一个孩子。 「豆子！」人群里有人喊道。那是男孩的爹，男人朝前冲去。 「拉住他！」宋刚喊道。 冰兰一块石头打中男子的腿，男人倒地：「让我过去！他是我儿子！」 闫老三哈哈大笑：「过来啊！过来我就让你们父子团聚」 「不能去，去了你也死！没看到他已经杀了很多人吗？他会好心放你？」 「我不管，我只要我儿子！」男人发疯般踉跄着跑去。去被战士架了回来，众人后退。 一声清脆的枪响，众人低下头。男孩的尸体已经落下。「晚了！你们走一步我就杀一个」从里面又带出三个孩子。三个孩子哭声扎进每个人的心里。冰兰没看到弟弟，但她不放心，谁知道里面还有没有。村里的孩子可都在这儿。 所有人不敢动了，人群里传来痛哭声。等待就是所有人都死，走就是放任闫老三残杀那些幸存下来的人。 冰兰目测了一下距离，一千米。他们手里拿的都是三八枪，有效射程四百左右。性能好的倒是可以达到五百米。重机枪的射程远，他们基本上就在对方机枪射程下。 自己的投掷最远估计也就一两百米。怎么办？ 「你想怎么样才能放了里面的人？」孙泽山喊道，不喊听不见。 「放下武器，做我的俘虏」 「我不做俘虏，我没家人在里面」人群里有人喊道。 「求大伙了！」一个孩子的家人给众人跪下。 「生死有命，我不能为了我的儿子拖累大家。大家不要上当，当了俘虏生死就不能掌握了。我会为我儿子报仇！」其中一位父亲道，眼里是泪水，表情是刚毅。 「你没人性！那是你儿子！贪生怕死！」下跪的一个妇人起来去打那位爹。众人忙拉开。 「那是董震中的儿子，震中已经牺牲了」人群里有人道出了其中一个男孩的身份。 「闫老三，你放了孩子，用我换可不可以？」孙泽山道。 「全部，少一个都不行！」 「我们赌一把，如果我们走，那些人一定死。不走或许还有生的机会。有的战友已经死了，我们不能再让他失去儿子。」有人道。 「如果我们都死了，我们的孩子都失去爹」 孙泽山迟疑了，是啊两难，为了少数人真的要牺牲大多数吗？「表决吧，是闯出去还是留下？生死关头，我不能替你们做出生死选择」最后他道。 一声枪响，有一个孩子掉下来：「再不快点他们都去死！」那边又带出七八个战士和女人。 失去孩子的父亲眼睛血红：「我不会留下，我要留着命为我儿子报仇！」 「举手表决，同意走的举手」 人群刷刷的举起手来。冰兰也举起手，不是她心狠，而是理智判断，不能留下。要走的占多数。孙泽山道：「我们已经在机枪射击范围，但我们身边就是山石。百姓先走，我喊跑的时候都尽量找掩体。活着的就进山，到里面我们集合」 想留下的很痛苦，他们很明白人救不了，但是又不死心。「走吧，我们活着是为了给死去的人报仇」 「跑！」孙泽山大喊一声，众人四散，那边机枪的子弹也扫过来。有的没躲开的被扫到倒下。好在不多，距离远，人们很快找到掩体或者绕到了山后。 冰兰早就拉着高秀英等人慢慢退到一块石头旁，他们没跑。而是躲在石头后面。 「爹娘你们先不要出去，等枪不响了咱们再出去」冰兰道。 「我们知道，现在只有找机会了」李红英跟孙荣紧紧跟着冰兰，旁边一块石头后面是宋刚等人看向这边。机枪压得谁也抬不起头看外面。 「把女人留下，男的留几个其余全杀了」闫老三喊了一声。随后命令人手去追。「杀，除了女人一个也不要留」 「咱们不要留人种地了？」一个随从道。 「那就别都杀了，留下百姓」 第111章 岁月14 从寨子涌出三队人马朝进山的方向跑去。山上的机枪有的调转了方向。「快走！」冰兰跟宋刚那边的人飞快跑到山侧面, 机枪的死角。随后枪声跟过来，打到了山壁上。「走吧」 第195页 冰兰拉着高秀英朝里面迈去，她刚才看到有三队人已经出来。「爹，带着我娘走, 我跟宋大哥断后」 「你也小心了」何季林拉过媳妇，叮嘱闺女。 宋刚带着几个战士过来：「我们负责阻击一下，给同志们腾出时间」 冰兰给了他五个手.雷：「我去炸炸他们」 宋刚领教过昨晚冰兰的疯狂, 点点头，去找阻击位置。冰兰已经向一座山上爬去。宋刚一看也叫着战士上了另一个山头。机枪手必须除掉。 宋刚的枪法很准，一枪下去就干掉了一个机枪手。冰兰从一个很刁钻的角度上去直接结果了那个机枪手。拿起机枪朝最近的机枪手射去，再不准也能打到。接二连三失去机枪手，山上的闫老三暴走。 冰兰朝着另外两个位置直接手.雷, 随后调转枪口朝着出来的三队人扫去，不忘偶尔仍几颗手.雷。 「机枪，把那人干掉！」闫老三喊道。寨子里的机枪喷出火舌朝着冰兰位置射来。宋刚那边的机枪射向闫家寨。战士朝着下面扔着手榴.弹。 「队长，敌人追来了，外面的」一个战士道。 宋刚一看，果然进来的路上已经看到了一长队人赶过来，「撤」宋刚扛上机枪朝着冰兰那边了喊道：「走，敌人援兵来了」 冰兰一样看到来的路上出现了大批敌军。收起机枪快速朝山下赶，与宋刚一汇合，几人追向前面部队。 「敌人一定会进来的, 这样肯定不行」冰兰道。 「你还有多少手.雷？我们给他们送点礼」 「给你五个吧, 不多了, 等找机会找弄」冰兰给了宋刚五个手.雷。 「你是不是把敌人的手.雷都弄来了？」 「差不多，我就钟爱这个」 两人半开玩笑道，宋刚不想探寻别人的秘密，手.雷一看就是鬼子的获，也许真的是她出任务弄来的。只是私藏还是有违规定的。宋刚让战士追前面的人，他跟冰兰朝来的路找伏击点。这次进山的人是两边的联合。有一定翻遍大山也要把那些人消灭的势头。 两人一前一后，冰兰找了位置朝着人密集的地方就是两个手.雷。接着又是几颗下去，那边宋刚一样找着人多的地方下手。随后借着山势往里跑。 「追！」后面的敌人爬起来朝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追去。前面的几个被接应的战士击毙。 「这样不行，前面的早晚会被敌人追上。」宋刚道。 「那就盼着天黑，或许有机会」冰兰道。宋刚知道冰兰身手好，也许就像她说的天黑或许是机会。只是天太长！ 孙泽山组织着一次又一次的阻截。宋刚与冰兰配合着偷袭。带出来的弹.药正在减少，所有人盼着天黑，黑夜深山里就是最好的隐藏。冰兰看着位置，已经过了她和弟弟躲藏的地方。希望何志勇能在里面，他不希望自己弟弟出事。 如果不在，她决定回闫家寨找弟弟。哪怕动用火箭也要找到弟弟。夜终于黑了，敌人好像也疲劳了，终于停下追击的脚步。 冰兰找到何季林等人，看到安然无恙放下心。没有火的取暖山里很冷，大家抱着团取暖。犹豫出来的匆忙，谁也没带干粮。 大家就近在树上寻找着可以吃的食物。冰兰出去，回来带回一兜山里的野果子。「我去看看别处」冰兰跟何季林说了句便没到了黑暗中。 她要去看看那个地方，返回的路远远看到火堆，不用说一定是地方是，还真执着！冰兰绕过那群人，摸到了自己和弟弟秘密山洞。 「志勇」冰兰轻声呼唤，打开掩着的藤蔓，看到石头没有遮掩好，心一下子放下了。 「姐姐」里面传来何志勇的哭声。随后人就过来。 「别哭，姐姐来了」冰兰钻进去。掩好藤蔓和石头，等加上最后那道木门才点上蜡烛，里面怎么还有人？ 「这是石头和锁住、山子、大头、玲子、小花」何志勇道。「我们在山里玩，看到敌人来了。我就想起你教我的，就带着他们往山里跑，后来都是枪声，我只好带他们来这儿了」 「你做的很对，现在敌人搜山呢，你们暂时先待着。我去收拾他们去，然后带你们回去」 「好，我们不出声」年龄大点的山子道。 「这里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好弟弟妹妹」 山子有种身负重任的感觉，「保证完成任务」 「姐，我想尿尿」何志勇小声道。冰兰一笑：「我带你们出去」几个孩子都笑出声，在里面解手太味道了，再说有女孩很害羞的。虽然已经害羞过了，能在外面谁还在里面？ 山子把马桶也带了出来。冰兰带去了很远的地方倒掉掩埋。等这群孩子方便完，冰兰把外面遮掩好，她要去收拾那群王八蛋。 这回要拿出破坏力更强的炸.弹。前苏联货，五个手.雷捆在一起。远距离朝着火堆人群投去。然后再换一个位置。三声爆炸，几乎那一片成了火海。惨叫声和物体飞起来的黑影交织。 没伤到的向远处跑去。他们不知道还有没有爆炸，四周哀嚎一片。冰兰远远看着那片火海，火焰燃烧了士兵携带的弹.药，起了连锁反应，接二连三的爆炸更催促着人们逃离。 而逃离的人们又遭受了手.雷的伤害，还有没有完？现在只恨自己跑得慢。爆炸声引来宋刚等人。冰兰没有出现，而是去接那几个孩子。 第196页 「走吧，咱们去找你们爹娘」 带上里面的食物和衣服，重新掩盖好那里，冰兰又堆了几块石头。带着孩子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途径那个爆炸现场，火已经渐渐熄灭。 「谁？」宋刚看到几个人影过来。借着余火的光亮好像是冰兰。 「宋大哥，是我，我去找我弟弟他们了」 「找到了？哪儿找到的？」宋刚跟来的几人惊异不已。 「我弟弟带着他们藏猫猫，躲在了我们平时练功的一个山洞里。后来听到枪声就没出来」冰兰道。 「还真是幸运，快走吧，敌人一会儿或许还会回来？」宋刚不想问是不是冰兰做的，既然她没说，自己不问就是，不管是不是都对他们有利。也许就因为这次爆炸，敌方不再追了呢！ 高秀英见到儿子又是抱又是摸：「真的是志勇，可想死娘了！」 那几个孩子都找到了自己的亲人，尽管有的失去一个或两个最亲的。都是一个村的，没了爹娘还有叔叔大爷的。 总之回来几个孩子还是高兴的事。天亮后大家面临着方向问题：「我们去哪儿？」 「是啊，去哪儿？」现在手里没电台，联繫组织都没办法。 「我们不能走，要跟地方斗争到底！」孙泽山道，「我们就在山里跟他们转，一定夺回闫家寨，解救我们被困的同志和孩子。只希望闫老三不要杀了那些人」 「好，我贊同，失去的我们一定要拿回来」 既然决定留下，大家就要找安身的地方。孙泽山派人去打扫了昨天爆炸现场。回来带回一些没损坏的枪和弹药。大家重新整装向另一个村子方向绕去。留下两小队在山里等敌人动向。 也许是昨天的爆炸太过，敌军再也没进山，侦查人员回来报告说镇上的敌军已经回去，这里只剩下闫老三驻守。 「他把周围都放了暗哨和明哨。我们不好接近。」侦察兵道。 「那咱们就一个个杀，只要他放出人咱们就杀」宋刚道。孙泽山组建了一支暗杀队，冰兰被作为特殊人物存在着。并派人去与蒋昆联繫。 执行一次次暗杀任务，让闫老三很恼火。再次联繫镇上保安队对山里的共匪围剿。 而山里那些人就是跟他们捉迷藏，你出来他们就躲起来，你回去，他们就出来。这样的事一直到了严冬。寒冷让所有人只想缩在家里。闫家村的村民和战士在隔壁村附近建起了家园。 闫家村的东西被一点点倒腾回来。今年的雪好像很大，不想出来却面临着食物的短缺。秋收被破坏了，闫家寨的粮食被闫老三占去。 去找蒋昆的人终于回来，大部队与阎锡山部经过一场激战，已经转移到河北境内，与其他师汇合，准备反击。给他们的命令是转入游击战，尽可能地消灭敌人有生力量。 「这是师里给我们的指示」孙泽山道。「我们以后属于独立团，宋刚为指导员。眼下我们要解决战士的过冬问题。我们最缺的还是粮食，我们要向敌人要粮。」 「县城的兵力已经达到了一千五，他们不出来，我们怎么办？」 「他们不出来正好咱们去打闫家寨」有人提议。 攻打闫家寨成了最后讨论的话题。冰兰再次接到任务，跟着去攻打闫家寨。双方都曾经是闫家寨的主人，对闫家寨再熟悉不过。闫老三能顺利攻占下来自然依仗着对它的了解。 想进寨子只有两条路，一个是取水的梯子，一个是上山的石阶。上山的石阶很陡，那里有一个人看守谁也别想上。冬天闫老三为了防范早就将那边堵死了。 剩下唯一的就是取水的地方。现在闫老三把梯子换成了活梯。不用的时候就拿上来。现在想上去如果克服不了这两个路径，只能攀岩山壁。山壁陡直，有的地方是下面部分凹进去，到了上面才凸出来。你怎么上？ 「大家看看怎么突破上去？走取水是路应该是最保险的，可惜高度我们够不到。」 「其实我们可以做一个梯子上去」 「带着梯子目标太大」 「不是木头或竹子的，是冰块做的」 第112章 岁月15 「什么冰块做的」 「很简单, 我们带一些冰块过去，这天加上水就与石头冻到一起，一块冰一个台阶，我们这些人每人带几块就上去了」 「带冰块好带, 水呢？别忘了现在滴水成冰」 「我可以做保温效果很好的桶，水的问题不是问题」冰兰道。「我们可以滑雪去，而不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走」 「怎么滑？」 「跟冰车差不多，明天我教大家」 一系列事情解决后, 滑雪大家学了几天, 随后准备出发。黑夜，一支支小队在雪上飞驰。每人都裹着白的围布, 真的让人很难发现。 半夜到达闫家寨边缘, 宋刚布置任务，留下守卫, 率先滑去那座山。上山的路封死了，有些坡度的地方挂上了一层冰。没找到任何的登山的位置，最后还是回到汲水的地方。按原计划冰块贴到石壁水浇上去马上黏住。左右错开着冰块一块块被粘到石壁。 这个活计只能冰兰来, 她带着水，还有她的身体最轻功夫最厉害。真给别人不一定能站住刚粘好的冰块。 等她够到了第一块平台借劲一下子上去，这里没防守, 可能是太相信这个天险了。用刀子在石台上挖透一个洞, 挂上绳索放下。这样下面的人拉着绳索借着冰块就能上来。她打了一个又一个手势。 第197页 宋刚第二个上来。冰兰慢慢摸上去, 这一层应该是厨房和仓库。仓库没人, 却有五个伙夫在。跟上来的战士一人一个处理了。上去就是一个非常狭窄陡直的通道。而且就在山体里开凿的, 据说这里是古代的一个要塞。很多东西都有了上千年的历史。 守住上头出口，任谁也别想上去。冰兰快速踩着台阶上爬。手不得不藉助石壁的力量。到了顶部，居然加了一块木板盖上了。 冰兰微微举起一点木板，找到了两根固定木板的销子。匕首再次发挥作用，销子断开，木板才可以移动。两看守这里的人正呼呼大睡，他不会想到就这样也能有人上来、后面上来的宋刚结果了那人的生命。战士一个个上来，这一层就有士兵了，而且应该数量很大。还有几个射击位置。 冰兰想找弹药库，不然她没办法解释手.雷的出处。她悄悄在几个房间听着动静，里面有鼾声的就是人。还有两个牢房都没动。一直找到最后的一间暗室才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装了一袋子手.雷，随来的战士纷纷把自己武装起来。 手.雷两个一起。宋刚指派着每个战士负责的房间，随后三层。最后四层。最上面是一圈房舍，闫老三最有可能住在那里。而且防守也应该最严。果然几个哨兵就这样大冷天还在外面熘达。只是冻得缩缩着。房间里一片漆黑。跟上来的宋刚两人一起上去，但是响声好像惊动了里面。 一个房间里打出了枪声。冰兰朝着那里直接扔了一颗手.雷。随着爆炸声，二层和三层几乎一起响起爆炸。这就是信号。另一个房间想冲出来的人一样遭受到了手.雷。 宋刚和冰兰朝其余几个房间门口一门一个，随即一人踢开一个房间。冰兰那间刚要扔手.雷，里面是女人的声音：「我是被抓的」 「你是谁？」 「冰兰，你是冰兰？呜呜，我是曹艾云」 「艾云？你没死？先别哭，赶紧的打敌人！」 「好，给我枪，我要杀了那群畜生！」 「给我们抢，我们也要杀敌人」里面还有女人。 「都过来」冰兰听着宋刚那屋已经打上了，剩余的已经有人冲出来，寻找着射击目标。冰兰不得不再次用手.雷解决，因为它最快。 过来的人每人拿到三颗手.雷，「我身上没那么多枪，你们去房间找」 「我知道哪儿有」曹艾云带着几个人学着冰兰的样子，朝一个房间扔了一个手.雷，听到惨叫声涌进去。冰兰守着门口，只要有人赶出来，她就杀。里面一阵击打声和惨叫声。随后出来的女人手里带着几把枪。 「闫老三在哪个房间？」 「就是边上第三个」曹艾云道。 那边没动静，宋刚出来，刚才听到了冰兰与他们的对话，见到曹艾云不奇怪。其余的几个房间没了动静。有的门已经炸开了。下面的枪声越来越少，估计被解决的差不多。因为这次是突袭，人手不多，几乎都用了手.雷和手榴.弹等快捷武器。 上面还有四个房间没进去，宋刚让他们进屋。「第四间是谁？」 「那个是他们开会的地方，也是闫老三的办公室，平时没人睡。闫老三隔壁是他的副官，最边上是他的警卫。」 冰兰道：「我去后面绕过去，还是直接用手.雷解决」 「小心」宋刚道。两人不能都动。宋刚在前面打枪，吸引对方注意，冰兰绕过去还是一颗手.雷，里面惨叫后，出来两个举手的人，身上已经挂彩：「我们投降」 曹艾云探出头，朝着一人就是一枪。 「别冲动，缴枪不杀」宋刚道。 「不杀他们我会疯掉！」曹艾云眼里除了愤怒就是屈辱。宋刚扭过头，心里一痛，女人落到敌人手里最惨。连续几声枪响，另一人也倒下。 「你们为什么杀俘虏？八路军言而无信！」隔壁房间有人喊。 「言而有信是对人做的，你们是人吗？开枪的是你们抓来的，他们有权利报仇！」宋刚道。 第三个房间门开了，「别开枪，是我」女人声音，赵彩玉！冰兰看着出来的赵彩玉穿了一身光鲜的衣服，她跟了闫老三？ 「我要杀了她，她已经不是咱们的人了，是闫老三的姨太太」曹艾云更是怒，八路军的战士脸面都让她丢尽了！而且对于闫老三残杀百姓和战士无动于衷，后来干脆帮着闫老三出谋划策，把知道的军事情报全说了出来。 宋刚嘆口气，转身进了房间，他什么也没看到，那几个女人朝着赵彩玉就是几枪。手.雷更是朝着那两个房间扔去。随后就是她们的战场了。等底下的战士上来，这里已经没活着的敌人。 闫老三死的不能再死，几乎被那几个女人打成一团烂泥。这样的土匪留不留活口有什么意义？ 「打扫战场」宋刚发布命令。 大批敌军士兵被扔下山等着统一掩埋。曹艾云等人回到房间抱作一团哭着。冰兰能理解在狼窝里的女人能好过到哪里？ 「活着就好，还有咱们的人吗？」 「应该还有，在下面，我们几个算是容貌好些的被带上来。剩余的给了下面的士兵。」 「带我去找她们，别一时想不开死了，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女人不比男人差，据说有的地方专门成立了娘子军，打鬼子的时候比男人还勇敢。」冰兰为这群女人感到悲哀，活着是折磨，死了可能是解脱。 第198页 「真的吗？我们能不能成立娘子军？」人群里一人道。 「为什么不可以？找到那些姐妹就成立，你们或许成为名震华北的娘子军呢！」 「你给我们当队长？」 「艾云来吧，我给你们当军需官，只要你们需要的我就能给你们弄来」冰兰道。 「真的？冰兰别骗我！」「不骗你，我说道做到」 「好，姐妹们，回去咱们召集人马，我们组建娘子军」曹艾云意气风发起来，如果这样，她要强起来，以后不会再被男人欺凌。 最后清点获救的人数，获救的只不过六十三人。女人占了大多数，还有几个半大孩子，剩下的是帮着他们干活的百姓，战士一个没剩下。 所有人听到后一阵难过，那些伤员一个都没留下。孩子是闫老三留下的筹码，不然也不会幸免。清理完整座寨子，接独立团的人随着大批人马陆续过来。冬季终于有了安身的地方。 娘子军建立起来，人数居然有将近五十人。曹艾云跟冰兰找了团委，孙泽山答应下来，只要冰兰给娘子军弄来的东西，团里不会要。 「团长答应了，我们需要的东西给你报上，什么时候到位就看你的了」曹艾云一扫阴霾，现在信心十足，身上充满了干劲。 「好，既然我答应就会做到，等我去县城找保安团的借点」冰兰道，她愿意帮这些女人，没了斗志还有什么？ 去保安团冒些风险，也不是不可以。回头自己再搭上一些就是。于是每逢雪夜冰兰就喜欢出去，这个时候视线差，做些事很容易。目标不光是保安团，地主富商一样照顾一番。 「大侠，这次弄了什么？」曹艾云和一个叫山妹的女子看到冰兰回来就迎出来。冰兰出去几次，给她们弄来足够的枪弹和棉大衣、棉被子。还有基本的药品和纱布。就连铁锅和油盐酱醋都弄来了一堆。 「太冷了，给你们弄了几个洋炉子还有煤炭，不过不多」 「辛苦了，快进去，这里给我们」曹艾云笑着把冰兰让进去。洋炉子，真是好东西，寨子里留下的那三个还是闫老三的。不过现在都给团部和卫生队了。 冰兰看着娘子军的士气起来了，慢慢减少了出去的次数。出去总会遇到危险，不是每次都很幸运。有次她就差点被围攻了，要不是身上穿着那个时代的防护衣服，怎么也不可能幸免。 高秀英一样不希望闺女冒险，「你已经尽力了，如果有个万一我跟你爹就去了半条命啊」 「以后不去了，其实有些东西我是拿钱买的，娘不用担心了」 「好好歇着，开春不一定什么情况。教志勇练身体吧，我觉得志勇身体强了很多」 「好」答应了高秀英，冰兰跟曹艾云和李红英说了下（冰兰一样照顾了卫生队）「咱们东西暂时都够用了，我就不出去了，现在保安团已经盯上我了，东西不好弄」 第113章 岁月16 「行了, 我们都很知足，有你弄的东西明年开春咱们就跟团里一样去打敌人。最近你就在家待着，我们跟着战士练射击和搏杀」曹艾云道。说道搏杀，不由又看了看冰兰。真不好意思再麻烦冰兰了。 「教一些拳脚倒是可以的, 大家尽量学，毕竟你们的身体已经定型。虽然不会有很大成就，一般对敌还是可以的」冰兰笑道。 「嗨！真是又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大家整体实力上去, 打垮敌人是早晚的事。」 团里表示支持, 专门找了一间最大的房子给他们腾出来。唯一要求，要派十名男同志跟着学。冰兰开始了教练生活。只是一套拳脚, 大家练了一整冬。初春的阳光慢慢驱散了寒冷, 1946年註定不寻常。 全国表面的平静再次打破。阎锡山毫不掩饰地对解放战士发起春季进攻，独立团再次进入游击战, 闫家寨被炸出很多缺口。就像大家说的，自己不能留也要对方守不住，不能留下一个麻烦。 孙泽山仿着冰兰做的山洞在深山里挖了很多处。没想到就是这样的山洞成了最好的掩体。一次次偷袭敌军成功, 让进山的敌军损失惨重。娘子军成为独立团的一个排，曹艾云做了排长。李红英现在是卫生队的队长。 冰兰还是做着她的军需官，这是被团里认可的职务。现在团里用的物资大部分是冰兰弄来的。他们前面打仗, 冰兰就跑后面从敌方手里夺物资。这也让附近的守军很头疼, 有的时候真不知道怎么丢失的那些物资, 仿佛就是原地消失一样。 物资的跟不上, 经常让出动的敌军彻首彻尾, 不敢恋战。「怎么就抓不到一个飞贼？都干什么吃的？」县长拍案大骂。 「一个飞贼干不了那么多事，一定有同伙。我相信一定是共军干的，用一个飞贼遮掩耳目」保安团长抹着汗道。 「那就给我排查，出入人员仔细检查后再放行」 「我们真的一个个查过了，一点线索都没有。那些商家对我们很有意见」 「我会再要一批军火从太原运过来，这次再丢失你就等着以死谢罪吧！」 「是！」 此时的冰兰却接到另一个任务，踏上了去西安的路。「上级指派你去西安孙鸿飞家，务必保护好他一家人的安全。必要时候协助组织将他们一家带离西安」这是临来团长的话。 冰兰明白，这是为策反孙鸿飞做着准备。「我们会把你送到陕西安康一带。那里经常发洪水，到了那边你要靠讨饭到西安。然后我们会安排你进孙府」 第199页 「我自己去吧，不需要组织再费心了」 「好，你过河的时候可以找***帮你渡河，那边的证件也需要你自己了」 告别家人和朋友，冰兰没想到自己居然有做地下党的潜力。为了加快速度，不得不偷着搭乘运输车队。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倒。到黄河边已经半个多月过去。坐船渡过黄河，自己这回就靠自己双脚走路了。 半路上很少看到汽车，一个月后到了安康附近 ，正式进入角色。边走边打听，先找了一个小镇。把自己弄成男孩子模样，一头长发被她剪成短发。一路的风尘早就让她成了花子。 坐在一个角落听着卖苦力的说着自己的身世，「我们村没了，这是我幸运，抱住了一块板子，不然也是一个，整个都漂去了！爹娘没了，媳妇孩子没了，家也没了，活着不如死了」一个三十上岁的男子靠在土墙上道。 「咱们算是幸运的，还有活下来的。听说古北村就没一个幸存的，一村几百口人，可怜啊！」听了两天，又换了地方接着听，收集着有用的信息。 十天后，她自称古北村的幸存者。「你还真是命大，你叫什么？」 「没名字，家里叫我栓子」 「你姓赵还是姓李，那个村子基本上就两个姓」 「我姓赵，我是赵老大家的老三」冰兰应付着，当晚便离开这里。沿途随着讨饭的人向前走。夜里自己单独走一段，不然这样太慢。 养了两年的肉慢慢消掉了，脸色恢复了原来的菜色。因为她真的要饭或者跟着库里干活。也去车站装卸大包。她的面色不能好，不然破绽太多。 最后她跟上两家结伴想去西安避难的人，两家祖孙三代，基本上是半讨着走来。「打仗了，天天打仗，活着好难」当家的张寿山道。 「您是哪里人？」 「河南的」另一家也是河南，在家可能等死，出来寻找活路。冰兰与他们说着闲话，自己的遭遇深得两家的同情。路上倒是相互照应着一直到西安。 「闲杂人等不得入城！」高大的城墙阻挡了很多人进城。 「我们是来投靠亲戚的。老总让我们进去吧」 「投靠亲戚？找谁？登记，交钱」 「小兄弟，你有亲戚吗？」张家小儿子问道。 「好像有一个远方的亲戚给人家当伙计，就是不知道还在不在，你们呢？」 「我们大姐给一户做厨娘」另一家也是大儿子在里面做工。冰兰一打听登记费就是三个大洋，这让很多人怯步。「我这对镯子够不够？」冰兰拿出一队银镯。镯子看着很新，登记的拿过去掂了掂：「再来五毛」 后面的人暗道好黑，却没办法。冰兰只得摸出一根旧了的银簪子：「老总，没钱，只有我娘给我的这个了」 「嗯，姓名，年龄，籍贯，找谁？」可能冰兰的东西物超所值，登记的倒很痛快，只是听她说是女子时看了看，冰兰苦笑一下。那人道是没为难，做了登记。「明天等消息」 「原来你是女孩子」张作武道。 「不这样出来太危险」 张家老太太热心起来：「是啊，一个女孩子不容易，也难为你了。进去有什么打算吗？」 「找份工，能养活自己就行」 「你这孩子也是，刚才给多了，那对镯子就值好几个大洋了。你要说没有，他们估计也会让你进去」老太太一阵肉疼。 冰兰只好默认自己无能，晚上跟张家女人挤在一个，张家只凑出一个人进去的钱，等人进去再说。 第二天门口开始叫人，冰兰进去的时候看到一个人拿了一张纸写着赵冰兰。年纪三十上岁：「表叔」 「冰兰啊，先跟表叔走」高泉山亲热地道。两人快速离开城门，到了一个偏僻院子「冰兰同志，等了你好久了，路上辛苦」 「高同志，让您担心了」 冰兰洗去风尘，穿上高泉山买来的一套粗布衣服。「我现在是鸿雁楼的厨子，你是我表姨家的外甥女。歇两天我就安排你去孙府做厨娘」 「他们家缺厨娘？」 「我们都提前做好了工作，只等你来。」 冰兰跟着孙泉山在鸿雁楼后厨帮着做了两天工，又被介绍到孙鸿飞家做了厨娘。冰兰的手艺赢得了孙家人的一直认可。 孙家现在人偶简单，家里只有孙鸿飞的父母和妻子儿子女儿。大儿子去美国留学，一直没回来。孙家住的是二进的院落，是以前清朝一商家留下的宅子。 家里有一个车夫兼门房，一个老妈子一个丫头，再有就是她一个厨娘。车夫在门房，老妈子和丫头在一进侧房。二进只住着孙家唯一的小姐孙悦。冰兰的厨房被安排在偏院，倒是很清静。 孙家人口简单，吃食也简单。奉行一日三餐，平时点心水果外面买。所以冰兰的工作不重。观察几天后，冰兰倒是认可了这一家人。孙家的教养很好，上下一团和气，就是两个孩子也没娇蛮顽皮。 孙悦正在上女子高中，今年准备去美国找她哥哥。小儿子孙兴武上小学，是一家子的命根子。孙鸿飞的妻子很少出去，偶尔带着女儿或者跟着婆婆上街买买东西。 老太爷经常在书房看书，偶尔也会会客，这一家好像都有文化，不知道为什么出了孙鸿飞一员武将。冰兰生活很规律，每天出去买菜，偶尔去看看表叔。 第200页 高泉山告诉她：「孙鸿飞的岳家在清朝做过同知，而孙家祖上也出过五品官。他们正经都是书香门第出身。」 「今年孙家打算让孙悦去美国，组织上什么意思？」冰兰道。 「走就走吧，这边压力会少一个，我们现在要等消息，那边有确切消息了，我们这边就动手。你暂时安心待着」 安心待着也好。日子很规律，冰兰没安心几天，就听前院一阵忙乱。「怎么了？」冰兰拉住丫头如意道。 「大小姐跟着同学上街请愿」 「干什么？」 「听说反对政府内战，老太爷和夫人正着急呢，派李师傅（车夫）去找了」如意跑走。冰兰一听还真别进去，不然又是麻烦。 「夫人，我也去找找小姐」 「好，你多加小心」吴锦茹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急的地上转圈，听冰兰说去找，自然愿意。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 冰兰到了街上才看到满大街的人，应该是学生。「反对内战！」「美国撤出中国！」「永久和平！」 口号一声声，这些能实现？冰兰在人群寻找孙悦的影子，女学生都是一个样子，怎么找？ 「女子中学在哪个位置？」 「前面」 「女子中学的在哪儿？」 「不知道」 冰兰额头冒汗。□□队伍继续前进。她在人群里挤着，寻找孙悦。 「警察来了！」有的看热闹的散开，冰兰这才好前进了。前面跟警察开始冲突，冰兰飞快走着，人群混乱，她更难找人。一个警察朝着一个女学生当头打去。冰兰一脚踢开，顺势一个手刀让警察倒在一旁。 「谢谢！」 「哎呦小姐，快点回去！」冰兰看到孙悦一把拉过来。 第114章 岁月17 「你是谁？」 「我是你家的厨娘, 夫人让我来找你」 「我不回去，我要跟同学在一起」 「警察马上抓人，你会进监狱」 「我们是正当游行，政府无权抓我们」 冰兰不费话了, 因为警察已经过来抓人了。孙悦的位置太靠前，靠前的都是负责人。一用力，孙悦不由自主跟着冰兰跑，随即转入小巷。 「放开我！」 「先跟我回去再说」 「放开, 不然我让我娘开除你」 「开除也得回去再说。」她不熟悉这里的一道道小巷, 只是在里面穿行。拉拉扯扯总算回到家。老太太和老爷子都松口气，吴锦茹看到闺女算是安心了, 向冰兰道谢后拉着孙悦进屋。就是管教孩子也不会当着下人。 冰兰再出去买菜的时候就听街上人们议论昨天游行的事, 「听说很多学生被抓了，你说现在的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好好的学不上干什么要去闹事？家里多担心？」 「他们也是不想再看到同胞相互残杀吧」 「嗨！打战哪里有不死人的！」 「不知警察局会怎么处置学生？都是大好的青年！」 「警察更不是人，听说昨天就有学生被打死打伤，家长找去都没人接待的」 .......冰兰听了一路, 内心同样复杂，这是什么时代？日本人过来了烧杀抢掠，日本人走了, 剩下一国人还得接着打, 胜利者踏着尸骨站在高处。失败者註定付出沉重代价退下。而这条路必须走下去, 这场战争还要持续三年。 孙悦被吴锦茹拘在家里, 看到冰兰过来送饭, 孙悦嘆口气：「我真不知道该感谢你还是埋怨你，你救了我却让我失信我的同学」 「我只是不想让一个母亲难过」 「无论如何，我都要说声谢谢，当时要不是你救我，我可能被那警察打死也不一定」 「不用客气」冰兰摆上饭菜，孙悦却没有动筷：「这样的国家还有希望吗？」好像是对冰兰说，更像是自言自语。 「为什么没有？战争不可能永远打下去」 「可现在一山容不得二虎」 「小姐好好读书就可以了」 「嗨，跟你说你也不会明白」一个厨娘懂什么国家大事？这个厨娘做的饭倒是好吃。 冰兰收到吴锦茹送来的一身细棉布的布料和两块大洋。不知道怎么解决了的还是没涉及到孙悦。冰兰一直没看到有警察上门，毕竟孙鸿飞也是一师师长。 不久孙鸿飞派过来两名卫兵住在门房，冰兰每天又多做两人的饭菜。三个月后，孙悦被外祖家的舅舅和一名护卫送去上海，坐上轮船去了美国。家里更加安静，这年的年底，冰兰看到了回家的孙鸿飞。 变成短发的冰兰没被孙鸿飞认出来，但是饭菜的味道却似曾相识。冰兰没有意外地在侧院看到了过来的孙鸿飞。 「孙师长，好久不见」 「还真是你，当初我请你来你不来，这回自己上赶着来了？」孙鸿飞找了板凳坐下。 「嘿嘿，到您家混口饭吃，不会赶我走吧？」 「欢迎之至，只要你是厨娘，没打别的主意，我永远欢迎」 冰兰笑笑，不打主意我来干啥？还不如留在战场。「外面的情况如何了？我可是专心只做厨娘，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做厨娘就别打听了，不如你去美国跟那哥俩读书如何？你年龄不大，也可以上学。」 「要是您全家过去，我就过去」她说的是实话。跟他们一家扯上关系真的洗不干净，还不如跟着移居美国。 第201页 「我也想，可惜办不到」孙鸿飞苦笑，家属不留在这里上峰能放心？他是师长也管不到西安市，这里不属于他的管辖范围。 「美国不也是你们的同盟国吗？过去应该没问题吧？」 「走不了！不管你来的目的是什么，我希望你们尊重我和我的家人。不然我一样翻脸」 「放心，我的职责就是保护您家人的安全」 「谢谢」孙鸿飞放松了一下面容，嘆口气，门外国民党，门内共产党，哪个他也惹不起。不过在大方向上，他不主张内战。可惜很多时候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内战正拉开序幕，他将何去何从？ 47年的春天，革命根据地失陷，全国几乎一头倒。就是西安城里气愤同样紧张，冰兰不停看书查阅资料，她担心自己的家人，担心昔日的战友，担心万一哪里出错，历史不要改变。一切都按历史轨迹运行着，这一年应该是最不好过的一年。也是最考验人的一年。 这一年是双方的转折点，她安静地等待着，等待着转折出现。从高泉山的神态上就知道没什么好消息，所以她就不去见了。孙鸿飞在矛盾中听从着上级指令，眼前的局势他看不透，但是一边倒的形势就在眼前。 这让他更加举棋不定，心绪不宁。一边倒的形势终于停止了。冰兰突然接到指示，「上级命令，务必将孙家一家转移出来」 「去哪？怎么走？」 「就去孙将军地盘，现在他们还在陕西境内，会配合咱们行动。家里安排好后，让他们一家去戏院看戏或参加聚会什么的都行，适当时候我们会用我们的人将他们一家换下。」高泉山道。 「他们会配合吗？」不配合很多事都完不成。 「这是孙将军的亲笔信，他说只要他的家人能平安，他就没什么惦记的了」 「好的，我在这两天准备一下他们随身的东西给你送来」就是离开也不能委屈了人家，不然这事不好交代。 冰兰回来亲自见了老太爷。孙老哈哈一笑：「没想到我家藏龙卧虎，既然我儿子选择了我们绝不会拖后腿，今晚我们就准备」 「你们随身携带的东西不宜过多，我会帮你们先带出去。家里的细软如果您相信我，我保证都给您随后带出。现在刚好换季，我倒觉得您可以给大少爷和小姐寄一些钱物」 「你给我的印象很好，我相信你。你的建议也不错，明天我会让人给孩子寄一些东西过去」老人很平静，没一点紧张。 冰兰没等白天，夜里就带着一些东西送出。从开春家里就有人盯上了，不过那俩人对她来说就是小菜。 白天孙夫人给闺女儿子寄了一些当季的衣服和生活费。这事很平常，没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只是在渣打银行的汇款单数量有些大了。 外人没看到孙家任何变化，冰兰晚上向外运出三批东西后，老爷子把她带到一间暗房：「这些都不是好带的，我都装了箱子。你能带出就带，带不出去就算啦。人比东西重要」 「老先生，我以我的人格向你保证，这批东西不管多少年后，我都会交给您或您的家人」 「呵呵，小姑娘，我孙某信你！」这个约定孙家本来没当回事，没想到二十多年后他们会收到迟来的承诺。 考虑再三，孙家选择了分批走。孙夫人跟着婆婆和丫头在逛街的时候被换包了。回来的是三个穿了她们衣服的陌生人。关上门，孙来忙向三人道谢：「为了我们孙家，辛苦各位了，孙某在此谢谢了」 「老先生客气了，我们都是为了革命的早日胜利」为首上年龄的女人道。 「几位想什么时候离开？」 「我们最后走，等您和小少爷安全离开后」又是那女人道。 「二进都空着，几位随便住，有什么需要就找冰兰丫头」 冰兰带着三人安置在二进。「我是何冰兰」 「冰兰同志好，我娘家姓王，大家都叫我王大娘，这个是我儿媳妇水芹，那个丫头是我孙女小荣」 「王大娘、水芹嫂子，小荣」 「我们就别客气了，尽快安排老先生走，组织要我们跟随孙将军队伍去陕西境内，与第一师汇合」王大娘道。 「好，还有其他同志吗？」 「还有就是爷孙俩，都是我们自己人」 「你们三位先休息一下，我去做饭」冰兰告辞出来，自己还真成了地下党。家里的老妈子是府上的老人，依然伺候着老太爷和少爷。孙兴武依然每天去上学，孙老每天看着孙子走。他告诉孙子：「我们是孙家的男人，你爹不管做出什么选择，我们都会支持。孙家没一个贪生怕死之辈」 孙家的家教非常好，孙兴武每天陪着老爷子早上熘达一圈，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离开娘的孩子。爷孙俩该干啥干啥。老妈子回乡探亲去了，家里再次少了一个人。 冰兰依然每天买菜做饭，那三个女人来了每天帮冰兰做饭，偶尔聊聊天。 「老先生，您想什么时候走？老夫人和夫人已经安全出城了。」 「好，我们也走，就在这周休息时间」 孙子陪着爷爷带着一个卫兵坐车出去参观古蹟，天黑才回来。走的时候四人，回来的时候三人，卫兵没回来。冰兰马上出去检查有没有尾巴，出来就看到一个拉黄包车的车夫在四处寻找。 第202页 那样子根本就不像个车夫，不用问也知道那人再找白天的两人，冰兰连车带人收走，进来却看到车夫换成了高泉山。原来高泉山都出动了，爷孙俩是还是王家人。 「我也要走了，特务一查就会查到我身上，还有王大爷一家，这次也要走，留下太危险了」高泉山道。 「什么时候走？」冰兰问。 「外面还有特务吗？」 「白天的那两个已经被我收拾了，刚才那个尾巴也收拾了，现在就走吧，外面没人，如果他们知道他们的人没了一定起疑」 高泉山把人员分成三组，分头分批走。最后他和冰兰收尾。等高泉山出去后，冰兰把孙家的东西尽可能的都收起来，这是她许下的承诺。 第115章 岁月18 随着高泉山到了王大娘家, 王大娘一家三口应该说一家五口正在等着了。高泉山给冰兰介绍说：「王大爷的儿子都在部队上，这次跟咱们一起走。我们是叔侄俩，咱们是两家人结伴去太原」 高泉山把提前计划好的一一对冰兰说了说。他们走得慢，就是去找孙鸿飞怕也是赶不上了。只能自己渡河到陕西找大部队。 「咱们怎么走？」冰兰看了看这群老的老小小的。 「推车吧, 走得慢就慢」 「买辆毛驴车能卖到吗？」 「应该可以」高泉山道，「明天我去买买试试，有辆车会很方便」 说话间外面就响起了警笛, 「一定是被发现！特务也有交班的，找不到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王家人好说，自己跟高泉山怎么办？冰兰看高泉山。高泉山道：「看情况，他们要是挨家挨户查, 咱们爷俩就是走亲戚的, 我倒不觉得他们会这样做，全城那是多少人？再说孙家要走还会留在城里？」 一夜，冰兰都没睡踏实, 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 早上帮着水芹嫂子做完早饭，家里已经收拾停当。冰兰的短发很显眼，这个年代如果不是学生一般都会留长发。 「这个好办」冰兰看王大娘打量她的头, 便进屋换装，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髦的小姐。一头捲发, 一身修剪得体的旗袍。 小荣上前对着冰兰的头发又看又摸：「还真像, 跟真的一样」 买车回来的高泉山道：「你这样只能自己出城了, 跟我们不搭调」 「高叔, 不如你等我一下，我出去看看能不能租一辆汽车，咱们俩一起走」冰兰道。 「没有出租汽车的」高泉山道。 「您啊先换一身好点的衣服在鸿雁楼附近等我，如果能找来更好，找不到就算」 王家一家人赶车走了，高泉只得出去等着。冰兰出去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她在街上转悠，想找一辆汽车。有是有，全是个人的和军队的，现在买一辆车很难，不会有人卖给她。转了一圈想起自己还有那种军用吉普，也不知道能不能混过去，还是俄罗斯的货。 找到没人的地方，吉普拿出来开到街道上。到了与高泉山约好的地方，高泉山已经换了一身藏青衣服，坐在一个茶摊喝茶。 「高管家，走啦！」冰兰探出头朝着高泉山着手。 高泉山镇定地过去弯腰：「小姐」 「上车啦！」汽车在众人羡慕惊愕的眼神中开走。 城门检查的很严格，但是看到军用吉普习惯性地一个立正敬礼。冰兰此时戴着墨镜探出头朝站岗的两人一人扔了一块大洋：「我去五台山接老太太，拿去喝茶！」 汽车一踩油门飞走了！两个站岗的拿着大洋呆了又呆：谁家的小姐？怎么从没见过？那车是？好高级！警备司令的新车？ 冰兰不管他们怎么猜想，车跑出五里地，才慢慢减速，高泉山大喘气：「哪来的车？」 「别问，咱们先开，王大爷他们在什么位置？」 「应该还在城门附近等咱们」 「高叔你先换了衣服咱们去找他们，这个车我要处理一下，别惹麻烦」 「对，赶紧开走」高泉山换了一身庄稼人的衣服下车往回走。冰兰开车到了偏僻地方换衣服收车。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包头的乡下小媳妇。 沿着来路往回走，一直到与高泉山与王家相遇。赶车的是王大爷，其余的全坐车上，等冰兰上去已经满满当当的了。加上一些包袱被子锅碗，毛驴累的吐着气。 「我下去吧，这毛驴瘦的！」冰兰跳下车，高泉山也跳下来。王大爷找了一个树荫让毛驴休息。「驴饿的，人都吃不饱饭更别说牲口了」 众人下车，水芹嫂子道：「那就让爹娘和顺利（她儿子）坐吧，我们走着」 好在路上有青草，冰兰偷偷餵点粮食。人走着跟驴的速度也差不多。只是不用背着东西。于是车上一下子轻松起来。偶尔王顺利也会下来跟着大人走。 一队队国民党兵出来，不知道是不是找孙家的人，把他们一行人挨个打量后，队伍里有人说了一声不是，便去追赶前面的人。高泉山等人等他们走远对看一眼，这是在搜查了。 为了不引起注意，路上遇到逃难的还会结伴走一段。现在他们每人都是一身尘土，蓬头垢面。车上的王大娘躺着，盖了一床破被子，加上一头毛驴，冰兰都觉得好悽惨。 可是就是瘦驴也很惹眼，现在有几家养得起牲口的？除非地主家。没车这群人更慢，好心的王大娘路上又收留了两个孤儿。 第203页 事情也是赶巧，他们在渭城一代遇到了一伙土匪，刚打劫了一群路过的难民走了。等他们来的时候正是一片狼藉。到地上的十几个。 「这是咋的了？」 「刚来了一群土匪抢走了我们的东西」一个四十上岁的男人道「土匪也瞎了，我们都是快饿死的人哪里有东西给。没东西都不行，朝我们出气，这不没轻没重的被打了一顿。」 那边有两个孩子喊着娘，冰兰过去一探地上妇人的脉搏，已经没了。 旁边一人道：「那位大嫂包袱里一对镯子被土匪抢了，抢救抢了，保住性命要紧。可偏生那位嫂子捨不得，这不被土匪打死了。这俩孩子可怜了」 冰兰一看俩孩子大的不过实十来岁，跟王顺利差不多，小的六七岁左右。一问才知道娘三想去找进城找出路，家里活不下去了。 「你们的爹呢？还有亲戚吗？」 「爹被国民党兵抓走了，没回来，家里没人了」大孩子道。 「你们这是去哪儿」那群人问王老爷子。 「想过河去那边看看，儿子在那边」王大爷道。 「和那边也不太平啊」 「现在哪儿都不好过」王大爷道，「不然谁也不想离开故土」 那群人走了，却谁也没想着带上两个孩子。也是自己都朝不保夕的谁会带两个累赘？于是两个孩子坐上了驴车。这回更像逃荒的了，过镇子住大车店，冰兰回去准备干粮。过村子便在别人家柴草堆旁将就。 有时候就找一个背风的小山坳做饭休息。冰兰也不隐瞒自己的功夫，他们只要在野外，她就会出去弄点野味回来。加上镇上补充粮食，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两个孩子没了娘好像长大很多，尤其哥哥方永生。都是跟着大人去捡柴，小的看哥哥干活也跟着干。冰兰有次悄悄告诉方永生：「以后谁再问你爹，你就说被抓劳工了，生死不明。你爹也的确被抓劳工了，被坏人抓走都是去给他们干活，那个叫劳工」 她说为以后考虑，这俩孩子要是跟他们去解放区，以后不敢干什么都要等几个人的信息。他爹被国民党抓了，抓了的人可能是劳工，也可能是当兵打仗。如果有一天有人在这个上面做文章，哥俩的命运将会逆转。 她不想无辜的孩子遭受不公平待遇。方永生毕竟大些，冰兰一提醒，他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这个姐姐一定是为他们好。于是就把冰兰说的牢牢记载了心里。 「干什么去？」进城没什么麻烦，出城却被拦住了。 「去山上烧香」王大爷躬身道。 「烧香？还愿怎么去这么多人？」士兵看了车上车下的人。 「有路上遇到的，也有结伴的」 「不是一家的分开站」士兵呦呵着，车上的小哥俩跟小荣下来站一边，冰兰跟高泉山站一边。 「这都干什么去？一个个说」 「我们一家为儿子求平安的，我儿子给国军干活去了，这都两年还没音信。孩子娘说去拜拜菩萨，保佑我儿早日回来」 士兵上下看了一下这一家人，能坐得起毛驴应该不是穷鬼吧，「想过去要看看你们心诚不诚」 王大爷嘆口气，从兜里摸出几张金圆券：「老总行行好吧，我们路上半要饭过来的」 「要饭？谁看见过坐着毛驴要饭的？赶紧走」 王大爷赶着车走了几步，回来到：「那三孩子是我们半路捡的，他们半路遇到土匪，他们的娘死了，我答应他们娘要把他们送到亲戚家的」 「还真是对管闲事」士兵看那三孩子，小荣把自己的耳环摘下来：「我们东西被抢了，身上真的没东西」 「你们没有就想办法吧」一个士兵掂量了一下耳环，显然不满意。王大爷只好再掏出两张金圆券，看士兵没说什么，忙让孩子们上车走。 剩下冰兰和高泉山，高泉山主动拿出去按递过去，没见士兵说话，两人刚要过去，「站住！谁让你们走了？」 二人只得站住：「老总还有什么吩咐？」 「还没说你们干什么去呢？这么着急是不是有鬼啊，打开包袱检查」 没想到这也是事，「嗨，我们是着急赶路，孩子二姨给她找了婆家，我这是赶着送过去，年底就能成亲了」高泉山打开布包，里面只有欢喜的一身衣服和两个干馒头。冰兰里面是两身衣服和一块棉布，一个旧了的荷包。 士兵一看，里面是一个银挂锁，直接把东西揣进自己口袋：「滚吧！」 「老总，求你给我吧，那是俺娘给我的嫁妆，你不能拿走」冰兰哀求道。 「什么嫁妆？我没看到，还不走？不走想吃牢饭？」 「老总，给我吧」冰兰继续努力，高泉山拉住她道：「走吧，咱们就当没那东西」 「下一个」士兵得到东西心里高兴，根本不予理睬冰兰的哀求，接着检查下一个，这一天下来总算有收穫的。 第116章 岁月19 走出城门, 两人心落下，有这样的兵打败仗情理之中。追上前面的毛驴车，继续前行，到华山都贊同看看, 既然路过了就不要错过。华山是道教圣地，冰兰来过，还算后世的时候。那时候这里已经成为风景旅游区，很多自然景观被人为破坏。 一眼望去随处都有现代气息。哪像现在除了道观和开闢的山道, 基本上都没认为的影子。冰兰第一个登上最高南山峰, 站在这里让她忘掉了一切，仿佛这个世界只有她自己。坐在山头, 慢慢进入忘我境界。 第204页 到了山下, 冰兰才有重回俗世的感觉，王大娘更是捨不得离开了, 对王大爷：「等全国解放了，咱们就在华山脚下住，没事上山享受一番清净」 「那咱们就快点走吧, 过去了或许还能帮着做事」众人启程，到了黄河边上找了一条渡船过河。到了这边，基本上就是跟着冰兰走。 冰兰回来了！几番周折, 冰兰总算找到了独立团的身影, 这回不光找到了独立团, 还看到了孙鸿飞、小李和蒋师长。 「李大哥」冰兰被小李紧紧握住手。 「你这丫头长这么大了！」小李一样开心, 一晃两三年没看到冰兰了。 「走吧, 进去说话，师长他们都在呢」小李把冰兰迎指挥部，冰兰一一跟他们打了招呼。蒋昆问道：「跟你来的其他人呢？听说你们一行五人？」 「开始是五个，后来半路上收留了两个孤儿。他们被我安置在一个村子。不知道你们在哪呢，带着老的小的进山不方便」 「哦，回头去接来吧，这次辛苦你了」蒋昆道。 孙鸿飞也道：「为了我的家人让你们以身犯险，还让两位老人家被迫背井离乡长途跋涉，真是罪过。等他们来了我请大家吃饭」一说到吃饭孙鸿飞不由看冰兰。 冰兰忙道：「市长您出钱就行，我出力！」 大家闹笑。 离开师部，冰兰这才有时间去看他爹娘弟弟和娘子军的战友。何志勇看到冰兰一下子跑上来抱住姐姐，高秀英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放下：「回来就好，曹艾云和红英经常难道你呢」 一家子坐一起说这话，外面就跑来了曹艾云等人，屋子一下子挤得满满。「你可让我们好想！」 「这俩年在外面怎么样？看你又长高了！」 「没有你这个军需官，娘子军又回到什么都缺的地步了」 「什么时候帮我们整一批物资来？」 .......冰兰微笑听着一群鸭子嘎嘎叫着，等她们问完才道：「大家先等我喘口气，今晚就在我家吃吧，咱们姐妹好好叙叙旧」 「那我们去拿粮食，不然今天一顿就把大婶吃穷了！」众女嘻嘻哈哈出去，冰兰带着志勇和小李出找一些野味。 附近早就被战士打干净了，三人越走越远。她从小李嘴里知道了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现在国民党很疯狂，想一下子把咱们吃掉。就是阎锡山也集结了大批人马来对付我们。我们为了避过锋芒才又转战到山里。 现在孙将军来了，师长正盘算着怎么出口恶气呢。被敌人压制了很久，大家早就憋不住了，还是很怀念与你并肩作战的时代啊。」 「马上我们就有机会合作了不是吗？」 「哈哈！是的」小李畅快地笑道。 1947年年底，冰兰跟随大部队开始对山西部分敌军兵力进行打击。48年开始与其他兄弟部队在山陕境内转战。使国民党在这两省的地盘越来越小。 冰兰仍旧回到卫生队抢救伤员，现在的卫生队已经发展壮大了很多。娘子军基本上回归医疗队。只不过现在卫生队分前方和后方。 中国红十字会派专人协助宋辰铭培训医护人员。战争会使人死亡，伤员由于得不到及时治疗又把死亡人数扩大。这一点众所周知，大战迫切需要更多救护人员。 冰兰等早期的卫生员基本上都能作为医生使用，虽然不够专业。娘子军作为一个特殊群体存在着，他们基本上跟着部队走，战场在哪儿，娘子军在哪。冰兰随后加入了其中。 跟小李出去只是偶尔，到了战争后段，她连出去的机会都没了，战争不断，伤亡不断。医务人员的双手远远赶不上下来的伤员。轻伤者处理完接着拿枪上去，重的做完急救便被送到后方。 48年底，解放战争拉开序幕，冰兰被派到华北野战医院。那里有数不尽的伤员，做不完的手术。她正亲历解放战争。时间就在冰兰不停地手术中到了1949年。她没真正去过战场，那一批批的伤员足以证明前方的灿烈。 她不想亲自去目睹历史上的那一幕，不管是哪方面人，死亡对亲人总之是一件悲哀的事。她要努力让那些伤员最大程度地恢复健康，不至于影响以后的生活。想像总是美好的，事实是何等残酷！被炸没了的肢体永远长不回来，失去的生命永远唤不醒。 「何医生，那个伤员不配合手术，您去看看吧」小护士小刘跑来道。 谁在这时候添乱？冰兰把剩余工作交给身边的护士。她已经算是老医生了。伤员仰躺在手术台上，身体已经被清理，去掉包扎的腿部和手部血肉模糊。 「为什么不做手术？」这种状况只能截肢。医院没有更多的抗菌药物和伤药，对于没把握的外伤，很多都被截肢处理。不然也是等着溃烂坏死。 「何医生，他一定要找你，说你能保住他的手和腿」一个小护士道。 「何医生，我是高强，以前你救过我一次，拜託你帮我保住手和腿，我是那人，我要上战场打仗，不能失去他们」伤员脸部肿胀，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但是那双眼睛恳求地看着冰兰。 高强？冰兰好像记起了那个让人给她家送鱼的战士。冰兰没回答，只是仔细给他重新检查了一遍伤。如果在后世是没问题的，可现在的条件？ 「请给我一个回答，如果你说截肢，那么就把时间和药物留给需要的人，帮我重新包扎，我愿意用生命赌一把。」高强坚毅回答。 第205页 「我不能保证什么，只能说尽力。」冰兰道，一个男人如果失去一条腿和一只手，以后的生活可想而知。其实她一直在努力地挽救着他们的肢体，也挽救着他们的未来。 「谢谢，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愿意接受」 男人陷入麻醉，冰兰开始认真地处理着骨头肌肉、血管，汗水被助手一次次擦拭。手术一直持续着，光一个腿部位置就耗去了小半天时间。宋辰铭了解情况后过来帮着做手部手术。这一台下来，两人几乎精疲力尽。 「能不能挽救就看天意了」冰兰靠在一旁的椅子上道。 「有时候人的毅力才是最好的药，不要太在意，好好歇息」宋辰铭疲惫地起来，他也没想到这次战斗伤亡如此巨大。 两人分头去休息室，手术室有接班的医生接着用。现在冰兰很少用她的伤药了，带来的毕竟有限。她把一粒药融入消毒水中，虽然起的作用小，也比没有强。 她更多的是把白药用在伤员身上。现在根据地的药厂也在生产伤药，只是效果不如白药。但足以让冰兰偷梁换柱用了。 「恢复得还不错」冰兰给高强检查完伤口道。 「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高强道，「是你又给了我一次生的机会，当时我就打算好了，保不住手和腿，我就给自己一颗子弹」 「古人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以后可别再有这念头了。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其他人」 「哎！」高强目送冰兰离开，护士小刘偷偷跟冰兰道：「何医生，我看那个高团长对你有意思了吧？」最后还挤挤眼。 「别胡说了，好好干活！」冰兰严肃道。 「我可没胡说，打你主意的多了去了，我们都听到了。何医生，赶紧找主，不然我怕宋院长招架不住了」 「等打完仗再说！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冰兰嘟囔着开始准备接班工作。这也是她一直烦恼的，自从回来就有人向她问起个人问题。来到野战医院更是，一听说她还没对象，一个个都热心起来。 只是冰兰还没决定好，马上解放了，自己的路该怎么走？如果没家人光棍一个，她什么也不怕，大不了离开国内去其他国家。可是自己要是离开，爹娘和弟弟会面临什么不用想都知道。家人对自己不错，怎么能自私？ 随着华北大面积解放，冰兰闲余的时间多了起来。伤员逐步减少，能打仗的继续奔赴前线，残疾的开始分派到地方。 高强在离开前还是郑重问了冰兰：「何医生，明天我就要回部队了。有件事我不问心里总是放不下」 冰兰明白他要问什么，心里嘆气，等着对方问出来。 「你能不能等我回来？等仗打完了我向组织申请咱们结婚？」高强额头上开始冒出汗珠，紧张地等着宣判。 「对不起」冰兰直视对方：「我暂时没结婚的打算，等打完仗可能要去国外学习医学，还不知道几年回来。」 「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再次感谢你救了我」高强有些失落地走了。宋辰铭远远看冰兰一个人坐在外面发呆，走过来坐在她身边：「部队里最多的就是男人，你不找总是有人上前的。想清静还是尽快解决个人问题。」 「宋老师什么时候结婚？你可比我大好多！」冰兰笑道。 「等她过来了，或者我能回去的时候」宋辰铭遥望远方，他的爱人还在中国的另一端给医学院的学生上课。战火纷飞的年代，就是一封信也要走上很久。他更希望这场战争结束，他的爱人已经为他付出很多，他不能再让她等待太久了！ 第117章 岁月20 「宋老师, 作为您的学生，我给你一个建议，如果有可能，等解放后带着师母离开吧, 去找您的父母。记住我的话，我是您的学生，不会害你」 「不害我还让我做逃兵！」宋辰铭拍了一下冰兰头上的帽子笑道。「解放后，新中国更需要我们投身建设。我跟你师母就做教师, 为祖国培养医护人员。那时候更需要咱们, 说不定你就领导一个部门了」 「我那水平您还不知道？真的解放了我就系统学一下外科，这次一定好好学, 超过老师」 「如果能有那样的机会就太好了, 我国的外科水平还很落后，是应该派人去西方好好学一学」 冰兰深深感觉这年代人们的思想单纯, 他们满怀着一腔热血投身祖国，这样的思想在这个时候表现的尤为突出。解放的脚步加快，冰兰没等上面做出指示, 便主动要求去前线战地医院。 「你这个同志，思想积极向上，就是在个人问题上不积极果断。这次你去就去吧, 但是我们给你介绍的那几个要好好考虑了。他们都是革命老战士, 战场上都是英雄」院长再次向冰兰推荐对象人选。 不是他多事, 是上级的指示, 要给那些还没成家的团级以上干部解决个人问题。而他这里女同志最多, 不找他找谁？ 「是！院长，我会仔细考虑」冰兰落荒而逃，背上背包跟随着开往前线的物资车踏上新的里程。等她回来，新中国已经成立。错过了那振奋人心的时刻虽然遗憾，却也释然。 回来没有人再提对象的事，因为解放了，全国多少女青年想嫁给英雄们呢！冰兰经过打听才得知父母的消息。解放后，他们又回到那个小山村。 冰兰踏进家门，夫妻俩正在收拾院子里的粮食。闺女回来了自然高兴，家里的活计永远干不完。冰兰发现何季林的脚走路有些跛：「爹您的脚怎么啦？」 第206页 「打仗的时候受了伤」高秀英忙道。 「那就别干活了，您这样在村里生活会很困难，不如你们搬出去吧」 「搬出去？搬哪儿？这就是咱们的家！」何季林道。 「要说咱们老家不还是陕西吗？爹娘你们可要想清楚，现在咱们搬家还容易，以后怕是越来越难。就村上那些山地每年的出产能活人吗？还有你们留在这儿，志勇将来怎么办？现在可是解放了，如果志勇窝在这儿一辈子，想上学都难！」 一听闺女说这个，夫妻俩犹豫了，自己好说，儿子怎么办？「志勇再大些就去参军」高秀英道。 「参军也有复原的时候，没文化当兵也是傻兵。以后不是靠一把力气了，而是靠脑子」 「闺女你说咋办？」丈夫不说话，高秀英便道。 「我想带你们出山，如果想种地咱们就去土地多的地方，如果想做工，咱们就去城镇」冰兰道。 「怎么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事在人为，志勇要上学，我爹的脚应该好好养，不然落下病根以后可有的受了」 高秀英越来越觉得闺女说的有道理，「冰兰啊，你有对象了没？」高秀英这才想起最重要的事。 「还没，不知道找什么样的，他们给我介绍的都是当兵的，我没想找当兵的，这回顺便看看怎么个安置，我想申请到地方去」 「你这是要退伍啊？」 「不知道放不放」冰兰心里也没谱，她的军籍还在一师这边，自己还是要跟师里说一下的。等何志勇回来，冰兰跟弟弟说了想要搬家的意思。 何志勇举起手：「姐姐我支持，你说不知道，咱们这儿真没啥意思，跑出去老远见不到一个人。现在部队不在，就剩下我们几个孩子了」 说通了家里，冰兰启程去部队报导：「师长，我回来了」 「小何同志！呵呵，你这一走就是两多年，难得还记得娘家，快坐吧，回家看你爹娘了吗？」 「看过了，我爹的脚就是不得劲，干活有些吃力，我劝他们别在山里住了，他们还捨不得呢」冰兰先打预防针。 「哦，老何同志是负过伤，你不让他们住山里住哪儿？」 「新中国成立，百废待兴，一定有我爹能做的事。师长，我回部队还是转到地方？」 「现在部队很多新战士，宋医生去地方了，你就不能走了。留下来帮着培养新兵吧！上级打算建一座军队医院，将来也会对外。」蒋昆道。 「就在这里？」现在他们的位置是大同，「孙师长呢？」 「他到北京了，在一所军校任教」 冰兰没什么想再问的了，在临时建起来的医院里，看到了李红英等人。姐妹见面少不得叙旧，说起个人问题，曹艾云道：「红英姐的丈夫就是咱们旅长」 「孙泽山？」 「对，你猜孙荣嫁给了谁？」曹艾云笑问，一旁的孙荣捶打曹艾云，两人嬉闹在一起。 「李大哥？」 「错啦！」 「难道是宋大哥？」 「这回猜对了，宋刚已经是团长了」曹艾云道。孙荣接过来道：「说了我们怎么不说你自己，她丈夫是孙连山，还记得不？」 「那个一营长？」 「现在也是团长了」 「怎么我刚走了这么两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还有没有？」冰兰道。 「还有，就是那个小李到现在还单身，像他级别的可都说上了媳妇。我们也帮他找了几个，那个小李死活不愿意。工作起来不要命，就是个人问题不解决。我们说了半天，你呢？你结婚了吗？」李红英道。 「我还小，不着急」 「怎么又来了一个不急的！我看不如你们怎么样？」曹艾云半开玩笑道。 「我看行」孙荣也道。李红英不住点头。 冰兰摇头：「不行，我还没做好结婚的准备」 「还准备什么？大家都是搬到一起，大伙热闹一下就行了」 「我说的准备是思想准备，等等再说吧」 事情过去，冰兰正式上班，她接管了外科科室，大家基本上都是外科，但是冰兰的技术算是最好的了。 「我们要提升自身能力，不然医院只能有一个外科」开会的时候，院长吕英道。他来自红十字会，学得是胸腔外科，从国外留学回来的。 「我们怎么提升？」这是所有人想知道的。 「我们争取一部分专业人士加入，大家也要努力学习。我向上级申请购买一批书籍，既然没办法出去，只能靠我们自己」 冰兰一听才想起来，外面对新的共和国採取了封锁。想出去留学是不可能的。经过院长动员，学习热情倒是很高涨。吕英请来了一位老中医专门教授中医学，自己教他的专业，冰兰被分派教新人外科基本。 噹噹当，三声敲门声，冰兰开门，一个高大男子站在门口。「我能进去吗？」 「呵呵，进来吧，什么时候学会客气了？」 「呵呵，也是，跟你真不用客气。还习惯吧？」 「还好，新的医院马上建起来了，等搬过去就好了。什么时候回来了？」 「刚回来，新型部队建设没经验，全靠摸索。还是很怀念与你一起作战的时光。一晃快三年过去了，真怕见不到你。」 「我们不都没事吗？」 第207页 「是，我们都没事。为了我们都活下来，今晚你请我吃饭吧」 「你好无赖！怎么说我请？」 「不然我请？吃什么？我去弄」 「还是一起吧，去红英姐家做，叫上其他姐妹，他们丈夫不都是你的战友吗？」 「可我更想与你单独一起」 看小李那一脸开心的笑，冰兰扶额。五迷三道地被小李拉着出去坐上一辆吉普出了军营。冰兰从来还没好好看过这里，汽车一直开出很久还没停下。 「我们去哪儿打猎？」 「好好坐着就是，这儿的林子不多，得往外开很远」 很远是多远？冰兰最后才知道是很远，远的他们俩要在外面烧烤。「你有预谋的！」冰兰吃着兔子腿道。 「真的没骗你，只有这儿的兔子好吃」小李也吃着兔子肉，只不过他吃的是肋排。 「是好吃，可咱们今晚别想回去了。为吃一只兔子露宿荒野，说出去不被笑死」 「谁敢笑？咱们也不露宿荒野，不是还有车吗？吃饱了我带你熘达熘达，困了你上车睡觉。」小李嘴角含笑。冰兰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等冰兰吃饱，小李带着冰兰在茫茫的原野上散步，「以前打仗的时候，我每天都怕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那时候就想着自己一定要强，战争快点结束。跟你一起出任务，我找到了自信和快乐。 等你走后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心里已经住进了一个人，你的样子不时出现在我脑海，想着你在干什么。但是我什么也不敢做，什么也不敢说。战争太残酷，我常常祈祷你我都活下来。祈祷你不要着急嫁人，等我来娶你。 冰兰，明白我说的了吗？我李景川愿意用一生呵护你，让你幸福。」小李双手扶住冰兰的肩头等着冰兰回答。 冰兰长长吐出一口气：「我一直很矛盾要找一个什么样的伴侣，生活中可能会遇到很多挫折，我希望我的伴侣能一直陪我走下去，不管前路是什么。」 「我是男人，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兑现我的承诺。不要多想了，相信你的李大哥还不好？」 「呵呵，好吧！为了耳根清净，那我就把自己嫁出去吧！」 「你这丫头！原来我只是一块挡箭牌！」小李朝着冰兰屁股拍去，冰兰一闪身躲开，小李再次抓。落日的余晖照在两个嬉闹的青年身上。 两人以闪电般的速度结婚了，趁着父母都在，冰兰跟小李说起父母的事，小李不太贊同他们来这边定居，主要是这边的气候不太好。冬季言冷，土地少，粮食短缺。 「你们原籍不是陕西的吗？不如申请回老家。」小李道。 第118章 岁月21 「离得那么远, 想照顾都很难」冰兰还是犹豫。这两个地方土质都不是很肥沃，百姓的生活应该是很艰难的。 「其实咱们还是应该徵求一下他们的意见，咱们安排的不一定是他们想要的」小李道。 一家人坐一起的时候，何志勇首先表示：「我要跟姐姐姐夫」他捨不得两个师傅, 这里还是军营，自己够了年龄是不是就可以在这里当兵了。 「那行吧，我们过来, 估计你叔叔他们也会来。咱们老何家可就这两支人了」何季林当即表示。小李道：「我们这回跟您们回去，找一辆车，顺便把家里的东西搬过来。这边我们跟当地商量一下，户口办进来」 「爹, 娘, 医院马上建成，会需要大批人手，不如你们来医院工作, 可能会干一些扫卫生或食堂什么的工作, 但都不会很累」冰兰道。 「累点没啥，一家人在一起就好。等你们有了孩子我帮你们带孩子」高秀英道，小李的家人早没了, 闺女连个婆婆都没有，自己不帮谁帮？ 夫妻俩先找到部队和医院, 安置家属部队出面最好。一个医院的确需要很多后勤人员, 做家属工没问题。吕英这边很痛快答应下来, 关于落户, 师部出面找地方，同样很痛快。 冰兰没花几个钱买了五个破院子，这样的院子战后多得是，那几个钱也就是办手续地皮钱，房子基本上都不能住了。 「买这么多干啥？」高秀英有些埋怨闺女花冤枉钱买的院子。 「叔叔家小庆也不小了吧，咱们家志勇多大了？我这是先准备着。等你们来后拉着车去捡石头砖瓦的，回头咱们都盖上，以后娶儿媳妇了都够用了」冰兰道。 「咱们家就一个儿子，难道你还让我们分开住？」 「您不要了我和小李要，我们自己盖房子」冰兰不会告诉她以后什么都是计划经济。住房也是老大难。现在不占什么时候占？再说他选的这几个院子虽然破，但是能拆出东西来，盖房子又能用上。 事已至此，一家人开车回到山村，何树林一切听哥哥的，两家人顺利搬到了大同。冰兰给他们弄来两辆平板车，两家人开始了建房准备。冰兰夫妻闲余的时候也都过来帮着干活。 小李有时候还会带一些战士，所以两家的房子盖的都很快。虽然都是就砖瓦房梁门窗。能住上宽敞的房子很难得了。两家又都增加了厢房，院墙等等。虽然都是废旧东西，但很规整，两个家就这样落成了。 吕英动用自己的关系网，聘请来两位红十字会成员加入医院。慢慢医院把其他科室都成立起 来。忙碌的时间很快，一座占地面积很大，由两座四层高楼和一些瓦房组成的军区医院很快落成。 第208页 高秀英和冰兰的婶子被安排到了医院食堂做饭。何季林和何树林嫌医院给的工资低，都去了煤矿干活。只不过一个井上，一个井下。何志勇和何志庆（叔叔家的儿子）被冰兰押着去了补习班学习。剩下小的该上学上学。 这年年底，冰兰怀孕了，他们搬进了刚盖起来的家属楼。第二年一对双胞胎落地。高秀英看冰兰忙不过来，干脆过来帮着带孩子。小李几乎整天在外训练，家里根本帮不上。 「小李是好，可这个家一点也照顾不到，还没个婆婆帮你」高秀英不免唠叨几句。 「不然我为啥一直不想找当兵的？最后还是没脱离这个圈」冰兰也道。 「行啦，别人不都这样过来的吗？只是你这两个孩子可是怪累人的」 「等大些就好了」 「可是奶怎么办？这么小难道吃糊糊？」高秀英发愁的是这个，两个孩子饭量会越来越多，闺女的奶水肯定不够。 「小李说买一只羊来」 「膻气哄哄的，孩子能吃吗？」 高秀英的担心是多余的，处理好的羊奶不光孩子爱喝，就连她也喜欢上了。姑爷也是一买就买了两只，一天一大盆，不喝那就是糟蹋东西。家属院的那几家也跟着沾了光，李红英的孩子都会跑了还过来蹭喝。 不过高秀英高兴，大院的孩子们相差不多，爹娘都跟闺女是战友。处的好了跟自己家的似的。夏天大家出来摆上桌子根本不分谁家的。 两个孩子两周后，高秀英去了新办的幼儿园上班。顺带着看两个孩子。家属院的住户越来越多。孩子们也是越来越多。现在何志勇如愿以偿当兵去了，家里更加清净。 冰兰用积蓄买砖石料把自己的院子盖了起来，再不盖以后砖石都不好买了。何树林听从了冰兰意见，也罢另一个院子盖起来。他有两个儿子，更应该早些准备。 何季林犹豫半天，在闺女暗中帮住下把何志勇的院子盖了起来。只是住房太宽敞了遭人妒忌，那边新院子基本上就锁起来，偶尔过去种种菜。却没让外人知道。 冰兰没再让自己怀孕，她怕还是双胞胎，两个孩子足够，四个孩子真到了那几年吃喝都成问题。虽然她不担心，但是也不能太过。 这事夫妻俩商量过，开始小李不同意，国家号召生孩子，为什么不生？别人家可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生呢，如果自己家再不生是不是有人怀疑自己能力问题？ 「相信我，咱们有卫国、卫华就行了」虽然冰兰觉得孩子的名字很俗气，但是小李一定坚持，她只能妥协。「你看你没时间管家和孩子，我现在带班和门诊已经忙的不可开交。咱们真的没精力再多俩孩子」她不能告诉小李，马上三年困难时期，还有那十年还不知道什么状况。她担心不可预知的未来。 「嗨，我们李家就剩下我一个，我是想多生几个，让爹娘在地下安心」 「就是想要也等几年吧，等两孩子大大，到时候还能帮着带带弟弟妹妹」冰兰只好拖延。两个孩子上学了，高秀英再次辞工在家带孙子。何志勇退伍后做了一名警察，找了当地的媳妇。现在孩子都生了。 儿媳妇要上班，自己年龄也大了，被大家劝说着，高秀英做了专职主妇，带小的管大的。小李不在家的时候，冰兰基本上吃住在娘家。何志勇一结婚，高秀英便搬到冰兰这边。这边吃住都方便。 粮食副食都不少，高秀英也乐得一家人在一起热闹。冰兰带来的粮食东西多，难免有些大手大脚。 「娘，家里东西用不了就攒起来吧，这两年供应充足，等以后要是赶上天灾什么的供应短缺怎么办？我们要为以后做打算」 「咱们不是吃供应吗？国家还能短了咱们的口粮？」 「那也得国家有啊，要是没有怎么给？娘，咱们不是没过过苦日子。东西还是节省着吧，也跟我婶子念叨一下，买回来的粮食吃不完就存起来，以防个万一。我在那边修了一个地窖，以后就把东西过去，土豆和白菜晒干了能放很久。今年夏天我跟孩子们去山里采菜，回来咱们晒干菜」 「行，要是去了我跟你婶子也去，那干菜包包子也很好吃的」高秀英倒是没想着怎么积攒吃的，而是想怎么换着样的吃。报纸收音机不都说粗粮细做吗？还能做出人造肉。 冰兰不管高秀英怎么想，她要为自己的存货找最好的藉口，也要让婶子家多存货，时间不多了，只有一年时间。这一年他们非常忙碌，不光是带着叔叔家，就是孙荣、李红英等人也被冰兰带动着去农村捡干菜。 最远的他们都到了河北境内。一群媳妇下车奔向林子里打松子。几个当家男人道：「就收来的那些东西还不够咱们费事的。」 「媳妇愿意，没办法，小李，我看就你媳妇能折腾，我家哪儿都是东西了！」孙连山道。 「那是为你家着想，你也想想都生了多少孩子了！粮食够吗？」 小李一说，孙连山尴尬了，他家还真不咋够，每月都是借着别人家粮本买粮。现在部队一样每月按量供应，家属落到了地方。 今天难得都有空，孩子大人全部跑进山，一个秋天的收货让冰兰家的地窖满满当当的，就连房子里都装了好多干菜。农村红薯地被他们翻了一遍。家家都多了好几袋子红薯干。孙荣意犹未尽：「明年还来，我家今年保证不用借粮本了」众人闹笑。 第209页 谁也没想到计划跟不上变化，「为什么减少供应？」排队买粮食的人们纷纷问道。 「上面来的粮食不够，我们怎么办？」粮店职工一样不想，自己家也要凭粮本购粮。 「知道怎么回事吗？」 「没听电台广播，今年粮食减产，让大家理解。还有我们国家要还苏联外债，援助越南、朝鲜，啊什么尼亚的」 「什么时候能恢复啊，我们一家这点粮食怎么够！」 「南瓜、土豆、白菜，要不？要的赶紧，瓜菜代替粮食供应」那边一喊，众人忙围上去。没粮食瓜菜一样。 高秀英暗自庆幸闺女有远见，冰兰还是嘱咐娘：「家里东西省着吃吧，这样的日子不知道持续到什么时候」 「哎，我跟他们学得做菜饼子、菜粥，加点肉丁一定很好吃」高秀英没想到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着，持续着。家里的饭菜越来越降低档次。最后大家到了只能喝菜粥的地步。做的干粮给男人。 他们的日子还算好的，起码能吃饱。别人不说，孙连山家里都是喝饱，一锅饭菜没多少粮食。几个孩子饿的天天要吃的。 「不然再去借借？」孙连山道。 「我怎么好意思开口，家家都这样了，管谁借？都怪你，好容易捡了那么多东西，你偏偏寄给老家，现在你的孩子饿了，谁管你！」 第119章 岁月22 「老家过得困难,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眼看着他们饿死吗？」 「他们不用饿死，饿死的是你的儿子闺女！」曹艾云哭起来。 「别哭了，我去找小李, 他家一定多」 「他家还有丈母娘一家呢，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算了，以后咱们别生了, 生这么多都是讨债的！早听冰兰的就好了。」曹艾云想起当初冰兰跟她说的就后悔。自己干啥一定要生那么多！ 曹艾云的脸色越来越差, 冰兰嘆口气，让小李半夜偷偷给他家送去了一代红薯干和一小袋小米。小李回来跟冰兰道：「当初还埋怨你不多生几个, 现在看到他们家那几个孩子的样子, 我都后怕，谁会想到有这么一天！」 「这是多方面原因造成的, 政治上的事不要多说，你在外面也要封住嘴巴，话多必有失。相信我, 咱们踏踏实实工作，不要谈论政治，不要派系, 如果能转业, 咱们就去地方」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小李认真看媳妇, 上次也是这样说, 相信她, 为什么要相信？ 「就当我未卜先知，有些事不是咱们能左右的，也许困难的时候还在后面」 「还在后面？」这难道还不是最困难的？如果比这还难，会是什么样？不可想像，这是新中国，新中国绝不会让百姓过不上好日子。 「我说的是也许，人就要做最坏的打算」 「别杞人忧天了，困难是一时，明年就会好的」 小李的预测没实现，冰兰家的东西减少的很快，她知道有些被娘送给了亲家。弟媳妇家的孩子多，高秀英心软，那样做可以理解。 冰兰就当不知道，本来那些东西也是两家捡来的。她帮不了更多，只能让小李悄悄夜里给那几家送一些米粮。部队的配给减少的不算多，但是男人要训练，有时候出去就是十来天，粮食也是带着的。 肚子里没什么油水的人们饭量更大。卫华偷偷往自己书包里装了几块红薯干，卫国在一旁掩护着。冰兰好笑，就当没看到。谁没几个发小？好在两个孩子都算是懂事。 曹艾云上班红着眼睛找冰兰，没说话先哭起来。 「先别哭，你可是娘子军里最勇敢的战士，有什么困难能难倒你！」 「呜呜，冰兰，这日子没法过了。我好命苦！」 「怎么啦？」 「是不是你家来的那群亲戚？」李红英过来问道。 「什么亲戚？」冰兰看李红英，最近他们一直在娘家住小李又出任务了，有些事还就真不知道。 「昨天他们家来了十几口子人，老的小的都有」李红英道。 「婆家的？」 「嗯，小叔子、小姑，还有公婆和几个侄子侄女」曹艾云道。 「他家这是多少口人？」 「孙连山有一个哥哥，两个弟弟一个大姑，一个小姑」 「不算多，这是都来了？」 「孩子们都来了，连大姑姐家的，加上我家的那几个，我们一月的粮食一天就去了一半。以后的日子可咋办？」曹艾云接着哭。 「难道他们还不走了不成？」 「公公说村里冬天没活，孩子们都饿的受不了了。来这儿哪怕喝口菜汤也好」 冰兰真的为曹艾云发愁了，「你想咋办？家里那么多人能装的下？」 「所以我找你，想办法，咱们这里头就你能耐？」曹艾云可怜巴巴看冰兰。冰兰也是头大：「我也没什么好办法，现在不是解放前，缺啥我可以给你们去抢，现在我敢抢吗？你婆家的人我也不能赶跑，赶跑孙连山还不找我来？」 「不然把你家的房子借我用用？」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我家那么多东西往哪放？再说你婆家那些孩子没轻没重的，我也心疼不是？」 「不住你的公房，你那个家就是让我住我都不敢。我说的是你家那个街里头的，把厢房先腾给我行不？」 「我得跟我娘商量去，一头住着我跟我娘，那头是我弟弟家，这事得他们愿意了。不过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你们吃什么？」 第210页 「我公公不是说喝汤吗？那就喝汤」曹艾云没好气道。众人只得嘆气，别人也有婆家娘家，也多多少少照顾一下两边，毕竟他们都拿着工资。可还真没遇到曹艾云这样的。 冰兰回来跟高秀英说，高秀英道：「咱们这边有地窖，不能让外人看到的。现在大家都饿极了，要知道咱们还有那么多东西，一定会进来贼。那就住你弟弟那边吧，厢房的大炕能住五六口子。」 何志勇家多了七口子人，孙连山的父亲带着一群小子住进来。好在烧煤不用花钱，孩子们出去捡就够。何志勇夫妻每天在家上上宿，基本上就在高秀英家了。 大家不忍心看曹艾云家朝不保夕，都多少从家带来一些事物送过去。曹艾云又哭了一场。冰兰只得嘆息，能有什么办法？大家都不好过。孙连山的家人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村人，带着憨厚质朴的表情，让人不忍心做出过分的事。不知道他们究竟怎么想的，也许觉得儿子厉害，一定不会让他们饿死。 「告诉孙连山，没事就去找食物！就那点粮食还想养活一群人！」冰兰跟小李道。 「他能干什么？他只会打仗带兵！」 「难道让曹艾云找？男人带兵打仗就是理由呢？女人除了上班带孩子还要养家餬口？那可是孙连山的家人，不是曹艾云的！」 「哪来的歪理？孙连山的跟曹艾云的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一家人吗？一家人分什么你我？」 「我回头就跟曹艾云说，让她把他们家的人都接来，既然不分彼此就一起来吧！」 「你可别搀和，那还不乱套！」小李忙道。 「你说一样吗？」 「不一样，不一样！哎，快睡觉，别人家的事跟咱们没关系」小李忙投降。但是他背地里还是跟孙连山念叨了一次，谁让他们家的人住在小舅子家！时间长了丈母娘能没意见吗？ 「替我谢谢你丈母娘，嗨！让他们回去就等着死，我爹说村上已经死了好几个了，兄弟要是有什么好办法不妨告诉哥哥」 「这次回去了我们去水库弄点鱼，抽空咱们弄个网」 「行！」 曹艾云在过完年后送走了公婆和小姑、小叔等人。还是留下了五个孩子给他们。好在能喘半口气，春天一到，有了野菜，人们的日子宽松了很多。冰兰也包野菜饽饽，只是她做的油水多些，味道好。 曹艾云每天都能吃到一个，开始捨不得，最后被冰兰逼着吃了。「你的身体夸了那些孩子可真没人管了」 「谢谢」曹艾云第一次含着眼泪吃下了包子。苦难的时候总算有头的，大环境稍微好些后，冰兰被派到北京参加学术交流，主要是跟专家学习一段时间。 「放心去吧，孩子这都上初中了，不还有他们姥姥吗？」小李一样捨不得媳妇，可是这次媳妇就是坚持要去。听说还是主动提出来的。 「咱们孩子都这么大了，不如你就回地方吧，每天看你累的睡觉直哼哼」冰兰再次劝道。她怕小李陷入派系之争。 「没事，我刚多大！是不是对我能力有怀疑了？」小李一下子将冰兰压在身下。 有啥算啥吧！冰兰带着行装走了，她要学习的地方是华侨协和医院。她提前来了，不为别人只为孙鸿飞一家，孙鸿飞还在军校教学，孙夫人在家带孙子孙女。冰兰的出现都感意外。 他们怎么想也没想到冰兰回来：「孙叔叔，吴姨」冰兰是晚上过来的，家里人都在。 「你是冰兰？那个小丫头？」孙鸿飞惊喜道。 「就是我，咱们可是十几年没见了！」 「可不是，快进吧，瑞红去倒茶」孙鸿飞道。屋里一个女人忙出去，一个三十多岁男子过来：「常听爸爸妈妈提起你，快请坐」 「他是我儿子孙朗，你没看到过，那时候他在美国。解放后才回来参加祖国建设的」吴姨道。 几人落座，出去的女人是孙朗的妻子给几个人倒茶坐在一边。孙鸿飞道：「怎么突然过来了？听说你留在察哈尔那边了，调过来了吗？」 「没有过来，我这次是参加学术学习的，可能要在这边留两三月。既然来一次就想拜访一下老朋友们」 「哦，那就别住招待所了，住家里，等下让你吴姨给你收拾屋子」孙鸿飞忙道。 「医院离你们太远了，要是近我是一定要留下的。孙悦也回了来了吗？」 「没回来，这孩子毕业后就留在美国了，找了当地一位华侨结婚了，现在都是两个孩子妈了」吴锦茹道。 冰兰心里一沉，真是怕什么有什么。这些足够要了他们的老命！自己要是住在这儿，想干净都办不到。冰兰说了自己情况，儿子闺女都上初中了。 冰兰看了看时间，晚上九点，「我都忘了，吴姨，我带的包里装着腊肉和一些那边的特产，您帮着先收一下，别被猫咬了」她对吴锦茹说完看孙鸿飞。 「孙朗，你跟瑞红先去歇着吧，我跟老朋友叙叙旧」夫妻俩起身先离开了，吴锦茹突然感觉屋里的气氛有些沉重压抑，忙出去收拾冰兰带来的东西。她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胸闷起来。 孙鸿飞脸色庄重起来：「出了什么事？」 冰兰道：「孙叔叔，我想说一些事，你不要怀疑，以为是无稽之谈，不要问我为什么这样说。你就当这个世界偶尔会疯狂」 第211页 「好，说吧，我相信你老远跑来不是开玩笑来的！」孙鸿飞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人不会害他。 「我还欠孙老爷子一个承诺，那个承诺我一定会兑现，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冰兰主动提起当年孙家的财物。 第120章 岁月23 「你能这样说我更要相信你。其实那些身外之外对我们来说已经不算啥了。父亲临走提起来说, 如果你提起这件事，你一定是信守承诺的真君子。」 「谢谢孙老的抬爱，我们言归正传」冰兰尽量把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委婉地说出来。「不管如何，您如果能坚持就熬过去, 请相信一切都会过去，可能时间会很漫长。」 孙鸿飞久久没说话，战争一结束，他就失去了军队控制权。教书也不是不可以, 时间长了倒是让他渐渐平静下来。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现在有人告诉他这样的生活即将打破！ 他们会生活在一个失去正义和理智的年代。「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很不幸，从我们遇到的那一刻, 我已经脱不开干系了」冰兰苦笑。 「你说我会连累你吗？」 「不一定, 也许有人会把我划到与你一个阶级，但是我毕竟出身好, 历史清白，没有什么可抓住的错误。」 「是不是只有死才能证清白？」孙鸿飞有些悲凉，仿佛自己已经处于混乱时代。 「死了更洗脱不了, 那叫畏罪自杀，只有活着才能看到历史的公正裁决」果然孙鸿飞这样想的，她不想让历史重演。两人谈了很久, 等冰兰走后, 孙鸿飞回到卧室。夫妻俩一夜几乎没睡。 第二天等丈夫和儿子、媳妇都上班后, 吴锦茹开始处理家里的东西, 信件基本上都烧毁了, 有价值的书籍和孙鸿飞多年写的心得被一箱箱装起来。开始带出来的首饰找重要的装了一小箱子锁好。 孙鸿飞回来后看到书架空荡了很多，心也随之空落了。晚上穿了便装的冰兰过来，把箱子装上一辆三轮车走了。 孙鸿飞看到妻子怅然若失的样子安慰道：「身外之物罢了！只要咱们一家安全就好，明天把架子上的那几样古董都献给博物馆吧！」 「好，朗儿他们呢？」 「我跟朗儿谈谈，那些外文书籍就收了吧，还有那些与国外来往的信件。剩下的没什么了，风头是紧了，只是我们没感觉倒罢了。其实早就有苗头，今天我找了很多旧报纸，重新翻看了一遍。咱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不如咱们走吧，你也老了，已经到了退休年龄，咱们去看看看闺女」 「现在想走能走的了吗？你是坐飞机还是坐轮船？没批准谁也别想走！」 「咱们好说，孙子孙女怎么办？」 「事情还没糟糕到那一步，只是有点苗头。我跟朗儿谈谈，找机会去西北冰兰那边，也许他们能照顾一点」 夫妻俩再次疏理东西，直到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孙鸿飞与儿子密谈了一次，一样清理了一遍。 他们最多的是书籍资料，扔掉感觉就是犯罪。等冰兰再次来的时候，全部交给冰兰。他们相信她说的能帮着隐藏起来。 「孙叔叔，吴阿姨，以后我就不来了，你们多保重吧，有事就打电话。我会在这里待上三个月」 「你也保重，没事我们就不麻烦你了。但是朗儿一家我们打算让他们去你们那边支援建设，如果能过去，就麻烦你们照顾一下」 冰兰答应下来，到了那边可能比这里要好上一些。越是大城市闹得越厉害。冰兰走了，她去见了自己的老师，宋辰铭。自己一直受教于他，他们和孙家差不多，宋医生的父母还旅居海外，只是在马来。 可是两人都去过红十字会，那是国民党扶持起来的红十字会。这一点仍抹杀不了。宋辰铭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对于冰兰说的认为就是一个笑话。冰兰没坚持，只是很惋惜。但是师母是一个很通透的人。 「你们老师读书读傻了，我相信你说的。我们女人有天生的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会没事大老远跑来逗我们玩」 「我也只是担心而已，咱们女人就是小心眼」冰兰还是第一次看到宋辰铭的夫人，两人倒是很谈得来。 「我不管会不会有那些事，冰兰，等我两天，我会收拾一下以前的东西，帮我带走吧」 冰兰三天后正式报导上课，因为来讲课的都是专家级人物，冰兰的收穫很大。她参观了首都几个大医院和最先进的医疗器械和手术室。 带着满满的礼物特产回到自己家。她从此更加低调做人，努力工作。一年后孙朗带着妻子孩子调入大同机械厂担任工程师。妻子在中学任教。他们的孩子大的已经上高中了，小的也上了小学。 孙朗没过来，他爸爸临来嘱咐过的，冰兰没过去，这也是孙鸿飞提出来的。现在不是拉关系的时候，因为风头真的不对了，有人公开发表言论，却受到高层支持。他相信了冰兰的猜想，尽量做着准备。 「这阵子怎么这么沉默，两个孩子没气着你吧！」小李抚摸着妻子的脸，冰兰是不爱说话，但是这种沉默绝对不正常。 「最近没看报纸吗？感觉上层要发生什么事，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我们底下？」 「嗨！要怎么说你们女人小心眼呢，那些政治跟咱们有啥关系？我们开会每天都在学习，那些话简直就是狗屁，不要管就是。咱们过咱们日子」 第212页 「这话在家跟我说行，可千万别再外面说」 「我知道，所以我拉着部队去集训，不鸟他们就是」 「妈妈，我们要去北京接受首长检阅」两个上高中的孩子跑来跟冰兰道。 「在家老老实实待着，哪儿也不能去」冰兰没好气道。 「妈妈，这是觉悟问题，我们不去会被同学批评的」卫华摇着冰兰胳膊道。 「你们来医院做义工，这觉悟够了吧？」 「妈妈不支持我们去找姥姥」卫华拉着哥哥就走。 「你姥姥也不会同意，咱们去首都有多远知道吗？就是坐火车也要坐上两天。吃饭，吃完饭我跟你爸爸说让你们去军营」 「真的吗？妈妈没骗我们？」 「没骗，保证」两个孩子喜欢去军营看战士训练，平时小李绝不会带的。饭桌上冰兰道：「你们今年高考，好好学习，都考北京去，天天可以接受首长检阅。」 「妈妈，首都好不好？」 「当然，首都还不好吗？那里以前是皇帝住的地方。等你们去了就知道了，光看皇宫里的房子就够你们看一天的了」 「我们要爬长征，不是说不到长城非好汉吗？」 「这些都不是问题」 好歹把两个孩子劝住，小李回来冰兰说了这事：「我答应孩子们了，你不要让我失信」 「没问题，周末我带他们出去。这些孩子们也是，不好好学习往外跑什么？」小李嘀咕道。冰兰心道：就是这些孩子能把学校闹翻天！学潮可不能小视。 「这俩孩子要考不上大学怎么办？」冰兰道。 「都来部队，不是喜欢来军营吗？那都参军。卫国好说，男孩子。卫华不是通讯兵就是卫生员，我看不如就去你那里」小李道。 「你以为医院部队是咱们家的？不如找找人让卫华考军医大学，卫国考军校。这两个你找找老领导都行吧」 「从学校考会难些，要是走部队名额或许可以，倒是再说，看看俩孩子的成绩」小李道，这还一年的，女人就是喜欢操心。 上班的时候曹艾云唠叨道：「我家的老二老三一大早就跑了，给我留了条子说是去首都，你家的卫国卫华去了吗？」 「没有，跟我说要去，我没让，一早让老李带部队去了」 「我们家的也让我拘在家里了，这些孩子也不知道整天想什么！」孙荣过来道。 「我家的老三一定跟你们家的那俩走了，一早我就没看到」李红英道。 这几个大的孩子基本上都到了部队，不想去部队的也上班了。曹艾云又是一阵唠叨。冰兰取笑她快当婆婆了还稳不住性子。 「我们真是的，眼看着就要当婆婆了！」众人不免一阵感慨。半月后，卫华红着眼睛回来，「这是怎么啦？谁欺负你了？」冰兰问。 「就怨您！我和哥哥没去首都，那些回来的同学对我们进行批评了，而且是当着全班同学，说我们思想不积极，觉悟差，要开大会批我们」 「全班都去了？」 「没有，就去了五个」 「那不就结了，他们五个还能批评你们几十个不成？全中国七.八亿人，难道都去了？不也就是去了那为数不多的几个吗？难道全国人民思想都有问题？」 「妈妈说的都是歪理，不理你了」卫华跑房间接着哭。 「你曹姨家的老二老三不是都去过了吗？还有你李姨家的老三，等下我去问问，要是他们敢批你们，看我不揍他们！」 冰兰真的去找那两家了，主要这事不能含糊。曹艾云追着两孩子就是一顿揍：「你们到学校给我护着卫国卫华点，你们小时候少吃何姨的东西了？要不是你们何姨，你们说不定早死了！让你们胡闹！」曹艾云又是一顿追打。 冰兰只好去李红英家，宋策做了保证：「本来我们是想让卫国卫华进学校红卫兵的，他们没去，有些人就觉得应该拿出来做典型。何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到时候我就说他们执行了一项特殊任务，军事秘密」 这小子还有些头脑，冰兰回来跟小李和孩子汇报了出去的结果，小李笑道：「至于吗？不过是孩子们过家家，你也认真！」 「你可别小看了孩子，到时候有你吃惊的」两个孩子总算把关过了。被冰兰看着天天看书，不然就被小李带出去。夫妻俩认真跟孩子们谈过，两人虽然有各自的志向，但是如果考不上大学愿意听从父母安排。 第121章 岁月24 冰兰接到孙朗的电话, 说是孙鸿飞被隔离审查，「我爸爸都已经退休在家了，他们还不放过」 「孙叔叔会没事的，你们也不要担心, 专心做事就行。你爸爸的事上级都知道怎么回事，他是投诚最早的，又参加过那么多战役, 不会有问题。」 冰兰安慰几句放下电话，静坐半天，自己会怎么样？不怕没好事，就怕鸡蛋里挑骨头。 何医生，院长办公室」外面有人喊道。 冰兰收拾了一下手里的工作, 起身来到院长办公室。「院长」 「何医生，这两位是首都来的调查员，他们找你了解一些情况」院长向冰兰介绍一旁坐着的两个中年人。 「你们好」冰兰礼貌地打了招呼。 那俩人表情严肃，「你是何冰兰同志吧」 「对，是我」冰兰很淡定。 第213页 那俩人对院长道：「这里有专门的会议室吗？我们的谈话可能长一点」 「有，我带你们过去」院长热情地带着三人过去，整个会议室只有三人，冰兰坐在两人对面，中间隔着宽大的桌子。她感觉自己就像被审的犯人。 「你认识孙鸿飞吗？」 「认识，他曾经是我执行任务的对象」 「把事情的经过跟我们说一下」 「可以」冰兰把自己不知道打了多少遍, 审查了多少遍的内容按时间、地点、经过一一说出来, 没有虚假, 没有破绽。她都觉得自己这篇腹稿无可挑剔。 「就这些吗？」 「我第一次是护理人员，第二次是厨娘，知道的仅此而已」 「第二次你可能没见过孙鸿飞，因为他一直在外面，但是第一次你跟了他将近一个月，难道就不知道一些什么吗？组织不是让你做卧底吗？难道你就这样执行任务？」其中一人明显不满意冰兰回答。 「开始的一个星期，孙师长都是躺在床上，基本上没大说话。我做护理也就是换药做饭送饭。后来孙师长能走动了，就开始处理公务。他见他的机要秘书没让我在房间过。 但我知道的都是商量着怎么打鬼子，那时候鬼子很疯狂，不管是国民党军队，还是咱们第八路军，他们都打。所以我听到看到的就是商量着怎么打鬼子。后来他们部队要退回黄河以西，就把我送回根据地」 「他为什么把你送回去？难道你不知道你的任务就是呆在他身边吗？」 「也许他不想我死吧，我是八路军的，很多人都知道，要是带我回西安那些特务一定先杀了我」 问话一直在持续，冰兰觉得他们不问出点什么好像不罢休似的。所以每个回答她都认真在认真，脑袋里想好了再回答。显然两人很失望：「你的态度很不老实，我们将有权将你隔离审查」 「我怀疑你们是不是共产党的好干部，竟敢污衊革命同志，无中生有！」冰兰站起来道：「我有理由举报你们对无产阶级革命同志造谣诽谤。」 「我们是调查组的，我们有权利审查每一个可疑的人」 「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参加革命的，但是我杀的鬼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救活的革命战士更是数不胜数。你们怀疑我i？我还怀疑你们居心叵测，故意耽搁我为革命工作。耽误一个病号知道什么后果吗？他们可能因为救治不及时而丧生。你知道你们再犯什么错了吗？向你们这样混进革命队伍的同志，我要问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两人被冰兰的话惊住了，怎么他们要说的被对方说了？对面的女人大义凌然，看他们就像看犯错的罪人：「如果你们再敢无理取闹，无中生有，造谣生事，我会去大街上打标语：###你们要干什么？请回答！ 我相信会有很多革命小将跟着问的，如果嫌这里人少，咱们就去首都，我相信响应的人会大有人在！要查别人，先把你们自己查清楚了！找点证据还不好找？你们两家我照样可以翻出反动书籍，通敌信件！」 两人呆住了，这样的人他们还整不整？他们整倒一个人很容易，但是对方把他们那一套摸得门清！「你这是什么态度？就凭你这态度我们都能让你停职审查」 「谁看到我的态度了？我还说你们故意诽谤造谣呢！我可是全军全城有名的态度好的医生」看两人气愤算计的表情，冰兰坐下轻轻道：「知道我怎么杀鬼子吗？他们很多都在梦中死的，我有一次杀了五十多个，居然一个反抗的都没有，你们不好奇我怎么进去的怎么杀的吗？」 「怎么杀的？」两人不由问道。 「我是医生，杀人很容易，而且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冰兰看着两人。那俩人深感后背冒冷汗，凉飕飕的：「今天的调查就到这儿吧」一人道。 「那你们还来不来？」冰兰依然看他们。 「我们的事已经办完了，事情调查清楚了，应该不会再来打扰」 「那两位慢走，我要去病房看看了」冰兰起来悠然走着，一直到听不到冰兰的脚步声，两人才坐下抹汗：「简直就是土匪、恶霸！」一人骂道。 「那你想怎么办？你敢拿命赌吗？听说这位跟她丈夫是出了名的神出鬼没。死在他们手里是鬼子国民党真的很多，他们想搬了哪儿的库就搬哪的库。暗杀任务都做了好几起」 「怎么不早说！早知道谁惹这煞星！」 「回去怎么交代？」 「还用我说吗？这边不行不还有别的线索吗？咱们还能一棵树吊死人！」 「那不白来了？」 「就当捡了条命！」 调查员走了，冰兰提心弔胆等了一个月，一直没什么消息。冰兰没等卫国卫华高中毕业就让他们俩参军了，高考基本上按政治分，考也没用。 「你们家卫国卫华怎么都当兵了？」上班姐几个又凑一起道。 「不去部队跟着那些孩子瞎胡闹？我劝你们，把够年龄当兵的都送部队上去」冰兰道。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听我的劝就去做，不听后果自负啊」 「我觉得冰兰说的有道理」李红英道，「回头把我家的那俩都送去」 「我也送去，省心」曹艾云道。但是她还是没拧过三儿子，偷偷背着她报了军垦建设兵团。气得曹艾云又哭了一场。 第214页 「让孩子出去吃吃苦头也是好事，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众人劝解。走的不单单是他们家的孩子，很多高中生都走了，到大西北区，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一车车孩子带走家长叮咛和嘱託，满怀希望走了。这天夜里，孙朗过来了。 「出了什么事？」冰兰忙问。没大事孙朗绝不上门。 「我爸妈都到了农场，我爱人——」孙朗苦笑，冰兰明白，「你和孩子们呢？」 「苗苗都快大学毕业了，说是要去农村改造。小康不用说，这次跟着同学都报了建设兵团，我已经从技术岗位下来了，但是厂里的一些技术问题还是要找我，他们没能力解决。我找你是想要一些伤药」 孙朗眼里有了水汽，冰兰点头：「等着，我给你拿，云南白药，我多给你准备一些，藏好了。」冰兰心里酸酸的，进里屋从空间翻找一些伤药和白药，泡身体和消毒的药粉，药膏，纱布都有。 最后拿了一篮子鸡蛋，两包红糖：「回去每天给你媳妇喝一杯红糖水煮个鸡蛋吃」冰兰药的用途一一说明。 「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孙朗拿着东西，心里是暖的。 「缺什么就过来，让孩子来也行，如果孩子一定下乡，就早做准备，去东北虽然冷，那边土地肥沃，能吃饱。让孩子尽量不要落户到农村。到时候回来很麻烦，明白吗？」 「真的能回来吗？」 「能，可能时间会很久，但是相信我，一定能回来。成家就考虑同去的知青吧！」十年后这群人就奔三十了，不成家不现实。落户农村就是麻烦。 「我会记住，也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孙朗走了，冰兰自责自己忽视了孙家人。住的不算远，冰兰开始养成了晚上饭后骑车熘达的习惯，不为别的，只是偶尔看看那家人。 「以后姨会经常过来，记得把院子里的东西拿走。」冰兰叮嘱孙朗家最小的儿子小建。现在一家人没什么收入，日子都不知道怎么过的？ 男孩防备地看看冰兰，跑了进去。城市里好像安静了不少，也好像热闹了不少。缺少了孩子们的激昂宣洩，多了成年人文明批.斗。要文斗不要武斗，这是标语上的口号。冰兰没看出来怎么文。 小李每次回来就会发一通牢骚，然后就像媳妇一样沉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晚上，小李问冰兰。 「我只是比你聪明」冰兰道。 「吹牛吧！老实回答，是不是知道？」 「就算吧！」冰兰盯着小李。 小李被看得发毛：「看我干什么？」 「那你问我干什么？」 「我就不能问？」 「问了又能怎样？」 「不问了，睡觉！」小李躺下又转头问冰兰：「你还知道什么？」 「我比你聪明是不？」 「是，说吧！」 「你想知道什么？」 「就说眼前，这股风什么时候正常了？」 「你要学会适应，我估计会很久，久的让你觉得会一直这样下去」 「为什么？」 「没原因，上层喜欢。所以你要学会忍耐，学会适应」冰兰道。 「可你知道那些送来的都是什么兵吗？如果部队都是这样的人，万一发生战争将会怎么你知道吗？」小李有些激动了。 「你能改变什么？尽力就行了，咱们闺女儿子好吗？」 「还好，卫华被选去参加文工团排练去了，竟搞一些没用的！」小李再次抱怨。 「你把儿子看紧了，学不到真本事，就像你说的，到时候吃亏的是自己，咱们可就这一个儿子」 第122章 岁月25 「不如咱们再生一胎吧, 就一胎，以后保证不生了」 冰兰算了算时间，这几年除了那些糟心事还算可以，于是答应了。小李一扫阴霾, 开始努力耕耘。冰兰的第二对双胞胎在六十年代末出生了。这一胎一下子满足了小李对儿子的渴望。一对双胞胎男孩。 冰兰都奇怪，原来不是龙凤胎！高秀英身体硬朗，伺候着月子不住埋怨闺女：「早几年不要, 等快四十岁了才要孩子，孩子长大了你也到了我这岁数，到时候还操心着给儿子娶媳妇。」一说起儿子，高秀英道：「你侄子的事你问问小李, 能让他参军不？」 「妈, 我都不用问小李，上面有文件，小武估计是一定要下乡的, 这事街道管, 现在不是以前了。让志勇两口子做好准备吧」 「难道就没办法了？」 「妈你不是没去街上看，你说现在谁敢不服从分配？」 高秀英默然了，「咱们能不能选个地方？别让孩子太遭罪了」 「这个应该可以, 我给您点东西，偷着给街道居委会的主任, 告诉他咱们想去的地方。既然躲不过去就早下手吧」 高秀英嘆口气, 只能如此了。她也知道家里的孩子走是必须的, 捨不得又能怎样？现在谁敢说不？冰兰做完月子开始自己带孩子。现在可没奶羊, 只得买奶粉，两个孩子贼能吃。冰兰不得不自己带，外面买奶粉那是掩饰。自己空间里的还是大数。 不然光是奶粉就是问题，有钱可能买不到。多了两个孩子屋里窄了很多，幸亏两个大的出去当兵了，不然家里就是拥挤。她现在体会到那几家日子怎么过的了。 小李是快乐的，也只有在家才是开心。那些糟心事进家被他抛在脑后。有些事他都自己扛了，跟媳妇说了徒增烦恼。两个孩子胖乎乎的十分可爱，眼看着一天天长大。卫国卫华总算没让冰兰失望，一个进了军校，一个去了军医大学。 第215页 「你们放假帮妈办件事去」上学了就有假期，冰兰看孩子回来便道。 「妈妈让我们去干啥？」 「让你们去首都玩，妈出钱」 「行，让我们干啥？」两个孩子高兴了，这还是第一次出远门，而且去首都。 「帮妈妈去看一对老人和妈妈的老师，那对老人他们在农场，是妈妈的朋友。妈妈的老师还不知道怎么样，到了靠你们自己打听。你们换便装去，我给你们准备东西」冰兰再三嘱咐了又嘱咐。收拾了两袋东西，孙鸿飞夫妻年事已高，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 这是冰兰最关心的。她敬重他们，不想就这样埋没在那儿。 半个多月后，哥俩回来，「妈妈。爷爷奶奶还算好，身体都硬朗着呢，就是都很瘦。他们让我告诉你别担心，现在每天参加劳动，里面有很多朋友」 冰兰稍稍放心，问起他们都去了哪里的时候，两个孩子兴奋起来，「我们爬了长城，去了故宫、北海、颐和园」 「我们还去卢沟桥数狮子了」.....他们还说了宋辰铭夫妻的情况，很巧，他们都在一个农场。 「下次放假还去不？」冰兰道。 「去，好些地方都没玩呢！」卫华忙道：「是不是还要我们去看看爷爷奶奶他们」 「嗯，妈妈没空，有时间你们就代我去看看，他们都是好人」 双胞胎会跑的时候，大家都面临着一个问题，孩子们大了，大了有大了的事。 「当初谁怨我买了房地基的？现在知道房子多么可贵了吧？」冰兰不时刺激一下那几个战友。 他们几家孩子都差不多，孩子大了，男孩女孩就不能在一起了，只能隔出一间。弄得房子就是一个窄。好在有出去下乡的，当兵的。 「我儿子可要结婚了，能借我一间房不？」这事曹艾云早就想跟冰兰说了。 「借你几天行，可借着住也不是长久的办法啊，我儿子闺女回来住哪儿？」冰兰道。 「那你给我出个主意？」 「咱们医院和部队房子紧张，上面一直没批盖新的，不然就让孙连山出面借一间宿舍，再不然你就在街里面给你儿子租房或买房」 「现在买房得多少？」 「少说也的两三千吧，我也不知道」 「要那么多！当初真不如跟你买一个破院子」曹艾云后悔，她现在是服了，以后就跟着冰兰走。 冰兰有房子，但是借出去就曹艾云那么多孩子什么时候能还？她不能开头。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没想到孙连山去找小李。 「孩子们不在家，就借吧，我答应孙连山了，你跟曹艾云是朋友，也不能眼看着孩子结婚没地方住吧」 「你真是的，就会做好人！我已经拒绝了曹艾云，没想到孙连山去找了你，你说怎么借？哪个单位分房不是排了长长的队！等他们排上房子估计你都抱孙子了」 「那就借厢房，厢房总行吧，正房还是她姥姥住。志勇那边不是还没人住吗？」 「别提那边，要是被人知道了还有空房你还想过安静日子不？」 「嗨！知道了，都是革命战友，能帮就帮把，也就咱们家房子宽敞。」 「部队就不盖房了？」 「盖，只是等真的人很多，老战士都可以带家属了，谁来了不想住房子？现在宿舍都满了，一家一小间，挤得很」 「我看不如咱们借钱给孙连山买房子吧，她姥姥岁数大了睡眠不好。住进年轻人了，老两口子又不好意思说，别憋屈了。六七十的人还有几年活头？」冰兰道。 「你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了，回头我跟孙连山说说，那他差多少，咱们借钱给他。现在房子多少钱了？」 「今天我问了一下妈，就咱们家的那样的最少三千，差一点的也得两千多」 「是多了，估计他们家连一千都没有，他们两口子也够操心的了，老家只要有事就要钱，我都怀疑他们手里有没有钱？」 「不管有没有，借房不是长久的，卫国、卫华回来不得住过去？难道你不要孩子回家？」 「家里有钱吗？」 「我准备两千，你跟孙连山说去吧」 曹艾云买上一家虽然有些陈旧但还算宽敞的院子，开始操办儿子的婚事。紧接着就是另外几家，没买到房子的开始找房子租。最后冰兰家的厢房还是被借了出去。 等卫华想带着男朋友要上门的时候，冰兰才意识到自己老了，也是奔五的人了。「谁家的小子把我闺女拐跑了？」 「妈你认识他爸妈」 「谁家啊？咱们交好的那几家小子你不都看不上吗？」 「谁说是那几家了，一个个就是疯跑，一点涵养都没有」卫华道。 「我还真不知道谁家的还有与你相差不多的男孩了，该不会找了比你大很多的吧？那样我不会同意！」 「妈妈说什么呢！告诉你，是宋叔叔家的宋文希。」 冰兰愕然，「你们怎么会认识？我记得那孩子应该去北大荒了」 「他去看他爸妈。我们不是也去了，就认识了」 「那个是不是太快了，你们相互了解吗？」 「怎么不了解？我们一直通信呢！」卫华含羞道。 「可是你们相距也太远了」 「妈你不是说他们会回来的吗？我等他回来」 第216页 冰兰扶额，这话倒是记得清！「那个宋文希什么时候来？」 「今年探亲就来看您和爸爸」 「你也不问问我们同不同意就决定了？」 「您和爸爸不都说他们爸妈是好人吗？他也很好，你们为什么不同意？」 冰兰想打自己，回来是能回来，可还得三四年呢，让闺女等三四年？「你先别着急，等你爸爸回来咱们再商量」 「妈你不同意？」 「不是不同意，嗨！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简单」冰兰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小李一回来，冰兰拉着小李进屋：「你闺女找对象了，要上门」 「那不是好事吗？谁家的？」小李道。 「宋辰铭家的老大」冰兰哭笑不得。 「那不挺好？」 「挺好什么，那孩子还在北大荒，你想让咱们闺女去北大荒？」 「你不说会回来吗？还有多久？不长了就等回来再办婚事」 冰兰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感情自己说的都被记得门清！「还有最少四年！」 「四年？你说四年？」小李也觉得四年时间太久了！闺女可都二十二了，现在结婚都算晚的。只是上医大时间长了点，那是不得已。「你确定？」 冰兰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确定」 「这可咋办？孩子都是被你忽悠的，这回看你咋办！」小李瞪冰兰。 「我也发愁啊，难道让闺女等上四年？」 「如果那孩子好，我看结婚就结婚，两地分居的不是没有。就是先苦了卫华几年」小李干脆道。 「只能这样了，跟孩子去说吧」 过年的时候，宋文希来了，冰兰感嘆，这孩子生的集中了宋医生夫妻的优点，怪不得闺女喜欢。「去看你爸妈了吗？」冰兰问道。 「我先去了我爸妈那边，他们向您们问好，也谢谢您们这些年对他们的照顾」 「都不是外人，不用客气了，他们身体还好吧？」 「都可以，也幸亏您带去的药，我妈妈的腰腿好了很多。」 看闺女那模样，冰兰只得按款待女婿招待宋文希，也直言说了他们目前面临的境况：「文希你在几年内回不来，你们怎么打算的？」 宋文希道：「来的时候我爸妈说一切听您和叔叔安排。」 冰兰问闺女：「你说想留在城市？还是去文希那边？年后你们就分配工作了，这个可以让你爸爸找人」 「我想去文希那边」 「不要去，太冷了，你会受不了，那边的条件很艰苦」宋文希忙阻拦。 第123章 岁月26 「我想让你爸爸把你安置在首都的医院, 还是部队医院。文希的爸妈在首都，将来回来也会在那里。文希努力学习，恢复高考的时候争取考进首都的大学，这样你们都可以在一起了」冰兰道。 小李点头贊同：「你妈说得对, 这样对你们将来是最好的安排」 「那就麻烦叔叔阿姨了」 冰兰腹诽：为了自己闺女的幸福，麻烦算什么！宋文希临走，冰兰把那套自学丛书给了他：「为你和卫华, 好好学习，啊姨保证几年之内你们都能回来。但是考上大学的会提前回来」 宋文希走了，小李带着东西开始拜访老首长，运作闺女的工作。等卫华的工作落实好了，冰兰总算踏实了。 「我跟闺女过去一下, 见见亲家和老首长。也想给卫华在首都置办一套房子。」冰兰道。 「首都买房？那得多少钱？」 「多少钱不用你管，不然等闺女结婚生孩子了咱们连个地方住的都没有」 小李转着眼珠看媳妇，冰兰一巴掌拍过去：「看什么看！」 「你是不是藏了私？我说的是那些年咱们可干了不少暗袭」小李狡黠地笑道。 「你藏了没有？藏了就赶紧拿出来！」 小李嘿嘿笑，「藏咱们院子里了，等用的时候拿给你，东西埋的深，最好别动呢」 「没想到你也办这事！呵呵，弄了多少？」 「没多少，才十几根大小黄鱼，银元都让我花了。你呢？是不是比我多？」 「那是, 我看看能不能去银行换一些钱, 房子我是一定要买的」 「行, 你做主」 冰兰跟着闺女到首都报导，那几位老首长是一定要去拜访的，虽然有些赋闲在家，人脉还在的。随后开始在附近找房子。房子有，就是破旧的。实在看不上，好的就是那些以前有钱人住的二三进的院子或者四合院。 基本上也都被几户人家占有着。「还有这一户，院子够大，就是破败了。前阵子这家的老太太没了。他儿子想卖了这块地方」街道上的一位大娘道。 「他儿子想要多少钱？」 「四千，说是房子不值钱，地方大」 「能不能少一些，买了就得全拆重盖」 「我问问啊，明天你再来」 冰兰给了大娘一条腊肉和一篮子鸡蛋作为跑腿费。现在这东西还算是稀缺屋。所以老大娘办事很麻利，第二天冰兰以三千六成交了这块地方。 找了区里建筑队，包工包料（除了木料），五千块盖三间普通瓦房，连同院墙。工期两个月。 房子的建筑格局基本上参照后世的样子。放下木料，冰兰才带着卫华去农场看望孙鸿飞和宋辰铭两家。宋鸿飞夫妇苍老的快要认不出了，头发几乎全白，宋辰铭夫妻倒是好一些。 第217页 冰兰抱住吴锦茹落泪。老太太反而看的开：「别哭了，在这儿也有好处，认识了很多朋友，日子过得清净。多少年都没像现在清净了」 「您和叔叔要保重，您都有重孙了，孙大哥他们也都好，让你们不用惦记」 「好，我们等着四世同堂，还没恭喜你和宋医生成了亲家，你也要做外婆了！」吴锦茹很开心。宋辰铭夫妻更是连声道谢，婆婆看儿媳妇越看越喜欢。 冰兰道：「卫华已经分配到首都来了，以后就让她多看看你们，有啥事别客气」 「你们一定费了很多事吧，都是为了我们让孩子离你那么远！」乔安（卫华婆婆）道。 「我跟文希说，让他努力，争取考到首都，到时候你们一家就团聚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高考，我也希望文希能快回来」 「不远了，就这两年应该有消息吧」两家商量了结婚的日子，因为宋文希不能回来，只能拖到年底探亲的时候。 冰兰把宅子的事交给了卫华，想想自己闺女在不可能不来首都，找了一个破旧院子又买了下来。风头过后再盖。 回来被李红英数落一顿：「我以为你家卫华眼光有多高呢！吓得我都不敢跟你攀亲，怎么找了一个知青？早知道还不如给我做儿媳妇」 「那是宋医生的儿子，我这不也是刚知道！现在我家还有一个小子，你们谁看上赶紧下手。」冰兰一说，呼啦几人全上来了， 「我家的慧敏行不？」 「我们家的双双可是跟卫国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谁也别跟我抢，小时候他们过家家，卫国就跟我闺女做夫妻了」 这个乱，冰兰有种很自豪的感觉，没想到儿子还很抢手！看冰兰不说话，几人围上来道：「你这个婆婆中意哪个？」 「都中意，不如都给我做儿媳妇！」 「你一个儿子还想要三个媳妇！美得你！」 「谁说的，我家三个儿子」 「你家两个宝贝刚多大？」 冰兰的苦心还是白费了，当冰兰提起找对象的事时，卫国很郑重地告诉父母：「我有对象了，等下次回来就带回家」 「谁家的闺女？也是部队上的？」 「是部队文工团的」 冰兰顿时心情不好起来：「怎么找的文工团的？在文工团干什么？」 「她是舞蹈演员，舞跳得非常好」 「我反对」冰兰实在高兴不起来。 「妈，为啥？玲玲真的很好，她很漂亮，会唱歌，会跳舞，很多人都追她」 「正因为她太好了，所以我反对」 「妈妈那不是理由」 「对于我来说就是理由！」 小李一看娘俩要打起来了，「冰兰，我也觉得那不是理由，你应该解释一下，说的能让我们明白。如果有理，我支持你。」 「跳舞的会很注重身材的保养，她们往往结婚后不希望早生孩子。生孩子会使体型变化，即使生了孩子也不希望餵奶，那样会影响身材。 文工团演出的时候经常外出，家就顾不过来，更别提孩子。如果卫国你也在部队，你看到你爸爸了吧。他就是例子，你们从小被你爸爸抱过几次？一个月能有几天在家？ 那么你将来的孩子谁管？一个好的舞蹈演员，她们为了延长在舞台上的寿命，会延迟结婚，不信你可以问问。这是我反对的主要原因，次要的我就先不说。」 小李沉思后道：「如果像你妈妈说的，我也表示反对，我们家不适合那样的儿媳妇」 卫国道：「结婚晚两年我可以接受，生孩子晚——，反正我们还年轻，等几年也行。妈妈说的孩子看管的事，我们不就是姥姥看大的吗？等我们生孩子了，妈妈是不是可以帮我们带一下？就是你没空，也让孩子姥姥看就行了。妈妈还有什么问题？」 「我不会给你看孩子，还有，你们结婚如果我反对，我不会给你房子，你们住宿舍或者租房等分房。你先算好了，你们俩每月收入多少？出去房租、吃用能不能养孩子？还有，孩子姥姥来了吃住问题，你能不能解决」 「为什么不给我房子住？咱们家不是有房吗？」卫国看冰兰，平时没见过他妈妈这么不可理喻啊！难道自己错了？ 「因为我不喜欢文工团的儿媳妇」 「你妈说的对，我看你先跟那个女孩谈谈，关于结婚，关于孩子的事，关于你们能不能自己养孩子再养一个丈母娘甚至他们一家」 卫国从没这么苦恼过，自己第一次恋爱就遇到了挫折。小李偷偷问冰兰还有没有其他原因， 「没有！」回答的很干脆，她当然不会告诉小李，文工团的前途不咋地，文艺青年跟他们的思想理念差距太大。她不会告诉小李以后哪里都黑暗，禁不住诱惑的家里养不住。 冰兰没再听儿子提起那个文艺青年的事，她开始给卫华准备嫁妆和结婚的东西，婆家那边什么也指望那个不上。这年年底，冰兰再次请假带着孩子去首都。房子已经盖起来了，在一排陈旧的房舍里很少显眼。 卫华打开门，院子里空荡荡的，墙角堆着一堆废木材。屋里都是盘的土炕。堂屋放了一堆煤。屋里很冷，两个孩子冻得直发抖。「房子一交工，我就没大来。只是偶尔过来烧烧火去去湿气」 「先生炉子，你带弟弟们等着，我去买一些生活用品。」冰兰找了地方放下带来的东西。土炕上连个蓆子都没有，这孩子也真是没生活经验。 第218页 卫华哄着两个弟弟生火，等冰兰推了一辆三轮车回来，屋里已经有了暖意。两个炕席先铺上炕，东西卸下一堆。从锅碗瓢盆到棉花布料窗帘都有。 另一个屋子生上火后，冰兰拉了一车煤回来。随后是水缸水桶铁锹等等。卫华除了吃惊就是吃惊。她妈妈好厉害！这是把物资公司搬来了？ 屋里一暖和，两个孩子脱掉外套在炕上玩耍起来。冰兰跟卫华收拾着道：「什么叫破家值万贯了吧？过日子需要的东西很多，明天我做炕被，窗帘，今天咱们就先将就了」 「妈，是不是把咱们家的布票全用了？」 「不用也过期，咱们家每年都是送人，今年你那几个姨都送咱们了。可劲花，不然又要过期」 卫华偷偷擦去眼里的泪花，可怜天下父母心。日子就在冰兰忙碌中和娘俩准备中等来了宋文希。随后是小李爷俩，何季林夫妻。 小李给农场的领导送了一份厚礼，把宋辰铭和孙鸿飞两家都接了出来。一顿团员饭，婚礼就算完成。小李把东面的屋子搭了一整面的木板铺，冰兰把炉子烧的旺旺的，几家人就在土炕和木板铺上聊了一夜。 各舒感慨，由衷而发。男人微微带着醉意，女人沉醉在这美好的夜晚中。都不想天亮，只想时间静止。 冰兰一家在首都过的年，回来小李请客赔罪。75年，李卫国与卫华同事结婚了。父母都是从部队转业下来的。李卫国被调到首都卫戍区，冰兰只好把另一处宅基地给儿子盖上了。 第124章 岁月27 「我们怎么办？是不是也要挪挪？」冰兰问小李。 「还挪啥？我们没几年就退休了, 到时候一起走吧。这一年冰兰送走了何季林。高秀英因为伤心过度，精神越来越差。年底，卫华生了一个女儿。卫华一怀孕，冰兰急得没办法。自己走不了, 离着还远，婆婆丈夫又不在身边。 「我去吧，我去给卫华带孩子」高秀英站出来。 「妈你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一忙说不定我身体就好了」也许人就是这样, 当有精神支柱的时候，身体反而好起来。冰兰陪了十天，看老妈还行便回去了。 也多亏了儿媳妇，上上下下基本上都是她忙。偶尔卫国跟着搭把手。不然冰兰还真不放心把老娘仍在那儿。这个儿媳妇让冰兰很少满意。 总算熬到了76年，在大家快失去信心的时候, 孙鸿飞夫妻首先被接了出来，已经满头银发的孙鸿飞望着蓝天感慨万千。扶着老伴重新回到自己那个家。家早就物是人非。 随后是宋辰铭夫妻，他们一来就去赶着看孙女。乔安握住老太太手，热泪盈眶。「大妈」千言万语无法表达。古稀老人还在帮他们带孙女，能不让热感动？ 「回来了就好，快去看看你孙女」老太太忙安慰。 宋念已经会跑了，时间就是这样快。宋文希顺利考回来了，随后就是一浩浩荡荡的知青大军。 冰兰家的房子基本上都借出去了。正房、厢房，恨不得院子再加房。去的是一个，回来的是一家。先是住房, 然后是就业。 部队没有合适的工作给知青, 街道等工作的排着长长的队。曹艾云愁白了头发, 就是李红英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安置下乡回来的儿子。参军已经过了年龄，就业没合适的工作。等着吃什么？ 「我家那小子后悔了，冰兰，能不能给出个主意？」曹艾云再次找冰兰。 「我亲侄子还在家，有办法我早用了」冰兰道，她也发愁，为弟弟发愁。侄子侄女回来了，却不知道该干什么？ 「我知道你有办法，你一定会想到办法」曹艾云依然不肯走，自己儿子没冰兰的优秀，军校考不上，退伍后到了机械厂上班。闺女倒是好，结婚后被安置到了幼儿园。单单就是这个儿子！ 「你给我点时间，但有办法我就给你解决」冰兰思考着怎么帮弟弟和叔叔家解决困境。两家都有孩子刚从乡下回来。 经过几家协商，由李红英出现，找院方和地方。把医院附近的一块荒地租了过来。冰兰筹资建起了中等规模的养殖场。现在物资匮乏，吃一个鸡蛋都困难。 虽然没有先例，双方考虑能解决部分知青问题，还能吃到鸡蛋（这是医院提出来的，鸡蛋先紧着医院）便同意下来。 虽然还是干村上那点事，好在回到了家里。厂子一建起来，冰兰的耳根清净了。她想干别的，可惜不允许。 孙鸿飞以年事已高为由，把孙朗一家调回了首都原单位。遗憾的是他们大女儿嫁给了军垦的转业兵，选择了留在农场。通过找原大学，补发了大学毕业证，被调到农场厂办。算是有点心理安慰。 79年，冰兰已经五十一岁，「儿子去前线了？」小李回来道，「他怕你担心，没敢跟你说，临走给我打了电话」 冰兰一下子坐起来：「前线？打仗？咱们跟哪儿打仗？」 「越南，吃里爬外、忘恩负义的东西！那几年国家是多么困难，咱们百姓宁可饿着也向他们援助钱粮，现在吃饱了居然打咱们了！指挥作战的还是咱们培养出去的人，你说这叫什么？」小李气愤道。 「越南？老李，你现在就打报告，咱们都去，儿子去了我不放心」 「你也不看看你的年纪？都快退休了还逞什么能？你就是想去上级也不会批准的。」 第219页 「你信不信我的？」 看冰兰严肃的脸，小李好像想到了什么：「怎么很严重？」 「会，我担心儿子，老李，咱们必须去！不然你会后悔」 「好，我这就打报告，跟首长争取去」 「不是争取，是一定」 「行，一定」 对越反击战，二十对十万，居然死伤那么惨重！去他娘的血染的风采！她没经历过，但是看到过报导，还有那么多题材电影电视剧。那些虽然不是全部，但已经够了！ 小李的申请批准了，夫妻俩共同奔赴云南。「你只能在后方医院」 「行，只要我能去」 「首长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让你在后方医院坐镇」 「知道了」 「别光嘴上答应」 「好吧，我答应，我告诉你的都记下了吗？」 「记住了，我还没老」 「千万小心女人和孩子，他们手里都有武器，对敌人仁慈就是葬送自己」 「你说了十遍了」 「我怕战士心软」 小李被唠叨了一路，总算到了，冰兰被留在后方医院。这里已经开始接收伤员了。「为什么这么多？」 「前方运下来的，越南人在很多地方埋了地雷，战士大多都是在通过雷区受的伤。」院长嘆息道。 冰兰看完伤员，闭上眼，这些人基本上好了都是残疾了。晚上她在房间再次看那些以前收集的报导和地图。这样不行，她要去找丈夫和儿子。 冰兰悄悄躲进一辆军需车，跟着到了前线。运输车辆半路上就遇到敌人的伏击。太目中无人了！一颗手雷朝着一个火力点扔过去，她相信她的准确度。 司机惊愕间，冰兰再次消灭一个火力点。「你怎么跟来的」 「我要去前线找我儿子丈夫，你先躲好，这几个人交给我」冰兰对付他们就是手.雷。他们的距离，冰兰能扔过去了，对方却没那么大力气。 但是对方还是不惜代价靠过来。真不怕死吗？冰兰拿出后世机枪，架起来横扫。加上手.雷，总算没了声息。绕过去，迎面却扑来一人。冰兰忙躲开，扔下机枪，一把刀出现在手。 对方那些招式在她面前就是小儿科。几下子就被冰兰砍掉了胳膊。再一刀，另一条胳膊也被砍掉。对方疼的颤抖，居然就没出声。 冰兰道：「我放你回去，你这样的残废在我们这儿还浪费药材。记住，你们对我们的战士做过什么，我就是被还给你们，无论是男女老少！以后我就是见了孩子也会卸下他们的手。」 那人怨毒地骂了一句越南话。冰兰冷哼一声，招呼着司机走人。不要怪她心狠，当年他们就找这样对待中国的俘虏的。把人都弄成残疾才放回来。那是多么残忍的事，让你死不了，却活受罪。 小李见到冰兰不奇怪，见不到才奇怪。「跟我们一起开会」 冰兰答应一声跟着小李去了会议室。等会议结束，冰兰问看没看到卫国。小李告诉她，卫国带人去守阵地。「我去看看，不然儿子会吃亏」 小李相信，派人把冰兰送过去。李卫国看到老妈把她拉进掩体：「您这么大岁数怎么来了？」 「你爸爸也来了」 「你们这是为什么？」 「你这里很危险，如果我不来，我将失去我的儿子」冰兰郑重地对儿子道。「你们不都说我预测的很准吗？那是因为我经常处于一个幻境，那里演示的往往就是我们即将发生的。经过验证，都是准确的」 「您为什么说会失去我？」 冰兰只得把即将在这里发生的战斗大说了一遍：「那次敌袭，这片高地失守了，守卫这里的战士无一生还。我看了日期和地点，就是你这里」 「妈妈知道他们怎么偷袭的吗？」 冰兰把大概后世描绘的情景说了一遍。 「妈妈，如果这是真的，我知道怎么办了。但是我们的武器还是威力跟不上」 「我跟你干一票。咱们先发制人。」冰兰等儿子看完又都收起来。 李卫国热血沸腾，他早就窝火，堂堂中国人民解放军被小小的越南军打得伤亡惨重！老妈五十多都赶上战场，自己这些热血青年怎么可以落后！出去找手下的兵布置任务，李卫国现在已经是连长了。 等儿子回来，身边多了三人，「老李你怎么也来了？」来的人是丈夫。 「你都来了，我为什么不能来？」 可能路上卫国已经跟小李说了自己的布置安排，爷俩在一起有研究了一下。「走，我们赌一把」小李带着警卫员跟卫国出去，回头对冰兰道：「你在这里帮我们助阵，千万别出来了。老胳膊老腿的你当你还年轻」 「等下咱们就比比，看谁杀的人多！」冰兰不服气，自己好像没那么老吧！ 小李知道劝说没用：「跟在后面」 冰兰哪里听话，随着丈夫儿子在预定位置隐藏起来，这一仗几乎消灭了全部来敌，而且没有伤亡代价。主要是他们占据的位置好，火力猛。冰兰还是老一套，两三个手.雷一起。加上预先埋置的地.雷和冰兰浑水摸鱼的定点爆破。 根本没给对方还手的余地。清扫战场，活着的被冰兰看去双手和双脚朝着远去扔去。 「为什么这样对待敌人？你知道那是多残酷的事？」小李不解。 第220页 「你不要问为什么，等你去医院看看咱们的伤员就知道了，他们不仁也别怪我不义」 李卫国也道：「他们应得的，敢来进犯咱们领土？那不是打得轻，这次一定将他们打服了，打怕了，让他们以后想起来都哆嗦！」 「你们娘俩！这是违反纪律了，别过分了！」小李很无奈。 「你快回去吧，这里暂时没事。」冰兰道。小李已经是师长了，怎么能留在这里打前沿？ 「我是要回去了，你跟儿子多保重」他要去汇报情况，敌人的花招太多，防不胜防。 等小李一走，冰兰让儿子带她去雷区看看。卫国指着一片平地和坡地：「那边基本上都是雷区，我们的战士在那边伤亡了很多。排雷很麻烦，而且有些雷防不胜防。为了过雷区，战士用身体滚过，牺牲自己，为后面同志争取时间」 冰兰感到儿子的成熟，战争可能使人加快成熟。「我们找机会抓一些越南人，让他们滚地雷，既然他们敢埋就要敢承受」 如果是以前，卫国一定不会贊同他妈的想法，昨天听冰兰说起那些场面和昨晚真实验证后，他很同意。就是受处分又如何？冰兰后悔昨天放走的那些人。不过会有机会的。 的确有机会，冰兰夜里出去熘达的时候，敏锐地感觉到了有人的靠近。看来这块地方越南人志在必得。昨天死了那么多，今天又来偷袭。他们估计这边不会承想他们来的这么快吧！想搞突袭？冰兰回头悄悄叫起儿子，娘俩身手都很好。冰兰只要靠近敌人直接收了，打都不打。 敌人是分散着来的，正好一个个收。而卫国只杀了两个就被发现，很快就被三个人围上。对方不敢开枪，怕引来更多人，小李不开枪，想招来更多。 看儿子被围，冰兰很快过去，帮着一个个杀掉。迅速寻找其他人。掩体里躲着的战士听到动静就出来，先后都与人赶上了。 娘俩过去，很快解决了几人。有个战士受伤，被冰兰包扎上。卫国找了个活口审问，对方却自杀了！儿子守阵地，冰兰凭着敏锐的知觉在林中穿梭，又找到暗中躲藏的三人。这里已经是两边的边界，她摸过界，不远就有一个村子，村民就是战士，战士就是村民，因为他们已经全国借兵。 架起rpg火箭筒，朝着目标发射，击中点爆炸燃烧起来。紧接着又发了两枚，整个村子处于火海，不时伴随爆炸。冰兰离开了，回到儿子守着的阵地。白天小李又过来，冰兰正与卫国带人往雷区滚尸体。尸体被炸的四分五裂，着落点可能又引起爆炸。清出来的一条路被插上木棍。 小李看看没说什么，让人清理那些尸体。等收拾完才问道：「昨晚那边一个村子被灭了，是不是你干的？」 「是我，昨晚他们差点又摸上来」 「不要去干了，太危险」 「知道了，就那一次，现在别处怎么样？」 「都还好，你什么时候回去，医院那边院长都发火了」 「过几天，儿子什么时候轮换？」 「他们每月一换」 冰兰给了小李一张自己画的一份越南兵力布置简图，「我找来的，不知道准不准确，希望对你们有用」 冰兰还是被爷俩拽走了，在医院留了三个月，等儿子部队换防后回到了北京。不回来不行，儿媳妇就要生了，做婆婆不能不去吧！ 这次战争比历史记载结束的要早几年。而且这次打得很彻底，直接把越南近一半国土上的国防布置、公事、公路基建炸毁。要恢复这些就需要多少年的时间。中国援助的物资更不用说，全部运了回来。 那时候冰兰已经正式退休了，拒绝了医院返聘。战争胜利后，他们夫妻和卫国被邀请参加了纪念活动。，纪念那些为战争失去生命的人。 活动结束，冰兰不走，为什么？就是不走！ 「你想干啥？」小李急了。 「我要留在云南几天，玩够了回去！」 「爸你着急先回去，我陪我妈几天」 「谁也不要你们，我转转就回去，难得来一趟，这边的风景不错」 爷俩没办法，只得先回去，冰兰是想看风景，更是想去缅甸弄翡翠，现在那东西很便宜，自己有能力弄到好的为什么错过？ 冰兰是偷渡过去的，不用怎么偷，彼此就是一条河，过去换装，开始游走那些採矿坑和市场，也参加国际赌石。她有美元，所以只要好的就收藏一部分。 验证了自己的能力后，开始自己选原石。去矿坑找当地人买，也不开，好的就收。她一去就是半年多，回来被小李修理了一顿。 冰兰自己知道理亏，便老老实实去北京帮着带孩子。小李在临退休前调到首都，算是一家团聚。冰兰最大的喜爱就是带着孙子外孙女等人去淘宝，「都留着，以后啊会值老鼻子钱」这是冰兰跟几个小孩子经常念叨的。 有这么一个人，家家装破烂箱子堆了一堆。媳妇女婿想偷着扔掉，都被自家的丈夫老婆阻止了：「在我们家有个规矩，谁的话都可以不信，但一定要相信老妈的」 「这是为什么？」 「这已经是真理了，经过多少年检验过的！」 「那就留着吧」 冰兰晚年多了一个爱好，整天琢磨石头，后来还拜了一个老师。小李嫌烦，便出去找老战友下棋喝茶。闺女媳妇却喜欢，没事就跑来看她妈雕刻打磨东西。偶尔还会得到一两件漂亮的手镯挂饰什么的。 第221页 这一世，她给孩子们留下一堆自己的作品和一些没加工的原石。 ※※※※※※※※※※※※※※※※※※※※ 《岁月》今天更完，明天开始更新《生在五十年代》 十分感谢：雪花飘飘、太阳、墨雨、打酱油、懒懒的猫、呵呵、永英宝贝、潜水的鱼、幸运草、烂泥、天蓝、jnpp1976、枕上黄粱、巫婆在幻想、岁月静好等的支持。 第125章 生在五十年代1 「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 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民主政府爱人民呀，共产.党的恩情说不完。呀呼嘿嘿，一个呀嘿.......」外面想起熟悉不能再熟悉的歌声。冰兰抱着怀里的娃呆呆发愣。 上辈子自己可熬过去了苦日子，怎么这一世刚来就到了这个年代。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打仗了, 因为刚解放！今天是一九五零年的六月六号，很吉利的日子。 不过外面下着雨，所以她还在家里。怀里抱着的是原主也是她的大女儿康顺荣。原主周冰兰是王兰庄乡小岔河周继民家的大闺女, 她现在是距离娘家十里大岔河村康化藤家的大儿媳妇。 冰兰丈夫是康家的老大，康青辉。康家祖上据说是从西域迁移过来的，由于西域连年战乱，康氏一族被迫向内地迁移。他们老祖宗一支落户甘肃一代, 随着时代变迁有一支就到了山东。 民国时期遇上灾荒和战乱, 康化藤上一辈就搬到了河北宁城这边住下。从康青辉往上三辈都是地主的僱农，解放了，共产.党实施土地改革, 以前地主的土地成了自己的, 这让康家真的翻身了！ 康家人口多，康化藤与媳妇张氏共生了四男三女，这下就分了二十亩地。康家解放前孩子多, 穷的一家冬天盖两床烂棉花被子。所以儿子都二十出头才结婚，这还是占了解放的光。河北解放早, 去年就打土豪分田地。 而冰兰家父亲周继民从早就赶大车, 家境比一般人家要好。这一解放就被村上盯上了, 本来周家根本够不上地主老财的。那档次差得远了, 不过就是一家人能吃饱穿暖。 可惜村上只有一家地主，其余的有三两家跟跟周家差不多。工作组为了给上面一个交代，周家就被算在里面充数。那几亩被分了，周继民也被打了。周家姑娘到了结婚的年龄没人敢娶。这不经人撮合，冰兰到了康家嫁给了康家老大，已经二十好几的康青辉。 康家算是正八经的劳苦大众，阶级兄弟，革命的中坚力量。那一年康家前后娶了两个媳妇，嫁了两个闺女，可谓是风光一时。而冰兰带来的嫁妆基本上成了两个小姑的陪嫁。 带来的两床被子一个小姑一个。婆婆张氏给了他们一床从地主家分来的一床旧被子。衣服就更别说了，周家条件好的时候冰兰的嫁妆都是准备好的。这一下子倒是便宜了婆家人。 冰兰感觉原主很胆小怕事，不敢跟婆婆说一个不字，东西也就任由婆婆祸祸。虽然心疼，背地哭过，但终究默认了。主要是娘家那样，没人给她做主出头。 冰兰打量了一下这一个这一间小厢房，也就十几平米，除了一个炕就是地下那么点地方。加了一个木箱子，屋里就是转人的地方。这间房属于大院的西厢房中的一间，之所以称为大院。因为他们住的是两层的院子，两层院子住了四家人家。 一共大小四五十口人。康化藤兄弟六个，不算嫁出去的姐妹。这个院子就住了老二康化成。老三康化及，老四康化藤，老五康化林。老大和老六则跟着长辈住到另一处。 老大老二住前层，老三老四住后层。冰兰住的就是第二层的一间厢房。康化藤夫妻和剩下的两儿一女住在一间正房里。正房堂屋算是与五房公用。 隔壁响起婴儿的啼哭，怀里的娃娃也跟着哭起来。发呆的冰兰收回思绪，老天爷给了她这样的生活，真是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孑然一身，她说走就走，可是现在怎么办？怀里的顺荣刚刚六个月，小丫头皱巴巴的脸上没一点肉，就是哭声都是猫儿一样。她的奶水几乎就是清水，没一点营养。 这个家张氏说了算，媳妇是不能上饭桌的，每人就那么一碗稀饭或半个饼子，不够自己想办法，「外面什么没有？以前就是没饭吃，我们还不都挺过来了？」这是张氏的话。 冰兰抱着孩子想出去弄点热水，可是外面的雨又让她回来了。孩子还在哭，隔壁二弟媳妇家的顺胜已经停止哭了。一样生孩子，她生的是闺女，那边是儿子。张氏的天平自然向那边倾斜。 别的不能保证，米糊还是可以满足的，而她的女儿连迷糊都没得有。以往都是冰兰把自己的粥汤餵给孩子。看了一眼虚掩的门，雨水已经打湿了门边。看到里面有插销，用力关紧门，插上插销。 自己准备的东西不少，就是需要温度，点上一个酒精炉，烧了壶开水。找到配方奶水，给闺女倒了一瓶餵给孩子。可能是第一次尝到了如此香甜的食物，顺荣几次因为吃的太猛而呛住。 可怜的小孩子，以后妈妈不会再让你饿到了。小孩子吃饱就睡去。冰兰用剩下的水灌了几瓶子放进一个保温箱收起来。自己热了一罐粥吃完，肚子依然没饱，又吃了一个面包才感觉好些。 屋里有了食物的香味，她只好把孩子用破被子圈起来，敞开窗户出出味道。雨还在下，男人们出去给地排水，张氏不会好心地让她看孩子待着，而是有任务的，炕头摆着的纺车就是。康家人口多，村上人都是纺线织布，纺线的任务就让冰兰做了。 第222页 散散味道，关上窗户，屋里的热气一下子沖淡。冰兰点上炉子让房间暖和起来，眼皮越来越紧。熄灭炉火收起。人便搂着熟睡的孩子睡去。 冰兰是被一阵敲门声唤醒的，外面传来小叔子康青松的声音：「大嫂，娘要你去做饭了」 「哦，知道了，马上去」冰兰答应着起来，看着孩子还在睡，便关上门去正房。张氏拉着脸把粮食给冰兰。每顿吃多少，张氏说了算。「挑菜往远走点」扔下一句话，挑帘子进屋。 中午要餵鸡餵猪，他们吃的菜当然要去采，可惜没人帮她。 活上面，戴了一顶竹斗笠去院子摘豆角黄瓜，回来一脚泥泞。潮湿的柴草呛得冰兰流泪。 「大嫂做饭」对面屋五叔家的五婶和儿媳妇出来开始做饭。 「五婶，秀英」 「这雨一下就没完没了了」五婶子道。「火不好点吧？」 「柴湿，等会儿就好些」冰兰弯腰用力吹气，火苗一下子窜起来。康青松出来：「大嫂，我来烧」 冰兰笑笑，把位置让出来，这小子还算不错。据她了解，张氏的命好，除了两个闺女像她，其余的倒是都没随了去。起码到现在还没什么让她厌恶的言行。 两边开始忙活起来，等冰兰把饼子贴上，二弟媳葛玉琴才过来。「不好意思大嫂，又让你忙了。顺胜离不开人，我一动就醒，可把他哄睡了！」 哎呦，这嘴巴真好！「来的不晚，我出去把猪菜採回来，你把豆角炖了吧。黄瓜也摘了」黄瓜是给男人们回来解渴的，女人是没份。葛玉琴眨巴一下眼睛，大嫂怎么还奇怪啊？以前绝不会说话。 「这天出去干啥？院子里不是种了甜菜吗？」五婶子道。甜菜是一种根茎大叶的菜，生长很快，人们用根茎熬糖稀或餵猪，叶子主要是用来餵猪餵鸡。 「哦，我去采叶子」冰兰一想也是，自己干啥要听张氏指挥。以前就算了，现在门都没有。院外进来一群男人，这就是康家男人回来了。当然不光是他们房的。 冰兰依次叫着二大三大等等，等男人进屋子，最后康青辉过去帮着冰兰把菜拎回来：「别采了，我带了一筐回来」 冰兰这才正式打量了一下男人，康青辉不知什么原因，没随了康化藤的高大身躯，而是随了张氏的身高，估计连一米七都没有。但是模样长得很周正，也可以说样貌很好。尤其眼睛很漂亮，闺女的眼睛很像这男人。 说话语气也不让人厌恶，性格一看就是老实实在的。这样的人活着一定会很累，不管放在哪里都是一个老好人。谁都对得起，唯独亏了自己。 冰兰嘆口气，跟这样的男人，女人更累！雨桐得到了半个饼子一碗汤。康家的汤就是开水里加了一点盐和香菜沫。这些对于冰兰是够了，她不饿，但是葛玉琴饿，看冰兰吃得慢，咽了几次口水道：「大嫂今天没胃口？」 「哦，不是，想给顺荣弄点啥吃的，孩子上午饿得直哭」 「哦，看你吃得慢，还以为大嫂吃不下呢，要是吃不下我就帮你吃了。孩子正是餵奶的时候，我多吃点孩子也能多吃点不是？」 以往冰兰早就给她了，可今天冰兰没接话茬，而是望着窗外发呆。 「吃不吃！不吃就放下！」张氏一喊，冰兰把那吃剩下一半的饼子给了葛玉琴：「吃不下，你吃吧！也不知道六个月的孩子能不能吃鸡蛋？」冰兰刚说完张氏的眼就瞪过去了。 众人都怪异地看了冰兰一眼：那还用问？鸡蛋是用来换盐的，买火柴的，家里的一切开支都靠院子里的猪和鸡。就是孩子能吃咱们娘能给吗？再说今天的大嫂好奇怪？ 冰兰出去给猪和鸡餵食。厢房里传出闺女的哭声，康青辉在门口喊：「孩子尿了」 尿了你就不会换？冰兰放下勺子，跑进屋：「孩子尿了你干什么的？以后学着换尿布！」说着帮闺女把湿尿布换下来，换上一块干的尿布。尿布都是破的不能再穿的衣服做的。冰兰觉得这样的尿布洗几次就会烂掉。 康青辉突然觉得自己的媳妇好大的气势，在一旁半天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冰兰对呆在一旁的丈夫道：「去把猪食餵了吧，我洗尿布」 ※※※※※※※※※※※※※※※※※※※※ 感谢：纯看书、懒懒的猫、雪花飘飘、兰尼、打酱油、墨雨、嚻藄、jnpp1976、幸运草 第126章 生在五十年代2 「哦」康青辉顺从地出去餵猪。冰兰去箱子里翻找东西。里面是他们俩的两身棉袄棉裤和一身她的旧衣服。带来的布料和新衣服早没了, 可惜了自己老爹辛苦藏起来的东西都便宜了这家人！ 想着自己拿出一条细白布裁了两条给闺女做尿布。得找机会出去一趟，不然闺女怎么过冬？一家三口一床被子？倒是有一个娘家给孩子做的小被子。 下午康家的男人被叫去开会。晚上回来康青辉等人带了一堆东西回来。东西都放到了张氏那边，是一个紫檀木的茶几，两把太师椅, 两个掸瓶，一个水吊子（放水的水壶）还有一堆画，有的已经撕破。 「要这些没用的东西干啥？家里哪是挂他们的地方」张氏指着那一堆画道。 「我们是看着画轴好，做擀面杖正好, 这画不要就烧了吧！」康青云道。 「哦, 是不错，都弄出来, 你们哥几个一家一根, 以后分家了就不给了！」这老太太想的长远！冰兰一看那些画都是有些年头的画了，不知道是不是名家的, 那也是文物啊！ 第223页 「画都给我吧，我做东西用」冰兰道。 「大嫂这个能做啥？」 「还没想好，可能替鞋样子, 我也不白拿，到时候给大伙每人一双鞋」 众人用白痴的眼神看她，小姑康青青忙道：「大嫂, 我要红条绒的」 「只要我能弄来红条绒布就给你做」冰兰道。小姑虽然不喜欢干活, 倒是没什么不良品性。不像那两位自私自利。 张氏一听：「拿去, 全拿去, 过年的鞋就归你了, 家里可没鞋面」 「我回娘家拿，天晴我就去」 「要是有旧衣服了也拿一些来，棉花下来做衣服的里子可都没有呢！」张氏说了一句，冰兰自当没听到。抱着那些画回厢房。康青辉追了出来：「你要喜欢，大院还有很多，我没都拿来。村上再分那几家的东西，这些画都随处扔着」 「快都给我拿回来，记得别弄湿了。不然不好用」 康青辉戴上斗笠再次出去。冰兰回去用干净的布擦去水渍。真是败家！晾干一卷卷收藏起来。稍晚，康青辉又抱了一堆回来，说是其他家的也拿来了。 「看到油灯笔筒罐子什么的你也帮我找来」 「那些好像都被人拿走了，明天我去找找」 康青辉出去端了一盆水洗了洗。冰兰把他那身换下来的衣服和自己的衣服拿出去过了过水。没有洗衣粉，没有肥皂。外面雨小了，但是还在滴答。她只能在外面尽量拧干晾到屋里。屋里的湿度增大，让人很难受。 「洗那干啥，明天还得穿」光着身体的康青辉躺在炕上道。 「你们分东西就没分一点布料衣服？」 「那个不早分了吗？花花哨哨的谁穿？咱们家的不都放娘那边了吗？」 冰兰嗯了一声，这才想起自己娘家的东西也被拿去被大伙分了。她的嫁妆还是她爹提早就藏到了外面。不然也没了。她爹赶车时救过一个老头，她娘可怜老头孤身一人，经常做些东西让她爹带过去。 一来二去，两家关系密切。一解放，周继民就察觉了风头，把一些东西藏到了老头那边。所以冰兰嫁过来还是有些东西的。周继民平时在村上人缘不错，谁想搭个车都去找他。村上即使把他算进人数，下手还是轻的。 一只手伸过来，打断了冰兰的思绪，下意识一扒拉，男人吃痛，冰兰忙起来看：「有事吗？」 「没事」男人道。 「睡觉吧，这鬼天！」冰兰唠叨一句，康青辉脑袋里还在转，这女人怎么变了？以前一天都没一句话，基本上就是闷头干活，从不提出自己的想法，从不违背家里任何人。 天一亮，院子里就有了脚步声，男人们挑水，女人们猪呢比做饭。冰兰拿出半夜给闺女换下的尿布吩咐康青辉去洗洗，自己出去做饭。 什么时候自己被吩咐洗尿布了？康青辉端着尿布去河边。雨停了，早上一片雾气。天晴后各家就准备收麦子了，今天的年头好，小麦长势喜人。估计亩产能达到三百多斤。 冰兰餵完鸡和猪回来看闺女憋着小脸再用力，忙去抱着出来，一堆臭屎算是拉到了外面。「闺女，以后拉臭可得给娘一个信儿！」这洗尿布的活计她实在是不想干。 收拾完闺女，想着锅里温了热水，自己难受的要死，孩子一样好像根本不给洗澡。 「拿水干啥？」 「给孩子洗洗，小屁股都红了」 「乡下孩子哪有那么多讲究！烧水不废柴废水？」 「我会去挑水，也会去打柴」 「线纺了多少了？家里做衣服被子的布可都等着呢！」张氏不知道说什么了，转了方向。 「我会纺的」 张氏用眼睛翻冰兰，这个媳妇吃错药了？怎么学会顶嘴了？「家里用的布要是出不来，你去想办法！」张氏瞟了一眼对门，要不是怕老五家看笑话，她真想上去揍一顿老大家！ 冰兰娘俩洗干净，门窗打开，出出屋里的味道和湿气。男人们又都出去了，对面厢房五婶子家的两个媳妇也打开了窗户，相互打了招呼，里面传出纺线和哄孩子的声音。 别看他们小，孩子却比这边的大，大的都三岁了。葛玉琴抱着康顺胜出来，隔着窗户看雨桐纺线。「大嫂，你不是去娘家吗？」 「明天吧，道干干，再说我的衣服洗了，出去穿啥？」 「呵呵，大嫂给我家顺胜做鞋了可大一些」她还惦记这事呢！ 「放心吧，你想做他五岁穿的都行，不过都是单鞋，我可弄不来那么多棉花」 「行，单鞋也行」得了准信，葛玉琴笑着去找张氏。等麦收的时候她也是要跟着下地的，孩子先跟张氏熟悉熟悉。她也是怕自己儿子受委屈，如果张氏不耐烦，自己或许可以不去干活了。 村上喇叭里传来广播声，每天大喇叭都放一些时代歌曲或者村长书记的讲话。村子不大，声音传遍各个角落。一首《东方红》之后，歌声停止。冰兰还是很怀念那些时代歌曲的，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代。 「全体村民注意了，现在请上级派我们村土改族组长薛红军给大伙传达上级精神」喇叭里传来村支书李汝才的声音。 冰兰停下纺线的动作侧耳倾听，土改？这是政治，运动的风向标，不能不听。 「同志们，乡亲们。我很荣幸来到咱们村子，与大家一起把党中央的土地改革落实到实处。同志们，乡亲们，我们打倒了土豪恶霸，但是，我们的工作依然没做彻底，那些敌匪霸还没肃清，他们依然活跃在我们之中。 第224页 那些剥削压迫我们的地主还在。党中央最新指示：今后土改路线将以依靠贫农僱农，团结中农，中立富农，消灭封建剥削阶级.......农民妇女动员起来，参加土地改革，积极生产；农民青年动员起来，参加土改革命，积极生产；人民地方武装动员起来，保卫治安，保卫土改，保卫生产；人民地方兵团.......」 冰兰有些坐不住了。她家决不能被化成富农，地主肯定不会，因为她家没有多少土地，更没雇过别人干活。就是一个富农也够娘家喝一壶的。 娘家不过十里地，冰兰偷偷看看表，还没到中午，十里地最多一个小时。把顺荣包裹一下抱着去了张氏的屋子，三个女人倒是没闲着，补衣服纺线的。「娘，我回娘家一趟，找几块鞋面，赶下午就回来」 张氏翻眼看她，康青青倒是道：「大嫂去吧，不如把顺荣放下」 「没事，顺便带过去让姥姥看看，姥姥还是在月子看过一次呢」 「早去早回」张氏说了一句。 冰兰背上孩子就走。她的速度很快，她走的大路，小路还很泥泞。凭着记忆两个村子中间只隔了一个村。钻入玉米地，冰兰出来带了一个篮子。回来怎么也不能空手，但是带什么东西让她很犯愁。 很多东西都不能拿出来，最后只得带出二十个鸡蛋和两瓶酒一包红糖。在这时代算是好的了吧！周家女人都在前院忙活，地里下不去脚，大家难得有时间做做手上活计。 周家住的是独院，房子是土坯砖混。两个哥哥结婚后都住到了厢房，对于别人家三四家住一个院子算是很宽敞了。也是因为这个，她家成了某些凑数的目标。院子很干净，妹妹小兰在与侄子侄女们玩。以前的鸡和猪都在上次运动中牺牲掉了。李氏伤心便再也不敢养那些定西。 「大姐」「姑姑」院子里的人忙叫冰兰闻声的两个嫂子和李氏也都出来。大哥二哥家已经各有了两个孩子，只是年龄有些差距。 「你们娘俩怎么来了？」李氏见到闺女很少惊讶。 「这不天不好，就过来看看你们，等两天割麦子想出都出不来了」 最小的小兰亲热地帮着接过孩子，「我外甥女长的真好看」众人围上来观看，直道孩子随了两人优点。 冰兰给每个孩子一个鸡蛋让他们去一边看着顺荣玩，剩余的交给了李氏。 李氏更是惊讶「怎么带了这么多」那个亲家她还是知道的，绝不会这么大方。 「我说回来取鞋面」 李氏算是明白，也觉得这东西还是多了，冰兰拉着李氏进屋。李氏吩咐着媳妇们做饭，马上就中午了。「去把你爹他们喊来」李氏朝外面喊了一句，小孙子应声跑了。 中午热热闹闹吃了饭，嫂子们收拾完各去忙。冰兰看着屋里剩下为数不多的人这才说出来意：「我听着我们村上土改组的要有大动作，爹，咱们家不能定为富农，想办法划到中农上，贫农咱们是想也别想了」 ※※※※※※※※※※※※※※※※※※※※ 感谢：兰尼、幸运草、太阳、柠檬、雪花飘飘、墨雨、若梦、桃子、ak0314、瑞涵泽、幽篁、歆藿等人的支持 第127章 生在五十年代3 「不是说土改完了吗？怎么还要开始？」大哥周振东道。 「一时一个政策, 我听他们说今年要更深入、更严厉。把村里人划分为地主、富农、中农、贫农。地主和富农家的东西都被拿出来大家分了，我婆家村已经在做了。咱们村没动吗？」 「听说一个村一个村的整呢，我估计这两天就到。」周振兴道。 「爹，娘, 家里有的东西不妨都交上去吧，一般般的，就是比别人家好些的就行。越彻底越好。那些打眼的我带走，你们放心给我, 路上我就会处理干净, 你们在村子里也许会被人盯上。」 「家里本来就不多了，你们结婚已经用去了。说实在的, 咱们家现在也就是比别人多床被子, 多几件家具。那也是你爹和你两个哥哥辛苦赚来的。这算啥事！」李氏哭起来。 「先别哭，那就留下儿媳妇们的陪嫁其余都拿出去吧。被子一家留一床半成新的也送走。家徒四壁还能说什么？」周继民苦笑道。一家人陷入沉默, 一个赶大车的能有什么家底？无非是祖上留下一点，加上自己头脑灵活来回捎带一些东西赚了点钱。 平时捨不得吃喝，置办点家当却成了罪过！ 下午周家给村公所送了几件家具和一些使用。没想到却遇到了刚来的工作组。 「这是怎么回事？」检查组的王健全看了一眼搬来的东西。 村长周永生忙道：「王组长, 这是村里赶大车的车把式，儿子是木匠，以前一直在大车店当长工。干了一辈子攒了几个钱买了几亩地盖了房。家里家具都是儿子们做的, 这不看着村上有过的不好的, 就把家里东西拿出来让村上分分。他家日子过得尚可, 虽然也是被剥削的, 毕竟比村上穷苦人好上一些。」 王建民打量一下周家人, 面色和衣着是比一般的百姓好：「被剥削的还能吃穿这么好？他们是哪一户？」说着打开笔记本寻找。 「周继民家」 「房屋一座，土地五亩，村中第三位」王建全看完本子记录道：「去他家瞧瞧去」众人呼啦一下全跟着朝周家走去。冰兰此时正检查家里还有没有打眼的东西。两个嫂子都是穷人家的，陪嫁也就是一口板柜。 第225页 只是李氏当初给的东西不少。被褥起码是全的，衣服四季的都有。冰兰摇头，让两个嫂子收拾一下，家里只剩下平时穿的那两件和一身棉衣裤。 「这些怎么办？」 「先都放筐里，我会带走。」屋里正紧赶着收拾。侄子正良气喘呼呼跑来：「娘。奶奶，我爹让我告诉你们，工作组的来了，朝咱们家来了」 李氏和两个嫂子慌了神，冰兰把收拾出来的两个大包塞进柳条筐搬到后院：「你们去前面，我会藏好，大不了咱们家不要了」 李氏战战兢兢被两个媳妇扶进去。前院已经来了人，一群人。李家的后院出来就是一条河。冰兰收起东西，返回前院。闺女还在李氏炕上呢！ 王建民带人先看了院子，第一感觉就是这家人口没有别人家多，虽然是泥坯草房，那也是七成新，一看就是盖了年数不多。院子收拾的很干净，进屋一看，屋里的家具可能没了，显得很空，一张炕席，两个枕头，一床旧被。 屋里没看头，厢房里东西都很新，「谁在里面住？」 「老大老二两家，结婚没俩年」周继民忙道。「那个柜子是媳妇的陪嫁，就给他们留下了」 不管从哪个细节上看，这家人家生活应该不太差。王建民带人转了一圈没说什么。绕到院子里，来一个现场办公：「各位乡亲，我代表上级下来工作的，这次是我们广大无产阶级为主力军，将土改进行到底。 一定肃清打到藏在我们群众中的匪霸恶势力，一定打到曾经剥削压迫我们的坏分子！今天在场各位，你们对周继民家有什么看法问题就说出来。政府给大家做主，只要你们受过剥削，受过他们压迫，就勇敢的站出来！」 众人无语，这家人厚道，没听说欺负别人啊。 「大家要敢于检举，敢于揭发，敢于同坏份子作斗争，让我们真正当家做主」王建全接着鼓动。 「组长，我家被他们剥削了」站出来的是一个五十上岁的妇女，一身邋里邋遢的黑粗布补丁衣服，头上头发乱糟糟的。 「大嫂请说，您一看就是咱们无产阶级的好同志，敢于站出来，敢于发言，敢于检举」王建民鼓励道。 「周建民家有钱，大家看到了吗？这房子咱们谁家有？他家有钱却不想着接济村民。我要一口板柜，他们家居然砍了我家的树！大家评评理，你说这叫不叫剥削？」 众人无语，你打柜子难道就不出木料？那妇人接着道：「还有她家媳妇有件棉袄，那是地主婆才能穿的，不信大家去看看。」说着就去里面找。有的人跟进去，妇人翻了半天没找到，拿了一件半新花棉袄：「一定是被他们藏起来了」 李氏气得抖索抖了一起，「她婶子，平时我们家亏待过你们吗？你们吃不上饭的时候少要粮食了？现在你竟敢诬陷我们？你还有良心吗？ 那棵树怎么回事你不知道？你要打板柜却不拿东西，你让我儿子用什么打？那不是你家儿子老头让放的树吗？怎么怨上我们了？」 「注意态度，这是对无产阶级革命兄弟的态度吗？」王建民对李氏喊道。转头对那妇人道：「还有什么接着说」 那妇人得到鼓励道：「还有就是他们家一定把好东西藏起来了，她家怎么可能就这点东西。我就看他们媳妇穿的缎子棉袄，还有结婚穿的新衣服，怎么就找不到了？您说这里没猫腻？」 「周继民，老实交代」王建全道。 「组长，是我送给了我婆家的小姑子。我婆家穷，穷的连床被子都没有。两小姑结婚都没正经能穿的出去的衣服。我就从娘家带了一些给他们」冰兰这时候站出来道「他们比这位婶子家还穷，婶子出来还有一身衣服，我婆家什么都没有，所以我们家先接济了我婆家」 「你个败家娘们！怎么把那么好的东西给外人？」那妇人气得上去就打冰兰。冰兰左躲右闪的，往人群里钻，不时喊：「有人要杀无产阶级同志了」院子里一阵乱。 村长周永生道：「组长同志啊，这家也就这样了，以前也是给别人做长工的，是被剥削的，咱们去别人家吧」 王建民觉得不尽兴，只好点头，这样肯定不行，至少也要把群众热情调动起来，必须抓住典型。等人一走，那妇人被自己家儿子拉走，真够丢人的！ 周继民一家呆坐一起，真是祸从天降！冰兰道：「那些东西我就先带走了，留下也是祸根。等用被子的时候，我用粗布面换了再送回来。不过咱们家要低调，只要能划成中农就行」 闷葫芦的闺女今天表现太出意外。周家人坐定后才感觉出来。周继民道：「你婆家还好吗？」 「还是老样子，但是他们家绝对摊不上这事。我先走了，你们都别出去了，出去还不一定落下什么话。李氏嘆息一声，看两个媳妇都在那里发呆也不知如何是好。周家日子过得不错，当初两个儿子找媳妇那是挑花眼的挑。 但愿两个媳妇能跟着挨过去吧！冰兰走后，周继民晚上偷偷拎着酒再次去了村长家中。村长是同姓本家叔叔，只是早就出了五福。一进门看到比他还老的周永生就落泪：「五叔，侄儿冤枉啊，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侄儿十五就去大车店了，哪次送货不是风里雨里，没日没夜的。 那年头遇到鬼子伪军要挨打，遇到国民党没少折磨。孩子们刚多大我就送师傅那里干活了。无非就是想把日子过好一些。可到头来——！五叔，侄儿不求别的，中农就行，只要别往富农那边划怎么都成」 第226页 周永生嘆口气：「就怕我们也做不得主，今天你是没去李万才那边，工作组的发动在场的人，把那家全都抢了。狗剩知道不？就那德行，好吃懒做的主拉着李万才家的儿媳妇说是要给他做媳妇去。」 「这事也行？」 「我都想不明白啊，王同志就没制止。那个媳妇就这样被拉走了。有人一看也上手了，就连李万才的媳妇也分给了村上的老光棍朱长顺」说完周永生不住摇头，他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五叔」 「放心吧，我能帮一定帮，你们的成分不好，咱们周家跟着无光」周永生这样说了，周继生只得告辞出来。回来只剩下唉声嘆气，明天开始割麦子，但愿事情运动快过去。 冰兰回去交给张氏两条鱼，娘家哥哥河里捞来的。拿出一条黑条绒布和一件红条绒八成新的上衣：「小姑要穿红鞋我就把它拆了，以后留着做鞋面」 青青一把抓过来，在身上比了比：「我要黑的，这衣服我要了」 张氏说了一句败家媳妇就出去，这事算是过去。青青少有地帮冰兰看孩子，让她去忙别的。晚上炖的鱼，两个媳妇分到了一碗鱼汤，算是很照顾了。 康化藤宣布明天开始割麦子，今天早点休息。冰兰等夜深的时候，让康青辉和闺女睡沉，她要去娘家一趟，那个王建民终是个祸害。十里地换上自行车很快就到。人会住在哪里？ 各家都是人满为患，村公所倒是有值班的地方，夏天都敞着窗户，民兵连那边有人呼哈的打着呼噜。隔壁的一间屋子也有人睡觉，里面还有酒味。 ※※※※※※※※※※※※※※※※※※※※ 感谢：兰尼、啊珈、疯狂的兔子、太阳、雪花飘飘、杜晓北、墨雨、旖、他山之石、微雨潇潇、安年不离殇的留言 第128章 生在五十年代4 江湖下三滥的迷香很好用, 等了一会儿，冰兰打开房门，里面睡得正是那个正是王建民，一旁还有两个年轻人。王建民消失在床铺上, 冰兰出来关上门，村公所的茅房里，传来扑通一声，一切又回复安静。 冰兰出来潜出村子, 到河边洗了洗吃饱, 再给闺女的饭食准备好回到家中继续睡觉。她觉得这种人死了会安静阵子，下一个再敢这么折腾就是不要命也让他脱层皮。在尘埃落定前, 她必须关注, 这关系到他们一家未来二三十年的命运。 一早康家基本上全体出动，今年的粮食是自己的, 当然也要交公粮。二十亩地，小麦占去了十五亩，剩下的是谷子、高粱和土豆红薯等。 家里的镰刀有些是从那几家分来的, 也有以前存下的一两把。但是不够，远远不够。人就分工做。有的扎捆，有的往外背。实在没事的也要捡拾丢下的麦穗。亩产三百多斤, 丢一个穗都会往人心疼。 原始的镰刀收割着麦秆, 冰兰接过丈夫的活计, 男人开始往外运。全村就那几辆大车, 着急的用手推车, 再近的就自己背回去了。 康家的麦子放到了路边，等中午没人用牲畜的时候再来拉。葛玉琴捶了一下自己发酸的胳膊，远处那个女人难道就不知道累？她们俩每人一条陇，每次总是冰兰割完，回头歇会再来接她。 还真是怪胎！葛玉琴暗道。中午他们没回去，除了葛玉琴，因为要餵孩子。男人装了两车拉回去带回来中午饭，葛玉琴随着第二辆车回来。冰兰破天荒得到一个饼子和一根黄瓜。饼子里有一些干菜，所以只有水，没有菜。 小河沟里的小鱼自在游走，要是后世，这么点的小鱼比大鱼还贵。树荫下康家的男人都靠在麦秸垛休息。雨桐找了位置眯着，谁干了半天都会累。 远处还有人在劳动，以前肥胖的身体早就没了踪迹。「我不干！那些泥腿子凭什么分了我们家的东西？凭什么占了我们的房子？我要他们一个个死！等委员长打来看我怎么收拾他们！」一个小脚女人坐在麦秸上叫嚣。 「够了！你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你打谁？你还能打谁？如果你再管不住你的嘴巴，咱们一家早晚会被你害死！」老地主孙德贤斥责媳妇。 儿子、媳妇、孙子、孙女都看着老太太，小孙女子珊哇的一声哭起来。老太太也哭起来：「我要去找我儿子，我要去找我儿子！」 「找什么找？以后谁也别提显俊（老地主的大儿子）」走一个或许赚一个，老地主脸上出现轻松表情。儿子跟着委员长去台湾了，真后悔没让小儿子也跟去！ 下午又是半天，冰兰一直闷头干活，葛玉琴说顺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本来她也想回去，康化藤却道：「都回去干啥？老二家的孩子小，有你娘在，孩子还能委屈了！」 她有些后悔，明天一定把孩子带过来。孩子吃饱了放树荫一样。一天一群人就跟这块地奋斗，康家十五亩麦地分了三块，今天这一块就能收上来。 贪晚，男人们连拉带推的总算粮食到了家。顺荣已经睡着了，张氏拉着脸道：「就你这孩子金贵！现在连迷糊都不吃了？你这当娘的难道每天给她吃金子不成？」 吃金子还不早死了？冰兰没说话，院外的大灶上已经温了一锅水。割麦子的人回来几乎是一身灰土，不洗上不了炕。来的时候已经在河边洗了手脸和胳膊腿。她弄了一盆水进屋洗了洗出来。 地上堆了几块破尿布，自己剪的那几块白布没了。「青青，看到那几块白尿布了吗？」 第227页 「娘说作尿布可惜了，留着沿鞋边」 冰兰去房间找张氏，「娘，顺荣的尿布呢？」 「什么尿布？」 「白色的」 「没看到」 「给我」 「你个疯婆子！要什么要？没有」张氏提高声音。 冰兰没在表面找到，就去打开张氏的柜子。柜子上锁，张氏一脸看热闹，锁着你能怎么办？没想到那女人一用力，锁居然被抽出来。柜板打开，张氏跑来了，拿起鸡毛掸子就去抽冰兰。 冰兰一把抓住，用力一折，掸子断成两节。「你要干什么？你还翻天了不成？老大进来给我管教管教你媳妇！你媳妇要造反了！」张氏朝外喊道。她现在顾不上什么脸面了。 冰兰也不理会，在包袱里翻到了那几块尿布，顺便把包袱里一块眼熟的布料拿出来。康家的男丁全进了屋，就连葛玉琴也抱着孩子过来。 「怎么回事？」康化藤看老婆子气得不成样子问道。 「你问问儿子怎么管教的媳妇？现在敢翻婆婆的东西了？本事了？咱们康家是不是放不下她了？不愿意待了给我滚！咱们康佳什么门口？居然娶了这么一个孽障！」 「翻啥了？」 「手里呢？你们看看还有王法吗？做媳妇的都敢明目张胆地来抢东西了」 康青辉忙过去道：「快给娘放下，向娘道个歉」 「但那是闺女的尿布，还有眼看着天凉了，孩子连件衣服还没有，这是我从娘家带来的。」冰兰一脸无辜。 「尿布？你问问谁家用洋白布作尿布！你败不败家？」张氏一见儿子们和丈夫都来了，心里有底气，指着冰兰骂道。 「孩子没用的，我能怎么办？」 「什么叫没用的？你问问老人们，以前的孩子哪有尿布？谁家不是一把灰，一把草纸拉扯大孩子？」 「现在是旧社会吗？如果您给我准备几块旧布，我能祸害新布？」 「怎么没有？好好的衣服我能毁了作尿布？你们看看吧，这就是咱们家的媳妇。能耐了！本事了！哪还把我这婆婆放眼里？」张氏坐地上开始哭。 「你们站着干啥？这样的媳妇该教训就要给点教训，别不知道什么天高地厚」康化藤说话了。 「爹」康青辉不知如何是好。「孩子娘」 康青云、康青山冲上来朝着冰兰打去。葛玉琴抱着孩子有些接受不了，但是也不敢上去劝阻。青青喊道：「别动手」康青松上去阻拦。冰兰把手里东西放柜子上。朝着那哥俩迎上去，双手挡开打来的手掌。 一边一脚朝着两人就踢，几个人混战在一起。康青辉忙去拉冰兰的衣服，嘶啦一声，冰兰的衣服被康青辉撕破，冰兰暗骂一句倒霉。手上加快，那哥俩被掀倒在地，拿上布也不看惊呆了的满屋人就往外走。 她得去换换衣服。对门的李秀英忙放下帘子的一角，「四大妈家怎么又打起来了」 「别管了，各家过各家的」五婶子道。 康化藤一巴掌打在大儿子脸上：「看看你的好媳妇！管教不了就送娘家去」 张氏没教训了媳妇，儿子反倒被打了，哭声更高了。青青拽起张氏：「娘快起来，让别人看到成什么了？不就一块尿布嘛，别要了！」 「那是尿布的事吗？以后还不哪个媳妇都敢欺负我？那还有什么规矩？以后这个家会成什么样子？」张氏喊道。 康化藤道：「你娘说得对，今天必须教训老大家，不然就没了规矩」 「爹」康青辉不知道怎么办是好。 「先吃饭，吃完饭再说」眼看着天黑起来，夏天时间长，天黑已经八点多了。众人早就饿的前心贴后心。匆匆忙忙吃完饭，一家人又聚在一起，康化藤叫儿子把媳妇叫来，冰兰抱着闺女进来后。 康家一家之长道：「今天这事我们都看到了，老大家的，你对长辈不敬这是事实，不经允许私拿公家家产是偷。对小叔殴打更是不容。今天必须处置，不然我们康家就没了一点规矩。 「爹，话不要随便说，婆婆先打我，我才夺下鸡毛掸子的，我不能等着被婆婆打吧。再说我也没打婆婆怎么说不敬？那布是我的陪嫁，我来康家带了一包袱衣服布料，你们去看看我还有啥？东西都到了哪里？ 谁又跟我说了？没经我的允许不也是偷？我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怎么就不行？还有那俩畜生敢动手打嫂子更是天理不容！我不在乎每天得到那碗稀饭，也不在乎我闺女饿的没一点米汤。但是我也有做人的底线，你们今天不然就打死我，不然就让我跟你儿子离婚」 「看看吧，这就是咱们家的媳妇！这可让我咋活着？」张氏又开始哭起来。 「青云、青松你们去把你们几位大大叫来，今天咱们就处置了这个恶妇！」 「爹，不要！」康青辉跪倒地上，央求康化腾。然后去求冰兰：「孩子娘，道了歉，顺荣还小，不能没娘」 两边没有人理他，康青辉哭着求道：「爹，娘，求你们了，孩子娘，看在孩子份上别走了」男人眼泪鼻涕一把。门被对面屋的康化林推开，两口子进来。 「四哥，四嫂，这是闹哪出呢？」 「不是我们闹，这老大家失心疯了，今天敢打婆婆小叔，明天这个家还不成了她说算？」康化藤道，「我正想让孩子们找大哥他们来呢，你们说这样的媳妇还能要不要？」 第228页 五婶子过去问张氏，一旁的青青把事情说了个大概。夫妻俩也是头大，别人的家务事还真不好插手。要不是对门住着，他们也不想过来。 「四哥啥意思？咱们庄户人家娶个媳妇也不容易，你们能化解就不要走那一步。孩子还小，你们谁有精力管？各退一步吧。侄媳妇，今天不管对错。打人总是不对，不如你向公婆道了歉，这事就算了」 冰兰也没想事情闹大，现在这种社会环境，离婚对她来说不是最好的选择。两边谁也没说话，康青山哼了一声：「今天我一定报仇，这脚我不能白挨！我娘不能白受气！」 第129章 生在五十年代 5 「敢气着我娘, 看我不揍死她！」康青云也道，平时还真没看出来这哥两还很孝顺！ 「侄媳妇，要是以前你这样子可是要浸猪笼的，就是解放了咱们也不能这样对公婆小叔。女人要学会顺从, 你这脾气是要收敛一些。将来在外面也是要吃亏的」康化林道。 「五叔，现在是新社会，既然康家容不得我，明天我跟青辉去离婚。顺荣是个丫头, 康佳要是愿意留就留下, 不愿意我就带走」冰兰一听，敢情就自己是外人。 转向康家这边道：「你们谁不服就一起上, 今天我要是被打了就认栽, 怨我没能力。但是今天要是被我打了你们也认，男子汉被女人揍了还有什么脸面喊报仇？」 康青山正跃跃欲试, 康化林看康化腾：「四哥真要让青辉离婚？」 康化腾沉吟片刻道：「这样的女人留下家宅不宁啊，我哪里想，这不是人家不想留吗？」 康化林对冰兰道：「侄媳妇, 听五叔一句劝，一家人什么都好说，你回去了你爹娘会怎么想？家里闺女离婚不管是为什么, 那也是不好听。今天要是听五叔的就带着孩子回去休息, 忙了一天累不累？」 看屋里的人没人说话, 大家都在考虑离婚的利与弊。「青辉, 带着媳妇孩子回去吧, 青云带着媳妇走」夫妻俩把这一家人一拉，大家顺势也就各就各位。谁也没占什么便宜，但是谁都不想更进一步恶化。 康青辉带着媳妇孩子回来嘆口气：「以后别跟爹娘较劲了，咱们做小辈的少说多干就是。」 「我还没吃饭，有谁记得我？我在这家算什么？从早忙到晚，最后吃饭的时候还要看脸色。是不是我就应该光干活不吃饭？」 「哦，我忘记了，是我不好，我去给你要个饼子」康青辉忙出去。冰兰无奈，这个男人太老实了，对谁都好。让孩子在外面尿了尿。等了一会没拉便抱回屋里，小丫头睡醒了嗯嗯啊啊看着冰兰吐泡泡。 康青辉拿了两个鸡蛋回来，在外面冷锅煮好给冰兰，冰兰用开水化开一个蛋黄给闺女。小傢伙吧嗒吧嗒吃的很香甜。康青辉眼里有些湿润，媳妇很累，他知道，闺女受委屈也知道。可是他们是老大，生在前面就要给兄弟做表率。家里什么都等着鸡蛋，他能说每天给闺女一个蛋吗？张不来口啊！ 「你受委屈了，等今天粮食下来家里就会好一些。我跟娘说以后给孩子蒸个鸡蛋」 冰兰默默无语，这个想法估计实现不了。第二天葛玉琴少有的起来跟着做早饭，她被冰兰昨天的气势镇住了。就连那哥俩也躲着冰兰走。倒是康青松偷着问：「大嫂，你是不是会传说的武功？」 「不会」 「那你怎么那么厉害」 冰兰举起手朝一块石头拍去，石头裂了：「我力气大，昨天我是没敢用力，不然那哥俩的胳膊腿一定会折了。」康青松张大嘴巴，转头告诉了二哥三哥，康家安静不少。 冰兰下地背着孩子，走的时候小推车上带了一个冬天炉子上用的铁锅和一把盐，不知道从哪找了一个筛子。张氏看着她折腾没说话。 今天还是割麦子，康家都闷头干活，冰兰把闺女餵饱放到了树荫下的破席头上。上面铺了一块布，就让孩子在那儿玩。她今天干活很快，割完麦子背了一捆到地头。给闺女餵了一瓶奶粉和果汁。 人拿了水桶去远一些的地方捞小鱼。河沟里的小鱼很小，一寸多长，细长细长，平时没人愿意捞，一个是嫌麻烦，一个是嫌小又土腥味。只有谁家想熬点咸菜了才去弄。 没人她就换了大抄子，河里像这种鱼都是成群结队，一捞就是一碗。水桶里越来越多。远处传来葛玉琴喊她的声音。冰兰收起抄子，拎着水桶回来。 「大嫂这是想干啥？」 「熬小鱼，帮我去捡点树枝，我搭灶。」 熬小鱼？葛玉琴没报什么希望，但是还是去捡树枝。冰兰挖了一个土灶，稳上锅烧火。没什么调料，这种情况就是做咸鱼。锅里加了水，水里加盐，水开倒鱼。锅干了，鱼也熟了。，不过冰兰为了自己还是添加了一些调料和猪油。 等葛玉琴和康家男人回来，灶上的火已经熄灭。锅里的小鱼正散发着香味，这一片地就是他们康家的，所以附近过的人都少。 「还真香！」葛玉琴尝了一下道。 康家男人虽然不说话，那动作也说明了小鱼很好吃。麦收割麦子是小事，剩下的是种地，犁地没牲畜就要靠人力。冰兰跟男人一样拉犁，孩子一直跟着下地。整个麦秋很累，这样一干就是半个月。回来撵麦子收粮食，也许是每天繁重体力劳动，康家少有的和谐。 第229页 康家下地都是早上蒸出窝头带上锅，一去就是一大天。冰兰把孩子带着，张氏难得的清净。五婶子偶尔跟张氏念叨一句：「你们大媳妇少有的能干，你啊能过得去就过去吧，再想找这样的少啊！」 张氏嘴上不说，心里也知道，丈夫个跟儿子回来没少说。但是这口气她咽不下。麦收完了开始收土豆，土豆相对产量高，康家种了一亩。随后农村进入炎热的夏季。顺荣跟着大人在饭桌上能吃一点土豆泥了，孩子长得比一般的孩子壮实。这让葛玉琴百思不得其解。 地里的活计给了男人，女人忙着织布做东西。女人们把纺车搬到树荫下纺线，冰兰割来蒲草晒干编了一个大大的垫子放在外面让孩子们玩。顺荣爬的很利索，顺胜能坐着在一旁颠屁股。 「谢谢大嫂了，我家顺宇也沾光了」对面的李秀英把儿子放到了上面。顺宇比顺荣小，但那是人家的老二了。 几个媳妇坐一起各干各的。李秀英偷着问过冰兰：「你真的打了你家两个小叔？」 冰兰点头：「我不打他们，我就会被他们打，难道我还等着？」 「嫂子，还是你厉害。村上冯家老大媳妇，被他们家小叔打了不是一俩次。就连她公公都上手呢」 「为啥？」冰兰也好奇，难道这里流行小叔打大嫂？ 「还能为啥？冯老大不是在外面工作吗，媳妇就想带着孩子过去，老太太一听不愿意了，家里老大媳妇就是他们家的牛马。家里家外什么都要做，她走了谁干？老大家也想脱离苦海，享受几天清净日子，也就狠下心想走。本想偷着走了，却被这家人抓了回来。回来就被一家子打了一顿，听说躺了好些日子，你说这叫什么事？」 「所以女人还是要厉害一些，遇上不明事理的还可以反抗，不然连翻身机会都没有」冰兰无不感慨。她也不怕张氏他们了，既然有了开头她就不怕再来一次。 她现在还面临着另一种尴尬的事，就是晚上康青辉想要夫妻生活，但是冰兰在没弄明白自己究竟想要怎么生活之前是不想跟这男人生孩子的。 「我不会让你怀孕，真的」男人哀求。 「能不能再给我些日子，我现在实在没心情」 「好吧，我不强迫你」康青辉虽然难过，还是没让冰兰勉强，他读不懂眼前的女人了。越来越不懂，仿佛女人离自己越来越远。他们就像两个世界的人。 冰兰抽空回娘家一趟。李氏告诉她，村上最近很消停，那个工作组的王建民死了，剩下两个小兵子就在村上说是做调查，等上级派新的领导。 冰兰炖了一锅小鱼带了过来，满满一瓷盆。李氏直嗔怪：「咱们这儿水沟河道多着呢，你这样婆家会说闲话」 「这东西都是我去捞，我做。他们天天吃，已经吃了一个月了，估计早就吃腻了」 「就是吃腻了，也不能往娘家带，这样对你不好。」 冰兰嘴里答应着，看娘家没啥事，这才安心下来。真正暴风雨来临还在秋收之后。冰兰享受着短暂的安宁，她想过万一自己家被划成富农就带家人跑，跑国外，可是那几乎是办不到的。要是知道刚解放的中国全民借兵，戒严检查的都很严格。 你现在想出门必须有村里乡里的介绍信，证明信，不然你就寸步难行。一家人老的老小的小，打消了逃走的想法，她只能想办法让自己家逃离被整的范围。 地里的玉米谷子高粱一收上来，就剩下大白菜和红薯了。村里的大喇叭开始了更多宣传土改路线。上面的红头文件不作数，关键在于实施者。 「同志们，乡亲们，从地主土豪夺取属于我们的土地财产是我们获得土地的为途径，他们的一切本就该属于你们。同志们，乡亲们，为了我们自己当家做主，为了建设新中国，我们要行动起来，打到一切地主份子，打到土豪列强。打到我们的一切敌人.......」 「同志们，乡亲们，我们要相应党中央号召，走农业合作路线，团结一致，促进生产......」 「什么是农业合作化？」吃饭的时候青青问在座的众人。 「就是把咱们各家的土地放到一起，组建一个相互合作互助的小集体。这样更能促进生产，还能帮扶弱者」冰兰见没人回答，自己回答。 「大嫂好像什么都明白」青青贊道：「我们跟谁互助？」 「可以自由组合吧，也许村上统一划分，说不定。总之强劳力和弱的相互搭配，不然剩下老弱病残怎么办？ 康化腾没说话，但是吃完饭就叫上老五去前院找那哥俩。随着外面活计的减少，村上开会的时间越来越长。互助组一组建完，开始了家庭成分的划分。 ※※※※※※※※※※※※※※※※※※※※ 感谢：兰尼、雪花飘飘、打酱油、大猫、墨雨、花开花落、太阳、微雨潇潇、疯狂的兔子、文艺、 第130章 生在五十年代6 工作组带人挨家挨户核实, 这样就不可能一两天干完。冰兰再次回娘家。周家人都紧张的要命。一家人微缩在一个房间，炕上热的，屋里晚上还是很冷。 「爹，村上开始划成分了吗？」 「听说在开会研究, 也就这两天吧」 「没问问我五爷爷」 「没得空，去了也怕给他们招来麻烦」 冰兰打算住上一晚，晚上出去看看, 大冷天不能折腾了。两个嫂子心事重重，李氏唉声嘆气。闺女说是住一晚也没当回事。 第230页 夜晚，冰兰上了村里那几间办公房间的房顶。上面什么也听不到。这很正常，村里盖的都是尖房（房顶成三角）顶上要上厚厚的泥巴, 隔热更隔音。 她只好跳下去, 最大的那间房依然亮着灯。里面烟气缭绕，混杂着争论的声音。躲到窗台下一听，还真商量成分问题。 「我们村小, 出一个地主一个富农, 一个中农就算了」 「这跟大小人少关系吗？老周同志，你是久经考验的革命干部，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周继民是你们同宗吧？我看到了这里你有必要回避一下」说话的是带有南方口音的一个男人。 「村上哪个不沾亲带故？要回避我们都该回避。吴同志的工作热情值得我们学习, 但是要说了解实情还是我们村里人。为了实事求是，不冤枉一个好人, 不放过一个坏人, 我们的意见希望吴同志考虑」 「李万才定地主有意见吗？」 「没有」「没有」..... 「那就一致通过, 刘宝仓、周继民、赵铁生、孙彦喜富农, 举手表决！」 ......沉默。 「你们这是什么思想？富农最少两个，那就刘宝仓.周继民，剩余的两个再加三个中农」 「周继民家怎么能算得上富农？就是以前有点东西不也都拿出来了吗？」 「我们是根据以前的实际情况，他家怎么就不够富农？谁家住着独门独院？」 「那不也是泥土房子？跟李万才那青砖房能比吗？」 「所以李万才是地主，周继民是富农」 「那周继民跟刘宝仓也不能比，刘宝仓还有一辆车，家里房子也不错，可是周继民家有啥？」 「老周啊，我怀疑你已经偏离了革命路线，现在党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我们，难道我们就不应该认真负责地积极向上的完成吗？我宣布，现在表决」 「你们什么意思？今天必须选出两个富农，你们说怎么出？」 还是沉默，「我看大家的态度很有问题，这件事不用讨论了，就他们两个。中农，赵铁生、孙彦喜，周绩发，赵宏，王明亮表决吧」「全票通过，今晚就到这儿，明天开会，全体群众大会」 冰兰跃到房上，看着众人走出村委。那个南方口音的男人带着两个跟班一同出去，众人分手的时候，他们三人与支书一起去了支书家。冰兰犯难，支书家人口多，动手脚不好动。她只得回来。 「深更半夜的去哪儿了？」李氏一位闺女去了茅房，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真着急呢，冰兰回来了。冰兰进来带着一股寒气，坐在炕沿道：「爹，娘，我去村公所偷听他们谈话了」 周继民坐起来道：「什么结果？」 「我们家还是富农，爹，富农就等于没啥活路啊」 「真的会这么严重？」 「会，也许更严重，也可能有意外。关键看咱们上面怎么整了？」 「丫头啊，你可不像原来的丫头了，你这样说有什么根据吗？」周继民还是道出自己的怀疑，自己的闺女什么样子自己还是知道的。 「爹娘，我是你们的闺女没差，只是去阎王那边转了一圈。有些事你们可能不相信，人是有轮回的。」 李氏忙道：「你说啥呢？什么轮回？你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但是我好像看到了一些事。我在康家因为跟婆婆顶撞，婆婆就让两个小叔子打我，被打了那次，我仿佛有了一些记忆，就好像能看到我们以后会发生什么。但是记忆时断时续，模糊地看到整个社会都疯了。 他们打到地主，斗富农，有些做了坏事的是应该打到。但是也有冤枉的，一样受牵连。我看到了很多恐怖场面，所以我一直害怕咱们家成为富农。可是现在咱们家还是逃离不开命运，爹娘，咱们该怎么办？」 李氏震惊，为闺女的遭遇，为以后的命运。周继民沉默了，良久才道：「都这样？」 「某些地方，有些地方会好很多，但是地主富农以后的待遇很差，扫大街掏粪的都是好的，子女受歧视，不能考学，不能参军，不能当工人」 「他爹？」李氏哭了。 「你也说了不都这样，咱们先看看吧，好死不如赖活着，活不下去咱们再想办法」 李氏更关心闺女：「怎么你婆婆还让小叔打你？这什么人家？都新社会了还打媳妇？我改天去找你婆婆」 「娘啊，现在什么时候了，咱们以后最没底气的，谁都可以欺负咱们。」冰兰道。李氏又开始哭起来。哭声大了，把熟睡中的小兰吵醒：「娘，你哭啥？」 「没事，快睡吧」 冰兰上去挨着孩子也睡去。早上娘俩起来吃点东西就上路，回来赶上村里开大会。同样的内容，只是地点人物不同。村里一名地主，两个富农，十来个中农。地主富农被推到前面绑起来。 地主婆挣扎着，叫嚣着：「你们这些下贱货！放开老娘，放开老娘！看你们谁敢绑我？」民兵连长上去就是一个嘴巴子，地主婆嘴角流出鲜血，挣扎着就去撞人。可惜早有人将她踹倒。 「大家都看到了吗？这就是地主阶级的本质，我们不打倒他们，我们的胜利果实就得不到保证！你们想失去土地吗？」 「不想，我们要夺回属于我们的土地！」 ....... 场面越来越热烈，气氛战胜了严寒。冰兰麻木地站在那里，等一切结束后，身体已经僵了。 第231页 回来家里人的眼神看她越来越不对劲。张氏在两天后还是开了口：「老大家，你们家定了什么成分？」 「富农」 一片沉默，冰兰吃完饭自顾回房，剩下的康家一家人大眼对小眼。还是张氏忍不住道：「他爹，老大家会不会影响到咱们家？」 「我哪知道？」 「那你说咋办？」 「还能咋办？还能让你儿子离婚不成？」 「我们可是根红苗正的贫下中农，她家可是富农」 「现在不是没人说啥吗？」康化藤有些烦躁地道。 「我看别人看咱们的眼神都不对」张氏又道。 「爹娘，不如问问会不会影响咱们家啥？」康青山道。 「要是有影响就给他们分家，各过各的，应该没啥关系了」康化藤觉得自己这个主意不错。 康青辉一直沉默着，台上富农的样子一直回响在眼前，那么老丈人和丈母娘他们会怎么样？他觉得媳妇一样会很伤心。离开屋子，自己房间黑着，脱了衣服躺下：「孩子娘，不然去看看他姥爷」 「啥时候去？明天还有会」 「他姥爷会不会？」 「我这就去，你在家看孩子」冰兰躺不住了，穿上衣服就往外走。嘱咐着康青辉把孩子照顾好。康青辉只得留下看孩子。闺女马上周岁了，但愿老丈人家平安无事。 雨桐用上了电动车，要比自行车快，可惜不敢开车，不然十里地算什么？「爹，娘，开一下门」雨桐在外面轻声喊道。 屋里点上油灯，门打开，出来的是大哥周振东。腿脚有些拐，「大哥这是咋拉？」 「没事，崴了一下」周振东拉冰兰进去关上门。屋里男人都在，估计小兰跟嫂子侄子们睡去了。 周继民躺着没起，只是睁开了眼。李氏挣扎着起来：「你怎么又跑来了？」 「我爹怎么样？」 「有些发烧，白天着凉了，也是气得！」李氏道。 冰兰过去一诊脉，果然是风寒。但是手上的勒痕还带着紫色，有些地方磨掉了皮肤。周继民通红的眼睛诉说着当时的屈辱。冰兰可以想像到，那么一条硬汉子，何时受到如此境遇？侮辱他的可能是那些最不学无术的流子人渣。 要了一碗水，化开一包药：「这是感冒药，大哥让爹喝了，出一身汗就差不多。」 「哪来的？」李氏问。 「别问了，我给你们留下一些，但是要藏好，别给人看到」冰兰找了一些伤药和感冒药交给周振东。随后问村里情况，周振兴满脸怒气：「当初我们帮过的那几家忘恩负义，一个个满口胡说八道。 给咱们家编造了一堆莫须有的罪名，什么投机倒把，日伪军的走狗，群众里的汉奸。就连我和大哥做木匠活都是压榨劳动人民的汗水。这不胡扯吗？现在经他们这么一检举揭发，咱们家可就不光是富农，而是特务汉奸了。」 「还是好人多，很多人都为咱们说话，骂了那几个王八蛋！可恨的是那个新来的组长独断专行，只要有人敢揭发，他就鼓动，那个人纯粹就是一个祸害！」周振东愤怒道。 「爹，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我要上告，难道新社会就没王法了吗？」 「暂时没有，起码我们等不到」冰兰说出残酷现实。 周继民老泪纵横，问闺女：「我们的出路在哪儿？」他从没有的绝望。 「如果能离开最好，现在是我们离不开。不光有驻军，各村还有民兵站岗巡逻。我们一家人不好走。就是走出去去哪儿？藏在大山里？我们怎么活着？」 一家人陷入沉默，冰兰带了十几个豆包给李氏：「都先吃饱，看几天再说，如果他们不让咱们活着，咱们就跑，记得去通知我一声，咱们一起走。有时间看看二妹那边怎么样？要是不好也走吧」 第131章 生在五十年代7 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冰兰决定去区委试试，如果他们也是这个态度，那只能铤而走险。 把二哥拉一边：「二哥，送我出去吧」 周振兴性格刚, 今天没少挨打，兄妹俩出来，冰兰在让二哥耳边低语, 周振兴不住点头。兄妹俩消失在夜幕里。 冰兰回来的时候，那爷俩还在睡觉。康青辉倒是警醒：「回来了？他姥爷怎么样？」 「很不好，村上有些无赖给我爹加了很多莫须有的罪名。如果这些罪名落实，那只有一个结果」冰兰无法说出来。 康青辉沉默了, 他们天天开会什么情景还不知道？老丈人和丈母娘怎么能受得住？好在先针对的是地主。 第二天一切照旧, 村里没什么事，唯一有变化的就是那个地主婆被拉出来已经站不起来了。起不来那就是认罪态度不好。一盆冷水下去，地主婆起来了。随后晕死过去, 人被拉下去救治。第二天就听说已经死了。 死了那叫罪有应得, 冰兰五天后夜里再次回娘家，天上开始下雪了，以后怕是不好再来。院子一有想动, 周振兴就从厢房探出头来：「大妹」 冰兰瞟了一眼正房，那边一片黑暗。看到院子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人进屋, 看到一屋子人什么都明白了。 屋里没敢点灯, 但是一张张紧张的脸什么都说明了。 「正房被吴福满家占去了, 只留下两间厢房给咱们」周振东道。 第232页 「还有什么事？」 「诬告咱们的一家男人中风瘫在炕上，一家夜里被蝎子咬了。大家都说老天报应，现在倒是没啥人再给咱们罪状。但是那个新来的宋组长坚持群众举报，听五爷爷说已经报上去了，具体定什么罪等消息」周振东接着道。 「还有就是二妹回来了，在另一个屋，婆家说二妹是反革命特务子女，怕他们家受连累。你两嫂子也很明智地与咱们家断绝了关系。」周振兴说完低下头，双手用力搓了一下脸。 「侄子侄女呢？」 「留下了，特务汉奸的狗崽子，谁要？」语气里带着悲凉。 「不是还没定下来吗？」 「都传遍了，估计也快到你们那边了，就怕你也好不到哪里？」周振兴道。 「如果那样我会带着孩子回来」冰兰嘆口气，周振兴看她，那意思是再去做一次。冰兰摇头，这个村子再出点意外傻子都会想到有什么了。不惩治一下那个姓宋的她心里不舒服。但是看到雪地上的脚印只能放弃了。 回来的冰兰焦躁不安，努力想着脱困的办法。她让那爷俩陷入沉睡，翻找自己可以用的东西。戒指里基本上都是物资，然后就是自己买的和捡来的储物盒。买的还装着海量的水果吃食。那个遗弃的盒子不知道现在可不可以用。 盒子只有火柴盒大小。打开电脑版，再次滴血。头脑一闪之间，多了模样东西。里面大约一百来平米。却设计成了一个家庭模式。难道可以住人？头脑里的信息说明，此房用于野外宿营，临时的活动房屋。 冰兰一喜，接着接受信息：当有人居住的时候，打开与外界换气模式或者封闭给氧模式，人是可以居住的。冰兰试着进去，里面没什么不适，总控位置有换气，给氧，睡眠等模式。一百平米设计了四个卧室，一个厨房，一个浴室，一个卫生间，一个大厅。 盒子能量是周身外壳光能蓄电。太阳光充能最强，其余次之。但是生活物品用水需要提前添加。这都不是问题。得到这么一个宝贝，冰兰除了激动就是心安。一家人最起码可以有个保障。 明天就拿出来开始蓄能储水，想着也就睡去。白天把盒子放在房顶去吸收能量储存氧气，晚上跑水井边去加水，夜里开始往里倒腾东西，起码一家使用是要准备充足的。张氏看冰兰的眼神越来越不善，终于在周振兴送信来的那天爆发了。 周振兴给冰兰带来一个最不好的消息，他爹被列为潜藏在人民队伍里的特务。现在已经被看押起来，等待宣判。 「大妹，你说咋办？」 「哥，回去准备走人，咱们不在这儿呆着了」 「去哪儿？」 「我晚上过去再说」 周振兴是起了大早过来的，冰兰把做好的饭盛了一碗让周振兴吃了再走。张氏忍了又忍，等周振兴一走拿起笤帚朝着冰兰打去：「你个败家娘们！我们康家养你一个还不够，还要养你娘家人是不？」 「不然你就别养了，把我赶出去！」 「老大，今儿你们就去区里离婚，这样的女人咱们家要不起」张氏喊道。 「四嫂，这是又闹哪出？」五婶子过来问道。一早上家家还没出去，这一闹又把前院的引过来。 「二嫂，三嫂，五弟妹，这日子咋过？我们家缺德了，娶了这么一个丧门星！大媳妇他爹知道吗？是特务，是汉奸，我们家娶了汉奸的闺女哪还得好？」张氏无比委屈，哭起来。 众人看向冰兰，冰兰也不避讳：「我爹是车把式，村上有人诬陷，诬陷的那些都是啥人？还不都是以前偷鸡摸狗的，小流氓混混。我娘心善，谁上门要口吃的不给？现在一个个的反咬一口，我爹是什么人，村上自有公论。」 「那他们为啥不咬别人偏要咬你爹？」张氏道。 「那是我爹好欺负，婶子大娘可以去打听，村上有几个说我爹不好的？只不过我爹倒霉，我们是没办法，但是老天爷睁着眼呢！据说告发我爹的一个当晚就口不能言，一个被蝎子蛰了差点要命。 这说明什么？人在做天在看！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凡是诬陷我们家的，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侄媳妇，这话就别说了」二大娘道。张氏指着冰兰想骂几句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康化藤过来看了一眼冰兰：「都进来吧，别丢人现眼的」 康家人呼啦进了屋子，康化藤道：「不是我们不容你，是你不让我们容。工作组的同志早就让我们孤立远离那些坏人，你娘家是富农，我们没说什么。但是你却不知道感恩，依然如此嚣张。居然还让你娘家人来家中？ 你娘家哥哥来什么意思？还怕我们康家牵扯的不够吗？一大早你喊什么喊？好让全村知道我们找了特务汉奸的闺女？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今天我就说了算，等下我跟村上说去，送你回娘家」 康青辉脸色惨白，正要下跪求情，被康化藤一眼瞪过去。冰兰吐口气：「我只有一个要求，顺荣让我带走」 「不行，顺荣是我们康家的，你带走算什么？也不看看你的身份？」康化藤道。 「青辉不可能不找，孩子有我这个出身不好的娘留下只是受欺负。如果是男孩我就不要给你们。一个女孩你们谁管？谁有经历管。」 「这个不用你操心，孩子能吃能喝的，还能饿死不成？」张氏道。 第233页 「这样吧，我也不说别的，孩子我带到三岁，自己真的饿不死了就给你送来。我把从娘家带来的东西一样不带走，都留下，如果同意我马上走，如果不同意我就在这儿耗着。」 张氏看老头，老头点点头，孩子是小，让当娘的养两年没啥。早晚也是要回来的，他当然不会想到回不来。 青辉等人一走，给二老跪下：「爹娘，能不能不要孩子娘走？」 「老大，心不能太软了，那女人留下是祸根。我早上跟你大伯他们问过了，有这女人在，将来咱们一大家子前途都会受影响。就是孩子参军入党的都不许。难道爹为了你一个牺牲一个家族？」 「爹！」 「回头咱们再找好的，如今跟以前不同了，那些家境好的可都想嫁进咱们家呢」 青辉很痛苦地起来，剩下两行泪水。冰兰抱起孩子出来，外面冻得人发抖。张氏过来看了一眼冰兰浑身上下，又去屋子里扫视一眼。没再去理会那女人，招呼着大伙吃饭。 小叔子青松拿了一个热乎乎的饼子过来：「嫂子，路上吃」眼里满是泪水，「嫂子，我知道你是好人，亲家叔也是好人。好人总有好报，好好带着小侄女，说不定哪天爹娘就让大哥把你们娘俩接回来」看娘俩在寒风中瑟缩，脱下身上的棉袄盖在侄女头上。 冰兰看一身单衣的小叔，满是感激，手里多了一块白玉握住青松的手，把玉牌塞进对方手里，轻声道：「嫂子走了，恐怕以后再也没机会来了。这是好东西，好好留着，不要给人或卖了，可以做传家宝的」 青松用力握住东西，用力点头，「我有时间会去看你和侄女」 青辉脱下自己的棉衣递给冰兰让她穿上，把康青松的棉袄给了回去。过来抱过闺女，忍不住用力紧了紧，把孩子的头埋在自己胸前。「我送送你们」 「大哥，先穿上我的」康青松又把自己的棉袄给康青辉披上。自己冻得跑进屋里，被张氏一顿臭骂。 冰兰任由青辉，自己原身的丈夫送出村口。想把棉袄还给康青辉，却被制止住，孩子送到她怀里。用身上棉袄将娘俩包裹住，自己浑身冻得发抖，冰兰狠狠心：「我走了！回去吧，以后想孩子了还是可以去看」 康青辉目送娘俩远去的背影，一直到再也望不到。冰兰回来了，家里院子一群孩子玩耍着，正房里出来一个邋遢女人，就是那天来院子闹事的那个，看了一眼冰兰哼一声又进去。 家里只剩下小兰和几个侄子侄女。大的小的哭作一团，屋里冰冷，「怎么没生火？」冰兰把闺女放炕上。每人给他们一个鸡蛋先吃着。 「大姐，呜呜.....」小兰哭起来。 「先别哭了，我生火」 「柴禾被吴家占去了，还把炉子盖也拿走了。」 冰兰出去拎了一筐玉米骨头，那群孩子上去就要抢：「谁让你拿的？我家的？」 「你家的？哪儿写着呢？你叫他们，看他们答应不？」 「你们家就是汉奸走狗，特务！你们家的就是我们家的」小屁孩喊道。 「你家是强盗，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 感谢：打酱油和聚宝盆的营养液，感谢：雪花飘飘、柠萌、安年不离殇、兰尼、太阳、善惠、大猫、花开花落、墨雨、魏攀妈妈、冰渣子、支持 第132章 生在五十年代8 「打她！」一个男孩朝着冰兰就扔土。冰兰捡起一根秫秸棍子就朝着群孩子打去。邋遢女人风一般跑出来：「你这是干啥？你还敢打孩子？真是没天理了？狗蛋！去揭发他们！看看啊, 这就是汉奸的本质！」 冰兰懒得废话，上去一个个将他们打趴下扔到柴堆上。恐吓道：「你们谁敢出去我就打折了他的腿！不信就试试」女人和孩子被吓的一哆嗦。 从正房拿了炉盖回去生火，院里传来那女人喊救命的声音。冰兰出去点了她的哑穴，几个孩子恐惧地看冰兰。 「都给我老实点, 要不然我让你们全家变哑巴」一切安静了！ 屋里暖和起来，冰兰给他们拿出一床大被子盖上。小侄子小侄女乖巧地等着。铁锅坐在炉子上，加了半锅水，上面蒸上一锅红薯。 「你二姐呢？」 「跟娘去了, 她怕娘出意外。大姐！」小兰又要哭。 「我等会儿去看他们。你看好小的, 谁叫们也不要开，除非我们回来。锅里红薯熟了就让他们吃点。」 「恩, 大姐, 爹娘啥时候能回来？」 「很快」 冰兰给炉子加了噼柴，锅里冒出热气。看几个无知小的玩上了, 才让小兰从里面插上，外面自己锁上。院里那娘几个不知道去了哪里。村委就在村子中间位置，那边大喇叭还在说着什么。 村委大院, 黑压压一片，前面跪着一排五花大绑一身黑的人。跪着的人后面还有一排站着的。估计前面是地主富农，后面的是中农。 很刺眼的一幕, 冰兰为那个不想屈服的高大身影而难过, 为那个瘦小的女人而悲哀。也为两个哥哥而叫屈, 不等了, 真的不能等了。 「周继民, 是隐藏在我们群众中最可怕的敌人，他欺骗了我们所有人的眼睛，经上级指示，明日开公审大会，对部分犯罪份子执行枪决。希望乡亲们以后擦亮眼睛，肃清我们中的坏分子，团结起来共同保卫家园，捍卫我们的胜利成果！.......」 第234页 冰兰拉出已经哭作一团的玉兰，姐俩相携着回到那个院子。孩子们吃饱了睡去。脸蛋一个个红扑扑的。 「大姐」 「什么也不要说，先吃东西」冰兰阻止玉兰说什么，炉子里加了木柴和煤块。玉兰守着炉子吃了一块红薯，边吃边流泪，小兰望着两个姐姐不知道干什么。 「你们都好好的，爹娘不会有事，我保证。」 「可是不说明天就要开公审大会了吗？」玉兰抹着眼泪道。 「我说了不会让爹娘有事」 大会持续到下午才散，这些人也不怕饿！等街道传来人们的说话声和脚步声，冰兰起来朝外望。院里进来的人不说周继民等人，而是新住户吴福满回来了，嘴里哼着小曲，在院子里就喊上：「孩子娘，孩子娘？」 「爹，我娘被人打了」男孩子跑出来告状。 「谁他娘的敢打老子的女人？」 「就是这家的女人，爹咱们去揍她」 吴福满正要踹厢房门，冰兰出来，门打开，差点把那人拍到。「我打的，你要是不老实照打」 「小娘们！你有种啊！你们家就是特务份子，现在是我们当家做主了，你还敢猖狂！宋组长说得对，你们就是欠收拾！就这么折腾还有脾气呢？我让你敢打我老婆！」男人抄起一根棍子就朝冰兰打去。 冰兰闪开，男人用力过猛，一下子扑倒，冰兰在后面朝着男人屁股踹了一脚。「再敢猖狂看我不废了你！」 「你好啊，等着，看老子明天怎么收拾你们，你爹就是死我也不会让他落得全尸！等着！」男人爬起来带着儿子进家。 门外周家兄弟把周继民夫妻背了回来。冰兰开门让进所有人。周继民浑身发抖，嘴唇青紫。周振东将他放热炕上，然后是快要昏死的李氏。 「他们今天怎么放人了？」 「怕爹挺不过明天去，明天还有一天呢」周振兴道。 「也不怕咱们跑了？」 「门口跟来了两个民兵，还说爹娘死了就拿咱们上去」十五岁的周振福气得拳头打在炕上。少年的火气已经憋到快要爆炸。 「哥先给爹娘喝药，就是我上次拿来的。吃完药你们先暖和一下，我做饭，等吃完饭咱们再说」冰兰用铁锅做了一锅热面条，让大家趁热吃。接着就是贴饼子，玉米面活了一大盆。饼子一锅锅的出来。 「大妹，你这是想干啥？」周振东问道。 「咱们跑，不在这儿了，我做干粮」 「往哪儿去？现在到处都有哨卡。」 「我有办法，放心吧！看看爹娘，估计他们是严重伤寒。」 周继民喝了一碗热汤总算好一些了，现在不冷了，开始发烧。李氏也没好到哪里，浑身抖动着。屋里除了冰兰还有心思干事，其他人一片愁容。冰兰端下锅看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饼子用小布袋装来，检查周继民夫妻的身体。 夫妻俩身上渐出汗，但是身体温度还是很高。她又加了一片退烧药。几个小孩子吃饱了看着大人，一会儿又开始玩起来。也只有他们能无忧无虑，不用面对现实。 炉子把屋里烘得暖暖的，没人说话，都等待着什么。外面黑得几乎看不到东西，吴家男人骂骂咧咧的出去来取过柴禾就再也没出来。 门被敲响，很轻「谁？」冰兰问。 「我，周振峰」 「开门吧」周继民道。门外进来两个年轻人，冰兰知道是本家的两个叔伯哥哥。周继民这房只剩下他们一家，平时来往的都是同宗的叔伯兄弟。「大哥，二哥」 「老叔好点不？」 「没事，死不了」周继民道，「你们怎么来了？有人看到吗？」 「我们跳进来的，没人看到。我爹他们让我们送点东西来，也让你们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就跑吧」周振峰拿出还热乎的二十个鸡蛋和一把钱。现在钱还是第一版人民币，一千也就是一块，一把虽然看着多，其实没多少，但是对于一年到头看不到几毛钱的百姓来说已经是很多了。 「这是几家给你们的，五爷爷说没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 周继民流下眼泪：「替我谢谢几家叔叔大爷，只要我周继民能活下来，这个情我一定会报」 二人不敢留，说了两句又从土墙上跳出去。周继民拿着一把钱发呆，李氏看丈夫：「他爹，咱们？」 冰兰这才拿出那个盒子：「爹娘，我捡到了一个宝贝，等下咱们都进去，谁也别出声，看到什么也别害怕」 「大妹，什么宝贝？」周振兴急于看到。冰兰把盒子给他：「就是这个，里面是介子空间，道家传说中的宝贝。不过我认主了，在一百年内，它只能由我操控。」 兄妹几个全凑过来摸，因为屋里没点灯，根本看不到。就连周继民也很好奇，冰兰送到他手，周继民道：「这是什么东西？」 「能救咱们的东西，老天爷从不绝人之路。咱们一起进去」冰兰把人一个个送进去，自己也消失在原地。炕上只有一个古朴的小铁盒子静静躺着。 「这是介子空间？那个盒子吗？」 「好美！」 「真暖和」 「这是哪里？」 小孩子开始好奇地在里面跑，就连大人一样看什么都新鲜。等众人参观完，都坐到了据说是沙发的上面，孩子们坐到了地毯上。 第235页 「这里可以让咱们一家生活一段时间，但是盒子不能自己走，我会出去带着它也就是带着大家去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我们不能一直呆在里面吗？」李氏问道。 「这个盒子需要能力，需要去外面晒太阳充能，不然我们也没办法生活在里面，我们会因为不能呼吸死掉」 「那让你大哥二哥行不？」 「不行，现在只能是我，当初我发现它的时候是用我打开了这里，这里只能认我，就是我死了别人都不能用」还是提前打个预防针吧。 「丫头，你打算怎么办？」周继民问道。 「你们进去，我离开这里，先去最近的河头，那里有去天津的运煤船。到了天津坐火车南下上海。上海那么大城市去了看看，如果不行接着走，走哪儿算哪儿。时间不多了，我们出去收拾一下就走，不然天亮想走都走不了。」 「好，老大老二你们出去收拾一下，其余的就别都出去了」周继民道。 冰兰告诉众人卫生间怎么用，东西在哪后带着两个哥哥出来，听了一下，里面的音声没有传出来，这就好。做的饼子，剩余的粮食和看着不错的被子、锅铲、盆等物全带上了。 周振东把藏起来的东西拿上，周振兴想把种地的工具也都拿上，冰兰摇头：「咱们尽量什么也别动，动多了让人怀疑」 「那不便宜了别人？」 「早就便宜别人了，就别在乎这点了」最后兄妹三人扫视了一下屋子，哥俩一点头：「大妹，一切小心」冰兰送哥俩进去，来到那哥俩刚离开的位置，她需要清除他们的脚印。自己再踩上去。一切痕迹就只有自己。 冰兰把刚送来的钱包成一包从街道上仍到周继兴家的屋门口。他们带着一点用也没有。这条街通往村外，也许天冷，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一出村口，为了防止出声，脚上套上一个厚厚的棉套。 身后的村里安静的出奇，路上的积雪已经被人踩平压实。今天天色将就了自己，人在路上根本看不到。沿着小路奔上大路。这次冰兰凭藉着印象加快脚步，基本上就是在奔跑。 村里到大马路还有二里地。等到大马路她就要开车，那样会更快。二里地十几分钟，大马路更是安静，两旁除了庄稼地什么都没有。她跑了一段路才找了一辆军用吉普，沿着大路奔向二十几里地的河头。 河头是一条运河上建起来的小镇，这里主要走漕运。一条条装满煤或其他物资的船串连在一起开往天津等地。可惜现在是冬季，漕运停止，好在有小火车。从这个货运站开往天津。 ※※※※※※※※※※※※※※※※※※※※ 感谢：柠萌、懒懒的猫、空白页、雪花飘飘、打酱油、夏末、兰尼、太阳、summer、花开花落、七七、疯狂的兔子、大猫支持。 第133章 生在五十年代9 大马路上只有马车和偶尔路过的汽车留下的车轮印记。冰兰打开近视灯尽量加快速度。路上光滑, 汽车不住打滑。在距离县城不远处她收起汽车，沿着漕运河找到货运站。一列列小货车满载着煤等待出发。 货场大灯把周围照得雪亮。几条大狗来回巡视着，冰兰远远地看着，寻找上车的机会。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 自己不能再等了，再等天就亮。她不知道人们能什么时候寻找过来，但她不怀疑，人不都是傻子。 扔了一根香肠, 最近的一条大狗跑过来吃掉, 大狗刚要叫，冰兰再次往远处扔了几根香肠和几个馒头, 那几条狗疯跑着去追。冰兰看到最远的那个馒头, 想起以前仍手.雷的情形，没想到今天混到了要逃跑的份上。 以最快的速度爬上前面第一辆火车的最后一节车厢, 她进了盒子空间。盒子现在在她的脑部空间，不知道外面有没有留下什么。这些她不管，按理说应该不会, 如果盒子拿出去就会遗落在外。 进来一看，冰兰哭笑不得，一家人全部躺在地板上呼呼大睡。看到客厅堆成一堆破烂衣服, 再看看家里人一个个的睡相, 冰兰苦笑。 她进屋从自己收藏的衣服里翻找适合一家人穿戴, 从里到外收拾出一堆, 在这里面大家穿一身单衣就行。或者秋衣秋裤也可以。适合这个年代的衣服不是很多, 却有很多布料。 李氏加上自己、二妹小妹做做应该不成问题。东西找出来，她也躺在了地上，自己这一身脏的，也捨不得睡大床。 不知道睡了多久，感到有人拉扯自己，睁眼一看是闺女，「娘，荣饿」 「别喊你娘了，找姥姥来」李氏过来抱外孙女。 「娘，我也饿了，咱们吃饭」冰兰起来，看所有人都醒了。李氏精神好了很多，周继民也一样，只是身体被折腾的太厉害，只能靠在沙发上。冰兰到厨房教玉兰和小兰用灶具，一种高能燃具，就是她也研究半天才会用。 「不用烧柴也能做饭，好神奇」小兰兴奋道。 「都学会了吧，以后你们俩做饭，让娘好好歇着」 一大锅稀粥，加上饼子和一盆白菜，小孩子们给蒸了鸡蛋羹和小豆包。等做到餐桌上怎么看一家人穿戴与气氛不协调。 「吃完饭我带你们洗澡，换上新衣服，房间有布料，娘带着妹妹们每人做两身」 「真没想到我们能活下来」周继民感嘆，不发烧了，心情一好，精神状态也好起来。 第236页 「我不想出去了，以后就在这儿，多好！」周振福道。 众人第一次畅快淋漓大笑起来，冰兰带着娘几个和小孩子们先进了卫生间洗浴。告诉他们东西怎么用，尤其坐便沖洗问题。因为她发现经过一晚上，坐便脏的不成样子。大人孩子全洗干净后，换上衣服出来。 然后再去教男人用淋浴和坐便。等一家人干干净净收拾好，冰兰带着两个妹妹重新收拾了一下卫生间。把脏衣服堆到一边，李氏说要拆洗一下，冰兰也就随她了，等看到新布料估计就会让仍了。 房间周继民夫妻跟最小的孙子周正浩占了一个，那兄弟三个占一个，冰兰带着欣然（冰兰觉得出来就不要保留康家排辈名字了，干脆给闺女改成周欣然）和跟欣然一样大的周文凤占了一个。 玉兰和小兰带着大一点的周文英占了一间。六岁的周正良自己占据客厅沙发，大家也就由着他了。柔软的被子，宽大的床，让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天堂。 冰兰换上一身时下衣服悄悄出来一次，感觉火车在运动，周围有村庄过去，也不知道到了哪里。车程大约一个多小时到两个小时。但是不能倒货场，拿出盒子进去换上换气模式，氧气能省则省，以备紧急状态用。 人出来坐煤车上观察外面，远远看到大片城区后，便跳下来进了附近村子。一问原来刚到汉沽。没办法，走吧，好在搭了一辆拉货的马车去市里。周家算是解脱了，村上却找翻了。原来天亮吴福满憋了一肚子气，不出这口气他实在受不了，今天一定好好折腾一下这家人。让他们知道他吴福满也不是好惹的。 两脚踢上周家的厢房门，里面没人出来，接着又踢了两脚，还是没动静。吴福满奇怪了，周家人该不会都死了吧，门开了，进去一看，里面居然一个人都没有：「来人啊！不好了，周家人跑了！」 他这一嗓子，门外柴堆里的两个民兵被喊起来了，「怎么回事？谁跑了？」他们可是看周家人来了，人要跑了可得了？ 「周家的人全没了！」吴福满喊道。「她娘的！老子的仇还没报呢！」 两个民兵进去一看，果然里面空无一人，「快去报告村委，组织人手去追！一家人跑不快！」 村长支书连民兵连的连同土改工作组的全来了。赶紧看看人从哪儿走了？去哪个方向了？来的人多，村上一听说周家跑了看热闹的也多，哪里去找脚印？当然也有故意踩得。 「给工委打电话，就说这里跑了特务，一共多少人？」宋组长喊道，人从他这里跑了，那罪过他承担不起。 「大小十三口，听说他们家的大闺女也会来了，这是蓄谋，一定是蓄谋！说不定就有同伙！」 这下高度上去了，乡里，工委，市里一层层上报，村上在各个方向派人去寻找。等公安的过来找到了墙上的脚印，但是只有一个人的，方向朝着村外。这一折腾，已经到了下午。 猎犬开始顺着味道寻找，夜风早就充冲散了味道。但是通往县城的大马路上出现了新车痕迹。可是为什么痕迹只有一段？这让所有的人百思不得其解。猎犬最终在货运站闻到了味道。 「罪犯一定搭车去了天津，估计是从天津转车去别的地方」办案人员道。 「但是为什么一路上好像只有一人，其他十几人难道凭空消失了？」这也是所有人的疑问。 「我们充分怀疑这是一个团伙，有接应，不然走的不会这么利索，下令沿路搜查，全国通缉」 冰兰倒是没想到自己家成了全国通缉犯，她到了天津城外，把一家人产生的垃圾清除去，上街买了一篮子包子炸糕和一筐麻花才奔向车站。天津有开往北京南京的火车。打听了一下，开往南京发车时间在明天下五。 今天只有开往石家庄的客车，不管是去哪儿，冰兰买了车票上车。火车开启的时候，天津这边才接到电话，戒严，宾馆和车站戒严，军事管制。 冰兰坐在车厢，手里把玩着一个小盒子，阳光照射到盒子上，盒子吸收着能力。里面空间的人们还在研究房间里的东西。 房间很暖和，李氏精神好一些了，带着两个闺女打开布料做衣服。小兰要做大姐拿出来的衣服款式，她不要再穿大裤裆的裤子，玉兰笑道道：「那样做倒是省布了」 「还有旗袍也要做」晓兰道。 「先都做一身棉袄，咱们也不知道会到哪儿，再有一个月就过年了，到哪儿也是冬天」李氏道。 「做吧，早晚也要穿」玉兰开始帮着剪衣服，那边孩子们拿着包子吃的满嘴油。周继民学会了看电视，但是听不懂，看不明白，里面东西对他们来说太过深奥。 就是这样，爷几个一样看得津津有味。那个盒子怎么就会有声音，有人？ 车上人很多，夜晚冰兰把座位让给一位老人后就朝后车慢慢移动。在中途停靠站的时候，冰兰下车，然后绕到行李箱钻了进去。人也跟着进了空间，客厅乱糟糟，小侄子在沙发上睡得香甜。每个房间都传来呼吸声。 冰兰打开睡眠细统，自己也很快睡去。睡眠八小时，系统解除。「我们现在到哪儿了？」周继民问道。 「石家庄，等到了再看有去哪儿的火车」 「搜查一名女子，大约二十上岁，身穿一件蓝色棉大衣，长发，身高一米六左右。」这是沿路追击，经过分析的出来的资料。 第237页 冰兰也在思考着下一步该去哪儿？眼看着石家庄就要到了，她这次在货运站下车，货车相对比客车要多。这次她搭了一辆去郑州运木材的货车。中途时间长，她把盒子嵌进一根木料里，自己踏实进来。这次她在半路下车，没到终点。 冰兰总感觉不踏实，干脆在进入河南境内下来开车赶了一夜，白天休息，晚上走。汽车比火车快，沿着南下的路线，她一直开了下去。中途再次搭乘郑州到武汉的火车。武汉到长沙，开始换成汽车。 追踪的人几次失去方向，「你们说这名逃犯到底去哪儿？按路线分析应该是去南方。可是为什么没去台湾方向？」 「搞不明白，逃犯很有手段，中途频繁换车，好像沿路一直都有人帮她，这是什么人？难道是一条大鱼？」 「追！一定要找到。南方沿途设卡，任何车辆不许检验」 「站住，接受检查」冰兰的车被拦住，「拿出证件」 冰兰拿出来的是自己前世的军医证和部队番号。「华野的怎么来这边了？」 「上级任务」 「一路平安」 冰兰收起证件，连夜赶到广东。收起车搭上一条小船，顺熘而下。 检查站 「有没有可疑人通过？女人，二十左右」 「刚过去一个华野的军医，女的，挺牛！开吉普，说是执行任务，年龄相符」 「叫什么？」 「何冰兰，证件绝对真实」 「何冰兰？」那人放下电话，忙去核实，结果查无此人。「一定是那女人，咱们找的是不是里面也有一个叫冰兰的？」 「怎么？」 「在广东境内哨卡遇到一个，开一辆吉普，是不是咱们要找的人？」 第134章 生在五十年代10 「可是根据资料, 那家女人一直没出过村，出村后就是嫁人。不过她婆家和那个最先发现周家没了的吴福满都说那个冰兰会功夫。里面很多疑点啊」 「也许这一家人都说潜藏的特务，孩子被培训出来也不一定」 「为什么去广东？难道那边是他们基地？」 「把别处的人都撤了吧，集中力量去广东」 被追踪者最后消失在广东南部一个叫蛇口附近的地方。沿海封锁, 查了又查，搜了又搜。人仿佛消失一般，再也没了踪迹。就是通过香港暗查也没找到，人去了哪儿？ 冰兰一直在海底隐藏。她本身闭气时间就长, 在海里游累了就进空间休息。她不敢出来, 就怕这边追的人来，又怕那边水警什么的抓偷渡客。水下还是相对安全一些, 偶尔还能抓一些鱼虾上来。 周家一家养了阵子基本上都把身体调养好了。欣然过生日开始学着走路, 跟文凤、文英三个玩在一起，基本上不用人管。 「外面搜查很严, 我们咱们不出去了」冰兰说了自己想法。 「你这打算带咱们家去哪儿？」 「香港，也许去别的地方，暂时咱们只能在香港, 我们去别处语言不同，就是这里也不通，他们说的是广东话, 也叫粤语。不过应该有说咱们普通话的, 大家到了再学吧」 「都说在家前日好, 出门一日难。这话一点也不假」李氏感嘆。 「想活下去就要学, 我们一定会活得好」周继民道, 他已经死过一次了，没什么可怕！ 一家人空间里过了年，李氏宣告家里的粮食不多了。冰兰再次回到冰冷的海水里。她继续潜游，这次基本上在空间休息一下就会回去，李氏等人全都提着心，替冰兰累，也怕发生意外。 海面漆黑，冰兰探出头，远远的能看到岸上的灯火。不远处两艘船对接上，也只有她的眼神能看清船上有人来回走动。突然那些人好像发生什么变故，双方打起来。怎么刚一露面就遇到这种事？冰兰朝着远处灯火游过去， 接着就听到了枪声和落水声，这种事更要远离。冰兰再次用力游，调转的船头迫使她停下来，等船过去。一艘走了，另一艘静静停在海里。冰兰正在出神的时候，一只大手抓住她，随后自己给带着往下沉。 冰兰挥手打去那只手，可是那只手死死的抓住她的胳膊就是没办法挣脱，而那人好像已经昏迷过去。冰兰以嘆气，遇到就是缘分，见死不救又怕遭报应。把男人带进空间，周家一见怎么多了一个？ 「谁啊？」 「海里捡来的，我带他去卫生间处理一下，你们都别看了」冰兰见男子身上还冒着血道。 「娘，怕」欣然跑到李氏跟前。 「去找姥姥，娘救叔叔」 冰兰把男子带进浴室，进屋取了一个盒子和一身衣服进去就没再出来。拿出手术台，给男人打了一针麻醉剂。衣服被她剪开，胸口中弹，胳膊腿上有伤。 没有仪器，男人能活这么久，说明没打到心脏上。她依据着战争年代的经验开始给男人做手术。子弹取出来的时候，男人哼了一声。「我给你做手术取子弹，你先忍一下」冰兰道。 给男人加了一点迷药接着处理，缝合伤口。自己做了该做的，能不能活看天意。冰兰救这样一人也是为了找一个有实力的土着帮着一家人落户，但愿别让她白费心思。她相信混黑的更讲义气。 收拾完，叫两个哥哥给男人擦干身体换上衣服才抱了出来，放到了自己的床上。冰兰这才有功夫打量了一下男人，男人大约三十上下，身高约一米七五，肤色略黑，眉目晴朗，线条分明。一身的强健肌肉和几处伤疤说明此人会些功夫，还受过不是一次的伤。 第238页 「爹娘你们都上床，我设定睡眠。估计你们醒了就到香港了」冰兰道。 「多加小心」李氏一看还没到地方已经遇到这种事了，心又提起来。等人一就位，冰兰设置睡眠，自己出去。那条船还在海上漂浮，冰兰以最快速度游向黑乎乎的岸上。这次她没入水，就在海面游。岸边看着近其实还很远，冰兰最后累得躺在水面。 休息后接着游。当脚踩到陆地上的时候，人一下子瘫软在沙滩上。她先把两个哥哥弄出来，以防万一。冷风一吹，周振东、周振兴睁开眼：「到了吗？」 「嗯，看看没啥事了我就带大家都出来」 周围只有海浪拍打声，兄妹三人望着不远处的渔火，那是船上挂起来的灯笼。不知道是哪里，如果方向没搞错，她走的是蛇口，对面是香港的新界。 「没事，让他们出来吧」哥俩观察后道。 冰兰进去换了一身干的粗布衣服，李氏一看小兰还穿着里面不知道什么面料的衣服道：「换下来，在外面穿着太招眼了，我们可是逃难的」 「哦」小兰有些不舍，但是是很听话换掉。冰兰检查了一下那个男子的情况，算他命大。脸色不好，但是呼吸均匀。所有人出来，天有些冷，一个个紧捂住衣服，都看向四周。天色有些发白，那个伤员还在睡，估计麻药还没过去，出来只是哼了一声。 一家人背了包裹东西，深一脚浅一脚朝着远处灯火地方过去。周振兴背着伤员，「大妹，这人怎么办？」 「先带着，这人应该是本地人，我留他也是想知道咱们应该去哪？」 「放下我吧」背上的那人突然说了话，还是普通话。 人醒了？众人停下脚步，好在地上是干的。「你们是什么人？要去哪儿？」那人可能不舒服，顺势躺地上，眼睛睁开看这群人，自己应该是被他们救了吧？ 「我们不知道去哪儿，刚过来的，连这里是哪儿都不知道」周振东道。 「这边应该属于新界，你们是那边偷渡过来的？」 「是，今晚上到，还不知道应该去哪儿」 「等天亮吧，我歇歇看怎么能让咱们一起去尖沙咀。那边有很多内地的，其他地方也有，相对的我比较熟悉那边」男子说完喘息一阵，面上有些困苦。 「爹，我们去哪儿？」 「这位先生，不管去哪儿，我们一家也要生活，你觉得哪儿能让我们活下来？」周继民文道。 「尖沙咀好一些，我也是大陆的，以前在国民党部队。抗战结束后，我们一些老兵就留在这了没走。主要是厌倦了打战，一起做点生意，都是刀尖上讨生活。这个世界到哪儿都一样。」 「爹，去尖沙咀吧，我们能不能落户这里？」冰兰问道，她看那男人说话忠恳，下意识地想去相信他。 「现在政府管制不严，只要过来的去当警察局做一个登记，申请避难就行。」 众人放心，哥几个都能干，不信活不了人？天亮了，周家人把周围看得更清，回头就是来的大海，海的对面是一片陆地。冰兰知道自己为什么游了这么久了，估计自己没走直线，走了斜线。一直在水下，根本没看方向。这一看就知道自己偏离了很远。 自己脚下据梁建辉（被救的男子）说是龙鼓滩，位于香港西南，这里的村子有着很久的历史。但是距离他们要去的尖沙咀还很远。生活在内陆的周家人被眼前美景吸引，碧蓝的海水，击打着沙滩礁石，绿树丛林后是一片山，青山绿树相互掩映，在早上的余晖下说不出的美。 「我们现在怎么走？」冰兰问。 「如果有船，我们可以直接去尖沙咀，没船只能找村里人帮助」 冰兰望向海面还能看到的船只，「你的船还要不要？」 「当然要，会有人去找回来的」男子望着远处不再说话，也许为他失去的兄弟而难过。冰兰带着周振兴去村里找船，古老的村子充满着友善，而这里他们遇到了另一家偷渡者——黄宗民一家。 黄家来了一家五口，基本跟他们家差不多，村上土改，爹娘被整死了，他们一家连夜出来的。 「你们怎么来的？」 「游过来的，也是九死一生，幸亏被这里出海的船救上来」 「黄叔，你们在这儿怎么生活？」 「村上有些地，给了我们一块，平时跟着船出去捕鱼，生活拮据，但是能活着。你们打算去哪儿？」 「想去尖沙咀看看，据说可以在码头干活」冰兰道。 「你们去了能不能带上我家阿祥？在这儿安全是安全，可是见不到一分钱。」黄宗民道。 「黄叔，我们已经有十四口人了，就是不知道船能不能放下，不如我们先过去看看。我们一家人吃住都是问题，具体还不知道怎样？要是生活容易，你们不妨再考虑过去。」冰兰真的不想带外人，自己一家找个地方吃住有空间屋，一个外人算咋地？ 村上捕鱼的船答应带他们过去，因为人多，也不知道黄宗民怎么跟村上说的。居然派了村上最大的那条，黄家干脆一家子跟着上去了。冰兰只能认了！ 梁建辉被抬上船，黄家看周家都穿的很干净整齐，就有了结交的心思。刘艷萍更是与李氏套近乎。她说话是广东话，黄家土生土长广东人，只可惜李氏听不明白。船走的慢，刘艷萍不住打量躺着的梁建辉。 第239页 「你们这还受伤了？」 「我大哥被人打了」这里只有冰兰能与他们说几句，但是一般不想说话。梁建辉一样不说话，半路上冰兰餵了他一罐加了药物的水。 船行至深水埗梁建辉就让停下，梁建辉告诉大家：「这边的住房便宜，尖沙咀那边每月最少也需要二十块。如果大家接受了，我们继续走。要是嫌贵，这边有木屋区，每月最少两块起价。」 众人相互看，周家是没实力，周继民当即表示：「我家没家底，我们就在这儿下去」冰兰却问梁建辉：「我们干活一般每月多少？」 「码头搬运工一般能赚到三十到六十不等，根据个人情况」 ※※※※※※※※※※※※※※※※※※※※ 感谢：jnpp1976、柠萌、虎妈、太阳、雪花飘飘、彩虹公主、打酱油、木-31964206、starrying、幸运草、善惠、29943870、兰尼、花开花落、狗尾巴草、冰冰、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第135章 生在五十年代11 「爹, 去尖沙咀吧, 咱们家男人多, 就连小弟也能干活，我跟二妹也能干」冰兰道。 「行啊，我们跟着走」周继民看黄家人, 黄家商议后决定也跟过去。船继续，梁建辉告诉他们一些生活物资的价钱后, 众人摇头, 香港粮食产量很少, 基本上指着进口, 所以大米的价格不便宜。 就是一碗云吞面也要三毛，一份报纸一毛，面粉跟大米差不多，五毛左右, 加上水费电费.....算算一家子收入少的不够干啥。 船到尖沙咀, 梁建辉让周振东去找了一个叫强哥的人过来。那人一看到梁建辉就是一喜，随后恢复平静。梁建辉用眼睛阻止了对方说话：「强哥，麻烦你给他们找个住处吧，这位周大哥救了我。码头上有活计就帮着介绍一下。」 「好的, 大哥放心, 我会安置好他们。」强哥朝梁建辉点头答应。 梁建辉点点头，对周家人道：「谢谢你们, 有事就找强哥, 这里住户什么人都有, 你们自己小心点」 「已经很好了，我们需要一个落角的地方就行，以后会好起来，那我们就先走了」周继民道。 梁建辉点点头，目送众人下船，黄家就那么下船了，冰兰落到最后，拿了两块银元给船夫：「别嫌少」 「多了」船夫拿着钱喊道，冰兰已经跳下了。朝着梁建辉挥挥手，跟上前面的人。 众人被带到码头不远的一片居民楼，家家窗户外面晾晒着衣服，挂着东西，孩子们就那么坐在地上玩，小贩的担子摆在街道边上贩卖。街口还有揽活的妇人做衣服，修车修锁的一个个坐个板凳干着手里的活计。 楼房七层高，强哥叫他们等下，一会儿带了一个人过来：「这位是管这片房屋的陈先生，你们想租什么房子跟他说」 黄家语言没障碍，周家人说的普通话对方能听懂，但是说的很生硬。「七楼最便宜，三十平呎每月三十块，差不多一呎一块啦」 「还有没有少些的？」黄宗民问。 「那就二十几平的，还有十几平的，不过没有厨房卫生间」 黄宗民看周家，周继民道：「我家人口多，最少也要两室的，有没有合适的？」 「也要顶楼吗？」 「顶楼」 「这边都是小平的，要去另一栋」陈先生看黄家：「你们呢？也要大的？」 「不，我们就要小的，二十平的吧」 「跟我上来」陈先生哗啦拿出一大串钥匙，带着黄家上了一个楼口。强哥这才对周家人道：「你们要是手头紧，我跟陈先生说一下，先拖欠着，我们有货运码头，明天就可以上工，就是活计累，养家还是可以的」 「能不能帮我们租一个摊子，可以卖吃食的？」冰兰道。 「这边买的吃食都是很简单便宜的，都是干苦力，谁也捨不得花钱。一般都是小车或挑担子卖。如果你们做的东西好，精緻，倒是可以去商业街里，那边有些有钱人逛街吃饭的，赚头也大」 说话间，陈先生已经出来。带着他们走向另一排楼，这边相对刚才干净了很多。陈先生道：「这边住的很多是上班的，也有刚过来的内地人」 周家选了七层一套两居室的房子，六十平的。两居室，虽然卧室除了床的位置基本上没啥地，但是加上客厅也就不算挤。有强哥说着，周家写下第一张欠单。因为他们在村上一年基本上就没看到过几分钱。 等人一走，周家把带出来的行礼收拾出来，尽管有空间，冰兰又不能整天守着所有人。从家里带来的东西收拾出来，空间里的东西太过逆天，不能拿，更不能让外人看到。 一家人简单吃了一顿来港后第一餐。坐下来开家庭会议，「我带着振东、振兴、振幅去码头，孩子娘，你跟小兰就在家看孩子，做做饭。冰兰玉兰看着找点活计，这一家子的吃喝应该是没问题」 「我带二妹一会儿去商业街看看，就是二妹语言上怕是有问题」冰兰道。 「你怎么会这边语言」众人早就想问了。 「不知道，也许是因为那次被打后多了的记忆。还有这个盒子，都是莫名其妙的」不好解释干脆不解释。众人更是搞不懂。 下午冰兰带着玉兰出去找工作，招工的基本上都是做佣人，或是服务员，而玉兰的语言问题根本做不来。技术工更别提，半天下来姐俩毫无收穫。但是手里不能没有一分钱，冰兰拿了一把梳子进当铺。 第240页 「五块」 「这可是清朝的银梳子！给的太少了吧？」 「当不当？不当拿回去！」 「当，给零钱」冰兰只得认，两条腿走路太慢，有时候需要坐坐车，手里没钱不行。 「姐，梳子哪来的？」出来玉兰问。 「我在婆家的时候，你姐夫从地主家拿来的」这个藉口很好。回来给李氏三块，说明来处。李氏收起来，安慰道：「工作慢慢找吧，现在咱们一家一起就好。」 吃完饭，一家人再次回到空间屋，看到大家一个个排队洗澡，冰兰还是告诉大家：「这里的水快用干了，我们以后不在外面洗澡就要想办法加水。但是用咱们家的水加进来，会引起别人怀疑」 「以后还是在外面洗吧」周继民道。 「难道就没地方加水？这里到处都是水啊」小兰道。 「你看到的都是海水，咸的，不能喝，也不能洗澡」 「这里就没可以喝的水吗？」 「当然有，但需要去找，整个香港就没多少可以喝的水」 「还真是麻烦」小兰嘀咕一句。 周继民道：「以后大家还是要习惯外面生活，冰兰不能不出去，也不能不嫁人。明天开始都去房间吧」 两个卧室，一男一女，只能这样。想想那个小房间，以后可咋生活？ 周家人第二天都去了码头，冰兰带着玉兰再次出去，她最后放弃了商业街，转向中介。「会做饭吗？」 「会」 「都会做什么？」 「米面饭食，和炒菜」 「幼儿园去不去？他们要招几个做饭的师傅，不过过去他们要面试」 「工资多少？」 「三十块，包吃午饭」 「我们去」 中介给了地址，冰兰不知道哪里，叫了黄包车拉过去。幼稚园距离他们居住的地方不远，院长让人带着去后厨做了几样面点和菜品。幼稚园的面食以包子、饺子面条、馄饨、西点为主，但是与大陆的不同。 包子是灌汤包和小笼包，饺子也是各种口味的，诸如虾饺、三鲜口味等等，面更不用说，主管后厨的李主任报了一堆，让她们选做。 玉兰一听直冒汗，冰兰拉拉她，让她稍安，两人合作，基本上玉兰打下手。冰兰做了肉丝面和云吞面，排骨面。西点不会，再有就是粥，冰兰还是选了香港人喜欢吃的皮蛋粥，南瓜粥、鱼片粥。 「你这妹妹是不是不会啊？」李主任看出来了。 「我会在最短时间教会她」 「试用期一个月，要是会了留下，不会了就不好意思了。不过看着你妹妹手脚勤快，我们这里还缺卫生阿姨」 「好的，谢谢李主任」面试总算过去了，姐妹俩松口气。这是新建的幼稚园，最小的才两岁。想想自己的孩子，冰兰回来跟李氏商量是不是让孩子们上幼稚园。 「正良已经七岁了，按这里的年龄快上小学，还有正浩、文英」 「那一个月得多少钱？」 「幼稚园中午管吃的，听说小班的三十块。」 「三个孩子啊，那就是最少九十块，我们怕是没能力，这还两个小的呢」李氏道。 「紧吧一下肯定是够的，回来跟爹他们商量一下。」来这里再做文盲肯定没啥出路。 「你跟玉兰忙一个月还不能养两个孩子，这也是——」 「我们玉兰以后的工资会长，再说我们不能永远干这个」 「不干这个干啥？」 「等玉兰学会做饭了，我去找别的事情做，小兰也看看以后做什么？不如送你去护士学校学做护士」冰兰道。 「可是我连说话都不会，他们说的我又不懂」小兰一脸懊恼。 「你跟娘经常出去转转，跟街上的人学的快点，以后我晚上教教大家」冰兰计划着，一家子来的都是文盲，这里也有补习班之类的，可是这群人一点底子都没有。 孩子上学是大事，周继民当即点头，但是手里没钱，只能等，爷四个累得回来就躺下了。李氏看着更是心疼，嘴上第二天就起了水泡。 吃完早饭一家子全走了，李氏，小兰带着孩子们出来与外面人搞关系，刘艷萍带着闺女儿子串门。「大嫂这是去哪儿？」看李氏娘俩带着五个孩子出来，迎上去问。 李氏虽然听不太明白，也能猜出什么意思，指着几个小的道：「带他们出来转转，你们是去哪儿？」 「我们本来是想看看你们，串个门」刘艷萍指指他们楼上，李氏明白，可能是来认门口的。这说话都不明白怎么交流？李氏犯难。指着自己嘴巴摇头，刘艷萍也是觉得两人跟鸡同鸭讲一般，算啦，本来想问问这家人怎么打算的，没看到那俩闺女，应该出去找事了吧！只得指着街上，那意思是一起逛吧！ 玉兰做事稳妥，冰兰很喜欢这个妹妹。后厨一共六人，冰兰姐妹负责中点面食，有一专门负责西点。一个负责果蔬，一个负责菜品。还有一个负责粥汤。 原来幼稚园有两顿加餐。冰兰根据当天设定的食谱准备材料做饭。看到那些精緻的点心时，才知道幼稚园也分等级的，有些东西是准备给高级班，普通班基本上就是他们做的豆包之类，搭上稀饭、汤水。姐俩很快适应了上班工作。 第136章 生在五十年代12 生活步入正轨, 一家人起早贪黑，一个月后，家里交上了房租，孩子们办理入学手续。家里还是两手空。 第241页 这天晚上, 周家迎来一位意想不到的人，梁建辉拎了一堆礼物过来。看样子已经好了，「上次一别，一直没过来看看你们」 「梁先生太客气了, 我们得蒙你的照顾, 不然哪能在这儿立足」周继民道。 「是我要感谢你们才是，没有你们相救, 我梁某早就尸骨无存了」 双方客气后, 梁建辉道：「大叔应该看到，码头的活计不好干, 三个兄弟都有把子力气，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我来也是想问问三位兄弟愿不愿意跟着跑船？虽然也要装卸东西，但是不会天天干。」 「跑船？要出海吗？去多远？」周继民问。 「去内地、越南、泰国等地, 也可能更远。近的一天一次，要是跑远处可能十天半个月的回不来，虽然辛苦, 有些风险, 但是利润很高。跑远的一次下来, 船员都能分到二百到五百」 现在他们一个月辛苦下来, 每人也就五六十, 能赚几倍甚至十倍是不少。冰兰想起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抗美援朝，国际对国内禁运。自己做过倒爷，什么还不明白？要是自己能参一脚该多好？ 「我们去，什么时候出发？」周振东当即表态。 「听消息，这两天就走一批」 梁建辉走了，冰兰道：「可惜我们没船，不然也弄一趟」 「弄什么？你知道？」 「他们去的都是粮食、橡胶、棉花产地也是海运国家，估计运物资，就是现在粮价可不便宜」冰兰道。 「咱们没能力，跟着跑几趟也值了！」周振兴道。 冰兰倒是想去，可现在玉兰刚上手，怎么也得等她独立起来自己才能辞职。三天后，周家兄弟三个走了，没用半个月就回来。正如冰兰猜的，这次他们运了五船大米和一船轮胎回来。 每人分了两百多。「听梁大哥说过两天还去，这次可能要远一点」 「你们去了越南？」 「大妹你怎么啥都知道？」 「最近的可不就是越南」 「下次远点就是泰国、马来西亚」 周家的经济一下子宽裕了。家里孩子少了，小兰跟着黄家的闺女黄明娟去一家奶茶店卖奶茶。多少都有了收入，日子终于有了盼头。 三个月后，冰兰辞了职，她找到梁建辉要跟着跑一次，不要工钱，只是跟着去看看。梁建辉好像看出什么道：「如果你们想做，我借给你们本钱，但是人手需要你们找」 「船从哪儿买？还有我们去哪儿找人？」既然话挑明了，冰兰问道。 「船可以买也可以租，向船舶公司租。你们刚干就别跑远了，跑远的是大货轮，或者大船。费用高不说，风险也很大。现在我们也是偶尔跑一趟远的，基本上都是从附近进港的货船或澳门越南等地进货。 货物疏散主要是送往大陆。这一块我们都是秘密进行的，风险更高，但是利润也最大。以往没带振东他们过去过，想冒险就跟我们走几次，用的船不大，进出货跟着我们走就行。 如果你们能找到安全的线路自己干也行。工人就在码头找，现在偷渡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了，找会用船的不难。我给你们进货资金，但是道上的规矩我还是要跟你们说的。咱们属于新义安管辖，你们没加入，但不表示不收保护费。 你们要把每次利润的百分之三十拿出来用于各种打点，里面除了交给帮我们护航的组织，，还有打点水警缉私的，和给政府上税的。虽然出去不少，赚头还是蛮大。只是这里要守规矩，现在吃什么饭都不好吃，不过富贵险中求」 「大妹，咱们真要做？」 「做，不然你们永远扛大包，咱们家永远住在拥挤的房子里」冰兰道。 周继民一样下了决心：「咱们的命本来就是捡来的，既然梁先生愿意帮咱们，咱们就跟着做了！，振东你们这两天就找人手，要会用船的，如果是咱们内地来的最好。想活下来的人没有不努力的。」 周家选了一条载重六炖的散装货船，货船挂在梁建辉的船队上，一切按他们规矩运行。外人看就是他们多了一条船，里面再各自分帐。 周家所有资金基本上就是梁建辉出的，白天船上装载了从货轮上卸下来的大米、橡胶、棉布等，晚上跟着船队出海，将货物运到蛇口的一个小临时码头。 还是蛇口，自己刚从那边过来，现在又可以堂而皇之的过去，冰兰感慨。周家雇了五名经验老道的船工，缺的人手自己补。装卸货冰兰都参与，她把部分商品装进空间，这样每次能多带一些。多了不敢，一吨半吨的是出来了。 以冰兰的眼力，跟他们一样干的还有一支船队。只是各走各大小码头，尤其月明星稀的时候，她还能看到路过的一片岛上有人拿着枪晃动。 他们这些船会安全驶过，而另一队是要交上一笔费用。冰兰不会没事去问那里是谁的地盘。只要他们安全就好。 与梁建辉合算了两次后，跟码头那边熟了，冰兰他们提出跟他们结帐。因为周建辉不是每次都跟来吗，对方愿意省事，船的载重在那儿，又有两次的数字作参考。他们也不想麻烦。 冰兰偶尔夹带一箱药品给他们。这样他们家这支船与对方算是单独攀上了联繫。药品是对方最缺的，冰兰空间有，偶尔拿出一箱两箱不算啥。当然这事都是冰兰跟周家秘密进行的。 第242页 基本上利润都是翻翻的，有的甚至更多，就是刨除去租船和上缴的自己落下的对他们这些穷人来说也是不小数字。第一次收益让李氏等人张大嘴巴，一家人在空间里兴奋许久。 一个月后，冰兰和周振东带着钱来找梁建辉。梁建辉办公的地方是码头附近的一栋房屋。整栋楼估计都是他们的人。梁建辉倒是没客气，接过钱的时候还在算着什么。等忙完了才道「过几日我跟货轮出去，这边就交给阿强负责，你们还是跟他走。每月过来把钱交齐，就按这月的算就行了。」 梁建辉又道：「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跟你们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梁大哥有事就说吧，我们能合作，已经不算外人了」冰兰道。 梁建辉苦笑：「就是因为跟你们很熟了，有些事也就不隐瞒你们了。我的确出身国民党，大陆解放后，退过来的人很多，大家慢慢就聚在一起。现在将军澳那边有一片区域基本上就说国民党残余人员。 我们不光占据着那边，就连万山群岛都有我们的人。现在是我们的船队是属于组织的，你们从到码头干活就有人提出让你们加入组织。我一直拖延着，因为里面很乱不想让你们趟这趟浑水。 本打算着让你们偷跟几趟，现在有人再次提出让你们加入组织，不然不能跟着走船。现在我也想问问你们的意思，想怎么办？」 周振东看冰兰，兄妹俩道：「我们不想参加什么组织，如果我们单独跑船怎么操作？」 梁建辉道：「首先你们要跟缉私水警打好交道，还有沿路上想打劫的黑组织，再有就是岸上的组织，不过这一片我们管，还是老规矩。出货入货都你们自己联繫，各个关节打点完，你的利润基本上剩不下多少，而且还是运气好的情况下。有的直接会把你的货劫走，伤人的也不是没有」 「明白了梁大哥，水警那边能不能帮我们介绍一下，不干这个我们只能去扛大包，就是打点再多，剩下的也比干那活强」冰兰道。 「水警那边先准备一个月的，我们这边我能说了算。至于货源你们其实已经熟悉了环节，自己找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 兄妹俩一回来，跟周继民说了这是，一家人算了一下手里的钱，剩下将近四万，去了货款和缉私的钱，还有剩余，「这回我们都买货，盒子客厅收拾出来装」周继民道。 「好，我们多加一些药品也行，那东西不占地方」 「药品不好弄，每次搞一两件已经很费劲了，现在就橡胶、粮食棉纱最好弄」冰兰道。如果能弄到枪械才好，可惜，即使有也到不了他们手里。 依然是冰兰与周振东跟着梁建辉去见缉私警长，「你什么人？」警长接过周振东递过去的烟问梁建辉，几人在一个茶楼见了面。 「老家的小兄弟过来混口饭吃，不想入帮会，又想跟几趟船弄点本钱，以后还请汪警长管管照看」梁建辉道。 冰兰递过一个盒子：「还请长官多多关照我们」 汪聪接过来一打开，眼睛眯了眯，正宗的瑞士货，他有眼光，这块表绝对不便宜。再仔细打量兄妹二人，哈哈哈大笑：「好说，以后放心走，不过时间掌握好了，过时候我们也无能为力。那边盯着的不光是我们」 「明白」 事情出奇的顺利，水上这一块搞定后，冰兰去与船舶公司谈，从每天结算按每月结算。这样一条船买去也不过两三万块，一天一百也是个价。最后以每月两千五谈下来。冰兰付了一个月的钱。 现在手里钱不多，最后只得选择了部分轮胎和棉布。大部分棉布装进了空间，都是自己人经手，倒是没引起别人注意。 周家人没有跟着任何船，只是按着汪警长给的时间从公共海域经过，可能梁建辉打过招呼，路过那片岛屿的时候没人过来阻拦。 冰兰朝着码头方向打出信号，对面回应。周继民松口气，船靠岸，那边忙问：「怎么只有你们？」 「跟梁先生分开了，他们应该也快了。」周振东道。 ※※※※※※※※※※※※※※※※※※※※ 感谢：雪花飘飘、橙橙、柠萌、22031787、啊珈、微雨潇潇、太阳、墨雨、jnpp1976、2994870、幸运草、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卡萨布兰卡、笑笑、花开花落 第137章 生在五十年代13 「行啊, 就是太少了，来的什么？」 「轮胎和棉布还有一箱青霉素一箱阿司匹林」 「太好了！能多弄药来不？」 「我们尽量」 「好，卸船」 船上的往上搬，岸上的过数, 「这次不少啊」 「轮胎拖在后面一些」 「这法好，老规矩，整数用黄鱼，余下的用银元」有人民币, 可是谁要？双方只能用黄白交换。黄金一百克兑换六七百的港币, 而且很划算。 回程远远看到两艘大船驶向远处的一个大码头，那一艘船估计一趟就应该有上千吨的货物吧。冰兰只能是羡慕的份。像他们这样小打小闹的也就挣个小钱。 大宗商品终是不是他们能触及的！工具机部件更不是他们能运的。周家的在跟着跑船, 黄宗民是知道的, 周家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刘艷萍和黄明娟深有体会。 「咱们家是不是也要想想办法？这样儿子怎么娶媳妇？」刘延萍跟黄宗民道。 第243页 「跑船很辛苦, 要冒生命危险，你说想让你儿子去还是我去？」 「难道就这样？」 「不然怎么样？出去回不来的不是没有，难道我想每天扛大包？不过听说有个纽扣工厂招工, 不然就让丙详（他们儿子）去试试」 「阿爹，阿娘，小兰说她家自己在做」一旁的黄明娟突然道。 「自己做什么？」 「运货啊」 「运货？他们自己吗？」黄宗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兰就是这么说的, 是梁先生帮的忙？」 「宗民, 我们要不要去周家问问？」刘艷萍道。 「问了能干什么？」 「跟着他们跑不行吗？」 「好, 你跟我去, 带上孩子们」黄宗民当即答应, 自己也是读书识字的，怎么干不过一群泥腿子！ 周家只有女人，但是周家的宽敞的房子和规矩的布置摆设，让刘艷萍动了点心思。「大哥他们呢？」黄宗民问道。 「都跟着出船了」李氏忙把人让进来，她现在能凑合着听懂当地语言了。 「怎么都出去了？听说出海很危险的」刘艷萍忙道。 「还不都是为口饭吃，孩子们马上上学，几个大的也要说娶的，孩子大了有大的愁事」 刘艷萍一听可不是，他们家三个孩子都是独身带孩子。这年头成家也是负担。「船上的人手够吗？我家宗民也是想找份活计，扛大包累一天就剩下累，天天看他回来我这心啊——」 「船上有他们爷五个，加了是五个船工刚刚好，真是不好意思」李氏道。 「怎么你家丫头也跟去了？」 「冰兰啊，从小力气大，比他哥哥力气都不小呢，再说算算帐什么的也需要她这个人」 「我家宗民可是读过私塾的，算帐更是一把手，女孩子早晚要嫁人，还是做一些岸上的活好」刘艷萍道。 要是冰兰没有空间，李氏或许真的会让闺女回来。可是每趟可全凭着闺女暗藏的赚钱呢。李氏自然不答应，黄家算是白来一趟。 黄家走了，可是提醒了李氏，自己的三个儿子，两个闺女都是要安置的，可这人去哪儿找？李氏是愁死了。周家就靠一条船在风浪里赚取利益。小船被很多人忽视着，抓到了有多少？还不如抓一条大鱼来的实惠。 黄宗民某一天也上船了，去了远洋。儿子黄炳祥去了工厂，刘艷萍找了一份糊纸盒的活计。李氏从此安静很多。 而这一天周家回来的船上却多了几个人，四男两女。「谢谢大叔，这份恩只能来日报答」为首的男子道。 「来的都不容易，你们做什么打算？」周子民道。 「刚来不知道，只能先看看，大叔有没有好的介绍？」 「我们刚来的时候都是去扛大包的，要是有厂子招工更好，有些人跟着去船上当船工。这要看你们自己怎么选择」周继民看到他们就如看到了自己家刚来，像他们介绍了吃住等问题。 「你们为什么过来？」 「家里闹腾的厉害，我们出身都不好，留下也是受罪，家里老的死了，没死的也就剩了半条命，让我们出来找出路。我们也是听别人提起那个小码头的事，在草里等两两天才算好时机下了海。」为首男子道。 「如果我们发现不了你们，你们打算游过来吗？」 「肯定要闯一下的」 「这位大哥，我们目前能帮你们的也就是先帮你们安置一下」 「已经很感谢了，我们带了一些东西不知道去哪儿换钱？」 「我带你们去吧，周振兴道」跑了一晚上，大家要回家早点休息。 没想到这只是开始，接下里的一年里，周家送货去，回来偶尔就会带回几个或十几个人回来。有的急于上船的还会塞些钱物，这让周家又多了一笔进项。事情一直持续到53年，随着国际环境升温，运输物资不再需要私下里进行了。周家等那边放出话后，彻底不再出海。 「周大哥，能不能帮我们跑一趟，接几个朋友亲戚过来」前几批过来的一位金姓男子过来找周振东。 「我们已经不打算出去了，现在那边不要货，我们去基本上是白跑」周振东道，即使他们家不要钱，船工也是要给的。 「大哥，这样吧，那边来的是我姑母家的孩子，本来在英国，一听解放才回来。没想到遇到国内那种情况，姑母前阵子没了，找人捎信说想让表弟表妹过来。还有几个朋友也想来。大哥要是能跑一趟，我就让人捎信去。也不让你们白跑，该出多少钱我们出」 「好吧，尽快，船工也是要找活的」 「那个我们都会使船，只要大哥带我们过去接人就行」 周家很少拒绝求助的人，只要有能力就会尽力。黄云杰和黄敏兄妹二人半个月后过来的，因为黄云杰搞建筑的，很快找打工作。黄敏成了冰兰的朋友，无他想学点厨艺。也许家里条件好，黄敏都十七了还不会做饭。冰兰喜欢姑娘的单纯善良，教教无妨。 李氏倒是不无聊，刘艷萍常带着闺女偶尔过来串门。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可是她家闺女刚多大？再说自己三儿子现在定也太早。 船还回去后，一家人坐一起开始研究以后的路。香港今年建了不少工厂，做惯了走私行当，去工厂每月赚一百来块，总是觉得不过瘾。 第244页 一年多的时间让周家积攒了将近二十三万。而他们面临选择生活方向，还有安家置业。 李氏总算了了一半的心事，周家接触来港的人多，在那些人里，很多是受过周家的帮助的。有的感恩的与周家关系走得近。李氏从中给两个儿子选了合适年龄的媳妇。虽然老大家与周振东相差了几岁。 不过两人关系好，未来媳妇人性更好，对待两个孩子更是没的说。玉兰经人介绍，与一个开包子铺的儿子相识，并结婚。现在唯一老大难的就是冰兰，左看一个不要，右看一个不满意。 李氏愁的没办法。但是儿子要结婚，房子呢？以前一直起早贪黑的赚钱，现在不要忙了，结婚的事就提上日程。 「不如每家给你们租一套」李氏道。 「我还小，不着急」周振福忙道。 「你不着急你两哥着急」 「娘，我们也不急」哥俩忙表示。 「你们都不急，我急！」李氏笑道，「不管急不急，房子你们说咋办？」 「娘，我主张买房，找新建的新楼房，环境好些的」冰兰道。 「英国人一卖就是一整栋，我们哪里买的起？」 现在房价一整栋五层的大概二三十万，便宜的也要十几万，要知道警察工资每月不过一百五六。他们的钱不够一栋，却没人分层给他们。 冰兰经过查资料，香港将有位牛人马上卖楼花了，只是还没开始。李家也不能拿钱全买了房。最终李氏还是给两个儿子租了房子，一起办了婚宴各自搬出去。 家里只剩下五口人，地方一下子宽敞起来。周家人没歇几天，梁建辉上门，自从周家人单独干后，基本上很少见到他了。 梁建辉心事重重，客套后直入主题：「前阵子组织争斗内乱，加上港府镇压。那个组织已经大不如前，现在里面分了很多小团体。我这次来也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继续想去更远的地方跑跑的想法。不过我们以前用的船跑不远，只能最远去越南、菲律宾、印度等地。如果再想远去，只能租借货轮。但是货物会更多，利润也大」 「梁大哥想好了要运什么吗？」 「香港什么都缺，就不缺人，近了运粮食，肉蛋，远了运原材料」 「什么原料最好卖？」 「棉花，布匹，钢铁，煤炭，橡胶，石油等，我剩下的人不多，只想安分赚钱。」梁建辉道。 「梁大哥能拿到地皮不？」冰兰问。 「你想建房？」 「可以合伙建房」 「现在房子不好卖，买的起的人少，压钱太多」 「那是卖房方法不对，只要能拿到地皮，就有钱赚，比出海强」 「说说」梁建辉来了兴致。 冰兰把找到的资料说了一套，其实现在已经有过一人这么干了，只是没引起更多关注。「先交钱后盖房？没看到房子谁买？」 「地在那儿，开地基就卖，先交总价值的一半，或者更少的部分。然后盖起一两层就交一次，一直到封顶交完。房子就在那儿盖，还能跑了？」 「咱们买地需要一大笔钱吧，这钱从哪儿来？」 「那就靠咱们找了，内地来的不都是穷人，很多富人也有。大家都想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就是咱们合伙盖自己的房也划算。要是弄大了，我说的方法行得通的话，各家参股，最后利润按比例分。起码咱们自己住的能出来也行」 冰兰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思考起来，梁建平道：「我先去找几位朋友，看看他们什么意见，如果他们能入股就好说了」 第138章 生在五十年代14 等梁建辉一走, 所有人又看向冰兰，一定是那个偶尔出现的记忆吧？如别人说的他们可能怀疑什么，但是冰兰的每次预言基本上正确，所以这事就要重视起来。 资金自己家只有二十二万了, 李氏连着嫁闺女，娶媳妇，不可能不花。冰兰只觉得自己家这点钱太少了。但是自己又不能拿出来家底。 七天后，梁建辉兴沖沖而来：「我已经联繫了几家, 他们有意愿联合起来建房。跟你的意思一样, 哪怕是为自己。我们请了律师，到时候房屋就分层卖。一层几万块还是有人买得起的。小平的也就两三万, 大的五六万样子。 分层, 分单元，地皮就在尖沙咀、铜锣湾找, 楼层按你的提议，十层以上，这样一块地皮可以起盖更多房屋。相对的成本也就低了」 「我家能出二十万吧, 地皮按照一百万，甚至两百万准备。我们载偷渡客的时候有一位英国剑桥毕业的，他是建筑师, 可以请他来设计督建。至于买地皮, 可以用所盖的房屋贿赂港府的人。」冰兰所说的建筑师就是黄云杰。 「我们商量着成立一个置业委员会, 我看你比我强。改天咱们聚聚」梁建辉发现这女人的头脑不是一般的聪明。 梁建辉告诉她, 有人已经在四方街买去了大片土地, 他们只能去其他地方。冰兰明白，霍家已经动手了，自己再不快点，别人一动，哪还有他们的地方？即使有也会涨价。 置业委员会成立，从国内来的一位做建筑修路的商人陈学礼先生担任主人，梁建辉为副手，成员除了冰兰，还有黄云杰和会计何毅、何孝恒。集资两百八十万港币。 第一次开会，大家集中讨论的就是土地问题，冰兰提出来的理念是要建一个住宅区，有管理的小区，环境要相对好一些。如果有统一的管理维护，住户群体的档次就会上来。有能力的人让他们生活在那些环境太糟糕的地方，即使能买得起楼房，谁愿意住？ 第245页 再说一栋房子买下来还要去出租，白领没精力去管。高档公寓租金又不便宜，他们需要的是一个环境好的小区。 「那样位置就不能太差了，油尖旺的人口密集，要说清净，还是去铜锣湾，就怕地皮不好拿」陈学礼道，「这里还是梁老弟与他们打交道时间长，可有什么办法？」 「我们一路走来基本上都是钱开路。当然也要有实力。如果我们真的建起一片那样的小区，不妨还是以利益为开路石」梁建辉道，他看向冰兰，送房子的主意也不错。因为是摸索着进行的，股权只能待定。大家粗略提了一个方案，就都投入开发楼盘中。 地址选了几处，这就要看跟政府谈判能拿下来哪里，资金不够，银行借贷是首选，冰兰跟何孝恒接下任务。 现在找银行借贷一是有保人，二是要有抵押。他们没抵押，更没有人愿意给他们作担保。冰兰是带了一堆东西来的。乱七八糟的一箱子。 同来的何孝恒被逗乐了：「你这是要干啥？」 「都是老家分来的东西，以前是地主家的，看看有值钱的没？如果我们谈不下来，万一我这里有值钱的就当抵押」 「早知道我也带一些来，家里老物件还是有的，就是不知道值不值钱」何孝恒笑道。 两人穿得体面，被让进滙丰银行的接待室。接待他们的是这里的副经理大卫.霍克。两人都会英语，倒是没语言障碍。 何孝恒递交了一份英文计划书，和申请贷款的意向。霍克倒是很负责认真看后道：「你的主意不错，我个人表示支持。但是公司的规定不能不执行，这样吧，一位有实力的担保人和足够价值的抵押，你们而选其一就行」 这两样他们都不能做到。冰兰问霍克：「先生，请问你们有鑑定师吗？我有些东西需要鑑定，也想知道他们能不能做抵押」 「我们有专业的鑑定团队，您的东西？」 冰兰把箱子放桌子上，「都在里面」 霍克打了电话，一会儿过来三位鑑定师，两名英国人，一名中国人。冰兰把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里面的画都是她那个丈夫从地主家拿来的，但是赶上下雨，保管的不太好。还有就是一个罐子，两个盘子，一块略显不干净的玉佩，最后是她的主要目标，达旺送给她的那颗蓝钻石，被她叫做蓝梦。 鑑定者认真查看每件物品，不住可惜保管不当，经过三人研究后，那位年长者道：「女士的物品总价值大约三十万港币」 霍克很遗憾看两人，距离他们贷款的数额差距太大。冰兰把自己手里的一个小盒子送过去：「最后一样，这是我无意中得到的，不知道是玻璃还是水晶，看着好看，就再麻烦一个帮我看看」 英国的鑑定者却被眼前的蓝吸引了，小心接过去，用放大镜看了又看，不敢相信地递给另一人看。 「天！真的吗？我没看错吧！」 「我一样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两人埋头仔细看过后，一致认为就是钻石。带着兴奋激动的神情道：「女士，如果我们没看错的话，它应该是一颗少有的蓝色钻石。您这颗很大，它的价值难以估量。我们想进一步再确认一下，您是想卖还是想——？」 「我想做抵押贷款，这颗东西我要留着作为我们家传」冰兰回答。 「如果这样，我们会做一个鑑定报告给公司」 「如果他的价值很高，这事我需要保密」 「没问题，我们公司对客户信息都保密」霍克道。事情就顺利了，冰蓝留下两件价值相对高一些的东西委託他们卖出。与滙丰公司签订了贷款协议，金额不限！ 何孝恒出来畅快大笑：「没想到你还是个宝贝！我相信以后的合作会更愉快！」 「撞大运了！上天厚赠，更要珍惜。何叔，接下来原材料上的事就麻烦您了」何孝恒的朋友做建筑材料的，他们少不得要跟他们打交道。 木材洋灰等东西基本上来自外面。本地能解决的只有石料和沙子。梁建辉和陈学礼经过几天的努力买下铜锣湾的一片空地。既然钱足够，黄云杰提议建最少十七层的建筑。冰兰提出临街一层要加铺子，那样价值更高。 另外每层大小搭配，也别按层了，直接按户。这是趋势，政府也要迎合市场。 此时一个爆炸性消息传出来，霍家开始以最新的销售模式售卖镂花。楼花那是百姓给取的名字。他们跟冰兰提出的理念一样，开工先交付一部分钱，然后随着层数增加陆续交上剩余部分。 「我们是不是有人走漏消息？」一听到这消息众人召开会议。 「不一定，因为在此之前吴先生已经做了，霍家能变通一下还是有可能的。我们只要加快我们的步子就行，霍家听说一开就是一百多栋楼盘。但是他们卖的是六层，我们要高，要建更好的生活商业区」冰兰道。 这事就不能耽搁了，黄云杰设计稿一出来，双升降梯，每栋两单元六户，一楼二百零四户。这种理念已经更先进了。众人没意见后，陈学礼开始组建建筑队开工。每人都分到一份工作要忙，基本上都是起早贪黑。 周家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李氏都会把饭菜做好，「今天刘艷萍来过了，问咱们买不买楼花，我不明白什么是楼花，但是我告诉她你们也在盖房。她就说等咱们家的房子盖起来再买」 第246页 「娘啊，您马上去告诉她，要买还是去买霍家的，那边便宜，二三万就能买上。咱们家也是小头，陈先生他们说了算。再说那房子起来就是高层的，比霍家的贵上一些。小的也要三万多吧，大的五六万，到时候后们没钱借给他们。」冰兰一听忙道。 「哦，你们吃，我就去，今天还有好几份打听消息的，都问买不买的事」李氏一听别耽误别人正事，发都没吃出去了。 「这家人有些麻烦，以后让娘少跟他们搀和」冰兰嘀咕一句。一旁的小兰道：「明娟跟她哥也不错啊」 「但是她这个妈不咋地，刚三十多岁也在家待着，你看哪家来了不都是出去找活干？要是买房我估计她家一定向咱们家借钱。不然只能留在这里租房」周振福道。 「她家已经很努力了，丙详哥不都上班吗？」 「小妹，你要有时间不如去护士班学一下护理，卖奶茶能不能够你生活？以后结婚娘不可能再管你了，要为以后的生活做好打算」冰兰再次提醒。 「那我就找一个有钱的，能养我的。」晓兰笑着道。 「你刚多大？好好想想自己的将来，自己的日子谁也不能替你。你看你二姐，学了包子手艺跟晴朗（玉兰的丈夫）干的多好！」 周家的生活还算不错，饭菜齐全，有鱼有肉。李氏知道他们在外面很累，尽量做的可口一些。家里有积蓄后，李氏不再那么节俭了。 男人每天喝一小杯酒，让睡眠更好一些。两个哥哥都自己过去了，这是周继民说的，不然一大家子挤在一起太窄，李氏也会很累。 李氏脸色不太好地回来，冰兰基本上吃饱，「娘先吃饭吧，告诉他们了？」 「告诉了，你说刘艷萍那人，平时看着挺好，我一说你们盖的楼会贵很多，要是买房尽快去买四方街的。你猜怎么着，那女人硬说咱们看不起他们，让他们买便宜的。你说我不是好心吗？却弄的里外不是人！ 小兰，以后别没事去她家了，整个眼皮子浅的！也不看看他们家一月进多少钱？买三五万的房子用啥买？吹去吧！」李氏气得唠叨着。 第139章 生在五十年代15 「算啦, 本来我就看不上这家人，眼高手低的，娘别生气啊」冰兰忙过来圈。 贷款下来，有钱好办事, 地基一挖出来，地下设施开始铺设管道线路等等。他们首先第一个使用了地下铺设线路。这样外面不会到处都是明线。 这也是黄云杰根据冰兰的提议结合自己的所学设计的。基础材料用的绝对都是好东西。 「现在开始打gg，售卖吧！」陈学礼道，「让大家参观一下我们的基础牢不牢靠？我们的东西用的好不好, 还有我们整体规划出来将来是什么样子」 霍家的楼花卖火爆了，不久就被抢购一空。这已经打了最好的gg。荣安置业gg一出，没买到霍家楼房的全跑来。 陈学礼等人没急着售卖，而是召开了一个现场会, 因为他们的定价比霍家要高一些。为了让大家理解为什么贵, 这个会就要开。 一层二十八万的价格还是让有些人退却了, 但是一层六户，有大有小。荣安置业提出新概念, 按户卖。小的三万多, 大的六万。这一下子人们再次振奋, 有钱的买大的，钱少的买小的。 房子比霍家那边的要宽敞, 还带升降梯。位置好，规划好, 住进来的人素质更好。多花点钱不算啥, 尤其还是分期付, 首期他们定的是百分之三十，因为楼层高，工期长，房子下来大约一年。家里但有一些家底的人都能拿出一两万块。 荣安开盘一共十八栋综合复式楼，每栋十七层，临街一层商铺，商铺价位是住宅的两倍。但是基本上被他们内部瓜分。 开售收预定了，三间临时建起来的小房子外排出长长的队伍。冰兰跟周振东负责一处，门关好后，钱基本上就是满地仍了。开始还装箱子，箱子满了只能扔地上。基本上都是一万一捆的，倒是好收拾。 一天结束，众人只能说累死了，收钱收的手软，累死了！每间房负责六栋房屋，一栋总价值三百零六万，收三成也是上百万。六栋就是六百来万。当然不是一天完成，但也只用了一周时间，房屋宣布告罄！ 这哪还用银行贷款？有了第一笔收入，融安还清银行贷款和个人投资后，投入紧张的施工中。冰兰拿回自己的抵押，霍克一再说如果想卖，他们会出合理价位。 冰兰不会卖，那是老朋友的心意，当然也是她不缺钱。她用卖古董的钱买了一层。委员会关于各家需要的房屋有过商议。 自己盖房不能不留，盖房的再没房住那不闹笑话！他们盖房目的不就是为了解决自己的住房吗？所以提出，各家根据情况，可以先预留出一两层赊欠，回头从分红里扣除。当然有钱了你可以尽情地买。 大家粗略估算过，一层基本上赚五六万是没问题的，十八栋少说也能赚一千万。六家分谁家都能付起房子钱。 冰兰的古董钱，周继民表示先赊欠，钻石的事事关重大，没人知晓。知晓的何孝恒很聪明地闭上嘴巴。周家人丁兴旺，周继民又要了一层。 冰兰一看黄云杰自己也留了一层，就那兄妹俩住的过来吗？ 供应商是招标来的，即使熟人也要走这个程序，谁也不想多花钱。材料主要来源美国，直接从港口卸船运上岸。其他一样，为了保证质量，每种材料委员会都要检验核实的，把关严格，所以房子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第247页 建筑工地热火朝天，他们在盖，霍家人也在盖，一船船材料进港，被他们瓜分着。其他建筑商一看有利可图，分分效仿。一下子香港的房地产出现火热场面。 「咱们要不要再拿一块地？」陈学礼等人聚在一起商量。 「要是能拿到最好，这事您和梁先生费心」 众人无所谓，看到了高利润，很多商人都行动起来，这回就看谁有实力拿地，没地谁也不会相信你能改房。地价上涨，竞争对手减少，荣安置业再次拿到一块地。 霍家的房子封顶了，领入伙纸，进驻。而融安的还在盖，每升高两层，那就是开始收钱的日子。日子就这样如火如荼地过着，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周家吃饭的人多了起来。大家一忙，黄家兄妹成了家里的常客。 冰兰没时间教黄敏做饭，她自己便跑来跟李氏学，黄敏吃了，黄云杰也就顺理成章的过来。一晃欣然都去上了幼稚园，李氏不太喜欢刘艷萍常来，正好黄敏过来作伴。这丫头在家里养的太好，基本上什么都是从头学，也多亏了李氏耐心，黄敏虚心。 两个媳妇都是勤快人，结婚了也在外面干活。这一点也是李氏最满意的。 「我看云杰人品不错，又是高材生，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李氏偷着文闺女。 「娘啊，我是寡妇，人家是留洋回来的，我们不是一个层次。再说也没共同语言。您可别乱点鸳鸯谱。到时候都尴尬。」 「那你想找啥样的？咱们认识的也没什么合适的」 「先等房子竣工再说，您看我哪有时间！」 「行，你自己的事上心就是，早点歇着」李氏心疼闺女，算啦，不管了！ 第二个小区破土动工的时候，铜锣湾的终于封顶进入内部装修和户外硬化绿化。房子统一瓷砖，冰兰跟着黄云杰亲自去义大利採购室内外用砖，在规格颜色上冰兰做了要求。窗户採用的大开，採光好，等初步装修完后，很多业主都过来参观。 房子质量没的说，里面装修档次高。这一下子荣安置业名气大增。新开盘的还没卖，已经有很多人盯上了。售卖当天异常火爆，三天全部售完。 五四年的秋季，荣安置业第一个住宅区荣盛物业迎来属于这里的业主。干净整洁的小区，高大的绿色植物，迎接着他们新的主人。 拿到钥匙的纷纷踏进自己的家门，他们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欢呼声不时传来。小区一侧的一栋三层楼里，股东们召开第一次分红大会。 管帐的何毅向众位公布他们一年多的时间从集资到运作，到现在交付，整个过称。「我们当初集资一共两百八十万，根据当时的商议，出的资金将按股份的百分之三十分配，个人在团队能力将分配剩下的百分之七十。 下面我把个家所占比例公布一下：陈学礼先生占百分之二十一，梁建辉先生百分之二十，何毅先生占百分之十六，何孝恒先生占百分之十九，周继民先生占百分之十三，黄云杰先生占百分之十一。大家如没有意义就按这个比例分成。」 「请问何先生，咱们后面的比例怎么计算的？」梁建辉问道。 「百分之七十分成六分计算的，这样也是最公平合理的」何毅道，他应该没有计算错误。 「陈先生有什么看法吗？」梁建辉问道。 「没意见就按这么分配吧」陈学礼答。 「我说一下我的看法，前面的我没意见，毕竟当时咱们就那么定下了。后面的我觉的这么平均就有些不公平了。咱们每人是都在做事，但是做事有主有次，一个观念，一个主要，一个理念都有着改变全局的作用。 这楼的设计他的思想就是金钱。楼盘销售的模式和运作就是突破。让整个香港的地产跨上了一个新时代。敢问，如果没有冰兰小姐的出谋划策，我们谁能在这里。钱再多咱们没本事赚到。 还有那一笔银行贷款，如果不是冰兰小姐，我们谁能借来？所以我要求百分之七十重新分配。」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都是摆设没用了？」何毅冷笑道。 「如果你们是摆设，七十里一分都没有」梁建辉道，「陈先生，当初大家选你做这个委员会的主任，也是看在你德高望重的份上，请问我说的在不在理？」 陈学礼笑道：「大家稍安，都是自己人，不能见钱忘了我们的宗旨。这事怎么说呢？我觉得黄先生和周小姐的功劳是不小，不然也不会没投资多少就能拿到百分之十几。 想想就是百分之十几也是不小的数目。不过梁先生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从我这里拿一个点给他们两个。大家还有什么意见？」 「我也说两句吧」一直没说话的何孝恒道，「剩余的百分之七十应该重新分配，或者整体就应该重新分配。除了梁先生说的，还有就是周先生家基本上全体出动了，都是干的实在事，一年来他们从没说过什么。不说不等于我们没看到。 如果银行那笔钱算进首批投资，那么那百分之的三十也要重新划分的，我不知道各位能力，但是我知道，滙丰银行的那笔钱我贷不来。如果没那笔钱，就像梁先生说的，我们还在家拿着那点钱什么也干不了。 要知道，我们个人前期投入在第一笔买楼入帐已经回到了各自手里。真正其关键作用的怕是那笔贷款。 第248页 我们这里陈先生接触过建筑材料，其余的都是门外汉。黄先生在整个过程中肩负着设计师、建造师、检验把关等等环节。所以我自认为不敢拿那平均数。做人要知足，所以我提议打破原来的分配原则，重新商议新的比例。」 冰兰静静看着个人的表情，不赚钱或者赚的少的时候怎么都好说。涉及到利益都要为自己考虑。她倒是没想拿太多，但是他们一家五六口在这里忙了一年多却拿百分之十三，还是太少了。 黄云杰始终没发言，钱出的不多，但是他不能站在何毅那边，这样对周家不公平。周家人力物力都没少出，给那点实在是少了。 第140章 生在五十年代16 何毅的脸色很难看, 他看向陈学礼，陈学礼淡淡一笑：「举手表决吧，咱们少数服从多少」大势所趋，他还不想弄僵, 要知道没有这几个人，他还真就玩不转。相比高楼大厦，他们修路建房都是小打小闹。谁见过十七层的高楼！ 结果可想而知，基本上全票通过, 就是何毅最后也不得不举起自己的手。分？怎么分？最后干脆平均了。出钱、出力多的吃点亏, 出钱出力少的沾点便宜。总之拿到钱就是高兴的事。 那么新楼盘怎么算？平分吧！要分谁也分不清。新楼盘等于没有投资，怎么算？为什么都做地产？理由简单！暴利！ 一层基本获利六万左右, 十八栋, 一千八百多万，刨除去送出的楼盘, 一家还能分到三百万。这还不算底商。底商没有卖出去，但是却送出去两套，这样, 一家分得四个底商。 剩余五间对外出租，租金用于小区楼房的日常维护，这一点更是别出心裁。大大减轻了业主负担。物业请了物业公司, 成立业主委员会。一切井然有序。荣安这边开发商与物业彻底交手后, 基本上就没他们的事了。 周继民带着钱回来, 扣除他留下的一层房款, 还剩下272万, 满满一袋子。兄妹几个走在后面，进去开会的只有周振东和冰兰。周继民并不知道里面发生的事情。 一袋子钱跟着众人进入冰兰的空间，这里算是最安全了。周继民先把冰兰垫付的二十八万给了冰兰。冰兰收起来，这不是客气的时候。 周继民道：「咱们家现在有六套大居室，六套小。现金二百四十四万，这是没想到的事。我们祖辈穷，到了咱们这一辈居然发大财了。 你们兄弟姐妹一共六个，我呢想这样分，六套大居室，我没偏没向，每人一套，剩下六个小的，你们哥三每家给两套，我跟你娘先住一套。毕竟你们风里浪里的，冰兰就吃点亏。」 「爹没事，我不是还有卖古董的钱吗？」 「一码归一码，爹不糊涂。你大哥二哥孩子多，也大了，就让他们住得宽敞一点。咱们还分了四间铺子不是？振东、振兴和振幅、冰兰一人一间。钱啊都是你们兄妹打下来的，别人都是跟着沾光。小兰、玉兰每人十万，我跟你娘留二十四万，以后就不要钱了。一直到我们养老。剩余的你们每人五十万。没意见了晚上都把他们叫来按这个分。」 「我没意见」「我也没」.....都是自己人，冰兰觉得还算公正。 周振福骑着自行车去通知玉兰夫妻，其余的晚上都会回来。今天晚上算是团圆饭，李氏和闺女出去买菜，冰兰去码头买了一些鱼虾蟹，李氏已经在商贩那里买好了蔬菜和一只活鸡。刚回来，家里已经来了黄敏兄妹。 「婶子，我们今天来蹭吃的了」 「好，今天冰兰在家，你们做吧，家里会做饭的还是冰兰」李氏离开厨房让出来。这地儿太小了。 「云杰啊，我看你也不小了，怎么还不成家」李氏凑到男人那边问道，现在房子有了，钱有了，还等什么？ 「婶子，我是没时间找啊，要是有合适的您就帮我介绍一个」黄云杰道。 「你想找啥样的？你说说条件，我好帮你」 「能过日子就行，脾气别太差，对我妹妹好就可以了」 「你不是留洋的吗？随便一个能说到一起？」闺女不说要讲什么共同语言嘛。 「过日子哪有那么多讲究！我要是不过来不也就是在家跟村里人劳动？，婶子，我不挑，就像冰兰那样子就行」黄云杰说完脸大红。 李氏差点笑岔气：「呵呵，云杰啊，你没骗婶子吧，冰兰可是带着孩子的」 「婶子，我说的是真的」 「行了，等晚上了我跟丫头说。要是她愿意，你们搬家就办喜事」李氏觉得自己要飘起来。真是喜从天降！ 晚上丰盛，两桌人占的满满，男人们喝点酒，女人们在一旁聊天。两个嫂子前后都怀了孕，孩子基本上都让李氏带着。就连玉兰也刚生了孩子。一家子从没这么热闹过。 等黄家兄妹一走，周继民说明叫大家的来意，分房，分钱。所有人都是兴奋的，谁不高兴？有房住，还有钱拿！没谁对分配不满意，周继民把钥匙分到各人手：「房间缺啥自己添置，手里都有钱，其余的我们就不管了。 小兰的我们就先保存了，等你结婚再给你」 「爹，娘，我能看看过过瘾不？」说的很可怜，大家逗乐。 倒是玉兰夫妻来提出想租一间铺子过来做生意，正好住的近。「用我的吧，租给谁都一样，房租比别人低两成。不着急，你们装修铺子房子都需要用钱」冰兰道。 第249页 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天色晚，玉兰一家就留在娘家凑合一宿。等第二天人都走了，李氏拉住冰兰笑着道：「我昨天可是问了云杰，本想给他找个媳妇，你猜他说找什么样的？」 冰兰看李氏那一脸笑道：「什么样的让您都这么开心？」 「呵呵，他说就找你这样的就行！」李氏开心大笑。 冰兰无语，平时自己可没看出那小子还有这心思！「娘没搞错？」 「错不了！他等你的回话呢！」 「那行，我跟他说就行了」冰兰等着出门，没时间跟李氏墨迹。 「你倒给个痛快，行不行？」李氏急了。 「那个我想一下，回头告诉你」冰兰快步下楼。这事弄得！ 没想到到了楼下黄云杰等着自己，「早」 「早」好尴尬，冰兰大囧。 「今天下班陪我看看房子吧」黄云杰道。 「行吧」冰兰这个别扭。两人坐车去工地，这里又增加一批人手，但是很多都是老熟人。有了第一个经验这边会容易很多。各家的代表都来了，钱的魔力让了六人再次团结起来，这个楼盘必须干好。 此处开工的只有九栋，黄云杰设计成二十二层。各自分工后，新的一天开始了。晚上下工，黄云杰过来等冰兰，周继民昨晚就听李实说了，这事自然愿意。 「你们去吧，晚上回家吃饭」 冰兰无奈摇头，这爹娘！就像快点把自己嫁出去！ 「摇什么头？」黄云杰笑道。 「没事，可怜天下父母心！」 两人都笑了，黄家要了一层，黄云杰说这样妹妹以后嫁人也可以住过来。一层六家，两人进了一家大面积的，九十平米，黄云杰说可以与隔壁的小间打通。整个房子房间就多了。小间的厨房厅房都可以改一下，做成卧室，书房之类。 这个注意还真不错，冰兰认真观看整个布局，房子是黄云杰设计的，基本上没什么改动，很合理。如果打通稍微麻烦一些，但对于他们做建筑的都不是问题。 「如果你同意，我就叫人过来干，收拾出来去买家具」 「嗯？」冰兰奇怪地看他，对方一笑，「怎么不肯嫁给我吗？」 男人看起来还蛮好看，冰兰晃花了眼，不由自主点点头，又摇摇头。 「一年多的时间，我在观察你，你却没认真看过我对吗？」 冰兰无语，她一直很忙，没时间去看别人。黄云杰笑道：「我也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但是我觉得我们很合适，你不觉得吗？」 「哦，我没仔细想过呢，你先给我几天时间」冰兰道。 「好吧，你用心想想，我们就兄妹俩，人口简单，我喜欢建筑，喜欢看书，也喜欢运动。以前上学篮球队的，我觉得你也应该喜欢安静吧」 「差不多」冰兰头脑没太清楚，回家李氏看眼带着笑，黄敏更是呲牙咧嘴。冰兰暗自嘆气，这好好的日子还过不过？怎么都盼着自己嫁！ 晚上陪闺女看书的时候冰兰问欣然：「你喜欢黄叔叔吗？」 「喜欢啊，姥姥说要黄叔叔做爹地」 工作都做到孩子身上了。「你愿不愿意呀？」 「愿意啊，黄叔叔还给我买糖吃」糖衣炮弹！ 周家买完家具就开始搬家，冰兰直接搬进了自己的家。家具她找木工定制的，样子稍作了改动。可以说来港的人人才济济，找什么人都有。 自己布置一间主卧室一间客厅。另一间卧室被她装修成欣然的闺房，小女孩喜欢粉粉的，所以一切都是粉的。欣然有了自己的房间干脆不再缠着冰兰了。 餐桌沙发一切都是配套而来，就是厨房都做的简单实用。李氏过来参观后不住说自己那边太窄。一共五十来平米能有多宽敞？ 「把振福的装修了吧，你们去那边住」 「住两年不是要搬走，还不如不住」 「当初就应该再买一套大的，现在是不是后悔了」 「等你结婚了，我跟你爹就住你这边，欣然我们帮你带」 「我这儿八字还没一撇你！」老两口住过来她不反对，两层都在一个楼里，谁都方便。 「云杰不错了，你还想什么！ 是啊自己还想什么？黄云杰把钥匙和钱交给冰兰让她代劳，黄敏拉着不容拒绝。「嫂子，为了能让我们快点办过来，您就辛苦辛苦吧！」 嫂子都叫上了！冰兰好无语，细想，自己可能已经接受了这个身份。从家具到摆设冰兰和黄敏忙了三个月，家的样子总算出现了。黄敏直接装修了自己的房子搬进去。 三月后，冰兰正式成为黄家的媳妇。欣然依然有了自己的公主房，就是打通的那套小居室改装的。周继民夫妻搬进了冰兰那套大居室。李氏将两个孙女一起接过来住，孙子安排在隔壁。毕竟是后妈，还都怀着孕，李氏不得不多考虑。 冰兰理解，后娘再好总是没血缘，孩子大了懂事后，可能会排斥，尤其女孩会很敏感。那么自己的闺女呢？孩子五岁，还不懂什么，跟着自己娘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 感谢：墨雨、微雨潇潇、29943870、雪花飘飘、从从、太阳、至尊宝、幽篁 第141章 生在五十年代17 黄云杰的确就像他说的, 很喜欢看书，晚上都要抽出时间看。冰兰道：「等这个楼盘建成后，你最想干什么？」 第250页 「不知道，我看合作的可能性不大了。到现在谁也没提买地的事, 要知道现在搞地产的都在弄地。我觉得他们是另有打算」 「你也看出来了，我本来就没想再跟他们干。合伙的买卖不好做，尤其离了心的。咱们有房有钱了，就是不干也应该够吃了吧！」 「你倒是好满足, 如果你满足现在生活, 不如就跟我去英国，我还想继续读书」 「好啊, 那我能不能读书？」冰兰一听, 主意还真不错。五十年代西方经济再次发展，一家人过去或许能定居那边。孩子能上学, 自己不工作就做倒爷。 「你喜欢做什么就做。就是不做带孩子也行。等我读完书，找份工作，一家人愿意回来就回来 , 不愿意留在那边也行。」 「你妹妹咋办？」 「不结婚就带上，读了几年书，付不出苦, 有些难办」黄云杰谈到妹妹就是摇头, 都是他娘宠的好在心性不坏。 「留在这儿吃房租就够了, 咱们可还有四间铺子呢！大不了再把小平米的房子出租出去。」 「人要干事, 不然会废掉, 我希望她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工作，就是开一个小店能养活自己也行。但愿她能遇到一个好男人。」 荣安置业没人提出再去买地，梁建辉在楼快封顶的时候过来周家，同来的还有何孝恒。大家都在一个小区住，来去倒是方便。 「我们来也是想问问你们的打算，我听人说，陈学礼私下拉拢人手，准备另起炉灶。」梁建辉道。做地产，他们都是刚尝试，成功了，也有运气在，因为他们遇到了好的设计师和一个有超前思想的冰兰。 「人心不齐，合作的事怕是到此结束了。梁大哥，云杰想去英国继续读书深造，如果回来，我们依然有合作的机会。他要去，我也跟过去了」 「哦，既然你们有此打算我们就知道该怎么办了。说实话，这两次赚到也幸亏遇到你们。现在赚到了房子，赚到了钱。开始的打算不也就是想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吗？早就超出预想的了，要是按以前的生活，吃房租也够本了！」何孝恒道。 「你们不会就这样开始养老吧？」周继民问。 「哪能！要是他们小夫妻干，我们就在跟着干了，如果不干，我想自己做点生意，这不本钱都出来了」何孝恒道。 「我想买条船跟兄弟们接着做运输」梁建辉道。 原来都做好了打算，等人离开后，周振东兄弟三人沉默了，他们好像什么也不会。「大妹，有啥好点子没？」周振东问冰兰。 「暂时没有，要是有土地，我倒是想让你们去种地。」冰兰道，香港人多地少，有地也是山地，想种粮食都很难。「不如就跟梁大哥还是跑货船，别走远。」 周家人没文化，没聪明的头脑，很难找到合适的事做。冰兰这晚开始寻找资料，以前自己做倒爷，倒是知道香港的电子产品很畅销。曾经是国内八十年代最主要的走私产品。 这一时期的香港主要是船运、地产、纺织等，随后崛起的就是电子产品和珠宝、化妆品、钟錶等等高附加值的产业。他们的着手点应该从哪儿开始。何孝恒、梁建辉都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周家就缺这样的人带动，冰兰把一个个可以做的拿出来列成单子。黄云杰还是第一次看媳妇认真写东西。过去看了一下道：「你是想为他们找一个出路吗？」 「主要的爹大哥他们，他们光有力气没能力。你帮我看看如果这些人合作，做哪一行合适？」 「做什么也不如地产来钱快，不过我们出去几年避避风头也好。等这次交工后看陈先生怎么说。要分家，也要他们先提出来」 「我也这意思，但是咱们也要先考虑一下以后的路。我希望你申请美国的建筑大学，工业上，美国正在崛起。或许有能帮助他们的机会」 「我打算申请几个学校，美国的哈佛、麻省理工都是不错的选择。我的母校其实也很好，在世界上知名度很高。英国是老牌工业国，那里一样是不错选择。」 「好吧，你先申请，还有孩子入学都要考虑，实在不行留给娘倒是一样。香港开始九年义务教育，水平现在也是不错了」冰兰想着自己过去就可能怀孕生孩子，再带孩子也是麻烦。 「我们对电子产品没接触过，外行，制衣现在很多都在做。你写的这个塑料想干什么？也做玩具或者生活用品吗？」 「还不知道，其实我是想做仿真花，鲜花的季节性很强，而很多人喜欢在家摆放一盆花，如果我们能用布做出仿真花就好了。古代的女人不都喜欢戴绢花吗？如果改良一下，能批量生产，而不是靠人一点点做出来应该不错吧？」 「是不错，可惜我学得是建筑，不是机械，不然我帮你实验，完成你的心愿」 「我想去一趟德国、义大利，他们的机械制造应该有经验，我想让他们帮我设计出生产绢花的设备」 「二战的时候很多工程师都跑到了美国寻求庇护，英法等国都有。我想你要做不如多找几家」黄云杰提议。 「我请几天假，现在工程已经到了尾期，有你们在，我走着也踏实」冰兰道。 考虑后，她决定生产绢花，这个一样暴利，她有后世最畅销的样品，给他们参考，只要能做出设备，她就成功了多一半。 第251页 闺女忙正事，李氏只好接手欣然，她也很忙，两个媳妇先后生孩子，还有五个上学的。好在黄敏是个闲人，接送孩子基本上她包了下来。加上周继民搭手，总算不是手忙脚乱。 有三个儿子、闺女姑爷在，周继民去工地是时候不是那么勤快了。冰兰直接飞往美国，她找了三家机械制造商。但是没有人愿意接手研制，那需要人力物力，而且冰兰发现，自己找的不对方向。 她应该找研发机械设备的厂家，有的他们主攻的是汽车、机械、零部件等。她要找研发设备的，找到了方向，冰兰从美国飞往德国，舒勒公司是她此次的目标，可惜自己不会德语。 但是对方有翻译，很多人都懂得英语，这让冰兰少了很多麻烦。她拿出几种不同花束，「这些是民间艺人手工制作的仿真花，我需要生产这种花束的机械，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帮我研制出来？研制费用我承担，但是专利要归我」 「no，女士，我们研制的设备专利不会给外人，我们要研究一下，生产这种花束的设备值不值得我们投资，如有结果，我们会通知您」 「no，先生，我没时间等你们开始慢慢研究，如果明天我得不到答覆，我将去其他公司。研制费用我可以出一部分，专利归你们。但是设备我会订购很多，也请你们在一年内只供我们家设备。」 「好的，女士，您提出的条件很诱人，我相信我们的负责人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冰兰去银行用黄金兑换了一笔美元，自己以前留了部分美元，不知道够不够。还有原料的问题，绢花需要主原料是帖铁丝、塑料、颜料、布料、涂层等等。 第二天冰兰得到明确答覆，他们可以制作各种花型是模具，冲压等等，但是花样设计原料等等需要冰兰找人配合，他们是设备厂，不是设计制作厂。 冰兰再次离开德国，设计者最好的应该是法国吧，布料颜料和塑料都需要联繫。 法国花卉工艺设计师还是有的，只是他们做的是鎏金工艺。冰兰的仿真花卉点起了招聘者的热情。她选了一个知名度较好的设计者朱莉和一个助手萝拉，两人都觉得这是一个新的领域，参加研发将给他们人生带来新的光辉。 三人研究后在市场上採购原材料。布料选的不是那种真丝，价格太昂贵，美国是最大的布料出产国。她带着两个设计师在市场上挑选了十几种布料和其他原料，连人带物一起去德国。 舒勒专门组建了一个研发组，协助两位设计师研发绢花生产，冰兰留下几种常见的花束和一些绢花出来的设计图样。这只是给他们一个方向，还能生产多少，就看他们了。 冰兰安顿好自己的人，支付了一大笔研发费用，和两个设计者的半年工资，最后不管是什么结果，她相信付出总会有收穫。尤其这个时代，大家都在奋发，各国的经济都到了起步腾飞的时候。 冰兰回来正赶上楼盘交付，委员会召开第二次分红会议。冰兰没有出席，有黄云杰在，她没必要再去。今天估计还是要吃一个团圆饭，冰兰从早上就开始忙碌。到中午已经做好了满满两大桌。 人们陆续回来，梁建辉和何孝恒也被叫来。众人表情很淡定，现在房子宽敞了，人都来也没觉得太拥挤。 冰兰给他们开了从法国带回来的红酒：「何叔，梁大哥，今天请你们喝红酒，这可是我从法国带回来的，走了都带上两瓶」 「听说你跑国外去了，有什么收穫吗？」何孝恒道。 「等下我跟你们说，今天大家都来了，我也说一下我的计划。在我说之前，说说你们今天怎么样吧！」 「呵呵，还能怎么样！钱分了，帐算清了。陈学礼问大家打算」梁建辉道，「问咱们什么打算？我就说了，有合适的地皮接着做，这不盖了几栋楼每家又分了两百万！干啥有这来钱快！」 「呵呵，我猜陈先生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本来谦虚一下，大哥也太实在了」冰兰笑道。 第142章 生在五十年代18 「我就是故意的, 让他装人！这下子没办法装了，那老小子只好说有人找他合作发开另一个楼盘了，想借用荣安置业的名头。我们一听不干了，万一楼盘出现问题算谁的？我表示反对, 何叔和周叔，云杰也都表示反对。 如果你想干，就用别的名字, 不能用大家打拼出来的名字。他说既然他不能用，咱们也不能用。这不最后大伙就去註销了公司，也就是现在已经没有荣安置业了。」 「我看明天登报声明一下吧，别有人再去註册一个荣安什么的」冰兰道。 人陆续到齐, 开始开饭。都是冰兰做的, 结合了香港和内地的饮食特点，算是宾主尽欢，梁建辉等人喝了红酒, 脸色都带着红晕：「这回该说说你跑国外干什么去了吧」何孝恒坐到沙发上, 开始喝茶。 「是啊，我也奇怪，你说你胆子忒大, 怎么连法国都去了」梁建辉道。 「是这样」冰兰找地方坐下「我无意中看到饰品店卖的绢花，就想能不能做成花束, 用于家庭摆设或庆典装饰用。鲜花的花期短, 季节性强。到了冬季可以说一花难求, 就是有也要空运, 或花房中採集。 成本可想而知。如果我们能做出仿真的绢花来，这就不一样了。我相信一定有着广泛的市场和前景。」 第252页 「主意不错」何孝恒道。 「我找了德国舒勒公司帮咱们研发生产设备，法国请了两名设计师专门研究花束，就这些，至于最后什么结果只能等，等有了结果在准备以后怎么走。真的研发出来，我也想何叔和梁大哥一起做。 我爹年龄大了，我大哥他们没文化，对外交往和该走的人脉他们都不如你们。如果二位不反对，到时候我们还进行合作如何？」 「呵呵，好事自然我们就不错过了，需要什么经费大家一起出吧，别让你自己兜了」何孝恒道，他很聪明，那女人拿出的点子绝对都是赚钱的。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光点。 「现在不用，看看结果，只要能做了，我就召集大家一起干，梁大哥和何叔有时间找地方，咱们这回不盖房，盖厂子。所以咱们不跟他们抢地皮，我估计设备不会很大，但是组装花束包装的需要大批人手，房子要盖三四层楼那样准备，还有运输的车辆。这些都打听着，要是没事了我还是要过去」 「辛苦你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身？云杰定好了吗？」 「有回覆的了，我想再看看，还没确定去哪儿」黄云杰道。 送走众人，周家人聚在一起，在没有新的工作前，他们失业了。周继民把这次的钱拿出来：「上次我说了，以后的钱我们老两口够花就不要了，这次分了两百二十万，还是按上次规矩分，玉兰和小兰就占了哥哥姐姐的光了。这回每人给你们每人五万，剩余的你们兄妹分」 周继民看向冰兰和周振东兄弟三人。冰兰道：「我可没干啥，今年竞偷懒了饿。这样吧，我就拿十二万，大哥他们还好分」 三兄弟每人六十六万，大家客气几句算是接受，要知道黄云杰那里一个人可是两百多万。不过周家人心态好，都很知足。冰兰陪了黄云杰几天又走了。 德国那边制作出各种花瓣模具冲压成型设备，和金属丝上做塑料造型以及花束杆，叶片等等。设计师进行染色实验成功。叶片为了更好的舒展加了一些胶和漆料在里面。 朱莉把自己做成的一束牡丹给冰兰看，除了颜色不够明快外，还有就是花瓣的塑性不太好。 朱莉道：「我觉得是布料问题和这上面应该加上一层能使他们鲜亮的东西」 「朱莉，你可知道硫化橡胶？」 「没用过，它有什么作用？」 「可能起到定型的效果，我们需要一位这方面的专业人士」 「哦，我倒知道一位做立体设计的。听他提过橡胶做造型。」 「那么就请他帮我们解决一下这个难题吧！你能不能请他来，就说是咱们在研发一个新的领域」 「呵呵，这个诱惑一定会让他来的」 冰兰去寻找硫化橡胶，她在资料里找了一些关于制作绢花的流程。其中一个环节是需要硫化覆盖。新来的保罗是一个新事物的狂热者，他又叫来了两名更专业的人员参加绢花制作。 冰兰提供了后世流程，这让他们少走了很多弯路。一朵在大家看来很成功的牡丹花完成后，朱莉兴奋地拥抱冰兰：「我们是不是成功了？」 「谢谢朱莉，你的努力终于有结果了！感谢各位，今晚我们可一去狂欢了！」冰兰跟他们哈哈大笑，好畅快！ 冰兰对做好的鲜花进行清洗，没有褪色变形反应。然后暴晒等实验，色牢度让她很满意。因为里面有一位染色专家。 舒勒公司做事很讲规矩，他们把研发的费用做了一个明细。很明了，冰兰给的钱没用完，对方表示，设计设备帮着客户研发是他们的职责。所以冰兰只需要支付设备费用和一些额外开支即可。 怪不得人家做的那么好，冰兰彻底佩服了，设备要了二十套，加上各种花瓣的磨具和塑型、硫化等设备。保罗等人的费用，冰兰花去了三百万美金，合计港币两千来万。这还只是交了定金，货到再付全款。 关于申请专利的问题，朱莉建议冰兰去申请，不然很容易被人盗去。好吧，这边事情基本结束，云杰那边已经来电话说，他将参加母校剑桥大学和麻省理工的入学考试。 只要能过，他将开始继续上学，或者把博士读下来。丈夫上学，自己要加快了。「何叔，您那边的地皮看好了吗？」 「冰兰啊，已经找了两块地方，正在跟政府交涉呢，怎么？你那里有消息了？」 「可以算吧，应该成功了。我已经定了设备，半年后交货。这半年咱们要把厂子盖起来」 「行啊，我们会尽快，需不需要钱啊？」 「不用了，我这边交了定金，等我回去咱们再说。」冰兰给周继民打了电话，想问问股权怎么分合适。周家每人占一份可定不行。但是哥三占一份又觉得很少。 「冰兰啊，这个生意咱们不能自己做吗？」周继民有些后怕了，这次合作再弄出点事，不是他想看到的。 「咱们家干不了，里面很多事您不了解。这不是找地方做做生意就行。要跟政府官场打交道。还有地痞流氓黑社会打交道。进货卖货都不是咱们家能干的」 「哦，我就不搀和了，有你们兄妹四个呢。你是不是要单独分一股？」 「我嫁出去了，当然要自己拿一份，您问问让大哥他们算一份行不行？真做事的还是我和梁大哥、何先生。如果咱们家拿的太多，那边肯定不愿意的。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具体的还是要在一起商量后决定。」 第253页 「好，等你回来再说这事吧」周继民道，三个儿子占一份，怎么觉得少了一些。等儿子们回来再说。他有些接受不了，闺女弄了这么一出不就是为了娘家哥哥们吗？要是按这样分成，那岂不都便宜了外人？ 周继民叫来儿子，现在三个儿子都在身边，周继民其实是感觉很幸福，很满足。周家到他这里人丁兴旺，他也算是对得起祖宗了。 「爹，有啥事？」哥三先后过来。周振福现在正处了一个女朋友，打算开春就要结婚了。周家的家庭条件好，找的女友跟着档次也高了。 「冰兰来电话说那边的事基本上有眉目了，这边让何先生和梁先生开始操持土地厂房的事。他提到了分成的事，想让你们兄弟三人占一份。这是她的意思，我觉得还是跟你们先说说」 「一份？那就是除了我们他们每人一份？」周振东道。 「你大妹没说，应该是那意思吧！」 三兄弟沉默，相互看看，到现在还没他们啥事，也许真的就像大妹说的，他们除了力气没什么能力「如果分四份，我们三个就是占二十五吧？那到底谁说了算？这事不是大妹一直在忙活吗？梁大哥和何先生也要跟大妹拿一样多？」周振福道。 「我们听大妹的，要不是有他们，你们觉得我们兄弟三个会干什么？」周振东道。 「我也贊成，很多时候我就觉得力不从心，没文化不识字就是卖苦力的」周振兴道。 「那就这样，还不知道需要多少钱，你们有个准备」儿子这么说了，老子能说啥？想想也是，一家子除了刚上学的就没认字的。以后这小一辈决不能这样了！ 冰兰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年末，「何叔，我回来了，晚上咱们聚一下」 「回来了，好，我们也有事要跟你说呢，等下我叫上建辉一起过去」 冰兰直接到了娘家，黄云杰已经去了英国，回去家里也没人，就连黄敏听说再学化妆，打算开一个化妆品店。 「你们两口子一个来了，一个走了」李氏唠叨着。 「呵呵，欣然还听话吗？」 「听话，跟文凤两个写作业呢。我嫌闹腾，让他们都去了隔壁」 「今晚何先生他们都来，多做点饭」 「行，让你嫂子他们忙去吧」两个嫂子现在都成了全职太太，李氏落得清闲。 冰兰洗去一身疲劳，帮着嫂子们做饭，周继民现在也没事，除了接送孩子上学就是楼下跟别人下棋看热闹。 那哥三一听冰兰回来忙都过来。李氏干脆让他们进屋说话。周振东这才问题冰兰操持的事，「我们一直听消息，何先生那边没用我们，你这里我们帮不上忙。整个我们都是闲人」 「马上就要你们忙了，等梁大哥他们来了问问情况，然后开始分工」 「你说的那个绢花麻烦不？」 「麻烦是麻烦，等工艺成熟了就会好了，开始摸索总会遇到困难」 第143章 生在五十年代19 何孝恒二人来得很快, 几人去了冰兰布置的一间会议室。黄家房子多，冰兰没事的时候把一套大居室装修成会议办公室。 紫檀木的大桌子旁众人落座，冰兰拿出带回来的绢花样品，都是朱莉他们试着做出来的。有的成束, 有的装在篮子里，瓶子里。 「这就是我们要做的绢花吗？」众人被眼前的花束迷了眼。真漂亮，就是这会议桌上放上一盆也是很雅致的。 「简直难以置信！」 「真好看」 雨桐笑着看众人赞赏的表情, 这是请了法国设计师设计，并一直跟着研发。还有美国三位专业人士协助完成的。设备是德国舒勒公司一起研制的，经过众人努力，我们将来产品样品就摆在各位面前。大家看看是不是很有前途？我很看好」 「这将是一个新的领域，我也看好」何孝恒道。 「我们什么时候能生产？生产量大不大？」梁建辉道。 「设备年后应该能到。现在就看我们这边厂子情况。我定了二十台冲压设备, 模具先定了一批，以后根据研发的产品再增加。现在该说说你们这边什么情况了」冰兰道。 「呵呵，厂房土地已经买下来了，不过不多才三千多平。因为我们不知道设备多大，怎么安装，现在只做了周围围墙。」何孝恒道。 「我这次带回来图纸，是云杰帮着设计的，施工就按这个施工」 「好，明天咱们就开始找人基建。」何孝恒道：「冰兰你那边费用是多少？还有我们既然坐一起就要把合作的事谈好。大家都不是斤斤计较的，不然也不会走到一起。」 「何叔说的很对, 我那边有些多, 研发产生的费用都是我出的, 加上请设计师和专家，还有设备的百分之五十的定金，大约花了三百万美金，折合港币两千万」 三百万美金的数额对于他们来说太过巨大，众人一时没消化完，这还是一半的定金，如果加上另一半，会是多少？她哪来的钱？何孝恒倒是知道冰兰有一颗钻石，估计是出手了。 「算上剩下的百分之五十，我们大约再加上两百多万美金」雨桐道。 「这钱？」都想问问，这钱哪来的？这钱怎么出啊？ 「钱我拿的，现在就是大家想怎么算这些投资，何叔和梁大哥拿地花了多少了？」 「我们拿的地不是住宅地，便宜，大概花了一百万左右。」 第254页 「何叔和梁大哥对分成怎么看？」 「我们没想到前期的投入会那么大，本来想着这事都是你在操办，我和建辉各拿百分之二十就行。现在这笔钱出来，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是好」何孝恒道。 「这样吧，我说一下我的想发，如果设备研发的这笔费用我自己承担了，我想占百分之五十，这个专利我已经申请了，就归我自己所有，咱们厂子都是免费使用。我大哥他们三个占百分之二十，您和梁大哥各占百分之十五。地皮和建厂你们三家分摊。 三年后我会减少我比例，减少到百分之四十，拿出来的百分之十你们三家分。五年后，我拿百分之三十，我大哥他们百分之三十，何叔好梁大哥哥百分之二十。以后股权不变。 五年后不管你们谁想开娟花厂，专利都给你们免费。这是我个人的想法，如果各位想均摊，我们就按我大哥他们百分之三十，剩余的咱们三家均分。」 可以说冰兰没占到什么便宜，但是要是再少，那两家干着劲头会受影响。第一年大家可能已经把本钱拿回来了，冰兰能在四年内拿回来就不错。 「你岂不亏了？这样不行，我们少拿一些吧！」梁建辉道。他们没那么多钱，只能选第一种。 「我贊成建辉的」何孝恒道。五百多万美金，多少年能回本？ 「大家别客气，我还有专利。但是五年之内不会外卖，这也是一笔收入。就听我的吧，已经不少了。等以后你们就知道，这点钱不算啥」 冰兰坚持，众人只得同意，写好合同文书，在场的人全部签字，前序算是落幕。厂房在年前动工，大家过年休息了五天就到了工地上。冰兰开始招工，这次除了操作人员和搬运人员，基本上都是女工。 工人召集来，冰兰带着何孝恒和周振东去联繫货源。以前少可以买一点，现在需要大批量，就要直接联繫厂家家供应商。 厂房库房建成后，设备到港。德国那边来了两名工程师专门负责安装调试。冰兰把朱莉和萝拉、保罗都叫来。 设备安装好不是目的，关键是能不能生产出他们要的绢花。布匹硫化，度色，冲压成型，一片片花瓣出来，冰兰让女工用剪子修剪出来，那边的叶子出来了，一根根塑料茎带着几根植物茎秆也出来。 萝拉在一旁教女工把不同大小的花瓣组成一朵盛开的牡丹花。然后固定在茎秆上，配上碧绿的叶子，一把牡丹出来了。 浅粉色盛开的牡丹扣带着点点黄色的花蕊，就出现在众人面前。那边组装的玫瑰、百合、含苞待放是一扎小玫瑰都出来了。一阵热烈的掌声想起，成功了！全体人员兴奋地笑着，相互道贺，「谢谢各位！」冰兰一样激动。 设备试用成功了，这就是他们事业成功的开始。何孝恒选了一个黄道吉日举行揭牌仪式。「御花园」仿真花厂正式投入生产。朱莉和萝拉在厂子待了一个月才带着一些样品离开。她们将负责产品的研发和法国宣传。 花生产出来了，要卖到哪里去？「我们在香港百货公司柜檯推出仿真花柜檯。我想带着一批货去美国、义大利、法国」冰兰道。 「我们定价多少？」 「本地二十倍，我到欧洲会长到三十倍或者五十倍」 众人看她，仿真花成本基本上才五六毛钱？要卖到十块？冰兰点头：「大家没听错，我就想卖这个价。想想我们的前期投入吧，如果只卖几块钱，我怕老了都收不回成本！」 「能有人买吗？」 「所以我们要推销，招聘推销员，给他们提成」 「好吧，不试谁知道行不行？」 冰兰给他们留了一点货，带走了大部分。她第一个就去了法国，那边朱莉已经帮她联繫了几个卖场，有的已经在做宣传。冰兰找了两家家具卖场，在他们的餐桌和电视柜、床头都摆放了一筐，或一瓶插画。 她只摆了醒目的两个展厅。卖场一样，法国时装大厅的柜檯茶几都摆放了他们的仿真花。这些全是免费的。有朱莉的设计整个造型，搭配周围的颜色和风格。顿时让整个展厅大亮。 「哦，真是太美了！」所有人来了第一眼就是那花，现实生活中难得一见的花。 「这是什么花？」顾客看她们插花很少好奇。 「仿真的花，如果喜欢，请到丽萨花店选购，那里还有更多花」丽萨花店是他们选中的一家代理商。这家花店卖鲜花的同时还销售仿真花，也会对外批发。 「我们应该定制一批花瓶和编筐的」朱莉有些遗憾道。以内很多顾客买花的时候顺带着要把花瓶和筐都拿上了，他们觉得这种搭配才好看。 「我回去进一批，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想去英国一趟，找几家代理商」 有半年没见到云杰了，不知道怎么样？花生产出来，总算有了眉目。黄云杰已经正式投入学习生活，冰兰觉得他天生就是做建筑师的，步入学校的他气质越发明显。 黄云杰抱着冰兰喃喃道：「什么时候忙完，过来陪我吧，好想你！」 「等我把代理商找好，以后就再也不分开了。你这里如何？」 「累，很多东西都要从新学了，忘记的太多。不过对我来说不是事，你那花怎么样？」 「应该不错吧，等你放假了带你去看看」 「没有假期，我学完半年就要跟着导师下去，实地测绘」 第255页 冰兰变魔术般让黄云杰看了她带来的绢花，二人过了几天二人世界，冰兰开始投入新的市场。她展示她的产品，不要钱，只要你们帮我摆着。 英国人很绅士，他们没觉得冰兰在打gg，或多或少都送她一点礼物，因为他们觉得冰兰的产品给他们带来了改变，带来了新气息。 派送完免费的，冰兰开始等待代理商的出现。他们每一个区域只要一个代理商。她的批发价大枝定在四美元，小枝的二点五到三美元。因为她看到了塑料花，塑料花刚刚盛行，一束跟他们的价格差不多。仿真花稍贵一些。 但是两者放一起就差远了，塑料花简直不能入眼。喜欢漂亮的家庭主妇很明智地选择了仿真绢花，冰兰都觉得自己卖低了。当即就有人要做代理商。 还是瓷瓶和装饰筐，所有人都想带着他们走。英国的第一位代理商，伦敦的查尔斯重申了两次，手编筐和配套的瓷器一定要。 冰兰在签下第三份代理商合同后，来到义大利，与陶瓷商联繫，找了三家活gg，拿了几个样品给法国和英国的代理商，「如果需要，可以与他们联繫，其实你们可以与英国的瓷器商店沟通的，从他们那里定制」 「但是我们也需要篮子，就是那个漂亮的装饰筐，可以插上一把野花的，很有情调」代理道。 「好吧，这事我需要找中国的手工者，他们更擅长此道」冰兰说的没错，以前藤编、柳编、竹编在国内家家都要用上。现在怎么去？ 英国的代理商继续签约，朱莉来电，法国代理商已经找好，等她过去签合同。义大利那边也来了消息。从英国到法国，最后义大利。冰兰带来的仿真花销售一空。只留下美国的样品。 「何叔，你那边卖得如何？」 「现在开始卖了，好像刚刚被人接受。你那边呢？」 「我带来的都卖给了代理商，现在我手头已经没货了。能不能给我打过来一些」 第144章 生在五十年代20 「你那里要多少？」 「给你们留些就都运过来吧, 美国西口岸，我在这边等。」 「好的」 美国她只去了三个州，便停下脚步留在港口。早上的反应让她感觉很无力。「云杰，你要做爸爸了」 「太好了, 你在哪儿？什么时候过来？」对面传来黄云杰欣喜的声音。 「在美国洛杉矶，我先稳定一下，哪里也不去」 「好, 告诉我住址，我去看你」 原来谁都有着自私的一面，自己的孩子才是最关心的。冰兰在公寓里静静躺着，这一胎估计还是双胞胎吧, 她觉得自己身体与她这个灵魂有关, 也许潜移默化西改变了什么。 黄云杰给冰兰带了很多小吃和孕妇服装。冰兰嗤笑：「还早呢，衣服哪里穿得过来？」 「跟我去英国吧，我可以在你身边照顾你」 「等美国订单搞定我回去交代一下就是过去, 你能有时间陪我吗？」 「我会尽量, 不出去的时候还是有时间的」 「不然我就回香港，娘和嫂子可以照顾我」 这是最好的办法，黄云杰嘆口气, 自己妹妹要是有能力就可以都过来，可惜他那个妹妹现在弄了一个化妆品店, 也不知道什么样？「那就辛苦娘和大嫂了。 黄云杰没时间, 陪了两天又急急火火跑了。冰兰休息后开始与代理商谈, 有塑料花的比较, 仿真花十分走俏。这就是卖方市场！把到港的货物给美国留足，下一站地加拿大。随着法国、美国、英国热卖。加拿大的市场几乎没费什么事。货物全部给了代理商。 冰兰回来是带着一袋子美金回来的。没人问她怎么带回来，他们看到时，钱已经到了厂子办公室。「这是我出去的收入，有一部分给了商场做了gg」冰兰把自己这几个月的销售明细递到了众人面前。 她自己卖了十一万美元的仿真花。而且新的定单已经有到了的。 「还是你厉害，我们派出的推销员只卖出十万港币」何孝恒笑道。 「想过没有，除了欧洲，咱们应该开发亚洲，泰国、马来、新加坡、印度等国都是好的销售对象。哪里也不缺有钱人，我们只找代理商，亚洲的价格要低一点，因为这里的消费水平有限」冰兰道。 「我们马上派人出去推销，你的模式很好，我们要採纳」 「现在生产情况怎么样？」 「生产没问题，就是按你这种销售，咱们的人会不够用。如果把亚洲市场打开，我们还要招人手。」梁建辉道。 现在工厂日产四百枝，每月一万二，对于偌大市场，远远不够。「咱们港内有一家想上塑料花的，一看咱们的绢花，他们打消了年头，不过倒是过来想跟咱们合作，你没在，我们就没答应」何孝恒道。 「咱们先自己做吧，绢花使用时间长，买了一次，估计几年之内不会再买、我们需要新的花型品种。梁大哥能不能与内地联繫上？」 「应该可以，铁路还是畅通的」 「我想定制一批藤编或柳编的小篮子小筐。很多人喜欢咱们田园风格的花束，但是他们没有合适的装饰篮子」 「可以与大使馆联繫，国内需要外汇，需要订单」 「如果能联繫上，我有咱们需要的几种样品，可以仿做」冰兰一阵头晕，可能是路上有些劳累了。 第256页 钱交给了财务室，冰兰赶紧回去休息。李氏一听闺女怀孕了，一个劲数落要钱不要命。「以后不要出去了，那么多男人什么干不了！」 「开头打好了，以后我就不管了」冰兰只好投降。安安静静在家养胎，顺便操办小姑的婚事。厂里的事就像李氏说的，没有她一样。 黄敏找了一个牙医，两人算是一见钟情，黄敏去看牙，牙医爱上了患者。牙医是本土人，家里倒是有房子。还是买的冰兰他们第一期盖的楼房。所以两家倒是很近。 婆家人多，黄敏决定带着丈夫住自己的房子。本来就是新房装修好的，再买买东西就可以做婚房。冰兰只是看到男方那一家子就是有些头疼。这孩子生的也忒多了！结婚没结婚的也是大小六个。 冰兰将细节告诉丈夫，黄云杰倒是好人，随她吧！随她就结婚吧，当哥哥都这样说了，做嫂子的能说啥？这不还没咋地，黄敏就把公婆接到她那套小居室。冰兰为此跟黄敏谈过，这个善良的小姑看着婆家拥挤心疼。 「如果他弟弟妹妹提出住过来呢？」 「他们不会的」 「如果要呢？你也愿意？」 「不愿意，家里住进外人很麻烦」 「请神容易送神难，你记住了，还有你那个店，以后别开了，我给你租出去，每月有房租，你的日子不会差」 「嫂子，我没事干什么？」 「现在帮我带孩子，以后自己带孩子，买菜做饭，很多事的」 冰兰的手还是慢了，她去操持租铺子，男方家里已经过去帮着打点了。「黄敏，我不管他们跟你说了什么，铺子我会收回来的」 「嫂子，我那嫂子没工作，都是一家人何必计较？」 「今天我就计较了，你觉得他们会给你租金？我不猜就知道。你这个婚别结了，这样的婆家我看不上」 黄敏哭着去给他哥打电话，冰兰毫无意外地接到了黄云杰的电话：「妹妹喜欢干啥就干啥，你怀着孕，别跟她置气」 「黄云杰，今天我把话放这儿，这家人绝对是个麻烦。趁现在没结婚赶紧劝你妹妹散了，这还没结婚呢，未婚夫住进来了，婆婆公公也住进来了，铺子嫂子占着，你读书读傻了了是不？.......」冰兰憋气，加上怀孕易激动，把黄云杰骂了一通。 那边等她骂完才道：「 您别生气，我跟妹妹说，铺子咱们家收回来，不好好干就别干了。房子就那样，要是男方再敢做什么。就别结婚了，就是结了也离」 冰兰不知道哥俩怎么说的，她第二天收铺子，把东西都在外面处理了，几乎就是送人的价，两个嫂子都拿了一堆。铺子被租出去了，租金冰兰拿在手里，明确告诉黄敏，我要是看到男方敢住进你那套房，房子我都会收回来。 你公婆住就住，但是这一层是咱们家的，我不喜欢看到人，更不喜欢闹腾。黄敏却道：「我哥说你得了产前抑郁症，狂躁症，让我不能惹你生气」冰兰气得笑了！ 好在有李氏帮着操持，小儿子也结婚了。周家就剩下周小兰还没结婚，算是大事完毕。闺女怀孕，只能老妈出手，婆家也别指望什么了，就那条件能给啥？ 黄云杰回来参加了婚礼，看到男方一家也是皱眉，妹妹跟这样一家人有得罪受！可是现在说啥都晚了，刚结婚难道就离？何况妹妹喜欢。 冰兰看丈夫这样只得宽慰几句，「我们在，婆家应该不敢太过。等以后孩子们都结婚了应该好些吧！」 「以后你多留意一下妹妹，妹妹心思单纯，容易受骗。这事怪我了，当初你提醒我，要是我坚持不同意，妹妹会听我的」 「算了，我看工厂缺人了就让他们过去上班，有个收入也许好一点」 「你多费心！」回门后，黄云杰走了，冰兰继续养胎。 反映的三个月过后，冰兰去厂子转，厂房里有加了一批人。朱莉来了新设计，审核后寄往德国，制作磨具。梁建辉的手编筐落实下来，就像梁建辉说的，内地需要外汇，所以这笔生意很顺利。 「如果可以，我还想要一批陶瓷，也是咱们配套用的，不一定要多好的瓷器，陶器一样，风格要根据咱们需要的做」 「他们想要美元或黄金结算」 「没问题」 「如果是工具机呢？」梁建辉小心问道。 「怎么运过去？」 「拆了」 「那就给」 英美禁运，德国应该可以。「问他们要什么？可以跟咱们的模具一起过来。」 梁建辉只想说她胆子真大！ 仿真花的利润欧美是四十倍，亚洲三十倍，港内二十倍。加上手编筐和瓷器。御花园的一年利润是将近八百万港元。冰兰第一年可以分到四百万港元。其他三家收回成本还有富裕。这只是开始起步，在她的两个宝宝会站起来的时候，厂子效益已经超千万。 这一年他们稳站欧洲和东南亚市场，有待开发的就是美洲和亚洲那两个大国，这个想都别想。不过绢花却成了日本人的钟爱，冰兰对于能赚日本人的钱很少自豪！ 尽管绢花大部分走海外，依然有人在关注它。想学技术的送走一个又来一个。梁建辉和何孝恒最后跟冰兰商量：「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有人在仿作，却不得其法，始终超不过我们。如果我们再不放技术，有些人就要恼羞成怒了。香港不比别处，没实力根本站不稳脚」 第257页 「绢花市场很大，倒是我们一人吃不下那么多。你们找一家实力最大的，条件是我的研发费实在太贵，他们需要分担部分。还有就是保障我们不再受任何人的威胁」 本来还想等两年再放出去技术，没想到刚两年多就挺不下去。谈判是时候冰兰毫不客气提出条件，研发费给五十万美金，专利费每年二十万港币。如果想要最新的设计，每年交给公司三十万设计研发费。一次性转让技术费一百万。为了避免恶性竞争，价格两家统一。 对方倒是痛快，这点钱对于每年上千万的收入不算什么。据后来何孝恒说，就是冰兰要一千万对方也会给的。冰兰后悔要少了，要知道自己的创意花钱都买不到。本来想去英国带孩子看看云杰，事情再次耽搁。设备是冰兰帮着定制的，材料一样的供货商，技术人员派过去十名，教对方做出第一批仿真花回来。 第145章 生在五十年代21 对方生产开发市场给了他们一年时间。这一年他们新开发的圣诞树热卖, 加上私下里倒卖东西，冰兰算着帐，自己差不多还有一年回本吧！别人早在数票子，只有她还是负数。明年自己的股份将会降到百分之四十。 厂子安静了, 满世界只有两家生产绢花的，并没影响到他们的收益。冰兰把厂子交给他们，自己带着孩子去英国。黄云杰的博士还没有读完, 但是人却经常在工地上。 欣然和侄女文凤被她送去美国读书。周家深感知识的重要性，没知识的无力感。对下一代要求是很严格的，尤其周继民，对孙子更是苛责。老夫妻没因为这个少吵架。 冰兰无事的时候去各卖场看看自己家的绢花反应。精美的瓷器, 漂亮的手工篮子, 适合各种环境的花束。每个爱家的女人都喜欢在家里摆上一两种。 今年加了几种野花造型，还有加工的植物藤茎，金粉点缀。御花园又火了！朱莉抱着黄雨盈（冰兰闺女）对冰兰道：「我觉得你才是天才设计师, 我很惭愧每次都是用你的主意」 「以后就没了。养两个孩子我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你的两个宝贝很乖, 海轩（冰兰儿子）很像他的父亲，比你的公主还稳当」 「是很像他爹地，现在就知道到处画, 哈哈，等你去我家就知道, 我家的墙多有艺术感！」 两人大笑。冰兰与朱莉已经成为最好的朋友。冰兰给朱莉的报酬高, 朱莉闲下来的时候过来看望冰兰。 冰兰偶尔拿出现代的一些东西给朱莉一点启发。朱莉就会如获至宝。她不但是冰兰公司的设计师, 还是工艺品和饰品设计师。 她给冰兰设计了一款胸针和一套首饰, 材料源于冰兰拿出来的一些宝石。这套首饰让朱莉登上了设计大赛的冠军。 五九年的冰兰，告别黄云杰，带着孩子去了一趟美国和泰国。她购买了大批粮食，她知道饿的滋味，找到梁建辉：「我有一批粮食在码头仓库，你问问那边要不要，这批粮食我一分不赚。」 梁建辉没问为什么，那些左翼势力很好找，他们都与内地联繫着。粮食被偷渡过去了，冰兰只说了一句：「如果需要，我还给弄」 「还是少冒险吧，被有些人盯上你会有麻烦。不为你考虑，也要为家人」梁建辉说得对，如果用心看报，观察港岛一些苗头，她不该做冒险的事了。 也许是冰兰让黄敏婆家人都进了工人，那边倒是一直很安静，黄敏生孩子后，开始做了全职主妇，冰兰把每年的铺子租金给她。日子过得倒是很自在，真遇到解决不了的就去找嫂子。 外面的人越来越多，经常不上街的冰兰都感觉不对了。「怎么好像突然多了很多人？」冰兰回来道。 「是多了很多，内地过来的，那边听说赶上年头不好，都吃不饱，很多人都想过来。有门路的走门路，没门路的偷渡，就像当初的咱们」周继民道。 「想想当初我们多幸运！」李氏感慨道。 冰兰很沉重的回家，她知道为了偷渡会死很多人，但是人们为了改变命运还是想冒险。过去了自己命运就会改变，过不去就当早死早托生。 周家兄弟回来说：「咱们厂子外面有很多人想工作，可是咱们已经招满了」 「外面不是有空地吗？不行就建棚子，只要能遮风挡雨就行」冰兰道。 「你明天过去看看，那么多咱们能用多少？现在工地上也是很多人过去找活干，工钱要得很低，有些黑心老闆就换了老人」周振兴道。 冰兰考虑一晚上该怎么帮到这些真正的同胞。他们的被迫不应该再受到命运的折磨。第二天冰兰出现在工厂，会议室所有的股东都到了。现在厂子一切井然有序，各忙各的，反而股东们都不忙了。 「何叔精神焕发啊」冰兰开玩笑道。 「天天供不应求能不高兴吗？当初跟你们干这个真是明智选择」何孝恒道，「不过就是订单催得紧，工人们几乎加班加点的干」 「是啊！我们是不是考虑再建一个厂，那边已经在建了。」梁建辉道。 「供求如果没问题，我们是可以再建，元朗和将军澳的土地如果有合适的，咱们就建」 「二十台机器现在够不够用？」 「现在够用，要是再加一些人手也够，我们的设备好，从没有坏过。我也考虑是不是可以三班倒着做，有些厂子都在这样干了。白天晚上都有人在干」梁建辉道。 第258页 「可以考虑，我也想再找一些人手，你们看外面每天等着找活的人那么多，人不发愁。机器咱们需要多多少？」 涉及到钱的事，还是大笔数额，众人各抒己见，今年的收益可以不分，缺口就需要大家拿。最后决定个人比例不变，缺的钱还是按分成比例拿。老厂採用三班倒，再次招收一批人员。 但是这点人在偷渡大军里根本不算什么。一个工人小心问冰兰「我们能不能拿回家加工，我保证会如数拿回来」有些工人道。他们干活计件，工资按你干得多少发放。 「你是自己做还是家人做？」 「家人，还有邻居」 「这事我们会商议一下」冰兰只能这样说，她不能做主。管生产的是大哥，跟何孝恒等人商议后倒是可以把修剪花瓣花叶的活计拿出去，这事费时又拿不到多少钱，很多人并不愿意做。 他们先找了几个老工人，随后基本上把这种活全部外包了。这样在家的可以赚点外快，厂子可以节省人力。 1962年年底，元朗分厂落成，一年半收回成本。从六四年开始，冰兰开始有有收益了，六五年才让她有了翻身。别人在仿制，但是总没他们做的好，花样多。市场他们绝对占据主流。冰兰基本上就是欧洲与香港跑。 黄云杰一直很忙，有时候出去就是半年时间，冰兰想看他就要去工地。黄云杰是一个建筑痴，对新型建筑有着狂热的追球。 看到两个孩子都上学了自己几乎没看过，心里顿生愧疚：「对不起」 「夫妻就不用客气了，你现在能建多高的楼？」 「不知道，现在我们正建一座一百二米高的钢结构大楼。按理论它的高度还可以增加，只是高楼会带来很多麻烦。耗电供水都是问题，不过这些也都在改善中。」 知道了这些，冰兰决定返回房地产，六六，六七年是个混乱的年代，内地乱了，香港也乱了。百姓对政府敛财不为民生着想不满，工人对老闆压榨不满，更对政府不能解决他们吃住不满。总有些人会找机会搀和一脚。 所以整个香港处于混乱，土地价格下降，房子有价无市。冰兰提议购买土地，她的提议遭到何孝恒等人的质疑反对，理由很简单，情况不明，都没人买，咱们有必要去冒险吗？他们更钟爱仿真花。 冰兰没办法跟他们解释什么。把黄云杰叫回来由他出面跟政府买地。一位建筑博士，英国留学生的身份让香港政府很痛快地出售了三块土地，唯一要求，我们需要地标性建筑。 黄云杰当即表示：「我想建香港第一座摩天大楼」 国外已经有了，香港也应该有，政府的支持让黄云杰信心倍增。 「你真要回来吗？」冰兰文黄云杰。 「那边验收后我就回来，再也不走了，陪你和孩子们。这些年把我亏欠的都还上」 黄云杰说道做到了，六八年，时局稳定，但是内地如火如荼的斗争依然让很多人心存矛盾。恒地产业就在这种环境下诞生了。黄云杰带回一个设计管理团队。 冰兰作为大股东入席，她的资金占着百分之七十。她不懂建筑，但是懂得香港人很迷信，绝大多数相信风水一说。「我别的不参与一间，因为你们每一个人都是专家、我唯一要求的是整个设计布局要按风水建。我们请一位风水大师来参与设计」 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黄云杰马上答应下来。他们受西方文化教育，不相信什么风水，但是你来到相信这个的本土就要入乡随俗。 没想到一个计划五千万美元的大厦最后预算将近一亿美金。他们没那么多钱，设计预算出来后，黄云杰跟冰兰商量，一个是按原来的设计，一个是找资金。 「你们做你们的吧，钱的事我来」前期的投入有了，所差的就是后期，尤其内外装修。在大楼起来二十层的时候，冰兰带着大楼模型和自己的几样宝贝找银行贷款。在港内最有实力的不过是滙丰和中银。 中银倒是同意贷款，但是显然对大楼没兴趣。这让冰兰很失望，港交所底气不足，刚刚起步的交易所没觉得自己有实力买下这栋楼。「我们倒是可以买下几层楼作为办公。」 对于这个回答，她不满意。冰兰直接拿着自己的钻石去滙丰贷款。六千万美金，很快到位。黄云杰没有金钱概念，他的思想里就是盖一座自己亲自设计施工的大楼。 一百层的时候人们在仰望，一百二十层的时候人们开始关注，一百八十层的时候人们震惊。不是没看到过，不是没听说过。现在摩天大楼就站在了自己面前，它面朝维多利亚海港，背靠太平山。 就那么矗立着，仰视一切，聚拢天然气场。「这是一座聚财楼，聚拢了这一片天地财气，出自**大师之手呢！」人们都在传。黄云杰把找他的人都打发到冰兰那里。 「我们愿意出一亿五千万美金收购」 「我们出一亿六千万」 「我们出一亿八千万」 滙丰银行报出了最高价，因为他们知道大楼本身造价就是很高。地产商哪有不赚钱的？一倍不到的盈利还是少的，只是这座楼总体价格太高，估计能买的的太少。 第146章 生在五十年代 22 冰兰与滙丰达成协议, 大楼竣工移交滙丰。何孝恒与梁建辉有些后悔没参合一脚，但是他们没那么多资金。谁也没想到七十年代的香港发展如此迅猛。 第259页 他们的仿真花依然很走俏，这几年各家赚了都不少。房地产没赚钱的时候他们都在赚，也曾经让很多人都很羡慕两眼的运气。现在销往的国家又增加了几个。仿真花真的走向了世界各个角落。这些已经让他们赚大了, 香港依然是他们两家在做，一直被他们独霸着市场。两家就如开始协议的，价格绝对一致。 一直是卖方市场, 就没必要做什么价格竞争。对方一直支付着专利费和研发费，每年的新款都会是卖点，这点钱花得值。不是没想过自己请人设计，但是那边设计出来的往往更出人意料。 加上仿真花不断升级, 现在的材料处理添加了新型的物质, 亮度还是颜色都光鲜明亮了很多，加上金银粉饰，颜色不断更新。没什么实力的根本不敢参合。 市场多元化, 时代在变革。冰兰在年度股东会议上提出「仿真花的市场前景依然广阔, 现在面临着人工和运输费用的上升。我们也会适当提高一点价格。我们再做绢花的同时，也不要忽略世界的变化。 和书和梁大哥要是有兴趣，可以开自己的分厂, 也可以兼做其他行业。我想大家都积累了不少资金了吧？」 「我们是赚了不少了」梁建辉道，「你这是要赶我们走？还是有了新的打算？」 「暂时没有, 我看着电子行业要崛起, 你们谁要感兴趣可以做做。我对这个不在行, 但可以看出是一块大蛋糕。还有我们仿真花在香港最多也就十来年的寿命。成本的增加会让我们越来越不好做。我这事未雨绸缪」 「十来年也够了, 所以你想让我们先做好准备是吗？」何孝恒道。 「是，就是我们也要想一想怎么发展，毕竟孩子们都要起来了，以后是他们的天下」 冰兰的话很起作用，因为侄子周正良已经起来了。何孝恒和梁建辉的孩子早就来厂子帮忙了。新厂几乎都是下一代在打理。是该想想以后的出路了。 大厦交工后，黄云杰投入下一个楼盘，这个就是住宅性质的了。住宅楼都设计为二十八层，所以资金不需要多少。冰兰的钱全部回笼，新住宅有黄云杰和其他股东完全可以了。 交易所股票的热门，引起了更多人注意。冰兰现在就是全职家庭主妇，仿真花的资金全部回笼盈利后，她的股权已经剩下百分之三十，周家三兄弟每人百分之十。 两个厂子也多亏了兄弟三人，自己没让周家人在厂子上占到便宜，只好从别去补偿。当更多人把眼光投到股市上的时候，冰兰把自己的家人召集起来。她叫大伙的时候一般都是好事。 小兰已经是孩子妈咪了，找的老公是仿真花的一位本地代理。两人现在就做港内仿真花的代理，一年钱不少赚。 李氏老了很多，周家的女人基本上都在做全职主妇。所以家里的事一般都不会再让李氏做了。 宴客地点，冰兰的那个会议室兼聚餐点。两室一厅开了三桌，不开不行了，孩子们都够一桌人了。周家第三代已经出生。 李氏早早就被请来在一旁坐着看闺女媳妇忙碌。三大桌子饭菜上完后，人陆续到了。晚上晚一点没关系，现在的人越来越晚。 黄敏离得最近，带着两个孩子早早过来。「嫂子今天有啥好事」嫂子请客没事才怪。这几年一直被大哥大嫂管着铺子，每年弄点零花钱，好在婆家都没敢再有什么动作。不然怕是零花钱都不会给。 「等吃完再说」冰兰打下想要伸手的黄敏。「屋里有零嘴，帮着拿东西了」 黄敏只得照做，黄云杰的杰作出来后，在港内的知名度很高，男人们聊的都是外面的事。女人们说说孩子，等一收拾完，会议桌坐满了周家人。 冰兰等大家安静下来说了自己的打算：「我这不闲着吗？就想给你们赚点零花钱。别问我去干啥，哪儿赚钱可能就去哪儿。各家都在，谁愿意拿出钱来给我，现在就表态」 「呵呵，大妹出手我信得过，等我跟你嫂子回去算算家里有多少钱，回头都给你」周振兴道。 「二哥要把家底都拿出来？不怕我坑了你的钱？」冰兰笑道。 「我是绝对相信你」周振兴道。 「我们家也算一份」周振东道。 「大嫂，我的零花钱就别给我了，做投资吧」黄敏表示。 「大姑，算上我不？」已经结婚搬走的周正良笑着问，他帮着打理新厂，周正东便把股份给了他一半。 「在坐的人人有份」侄子侄女都结婚了，时间好快！ ......周家人很一致，冰兰三天内收到了各家的钱。就连周继民还把自己攒的棺材本钱和各家孝敬钱拿了出来。黄云杰看冰兰又开始计算，「老婆想做哪方面？」 「说了你也不明白，好好盖你的房子」冰兰现在想着把这笔钱怎么利益最大化。 「你比我聪明，如果你要上学是不是学得更好？」 「会赚钱的不一定上学好，你上学一定是天才，我赚钱还算马马虎虎吧」 黄云杰闷笑，家里有多少钱他不知道，但是光那座摩天楼就赚了几千万美元。这已经足够了，有人问过他要不要把公司上市？上市他不懂，回来问冰兰。冰兰问他：「你是想专心盖房子还是想办公司赚更多钱？」 「我只喜欢盖房，办公司那种操心的事不适合我」 「那咱们就不上市，钱已经够花了，你就做你喜欢的事吧」这样是冰兰想说的，办公司他们夫妻都不擅长，还不如这样想干啥就干啥。有合适的土地就买上一块，留着黄云杰慢慢盖。楼花的销售模式除了前提的投入，基本上不用投资。 第260页 孩子们上学了，冰兰都来到香港交易所，她把全部资金陆续投入到股市，现在还是经纪人掌管股市运作。长江实业，新世界地产，鸿基地产上市买到就是赚到。港人们发觉买股票居然比买房子还赚。 港人们大街小巷都在谈论今天你买到股票了吗？扫大街的大妈都开始往交易所跑了。一年时间，冰兰抽出所有股市投资。每家投资翻了三.四翻。 又是一次大聚会，冰兰在桌子上堆了一堆钱。众人震惊：「这是多少？」 「差不多八千万吧，你们都得到了三到四倍左右的回报。今天给你们分钱，也准备下一轮投资」 「我们还拿啥？都给你吧！」晓兰道。 「我宣布，我要追加投资」黄敏道。 「我收回本钱，剩余的还给你」周振东道。 结果大部分又回到冰兰手里，有的还追加。冰兰报导：「这次要去美国，可能时间会长一点」 「没问题，我们不等有钱用！」 「能告诉我们投资方向不？」周振福问道。 「刚说了，美国」 「具体点？」 「不能说了，只要有赚钱的机会，会告诉你们」 「到时候拿钱就行了，问那么多！」媳妇一拉，周振福只好闭嘴。冰兰给了老两口子一些零花钱，周振东、周振兴的本钱。等人都走了黄敏还不走就知道什么事了。 「你想多加点还是给你婆家入点？」 「都想呢」黄敏老实回答，「我们赚的不多，都用于生活了，婆婆那边，嗨！都是没钱的主，嫂子就可怜可怜他们吧」 「你要知道，你开了头，我嫂子还有妹夫们可都看着呢，投资都有风险。不是每次都成功，你看看做生意的就知道。我做的这个是投机，可能赔的很惨。咱们都是家里人，真陪了我愿意拿出自己的钱给你们本钱。但是外人怎么说？陪了他们不愿意，我陪也不愿意。」 黄云杰也道：「听你嫂子的，真赔进去你婆家还不把你赶出来！倒是他们愿意买房了可以去咱们家的楼盘买，到时候给他们便宜点。还有你的私房都给你存着呢，你嫂子能亏了你吗？」 冰兰笑着拿了一本存单给她看，黄敏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谢谢大哥大嫂」 「你嫂子就是防着你婆家起什么心思，你啥时候用钱就来拿，」黄云杰道。 「嫂子这次给我投资多少？」 「跟小兰他们差不多，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回去就跟你婆家说，要买房子自己住，咱们家给他们打一个七折吧。这已经没啥赚头了，都是亲戚，照顾也是应该的。但是不能用来倒手买卖知道不？。」冰兰道。 「知道！我这就去跟他们说啊」 真是个没心机的丫头！不过也好，总比整天跟你斗心眼的强。冰兰把家里事和厂子的事交代一下，要去法国搞新设计。这是很平实的事，每年的新产品基本上都是冰兰去联繫。加上开发新市场，其实冰兰的作用很大。 临走，她把港币全队换成美元，因为港币马上贬值，轻车熟路，找经纪人开户。道指已经熊的不能再熊了！连一千点还不到了，这时候不买难道等到万点？ 石油、汽车、制造业和航空业都是不错的选择。大家的，加上自己的部分存款全部放在美国资本市场。空间里的粮食上次卖出去后就没补上，冰兰想到了自己的倒爷生涯。 这次为了盖摩天大楼和研制仿真花，用去了不少黄金，也是该去看看老朋友了，只不过有没有达旺就不一定了。但是他们缺少粮食和工具是一定的。 冰兰再次热血沸腾，朱莉那边的设计一出炉，就迫不及待前往她的目的地。不过她早来了二十多年，达旺还不知道在哪里？马里以前是法属国家，现在刚摆脱殖民没几年。 第147章 生在五十年代23 七十年代的马里一样的荒凉, 一样的贫穷。她熟悉这里的一切，熟悉黄金会被谁控制。夜，只有她一人在路上奔驰。族长的门被她打开，她点亮一根蜡烛。 「谁？」族长惊慌爬起想去摸枪。他的语言她早已熟悉。 「别管我是谁, 你这里有叫达旺的吗？」 「你找我儿子干什么？」族长更是吃惊，眼前的女人他不认识，但是却要找他儿子。身边的女人也醒了, 却吓得叫不出声音。 「我想跟你做一笔交易，我有粮食，有工具，有你们想要的一切。但是我要黄金。」 族长惊呆了，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害怕。「你说的是真的？」 「对, 我已经运来一车东西，只想交换黄金」 族长起来，往外看，果真不远处就有一辆汽车，他不知道的车上是什么，天黑看不清。「我不会骗你们，梦中有一个叫达旺的男孩说这里可以换到我需要的东西。我按上帝的指引来的」冰兰道。 族长觉得一个女人没什么可怕，走出去，爬上车看到车上是满满的一袋袋玉米面粉。还有一些他们最需要的工具。 「我交换，咱们里面谈, 你这一车想要多少？」 「你的是金块还是散货？」 「散货, 没有机会熔」 「我这里是五吨粮食, 一百钢镐，两百铁锹。黄金三公斤如何？要知道你的黄金不纯，需要去除部分杂质」 「好，能不能给我弄些药品，退烧药，消炎药伤药」 第261页 「下次，你准备好东西，我跟你换」 「成交」 达旺的父亲叫穆萨，这里的族长。连夜叫人卸了粮食，冰兰看到了刚刚十几岁的达旺。男孩奇怪为什么这个女人对自己如此友善，还给族里带来粮食工具。 「你真的在梦里见过我吗？」 「当然，我见到的可能是长大了的你，我见到的你是这里的霸主，很厉害的人。希望你长大了跟我看到的一样」冰兰给达旺一把锋利的匕首和很多糖果点心。给达旺家留了很多生活物资。 「我要连夜走，不然政府看到会抓我。这是给你们的，以后我还会来。」 「你是拯救我们的上帝，上帝会保佑你」穆萨仿佛做梦。他们即使有黄金又如何？还不是跟政府去换粮食和工具。 非洲，黄金钻石的产地。冰兰找好了几个点，把带来的粮食全部换了出去。可惜是一堆散乱的黄金颗粒和小块的金块和为数不多的钻石原石。这需要她找地方去加工，或卖给银行。 这次算是成功了，虽然差点被当地武装抓住。这时期的非洲还是有些乱。冰兰回来，模具随后到货。新的仿真装饰花藤做出来。香港迎来各行业迅猛发展，黄云杰一直在盖房，高档写字楼，普通住宅楼，公司的办公楼都做。 总之他不闲着，冰兰也不闲着，偶尔跑出去换点硬货回来，大多数时间琢磨点点子找人研究。无非就是后世的让现在的人研究。 人们收入提高了，港币贬值了，他们的仿真花价位也在提升，没有一成不变的价格。以前十港币就能买到一个花束，现在需要十五元了。就这样他们的生意一直很好。香港没人愿意花心思仿制了。有那时间还不如去创业，电子产品如雨后春笋在蓬勃发展。 各种厂子在不大面积的香港诞生。何孝恒和梁建辉周家用自己的钱都各自投资了其他厂子。仿真花的收益让大家身价倍增，以他们的眼光马上投身了新兴行业。 周正良自己去开了一家电风扇长，周正浩办了一家收录机厂。小的走了，厂子依然老的支撑着。周家除了这两个厂子没再发展。小一辈大多还在上学，她要等，等内地开放的那一天，回到自己本土，或许就会有另一番天地，她也在等，等下一代马上崛起。 何孝恒和梁建辉一样把自己外面的生意交到了下一代。岁月催人老，周继民头发已经斑白，可能年龄大了，偶尔就会念叨：「真想去老家看看」 「看什么看！那里还有你什么惦记的？」李氏就会唠叨一句。 「哪怕是一把土也想去抓上一把，那里是我们的根啊！」 冰兰每每听到会就沉默，老人可能都这样吧！只希望时间快一点，别让老爹留下遗憾。 「别听你爹的，老糊涂了！」李氏忙去安慰闺女。 「要是有机会，咱们是应该回去看看，也洗刷一下咱们的冤屈。当年的事那就是捏造！咱们不能背一辈子。爹娘，你们好好保重身体，咱们回去，回老家」 李氏和周继民都觉得冰兰就是开玩笑，没想到会成真！改革开放的政策成为划时代的一举。但是没人敢去吃螃蟹，那些年已经怕了。 冰兰也没动，政策实施需要时间，经过动乱的人们，很多思想还残留着那些理念。他们会让你举步维艰。 香港已经成为最大的制造业基地，人工的费用增加着。成本提高，价格不能涨太多。御花园再次召开股东大会。同来的还有一直合作的代表齐先生。 绢花的价格还涨吗？这就是这次要讨论的。 会议室从来没有的沉闷，齐先生道：「以前咱们合作一直很愉快，现在是原材料在涨价，人工在涨价，不得不逼着我们也要涨价。如果不涨，那么我们这块地皮还不如用来做其他行业，或者建房」 「市面上已经有了类似的仿真花了，高了消费群体少，不涨，就如齐先生说的不划算了。」何孝恒道。 「如果涨价会不会还有那么大的市场？我们的销路呢？如果涨可以少涨一点试试市场反应。能接受就行，如果大家选择价位低的仿真花了，那么我们只能减少产量」冰兰道。 「如果是那样的结果，我们这边一样减少产量。也许会考虑停掉一个工厂转成录音机、收音机。」齐先生道。他说的都是刚刚兴起的电子产品，还有电视机，电子表等等。这些一经出来，就受到众多人的喜爱。 最后表决，仿真花涨价通过，市场就如大家预料的，有些消费群体转向了低档次的仿真花。库房开始积压的时候，冰兰不得不同意降低产量。 「我觉得我们应该换别的产品」何孝恒提议，「例如收音机或录音机」 「何叔，我想把仿真花移到内地生产，那边工人的工资低，成本相对就降下来了。本也想跟你们商量这事，这边再生产仿真花就不如生产电子产品了。我打算这样，不管谁去内地，只要生产仿真花，我不会要专利费。只是到那边咱们各家生产各家的，设备谁要了按折旧算。」 何孝恒和梁建辉没想到冰兰会提出这个问题，也就是拆分。其实也到了拆分的时候了，以前冰兰不是没提过这个意思。「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咱们合作了二十年，都是老朋友，不如就放开了谈谈」何孝恒道。 「也好，内地改革开放，我就有心思过去，不管做哪一行，那边地皮便宜，人工便宜。这就是优势。就是我做仿真花，也会随着市场价位走。时代变革，不可能一成不变。 第262页 如果何叔和梁大哥愿意过去内地，咱们一起走，这两块地建房卖出去。如果你们还想留在这儿，这两块地皮就让给您二位。我们兄妹可能去内地发展」 这两块地皮现在买都买不到！让给他们倒是占了便宜。两人客气后，也就接受了，按着市价核算价钱，设备冰兰全部买走。最后兄妹几个分得一笔钱和全部设备。 但是提出，厂子要半年后关闭，他们需要找到新厂才能搬迁。这一年内产生的效益还是按原来分割。 「大妹。真的要走吗？」 「走，我们去深圳，与这里就隔一条河的深圳」 「那里可以吗？听说很乱」周振东没有自信。 「为什么不可以？哥，放心吧，咱们这就过去跟当地政府谈。在那边需要建工厂，需要建楼房」冰兰这次带着周家小一辈和他们一辈全都过去了。 绢花厂，冰兰打算自己给欣然建一个，别人想做一起建。她相信降低了成本的绢花市场一然巨大。周家人怀着各自心思来到深圳，冰兰从没感受过如此快速办事的政府部门，他们一提出想要过来建工厂，还要建生活区。「申请拿来，马上批准」 「我们在哪儿建？」 「这一片都可以，你们选，选好了签合同，多少年你们定。原则是五十年」 「我们建的住宅区可以选择哪里」 「小张、小刘过来帮客人选住宅建筑基地」领导一发话，马上有人过来帮他们耐心解答。跟踪服务。周家人出来都觉得仿佛在做梦！这就是深圳速度。 周欣然绢花厂，周正良电风扇厂，周正浩，电视机厂，周振福冰箱厂，黄云杰熬夜给他们设计了厂子图纸和后面的员工宿舍，厂区规划和二十栋十七层住宅。「住宅你过去帮我们建，我怕那边的水平不够。要结实的，咱们一用也要上百年。」冰兰道。 「好，我这边交给他们做，马上就过去」 对于深圳，只要钱到位，没有办不成的事。本来打算半年搬家的御花园，第四个月厂子一切就绪，就连工人都找好了。只是缺少熟练工和技术工。冰兰从这边带走了三十名骨干。 人工比香港便宜一半还多，开始免税，地皮没要钱。销售上依然走海运，只不过用上了中国船舶。便宜，什么都便宜！一算帐，现在这个价位价值赚大了！冰兰主动下调了价格。价格会涨，她打算一点点涨上去。 周家的其他厂子先后投入生产，电器基本上都是德国和美国的生产线。相对内地收入，来厂子上班的工资高，待遇好。员工有宿舍，吃饭有食堂。对比香港复杂环境，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第148章 生在五十年代24 二十栋高档住宅楼建好后, 成本更是低，住宅楼建的好，卖的速度也快。当然还是主要针对职工售卖。黄云杰也没想到一河之隔的深圳是这个样子，除了震惊就是震惊。 冰兰将何孝恒和梁建辉带过来, 让他们真实感受了一下什么事深圳速度后，两人把各自的厂子先后搬过来。 沿海的振翅高飞终于惊醒了内地，人们的思想在变, 观念在变。冰兰没忘记周继民的心病。她亲自跑了一趟河北省的政策办公室。 「我爹是宁城工委，王兰庄乡，岔河村的村民。五零年的时候被定性特务反革命。我爹就是大车店的车把式，怎么就成了特务？当时要开公审大会枪毙我爹, 所以我们当天跑了。后来偷渡到香港。 但是我爹一直念叨想回老家看看。人老了, 总想寻根，所以我要问问我爹这事现在怎么个结论？」 接待人员倒是很客气，他们寻找卷宗, 像这样的卷宗应该在当地市或县级保存。但是他们潜逃就有可能追捕。 接待人员还真找到了当年的追捕令, 而且是动员了当地公安和部队人员都没抓到这一家人。这事他做不了主。「你们家这事我需要请示上级」 「好，我在宾馆等你们的消息」 「周继民一家想回来？」这一消息迅速传递出去，当年参与抓捕的公安和部队上的领导记忆犹新。他们就纳闷了, 怎么他们出动这么多人就没抓到那一家老小！ 「我们应该见见来的周冰兰，有些事一定要弄明白, 不然我退休都不得安生！」老公安局长道。 冰兰在会议室与穿各种服装的人见面了。她不觉一笑：「各位老首长老领导好」 「呵呵, 你是周家里的大闺女吧？周冰兰？」老局长先问道。 「当初实在情非得已, 不然也不想离开故土」 「你们一家知道让我们动了多少人不？不光河北, 就是天津、河南、湖北、湖南、广州的全因为你们一家动起来了。 我们当时为什么只发现了你的行踪而没发现你家人？这是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现在事情都过去了，你们离开不做追究。我们也去调查过你爹的事。那就是一个错误。那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们你们到底怎么逃走的？」 冰兰想了n多种说辞，就没一个可以说通的。「不管你们相不相信，真正跑的一直是我一个，他们都在一个地方躲着。没出来过所以你们没见到」 「就是你为什么我们也没抓到？这么多人围追堵截，我们不相信抓不到你。你给我们的感觉总是在快要抓到的时候能消失一般。而且沿途没人帮助很多事你应该办不成，这是为什么？」 第263页 「有些事我没办法解释，也解释不了。不过我好像一直在你们前面搭车跑，有时候人就要靠运气。总之我们家没做过坏事，没对不起国家，没对不起人民，也没出卖过国家。」冰兰不说话了。 「的确，而且你们在国家困难的时候还伸出过援手。因为我们一直想弄清你们到底怎么走的，所以你们卷宗一直没动，别人的早就平反了」 冰兰只得沉默不说，说也说不明白。众人只得承认人家运气好，够聪明。但是他们一家人怎么走的？冰兰得到答覆，可以带着家人回乡算是祭祖也罢，看看也罢！ 「这样吧，我在外面也赚了点钱。来一趟不能让大家白忙。我就给家乡修一条路吧，再建几所学校。一切费用我出」 这话一出倒是引起热烈反应，「家乡太需要你们这样的能人了，我们替父老乡亲感谢你」这回省委书记都出面了，冰兰真正体会到钱的魅力了！现在的干部还是很朴实的，等以后怕是一条路的钱吃去一半。 她拿钱心甘情愿。这事委託给当地县里或市里就行了。冰兰带着公函来到宁城，这里还是老样子，改革开放仿佛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回乡祭祖的，当然欢迎，更何况还带了钱。公路就从市里一直修到他们村进去，原来的老路拓宽，冰兰按以后路宽要求。既然修就修一个好的，修桥铺路本是积德行善的事。一路经过两座桥，也一併重建。 学校把市里一中，县里的一中重新扩大盖新楼，冰兰大致提了一点意见，既然盖就盖一个好一点。加上乡里的中学，村上的小学，冰兰让他们做了预算。 给了高于预算的三成才返回深圳，随后到香港。周继民一听到自己没事了，可以返回老家了。激动地留下老泪，落叶归根，他死也要死回去。 李氏一样开心：「总算能回去了」原来他们都想回去，只是没说罢了。自己要他们开心，冰兰无所谓多花点钱，她也不想给自己家留下一个那么罪名。 冰兰让他们等等，市里说把公路修上，学校建起来，等他们去剪彩。但是周继民已经归心似箭，「我还能活几年？那些虚的不要也罢，走吧，不去看看我睡觉都不安」 冰兰召集兄弟姐妹：「爹娘要回老家看看，你们谁有空？」 「我们有空，可是这么远的路，爹娘能受得了吗？」周振东道。 「怎么受不了？我跟你妈坐飞机去」周继民马上道。怎么自己在孩子眼里就不中用了？ 「去吧，不然你爹天天念叨」李氏道。 周家一家开始筹备回家，第四代都上学了，现在天南海北的哪容易聚到一起？冰兰开始于那边联繫，「老人想回去先看看，其他的都不重要」冰兰说明了这边的想法。 为了给周继民增加声望，兄弟几个坐一起商议，「内地招商引资，搞活经济，他们也许更希望他们建厂做什么投资」冰兰这样跟那哥三说。 「那钱我们都出点，别让你自己一个人花，咱们建什么厂给他们？」 「我把绢花厂需要的柳编筐给省里，一年最少也要几万件吧，多少就是那意思。别的我更想徵求一下他们的意见，看看当地适合做什么？」 「建厂可以，但是销路问题或者运输都是问题。到时候问问吧，如果爹娘想留在老家养老，咱们好好打算一下」哥四个暂时就这样定下来。 冰兰得到那边的答覆后，周继民发话了：「都去，有啥事也要放下，咱们都回去」 儿孙们开始打电话把各自的孩子往回叫，美国的直接坐飞机去北京，香港的陪着老人坐飞机去跟小辈们集合。深圳的也都放下手里的工作直飞北京。三十多年过去了，周家从走的时候十三口，已经扩大到了四十多口人，真正算是四世同堂了。 孩子们没结婚的也带着未婚夫.妻，众人从北京直飞天津。在天津租了一辆中巴和四辆桥车开往宁城。市里县里的人已经等候多时了，周继民和李氏被孩子们簇拥着下来，「欢迎啊，欢迎，一路辛苦了」市委书记亲自过来握住周继民的手。 周继民又是一阵感动：「麻烦大家了」 「哪里？是我们应该做的」 「继民大哥，还认识我吗？」一个黑瘦的老人被两个青年扶过来，激动地握住周继民的手。 「你是？是五叔家的继全吧？」周继民看着对方道。 「是，我是老三继全，你们走了，我爹找了你们好久」 「五叔还好吗？」 「早没了」周继全哭起来，「六一年就没了」 周继民明白，紧紧握住对方的手，老泪纵横。众人劝说着都进了宾馆招待大厅，可以说当地拿出了诚意接待他们，大厅布置的很热烈，最前面写着一排「欢迎周继民先生及全家回家」 一番热闹的场面后，市里领导陪着参观了市里的几处历史性建筑和准备重建的学校。眼前的一片旧校舍将会建成十栋整齐的教学楼。这是周家捐助的，所以周家受到学校师生的热烈欢迎。 冰兰身边专门有一位负责落实周家捐助项目的李主任。一路上向冰兰回报资金将用于哪方面。 「市里的招商办谁负责？我们这次诚意十足，有些项目想跟这边商谈。但是我们更多的要考虑家乡的亲戚朋友。所以投资重点会放在县乡村」 「我们理解，周先生身在国外心想家乡。我马上帮你们联繫」 第264页 到了县里乡里又是一阵热闹。这边居然请了锣鼓队和秧歌队。引得周围百姓围观。最后到了岔河村，三十多年过去，村里除了新建了一些房舍，没什么变化。村口的老槐树，各家的柴草垛。 一家家破旧的房屋，村口站满了人。全村人都出来了，有几位老人被簇拥着走在前面。老人叫着周继民哥哥兄弟的，小一点都叫叔叔爷爷。周继民挨个与他们握手，一一寻找着以前的影子。 周继民抓住那些熟悉的人就是哭，所有人跟着落泪。李氏被同辈的嫂子弟媳的簇拥着跟在男人们后面。村里的孩子一个个好奇打量着这群衣着光鲜的人们。冰兰吩咐欣然、雨盈等女孩子把带来的糖果分给孩子。 无论男孩女孩嘴里都有了甜美的味道。他们与周家的孩子们混在了一起。这边传达着友善，那边满是纯真善良。 大队的院子搭起了棚子，里面是一个个桌子和碗筷。一边的大灶上传来阵阵香味。「村上杀了两头猪，今天一起给叔一家接风洗尘」支书道，现在的支书是周振峰，冰兰知道，他就是那晚给她家送钱的三哥。 「我们也准备了一些那边的特产，等下让嫂子们帮着切切，让大家尝尝香港的特产」周振东跟一旁的本家哥哥们道。 县里乡里的领导被让进屋里，现在是人家一家叙旧，他们就别搀和了。冰兰叫上一群村里小子们去车上搬吃的。她不去不行，东西都在她那里呢。 第149章 生在五十年代25 半风干的海虾, 油汪汪的烧鹅，腊肉，饼干蛋糕等等。孩子欢笑着往大队里搬东西，不时传来大人们说教几句声。加上一些酒, 所有人都怀疑这些东西怎么拉来的？ 热火朝天的聚餐让整个院子都沸腾起来。冰兰仿佛看到三十年前周继民屈辱地跪在那里的样子。一切如同一个梦。他们梦游了一圈又回来了。 众人已经坐上席了，在外面的孩子根本没看到过这种阵势，与村上的青年孩子聚在一起谈笑着。语言不太明白的微笑总没错, 周继民来的时候就说了，谁敢回去在乡亲们面前摆架子，别怪他翻脸。这一句话绝对有震慑作用。大家都知道他们的父母对老两口一直很尊敬的。 冰兰随意加入了一桌，饭菜都是标准的农家宴客八大碗。有鱼有肉有豆腐等等。基本上都上了大海碗，加上自家带来的东西, 桌子上满登登的。桌上人各自介绍了自己，「我公公是周继青，以前我们见面都认识的，三十多年了变化太大，让我都不敢认你。」一位嫂子道。 可不冰兰都五十多了，「我爹一直想回来，可是那几年太乱了，想回都不敢回来」 「是啊，我们这一辈，鬼子赶上了, 国民党也赶上了, 解放了, 又是这个那个的，那几年没熬过来的可多了，老一辈更苦」 「嫂子们现在都在家干什么事？」冰兰问。 「村上的女人命苦，除了下地干活就是家里一摊子事，一天三顿饭外就是干不完的家务，还要养鸡养猪弄点零花钱」一说这个，女人们开始倒苦水，冰兰明白，女人真的很累，上面公婆，小面孩子，中间的丈夫，都要伺候，唯独没人伺候她们。 村上男人除了下地基本上就等着女人伺候。他们觉得下地很累，家里就应该女人管。岂不知女人也要下地，回来要洗衣做饭，餵鸡餵猪，还要抓时间纺线织布做鞋做衣服。 想把女人解放出来只能减少他们的劳动，有钱了纺线织布做鞋等事情完全可以免了。要是机械化程度高了，种地也不是累人的活。所以根本上还是要有钱。 饭后市里县里向里的人走了，让一家人好好在村上呆几天。支书想让一家人去一座新盖的院子休息，周继民坚持要回自己的家。他要看看自己那个家。院子还是那个院子，院子空着，据说吴福满一家在那几年偷鸡摸狗的被村里打跑了。 房子还是老房子，上面已经换了草，看着是被收拾过，以前有人住，听说他们回来给腾了出来。屋子里被打扫过，以前的家具有的又回到原来的位置。「我们今晚就住这里」周继民道。 村长支书的忙去叫人给炕生生火，准备被褥。 冰兰没有拒绝乡亲们的好意，任由他们收拾。孩子们跟村里的孩子跑出去看庄稼，对于他们来说村上的柴草垛都是新奇的。 冰兰跟市里和县里招商办的主任走出村外，周家的男人都被村上的人围着，也只有她一个人可以偷着熘达一下。「这次我们回来也是带着诚意回来的。只想让我父母幸福度过他的晚年。我知道咱们这边经济比较落后，你们跟市.县.乡里的领导可以提一下。如果需要建什么厂，我们愿意投资和提供国外的先进设备。」 「那真的太谢谢您了，咱们缺少的就是能拉动经济的龙头企业。以前的老企业都很落伍，我们很急迫需要引起外资，注入活力」 「你们选好了项目我们会研究一下，我们在深圳做的基本上是家电和加工活，我丈夫倒是一位建筑师。太深奥的可能也不明白」冰兰不得不提示一下。他们一是能力有限，二是资金有限。 对方很聪明，大概也明白了，陪着冰兰说了一下本市的经济和本地的资源。他们地处平原，以农业为主，除了农业，没什么优势。 「如果搞养殖是不是可以？」经济搞活，市场物资短缺，鸡蛋肉鱼等生鲜就是一个很大的市场。「如果可行，我们就用这个村子做试点，给村里建养鸡养猪厂」 第265页 「大家没经验，现在干啥都是摸索，只要他们愿意。都是可以一试。」两人得到冰兰道准信，赶回去给领导汇报，难得来一位诚意十足的，以前不是没接待过回乡祭祖的。除了摆谱就是指责当年亲人收到不公平待遇。 他们跟伺候祖宗似的伺候着，谁让国家真的欠下了那么多债？周家不同，钱跟人一起到了。修桥修路建学校已经是一大笔投入了。如果能帮着建一两个好的企业，他们就是拱起老两口子也是值得。 周继民在热乎乎的大炕上睡着了，嘴角带着幸福的笑容。冰兰跟着嫂子们在厢房睡了一会儿，等周继民醒了都陪着去村里转转。 周继民挨条街走了一圈，村里人都出来跟他们打个招呼。也不去打扰这家人。村上新盖了不少房子，有些老房子也被翻新。但依然有些老房还住着人，一切还是那么陈旧。「我想给村里办点事」周继民道。 「爹你说想干啥？我们哥几个去做」周振东问。 「你们都会赚钱，又没有什么办法让村里人都能赚钱？」 「咱们老家只有粮食是优势，我倒想给他们建一个养鸡厂和一个养猪场，加上饲料加工厂连同面粉厂一起下来」冰兰道。 「哦，你的主意不错，等晚上把村长书记叫来，你们也来，问问他们怎么想的，我不想走了，就留这儿」 「可是我们不在你们身边怎么成？」哥几个不干了。 「我跟你娘，谁也不用你们」周继民年龄大了，脾气渐暴躁。 「算了大哥，大不了咱们请村上多照顾照顾，我们换着回来住」周振福道，厂子的事孩子们做了，他们现在都成打下手的了。再说以后想回来干点啥，不是还得过来？ 晚上村里的嫂子们过来几个给他们擀面条，这是老风俗，送行的饺子接风的面。中午没吃上，晚上给补上了。 村长支书都被请来跟周继民等人喝上了。周继民谈起自己的打算。两位村官是高兴的，不管干啥，村里能赚到钱就行。 粮食家家吃不完，现在粮食产量高了，种地积极性也高。谁家都要卖余粮。接下来的事就是周振东跟村里谈，一个是选位置，不能占好地，还不能离着村子太远。这是周继民提出来的。 最后协商，所办厂子这属于集体企业，村里占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余下百分之三十里，一部分用于孩子们上学的开支，以后孩子上学都是免费的。一部分用于村里村里救助孤寡老人和困难户。 「爹娘，你们要是留下就别住这里了，我们给你盖新房好不好。这房子三级地震就会倒。再说老房老街的以后都得重建，村上有钱了还不让村民过上好日子？」冰兰道。 「行，等明天我跟村长要一块地儿，盖一个大院子，再养几只鸡，种点菜。咱们家人口多，看看能不能盖两层」周继民来了兴致，「村上还是那个破学校呢，闺女，学校咱们也盖。孩子不能委屈了」 「都盖，等明年还有一条马路修过来，这些您就别操心了」 周继民如同孩子一般高兴，想着自己能给村里做点啥事，他走的时候说过，一定会来报答那些帮助同情他的人，他要信守承诺。 「闺女，我有多少钱了？这钱我出，谁也不用你们」周继民问冰兰。 「爹，您的钱到现在应该有四百多万港币了，人民币四百万吧！」雨桐回答。 「这是不是不够啊」周继民自己觉得还是少了。 「村上这点事是够了，不过您的钱留着吧，我们哥四个呢，不用你的钱」 「那不成，我说我做就我做」周继民固执道。 「好吧等我回去就给您弄出来，现在可能比这个还要多，如果再等两年就更多了」 「不等了！我还能活几年！」大家也就随他了。 第二天周家门口来了一群意外之客，还很齐全，好像他们约好似的，冰兰在人群里找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虽然人变化很大，但是相貌还是那个相貌。 「既然来了，都进来吧，毕竟都做过亲戚」周继民听闺女儿子说了这群人都是谁后道。冰兰没去阻止，这事早晚要面对。倒是村里人一个个出来问要不要帮忙将这些人赶走。 周继民示意不用，这是他们的家事。两个前儿媳妇，两个前姑爷，剩余的应该是他们家人。冰兰看看到康家来的男人里只有康青辉和康青松，心里还奇怪那哥俩怎么没来？人刚进来，两个儿媳妇先给周继民和李氏跪下：「爹娘」喊完就哭。那俩姑爷尴尬地站也不是跪也不下。 已经显得很老的康青辉不住看冰兰，他觉得那人一定是冰兰，只是看看自己，他有些自行惭愧。 「行了，别哭了，我不怨你们。当时那种情况谁也不怨」周继民道，冰兰小兰上去把两个嫂子扶起来。 「爹娘，我们也想孩子啊，你们走了，我跟二弟妹没少打听你们的事。可是就是没消息，那些日子我惦记俩孩子整夜的睡不着。」大媳妇哭着道。 想孩子就不会狠心抛下孩子走了！众人一阵沉默。两人越发有些尴尬，面对周家这些人，她们心里还是有些发虚。两媳妇尴尬后在人群里找自己的两孩子。李氏嘆口气，把四个孩子叫来，「正良，文英，这是你们的亲娘，正浩文凤啊，那个是你们的亲娘。」 四个孩子对自己的娘早没印象，却被两个女人抱住就哭。冰兰把欣然叫来，指着康青辉道：「那个是你爹，你离开他的时候刚一岁」欣然早就听冰兰提起过，心里有准备，这个爹小时候对她还是不错的，上去轻轻叫了一声：「爹地」 第266页 第150章 生在五十年代26 康青辉忍不住刷刷流泪, 想抱却不敢抱女儿，闺女好漂亮！他不安地摆弄手，不知道放哪儿。还是欣然上去给了康青辉一个拥抱。玉兰的前夫就尴尬了，别人还有自己的骨肉, 自己可是跟玉兰啥也没有。 周继民招呼着都坐下，闲杂人自动退了出去。周继民挨个问了他们现在情况，男人早就娶了媳妇，生了孩子。女人也都嫁人有了各自的家。 「三十多年都过去了, 各种恩怨谁也说不清，你们生活的好就行了。孩子还是你们的孩子，我们之间没了关系，但是孩子终究与你们有着血缘关系。以后想孩子或孩子想你们了就多联繫, 我们不干预。」 周继民说得再清楚不过, 我们家与你们没关系, 有关系的也就是孩子。至于跟孩子能处到什么程度，那是你们的事。 冰兰叫上欣然和康青辉去了另一个房间, 有些事还是自己处理了, 又唤来黄云杰和自己的两个孩子。欣然把丈夫和儿子闺女也叫来, 欣然的丈夫是医生，为了妻子跟着来深圳就职。康家来了康青辉一家和康青松一家。 双方相互介绍寒暄后, 雨桐问了康青辉一些家里情况，看康青松：「青松, 除了老了倒是一点没变, 现在干什么呢？」 「开拖拉机, 运点东西」 「行啊，你脑子活泛，将来会出息的」 冰兰打量了康青辉的媳妇和几个孩子，倒是老实本分的农家妇人，两个女孩，一个男孩。冰兰向他们介绍了欣然一家：「欣然现在在深圳工作，有事就跟她多加联繫」 康青辉诺诺道：「别的没啥，村里除了种地没啥事，现在家里都能吃饱。要是能把他们三个带出去找个工作就行」他不想求他们，但是为了孩子又不得不开口。这事他思想斗争了很久，他的脸有些通红。 「姐，我家还俩小子呢」康青松道。 冰兰笑道：「这么多年就俩小子？」 「还有丫头，都嫁人了，小子们在家闲着爱惹事，不如找事拴住他们。早就听人说你们要回来。那几家过来找大哥，大哥开始不愿意来麻烦你们。我觉得早晚都是要见面，还不如就跟他们一起过来。 听说你们过的都很好，我就厚脸跟来，也是为孩子们某个出路。不然就在村里窝一辈子，没啥出息。」 欣然道：「去我那边上班倒是可以的，但是没什么前途，都是干些手工活，有手就会干。我们计划在咱们县或乡里投资建厂，到时候你们可以去那里上班。离家近，如果有能力到是可以安排好一点」 「那就等这边吧，深圳听说远着呢」康青辉道。 「我也让我们小子等着了」康青松道。 说话的气愤慢慢融洽起来，冰兰提起当年他们弄来的那堆画：「我们走的时候我带了两张好一些的，其余的弄上水或泥的就没要。我在前几年让人看了一下，虽然不是名家作品。还是能卖一些钱。当时两幅给了我五万多港币。这钱我给你们，怎么分就看你们的」 康家倒是得了一个意外惊喜，康青松没诚意地客气几句，冰兰笑着让欣然给了他们八万块钱。这些钱在八十年代的国内很值钱了，能干很多事。冰兰给了哥俩两块手錶，女人和孩子们准备的是金首饰和衣服。 康青松大方地问能不能弄到自行车票，冰兰告诉他，等下次给他弄一辆来。康家满意而归，欣然偷着问冰兰是不是故意想给他们点钱？「不是，当时他们的确从地主家弄了很多书画，你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吗？」 「能干啥？他们应该没那欣赏水平和投资眼光吧？」 「你那奶奶用画轴做了擀面杖，书画要烧了。我说要替鞋样子才保下来的」 众人张大嘴巴，他们这里处理完了，玉兰红着眼睛把那男人和他家人骂跑了，「看到不要脸的，还没看到过这么没脸的，居然张嘴管我要钱？我欠他们的吗？」玉兰道。丈夫不住安慰妻子。孩子们在一旁也劝妈咪。 「你跟他们半毛关系都没有，好了，别生气了，大哥二哥他们那边怎么处理的？」 几个人过去后，屋里剩下周家人都是沉默。「都走了吗？」冰兰问。 「走了，那俩女人想跟着儿子过去住几天，见见世面」李氏道。 「住就住吧，只要别去大哥二哥那边就行了」 「这是要找儿子了！当初走的那么利索怎么没捨不得孩子？现在都知道有闺女儿子了？」李氏带着怒气道。 「生了怎么也撇不清的，只要不过分，养就养着」 「光是那俩女人过去倒是好说，就怕那一大家子都跟着过去，我这不是给孙子孙女找了麻烦」李氏道。 「奶奶别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周正良安慰李氏。 「我们有义务养娘，没义务养别人」周文英道， 李氏问康家怎么回事，冰兰说了自己处理的结果，「康家来的这哥俩人性都很好。要是我那婆婆活着，绝不会这么容易处置。」 「不管谁过去不过是想要点实惠，这个厂子咱们还是要建，规模就别太小了，好能把这些人的工作都解决。别到你们那儿捣乱就行」周继民道，刚来就遇上闹心事。 周正良叫上小辈去开会了，厂子大了，投资就不是一点两点。各方面因素都要考虑，还要结合当地地理位置和特点。小一辈留了三天纷纷回去，都有自己的事，出来的已经够久了。 第267页 安置好周继民夫妻，兄妹几个商量着怎么留人，「这边还有些事我处理一下，会留两三个月，玉兰，你那边要是没事，过两月就来换我」冰兰道。 只能这样，周振东夫妻也决定留下来，周继民的住处，村上的厂子都需要弄好。这样，其他人都赶了回去。为了出行方便，冰兰去天津买了一辆汽车回来。 周家给村里办厂这是善事，乡里当即批下。冰兰联繫德国的厂子定制面粉加工机械，孵化设备国内厂家就可以。建厂的事还是让黄云杰设计。 这边开始筹建养殖场和面粉厂、饲料加工厂，加上周家的住宅。关系到大伙利益，赶上农闲的时候几乎全村出动。第一个盖的就是周继民的两层院子，村上专门找了一块地方给周家。 乡里和县里拿出几个方案供他们选择。纺织厂、猪鬃厂、服装厂、炼钢厂、水泥厂、陶瓷厂.....列了十几个项目。 哥俩研究半天，从里面筛选出两个项目，陶瓷和炼钢。陶瓷是这里的特产，工艺已经几百年，可以大力发展一下。他们主要针对出口。钢铁，距离这里不远是港口还有铁矿山。香港就是这里的前车。 房地产业必将在这块土地上崛起。钢铁将迎来一段时间的辉煌。「既然房地产会走向辉煌，那么我们两者都选。问问小一辈谁有兴趣做？」冰兰道。 「可是我们哪里有那么多资金？」 「投资不可能只有我们自己投，当地也会占有一定比例的，也许他们要占那五十一。这几年你们的资产我不知道翻了多少？但是五倍应该有了」 周振东吃惊，「你做了什么有那么多的回报？」 「就是在美国最低的时候买了股票。当时咱们买的时候刚多少？七百多点。现在应该一千多了吧。我觉得咱们都能翻几番，现在雨盈管着，但是投资还是不够。」 这几年黄云杰一直做房地产，他们手里的钱早就上亿美元了。投资一个项目还可以，两个就有些困难。何况她想让小一辈发展。 资料传到香港和深圳，周振东的小儿子，玉兰家的老小和周振福家的老二还有黄雨轩过来了。黄雨轩受黄云杰影响，学了建筑，一直跟黄云杰做楼盘，这次过来他负责设计规划。云兰家的老小是律师，他负责合同等事宜。 「你们几个这是要做这边？」 「哥哥姐姐都在那边忙，我们过来一样，看好了回去跟他们汇报」这里最大的还是正翰（周振东的儿子）。 小的来了老的就让路，冰兰跟着李氏收拾新院子，村里的人基本上都给收拾干净了。剩下就是做做东西，添置家具。对冰兰来说太简单不过。 村上的小学，养殖场、面粉产等一个个陆续建成。冰兰给他们弄了养殖书籍和饲料配比。钱冰兰垫着，在周继民不断催促下，玉兰来后，冰兰去美国开始往外撤资金，雨盈捨不得，现在正是高涨的时候。 「你姥爷的钱要用，你舅舅家、姨家都要用」 「怎么都要参股？这点钱哪够？」 「先建一个陶瓷厂，应该可以的，国内与国外不一样，牛肉才两块一斤，鸡蛋一块二，就是茅台才十一，现在咱们那回去的都是美元」冰兰给闺女科普国内物价。 「哦，咱们家的要抛出去吗？ 」 「从明年开始抛，赶到年底都跑出去。美股的股票不好玩，什么因素都要考虑上」冰兰不住叮嘱闺女，这丫头现在在这里混的风生水起的。不过冰兰始终反对闺女做这一行，金融市场风云变幻，一夜能暴富，一夜也能让你倾家荡产。 冰兰陆续把各家的投资全部套现出来，她也没想到能有十倍以上的回报。周继民的钱为村里建起了养鸡场，养猪场，面粉厂和饲料加工厂。村里年轻的人都去了厂子上班，周继民和李氏没事就去转悠一下。 家里的吃喝用都是村里提供，日子过得顺心满意。冰兰修了村里的马路和小学。她第一笔资金也在投入使用中。桥樑和公路一起修建。那两座桥负责此事的人跟冰兰商议后，一座教继民桥，一座叫凤荣桥（李氏名字）分别在桥头立碑。 公路修通后，周继民夫妻被请去剪彩，周继民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活的值了！ 陶瓷厂是收购了一个老厂的基础上新建起来的。他们主要研发了建筑新型瓷砖和卫生洁具，高档工艺陶瓷。 产品全部出口，黄云杰的师兄弟很多，到哪儿都有面子，东西好，销路更好。所以八十年代的国内房地产还没兴起的时候，他们的陶瓷在国内根本看不到。 康家的孩子如愿都进了陶瓷厂，冰兰让侄子都安排了不错的岗位。前任大嫂摆了几次普，周正良干脆凉起她来。自己不是回香港就是去国外，做娘的找不到儿子，别人跟她又没啥关系，最后幸幸回家。 留在深圳也没人陪她，语言不通，哪儿都找不到，不回来干啥？索性俩孩子在金钱上没亏她。每月都给她一笔生活费。 老二嫂子比她聪明，也许有人点播了，只提出让自己的孩子侄女侄子有个班上，就再也没说什么。反而两孩子每年都要去看看。就是没时间看，钱物的也不少。那毕竟是他们的亲娘。 周继民九十岁的时候含笑离开了人世，李氏与他在一个月走的，老人都说周继民把李氏叫了去。总之老两口子算是晚年幸福，寿终正寝。 第268页 九十年代国内房地产开始活跃的时候，周家与当地政府合资建起了一个超规模的钢铁厂，随之黄雨轩等人组建公司投身地产业。小一辈随之崛起。 父子俩醉心建筑，冰兰只得在家陪媳妇带孩子，偶尔跑出去弄点黄金钻石回来。后来私人作坊多了，她将碎金全部熔成一根根金条。很多年来没有人再提起她的秘密空间，也只有她没事的时候重新把里面布置了一番。 以后不知道会去哪里，她将空间充满能量，里面布置成一个温馨又物质充实的私密空间。每每进去，她感到自己很幸运，如果可以，那就一直这样吧！ ※※※※※※※※※※※※※※※※※※※※ 感谢:太阳、从从、幽篁、墨雨、雪花飘飘、狗尾巴草、21235354、闲妻良母、橙橙、君君、瑞泽涵、清风明月、陶陶、微雨潇潇、卡萨布兰卡、疯狂的兔子、悟空蹦蹦对本文大力支持。 第151章 嫂子 1 「嫂子」 「嫂子」 「嫂子」冰兰家里来了十来个在她看来都是毛头小子的人。他们是原主高冰兰丈夫的朋友, 一群社会小青年。加上自家丈夫小叔们凑了十四个！ 高冰兰，一个工人家庭出身的漂亮姑娘，当然现在已经不是姑娘，而是大嫂了。爸爸高建立是一名邮局职工, 妈妈刘桂芳是一名教师。家里只有她和哥哥两个孩子，哥哥研文也进了邮局，嫂子孙静在他们县医院做护士。 一家人在外人看就是幸福无比。高冰兰也是在父母宠爱和哥哥关心的环境下长大的。初中毕业考上技校, 技校毕业到了一家国企上班。 现在却嫁了一个社会小青年，比她大三岁不说，还没工作。家里条件好也行，结婚时婆家除了一位快要死的婆婆和三个同样没工作的小叔子住着带一个小院的三间小瓦房再也没什么了。 冰兰都怀疑原主大脑进水，本身条件不错, 怎么嫁了这么一家人？等翻看原主记忆后才知道，谁也不怨，原主自作自受，生作的！ 冰兰在家被父母哥嫂宠，本身漂亮又很讨喜，在学校深受老师和同学的喜爱。一上技校就等着工作，没有学习压力，又到了青春期。班上男孩子上赶着追的好几个。 课程少了，业余时间多，不去逛街就是跟同学们去玩。技校在另一座县城, 距离市里很近, 县城没新意了就跑去市里。看电影、逛街、逛商店, 在八十年代末期，人们的生活条件刚刚好，不是所有人都有闲钱去玩。 所以，玩的人慢慢就形成一个小圈子。冰兰追的人多，经常晚上跟男孩子出去看电影。看完电影再出来玩一会儿，便认识了一些社会青年。好在技校上学只有两年，第三年已经分到了工厂上班。 那时候国企的待遇很好，工资也高。能分配到国企他们很幸运，也是赶上招工，他们分配。专业对口，他们整一届全部被国企录用。 高建立夫妻很开心，闺女毕业就有了铁饭碗，就差一个合适的姑爷了。回家催着闺女有合适的找一个，工厂男职工多，女职工少。冰兰他们一来就被很多人盯上，本单位热心大姐一个个给介绍。 父母那边也发了话，仔细挑选了一下，便与一名叫冯爱军的子弟认识了。冯爱军的父母都是这个企业的工人，爸爸还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冯爱军人长得也不错，冯爱军的妈妈更是拿冰兰当宝贝。 不是叫去家里吃饭，就是给带一些零食和水果。毛衣毛裤的都给织好了送来。冰兰觉得找这样的婆家也是不错，自己也认真起来。两人开始出去看看电影，逛街。她谈恋爱那些追求过她的男孩子不甘心，上门找的，路上遇到搭讪的，就是上班也一样有人找。 有一次冰兰与冯爱军逛街，遇到以前认识的几个社会小青年。那几个看她谈恋爱了，不免说几句不三不四的。有的居然跃跃欲试想上去揍冯爱军，好在冰兰拦着没发生什么事。冯爱军的脸色不好起来，问她怎么会认识那些人。冰兰只得说是以前跟同学出来玩认识的。 冯家听儿子回来一说就当回事了，开始调查冰兰，仔细打听后什么也没说。不久，冯爱军就参军走了。开始还写了两封信，慢慢淡了，连信都没了。 冰兰不明白，只当他很忙。自己一个人很无聊，开始跟同学出去逛街、看电影，慢慢学会了跳舞。单位大姐看她还与一些男孩子来往，不免好心劝上几句。 冰兰没觉得与男孩子出去看电影跳舞有什么，她受不了一个人寂寞的日子，同来的姐妹都谈恋爱，她自己干什么？对象不在身边，连个信儿都没有。 半年后她收到冯爱军的分手信，里面没说什么，只是说性格不合，不合适在一起！不合适在一起？开始怎么不说？自己被人甩了觉得颜面无存，难道自己很差？被甩总归是没面子的事，背地哭过后，再次融进那个圈子。 直到有一天，一个叫铁六的社会混混公开宣称她是他的女人，她才知道不是拿着玩的。她再傻也知道这些人都是别人嘴里的小流氓，混混。她不敢出去了，即使有人来找她也不想出去。 不出去不等于别人进不来，当铁六带着几个兄弟找到她的宿舍时，冰兰才知道，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的。 「我不会嫁给你，以后别来了，来了我就叫警察」 「你以为除了我谁还敢娶你？你去问问！我铁六看上的女人谁敢要？」铁六扔下这句话走了。 第269页 冰兰除了哭就是哭，这种事她不敢跟家里说，她怕家里人担心。不解决总归是问题，她去找经常出去混的一个同学周斌。 周斌告诉她，他没办法，那些都是街面上的人，他在他们眼前就是小弟，惹不起。 「你有没有认识能压住铁六的？」 周斌仔细想后道：「我倒是听说有四虎很能打，一般人不敢惹他们。他们是哥四个，也在街面上混的，但是他们很少出来。没人去惹他们，他们不会惹别人。」 「能帮我联繫上他们吗？」 「应该可以，你想找他们摆平铁六的事吗？」 「嗯」 「我怕你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仔细想好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你说是铁六好一些，还是四虎好一些？」 「相对四虎还算仗义」 「那就得了，我宁可惹上四虎，也不要让铁六纠缠」 冰兰被人带去找四虎，四虎：老大李金虎、老二李玉虎、老三李俊虎、老四李云虎。老大二十二，老二二十，老三老四双胞胎，十七。老大李金虎长得黑，一脸严肃，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你，就像将一个人看穿。 冰兰第一次见到他是害怕的，但是相对铁六的纠缠，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头天晚上她宿舍门上插了一把匕首，宿舍的那两个已经找地方不敢回来了。 「你找我什么事？」李金虎打量了半天冰兰才问。 「我遇到一件麻烦事需要大哥帮我解决，需要多少钱您开口」冰兰仗着胆子道，她也看眼前的男人，男人个头一米七五，对于她一米六八的身高不算高。她觉得眼前的男人只有一个表情，不会笑，，一张严肃的黑脸看着就吓人。 「我不需要钱，我给你摆平铁六，但是只有一个条件，你嫁给我」男人仍一脸严肃，好像在说他说的很认真，没开玩笑。 嫁给他？冰兰脑子一片乱，也就是不嫁给铁六就是嫁给这个男人！为什么？冰兰突然哭起来，她也不看眼前有多少男人在看她了，蹲下就是哭。她就是觉得委屈，毫无顾忌的宣洩着自己的一切委屈、不甘、怨恨和愤怒。 不知道多久，哭累了，手里多了一个帕子，「行了，不愿意就算了」男人的声音软起来。冰兰擦把眼泪，屋里除了李金虎已经没有任何人。 「要不要送你回去？」李金虎问。 「不要」冰兰扭头走出屋子，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熘达，到公园找了椅子一坐就是半天，天黑了才回去。她的大脑一直是空白，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去做。天黑了踩着路灯的影子走回宿舍。后面的男人看她进了宿舍楼才离开。 两天后，周斌过来告诉冰兰，铁六的事已经解决了，让她不用担心。冰兰没再说别的，安安静静上班下班。休班回家，没想到在厂门口遇到了推着自行车的李金虎。「走吧，我送你去车站」李金虎的表情依然严肃，但是冰兰不再觉得害怕了。 她固执地绕过那人走着去车站方向。李金虎推着车跟在她身边，冰兰气恼，却没办法。 「你还是上来吧，不然所有人都看咱们俩」 冰兰一看，可不，过路的人都看向他们这边，女的低头走，男人的推车跟着，一看就是小两口吵架了。 冰兰一脚踢在一旁的自行车轮子上，车子只是歪了歪。李金虎轻笑：「干嘛还那么大的气！我可没招你惹你！」 「你再跟着我，我就跳河里！」冰兰瞪向男人。男人嘆口气：「你走吧，我不会再找你了」 冰兰回家了，回家父母除了好吃好喝的就是问她谈的对象怎么样了？还能怎么样？被甩了，被逼嫁？被男人追了？ 冰兰清净的日子过了不久，经人介绍，又认识了一个男朋友，两人谈了一个月，男人被人打了。冰兰去看，却被拒之门外。 「不好意思，我们到此结束吧，我惜命」那男人只说了这句话。 冰兰怎么想怎么有问题，她去找李金虎，「我对象是不是你找人打的？」 「刚谈几天就成对象了？那男人不配你！」李金虎嘴角上翘道。 冰兰哇一声又哭起来，哭完找了一根棍子朝着那男子就打。男人站在那里等着她发泄，直到她打累了。冰兰扔了棍子还是哭，哭完又走了。院子里留下一个嘆气的男人。 冰兰越来越寡言，宿舍的人搬走了，只剩下她一个，单位没人敢跟她深交，据说怕惹上麻烦。她每个休班都回家，回家后又想回来。家里父母操心她的终身大事，她很烦躁。回来又不知道干什么，她依然烦躁。 逛街不敢逛，看电影都没了兴趣。周斌过来找她：「大虎哥让我问你愿不愿意嫁他，如果不愿意，他就找别人结婚了。他妈妈病重，希望他结婚，不然家里没一个女人。他妈在死前想看看儿媳妇。」 「他愿意跟谁结婚就跟谁，关我啥事！」 「冰兰，别赌气，你想好了给我个信。大虎哥说他妈活不了几天了」 第152章 嫂子 2 冰兰不是没想过自己的将来, 好像自己已经没什么将来了。如果那男人结婚或许自己还有将来。当天晚上李金虎来了，很认真的跟她说了他的家。他们的爸爸早几年因公死了。他们那个院子就是他爸爸单位的房子。 他妈妈跟他们兄弟四个是从东北农村来的，他妈妈没正式工作，做一些家属工。那些年在村上带孩子干活落下一身病。过来也是常年不闲着, 家里孩子多，有病不敢去医院。现在想治已经晚了。 第270页 他爸没了后厂子说是给安排一个工作，却一直推脱，以致到现在他们都还是待业。 「嫁给我, 我会对你好, 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了你」男人道。 「不嫁！」 「不嫁我你还能嫁谁？县城不大，除了我谁还敢娶你！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冰兰再次哭, 她都觉得在这男人面一点尊严都没有了。这次男人把她抱在怀里, 任由她发泄。等她哭够了才道：「我不会哄女人，但我不会让我的女人受委屈。嫁给我吧, 跟我在一起什么也不用想，只做你想做的事」 冰兰妥协了，她也觉得自己除了这个男人已经没人可嫁。婚事办得很快, 也很简单，没有娘家人，因为高家拒绝承认这个姑爷。高冰兰带着李金虎回家, 新姑爷上门本来是一件高兴事, 高家高兴不起来。 闺女要人有人, 要工作有工作。怎么就找了一个没工作的社会青年！样子长得一般般不说, 公公没了, 婆婆马上要死了。下面还有三个等着结婚的小叔子，而且全是待业的。 「我和你爸爸不会同意的」 「同不同意我们都要结婚」 「如果你们结婚我跟你爸爸不会去，以后你也不用回家了！我们就当没生你！」妈妈放下狠话。 冰兰带着李金虎走了，留下伤心欲绝的妈妈。 冰兰的婚礼在李家的小院子举办的，女方娘家没来人，来的都是一群社会上的小青年。李家没钱，有的钱都给李妈妈治病用了。 新房只有两床李金虎请人来做的两床被子和冰兰买的一些东西。只有门里门外张贴的喜字和门口燃放的炮竹说明这家有人结婚了。 冰兰上班工资一直都在自己手里，家里根本不需要她的钱。这次两人的衣服和屋里添置的东西都是她置办的。宴席办了五桌，除了四虎的兄弟，还有与李家不错的街坊。李妈妈被换上一身新衣服看着里外热闹的场面微笑。 笑容有些僵硬，她的神经已经没了感觉。街坊大婶大妈们过来道喜，主要是来看看李妈妈。李妈妈喝了冰兰的媳妇茶，想说什么却没说出一个字。但是她脸上表情说明了一切。 李妈妈在冰兰结婚的第三天闭上了眼。李家先办喜事，后办丧事，这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冰兰接受身体已经三天，她也在思考，李金虎不管在外面如何，对本身还是很不错。即使在外面很累，回来一样帮着冰兰做饭收拾。 那三个小叔都很听老大的话，让干啥干啥。但是兄弟四个统一的脾气暴躁。只有在冰兰面前不敢发火，再大的火气也得压下来。 冰兰本就是善良心软的，一家人的饮食基本上都是她来负责，包括钱。李家四虎出去东干西干，赚点钱不够那帮兄弟吃喝。四虎讲义气，有的时候谁家困难了还要帮一帮。九十年代初期的钱说好赚也好赚，说不好赚也不好赚，工作更不好找。 这样的人家让冰兰很感觉很无力，想到自己肚子里还有一个，这个家真的不好放弃。冰兰再次发呆，三间小瓦房，一个小院子。里面还有三个还没成家的小伙子。 一群毛头小子进来，冰兰从椅子上坐起来，李金虎过来扶起她：「熘达熘达就歇着，以后家里的事我们做，菜你也别买了，我们回来会带回来」 「嫂子，我们都带菜了，今天鸿飞做饭」孙岩忙道。 「是，嫂子，今天想吃啥，我做」洪飞拎着一块肉进厨房。 「是啊，你想吃啥，让他们做」李金虎道。 冰兰嘆口气，认清现实，这日子还得过。「你们该做啥就做啥，最后给我做一盆小白菜的疙瘩汤。这几天没啥胃口」当然没胃口，她自己下班想吃啥吃啥。等这群人回来，自己也就吃饱了。 「行，洪飞，听到了没？你嫂子吃小白擦的疙瘩汤，打一个鸡蛋」李金虎重复着。冰兰好笑：「他们就不回家了？怎么总是到处蹭饭？」 两人进了屋子，李金虎道：「都是不招人稀罕的，爸妈看着烦，哥嫂看着厌」 「你们最近干什么呢？」以前的冰兰很少问，但是她不能不管，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我们这不打算开一个录像厅，刚操持，别处挺火」李金虎扶着冰兰坐下，「安心养胎，别操心外面的事。等上班了我送你」 「你们就想一直这样下去吗？今天干点这个，明天干点那个？」 「这些人你也看到了，都没什么文化，也没啥技术。我们还没本钱，那几年赚了点，基本上都送去医院了，钱花没了却没挽救回来妈的性命。我打算等你生完孩子再去南边看看，你这样，我不放心离开。这些人又不能不管，跟了我好几年，不管他们怕是要出去胡闹」 「你们以前少胡闹了？」 「那是年轻气盛，有时候你不打，没有活路！」 「怎么现在都要学好了？」 「我们本来就没学坏，只是别人眼里我们是坏人」 「呵呵，你先去陪他们，吃完饭你们去忙吧，我自己能上班。」 「没事，这么多人不用我干啥？倒是你好像更关心我们了，以前你可从不问我们的事」李金虎帮着冰兰揉腿，孕妇的腿经常抽筋。 「我要为我的孩子打算打算，不能让他长大了还跟你们一样没出息。录像厅？是不是街上已经有了？」 「对，我看到生意挺火才让老二他们操持的，让他们都去练摊怕是呆不住」大虎听冰兰说孩子的事，心情跟着复杂起来，自己就要有孩子了，是得好好想想将来。 第271页 「张扬他们现在卖啥呢？」 「磁带」 「你们的录像厅不要做了，我生孩子还要五个月呢，你把你的兄弟分成两批人，一批南下找库存积压的服装鞋袜，一部分你带着去北京批发市场批发运动衣和羽绒服北上去苏联」 李金虎用怪异的眼神看冰兰，他有些不认识眼前的女人了。什么时候自己的老婆这么果断有主见了？还指使起他来了？「兰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些事咱们做不了。首先你离不开人，其次咱们家没钱折腾。等我们再攒攒或许能去进一次货。」 「钱的事你不用管，我这次休班就回家，天下的父母哪有不要自己孩子的？我们都结婚半年多了，也该去看看他们了」 「好，以前是你一直不想回去。难得你想开了，我买一些礼物跟你去看爸妈」李金虎黑亮的眼睛闪了闪。这个媳妇真的变了，为什么？ 冰兰跟李金虎第二次来到高家，周末高家的人还是都在的，会跑的小侄女认真打量冰兰后裂开嘴叫：「姑姑」 「佳慧」冰兰蹲下想去抱侄女，李金虎忙道：「你别抱，孩子不知道轻重」 冰兰只好放弃，拿了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巧克力，喜欢吗？」 高佳慧咧着嘴抱着盒子往里跑，「奶奶」 冰兰抬头，房门口已经站着自己的父母和哥嫂。四个人正看着他俩，刘桂芳眼里已经满是泪水。高建立一样神情复杂却掩盖不住激动。天下父母哪有不惦记儿女的，何况是他们一直娇宠的闺女，刘桂芳早就后悔了。 嫂子孙静过来接过冰兰手里的东西，拉着她往里走：「都进去吧，路上累不累？」 「嫂子，不累」冰兰叫了一声，身后的李金虎跟着也唤了一声。 冰兰走到高建立夫妻跟前，低头道：「对不起爸妈，让你们操心了」说完不由扑进刘桂芳怀里哭起来，她能感觉到这一家人对她的关爱，原主实在是伤透了家人的心。仿佛身体里有一个灵魂在哭泣。 刘桂芳抱着闺女呜呜痛哭起来，李金虎突然跪下：「对不起，是我让你们伤心失望了！」 高建立长嘆一声：「算了，以后你们好好过日子就行了」一旁的高研文拉起李金虎。 孙静看到冰兰微微凸出的小腹，忙去拉婆婆，低声道：「妈，别哭了，兰儿妹妹怀孕了，孕妇不能哭」 她这一声提醒了大家，刘桂芳止住哭声，一样长长嘆口气：「你这孩子！我说你什么好！你让妈操碎了心了！」 「妈，您别生气了，我们一定会过得比谁都好」 「嗨！进屋歇歇，怀着身子跑什么！」刘桂芳满眼都是关切和宠爱。吩咐着媳妇去买肉买菜。 「妈，啥也别买了，我们都带来了」 的确带来了，李金虎买了一块后猪腿，一只烧鸡、两条鲤鱼，和两瓶酒。冰兰把提前准备好的茶叶、菸酒和有些糕点、糖果、鸡蛋加到里面。所以两人手里都是满满的来了。 孙静带着东西去厨房，刘桂芳拉着闺女进屋说一些体己话。问了一些婚后的事没听说婆婆已经没了，少不的掉下眼泪。「你这命啊！」 「妈，没啥，大虎和三个小叔都很听话，他们也不闲着，每天都出去赚钱。虽然没工作，现在个体也不是没人干，一点不少赚。等他们都结婚了，我就把他们都分出去，各过各的」 「那还得啥时候，长嫂不好当，尤其你还没有个婆婆！算啦，这些咱们不说，你这生孩子了怎么办？身边连个老人都没有，我这还不能退休」 「我想好了，让大虎帮我请个人，坐月子我回来也行，我们有产假，休完产假我再回去」 ※※※※※※※※※※※※※※※※※※※※ 感谢：瑞泽涵、雪花飘飘、太阳、兰尼、娴妻良母、小米粥、清风明月呵呵嗒、21542169、粥粥爱的人、繁花似锦、乃子女山最棒、幽篁、紫妖 第153章 嫂子 3 「哦, 也行，我跟你嫂子照顾着我们也放心」刘桂芳一听闺女这样说，心里算是有些安慰了，闺女看着长大了很多, 没妈的孩子早当家，这刚多久就把闺女练出来了。 夫妻俩满着来，满着走的, 刘桂芳后悔闺女结婚什么也没给，这次倒是把自己早给闺女准备好的东西带上了。 大虎身上背了一大包东西，冰兰拎着小包跟在后面。一家人目送两人离开，满眼惆怅, 闺女找了这样个人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当晚冰兰就盖上妈妈做的被, 大虎轻轻抚上冰兰的脸：「以后我会努力，让你和孩子过上好日子，不让爸妈后悔把你嫁给我」 「爸爸大哥没打你吧？」 「没有, 他们都是有文化的, 不动手，但是那话比打我还难受。」李金虎轻笑。 「我妈给了我三万块钱，你拿着去苏联, 不翻倍别回来」 「好，我听你的, 我会还给你三十万」 「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 我李金虎一言九鼎！」 「还一言九鼎呢！知道是啥意思不？」 「怎么不知道, 别看我没念过几年书, 该明白的道理我明白」 李金虎带着媳妇给的三万块钱和大家凑的五万块北上了，他们兄弟十四人分了两批。三人南下，剩余的北上。他没想到北京的批发市场如此繁荣，他没想到去莫斯科的人越来越多。签证和车票定好后，十几个人只能去三个，多了不签给。 第272页 「哥们，莫斯科什么好卖？」李金虎问一个服装摊主。 「兄弟，也想去那边？那你来对了，就我这衣服，我给你每件五块，您过去一件二十」老闆忙推销自己的货，「正宗厂家的货，您去看看别人的都是什么？那也叫衣服？」 李金虎不懂衣服，但是懂得察言观色，他以前去南方就被人坑了一次。给你看的是好货，到手的却是烂货。再说同是商家，没必要去诋毁别人的。这人的人品首先存在着问题。 「大哥，那边的要三块五」李云虎过来低声道。 「运动衣多少钱？」 「四十，不能少了」 李金虎果断离开，那老闆刚要骂几句，李金虎回头一瞪，那人立刻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一股寒意袭来，这几个人怎么看也不像好人，还是少惹。 现在是夏末，应该进秋装和冬装，羽绒服和运动衣、袜子、手套。一个市场，打听完后，开始进货。一人一大包，送李玉虎等人上车。 「你们回去告诉你们嫂子，就说我们已经走了，让她别惦记」李金虎上车后朝外面的几人道。哥八个连连称知道，大嫂现在地位越来越高。 南下的李玉虎把电话打到了冰兰班上，「大嫂，我们找了几个厂子，他们有库存的衣服，不过质量不怎么好？」 「都是什么衣服？」 「迷彩、秋衣秋裤、有一批防寒服」 「你们去办一张银行卡，然后把卡号给我，去问问防寒服什么价能拿下来？都要了多少钱？加上秋衣秋裤的，一共需要多少告诉我。」 「冰兰啊，怎么在做生意了？」冰兰刚放下电话，岗位上的大姐忙问。大家都知道冰兰嫁了一个社会小混混，有时候还是蛮同情她的。现在怀孕，当大姐的更是关心。 「小叔子们，闲着竟会惹事，我让他们进点衣服练摊，赚不赚钱是小事，别去惹事就行。」 「嗨，也是的，家里连个老人都没有，你这嫂子是得多操心了」 冰兰笑笑，自己的日子自己过，谁也帮不了。第二天冰兰给那边打了五万块钱，「你们如果找不来车皮就让厂家帮着找找，他们经常跟车站打交道。咱们东西少，有顺路的货车也行。到不了北京就回来」 「放心嫂子，我们一定想办法把东西弄回去」李玉虎保证，这是五万的货，他们说什么也不会让东西有闪失。 去北京的回来八个，冰兰知道大虎上车后，倒是不担心什么，最多是被警察罚点钱。这些她临走都交代了。 南下的人和货是在七天后回来的，三个人瘦了一圈，一问才知道几个搭着货车回来的。人和货到市里，现在货在一个货栈小库房。 「你们怎么找到货车的？」冰兰拿出自己的存货款待辛苦一路的哥三。 「厂子给找到的，嫂子你说对了，他们南方人就是会做生意。那些厂子发货很多都是用过路返回北方的车配货。好像他们早就商量好了。我们顺便也就跟货一起回来了」 「等你大哥回来看看那边情况，如果好，你们尽量都跟过去。路上不怎么太平，多一个人多一份助力」 「看谁敢动咱们？看我不弄死他！」二虎说到最后，话音越来越低，大哥不让在大嫂跟前大声说话，更不能说这个。二虎不由去看冰兰。 「呵呵」冰兰一看他那样子笑了，「军队，警察，那是在国外。个人能力再强能强过一个国家的军队和警察？你们以后收收性子，忍不住脾气在外头会吃亏的」 「知道了，大嫂」二虎马上答应。他想问大嫂哪来的那么多钱？却不敢问。 李金虎回来已经是半月后了，他带回来的是美元，「一共三万八的美金，被人骗了一张钱，偷走了两件衣服」李金虎摸了一把鼻子笑笑，这一趟让他开了眼，也涨了见识。 「现在美元兑换人民币是一比五点二，你这些钱可以换成十九万柒仟陆佰人民币。我让二虎又进了一批服装，你们歇两天再去，争取年底给我三十万」 「兰儿，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借的，我家的亲戚都还不错，知道我嫁的不好，一听借钱全都伸出手」冰兰笑道。 「我会努力，不让你在他们面前丢脸」李金虎郑重看冰兰，也向自己做着保证。 「没关系，我不后悔」冰兰更想说，只要以后你别让我后悔就行。人可以共患难，却很少能共享富贵。 冰兰让李玉虎把美金换成人民币，一半给了李玉虎南下购买真丝睡衣和羽绒服，一部分拿着继续进货，带着那批防寒服北上。 「能多去几个多去几个。路上都学着认卢布和美元，学俄语。到手的卢布马上换成美元或东西」为此，冰兰买了一个小录音机，自己录下常用俄语让他们学。临走再三嘱咐，现在可能好些，还没乱的不成样子，以后怕是不好说了。 人一下子都走了，刘桂芳夫妻过来看到家里只有冰兰一个不免又要落泪。「怎么都走了？你一个人怎么是好？有点啥事都没个帮手」 「是我让他们走的，在家我还嫌烦。妈给我包饺子吧，想吃羊肉大葱的了，要蒸饺。」冰兰撒娇，刘桂芳转移注意力去做事。 院子小，房子破，屋里没啥摆设。夫妻俩除了摇头就是嘆气，倒是看到厨房那堆东西算是松口气。闺女嘴上倒是没委屈了。 第273页 「妈，走了你带些去，我一个人哪里吃得了这么多！」 「那干啥还买？」 「大虎让人送来的，怕我不方便出去买」 「嗨，倒是会体贴人，可是这房子院子以后怎么过日子！」刘桂兰剁陷为闺女发愁。 「妈，用不了几年，我们家人人能住上大房子」 「呵呵，你吹吧！」 「妈，真的，你知道大虎他们上次赚了多少钱吗？」 「多少？」刘桂兰停下刀。 「差不多十万吧！」 「多少？」 「十万，妈没听错，真的是十万，等赚多了我给你和爸爸在市里买房子，买一个大的。让你们养老」 「他们干啥了赚那么多！」刘桂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干了二十多年了每月不过二百多。 「去做生意，从南方进货，到北方卖。一趟就比工人赚得多，以后怕是最穷的就是小工人」 「呵呵，你们过好了我就放心了！」刘桂芳算是松口气，为闺女提着的心算是放下来了。 两次试水后，李玉虎带着一个人长期住在南方，李金虎带着两人留在莫斯科。北京留了三个接货，剩余的带货，沿途卖货。哥十四个分工合作，就是半路上给出一些好处也算值得。 冰兰隔三差五的就会收到李家兄弟的电话。李金虎只有偶尔返回中国才能把电话打过来。他很想回来看看媳妇和孩子，只是事情太多，两边不看好了，损失更大。苏联动乱，一不小心就赶上哪里兵变。他只有跟着才会踏实。 刘桂芳一放假就过来给闺女做饭。冰兰毫无意外的依然是双胞胎。她都不明白，自己后接手的怎么还是双胞胎。距离产期还有一个上月，冰兰提前休产假。 娘俩说说笑笑的日子倒是很惬意。外面一下雪，刘桂芳就不再让闺女出去，而是自己出去买菜。卖肉的隔两三天就会送一块来，娘俩吃不完的吃。 众人在年底陆续回来，李玉虎先回来了，带回很多南方特产。李玉虎一回来，买菜的事就接过去，刘桂芳笑：「这家子人倒是不错」 「有他大哥压着，谁也不敢起刺，听说在外面很横，也就在家压着脾气」 「只要别去打架惹事就好」 这可不一定，冰兰腹诽，听说四只老虎打架很厉害，只是她没看到过。 李金虎回来了，兄弟几个满载而归，黑压压的一群人进来，李桂芳小心肝颤了又颤。怎么看怎么像一群土匪。 「妈，您来了」李金虎对丈母娘还是很客气有礼的。 「哎，你们这是刚回来？」 「嗯，刚回来，兰儿呢？」 「屋里呢，身子重，起来越来越费劲了」 李金虎已经迫不及待进来看媳妇。冰兰想起来却只能半起。李金虎把手里的提包扔炕上，过去扶起冰兰：「肚子怎么这么大？」 第154章 嫂子 4 「两个, 医生说是双胞胎」冰兰费劲地道。感觉李金虎身上还带着凉意，男人那张刀刻的脸露出真挚的关心。 「怎么没告诉我？」 「怕你惦记，这不有妈在嘛」 「呵呵，辛苦你了, 也辛苦妈了。下来还是坐炕上？」 「下地吧，躺着对生产不好」冰兰费力地挪，李金虎上去将冰兰抱起来慢慢放地上。「等会儿你要有精神了帮我们算算帐，回来都换成咱们的钱了, 过年给大伙分分。这回也让他们在家人面前抬抬脑袋」 「听口气赚了不少啊？」 「应该不少, 我都不知道具体是多少了，等下咱们数钱, 我去让洪飞几个张罗饭菜, 今天都在咱们家吃，吃完分钱放假。」 李金虎出去吩咐完又带了一提包过来, 手里多了一个大袋子。冰兰看着他打开，里面是貂皮大衣，一共三件。「你跟妈和嫂子一人一件, 我是找人定做的，都是整貂皮做的，听说很暖和」 冰兰对它再熟悉不过, 李金虎拿了一件披在冰兰身上：「暖和吗？」李金虎眼里满是柔和。 「呵呵, 暖和, 好软」即使不好冰兰也会说好, 男人有时候只需要女人的一个赞美。 「那边的首饰很便宜, 我也带了一些，不好换美元的时候就买了你要买的东西。我们在北京琉璃厂那边脱手了一部分，我看漂亮的就给你带回来了。你跟妈去挑，剩下的再说」 李金虎扶着冰兰在屋子里转圈，直到饭菜好了。李金虎规规矩矩陪着冰兰和丈母娘吃完饭，那边还在喝。李金虎把饭菜撤下去后擦干桌子开始拿钱。 一百一捆，在李桂芳惊诧的眼神中不断往外拿，姑爷不避讳自己让她很高兴。冰兰心中有数，很淡定地帮着摆放。李桂芳淡定后也开始帮着数钱，冰兰记帐。 「一共一百零七万八千」冰兰报了最后的数。 李金虎开始数，数出三十捆，又加了五捆：「兰儿，这三十万是我答应给你的，这五万是你给二虎那边打过去的钱」刘桂芳张大嘴，冰兰笑着收起来放在自己身边。 李金虎又往外拿出五万，「这是当初大家投的本钱，先拿出来，这回我们还剩多少？」 「六十七万八千块」 李金虎又开始拿钱，二十捆放一边，从剩下的里面拿了一捆给刘桂芳：「妈，辛苦你了，这钱不多，算是我和兰儿孝敬您和爸的」 「这太多了，你们以后事多着呢，还是留着你们用吧，我跟你爸的工资话都花不完」刘桂芳忙推拒。心里还是很高兴，姑爷眼里有她。 第274页 冰兰笑着塞给刘桂芳：「你姑爷孝敬的，拿着吧！」 李金虎抱着那二十万去另一个房间分钱。刘桂芳忙把钱塞给冰兰：「快收起来，等你们日子好起来再给我」 「妈，你看我们的日子不好吗？别看我们住的破，过两年一定住上大房子。这钱您一定拿着，儿女孝敬的钱给了就要。哪怕他们有困难你再往外拿」 「好，这钱啊我给你留着」刘桂芳一听冰兰这样说，觉得也对，就当自己先给闺女存着。想起姑爷都回来了，自己是不是该回家了？ 「兰儿，明天我回去了，等你生了我就过来，让大虎好好陪陪你」 「也行，明天让二虎他们找辆计程车送您回去」眼看到年底了，家里也不是没事，回去看看，过些天又得回来。 大虎从另一房间抱了一个盒子过来，里面都是首饰，冰兰帮着刘桂兰选了一套紫金首饰和一套镶嵌绿宝石的首饰。给嫂子选了一条珍珠项鍊。在刘桂芳跟前比划一下，又给她拿了一条。 自己要了一套蓝宝石的和一条珍珠项鍊。李金虎不干，只得再选了一套紫金的首饰。「如果你想给他们分，是让他们给自己将来的媳妇还是给他们的妈妈？」冰兰问大虎。 「都还没媳妇呢，给他们妈吧，把这群秃小子拉扯大光受气，啥光也没沾上，你看给啥合适？」 「我看看吧，都是一样的妈，要的分出彼此肯定不好看。你这里真没有十件一样的，不如把这些全卖了，回来给他们老妈们每人一个大金戒指。戴出去都一样」 李金虎嘴角抽抽，想想十个老太太大妈的带着大金戒指到处炫耀的样子蛮好看！第二天李金虎找了计程车把丈母娘送了回去。南方北方特产，过年的猪羊肉和酒水点心装了满满一车。 二虎三虎再次上京去卖东西，回来带了二十多个金戒指，大虎在二虎头上一扒拉：「你想开金店是不？」 「大哥，我看着挺好看，就给咱们哥几个一人弄了一个」二虎忙道。 「是啊大哥，你戴戴看，真的很好看」三虎拿了一个给自己戴上，「好看吧，我看大街上男人带着金鍊子也很好，我们差点也买几条」 「你们是看录像里黑社会老大带着好看吧！好的不学就学那些！」大虎上去一人一脚。抱着盒子进屋给冰兰看。 「呵呵，男人戴戒指也不是不好，我看下次定一批女戒，等你们兄弟结婚了，男女戒指都有了」 大虎接过盒子开始找，找了一个大的拿过冰兰的手往上戴：「我亏欠你太多了，戒指你先带这个，等我再给你买一个带钻的」 「算啦，我的手现在不能戴，等孩子大一些了再说。弄着孩子别划了孩子」 「哦，还是你细心」大虎忙去摘。「不然你也别上班了，我能养活你，孩子太小，家里连个帮手都没有。」 「我那可是铁饭碗，你可能失业，但是我的不能丢。我申请晚上班，等孩子一周了再上。你们年后就去吧，年后开始上运动衣和文化衫运动鞋、袜子。你应该看出来了，他们的食品也很短缺，菸酒。这些都是暴利」 「兰儿，你为什么那么了解那边？如果没有你提前的叮嘱，我觉得我们绝不会这么顺利」大虎慢慢帮着冰兰按摩身体。 「看书，看报！不然怎么说你们没文化、没知识、没见识呢！」冰兰在大虎不老实的大手上给了一巴掌。 「以后我会多请示，不过你说打仗的人有几个有文化的？还不都带兵打仗？」 「你看做将军的有几个没念过书的？是周*没读过书？还是邓*，没读过书？你有空翻翻历史！」冰兰再次给了大虎一巴掌。 李家的新年过得很热闹，本来冰兰什么也干不了，大虎决定让洪飞过来帮着做几个菜。没想到那哥几个每人都送了一份菜过来，还有包好的饺子。 「我妈让我给大哥大嫂送来的，让我谢谢你们」第一个来的是王海朝。 「我妈也这样说的，她说嫂子怀孕做不了饭，请你们去我家吃又怕嫂子不方便。」孙岩道。 「替我谢谢婶子」冰兰忙道。 「我妈说她要谢谢嫂子」孙岩忙道，「我妈戴上金戒指就没摘下来过，到处跟人显摆」 「我妈也是」 「大哥，大嫂，我妈给您炖的老母鸡」高帅端着砂锅来了。 .......满满一桌子菜，好像几家商量好的，居然没重样。冰兰被大虎伺候着吃了年夜饭。新生命就在正月初六出生了。 两个男孩。李家人乐了，冰兰愁死了，整个李家除了她一群和尚！刘桂芳再次过来，因为顺产，只在医院待着两天就回来了。 李金虎把取名字的权利交给了老丈人，媳妇总说自己没文化，他也不去献那个丑。高建立翻书查字典，最后给两个孩子定名：老大李沐晨，老二李沐曦。 李家再次收到一堆鸡蛋红糖老母鸡和蹄髈。大婶大娘们看到李金虎一张严肃脸的，想问什么谁也不敢开口。 张扬的妈妈进来看孩子的时候还是没忍住问冰兰：「他嫂子，知道他们啥时候出去吗？」 冰兰知道，他们一定是关心什么时候还去北边。也是一个工人一年不吃不喝也就两千多块，这些人出去几个月，一人就分了十个人的钱。这才三个多月，要是一年会赚多少？老太太们很会算帐。 第275页 「他们这几天就该走了，大虎可能等到孩子满月以后再走。」 「哦，你这边忙不过来我们过来就是，男人们留在家啥也干不了」 「对啊，有事你可千万别客气」 冰兰笑着一一答应下来，等人一走，刘桂芳笑道：「都是穷闹的，家里有我呢，就让大虎他们去吧」刘桂芳决定请阵子假。 「嗯，二虎他们这几天就会去，大虎直接去北边，不着急走」这事两人商量过，今年老四带着人在南边，不盯着怕是出错。 四虎走的时候带着二十万过去，年前已经付了定金。今年他们打算用四十万做启动资金。大虎不想动给冰兰的三十万。 人员陆续出发，家里只剩下李金虎，两个孩子十分可爱，李金虎每每看到他们，脸上不由挂上柔和的微笑。 偶尔也会用大手摸摸孩子的脸蛋。再有不舍，李金虎还是在两个孩子满月后的第二天走了。他守着娘三看了一晚上。 「怎么还不睡？」直到天快亮了，冰兰睁开眼看他还在盯着孩子。 「家里辛苦你了，明天跟妈回去，我就不送你们了。多给家里些钱，别捨不得。我这一走不知道啥时候回来，电话我打给爸爸」 「行，放心吧，你们在外面多注意，今年应该不太平。千万手里不要存卢布，说不定一天一个价。哪怕换成东西也不要放卢布」 「我记住了」 「东西可以丢，命没了什么都没有了」 「你说了很多遍了」李金虎合上眼，安心地在老婆唠叨中睡着了。冰兰笑笑，眼前的三张脸就是她这一辈子的亲人了。 第155章 嫂子 5 李金虎眯了一会儿便起来, 用力抱了抱冰兰，在她嘴上强取豪夺一番，恋恋不捨走了。刘桂芳简单收了一下找计程车带着闺女外孙也走了。 刘桂芳坚持让闺女做了四十天的月子。两个孩子除了脾气暴躁以外，倒是省事。就是每次吃奶就拳打脚踢。一个人总想吃一个占一个。 「这也不知道随了谁？」刘桂芳无奈笑道。 「还能有谁？他们李家的脾气都很暴躁」 「哇——」一个哭了, 另一个开始也跟着哭，冰兰气得一人一巴掌。刘桂芳数落闺女：「那么小知道什么！」 「一人一巴掌不哭了吧！以后不听话就靠巴掌！」于是两个小屁孩开始了巴掌下面的生活。 高家一样住在县城，只是他们县城比李家那座县城距离市里远很多。即使这样，冰兰在孩子三个月后偶尔打车回来买奶粉。一次买的多, 能吃上三个月。 李家四虎一直泡在外面。李金虎在孩子百天（三个月）的时候跑回来看了看又走了。再回来已经到了九月。这次放下大约五十万和一包珠宝几张画，他们不敢在身边放太多钱财，随时有警察和军队上的人来搜查。 冰兰将钱说是去存银行，她也就是藏起来。明面上还是不要放太多钱好。县城就那么大, 慢慢就会走漏消息。她不要引人注目, 人还是闷头发财好。 「兰儿, 我们会在腊月回去，你是回家还是留在妈那边等我？」李金虎打来电话。 「我和孩子回去吧, 也让妈清净清净」 「好, 回家等我, 想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难以压抑的思念。 冰兰在进腊月回到李家那座快要破败的院子。刚一回来, 隔壁的王大妈就赶过来了：「他嫂子，你可回来了, 厂子实行房改, 房子说是要归个人, 大伙都在办呢，你家特殊，最好去厂子问问怎么处理的」 「大妈，谢谢您了！我这就去」冰兰进去拿了一篮子鸡蛋送给老太太，房子是大事，多亏老太太惦记。 王大妈满面堆笑带着鸡蛋走了。冰兰把炉子生好，两个孩子送进盒子空间去玩。自己骑上自行车去公公单位。 好不容易在办公室找到了办公室主任，一问被告知：「你们那房子厂子是要收回来的，你公公分到的房子，如果你婆婆活着也就住了，你婆婆是第一受益人。现在你婆婆没了，房子自然要收回来的」 「但是我们是他的子女，子女就没权利继承居住权吗？」 「你们都已经是成年的了，如果工作你们单位会给解决住房问题，如果待业，街道会管。你们跟厂子真的没关系了」 「什么叫没关系？我公公是因公殉职的，如果你们要收回房子，我就去县委问问，工厂对因公殉职的家属是什么政策。如果我公公没有那事，他说不定现在就好好活着。活着自然房子就得归我们」 「你去问好了，简直不可理喻」办公室主人马上落下脸来。 「好，你这个态度我先去找厂长，厂长不管我就一级一级告你们渎职」 「你告去吧！」 冰兰恼火，她不在乎那个小房子，这事她一定要个说法。厂长被冰兰截在楼道，「这是上级明文规定，我也帮不了你」 「什么文件，你给我拿出来看看，如果上面写着，我马上就走」 「我哪有时间给你找？王秘书，去给李建国家属找房改文件」厂长一喊，就要走人。 「您还是等一下吧」冰兰堵住楼道就是不让走。 「你这同志，我还有事，保安！」厂长见遇到个固执的，只能喊人帮忙。 保安很快来了，但是后面跟来三个满脸阴沉的男人，那样子让人看着心寒。「兰儿，怎么回事？」 第276页 冰兰一看李家兄弟来了，让开路：「他们说要收回咱们的房子，我要看文件，他们推三阻四地就是不给找。我猜根本没什么文件，咱爸可是因公殉职，他们就这样对待烈士的子女？我倒要看看什么文件这么没有人情味！」 「兰儿，别生气，儿子呢？」大虎没去理越来越多的人，而是问冰兰。 「我放到邻居家了」 大虎点点头，看着厂长：「我们想看看文件，难道这个要求过分？」 「王主任，李建国家的房子怎么回事？」厂长没好气，看到伸头的办公室主任喊道。 「厂长，他家已经没有长辈了，李建国的媳妇也没了，这房子不收回来吗？」 「收什么收！难道你不知道李建国是因公殉职的吗？他们子女有权居住房子，给他们办理一下过户手续！」厂长气得肝疼，就因为一套破房子，让自己差点颜面尽失。这三黑脸男人怎么看怎么不是好人，别自己半路被人黑了。 厂长看向还在盯着他的三个男人：「你们跟着王主任去办理手续，以后房子归个人所有」 冰兰家花了三千块钱买下了那座小院，车子放在了计程车的后备箱带回来，冰兰催着哥三进家去生火，她拐进了隔壁。 「房子怎么说的？」王大妈看到冰兰回来问道。 「已经办好了，我们买了，以后就是自己的，住着踏实」冰兰回答。 「也不知道以后还盖不盖了？这小房哪够？」王大妈唠叨，她家儿子多，现在挤得不能再挤。很是担心以后没房住。 「以后会有的，用不了几年还会盖」冰兰安慰几句，说是大虎回来赶紧去收拾。出门把两个孩子带了出来。两个孩子玩的正开心，突然出来一冷，哇哇哇大哭。冰兰用小被子将两人一包，抱着就往家里跑。闻声跑出来的大虎忙接过去。 两个孩子到了陌生人怀里哭声更大，一进门就被冰兰在屁股上拍了两巴掌。两个孩子抱着大虎脖子又开始哭。 冰兰再想打，被大虎拦住：「好了，孩子哭就哭吧，你去看看晚上做点饭，我来看他们」 冰兰看屋里乱糟糟的转头离开，大虎把孩子一放炕上，板起脸来看他们。小哥俩撇撇嘴，想哭不敢哭，眼前的这人看着比妈妈还厉害！ 晚上简单吃完饭，一家人开始收拾东西。快一年没回来了，到处都是灰尘。「你带孩子去隔壁吧，我们哥三收拾」大虎看着满屋尘土往外赶娘三。 「你们三个大男人啥时候忙完。谁知道你们回来的这么早！」 「苏联解体了，我们不敢逗留，大家都回来了」 冰兰哦了一声，可不是，自己倒是忘了时间。炕上收拾好，开始收拾下面。大虎满脸狐疑，怎么媳妇对这个消息一点不感兴趣？那哥俩很识趣地一直没过来。 「行了，别收拾了，明天收拾，大虎看两个儿子玩累了抹眼睛，招呼冰兰去哄孩子。自己关了门脱鞋上炕。家再破也是家，躺下就是踏实。 他躺着看冰兰哄着两个孩子睡觉。冰兰看他看得很专注，问道：「想没想过家里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房子，二虎过年二十三了吧，如果他结婚住哪呢？」 「二虎在莫斯科找了一个俄罗斯姑娘，那姑娘很漂亮，帮我们在那边卖货」 「二虎想跟俄罗斯姑娘结婚吗？」 「为什不？我看那女孩很好，也很漂亮，也很能干」 「你没找一个俄罗斯姑娘？」 「我有你为什么要找？」 「我听说在外面的男人都喜欢找野食，也有干脆养一房的」 「别胡说，我有你足够，别人是别人。如果我那样就太不是人了」 「呵呵，你记住你说话的就行了，你们光看到俄罗斯姑娘漂亮了，如果他们变成胖大婶，你们还会不会喜欢？」 「我看结婚后的不都是胖子」 「万一呢？他们可有那种基因的」 「什么基因？」 「肥胖基因，俄罗斯美女结婚生完孩子都会发胖，你跟二虎说一下，别到时候哭着要离婚」 「你说的是真的？」 「不骗你」 「那我看看你生完孩子胖了没？」大虎一看儿子睡着了，笑着过去将冰兰抱过来。灯被大虎顺手拉上。 第二天冰兰起来的时候，大虎已经将炉子生好了。两个儿子正跟大虎掰手指，大虎看她起来道：「我们做的粥」 「几点了？」 「快九点了吧，中午包饺子吧，老四他们应该到」 「怎么不早叫我？」 「让你多睡会儿」大虎嘴角翘起。 冰兰一阵懊恼，忙穿衣服起来吃两口饭就去准备。厨房的炉子早就升起来了，二虎三虎一早就把肉菜买了回来。哥俩一个剁肉，一个剁陷。 「嫂子」 「二虎，听你哥说你找了一个俄罗斯美女？」 「嘿嘿，看着漂亮，人很好」二虎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她以后变成胖子你还会喜欢吗？」冰兰和面。 「有多胖？」 「你不也看到了吗？俄罗斯的女人姑娘的时候很漂亮，身材简直就是魔鬼火辣，到了中年，他们就会发福，发胖。如果饮食在不节制，就会变成一个胖大婶」 二虎开始苦恼了，三虎在一旁道：「二哥，不然别要了，想想就可怕」 第277页 二虎纠结，「难道他们都会变成胖子？」 「不都会，只要控制好饮食，生活规律，应该没问题。他们本身那边饮食热量就高，天气寒冷，吃的也多。当然脂肪堆积的也就多了」 「可是我喜欢卡琳娜」 「呵呵，你做好准备，想娶就娶，老三，你听嫂子的，千万别娶俄罗斯美女」 「嫂子我听你的」三虎看二哥纠结不住偷笑。 饺子一锅一锅出来，四虎和曹晓东赶着饭点来了。他们定完一批货才回来的。十四个男人吃了五锅上下屉饺子。吃完饭哥几个去另一个房间打牌，大虎从柜子里一包包拿钱，夫妻俩算帐。 第156章 嫂子 6 加上半路上拿回来的五十万, 一共赚了四百六十万, 扣除本金四十万, 剩余，四百二十万。大虎拿了五十万过去，那就是每人五万。这次带回来的东西没有全部卖出去。冰兰一样主张留着。以后会更值钱。 等人一走, 冰兰窝在大虎怀里说出自己的打算：「我想买几处宅基地，县城买不着了就去村上买, 你说我把咱们户口都迁到村上行不行？」 「嗯？」大虎抚摸着怀里的人。 「这个院子太小了, 就是再盖还是小房子。我想买宅基地大一些的, 就在咱们县城边上买。然后盖大房子, 四家一起盖。结婚的都过去自己住」 「你喜欢就做，我们在哪儿都一样」 「户口也无所谓？」 「无所谓，只要咱们在一起就行。你的户口好像还在老家吧，这次一起办了」 「年后我要上班了, 家里真缺一个搭把手的, 孩子可怎么办？」 「别上班了，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我办停薪留职」 「好！」 大虎为了制止媳妇再说，只得用嘴巴将冰兰的嘴巴堵上。 冰兰带着大虎去王田庄找村长、支书商量过户的事。一家一万，支援农村建设。当即两位领导拍板同意落户, 连地基都给批好了。 村子本来就跟县城搭边, 李家要了一块把边的位置。以前是生产队的晒场和饲养棚，看着荒废了, 其实位置刚刚好。临道, 与村子相隔一段路, 少是非。 刘桂芳没有反对闺女盖房，那个院子实在太小。既然李家兄弟能赚钱，为什么还让自己受委屈。冰兰告诉刘桂芳自己想要停薪留职。 「不停不行，孩子没人带，家里没人管。他们哥四个一出去就是一年，我这个班没法上」 「扔了铁饭碗实在是可惜」 「也不叫扔，只是停薪留职，我照样交保险，以后想去接着去。就是不干麻将来退休也是在厂子退休，只是厂子不开工资了」 「你自己看着办吧，要是我退休就好了，还能帮你带带孩子」 刘桂芳看李家兄弟都在，住了两晚便回去了。大虎抓紧时间把哥四个和冰兰的户口全部落户王田庄，顺便两个孩子的户口也上上。 四兄弟开始找建筑队商量盖房的事，按冰兰要求，四套房子要占满了那片地方。正房道座加厢房。哥四个都这样，大虎都觉得实在用不着，可是媳妇坚持，他也没办法。 包工包料，开春盖，秋天收房。冰兰去单位办理停薪留职，对于这样一个小人物，没人会挽留。手续办好后，冰兰感觉一身轻松，不用上班，带着两个孩子就好。也许考虑一下跟大虎他们出去看看。 「老二他们哥几个呢？」冰兰回来只看到再看孩子的大虎。 「被王昆他们叫走了，不知道跑哪儿也去了，忙了一年，让他们玩去吧，别管他们。你的事办好了吗？」 「已经好了，年后我看不如跟你去那边看看。」 「别过去了，路上万一有个闪失咋办？好好在家看孩子，要是再想去也得等太平了。」 两个扶着窗台走的孩子看着外面喊：「夫夫（叔叔）」冰兰两人一看，跑进来的可不就是老四。恍惚间好像一身狼狈，大虎立刻站起来，向外走，四虎已经跑进来。 「哥，跟我走，咱们的人被打了」 「走，谁那么不长眼敢打咱们的人？」大虎的眼已经凌厉起来，跟着四虎门口拿起铁棍就往外跑。冰兰这个气，回来没几天就不让人清静些！ 冰兰想喊已经晚了，哥俩早没了影。两孩子只好扔进空间自己玩去，穿上羽绒服找了一根木棒就去追，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只能满大街找。 打架总会有看热闹的，冰兰额头冒汗，一条街一条街找。直到看到几个拿着菜刀的人朝着一处跑去，冰兰随后跟上。 录像厅！里面已经乱成一片。「警察来了」冰兰在外面一喊，里面稍作停顿，冰兰快速寻找自己的人。人们就这一停顿，足够她找到了自己人，二虎三虎已经挂彩，大虎拿着铁条一看是她，朝着跟前几人狠辣抽打着过来。 「你怎么来了，赶快出去」 「先把咱们人带出来」说着朝一个不认识的人就是一脚。那人一下子被踢飞。随后棍子落到一人手上的菜刀上。「还不打！别伤人，咱们不要惹事」 大虎一看媳妇勇猛，忙去解决跟前几个。冰兰朝着拿刀的下手。真砍到谁身上，谁也别想好受。对方没想到来个女的都这么厉害。本来还占着优势，一下子变成劣势。 张扬朝着一个倒地的人就是一铁棍，而且朝着那人头上打去。冰兰心惊，真出人命可不是闹着玩的。飞起棍子朝着铁棍打去，铁棍擦着那人头过去。倒着的人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第278页 冰兰上去就给张扬一巴掌：「你想进监狱还是吃枪子？谁让你往死里打了？」 「嫂子，这小子不留点记好不长记性！」 「有你这样打的吗？死了人怎么办？你偿命？猪脑子！」 冰兰连着放到几人喊道：「都给我停下，我看谁在打！」这一嗓子倒是管用了，所有人都看她。冰兰看了一下场面，「张扬，你们都给我站一边去」 哥几个倒是很听话，都去找大虎，另一边人也往一块聚拢。受伤的用手捂着或找东西包上，看那样子都是经验丰富的人。一个男人出来看冰兰：「什么时候东北四虎要一个娘们当家了？」 「她是我们嫂子」王昆喊道。 大虎走过来：「她是我女人，她说的做的就是我的意思」 「你好怂啊！做了两年缩头乌龟长本事了？被女人踩在头上！你丢不丢人？」 「我从不觉得听女人的话丢人」大虎冷声道。 冰兰朝着那男人走去：「现在刚九一年吧，八三年你多大？没脑子去问问你爹妈！现在都本事了？敢动刀子了？敢玩人命了？嫌自己活得长了还是活够了？想找虐我帮你！」 冰兰上去没等对方反应就是两巴掌，接着就是两脚。动作只是瞬间，人已经被踢坐一把椅子上。冰兰凑过去盯着那人：「几脚猫的功夫也出来混？混还不长脑子！」 那人又羞又恼，被女人整？居然还没还手的力气！冰兰也不看他，转向对方人：「知道八三年严打什么样子吗？你可能只因为偷了一分钱就要判你几年监狱？打架斗殴怎么处理的知道吗？ 如果出了人命，你们这些人可能全部为此丧命！就是没出人命也要拿几个典型以示警告。凡是参与斗殴的最少五年以上。我说的最少，可能十年二十年。活腻歪了就打！中国八三年严打绝不会是最后一次，说不定九三年，零三年还有！想作死的继续！大虎，带着咱们的人走！」 冰兰扔了一打钱给那呆坐的人：「医药费，我们敢打人就有资本」大虎过来揽住冰兰的腰，瞪了一眼还在发呆的众人朝外走。 「龙哥？」屋里的人过来看坐着的男人。 男人手里摆弄着那打钱「四虎最近忙什么呢？」 「听说南边北边的做生意，今年都分了钱，不然那几个小子进来也不会那么狂妄」 「去打听一下，看来生意做的不错！」男子从钱里抽出一把递给身边一人：「给他们去看看」 冰兰回来挨个把那几个揍了一顿，最后被大虎拉着进屋消气。「行了，他们知错了！」大虎安慰媳妇，心里更狐疑媳妇的身手，媳妇不说，他不想问。 「还有你，不说你是给你面子，你长这么大了怎么也不长脑子！」冰兰余怒未消，接着发火。 「都是年轻气盛的，你也不能老是让他们呆在家里发霉吧！」 「那就是吃饱撑的没事找事！」 「不然让他们干啥？」 是啊干啥？「你们去收几头猪，快过年了咱们也准备准备，还有让老三、老四去定一批金戒指和金项鍊、金耳环。也就是三金，给他们每人准备一份，赶紧操持找媳妇生孩子。」 「呵呵，你这主意不错，等咱们搬走，这院子还能解决两家住房问题」大虎笑道。 冰兰也想到了住房的事，「是不是家家都很挤？」 「也不是，孩子少的会好一些，孩子多的会挤」 「如果他们愿意放弃县城户口，倒是可以跟咱们一样在村子里盖房」 「户口是大事，咱们最好不要管」 冰兰想想也对，接下来几天二虎带人出去买猪买羊。让屠户收拾好了，带回来分肉。冰兰教他们做腊肉腊肠，剩下的猪头、猪腿和内脏全部做成滷味。李家的院子开始热闹起来，大虎专心跟儿子玩，冰兰带着婶子大妈的做各种吃的。 等老三老四从北京回来，已经到了小年。一个大红金丝绒盒子，里面是一条金项鍊，一对耳环和一枚戒指。 每家一份，指定是给小兄弟媳妇的。这可比去年的金戒指多了去了！小院来了一群道谢的后恢复平静。大虎拿了一套要冰兰戴上，「咱们结婚社啥也没有，他们倒是好福气！」冰兰嫌弃地扔一边：「这金子就是俗物，怎么看怎么像是土豪。我要戴上你儿子两天就得给我拉断了」 「不要就不要，给嫂子吧，你喜欢啥样给的咱们再买」 「别给了，给习惯了不给反而不好」 「哦，你做主吧」大虎没那么多心眼，他倒是觉得媳妇心眼越来越多了。眼前的人与最初他认识的冰兰绝不是一个人。人不会相差那么大！但是除了性格不同又看不出哪里不同。总之眼前的这人跟自己好好过日子就好。 大虎的眼睛眯了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过年的时候冰兰家串门的出奇多，而且都带着一两个女孩。冰兰一看还有啥不明白的。 第157章 嫂子 7 但是自己家三个小叔都到了年龄, 也是时候找对象了。所以她就把四兄弟留在家等着相亲。大家心知肚明，冰兰等人一走忙记录信息，人多了怕是记混。 一天下来也接待几个。「你们三个有中意的吗？」 「嫂子，我还是觉得卡琳娜漂亮」二虎表态, 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也是，看过俄罗斯美女，国内的扁平少女哪还入得他们眼？ 第279页 「好吧, 以后你就不用相亲了」既然有主意了，下一目标就是老三老四，两个刚二十，冰兰觉得不着急, 以后可能会遇到更好的。李家不会仅限于此。 冰兰很不好意思地对外宣布二虎已经找到对象了, 三虎四虎两年后继续。冰兰遗憾了一把人。大虎微笑着看她忙碌，家里有了女人才是家。 年一过完，大虎带着两百万资金和人再次离开。两个孩子一周岁, 冰兰再次回到娘家。闺女不上班, 刘桂芳慢慢也就习惯了。在家帮着带带小侄女，做做饭也好。 「你嫂子有个外甥女，今年十八了, 今年高中毕业，成绩不咋好, 前几天跟我提了一下能不能嫁给你家的老三或老四」刘桂芳晚上跟闺女念叨。 「她姐姐家的？」 「她大姐家的, , 她大姐家在农村, 家里条件不咋好。外甥女几乎是你嫂子供出来的。本想着跟她一样考一个护校，也好有个出路。可惜成绩不行，你要是能帮就帮一把」 这事能帮就帮的吗？「妈，这搞对象跟找工作不一样，我是无所谓，也要看看我那两个小叔子愿不愿意。他们愿意，我自然没话说」 「他们一走又要一年，这一拖又要到年底了」 「总不能我带着姑娘去找他们看吧」 「呵呵，行了，到时候再说，暑假那孩子可能会过来，你先看看」 高家也是一个院子，单位分房何其难。冰兰娘三只能在一个小隔间睡，谈起房子的时候，高家父子也是无奈。现在房改，房子卖给个人后单位更不用管了。 「街上难道就没卖房子的？」 「家家不够住，谁家愿意卖？倒是村上的房子好买，也都是一些旧房。」高建立道。 「买地自己盖行不？」 「还没有先例，谁也不敢开这个头」 这还真是个事，让家里人把户口迁到村上，估计是没人愿意。冰兰住到春暖花开还是走了，家里房子在盖，她待不下去。回来买了一辆小三轮车，天气好了就带着孩子去看盖房。四家基本上一起起，房基地都连在一起。 地势按要求抬高了半米，房子跨度大，加了上下圈樑，类似盖楼房。其实是不用盖这么复杂，用不了二十，这里都得拆掉高楼房，这是趋势。二十年时间也够长！ 「他嫂子，你们这是要搬走吗？」隔壁的王大妈看冰兰又要出去便问。 「二虎要结婚了，不搬不行，大妈没出去？」后面车里的两个孩子看到王大妈叫着奶奶。 「哎，你们也出去玩了？」王大妈一脸慈爱对两孩子道，又看冰兰「这家多亏你了，管着大的，又要看着小的，你也不容易。」王大妈道：「是这么回事，有人让我打听你家这房子卖不卖？」 「大妈，房子要留着的，大虎他那几个兄弟结婚没地方的怕是要过来住」 「哟！你可真是心眼好，连那几个混小子都管了！行了，你们赶紧过去吧，不耽搁你了」 冰兰笑笑骑车走人，房子那边没事的老头老太太们也会过来看热闹。村上没啥事，盖房也算是大事。冰兰一来二去便跟他们混熟了。两个孩子跟村上的孩子都能玩在一起，除了拔草就是挖土。 他俩喜欢玩，冰兰也不拦着，她从那天不会娇惯孩子。最近几天来看房子的越来越多，就连街里的大娘大妈都有。过来逗弄一下孩子，没事找话跟冰兰聊上几句。 混熟了慢慢知道，感情都想把自己的哪个哪个小子给大虎他们当手下。带着出去长长见识，冰兰无语，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工作不好找，又怕小子们出去惹祸，交给大虎他们反而放心。 加上那些家长一个个的在外面炫耀，街里的人慢慢都盯上了冰兰家。自己又不是开慈善堂的，还帮着带孩子教育孩子咋地？冰兰淡笑不语，要是遇到直白的只能说家里的事大虎做主。 依然很多人不信，「人家是不想管，算啦！」有的人背地里嘀咕一句。脸色不好看，冰兰自当看不见。心中却也烦躁，这种日子让她有了烦闷。地基都起来后，冰兰跟工头说了一句出趟门。她是真的出门了，把孩子扔进空间，自己坐上去北京的火车。 申请护照，坐上k3去莫斯科。车厢里只有她一个没带东西，人们仿佛都在谈论着进的什么货，要卖多少。冰兰仿佛回到了自己倒包的时代。路上依然遇到警察检查，人们识趣地送上钱了事。 俄罗斯的腐败此时很严重，下到警察，上到官员都在贪。开始是被迫，生活窘迫，不得不想些办法，后来吃惯了，也习惯了，慢慢形成风气。一个强大的帝国由于各种原因就那么解体了。这样的结果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你呢？」一个壮硕的警察看冰兰。 「我去旅行，没有任何物品」冰兰用俄语回答。 那人看她一脸不可置信，冰兰依旧欣赏外面的风景。 她不知道大虎他们会在哪里，真的只当自己是一个看客。如果遇到就算了，看不到就当过来玩。切尔基左沃市场依然热闹非常，这里的商户还不算多，浙江和福建的商人还没过来，大部分来自中国东北和北京。 中国的商品一直以低价格占据着世界各个角落。商贩除了中国人，还有越南、南斯拉夫、匈牙利人，更少不得原住民老毛子。各国的商贩拿着东西叫卖。中国人一样用蹩脚的俄语喊着。 第280页 不知道大虎那个黑脸死板样子怎么卖货？冰兰满怀着恶趣在摊位上寻找。她在自己头上戴了一定帽子，冒沿一压，即使熟人也不会轻易认出。摊位挨个找，终于听到一声熟悉的吆喝声「文化衫啰！一百五一件」这不是孙岩的声音吗。 冰兰朝声音方向看，孙岩站在摊位旁大声吆喝着，一旁的二虎和一个俄罗斯美女向买主兜售，都是姑娘在跟对方介绍商品，二虎负责拿货收钱。后面的有的在打货，这个市场批发兼做零售。 商品销往俄罗斯全境甚至波兰等地。大虎呢？李家跟别人一样租了一个货柜作为商铺，这就是着名的俄罗斯寡头商人伊斯梅洛夫创办的市场模式。在市场销售的商家基本上不用倒大包，他们从国内把货送上车交钱后，不用再管，专门有人负责把商品给你运到市场。 当然你要交一笔很大的费用，其中里面包括了关税。而这部分关税具体到没到政府，这就不是商家关心的。大家心知肚明，比政府要的关税低，能到政府手里吗？这就是所为的「灰色清关」 有人发了大财，有人吃了大亏。普京上台后为了教训金融寡头一夜关闭了市场。导致了六千多的商家血本无归，其中大部分是中国人。当然这是后话。 李金虎不知道去了哪里，冰兰一直没看到，她去其他地方转了转。下午人员减少，市场上开始有运输车进来送货。冰兰远远看到李家收到一批货，卸货的人里依然没看到大虎。 她离开市场，去欣赏伏尔加河的落日。找了地方把两个孩子带出来，带他们去餐厅吃饭，俄罗斯的餐厅显得很大气，一切都带着欧洲风格。两个孩子在椅子上不老实地扭动，一直到上来了他们喜欢吃的蛋糕。 一份巧克力提拉米苏，一份奶油蛋糕。她要了一份烤肠，一份罗宋汤和抓饭。沐晨沐曦伸手就去抓，两个小手又被打了。撇撇嘴，谁也没敢哭。妈妈的眼神能杀人！ 冰兰过来将蛋糕分成小分，这才让他们去拿着吃，两只肉手上去就是一把，抓到手开始往嘴里塞。冰兰嘆气摇头。自己吃自己的，让那小子祸害去。 「妈妈，水」 沐晨噎住了，冰兰过去给两个孩子餵水。远远的一个桌子上人是那么熟悉，大虎怎么来这里吃饭了？冰兰顿时没了心情餵孩子。她朝那边看，是大虎和几个中国人。娘三接着吃，冰兰不时看向那边。 两个孩子吃饱了就想出去玩，冰兰只得作罢。带着孩子们逛街，玩累了娘三消失在一个角落。第二天一早吃饱的娘三正式出现在大虎面前。 「爸爸」 「你们怎么来的？」大虎露出惊喜，一旁的几个忙叫嫂子。 「我们在家无聊，看看你们」冰兰将手里超大旅行箱交给大虎：「里面给你们带的吃的」 「大哥，带嫂子去转转吧，这里不用你」二虎忙道。 「吃的拿出去，我带你们先找地方住下」大虎道。 行李箱满满的，都是各种吃食，只有一包换洗衣服。冰兰拿了小包跟上大虎的脚步。「带着孩子还带了那么多吃的，累不累？」 「不累，听说这里吃的贵，就多带了一些，你们住在哪儿？」 「就在那个铺子里」 「那个女孩的卡琳娜？」 「对，我看给他们办了吧，今年回家就办，等房子盖上你多费心操持一下」 「只要想好了就成，我倒不在乎多一个外国弟媳」 「呵呵，你比我开通。我到现在都觉得对不起爸妈」 大虎将娘三安置到了一家酒店，酒店算是中档，里面宽敞干净，里外两间。俩孩子感觉新奇，开始里外跑。大虎一把将冰兰拉到卫生间关上门。冰兰心里骂着土匪，只得回应男人的疯狂。 第158章 嫂子 8 两人洗完澡才出来, 冰兰又被放到床上折磨一番。大虎看着冰兰道：「不如你跟孩子就在这边吧，我实在是想你们」 「家不要了？」她更想说这里美女多的是，男人还缺女人？经济不景气，俄罗斯开放, 很多女子都出来做皮肉生意。她觉得来这儿的中国男人几乎都玩过俄罗斯美女。 「咱们都出来了，要不要无所谓，等回去了再收拾」男人强健的身体拥抱着柔软的女人。 「我去找一套公寓租下来，还可以做饭。二虎要是结婚了也能住进去」 「行, 我让卡琳娜带你去找, 你不熟悉这里，别到处跑」 「我都能找到你们还能五迷了？」 「呵呵, 你比我厉害, 我到现在舌头还不会转圈。」外面两个小土匪玩累了，开始敲门, 两人只得起来。一家出去吃完饭，大虎回去叫卡琳娜。卡琳娜的汉语说的还有点蹩脚，冰兰直接用俄语与她沟通。 「您说的俄语很好, 我应该叫你嫂子吗？」卡琳娜很大方。 「按中国称呼，你叫我嫂子。当然你可以按这边直接称呼我冰兰」 「妈妈。姐姐好漂亮」两个小傢伙看了半天卡琳娜道。 「你们也很可爱」卡琳娜听懂了两个孩子在夸她，笑着道。 「沐晨沐曦, 以后不要叫姐姐, 叫婶婶」冰兰纠正。 「婶婶」 卡琳娜露出更加灿烂的笑容。她帮着冰兰找了一家有些陈旧的别墅, 里面住了一位守门人。「这是亚克夫大叔, 别墅主人搬走了, 留下大叔看着，他没钱维持别墅正常费用，只能对外出租。」 第281页 「租金多少？」 「不算多，他说只出租一楼的房间，二楼是主人的卧室书房，不能动。每月两万卢布，或者一百美元。」合人民币七八百，倒是可以接受。 「你好亚克夫大叔，我们租下来，今晚能不能入住」冰兰用俄语问道。 「非常欢迎，你们随时可以进来」亚克夫带着他们参观了一下整个一楼。一楼有可以住的房间六间，还有餐厅，大厅，厨房，洗衣房等等。晚上洗澡需要烧锅炉，不然没有热水。 冰兰一一记下。屋里家具陈旧，倒是干净。她把床上东西全部收拾起来，拿出自己的换上。给二虎一样准备了一个房间。 阿琳娜回去通知那边，冰兰出去转了一圈带回很多粮食蔬菜和水果等吃食。厨房天然气，用着倒是方便，锅炉烧上，男人回来需要清洗一下。 一锅米饭，一份熏鱼，土豆炖牛肉，一锅红烧肉，估计他们会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拿过来。里面有腊肠等熟食，加上一份蔬菜也就差不多了。 冰兰猜的不错，晚上哥几个很早就回来了。卡琳娜也跟了过来，加上腊肠和酱牛肉。一大桌子让三个大男人美美吃了一顿。卡琳娜很大方，没有东方人的矜持，吃完饭帮着冰兰收拾。冰兰悄悄把大虎拉到一边：「卡琳娜怎么睡？」 「跟老二」 「赶紧操持结婚，她家人呢？」冰兰知道俄罗斯姑娘开放，真放到眼前还是有些不好接受。 「她家从不管她，跟老二去年就睡了，你给孙岩他们准备一个房间」 「他倒是没找个俄罗斯美女？」 「他来的时候相亲了，听说姑娘长得也很漂亮。不过他们都没你好看」大虎在冰兰屁股上摸了一把，被冰兰啐了一口。 大虎躺在床上跟儿子玩去了，冰兰忙去换床上用品。晚上一睡觉，两个孩子霸占中间位置，大虎使劲瞪儿子，两个儿子就是不鸟他。 「明天买一个小床，让他们俩睡旁边」 「你就去买呀！」冰兰笑。 大虎慢慢把这边情况跟冰兰讲了一下，与以前一样，没什么出入。眼下做这一行还是安全的，只要别在外面遇到抢劫。冰兰不多话，外面的事就让男人做。 提起娶卡琳娜的事，冰兰更想知道他们组要准备什么？ 「老二说给女方两千美金，什么也不管了，到时候找个教堂就算完事」 「这也太简单了」俩千美金也合人民币一万多，在老家倒是可以娶两三个媳妇还富裕。 「俄罗斯的女孩子多，你就是什么也不给，女方也愿意把闺女嫁出去」 「好吧，婚纱首饰呢？」 「婚纱让他们自己去买，首饰咱们那么多，随便挑去。哦，对了，我到想起来，咱们结婚啥也没有。改天咱们也去拍一个婚纱照，你穿那衣服绝对漂亮」大虎两眼放光，上下又开始打量媳妇。 冰兰真的被大虎拉着去照了婚纱照，又带着两个孩子照了全家福。照片被大虎挂在他们的床头，虽然大虎还是一副死板面孔，但不影响整体效果。冰兰一样喜欢，娘三参加完二虎的婚礼，住到了九月才回去。 回去收房，房子都封顶了，所欠缺的就是细节。四家一模一样。冰兰里面看了一遍，所有屋里地面铺砖，作为厨房的厢房里面镶钻。厨房加了一排橱柜。这么一忙，又多了一个月。一直到十月中旬冰兰才结算验收完成。 两米半高的院墙，加上大白铁皮门。院子就是一个封闭的小世界。每家两吨煤，两口大缸，一口大锅，一口小铁锅。屋里全部铺上炕席，然后是一层厚炕被，炕单。家具她去北京定制了一套实用组合家具。四家一样的沙发，一样的茶几，一样的餐桌，一样的吊灯。除了窗帘和被单，几乎都是一样的。 就这么一折腾，已经到了冬季，就是大虎他们不回来，还有那些等儿子回家的人呢。所以李家从南方到北方，小年前全部赶了回来。 大虎连算都没让冰兰算，直接每人给了五万回家过年。「明年进的货可能要多一些，东西你都收好了，钱准备五百万吧，剩下的你存起来」冰兰回来的时候已经带了部分钱和物回来。这次大虎又给了她一袋子钱。 除去五百万投资，冰兰手里还剩下五百多万的现金，她没去存，依然放在空间，连同那些财物。这次回来，十个青年五个结婚的，冰兰跟着吃喜酒吃到腊月二十九。没办法，孩子们回来就那几天，女方也理解。 男人就应该去赚钱，其余的都是小事。卡琳娜也跟来了，夫妻两被大虎赶到了自己房子去睡，老三老四依然跟着他们。谁也不想自己去过日子。二虎夫妻过去睡可以，吃饭还是要过来，卡琳娜不会用灶台。 好在在家吃不了几顿，吃完喜酒就已经过年了。年三十哥几个照常一早上坟烧纸，卡琳娜好学，跟着冰兰学做饭菜，尽管很多时候在帮倒忙。冰兰不由想起吃喜酒时那些三姑六婆跟她说的：「你这当嫂子的可不能由着小的胡闹。 你说娶个洋媳妇会干啥？漂亮是漂亮，漂亮能当饭吃？三虎四虎的亲事你可拿好注意，我们认识很多好姑娘，不改天相看相看？」 说话的虽然有用心，但是道理还是对的。她知道卡琳娜在用心学，可是已经养成了二十年的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初一大虎带着兄弟们给街坊邻居和村上的村长支书拜年，然后回家等着新婚夫妻拜年。 第282页 小媳妇们一个比一个水灵，冰兰挨个发红包。初二冰兰一家回娘家，毫无意外地在娘家看到了大嫂的外甥女。姑娘略带腼腆，模样一般般。冰兰不知道看惯了江南美女和俄罗斯美女的两只老虎能不能看上。 「你觉得怎么样？」李桂芳偷着问闺女。 「妈，不是我相亲，也要看那两只老虎能不能看上。这姑娘长相普通，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您要知道那哥俩可是在外面混了好几年，你要看看到二虎娶的媳妇，您啊心里也会没底」 「你嫂子可带来了，怎么着也得见见吧？」 「我让大虎回去都叫来，来两个一看就是相亲的，成了好，不成姑娘名誉上不好听」 「成，今天晚了，明天吧，这院子窄的！我跟你爸说不如也去村上买块宅基地盖一座。看你那边多敞亮」刘桂芳帮着闺女料理了几天新房子，从那边回来就在也看不上自家的院子了。 「妈，我再给你一万，好好盖一座，你看来个人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不用你们的钱，我跟你爸攒了不少」 「给你就拿着，你也知道我们赚钱容易」冰兰往柜子里给刘桂芳塞了一万。这家窄的，一家子赶黑打车又回去了。一早吃完饭招呼着所有人都去冰兰娘家拜年。 不是昨天刚去了吗？怎么还去？几个人嘀咕，被大虎一眼瞪了回去。 「回头咱们从俄罗斯弄辆车回来，出趟门还真么麻烦！」大虎坐上车道。 「你问问那几个是不是喜欢摩托车，要弄就弄一批回来，现在没几个钱。说不定给袋面粉就能换一辆」冰兰没开玩笑，说的就是事实。 李家人把屋子一下子装满了。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到卡琳娜身上，他们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美女，身材高挑，腰够细，胸够大，一双漂亮的蓝眼睛把所有人看呆了。 卡琳娜大方地向高家人问好，刘桂芳看儿媳妇苦笑，有前面这两位摆着，咱们那个实在上不得台面。 孙静嘆口气摇头，这个口都没办法张。但是外甥女的事不管又不行，只得把冰兰拉到一旁道：「小姑，跟他们干的不是还有几个没结婚的吗？你看那里面有合适的没？我这外甥女只能我管了。你就当帮嫂子吧」 「行，嫂子，放心，他们俩要是不愿意，回头我给你找。」 孙静算是松口气，拉着外甥女进屋送了几次东西，不见见怎么甘心？那姑娘还是第一次见到李家兄弟这样人。四虎混了这么多年，身上难免带着一种特有的气质。它让人感觉胆怯，让人不敢靠近。 第159章 嫂子 9 姑娘低着头进出几次, 冰兰都没看好她的样子。干脆把老三老四拉出去：「刚才那姑娘是我嫂子的外甥女，你们哥俩谁要是看上了就说话，别的我不保证，那姑娘挺老实本分的, 过日子没问题」 「嫂子，你这是来给我俩相亲来了？」四虎问。 「也有那意思，不过我可不勉强你们。一切看你们自己。就是看不上也没关心，要是有合适的就告诉我跟你大哥。唯一条件, 别再给我找洋妞了！」 「哦, 我们等会儿再看看，刚才没看好」两只虎嬉笑。 吃饭的时候冰兰故意跟那姑娘搭了几次话, 不禁摇头, 太老实了。等回去一问，果然两只虎摇头：「嫂子, 你跟二嫂都在这儿呢，我们怎么着也要找能跟你们站在一起人吧！那姑娘在家过日子行，入不得咱们门啊！」 「行了, 你们的事我回头再说，我嫂子拜託我给那姑娘找婆家，你们倒是帮我找一个出来」 「咱们哥十四个, 结婚的已经一半了。剩下的也就我们哥俩和季涛、高帅没对象吧？说不定那俩这两天也找了。嫂子我不是说, 那姑娘找咱们不合适。要是有老实本分的找一个倒是行」老四道。 冰兰一脸愁容, 大虎安慰道：「你托王大妈他们帮着找找, 这村也行。大不了咱们搭帮一下」 「我还真是管了家里管外面！」冰兰唠叨这自己命苦, 大虎笑而不语。他觉得听媳妇话总算没错，躺在热乎乎的火炕上从没有的幸福。三岁的儿子已经能给他们拎酒瓶，日子过的就是快！ 「大哥，村长支书来了」院子里传来老三的喊声。 大虎和冰兰忙下去迎出去，「村长，书记，您们怎么来了？有事叫人喊我们一声就是」大虎忙道。「是啊，村长，书记，大冷天怎么让您们出来了」冰兰忙去挑帘子让人。 「呵呵，没事，我们也是出来转转，你们一走就是一年，过年难得回来一次」村长笑眯眯的道，那笑容无比谦和。冰兰出去烧水，让三虎去叫二虎，四虎找烟拿水果。 冰兰端着茶水进来，听村长道：「你们出去闯荡，有见识，也有头脑，村上闲人太多了，我们也不求别的，走的时候能带几个算几个。赚不赚钱是其次，跟你长长见识，别在家闯祸」 原来是为这个，他们在村上还真不能不管。大虎瞟了冰兰一眼道：「叔，我实话跟您们说吧，我们这两年做的生意，不过是从南方买来货拿到俄罗斯去卖。 做生意没有不冒风险的，我们在车上遇到过抢劫的，也遇到过杀人的。警察要好处，市场上会遇到恶霸。这口饭不好吃，我们现在在那边租了摊子，人手已经够了。 村上要是去，我还没地方安排。如果想做这一行，只能先从倒大包开始，风险相对大一些。如果遇到劫匪，可能一分钱都拿不回来。如果幸运，肯定比国内赚得多。您们要是放得开，我就派人跟着他们做两趟。」 第283页 「哦，原来你们做的是这行，听着怪吓人的，怎么还有强盗劫匪？警察不管？」支书问道。 「苏联不是解体了吗？现在那边乱的很，工厂都停工了，人们没衣服穿，没使用。所以我们这些人就把国内的运过去」 「那么乱啊！」支书迟疑了，看村长，村长道：「不如让喜子他们跟着跑一趟」 「行，大侄子，就麻烦你们带他们两次，不行就死心了」村长道。 「也行，四虎这两天就去南方打货，你们想投入多大本钱，给他，人跟着我们去莫斯科等货。成本可能高点，风险小。我们初十走」大虎道。 两个村老高兴走了，大虎无奈看冰兰，冰兰把手抚在他的头上：「跟着吧，咱们在这儿，以后免不了要麻烦他们。我带着他们去别的地方卖，放心好了」大虎轻轻揉搓冰兰的手，闭上眼睛，享受这份温情。 李家送走村长，又接待了一帮很意外的人。那个与他们曾打过一次的马龙，也就是录像厅那些人。马龙姿态放得很低：「虎哥，我们想跟着你们过去长长见识」 另外三只虎看大虎，三虎手握了握，丫的！揍不死他！还敢来提这要求！大虎审视对方：「你知道我们干什么吗？」 「知道，我们打听过，也去过边境，都是在满洲里边境进去，三五天就得回来，多少有点经验，也赚了点钱」马龙道。 「那你们为啥还跟着我们？」 「想去莫斯科，边境带不走多少货。经常被警察勒索盘剥，还遇到骗子。人少了太受欺负」主要是他们的过境签证时间太短，只能卖给二道贩子。马龙自然不满足那一点收益，本来能卖一千多的风衣，他们只能卖到二百。 他更新希望找一个靠山或者合作伙伴。其实这也的大虎要做的，在外人越团结越好。警察也会捡着软的欺负。「你们有多少本钱？我们在那边租了一个货柜，你们想做最好也租一个，货少了不够租金和市场上的钱。」 马龙一听有门，忙道：「我们去年折腾一年，大概能拿出二十万」 这点钱还不够租房子的钱，大虎问道：「你们去多少人？」 「八个或者十个」 「本钱太少，这样吧，钱跟喜子他们的都给老四去进货。你们申请签证，东西进我们库房。人过去跟喜子他们一样先零卖。有了本钱你们再定」 马龙是千恩万谢，二十万交给四虎，四虎带着村长拿来的十万块钱和张扬南下了。大虎初十带上所有人包括新跟来的喜子四人，马龙八人北上。 冰兰临走拜託村长家的婶子看看村上有没有合适的男孩子给那姑娘。自己一走怕是又要一年才回来，自己答应那姑娘的事还是要办。签证还算顺利，冰兰熟练地俄语加上有卡琳娜和暗地贿赂，全部通过。北京留下三个接货打货的，一群人继续走。莫斯科才是终点。 一个星期的长途旅行让所有人早没了观赏风光的心情。新来的人切实体会到来到异国忍受警察盘剥的屈辱和无奈。卡琳娜路上教大家简单俄语，冰兰让喜子四人先认识卢布的样子。现在一美元兑换卢布已经到了一比五百多了。 所以他们接触的几乎都是大额卢布。关键是把零数好了。然后是美元，「到手的卢布尽快兑换成美元。放一天你就要亏损一天」冰兰嘱咐。 四个人还算机灵，冰兰跟他们解释原因，卢布贬值，一天一个价。不能换美元也要换成东西。为什么会这样？原因很简单：通货膨胀，发出来的钱多，东西少。 到莫斯科的大小二十多口，冰兰跟卡琳娜收拾了剩余房间加床位。第二天大虎带着所有人去市场开门营业。勤劳的人们已经开始了买卖。市场也就他们还有闲心放假。 库存的货被大虎分摊开卖，顺便带带新来的。冰兰收拾完屋子，出去买了部分食物，不能全部从自己空间拿，总要有这里的特色。 他们这次带的几乎都是米面，家里估计半年是够吃了。卡琳娜卖货还是很有力度的，加上市场需求旺盛。他们这边一开张，立刻引来很多人前来购买。 喜子和马龙的人经历火爆场面后，慢慢适应下来。只是自己的货还没来，他们都是帮着大虎他们卖。批发便宜，零售的价格高，但凡有人，还是愿意零售，尤其在库存不多的时候。 二十来个人实在是用不上，「二虎，你跟卡琳娜带着喜子他们去别的市场，找辆小货车」 「喜子，洪斌，你们俩跟我去地铁口，这边用不了这么多人」二虎叫上四个背了两包东西钻进一辆货车里。 卡琳娜带着马龙几个去了另一个市场。都走零售，顺便教教他们。虽然马龙他们有过经验，但边境跟这里还是不同。 地铁人流量大，附近就有摆摊的，但是警察会管，二虎介绍道。「钱数好了，先接钱后给货」 「知道了二哥」 喜子和洪斌没想到俄罗斯的生意这么好做，人呼啦一围，三件两件的拿。适应了最初的忙碌，慢慢找到了感觉。东西还没卖完，呼啦卖货的人开始跑，「警察来了」四个人抓起包开始逃命！ 一切都是那么刺激，心跳！跑出来又找地方摆摊。半天倒是把东西卖出去了。回来将钱全部交给大虎，冰兰已经将饭菜送过来了。冰兰买了两个箱子，饭菜全都能带来。 第284页 「以后不要送饭了，明天我让海潮去拿」大虎道。媳妇做十几口子的饭菜，再过来送，一天多累！「二虎，你看看去买一辆摩托车，以后中午饭回家拿」 「多买两辆吧，那车贼便宜！」二虎道。 「你看着买，今年走了带上几辆回去」 二虎第二天就买了两辆，才两万多卢布，合人民币二三百块。大虎几个跑外面熘完，第二天又去买了两辆。 二虎开始带着喜子马龙等人骑着摩托车去某些生活区摆摊。卖完了直接回家吃饭。取货的时候还能把饭菜带过去。 摩托车的效率出来了，偶尔也会被警察追着满大街跑。等喜子几人熟悉后，货也到了，大虎把十万块钱的货给了喜子，二十万的货给了马龙，让二虎跟着卖。真有的事不合适，好在这些人都还灵光，慢慢摸到了门道。 两家的货一个上月都卖了出去，基本上能翻一番，甚至更多。当然他们没算吃住和往来的费用。何洪喜（喜子）倒是会办事，给了大虎一万块算是房租饭费。马龙的人多，出了两万。 大虎收下了，该要的钱要了大家都舒服。马龙和喜子将钱全部给了大虎，继续进货。三月后两家合伙弄了一个货柜，也就是所谓的店铺。人从租的房子里面搬出来一半，冰兰做饭的压力减轻。 第160章 嫂子 10 白天赚钱, 晚上没事，冰兰有过经验，回来嘱咐大虎：「你提醒一下那几个兄弟，晚上没事别去赌场, 十赌九输。那一个说不定就是托。来这赚钱不要容易，别把钱扔进去」 「都那么大的人了，我怎么好管？明天我会提醒一下」大虎显然嘴上应付冰兰。冰兰知道他们的确不合适管。找女人没办法, 进赌场更没办法。 但是跟大虎来的冰兰还是约束着，赚的钱没在他们手里，没钱想干些什么也干不了。晚上哥几个就在餐厅打打牌，看看电视。 冰兰开始教孩子看图认字, 白天出去四处看看, 晚上偶尔让卡琳娜带着欣赏一下夜景。俄罗斯高大宏伟的建筑依然令人振奋神往。看孩子在宽阔的广场上玩耍，大人坐在一边聊上几句，冰兰仿佛找到了幸福的感觉。 冰兰半夜被外面的敲门声惊醒了, 大虎按住她：「我去看看」 外面进来的是马龙的人, 跟大虎说着什么，冰兰穿上衣服出来。大虎带着人要往外走。「出了什么事？」 「马龙那哥几个出了点事，我去看看, 给我带点钱」大虎道。 「我跟你们去，你们语言都不通去干啥」 「好, 孩子让卡琳娜看看」大虎觉得带上冰兰更合适。冰兰让已经醒了的卡琳娜过去看孩子, 自己跟着大虎等人走。几个人骑着摩托车到了一家夜总会, 已经是后半夜, 里面依然有人喝酒跳舞。 马龙的人带着他们直接上了三楼，一群正宗彪形大汉站了一排。马龙等人躺在地上，各个鼻青脸肿。看到大虎等人来，想挣扎着起来，却被人用脚踢倒。 大虎看了眼地上的人，扫视屋里，冰兰上前问道：「这里谁负责？我们是马龙的朋友，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你好女士，这几个人在我这里赌钱输光了闹事，我本来想叫警察的，是他说会出钱解决的。他还欠了我们两万美金，加上损坏的物品和对我们造成的不好影响，你们拿三万美金将人带走」从里面走出一个揽着美女的男人道。 冰兰向大虎做了翻译，大虎朝那人道：「先把人放了，钱不会少你的」 男子朝着彪形大汉点点头，马龙几个挣扎着起来愤怒道：「他们耍诈，哪有把把输的？一晚上我们一把都没赢过？这里一定有鬼？」 冰兰冷冰冰看了马龙一眼，大虎脸色更加阴沉。冰兰道：「我们的人也不能白打了，听说你们这里有擂台，我们想见识一下，赌注就是这三万美金如何？」 「你们谁挑战？」 「我」冰兰没给大虎机会，她知道大虎再能打也不会是专业散打的对手。 「哈哈哈，赌注三万，输了放下六万走人！别怪我欺负女人！」男子大笑。送上门的便宜不要白不要。大虎看媳妇自信的样子想到揍马龙的那次，媳妇或许比他想像的还要强。 地下擂台，一个娇小的女人对战两米高的硕大男人。 一场没有悬念的对抗赛倒是吸引了很多看热闹的，都在赌是一招还是两招决胜负。一旁开始有下注的了。冰兰站在边上问男人：「我的赔率是多少？」 「一赔十」 「大虎，给我下十万美金」 「媳妇，咱们没带那么多」大虎道，他突然觉得冰兰一定会赢。 「还有多少？」 「四万」 「帮我压上」冰兰看那男人：「我赢了不会不给钱吧？」 「放心，我们输得起！」 裁判吹哨，冰兰朝着对手冲过去，对方出击的只是一拳，他觉得一拳绝对让对方飞出去。冰兰用自己的拳头迎上对上的拳头，一声嘭响，拳头相对，紧接着冰兰的脚已经踢上了对方的小腿。 她的力道做了收敛，不然对方的骨骼怕是粉粹。就这样，对手的腿和手开始颤抖，他觉得自己被重锤袭击了。腿和胳膊全是不上力气，人随后被从后面踢到趴下。 三招，冰兰拍拍手看裁判。裁判看倒下的男人没有要起来的迹象，只得读秒，宣告比赛结束。众人譁然，冰兰跳下去被大虎接住。 第285页 「以后不要逞能了」 「知道，咱们拿钱去」冰兰一笑。在众目睽睽下把自己压的钱拿回来，又从对方手里接过四十万。 「欢迎女士下次再来」对方饶有兴致看眼前的小女人。 「好说」冰兰被大虎揽着走出夜总会。出来两人脸色沉下来：「里面还有没有你们的人？喜子他们来了没有？」 「谢大哥大嫂，没人了，喜子他们没来，看家呢」马龙躬身道，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了。 「今天的事到此结束，以后你们再有什么事我们不会管了。」大虎道。 「知道了大哥，以后我们不会再来」 「从下月开始，你们进货的事自己去做，南方自己联繫」 「大哥，我们知错了，绝没以后。如果你在看到我去，就砍了我的手」马龙扑通跪下，身后的兄弟也跟着跪下哀求。 「只有今年，我不可能带你们一辈子，以后你们好自为之吧。」大虎说完带着人走了。 马龙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手里的钱一下子输干，自己还欠下大虎的大人情。后悔现在只剩下后悔。大虎过去警告了一番喜子四人，喜子干脆把换来的美元交给冰兰，让她帮着保管。手里没闲钱，想都不用想。 入秋，冰兰准备回去一趟。「怎么想回去了？」 「我去办点事，顺便把摩托车带回去两辆，咱们一走带得多了，别人还以为咱们倒卖。」 「好，快去快回来，我是越来越离不开你了」大虎一把揽过冰兰，女人成熟更有味道。 冰兰收拾走一些财物，留下周转的剩余全部带走。大虎没问她去办什么事，她不说他不问。何洪喜让冰兰将他们赚到的钱带回家中，四人已经上手了，留下本金到年底还能赚上一笔。冰兰没去问马龙，喜子那边有村长的委託，她不能不关照。 他们跟马龙说实话没啥关系。大虎已经决定年后进货都不会帮着进，让他们彻底单干。跟来一次照顾一年，大虎已经仁至义尽。他们刚来没人带不也是过来了吗？本想着一个地方的相互关照，没想到却是拿不起来的。 现在不敢去赌钱了，却经常找女人，大虎除了失望还是失望。这群人就是扶不起来的阿斗，以后还是让喜子回房子那边去住。 冰兰带着两个宝贝坐上回北京的车。这次带走了两辆摩托车。她不敢放空间，不经过关口是不能上牌子的。没牌子就不能上路。 所以过关税还是要交。三虎带着洪飞和李建常驻北京，等着接货打货。 「嫂子」 「下次货什么时候到？」 「还有半个月」 「你们跟我去办点事」冰兰带着三人接了摩托车，上税託运到自己大哥的邮局。给高建立打了电话，让她大哥上一个牌照自己用就是。回头又把三人全派出去打听房子买卖。不管是新房老房，还是周边村上的房子，主要是要出售的房子，就去打听。 冰兰自己带着孩子去逛博物馆和公园，孩子成长要见识不同事物和环境。她放任他们，但也会管制他们。 「嫂子，方庄的新楼，1250—1650，大兴那边据说有卖房子的，可能是老房。」三虎打听到的。 「嫂子，簋街的大杂院要不要？就是破烂点，五千」 「劲松的房子要贵一些，两千多」 「我记一下，明天带我去看房」 「嫂子咱们要买房子？」三虎问。 「买」 冰兰从第二天开始带着三人买房，她没有禁忌，大杂院买，老房子买，村里的大瓦房也买，冰兰把带回来的一些珠宝首饰和工艺品出手一部分，跟开发商买了一整栋楼。要知道今年海南泡沫破灭，使得整个国内房地产一片低迷。 房价已经降得不能再降。现在不买永远也买不到这么便宜的房子了！ 「嫂子，房子很便宜吗？」跟来的洪飞看着直咽唾沫。 「你们谁有钱赶紧买，过了这村没这店」冰兰道。 「那啥，我们手头没那么多钱，我们回家拿去成不？」李建道。 「我给你们哥几个先买了也行，从今年的分成里扣」 「呵呵，谢谢嫂子」 「你们去选房，看中哪儿跟我说」 「嫂子，还是你帮我们选吧，我们不会」 冰兰也觉得他们是不会，在一处靠近二环，新开的楼盘一下子买了二十套房，都是三居室的大平米，一套才三万不到。 「今年年底给你们分房，好了我回家一趟，还要回俄罗斯。你们在这别惹事，如果谁手痒惹事，房子肯定没有。你们打听着，要是还有大杂院出手，就买下来。」冰兰给三虎留了十万块钱，手里的钱几乎让她花干净了，但是收穫值得。 「我们不惹事」三人连连保证。 将喜子等四人的美元换成人民币，送到了村长家。「他们都还好吗？」村长明显很激动。儿子侄子赚钱了，而且一下子赚了那么多！ 「好着呢，现在都是自己在卖货了，我们今年还是年底回来。还有几个月就能看到他们了」冰兰笑道。村长感激又是感激，然后提起冰兰拜託的事，说了两户人家，男方都在县城小工厂上班，倒都是老实厚道的。 冰兰给高建立打了电话，让嫂子陪着姑娘过来一趟相亲。总算没白忙活，姑娘相中了一家，那家两个儿子，一个姑娘。都是村上的，也很实在。两家商量了定亲的日子，冰兰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第286页 等回来莫斯科已经进入冬季，寒冷让出摊的人很遭罪。喜子等人已经从马龙那里分出来了，转战地铁里面摆地摊。地铁小贩们不少，只能说中国人无孔不入，但是利益让他们乐此不疲。 「我把钱都花干净了」回来冰兰跟大虎道。 「花就花吧，钱赚的不就是花的吗？还要不？」 「够了，沐晨沐曦都快四岁了，我要考虑一下孩子上学的问题」 「不是六岁才开始上学吗？」 「先上幼儿园，男孩子不能依着他们性子，明年我就不过来了，开春送他们上幼儿园，假期了再来」 第161章 嫂子 11 「明年再留一年吧, 你啥也别管了，在家教教孩子，等五岁了再去。我已习惯你在身边，没有你就像缺了什么」习惯了冰兰在身边, 突然没了感觉很空虚。 「也好，老三老四的媳妇我发愁，给他们找什么样的？」 「等回去了问问, 卡琳娜怀孕了，你多照顾一下」 冰兰嘆口气，她没想到俄罗斯女人拿着怀孕根本不当回事，也许是体质问题, 卡琳娜没什么强烈反应, 该吃吃，该干干。就是冰兰让她在家休息，都不愿意。 二虎也不在乎道：「嫂子别管了, 俄罗斯女人超强, 怀孕对他们来说不算啥？」 冰兰表示怀疑，但是卡琳娜的体质的确好。这一点她一点也不怀疑。冰兰开始拘着两个孩子坐下看看书，数数, 念儿歌，背唐诗了。 屋里烧上暖气很暖和, 她喜欢把壁炉点上, 带着孩子在壁炉旁看书。这让她想起很多欧洲电影里的镜头。 大虎让冰兰准备一桌待客饭菜。「我认识的几个浙江人, 他们一直在这边做生意。人都不错, 饭菜就看着做吧，他们什么都吃，不忌口」 「行，一共几位？」 「五位，都比咱们大，来了我给你介绍」 江浙一带口味清淡，冰兰在那边生活过。准备了一些南北菜餚和俄罗斯一些风格的菜品。 冰兰认识了浙商方文忠、刘畅、黄仲良、乔森、武涛。他们给冰兰带了很多梅干菜和一袋子笋干和米粉「都是老家带来的，弟妹尝尝我们那边的味道」 「我很喜欢你们那边的菜，今天也尝尝我的手艺」冰兰笑着收下。 满桌的菜餚让来人眼前一亮：「弟妹怎么会做我们那边的菜？」乔森看到一道最熟悉的腊肉笋干和火腿蒸鱼，无比惊讶。 「我也是跟着书本上学的，大家随意，看看我做的有没有沾边」 上桌的只有大虎二虎和五位客人，其余的另设了一桌。「弟妹做的糖醋鱼比饭店厨师做的都地道，还有这煎鳕鱼，龙井虾仁，味道真的很不错」武涛吃的很尽兴。 「弟妹的腊肠也是自己做的吗？」 「是自家做的，等走了给你们拿上一些，今年我回去做了很多。」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众人热热闹闹吃喝，大多都谈生意上的事。冰兰最后被邀请上桌，听他们谈起市场管理上的事道：「现在市场被伊斯梅洛夫把持，也可以说一家独大。不知道各位哥哥走的是清关税还是灰关税？」 「怎么弟妹对这个也很了解？」方文忠问道。 「我平时喜欢看看报纸，现在俄罗斯经济混乱，就不知道以后会有什么变化。任何一个政府放着这么一块蛋糕也不会不管。我们把钱都交给了市场，他们说会替我们交税。如果装自己兜里，政府一分钱拿不到。你们说他们会怎么做？」 「当然要这笔钱」 「对啊，自己的钱被别人拿走肯定不干，如果遇到强硬的政府，可能会採取过激措施，说不定拿伊斯梅洛夫没办法，会拿咱们出气。你没把关税交给政府，就是偷税漏税。像我们家进的货可能找的都是小厂家加工的，什么也没有。给我们定一个假冒伪劣我们都没办法」 「呵呵，弟妹说的我们不是没考虑，只是语言关节什么的不同，很多事办起来很麻烦」方文忠道。 「再说不把钱交给市场，他们也会找各种理由找你麻烦，总之，钱到哪儿也不好赚」 冰兰没再说，等到时候她家是要走人的，慢慢话题就转移到南方的商品经济发展上，北方紧跟其后。将来市场可能发展方向。 晚上大虎再次审视媳妇，冰兰用手晃了晃，「回神了，想什么呢？」 「你可不是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了！」 「那我是什么？」 「成了精的老妖精！」大虎将冰兰扑倒，认认真真看眼前的人，人看了多少遍，依然是那个人，但是就是觉得不对。 冰兰也看那张放大了的脸，男人的眼睛更加深邃，强健的体魄，结实的肌肉，处处彰显年轻人的激情与活力，还带着一种特有的深沉，她喜欢这个男人。 大虎很快崩溃，不再去想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他只要知道女人属于自己就好。 四虎在南方定完明年的货开始返回，北京的老三等大虎他们一行回来才跟着回家。这次他们带回十辆摩托车，加上何家四人带回来的两辆，一共十二辆。出关上税，雇了一辆车拉回县城直接上了牌照。 一人一个驾驶证，所以回来的人很气派。摩托队进城，引起不小轰动。何家四兄弟回家了，带着赚回来的钱和给家里的礼物。村子和街道一下子热闹起来。 安定后，冰兰跟大虎说了北京买房子的事，每人一套，市值三万，据三虎说现在已经涨价了。大虎让冰兰拿出二十万，他给每人分了两万：「今年每人一套北京的楼房，三居室的，等房本下来分给你们。两万块钱，一辆摩托车。回家过年去吧！」 第287页 「谢大哥！」众人道着谢哄散，摩托车声渐渐消失。四虎已经把各个房间都烧暖了，卡琳娜抱着肚子进屋。 兄弟四个坐下后，冰兰拿出一个本子向大家汇报自己在北京置下的产业。三虎又拿了两个房产证：「我听嫂子的又买了两处大杂院」 别说二虎四虎，就是大虎也惊异看冰兰：「媳妇，咱们家需要那么多房子吗？」 「我觉得需要，等你们从俄罗斯回来我就卖部分房子，留一部分出租」 「这个能赚多少？」 「可能比你赚的不少」 大虎看三虎，三虎点头：「咱们买的时候最便宜，这刚多久？已经涨了，我估计明年还涨」 「那就那家里的钱都买了吧，剩下周转的就行了」大虎道。 四虎嘿嘿笑：「大哥，嫂子，我在南方谈了个对象，她家做布料批发的」 「那是好事，你要是认准了，明年给你办婚事，咱们离的远，姑娘愿意来不？」冰兰问。 「愿意着呢，她家哥嫂兄弟姐妹的都在外面做买卖，老家都没啥人了。她也是跟着她爸妈在温州做生意。我跟她说了，要是跟我结婚就要过来，她也答应了」 「姑娘答应没用，姑娘爸妈答应了吗？」 「答应了，我经常去她家蹭饭，她爸妈挺喜欢我」 「呵呵，走的时候给姑娘带两件首饰，需要多少钱你就自己做主。结婚的时候咱们再办」又去了一块心事，冰兰马上转向三虎：「就剩你了，你要不找，我就托人在县城市里找了」 「别，嫂子，我也交代，我女朋友是卖房的，就是我买房认识的。她是咱们省的，大专毕业，现在跟着做房地产」 「你小子档次高了，还找了有文凭的！」大虎在三虎头上一扒拉。 「行，明年再给你们一年时间，如果确定下来，明年给你们结婚」冰兰道。今年时间紧，冰兰列单子，哥几个赶集逛店採购。那几家给儿子娶媳妇，弄得冰兰忙到三十。初一拜年的更多了，大虎送走一批又一批。 很多都是想跟着出去的，但是有了马龙的事，大虎说什么也没答应。喜子四人还是要带上，他没那么多经历照顾别人。 马龙来拜年的时候，大虎明确告诉了他，年后自己进货。如果想去南方进货，四虎倒是可以带带。不过现在进货渠道很多，而且进货的价格差距很多，其实大虎还是不愿意带他们的。 浙商和福建商人的涌入，使得商品竞争越来越强。他们很多都是自己的小作坊加工的产品。成本低，质量差，但是价格便宜。这让他们正规厂家进货的越来越不好干。 冰兰知道，就是现在开始了伪劣产品大量造假。皮鞋都不用皮子做，而是用牛皮纸。羽绒服臭味难闻。里面什么都放，放鸡毛鸭毛算是好的，有的掺杂废旧棉絮等等。皮衣更被说，猪皮、皮革全都用上。 匆匆回了一趟娘家，高研文已经用上了一辆摩托车。剩下的那辆被亲戚买走。九四年是忙碌的一年。李家继续在北京周边购房，大虎除了留下资金周转，剩余全部交给冰兰。有三虎的女朋友帮忙，冰兰省了很多事。 三虎的女友叫鲁曼，跟三虎一样大，冰兰觉得这个弟媳妇很聪明，也很圆滑。以后可能是李家的助力，就怕野心太大。对冰兰很热情，冰兰借着她的能力倒是买了几处好房子。 好地段的四套，一家一套。不好的准备做投资。虽然鲁曼开始不理解这位嫂子怎么热衷周边村子里的房子，但后来接触市场多了，她也敏锐发现了商机。 只是她的能力有限，不过偷着给自己也买了一座农家院。其实冰兰也在做这样的事，她当然不会傻到把钱都给李家用了。她用三十万买了两座大杂院和几座农村的院子。四十万美元加上一些钱给自己弄了两栋位置不错的别墅。 这些她单独分出来，李家的就是李家的，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过李家的房产都是自己经手的，名字全部是冰兰。年底一行人回来的早，主要是给三虎四虎办婚事。 卡琳娜给二虎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孩，二虎脸一黑，被大虎打了一巴掌，「你不要就给我，难得咱们来了一个公主，以后彤彤就是咱们家的公主。我看谁小看了！」 冰兰也笑二虎：「你媳妇是外国人，不受计划生育限制」 二虎恍然，这才高兴地跳起来，对呀，哥四个只有自己愿一生几个生几个。再看看漂亮的闺女，怎么看怎么喜欢了！众人一阵嗤笑。 鲁曼家离着远，三虎找车把丈母娘一家提前接来住在市里宾馆。四虎直接带着女友一家过来的，大虎一样安排到了宾馆。两个新娘都在市里住下，婚纱照，定喜服。冰兰给家里布置新房。 第162章 嫂子 12 一阵忙碌, 婚礼就在市里定了饭店举办。等晚上认亲的时候，冰兰才有机会仔细打量四弟妹，四弟妹陈洁是典型的江南美女，个头不算高, 一米五五左右，生的五官精緻，肤色细腻。可能经常跟着父母做生意，人却很爽利。 两家人都不算少，相对鲁曼的条件可能要差一些，家里在农村, 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冰兰给了每家两万的聘金, 加上三金, 在当下已经很出挑了。 陈洁娘家把钱又给闺女带来了, 还给了闺女五万的压腰钱。鲁家给闺女做了全套的行礼，这些冰兰无所谓，以后过日子各过各的, 跟她没关系。 第288页 办完婚事已经到了年根, 冰兰跟大虎商量明年的事：「你弟弟们都成家了, 我过年不能过去，孩子要入托，老四夫妻去南方，老三夫妻还是留在北京。这些都好说, 成家的男人不能不给零花钱吧, 你说以后怎么办？还有房子的事」 大虎闭目思索, 冰兰没去打扰，带着三个弟媳准备过年的饭菜。好在除了卡琳娜都很会做。「今年我提议各自都拿出看家的本事，每人最少出两道菜，卡琳娜，你也要做知道吗？」 「知道大嫂」卡琳娜还是很听话的，做不好也会做。 「我就做我们浙江菜了」陈洁道。 「我做我们老家最传统的粉条炖肉和大锅鱼」鲁曼也道。 「行，剩下的我来就是，过年怎么也要凑上二十四道菜，今年人多，就多做」冰兰道。 「二十四道？咱们吃的完吗？」鲁曼吃惊。 「不能吃完，要年年有余！」 「哦，原来这意思，我们帮忙打下手」 冰兰还是把卡琳娜赶去看孩子。两个新媳妇也见识到了李家的年夜饭是多么丰盛。就连大连的海参、鲍鱼，渤海湾的对虾螃蟹，东北的鹿肉人参都有。 晚上吃完饭，都聚在大虎这边看春晚，大虎把四兄弟叫到一起：「你嫂子在北京给咱们都买了房子，老三老四成家了，老三你带媳妇就先收拾一套住进去，老四那边没房子，你看有合适的就买一套，钱公中出。 装修买家具的需要多少跟你嫂子说。生意现在先这么做着，从今年开始咱们也分红，都是有家的人了，手里不能没有钱。今年先给你们两万，剩余的钱和投资的钱，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大哥，我们都听你的」 初五四虎带着媳妇走了，初八，剩余的人也走了。大虎让冰兰带着孩子去北京住，孩子就在北京的幼儿园上。也好把四家的房子装修一下。 「三弟妹，你们是自己装，还是一起装？」 「嫂子咱们一起吧，我们也没时间」三虎不等媳妇回答便道。 「那就一起吧，辛苦嫂子了！」鲁曼也道。她依然要上班，那个家需要她接济。 冰兰不会自作主张给他们装修，找来设计师和装修公司让他们自己定风格和材料。她也给自己家做了简单的基础装修，那些包墙包口的没用。但关键的地方是不能含糊的。鲁曼算是有些见识，要的都是时下最流行的。 那两家冰兰打电话徵求了意见，也做了简单装修，本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住，装太好了反而更容易过时。当然她不会管鲁曼怎么折腾自己的家。 冰兰联繫了幼儿园，给两个孩子入托，自己在附近买了一处房子住下。每天接送孩子，白天去房子那边看看。周末带着孩子看看电影，看看书。不然就去公园、博物馆。两个孩子在她的淫威下性子渐渐收敛。 北京的房地产业蓬勃发展，房价放开后，比去年长了不少。大虎很佩服媳妇的眼光，赚的钱留下本金都给冰兰打过来。 温州的那几位商人过来与冰兰见了一面，参加了购房团。他们有财力，一买就是一栋楼。后悔下手还是晚了。 房子如火如荼的涨价，李家除了北京还在上海新开发的地盘购房。土地放开后，房子就如雨后春笋蓬勃发展。但是九七年冰兰开始抛售楼房，一样劝阻相熟的人不要买了，房价太高。 「大嫂傻了吧？现在别人抢房还抢不到，她怎么能卖？这得少赚多少？」鲁曼做这一行的，当然知道内情。「大哥就不管管？李家怎么让大嫂当家？」 「你少管，咱们大哥听大嫂的，我们听大哥的」三虎道。 「里面不也有咱们的钱吗？」 「咱们的钱？你以为没有大哥大嫂咱们还有钱？我告诉你鲁曼，我们家大嫂和大哥是老大，谁也别想给我起刺，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鲁曼一下子红了眼：「你干嘛？对我吼什么！我说什么了？」 「没说最好，好好过你的日子，家里少不了你的吃喝」 鲁曼的心堵了一口气，冰兰还在卖房，几乎把投资的楼房全卖了。但是村里的和大杂院不会卖，她怕买不回来。 这年年底，冰兰要大虎结束那边的买卖全部回来。没人理解，大虎一样不理解。「你说让我们回来就回来？你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你不看报纸听广播吗？现在什么时候了？再不回来你就等着光屁股吧！」冰兰吼道。 「发生什么事了？跟咱们有关系吗？」 「金融危机，已经到了亚洲，现在俄罗斯已经受到影响了，你也不看看现在卢布还值几个钱？有没有脑子？」冰兰接着吼。 「行了，别喊了，我们甩甩货就回去。你别生气」大虎忙降低声音。 「跟方大哥他们说一声，不知道金融危机有什么影响，就说咱们回家避避风头，过后再说」 「我知道了！」大虎一听，心不由沉下来，他不懂什么危机，看电视好像很厉害，一个国家的经济都会夸，那么自己呢？也许回家避避风头不是什么坏事。 「你要是不明白看看香港的股市，再看看周边国家，你先问问谁叫索罗斯！」 「知道了，我们马上回撤，年底之前，这里一毛不剩。」事关重大，大虎还是去找了乔森等人。「我媳妇让我们全部回去，先不做了，等形势好了再说。大哥你看形势真的很不好吗？」 第289页 「弟妹让你回去也是从稳妥考虑的，今年东南亚经济危机已经使得泰国、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小国身遭重创，现在俄政府在努力，但是有点于事无补，卢布已经跌的不能再跌了。 弟媳的眼光独到，我们也会考虑一下去留问题。听说政府马上发行新卢布，一千旧币换一块钱。真这样，社会还是会乱一阵的。回家躲躲未必不是好事。」 大虎把留在南方的四虎夫妻叫回来。喜子等人带上钱物回村上了，跟着干了两年每人都赚下了一些资本。九八年的元旦，一家人在北京聚群。房子都是收拾好的，回来各有各的家。大虎依然把带回来的钱物给了冰兰，冰兰也把变现的钱全部拿了出来。 「要不要叫他们一起过来清清帐？」 「不用，你统计一下，我说多少就是多少。咱们家除了你，女人不搀和」 冰兰笑笑，将所有钱和物品房产做了一个统计给大虎：「这是咱们家这几年赚到的所有家当。你看是分了，还是再做投资或买卖？」 「这里有你很大功劳，你给自己留一套房子和一百万现金，剩余的就算我们四兄弟的。你有什么好主意？我看你比我们有头脑。」 「现在房价正降，明年政府一定出台新政策，大家缺房子，房子只能涨不能落。明年我计划还是买房。你给我的我就拿着了，给自己赚点养老钱」 「你是我的女人，用不着你自己赚养老的钱。如果你看好市场，那就全部买了房子。回头我跟他们说。」 冰兰摇头：「大虎，他们不是孩子了，已经成家了。兄弟怎么都好说，还有弟媳呢！女人就是再没发言权，她们也是有感情的。也有自己的想法，你这样独断不是好事」 「你听她们说什么了？」 「那倒没有，真要说什么我连算都不算，直接让你给他们分家」 「你说的我理解，我们兄弟齐心，老二、老三头脑简单，容易冲动。也就老四稳重，我要是不管他们，估计钱到手也是瞎胡花。我能带就想带着他们。有钱一起赚，没钱一起紧。我李金虎很庆幸娶了你。 这个家能有今天，我知道都是你的功劳，没有你，我们狗屁都不是。我是大哥，你是大嫂。为了我，为了死去的爸妈，有什么，你就多担待一些。」 李金虎深深把冰兰搂在怀里。眼里涩涩的，声音带着哽咽。冰兰心慢慢融化，「只要你不做出背叛我的事，我永远站在你身边。我想着用一部分钱还是买房存着，一部分钱明年回市里拿一块地，县里拿一块地。 咱们建一座大型购物中心，加上住宅楼。以后就安安稳稳的在老家过日子。孩子们起来后就要面临上学，不适合东奔西走了。购物中心经营好了，足够咱们吃喝玩乐」 「好，听你的」 「走吧，把他们都叫来，说说以后的打算」 大虎拉着冰兰，到客厅吩咐两个儿子去叫人。沐晨沐曦已经八岁了，现在上二年级。冰兰真捨不得北京的教育环境，两人在这里成长了很多。 大虎给四兄弟开会，冰兰将一个房间布置成书房。四兄弟进了房间就关上了门。鲁曼和陈洁先后都有了身孕。冰兰招呼着吃水果，彤彤乖巧的坐一旁翻看哥哥们的漫画书。 卡琳娜的身材依然那么棒，冰兰一直奇怪，直到有一天卡琳娜说走了嘴她才知道。二虎早就警告过她了，如果敢变成胖大婶，他就跟她离婚，他去找美女。 第163章 嫂子 13 卡琳娜害怕了, 这样的男人错过了怕是再也找不到。所以平时很注意饮食，高热量的东西绝不碰。这也让冰兰感到很无语。两个孕妇的胃口倒是不错，冰兰拿出来的都是温性水果。 除了鲁曼偶尔朝着书房看看，别人都在闲聊。冰兰心里嘆口气, 女人太精明也不是什么好事。鲁曼也佩服冰兰做事果断：「嫂子卖房就对了，谁能想到现在房子跌的没人要了。」 「不会没人要，有些人是在看，有些人是没钱。要说缺房，大家都缺」 「嫂子觉得房子还会涨？」 「应该会涨」 「那咱们家还要买吗？」 「看看他们兄弟的意思了，这事男人做主」 「我倒觉得连大哥都听嫂子的呢」鲁曼这话一说, 陈洁不由看向她。 「听我的也要看什么事, 吃饭、穿衣会听我的, 李家的大事还是李家兄弟做主」冰兰微笑道。 「三嫂尝尝这个」陈洁打断了还要想说什么的鲁曼。 书房里, 四兄弟脸上都带着振奋的笑容，他们都没想到这几年居然攒下这么一大笔钱！当然，从一次次投资中, 里面将近一半是从房子上赚到的。 「我也觉得大嫂的提议很不错, 但是拿地需要多少钱？」二虎问。 「银行去贷款, 我们会先在北京投资，然后拿着证件去银行抵押贷款。年后我们回去找关系，只要政府放地，咱们就选一块。小区加商场, 房子盖起来就能卖。出来的钱贷款也就还上了。」大虎道, 这是媳妇说的。 「商场盖起来招商家, 出租柜檯场地，我们有些商品可以从南方进，超市还是我们自己经营」四虎道。 「这些事以后再说，如果没意见，明年我们就这样做了，老三，你媳妇生孩了把你丈母娘叫来，咱们给钱就是，不然就雇保姆。你嫂子弄着俩孩子没空伺候。老四的丈母娘要是来不了就雇一个保姆来」大虎最后下了命令，别什么都累着自己媳妇。 第290页 「哦」哥俩忙应，大哥对大嫂没的说啊，也是明年买房的事还指着大嫂，只有她对市场最了解。俄罗斯新货币一发行，几人更佩服大嫂。 大虎给哥三个发了五万的红包，算是一年的花费，不够了自己解决。除了年三十，个人吃个人的。在一起还不是又要累媳妇！ 李家的新年没回村上，村上吃住不方便，住惯了楼房谁也不想去平房受冻。年后，鲁曼的妈妈过来伺候闺女，鲁曼还有三个月生产。 陈洁要晚两月，陈妈妈过不来，夫妻俩联繫了一个月嫂。十五一过，兄弟四人便回去了。九八年谁也不好过，经济危机的阴霾笼罩着整个亚洲。冰兰从五月开始买房，依然整栋整栋买。 开发商难得遇到大买主，给的价位很便宜。冰兰买的都是好位置，把小区的楼王都买走了。 「弟媳妇，我是你黄大哥，我们在北京，大虎说你也在北京？」 「黄大哥，你们在哪呢？我去找你们」黄仲良来了？可能还有别人。冰兰打车跟黄仲良汇合，他们住了一家酒店。来的不光有方文忠、乔森等人，还有其他七八个。 「弟妹，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些都是我们的同乡，这位是徐天佑、尚瑾瑜、左恒、罗全胜、肖容轩、马强、张楠。这位就是大虎的媳妇，冰兰，比咱们小，都叫弟妹吧」黄仲良介绍道。 众人一一打招呼，冰兰随着他们来到隔壁的茶楼包间。乔森道：「我们都把俄罗斯那边的事放下了，等稳当稳当再说。过完年想出来看看，联繫到大虎兄弟，他说你在北京买房子。我们一直没下手，这市场，这房价让人不敢动啊！既然弟妹在买，我们也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觉得中国人太缺房子了，这市场早晚要打开。中国的经济正在崛起，眼下只是受东南亚经济危机的影响和宏观方面拘束，只要利好政策出台，房价一定上涨上去。」冰兰道。 「弟妹这是很看好国内市场了？」 「对，前景应该很好」 「可是索罗斯已经赢了好几场，香港岌岌可危，如果他在香港赢了，国内怕是在劫难逃」左恒道。 「他不是还在俄罗斯投了巨资买国债吗？」徐天佑插嘴。 「香港刚回来，政府不会坐视不管，一个人的力量再大，还能与整个中国抗衡？我不相信他能次次取胜。说不定会在香港，甚至俄罗斯吃个大亏」 「我看我们也下手吧，如果八月份那边分出胜负，说不定房价一夜就会起来。有时候运气就是赌出来的」武涛道。 众人谈论了几处房产，问了一下冰兰购买的方向。冰兰觉得没必要藏着，把自己买的和计划买的说了出来。「大家看到位置不错的可以自己留下，就是不住，出租都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冰兰参加了购房团，只是手里的钱已经被她花了七七八八，大多看那些土豪挥金。自己看好的不再用全额，而是採用信贷购买。这样的日子在鲁曼生产结束。鲁曼给三虎生了一个女孩珊珊，鲁母明显很失望，冰兰没在鲁曼眼里看出什么。 作为大嫂她把接送孩子的任务交给了卡琳娜，跟着伺候月子。三虎只是来了几天又走了。他告诉冰兰，他们正与市政府谈一块地皮。如果谈下来，将是一大块面积。 来的匆忙，走的匆忙。鲁曼哭起来，鲁母也跟着哭。「他一定是嫌弃我家闺女生了女娃」鲁母操着方言哭道。 「哪能，当初卡琳娜生彤彤的时候，二虎刚一落脸子就被他大哥骂了一顿。我们李家女孩少，你们没看彤彤被我们当公主一样宠爱吗？珊珊也不会差，只要是李家的，我们都会喜欢」 「女娃早晚要嫁人，他们两口子忙一辈子还不是都给了别人？」 什么意思？冰兰没搞懂，别人是指女婿啊还是指李家人？「看大妈说的，以后都是一个孩子，男孩女孩还不一样？」 「你是说女孩子也能继承家产？」鲁母抬起泪眼，吃惊地问。 「当然，做父母的不给闺女给谁？」原来怕分不到家产。 鲁母不哭了，反过来劝闺女：「我就说你们大嫂最明事理了，谁也不会因为你生女娃看不起你的。」 鲁曼哽咽：「我不是因为生女孩难过，是三虎，他连闺女的样子都没看清就走了，眼里根本就没我们娘俩。男人不把自己的女人放眼里，这样的日子过着都没意思。」 「弟妹，三虎就是一个粗人，以后会好的。你还在月子，不要哭了，伤了眼睛」冰兰找了藉口出来，她没功夫去安慰一个产妇。现在这娘几个的吃喝每天都要她去买。 鲁母每天都会吩咐冰兰买这买那。她也盼着这月子快点过去，为这点小事她还不屑与一个产妇和一个老太太说什么。她从鲁曼进医院到现在都没正八经好好歇过，鲁母什么也不知道，倒是学会了指使人。 好在没用自己亲自去伺候鲁曼。算着日子，挨吧！鲁曼做了四十天的月子，赶上夏季，天天弄得冰兰一身汗。鲁曼的奶水一直不好，孩子经常哭闹，这让鲁曼很火大。 「他大嫂，能再去买一只老母鸡吗？曼儿的奶水总不好，这可咋办？」 「多活动活动，身体恢复恢复，心情放松了也许会好一些。我再托人找找吧，得到村子里去，市场上没卖的」冰兰很好脾气地道，再挨几天！ 第291页 「月子要做足了，女人啊命苦，生孩子可不能落下病，那是要跟一辈子的。男人哪会体谅女人的难！」鲁母又是一阵唠叨。 冰兰忙去买老母鸡，陈洁的预产期也进月了，冰兰跟她商量一下，让月嫂住进来。陈洁一般很少麻烦冰兰，但是冰兰知道怀孕做饭不方便，经常跟着卡琳娜过来帮着做做。如果不是怕鲁曼心里不舒服，她给陈洁做做饭也是无所谓。 鲁曼终于放弃了母乳餵养，改用奶粉。冰兰买了商场五六款奶粉让她选，鲁曼毫无意外地选了最贵的。 「三弟妹，四弟妹也要生了，这边我可能没时间照顾了，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就让大妈过去告诉我一声」这都快两月了，还养着？ 「知道了，嫂子，麻烦你了这么久，四弟妹那边不是有保姆吗？你也歇歇吧」 「你们都坐月子，我哪能顾此失彼呢，以后你也要辛苦了」你妈在这儿还天天劳动我呢，怎么陈洁生孩子就让我歇歇！冰兰腹诽，对这老三家越来越看着不顺眼。 八月份对冰兰来说很重要，政府发布新文件，搞活房地产，银行实行宽松政策，市场火爆。大家都开始抢房。冰兰一连接到好几个激动兴奋的电话，都是那几个温州商人打过来的。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八月下旬，索罗斯在香港惨败，市场再次利好。月底，陈洁为四虎生了一个儿子。月嫂照顾的很好，陈母来了几天又赶了回去。跟鲁曼的月子比，陈洁的月子冰兰是轻松无比。她按照月嫂列的单子买完东西，基本上不用再出去二次购物。 李沐阳是一个贪睡的奶娃，吃饱了就睡，这让鲁曼羡慕不已。看到干净利落的月嫂时，心里后悔，如果自己请月嫂就好了。当时也是心疼那笔月嫂钱让别人赚去，还不如给自己娘家。 九月大虎带走了购房合同，成功购买了一块五百亩的土地，包括一个破旧的厂子。他们给厂子八十万做了了结。 八十万已经是一笔巨款了，土地下来，兄弟几个算是喘口气。回来都来看老婆孩子。珊珊的满月简单办的，李沐阳的满月还有几天。兄弟几个决定在家给两个孩子办一个满月酒再走。 ※※※※※※※※※※※※※※※※※※※※ 祝大家元旦快乐！ 第164章 嫂子 14 火爆的楼市场早就让鲁曼坐不住了。她本就是做销售的, 这样的市场就是送钱！「我要出去工作」三虎一回来，鲁曼便道。 「孩子刚三月，要工作你也得等等再说。再说家里又不缺你赚的钱，还是在家好好看孩子, 大嫂二嫂不都这样吗？」 「你知道我每月会赚多少吗？少说也得几千块，我不去工作, 这钱谁给我？」 「我给你的难道你够你花？」 「我要得不是零花钱，而是靠我能力赚来的钱。我能做主的钱！」 「咱们家钱不都给你了吗？难道你还不能做主？」 「你赚的难道都给了我？你给的不过是咱们家的生活费！这点钱我看不上。我会凭自己本事赚钱」 「孩子怎么办？」三虎瞟了一样鲁曼, 一个有野心的女人, 不会呆在家里。 「让我妈留下帮着带」 「随你！」家里有地方，三虎不在乎多养一口人。 老三两口的事冰兰不知道，大虎为接下来的事发愁，土地有了, 后续的事很多。「现在想开工都不好开, 钢材短缺，木料、水泥都缺」大虎道。 「那就去找, 你们去中俄口岸找, 带着东西换可能更合算。不过这次你们走正规途径, 不然不好过关。再不然就去边境市场找那些与那边做交易的人，他们手里应该有这些东西。要钱或物资都行。手快点，等俄罗斯那边整顿市场的时候，这些不会那么容易得到了」 「行, 你看好了家, 我们给孩子们过完满月就走」 「钱够不？」 「够, 银行贷款给了不少，足够开工。就是社会有些黑，我以为我有些见识，没想到到了上面算是开了眼界」大虎自嘲，夫妻俩无奈，冰兰比谁都明白。 满月在饭店举行的，一大家子满满一桌人。算是给孩子办满月，也算是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鲁曼的妈妈继续留下来看孩子，鲁曼上班去了。陈洁多留了月嫂一个月，随后自己开始带孩子。沐晨沐曦三年级，彤彤开始了幼儿园的生活。卡琳娜无聊地来找冰兰，两人又去看陈洁。 三个女人忙碌过了，闲下来有些发霉的感觉。「卡琳娜，你想做什么事？」冰兰问。 「我喜欢卖东西，天天卖，天天数钱。」卡琳娜说的很实在。 「陈洁，等孩子大些你最想干什么？」 「我从初中毕业就跟爸爸妈妈卖货，已经习惯了卖货。嫂子最想干什么？」 「赚钱吧，钱多了就去四处看看」 「不如咱们开个店？」陈洁眨眨眼。卡琳娜满脸感兴趣的样子。 「你的奶娃娃怎么办？」 「看孩子不影响卖货，我们那边都这样」 「卡琳娜不想再生了？」冰兰看一旁偷着笑的卡琳娜。 「生啊，我要给二虎生儿子」好直接！ 「你们一个带着奶娃娃，一个大肚子，怎么做生意？」冰兰想想都发愁。 「不会有影响！」回答的这么整齐，冰兰笑：「你们想过做什么生意吗？」 第292页 「听嫂子的」 哎呦！原来都是等着的！ 「他们哥四个如果要盖楼，估计三年之内不会闲，如果动工，咱们也要跟着走了。不然你放心那些男人没说没管吗？」冰兰道。 「嫂子也不放心大哥？」陈洁狡黠道。 「没什么放不放心的，男人想跑拦不住，想留赶不走。你要是有私房不如在这里买个铺子投资」冰兰知道陈洁手里有钱。 「嫂子帮我买吧，你看着买什么合适就买什么。我不了解哪儿的房子更好。」 「我没有私房」卡琳娜一脸懊恼。 「每年不是给你们生活费吗？你们都花了？」 「没有啊，那也能叫私房？」 「当然，你当家钱没花完就是你的」冰兰引导着道。她相信鲁曼一定自己投资了，她不想让这两吃亏。 陈洁给了冰兰十万，卡琳娜给了冰兰四万。冰兰给陈洁和卡琳娜买的都是周边村上的房子。她告诉她们，等村庄拆迁，她们都能得到几套房子。到时候收房收钱就是。 三女的买卖最终没做成。大虎兄弟去俄罗斯倒了一批钢材和木材回来。老家的工地将在九九年破土动工。都是刚接触这一行，冰兰想清闲都没办法。 设计图纸，预算，审批，监管等等，上一世黄云杰做了多少年，她对此太熟悉了。「你们要找有实力的工程队，村上盖房的不行。还要有工程监管，盖房不是儿戏，一点不能含糊」 「这些不用操心，我们联繫了两家建筑队，他们都有建房经验，是城建的。两名工程师管理现场」大虎道。「我看你比他们还专业，这边的事办完跟我们回去吧，你们都回去」 「回去好说，儿子接着上学就是。我想把户口迁到这边村上，等孩子上高中了回来接着上。」 「怎么还折腾户口？」 「北京教育环境好，将来儿子上学占便宜」 「行，你看着办，顺便把他们的都办过来」 现在对户口管理不严，买房还有送户口的，冰兰一直考虑这事。还有一件事她想提醒大虎。面临着巨大财产，亲兄弟还明算帐呢，他们总得有个章程吧。 「大虎，按理你们兄弟的事我不该多嘴，但是你们不一定很明白这个世界」 看冰兰严肃的表情，大虎皱眉：「你想说什么？没事，咱们在家说啥都行」 「你们打算怎么经营管理将来的商场？还有小区楼房一盖上就要去卖，卖出来的钱想没想过怎么分？」 「都是我们兄弟的，还能怎么分？钱到手还得再做，估计是没闲钱分。商场怎么经营？到时候再说，活人还能用尿憋死？你操心过头了」大虎不想再谈这个话题。 「你知道不知道你们兄弟的也有我们一份，那算是夫妻共同财产。我说如果，我跟你离婚，按法律程序，你们这些财产我是要分一份走的」 大虎坐起来：「那不行，分走了算什么？我们兄弟的家产不会分割给别人。再说咱们俩不可能离婚」 「咱们不离婚，你能保证别人不离？我只是给你提个醒。有些事你们应该请一个律师弄清楚。现在不是倒卖几件衣服，买栋房子的事」 「兰儿，你这么说是不是有啥事我不知道的？」大虎郑重起来，媳妇不会没事随便说话。 「我可能不在乎你们这点钱，毕竟我拿你给的钱投资赚了不少。就是怕有人惦记，不满足。所以我是提醒你做好预防，别到时候真有人要分钱，你不想都不行。」 大虎沉默，「这事我会找律师咨询一下，这些年打拼不容易，我想着努努力，做一个稳定的生意，我们兄弟四个好好在家干。有你，有孩子，人这一辈子还求什么？越是在外面，越是渴望回家能抱抱你，看看孩子。 我总觉得我的心是老的，可作为老大，我不得不去操心。都说操心操老，一点不假。等这个生意做完了，我们在咱们县城再盖一个大超市，好好经营，哪儿都不去了」 冰兰嘆口气，就怕人心贪婪。市里那个商场最好改成超市和家电营销。做的种类多了事情肯定多。能把这两样做好就行了。涉足到太多，她怕他们没那能力。 大虎很听劝，修改了图纸，以后他们专门做超市和家电。兄弟四个聘请了一个律师对他们进行法律指导。年前大虎召开了李家所有人的会议。 李家某年某月某日止，一共有.....固定资产，在没分家前作为一个整体不可分割，每家占有25%的份额。份额只属于李姓，目前所有权属于四兄弟个人所有。其他任何人没权分割，分家后另作说明。 「大哥，我不太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鲁曼道。 刚才大虎念的是法律文件，大家听到了很多房产和一块地皮，然后就是财产所有权说明。都明白，只是想确认一下。大虎没抬眼皮道：「我刚才念了，到现在为止，我们四兄弟这些年积攒出来的家业。 后面意思是这些家产再没分家前的所有权只属于我们兄弟四个的。目前你们女人和孩子还没资格占有份额。只享受每年的收益」 「为什么？我们是你们的妻子，孩子是你们的儿女，为什么财产没份？」鲁曼简直不敢置信，法律她还是懂点的，李家的财产自己绝对有资格占一份。 「老三，告诉你媳妇」大虎不屑回答，直接喊老三。怪不得媳妇说那话，还是有原因。 第293页 「什么为什么？这钱最没资格问的就是你，我们在俄罗斯倒大包的时候你干什么呢？大嫂带着孩子给我们做饭送饭，二嫂天天跟着卖货，四弟妹跟着四弟跑货源。她们都没问，你问什么？」三虎眼一瞪道。 「我们作为家里的一份子有权拥有家里的财产。你的那份应该属于夫妻共同财产。里面当然也有我一份，怎么你们说没有就没有了？」 「想要是吧？如果你跟我结婚就是为了贪图我的钱，想占我们李家的便宜，今天咱们就去离婚。我给你机会！」三虎发狠道。 「如果我在你们眼里不当人。这日子不过也罢！」鲁曼愤怒，头脑一冲动起来就走，居然没人拦着。等人一出去，大虎哼了一声：「看你找的什么人！」 「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想走的留不住」 「行，这女人心忒大，我养不起。只是对不起哥，还得让你破费」三虎心疼，找了个女人过两年就要分走他们辛苦苦赚来的钱。 大虎哼了一声，三虎咨询完律师直接向法院起诉离婚。鲁曼没想到三虎一点不讲情面，歇斯底里地吵闹后，最后不得不去面对离婚的事。 鲁曼的律师也来了，协议分割财产，大虎三虎把自己的律师也请来，双方坐下来协议。 第165章 嫂子 15 冰兰坐在一旁听着, 「我作为鲁曼女士的律师提出分割李俊虎的财产。我有权知道属于李俊虎名下的财产」 「李俊虎名下只有，老家三间房子，价值两万。北京现在居住的三居室，价值五万。家里的现金五万, 在鲁曼女士手里。其余的就是兄弟合伙生意，目前还没利润可分」 「据我所知，李家兄弟投资了大批房产，你们如有隐瞒，我们将申请法院裁决」 「李家的投资是李家兄弟赚的，跟鲁曼女士没关系。他们的婚姻还不满三年, 李俊虎的个人财产不算夫妻共同财产」律师道。 费了半天话, 说这句不就行了！冰兰在一旁腹诽。鲁曼脸色难看起来：「我跟他结婚生孩子, 难道就这样将我扫地出门？」 「你好好的过日子谁会赶你？我们李家放不下有野心的女人」三虎冷声道, 如果是前两年他早把这女人揍一顿了。 「我不会同意离婚，就是离也要够三年咱们再离」想让她就这么走了没门！ 「你想什么时候离就离？我已经申请了，你这女人就是认钱不认人的, 我跟你离！」三虎站起来道。 「哼, 珊珊还小, 我不离，谁也判不了！」 「那我就申请财产保护，你一分钱也别想拿走！」 「你们就是想合伙算计我是不是？门都没有！」鲁曼耍起无赖。众人大跌眼镜，原来端庄的女人还有另一面！鲁母在外面抱着孩子大声叫喊着欺负人！李家欺负她们孤儿寡母！ 这个乱, 这边的律师看那个律师道：「你最好劝劝你的当事人, 这样对谁都不好。如果提一个合理的条件, 这边或许考虑一下。如果坚持这样，你们得不到什么好处。因为那些房产已经做了抵押，现在李先生这边没钱没财产可分。 能够分的只是一块地皮和银行贷款。可能最后你们就是分一块地去，也要分一笔贷款走。那也是得不偿失的。而且他们的婚姻不够三年，你的当事人能分多少？就是银行那笔贷款都能压死人！」 鲁曼被劝走了，三虎徵求了一下律师意见，向法院申请财产保护。冰兰摇头，鲁曼再等等就好了，还是冲动了！如果不是那么大野心，踏踏实实过日子，前能少的了吗？财产是李家的，那每年赚的也是要分红的。分到手的钱还不是给家里。 大虎回来，「你是不是早知道那女人不安分？」 「我哪知道？只是不想便宜了别人，鲁曼太着急了。文件又没生效，那只是提议，里面内容还是有待完善的」 「怎么完善？」 「要是我，一定要求附加一条：男人如果出轨养外室，他名下的股份全部归女方及其子女」 「你这是处处打算盘啊！」大虎再次将冰兰按倒。「你是不是每天都在算计着别人」 「没有啊，我从不算计你们，就那点钱，我还没看在眼里！」 大虎相信，总觉得这女人想赚钱很容易。「老三那边只要那女人要求不过分，我就认了，但是孩子一定要回来。以后要辛苦你了」 「没关系，就当养一个老闺女。以后让老三眼睛看准点，咱们不适合有野心的女人。」 「也不是放不下这种女人，只要踏实过日子，别把心眼按在家里，我们是无所谓的。老四家最聪明，什么也不说，家里还不她说算？当然他们都没你聪明！」 「呵呵，少来这套！你们不过是想要听话的女人，不过我为了保护我的利益不受伤害，如果让我签署那个文件，里面是一定要加上我说的那条」 「哪条？」大虎装糊涂。 「你说呢？」 鲁曼僵持了阵子，三虎回到老家不再露面。其他三虎先后回去，没人再去理会她，找冰兰求助，冰兰只道：「你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吧！」 最后双方律师出面协商，鲁曼通过律师要一百万，李家最多只能给二十万。鲁曼最后不得不妥协，三虎声称如果她再纠缠将放弃李家所有财物，她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第294页 而那些购买的房子都在冰兰名下，法律没办法界定那些固定资产属于李家。真细细追究，鲁曼可能真的只能分到一块土地和一大笔银行贷款。而她能不能把土地卖出去还另当别论。那边毕竟是李家的地盘。 鲁曼最后拿走了二十万，孩子留给了三虎。三虎很不好意思地把珊珊抱到了冰兰这边。珊珊已经八个月，冰兰又当起了妈。对于鲁曼，冰兰只能用心大，够狠来形容。青春耽搁不起，已经认定的事实还不如果断拿着钱放开。 李家的法律文件最终在签署的时候补充又完善了一些，你们男人需要保护利益，我们女人也不能受到损害。三个女人看四个男人一脸便秘的表情别提多开心，这叫相互制约！ 李家兄弟到了年根还在忙碌，他们用物资与俄罗斯那边又做了一次建筑材料生意。过年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冰兰在准备。两个奶娃娃给了陈洁，卡琳娜再次怀孕。 「我就是那命苦的」冰兰为了出行方便买了一辆轿车。男人没时间学车本，女人倒是都学会了。尤其卡琳娜，开上车就兴奋。冰兰和陈洁取笑她干脆给男人们做司机好了！没想到这话真实现了。男人经常出去应酬喝酒，卡琳娜便成了最稳妥的司机，这是后话。 男人们在家过了年又走了，涉及到孩子上学的问题，冰兰仔细考虑后，还是将李家的户口全部迁移到北京方庄自己的住房户头。 办完户口，冰兰开车回去看了一下开的工地，五百亩的片长很大，现在开凿的是第一期住宅和商场综合大楼。因为面积大，他们打算分两期或者三期完成整座小区。 两个建筑队同时开工。现在正在做地下停车场和管道铺设和线路预埋。上下水的管道用的都是新型材料，採暖设计为地暖。冰兰以前接触的这些东西太多，她一样样看材料。越看越皱眉。 「你哪儿的？施工现场，禁止闲人进入」一个四十多岁男人叼着烟过来。 「我是李金虎的媳妇，你是哪位？」 「哦，原来是弟妹啊」男子立刻改变了态度，热情起来「弟妹怎么到这里来了，这儿太乱了，大虎在那边的办公室，要不要我去叫他？」 「麻烦大哥了」冰兰不想离开，涉及到质量问题，什么也不能含糊。 男子看了看还在盯着管道的冰兰，跑着去找大虎。地下施工中包含了上下水和採暖管道，线路预埋管，电缆铺设等等。她检查了电缆，这个生产厂家还算可以，现在有问题的就是这些上下水和採暖ppr、pvc管道。 「兰儿，你怎么跑来了？」大虎穿了一身迷彩跑过来。 「这些管是谁买的？」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管道是张哥负责的，哦，这就是工程管理张哥」大虎忙向冰兰介绍跟过来的男子，也就是刚才遇到的人。 「弟妹，管道都是广东过来的，质量没问题，我们跟别的建筑队干活，都用这家的」张长松道。 「张哥，马上停止使用这家的管道，没动的能退就退回去，重新换厂家。我刚从北京过来，这家的管道质量有问题。」冰兰道。 「这不可能吧，很多工地都在用，怎么可能有质量问题？弟妹别是被人骗了」张长松脸上有些挂不住，毕竟是自己负责的。 大虎神色凝重，他知道冰兰不会开玩笑：「兰儿，你听谁说的？确定吗？」 「我确定，有关部门已经检测过了，他们生产的管道没有达到国家新标准。我们做的是地暖，如果使用中途管道破裂，那不是开玩笑的。全部换成金德或新兴的，就是有些损失也要换」 「好，张哥，将没开封的能退就退回去，退不回去的处理给小工地，管道重新换」大虎道。 「好吧，这钱怎么办？」 「损失的记下，我让老四直接与金德公司联繫，尽快将管道送过来」大虎当即道。冰兰看那人走后，跟大虎道：「基建部分容不得半点马虎。我看这人不是很专业，你从哪儿找来的？」 「是市里建委的人，不用不合适。」 「你再去找一个总监工，必须要专业的，这人不好得罪就养着，到时候验收别让人穿小鞋」 「兰儿，你过来吧，我感觉有些力不从心。」大虎长出口气。 「我过来没问题，你们要学习，没事看看书吧，或者你能找一个老建筑师也好。我们要打造一个品质小区，做得好了，即使你卖得贵一些都会有人来买。」 「他们倒是给我介绍了一位已经退休的建筑师，老头不想出来，我们去过」大虎道。 「老头有什么兴趣吗？」 「现在天天到公园遛鸟，玩得很潇洒。」 「今晚咱们再去拜访一次，如果不行，让他给咱们介绍一位也行」 大虎陪着冰兰把整个工地看了一遍，那些兄弟现在干啥的都有，基本上都是负责原材料採购。冰兰简单检查了砂石、水泥。一路上都是叫嫂子的，最后来到一排简易房里。「嫂子」屋里的人正讨论什么，看到冰兰过来都打招呼。 「在说什么呢？」 「我们买了很多木料，现在小区使用的都是塑钢门窗了，要是换材料，我们的木料怎么办？」二虎道。 「能怎么办？木料留着，以后想找怕都不好找。再说谁家不打家具？买的全是压缩板，里面全是锯末子」冰兰道，「工地不用了，咱们打家具。」 第295页 「嫂子的意思也是用塑钢门窗？」 「去正规厂家定，这是趋势，咱们别费力不讨好。木料用不了就卖给家具厂家」冰兰道。 第166章 嫂子 16 「说的不错」里面走出一个五十上岁的男人。大虎介绍, 这就是他们聘请的另一位工程监理张云浩。 「张叔」 「弟妹倒是有见识」 两人客气一番，冰兰直言：「张叔以前用过ppr、pvc管道吗？」 「这两种材料也是近两年大家再用的，新型材料，只有用过了才知道具体好坏。」 「新材料一出来, 效仿的也就多。能投放市场，说明可以用，但是有些小厂生产的可能达不到国家标准。我看了一下咱们现在用的, 它不属于正规厂家的产品，所以我叫停了。全部换成正规厂家。 我们用的材料量大，完全可以去厂家联繫。大虎会让四虎亲自去厂家联繫。工程进度可能会受到一定影响。但是为了质量，还是值得的」冰兰道。 「现在市场有好几个牌子, 想换牌子先从市场上採购一部分, 不会受到多大影响。这是我们的疏忽，以后原材料我们会认真检验的」张云浩倒是坦诚。 冰兰觉得他们就是不上心，缺少一丝不苟的精神。可能看惯了黄云杰的作风, 对如今散漫的现场很不习惯。冰兰留下没走, 第二天看着张长松将运来的管道装车拉走了。冰兰开车跟过去，建材市场上的确什么牌子的都有。 没开封的全部退货，零散的折价。冰兰拿了一根另一厂家的与他们用的一比较, 让张长松看：「张哥，不管从管壁厚度还是弹性上, 这根质量与现在的这根相差很大。我们的房子要住一辈子的, 成本高点没关系。 老百姓赚钱不容易, 有的可能一辈子也就买这一回房子, 我们要让他们花钱花得值，花得放心。这样赚的钱放兜里也心安」 「这位同志说的真好，你们在哪儿盖房呢？」一位老者过来道。 张长松看到老者忙点头：「胡老」 老头哦了一声，这老头不就是大虎带着她去公园看的那个老头吗？晚上人家谢客，根本没让进门。没想到今天在这儿遇到了。 冰兰装作不认识：「我们是建锦绣花苑的，老人家转转啊？」 「转转，建材材料更新换代，不出来都不知道世界变成什么样子了」胡老背着手过来接过管子看。 「老人家一看就是内行，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工地做个总监，帮我们把把关。我可就怕哪儿出差，这不感觉管道不好，都买了还要退换。您就当指点指点小辈，给老百姓做个监督。」冰兰道。 「我老了，腿脚不好，没那精力。我给你找个人，你去找他，就说我让他去的」胡老拿了一张纸写下一个名字和住址。 冰兰如获至宝，忙道谢：「您可帮我们大忙了，您要是想去施工现场，我开车带你去。不用常去，一个星期去一两次就行」 「你这妮子倒是好心肠。赚钱凭良心。好，我每天去公园遛鸟。你在那儿就能找到我」 冰兰回来大笑，原来已经使用的管道，全部用新管更换。夫妻俩晚上去请了一位叫刘东成的退休工程师。刘家居住在一个六十多平米的房子，加上儿子一家，屋里面几乎没有插脚的地方。 夫妻俩的房间书和图纸占了很大地方，刘东成看着要比实际年龄大。鬍子头发一看就是多少日子没打理过了。 冰兰觉得胡老可能知道刘家的窘迫，变相帮助一下。刘东成是邯郸建筑三公司的工程师，为人有些耿直，可能得罪了上面。一直没受重视，退休回到老家这边。一家人就挤在一起。 请刘东成出山，最高兴的是刘婶，「老刘不喜欢出去，一个人闷在家看书。都退休了还看什么看。看书能当饭吃？你们也看到了，我家这样子，孩子们挣得不多，老刘的退休金才六百多，现在什么不涨价！」 冰兰明白，这家人更需要实际的，「刘叔，刘婶，我们工程可能要干两年，这样吧，刘叔，我现在每月给您一千工资。如果活计多，我再给您涨」 「谢谢了，我让你刘叔去」没等刘东成说话，刘婶忙应下。 刘东成很认真，的确很认真，来到工地就开始挑毛病。大虎跟着，所有施工的都听刘总（总工程师的尊称）指挥。有意见可以不干！加上冰兰把胡老拉来，有两个泰斗押着，工程开始顺利进行。 大虎被迫开始翻看一些建筑基础知识的书籍。不然跟着去工地就如同掉进迷宫。别人说啥听不懂，人只有这时候才知道知识的重要，也更能激发起潜力。 老四去联繫各种管道配件，老三去定做塑钢门窗，老二管着施工现场，老大把着现场和财物进出。货场由兄弟们看着，地基起来后，一切步入正轨。冰兰拉着胡老偶尔到现在看看，有什么问题及时修正。 一年的时间将将把一期的房子主体起来封顶，商场主体落成。内外装修少说还需要半年时间。涉及到装修材料，冰兰不得不跟着四虎跑了几个厂家定制内外墙砖和地砖。 有些后来流行的现在市面上还没出现，冰兰为了整体效果，不得不做了一个推手，让有些东西提前面世。 冰兰在十一月就跑回了北京，卡琳娜给二虎生了一个儿子——李沐晖。即使有保姆，四个孩子陈洁一个人也是很难。 第296页 可能国外人不怎么讲究坐月子，卡琳娜生完孩子没几天就下来熘达。而且精神状态很好，冰兰和陈洁只有羡慕的份。 「嫂子你是不知道，二嫂抱着肚子还经常去逛商场呢，不过有一次我们遇到了鲁曼」陈洁偷偷对冰兰道。 「商场？鲁曼？」 「对，跟一个男人，好想是男朋友，两人挎着胳膊走的。鲁曼打扮的很时尚，看到我们就装作没看到。当时我们还带着珊珊呢」 「她是一个精明的女人，经常算计别人的人往往会被人算计」冰兰道。这话没说错，几年后他们听说鲁曼被一个男人骗走了所有的钱。不过那女人好像越挫越勇，一直活跃在房地产中。 等四个男人过来又是过年了，今年手头没有多少余钱，每家只能少分了一些。大虎对冰兰道：「年后你过去看着卖房吧，不然开工资金不够。这边雇两个保姆帮着老四家带带孩子，你不在我心里没底。」 「单价卖多少？」冰兰笑道。 「市里别处已经卖到了一千五，不过应该没咱们的好。我跟老二他们商量，想卖到一千八到两千。也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 「应该可以北京的房子已经长到快三、四千了。咱们第一期按一千八卖，第二期定到两千。这样宣传可以让人们有紧迫感，这次不买，下次就涨了」一千八等两年回头一看，还是很便宜的。 他们做的从七十平米到一百二的都有，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应该是很贵的。如果贷款，买的人会多。只要首付三四万，都能住上宽敞的房子。 初五冰兰便跟着大虎他们回来了，锦绣花苑开始对外宣传一层一千八起价，每层加五十，顶楼一千五。电视报纸纷纷打出gg，期房，半年后交工。 没想到看房的多，买房的少，「你们房子都没盖完怎么就卖？」 「什么样子我们都没看到怎么买？」 「就这样的房子还卖一千八？」 冰兰和雇来的十个销售微笑接待，「我们的房子质量有保证，地暖，带装修。正在装修样板房，大家可以进去看」 每个户型都有工人在干活，地面瓷砖，塑钢的门窗，厨房卫生间瓷砖到顶。坐便水盆都有了。不讲究的买买家具就可以入住。 看后大家才知道，这里用的瓷砖与市面上的不同。很大，很光滑。询问才知道，市面上卖的是釉面砖，这才叫瓷砖。别处房子很多还是水泥地面，自己想买这种地砖，市面上都没见过。贵有贵的道理。 没暖气片，屋里干干净净。原来是地暖，冬天可以光脚走路。防盗门，不是那种铁门木门。塑钢窗，不用每年刷漆保养。 「你们前面盖的也是楼房？」来的人看到一进小区第一排怎么也不像住宅楼。 「那是超市和商场，大家以后买东西不用出小区就能买到。」笑眯眯的销售刘媛解释道。女孩高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以前在一家手机店卖货。冰兰买手机的时候感觉女孩不错，便招来做销售。 自己果然没看错，刘媛的性子好，很有耐心。这让冰兰省了很多力气。冰兰带着人在小区宣传了半个月，开始在银行的两间办公室正式卖房。 买房的稀稀拉拉的来，冰兰不着急，干脆让销售到现场一半接待参观咨询的人。银行等着办贷款的都替他们着急：「你们的价格定的是不是偏高了？你看买的人都没几个」 「没关系，我们不着急，现在不买只能后悔。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这房价真的不贵，有钱了赶紧买，到手就是赚的。不信你们看看深圳上海多少了，已经五六千了！北京今年比去年也涨了，钢铁在涨，所有建筑材料都在涨，房价不可能不涨」 「不然我也来一套？」一旁管贷款业务的主任犹豫着道。 「明年房子还是这个价了你把房子卖给我」冰兰笃定。 「行，给我找一套三居的，咱们可说好了，房子低于这个价，我就卖给你」主任开玩笑道。 「不用明年，二期的我们就打算卖到两千了」 一个还在犹豫买不买的立刻选了一套。 冰兰卖了半年房子，所有人着急，只有她不着急。商场和一期住宅装修好后，他们没着急开二期。而是对一期进行绿化，路面硬化。小区里面外面修的马路与外面想通。交通一下子便利起来。 第167章 嫂子 17 小区建了一个社区, 和一个室外活动场。大虎他们都搬到了商场的五楼办公。地下二层是停车场，地下一层打算做生鲜食品等。地上一层百货超市。二层家电超市，三层儿童乐园。四层健身广场。 在小区没有完全建成前，这些只能延后, 第一批住户入住的同时，二期开始打桩。冰兰先装修了一套自己留的房子，让不是本地的销售员住进去。 不多，也就五个。这边能做饭了，大虎他们开始回来吃饭。五个女孩偶尔过来帮帮忙。冰兰将三虎拉倒一边让他看刘媛。 「那姑娘性子好着呢，不笑不说话, 你看看, 要是看得上, 嫂子给你做媒」 「嫂子, 人家是姑娘，我还带着一个孩子，怕是人家看不上」三虎有些不好意思。 「我现在问你看不看得上, 别管珊珊了, 我家要了」 「别啊嫂子, 那是我闺女，怎么能让你养？」 「你上点心，要是看上了就说，看不上我再找」 第297页 回头冰兰将这事跟大虎一说, 大虎笑道：「你看着好就行了, 老三被鲁曼闹怕了, 估计没啥主意」 冰兰得到三虎点头后，旁敲侧击问了刘媛的情况，刘媛今年二十三，比三虎小四岁。家里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妹妹今年大专毕业，跟对象开了一个小诊所，弟弟今年考上大学。父母在工厂上班，效益不好，说是要买断。 二十三不可能没谈对象，刘媛告诉冰兰：「我是跟我男朋友过来的，他在饭店做厨师，后来跟一个服务好上了。我没脸回家，只能留下来打工」 「你们没结婚？」 「还没来得及结婚就吹了，也幸好没结婚，不然我已经是离婚的女人了」刘媛没了甜美的笑，眼里带着忧伤。 「我很喜欢你的性子，你看我们家老三怎么样？」冰兰笑问。 刘媛睁大眼，「那个三老闆吗？」 「对啊，不过他离婚了，那女人丢下八个月大的孩子走了。孩子现在我们老四家带着，我倒是想要过来做闺女」 刘媛脸红起来，诺诺半天，早没了大方劲！冰兰没再问，背地里嘱咐三虎主动点。平时吃饭做饭也都叫上，慢慢大家相熟起来。 两千年的暑假，卡琳娜和陈洁带着孩子们都过来了。四家开始装修，主要是买买家具和家电。刘媛和三虎发展的还算融洽，收拾房子也就把刘媛叫上了。刘媛主动接近珊珊，刘媛很待人缘，相处熟了，珊珊越来越腻刘媛。 暑假结束前，大虎为三虎举办了婚礼。珊珊留在了这边跟三虎夫妻生活。大虎算是去了一块心病，房子有了，陈洁和卡琳娜再留在北京就不合适了。 大虎家的两个孩子只得转学回来。四家留的房子都是一大一小，一层对门。冰兰重新收拾了对门八十平米的给两个孩子学习。大虎反对，「他们俩单独住还不玩疯了？」 「那你能保证天天不看电视不？」 大虎无语，不看电视干什么？老婆陪着儿子写作业，还不让他抽菸，更不能去找老二老三他们玩牌。一大晚上怎么打发时间？ 「看书，看看报纸，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怎么就是不长记性」 大虎开始看报纸，看书。新闻总得让看吧！这不，刚开开，冰兰出来就将声音关小。最后就是两个孩子搬走。 不过大虎嘴上反对，心里还是蛮开心，这样他们就能过二人世界。 二期的房子在2001年上半年完工了。一期的房子还在卖，随着整个小区的规划完成，人们把目光投到了这座超大的生活区。锦绣花苑的宣传gg上，已经把售价提高到了两千上。 已经买的暗自庆幸，没买的有些后悔了，但是依然觉得两千贵，观望的还在观望。大虎他们都没管理经验，商业楼各层几乎都是聘请了专业经理管理。大虎在每一层留了一个兄弟监管，也学习学习经验。 让他们去北京参观健身房和超市运营。去各地联繫货源厂家。尤其二楼的家电，要跟各个厂家联繫做经销商。日用百货品种何其多，寻找货源，敲定价格成了他们接下来的目标。出去的人开始满世界跑。 招聘职工，培训熟悉业务等等，这些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钱到位就好办事，四层和三层健身房和儿童游乐场最先完工到位。家电超市採用厂家代理经销，装修展示不需要这边管，商场只抽取部分佣金。 整个二楼被全国各家大小家电完全占据。麻烦的也就是一楼和地下。有的摊位是出租的，有的是超市经营。这两个超市进货摆货就用去了三个月。冰兰带着三个兄弟媳妇来看过。 一层的百货让她们开了眼，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生鲜食品超市更是琳琅满目。「我怎么觉得比北京的东西都全」陈洁感嘆。 「我觉得生意一定很好」刘媛也道。看着一个个摊位开始走思。冰兰知道，三虎给老丈人家买了一套住房。估计刘媛是想给自己爸妈找点事做。 果然，三天后刘媛找冰兰想给他爸妈租一个摊位。「叔叔阿姨想做什么？」冰兰问。 「我想让他们代理市里的裕兴烧鸡熟食，咱们这的烧鸡远近闻名，我看还没进超市了」 冰兰带刘媛过去一问，敢情人家早就定好位置了，只是没打出牌子。 刘媛犯难了，市里附近县里有名的小吃基本到位。冰兰都佩服这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招来所有名吃。「我看不如让叔叔阿姨去干点别的，超市一站时间很长，年龄大了腿会受不住」 「嫂子帮我找找适合他们的活计，他们从那天闲不住，过来不干活难受。」 「去社区吧，让叔叔跟着他们修剪一下花草，阿姨收一下水电费应该可以吧」亲戚还是要照顾一下的。 售楼继续，售楼处从银行搬到了社区一楼，银行派了专人负责办理贷款业务。上半年平平，依然稀稀拉拉。到了下半年人们好像有了钱，买房的多起来。冰兰和刘媛不紧不慢地销售房子。 资金开始有了剩余，两人每天不得不跑银行存款。人多了，卡琳娜和陈洁开始过来帮忙。现在根本不需要销售了，销售成了接待员。 「怎么回事？怎么房子卖快了？」大虎看到每天的销售情况道。 「有利好消息吧，这个市场就这样，他们会非常敏感。我们留二十套房子，以备不时之需。」 第298页 「还有什么事？」 「你等着就知道了，给刘叔打个电话，房子按一千给他一套八十平米的」 「行，这俩年多亏他了。不然我们不会干得这么顺手。城建的就是过来混好处的，採购没占去便宜，验收还刁难来刁难去的。也多亏胡老他们了，也给胡老一套吧」 「行，你看着办。如果今年卖不出完，开年我就卖两千二到两千五」 「你没疯吧？」 「疯的是市场，你看着吧」 年底房子卖出去65%，银行的贷款全部还清后，手头盈余。大虎给每家五十万后，开始琢磨再去盖房。他没想到房子也是暴利。这片小区卖出去后，他粗略估计每家都能分上千万。 大虎决定再去买地，这回是县城，他还是盖这样等小区，不过县城人少，他买回来二百亩。看来人是不想闲着，哥几个为了商业楼盘的开业一直忙碌。 年底所有楼层开业，开业前三天打折，人们蜂拥而入。冰兰感觉人们像不要钱一样抢购货物。四个女人只是远远看看，谁也不敢进去。卡琳娜带着孩子们跑到三层游乐场玩疯了。 旋转木马、海洋球、滑梯、索道、蹦极、沙海、充气宝、电玩......从几个月到十几岁的孩子都能找到目标。 充值办卡的工作有人员手不停地接钱出卡。场面火爆，冰兰排队给几个孩子每人办了一张二十五次的卡。一百块，每次才四块，进出随便玩，没时间限制。 刘媛羡慕地看着孩子们玩，她很想快点给三虎生个孩子，让自己的孩子也跟哥哥姐姐一样欢快地玩耍。家里越有钱，她反而心里不踏实。如果自己生个儿子是不是地位更牢靠！ 冰兰上了四层，还是第一次过来，三虎和李建在这边，看到冰兰过来打招呼，向工作人员介绍冰兰的身份。 「嫂子看看喜欢什么项目，以后晚上就过来锻鍊锻鍊，这是咱们的瑜伽教练唐娜」三虎道。 一个很漂亮的女子过来向冰兰问好。 冰兰点点头回应，「你去忙吧，我看看都是什么」冰兰打发走跟着的人。四楼有一个网球场地，跑步机，健身器材，瑜伽室，跳健身舞的，桌球室，撞球室等等。来这儿的人不多，好像都是过来看看。真正感兴趣的不多。 大虎倒是说过，没盈利就当给自己家准备的。五楼办公室，累了就下来玩玩。这想法倒是对！ 五楼没看到几个人，都去一楼维持秩序去了。回到三楼，孩子们谁也不想出来，冰兰只好跟刘媛回来做饭，本想去超市买点东西，一看人，马上打消了念头。 路上从超市出来的人一个个满载而归，喜形于色，念叨着还有什么忘买了。两人无奈笑，女人天生就是购物狂。 兄弟四个晚上都喝高了，他们没想到超市也那么赚钱！「去县城，县城也盖超市」大虎临睡觉嘴里念叨着。冰兰无奈笑，小区大，等入驻的人口多了，超市的生意应该不会差。 超市开业，连上过年，营业额一直没怎么下来。这给李家四兄弟鼓足了干劲。别看三楼都是孩子，一天下来也不少赚。四楼慢慢有了人气，四层经理聘请的几位健身教练，包括两位美女。一位瑜伽老师，一位舞蹈老师吸引了很多人。 第168章 嫂子 18 卡琳娜成了那里的常客, 她更要塑身，美女的作用立刻彰显出来，办健身卡的大有人在。 「李总，小区的楼房还有吗？」李金虎接到了第一个向他问房的人。 「应该还有呢, 我媳妇管着，高哥要买就给你找一套，买了尽早，我听我媳妇念叨年后卖两千二到两千五」 「哦, 哦！让弟妹给我留一套, 我明天过去办手续」 冰兰已经结束了今年的售卖。本打算过十五以后再卖。没想到接二连三的有人来买，都是拐着弯的熟人, 卖就卖吧！还不能高卖, 都按一期的价格卖的。做这一行的总要走人际关系，这很正常。四只虎在这一片土地小有了名气。 零二年开年刚一开门, 买房的人开始络绎不绝起来。两千二也买，两千五也买。四个女人数钱数的手抽筋。最后剩下二十套，冰兰宣布本小区房子售罄。 卖完房子开始卖车位, 地下停车位，三万一个。依然有人买，什么时候都不缺有钱人。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做了两个, 有一个建了地下仓库。做超市不能没有库房配套。 「兰儿, 手里还有房子吗？」大虎回来问冰兰。 「又谁要？」 「市政府办公室秘书, 有了就给他一套」 「让他明天来找我吧, 幸亏留了几套, 你看从你嘴里走了多少？」 「还是你有先见之明」大虎忙去恭维。都是关系户，不给不合适。 冰兰给自己父母和大哥留了一个对门。钱的事以后再说，不占更没了。二十套房子基本上都是内部走的，有的找四虎，有的找下面兄弟。谁张嘴也不好意思不给。 剩下最后一套被刘东成买走了。「刘叔，今年去县城开工，要不要去？」 「行，只要你们用得着我，一定跟去」刘东成开朗了很多。冰兰笑着打趣几句送走了最后一位购房者。这回是彻底没了。但是问房的还是不断，这更加刺激了大虎快去盖房！ 年后四虎一起回到他们老家，冰兰失业了。刘媛怀孕，安心养胎。冰兰将珊珊接到自己这边，与陈洁卡琳娜带着孩子去游乐场玩。 第299页 「后半年把他们几个入托吧，这样玩下去不行」冰兰看那几个快要玩疯的孩子道，里面也就沐晖小，其余的都够上幼儿园的年龄了。 陈洁表示同意：「嫂子，咱们找点事做？」 卡琳娜一听来了兴致，他们投资的房子已经签了拆迁协议，那个院子他们能分到几套房子不说，还有几十万的补偿费。现在她们每人手里都有钱，做什么都有底气。 「合伙了咱们就开一个珠宝首饰店，单独干了就开品牌服装店」 「嫂子我们跟你干吧」陈洁道，卡琳娜忙点头。「不过这行我们不懂」 「那你们喜欢漂亮的首饰吗？」 「当然」 「为了自己漂亮有钱花就开珠宝店」冰兰道：「我们手里还有一些从俄罗斯带回来的宝石原料和一些首饰。我想再进一些黄金和白银首饰，加上一些翡翠玉器，基本上够我们用了」 「我们听大嫂的」卡琳娜忙道。 「那就选店面，装修好了，我出去找加工厂家」这事丢下刘媛不合适，三个女人过来跟刘媛念叨。刘媛无所谓，出钱出力都行，只是现在还不能动，反应有些厉害。 卡琳娜又成了看孩子的了，冰兰与陈洁出去找店铺，他们在市中心购物广场直接买了一个铺位，找设计师和装修公司设计装修，冰兰出去了，去联繫货源。现在黄金和白银市场放开了，找货源不成问题，只是她要找有实力的，她需要正规厂家设计制作的首饰。不要掺假，华而不实的。 而那几个大品牌不会给她加工，只准代销他们的品牌。冰兰赶往云南的翡翠交易市场，这里再熟悉不过，人们刚刚对宝石翡翠重视。面对高价格的开窗原石和毛坯料，她带的钱简直微不足道。 所以她只能买原石，她不解石，只凭藉自己的强大感知挑选，选好了都运走。两百万买了一堆石头，刘占军不禁翘起嘴角。开始没注意到这个女人，他也是来买原石的，怎么到了几个地方都遇到那个只买不开的女人。 他本能的感觉女人很自信，买的石头直接放车上带走。石头也不知道带去了哪儿。他实在好奇，当再次看到冰兰选石头的时候，便凑上去：「你好，我是北京翠玉轩的刘占军」 冰兰一听翠玉轩，知道这个牌子是一个老字号。忙身手相握：「你好，久闻大名」 「呵呵，看你选石头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如帮我选两块？夸了算我的，涨了我们平分如何？」刘占军笑眯眯道。他也是一时兴起，本不应该这样做，可就是想做。 冰兰想有求对方，点头：「我可有个请求，你们公司能不能帮我加工原料？我会找人解好后送你那儿」 「你是开店？」 「正在筹划，还没开，正找能帮我加工的人，更想找鑑定师帮我定价」 「行倒是行，我也要看看女士的眼光」刘占军翘起嘴角道。 「那就献丑了」冰兰去原料好的地方，找了一块普普通通的，也就保值的那种，一块手感不错的「就这两块吧」 解开得到两块碗口大小的原料。不至于让刘占军陪，但也没赚多少。刘占军笑笑，他觉得女人就是故意的。把名片给了冰兰，「随时欢迎光临」 冰兰找了山清水秀的地方自己一个个解开。随后去买了一些碧玉的原石，一併交给翠玉轩。刘占军不惊讶冰兰拿来的原料，都是中低档货。只有一块还算上眼的，倒是对冰兰弄来那么多碧玉感到意外。 「这些也做首饰？」以前不是没用过碧玉，但是卖的不是很好。 「做成镯子和平安扣吧，我们那边偏僻，太贵的买不起。也不好卖。其实人们更喜欢金银，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进货渠道，刘先生有没有好的介绍？」 「我给你介绍两家，具体你跟他们谈。」 刘占军倒是热心地带着冰兰见了两位行内人，冰兰把从俄罗斯带来的宝石拿出来跟对方商谈加工事宜。细节很多，冰兰这一出去便是三个多月。她想回来，却被隔离起来。非典，一个新名词，一个据说由果子狸传染的病毒迅速曼延中国大陆。 谁也没想到这种病毒会给人类带来死亡，会广泛传播。等到引起重视的时候，跟多省份已经有了感染病例。 安检，遇到发热的整体隔离。冰兰就是因为受连累而被隔离。一直到观察期后才被放出来。她滞留在北京，给家里打电话，陈洁告诉她，铺子倒是在装修，商场受到很大影响，二层以上几乎没人了。 工地受到影响，有些工人听到报导回去了，大虎他们也怕这么多人受到传染一发不可收拾。他们不敢做了，干脆停工回家。哥四个回来心情都不是很好，加上商场生意惨澹。陈洁还告诉冰兰，孩子们放假了。 事情超乎了人们的想像，留在北京不是事。为了安全回家，冰兰买了一辆车开车回来的，带回部分加工好的首饰。这场疫情会延续一年多，她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回来看到哥四个那样子，不觉好笑，「打起精神来吧，只要别往人群里跑，咱们多注意点，应该没问题。叫採购马上进大蒜和生姜，这些都是杀菌抗病毒的，还有口罩手套。」 「嫂子，你回来我们心里就踏实」四虎忙道。 「那就去做，联繫货源，不管多少钱，多少货，都要」 他们本省就是生产大蒜和鲜姜的基地，只是鲜姜还没下来，只要老姜。「老姜也要，新姜跟农户定下来。」冰兰电话指挥。 第300页 大虎干脆带着孩子们去健身，健身房天天消毒，冰兰倒是很放心。人们经过恐慌后慢慢适应每天新闻里的播报。 生活还是要继续，到了鲜姜上市的时候，人们发现市场上的大蒜和生姜一天比一天贵了。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电视上让大家多吃大蒜和生姜。说的抗病毒。 购买者越来越多，市场上的大蒜已经卖到了十块，生姜二十块，这些平时不过两三块的东西。人们感嘆后，不管多贵，涉及到自身安全还是要捨得。 「我打听了一下，还就咱们超市的便宜」从超市出来的老太太道。 「卖到二十块！怎么不去抢！这不是发国难财吗！」想想自己小区超市只卖六块，一个老太太返回去又去买了一块。锦绣花苑的超市大蒜和生姜卖得最便宜，买的人越来越多，超市的货物跟着也卖了不少。营业额慢慢恢复。 爷三一身汗回来，冰兰做好饭菜，洗完澡的两个孩子兴沖沖说着健身情况：「妈，里面的一个漂亮阿姨对我爸可好了」 「怎么好了？」冰兰不动声色问。 「给我爸爸擦汗，还给我们买冷饮」 「你爸爸喜欢那个阿姨吗？」 「不知道，我爸爸笑了，好像很开心吧」两个孩子刚上初中，好想感觉到什么，「妈，以后我们不会再要那个阿姨的东西了」 「哦，吃饭吧，老师打电话说下周开课，出去戴好口罩，回来洗澡。」 冰兰的心情不是很好，不知道男人是吃着碗里的占着锅里的，还是表面应付。如果是前者，她要好好打算了，如果是后者，她没什么好办法。男人没出轨，喜欢跟美女说话，自己做过了就是一个醋罈子。 可这样自己终是不舒服。她忍了忍，还是等大虎去健身的时候去了一趟。大虎很意外看到冰兰过来，没有做贼心虚的表情。身边的确有两位你美女，健身教练肖萌，瑜伽教练唐娜。 「嫂子好」肖萌和唐娜很大方地跟冰兰打招呼。 「你们好」 第169章 嫂子 19 「你怎么过来了？平时叫你你都不来, 这是肖萌，健身教练，那位是唐娜，瑜伽教练, 以后你过来就找她们」大虎让开地方给冰兰。 冰兰在肖萌指导下做拉力测试，一用力，大虎目瞪口呆, 到头了？随后想起媳妇打俄罗斯大力士的情形。他绝对相信，自己的媳妇不是那个小丫头。 吃惊后就是镇定，看着冰兰把所有健身器材玩了一遍笑着摇头：「你啊，不适合弄这些, 让你玩几次, 咱们的设备都要换新的了！有时间跟她俩跳跳舞做做瑜伽」 冰兰怕拍手：「没啥意思，大虎，你那工地我看也要开工了, 准备一下吧」无视两个看呆的女人。敢打她男人主意？先看看自己长得够不够结实！ 冰兰随着大虎离开健身场, 去办公室商量开工的事。晚上大虎回家大手在冰兰身上揉搓几下：「你怎么会这么大力气？看你身体硬的，女人就要软软的才好」 「这么说你摸过软的？」冰兰眼睛瞪过去。不回答她为什么力气大。上次大虎问的时候，就被她含糊过去。 「摸也摸你, 我能摸谁？好了，赶紧的睡觉」大虎捞起冰兰去卧室。 冰兰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这男人有钱了心思说变就变, 自己还真得注意点, 别忙了一辈子给了别人。男人不要了也不能便宜给别人。 工地只召回部分人员, 这些人基本上不再让出工地, 一直在里面干活。每天接受检查，做着各种防护。四虎等人为了不给家里带来危险，基本上很少回家。由于卫生饮食上注意，没发现一例感染者。本来他们县市也没有感染者，只是其他省不断有报导出来。 零三年静悄悄，大家都在提心弔胆生活，出去全副武装。冰兰收到所有加工来的首饰，但是店铺一直没开业。大街上少有的安静，人们除了上班的很少出来逛街。倒是小区的健身场地多了很多健身的人们。 大蒜和生姜的进货价该跟上了超市的售价了，冰兰不得不让稍微提高了一点，这已经比别人家低了很多了。因此大虎没少接到同行的电话。超市只能限购，限购引起来抢购。冰兰很无奈。 零三年在人们担心恐惧中到了年尾，身边没有危险源，病毒受到控制，人们胆子大起来。一世缘珠宝在元旦开业，主营金银首饰，翡翠玉石和各种宝石钻石首饰。高中低档的都有，定价参考北京报价打折后的价格。地域不同，价格不同。 所有首饰都有检验证书，鑑定证书，所以一开业还是受到了各界爱美女士的欢迎。有钱的买档次高的，钱少的可能给老妈买个银镯子戴上。冰兰她们每人戴了一个翡翠的镯子，出去跟男人吃饭经常被同桌女人注视。原来玉和翡翠才是女人的最爱。 大虎仔细端详冰兰手上的镯子不住赞嘆：「就这一只就要几十万？」 「这还是少的，你去北京翠玉轩看看，几百万上千万的都有。别以为你赚那几个钱算钱。恐怕过去都没不来一件首饰」冰兰撇撇嘴，不放过任何打击大虎的机会。不然男人还以为自己挺能耐！翘尾巴！找不着自己姓啥！ 「啧啧，媳妇，你这是嫌我赚的少了？」 「不是嫌你赚的少，是让你找到自己，别以为有俩钱就忘乎所以」 「哎？兰儿，你现在说话越来越不好听了，我李金虎在这儿也算是有些脸面。怎么在你眼里就什么也不是？」 第301页 「你以为你是什么？不过就是赚了几个钱，充其量也就算个小土豪，让你看看书，书没看，酒倒是没少喝」冰兰想起酒桌上那些男人的嘴脸就是气！嘴里说话都带着颜色。别以为她不知道那些人背后干的勾当！ 有些人明目张胆带着小三出来赴宴，养着一两个的很正常。他们珠宝店没少接待这些人！同一个男人带着不同女人选首饰，很平常。不知道家里的女人怎么过的？ 她敢肯定，李家的男人与那些人接触了也会变。人掉进大染缸有几个能干干净净出来的？男人啊还是不能有钱了。那些歌厅酒吧的可不就为他们开的？据报导有个城市到年根银行告急。一问怎么回事？却原来这座城来的小姐太多，年底取钱回家过年，居然把银行的流动资金取干了！ 传闻可能夸大，但也说明了一个事实。那个城市的皮肉生意太好了！男人花在女人身上的钱何其多！另一方面也是在说，那个城市该会有多少男人找了小姐！ 「那是应酬，不应酬能行吗？好了兰儿，我是土豪，我也是没文化的，以后我们出去喝酒会注意点。」好像最近喝酒的次数是多了，大虎检讨自己。自己好像在这女人面前就没抬起过头来。 论文化自己比不过，论赚钱自己比不过，论力气还是比不过。大虎感觉很受挫，冰兰不知道自己给了男人很大压力。珠宝店开业，刘媛把孩子给了她妈妈也能过来帮忙。冰兰负责进货，刘媛和卡琳娜负责销售，陈洁管理帐目。四个女人热情满满。 非典过后，萧条两年的市场再次迎来火爆。大虎他们的小区刚建成，房子就被抢购者抢购。 「兰儿，你跟老四家过来」大虎没经验，把有经验的媳妇和刘媛喊了过去。 来买房的很多都是熟人，以前街里头和村上的。王大妈看到冰兰就带着几个老太太就过来：「大虎家的，给大妈找一套好的，还有这几个婶子大妈的都是跟我家不错的 」 「行，大妈，您要什么样的户型？别着急，我给您留着」邻居是照顾的，何况老太太不错。 「我们老两口就算了，这次是给你大哥家和二哥家买。要八十九的就行」 「几层？」 「二层三层的都可以，要我说还是一层方便」 「大妈，不如晚上你进去自己选，选上了我给您留着」 「那敢情好，还有这几位婶子大娘的」 「晚上一起过来吧，晚上没人了慢慢看」 「晚上到家去吃啊，大妈给你包饺子」老太太觉得倍有面子。 「大妈，等忙完了我去您家，您看这人，没空啊」 「行，不耽搁你们了！」老太太带着人走了。冰兰忙留出两栋楼不让出售，一天下来跟打战一般。晚上带着一群人看房订房。 冰兰悄悄告诉王大妈，「您街里的房子可别卖，说不定哪天就会拆了重盖，到时候少说也能给你两套。这事记在心里就行了」 老太太忙闭上嘴巴四处看，没看到别人才连声道谢走了。村上的村长书记再次登门，这次不光是买房的事，他们是想将村里的地给大虎他们盖房。 可惜城镇规划还没落实，农村耕地不能占，村里全拆也需要政府审批。两个老头给家里买了房子，多少带着遗憾走了。冰兰告诉他们，想盖房，还是要走政府那边，只要批下来，盖不成问题。真正村上盖房，估计还有十来年的时间。 县城的商场走的也是市里模式，物品一样。别看县城煤市里人多，底下村子里多呀，宣传了一个月后，开业依然火爆。农村人购物更疯狂，这些年谁家手里都有几个钱，来一趟都很捨得。 大虎没想到县城又让他赚了一把。还上银行贷款，一家分了一千万，剩余放到公帐。他买的建材不贵，那时候正是非典，什么都低迷。而房子建完却赶上涨价。 冰兰叫来四姐妹，「咱们几家分了不少钱了，你们有没有自己的想法？」 陈洁笑得最开心，那俩一脸懵懂。「嫂子有什么主意就说吧」 「哎！还是我去恶人！我提议钱多了还是给我们女人弄点好处」 「怎么弄？」 「先分一半放到咱们名下。别都让男人嘚瑟了」 「他们会同意吗？」 「不同意心里就有鬼」冰兰道。 「晚上叫他们四个开会」 「ok！」四个女人有种奸计得逞的感觉。 今晚四家吃团圆饭，四只虎还奇怪呢，这种事很长时间没有了。饭一吃完，四个女人让孩子们去玩。男人一看这是商量好的，「你们有啥事就说！」大虎瞪了一眼带头的冰兰，这事跑不了她，那三个还没胆子跟男人坐下来谈判。 「咱们上次开会是因为你们四兄弟生意的事。我们今天是想跟你们说我们生意的事。」 「大嫂你们的店赚钱了？」三虎笑道。 「我们跟你们比不了，赚点的小钱花。」冰兰回答。 「小钱就留着你们花吧，还叫我们干什么？」二虎问。 「亲兄弟还明算帐呢，今天我们姐妹跟你们算清了，免得以后事多。」 「你们想干啥快说！我们不会打你们那几个钱的主意」大虎又瞪冰兰。 冰兰拿出一份打好的协议给每个人一份，「这就是我今天要说的，同意签字，不同意咱们谈」 第302页 除了冰兰每人拿起来都看，女人越看越高兴，男人越看脸越黑。大虎指着后面的问冰兰：「你这什么意思？你们赚的钱是你们的，我们赚的钱你们就要分一半？」 「这不是应该的吗？」冰兰一脸你问得不是废话！ 「我们赚的不都给你们了吗？有必要还弄个什么文件？」 「以后我们可能还做生意，总要投资吧？你说用两个人的钱去做生意，你们好意说那生意没我们女人的份，我们可不好意思那么说。 还是用属于自己的钱做事踏实。再说我们以前在北京弄了点房产，现在收益也不错了。那可都是我们自己的钱，不说明白我们多吃亏」冰兰更想说我们要防着你们男人找个分家产的。我们要保护我们的利益。 「哎？啥时候让你们吃了亏了？」大虎一听怎么以前就偷着干了？这群女人是不是该收拾了？ 「没吃亏，那你们四个的公司可是明码写的与我们无关的。怎么我们就不可以给自己找点钱？」 「大嫂，你们投资赚了多少？」四虎问。 ※※※※※※※※※※※※※※※※※※※※ 感谢：太阳、娴妻良母、墨雨、雪花飘飘、空白页、淡然、兰陵、温馨、29943870、哦、菜菜、聚宝盆的支持。 第170章 嫂子 20 「你媳妇的压腰钱给我了, 卡琳娜的私房钱给我了，我给他们买的房子，现在应该翻了十倍了吧，不过对你们来说还是小钱, 百八十万的还有几套房子，难道你们还看在眼里？跟你们比就是毛毛雨。」冰兰轻描淡写道。 刘媛睁大眼，这大嫂还真能折腾！ 「这么说咱们在北京的投资也有十倍了？」三虎问道。 「应该有了, 房子我会在这几年卖掉部分，然后留一部分放着出租。那些都会放到公帐，房子到时候你们哥四个商量。家大业大，有时候不能马虎, 这不是我们小气, 是每个有法律常识的人应该去做的。你们想保护你们的权益，我们也想护住自己的利益。希望你们理解。」 「哦，嫂子, 我没意见」四虎道, 「那是陈洁的嫁妆钱，如果她想明确一下，我支持。我不说多给加上多少, 也不能打那份钱的主意。以后就按嫂子说的，你们女人做的投资就归你们自己。」 四虎一说, 三虎也表态, 就自己媳妇少, 他还能有啥意见？何况媳妇还给自己生了儿子？ 「我没意见」二虎也道, 看了大哥一眼，这里最郁闷的怕就是大哥，遇到个厉害的嫂子，吃瘪很正常。 「都没意见就签字」大虎黑着脸道。他不是在乎那些钱，而是觉得自己很没面子。 冰兰对那三个女人道：「文件后面附加上你们目前的财产，自己搞定自己家的，回头我去公证处做个公正。」 大虎脸更黑了，等他看到冰兰在后面附加的一张财产明细后，脸不黑了，都说不出应该是什么颜色。「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你给的三十万，后来一百万，四十万美金，我基本上头做了投资，别光看我的，公帐上也很多，当时我把钱基本上都做了投资。以前买的几千块的房子基本上都能拿到上百万的补偿和四五套房子，每套都价值几十万。 这只是现在，过三五年还可以翻上几倍。其实我要你一半的收益已经很照顾你们了。如果不是我给你们折腾，你觉得你们会有如今的底气？」 大虎沉默，拿起笔来签上自己的名字，「你说得对，我也知道你在防着什么，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最近我们的确有些得意忘形了，以后我会注意」 跟明白人说话就是好，冰兰收起文件，「我当时能算计鲁曼，维护你们的利益，今天我当然也要维护我自己的利益。这一点你理解就好」 大虎深深抱紧冰兰：「你不相信我？」 「我不相信这世界」 「为什么？」 「你睁大眼睛看就知道了」 「谁伤害了你？」大虎在媳妇身上感到了很浓的戒备，难道谁伤害过她？ 「没人伤害的了我」 大虎将头埋在冰兰胸前，「相信我，我不会背叛你，不会让人伤害你」 李家经营着市里和县城两座商场，由于货物很多直接从厂家採购，批量又大，他们的进货价还是蛮低的。超市在远近很有名气，一年做一次店庆活动，年节再搞搞活动，销量上去，厂家更为重视。 帐面上的钱多了，兄弟几个又开始琢磨着做点什么。来与他们合伙的人大有人在，李家兄弟喝酒吃饭的时候越来越多。 零五年的年底，李家再次出手，标回来一块土地再次准备盖房。政府发放土地开始走竞标模式。哥四个又醉着回来了，大虎兴奋地举着合同跟冰兰炫耀：「看吧，土地，三百亩，我看谁再敢跟我争！」 「花了多少钱？」冰兰拿过来问道。 「五千万！」大虎舌头发短。 「咱们家拿五百亩不过花了一千万，就这块地方值五千万？你们公帐上还有钱盖房？」 「银行贷款，你傻了！银行给钱」大虎醉得一塌糊涂。冰兰摇头，银行贷款不要钱？地价太高了，房子要盖两年，零七、零八年赶上经融危机。她不太看好，眼下的建材疯涨，还有多大的利润空间？ 她等大虎清醒后道：「你们有些冲动了」 「什么叫冲动？以后男人的事你们女人少管！」 第303页 冰兰上去就把大虎拽下床，「怎么说话呢？什么叫男人的事女人不要管？你算没算过房子盖完成本是多少不？你想卖多少钱？你想过没？」 「房价涨，涨了就是赚的」 「看来你还是没清醒，房价要是不涨呢？」 「我已经醒了，房子为什么不涨？」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涨？涨了谁买得起？就是涨也得有个过程，百姓承受的过程。百姓能等，你能等吗？银行的利息就能压死你！」冰兰长长出口气，「我给你个建议，盖高层，可以降低成本。十八层的或者二十八层」 现在说啥都没用，男人手里有钱牛气了！冰兰决定这次就看他们折腾。哥四个不知道怎么商量的，把家里的钱又都拿了回去。四个女人苦笑，到手还没热乎，又要走了。「不折腾，这样不是很好嘛？」陈洁无奈道。 「不吃点亏永远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冰兰带着点嘲笑道，「以后把自己的钱看好了，那是你跟孩子的，不是让男人胡遭的」 「嫂子不看好他们这回吗？」那俩不敢问，只有陈洁问出疑惑。 「也不是，就是现在地价太高了，建筑材料涨了太多。如果做的不好，也就是弄个白忙活。做好了倒是可以赚钱。现在男人的心大了，不喜欢听女人唠叨。我也不想插嘴了，咱们做好咱们的买卖就成」 「哦，嫂子还要去採购原石吗？咱们的翡翠现在卖得比黄金还好」刘媛问道。 「我去云南和缅甸一趟，你们看好家，帮我照顾一下两孩子。能多弄点多弄点，原石也是涨的太快了！」冰兰感嘆一句。 刘占军早就打来电话，问她去不去缅甸。自己该动身了。她也想购买一些金块存下来，现在黄金377美元每盎司，明年就翻一番。这次她带走了珠宝店的所有可用资金。 刘占军已经在云南等她了，刘家来了三人，四人一碰面便启程到缅甸。 「这次你要不要参加公盘？」刘占军问。 「我没能力竞标，在外面找找一般货就行了」冰兰回答。 「我聘请你做我们的顾问如何？」 「您太抬举我了，我不过凭着直觉找，您要是信得过我，我可以帮你找一件标的物。当然如果不贵，咱们也可以合作一块。」 「那就太好了，如果有意外收穫，今年你的原石我们为你免费加工如何？」 「那我岂不占了便宜？」 「谁占谁的便宜还不一定，或许占便宜的是我」刘占军笑道。 熟悉场面，让冰兰一来就小小的兴奋起来。她想发财太容易了，只是不敢太过。她查过资料，今年公盘报了一个冷门。一块重达两顿的原石由于品相不好被人们嫌弃。最终以两百万被一个美国商人拍走。 解石后惊呆了所有人，刨除外表粗劣的表层，里面居然是一块非常漂亮的翡翠。一大半帝王绿一小半为墨翠，里面竟然没一点瑕疵。最后美国人以六千五百万转手给了一家珠宝商。这里都是用美元结算，所以那位拍走的算是中了大奖。 冰兰来的时候准备了一些资金，珠宝店能用的也就基三五百万，根本不够干啥。她把手里能动用的钱全部带来了。不光为店，也为自己赚点钱花。她毕竟有两个儿子，虽然不想让孩子靠自己，但是前期投入还是要到位的。她越来越有地球人的思维了。 公盘还没正式开始，刘家自己有自己的圈子，冰兰跟着转了两个场地边独自去矿坑买了部分原石。轻车熟路，很轻松买了不少。 她将普通货色找人全部解开，得到原石带了回来。刘家也买了几块，但成色只能说中等，略比冰兰的好些。 「你的收穫不少，明天公盘，还出去吗？」 「不出去了，看看有合适便宜的就拿一块。太贵了就不搀和了」 「呵呵，明天还请帮着我们判定一二」尽管别人都怀疑冰兰能力，刘占军依然觉得她隐藏着自己的实力。不过他要求不高，能给他找一两块成色好的就行，也许细水长流未尝不是好事。 冰兰需要他们帮自己加工原石，帮上一把在她承受范围。 原石摆了很多，一块块标着记好，冰兰一眼就看到那块很特殊的石头，随后把眼睛放到了别处。能进大厅的其实都很不错。她在石头里穿行，拿着强光手电学着别人的样子看。她不会看，但是神识和手感很容易能感受到里面强弱反应。 如果让她说里面是什么，她不能确定，感觉好的绝对是好料。「有看上的吗？」刘占军过来问。 「说实话，我真的不会看，我只凭自己的感觉，舒服了里面就有东西，感觉很死板的可能就是石头，也可能差一点。我给你们找两块，等竞标了不一定都能拿到」 「这个我们明白，太高了没什么意义了」 冰兰给了他两个号，不知道是什么，总之不会太差。拍卖如火如荼，冰兰静静观看等待。看别人竞标，看石头一个个找到主人。也许那块石头都不太看好，一直到了最后才轮到它。 刘家只买到两块，冰兰找的其中一块价格太高，被他们放弃。现场的人已经不多了，很多人拿着石头去解石。「最后一块，这是一块来自一个废旧矿坑的原石，因为深埋地下，原始表面受到侵蚀显得不是很好看。但表皮的粗劣不能决定内在的美丽。六十八号起拍一百万」台上开始拍卖最后一块。 第304页 场面安静后，才慢慢有人举手，一百一十万，一百二十万。冰兰看刘占军：「有没有兴趣合作一次，五五开。不管是什么，成本五五，成品五五」 「好啊，我们今天再不弄点东西只能去参加赌石了」 第171章 嫂子 21 冰兰举手, 一百五十万，最后只剩下她和一个美国人。美国人到了两百万放弃了，他觉得也就是值两百万。这是极限，再多就不值了。只是那个女士总是比他多十万, 算了他放弃！ 冰兰用两百一十万拿到了那块石头。她跟刘占军过去交割。那么一大块怎么带走？冰兰看刘占军。 「不想看看里面吗？」 「我一般不会看，但是这么大弄回去的确是问题。如果赌涨了咱们是卖还是带走？」冰兰问。 「别看这么大一块，解出来也许就那么大。小了就带着走, 大了还是带着走！」刘占军笑道「别忘了咱们是干什么的！」 冰兰也笑，「那就解吧！」 大厅一排解石机都在忙碌，现在找人都不好找。冰兰要了一个手持的电工切割机。自己动手从一边慢慢开，刘家那两人也上手切割。 谁也没去关注这几个人忙碌。一直到里面漏出一抹绿色他们才停下。碧绿色？帝王绿？刘占军都不敢相信，这刚开了表皮不深位置啊！ 这边一出来状况, 主办方叫来人手帮着解，石头大，整整半天时间，一块超大的上绿下黑的翡翠呈现在人们眼前。上半部绿得透彻大气，过度后的黑，黑的深沉。上称居然有一千多公斤。 「这翡翠卖吗？我出一千万」 「我出三千万」 「五千万」 .......最后的竞价到了七千万。 刘占军表示很遗憾，他们会留着。刘家激动万分，「冰兰，你如果要钱，我给你四千万美元。如果要东西也行, 做出来的东西我分你一半」刘占军跟冰兰商量。他知道那个店是他们妯娌合伙开的, 要物估计要分一杯羹给别人。 再说那座小城怕是也不好卖太贵重的成品。对于她来说, 不如要钱。冰兰也在考虑这事，「您给我三千万，成品出来给我三对玉镯，帝王绿的。三块墨翠挂件。给我家那爷三」 「好，五年内你们的加工费我不会要。」刘占军当然希望冰兰要钱，出来成品价值会更高，总之这次刘家占了大便宜。 「成交」 冰兰帐户上多了三千万美金，刘家有了这个收穫开始操持运货回去。冰兰留下接着淘宝，这次买的原石不少，但是也在公帐范围。她选了一块成色好的打算回去做两对镯子给她妈妈和嫂子。 高建立夫妻已经退休，儿子都在县城，一直没来市里居住。这几年倒是过的很自在。县城那边有商品房后，一家人都搬到了新房。 这边事情基本上办妥，冰兰直飞香港，用刚收到的三千万全部购买黄金飞回北京。原石给刘占军那边送了一部分，黄金首饰加工厂家送去大约半年的销售用量。这是店里主打的产品。 出来一个多月，给家里挂了电话。大虎问：「什么时候回来？」 「家里要是没事我想去一趟俄罗斯」 「还去那边干什么？」 「买一批宝石做首饰」 「出去注意安全，有事找黄大哥他们。他们还在那边做生意」 「好的，我这次过去看看情况，你们的钢材还要不要？」 「在国内买了，现在那边听说紧就没做。快去快回，没想到你比我们还忙。」大虎抱怨了一句，还是很关心的嘱咐小心。 俄罗斯的市场经过整顿好了很多，市场依然很热闹。方文忠等人还在做着商品批发生意，几个人聚在一起吃了顿饭。 谈起房地反，武涛问道：「听说大虎做的很不错，现在还在做吗？」 「新买了一块地，还要建房。现在不比以前了，拿地都是竞标。费用高了，赚头不大」 「我们那批房子倒是买着了，还要多谢弟妹呢」 「我打算过几年出手一部分，放着那么多空房，我担心政府部门会管。但是北京的房子保值，我们会留一部分」 「现在很多事看不透，弟妹卖的时候跟我们说一下，出售一部分也许是不错的选择」投资不是住，已经赚了不少，没必要留下去。钱要流动起来才会越来越多。 「大哥你们的关税还在走灰色关税吗？」冰兰问了一个她一直关注的问题。 「不然怎么办？海关那边就是跟他们勾结着，我们想办却总算受到阻挠」几人也很无奈。 冰兰从市场购买了一批宝石和钻石。黑市上的黄金比国际上便宜，也顺便买了一些。近两三年都应该够用了。 依然将宝石送去加工厂，定制了款式。这次她定了一批投资型金条，好像人们开始热衷黄金白银了。在他们眼里这些东西才是保值的。 各行业都有他生存的方式，就如同冰兰加工的黄金没有正式购买凭证，只需要交一点钱，厂家都会把证件给你办了。 冰兰回来大虎的工地已经开始建地上部分。也许听进了冰兰的话，也许帐自己也算过来了，这次建房做的是十八层高层。 建的不多，只有是十栋。也许都在摸索，开始建的不快。新小区与他们住的相隔几条街，以前是纺织厂和附近的家属区。 「是不是还要给原住居民楼房？」冰兰过去看后问道。 第305页 「按国家政策给面积，一家平均两套左右。我们先盖一批，不然还要出拆迁费」四虎道，这次没商场却加了底商部分。 「给房子拿地还花了五千万？你们真是土豪！」冰兰一听更是觉得大虎他们没什么赚头了。 「市办公室主任让大哥拍的，说是这是市政试点，採购原材料会特殊照顾。」四虎回答。 「那你们买的东西便宜不？」 「差不多，稍微便宜点。唯一的不用找人排队了」四虎显得很无奈。 「贷款了吗？」 「政府担保，银行提供贷款，利息给咱们也少算了」 「哎呦！那你们慢慢盖，然后再拆民房。」冰兰觉得政府拿大虎做了冤大头。那点好处不够干啥，这次估计是费力不讨好。她不想再问了，再问她也许会骂人。这批房子下来除了安置职工剩下的都也就是材料工钱。标的钱怕是都出不来。 这还是高层，如果是六层的说不定就赔了。十栋高层，每栋两单元，十八层，每栋一百二十八户。给厂子和居民就占去了全部，还搭上了底商部分！这次倒是不用卖房了。 冰兰奇怪，一般的建筑商给住户补偿住房应该不再出钱。大虎他们怎么又出钱又出房？后来问四虎才知道，纺织厂这一片不光是厂子和住户，还有一片空地。纺织厂宣布倒闭，政府没钱安置，就想出这么一个主意。 也就是下次再盖房才是自己的，里面要除去买地钱和今年部分投入。工地几乎没停，贷款的压力很大，大虎比以前沉默了很多。冰兰不想多话，说多了反而让人反感。她估计李家兄弟早就算过帐来了。 刘占军让刘家人亲自送来冰兰加工的首饰。主要是给她送来她要的三对镯子和三块墨翠挂件。墨翠雕刻了一个品相极好的观音像。这是给大虎的。另两块是竹子，寓意着孩子青翠挺拔，充满活力，节节高。 「现在我们市场将这对玉镯定价五百万，您好好收起来，以后还会增值。就说这块墨翠，我们售价也在两万」来人告诉冰兰。 「替我谢谢刘先生，就说我很喜欢」 「老闆让我代他感谢您，这种料子可遇不可求。」 一世缘珠宝的库房又增加了大批货。黄金白银的早一批就到了。四个女人清点完坐下欣赏来的货。一世缘销售稳定，平时不用全来。每月盘货清算的时候才会到。 「这次进的货很多，估计今年我们都够卖了」刘媛道。 「黄金已经涨了，这次我进的多，加上宝石，的确够我们用上两年」 「大嫂又让你垫钱了！」陈洁不好意思道。 「一家人不用客气，你们谁要给家里买金首饰赶快啊，还得涨，只能涨不能落」 「我给我妈买个金戒指和耳环，以前老念叨着」刘媛忙道。 「我给我妈和嫂子们留俩个镯子，我还是喜欢翡翠，大嫂帮我选两款」陈洁道。 「大嫂，我要什么？」卡琳娜也想搀和一脚。冰兰给她留了两对玉镯，加上黄金的手鍊镯子。 各家都有收穫，自己也给刘桂芳婆媳留了两个金镯子。按着进价结算，真是很便宜。晚上冰兰给大虎挂上了一块墨翠，「怎么给我弄了块这个？」大虎看后觉得还不错问道。 「墨翠，最适合男人佩戴，别小看了它，北京卖两万」 「你自己怎么没弄一块？」大虎仔细端详，就这么一块两万？他也知道很多男人都喜欢戴一块玉，别说，媳妇给的还是挺好看，很适合他的气质。 冰兰拿了手电给他照，「看着是发黑的，太阳一照会显示绿色，它是绿翠多年沉积而成。以后还会涨，市场上热销的。」 「你那里的货还有什么要涨的？」大虎随意问。 「最快的就是黄金和翡翠，估计明年会翻一番」 「没开玩笑吧？」 「没开玩笑，我这次进了很多，就是等着涨价」 「有啥好东西给我开开眼」看媳妇开心，大虎少有的关心一下女人的事。 「给你看一件五百万的镯子，只给你看一眼，我给儿子媳妇准备的见面礼」冰兰拿了一对镯子给大虎看。顺手给自己戴上一个，碧绿的镯子莹莹泛着光泽，衬托着白皙的手腕，真的很美！ 「五百万？」大虎不敢相信。 「五百万，这还是内部价，明年也许一只就要五百万」 「我不应该盖房，应该跟你去开店」 「开店是我们女人的，好好盖房，这回完工就别折腾了。咱们家不缺钱，踏踏实实过日子不好吗？」 「以后不做了，听你的」大虎接着受挫。自己忙了两年怕是连个镯子都买不上。 第172章 嫂子 22 冰兰抽时间回家给刘桂芳和嫂子送了首饰, 零六年年尾，黄金从377每盎司涨到636每盎司。四个女人每人分了一百多万。零七年黄金涨到875每盎司，翡翠翻了一番还多。冰兰告知方文忠她开始卖房了。 卖房是年初的事，方文忠等人回来将手里的房子抛售。冰兰留了几处位置好的, 基本上全部卖完。回来将所有北京投资的帐目交给了李家兄弟。 大虎拿出一百万作为冰兰的辛苦钱。有了这笔钱，四虎将贷款全部还清。心从没有的轻松了，也从没有的空落。这一回，他把这些年赚的和冰兰投资的钱全部搭进去了。大虎从没有的感到失败。 第306页 他开始看新闻了, 关注国内, 关注世界。美国次贷危机，房地产泡沫, 那么他呢？眼看着楼房起来了, 却遇到泡沫破裂。泡沫破了，他的希望也破了。 想想这些年一路走来, 自己好像从没认真仔细看过这个世界，这个市场。他们前面走过的都是媳妇在主导着。他们不过做了一个实施者。 顺利让他们丧失了头脑的分析判断能力。还自大地认为自己有多能耐！好在还有两个商场帮着李家赚钱。如果没有他们，他们兄弟是不是还不如女人？黄金真的翻翻了, 翡翠已经翻了两番。这是他出去应酬听到的消息，跟媳妇说的一样。 媳妇能把握住市场脉搏，为什么他们不能？「老四, 叫你二哥三哥都过来, 咱们开会」大虎给四虎打过去电话, 老四这些年历练的比他们三个强, 外面大事都是老四在做, 而且做的都很好。 哥四个少有的坐下来说话，大虎先做了自我检讨，「我作为大哥，没把这个家管好，致使咱们辛苦了多年的继续全部泡汤。是我对不起你们」 「大哥，别这么说，想想十几年前咱们住的什么，吃的什么？就连给妈妈买药治病都要去借钱。现在咱们房子、媳妇孩子都有了。这些年多亏大哥大嫂，我们从心里感激。 钱没了咱们再去赚，市场谁又看得清，现在不光光是咱们一家陷在房子里。你看看海南的多少千万富翁，亿万富豪不都折进去了吗？咱们跟他们比算什么？倒下不一定就爬不起来，我相信我们四兄弟只要齐心，什么困难都会过去」四虎道。 「是啊大哥，我们谁也没怨过你，当初投资是咱们四个商量好的。再说咱们不欠谁的，还有一片房子呢！只要卖出去，那不还是钱！」老三道。 「还有商场，就是现在咱们什么也不做，好好把商场管好，就够吃喝了。」二虎也道，他们算过帐，商场超市一年下来不少来钱。 「不管如何，这次是给我的教训。既然都闲，我就说说我的想法。以前咱们做事靠拳头，现在不是那个时代了。但是市场跟咱们混社会也不是没关系，市场就是一个战场，一个更复杂残酷的社会......」 一个下午，四兄弟敞开心扉畅所欲言，失败了就找原因。人总要学会长大。新小区一定建好，这么好的房子不可能没市场，只是缺少一个契机。 「大哥」四虎刚从外面回来，他找了一家装潢公司，准备做一个样板间用来对外宣传。 「四老闆」唐娜送进来一壶茶水。 「谢谢」四虎瞟了女人一眼。 「什么事？」大虎等着唐娜给两人倒茶。 四虎没说话，等唐娜出去后道：「唐娜怎么做了内勤？」 「没有啊，她还是瑜伽教练，咱们没个专门的秘书什么的，她就经常过来帮帮忙」大虎道。 「大哥还是小心吧，你忘了李总的事了？秘书秘书慢慢就成了小秘，小秘心大了就想登堂入室。最后闹得妻离子散的」 「我心里只有你大嫂，这种事绝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大虎毫不在意。他相信自己。 「大哥，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你别忘了女人心眼小。如果大嫂看到你这里总有美女出现，说不定就会吃醋。我们也不想看到大嫂伤心难过。大嫂可是我们家的财神」四虎半开玩笑道。 「哦，那你看着找一个内勤过来，咱们的办公室也需要有人打理」 四虎心眼多，哥四个都有办公室，他们很多事越来越需要有能力的助手协助。两天后两个新来的秘书上任，是两名刚毕业的大学实习生。青春漂亮，大方得体。 五层重新装修，封了一个月。新装修后的五层办公区更加气派。一个个摄像头隐藏在各个角落。监控室24小时有人执勤。 两个秘书的到来，让大虎等人的确感到轻松。四虎在每天一次的管理层会议上明确强调：「五层是高管办公区，没有经过召唤，任何人不得进入。希望各位将我的意思传达下去，我不希望再有不相干的人员到这里来」 各层经理开始下达指示。「什么意思？不让任何人上去？难道是给老闆们方便？」唐娜嘀咕道。 「别胡说，咱们做好咱们的事就好」健美教练肖萌道。 「就他们那些龌龊事你还不知道？现在又来了两个年轻漂亮美女，地方都装修好了」唐娜撇嘴。这次肖萌没说什么，而是去了教练室。 五楼办公区，大虎放下电话，又拿起电话打给四虎：「老四，高秘书打电话问问咱们还要不要地皮？市里为了拉动内需，决定放出几个地皮。这次价格很便宜，他说上次的事他也没想到会那样。想这次给我一些补偿。拿地皮的钱用咱们新建的小区作抵押」 「给咱们多少钱？」 「三千万，五百亩」 「好，你问问大嫂一间。我觉得应该可以，别看市场低迷，咱们中国人多，看看那些拥挤在一起的人家，我觉得住房还是很有前途」 「好，晚上过来咱们哥四个再好好商量一下」大虎放下电话，想着媳妇都出去一个月了怎么还不回来？心里一阵阵十年，那个哭泣的小姑娘现在可是比他还强！ 笑容挂在嘴，电话拿起来，拨通冰兰的手机，对方很久才接：「兰儿，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在这边跟设计师商量样式，很快就好了」那边传来冰兰柔美的声音。 第307页 「想你了！孩子们也念叨你呢」大虎放低了声音，声音有些压抑的悸动。 「最多一周，家里都好吧？」 「嗯，都好，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政府又放地皮了，高秘书给我留了一块五百亩的地，他会帮着暗箱操作。三千万，你觉得能不能要？」 「你的意思呢？」 「我觉得还可以，今晚我们哥四个商量一下决定」 「哦，你们自己决定就好，现在你们做这一行应该有些经验了。成本是多少，能赚不能赚应该能算出来的」 「是，正因为觉得有利可图，我想要了」 冰兰嘴角含笑，处于经济危机环境下还敢拿地可谓是一种魄力。大虎他们在经济大潮中总会成长的。她也是时候放手了。 商量完事情，三虎回家，大虎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自己又做了一次赌注。 「老闆，刚才去买夜宵，看您这边还亮着灯，您要不要来点？」进来的是唐娜。 大虎皱眉：「谢谢，我要回去了，以后这里不要来了。你们经理没告诉你们吗？办公区禁制闲人进入」 唐娜压住羞恼：「我作为员工，只是想关心一下老闆，有什么不对？」 「公司有规矩，走吧，我也走了」大虎起身拿外套。 唐娜牙一咬，上前扑进大虎怀里，眼泪扑簌簌落下：「可是我想看到你，我喜欢你」 大虎下意识将唐娜推开，唐娜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泪眼含情：「虎哥，我不在乎名分，真的，只想陪你，经常能看到你。」 「你找错了人了，我心里只有我的妻子。装不下别人」大虎大步往外，心里这个膈应。唐娜爬起来从后面抱住大虎，「我不在乎，让我留在你身边」 大虎再次将唐娜手掰开，两人纠缠着，四虎突然推门进来。「这是怎么回事啊？」眼睛冷冷看向唐娜，转头再去看尴尬的大虎。 唐娜掩面哭着沖了出去，大虎有些窘迫：「明天让人事部将她开除了」 「好」 「你怎么来了？」 「我让监控室的小王一直关注着唐娜一举一动。我早就看她心怀不轨了。怕你着了道，那样大嫂真的不会原谅你，我可不想失去大嫂」 「谢谢，怪我大意，没想到女人难缠，脸皮够厚。以后我会加小心」 「大哥，这是在家，如果是外面更是防不胜防。那些贪官不一定开始就想堕落，很多时候落入陷阱不能自拔才会越陷越深。 当然咱们跟他们比不了，但性质差不多，所图不同罢了！如果你被下药，有人再拿录像找大嫂，以嫂子性格绝不会善了。大哥，要想咱们这个家一团和气，一定防范各种小人」 「知道了！」大虎从没有在兄弟面前这么狼狈过。心里暗骂唐娜，从此一定远离女人。媳妇除外。 四虎亲自办理了唐娜解除合同事情，按合同做了补偿：「给你补偿不是觉得愧疚，而是给你留点颜面。知道我为什么去的那么凑巧吗？不妨告诉你，上次装修我让人安了很多摄像头。你做的一切我都存起来了。不想颜面尽失，以后不要再出现这里」 唐娜觉得自己被当猴耍了，羞愤离开此地再也没出现。 冰兰回来时，李家新的土地已经拿到手，三千万绝对很便宜。让她更吃惊的是，家里被爷三收拾的干干净净。桌子上多了一束鲜花。「谁这么懂情调啊？咱们家还多了鲜花？」 「不喜欢吗？我觉得你会喜欢」大虎拉着冰兰进屋，抱着不想放开。这样的大虎冰兰很少看到。「怎么啦？怎么也跟个小孩子似的」 「兰儿，以后别出去了，我和儿子就像没妈的孩子」 冰兰噗嗤笑出声：「好，以后是要少出去了，就是出去也把你带着」 「咱们说好了，这么多年咱们俩就一直没好好的享受过生活。以后不忙了我就天天陪你」 「不忙了？你还有五百亩地要忙，还有一片小区要卖！」 「房子这样不死不活的，先放放，我让他们趁着材料便宜进货呢。这个让老四他们做就是」 「那就趁着材料便宜，人工便宜把盖子盖起来，等你们盖起来房子也该涨了！」冰兰道。 「房子还要涨？」 「当然，调整是一定的，但是涨是早晚的事。说不定一下子就能到三千」 「能到三千？」大虎一下子兴奋起来。那岂不又赚了？ 「三千还是少说着，不然你就等，五千都能到」 「没骗我？」 「当然没骗，现在你有钱就去北上广买房，保你赚翻」 「那还等啥？咱们家还有钱没？」 「没了，都给你填进去了」 「你能掐会算？」 「差不多吧」 「我娶了一位神仙？」 「差不多吧！」 哈哈哈，两人大笑，好久没这么畅快。这一年让李家最开心的是沐晨沐曦都考到了北京的大学。这还沾了户口的光。如果在本省，也许只能上一个普通的大学。 李家女人继续做生意赚钱买北京房子，李家男人努力盖房子。大虎等了一年多，市场才慢慢恢复起来。人们想买这里的房子，但是商品房一直没卖。反倒是那些职工将手里多余的房子卖了不少。 一一年，房地产迎来井喷，冰兰跟刘媛重操旧业，开始在售楼处卖房。房价已经到了三千五。买房的依然争先恐后。到年底房价真的长到了五千，这就是市场。 第308页 第173章 民国掠影1 世上怕是又多了一个封建枷锁的牺牲品吧！冰兰望着远去的花轿心中感嘆。坐花轿的人是她的姐姐沈香兰, 娶她的是浙江诸暨一商家陈荣之子——陈楚中。 冰兰不看好这段婚姻是因为这个姐夫就要留洋了，陈家为了让儿子觉得家里还有个牵挂，或者临走能让儿媳妇怀孕那是最好。于是急急忙忙赶着儿子出国前给儿子完婚。 陈楚中身材高挑，肤色很白, 戴着一副眼镜，说话谦和有礼，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冰兰没从他眼里看到成亲的喜悦, 也没看到什么厌恶。也许就是按照父母长辈的意愿走走过程。留洋出去的人接受新思想，新事物，回头有几个还能看上老家给娶的媳妇？ 姐姐沈香兰不是没文化，他们沈家姑娘在族学都是跟着上学的。只是没受过外面思想薰陶，尤其沈香兰是沈子厚的长女, 教导上夫妻尤为严格。冰兰再次嘆气，沈家耕读之家，教育出来的孩子怕是过于礼教。 但只限于女子，对男孩子冰兰印象里还是很开通的。女子在族学学得是《女戒》《女训》等等，在男孩子上沈家却是很容易接受新事物的。能把族里的孩子送去新式学堂就是很好地证明。江南生意人多，思想相对开明。 印象里这位大姐很是温顺，有着种柔美的江南女子气质，但愿这能打动陈楚中，对糟糠之妻不离弃。 沈子厚（原主父亲）没有父亲和大哥读书好，在家族的茶庄做事。想当年沈元良（冰兰祖父）也是一名秀才的。就是沈子祥（冰兰大伯）也是过了童生。偏偏沈子厚读书差了点。 沈家在这里底蕴深厚。祖辈出过官, 现任族长中过举人, 倒是没太辱没祖宗。沈家有这一片有名的族学, 沈家以前有良田千倾。那都是过去的辉煌，现在沈家在没落，田产除了两座茶山，就剩一些水田了。 尤其这两年战乱不断，新思想不断冲击旧观念。有了官办新学堂和教会办得学堂，有钱的人不会再将孩子送来族学，而是去了外面。 族学收入减少，族里的年轻人也有跃跃欲试要出去的。但是沈家能力有限，能出去的只是几个。去年大伯家的儿子沈荣安就随着一批留学生去了美国。 这俩年的留学.潮要得益于清朝的庚子退款，庚子退款的由来还要从《辛丑条约》说起。1900年的中国庚子年义和团的运动导致八国联军的干涉，1901辛丑年清政府与11国签订丧权辱国的《辛丑条约》。 其中一项赔款高达四亿五千两白银，经多方周旋，美国首个同意退还赔款的一半，但是唯一要求是这笔钱用于中国的教育，每年派往美国留学人员不少于100人。 这也就导致国内开始了留学高潮。堂哥沈荣安就是首批受益者，陈楚中走的应该是第二批。今年公历1910年，冰兰查过历史，明年满清宣布灭亡。 原主还有两个弟弟，沈逸安，沈怀安。不过都不大，还在族学读书。沈家也想让孩子出去接受新的教育的模式，可是学费就是一笔高额的开支。家里的收入主要是沈子厚干活的薪酬和族里年底给每房分的红包。 族里的主要经济来源就是田地产出和招收外面的孩子进族学，加上镇上的一个铺子。现在族学的人越来越少，加上要供几位有前途的学子去外面读书。还要应对越来越重的朝廷税收。所以族里给的红包越来越少。 让族里供自己的孩子出去，希望很渺茫。他们不是长房的人，就是二房的也不不是二房长房。说是供优秀学子，谁优秀还不是族长族老说了算？就是自家闺女找婆家不都是搀和一脚？这些沈子厚明白，却不敢说。族里得了好处，好在这个姑爷还是不错的。不然他会觉得愧对自己的女儿。 沈家要找出路，要重振家族，儿女联姻就是一条捷径。与陈家联姻，沈家看中陈家的经商人脉，陈家看中沈家的文化底蕴。所以陈家给沈家的聘礼是丰厚的。并与沈家签订了将每年沈家茶园产出的茶叶全部销售出去的协议。 陈楚中在沈家看来那就是金龟婿，陈家开始物色媳妇人选的时候，沈家动心了，可是选来选去族长一房亲近的人就没一个能拿得出手的。最后只能将便宜给了二房的沈子厚家。 冰兰有种沈家卖女儿的感觉，好在自己刚十三，没到被卖的年龄。身边的王氏（原主娘亲）说了一声进去吧，冰兰收回目光，拉着最小的弟弟沈怀安随着众人进院子。 大伯娘笑着跟王氏说香兰好命，酸酸的说着自己要是有这么大的闺女该多好，那言语中就是羡慕。祖母老张氏迈着小脚一脸骄傲，听着周围人对孙女婿的赞美。 孙女这几年都是跟着她的，要说功劳她最大。孙女乖巧懂事还不是她一手调.教出来了的？ 院子里一片狼藉，本地风俗，男方过来娶亲要先吃过女方宴席才能走。女方也趁此宴请亲戚朋友、街坊四邻。这样女方就不用回二日那么麻烦。 沈家的各房人都在，杨氏和王氏开始招呼着众人收拾东西。借来的桌椅板凳盆碗都要还回去的。 「行啦我们忙就是，她婶子，你去忙你的」同族的媳妇们笑着道，有些亲戚还没走，主家是要相送的，街坊四邻一般吃完就走了，沈家剩下要送的客人就是王氏娘家来的人。 族里的长辈去了主院，王家人跟着王氏夫妻到了二进院子。「大哥你们不忙着走了就住下」王氏道。 第309页 「住不下，这就回去了，家里还有一摊子事要做」舅舅王占勤道，身后的大舅妈捅捅丈夫，王占勤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妹，前阵子媒婆给东哥说了一门亲，姑娘挺好的，就是聘金有些多。我和你嫂子一下子拿不出来，东哥又很愿意」 王氏嘆口气：「那你们缺多少？别看香兰婆家送了些钱来，这钱我们也是做不得主的。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要读书，估计都要从这上面出的」 「大妹，不多，二十两就成」王占勤道。 「哥，什么样的姑娘要二十两？咱们家的情况跟沈家不能比」王氏皱眉，庄户人家有十两八两的银子就应该能将婚事办下来。 一旁的沈子厚脸色也不好起来。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岳家的事，还是让媳妇做主。钱真的不能多动，那边老爷子看着呢。 王占勤目光看到妹夫脸色不好，但还是坚持道：「大妹，那家也是听说香兰嫁到了陈家才同意这门婚事的，不然咱们可娶不来那样的好姑娘」 「香兰婆家什么样跟咱们王家没关系，大哥，如果那家真的只看上了这个姻亲关系，要不要也罢！你们再给东哥物色别的吧，如果是十两八两的我咬牙可以帮一把。二十两别说我，就是你妹夫都做不得主。如果让前院知道我拿这么多银子帮娘家，你们等着我被休吧！」 王占勤一听妹妹说了这话，痛苦地嘆口气：「大妹，我不为难你了」 王氏也无奈摇摇头：「大哥，嫂子，咱们庄户人家过得就是普普通通的日子，回头好好给东哥找个老实本分人家的姑娘。我答应给你们十两，够不够的你们看着办。这是我最大的能力了。」 「谢谢大妹，我们这就走了」王家来了兄弟三个，看老大借钱受挫，剩余的谁也没敢开口。他们的确想着外甥女得了一大笔银子，他们借点应该不难。却没想到银子自家妹妹说了不算。 王家的人被送走了。沈子厚去正房陪着男人说话，王氏看冰兰还穿着新衣服嘆口气道：「去把衣服换了」自己也去里面换衣服。娘家日子不好，可是她这边能有多好？ 家人穿的新衣服还是因为香兰出嫁做的新衣服。布料也是男方有心送来的，不然谁也不会捨得奢侈一把穿这么好的料子。 王氏今天穿的是暗紫色玉兰花纹旗袍。头发用发油梳理得很光滑，头上只有两件银饰。一身好料子的衣服却没相应的首饰搭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陈家送了不少首饰，但是王氏都没动，又给闺女做了嫁妆。留了银子再留其他，闺女过去也抬不起头来。 冰兰看到大伯母手上和头上都有金银饰物，看来自己家日子过得不咋地。冰兰换了一身棉布衣衫，做起了洗碗工。桌椅板凳基本上都被送走了。院子一下子又干净起来。等一筐筐碗碟送走，冰兰才直起酸痛的腰。 剩余的东西被老张氏看着分给一家家帮忙的，等人一走。沈家这次婚宴正式宣布结束，冰兰扎进堂妹的小厢房。王氏和杨氏清点剩余没动的东西。 正房屋里自家祖父沈元良带着两个儿子和族里来的人聊天。除了赞嘆新姑爷年轻有为知书达理外，就谈到了自家的族学。 「现在族学还有大小五十多个孩子，大多数都是我们沈家的。外面的只剩下镇上几个小孩子了。有些钱的全把孩子送去新式学堂，咱们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将孩子们送出去？」大伯沈子祥道，因为自己的二儿子到了上中学的年龄。族里不安排，自家又要麻烦岳家了。 朝廷取消科举，开班新式学堂。教会也开学堂，加上洋务派的运动和活跃，固守肯定不行。沈家还没能力将族学改为新式学堂的教学。 「子祥啊，新式学堂的费用太高，不是我们不想，只是没条件。我依然那句话，各家谁有能力谁送！」上座的老族长道。他明白，小一辈一起起来的就有十几个，如果供，就要凭全族之力。 那下面的呢？那就是无底洞！所以这个口子不能开。一房给一个名额就够意思了！ 谁家有能力？众人腹诽，茶山和田产都在族里，族里不出钱谁家要是没其他收入根本没能力。 第174章 民国掠影2 「大伯, 您知道各家的日子的，我们就是想送也没那能力，族里能不能出一半？」一旁的沈子敬道，他是三房的人, 今天给侄女送嫁也是看看见过世面就要留洋的侄女婿。这一看心也动了。 陈楚中的气质远远胜于沈荣安，大家归结为陈家早早就把儿子送到京城读书的原因。沈家在去年朝廷第一批招生报名中去了七八个，结果只有沈荣安获得了资格。 沈荣安出去, 别人家自然也动心思。但是想出去从族学出去的机会就少。他们教育的都是传统文化，只有出去读中学考上的机会才会大。荣安不就是从新式学堂走的吗？ 大家把族里那几个没被录取的原因归结为，族里让孩子们在县城上的中学，而沈荣安是在杭州上的学。州府与县城能一样？京城回来的陈楚中与杭州学堂出来的沈荣安不也不一样吗？ 沈荣安能去杭州上学那是得益于外家，可他们不是每家都有一个好的外家。杨氏的娘家是做生意的, 沈荣安到了十五岁就随着表兄弟们去杭州读书了。花费自己自然是外家花的，不然以他们的能力根本供不起。 「族里只能顾及几个有才华天分的，想让族里出钱，回去告诉你家小子，好好读书！」老族长斜了一眼沈子敬。 第310页 这个话题就不能说了，既然新姑爷看了，酒也喝了，大家各自散去。老族长叫上几家代表去商议茶山和秋收的事宜。二房人送走族里的人，拥挤的院子算是清净了。 沈家二房住的是一处二进院子，青砖黛瓦那是昔日的辉煌。院子明显破败了。从多处修缮的痕迹不难看出, 主人一直在精心维护着。 冰兰一家住在后院二进, 前面是沈元良夫妻和沈子祥一家的住处。冰兰此时正陪着几个小丫头聊天, 准确的说是她在听那几个小丫头聊天。 沈子祥生了两儿两女，沈荣安留学了，沈铃兰出嫁了，剩下沈兴安和沈谷兰。沈谷兰比冰兰小两岁，两个女孩平时关系不错。现在加上同族的几个姐妹，小女孩的世界是灿烂的。 「大姐夫很斯文，是不是人戴上眼镜都会很斯文？」小女孩沈锡兰睁着大眼睛问。 「那是，有学问的都要戴眼镜」 「荣安哥哥回来怎么没戴？」 「那是看的书不多」 「我娘说了，也要给我大姐找一个留洋的」 「你以为留洋的满大街都是？女孩子能不能出去？」 「当然不能，女人出去了家谁管？我娘说女人要把家看好。」...... 冰兰听着没营养的话，那句女孩子能不能出去也是她考虑的。现在她的族学已经上完了，这两年就是跟李氏学学刺绣管家等等，也就是为嫁人做准备。 陈家给的聘金多，王氏给了闺女一部分做压腰钱，剩下的准备供两个儿子出去读书。她没大嫂那么好的娘家，但她一样希望儿子出息。 「二姐姐，想什么呢？」堂妹谷兰拉了冰兰一下。 「我在想我们能不能去上女子中学」 「二姐姐也想留洋？」谷兰笑道。 「如果出去不是很好吗？」 「女孩子学什么？」一听这个话题，小丫头们都停下来听她们说。 「画画，弹琴、文学、医学，很多吧，回来做一个女先生或医生吧」 「二姐姐知道的好多！」 「这不是听街上人说的吗？大哥不也说外面有女子学堂」 「族长爷爷一定不会让咱们去的，说实话，我不喜欢背那些女戒女训的」小丫头崛起了嘴巴。 几个说话被外面的喊声叫停，喊她们的是堂弟兴安，祖母让谷兰和冰兰过去。几个小丫头这才散去。正房厅堂里，沈家二房算是都全了。冰兰垂手站在王氏身边，两个弟弟一样。在长辈面前，小辈只有恭顺的份。 「今天香兰出嫁了，香兰算是有了一个圆满婚姻」沈元良道。冰兰想吐槽：这刚到哪儿？以后谁知道如何？ 「剩下的小辈需努力，开年送兴安去州府吧。咱们不指望族里出多少，我们沈家的孩子更不能指望着杨家养。子厚，将香兰的聘金银子拿出五十两给兴安。」沈元良接着道。 「是，爹」沈子厚忙道。 五十两？好像陈家一共给了二百两。王氏给闺女留了五十两，置办嫁妆和酒席等等估计也要花费几十两。家里怕是最多也就剩下一百两，沈元良这一下子就要走了一半。 冰兰不理解，但是没从父母脸上看出什么，那就是认可了。刚才在后院王氏倒是说过银子他们也做不了主。这孙女的钱祖父也要管？ 她没来到过这个时代，还不理解这些人的思想。如果是后世，她不会同意，毕竟自己这边还有两个弟弟要上学。 「逸安、怀安也要去，将来有你两位堂哥帮衬，你们走的会更容易。我们沈家书香世家，男儿都要好好读书，女儿都要像香兰一样知书达理，嫁一个好人家。以后冰兰就住在侧间来，让你们祖母好生教导。等冰兰出嫁了，谷兰就过来」 冰兰有种接着被卖的感觉，侧间是沈元良夫妻住的正房旁边的一间房间。中间只有一道墙，现在打了一道门。方便住的人进来伺候，但是也有独立的外出门。冰兰印象里房间是狭长的，长下与正房一样，宽下只有两米。 自己这是要开始做丫鬟了？王氏一桶闺女，冰兰忙去道谢。这还要谢谢人家给了自己当丫头的机会。谷兰雀跃着，脸上露出喜色，回头自己也搬过去跟堂姐作伴去。 沈元良很有成就感的宣讲一番大道理，沈家去年沈荣安留洋，今年沈香兰出嫁，明年再把孙子送出去，真是好事不断！ 冰兰跟着王氏夫妻回到后面的正房，这里还有一些干果点心，是新娘子房间准备的。怀安、逸安被娘亲准许后每人拿了一块。看来这家人的教育很到位。沈子厚叫王氏拿了银子，他要给大哥送去。 看夫妻俩的样子很开心，冰兰忍不住问：「爹，银子给了大伯他们，两个弟弟用什么读书？」 「那不还有五十两吗？逸安还有两三年，那时候你大堂哥也该回来了。女孩子不要问太多，等下让你娘教教你在你祖母那边要注意的事」沈子厚拿着银子走了。 王氏将桌案重新抹了一遍，对冰兰道：「跟你祖母几年也好，女人到了婆家那边也是要有规矩的。老太太可能严格点，那是对你好。你堂姐和你大姐都是这样过来的.......」 冰兰接着听王氏的絮叨，眼睛看扫院子的那两兄弟。脑子里想这家的日子，粮食是每年族里下发，沈子厚每月五百大钱，年终红包不知道能不能到手。红包按房发，剩下的看各房长辈怎么安排。 第311页 沈家的院子小，没地方种菜，没地方养鸡。以前吃什么买什么。后来家道不好，族里给每家分了几亩地种菜。只是菜园还在镇子边上。 「你这丫头，发什么呆？」王氏觉得闺女不像原来乖巧了，不时就发呆。 「哦，听着呢娘，你不是说让我好好伺候祖母吗？」冰兰忙道。 「明天就搬过去吧，记住我说的。」 「知道了，我去地里摘菜」冰兰去找篮子，逃一般离开这座院子。它让她感到窒息。镇子不大，这里最多的就是水，随处都能看到水塘、小河。荷塘里最多的是莲藕。现在荷花刚结成莲蓬。 昨天的雨让田间小路更不好走，冰兰决定脱鞋光脚。尽管知道这里不会被允许，现在不是没人吗？脚！冰兰感觉很痛苦，她的脚是裹足，虽然没有三寸，但也差不多。 将裹脚布拆了下来，还好，自己还年轻，损伤不是很严重。回头就给自己放了，慢慢也许会调养过来。即使恢复不到正常，也不会差很多。 踩进泥土里很沿着田埂过去，自己地里有了积水。忙着婚事谁也不会有空过来，将田里的水放出去，黄瓜和西红柿架上没什么可摘的。砍了一棵莴笋，摘了一篮子青菜和豆角回去。再次嘆气，这家怎么来钱？ 地里除了茶叶就没什么值钱的，到了河边将自己的脚洗干净，简单包裹了一下穿上鞋，远远地一个少年红了脸。雨桐将菜收拾好起来才看到那个将脸转过去的少年。 冰兰走过的时候，少年转过头低声道：「女孩子是不能光脚的」 「谢谢」冰兰当然知道，只是没想到会被人看到。 「我马上要去杭州上学了」 「嗯？」冰兰奇怪，跟她有关系吗？少年脸又红了，「我要像你大姐夫一样去留洋」 一个陈楚中这是激励了多少人！「那就努力吧」冰兰能说什么？眼前这人看着面熟，宋茂名，族学里的同学。 冰兰大步走上青石板路，一切都是那么湿乎乎的。即使天晴了也是潮湿。一个纯真少女用雪白的脚丫在河水里荡漾的画面刻在一个少年人的心里。 冰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装搬进了沈香兰住过的屋子。屋子很简单，一个睡人的木床，一个装东西的箱子，一张写字放东西的桌子。 沈元良夫妻屋子也简单，一张架子床，外还有一套黄花梨的茶几椅子。靠墙是一排书架一张长案一把椅子。家具虽陈旧，但是材料却是好的。 张氏喜欢穿茄皮紫色或鸭青色过膝长袖衫，下配长裤或长裙。头发梳成一个发髻，插上一支或两支的银钗。她喜欢干净整洁。身材不高，也就一米五五的样子。 从早上起床，冰兰给她梳头穿衣到下地洗漱吃饭，两个小时基本上就耗在这个老太太身上。尤其那双小脚，她要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包裹起来。加上沈元良的辫子，老爷子的衣服倒是没用她，每天只需将头发梳理一下就好。好在起来得早，不然早饭就要到中午。 第175章 民国掠影3 白天老太太没事熘达后就靠在枕头上休息, 偶尔拿出针线活做做。冰兰也拿出王氏帮着开出来的鞋子做鞋。鞋子比自己脚上穿的要大出一寸。 为了这双鞋，冰兰磨破了嘴皮，最后用新派思想的人不会接受拥有一双小脚的女人让王氏动摇了。 「那你姐姐怎么办？如果姑爷不喜欢了你姐姐怎么活？」王氏莫名的心慌了。当初给自己孩子裹脚还不就是为了将来给她们能找一个好婆家！ 「那就看姐夫在不在意，如果在意, 姐姐年龄不是很大，或许放开后还能长出一些。娘，我想过段时间去看看大姐，看看大姐过得好不好」冰兰打算通过劝说香兰去国外陪丈夫自己能跟过去, 从而摆脱目前状况。 「这样不好吧, 亲家说不定会嫌弃」王氏是想的，但是女孩子出嫁后就是婆家的人, 娘家去了会被怀疑打秋风, 或者对婆家挑理的嫌疑。 「娘，我和逸安去, 我们是小孩子，小孩子就不会被怀疑什么了。找个顺便理由就好」 王氏没说话，算是默认, 只是什么是顺便的理由？冰兰说通了王氏，将自己的脚不再用力裹，而是每天泡脚后通过按摩让已经变形的骨骼舒展。 不被裹的脚再也穿不进原来的鞋子, 只得去街上买了一双鞋子。却没有一双合脚的。于是就有了王氏帮着闺女开鞋样做鞋的一幕。谷兰还是要每天去族学的, 回来往往先到老张氏这边看看。 张氏会问问族学学了什么, 让孙女给她读一段学到的东西。这时候的冰兰会去跟着杨氏王氏做做饭。沈家没能力用下人, 家里的事还是要靠女人做。 而生火做饭最是烦恼的事, 王氏嘱咐：「你祖父祖母的牙口不好了，这饭啊要软一点」饭食几乎离不开米，冰兰很快适应了灶上焖饭。平日几乎都是青菜，梅菜、腌笋。冰兰最爱的是用腊肉炒的酸笋和用猪油炒出来的梅菜。 家里改善生活会去买一条鱼或肉，那得老太太发话。老人喜欢吃素，大家都跟着吃素。老太太喜欢听经，冰兰每天晚上伺候着老张氏洗完脚上床读一段经文。 张氏不会长篇说教，只是在不经意中点播着冰兰。本来冰兰过来是有牴触心里的，跟老太太相处久了，感觉她就是老太太，没有过多严苛，也没有放任冰兰的毛病。她觉得老太太应该是出身很好人家的。 第312页 对冰兰放脚，老太太是看出来了，在冰兰拿出做鞋的那天，张氏认真看后又细细打量一边冰兰：「你这是想好了？」 「是祖母，已经跟我娘说了」 「女人不容易，男人喜欢小脚就要裹足，男人喜欢天足就要放开。早知道何必遭那罪！今日不同往日，嗨！希望你跟你姐姐一样命好，不然大户人家不好进了！」 「祖母，我想去看看大姐」冰兰忽略老太太的感嘆。像她这样的脚，不会被大部分人家接受。 「等等吧，不是时候。」 「祖母，您说让大姐去国外陪姐夫好不好？」 张氏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她看冰兰，冰兰道：「如果大姐能去，我想跟过去」 「你比你大姐有主意」张氏又闭上了眼。 冰兰很快穿上了自己做的第一双鞋。虽然不太好看，关键实用。脚进去很舒服，再也没有拥挤的感觉。她每天晚上都会进空间练体，慢慢疏通经脉。已经扭曲的脚趾骨骼被她拉伸的舒展很多。 脚在半年后到了四寸多，成功的拉长一寸多。杨氏看到冰兰一天天放开的脚，犹豫着。谷兰某天看了冰兰四不像的脚觉得很丑。 「二姐姐的脚很难看」小丫头有些嫌弃。 「但是我走的会很快，或许还能穿上国外的小皮鞋，听说很漂亮」冰兰诱导。 「小皮鞋很漂亮？」 「当然，等大哥回来你问大哥，国外的女人都穿皮鞋」 谷兰又带来几个同族的女孩看冰兰的脚。随后又有婶子大妈的过来看。褒贬不一，「你家冰兰在做赌注，如果找不到新派男人，只能嫁到小户人家」那个冰兰叫三婶子的跟老太太道。 「各人有个人的福份，以后的事谁知道？」老太太道。 冰兰突然觉得这个老太太还是蛮好的，她当然不知道因为她的脚老张氏找过儿子和媳妇，也跟沈元良谈过。大家对于这个变换的时代都不能把握。是大脚好？还是小脚好？ 新派人士主张不让裹脚，老一代思想的还是坚持老观念。最后一家人决定就拿冰兰试试，现在全国都在闹革命，谁也不知道未来的局势如何。所以冰兰放脚就这样被大家接受了。 南方的冬季很冷，那种湿冷湿冷的，白天太阳出来屋里还不如外面好。张氏每天都在太阳最足的时候出来晒晒，冰兰把自己和老两口子的被子也拿出来晒晒。 她依然在做鞋，准备给香兰做，还有自己以后穿的。她的脚在她努力下慢慢在改变，脚背不再隆起，而是细长。所以她的鞋子也在长。 「有五寸了吧」 「嗯，刚刚五寸」冰兰知道张氏说的是她的脚。 冰兰比刚来的时候沉稳很多，也许是跟着老太太时间久了，除去了很多浮躁。她买了棉线给自己织了一双袜子，外面买的绣花鞋也能穿上了。 现在祖孙俩又多了一个节目，冰兰出去的时候带回一本传教士发放的圣经故事，闲来无事的时候她给张氏读里面的故事。 故事通俗易懂，充满仁爱，老太太渐渐喜欢上了圣经故事。杨氏过来做针线的时候也会跟着听上一段。时间就到了过年。 初二是女儿回家的日子，张氏发话让沈兴安赶车将香兰接回来。「冰兰也跟着去吧」 香兰结婚的时候铃兰的孩子还小，没有过来，听说也会来。冰兰带上沈家准备的年礼和兴安、逸安坐车赶往诸暨。诸暨距离他们这里不是很远，约一百里地。 就这一百里地走了居然一天。傍晚才赶到陈家。陈家是一座复合式三进院落。沈兴安带着弟弟妹妹给陈家老太太和老天爷拜了年。 一人倒是得了一个红包。加上陈太太的，冰兰很别扭地接受了好意。三个孩子举止大方，端庄有礼，这倒是让陈家高看了一眼。就是衣服都没一点褶皱。 这是当然，冰兰一路上就没让他们穿新衣服，一直到了三人才换上新衣服进门。这是一个人的礼节问题，就是年礼上冰兰也增加了两样看着档次高一些的东西。 香兰没有怀孕，比在家稍微瘦了一些，衣着很光鲜。就如那些旧照片里的女子一样，规规矩矩的。香兰看到弟弟妹妹们微微露出笑意、心里是高兴的。沈兴安说明来意：「今年是大姐姐新婚第一个年，祖母十分想念大姐姐，特遣小子过来接大姐姐过去住几天」 「这倒是要麻烦你们了，本来应该让楚中陪着回去的」陈家婆婆客套着。天晚就在陈家住了一晚，隔天一早陈家准备了一辆带车厢的马车送他们。里面加了暖炉，一路上好过很多。 带来的马车被装满了回礼。香兰轻声细语问家里好不好，弟弟们的功课如何？冰兰将她拉倒后面，将自己穿着袜子的脚给她看。 香兰还是吃惊的，「二妹这是？」 「放开了，祖父祖母都知道」冰兰有种炫耀。香兰用手抚摸一遍：「也许这样是最好的」她想起那男人第一次认真看她的时候低声说了句：「这脚好丑！」心中一痛。 「二妹以后不得再将脚拿出来了，这样很没规矩」沈兴安道，他只是比冰兰大一岁。 「二哥哥喜欢天足还是裹足？」 「没有什么哪个好，哪个不好。」 「二选一呢？两个女子品貌其他都很相似，就是一个天足一个裹足，二哥哥选哪个？」冰兰接着逗。 第313页 「不得胡说，女孩子要懂得矜持！」沈兴安红了脸，别扭地转过头去。沈逸安道：「二姐姐，我喜欢天足，娘干活很累，如果是天足或许就不那么累了」 「对！你们想想一个小脚女人自己走路都站不稳，能干啥？所以人啊不要违背天道，一切都要顺其自然。」 香兰抚摸上自己的脚，冰兰道：「大姐姐要不要放开？回头我帮你」 「这不好吧，婆婆他们都是裹脚的」沈香兰是犹豫的，放开怕婆婆不喜，不放那男人更讨厌吧！ 「放开一点点」一个受了十几年封建教育的女人，让她一下子改变是很困难的。香兰的到来受到沈家一家的热情欢迎。加上沈铃兰一家，沈家空全的热闹。 沈香兰被王氏拉着手去屋里说着私房话，出来的时候，冰兰看到香兰的眼睛是红红的。王氏只能感嘆女人命苦。 冰兰猜不到母女俩说的什么，但是老张氏跟孙女说的话她是听到了。陈楚中没了跟大姐姐圆房，老张氏一样长长嘆口气，脸上带着怒意。想起孙女提出的让香兰跟着出去的想法，便道：「如果让你出去找姑爷可好？」 「祖母，我害怕，到那边我什么也不知道」 「让你二妹跟着，先去找你们大哥哥」 沈香兰垂头，老张氏哼了一声：「真是扶不起来的阿斗！你不想一辈子守活寡就去吧，哪怕生下一儿半女的回来也有个依靠」 「祖母」沈香兰低低哭泣，老张氏抚上孙女的头：「三个孙女你最乖巧，本以为你的命好，却没想到会是这样。陈楚中也太欺负人了，如果眼里没有你就不要成亲，这算什么！」 白天一大家子吃吃喝喝，过来串门的妹妹婶子们一批接着一批。晚上冰兰将老太太服侍躺下，姐俩回到里面。 冰兰端了热水将香兰的脚泡上，香兰看到自己那双畸形的脚，好像下了决心般对冰兰道：「我也放了吧，二妹妹怎么做到的？」 第176章 民国掠影 4 冰兰将她的脚擦干, 用手将那双小脚慢慢用力舒展，「我每天都会用力拉，大姐的骨骼可能长成了，放开的程度会小一些, 不过会比现在强」 「这几天你帮我，等回去后我会这样做」 冰兰手上加了力道，香兰没那么多时间, 越拖越不容易伸展。香兰浑身颤抖，随后一股暖流传遍整个脚，让她舒服地哼出来。 「我给你准备了鞋子，穿上袜子脚会很舒服」 「谢谢二妹」香兰眼睛红了红。 老张氏又跟孙女谈了谈, 「你且等等, 咱们找机会再跟陈家商量。我觉得陈家更希望早早抱上孙子，先看看那边的意思，如果没动静, 咱们就想办法。」 沈香兰走了, 沈兴安去了杭州，冰兰继续着自己的日子。不过开春多了一件事，山上挖来的笋子要做成笋干和腌笋。家里她最大, 换了粗布衣衫跟着男人一起上山挖笋。 王氏看闺女一趟趟挑回来的东西，最后落到那双变大了的脚上。今年比往年晒得笋干多了不少, 一个春天, 沈家几乎天天没离开笋。 又是一年的梅雨季, 冰兰窝在家里陪老张氏读书, 也学学绣花。原主有刺绣的基础，给衣服绣花的时候老张氏总会哼一句：「偷奸取巧」 因为冰兰都是将花样简单化，边缘化。这样省去很多繁琐。谷兰的是手艺要比冰兰好，针脚细密，花样繁琐。往往冰兰的一件衣服做好了，她还在绣那朵花。 所以冰兰的手艺不被老张氏看重，衣服都是她自己做。只有简单之处才会让冰兰插手。 「你这样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你没你大姐乖巧，也没谷兰耐心，做事又是一个有主意的。」老张氏一次感嘆。 冰兰今天十四，家里的一切事务没有难不倒她的。做饭比两个媳妇做的好，干活比男人利索。该背的书比谁都背的好，有时候老张氏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孙女。说好总觉得不尽如人意，说不好，又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沈家除了没多少富裕钱，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只是听沈子厚念叨族学的人数越来越少了，如果再这样只怕要停课。 外面的革命如火如荼，冰兰听着一月一回家的沈兴安与长辈说外面的事。广州闹起义了，死了几十人，广东四川都闹罢工呢，说是保铁路。雨还在下，今年已经超过了正常梅雨季。 家里做饭的柴越来越少。冰兰不得不去翻看一下历史。八月二十九日江苏圩堤溃决成灾，浙江杭、嘉、湖、绍四府一片汪洋。 冰兰一下子坐起来，这已经不是没柴烧没饭吃了，而是要没活路！现在是公历几号？一早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张氏，就要往外走。 「你今天怎么毛毛糙糙的，这又赶着去哪儿？」 「祖母，我心慌的很，今年的雨怎么还没结束？」 「以往又不是没这种情况，你是想干什么？」 「祖母，家里做饭的柴快没了，木炭也没多少」 「是应该准备一些，那你去吧，与你大伯母说一下」 冰兰撑起一把油纸伞，到镇上唯一一家书斋，书斋挂着一个日历牌，1911年，八月六日。还有二十三天。小镇地势低，如果江浙成为汪洋，那么这一片估计会是最先被淹没的地方。 背了一筐碳，回来遇到出去的沈家男人。「祖父、大伯、爹」 第314页 三个男人看到冰兰背回来的碳明白家里的烧柴要没了。「下雨就别出去了，回头让铺子送过来就是」沈子祥道。 「是大伯，我听闻街上传言要发洪水，不知道真假」 「传言而已」沈子祥不会相信一个传言。 没人相信，冰兰很痛苦，夜里她找了一块大帆布，用特号毛笔沾着朱红油漆写下一个巨大的「灾」字。灾如流水，帆布下角写下：本月水灾，速撤杭、嘉、湖、绍四府，纹银千两用于本镇撤离安置，不得挪为他用，否则必遭天谴！玉阳道人留。 第二天小镇沸腾了，起早的人们看到正街的青石板路上出现了一块白色布。上面画的什么不知道，但是那堆银子大家是认得的。 这么多银子还有那布上鲜红的大字，让贪心的人不敢动作。因为有个小乞丐已经去叫镇上最大的里正了，还有几个吃着手里的包子守着。 「灾！灾字形如水，看来道长是提醒我们要有水灾发生了」里正跟镇上两大家族的族长站在帆布边上端详。 「里正，我们要不要听道长的？」王家族长道。 「道长已经警示，如果是真的，不走就等着灾难来临了。你们看这个灾字，绝不是一般人写出来的，还有银子，都不是假的。」沈家族长道。 「把东西带上，咱们去商量怎么走？去哪儿？」里正心里翻腾，不走真要有事，他兜不起。走！这么多人也要有个章程。本月有灾，那是哪天？宜早不宜迟。 沈家男人很快就被叫走了，过了早饭时间还没人回来。杨氏张望了还几次都没见到人。一直到中午才看到男人们疲惫地回来。 冰兰与谷兰、杨氏坐到下首吃饭。吃完饭老爷子就叫家里的女人收拾紧要的东西。 「老头子，这是怎么了？」张氏忍不住要问问。 「有个过路道长提示咱们这儿要有水灾，让咱们避避呢」 「去哪儿躲？」 「商量的是去金华，有的想去上海或安徽。因为有的人想去投奔亲戚，一直商量不到一起」沈元良道。 「别管别人了，咱们去哪儿？再说有准吗？」 「今年的雨季很长，如果说水灾，是有可能的。你带孩子们先收拾一下，大的重的就不要拿了。回头我去跟大哥他们商量怎么走。」 众人嘆息，等男人走了，冰兰跟张氏提了一下要不要去告诉香兰那边。「是要告诉一下，总归是亲戚，这样的天怎么过去？」 「祖母，要不要趁此机会让大姐去美国。二哥也不要在杭州了，我想干脆我们一起跟过去」 张氏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孙女：「你这是打好主意了？要知道你大哥他们是公费去的，朝廷出钱。你跟着你大姐去陈家应该会出费用。你说你二哥过去怎么生活？要上什么学？」 「二哥在杭州的花费也不少呢，有那钱到了美国应该够的，二哥哥跟大哥住，吃的有我和大姐呢。听二哥回来说，有些人没考上朝廷派遣的，都是自己去。过去学一段语言，然后去学校继续读书。听说有奖学金，可以不花钱就上学」 「你这都跟谁打听的？道听途说可做不得准」 「祖母可同意我与大姐姐去？」 「好吧，我就过去跑一趟」张氏嘆口气道。为了孙女，只能自己出马。那个人媳妇怕是过去不知道说什么。沈家家道败落，娶媳妇也跟着降低。不然小门小户的王氏是不会进的沈家的。 男人要出去做事，很很多事需要女人来做。如果都是等着伺候的，这日子就没办法过。所以当初她才点了出身小门户的王氏。 张氏既然答应了，冰兰开始帮着两边收拾。屋里东西插不上手，就做路上吃的干粮。这时候的干粮主要是将米炒熟，加水捣成一团，然后做成饼子用锅烘干。加点菜油就会做出香香脆脆的锅巴。 梅菜用腊肉炒制成作饭吃食。将酸笋做好了也用罈子装起来。杨氏看了几次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满意这个侄女的。看看谷兰，还当自己是个孩子。 老太太终于出发了，找了一天天气稍微好一些的日子。亲家老太太上门，陈家的老太太亲自招待的。冰兰被丫头带着去找香兰。香兰高兴地将自己的脚拿出来给妹妹看：「有四寸多了呢！我每天都在揉搓」 冰兰检查了一下，变形的骨骼很难恢复原样，现在看来还是不美观。以后自己帮着梳理梳理也许会好一些。 「姐姐现在站着是不是比以前好过一些了？」 「嗯，不像以前那么累了」 「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冰兰凑过去，在香兰耳边低语，看到香兰脸红红的，嘴角含笑，就知道她这个姐姐也是想的。 「等祖母跟你婆婆他们商量，如果可以，我们很快就能走了」 陈家也刚听到这个消息，没想到亲家老太太亲自上门告知。当然老太太来不可能为这点事，单单这件事可以派一个小辈过来就是。 陈家没想到亲家老太太提出让孙女去美国陪儿子，这倒是让他们措手不及。但想一下也就理解，并很快明白，这样也许更好。儿子在外面，媳妇在家，他们什么时候能报上孙子？ 事情很快敲定下来，沈家操持着搬离小镇的时候，陈家将冰兰和沈兴安接了过去。陈家去了上海，上海有陈家的商铺。船票是十天后的，没想到现在办理出国很容易，由于到处打仗，他们只是去领事馆签了护照就可以走了。 第315页 陈家去花旗银行汇去一笔钱，冰兰顺便给自己开了一个户头，存入白银一千两，黄金两百两。「帮我汇去美国纽约」对于这样一个客户，花旗银行态度是谦和有礼的。 陈太太带着他们买了几身衣服，出去也是他们的门面。到了那边那些旧衣服基本上用不上。听说过去都是洋装，所以除了兴安是西装外，她和香兰做的都是旗袍。在上海逗留十日后，一行被陈家送上了开往美国的约克讯号邮轮。 巨大的邮轮甲板上沾满了要远行的人们与亲人挥手告别。陈家满怀着希望将儿媳妇送走。三个小人很快淹没在人流。香兰紧张地拦着冰兰不放手，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比家里房子还要大的船。 沈兴安倒是看什么都新鲜，汽笛鸣响，邮轮徐徐离开港湾。三人这才离开甲板回到仓房。他们手提肩扛的引起很多人注意。尤其冰兰，一手一个大罈子，身后还背着一个大竹筐. 第177章 民国掠影5 别人一看就是带来的丫头, 冰兰不在乎，带的东西少了路上遭罪。陈家给他们定的是二等舱，头等舱大部分被有钱人占据着。姐妹俩正好占据一间仓房。 二十世纪初期的邮轮不要想跟后世的比，就这样冰兰也是满意的。陈家给带的东西很多, 他们没送去货仓。因为里面有冰兰准备的吃食，一路上不要希望邮轮能提供多好的饭菜。这是长途旅行，最少一个月能到。这还要中途不做长时间停留的情况下。 沈兴安与一个来自上海的男子同仓, 除了睡觉，沈兴安几乎不在自己仓房呆着。不过沈兴安呆不住，往往吃完饭便跑出去。 香兰有些晕船，冰兰只得让她静躺，顺便帮她按摩脚部。也要先跟她讲讲外面的事, 于是姐妹俩有了这样的对话：「过去了咱们穿衣服随大流，不然别人会用怪异的眼神看咱们。男人会觉得咱们给他们丢脸了。 生活习惯要改，姐姐过去要先学语言，不然别人说话咱们不明白。如果可以的话，咱们也要上学，不要让男人看不起」 「为什么还要上学？」 「如果男人以后不养家，你靠什么活着？我们上学，学好了可以工作，可以赚钱，可以养自己」 「男人为什么不养家？不是男主外女主内吗？」 「不是所有男人都是负责的, 男人会变心, 还可能找他们喜欢的女人, 所以女人不能全靠男人」 香兰牙齿紧咬下嘴唇，手里的帕子被她紧紧地缠在手指上，冰兰知道她可能接受不了，又怕自己说的会发生在她身上，但是这个预防针不得不打。一个男人不想跟新婚妻子圆房就有很大问题。你还能指望他什么？ 如果她不将香兰带出来，可能就会老死在深宅里。谁又会可怜这样一个女人？ 「二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是不是怕楚中心里有了旁人还是怕他不要我？」 「我只想做最坏的打算，如果姐夫跟你好好过日子，那是最好。如果他看不上姐姐，咱们只能另作打算？」 「为什么他会看不上我？既然他娶了我，我就是他们陈家的人」 冰兰挠头，这位大姐思想怕是很难改变，「等你到了那边就知道，外面有很多漂亮、大方、温婉、娴熟富有诗意的女子，你见了也会喜欢，别说男人了。 他们希望与自己的妻子有共同语言，有共同理想，所以我们先改变一下自己。别的不说，语言和习惯是要改变的」 「好吧，二妹。以后我会慢慢改变，不让楚中休了我」香兰下了决心。冰兰觉得任重道远。如果一个男人眼里没有你，不管你怎么努力也是徒劳。 适应了船上的生活，香兰感觉好些后姐妹俩也开始出来看看风景，去餐厅吃饭，在大厅喝茶，听别人聊天。香兰也发现她们姐妹的另类。船上的女人不是没有，也不是没穿旗袍的，但是那些人就是显得与她们不同，很时尚，很漂亮。 尤其那些穿洋装的女子，香兰每次都会细细打量。她们与男子很大方地说话，行为举止超乎了她的想像。「二妹，咱们回去吧，我觉得他们都在看咱们」 「好吧，出去转转，以后你要适应，也许姐夫的圈子里都是这样的人」人要慢慢适应，冰兰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 两人刚出来，兴安和一位年龄相仿的青年正好过来。「大姐，二妹，你们要走了？」 「陪大姐转转去」冰兰道。 「这位是我新认识的朋友——丁家源，这是我的堂姐和堂妹」沈兴安介绍道。丁家源很绅士有礼问好。两人回礼，沈兴安见大堂姐有些侷促，只得告辞。 香兰拍拍胸脯，喘口气：「好紧张」 「呵呵，慢慢习惯」在巨大的游船上看海上日出日落别有韵味。一次次引来别样的目光，冰兰决定改变一下自己和香兰的装束。 两人换上了长款旗袍，旗袍到了脚踝，袖子更趋向后世窄袖，香兰肩上一条丝质披肩，只是轻轻一搭。唯独头发感觉不协调，香兰不想动，冰兰帮她重新盘了头。香兰有种东方女子特有的柔美，冰兰仔细端详过香兰，她觉得香兰还是蛮好看的，起码比她好看。 她将自己的头发剪掉，留了一头时下流行的短发。这样两人出去几乎是大众化了。 「你们这样子就好看多了嘛！」一个女人操着上海话凑过来道。来人四十上岁，一身金丝绒暗红旗袍，头发烫成大卷。身边还有一个十七八的女子。装束差不多。只是她们的旗袍袖子很宽大。 第316页 「你们好」 「你们也好，你们姐妹这是去美国？」 「是，去找我大哥和姐夫」冰兰回答。 「他们在哪里？」 「康奈尔大学和哥伦毕业大学」 「我儿子也在哥伦毕业大学，他们是哪年去的呀？」 这位自称林太太的女人很健谈，她们很相似，林太太带着儿媳妇方静怡去找儿子，冰兰带着姐姐去找丈夫。 「这个夫妻呀是不能长期分离的，你们这样做很对。静怡啊，以后你们说不定就是邻居，要多亲近」林太太不忘给儿媳妇找伴，操着上海话喋喋不休。冰兰发现这个叫方静怡的女子很安静，也许是在婆婆跟前。 总之她们聊天的时候，方静怡的话很少，大多是在应付。也许不屑与她们交往。总之女子很会隐藏，从外表看不出什么。 六天后，他们在日本靠岸补给。冰兰要沈兴安陪着他们下去看看。陈家临来给带了钱，在日本就是铜钱也能花的出去。 日本的一些饭菜还是要尝尝的，生鱼片、寿司、天妇罗、日本火锅、乌龙面.....停留这两日，冰兰三人将附近美食吃了一遍。 「你这小姑娘还是蛮会吃的嘛」林太太偶尔跟他们出去转转，看沈家兄妹花钱地方，对吃的很有眼光就不禁夸上两句。 「林太太要不要尝尝这寿司？味道非常的好」 「不要啦，吃不习惯」林太太忙摆手。方静怡跟在婆婆后面，却没忘了看那两个大快朵颐的兄妹。香兰不敢吃，这不耽误那兄妹。 一路上都是冰兰在付钱，沈兴安想付却被冰兰拦下，那点钱还要上学用。「奶奶给了我一些私房，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张氏是给了她私房，不过能有多少？ 异域的日本人，又让香兰紧张了阵子，好在美食不错，慢慢拉回感觉。船上的饮食越来越觉得难吃，冰兰再次购进一些吃食。紧接着就是漫长的路途，他们的目的地是美国的东海岸，所以要比去西海岸还要长。要绕道巴拿马运河才能到达美国的纽约。 陈楚中在康奈尔大学，而沈荣安在哥伦毕业大学。两个没在一个城市，距离却有三百多公里，陈家拍了电报，冰兰一样拍了电报。 隔壁的女人还在吐，冰兰看着那女人难受的样子忍不住帮她倒了一杯水。「谢谢」女子喝了一口吐出去。眼睛里满是眼泪。 从上船这女人很少出来，出来基本上就是将吃的吐出去。另一个倒是常看到，早出晚归，身边经常围着几个男人。 女子手扶着栏杆，脸色越发惨白，手突然松开，人软软地倒下。冰兰一把抄起女子，好轻！轻飘飘的让人心疼。将女子抱进自己船舱，香兰看冰兰抱着一个陌生女子进来，起身：「这谁？」 冰兰将女子放到自己床位：「隔壁的，晕船晕的怕是虚脱了，我去弄点热水，大姐看护一下」 「好，放心交给我吧」香兰的心地很善良，更看不得别人遭难。冰兰没一会弄了一暖壶热水，一罐白粥。 香兰用温水帮着擦洗了一下女子脸，女子慢慢睁开眼，「谢谢」声音很弱。 「你先在这儿休息吧，这是我姐姐香兰」冰兰介绍。 「谢谢你们，我叫扬子，湖南人」女子接过冰兰递过来的一杯水喝了一口道。 「我们是浙江的，你先休息，我大姐也晕船，你们正好作伴，你应该是虚脱了吧」 「是，前几天一直躺着，本想趁船靠岸熘达一下吃些东西，没想到还是不行。」 「我买了一点白粥，等下你跟我大姐吃一点」 「谢谢，吃不下」女子道。 「我们带了酸笋，有辣味的，你可以尝一下」 听到酸笋，扬子一下子就提起兴致来，倒是没用冰兰伺候，自己盛了白粥就着酸笋倒是吃了一碗。额头上微微除了一些汗，再次向二人道谢。 「你就现在这儿睡吧，我出去转转，也好跟我大姐做个伴」冰兰道，如果能睡一觉，扬子的情况应该会好一些。 扬子没客气，很快闭上眼。冰兰拿了一本书出去看，自己到了美国干什么？继续学医还是改改行？他们三个估计先上预科班，学语言。然后呢？这一世该怎么过？ 思绪越飞越远，太阳的余晖慢慢消散。香兰和扬子从里面出来。「好些了？」 「好多了，真是谢谢你们」扬子犹豫后还是不好意思要了一罐酸笋走了。而后偶尔会过来同她们聊聊天。 扬子是逃婚出来的，女中毕业后，家里给她安排了一门婚事。男方花心出名，扬子为了躲避婚事从家里逃出来。「我想去美国读书」病好后的扬子没了柔弱，在冰兰看来扬子是一个有主见的女人，性格很坚强。 「你想过学什么吗？」冰兰问。 「学医，做医生或当护士都行，我能养活我自己。」 「可是你的家人怎么办？你出来他们会担心」香兰道。 「我家里只想将我卖个好价钱，有没有我都无所谓。」 扬子的做法香兰一下子根本接受不了。冰兰故意将她们去美国的目的说了一下。如果外人说说也许香兰会听近一些。 第178章 民国掠影6 扬子倒是没说什么, 问她们到美国的打算。冰兰道：「先找学校学习语言，我二哥肯定是要读书的，我跟大姐看看再说。过来一定要有收穫，或许我们也去读医学。」冰兰是故意这样说的, 她要潜移默化让香兰改变。 第317页 香兰听着她们聊天，自己也开始思考。外面的世界颠覆了她的世界，她一下子没办法适应。怎么一切跟自己以前看到的想的都不一样？ 扬子身体好一些后, 加上与冰兰姐妹聊天，心情跟着好起来。晕船反而不那么厉害了，就连香兰也一样，聊天分散了一部分注意力, 三人倒是成了朋友。 两个晕船的稍微好些后, 去餐厅的次数跟着多起来，加上沈兴安、丁家源、林家婆媳。旅途不再寂寞。大家从服饰谈到饮食，从饮食谈到异域风俗。 林太太善言, 大家听她说话的时候多。而方静怡却是安静的, 但是冰兰能感觉到此人只是不在婆婆面前说话。就如有一次冰兰邀请她跟着她们去观日出，几个女人聊得一样热闹。观察中，冰兰觉得方静怡很有主见。 同是陪丈夫的, 香兰和方静怡的共同话题就多了一些，大多是方静怡做主导。而扬子更喜欢与冰兰说话, 同是有主意的人, 很多观念的一致的。 不过香兰跟方静怡聊过后, 反而心事重重, 「二妹，我觉得自己好笨，她们都读过书，你说楚中会不会嫌弃我？」 「大姐我希望能能明白一点，你活着不只是为某个男人活着，也要为你自己，为爱你的亲人。就如扬子，她离开家，离开亲人为了什么？她觉得跟那男人结婚自己会痛苦，所以她离开。」 「但是你不觉得那样很自私？他的父母会难过」 「父母是亲人，难过后会慢慢原谅，也会理解。而扬子如果接受那个婚姻，她会很难过，可能会过得很悲惨。那时候父母不是难过一会儿，而是一辈子。」 香兰再次纠结着，冰兰耐心宽慰：「大姐如果觉得和姐夫在一起幸福，不妨努力做好自己。做一个姐夫喜欢的女人。先让自己更出色，更优秀。」 也许是香兰听进去了，众人聊天的时候，她在努力想将自己融进去。海上漫长的航行，时间一大把。冰兰教香兰英语的时候，她开始认真学起来。 「冰兰的提议不错，以后我们聊天的时候可以多多学习英语，哪怕是几个词语也好」扬子道，她们都有英语基础。没基础的就是沈家三人。 冰兰很虚心地向他们学，主要是为了沈兴安和沈香兰。沈兴安还好，有了半年多的基础，教香兰正合适。船在巴拿马和巴西等地都有靠岸，这让行程延长到了三个月。 厌倦了长途旅行的人们，早早就将行礼收拾出来，站在船舷看着越来越近的城市。 「扬子姐姐，这些我们来拿」冰兰忙将样子手里的箱子拿下。 「你看你们的东西，就不要跟我客气了」扬子只有一个行李箱，看沈家那一堆东西就上去帮着拎一件。冰兰最后只能妥协，「杨子姐姐，等下跟我们一起走吧，让我大哥帮你找住处，我们也是要找的」 这个扬子没客气，自己一个人跑美国来是靠一时冲动，现在心里发虚，能有一个熟人帮着找找住处是很好。 他们没在人群里找到陈楚中，只看到了向他们招手的沈荣安。沈荣安早就接到电报，「等了你们好几天了，说是船晚了几天」沈荣安将弟弟妹妹们的东西搬到出租马车上。 「大哥，楚中他没来吗？」香兰信誓旦旦问。 「也许是有事耽搁了吧，我来了好几次打听你们的船，没看到过他。今天我跟几个接船的早就来了，一直没看到。你们先上车回头再说」 香兰眼里已经有了泪水，她的心是痛的，难道楚中一点也不在乎自己吗？冰兰胸口发闷，忙将不知道怎么办好的扬子介绍给沈荣安：「大哥，这位是扬子，我们船上认识的朋友。你能不能帮她找个住处？」沈兴安向他哥介绍了丁家源一样希望能帮忙找住处。 「先上车再说」沈荣安点点头，又找了一辆马车。那边林太太也看到了儿子林书坤：「那个你认不认识啊？听说也在这里上学」林太太指指沈荣安。 「认识，我的学哥，刚才我们还在一起等你们」林书坤道，并朝那边点点头。沈荣安一样朝他们点点头。 林太太道：「那几个孩子都是不错的呀，路上我们经常在一起聊天」 「沈荣安的人也不错，以后你们无聊了可以去找他们逛街」林书坤看到妻子心里是欢喜的。 几辆马车一起离开码头。 哥伦毕业大学位于纽约的曼哈顿，沈荣安他们住的地方离着学校还有一段路程。是曼哈顿靠西的一片住宅。今年是1911年，此时的纽约已经很繁华，干净整洁的街道是来往的车辆和川流不息的行人。 街道两旁建筑物带着西方特有的特点林立于两旁。几个人眼睛不停打量，沈荣安将一些有名气的建筑介绍给他们看。 「曼哈顿属于纽约市中心，又是口岸城市，这里经济发达。你们休息一下，改天没课的时候带你们过来逛逛。 我们住的是合租的一栋房子，现在满了，给你们找的是另一处。里面也都是咱们国来的留学生。更多的是今年来的自费留学生，不知道你们怎么打算，就先租了三个月。里面是两居室的，你们住着宽敞。如果你们的朋友不介意，倒是可以合住。」沈荣安道。 关系到个人问题，冰兰他们没做主，等到了目的地问问就是。陈楚中没露面，香兰一路沉默，大家明白，却不敢碰触这个话题。沈荣安没再说，冰兰也能看出他不痛快。现在当着外人没办法说罢了。 第318页 房子是一栋六层建筑，房子七成新。几辆马车停在门前，冰兰和沈兴安跟扬子和丁家源说了这意思。如果想单独住可以单独租房。每月租金二十美元到五十美元不等。 扬子首先表态：「我先跟你们住几天，看看学校再定」 丁家源一样，安排好学校再定住处最好。那边林太太已经往上搬了。两家都是一个楼层，这倒是很方便。 房子两室一大厅。厨房卫生间倒是都有，冰兰看着还算宽敞，三个女子住一间完全可以。两个男孩住一间。 等东西搬进来，扬子和丁家源很有眼力见地回避出去，沈家兄妹也要说说私房话的。沈荣安让他们坐下嘆口气看香兰：「我想你们过来陈楚中是知道的，但他却没来」 香兰眼圈一红，冰兰道：「我大姐夫知道你在这儿吗？」 「他应该知道，但是我一直没看到他。我想知道实情，那边从开始就应该没把我做亲戚看。现在跟以前不同了，从国内过来的接受了西方思想教育，很多想法都改变了。有些人提倡抛弃那些旧体制、旧观念，当然也包括包办的婚姻。」沈荣安还是残酷的说了出来。 香兰一下子哭起来，沈荣安心里嘆气，忙道：「我说的不是全部，也有坚守自己的婚姻的，对老家的妻子不离不弃。陈楚中到底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一切等见了面再说。明天你们休息一天，后天我们去伊萨卡」 伊萨卡是陈楚中所在大学的位置。冰兰安慰几句香兰，先让她去收拾东西。拉沈荣安进了厨房私下道：「大哥，那个陈楚中可能不是心甘情愿娶的大姐」 「为什么这么说？你早就看出什么了？」沈荣安深深地看了一眼冰兰，这个而妹妹可变了不少啊！ 「接亲那天我没看出高兴，也没看出不高兴，但是大姐说大姐夫成亲那天睡在了外面」冰兰道。 「既然这样你们还来干什么？」沈荣安手握紧拳头，脸上带了怒气。 「不来大姐要等多久？大好的青春难道就在深宅里磨光？等一个可能永远等不到的人？他们陈家愿意，我们沈家绝不能让他们白白糟蹋了女儿！事情总是要有个了结。我想越快越好，陈楚中想好好过日子，就让大姐在这里陪读。如果有打算，那就给个痛快。这样大姐照样嫁人，过好后半辈子」 「嗯，呵呵，二妹妹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羞涩的小丫头了！」沈荣安很是欣慰，如果沈冰兰也是个软弱的，他真的很无力了！「但愿香兰不要死心眼才好」这也是冰兰担心的。 兄妹俩说了会儿话，沈荣安招呼着众人去认识一下附近的市场，买了一些米面和生活物品。自己做省钱也省事，扬子没做过饭，不过知道自己将面临着什么，看冰兰和香兰做，顺便打打下手学学。 晚饭很丰盛，冰兰做的基本上是南方口味，扬子和香兰胃口不大好，做的偏于清淡一些。沈荣安吃的很多，「实在不习惯这里的饮食，总觉得吃不饱。等下给我收拾一罐梅菜，酸笋也要一些。我们那边多是咱们南方人，一定喜欢」 「明天大哥也过来吃吧，我给你们包包子」冰兰道。 「美国吃啥都没老家的味道，一样的菜做的味道就是不对」沈荣安笑着答应下来。 随后丁家源和扬子沈兴安重点问了像他们这样刚来的怎么入学。沈荣安倒是很耐心，「扬子既然中学毕业了就好说，附近有几家学院招收你这样的人，重点学习语言，适应英文讲课，然后找学校报名。他们会对你们进行考核，一般不难，通过后就可以正式入学。家源跟兴安就在这里上中学，然后考大学」 纽约拥有多所高水准学府，各校特点一一说明。冰兰用心记下，她依然选择学医药，想将青霉素，也就是将在二战名声大噪的盘尼西林提前制造出来。 第179章 民国掠影7 晚上三个女子挤在一张大床上, 扬子心情激动，香兰心事重重，冰兰做着自己的算计。夜里冰兰被香兰的哭声惊醒。 扬子也醒了，冰兰看后小声道：「一定是做梦了」扬子嘆息一声, 一路上她早就知道了香兰的事。一样怜惜眼前的女人。 冰兰有些懊悔自己早早就将香兰美梦打碎。如果自己不暗示，香兰也许会更快乐一些。但她又怕香兰没准备，心里一下子接受不了。怎么做怎么错, 嗨！怪只怪自己沉不住气。 第二天三个女人收拾了半天房间，冰兰出去补充了一下米粮。主要是自己有，就没必要花美元买这些东西。回来厨房和储藏室一下子充实了。 扬子和丁家源不好意思都让冰兰花，每人连同房租交了二十美元。算是冰兰包吃住了！冰兰只要了十美元房租，要知道现在的东西很便宜, 肉才十二美分，大米五美分，白糖四美分，鸡蛋一美分多一个。 自己没花多少钱，再说她和香兰不一定留在这儿。这里还是要他们自己打理的。 林家婆媳过来看了看这边，「哎呦！你们居然把被子都带来了」林太太大感意外。 「要不他们的东西多！」扬子笑道，「他们差点将家搬来，其实这边很忙都有」 「现在我也后悔，这边的细棉布很好，比国内的还要好。等回去了多带一些」冰兰笑道。冰兰注意到方静怡的笑容更甜美了, 看来这对夫妻应该不错。但愿一切都是自己猜想。 林太太送了他们一罐咖啡, 要走了一罐咸菜。等林太太走后, 方静怡道：「我跟婆婆也打算自己做饭，西餐偶尔吃吃还行，天天吃也会腻歪。」然后问香兰什么时候去找丈夫。 第319页 「明天过去」香兰回答。 「刚与你们相熟，你们就要走了，有时间过来玩」 香兰含糊答应着，陈楚中依然没消息，她的心渐渐凉了。冰兰问方静怡要不要出去买布做床单。四个女人把话题扯到了该准备什么东西上。 晚上沈荣安又带了两个同学吃包子，来自广东的冯子俞、李宗贤。肉末笋丁包和鲜虾三鲜包，加上冰兰特制的几道採药和美酒让宾主尽欢。两个男士风趣又有涵养，不住打量忙碌的三个女人：「荣安，这都是你家妹妹？没想到你们沈家出绝色！」李宗贤道。 「哪里，那位穿洋装的是我妹妹的朋友，另外两个才是我妹妹」 「你妹妹能追不？我们可都是好青年，单身有文化的进步青年」冯子俞也道。 「晚了，大妹已经成亲了，小妹刚十四，倒是那位扬子小姐，你们可以追」沈荣安笑道，「不过不要吓跑了小姑娘。」 两人暗道可惜，冯子俞道：「我可以等你妹妹长大」 「等冰兰长大了你已经是老男人了！」李宗贤调侃道。 冰兰给三人到了茶过来，「两位大哥学得什么专业？」 「我学教育的」冯子俞道。 「我学的法律」李宗贤道。 女孩眉目清秀，落落大方，冯子俞笑道：「冰兰可要上学？」 「上学，跟扬子姐姐一样，想学医学方面。将来治病救人」 「听说学医的都要解剖尸体呢，你个小姑娘不怕？」冯子俞道。香兰脸色白了白，冰兰依然豪气：「没什么可怕的，扬子姐姐一样勇敢呢！」 几个男人大笑。李宗贤：「如此胆量，我们男儿自愧不如！」 休息后，两人提议带着几个新来的出去逛逛，马哈顿夜晚更漂亮，他们来的时候没走主大街，也就是商业最繁华的第五大街。这次出来，众人算是开了眼，纽约的高楼对这些人来说叫摩天大厦不为过。 高楼屋顶的炫目弥霓虹灯gg：剧院、电影院、夜总会、旅馆、饭店。高架电车、川流不息的人流。 李宗贤告诉他们：「街上这些人有爱尔兰人、苏格兰人、义大利、希腊、犹太人，这里鱼龙混杂，而美国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只要不逾越法律范围，你可以在纽约为所欲为。只要你不违背习俗，谁也不会干涉你的私人行动。 所以你可以找个公园去做一次演讲，只要你有听众。美国多数人过重实用，他们奉行：天助自助者，不肯无报酬而工作，也不愿无功而食禄。美国是崇尚自由和创造，尊重多远和平等的国家」最后他总结。 这晚给他们这些初来者留下最深刻印象，两位善谈的导游一路细心讲解这座城市的文化、经济、生活。两位的博学引来众女崇拜的目光。 休息一晚后，沈荣安带着姐妹俩坐车赶往陈楚中所在康奈尔大学。香兰紧张地握紧冰兰的手，姐俩都换上了新买的裙装。不是她们喜欢，而是这样不会让人看出很另类。冰兰一身蓝色白碎花连衣裙，加上一头短发，很青春很靓丽。 香兰上身一件黄色窄袖小袄，下身一条深色长裙，端庄娴静。为了减少香兰的紧张，兄妹三人随意聊天。沈荣安学的是机械，「兴安要学什么？」冰兰问。 「他还没决定，等等一样，他的性格倒是可以做教师。我们国家太需要教育人才了」 沈家的男子都很沉稳，这是沈家男孩给她的印象，她争取明年将自己弟弟沈逸安带过来。战乱中的中国想学习都没条件。但是很多事要等着香兰的事再定。 六个多小时的颠簸，伊萨卡终于到了，康奈尔大学，一座有着历史底蕴的大学。这里的中国留学生很好找，沈荣安打听了几个人后让她们姐妹在一处椅子上坐等。 沈荣安走了，去找陈楚中，冰兰拉着香兰欣赏康奈尔的美景。看惯了江南水乡，见识过了上海的繁华，昨晚被新时代纽约震撼，今天的康奈尔给人一种清新、自由，心旷神怡的感觉。 溪水潺潺，树木匆匆，带着古韵的大楼，和自由行走的学生。冰兰有种很想融入这里的感觉。香兰一样被眼前的美景吸引，忘记了此行目的，紧张不安的心平复起来。 「你们好，你们是新来的吗？」身后过来两个女生，每人都抱着两个本书。同样的短发，同样的长裙和外搭。两人微笑看她们，说的是中文。 「你们好，我们是找朋友的」冰兰道。 「你们的朋友在这里读书吗？」其中一个微胖的女孩问。 「是的，去年来的」 「他叫什么？我们或许认识呢」 「陈楚中」 「哦，你说的是他啊，呵呵，好巧，我们是一个系的。要不要我们不帮你找？」女孩笑得更有深意，看了身边女孩一眼。一旁的女孩正在仔细端详两人，「你们是他什么人？」微瘦女孩问道。 「陈楚中来了！」胖女孩喊道。 果然，不远处已经走来两个男子，一个是沈荣安，一个是陈楚中。陈楚中依然一脸无波，静静跟着沈荣安走。一身简易西装，依然那副眼镜，款款而来，吸引了两个女人的眼睛。 冰兰很敏锐地发现那个手女孩看陈楚中的眼神是炙热的，带着微微羞涩。香兰是复杂的，眼里却有了泪水。 「陈楚中，这谁啊？给我们介绍一下呗？什么时候认识了两个美女？」胖女孩笑着对过来的陈楚中道。 第320页 陈楚中很淡定，微微一笑：「这位是我老家的妻子沈香兰，这位是我的小姨子沈冰兰。我同学李玉珊、刘美清」四人再次点头相互认识。 叫李玉珊的胖女孩又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沈荣安：「陈楚中，别光介绍美女，这位是谁呀？」 「沈荣安，哥大的，我的大舅哥」 「你们好」沈荣安很有礼貌地与那两人招呼。 胖女孩看了一下这不太对劲的气氛，一拉刘美清：「那我们就不耽误你们团聚了，马上要上课了」 目送走两人，陈楚中道：「我刚收到电报，没想到你们已经来了。时间仓促，还没准备住处。等下我给你们姐妹租一间房。」 四人出校园，找了两辆马车，伊萨卡是一个小镇，它没都市的喧譁和拥挤，马车停到了一家旅馆。沈荣安道：「你想让她们住旅馆吗？」 「不住旅馆住哪里？」陈楚中不解。 「她们短时间不会回去，还是找公寓合适，还能做做饭」 四人继续上路，马车停在一处居民住宅楼，这回四人都下来。姐妹俩只是拿了一个行李箱，陈楚中想进去，沈荣安道：「你住这里吗？」 陈楚中略一停顿，还是如实回答：「不，跟同学合租的一处别墅楼，只是那边没地方了。」 「我看我们先找地方谈谈」沈荣安看陈楚中，对方始终都很淡定。就如同他们只是过客。 四人找了一处座椅，陈楚中看着远处，根本没在意身边的三人。沈荣安道：「亲家太太让香兰过来的意思你可明白？」 「我娘电报里说让我好好照顾她」 「我不知道你想怎么好好照顾，冰兰可能要去上学，香兰一个人在这里，还不与你在一起。你让她一个女子怎么在这个陌生环境生活？」 「大家不都这样生活的吗？谁来了不是从头学？我们身边不是没有女子，她们能很好的生活，为什么香兰不可以？」 「香兰与他们一样吗？来的谁没有受过新式教育，谁没一点英语？就是什么都不懂，还有学监帮忙。可是香兰会什么？你将她一个人留在外面又算什么？」 「你们沈家不是有文化底蕴吗？来这里的每个人都要学会生活。你们放心，她在这里的一切费用我都会管」 冰兰想起来揍这男人，他还真没遇到过这么冷漠的男人！香兰刚才激动的心越来越凉，她的男人依然是那么冷漠。 第180章 民国掠影8 「你把香兰当什么？一个东西吗？放着, 养着？」沈荣安已经怒了。 「你们还希望我怎么样？我答应我母亲会好好照顾，一定会将她照顾好。不会少了她的吃喝」 「难道一个人吃饱饭有地方住就行了？她来是跟你过日子的，是得了陈太太的嘱託，要给陈家传宗接代, 要照顾你生活？要跟你做夫妻，不是让你养起来的东西」沈荣安压低声音喊道。 「对不起，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与一个没感情基础的女人生活, 生孩子！」 「那你为什么还要娶她！」沈荣安已经吼了，他已经愤怒到了极致。上去就是一拳。他也是男人，都替陈楚中感到羞耻。更为堂妹感到不值。 「因为我的父母要我娶，我没办法违抗！」陈楚中被打的歪斜了一下, 依然很从容回答, 眼神凌厉起来。 「那你父母还要你善待香兰，让她与你做夫妻呢！」 「我会照顾她一辈子，仅此而已。如果她想离开, 我会放手, 不阻挡她获得幸福的权利和自由！」 陈楚中的态度很明确了，沈荣安长长嘆口气看已经哭成泪人的香兰，冷冷道：「香兰, 你听好了吗？这男人根本就是冷血无情，眼里从来就没有过你！你的眼泪不值得为这样的人落！我们沈家女儿是有尊严的」 陈楚中被人骂, 依然冷漠着。冰兰倒是很佩服这样的不知羞耻的男人。 「陈先生, 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 我大姐不管怎么做, 你都不想与她成为真正的夫妻，你只能尽到赡养义务，不会有其他感情对不对？」冰兰问道。语气里的嘲讽是人都听得出来。 陈楚中这才注意起一直没说话的小姨子，眼前的小女孩比她那个姐姐冷静淡定，这道出于他的意外：「是的，因为我想有我自己的生活，与喜爱的女子携手共度一生。爱是自私的，我没办法分享给两个女人。」 冰兰将香兰拉起：「大姐，你怎么想？那男人不会跟你做夫妻，你就是等一辈子怕是也等不来薄情人的心。不如跟我们回去吧，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为什么？我到底有什么错你要这样对我？」香兰哭着质问男人。 「对不起，你没什么错，错的只是我。如果当初我坚持不成亲就不会耽误你的青春了」陈楚中道。说的话很没诚意。 「你没跟我过日子怎么就知道我不好？怎么就认为不会喜欢我？老太太、太太都让我来伺候你，没经他们允许，我不会离开」 「你愿意留就留，不过我没时间陪你，也不要去学校给我丢脸。否则我会禀明老太太让你回去！」陈楚中冷冷道，抬头对沈荣安道：「你们最好劝她回去，这样大家都好。如果闹起来，丢脸的可不光光是我」 冰兰的怒火再也也止不住了，她觉得自己今天不揍这男人心里会留下心魔。冰兰出奇的快，拳脚相加，对陈楚中就是一顿爆揍。谁也没想到她那么暴力，沈荣安和沈香兰看呆。两人缓过神来后，陈楚中已经像破麻袋一样最后被冰兰扔到椅子上。 第321页 陈楚中浑身疼痛，弯腰巨咳，眼镜落下来，身手又去抓地上的眼镜。冰兰长长出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今天打你是因为你从没将我大姐当人看，这是对我们沈家女儿的侮辱。做男人不敢负责，不敢担当，我都为你羞愧。 你跟我大姐的事，请陈先生尽快通知老家那边，据实回答，不然我会登报给你宣扬一下。我们沈家还能养得起一个女儿，不需要你好心养着。我们也会写信告诉家里，希望这件事尽早解决了。」 「放心，我这就给家里写信」陈楚中戴好眼镜，将身上的衣服整体好，留下一百美元就要走人。冰兰道：「拿回你的钱，我们陈家还能养得起一个女人」 「没离婚前香兰还是我们陈家的人，我说过，我会尽义务」陈楚中忍着身上的痛，还是一副冷漠淡然的样子。冰兰后悔自己刚才出手太轻了！ 钱还是留下了，冰兰也想看看陈楚中到底怎么养法！沈香兰除了哭还是哭，荣安和冰兰虽然气她不争气，但是又无可奈何！冰兰问沈荣安：「大哥，这可怎么办？」 「如果香兰看开了什么都好说，现在这样——！」沈荣安也不知道。带回去？送回去？还是留下？他不是香兰的亲大哥，这个决定很不好做。 「我不走！如果回去还不如死了！我还有什么脸回去？」香兰喊道。 的确，在国外可能没什么，如果在封建思想依然很浓厚的国内，香兰真的没什么活路。除非她很坚强，不在乎外面怎么说，怎么看。冰兰气恼，却也不是不理解。这事还是要靠香兰自己走出来。 「大哥，我跟大姐先留在这里，等大姐想开了，我们就过去或者再作打算」冰兰道。 「也好，先给你们找个住处，我给家里去封信报个平安。」 冰兰将老家发生洪水，和家里人可能先搬到了金华避难的事说了一下。信先寄到陈家在上海的地址，然后让他们想办法联繫沈家。沈荣安惦记着家里，「香兰，哭解决不了问题，你要学会坚强。 我们可能没时间去照顾你，等你们安顿下来还要解决生活问题。你是大姐，如果你颓废，你不站起来，弟弟妹妹们怎么办？还有老家那个样子，逸安怀安来了怎么办？这些你都要想想，知道吗？」 沈荣安语重心长的话起了作用，香兰停止了哭，是啊，她除了是陈楚中的妻子还是几个弟弟妹妹的大姐。她很茫然，很无助。冰兰嘆口气：「大姐还是坚持留在这里吗？你真想留下我就陪你，但是你要想一下，我们怎么生活？难道每月盼望着陈楚中送来生活费？」 「我想不出除了这个还能做什么？」 于是三个人将伊萨卡逛了一遍，冰兰指着一家对外出租的小店道：「我想租它开一家包子铺，解决吃住问题」 荣安反对：「你们刚来的两个女孩做不了」 「没什么做不了，我们要学会独立生活。」冰兰朝着荣安眨眼，不做事天天等着一个男人回心转意？ 荣安屈服了，小店每月租金二百美元，荣安犯难，他节省下来的钱可以付一个月的，可是租金最少三月，他们都没有。 香兰拿出陈楚中留下的一百美元，荣安拿出了两百，冰兰指着香兰的镯子，「我去抵押贷五百」香兰将婆家给的镯子给了冰兰。冰兰果然贷回来五百美元。 荣安笑道：「你这样我很放心，香兰有你我相信不会受什么委屈。希望她像你一样坚强」沈荣安走了，因为他觉得自己什么也帮不上。隔天将两人的行礼带了过来。 小店的阁楼就是两人的住处，一楼做了店铺和厨房，后面是仓库。也许是有事要做，忙碌的生活让香兰忘记了想那男人。店不大，只将将放了六张桌子。包子两种，一种发面蔬菜猪肉包，一种烫面灌汤包。 本店除周末早晚分别只卖五十屉小笼包，二十屉蔬菜包。白天不营业。这是冰兰发出去的gg，因为她和香兰报了一个预科班，那时候不叫预科班，是某些学院专门为留学生准备的。主要学习语言和参加大学入学考试课程补习。 白天两人要上学，只有早晚抽出时间做包子。每天就做那么多，相信吃不习惯美国大餐的国人一定很怀念家乡的小笼包。 一天要猪肉店留二十斤猪肉，面粉和其他都可以提前买。炉灶让铁匠定制的，屉一样找木匠做出来。这些对冰兰来说很容易。 香兰不知道妹妹为什么那么能干，，妹妹在努力，她做姐姐的更要努力。一个月后，「品味包记」开张了。赶上周末，荣安带着兴安和扬子等人都过来。 「卖不出去咱们家都吃了！」冰兰道。 「不会卖不出去，包子那么好吃怎么会卖不出去！」扬子帮着擦桌子收拾。「我真后悔在那边报的班，不如我也过来？」 「你过来没地方住，等一年后我们或许就回曼哈顿开店了」 「真的？那我等你们了！」三人说笑着，外面已经来了客人。传单主要给了康奈尔的学生，小镇上给的不多。来的几乎都是黄皮肤的中国人。 大家干脆都说国语，倒是省了语言障碍。包子，紫菜鸡蛋汤，酸豆角、酱黄瓜。人三五结伴，络绎不绝，有时候座位都被占满。 上午卖出去大小七十屉，众人吃完饭，冰兰准备中午的，一个做陷，一个和面。这就等着时间了。一次十斤肉，二十斤面。杨子自嘆不如，就是荣安觉得自己也不能做到。看冰兰做的很轻松，只能检讨自己缺少锻鍊。 第322页 中午来的人就杂起来，有些其他国家的留学生和本土学生开始光顾。人们对于新鲜事物总是抱着好奇心里。 香兰的体力渐渐不支，但是还是咬牙坚持着。荣安也道：「你们这样会很辛苦，我看周末取消晚上的」 「我可以的，慢慢就会好」香兰道，她还是拖了后腿。 「一天做两次正好，以后我们取消晚上的，或者还是中午不做。这样大姐是很累」冰兰道。 「难道你不累？」扬子道。 「我还好，在家经常去山上，习惯了。」 「冰兰是很厉害，山上的笋子很多都是她挑回来的」兴安不忘说上两句。 下午休息，晚上冰兰只准备了五斤的量，外面进来去六个男男女女。「掌柜的，来六屉小笼包」一个男人道。 「这家店很干净，听说味道很不错呢！」一个女子道。 「如果好了我们早上可以常来」 第181章 民国掠影9 沈兴安和扬子端着包子过来, 「好标緻的美人！你们是来上学的吧？」 「我们都是准备上学，自费，开店弄点学费」扬子道。 「你们好厉害！等回去我帮你们做做宣传，让他们都来吃包子」女子道。 「真是谢谢啦！几位请慢用」扬子过去招呼新来的客人。冰兰在里面飞快包着包子。在香兰没适应前, 她只能努力多做。一个做了一年被人伺候的少奶奶能有什么体力？ 沈荣安插不上手，只好去收拾桌子。怎么是他！沈荣安皱皱眉，接着收拾, 没去理睬跟那群男女吃饭的陈楚中。 陈楚中一样认出了沈荣安，他一样没打招呼。只是吃饭的动作缓下来，他看了眼忙着招待的扬子和沈兴安。听到里面传来冰兰的叫扬子的声音。他的手顿了顿，没想到沈家将包子铺开到了这里！ 这是什么意思？嫌自己给的钱不够吗？还是嫌自己不够丢脸？心中有了丝丝恼意。嘴里的包子渐渐失去味道。 「怎么不吃了啊？」刘美清将一个包子夹到了陈楚中碟子里。 「你们吃, 我饱了」陈楚中放下筷子。方达笑道：「楚中不吃我可要多吃几个了, 品味包记，看来店老闆也是一个雅趣之人。」 「老闆，您是南方人吧？」方达问过来的沈荣安。 「是的, 浙江人, 我在哥大，这家小店是我家妹妹开的，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沈荣安报了自己的家底。 「哎？你不是那个——！」李玉珊刚要说, 被刘美清拉了一把，李玉珊将到嘴的话咽回去。她瞟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陈楚中, 好像明白了什么。 方达笑笑这个一惊一乍的李玉珊, 接着跟沈荣安搭话「怎么两位妹妹来这里开店？」 「她们准备明年的考试, 现在这里上预科。都是自费, 说是要靠自己双手赚出学费」 「两位女老闆自强自爱，真是可敬，说不定明年我们就是校友了」 「呵呵，你们慢吃」 晚上来的人稀稀拉拉的，包子不多，早早就卖完。几人吃完饭长长舒口气，赚钱不易！第二日沈荣安坚持帮着卖完早饭众人才回去，冰兰算算帐，如果一天只卖两顿，一个月下来基本上能赚四百多美元，除去租金，她们还能剩下两百美元。足够两人在这里的开支。 学校报上名，两人开始白天上学，早晚卖包子的大业。冰兰抓了一个机会，拿出一台绞肉机和一台和面机。这样两人的劳动量一下子降下来。 晚上馅料和面都准备出来放到冷藏间，现在已经到了秋季，气温降到了十来度。冰兰定了一个铁壁暖炉放到了店里一角。冬季最低能降到十几度，但时间会很短。阁楼加了电暖炉一点没觉得冷。 小店经过大家的传播，慢慢有了名气。来的人越来越多，只是店家包的包子有限。这天冰兰就要关门了，外面跑来一人，「老闆，还有包子吗？」 「没有了，要吃等明天」 「你是沈冰兰？」来人突然道。 「宋茂名？你在这里吗？」冰兰一样认出对方，但是怎么就觉得哪里不对呢？ 「对，我就在这里」宋茂名显得很激动。冰兰将他让进来。宋茂名很有礼貌地跟香兰打了招呼。冰兰端出一屉包子和一碗鸡蛋汤。姐俩盛了两碗稀饭就着小咸菜吃完饭。 香兰给宋茂名端了一碗稀饭，三人坐下来，宋茂名道：「这家店是你们开的？」 「对，我们姐俩」 「听同学说是很不错，只是我没时间过来，今天觉得早点才过来看看。幸亏来了，不然还不知道你们过来」 「你忙什么呢？」 「总觉得自己底子太差，每天抽搐大部分时间都在看功课读书。我今年刚来，赶上春季招生，现在学得化学，觉得不是很有兴趣，想来年换其他」宋茂名道。随后问起她们来这里的打算。 冰兰坦言想明后年考哥大的医药学。冰兰怎么也与去年那有些羞涩少年对不上。一个人的性格好像变化很大啊。再说他在国内学了多久？好像在县里上过，后来不是说要去杭州吗？来了就能考大学？怎么想也不太对劲。 「我也学医药学」宋茂名急切道。 冰兰香兰被他逗笑，香兰看妹妹，妹妹过年才十五吧！不过看这小子对自己妹妹还是不错的。倜然想到陈楚中，觉得哪个男人都比他有心，那个男人好像从来没长心一样，心中莫名悲凉。 第323页 「学什么哪能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想好了才行。」冰兰道。 「想好了，你学什么我就学什么」 冰兰无语！宋茂名脸皮厚了很多，随后每天都回来。「你不忙了？」 「忙完了」 「哪有忙完的？学海无涯！」 「我知道，所以我把白天时间都用在看书上。我看了医药学的内容，与化学有关联，所以我争取将化学也学好。」 「以后就不要经常过来了」 「你们两个女孩子太累，我只不过早起来一会儿，现在人们都喜欢你们的包子，为什么不多包点？」 「人要懂得知足」 「我建议你还是再增加一半的量，也就延长半个多小时时间。」宋茂名早就算过了，每天多卖五十屉包子，应该不成问题。 冰兰没答应，不想将自己搞得很累。只是周末的时候做的多了起来。平时还是将时间用在学习上。她学得很快，照顾的是香兰。香兰那点基础在这里根本用不上，几乎一切从头开始，冰兰打算给她报一个中等学院学一门技术，护理或者服装、绘画、师范什么的。也要看看香兰的爱好。 香兰经过一个月的捶打，刚适应了店里生活，冰兰又给她加上了学校课程。她也想要自己变强，所以很用心，尽管什么都是从头开始。她自己都没觉察到想那男人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不是不想去想，而是没时间去想。就是睡觉，她也会被冰兰灌输给她的东西填满。 与宋茂名相处时间长了，冰兰将陈楚中的事说了出来，沈香兰嫁给陈楚中宋茂名是知道的。两人在一个学校，现在他们在这里开店，陈楚中来了一次就没再来。那还是陈荣安偷偷告诉冰兰的。 「我看大姐还是想开了吧，你们不说，我就没好意思提起。陈楚中那小子谁也看不透，心思都藏着。同来的好几个女孩子都对他有好感，但是他对哪个都是若即若离。 好像很享受那些女孩围绕着他一个人。大姐跟这样的人不会幸福，我觉得他谁也不在乎，最在乎的还是他自己。」 「大姐能想明白就好了」冰兰嘴上不说，心里还是烦恼的。宋茂名忙安慰小女人。 宋茂名，一个以前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二世祖，重生在一个死读书的少年身上。少年脑子里深深刻画了一副少女扬起白嫩小脚在水里划动的画面。女孩叫沈冰兰，少年在懵懂的心里将女孩装得满满。 「既然你喜欢，我娶了就是！」宋茂名对另一个灵魂道。那个虚弱的灵魂这才满意地飘散了。他从小很聪明，到了高中，家里好过起来，到了大学，爸爸的公司蒸蒸日上。出国混了几年，毕业证是拿到了，但是西半球几乎让他踏了一遍。回去跟着爸爸熟悉公司。 剩余时间就是吃喝玩乐，最大爱好就是开车冒险。这不一下子将自己玩死了。接收了别人的身体，不得不面临着将来的生计。这回他没有能赚钱的老爸了！只能靠自己打拼。 忍受不了旧中国的压抑，要了钱跑美国来了。当他踏下心来认真看书后，才觉得自己以前学的都随着时间吃了。好在入学顺利，不然愧对前世应试教育加留学。 所以他才玩命地看书学习。没想到偶尔遇到了那个女孩，女孩的性格、模样都让他满意。尤其当他看到后厨储藏间那两台具有现代特点的绞肉机和和面机的时候。他是呆住了，二十世纪初能有这东西吗？ 他怀疑，但是没挑明，将这事藏在心底。然后自新观察，最后发现，有问题的只能是冰兰。宋茂名暗自发笑，老天对他不薄，如果是一个穿越者，或者带着空间的穿越者，那他就赚大了！ 不过重来一回，他不想再虚度时光了。学医药学？冰兰想干什么？他可不觉得一个女孩对制药感兴趣。没有兴趣只有一个解释，利用这个发财或做点什么？ 青霉素！他上学还是可以的，尤其对军事历史。这时候唯一解释就是冰兰想生产青霉素。那好吧，就让他一起，战争财发完了带着小女人去周游世界。 「嗨！宋茂名，来两屉包子！」李玉珊和刘美清再次光临。 「两位小姐请」宋茂名端上包子，「请问二位还要些什么？」 「这样刚刚好。我说宋茂名，你来打工了？怎么每次你都在这儿？」 「我是本店老闆的师兄，理应照顾一二」 「师兄？怎么个师兄？」两人都好奇起来。 「老闆姓沈，我从小就在沈家私塾读书。你们说我是不是师兄？」 「还真是！」 「今天怎么就你们俩？」 「他们去接新来的新生了，听说自费和公费的来我们学校的有三十个」李玉珊道。 「是不少，两位慢用」 刘美清望向宋茂名背影：「这人跟那些男生一点都不一样，很有趣！」 「你可别吃着碗里的还占着锅里的」李玉珊小声道。 「这样的个人我看不上，你喜欢就让给你」刘美清道。 「就你那个陈楚中好！可他到现在都没给你一个准话！你可要小心，别被人抢走了！」 「谁敢抢？他只是现在还没离婚，听说家里不愿意，再说你也看到了，这女人找来居然在这儿开起馆子来？真是丢人丢到美国来了！如果我是楚中早就离了，这样伤风败俗的女人还要她干啥？」 第324页 第182章 民国掠影 10 刘美清的声音大了一些, 一旁的人看向这边。刘美清装作不知，宋茂名过来：「两位吃完了赶紧走」 「我们还没吃完！」 「那就将嘴巴闭上！没人当你是哑巴！」宋茂名语气冰冷，让两人一哆嗦。刘美清放下筷子拉李玉珊就走。她受不了宋茂名的眼神。等两人一走，宋茂名又恢复了可爱的笑容招呼别人。 冰兰笑道：「你也就是吓唬一下小姑娘！」 「我也想吓唬你, 你会害怕？」 「你说呢？」 「呵呵，我喜欢胆大的女孩」 「可我不喜欢油嘴滑舌的男孩！」 「以后我闭嘴」 「赶紧招呼客人！」冰兰在宋茂名腿上踢了一脚。 新人来了对他们没什么影响，小店依然奉行这早晚两顿。陈楚中的心终于起伏起来，一个如诗如画的女孩出现在他面前。 「我叫吴巧倩」当他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 脑海里马上出现一句：巧笑倩兮, 美目盼兮。多美的名字！多美的人！陈楚中的心里开起来一朵花，自己的命运也许就要发生逆转了。 吴巧倩, 江苏人, 父亲吴天雄，拥有数家洋行和一家船务公司, 在江苏是响噹噹的人物。母亲是翰林学士李贺之的孙女。 陈楚中再一张纸上写下：见到你，我心莫名悸动和哀愁，在感觉上, 总不免有将全部生命奉献而无所取偿的奴性自觉。人格完全失去，自尊也消失无存。 这是新流行的一种诗歌题材，他将纸收进一本书, 准备在适当时候作为敲门砖。圣诞节放假, 冰兰关闭了小店。「我们要去曼哈顿去找大哥」冰兰已经跟香兰商量好了, 过去那边过新年。 「我也去」宋茂名毫无意外地选择跟随。 带着吧, 香兰道。宋茂名成了劳工, 将姐妹俩准备的东西全部扛起来。三人在头天晚上赶了过去。他们还是住在扬子那边。屋里一下子多了很多人，巨大的壁炉将屋里烤的很暖和。 「你们这是搬家呢？」扬子埋怨两人带来太多食物。 「那边比这边便宜，反正要吃的，干脆就多买了一些」冰兰将东西归置起来。晚上沈荣安和冯子俞、李宗贤过来了。 冯子俞一看宋茂名一直围着冰兰转，将香兰叫去问：「那小子怎么回事？」 「以前在我们家私塾上学，现在在康奈尔大学。一直帮我们开店」香兰又补充一句：「他喜欢我们家冰兰」 冯子俞拍了自己一下，一脸懊恼：「我就说嘛！早知道我也跟你们去开包子铺了！」 沈荣安笑道：「别胡闹了，我看那个美国女孩就很不错」 「你当然要这样说，杨子被你近水楼台了，你妹妹也有主了！你们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飢！」 众人一阵笑，冰兰后知后觉，原来大哥已经跟扬子在一起了。扬子是他们最喜欢的，这下子倒成了家人。两人年纪都不小了，尤其沈荣安已经二十一岁。 冰兰给了沈荣安那两百美元，「每月能剩两百多，明年我想让逸安过来，直接来这里读中学」 「也好，到现在我还没收到家里的信，不知道什么情况。等收到回信能联繫上家里，我就让他过来」 问起香兰时，冰兰坦言：「大姐没再提起，也许是忙碌，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开。陈楚中那边一直围绕着姑娘，倒是没听说有什么进一步打算」 「我希望大妹能跟他离婚，从陈家解脱出来。逸安他们过来就在美国待着，在这里没人在意谁离不离婚。」沈荣安道。这同样是冰兰想的。 中央公园，时代购物，电影院，华尔街等等，众人再次感受时代气息。宋茂名驻足在华尔街不想离开，直到众人都走了才被冰兰拉着跟上前面的人。 「我想发财」 「别做白日梦了」 「我真的想发财，赚好多钱带着你去旅游，你也别弄那个青霉素了」 冰兰内心震惊，青霉素，现在可没人知道！自己也不能说漏嘴。她目光变得犀利，盯着宋茂名。宋茂名咧咧嘴，装作没事人一样：「别那样看着我，我也是穿过来的。」 冰兰再次震惊，她从没想到会有这种事发生，随后释然，自己能来，别人为什么不能来。就是不知道这人是土着地球人还是海狼星的？ 她依然不说话，就那么看对方。宋茂名一阵心虚：「我看到那两台机子猜想的，我身体原主对你执念太深，我也觉得你不错。所以我想一辈子赖上你」 原来是那两台机器！冰兰依然没说话，如果这人居心不良，她不在乎杀一个人。宋茂名接着道：「我从2020年过来的，前世是二世祖，只知道吃喝玩乐了，到死一事无成。 这回老天爷既然给我了活着的机会，却没给我一个有钱的爸爸，只能靠自己奋斗了。所以我也很努力学习，等将来有了钱接着过我逍遥的日子。我喜欢你，想邀你一起共同完成我的大业 如果你学医药学是为了将青霉素提前面世，我看咱们别那么费事了。当然你要想做，我一定陪你」 宋茂名的目光很坦然，冰兰松弛下来。「我从2018年来的，比你早」 看冰兰承认了，宋茂名将嘴巴列的更大。「你怎么来的？你是不是有空间？我看过穿越文。」 机器能带来，自然有空间。举起自己的小手指，上面有一个很细金属环：「它带我来的，我以为世界末日，就囤积了一些东西。」她一次次重生有时候内心是寂寞的。如果有这么一个人分享也不错。 第325页 「里面有多大？」得到证实，宋茂名有些孩子气地追问。 「一个足球场那么大。还有青霉素我要研制，一战如果赶不上，二战肯定要用上。不想改变什么历史，但是至少要少死人」 「明白了，我会努力，你有资料吧」 「有。很笼统，所以要学」 两人还要说什么，前面的人已经在叫他们了。「你们俩整天腻歪在一起，怎么还是有说不完的话！」扬子过来道。 「要去哪儿？这时间咱们去找地方吃饭吧」冰兰避开话题问。 「想吃什么？」 「法国大餐」 「那就去」 几人进了一家西餐厅，环境很优雅，看着就让人舒心。而临窗坐着的一对男女让香兰浑身颤抖。男子一身西装，俊美的脸上依然戴着一副眼镜。男子含笑与对面一位穿着白色洋装套裙的女子说着什么。 男人笑得那么风度翩翩，几乎让人迷了眼。原来他不是不会笑，而是不会对她笑。「我有些不舒服，咱们走吧」香兰再也看不下。 冰兰等人也注意到了，宋茂名笑笑过去：「宋师兄好！这位美丽的小姐是——？」 陈楚中看到他们也是一愣，随后很镇定道：「这是新来的学妹，吴巧倩小姐」陈楚中朝沈荣安这边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宋茂名对吴巧倩做了一个很绅士的动作：「吴小姐好，我也在康奈尔，咱们是同学了。」 「你好，以后还请多关照。」吴巧倩含笑还礼。 「我忘记介绍我自己了，我叫宋茂名，化学系的。还有一个身份，我还是陈先生小姨子的男朋友。」宋茂名笑容更灿烂。 「茂名，走啦！」宋荣安懒得在这里找晦气，招呼着宋茂名换一家。 「吴小姐，改天见，用餐愉快！」说完赶紧追上已经出门的那群人。不吃饭也得给那俩吃只苍蝇。 「你小姨子？学长已经结婚了？刚才那些人是谁？怎么就走了？」吴巧倩用美丽的大眼睛看陈楚中。 「老家给娶的，如果我不娶亲，家里就不让我出来，所以我妥协了。不过我一直待她如家里的姊妹。如果她遇到良人我送她出嫁。如果她不走，我将奉养她一生。」陈楚中还是很坦诚地告诉吴巧倩，刚刚那些都是什么人。他们都在这里，以后免不了要遇到。 吴巧倩很是感动，也替陈楚中感到无奈：「那人遇到你真是幸运，婚姻对某些女人就是枷锁。而你却给了她自由选择的机会。」 「被枷锁束缚的女人是可悲的，我出于怜悯善待。可是又有多少生活在枷锁里的女人过着痛苦的生活。我想用我的手，我的头脑去将一个个枷锁打开，唤醒那些愚昧的人们」 「学长精神可歌可敬，你为旧社会做着努力，自己却还禁锢在里面。学长应该先将自己解放出来。古人不是说不破不立吗？我相信那人离开学长或许就破茧成蝶。 她的家人能过来留学，说明思想都是进步的。有他们影响着，我相信那人会很快明悟。没有爱的婚姻对双方都是伤害」 陈楚中如同遇到知己，诉说着婚姻带给他的痛苦和无奈。也憧憬着自己嚮往的生活，两人越说越相投，居然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如果宋茂名知道会这样一定给自己一巴掌。 香兰回来有些失魂落魄，冰兰和融安、扬子不得不开始面对这个问题了。难道还等着对方上门来羞辱？ 「香兰，你还要坚持维持与陈楚中的关系吗？你已经来这里几个月了。我觉得有些事你该看清了。你要是同意离婚，我这就找陈楚中，咱们要等对方找上门来就没脸了」沈荣安道。 「大哥，离吧！」香兰说完好像解脱了，心好像没那么痛了。对着一个眼里没自己的男人不看也罢！她不能让弟弟妹妹为自己丢脸。 听到这话，众人全部松口气。这样的婚姻真的没必要维持。 「大哥，我不想回家，在这里可能没人在乎。回家会被别人笑话。」香兰祈求道。 第183章 民国掠影11 「不回就不回, 逸安和怀安也要过来的，他们需要你照顾。明后年冰兰选好学校你们都过来，在这边开间包子铺，我们大家都能帮得上忙。逸安怀安来了不需要家里的钱就够。」荣安是大哥, 现在他要为弟弟妹妹撑起来。 香兰感觉肩上的担子重起来，是啊两个弟弟还要过来。他们要读书，现在国内很乱, 早早接过来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几个人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事还是需要沈荣安出面。 陈楚中没想到沈家那边找他谈离婚的事，「老家那边你自己搞定吧。这是我拟写的离婚协议书。如果没意见，我们双方找个见证人。签好字这事就算完了，你去找你的浪漫, 我妹妹过自己安静的生活。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谢谢, 离婚书我已早就准备」陈楚中镇定的表面心里还是很激动的。他终于从枷锁中解脱了。 「夫妻二载，今已不和。缘分已散，见此分离。聘金钱物, 权作补偿。解怨释结, 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沈荣安看后嘴角带着一丝讥讽：「夫妻二载？你们做过夫妻？怕是一天都么有吧！今已失和，你们可曾相合？ 你不想让人知道你的龌龊就用我的, 那些文邹邹的我不懂，同意我们就约时间, 不同意那就拖着！我倒要看看哪个新女性喜欢做你的小老婆！」 第326页 陈楚中脸色微红, 被人道破, 眼里满是怒气却不能发。这件事最好了却, 不然影响自己的前途。「明天我带着耀光兄会去品味包记」 协议签的很顺利，跟来的王耀光看到香兰后不理解陈楚中为什么看不上这样的个女子。女子有着传统矜持和柔美，又不是那种刻板死守规矩的。按理来说与书卷气息很浓的陈楚中应该是相得益彰的。 「常吃你家包子，没想到老闆是两位漂亮的小姐。」 「以后欢迎王大哥常来」 「一定一定」 送走陈王二人，沈荣安对一直没收到家里的来信感到忧心。「如果暑期再收不到家里的信，我想回去一趟」 「大哥，我跟冰兰会去吧，顺便将我弟弟和逸安带过来。」宋茂名道。他跟冰兰商量回去倒腾一些东西过来，卖包子赚钱太慢了！等再来几个，他们怕是承受不起负担。 「我想这边在暑期结束了，咱们都过去曼哈顿。还有半年，在那边租一个铺子应该是够了」冰兰道。「我们离开的时间，你们装修铺子，一切等我们来了再定。还有住房问题，人多了是不是考虑租一个大的公寓」冰兰道。 姐妹俩的课业还是要完成的，这边有宋茂名照应着，沈荣安倒是放心。涉及到香兰的事，他决定还是要亲自回去一趟，不然跟家里没办法交代。 学校放假，宋茂名干脆就住在店里。巨大的铁皮炉让整个一楼很温暖。不上课的时候小店基本上全天在营业。 这回面对的顾客更多的是当地人和没走的留学人员。冰兰将自己存在银行的钱拿了出来，却没机会花。每月的入帐都是有数的，她只能嘆气。 宋茂名偷偷跟冰兰商量回去带些什么。「你有没有便宜又好骗人，还能赚钱的？」 「没有！我囤积的只是一些食物、衣服和使用」冰兰白了男人一眼。 「买些香水、化妆品、手錶、打火机的带回去吧，这些赚的多。我手头没钱，只能借借」 「钱的事我来解决，下次放春假，我们去购物」 「你还有私房？」 「就那么几根金条！」冰兰一把将男人那副嘴脸扒拉一边。 「要是我有空间就好了，我家老头子买了好多黄金和珠宝。可惜不知道将来便宜给谁！还有我妈妈。他们一定会很伤心我死了，他们只有我一个儿子，将全部希望都寄託给了我。」宋茂名呜呜的哭起来，而且哭的稀里哗啦。 冰兰有些无措，真是被家里宠大的孩子！此时的宋茂名一定很难过吧。 冰兰要求宋茂名将这里的化学专业学完后再跟他们一起去曼哈顿，为了能在两到三年内毕业，宋茂名很努力。香兰的语言任重道远，为了自己和弟妹也在努力。所以没客人的时候，小店的学习气氛很浓。 开学不久，让冰兰很无语的是，陈楚中居然带着吴巧倩来店里吃包子！她不知道该说陈楚中脸皮够厚，还是说吴巧倩故意炫耀。但是那天真烂漫的表情又让人怀疑不起来。难道吴巧倩真的不知道这里是陈楚中前妻开的铺子？ 陈楚中第一次来略微尴尬后，就坦然了。冰兰无所谓，她们跟他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宋茂名每次却忍不住哼一声。当然是背地里。不过到让几人看了个笑话。吴巧倩喜欢品味的包子，刘美清和李玉珊一样喜欢这里的包子。 偶尔就那么凑巧，四个人终于碰上了。李玉珊无所谓，陈楚中不是她的菜。刘美清看到两人亲热的表情压抑不住满腔愤怒。 「陈楚中，真没想到你的脸皮这么厚！居然带着小情人跑到自己老婆店里吃东西，你也能吃得下？」 此话一出，吴巧倩先是呆住，看陈楚中，又看厨房里那边。她知道陈楚中结过婚，却不知道这个的小店是他原来的妻子开的。但是现在不是离婚了吗？这跟吃饭有什么关系？ 「我已经离婚了」陈楚中很淡定地回答，接着品尝碟子里的包子。 离婚了？刘美清倒是没听说。「陈楚中，你真够狠！你妻子不远万里过来找你，一年不到你就离了？还真是一个薄情郎！我当初真是眼瞎了看上你。」刘美清对吴巧倩道：「你别以为找了一个良人，陈楚中玩弄的女人可不少。我们有多少女人被他玩弄鼓掌你最好打听一下。 他妻子来了一年不闻不问。你觉得这样的男人能有多好？我话放这儿，如果你没好的家世背景，你在他眼里狗屁都不是！玉珊走了，对这样中男人饭都吃不下。宋茂名，帮我们打包！」 「好嘞！今天不用付钱了，哥哥我请客！您说的太有道理了！」看热闹的宋茂名笑着打包，不忘填上几句。 吴巧倩的包子吃不下了，怪不得每次来这个叫宋茂名的学长都是阴阳怪气。本以为单纯是因为妻妹夫的原因，原来这家店是陈楚中妻子开的。 看到吴巧倩脸色难看，陈楚中忙道：「他们开店做生意，咱们付钱吃饭，与旁的无关。再说我已经离婚了，请相信我巧倩」 「陈先生，我其实没想到你的脸皮会这么厚。现在我宣布，以后你是小店最不受欢迎的客人。从明天开始，小店不做你的生意」冰兰从里面出来。 陈楚中淡定的脸上出现恼意，「你开店，我付钱，凭什么不让我来？」 「因为我看不起你，你不配做一个男人！」 第327页 「你诬衊！」陈楚中的脸泛红起来。 「我没再打你一顿已经有涵养了！如果你是有担当的人就不会为了你自己让一个女子孤守空房，将她的青春葬送在一座深宅，你可以不娶，但娶了就要敢担当。 如果你是男人就不会半年多只给一个女子一百美元的生活费。何况她还是你名义上的妻子！老家可是给你打了两千块，就是不知道你将钱花到了哪个女人身上？ 如果你但有一点廉耻，也不会带着女人到这里吃饭！我真怀疑你的胃口哪来的？怎么就咽得下？」冰兰抱臂，小店里的人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吴巧倩羞红了脸，起身就走，陈楚中想分辨，却又要去追吴巧倩。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放下钱追了出去。 「这种男人怎么还活着？」宋茂名笑着接着招呼客人。众人这回知道了，原来这个店是陈楚中前妻开的，品味包记一下子又火了！只是这里的包子还是那么多，为什么不多做？还是那个理由，老闆要学习，要提高自身的素质。 「今天我看了一齣戏」回来的宋茂名道。 「陈楚中的？」 「猜对了」宋茂名道，「现在陈楚中很狼狈，刘美清不知道怎么动员的那几个美女，居然一起向陈楚中发起攻击，在学校打起了讨伐陈楚中的旗子。现在吴巧倩都不敢跟他在一起了。」 「呵呵，旗子上写了啥？」 「撕掉陈楚中的伪君子面具，陈楚中你要干什么？陈楚中，伪君子，真小人！女人好厉害！我相信我妈妈说的了，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女人！女人的心眼小起来太可怕了！」 「现在陈楚中如何了？」 「他的脸皮厚，没咋地。该干啥干啥。说是真金不怕火炼，世界会还他一个公道。你说这跟世界扯上关系了吗？」 「所以啊他很厉害！咱们小心点，如果回国了，别再滋生一个汉奸，到时候给咱们玩阴的」 「那就提前将他消灭在萌芽」 事情纷纷扬扬过去，香兰也从他们谈话中知道了一些，没看到什么，反而比以前平静了。也许阵痛后就是明悟。 春假扬子过来帮忙的时候，冰兰带着和茂名去曼哈顿购物，主要是手錶、打火机、化妆品、香水和包包、首饰。买好了就收起来，但是有些是要放到明面上的。价格高.中.低档，荣安看后对两人的行为不反对也不支持。主要是他没钱支持。 「我会跟着一起回去」荣安道。他刚收到家里的来信，沈家已经从金华开始往回搬，毕竟那里才是他们的家，田产不能捨弃。不然一个家族怎么生活？ 「那我准备东西，给家里和族里的」 「你们哪来那么多钱？看两人买了那么多，荣安不得不去过问了」 「我将店里赚的钱还有茂名借来的，加上当了两件首饰。凑了五千美金。这些东西到了上海翻一番不成问题」 「海关你们打算怎么过？」 第184章 民国掠影 12 「我们自有办法, 大哥放心好了」冰兰当然不会说怎么过，荣按摇头：「要是没收了你哭都没地方」 说归说，他不希望有那事发生，都买了东西, 租店的事就搁浅了。荣安手头没钱，攒的钱也是每月发下来的生活费里挤出来的。兴安他们的房租和吃用都需要花费，如果不是兴安和扬子带了钱来, 几乎是不够用的。 暑假来临，船票定下来，为了缩短时间，他们走的是西海岸船舶公司的船。他们只需要从纽约坐火车去旧金山或洛杉矶。这样行程就差了一个上月。最快的船只需要二十多天就能到达。 三人的箱子都是满满的。他们带了不少这里很便宜的细棉布, 好在分在三人身上不是那么显眼。经过二十多天的航行, 他们重新回到上海，荣安带着给家人的东西先回去看看家里。他们两个还要将带来的东西处理掉。 冰兰这回相信宋茂名就是一个二世祖，以前应该没少见识有钱人物, 这傢伙到了上海就如鱼得水。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有钱的不怯场，没钱的也能聊得开心。 「曼丽小姐，您可是上海名媛, 您的一言一行将是整个上海的风向标，指路灯。所以你需要用最好的化妆品, 最漂亮的服饰, 最美的包包。而这些我们都能为您提供, 如果不信我的女朋友可能帮你从新打扮一下, 您就会发现您有多美！」 「好啦，看你努力的份上就让你女朋友帮我弄弄，我看能弄出个什么样子」上海有名的交际花终于松了口。冰兰只得坐起来化妆师，其实这些人用的都是进口过来的化妆品，上海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 他们为了博得美人一笑不会吝啬钱财。所以有名的那几个交际花生活还是很奢侈的。冰兰只是用了现在化妆的手法，将一个粉饰过重的女子重新唤回天颜。将他们最美的一面凸现出来。脸上没了浓重的色彩，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曼丽仔细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是比原来好看很多。 「你怎么做到的？」 「曼丽小姐如果想学，我再演示一遍」冰兰又找了一个女子，曼丽身边的一个侍女。冰兰边化妆边讲解颜色的运用和手里东西的作用。她现在用的是一套最新款的化妆品。就是在美国也是刚刚出现。 贵点，但是为了推销其他，只能进来两套。原来一个面貌极其普通的女子在冰兰手下慢慢变成一位秀美出尘的小姐。妆容精緻，美目清盼，浅浅一笑，比馆子里那几个台柱都不逊色。曼丽不淡定了。 第328页 「曼丽小姐，这套是最新上市的化妆盒，我只带回来两套」 「好，我都留下了，多少钱？」曼丽马上道。冰兰也明白过来，如果整个上海她是第一个使用和拥有的，那也是一种资本。 「五百块」冰兰毫不犹豫开了价。 「我看看你的其他东西」曼丽不在乎这点钱，她每月最少也要花费上万块。这些钱自然有人愿意出。 选了一个包包，一套首饰，两支不同颜色的口红，一千块就这样进去了。 「去叫陈先生来」曼丽没结帐，叫侍女去叫陈先生，她请宋茂名和冰兰喝咖啡，问了问两人在美国情况。冰兰将一些美国时尚特色和流行趋势一一道来。 一个三十多岁男子进来，「曼丽，叫我来何事？」男人看到换了妆颜曼丽一脸迷醉：「这还是我的曼丽吗？哪来的精灵迷落人间？」 「是不是很漂亮？这两位是刚从美国回来的留学生，带了一些东西做路费。我看着不错就留了一些。」 曼丽将宋茂名和冰兰介绍给陈先生。陈先生一听是从美国回来的，倒是很郑重与他们问候。病痛快地付了帐，自己又选了两个打火机。 酒吧，高档会所，交际会馆。基本上白天休息，晚上出动。两人身份档次高，一些老闆倒是没难为二人。有的还尽量提供便利。东西基本上在一个星期销售进去。有的找上门来要货。 因为东西与百货公司是一样的，却比他们便宜两成到三成。有的货商场没有，所以两人的买卖还是不错的。 本钱跟荣安报的是五千美金。其实两人进了一万多的货。利润一倍不止，在换算成大洋，一美元差不多可以换四到五块大洋。两人手里就是将近十二万大洋。 「给我两百大洋吧，我给家里留下。再给我一些细棉布，糖果、巧克力、饼干。这些你看着给我一些。家里有小孩子，总算要哄哄」两人在临出发的时候宋茂名道。 「我给家里也会留下一些，然后差不多就换成茶叶和丝绸带回去。再出手咱们应该可以买一个公寓或者别墅。再要一个铺子。这样大家生活基本上就有了保障。」 「好，这次回去我带上我弟弟，大哥结婚了，还有一个妹妹。不过还小，过几年再说。回去了我就让父母找媒人去提亲。」 「好吧，我看再给你一百，加上一对镯子，剩下的你看着办」冰兰突然想起什么，又道：「你说咱们以后还回来不？」 「应该回来，家都在这边，不回来怎么办？二战前国内还算平稳。二战的时候哪儿都乱。你是不是想在租界买房子？」 冰兰点头，两人再次返回，不过很遗憾，租界的地方不大，没有多余房子卖。「1914年才开始扩张，那时候应该有房」冰兰查了一下资料道。 还有两年时间，二人坐船返回小镇。小镇都在重建，以前的房子基本上都不能用了。沈家族里先盖了一座宅子。其他人家都在慢慢起盖。 冰兰回来的时候沈家的地基刚起来。房子基本上还是老样子，冰兰嘆口气，难道要一辈子两家住在一起？ 石头和青砖都要从外面运进来。所以房子起来的很慢。好在家家都搭了棚子，冰兰的到来没意外，只有欢喜。女儿长高了，长胖子，王氏怎么看也看不够。谷兰看到堂姐更是欢喜：「二姐姐我也要跟你们走，好不好？」 「大伯娘同意了？」 「没有，娘不要我去」小姑娘撅起嘴巴。 「我们过几年还是要回来的，等你再大一些，大伯娘让你去我就带你走」 「我娘一定不让我去」 「是不能去，你大姐姐和二姐姐要照顾多少人？你去了又多一个添乱的」杨氏过来道。「冰兰啊，你那嫂子可好？」 冰兰知道她问的是扬子：「伯娘，扬子姐姐很好，我们都很喜欢她呢」 「呵呵，那就好，你大哥说的我不信，你说了那一定是好的」杨氏开心了。晒太阳的老张氏看着更老了。冰兰过去手放在老人手上：「祖母身体可好？」 「没想到的天灾，不过都过去了。你们回来要住多久？」 「半个月吧，那边只有大姐和兴安，我们不放心。这次主要想把逸安带过去，看看家里」 「家里不用你们惦记，香兰好吗？」 「挺好，我跟大姐开了一个包子铺，赚的钱足够我们开销了」冰兰不知道荣安说没说香兰离婚的事，她只能含糊过去。将一条羊毛围巾放到了老太太膝盖上：「我给您买的羊毛围巾，天冷了用，别捨不得」 「不会，活一天算一天了，孙女给的一定要用」老太太很开通。问了问上学的事，知道她和香兰都在读书，老太太很是欣慰。 荣安手里没带回钱来，冰兰等晚上的时候问起房子需要多少钱的时候，他爹沈子厚道：「当初道士给了一千两银子，最后里正做主分到了各家族。咱们沈家的到金华就花的差不多了。 回来起盖了族里的房子就没剩下。现在咱们家的房子拆拆老砖瓦，手里的钱基本上够了。只是逸安走了就没钱给你们了」 冰兰从箱子拿出三百大洋：「我跟大姐开了间包子铺，赚了些钱，回来买了一些东西带回来。卖了又赚了一笔。这些钱就留给家里用，剩下一些想带着茶叶回去。还能赚一笔。」 「这也太多了，你们在外面多留一些吧」沈元良首先道。 第329页 「我们够了，钱留着你们用。这回回去搬到大哥那边，人多了赚的比这个还多。足够我们兄妹生活。」 沈元良收了钱，最后还是说道香兰身上。事情瞒不住，荣安简单说了一下。王氏哭闺女命苦，众人除了怨恨陈楚中，不免有些惋惜。 「既然离了就好好在那边呆段时间，孩子们都过去确实缺一个照顾的。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最后沈元良道。 「族里想让你们带走两个，昨天族长就说了这事。我没答应，荣安，你觉得可不可以？」沈元良问道。 「不知道要谁去？如果是勤学上进，能吃苦的，还可以。我们上学，还要起早贪晚做生意的。不然学费房租吃住这一笔开销咱们谁也承受不了。要是到那边做大爷，祖父，我们养不起啊。」 「这个我理解，听说是大房的兆安和国安。他们在私立中学，现在公费的很不好考，听说今年要去一批自费的。」沈元良道。 「族长是要他们走自费吗？自费一个月大概二百多银元，族长送两个就是五百银元。这些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荣安道。 「要那么多？」众人惊呆，谁也没想到会是那么多！他们明白了孩子们在外面生活的一定很辛苦。再带出去两个，荣安是老大，该多累！杨氏心疼起儿子来。王氏更心疼两个闺女，这一年该怎么过来的？ 「我回头跟族长说说去」沈元良道。 「祖父，我跟您去吧，自费去的如果不是家里条件很好的，都要出去做工。就是半工半读，如果他们可以做到，也不是不可以带走」 「行啊，都是一个族里的，能帮就帮吧」一听孙子这样说，沈元良心里松了一下。 第185章 民国掠影13 沈家男人被族长叫去, 冰兰帮着收拾院子和地里的蔬菜。她干活快，院子里的青砖一天就收拾出一堆来。废弃的泥土碎砖都被她收了出去，这都是体力活。就是男劳力干着也费劲。 一直到晚上，四个男人才回来, 都喝了酒。沈荣安没喝多，坐在院子里轻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什么狗屁道理！」 「最后怎么说的？」 「我没答应, 因为我没能力养这么多人。但是族里让我每年拿出五百大洋给族里助学。我答应只能给两年。两年后我毕业了，剩下两个姑娘两个十几岁的孩子不可能拿出那么多钱」 「行，这钱咱们认了，总比带着两个少爷强。」冰兰道。 「如果再逼我, 找机会就将祖父他们接出去, 这个家族不要也罢！」 冰兰无奈嘆气，「不回来也许就没这事了」 「早点回去吧，回去收拾一下铺子」荣安深感无力, 冰兰趁机告诉王氏自己跟宋茂名的事, 「他说会遣媒婆过来，娘觉得如何？」 「宋家啊，人口倒是简单, 不是大族。宋家男人好像常年在外做点生意吧」 「是」 「你愿意就行了，那孩子在族学上学, 应该是不错的」王氏还没从大闺女离婚打击中醒过来。干什么也提不起兴致。小闺女又找了个留学的, 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不管王氏心情如何, 宋家在冰兰回来的第三天差媒婆上门提亲, 不过是走了一个过场。宋家给了两百块的聘金，加上两对镯子，两对簪子，两对钗。算是不错的定亲礼。 宋家请沈家过去吃顿饭，算是给两个孩子定下来。冰兰还是第一次见宋家人，宋家就如王氏说的，人口简单。宋父一辈只有宋父一个男丁。姑姑们都嫁到外面，祖父母也都不在了。 宋父一出去就是几个月，以前一个人，后来大儿子宋茂江不读书了开始跟着父亲出去。现在宋茂名在美国，小儿子宋茂文去省城读中学。家中只剩下两个大女人，一个小姑娘，两个小孩子。 冰兰觉得自己这个未来婆婆曹氏太老实了，标准的逆来顺受，低眉顺眼的农村妇人。经常劳作的手很少粗糙。宋家的房子也在修缮，所以宋宗达（冰兰公公）和松茂江都在家。 一顿饭后，冰兰就打上了宋家媳妇的烙印。宋茂名亲自去省城将宋茂文带回来。冰兰趁机跟着去进货。主要是丝绸睡衣围巾、披肩、面料和绣品，几乎将全部钱花光。 「回去我看你怎么买铺子！」宋茂名调侃道。 「以后没事就不回来了，现在东西便宜，不买后悔」 「我觉得我那爹外面有女人」宋茂名贼兮兮道。 「你看出来了还是听出来了？」 「我以前看得多了，就那点门道还能骗得过我的眼睛？只是替那个娘不值。就怕苦一辈子啊！」 「你还想接出去？」 「不可能，除非我爹休了她。这也不可能，那个男人估计就是两个家，一边一个。好多做生意的都这样。家里老婆不会不要，外面该养还是养！现在就是这样的社会。就是咱们那个年代法律规定了一夫一妻，不还有那么多人明里暗里的保养外室吗？这男人骨子里就带了劣性」 「怎么你也想？」 「我绝不会，我爸爸妈妈可是恩爱了一辈子。我觉得他们很幸福，有再多的钱天天吵闹有什么意思！放心啦老婆，我只爱你一个，致死不渝！」宋茂名赶紧举手发誓。 「我是从不相信男人说的话的」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为什么？」 第330页 冰兰扭头，不去理睬男人。宋茂名慌了神，「谁伤害了你？我去揍他！」 「好了，你能揍谁？赶紧走了！你敢出轨，看我不收拾你！」 「我保证，以我上辈子父母保证，此生只忠于沈冰兰，否则天打雷噼，让我重生猪八戒。」 「好啦，别胡闹，赶紧收拾一下走人。你爹做什么生意？」 「说也巧了，就做丝绸，不过他收生丝给纺织厂」 「以后让你爹给咱们打货好不好？」 「应该没问题，他这人对待子女还是不错的」 「回头我出图样，欧洲人与亚洲人不一样，到时候我将尺寸做成欧洲版的」家里家外紧忙活。 回去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定的船票时间固定，来时三个，走的时候五个。看谷兰那含泪的眼睛，冰兰真想将小姑娘带上。 可是没定出她的船票。「大伯母，不如将谷兰送出去上学吧，明后年或许将她接出去」家里不是没钱，供一个孩子还是可以的。 「行，谷兰这下子该高兴了！」谷兰破涕为笑。杨氏听儿子说起那边的事，赚钱的是那姐妹俩，她不好意思再给他们一个拖累。冰兰既然开了口，她自然愿意的。 长途旅行后，依然先到了旧金山，坐火车赶往纽约。宋茂文与沈兴安年龄相仿，比逸安大上三岁，冰兰一路做起了他们俩的老师来。两个孩子很好学，知道机会来之不易。除了跟冰兰学英语就是复习学过的功课。沈逸安开始接触中学的物理、化学等课程。 公寓再次聚满了人，冰兰让荣安去打听房子，买一套公寓多少钱？如果在一万靠里，他们或许能接受。 「咱们能有这么多钱？」沈荣安难以置信，走的时候可是一屁股债。 「那就要看看我们能卖出什么价，这几天我跟茂名去卖东西。兴安就带着两个弟弟转转，熟悉环境，辅导功课吧」冰兰直接指挥了。 拿了几个睡衣图稿，先找了一家服装加工厂加工睡衣。她觉得在欧洲，人们最喜欢的还是丝绸睡衣。宋茂名再次发挥他的沟通能力，将带来的东西批发给商店摊主。 现在没时间一个个卖，不然他们更想那么做，那样赚的更多。十几万大洋的东西数量蛮大。如果不是空间，他们怎么也带不过来，只能走货运。 东西少好说，东西多了是要被罚款的。所以他们走的大多是摊贩。冰兰定了一批礼盒，将围巾披肩装起来跟宋茂名两人串着市场卖了几天。只因为东西太精美，受到逛街有钱人的热爱。 一次不多卖，回国带了几件，没人怀疑是走私的。荣安打听几天后告诉他们，现在房子不贵，只有几千块就能买下一栋别墅。但是现在是没房子可买，盖得房子有限。买房的计划落空，荣安开始找房租房。 店铺一样买不到，还是租铺子，这样倒是省钱了。所以两人就不急着将东西卖出去，而是开始收拾铺子、房子准备搬家。 铺子的位置靠近哥大，铺面略微大了一些，能容四十人就餐。里面很干净，只是不能住人了。她们准备做明厨，让人看着做，可能更吸引人。荣安将房子也租到了附近。没找到合适的公寓，倒是找了一套别墅。里面已经住了人，他们租了里面的三间住室。其中一间带有一个会客室，三间相当于四间。 唯一不好的是房子只有一个公共大厨房。几个人商量一下决定以后去店里吃饭。随后是搬家，东西不少，雇了两辆马车才将东西搬走。 沈家人一走，丁家源要跟着，宁可跟着兴安、逸安他们挤一个房间。大家只得接受。最失落的是方静怡，有时候她会找扬子聊聊天。她一个人很是无聊，现在她怀孕了。一听说香兰也要过来，开始动了心思。不久夫妻也搬到了那座公寓。 铺子收拾好后，兄妹到品味包记商量事情。结束这边，大家都过去。宋茂名夸了脸，都走了他怎么办？还有自己的小女人也跟着走了！众人安慰几句，东西装了一车，品味包记正式停业。留下一个宋茂名怅然若失。 品味包记在曼哈顿正式营业，一开学，沈兴安、沈逸安、宋茂文开始上学生涯，还要加上一个跟屁虫丁家源。早上时间紧可以吃完饭就走，但是晚都要过来帮忙的。就是逸安也要帮着洗碗。 姐妹俩关于报什么专业讨论很久，主要是香兰，她没什么文化基础，性格又很柔顺，还没什么特长。想来想去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香兰要放弃，冰兰很无奈的时候。那批睡衣做好了。冰兰给了香兰和扬子各两件。扬子突然道：「香兰学服装设计如何？」 这一下点醒了冰兰，那就去试试吧，香兰手巧，在家画花样蛮好看。就是绣花也像那么回事。于是香兰报考了一家服装设计班，不属于大学，而是一个学院。 冰兰刚刚十五，她不着急，上大学怎么也要十七八。她不想过于受瞩目。这两年正好等一下宋茂名。等他从康达毕业，两人可以一起上哥大。这俩年还可以看看铺子。 冰兰雇了两人，品味包记正式营业。马强是国内过来的劳工，以前跟着修过铁路，后来腿受伤，在饭店帮过厨。马晓娟是他妹妹，老家太困难就过来打工。 他们要的工资不高，每人每月五十块，但是要求包吃住。没办法，冰兰只得在别墅一楼给他们租了一间房，用隔板分了里外间。只是一楼都是公共卫生间和水房。本来要求他们上工时间为上午的八点到下午五点。 第331页 没想到两人很能吃苦，早上就跟着沈家人一起出发了。只是晚上回来的早些。因为沈家的人都回来，小店几乎没地方。早上和中午就在店里吃，晚上给他们粮食回来自己做。这样一年下来也能积攒不少。 幸亏两人跟过来，实际上这些人除了晚上根本帮不上什么。冰兰他们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六点就到店里，六点半包子就开始卖（馅提前准备）。孩子们早上根本没时间干活。在店里吃完饭就要走。就是荣安和扬子、香兰一样八点就要离开。 第186章 民国掠影14 冰兰和香兰都能调馅和面, 关于秘方的事，他们不想外人插手。包包子的主要任务就交给了马晓娟，本来让马强招呼客人。没想到此人却是包包子的高手。 包子皮在他手里飞快旋转，一会儿一个带着十八道褶的白胖包子出炉。一问才知道马强家就在货栈码头卖过包子。冰兰干脆将包包子的活计给了兄妹。 人不多的时候冰兰自己招呼客人, 但到了中午饭点，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有些人等不及要打包带走, 这就需要一个帮手。这时候正好是香兰放学。学院的课程轻松，所以香兰在那几个人里是最有时间的。 几个人要忙到两点左右，客人才不会上门。香兰继续上课，冰兰和马家兄妹可以回去休息两个小时。大约四点开始, 冰兰又要准备晚上的馅料, 但是随着沈家人一个个回来，工作就轻松起来。 六点马家兄妹回家，七点孩子们回来做功课, 九点小店正式关门。剩下的时间自由支配, 宋茂文刚来，虽然与沈兴安一样大，但他要上一年准备课和复习一些基础, 他就会比沈兴安晚上一年。同样大的丁家源已经上了高中，这让冰兰有些意外。 冰兰私下问过兴安丁家源的情况, 这孩子没听他念叨家里, 十四岁独自来美国读书, 身边还没人？怎么想怎么怪异。 后来兴安告诉他们：「他是孤儿, 被一个传教士养大的。在教会办的学校读完中学，收养他的传教士就资助他来美国读高中，上大学。他说等上大学就半工半读，所以他很努力」 原来这样，冰兰对丁家源一直追着他们搬家也就释然，几乎将他当做了家里人。丁家源也不外道，跟沈兴安他们一样在店里干活吃饭。开始给生活费房租，后来冰兰知道情况后就再也没要。 不过这几个孩子多亏了他，丁家源在这几个里面英语是最好的，功课也一样好。平时没少帮着这几个小的。丁家源性子好，兄弟几个相处的十分融洽。 逸安刚刚十一，冰兰直接送去了小学，年后跟着上中学，除了语言上有些障碍，小学的功课还是很轻松的。 荣安将他们安排到有套间的那间房子，房子大，客厅摆了一排书桌，大家晚上正好都可以学习。 他自己霸占了一间，宋茂名来这边才会跟他一起住。扬子要了一间，她的功课很多，天天学习到很晚，跟谁都耽搁睡眠。冰兰和香兰一起，香兰不懂的地方都是姐妹俩一起上。 冰兰从空间找了两本服装书籍，然后在书店给她买了几本服装杂志，都是时下流行款。不过与后世相比，没法比！ 香兰好像开了窍，居然沉迷于服装上了。冰兰笑笑，只好将美国高中课本重新拾起来。哥大的医药学她一定考上。顺便跟着香兰看看服装书，或许谋个时空就能用上。 所以沈家的晚上很安静。偶尔方静怡过来，看到她们都在看书，也就不太好意思来打扰。冰兰看她那样子都快生产了，怎么想在这边生孩子？ 问其打算时，方静怡道：「只能先这样，等生了婆婆可能过来。如果不来只能我们夫妻了」 「你们在这边住连个厨房都没有，这样带孩子多不方便？」 「但是那边你们走了我们连个相熟的人都没有」方静怡有些不好意思道。冰兰一嘆，这是想要他们帮忙了。他们哪个是有时间的？ 「我看你还是找一个保姆吧，伺候月子需要一个整人，又是孩子又是大人的。」 「我对这里不熟悉，你们能不能帮我找找？」 这责任也忒大了，「你的生产日期是多少？」 「一月」 那不正好放假，不过美国的新年假很短，大冬天的，别墅没有集体供暖，各家全靠壁炉或铁皮炉子取暖。谁愿意天天泡在凉水里伺候一大一小？ 「我们实在无能为力，店里的事情很多，我们一出去就是一大天。我看最好是你婆婆来」冰兰咗牙，现在都快十二月了，婆婆再快怕是也不好赶过来。 「我也知道，可是现在真的没什么好办法。香兰能抽出一个月的时间吗？那时候学校不是放假吗？」 「我？」香兰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不好意思拒绝别人的请求，也许方静怡就看准了这点。冰兰道：「我们会尽量帮你找保姆。我们的确无能为力。就是放假还有店，还有一群小的。你们也提前做个准备才好」 方静怡再次遭到拒绝，最终抱着肚子走了。看来人家从开始就没将他们看成同类，而归结为下人。「大姐，以后少打理她，居然将主意打到了咱们头上，我们没时间伺候谁的月子，知道吗？」 「嗯，我知道，咱们没空」香兰当然知道自己家的情况，的确没时间。 「是没空，这几天我会将上次带来的一些东西包装一下，圣诞节可以卖一个好价钱」冰兰指的是上次回老家带来的东西。东西批发出去后，还剩下一些高档的准备在这个圣诞节卖。 第332页 这也是想给大家发点福利。不管哪个时代，倒爷还是最赚钱的。冰兰和宋茂名里外一倒腾，赚了将近六万美元。本来想拿出一万给公中，被融安拒绝了。租房和开店都是从里面出的钱，再要他可没那么厚的脸皮。 毕竟这里牵扯到了宋家。冰兰没强求，现在小店除去一切开支，每月都能剩下五百左右。这些钱足够他们几个上学和生活还有富余。 圣诞节前夕，冰兰和跑来的宋茂名带着几个小的去卖礼品。都是中国丝绸刺绣手帕围巾，价格比商场的低很多，冰兰基本上都是翻两番，主要是进价便宜，少了很多道程序。丁家源一样参与其中，加上宋茂文，沈逸安、沈兴安。买卖还是蛮红火！ 后来扬子看着眼热，跟着沈荣安要了一批货去卖，两人居然收入了一笔格外钱。 平安夜，众人聚在客厅里，冰兰将孩子们赚到的钱分给孩子们：「以后自己赚的钱就归你们自己。都收好了，那是你们以后的私房。有什么想要的就自己解决啦！」 一张张笑脸不用说，心里一定开心。小店赚的钱都在沈荣安手里。作为大哥，沈荣安给小的每人三十美元。大的五十美元。在这个一美元能买一堆东西的年代，几个人算是很有钱了。 四个少年得到哥哥姐姐的礼物就跑没了影。宋茂名早早拉着冰兰走了。扬子放下书本跟着荣安去约会。香兰一个人站在玻璃窗前不知道该去干什么。 最后拿了一本书靠在壁炉旁的椅子上认真看起来。冰兰给她找了很多书籍，莎士比亚的，儒勒.凡尔纳的，夏洛蒂.勃朗特的，书中的世界慢慢吸引了这个温柔善良的女子。 两周的时间很充裕，宋茂名带着冰兰跑去法国和瑞士滑雪。冰兰还是第一次来法国蒂涅滑雪场。见多识广的她也被眼前美景震撼。蒂涅属于阿尔卑斯山脉一处地理位置极佳滑雪场。在这里阿尔卑斯全景尽收眼底。 原始的自然风光，丰富的降雪，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心潮澎湃。「美吗？以前我来了好几次。每次都不想回去」宋茂名张开臂膀拥抱着冰兰。 「你可真会享受生活！」 「生活就要要享受的，咱们不做生活的奴隶。来年让我爹给咱们打一批丝绸来，还有春茶。每年做两次，足够咱们吃喝享受」 「好，现在就开始吧！」两人一跃，开始在雪道上飞行。开始宋茂名还想保护着冰兰，后来一看比自己划得还流畅。两人尽情融入美丽的大自然中。他们尽情享受着，有如一对最浪漫的情侣。 冰兰忘记了那个要出生的婴儿。方静怡的阵痛让林书坤慌了手脚：「去叫香兰，还有扬子，扬子是学医的」方静怡忍着疼痛道。 她没想到孩子会提前出生。沈家的门被林书坤敲响，香兰披着衣服打开门：「林先生」 「沈小姐，静怡要生了，您帮我看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林书坤在大冷天抹汗。眼前带着慵懒的美人让他心颤了颤。 沈荣安开门出来：「什么事林先生？」 沈荣安这才转头道：「沈先生，内子要生了，想请扬子小姐和沈小姐过去看看。」 「她们都是女孩子，哪知道生孩的事，你赶紧去找车送去医院」 「好的，只是能不能让她们过去陪陪，我去找车」 香兰道：「我换换衣服就去」，林书坤忙着道谢出去找车。沈荣安将睡梦中的扬子叫起来跟着一起过去。「都穿暖和点」荣安不忘嘱咐，大半夜的！心里不愿意但是又不是拒绝的时候。 香兰先去了方静怡那边，方静怡脸上一阵痛苦，看到香兰一把握住她的手：「你来太好了，我好害怕！陪陪我好不好？」 「林先生去找车了，你是躺着还是——？」香兰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一样慌乱。 「我就是害怕」方静怡死握着香兰的手不放。直到扬子进来，扬子问了一下情况道：「我看过产科的医书，你这是阵痛，估计到生还有段时间。尤其你是第一胎可能会更慢。」 「谢谢你们，我身边连个说话明白的都没有，幸亏还有你们陪我」方静怡阵痛过去，精神好了起来。 扬子安慰几句，看方静怡还握着香兰的手，上前用力将香兰的手拉出来：「你太紧张了，你的先生是你最亲近的人，有他在你还怕什么？」 方静怡尴尬一下，缩回手，香兰的手上出现几个深深的指甲痕迹。有的地方已经破皮。不由抖动一下麻木的手。扬子嘆口气，几个人一起来的，只是这女人太藏着，总让人看不透。 车来了，方静怡还是要求她们能跟过去，哪怕一个。林书坤一样请求，香兰看方静怡那痛苦的样子心一软便答应下来。扬子嘆口气跟了去，香兰一个人她更不放心。 第187章 民国掠影15 这一去就是一天一夜, 孩子生了一天才生下来。方静怡遭了很大罪，林书坤扎着手指不知干什么。两个女人就这样深陷其中。扬子也有气，自己家不来人难道就不知道找人？嘴上吩咐着林书坤买这买那。 方静怡一睡就是一天，孩子饿的只能买牛奶喝, 可能牛奶不适合新生儿，孩子就是哭。两个女人被折磨了一整天，晚上方静怡醒了也没奶。还得需要人伺候, 嘴上一个劲的说着谢谢对不起。 「你让你家林书坤去找保姆吧，马上要开学，我们都要上课的」扬子道。 第333页 方静怡眼泪一串串落，孩子跟着哭。林书坤进来更是无措。几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等沈荣安找过来, 扬子道：「还有一周就开学了，林先生，林太太, 不是我们不帮你, 而是实在无能为力。」 「可我们不知道去哪儿找人」林书坤也觉得将两个女人栓在这儿不合适。但是自己又没办法。 「书坤，让娘过来吧，沈小姐, 你们能不能坚持到我婆婆过来，等我婆婆一来就不会麻烦你们了」方静怡抹了一把眼泪。「我们实在是不好意思劳烦你们。只是书坤他什么也不会, 孩子我又弄不了。沈小姐, 求你了, 你的心最好, 帮帮我们吧！」 香兰纠结，要说请一个月假倒是没什么，回头补上就是，可事情怎么让人觉得别扭。 扬子笑了：「你求她？林太太，香兰一样没带孩子经验，难道她比一个合格的保姆还要好用？你是捨不得钱还是看我家香兰软弱好欺？你在月子我不该这样说，可你们办的事实在让人憋屈发闷」 「扬子，我们可是朋友，我一直没把你们当外人，有事不找你们找谁？找别人我不相信！我只有你们，难道你们也是见死不救的？」 「我们要是那见死不救的就不会在这儿挨饿受冻的待上一天一夜了，真是好人难做。林先生，你家的保姆要不要请？你不上课我和香兰还是要上的。」 「请，只要有合适的就请」临时坤忙道。 「你去找还是我们给你找？」 「就有劳扬子小姐了」 「那好，今晚我们先回去，等明天我们再过来，都一天一夜没合眼了。」扬子揉揉发疼的头，「香兰，走吧，你留下也做不了什么。」 「那好，你们先回去，明天还要麻烦二位」 沈荣安脸色不愉，「明天你们别来了，要生孩子这些还想不到？猪脑子吗？我看就想占便宜！」 「想想明天怎么办吧！去哪儿给她找保姆？」 「我看问问马晓娟，一天两美元，干不干？」荣安道。 「开店了怎么办？」 「少一个她咱们还能应付，伺候月子那是白天黑夜的」 「问问吧，不行再找，咱们没时间伺候那位姑奶奶」说是说，扬子和香兰还是弄了一只鸡顿成汤给方静怡。马晓娟倒是无所谓，闲着也是闲着。冰兰没回来，这个店暂时没开。 第二天三个女人过去，扬子跟林家夫妻推荐了马晓娟：「人可以给你们用几天，一天两美元，要是行就留下，不行我们也没什么办法。这几天我们帮着照顾一下，过两天我们都没时间了。」 马晓娟他们是知道的，其实人还是很不错，很勤快。晚上做饭的时候常遇到说话。只是两美元可不少，合银元八九块，要是在国内一个月都够了。 马晓娟留下了，方静怡盘算后让林书坤给老家拍电报，婆婆不能过来也要找个顶用的媳妇婆子来。但是人要来最少一个月。 香兰扬子跑了两天，方静怡出院回家。这天冰兰与宋茂名从瑞士回来了。看到无精打采的两个女人，「你们这是去哪儿玩了？累成这个样子？」 「我们还能去哪儿？方静怡生了一个儿子，把我们折腾了好几天」扬子道。 「怎么他们还没找保姆？」 「我看他们从那天就没想找，找也是想用香兰去做她家保姆！」 冰兰两眼一竖，「真是好算盘！我们还真的小看了方静怡。不声不响的就打小算盘！敢情人家眼里咱们就是做下人的！大姐，以后你别往她跟前凑，不定哪天将你卖了！」 「知道了，我也没那本事让她使唤」 「明天开张，我去准备一下肉」 「马晓娟在他们那边，这几天我们辛苦点。听说给老家发了电报要人了」扬子道。 「那行，咱们做一样。给你们买了礼物，自己拿」冰兰行李箱给了她们。现在包子增加了海鲜味的，馅准备的就麻烦些。曼哈顿距离海边很近，海鲜也很便宜。所以海鲜就成了一种普遍被运用的食材。 但是海鲜处理起来很麻烦，一般冰兰都是去店里厨房处理了，不会拿回家。带上马强去将明天的食材购买回来，告诉各家铺子，明天可以送货了。 晚上两人才回来，看到屋里的马晓娟，冰兰不解。扬子笑起来：「晓娟说要辞了那边，钱都不要了」 「为啥？」冰兰问出来，其实也猜个七大八。 「让晓娟说说为啥？」 「沈小姐，那个林太太很难伺候的，做什么也不和她心意，除非她睡着了，不然我总有忙不完的事。就是睡觉前也要吩咐出活计，她家给我一天五美元我都不干。我看那个林太太有病，还整天疑神疑鬼，就怕我勾引林先生。」 马晓娟说完自己笑起来：「也就她把林先生当宝贝，白给我我都不想要，带回家就多了一个祖宗」 众人大笑，「林先生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林先生也是高材生呢！」扬子笑道。 「他是什么生我不管，家里男人什么也不管，什么也做不了主那叫什么男人？」马晓娟一脸不屑，众人又被她的样子逗乐。随后抱着冰兰给的一盒糖果跑下楼。 没人去林家问问什么，到了晚上，林书坤再次过来。「内子那边还请沈小姐过去帮忙照看几日。老家的人马上就要过来了」 「林先生，按理说我们与林太太关系不错。这个忙是要帮的，可是明天铺子开张，后天上学的都上学。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帮，您说需要我们做什么？只要我们能做到」冰兰道。 第334页 「那个，实在是对不住，但是静怡就喜欢沈小姐陪着说说话。医生说她可能是产后燥郁症，需要关系不错的人多多照顾关怀。静怡的奶水到现在还不行，宝儿饿的天天哭。我这也是没办法」林书坤摘下眼镜拭去眼角的泪。让人看着就可怜。 「那好，我过去看看，林先生，你们也要体谅我们。其实林太太一怀孕这些事你们就应该考虑了。上次林太太提出要我们帮忙照顾，那时候我已经提醒她了。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去帮忙。 你是知道我家就是连孩子都没闲空，你让我们拿什么时间去照顾你的妻子和孩子？你不觉得这样很过分吗？」你老婆需要人陪就要我们去陪？拿我们当什么？冰兰心里怨气冲天。 「是，是很过分！我知道，可是静怡偏偏谁也不相信，仿佛入了魔障」 冰兰话到了，跟着去了林家。林家租的也是一卧室一客厅的套间。方静怡看到是冰兰有些失望，不过很快掩饰过去。「麻烦沈小姐了」 「林太太，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方静怡吧嗒吧嗒开始落泪。 「不知道难道就让我在这里看你哭？你读过书，别的我不说了，你叫我更准确的是想让我大姐来伺候你月子。你觉得合适吗？她只是一个姑娘，一样没有经验。」 「可是沈小姐不是结过婚吗？」 「但是她没生过孩子，没养过孩子」冰兰眼神冷然，盯着方静怡：「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大姐，我们沈家依然会当做宝贝。我们一样敬重。我不会容忍别人践踏她的尊严。帮你们是看在同胞份上。」 「沈小姐，我们对你们的帮助感激不尽」林书坤忙道。 方静怡垂下眼睑，床边的小孩又哭起来，冰兰收回目光打开被子，看到孩子屁股红红的，嘆口气：「林先生去打一盆水来吧」 「你看不起我？」方静怡等丈夫出去道。 「我觉得你有病！」林书坤没在，冰兰不惯着。 「你！你怎么这么说我？」方静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的小丫头刚十五吧，居然气势比她婆婆都强！ 「哼！我不知道不安的什么心一定要我大姐来伺候你，如果你敢打我大姐的主意，别怪我不见客气！在美国花钱让一两个消失很好做到。做这种生意的人可得多的是！」 方静怡惊恐地看冰兰。林书坤端着水进来，冰兰给小孩子洗了个澡，身上擦干后，重新收拾起来。出去回来带了一包奶粉，给孩子沖了半瓶。孩子可能饿坏了，大口咕咚咕咚喝着。喝完后歪着头很快睡着了。 「一次三勺奶粉，小半瓶水。每隔两到三小时餵一次。如果有母乳，就少餵一顿。」冰兰交代一下走人。孩子睡了难道还不走？她觉得方静怡应该得了严重的产前产后抑郁症，神经已经不属于正常人。以前听说过，现在却碰到了。 林书坤看着发呆的妻子嘆口气：「你也睡吧，难得孩子不哭不闹的。」 方静怡这才醒过神来，马上惊恐地寻找，没找到冰兰这才松口气。林书坤看了一下牛皮纸包的奶粉，「这个很贵的，你就别折腾了，沈小姐人很不错」 「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胡说什么！她刚多大？你别整天疑神疑鬼的！」林书坤一关门出去睡觉了。 方静怡又开始哭起来，谁都给她脸色！她在他们眼里算什么？一个被人休了的臭女人还装什么文化人！在她眼里不过都是一群低贱的人。 卧室的声音让人越来越烦躁，林书坤进来吼道：「你还哭什么哭！不然你就回老家去！」 第188章 民国掠影16 方静怡被这一声吼叫镇住了。开始藏进被子里哭。林书坤没好气地摔门出去。 包子铺开张, 等待已久的人们一下子将小店占满。包子一屉屉的上桌，几个小的吃完饭帮着洗碗收拾桌子。冰兰手脚麻利地给等不及的人打包算帐。新的一年开始了，沈家的包子铺一贯的火爆。 荣安等人帮了两天忙开始了新一年的学习生涯。宋茂名向冰兰保证，今年一定将毕业证拿到手。那时候两三年拿到毕业证不奇怪。很多留学人员都做到了, 有些毕业后再去学其他学科。 今年要毕业的还有沈荣安，他属于正常毕业。已经学的差不多了，今年相对时间很宽松。他在考虑要不要继续读下去。弟弟妹妹们都在这, 他不能丢下他们离开。何况扬子还在上学。 最后荣安准备继续读下去。争取拿到博士生。同来的已经有人毕业回国或者转学校读博士了，他们熟悉的李宗贤和冯子俞去了法国。自己已经落后，都有打算的人开始更努力的学习生活。 林书坤再来的时候荣安直接挡了回去。他们家的人是来学习的不是来伺候人的。被拒绝后，林书坤只得找了一个保姆, 保姆没干几天就辞职了。一连换了几个, 暴怒的林书坤终于让方静怡消停下来。一封电报发回国，林家的人终于来了。来的是林太太和一个婆子。 此时方静怡过了满月。「这是闹哪出？」林太太一来，就看到气氛不对。看到孙子的欢喜也没了。 「娘, 您在这儿待上一两月就将静怡和宝儿带回去, 明年我就回去了。」林书坤不多言。 「回去倒是好说，可你们这是——？」 「没什么，静怡得了产前产后抑郁症, 总是疑神疑鬼的，来了多少保姆都不行, 我也受够了。这样严重影响到了我的学习」 第335页 「知道了, 我们怎么也要住两个月, 孩子太小, 海上禁不住颠簸」林太太看到神行憔悴的儿子不由心疼，再看已经瘦得不成样子的方静怡更是埋怨不出口。 孩子饿了，林书坤教带来的徐婶沖奶粉，想到国内怕是没卖的，再次嘆气。 「怎么没奶水吗？」 方静怡又红了眼睛，林太太只得不问了，好在孙子没瘦。「你这样子可怎么得了？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丈夫有，儿子有，你还求什么？」林太太道。 「娘，你说他们凭什么看不起我？一个小丫头也敢威胁我！」 「谁看不起你了？谁威胁你了？」林太太一头雾水。 「她们，就是她们沈家的姐妹和扬子」 「这是咋回事？」林太太看儿子和媳妇。 「还有啥事？」林书坤道，「静怡想让沈小姐过来作伴，沈小姐她们都上学开铺子，没空过来。静怡有些恼恨罢了！」 「你胡说！」方静怡大喊道：「你上学，我有多无聊你知道吗？可是每次过去他们都代答不理的，眼里都是鄙视。沈香兰念的那是什么书！我只求她来陪我一个月，这个要求过分吗？还有那小丫头，居然说要找人弄死我，你说她算个什么东西？简直胆大包天。娘这算什么？我们什么时候被人轻贱到了这种地步！」 方静怡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这让林太太大跌眼镜，以前温顺贤惠的媳妇呢？看儿子，儿子摇头。 「那你想怎么样？那丫头说说罢了，你不会找人杀你，小孩子的话不要相信。至于香兰，你也不要埋怨，毕竟人家要读书，没时间陪你很正常。咱们僱人就是，又不缺那几个钱！」 「娘，我心里堵得慌！我不要被人轻视」 「没人敢轻视你！你可是我们林家的少奶奶！」 「娘，我想让香兰给书坤做姨太太好不好？」方静怡话一出口，震惊了林家母子。 「胡闹！」林书坤怒道，脑海里闪现那个温柔的女子。 「静怡啊，香兰不是有丈夫吗？」 「早就离婚了，那男人根本不要她。一个没人要的女人罢了！好在性子好，我们娶过来也好帮我带带孩子，陪陪书坤」 「你怎么有这种想法？你和书坤结婚没几年，又生了儿子。你这样我不理解了。娶个姨太太对我是无所谓，可是对你有什么好处？难道你就是为了出口气？就是我们同意，怕是沈小姐也不会答应。」 「都离婚的女人还有什么挑剔的？娘答应不？」 「我无所谓，多几个媳妇我是不在乎的」林太太想着儿子多一房姨太太没什么，他们林家多养口子人罢了。 「书坤你可愿意？」方静怡问丈夫。 「你就折腾吧！」林书坤转身走了。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 「娘，不如改天你去问问香兰，宝儿跟她很听话的，有了她，我也能有精力陪书坤」 「你们愿意我就去问问」林太太依然觉得儿媳妇不正常。嘴上说着，心里并没想去问。 方静怡看婆婆一个月了还没动静，又开始焦躁起来。她不想回去，她在这里住了将近两年看清了很多事。来公寓住的很多都是家里有妻子却在这边又找了红颜知己。 既然避免不了，那就让她来找，找一个听话的。「娘，今晚我们去拜访沈小姐吧」 「沈小姐回来太晚了，静怡啊，我们林家跟你们方家是世交。书坤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我看这事就算了」林太太怎么想，怎么不妥。 她没想到方静怡会自己去，方静怡是被冰兰拎回来的，林太太和林书坤吓了一跳，「沈小姐，你这是？」 「林太太，方先生，我觉的方静怡疯了，失心疯！你们要是管不住我就叫警察」 「静怡，你去干什么了？」林太太把自己儿媳妇从冰兰手里解放出来。 「她让我大姐给林先生做小老婆，我们沈家的姑娘还没贱到给别人做小老婆的地步。以后看好了她，要是再去我家骚扰我大姐，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了。」 林太太觉得媳妇真的疯了，林书坤一样觉得方静怡神经错乱，行为不正常。而事实，方静怡的确一天比一天神经。冰兰绝不允许这种人来扰乱他们的生活。别的没做，只是偶尔半夜过去给方静怡加点料。 冰兰收到了未来公爹给打来的丝绸。她让香兰从画刊上找了几款睡衣的样子画出来送去加工厂。并申请註册了一个商标——梦莲。并註册了一家服装进出口公司。美国讲究规矩，再不按规矩来，怕是要受处罚了。她给香兰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林太太在春假的时候将方静怡和孙子带走了。儿媳妇已经严重影响到儿子的学习生活。她找不到什么原因使原来温顺懂事的方静怡变成这样。但是心里还是恨上了沈家姐妹，她仔细问过儿子，如果沈家姐妹帮着照顾完月子，方静怡也许不会这样。 她不找个理由对亲家没法交代。理由只能归结为沈家兄妹。林太太的走对沈家生活没什么影响。这批卖出去后，香兰仿佛找到了创作灵感，自己买了一台缝纫机开始做衣服。不为了卖，而是给他们自己穿。 裙子越来越短，没原来累赘，已经完全改变了此时的时尚风格。冰兰让她设计一款上下分体的一款职业女性时装选了几种颜色的毛料加工后推销出去。服装卖得很好，姐妹俩赚了一笔。 第336页 服装品牌依然用了梦莲，各商场反应强烈，纷纷预定夏装。香兰出了几款连衣裙，麻布、棉布和香云纱材质。布料选好后，开始跟厂子联繫加工事宜。 但是香云纱需要从国内进，电报过去后。不久宋宗达（冰兰公爹）回覆：生意受阻，不准上船。布料堆在库房，时间久了会受影响。 「看来我们要回去看看了」冰兰跟宋茂名商量。 「那就再带一批货回去，正好马上暑假，店里有大姐他们呢」 两人去找荣安商量，荣安道：「这次我们也要回去，回去拜见一下扬子的父母，顺便在老家把婚事办了」 「回家办婚事需要钱，大哥这次我给你办点货带上，保证你风风光光将扬子姐娶了」 「本钱你出」现在大家都知道这两人能折腾，加上香兰的服装，半年应该是赚了不少。就是包子铺赚的也有几千块了。只是他们上学花费了不少。现在荣安手里只剩下两千多。但是到了国内还是很够用的。 依然是高端消费品，这次加了雪茄咖啡等等。他们提前跟几家夜总会老闆联繫后才定的。尤其曼丽，给了一堆物品名字。她做就做上海最有名的交际花。 东西怎么带过去，荣安不问，这俩鬼精，什么人有什么门道。他们这一走，将包子铺全部交给香兰和兴安等人。丁家源和兴安现在成熟很多，加上马家兄妹，日常应该能应付的。 一月后，四个人出现在上海码头，冰兰和宋茂名出去将带来的东西交到他们手里。「你们的东西都在这儿了，买家也联繫好了，我带你们去」宋茂名四人坐上车直接到了大上海夜总会。 上次打过交道，宋茂名给了朱爷一把白朗宁□□。这是冰兰的私货，朱爷可能对珠宝金钱不感兴趣。他没想到宋茂名给了他这个。心里压抑不住的狂喜，叫手下人将后面的姑娘和几个客户叫来。 自己将宋茂名拉进一间办公室：「这玩意还能弄来不？多少钱无所谓」 「不好弄，这是从黑市买了给您的礼物。」宋茂名道。 「钱上都好说，只要你给我弄来我就要。黑市就黑市。最好多弄些子弹。」 「我尽力，但是得亲自带，我还念书，太出格的事怕是办不了」 「呵呵，宋老弟，老哥相信你」 第189章 民国掠影17 「行, 不过我想请大哥帮我查查为什么我爹的货不能上船。我们要的是丝绸布料，应该没有禁运」 「好，我马上帮你查，你爹叫什么？」 「宋宗达, 浙江人，运丝绸到美国纽约，货还存在库房」 朱爷抓起电话，一个个打出去, 两人喝杯茶的功夫, 电话回了过来。朱爷听后吐口烟圈：「你们怎么得罪了刘司长？命令是他下的，估计现在没人敢放那批货」 「刘司长是谁？我们不认识姓刘的, 再说我们在美国, 年初我父亲给我们运货还没事呢」宋茂名一头雾水。 「刘伯生，上海海关司长, 正好管海运输出。他不会无故给你们使绊子，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能不能帮我问问我家到底怎么得罪这位爷了？如果你能帮我查到真正原因，明年我一定给您弄最少十把这个, 加上一千发子弹」 「好！」朱爷接着打电话，打完后道：「可能会久一些。咱们去看看你的货，我帮你找几家买家」朱爷高兴, 手搭在宋茂名肩头出来。 女人去了一个房间, 男人一个房间。朱爷进去笑着道：「小兄弟刚从美国来, 几位老闆有看上的尽管拿, 保证比那些洋行的便宜。贵了我包退」 「朱爷说笑了, 货都好，价钱公道。」几人忙道。在这一片谁敢得罪朱爷？不过他们也说了实话。买着划算，都是正经货，不在乎走私的还是洋行的。 适合男子的都留在夜总会，宋茂名看着卖。冰兰带着扬子去找曼丽，这次她特意给曼丽带了几件香兰设计的服装。服装的效果让曼丽狂热，东西选了不少，又叫了一些人。再走了两三家会馆。她跟扬子每人拿了一万大洋和一张汇票。不然她们根本拿不回来。 这边宋茂名和沈荣安也结算完了。不过等两边碰头，已经到了夜里。找了宾馆住下，四个人结算。「大哥大嫂，给你们两万大洋和五千美金，剩下的我们要了」 「你们家底多少了？就这么一折腾就是几万块到手。你们发财也太容易了！」沈荣安笑道。 「我们也是要冒风险的，现在海关查的很严」宋茂名忙道。将钱都给了冰兰。 「不过也要谢谢你们，不然我们还真没那么大本钱回去办婚事。明天我们买买东西就要回去了，你们要不要一起？」 「我们还有些事处理一下，我爹给我们买的货还在仓库，我们去看一下」宋茂名道。 「明天我就不陪扬子姐姐了，你们不是先回扬子姐姐家吗？我们处理完事情就回去布置新房。」冰兰道。有些东西都在美国买了，例如结婚的衣服和首饰，过来再买一些基本上就够。 冰兰看宋茂名好像有事，那批货是一定要处理了，不能再放着。雨季一到，一定会发霉点。宋茂名带着冰兰再次来到朱爷办公室。 朱爷没跟两人客套：「起因是一个叫方静怡的女人，你们应该认识吧」 两人点头。 「她去美国陪丈夫，回来神经叨叨的，据说不算正常人了。林太太回来跟方家说是因为你们对方静怡照顾不周，让她得了抑郁症。方静怡几次恳求你们帮助，你们都无视，致使病情恶化。 第337页 方家相信了林太太说的，看闺女这样不出口恶气不舒服。沈家茶叶估计到现在还没卖出去。你们宋家的生意也应该做不下去了」 两人恍然，宋茂名苦笑：「朱爷，我们比窦娥还冤。你说我们都是学生，每天要上课。为了弟弟妹妹的学费和生活费，我们开了一间早点铺。天天从五点多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哪有个闲人伺候她的月子。 冰兰早就跟她说要不从老家去人，要不雇保姆。不然就那两口子怎么坐月子？也不知道方静怡中了什么邪，一定要冰兰大姐和大嫂去伺候。两个人伺候了五六天，生孩子那天一天一夜没合眼。 马上要开学了，就把我们家雇的工人给他家用。学医的不比别的，根本不能耽误。冰兰还将我们从德国带回来的奶粉给了她家宝儿。朱爷，我们冤不冤？忙了半天狗屁不是还不说，一盆臭屎还倒给了我们」 「我也觉得不会像打听来的那样子，你们的为人我还是能看清。这里一定还有别的，但是方家就相信了林太太的话。当然不相信也得相信。方静怡这样子了，方家更不能与林家翻脸」朱爷道。 「那刘司长又是怎么回事？」 「方家与刘家是姨娘亲，方静怡母亲的一位本家堂姐是刘司长的太太。一定是方家求了刘家做的。林家也是做生意的，估计是两家做的这事。本来他们权力不大，只是你们两家更弱。对，还有一个陈家，顺便做了一把落井下石。那是你们以前的姐夫吧！」 「对，还真是墙倒众人推」宋茂名嘲笑道。 两人从夜总会出来，「怎么办？」 「先找人干掉姓刘的」宋茂名道。「不是有黑社会吗？」 「还不如我们自己做」冰兰白了他一眼。 「能做？」 「怎么不能？」 刘家很好找，而且戒备不严，像这样的人家还没资格有站岗护卫。两人离开了上海，中途冰兰潜了回来。解决一个人对她太容易，而且让他睡梦中死去。 沈家的婚礼如期举行，冰兰买走了沈家今年的春茶，加上给族里一千块助学金，这让族里对他们的埋怨淡去。 关于去美国的事，一家子商量后，决定让沈子厚夫妻跟过去，今年再带上谷兰和怀安。一群孩子没个大人怎么行？家里剩下四口子，还是需要族里多少照看的。 这回一走就是九口人，宋茂名带上了他妹妹宋雅茹。没定船票，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加上货物的事，众人提前到了上海。茶叶办理出关的时候没受到阻挠。宋茂名又办理了丝绸的货运。 依然没受到阻挠，宋宗达归结为出面办理的是宋茂名。其实宋茂名在办理手续的时候里面的人没要他给的钱，而是很恭敬的小声道：「朱爷交代过了，宋先生以后有事尽管来就是」 好快的手段！宋茂名不得不佩服，人刚死里面就洗牌了！「朱爷很仗义，冰兰，回头咱们一定将这个人情还上」 「不就是军.火吗？明年打仗，今年年底咱们回来一趟。你不是能毕业吗？」 「能，肯定拿到毕业证书。年底一起考哥大」 这是两人的计划，还有回头买房子的事。美国要买，上海的法租界也要买。 一月后，疲惫的一群人来到了美国。众人暂时留在租住的房子，冰兰将丁家源介绍给沈子厚夫妻。王氏在路上听闺女念叨了，也就把丁家源当做了自己家人。丁家源开始喊王氏干娘，这倒是让沈子厚夫妻喜出望外。 人多住处一定解决，今年曼哈顿的大楼一座座拔地而起。高档公寓住宅、写字楼，先后冒出来。 荣安夫妻手里有了钱，跟着宋茂名冰兰去选了一套属于他们的住房。冰兰选了两套。一套给父母，一套她和宋茂名居住。现在的房价刚刚几千美元，对他们来水不是问题。 房子买上后，都看着不错，香兰喜欢安静，干脆自己买了一套。这里她算是小富婆，宋茂名跟冰兰商量后又买了几套，不过这是两人私下做的。 沈子厚夫妻过来，包子铺就要清清帐。开铺子的目的是为了解决这些人的一切开销。这个宗旨还是要继续。暑期孩子算是打工，荣安都给开了工资，十几岁的孩子也要有些私人事，例如某个朋友生日，一个聚会什么的，都需要花费。 剩余的钱依然放在公帐。荣安开始投入毕业考和博士生申请上。扬子学习依然很紧张，很努力。宋茂名要在今年毕业和申请哥大的医药学。冰兰申请哥大医药学。香兰打算换一个知名度高的大学继续深造。 兴安、茂文高中，逸安中学，谷兰和雅茹进入女子学校。最小的怀安进入小学。孩子们都上进有目标，沈子厚夫妻很少欣慰。 没了房租负担，这一大家子开销依然是一个很大数字，尤其学费，他们全部属于自费生。所以包子铺还是要继续开。这次带来的茶叶和丝绸产生的利润，众人商量了一下，归入公中，当然本钱还是要给冰兰的。 茶叶直接给了销售商，赚的少点的，节约时间。丝绸再做夏装已经晚了。冰兰只得将做衣服的部分存起来，将做睡衣的拿去加工。两项利润结算后，公帐已经有了一万多美元的收入。 「这是马强和马晓娟兄妹，是咱们店里的工作人员」沈家简单安顿好后，冰兰将沈子厚夫妻带到了店里。 第338页 「大叔婶子」兄妹俩干净利落，王氏一看就喜欢。 「以后我爹娘到店里跟着干活。明年我会上学了，来店里的时间可能会少」 「冰兰姐放心，我们会帮叔婶照顾好铺子」 「每天我们早晚还是会来，你们的时间不变。小娟帮着招呼一下客人，结帐。马哥还是主要管后厨。我爹娘先帮着做做，等语言熟悉了再说」冰兰安排了以后的事。现在俩夫妻刚来，还有语言障碍。 招呼国人是没问题的。不过来买包子的基本上就那几句话，还有几个月时间，就是不会说也应该听得明白。 家里一堆小的，香兰和扬子留下来做早饭。早上来店里的只有冰兰和荣安，不过现在算上沈子厚夫妻倒是没问题了。冰兰教沈子厚使用绞肉机和和面机的使用。教王氏调馅的比列，以前调料她都收起来，现在只能拿出来。 第190章 民国掠影18 上午九点左右几乎没客人, 几个人准备中午的馅料。主要是海鲜不好收拾。马家兄妹勤快，这让沈子厚夫妻轻松很多。紧张忙碌的中午后，小店关门休息。晚上孩子大人们都过来帮忙，冰兰干脆就没让王氏过去, 留下和扬子做晚饭。 好在多了两个女孩帮忙，无论家里和铺子，都没以前那么紧张了。经过一个月的适应, 沈子厚夫妻算是完全适应了新生活。 梦莲在秋季推出三款风衣，依然很畅销。王氏没想到以前柔弱的大闺女能做出那么漂亮的衣服，除了心疼就是欣慰。心里惦记着香兰的终身大事，没想到有一天香兰红着脸告诉大家她认识一位法国设计师。 「那个法国的？」王氏接受不了闺女找老外「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的设计稿被法国一家公司看上了, 他们过来找我洽谈。费尔南跟着过来, 就认识了」香兰很多扭捏地说出来。 「不如哪天让他来家里，我们都看看如何？」冰兰提议。大姐做服装，留在这边不是不可以。但是王氏和沈子厚接受不了, 理由是咱们都要回去的, 怎么可能找个外国人？ 「大姐喜欢吗？法国男子很烂漫的」 「爹娘不喜欢就算了」香兰还是做不到有多叛逆。被人追求让她心里很甜蜜，但是她更要听从父母的意见。 「那就让他来家吧，我们要是看着过得去, 不会反对」沈子厚终于说了话。 费尔南.兰伯特，一位很绅士, 很帅气的男子。从事服装设计, 在法国小有名气。但他很喜欢香兰的设计风格, 这让他开拓了另一空间。见到这位颇具东方美的美人后, 更是着迷了。 沈家为了费尔南上门，专门停业一天。费尔南在沈家吃了一顿纯正的中国大餐。沈子厚夫妻没有意见，费尔南用蹩脚的中文与他们交谈。小伙子很坦率，也很有风度。赢得了王氏等人的青睐，冰兰也觉得不错。 香兰的事就算通过了，费尔南为了表示郑重，将父母带来，与沈家会了亲家。并按中国礼节做了简单定亲仪式。香兰的婆婆是一位很有气质的法国女人，给香兰一套首饰作为定亲礼。并邀请沈家去法国度假，婚礼定在年底举行。 冰兰将梦莲的品牌给了香兰，夫妻俩都是设计师，想做服装这一行很容易，她没必要搀和。闺女要出嫁，王氏又是高兴又是心疼。高兴闺女有了归宿，心疼香兰要到法国。 生活是美好而忙碌的，沈子厚夫妻能独立完成馅料调配后，冰兰在年底回国了。宋茂名忙着两边没时间，但是她再不去也没时间。明年两人要一起入学。 朱爷不知道冰兰怎么将军火弄过来的，他收到了十把手.枪，加上一小箱子.弹。 「茂名忙着毕业考试，朱爷可对这些满意？」 「东西满意，我是多多益善。」 「朱爷要是能帮我们在法租界买到房子，我再给你一批货」 「好！有胆量！」朱爷没想到这俩夫妻胆子这么大，现在军火多紧张！有钱不一定能弄到。 冰兰被安排到宾馆，享受着最高级的服务。朱爷没两天就给了回话，一栋洋房，还有公寓房，要什么都可以。「我都要，用军火跟您结帐如何？」 「痛快！」朱爷内心激动，当即用金条买下一栋别墅和两套公寓。冰兰给了二十把步.枪，十把手.枪，和两箱子.弹。 「我希望要更多，都可以用房子交换」朱爷的目光是火热的，在国内，他调查过，存量不会超过三百把，这是前两年刚研制出来的，还没大批量过来。这种手.枪比现在军队高层用的都先进。 「我们不好弄，等看看机会吧，你再给我准备一栋别墅，明年如果有时间，我们过来」 明年一战爆发，美国大量造枪，也许会有机会多弄一些。自己的存货不可能都给他。朱爷很会做人，主动给她一批上好的绸缎和手工刺绣。冰兰没客气，都收了起来，圣诞节还要孩子们赚点外快呢！ 「沈家的夏茶我会收来，你们那边要了我负责给你们走货」 「谢谢，还有宋家的丝绸，就一起吧」两人已经绑在了一起，冰兰没必要客套。丝绸过去，他就是给香兰，也是要赚一些钱再给。亲兄弟明算帐，何况这些钱要分给宋家一些。 冰兰入学很轻松，各科成绩优异，沈子厚夫妻在美国度过了第一个圣诞节。香兰的婚事在即，一家人赶往法国。兰伯特家位于法国波尔多地区的勃艮第。 第339页 兰伯特家是一座美丽的庄园别墅。费尔南一家带着他们参观了整座庄园。他们家虽然没有那几大庄园有名气，但是他们家产的葡萄酒还是很不错。只是不外销。都是留着自家喝或送人。 婚礼在教堂举行，新娘新浪的礼服都是自己设计的。世上只此一件，美丽的新娘赢得了所有人的祝福和赞美。客人和亲家友好相待，王氏激动地落下泪，她做梦也没想到她和她的孩子会有今天。 法国是浪漫之国，参加完婚礼，费尔南带着众人在法国游玩了十天才送走众人。沈家留下精美的瓷器和丝绸绣品。带走了勃兰特庄园的美酒。冰兰买了一批红酒准备运回国内。 冰兰跟香兰和费尔南谈了从中国进口丝绸的事，「梦莲的内衣材料主要是丝绸，它的受众群体是高消费群体。丝绸的面料你们可以自己进，也可以我进来给你们。」 「冰兰还是你来进货吧，那边是你的公爹，还有口岸运输等，都是麻烦事。你直接卖给我们，你也说了，做成睡衣的价值很高，面料上的钱你该赚多少就多少」香兰道。 关于梦莲公司，她和费尔南商量过，两人还是想继续经营下去。梦莲主打女装，依然採取现在的服装厂加工方式，销售他们自己来。 「公司在美国註册的，我觉得你们应该去美国发展」明年一战，法国惨胜，她不希望香兰有危险。 「我将这边的事情做完会考虑去美国，甚至中国」费尔南道。得到这个答覆，冰兰心里稍安。 14年，冰兰和宋茂名出双入对，成为哥大的学生。医药学一个深奥的学科。里面又分出医学和药学。医药从人类发展一直相伴诞生的学科。 冰兰学过中医、学过西医，这次算是从最基础上再次印证以前学的理念和基础。制药学涉及到化学、生物、物理、药物化学、工艺等等。所以它的学期时间会比其他专业都要长。 时间在忙碌中到了暑期，香兰怀孕了，费尔南很体贴地陪着妻子过来养胎，亚洲人与欧洲人饮食习惯不同，香兰因为晕吐消瘦了很多。费尔南连连道歉，好在王氏在，冰兰帮忙，香兰的身体很快调养过来。 扬子倒是有了伴，只是她比香兰早三个月，现在还坚持上学。两个孕妇，包子铺不得不再次招人。依然是华人，过来陪丈夫的许晴。新人来了，马上又是暑假，宋茂名与冰兰商量了一下再次回国。 如果不去，怕是几年内都不好回去了。「要不要将家里人接来？」冰兰问宋茂名。 「故土难离，我爹和我娘肯定不会离开，来的最多是我大哥那一家。你还嫌不乱？再说一战中国是战胜国。不用操心了」 想想也是，这次带了一些香兰设计的衣服，加上法国的红酒和高档奢侈品。知道两人回去，沈子厚给老家准备了一些东西和钱物。今年的春茶卖掉后公帐上已经积攒了两万多美元。 一千给族里，下次不知道啥时候去，还是提前准备了。上次已经有去日本留学的了。就如他们告诉的，日本的费用低，比国内还便宜，去那边划算。 两人先见了朱爷，没有手.枪，长.枪和机卡宾.枪，加上子.弹。「朱爷，国际局势不安，今年要小心了，如果海运环境不好。东西就暂时不要运了」宋茂名道。 「怎么？要出事吗？」朱爷一惊，他相信两人能弄来这东西，一定有特殊渠道。刚传来消息说一位皇储遇刺身亡，难道？ 「一触即发，所以您也要小心。只是不知道我们这边会不会挨上，但是往后海上是不安全的，这次我们带了一些奢侈品。您要留就留下，以后这东西怕是不好来了」 「好，就听兄弟的，都给我吧，连同这些一起算。上次弟妹要的房子我准备好了」 三人结算了一下，两人又拿到一把别墅钥匙。冰兰将服装销给了曼丽和百货公司。当然会给曼丽留一套独一无二的。 一样的话冰兰跟曼丽说了一遍。东西曼丽留了不少，曼丽结帐后道：「我给你介绍一位大客户，这些东西他都能要了」 「就请曼丽小姐将人请来吧」 「我已经差人去请了，咱们去里面谈」冰兰被请到一间豪华包间，等来人一进来，冰兰张大嘴巴，简直不相信自己眼睛。 青帮的大佬！曼丽自动退了出去。「沈小姐好」男子微微一笑，谦和有礼。 「杜先生好」 「没想到沈小姐能认识在下，真是荣幸！」 冰兰淡定后两人坐下，「杜先生请我来一定有事了」 「明人不说暗话，我要朱子贵的东西，钱或东西不会少」男子眼睛透着犀利，但是语气依旧谦和。 「你要多少？要知道那东西很不好弄，我们现在并不缺钱」 「二十把短的，五十把长的，子弹越多越好。我可以用任何东西跟你结帐，包括人命！」一把枪在国内要几百大洋不一定买得到。这些还真好好好算算。 「就让林太太也疯了吧！顺便把陈家的生意拆拆台。别没事给我们沈家使绊子。加上法租界两套房子。今晚码头等我」 「好」 「还有些玩意，回去给夫人们吧，以后东西不好来了。」 「多少钱？我买」 「就算一万大洋吧」 「你们什么时候还能弄来东西？」 第191章 民国掠影19 第340页 「近两年海上怕是不安全, 我觉得我们来了你们一定知道，最起码曼丽这里我是一定会来。」 「你现在有多少我都要了」 「每次带的不多，朱爷那边可不知道我有私藏」 「他不会知道」 「晚上十点见」 男人走了，冰兰走出会馆, 与宋茂名碰面。低声说了刚才的一切，宋茂名一阵激动：「我怎么就没遇到，历史名人啊！」 「晚上会见到了？」冰兰瞟了一眼还在激动的宋茂名, 真是没见识！ 黑夜遮挡了一切，今夜的码头安静的出奇。冰兰跳进黄浦江很快消失了踪迹。很久没上来，宋茂名要不是提前知道，一定急死。随后在远处行驶来一艘小艇, 小艇到了岸边, 宋茂名将冰兰拉上来。看看时间，刚好十点。 将一身是水的冰兰用大衣包裹起来。身后鬼魅般出现了十余人。「船上呢，东西带走, 我们也要走了」 男子将一个小箱子给了二人, 「如果不够，等你们走的时候再算，希望还有合作机会。」说完带着人将箱子装车走人。 「咱们也走」两人带着箱子跳上小艇很快消失在江面。「天黑没看清」宋茂名有些遗憾道。 「真不想惹上这些人」 「谁知道他怎么得了信？」 「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清晨, 他们到了一个渡口，将小艇收起来, 乘船回家。冰兰给家里和族里留了钱和带来的东西。「大嫂怀孕了, 现在应该七个多月, 祖母和伯母要不要过去看看？」 「沈家又要添丁了！佛祖保佑！」老太太忙稽首。 「你嫂子好不好？吃的怎么样？」杨氏激动地问。 「嫂子能吃能睡, 不如你们就跟我走吧」 「你看你祖母，我怕路上禁不住折腾」杨氏也想去，可是现在脱不开身。冰兰一看老太太，果然是身体大不如前。也是都六十多了！ 「有你娘我就放心了，也让你爹娘不用记挂着家里」杨氏道。老家这边都还安稳，冰兰算计了一下，又给了沈子祥一千大洋：「大伯，这两年要是还上不太平了我们就不回来了。族里的钱今年的已经给了。这些钱您一年一年的给。」 「哦，我知道，你们在外面辛苦了」 现在自家每年给族里五百大洋，族里倒是没人闹腾。只要不去给儿子找麻烦，出钱就出吧！就是苦了孩子门。又要上学，又要赚钱。 冰兰给了沈子祥一把法租界内住房钥匙，「要是世道不好，你们就去那边住，那边还是比较安全的」 杨氏早就给未来的孙子做了好多小衣服小被子、小鞋，一收拾就是一大包。回头去宋家看了看。宋茂名一样做了安排。两人为了赶时间，没敢停留几天，随后搭乘最快的邮轮返回美国。只是临上船又得到了几根黄鱼。 船还没到美国，巴尔干地区便开始打起来了！谁也想没打这场战争会越燃越旺，直接将整个欧洲甚至亚洲都牵连进去。一打就是四年。 看到两人平安回来，王氏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听说又打仗了，以后你们就别跑了」 「以后不回去了，咱们家踏踏实实过日子。」冰兰忙表态。将老家带的东西全都给了王氏。让她看着收拾。那些衣服被子的做的都多，足够两个孩子用。扬子就要生产，王氏开始准备着。 宋茂名和冰兰开始新一轮计划。这是两人在船上就开始计划了，战争是人类的灾难，也是催生富翁最快的手段。一战，他们不想造什么武器枪枝弹药，只想平安过日子。 「将咱们所有的钱都买成股票，钢铁的汽车的，石油的」宋茂名道。 「我没意见，我看多开几个户头吧，不然太惹眼了」 回来冰兰将两人的资产统计了一下，这几年两人一共折腾出三十来万美元。接着冰兰开始动员荣安的公共帐户，香兰的私人帐户。 「保险吗？咱们所有的钱都在里面了」王氏小心问。 「就您这点钱，赔了我们赔」见两人将他们的私房都拿出来了，众人开始搜刮自己的小金库。暑期打工的钱，冰兰放水的钱。每个人多少都有些积蓄。就连丁家源还能拿出两百美元。费尔南把自己帐户上的钱全给了香兰。 冰兰一看，敢情这位才是大户。费尔南自己的资产就是几十万法郎。冰兰做了一个统计表，然后用荣安、宋茂名、自己和香兰开户，购买杜邦、卡耐基、通用等公司股票。虽然这种财是战争财，不是很好听，但是你不发有人发。便宜外国人还不如便宜自己。 香兰过了孕吐期，反而精神了，除了看看书，偶尔设计两套服装。费尔南很精心陪护妻子，这让王氏感到很欣慰。 随着战火的延续，扬子生下沈家这一辈第一个男孩——沈明君，临来沈子祥给取的。他们这一辈男孩中间是「明」字。 东西准备的充足，扬子的月子过得还是蛮舒服。加上冰兰和香兰在一旁帮手，出了月子的扬子和孩子都是白胖白胖的。 沈明君过百天后，香兰给费尔南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孩。费尔南叫她乔安娜，上帝的礼物的意思。而香兰给她取了一个中文名字天琪。他们这一辈的女孩用「琪」字排序。 两个孩子的降生将战争的阴霾沖淡了很多。费尔南的父母过来住了几天，冰兰很明确地让香兰挽留夫妻。法国在这场战争中损失很大，包括人。很多地方会沦陷，人死了十分之一。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回法国都不是明智选择。 第341页 结果还是令人遗憾，香兰摇头：「他们说国家有难，他们不想旁观，如果不是我坐月子，怕是费尔南也要去参战」 冰兰可以理解，但是理解不等于支持。漫长的四年，相信如果费尔南想参战，他们拦不住。兰伯特夫妻还是走了，冰兰从费尔南的身上看到了焦虑不安。想走的拦不住，只能嘆口气，为香兰的命运担忧。 费尔南在女儿六个月时走的，冰兰给了他一件防弹衣和一把手枪，不为别的，只为香兰。 他郑重蒋香兰和女儿拜託给了沈子厚夫妻和冰兰。王氏哭红了眼睛，反而香兰比以前更坚强了。15年在大家忙碌和焦心中过去，香兰只能从偶尔收到的费尔南的来信中得到慰藉。 梦莲服装依旧每个季节推出新款，包子铺依然火爆。只是什么都涨价，他们不得不跟着涨价。原料几乎被卖到了那些物资匮乏和为战争不惜一切代价是国家。 战争是消耗能源材料最大的市场，美国的钢铁石油、铜、汽车的股票直线上升。铺子赚的钱基本上都投到了里面。 不幸还是在16年来了，香兰的婆婆伊莲将受伤的儿子送过来。费尔南的腿部和胳膊、头部多处受伤。「他的腿医生要截肢，我想带他来美国看看如果能挽救，我不希望费尔南失去一条腿」依莲道。 她的内心是悲痛的，战争夺走了丈夫的生命，又差点让她失去儿子。女人的坚强让她毅然带着儿子来找儿媳。 「夫人，如果你相信，请将费尔南交给我们，我保证尽最大努力保留住他的腿」冰兰道。 伊莲将决定权交给了香兰和儿子。费尔南微笑安慰已经哭成泪人的妻子：「香兰，我会活着，相信我」 「二妹，你一定想办法救费尔南」香兰抓住冰兰，仿佛将所有希望都给了自己妹妹。 「你想怎么办？」杨子问。她也是医生。 「我的教授是最好的外科医生，他会帮我们。」扬子学得就是外科，刚才给费尔南检查了一遍，她不报希望。因为费尔南的腿已经趋于坏死。既然冰兰抱着希望，她不好说什么。 费尔南被冰兰和宋茂名带走了。费尔南经过很长时间的昏迷才慢慢睁开眼。他已经回到了香兰和女儿身边。母亲一样微笑看着他。漂亮的乔安娜叫着爸爸。 「母亲，香兰，我怎么样了？」 「冰兰说应该没大事，但是你需要最少半年到一年的修养」 「谢谢，我感觉好了很多」 「冰兰说你有很顽强的毅力，手术很成功，只是你要在床上躺很久」香兰眼里满是柔情。 「活着真好！辛苦大家了！我的公主好漂亮」费尔南费力地想去触摸女儿，可惜胳膊用不上力气。香兰将乔安娜送到费尔南床边。药品冰兰都拿了回来，费尔南就在家开始养伤。伊莲和香兰照顾着他的起居生活。 宋茂名知道冰兰穿越前是一位外科医生，对她能治费尔南的伤就不奇怪了。冰兰当然不会说她给费尔南用了外星球的药剂，不然他的腿谁也挽救不了。最好的伤药起了作用，慢慢修复着已经坏死的细胞组织。 所以费尔南能站起来已经是两个月后了，经过长达半年的恢复锻鍊，他才能走路，只是比常人慢。伊莲不知道感谢了多少次上帝和冰兰等人。看到一家三口在阳光下看书画画，她流下幸福欣慰的眼泪。 乔安娜的可爱让她暂时忘记了丧夫痛苦，儿子的恢复又让她充满生活的希望。费尔南将那件防弹衣给了冰兰，他告诉冰兰，如果不是这件衣服，他可能真的回不来了。战场上很残酷的，一场战斗下来，可能真的没几个人能活下来。 「忘掉战争吧，现在美国参战，我想胜利已经不远了。香兰一直想去普瑞特（美国有名的服装设计学校）进修，现在有你和夫人在，姐姐可以去上学了」 「我多么希望战阵尽快结束，这场战争让我失去了父亲，失去了朋友，失去了战友。也差点让我再也见不到亲人」费尔南不想回忆，既然香兰想重新进入学校，他也要重新拿笔设计服装，让美掩盖一切丑恶。 伊莲开始带孙女做家务，香兰的公寓很大，足够他们一家人生活。儿子重操旧业，媳妇再次进入学堂。 第192章 民国掠影20 冰兰和宋茂名开始频繁出入股市。由于美国的介入, 加上拉美的援军不断涌进欧洲战场。战事很快出现了转机。股票依然持续高温。「杜邦这都八百多了，咱们还等不等？」宋茂名小心肝都跟着跳起来。他们可是在二十六美元买的，这都翻了多少？ 「书上说能到一千，现在离着战争结束还有半年吧, 我看咱们慢慢出手，别一下子卖不出去了损失更大」冰兰看着显示牌子道。 「你说咱们俩要不要出去玩一趟？」宋茂名砸吧嘴。 真是本性难改！「今年我们俩毕业，不然把博士读了？」 「我要结婚」 「结！」 今年冰兰二十一, 宋茂名已经二十四了，王氏催了他们几次，只是冰兰不着急。由于战争原因，沈荣安博士毕业, 留在美国通用公司工作, 扬子进入曼哈顿一所妇幼医院。那些熟悉的人不是回国了就是留在美国工作。丁家源去年也参加了工作，沈兴安今年毕业，宋茂文还要等上一年。 最小的沈怀安也是中学生了。冰兰被宋茂安念叨的实在头疼。这小子除了偶尔耍耍无赖, 倒是没什么召人讨厌的。最大的爱好依然是出去玩, 只是现在时局不给力，不然早跑了。 第342页 玩归玩，宋茂安脑子好使, 成绩不输于冰兰，两人在哥大还是小有名气的。关于青霉素, 他们决定读博士研究课题时弄出来。 既然一战赶不上, 那就等二战再说。不还有二十多年吗？ 股票在18年七八月份全部抛售干净。两人召集全员分钱。冰兰一贯作风是先请客再分钱。 不过这些人不知道冰兰的习惯, 冰兰的家一样是很宽敞, 连伊莲都领着孙女过来了。吃完饭，众人收拾完，本以为大家坐下聊聊天。没想到冰兰拿出当初集体的表格：「今天请大家吃饭，也是想向大家汇报我们投资四年的回报」 「二姐姐，我们要分钱了？」怀安忍不住问道。 「当然啦，投资已经够长了，我们马上分钱」冰兰笑道。 众人脸上顿时都高兴起来，不知道具体，但是这几年股市疯长还是知道的。中途他们也陆续补充了一些，想想马上分钱，谁都会激动。 「咱们先从公帐说，当初入股两万块，每年追加了五千，一共先后投资了三万五（最后一年没要）。现在收益一共六十八万两千块，零头咱们就不算了。」 「好多！」 「哈哈，我也不会少」 众人大笑起来，谁也没想到居然有那么好的收益、「冰兰，快点，看看我家的」扬子急切道。 「那我就简单的点，我爹娘，一共投资了一万块，现在十三万。差点的我就凑整了」众人闹笑。 「现在就是大哥大嫂了，你们先后投资十二万，现在能得到一百一十万。大哥工作时间晚，如果提前一年，你们估计还能加上五十万」沈荣安是博士生，到了通用公司就是高级技术管理人员，现在每月工资能到四千美金。扬子每月现在也能拿到两千多。 「我们也是百万富翁了！」两人开心。 「这回就是大姐和大姐夫了，虽然后来没追加多少，但是他们第一批的投入很高，大姐先后投入二十万，可以得到三百七十五万，恭喜大姐！」 「大姐姐要请客」古兰道。 「一定，请你们吃一个月的」香兰没想到自己有这么多钱！伊莲同样吃惊，让她吃惊还在后面。 冰兰接着道：「这回是大姐夫的，大姐夫当时投资了四十万，后面没有追加，现在可得一千两百万。恭喜大姐夫」 「我请客，请三个月」费尔南也笑道。 「那是一定的，现在开始我们的小将了」 「不对啊，二姐姐，你和二姐夫的呢？」谷兰忙道。 「我们的，单独记帐，不跟你们搀和」 「那不行，我们的家底都暴露了，你们的不能藏着」兴安也道。众人起闹。冰兰只好道「我和茂名，前期投资三十五万，没追加，共得一千零五十万」 「哇塞！二姐姐也要请客！」 「请了啊，今天你们不就吃的我吗？」 「一顿哪够？」 「我可给你们打了四年工，不然你们给我工钱？」 「不要！二姐姐狡猾！」 「好了，丁家源，先后投资一万六千块块，现在可以得到十一万一千块。沈兴安，五千五百块，可得五万三千五百块。宋茂文，先后五千五百块，可得五万三千五百块。沈逸安三千一百块，得三万五千。」 「我们一定是最少的」谷兰和雅茹地头嘀咕。 「谷兰和雅茹、怀安，你们来的最晚，手里没私房，我给你们每人凑了一万块，别管你们投资多少了，好吗？」 三人同时笑了：「谢谢二姐姐」 宋茂安从屋里拎出几个布袋，都给现钱，怎么处理自己做主。费尔南将钱装进袋子给了老婆。众人又是一阵闹笑。费尔南很自豪地道：「我要做妻管严！」 香兰夫妻最多，给弟弟妹妹们每人一千块的红包，分钱算是皆大欢喜。 18年，两人除了赚钱就是准备结婚。并申请到了哈弗读博士。年底冰兰和宋茂名结婚了。两人搬到装修好的一套新房，原来的那套留给宋茂文和宋雅茹、沈谷兰居住。 因为接下来要去哈佛医学院制药学攻读博士。哈佛还在波士顿，两人又在那边买了房子专心读书过二人世界。战后百废待兴，国内各省和国家委派的留学生蜂拥而来。但是他们主要去的国家是德国，法国和日本。 原因很简单，去这三个国家最便宜。一战后的德国举债度日，还要偿还巨额赔款。政府只能走通货膨胀，而银本位的中国货币相对很稳定。出国留学的费用相对就很低，尤其到了日本，比国内费用要低。但它不是因为战争，而是国情。 19年，两人将青霉素菌在培养皿培养并分离出来出来。此菌能有效地消灭葡萄球菌。年底成功培养出大量青霉素，并得到青霉素结晶体和干粉剂。成果几乎出自宋茂名，这小子很聪明，绝对有学霸的潜质。 有宋茂名在，很多时候，冰兰都是打下手或干其他。这些他们都隐藏起来，没对外公开。 20年底两人拿到了哈佛医药学博士证书，冰兰怀孕。「宝宝来得真不是时候，本想着去德国将制药的设备做出来回国，这一下子哪儿也去不了了。」 「剩下的我来做吧，你去纽约，雅茹和娘会照顾好你。我申请德国留学」宋茂名道。 「你还想学什么专业？」 「设备制造，顺便将青霉素的设备弄出来」 第343页 现在去德国最合适，听说一美元能换几万马克。而德国的大学在世界上都是一流的。如果不是怀孕，她倒是也想去。 纽约人少了好几口子，沈荣安夫妻和沈兴安已经回国了。去年沈家都回了一趟国内。老张氏在前两年已经故去。家里只剩下沈子祥夫妻和沈元良。 这回人都回来，沈家摆了两天宴席，族里年年得到助学金，先后出去了好几个孩子留学。所以沈家回来还是收到了热烈欢迎。 热闹过后，沈子厚给了族里三千大洋助学。手里钱多了，他倒是不在乎拿出一些钱帮助族里的孩子。今年更是出国热，族里听说一下子又走了五六个。沈家强大了，对他们只有好处没坏处。 消停后，沈子厚将在美国的这些年一一道来，他拿了一半铺子收益包括冰兰帮着赚的给了沈子祥。沈子祥没想到自己一下子变成了土财主，美国的四十来万相当于国内大洋六十多万。这是美元贬值了，要是战前能换上百万了。他有些晕。 冰兰适时将留下的那把别墅钥匙要了回去。杨氏被这些钱震惊到，倒是不在乎那座房子。扬子却安了心眼：「干嘛连套房子都捨不得？我们回来也是要住的」 「当时是怕出意外，让大伯他们应急的，你们要留下赶紧买房。我这个留着我们回来住」 「呵呵，你那个是什么房？一定是洋楼。不然你不会要」 「被你猜对了，找关系买的，现在怕是有钱买不来」 「不如你再找关系买，我给你钱」 「告诉你了，有钱买不到。你们回来是人才，可以跟政府谈判，就要房子。」 「要不来你给我想办法」 「别讹我呀，不就一套房子吗？我就是给你们你们能够住？实在买不到再说」 杨子轻笑，她又要做母亲了，不得不给自己打算。有了那笔钱，沈子祥看儿子闺女一个个都出息了，主动提出以后铺子的钱不再要。帮着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又给赚了一大笔钱。再要实在不合适。 沈子厚没客气，毕竟还有谷兰在那边上学，开支还是需要从铺子支出的。老人将古，儿女成家，就这样吧！这也就是变相分了家。 一战后各国发展迅速，回去的都受到国家的重用。荣安兄弟回来便被政府招去。民族工业薄弱，国家根基太软。各国列强虎视眈眈，大义小情后，兄弟接手了政府投资兴建的一家兵工厂。 沈荣安做负责人兼工程师。扬子到上海第一医院就职。哥俩手里不缺钱。先后在法租界买了房子安家。沈子祥一家也跟了过去。 宋茂名将那套租界里的住宅让宋宗达等人搬了过去，再留下一些银钱，父子俩做些生意，日子应该是很好过的。香兰那边需要的丝绸需要这边提供，交给宋家父子正好。 有些人没主动上门，冰兰自动忽略过去。现在比以前强了很多。你想要什么，只要有钱就很容易得到。列强都在发展经济，出售武器也是敛财最快最好的手段。 第193章 民国掠影21 国内没事后, 沈子厚带着孩子们返回美国。宋茂文选了建筑学，今年毕业，但是他想继续攻读博士。谷兰和雅茹一个选了服装设计，一个选了文学。 沈逸安却选了地质学, 学这个经常跑在外面，是个很辛苦的工作。沈子厚夫妻唠叨了几次，不过儿子喜欢, 冰兰没有阻拦。谁都有个爱好，不能抹杀了吧？ 家里就剩下怀安上高中，香兰今年生了一个男孩，夫妻俩一直没回法国。只有伊莲回去看看残破的家, 听说媳妇怀孕, 又赶了回来。 庄园交给工程人员重新修建，那是他们的家，伊莲依然很怀念那里。费尔南偶尔过去看看庄园修建的情况。他的身体现在恢复了很多, 经过生死, 他不想再离开妻子和孩子了。 冰兰回来养胎，王氏多了一个说话的人。她始终说不好英语，跟伊莲更是没办法沟通。但是她已经能听懂大家随口说的英语了。香兰现在将儿子交给婆婆带, 跟丈夫经营自己的公司。雅茹假期会去公司学习。偶尔有好的设计，香兰便会修改后投入市场。 冰兰慵懒地晒着太阳, 每天她喜欢坐在阳台上的躺椅看一阵书。不用思考, 不用做事, 整个人沉浸在书里。 谷兰过来邀请冰兰参加一个诗社聚会。「就是咱们国内过来留学的组织了一个社团」谷兰已经二十一了, 正是青春年少的好时候。不知为什么，过来留学的很多依然喜欢穿国内衣服。 开始她们来的时候怕惹笑话故意换成洋装。现在看看学校，很多人依然喜欢穿旗袍和长袍。香兰公司就出改良版的旗袍，很受留学生的欢迎。当然穿洋装的也大有人在。 「去那里干什么？如果都是学文的，我可不懂那些诗歌曲子的」 「二姐姐属于留学老前辈，他们都想见见你呢？你去了我保护你，保证不会让人碰了你」 「有多少人？」 「现在有二十多人了，还在发展，我们正在做一种新体诗文，彻底打破旧的格律」 「什么时候？」 「明天」 「谷兰，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我现在不适合外出，你们如果需要我做什么倒是可以资助一下」冰兰似乎明白谷兰的用意。这些文人最喜欢吟风弄月的，总是要聚个会，学什么沙龙，做个交流。 而这些都需要钱做铺垫。文人看着月亮他也会饿。 第344页 「我们想出一个刊物，月刊，将一些好的诗歌印出来，让大家传阅。」 「那是报刊还是书册？」 「报刊版面太少，书册有需要找印刷厂，那样费用会很高」 「你们统计一下，书刊一次费用多少？要是不多，我可以出。暂时一年的。毕竟我跟你姐夫现在没工作。」 「二姐姐什么时候再投资？」谷兰笑眯眯的讨好问， 「我没时间看，等找到合适机会了吧，你可别自己玩，那个可以将人玩死」 「知道，你跟我们说过了，我记得」谷兰忙道，「回头我再找你啊」事情办好了就走人，冰兰笑笑。王氏进来问：「那丫头找你什么事？」 「没啥大事，让我出去转转，我还是喜欢在家看书。」 「那孩子不如雅茹稳重了，有空你说说，我做婶子的不好说」 「好，还两年不就毕业了吗？毕业就让她回去吧！」 「嗨！孩子大了不好管」王氏唠叨一句，好在几家住得近，冰兰不喜欢过去，她只能过来看看。 冰兰最后出了一万美元，每月得到了一本印刷还算不错的书刊。里面都是诗歌，应该是白话，但是她有的还是看不懂。是自己没欣赏水平？还算这些文人水平太高，太含蓄？太深奥？ 「我是秋天的一把扇子，只用来驱赶吸血的蚊子。当蚊子咬伤月亮的时候，主人将扇子撕碎了！这个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就不明白？」冰兰指着一首小诗问谷兰。 现在的诗是这个样子吗？以前她接触的都是那些古典名家诗歌。那些她就是不太懂，但是就是觉得不错。朗朗上口。有的读完了意境自然浮现。现在的怎么让她不明白？ 「诗里诉说着一个女人的悲伤，她爱的人深深伤害了她。新体诗，大家都在尝试，也在努力。谢谢二姐姐的支持。」 「我的钱没给你弄个社长副社长的噹噹？」冰兰调侃。 「社长是要靠实力的，我只是里面的委员。我们这周去尼加拉大瀑布，去寻找长创作灵感」 「哦，那你们玩得愉快，一直忙着没问问你的事。你今年是不是二十一了？有男朋友了吧？」 谷兰脸色微红，变得娇羞可爱，冰兰看那样子便明白几分：「要是感觉不错就带家里让我们看看」 「下周吧，这周没空，我们要出去的」 「也是留学的？」 「恩，不过他在康大，还是这次组织诗社认识的。我们杭州余姚的」 「多大？」 「二十二，比我大一岁，明年毕业」谷兰和雅茹上学晚，谷兰应该在今年或明年毕业，就是这样当时刚来的那会儿也着实费了好大劲将前面的东西补习上。差不多同样大的宋茂文今年就可以毕业了。 冰兰又问了一些男方那边的事，有些谷兰自己都说不清，冰兰只好作罢。随后告诉王氏和沈子厚，细节只能等男方过来再问。侄女的事，做叔叔婶子的不得不上心。 雅茹的事她不用操心，令她意外的是，丁家源居然看上了沈雅茹。雅茹还在读书，丁家源为了陪她而留在了美国工作。丁家源的为人他们放心，雅茹温顺的性子随她母亲。跟着丁家源倒是不用操心。 准姑爷总算上门了，金辉，浙江余姚人。1919年来美国留学，就读康大文学系。现年二十二，人长得不赖，有着文人特有的气质。 王氏和香兰做了两桌标准的中国浙江菜。沈子厚只是问了问家里情况，侄女愿意，看着人过得去他们不会参与什么意见。 但是冰兰还是在几人闲聊时半开玩笑问了句家里没给说亲吧？别跟陈楚中似的，留下一个隐患。金辉给了否定回答，「我在外面上学，早就跟家里说了不要给定亲。谢谢您对新文化的支持」金辉在谷兰嘴里经常听到这个二姐姐。 最吸引他的是冰兰在四年里，将沈家每个人的财富翻了数十翻。文艺青年也要吃饭，沈家的各方面都是不错的选择。当然要忽略谷兰有些弱的才华，姑娘可爱，对他好足够！ 「不用客气，毕业是打算回国？」 「对，谷兰说她家人都在上海，我会在那里大学某一份工作等她毕业。」 谷兰满眼都是幸福，问了该问的，冰兰觉得跟金辉没什么共同语言。但是金辉善谈，「您对新文化有什么看法？」 「我不是文人，我研究的是医药学，但是我会支持白话语言。毕竟过于文绉绉的老百姓听不明白」 「我们希望有更多的人加入我们新文化运动，从诗歌向话本、剧作发展。也希望有更更多有识之士参与进来，支持帮助我们」 「其实你们除了要民众支持，也需要政府的大力支持。他们的影响力才是巨大的。」丁家源看冰兰不想再说了，只好接着跟金辉谈。沈逸安宋茂文与金辉相差不了几岁。冰兰退出来看香兰他们做饭。 「二姐姐觉得如何？」谷兰追出来问。 「我不会看人，不如今年你们回去让大伯大伯母过过眼。」冰兰看她那样子就是好笑。 「二姐姐不要笑我，只要你们没意见，我爹娘那边一定能过」 「别欺负大伯大伯母，还要大哥二哥通过的。」 冰兰从骨子里不喜欢文人，可能是自己没那么多文学细胞，搞不懂他们的思想。而且看些资料，民国时期的文人有些私生活很乱，总有人忽略自己身边的白玫瑰，而去找红玫瑰。她不想谷兰是两朵玫瑰中的任何一朵。 第345页 谷兰听从了冰兰建议，暑期带着金辉回国见家长。冰兰在六月生了一对龙凤胎——宋家远，宋家琪，两个宝宝的降生给所有人带来了惊喜。宋茂名做起了专职奶爸。王氏对两个姑爷深感欣慰。 宋茂名这几年洗去了毛躁，虽然两人性格不同，但是两人有共同追球，一个是对金钱的追球，一个是对大自然的渴望，都喜欢冒险。 两人这两年一直光出不进，今年除了带孩子倒是没什么事。「将美元换些黄金，现在一美元能买一点五克黄金。」两人翻阅资料后，得出这一结论。不过这个价格会稳定很久，换也不用着急。他们只将一小部分换了黄金。 一战美国占有了世界40%的黄金，现在黄金便宜的很。再过几年，货币又要贬值，而二战期间，黄金依然很坚挺，尽管很多国家放弃了银本位、金本位的货币体系。 黄金在未来的多少年里，依然扮演者重要绝色。香兰夫妻的美元是最多的，不过他们修建庄园也花费了很多。沈子厚夫妻这几年攒了一些钱，但还有两个儿子需要娶媳妇。 三家将美元换了一些黄金。一根根的小黄鱼，一般都是五十克到一百克不等。便与储存和携带。大家不问原因，一个是相信冰兰夫妻，还有是中国人的传统，他们更喜欢金银。费尔南则换了部分法郎。 宋茂名在孩子两个月就回去接着上学，冰兰在1922年也去了德国。现在的德国深陷在债务中，人民的生活的贫困的，通货膨胀到了恐怖的地步。21年1.5马克的报纸，到了22年年底已经7000万马克了。 火车开往柏林，中途上来五个亚洲人。她不能确定是中国的还是朝鲜或日本、香港、新加坡的。因为大家样子差不多。 「借光，谢谢」 第194章 民国掠影22 冰兰愕然, 原来在这里都遇到了同胞。而他们的座位就在隔壁。 几个人说的是国语，声音很小，冰兰听着好像去柏林找什么人，「玉阶和语罕下月到, 我们人越来越多了」 「是啊，各地都有了同盟会，我们这次先去找.....」 「哥廷根大学与柏林大学都是不错的选择」 几个人意气风发, 满怀憧憬和嚮往，看来是刚来的留学生。因为已经有人传言，在德国，一美元你就能生活一个月。 这也是人们趋之若鹜的原因, 「这俩个孩子都是你的吗？」其中一人看着爬起来的宋家远看他们道。 「是的, 你们刚来？」冰兰也一样说国语。 「他俩已经来了一年了，我们刚到。我叫张申府，您这是？」张申府将宋家远抱了过去。 「我来找孩子爹, 他在德国留学」 「你们是什么地方来的？」 「浙江, 孩子爹去年来的」 冰兰跟几个人聊了一路，德国人听不懂他们聊什么，几个人也就放开随便用国语聊天。喜欢说话的只有张申府和一个叫许敬的人。等下了车, 冰兰给了他们一个牛皮纸袋：「我知道很多人需要帮助。 既然来了就好好学，半工半读是不错的主意, 但是太浪费时间。这是我的一点意思, 拿去帮助需要的人。」 「这？」张申府不想去接, 冰兰毕竟是带着孩子的妇人。 「我家做生意, 还是有些家底，就算我们的一点意思」冰兰将纸袋给了张申府，拉着两个东张西望的好奇宝宝融进人流。 「这！这！」张申府这了半天，许敬拿过来道：「那女子不是没主意的，走吧，她说的对，需要帮助的人太多，我们也需要经费」 「她怎么知道我们需要帮助？」 「不知道」 宋茂名租了一套公寓，冰兰找到这边，却没看到人，自己没提前通知，宋茂名不知道他们来。娘三坐在公园长椅，一会儿两个孩子就跑去玩。 「夫人，这枚戒指您要不要？」一位五十多岁妇人拿了一枚宝石戒指问冰兰。从眼睛里能看出好像冰兰就是带给他希望的人， 「您想卖多少？」冰兰接过戒指，很古典的黄金戒指，上面是一颗很大的蓝宝石。 「二十五美元，如果您有粮食，可以给我两百斤面粉十美元」 「您住哪儿？晚上我先生回来可以将面粉给您送去。」 「我就在附近，晚上我让我儿子来吧」妇人带着激动走了。这种现象很像苏联解体的那几年。物资匮乏，货币贬值。 等宋茂名晚上回来，已经到了九点。看到两个孩子躺在外面躺椅上已经睡着了，就心疼地不得了，直埋怨冰兰来了也不知道提前通知他。心疼地抱起儿子闺女，带着冰兰进房间。 「就你一个人？」冰兰扫视了一下整个房间，一间客厅，带着两个卧室。陈设简单，里面没有一个人，屋子收拾的倒是很干净。 「以后咱们一家就住这里」宋茂名将两个孩子放到了床上，很快将冰兰搂进怀里。 两人聚少离多，宋茂名将妻子孩子都是放在心尖上的，他又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龄。两人很快相互投入，进入忘我「以后咱们不生孩子了！」 「要不要出去玩？现在正是好时候」 「玩！你别走思」男人的不满，让女人收回思绪...... 清晨的阳光唤醒了两个相拥的人，冰兰一看窗外，昨晚忘记拉窗帘了。两个孩子还在睡，只是床单已经出现了两块地图。 第346页 「快起来，孩子尿了！」冰兰将男人推起来。 「尿就尿，我洗！」宋茂名还想要媳妇，被冰兰一把推下床，两人这才进浴室，冰兰最终还是没逃过一劫。洗漱出来收拾床和孩子。 「今天我想用粮食换一些首饰书画」冰兰想起昨天妇人的事道。 「粮食多了换换也行，注意点别被人盯上。百姓的日子不好过，马克快成废纸了。有些名家作品看上了咱们买一些就是。」 「设备怎么样了？如果好弄，咱们不如多定几套。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生产，也没经验」 「我做了一套简易的，待会儿带你去看。应该是没问题的。现在能得到青霉素注射液，只是量有限。还没做实验，但检测结果是没问题的。」 一家人吃了早饭，宋茂名将床单被子洗干净，娘三已经在楼下玩了好半天。宋茂名开了一辆汽车过来。冰兰将十几袋面粉装进车。叫上还在等的妇人给她送家去，冰兰一阵心酸，为了粮食，妇人等了好几个小时。 妇人千恩万谢，冰兰手上多了一枚戒指。这颗宝石很大，的确很超值。「想换东西，我带你去。你再拿出一些葡萄酒、牛肉和面粉。」宋茂名道，他花了一千美元买了一辆还很新的梅赛德斯。现在就是捡便宜的时候。 一家画廊里，老闆拿出了一抱画出来，每幅只要五十美元到三百美元。冰兰不懂，宋茂名还知道几个名字。只要是老闆说出来的人名熟悉，宋茂名就要。 「老闆，我要的画可还在？」门口来了一位青年。衣衫不太整齐，样子看着还没梳洗过。一看就是赶着路来的，有些气喘。 「都在这里，这两位先生和夫人在挑选。」老闆道。语气平和。 青年忙在里面寻找。看到冰兰他们选出来的一副，忙拿过去打开看，见是自己要的，有些抱歉道：「两位是中国人吗？」 「对」 「我也是，在下徐悲鸿，请问二位能不能将此画割让于在下？」 宋茂名又有些激动，「您是徐大师？失敬失敬，画您拿走」 冰兰不会像宋茂名不淡定：「徐先生，画我们送你，不需要你付钱，但是过几年你要还我们您自己画的五幅画」 「一定一定，谢谢二位」徐大师，当然要感谢，他买画的钱可是借来的。冰兰一併将另一幅画的钱也付了。还给了他一百美元，但是要徐悲鸿写下欠条。不还钱，只要画。 「还是你的主意好」回来宋茂名不住笑，这一次出去，夫妻俩赚了一堆东西回来。剩下的时间冰兰带着两个孩子淘宝，宋茂名还是去上课。那些书籍珍贵的材料，先进的工具都是冰兰收集的对象。 有些东西以后想找怕都找不到。还有那照相机、手錶、留声机、自行车，缝纫机等等，一件件都是精品，古董。 冰兰看过了宋茂名租的一间房子里的实验室。她觉得还是找人合作研制设备，或者说拆分研制。但是被宋茂名给否定了，「这些对我没问题，主要的几个设备出来，其余辅助的都好说，我想麻醉药的设备和白药的设备都弄出来，一起带回去。」 「开药厂？」 「对，开药厂，我还想弄些工具机走，可以造子弹枪枝的，不过都得分着找厂家。」 两人合计了一下，开始着手定制设备，有些设备是可以通用的，例如离心机和电机、阀门、仪表管道、线路等等。多买不会浪费。 当然一家人是不能耽搁出游的，眼下正是世界和平，经过两年的学习，宋茂名明年就能毕业。德国、义大利、瑞士、法国等等，只要宋茂名抽出时间，一家人就往外跑。 23年，宋茂名毕业的时候，冰兰空间里装满了设备工具机和金属零部件。为此不得不将里面的粮食卖出去很多。遗憾的是玩的时间太多，麻醉剂和白药的设备没出来。能带走的就是青霉素生产线和各种工具机。 一家人回到美国，香兰捎来信，谷兰要回国结婚定居，丁家源也要与宋雅茹结婚。宋雅茹是宋茂名的妹妹，当然要参加婚礼，在美国还是回国内办，等他们定夺。 「我看不如都回国内，茂文不也毕业了吗？也不知道他有女朋友了没？」冰兰道。 「一起回去吧，这边不就剩下怀安上大学吗？还有大姐呢，问问他们二老要不要回去？」 沈子厚和王氏自然是要回去。包子铺干脆转给了马家兄妹。现在人家都成家了，王氏没要配方钱，这些对于相处多年的友谊都不重要了。 宋茂名又从美国买了两辆车带上，这个要通关，现在刚一千美元就能买一辆不错的家用车。加上一批钢材和铜，以及做武器的拆分工具机。这是沈荣安要的，做军工，钢材和铜都是不可缺少。工具机永远不够，只是国外对此控制很严。 沈茂文倒是给了两人惊喜，他要与一个美国姑娘结婚。「你们是留在美国？还是回国内？」 「艾米丽随我，我想先在美国定居，现在跟着做一个工程，等完工了再说」沈茂文道。 冰兰看宋茂名，是先回国？还是先给宋茂文办了婚事？ 「这次你跟我们回去，带着艾米丽见见爹娘。婚事让他们二老做主。回头这边的房子给你重新收拾一下」 宋茂文没意见，一家人下船就开车回到法租界。沈元良也去世了，沈子厚夫妻自然要单独住一处。逸安去年回国，一样被政府招去工作。夫妻俩便住进逸安家，可惜逸安没在家，听说去哪儿找石油去了。王氏只能嘆气，这整天的跑，什么时候抱上孙子！ 第347页 剩下的人都没结婚，人又多，冰兰只好将他们安排到自己那套别墅。宋家人去宋家，沈家人去沈家大房。 宋宗达家里多了一个女人两个孩子。女人约三十多岁，两个孩子，男孩十四五，女孩十岁左右。 「你们的姨娘，茂盛、雅锦叫大哥大嫂，二哥，大姐。」宋宗达说着没一点尴尬和不好意思。而那女人也只是略微尴尬一下，随后很坦然。再看自己的婆婆，只有看到儿子闺女高兴的样子。 冰兰不能接受，但是看大家都不在意，跟着叫了姨娘，也接受了那两个孩子的称呼。宋茂名只是握了一下冰兰的手。让她不要介意。不生活在一起，跟他们什么关系？冰兰向他们介绍了艾米丽，宋茂文的女朋友，丁家源，上次来的时候已经见过了。 第195章 民国掠影23 宋宗达抱起了孙子, 曹氏抱起了孙女，那位姨娘忙着沏茶招待。两个孩子看着他们衣着光鲜，都老实地找地方安静地坐着，冰兰嘆口气, 减少了刚来时的疏离。 松茂江一家也被叫来，现在一家住到了另一处宋家买的房子里。宋家男人坐到一起商量婚事怎么办？女人坐到一起冰兰却不知道聊什么。还是大嫂高玉华问起雅茹都准备了什么，大伙才打开话题开始谈婚事的事。 艾米丽在一旁陪着家琪玩，她俩可以用英语对话。十岁的雅锦慢慢凑上去, 小女孩罢了！很快三人到了一起。 冰兰僱人将一处别墅收拾出来, 没地方住的都去了那边。「爹说按长幼，先给茂文办婚事, 然后是妹妹的」回来宋茂名道。 「你那个姨娘怎么回事？咱们怎么突然多了一个姨娘两个弟妹？」 「就那么回事, 商人在外面大多都有外室。老的不介意，咱们也别搀和。」 「你说咱们厂子在哪儿建？」 「我倒想找个安静的地方, 云南啊，广西的，可是交通运输都是问题。相对这里还是安全, 就是要面对家里这一摊子人。」 两边的婚事都在紧张地准备着，宋茂名家客人不断，朱爷来了, 杜老闆派人送了贺礼, 政府的官员过来问两人的打算。 留学回来的博士很受器重, 国家稀缺人才。冰兰一个头两个大。跟他们谈事的都是宋茂名出面, 冰兰干脆帮着艾米丽准备嫁妆。布置新房, 宋家没地方，新房只能安置在他们洋房里。 艾米丽想做中国新娘，香兰帮着给新娘设计服装，定做。一套下来，那边谷兰的婚期到了。没想到谷兰的婚礼来了上海面上很多人。学校的是因为金辉，其他的倒是因为沈家兄弟。 他们生产的是武器，直接与中央政府地方政府挂钩。现在武器是多么重要？多么贵！一把机枪从国外买要3000大洋，一块大洋只能买十发子弹。所以沈家兄弟的兵工厂何等重要自然知道了。 也怪不得沈兴安能娶到名媛。沈家的两栋洋楼很气派，扬子的第二个孩子都四岁了，第三个孩子又要落地。沈兴安的闺女也会走。时间真的很快！扬子跟冰兰感慨。 「你们还回去吗？」 「想在这边建一个制药厂，目前没回去的打算。」 「制药厂好啊，国内太缺好的药了，就是麻醉剂都靠进口，而且很贵」 沈荣安一听忙问：「你们要生产什么药？」 「我们两个研制出来的，还没正式名字，也没实际检验。」冰兰含糊过去。成品没经过实际检测，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如果她说出来他们已经研究出治疗肺结核和鼠疫的有效药剂，世界都会跟着震撼。 想当年欧洲三年内曾经因为黑死病（鼠疫）死亡三千万，中国和印度也因为一场鼠疫造成一千万人口死亡。所以鼠疫很恐怖，但到现在还没更好的药剂治疗。 青霉素是治疗鼠疫的一种有效药。可想而知，它的出现对人类将是多大贡献！所以这事还不能说，除非成品出来，临床有效后才能公布。不然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盯上它。 婚礼一个接一个，三个人的婚礼办完，宋茂名跟政府谈判也有了结果。他们要了一块地，开始建厂房。这些事都是宋茂名在做。冰兰将自己家装修了一遍。 雅茹跟着香兰要去美国发展，因为公司还在那边。丁家源学的是会计，便跟着过去。宋茂文还要继续美国工作，带着新婚的艾米丽也一起离开。同时将宋茂盛带走，不是他们想，而是宋宗达发了话。 宋雅茹和宋茂文自然不会违背父亲的意思。冰兰摇头，弄这么多孩子干啥！还两个老婆！她不齿，但这就是社会现实。宋家一下子走了五口子。冰兰很少过去，倒是曹氏常过来帮着带孩子。 这也让冰兰有了更多时间帮着王氏装修了一套别墅。她手里三套，但是不想给宋家。现在他们住的公寓就是宋茂名给的，已经足够了。 王氏搬进洋楼，却只有老两口，经常念叨着儿子什么时候给他们取来媳妇。沈逸安被念叨回来，却如同一个逃难的，只是人很精神。 「找到石油了？」冰兰问。 「应该差不多了，就是没有好的设备，不然能下更深。」 「需要什么设备去德国定制，现在还很便宜。」 「没经费」 「你们与政府谈判，如果没有经费，将来的炼油厂可就不能全给国家。你能谈下来了咱们投资，再找几家合作」冰兰出主意。 第348页 「姐你有那么多钱？」 「现在没有，不过以后也许有。先问问政府什么意见，然后找人合股，汽车、轮船越来越多，汽油不可能全靠进口。实在没钱就发售股票，市场融资。」 沈逸安真的与几个人去跟政府谈判了，政府採用了发售股票融资的办法。一半股权还是掌握在政府手里。二十年代的民族工业蓬勃发展，尽管有军阀割据混战，相对工业上，还是给予支持的。 不管谁来，这些东西大家都需要，人活着离不开俗物。一个民族工业的诞生没有强的后盾有时候又是举步维艰。有了利益又都像苍蝇一样围上去吃一口。石油公司出来成品后，政府很不好意思地纳入怀中。让那些奠基者全给别人做了嫁衣裳。这些都是后话。 宋茂名的药厂建好后，设备开始安装，他们招了五十人作为生产人员，二十人做维护人员。二十人，基本上都是宋茂名和冰兰去老家或劳力市场上精选出来的。 有的是父子，有的是叔侄，给的工资高，唯一要求就是手巧、心细、嘴严。这些人明面是维修人员，实际就是生产武.器.弹.药。开始学做管件，然后学做小部件，一支mg26机.枪被宋茂名拆成零件让他们加工。 而有些部件直接去德国义大利加工。回来再与这里的一起组装成一支杀伤力大，携带方便的zb26机.枪。组装枪枝的是两名冰兰收的徒弟赵元初、马一然，年龄不多，对枪有天生的敏感度。冰兰也不吝啬教他们一些功夫，钱上更不会亏待。 加上配套子弹自己生产，所以地下室就是禁地。夫妻两将孩子交给王氏，基本上就在厂子泡着。每道程序都经过严格的把关，细心教导。他们做的是青霉素钠，历史上曾经叫盘尼西林，青霉素g。一种白色结晶性粉末，可肌肉注射，可静脉滴定。 经过半年的反覆试验，第一批青霉素钠诞生了。同时诞生的还有zb26机.枪和大批子弹。 「嫂子，你们医院有肺结核病人吗？」 「有啊，都隔离着呢！你想干啥？」 「我们生产了一种药剂，对结核菌应该有破坏作用，想对活体进行试验。当然也要争取病人同意」 「应该可以，得了肺结核，基本上就是等死。有有效药，大伙儿都会愿意使用。就是做做实验品也会愿意。」扬子直言不讳。 冰兰冰兰也是看准这一点，不然病人不会愿意冒险。将药品让扬子看后又收了回来。她要跟着实验，不然数据不好出。 「杨医生，有个孩子高烧不退，李医生诊断肺炎」冰兰跟着扬子刚来到医院，护士跑过来道。 「採取什么措施了？」 「我们正给孩子降温，服用汤药已经不起作用了，正在输送液体」 「我去看看」扬子进入病房，孩子高烧，已经出现痉挛，处于半昏迷状。 「医生，救救我们的儿子！」一对夫妻跪在地上。 「快起来，我一定会尽力」扬子将他们拉起来，这种情况太常见了。 「我们有一种新的药剂可能对你儿子有效，但也会引起别症状，你们可愿意试试？」一旁的冰兰道。扬子看了眼冰兰，对那对夫妻道：「按以往经验，你儿子这样几乎救治的希望不大」 「我们愿意试试」那对夫妻忙道。 扬子还是请示了一下院长，得到同意后。冰兰跟着进病房，检查确诊，麻利地稀释药剂，吸取药液，按孩子的体重用上药量。观察一个小时后，没见男孩情况更糟糕这才放心，交代护士继续进行物理降温。 「这个药对肺炎也会有效？」 「死马当活马医，按药理应该有作用」 随后两人对五例结核患者注射药物。冰兰给每个人建立档案，包括那个肺炎男孩。 男孩当天温度就下降了，冰兰没回家，每隔两个小时测一次温度，观察反应。青霉素是有过敏反应的。好在男孩很正常。三天后已经能吃能跑了。基本上痊癒出院。男孩父母千恩万谢。 上海第一医院病人很多，毕竟那年代医院还是少的。 「你们这药对什么还有效，院长已经关注了。」扬子找来。 「我见见他，可能还要在这里实验一段时间」冰兰道。 院长也是一位老留学生，还是清朝时期的英国留学生。五十多岁，倒是一个很敬业的医生。 两人做了很长时间的谈话，冰兰没跟对方说具体，但是针对哪些病症可以使用，做了阐述。 「我不能保证药剂对每个人起作用，个人因体质不同，产生的药物反应也不尽相同。在没有做出准确测试，我只能说它是一种抗病毒的药剂」 「这是人类巨大突破，我们会全力支持你们的实验。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 谁面对这样的发现都会激动，冰兰在医院配合下，争取病人及家属同意后，开始对更多病症使用青霉素。脑膜炎、外伤感染、白喉、腮腺炎等等，都起了作用。一些症状轻的在用药三到一周基本痊癒。 第196章 民国掠影24 就是顽固的结核病人也有了好转。有些人出现过敏反应, 但是那只是极个别。这次是一批伤员。军队送来的，扬子叫冰兰过去。 「怎么这么多？」 「又打起来了，你上不上手？我们这里的医生可没你的水平。」还是上次遇到一批伤员，杨子他们忙不过来，冰兰帮着做了两个手术。冰兰会外科也就被人知道了。 第349页 「我是无所谓, 帮你们处理两个」冰兰道, 她都不需要医院的东西, 因为她从德国买了一批手术器具。习惯了自己的手术刀，她不喜欢换别人的。 这批伤员一样注射青霉素抗感染。当然也会留下一两个不注射的作对比, 她的忙不是白帮的。一年的实验, 院长最后都着急了，他等着购买，冰兰不做结论, 不外卖。 报告出来，宋茂名带着一批药剂和报告在美国召开记者会, 公开发布世界第一批青霉素诞生, 并经过检测对链球菌、白喉桿菌、双球菌、淋球菌、格兰阳性桿菌、肺炎球菌等都有治疗作用。 目前可以治疗：肺炎、结核病、脑膜炎、白喉、淋病、梅毒、扁条体炎、猩红热、外伤感染、炭疽病毒，对鼠疫有一定治疗作用（没试验） 但是这足以震惊世界了！宋茂名是哈弗医药学博士, 主场就在哈弗举行的。报告被印发出去，首批带来的药物销售一空，抱着试试看的买的少, 相信的下了大订单。 哈弗授予宋茂名荣誉奖章, 并获得当年诺贝尔医学奖。多家医药公司想与之合作, 各大学纷纷邀请讲学。自己一个人吃不下这块蛋糕, 这是两人商量好的，宋茂名开始与各国医药部门洽谈。最后敲定了五家具有实力的公司与之合作。技术入股。 国内已经开始混战，所以丁家源和雅茹没回来，宋茂文和沈怀安都没回来。如果不是沈逸安他们的石油公司发展很好，冰兰一定让他带着爹娘去国外。 药厂又将外墙加固加高，院里养了十几条狼狗。药厂来了一批又一批人。冰兰就在厂房门口等着，身后是她的两个徒弟和宋茂江。呼啦一群士兵将这里包围了，「这里我们接管了」来人拿着枪道。 「我这里埋了十吨炸药，谁要了我跟他一起给这里陪葬。你们如果想绝了后路就来收」 「我就不信你还能一辈子死在这？」 「无知！你觉得我会亲自点燃炸药？回去跟你们的头子说，全世界只有我们有能力生产青霉素，想死的快就来抢！我就不相信打仗不受伤！想活得久一点，就保佑我们长命百岁。」 呼啦，人走了！宋茂江现在跟着冰兰管理厂子，他差点被刚才阵势吓晕。敢情什么钱也不好赚！弟妹勇猛！ 「我们急需要一批青霉素救治伤员」这是一个熟人，德国遇到过，冰兰知道这人是那边的。 「需要多少？」 「越多越好」 「先给你们两千，不要钱」 「我们将钱带来了」来人有些不好意思，这药市场上不便宜。 「你们钱太少，还是用到别处吧，不过得给我写个字据，我们也要对帐。」 来人带着感激复杂的心情走了，当然留下了一张取货字据。冰兰会小心将这东西收藏起来，将来说不定就会用到。就是不用，也要留份纪念。 只要来买药的，都好说。冰兰开着车天天往厂子跑，有想绑架的，也有想暗杀的，不过都被她解决掉。这天她接待了一位不好说的，优雅的女士代表某方势力过来。「你这厂子关系太大，总司令觉得还是归军队最为妥当。价钱上不会让你吃亏的。」 「夫人，我们生产它是为了救人，不参与政治」 「不参与也已经参与了，谁又能逃脱了政治？你们生产它就已经将它带进了政治。」 「夫人是想要更多的药，还是想要掌控所有的药？」冰兰没办法，谁让人家拳头硬！ 「这有什么区别？」 「要是总司令想要更多的药，我们帮你建一个厂子，以后由政府（军队）管。如果是想掌控药，抱歉，我们已经与几个国家签了合作协议。他们都将相继投产，药物不可能掌控在少数人手里。」 优雅美丽的女人走了，随后来了政府人员与之洽谈办厂事宜。宋茂名从美国和义大利分拆定制了两套设备。宋家和沈家人才济济，南京也不能太过。沈家人所在那个兵工厂可是生产着与别国一样先进的枪枝弹药。就是南京的兵工厂还是沈家帮着建起来的。 冰兰得到了一大笔钱。她要了金条，现在什么纸币都可能贬值。政府有了自己的厂子，想生产多少就是多少。冰兰耳根清净很多。 工厂开始大批量生产，一套设备根本供应不上。随后开始扩建新车间。她那里还有设备，只需要安装就好。宋茂名在国际上的影响很快传入国内，政府一项项奖励颁下来。当然也是想收买人心，冰兰想。 「夫人想请您和孩子们去南京玩几天」政府又派人来邀请。 「帮我转告夫人，感谢她对我们的关心。我和我丈夫正在研制一种对鼠疫更有效的药物，也想将麻醉剂生产出来，实在没时间」冰兰婉言谢绝。宋茂名还在国外，如果有人过分，她只能带着孩子家人离开。 不管哪个政府，只要不是脑子坏死，对人才还是很看重的。宋茂名夫妻因为青霉素一举成名，南京也不会太过分。何况冰兰抛出了抗击鼠疫的药物和麻醉剂。 谁也不能保证本国不会发生鼠疫，所以没人自掘坟墓。冰兰依旧过着清闲的日子。不管谁买都卖，只要有。但不能去倒买倒卖，朱爷来找过，想将青霉素的销售权拿过去。 杜老闆一样看好这块蛋糕。冰兰谁也不得罪：「国内市场巨大，我们希望药剂惠及更多的人，稍后可能要生产麻醉剂和其他。总司令那边要去了两套设备，我们这边也是两套。东西多了销售就会受到影响。 第350页 二位商量一下，我们给你们生产线。唯一要求，产品不卖给日本人，不能卖到与我们有协议的五个国家。」 三方坐下谈了很久，两人经过协商，决定合作在天津建药厂，生产青霉素和麻醉剂，以及以后他们任何药品。 三家开始协商价格和后续。冰兰与宋茂名联繫后，採用技术入股，与国外一样模式。宋茂名开始再次定制设备。 麻醉剂的生产线还没出来，只能先去盖厂房。冰兰依旧给g方留出一批药物等他们来拿。双方好像有了默契额，只要人来了，就有东西拿，基本上不要钱，量大的时候要一些本钱。机.枪她也卖，但是这个不会白送，比国外的便宜将近一半，甚至更多。 对方不知道她在造枪，自以为是从国外买的，那比他们买的便宜多了！所以掏钱很痛快。只是交货都是冰兰提前放到某个地方，对方自己去拿。 她想研究麻醉剂的生产，还有白药。但这些宋茂名再做，比她做的要好。冰兰只得做闲人，谁让她有一个能力超强的丈夫呢？麻醉剂已经有人在生产，他们想做很简单，只需要复制改进一下就好。 设备开始定制，厂房一申请就下来了，进口麻醉剂花费太高，谁都盼着国产的面世。这回图纸给了南京一份，朱杜一份。三家生产足够满足国内需要。但是麻醉剂毕竟消耗量不大，三家都是一套设备。 对于日本人上门，冰兰回绝了。就是药物也不会卖给他们一瓶。 新设备还是建在一个院子，只是将院子扩大，这次她将围墙加高加固。尤其地下部分，建起了一个超大地下库房也好，防空设施也好。总之，这次扩建重点地下。 基建完成后，冰兰外部加强了防护，专门僱佣了一批身上有些功夫的护卫白天黑夜巡视，围墙上加了电网。内部告诉工人：「厂子在，大家的日子好过。我赚钱，大家也有肉吃。一旦厂子没了，各位还是要回到原来的生活。 所以不管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们自己。都提高警惕，防治坏人破坏，也防止有人将秘密泄露。大家相互监督，举报属实有奖励，一千块」 工人都是从社会底层来的，深知生活不易，自然格外小心。自己要保住饭碗，更不能让别人破坏。慢慢冰兰将地下部分交给了赵元初和马一然。厂子有食堂，也有宿舍。没家的基本上就在厂子。吃住都比外面强。 夜晚，冰兰与两个徒弟来到一个地下射击室，子弹上膛，一人一个靶子。三声枪响后，三个把心全中。「师傅」 「你们自己练吧，有好的人手了再选几个。你们两个太少。」冰兰查看了一下抢，这款mg26机.枪是纳粹改进捷克zb26型机.枪一款新型枪.支，它比zb26更优良，国人现在正花大价钱购买zb26型。 宋茂名造它就是为了接下来的对日作战，当然zb26也做了部分，因为国军精装部队正在使用。沈荣安那边造的还没这么先进的，大多是毛瑟.长短枪和重机.枪，现在也能生产小钢炮和大炮。 宋茂名本打算将zb26工具机给荣安，但看到一个个枪口对着的是国人，想法随即打消。不过沈荣安兄弟自己将工具机做了出来，只是生产队量很少。 两人领命，练习拆枪、组装、射击、对打。冰兰回仓库将白天组装好的抢和生产的子弹都收起来，甚至垃圾。就是药剂也会只留一部分。一切都在地下，修建厂房的时候，几乎将地下掏空。然后分成不同区域。 第197章 民国掠影25 稍后可能要做一些手.雷和炸.药, 本想造几门钢.炮出来，只是还没时间去研究。所以地下部分管理是很严格的。一般人决不能靠近地下。但是总有心存别的心思的。冰兰再次看到那个叫牛子的男子摸到地下时，心中嘆口气。 这是两个徒弟告诉她的，只是地下防守太严, 牛子一直没能进去。她没惊动男子，盯了他几天，看看到底是什么目的？宋茂名不在，她有些心神疲惫。或许再弄几个厂子就不会有人盯着了。 与牛子联繫的是日本人, 真是死性不改。冰兰给牛子制造了一个意外身亡。上海最近消失了几个日本人。生不见人, 死不见尸。日本人开始小心谨慎起来，冰兰很难再找到下手的机会。治标不治本, 这些人依然是最大的隐患。 设备一来, 冰兰亲自去天津看着安装调试生产。一去就是两个月。回来就是南京的，自己的。好在有那些地头蛇帮着看护着, 厂子一直很平静。 宋茂名终于回来，时间已经到了1928年的年尾。上海各界举办了各种欢迎宴会，那也是中国的荣誉。冰兰跟着出席着一个个宴会。 最后两人应邀去南京政府接受了勋章。然后是一个个宴会、记者会等等。浪费时间！简直太浪费时间了！宋茂名不得不以研究新药物为藉口返回上海。世界终于安静了, 两人过上了正常生活。 上海的日本人又开始多起来。「我们要不要走？孩子们要上学了！」冰兰有些忧心。他们不在乎什么但是两个孩子太弱。 「你担心什么？」 「生不逢时，世界马上就不安定了」 「我们地下车间不是开始生产武器弹药吗。咱们抽空给那边送一批，武器好了不至于被打的那么惨吧！」 「别的好说, 我担心孩子们」 「世界哪儿也不太平, 瑞士好像没波及, 难道咱们一家去瑞士吗？」 第351页 「瑞士挤在德国法国那里, 能不被波及吗？打个炮弹就可能落到瑞士。我想跟那边联繫一下, 给他们弄一套青霉素生产线，再弄一套麻醉剂，其余的咱们管不了那么多。」 「等他们下次来了再说，不要多想」 是不用多想，随着双方的摩擦加剧，对药物的需求量越来越大。厂子不得不24小时生产，这还是多了两家呢。尽管这样，依然不够。那边终于来人正面与他们洽谈了。 很有意思，对方里的一人居然是沈荣安的同学，他们在美国见过的李宗贤。「一别就是十余年，想当年的小丫头都成了姑娘娘了」 「李大哥好吗？你们走了可就没听到你们的消息了」冰兰道。 「我们从美国回来，工作了两年，随后又去了德国法国。前几年刚回来的。你们两个好生厉害！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你们的名字」 「呵呵，李大哥过誉了。这次怎么有时间过来？」 「还不是青霉素闹的，我们需要大量药品，运过去的远远不够。所以我们也想弄一套设备。只能找你们」 「设备倒是好说，可是南京政府知道了一定会收拾我们。你们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们知道，所以想派人过来跟你们学习，设备拆零了我们会运走。」 「你们告诉我一下大概位置，或许能将设备运到最近地点」宋茂名道。 「那就太好了，如果能运到陕西附近最好。」 去那边？马上就要围剿了，弄去还不给了别人？「那边离着海岸太远，运输都是问题。生产这些最好找一个山洞，那边的山我觉得很软，沙土多，不适合生产药剂。你们有没有想过在山东找一个隐秘的地方？那边可都是山区！」 「好的，我们回去研究一下，具体再做安排」 宋茂名提出将麻醉剂和白药都给对方，外加能生产子弹和枪械的工具机。对方没想到会有这么大收穫。「两位有没有想加入我们的革命事业」等双方谈完，李宗贤问。 「李大哥，像我们搞研究的只想过过清净日子，安心多研制几种药物，希望你们理解。」宋茂名道。 「好！人各有志，你们为我们做的已经很多了，荣安不如你们开通」李宗贤有些惋惜。 「我大哥他是为民族，他的想法是让国家强大，将一切侵略者赶出中国。您也不能说他不对」冰兰道，而荣安的确就是这么想的。谁知道你们会夺取政权？ 「荣安的确是这样想的，他很固执，没看清形势。让他改变也许需要一个契机。有时间你们可以找他聊聊」 「好的」冰兰嘴上答应，心里却道：等你们打起来，说什么我们也得走。现在面对小日本，那是一定要一致对外。 宋茂名再次出国，他定制设备很正常，只要别在合作方生产。美国和义大利、捷克、德国分别定制不同设备零部件。他将所有设备全部拆分开定做。 那么多东西运回来是问题，没办法，夫妻俩将地下工作停下来，工具机收起，里面布置成实验室。那些工人依旧上班，现在由两个徒弟带着加入两个厂子的巡视队。厂子自然交给他们和宋茂江。 「大姐那边来信了，美国那边服装业不是很好，要回法国，雅茹一家要跟过去，茂文一家和怀安、茂盛说也要过去。问问咱们打算。」冰兰将电报拿给宋茂名。 「法国本就是服装盛名，他们回去也好，今年29年，可不赶上美国经济大萧条，也怪不得大姐他们做不下去了。既然他们走，不如这次我们将家琪家远带过去。」 「那就让爹娘跟过去吧，那边孩子蛮多的，明帆美琪也带去算了。那两口子一年见不到两面」明帆美琪是沈逸安的孩子。 夫妻俩都是做地址研究是，石油公司被政府收购后，他们地质队又开了新的探索。生了孩子交给婆婆，夫妻俩做起了甩手父母。将所有精力都放在地质研究上。 冰兰过来跟沈子厚和王氏一商量，两口子倒是无所谓，法国又不是没去过。一大家子开始远途去法国，一安置，再将东西带回来，半年又过去了。 这回倒是进了很多原材料、粮食，甚至枪枝弹药。原因很简单，工业化的美国现在生产过剩。却没那么多消费能力。所以他们进来的东西很便宜。空间几乎装满了。 最后给g方组装出生产青霉素的设备一套、麻醉剂的一套、白药的一套、生产枪械、子.弹的五套，加上五十台发电机和各种备件和一批原材料。可谓是很不容易，东西多，再便宜钱花了也不少，冰兰都感觉心疼了。 这次不能客气，不能又出钱又出力吧！可惜冰兰得到了一张欠款单。欠单是收了，冰兰提出一定要m先生亲自给自己写一份欠款证明。李宗贤不理解，但是还是答应了。因为冰兰说人家字写得好，如果再给写首诗词更好。 这一次将这两年卖药的钱全搭进去了还不算，宋茂名又搭进去将近两年时间给他们安装试生产。冰兰将东西送到附近就返回了上海，厂子不能不管。宋茂名一走就没回来，冰兰心里的焦急的。 虽然偶尔能传来消息，但是整个形势太不好了。国共两党斗得你死我活。冰兰这里周围多了特务，所以她将地下纯碎变成了仓库。带回来的粮食都装了进去，加上钢材和零部件，里面满满当当。 特务还是进来搜查了，将里外搜了个遍，没找到任何可疑物。「宋先生怎么老没见了？」 第352页 「我都不知道他去哪了，学术会、研讨会、报告会。满世界跑」冰兰一脸无奈，我也没办法的样子。 「怎么藏了这么多粮食？」 「打仗谁家不弄点私藏？」 「夫人以后还是注意一下来往人员，不要将某些东西卖给不该卖的人。要是被我们发现什么，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我能给政府建药厂还有什么不该卖的人？说话注意点，就是蒋夫人来了也不会这样跟我说话」 「夫人好自为之！」特务走了，冰兰脸色沉下来，宋茂名不要有事！ 药品卖的极快，「你们那边是不是有个叫顾顺章的？也叫化广奇。」再次见到李宗贤时，冰兰问道。 「对」对方惊愕，化广奇是上海知名魔术大师，其实真实身份是g方特务。本人也不叫化广奇，而叫顾顺章。没人知道，除非是他们内部。 「他知道我们的事吗？」 「你们的资料就是通过他上报给上级的。你怎么知道他的？顾顺章这个名字很少人知道」李宗贤紧张起来。 自己还真是荣幸！「他还知道我什么事？」 「这边他是负责人，我们运输东西和情报都是他负责。」 那就是什么都知道了！冰兰嘆口气，只怪自己大意，但是很多事防不胜防。「一个偶然机会，我的一个朋友从一个女人嘴里知道的。那个顾顺章好像给老蒋写了一封信，准备投诚。 听说他掌握了很多情报，能卖一个很高的价格。只是等待时机。如果这样，我看你们还是小心了。还有我们的事，那些设备的事。真要被南京知道，我们是没活路的」 「这个不可能吧！」李宗贤抹汗。 「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后果，但是那样我们一家人会没命。前几天已经有特务上门了，只是没让他们找到证据。」冰兰神情严肃，一字一句道，事关重大，她不想进什么特务营渣滓洞。 「好，我一定马上汇报核查，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冰兰这个只给了药剂，别的没有了。对方也感觉到了冰兰的不快，只得快去跟上面汇报，人家丈夫还在帮着建厂呢！要是因为内部出了叛徒，致使冰兰被捕甚至遇害，影响可就不是一点点了。 第198章 民国掠影26 洋楼, 只有冰兰自己了，女人的直觉突然让她睁开眼，身体迅速滚到床下。随着枪响，子弹击中冰兰刚躺的位置。冰兰的抢也朝着对方射去。 对方身手很敏捷, 一下子闪开，人朝着冰兰击来，另一只手上的枪跟着响了。原来可以左右手！冰兰动作更快，躲过射击, 人也朝着男人迎上去。男子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 而且迎着自己来了。 自己拳头就要击中对方身体，抬起一脚顺势踢了过去。一拳一脚不将你踢飞！一股冰凉的感觉传入身体。冰凉, 热流, 疼痛。来人不可置信，自己的腿软软的放下了, 身体随之倒下。 他的眼睛睁着，看着对方。冰兰一下子将人收进空间，地毯上还是留了一小滩鲜血。一顿折腾, 换上一块新地毯。今天别睡了，随即开车去了工厂。这个人不知道是什么人，好像不是日本人。 李宗贤来了, 脸色不好看：「对不起, 是我们疏忽了。但是顾顺章跑了, 我们派了很多人都没找到, 还损失了两位同志。这是一颗定时炸.弹, 我们不得不将这里的人都撤了。你也赶紧走吧，宋先生那边我们会保护好」 「有那人的照片吗？」 「有」李宗贤递给冰兰一张顾顺章的照片。 「你们走吧，我不觉得我会有多大问题，我是生意人，做了几笔买卖。我赚钱，买方是谁我不管」 照片里的男人就是昨晚刺杀她的人。 顾顺章怎么知道是自己揭发了他的？难道那里面还有他的人了？还是他通过某种手段得知的？据说那人会催眠术，会盯梢术，伪装等等。被誉为全能特务，特务大师。不过顾顺章死了，事情应该不会很恶劣。那些设备可是没经过口岸，谁又能证明她通共？所以她还可以看看再说。 街面上好像多了很多人，又好像少了很多人。总之，紧张了一段时间后，又恢复安静了。冰兰没等到意外事发生。却将宋茂文一家和宋茂盛等来了。 冰兰很少来宋家吃饭，今天小叔一家回来，怎么也要过来。何况也要问问自己孩子的情况。 宋茂盛已经长成高大青年，模样很像他娘。一身笔挺西装，倒是很有文人的儒雅风范。 房子不大，加上宋茂江一家过来，显得很挤。 「你们回来都有安置了吗？」冰兰不说话，只听着他们说。那位姨娘倒是在冰兰面前很规矩，来了都是客客气气的。 「我跟这边的裕庆建筑公司联繫好了，在公司做工程师，待遇也不错，每月一千大洋。」宋茂文道。 「我去学校教书，正常每月二百多块钱，」宋茂盛道。 宋宗达显然对两个儿子很满意，又问了问宋茂盛有女朋友了没？ 「不着急，有合适的再说」 「什么不着急！你看家伟（宋茂江的儿子）都快去上大学了」姨娘马上道。 「孩子刚回来，总是要看看的」宋宗达道，问宋茂文：「你们回来打算住哪儿？」 「我们买房子」现在宋茂文一家也有四口了，肯定是要买房。 第353页 「现在房子哪里能买得到！好地方都住满了人，租界现在没房子可卖，茂盛马上到了结婚年龄，你们看看怎么住吧！」宋宗达道，随后都把目光放到了冰兰这儿。冰兰一个人住洋楼，也就她那儿宽敞。 冰兰装没看到，该吃吃。宋宗达咳了一声：「老二家的，先让茂文家和茂盛住你那边吧，家里实在没地方。」 「您意思是让茂盛也在我那儿结婚？」冰兰终于放下筷子看众人。 众人无语，宋茂盛忙道：「二嫂，我一有住处就搬走，目前只能打扰几天」 「嗯，你们自己做饭，我平时没时间做，房间你们也收拾吧」冰兰终于点头了，艾米丽连声道谢。大家都知道她在忙厂子的事，本来厂子是儿子的，但是媳妇就是不让宋宗达插手。最多也只是让宋茂江过去帮忙。 家里一下子住进大小五口，冰兰将宋茂文带到书房问外面和家远家琪的情况。 「现在哪儿都不大好，法国比美国强一些，义大利和德国倒是比前几年好了很多。建筑行业不好做，法国的消费很高，艾米丽没工作，我们也是不得已才回来看看。家远家琪都在上学，他们现在被香兰姐接去庄园了。伯母让你们放心就是」 「行，你们就踏实住在这吧，外面太乱，找不到房子就别搬了。你们搬走，估计茂盛会在这儿结婚。谁住都是住，我希望住的是你们。」 「谢谢嫂子」宋茂文和松茂名是一个娘生的，心情自然近。宋茂文很早就跟着冰兰，对她有如母亲般的敬重。自己娘这回干脆就没回来，被雅茹留在了那边。回来干什么！他从内心不愿意接受一位姨娘。 冰兰没跟他们说宋茂名实情，公众人物，事情一定很多。大家就这样住了下来，宋茂文没搬走，宋茂盛依然住在冰兰这边。冰兰很少在家吃饭，偶尔上上夜。 雨绵绵的下着，长江水位持续升高，七月，武汉终于没保住，一夜间武汉成为一座水城。洪水与个河流汇聚于长江，长江沿岸一片汪洋。雨依然不停，势头一直沿河而下，珠江、淮河、黄河，一处处堤坝决口崩塌。 「冰兰啊，老家的人过来了，你看你能安排多少人？」沈子祥亲自过来了。沈家一族人员很多，这一下子来了好几百口子，她能怎么安排？好在弟弟家房子应该有地方。 「我爹娘那边还有逸安那边能住一些人。大伯你跟族里安排，我也就这两处地方了。我家住进了两个小叔家。没地方了。」 「还有粮食，这么多人总要吃饭，你大哥大嫂弄了一些，我怕不够，你能想想办法不？」 「粮食没事，我那库房还有」 沈子祥一听，接过钥匙开始安排人。冰兰招呼着厂里的人用车拉粮食。水灾过去最少半年，加上绝产，到明年新粮下来都属于被救济状态。 人依然没被安排完，沈荣安将一部分年轻人送去厂子干活赚些工钱。族里找到冰兰要求工作，毕竟她这里也有厂子。人一下子又进来五六十，都安排包装工和护卫。总之就像族长说的，大家弄口饭吃。 工具机又被她弄出几台，没事就做零部件。两个徒弟拉着闲人练体，别没事胡逛游。这是沈家，来找宋家的也大有人在，姨娘家的亲戚，宋家老家的亲戚，还有谷兰婆家的。最让冰兰头疼的是舅舅家那一群人。 家里家外都住满了人，这些人不安排又不行。好在自己还有空房，只得将他们安排进两套公寓房里。这里没人住，什么也没有。大舅舅王占勤脸色很不好看：「你娘他们以前住处呢？」 「被我大伯要去安置族人了」 「我们可是你的亲舅舅，你怎么不知道亲疏远近？如果你娘在，绝不会这样做」 「舅舅，我娘嫁到了沈家。一会儿我会让人送来米粮和衣物使用。如果嫌这儿不好，我没办法」冰兰很平淡，她又不是他们真正的外甥女。 「算啦，有地方住就行了」舅妈忙劝丈夫，听说这个外甥女很厉害，别惹急了。「冰兰啊，你看能不能将你表兄表弟的安排进厂子上班？家里没一点进项也不行。还有你云华、云风表弟，还在上学，这学不能断了。」 那意思是还要上学，给别人还给呢，她倒不在乎给亲人一些好处，只要耳根清净。将一些物资用车运来，年轻的安排进厂子。但是上学的就不好办了，学生们哪还有几个上课的？都在募捐赈灾。再说马上日本人都打来了，更不可能上学了。 不管舅舅们满不满意，有吃有喝的冰兰再也没露面。有事就让几个表兄弟去干。就连自己家也不回去了。因为连自己的卧室都被艾米丽霸占了。到处这个乱！有一点好处，厂子站岗的人多了，就是特务看着都懒得过来。 冰兰干脆在密室里住下，带着徒弟组装枪枝。冰兰给了两人每人一把手.枪做防身，世道太乱，不得不防。等她某天出来后，街上出奇的热闹。 各种募捐、义演，游行，赈灾的。冰兰一露面，谷兰便找上门：「二姐姐，我这回可要指望你了」 「什么事？」 「募捐，我这里有募捐任务，找你找了好几次了。捐什么都行。你可是两个厂子的老闆娘」已经三十岁的人了，还那么风风火火。 「我捐药品吧」 「能不能再来点钱？」 「你多少募捐任务？」 第354页 「每人最少一百块，上不封顶」 「我给你二百，你们夫妻的够了吧！」 「二姐姐你可是大户，他们可都指望我能从你这里募捐呢！」 「你们拿钱怎么救济百姓？现在百姓最缺什么？」 「当然是衣服、粮食和住处了！」 「我给你一些棉布给百姓做衣服。粮食我先出一万斤。毕竟我要管着咱们族里好几百口人吃饭。这足够了吧！」 「够了，谢谢二姐姐」谷兰走了，随后是上学的家伟，冰兰是他的二婶，冰兰给了一百块。宋雅锦找来，冰兰给了一百块。扬子也来了，「你也来凑热闹？」冰兰简直无语。 「没办法，都有任务，必须完成，谁让我是你嫂子，医院说就要药品」 「行，每样一千瓶，我这月都快把老本捐进去了」 这还不算完，上海工商界赈灾捐款，还不能少了，最少一千，冰兰作为药厂代表捐！上海名媛举办拍卖会，冰兰很明智地带着一些挑选出来的首饰过去。出来的基本上都将首饰留下了。 没完没了的各种赈灾，就是不知道有多少真正花在灾民上。热热闹闹的募捐终于在东北的炮火声中戛然停止了。街上的气愤一下子紧张起来，真是祸不单行。 第199章 民国掠影27 上海的日本人开始再次莫名其妙地消失。报警没人管, 那叫民愤！ 「八嘎！我们一定要将此人找出来！」松下大怒，他们的秘密据点一次次被人消灭，却找到凶手。这让他如何向上面交代？干脆切腹算了！ 本来就要打上海，正好是藉口。事态就如历史一样在发展。日本侨民开始闹事, 挑起事端。他们首选居然是青霉素制药厂。 「夫人，外面来了很多难民」守卫报告。 「把大门关好了，不要理」 冰兰从后面跳出墙远远看着越来越多的难民。有几个就是专门想挑事的, 在后面鼓动着难民：「这家老闆很有钱，他们为富不仁，见死不救」 「我知道他们藏了很多粮食，眼看着我们挨饿却不管我们, 我们不能容忍！」 「我们要冲进去抢了他们。进去就有粮食了！」 有人开始砸门, 有的想爬墙。有的就是故意找死。死了人才有理由闹。 「都住手」冰兰重新回到厂子。站到了院墙上喊道。 「她是老闆，就找她！抓住她就有饭吃了」 人群呼啦一下子围拢过去，只是仰头看墙上的人。有人试图用石头砸冰兰, 被冰兰接住给了一个藐视：「大家是想要吃饭, 对吧？」 「对，我们要粮食，听说你有很多粮食, 为什么不救济我们？你这个坏心肠的奸商！」 「我今天给你们粮食，无论大小, 每人二斤」 难民一下子有些不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我说了一定作数, 但是你们先排队, 一个个的领, 你们这样我们没办法发放。找两个带头的维持一下秩序，排好队，开始发粮食。」 众人相互看，不知道选谁？冰兰跳下来指了两个起刺的道：「我看就那两位吧」。那两个只好出来让大家排队。一听说发粮食，队伍越排越长。冰兰让人往外抬大米，又抬出一口锅加上水烧开。 大米袋子打开，晶莹的白米出来，冰兰看着骚动的人群道：「我先告诉大家，我从八月二十日就开始给灾民捐款捐物。这些是我捐赠的凭据。」冰兰拿出一打收据。 「到现在为止，我一共给受灾百姓捐助了三千大洋，价值三千大洋的药品。价值二千大洋的衣物和粮食。，三千大洋的首饰进行拍卖赈灾。还为二百人提供了住所，六十人解决了工作。 所以我不接受别人说我奸商，为富不仁。有些人别有用心，想闹事，我劝你死了这心。中国的百姓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我可以不吃不喝救济我们中国人，但是我不会救济那些侵占我们领土的日本人。」雨桐边走边看着排队的人们。 「你这话什意思？你的粮食到底给你给？」人群开始骚动。有人跃跃欲试。 「给，当然给。如果谁离开队伍，粮食就不给。现在开始发粮食。在发粮食之前，我会让人随便抓几把大米放锅里，目的只有一个，让大家放心，别到时候某些人吃死了找我来。」 众人面面相觑，「夫人放心，我们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一个汉子道。 「那你就出来代表大家随便选麻袋，随便抓米。正好熬一锅给老人孩子先吃点垫垫。大伙有意见吗？」 「没意见」 「好嘞！我谢谢大伙相信我！」汉子倒是爽利，门口开始用半升子量粮食。（一种百姓家量粮食的用具，一般用木头或铁皮做成，高20cm，直径20cm。有底和邦，没盖。一般平沿大约二斤） 「夫人，我们能不能借用你们的大锅一用？」汉子看着一个个兜着粮食不知道怎么办便问。 「可以，政府不是给你们建了庇护所吗？我觉得粮食应该有的」冰兰顺势问。 「每天稀粥，吃不饱，这不有几个人说您这有粮食，就带我们来了」汉子道。 「你帮我找出那几个人，既然那么有组织能力，以后就让他们帮着你们发粮食。但是大家要理解，今年绝产，我就是备粮能有多少？何况我也要几百号人！这些人要生产药剂，那是用来救治战场上为我们打仗受伤战士用的」 第355页 「夫人，我们明白，那几个小子估计是没安好心，我们这就将他们找出来」汉子很聪明，过去找到那几个道：「哥几个，今天真要谢谢你们，不然我们大伙可是吃不到白米粥了」 「哪里！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那几个忙弯腰道。 冰兰朝着院里两个徒弟一招手，三人就将那几个人围上。 「你们要干什么？」 「你干什么？」冰兰快速将几个人点穴，有的反应快的，马上就要跑，全被马一然、赵元初按住。「将他们的鞋脱了，衣服扒了」冰兰道。 破烂的衣服里面是干净的衣衫内裤，身上的皮肤一样干净，众人呆住，这肯定不是难民，傻子都看得出。那几个人挣扎着，「你们想要干什么？我抗议！」 「抗议无效！」冰兰用棍子戳了戳几人身上的皮肤，最后落到脚趾上「日本人？你们也需要我们中国人救济？你们可是刚占领了我们东北三个省！那里有我们最肥沃的土地，你们也要救济？」 「怎么是日本人？」众人疑虑，也不明白。 「他们就是想煽动大家闹事，我们起了冲突，他们好趁乱将事情闹大，让我们内乱。我们自己打自己，他们还可以占更多地方！」 「小日子本心眼太坏了！打死他们！杀了他们！」百姓觉得被戏弄了，马上喊起来。人群激动。 「大伙静一下，听夫人的」汉子喊道。 「我们不能杀，也不打。等下叫来更多人围观，看看日本人想干什么？大家以后引以为戒。团结起来，不要给外人可乘之机」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有个女人突然道：「你为什么说他们就是日本人？」女子很漂亮，眼睛很阴冷。 「我说他们是日本人，他们到现在也没辩解反对呀？」 「那是他们不屑与你们争辩，既然看够了，还不放人？」 「谁说看够了？等一下警察来，我要报案，他们寻衅闹事」 「做人不要过分」 「你也知道做人不要过分啊？刚才我们这差点闹出人命，怎么没见你出来劝阻？或者你想逼着他们死一两个将事情继续下去？不过不好意思，他们现在没能力自杀。」 「你！别过分！」女子脸色铁青。 「想教训人，回去再教训！我奉劝你们，尽早回家，别人的东西不要心生贪念。」 众人仿佛知道了什么，都看那女人，女人冷冷注视冰兰后转身走了，地上的人一阵绝望。 「你们的主子不要你们了！」冰兰接着用小棍敲打几个人赤裸的身体。大冷天，几个皮肤渐渐发青紫色。 「以后不要再让我遇到，遇到一个杀一个」冰兰将几人的穴道解了，「让他们走吧，这笔帐先记下」 几人抱着衣服跑远，众人过来再次道歉道谢。 「大家都不容易，我会再捐两万斤粮食，如果你们能分好，可以派几个代表过来拿。今天的不算在内。」药厂门口的事算是过去了。冰兰依旧小心谨慎地过日子。 日本的军队和军舰开始向上海集结。大家好像都能感觉到气愤的紧张。冰兰让两个徒弟开始带着人在地下室练习射击。有了冰兰这边的事情，百姓自觉提高了警惕性。但是想鸡蛋里挑骨头，故意找点茬的还是有机会。这叫防不胜防。 因为一切准备就绪，就差那个导火索，所以这个火一定会点燃。 她夜里潜进日本兵营开始搜刮武器弹药库和物资库。然后是飞机场的油库。飞机安放炸药，只要启动，就会爆炸。 连续几架飞机爆炸，武器弹药失窃，日本人化愤怒为火力。上海的枪声终于响了。 「师傅」 「带着咱们的人去参战吧，我把最好的武器弹药给你们送过去。」 「是！」 紧急训练出来的人员随着民众自发组装的武装到了前线。冰兰用车装了一车弹药和枪械。这边守卫的团长不住惊讶：「哪来这么多好枪？」这可都是最精良的武器，他们士兵手里可是还在用大桿枪。 「从鬼子那边弄来的，不要问那么多，还有钢炮，你们只要在这里，弹药我供应。不够了去鬼子那边抢去！」 「真有你的！你哪儿的？」 冰兰换了男装，别人还真一时认不出。「山野人，不足提」 钢炮和机枪一起上，鬼子根本没能力冲过来，一次次受挫，一次次死亡。小野也怒了！松下死在爆炸中，他来了，「用坦克沖！」 坦克没走多远，就被炮火废了！出师不利！出师不利！那就让炮火更猛烈吧！炮声隆隆，双方各有损伤，这边的百姓将伤员抬下去救治。 医院忙碌起来。冰兰没在前线，那些武装起来的侨民与真正的战士一样可恶。一夜间，日租界被炸飞了，飞机场的飞机给毁了。上海难民区出现了大批衣服被子和粮食。不知道什么武器那么厉害，日本人派出特务去查。 租界的很多侨民顷刻间就没了！这是日本人的耻辱。东北被占，这是中国人的耻辱。国共在共同的敌人面前合作了，战斗一直持续，双方都在增派人员和物资。冰兰将弄来的物资基本上都共给了前方。 在炮火中，宋茂名回来了，冰兰差点没认出来，宋茂名鬍子一把，头发蓬乱，衣服破旧。整个就是一个难民。 「老婆，想死我了！」宋茂名抱着冰兰不松手。 第356页 「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着急回来看你，只能扮成老百姓混在逃难群里过来的。我好饿！」 「先洗洗吃饭，想吃什么？」 「什么都好，咱们家怎么那么多人！」 「老家的，估计要等这场仗结束才能回去」 第200章 民国掠影28 宋茂名在厂子洗澡收拾完, 吃了一顿饱饭就躺下睡着了。男人瘦的脱了型，冰兰一阵阵心疼。 宋茂名醒了就要去前线看看，「我们还不如弄沉哪几艘战舰」冰兰提议。 「那个咱们弄不了」 「弄了，将它炸沉」 宋茂名被冰兰带着找了一处离日本战舰最远的区域。躲开双方交战的位置, 两人出现在一片被战舰上的炮火毁了的村子里。这里已经没人了，船和房屋几乎都毁在炮火中。找好掩体，冰兰拿出发射架, 宋茂名一看便知道是什么，但与现在的不同。 日暮时分，一发微黄细长的东西以极快速度朝着那艘冒烟巨大的傢伙射去。 「那是什么！快阻击！」战舰上的人看到了来物，像鱼.雷, 却有不同, 像炮.弹，却比炮.弹大很多。那东西太快，战舰山的人不知道拿什么阻击。再说他们的战舰堪称永不沉没, 打造的无比结实。 就是炮弹打来, 这么远，能有什么力道？可是他们低估了九十年代苏联人的智慧。鱼类再与舰艇接触剎那，一声巨响, 舰艇炸开了一个大洞，随后又是一声, 这一声引爆了锅炉, 连续的爆炸, 让整个舰艇迅速肢解。 「好厉害！这是哪儿弄来的？」 「上辈子做倒爷弄的, 接着把那几艘弄了」 连续的发射，江面上的战舰一个个中弹，「快还击！把那东西轰成渣！」战舰上的指挥叫嚣着。 又一声巨响，还没还击的战舰中弹。 「撤！速撤！」 战舰太大，想跑都没跑了。连续击中八艘，别的位置鱼.雷过不去。两人只得作罢，冰兰收起发发射架赶紧跑。就这动静，不但会引来日本人的报复，也会遭到各方的注意。 果然他们离开不久，军方就过来人查看，刚才的动静太过震撼，等反应过来再派人，这边什么都没留下。「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武器，那么厉害！可惜没看到人」军方很惋惜。 日本战舰损失惨重，中方汇合了援军和民众趁机发起猛烈还击。宋茂名夫妻返回跟着参战，只要是日本人就杀。 上万的市民难民开始对日本商行，住宅，租界进行绞杀。难民有了布料和粮食，有些干脆占了搬进去住。这个发现一经宣传扩大，不用谁鼓动，为了自己和家人沖吧！ 事情往往有了开始就一发不可收拾。除去仓皇逃走的那几艘战舰，岸上的日本人几乎被军人和市民绞杀了。本来与日本和谈的国军停下和谈。没仗打了，还和谈个屁！ 日本叫嚣着要报仇，再次组织兵力悄悄在太仓登陆。没想到再次迎来各方武装的反击。士兵刚上岸，就遭受重创。这回战舰不敢太靠近岸边，下来的士兵一下子回不到战舰上，变成了挨打的靶子。 上面打仗，水下，夫妻俩将鱼.雷塞入用匕首在舰体划开的洞里。加上炸.药.引.爆装置。赶去下一艘。匕首锋利无比，坚硬的钢板就如同豆腐。夫妻两忙碌了一晚上，这才将来的舰船搞定。 两人浮出水面，按上启动按钮。随着一声声爆炸，两人消失。宋茂名躺在冰兰的空间：「媳妇还有秘密没？」 「哪有那么多秘密！起来洗澡换衣服！」要不是为了弄沉这几艘舰船，冰兰也不想暴露这个空间。随后冰兰一人从水里潜出来，找了合适位置上岸。混在人流中肃杀日本兵。 战争一边倒，主要是这次日军军舰来的不多，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但是让人不理解的是中日还是签订了停战协议。 历史唯一有变化的是上海暂时没了日本人的嚣张，两个徒弟汇报了厂子的人员伤亡。「死亡的每家两百大洋，重伤伤者一百大洋，参战的每人一百大洋。」宋茂名接管了厂子的管理权。 冰兰被医院接过去帮助救治伤者。军方秘密调查炸毁日本舰船的人，却是一直没有线索。不光是他们在找，日本人、美国、英国.....都在找。 这是新式武器，谁拥有，谁就会在未来的战场上占尽先机。苏联人还纳闷，怎么与自己研制出来的那么相似？不过他们还没对外使用啊？ 日本人在没有确认谁拥有了武器前，不敢再有大动作。他们这回损失惨重，不得不集中兵力到东北。如果不是赶上中方内战，他们侵华的目的就会受到极大阻力。 洪水消退，人要吃饭，沈家和宋家、王家的人带着粮食和种子钱回到老家。房子里一下子空了，这场灾难唯一有收穫的是姨娘给儿子找了一位很文艺的表妹。 宋茂名没有冰兰好说话，将宋茂盛赶了出去，让宋茂文赶紧买房搬出去。战后恢复建设，宋茂文开始忙碌起来。 经过这场战争消耗，地下库房物资少了一大半，主要是粮食。老家的人有些不愿意走，宋茂名烦闷，灾荒的时候养着，现在没事了都还耗着干什么？ 「不如再建一个厂子，也不能养着这么多人！」冰兰提议。 「建什么厂？」 「自行车、轮胎厂、香皂、被服厂」冰兰说了几个。国内物资匮乏，什么都缺，加上连年战争，最后只能嘆息。 第357页 「还是药厂，将链霉素面世，还有感冒药，退烧药」宋茂名道。 这里的地下密室他们捨不得。商量好后，夫妻开始实际研发，有了青霉素的经验，加上书籍的指导和自身能力结核，闭关一年后的夫妻再次对外宣布：他们发现了一种能有些治癒鼠疫和更有效治癒结核病毒的链霉素。 一次次想向他们动手的特务再次嘆气，面对这样的功绩，南京政府不得不考虑世界舆论和各界人士的看法。有些没太确切的事只能搁浅。 新药再次轰动世界。夫妻俩参加了当年诺贝尔奖颁奖典礼。他们被授予生物医学奖。冰兰夫妻在美国停留了两年多，他们将沈子厚夫妻和孩子们都接了过来。 沈逸安夫妻不得不停下工作过来，国内动乱他们遭遇了两次土匪抢劫，差点丢掉性命。最后不得不听话来到美国。沈子厚夫妻年事已高，身边需要人照顾了。加上沈怀安一家，沈子厚难得的与儿子闺女聚在一起。 宋茂名将宋茂文、宋茂江两家也叫了回来，没想到宋宗达带着他的姨娘和儿女都来了。孩子们都出来了，他当然不能留在国内。宋茂名不会好心地帮着宋茂盛和宋雅锦买房。 宋宗达这些年手里应该有些钱，至于剩下多少就不是他关心的事了！不想买房就挤在一起住吧！ 曹氏一直帮着杨茹带孩子，在闺女的劝说下，一直留在了闺女那边。宋茂江、宋茂文和宋茂名各自住着，就是不松口让他们住过去。宋宗达没办法，只好出了部分钱让宋雅锦夫妻买房。 姑爷不是穷光蛋，只是姨娘一定要闺女住在跟前。他们住的位置已经属于富人区了，价格非常高。一家人来了除了宋茂盛能工作，基本上很难找到工作。手里的钱只出不进，无奈宋宗达求助儿子闺女。一家人总得活下去！ 「让他们去工作，都去药厂上班」冰兰听着头疼，弄出那么多孩子你倒是养啊！她很看不起公公这种人。这群人不管还不行，好在药厂有自己的股份，安排几个人进去还是可以。如果时局好倒是可以做老本行，可国内那种状况，採购运输都是问题。 宋茂名夫妻在1935年带着生产链霉素和感冒片的设备回国。国内战争如火如荼，没想到日本又在租界建起了驻地！国人容忍度为什么这么高？ 夫妻再次见到了李宗贤，「见你们一次真不容易？」李宗贤道。 「这次出去事情多，一耽搁时间就久了。李大哥这回是什么事？」 「工具机，还有生产子弹的设备，枪枝弹药，原材料，也缺技术人才。m先生邀请二位去延安。这是他给你们写的这些年的欠条，按夫人要求的，先生赠给二位一首诗。」 冰兰还是有些激动的，得到真迹，还能得到一首诗？就是不知道哪一首？纸打开，狂草，认不全，但是能猜出大概，这不就是很有名的《卜算子.咏梅》吗？」难道提前面世了？ 「先生赞扬二位高风亮节」 「替我们谢谢先生，东西的事应该可以，告诉我们大致交货位置。」 他们这次是带了制造子弹的冲压设备和工具机。本打算自己用，现在倒好，只能先给他们。但是两人还是婉言谢绝过去。东西被运走了，李宗贤送了两人过来。宋茂名给沈荣安送去做工作。主要学习技术。 制药设备都给了天津的药厂，冰兰不想再操心这种事，国外多家生产，国内一家生产足够，再说得结核病的毕竟是少数。宋茂名要做更多的弹药，安装的事冰兰跟过去。 宋茂名去找荣安，哥俩商量许久，沈荣安最后点头。荣安开始安排家人去美国与沈子厚夫妻相聚。杨氏捨不得现在豪华的小洋楼，但是禁不住儿子的软磨硬泡。最后带着孙子孙女都走了。 「国弱民强，国家之痛，民之悲哀。内战不断，我做了枪炮却是用来打国人，你叫我情何以堪！」这是沈家兄弟这几年最痛苦的事。生产的武器被军队政府拿走，没用来打外敌，却用来内战。 「大哥，我们这次就造兑付飞机的高射炮」 「好，日本人的飞机对我们造成的伤害太大了，尤其轰炸机一过，庄毁人亡。」 这回宋茂名跟着设备进来了一些高射炮的零部件。炮弹需要他们研制。厂子基本上被军方控制，但是研制新型武器还是支持的。这些对于他们来说太简单。 第201章 民国掠影29 有图纸就好办, 两边加紧忙碌。宋茂名依然是那个观点，如果人人手里有了枪，还用怕那几个鬼子？所以他还是造枪，生产子弹。可惜不能造飞机大炮, 现在后悔没学军工，不然可能会弄出更多东西。 沈荣安那边开始出产工具机了，中国制造的毛瑟枪不断投入军队。但对于不断庞大的军队, 远远不够。宋茂名不管别人，他只想做更多。 武器用在关键时候，什么是关键？两年后的淞沪大战，这次战争影响太大。直接影响到以后整个国内局势, 那次惨败也间接影响到南京的沦陷。 冰兰手里的弹药不少, 但是这次战斗持续时间太久，她那点私藏怕是都填进去都不够。枪好造，弹不好造。炮弹更不好造。荣安那里有加工炮弹的设备, 高射炮只能给他们造, 宋茂名这里只有做机枪子弹的。 冰兰出去再次採购原材料和设备，德国义大利拒绝出售任何疑似武器以及有关的设备零件。最后只能从美国这边花高价买一套设备给荣安那边。军队人数越来越多，生产的武器根本供应不上新人配置。 第358页 除非你花钱买, 没那么多钱只能看着。所以荣安这边和武汉南京那边的兵工厂很紧张。生产出来的东西很快就被运走。 经过两年时间，沈荣安那边出产了数十门高射炮, 被送到各地防线。据说效果还算不错, 已经打下二十余架敌机, 现在日本轰炸也是很小心出动, 不会像以前那么狂妄。 冰兰的空间堆积了越来越多的枪弹，宋茂名和沈荣安又研制出高威力的炸.药包，专门对付坦克用。一个炸.药包过去，坦克基本上都能放倒。 「都是双刃剑！」荣安感慨，他想造更大威力的，却不敢，能对付日本人，也能对付国人。就这样吧，等将日本人打出中国，他就隐居，以后再也不造武器了。都是罪过！ 链霉素投放市场，有效治癒了结核病人。感冒药片生产出来，反应也很好。夫妻俩倒是赚了不少钱。所以这边生产的药品暗地里被他们送出去不少。 地下室就是一个兵工厂，空间装满了，密库装满了。除此外，在地下室工作的基本上都被赵元初马一然训练过，各个能打枪。只能这样，他们尽力了。想买更多原料，越来越难，越来越贵。 飞机轰鸣，预示着战争的开始。宋茂名将厂子停工，药厂的工人分发武器弹药。「人就交给你们了，鬼子进来就给我打」冰兰交代两个徒弟。 「师傅你们要走了吗？」 「不走，鬼子不走我们不走。我们去前方参战」 「师傅，我们也要去，我们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可是你们还有孩子老婆，将他们和其他工人家属都接来吧，到厂子地下室。那里安全」冰兰道。 「如果上海被日本占了，就是地下室也不会安全。师傅，带着我们一起走」两个徒弟恳求。 「那就一起吧，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宋茂名点头同意。 家属都进了避难所。留下一部分人保护。会拿枪的都给，不会的还有手雷。飞机过去，房屋残破，死伤者众多。 「拿起武器去打日本人！拿出32年的勇气来！」 「誓死保卫家园！」 学生们和工人们再次被发动。兵工厂开出来好几辆高射炮，却被军方拿到了前线。沈荣安无奈，「狼多肉少，但愿能起到作用，只要把飞机打下来，在哪儿都是无所谓的」 「我都怀疑他们会不会用！你们那儿可能不安全了，敌人一定先将兵工厂炸毁。最后都转移到防空洞」宋茂名道。 「我已经安排了，你们怎么打算？」 「将学生工人武装起来，要人人皆兵」 「听说日军已经集结了数万人了，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不管如何，尽力而为」 宋茂名利用自己是身份与学生会、工会联繫，「我们给你们一批枪枝弹药，大家必须武装起来，不让日本人打进来」 「那真是太好了，上次还有一些枪被我们藏着，就是没子弹了。可惜很多被当局收去了」 「子弹我给你们解决一部分」 其实工会里很多是g方人，这些大家心照不宣。学生那边更好说，枪械一发，主动要上前线。「将日本赶出中国！」一群义愤填膺的青年冲到日租界。 几声爆破，坚固的墙被轰炸开了。一阵阵爆炸声，里面房舍，瞭望台随着爆炸声击毁。大家开始冲锋。 中方守军你看呆了，哪来的猛士？火力好猛！「去支援一下，」守军司令命令。 宋茂名感到很无力，乌合之众真的只有勇，有的还不会用枪，遇到日本人的反击，就别傻沖了。还冲只有找死！死了十几个，人都找地方躲起来。 「你们都是哪的？」来了一小队士兵。 「我们是学生和工会的，我们要参战」 「这样打还不找死！做好掩体，这边交给你们守着也行。哪来的枪？」 「爱国人士捐助的，说是让打鬼子」 小队长，咽口唾沫，比自己手里的大桿枪好多了！「还有没有？给我们换换？」 宋茂名道：「不多，还剩下几把」 来人高高兴兴拿上了新枪，朝着远处刚一露头的鬼子就是一下子，「真是厉害！」 没想到不久来了一大队国军，将学生工人手里的枪械都拿走了，说得好听，打仗的事他们来。宋茂名没想到军队穷成这样子。来的人也跟他们直说了，前方将士的武器太差，也因此造成了很大伤亡。 爱国青年只能支持前线，将手里的东西交了上去。数万人一天的消耗是巨大的，打仗要靠国力。冰兰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几十个日本人能占领一个村子。百姓手里没武器，血肉之躯能与武器对抗吗？ 日本士兵上岸的数量越来越大。双方苦战，「罗店！」宋茂名道，「听说那边打得很惨。」 药厂运输车拉着两车人过来。刚一来就被拦住。宋茂名找到这里的指挥官。 「我们打鬼子」 「快回去！这儿不是你们来的」国军师长道。 「我们都有枪，还是让我们参战吧，里面有些人说不定比士兵还会打枪」宋茂名上去道。 「好傢伙！哪来的武器？比战士手里的都好，枪放下，你们回去」 又遇到土匪了！「我们先参战，如果不行，我们就下来，枪给你们」宋茂名没想到情况比想的糟糕多了。士兵伤亡惨重，一天一个师的人就没了。 第359页 他带来的是厂子的人，都经过训练，机枪的火力很快将对方压下去。重装甲车被炸.药放倒了。 「没想到民间的能力比国军还厉害！」指挥官过来道。「等下你们下去，将机枪留下」 还是惦记着武器！宋茂名答应给一半，却没想到来了一群士兵直接将他们缴械了。宋茂名暗骂几句，想爱国都不成！。带着人找了掩体看他们打。冰兰过来搬了两箱子手.雷，「别生气了，没办法，穷的」 宋茂名带着人扔了一通手.雷，心疼地指挥官再次缴了东西：「还有什么？别留了，这边守不住，咱们都玩完」这是实话，车上的手榴.弹和手.雷.子弹全都给了他们。搬东西的国军嘴都裂到后脑勺了。 不是他们不勇敢，只是手里的傢伙不给力！打败仗别怨别的，指挥是一回事，实力悬殊也占很大比例。人坐上车又回来，只是手里空空。第二天又给送了一批军火，都是鬼子的。还是上次弄得军火。 「你们还真厉害，把鬼子的家底都搬来了？」 「一个库房」宋茂名不谦虚地道。 「只要有东西，咱们不愁人」指挥官感慨，「战士有的都没打过枪，上来都是挨打的。人死的冤啊！」 既然用不到自己人，宋茂名送了几车的弹.药后回去做炸.药包。那个兑付鬼子的装甲部队最少好用。罗店继续守着，这是日本想进市里的必经之路。双方僵持在此，日本人焦急万分，想更深入却受到猛烈阻击。偶尔还会遭受莫名偷袭。每次都让他们损失惨重。 就是装甲车也没起到预想的效果。「八嘎！他们哪来的那么多炸.弹！」鬼子气得骂人！ 上海的防线一直死守着。市民自发地将馒头送到前线。兵工厂将储藏的弹药几乎全部运来。这哪里是打仗？纯粹是烧钱！夫妻俩的私藏快速减少着。 飞机开始对中方防线轰炸，对市内轰炸。高射炮一发发射向高空。城市的一个高大建筑物上，一道火光发射出去。一声巨响，一架飞机在半空爆炸。 又两架飞机朝着他飞来，带着炸.弹和子弹。他们是想将这个威胁消灭。宋茂名暗骂了一声，两个只能打一个，自己还要冒生命危险。 「一人一个」冰兰道。她又拿出一个火箭筒。敌机一发现，没躲，却朝着他们撞来。自杀！两人的火箭筒同时发射出去。同时消失在原地。敌机的碎片残害将楼房上半部几乎会掉。 两人从火堆里出来，弄了一身黑。「鬼子真狠！连自杀都用上了！」宋茂名暗骂几句，幸亏媳妇有空间，不然真死了！ 鬼子没占便宜，中方严防死守，这场仗一直持续着。僵持总是有头，日军再次集结军舰增援。前方打的很艰苦。宋茂名终于被请到了中方守军司令部。 「宋先生，我知道你们夫妻大才，现在国家有难，还请先生大力支持」 「我们已经很支持了」 「我们知道，但是现在日军增援的战舰太多，这样上海很难守住。我们猜想上次军舰被毁应该是宋先生的杰作吧」 「那是我从德国带来的几颗鱼.雷，这次回美国说实话没弄来，不然我们怎么可能容忍小鬼子嚣张到现在！」 第202章 民国掠影30 对方点头, 「我也这样想过，以宋先生的为人，不会国难当头见死不救。就凭那些武器弹药，先生没藏私。应该把家底都拿出来了, 不问问好像不是死心。那鱼.雷真的是德国产的，这仗就不好打了。」 「我们主要是陆上作战，海上主要是日本和德国, 我现在也在想办法怎么能毁掉战舰。」 对方看宋茂名说的很真诚，也相信他真的没藏私。但是火箭筒还是被要了去。打仗还是要军人上。炮弹给了五十发。对方没有问东西的来处，那上面有文字，总之不是宋茂名能造出来的。 没想到拿走的火箭筒被军方用到了军舰上，只是距离远, 没给对方造成多大破坏力。试验了一次便放弃。专门用来兑付飞机，只是射程有限，要兑付飞机必须找好位置和高度。后来又改用来攻击敌方装甲车，这个一打一个。 炮弹有数，沈荣安接手研制火箭.弹。宋茂名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少，几乎都向前线奉献了。他盼着战争快结束。日军飞机和装甲车受挫后，将登陆地点转移到军事薄弱地方。三月后登陆成功，中日展开陆战。 「个人能力终是有限」冰兰兰感嘆。 「实在不行就带着人撤离吧」宋茂名道。 「咱们去弄一些补给，没了补给他们还能不能打！你别去了，在家跟马一然他们看好厂子, 要是守不住就炸了, 决不能留给日本人」 「你也小心」宋茂名知道自己去了也是拉后腿的, 就像媳妇说的，厂子也是大事。冰兰从水里摸上舰艇的，那些守卫对她来说不算啥。换上日本军装，在上面逛游一圈，下到地下货仓。货仓的补给很多，除了粮食就是枪械弹药。 东西一收，在里面放上炸.药。随着爆炸，人跳入水里。不光是她跳，一听到爆炸声，跳水的大有人在。货仓被炸，水涌进来。冰兰差点被漩涡带进去，忙进了空间。 机会只给了一次，再想干，已经没了机会。舰艇开到了远处，冰兰只得找机会上岸。不远处枪炮声震天，这是又打上了？冰兰在建筑物上飞快穿行，摸到鬼子后面就是一阵炸.药包，鬼子没想到后面遭受伏击。前后一夹击，阵脚大乱，战斗很快结束。 第360页 「现在什么情况？」冰兰以回来便问。 「据说日军从川沙登陆成功想绕过上海，向内陆走，国军阻击，两边干着呢。」 这都四个月了，还在打！冰兰带着徒弟开始伏击鬼子的运输队，将缴获的物资运到前方。鬼子损失几次开始空投物资。而那些弹药却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弹药在半空被击中，弹片给下方的人造成了不小伤害。必须将上海拿下，不然补给都是问题！鬼子再次对上海合围。海陆陆路天空一起上，也许是鬼子下了决定一定拿下上海，上海上空的飞机不间断地飞过，所过之处，房屋倒塌，尸横一片。 高射炮不是不起作用，而是敌机太多。飞机过后，新一轮进攻开始。日本人觉得中国人就是打不死的小强，他们刚冲上来，又迎来对方的猛烈还击，而且是採用炸.药包，手.雷。一炸就是一片。 「他们不可能有真么多武器，难道我们的情报有误？」鬼子不相信国军的实力强悍。 「我方补给连连失窃，一定是他们拿走了我们的东西」 「等拿下上海，一定好好教训一下这些支那人！」 日本都没想到攻打上海会动用这么多的兵力。让他们最郁闷的是被偷袭。每次都是损失惨重。这严重影响到了整个大局。 「特工队，你们一定将偷袭者抓到！」 「是！」 一辆辆满载物资的运输车从小港口出发前往前方。 「师傅，要不要拿下来」 「先不动，这次东西太多，多的有些不真实。你们都别去了。我自己先去侦查一下。冰兰换上日本军服，混到了军营。物资库房防守很严，暗处有暗哨。 冰兰摇摇头，很危险。听天由命吧！宋茂名带着人没日没夜地做着炸.药包和手.雷。沈荣安那边更是加紧生产弹药，这些对于偌大的战场，根本供不上前面消耗。 「赵元初、马一然，你们带着愿意走的工人和家属先离开」夫妻俩商量后道。 「师傅你们呢？」 「稍后也会走，这里要守不住了」 「师傅，我们留下陪你们」两人道。 「不要，你们留下一点作用起不到，带着他们去云南昆明吧，找偏僻的地方躲起来，这场战争不会在短时间结束，我们过去也要两三月左右，到时候在昆明找家客栈留一个人等我们。」 宋茂名找沈荣安，告诉了他们自己这边的安排。沈荣安道：「我也疏散一部分人吧，别到时候一下子走不了。谷兰他们也去了云南，你们过去也好。」上海各大学校都撤离了，大家都不太看好这场战争 两边安排了六两汽车，宋茂名从军部开了通行证，冰兰给了他们一些大洋和粮食、药品。车上的人基本上都是武装的，就是妇女孩子也会用手.雷。人坐上汽车朝着市外开走。因为是拉药的车，国军对这些车很熟悉了，放行顺利。 冰兰的空间空荡荡的，他们尽力了。将设备拆了，重新装进空间，库房清扫干净，这里不再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后，宋茂名安装上炸.药，将地下部分炸毁，厂房随之倾倒。 他们来到沈荣安这边，跟着参加武器制造。中日上海大战持续了半年多，日本受到前所未有的伤亡损失。宋荣安得到撤退通知，将设备装上运往武汉。 几人苦笑，不是他们不尽力，而是敌人太强！「大哥你们真的要去武汉吗？」宋茂名问。 「外面也走不了啊，除非去香港澳门，那边应该有轮船」 「到了武汉离着那边倒是不远了，尽量走吧」 「你们呢？」 「也走，先去云南看看那边的安排再定」 沈荣安随着部分军队走了，冰兰道：「我们去干一票，不然这口气难出」 两人躲进一艘要离港的运输船上，这种船主要是将舰艇上的物资运到岸上去。一群日本兵被驱赶着下船去另一艘巨大货轮上搬运物资。远处是一艘艘舰艇冒着烟等待指令。 冰兰粗略一数，超大战舰就是十余艘，中型的也有二十余艘。不会是日本人将老本都开来了吧！如果要将他们弄沉了，估计这场仗一定会很快结束。可惜办不到。 两人躲进货仓进入空间，估计到了晚上，装船的应该早就装完了。冰兰自己出来。物资还有很多，将入口在里面封死，防止从外面进来人。粮食、弹药、罐头、衣物等等，只要有用的都收起来。一股危险的气息从身后而来，冰兰快速闪开。 「原来是这样！你的是什么法术？」黑暗中传来一道声音。 「你没听说过五鬼搬运？」冰兰冷冷道。 「呵呵，我倒是长了见识！中国果然藏龙卧虎，女士，我们已经等你很久了」 「那就别废话」冰兰手里多了一把刀，对方从不同角落出现四人，忍者？武士？一场搏杀在黑暗中展开，冰兰击杀对方一名后，自己也身受几处创伤。 这些人还真是难对付。冰兰骂了一句，吞下一颗伤药，伤药化为一股暖流不断恢复着受伤的身体。一股其实陡增，手里的刀将袭来的刀一下子砍断，顺势朝着那人身体过去。 身体后退，手中刀再次噼向另一人。那人明显受伤了，还有两个！对方看冰兰，眼前的人也应该受伤了，就是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双方对峙，冰兰等待身体恢复，对方等待她能坚持多久！几分钟后，对方觉得应该是时候了。两人一起朝着冰兰袭来。就在瞬间，双方刀碰撞一起，随着断裂声和刀落地声。冰兰巧妙从二人之间穿过。 第361页 回手搏击，两人消失。她搞不明白忍者是如何让自己消失，不过她觉得不会离开很远。凭着自己的感知能力，冰兰一点点在搜索。猛然朝着一处刺去，一个黑影跳到了另一处。而冰兰身后再次传来一股冷意。 她没躲，而是迎着力道击出拳头，骨骼碎裂的声音和闷哼声传来。随即一个黑衣人倒下。「就剩你了」冰兰看着眼前的人。 等将最后一个忍者消灭，冰兰进了空间，她要休息一下。宋茂名过来帮她包扎上口，「算了，咱们走」 「嗯，这些物资足够咱们那些人生活一段时间。」冰兰身上的伤简单处理后，两人出来，宋茂名用刀将船壁打开一道口子，外面的海风进来，不远处军舰闪着亮光。 「弄沉他们」冰兰拿出鱼.雷发射架，宋茂名朝着最近的一艘发射。一声巨响，伴随着火光，舰身破来，宋茂名再次发射，另一艘军舰中弹，舱盖传来砸击声。冰兰从里面锁死了，不然早有人进来。 宋茂名抓紧时间，将最后一颗鱼.雷大射出去，冰兰将东西和宋茂名收起来。朝着货仓扔了一包炸药，人跳进江里。水流很急，打着旋涡将冰兰捲走。 她没能力抗争，只能躲进空间。外面被击中的战舰开始从破损处涌进江水，破损地方越来越大。巨大的战舰硬生生断开。而这艘货轮，却是从底部货仓涌进江水，货轮马上就要沉没。 另外两艘也好不到哪里，都是受损很严重。一艘已经倾斜，就要翻转。江水里都是放下的救生艇，来不及走的都跳入江中。有的随着洪流捲走。江面上就如一锅乱粥。 日本损失三艘战舰，其中还有一艘是大型战舰，一艘货轮，那里可是一月的补给。鬼子再次震怒，要知道造一艘军舰的代价是多么巨大！那些物资可是国民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 第203章 民国掠影 31 一定将上海拿下！如果再拿不下, 他们只能先放弃一切计划。半年多的消耗战，已经让他们损失惨重，再打不下地盘，补给供应都是问题。这仗就没办法打了。 国军在日军猛烈的炮火声中撤退了, 留下一地残骸。冰兰在十天后出来的，出来的位置却是在江底沉船的一处。看着不是那艘货轮，应该是另一艘军舰。就是不知道这里的货仓装了什么？ 冰兰在水里寻找军舰货仓的位置。切开一看, 里面还有很多弹药和武器车辆。就连装甲车都有。这些冰兰不要，也没地方放。倒是那一桶桶的汽油柴油被她收起来。重新回到江面，上海已经不是灯红酒绿。远远看着死气沉沉。 一艘小船在江面上漂流，上岸后, 到处都是逃难的人流。上海失守, 军队走了，百姓不知道去哪儿，也跟着走。两人商量了一下, 先回上海看看情况, 就这样放弃真是不甘心。 沿途村庄被鬼子过境后，就是「三光」 「我不走了，咱们就跟在鬼子后面抢他们。杀他们」冰兰怒道。「不然就用——」 冰兰想说用他们研制出来的一种化学药麻醉药剂。如果在炸.药里添加上这些药剂, 对方就会出现昏迷。 「那个先不能拿出来，如果咱们敢用, 国际上就会声讨我们。走吧！咱们两个又能杀的了多少？历史不可改变, 我们做了那么多。不过将战争延长了三个月。 别傻了, 咱们顺应历史, 将设备给那边」宋茂名道。他们不是来改变历史大方向的，那就顺应历史吧！冰兰记得当时海狼星实验基地警告不让试图改变历史。只要大方向不变是不是可以？ 「我再弄些物资，不然这次亏大了！」冰兰想到这次的损失就是心疼。多年积攒的家底就这样没了！她这回真正领教了什么是人单力薄。 「去南京看看，不去我会有心结」冰兰受过爱国主义教育。经历多了，重生几乎都是中国人，自然而然便把自己当做了一个中国人。以致对那次屠杀心中种了一根刺。两人几乎日夜兼程，南京东部句容，中方苦战日方。好在还没打完，换上日本军装的两人，直接到了补给处。 前方打仗，后方工兵支援，混入搬运队伍，一边半一边收。一个师团的补给还是很多的，一车车的弹药成了冰兰的目标。 两人又扛着弹药跳上一辆开往前线的汽车。车厢里跟着几个装卸物资的鬼子。冰兰将一车弹药连同鬼子一併收起来。「你还是进空间吧，我去见这里的守军，让他们撤，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总之不会好到哪里」 宋茂名很无奈，只得进去接着做炸.药.包，冰兰跳车，前面打的很热闹，炮火将夜空照亮。一个个炸.药.包扔进日军阵营，连带着弹药车一起爆炸。日军这被炸懵了，冰兰的速度很快，人在不同地点出现。爆炸声连连。 国军纳闷，这是来了支援？爆炸声在日军不同火力点进行。爆炸后，日军火力突然小了，「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守着这边的团长道。 一小队人在火力掩护下出去侦查，不一会回来报导：「团长，敌军死伤很多，现在倒是可以将他们的炮毁了，还有弹药也能弄回来」 「那还等什么，三营掩护，其他人恨我出去」这样的个机会不多，他们据守这里，上风不让动，还不知道要打多久。物资越多越好。等出来一看到奇怪了，鬼子有些就是晕了，没死！那就补上一刀，用枪岂不费子弹！ 中岛没想到自己的师团遭受重创，这可是刚来的日军精锐。「去查！到底怎么回事！是谁在我们后面捅刀！」中岛暴跳，本来就要将中方围死了，却出现了这一变故。 第362页 「嗨！一定抓到，否则切腹谢罪！」 此时冰兰已经朝着南京城郊而来。紫金山的战斗一样惨烈，日军用飞机和炮火攻打着这座帝王陵。大炮将山体轰起一阵阵飞石土块，火舌照亮着周围景物。日军轮番上阵，累的倒在帐篷呼呼大睡。 冰兰这身衣服还真没人问，她拿着一桿破枪四处熘达，看好了弹药和士兵驻地，这次用了起爆器，大炮和兵营同时爆炸。火光沖天，随后引起了连环爆炸。冰兰扛着枪跟一些逃出来的士兵跑到一处呼呼喘气。 「八嘎！什么的干活！」鬼子骂。 「去报告长官！」冰兰喊道。一群鬼子哒哒跑去另一个火力点，冰兰一通手.雷.炸.药，只解决了两处便寻找进城的位置准备进城。以前来南京游玩的时候参观过这座高大宏伟的城池，尤其城墙最高能到二十多米。本地人都称三尺六丈高。 所以不管是谁想进城只能走城门，这也是日本人现在为什么拼死命地再攻过城门，而不是找地方爬城墙。别人不能不等于她不能，后世的科技很先进，那种壁虎手只要有钱还是能买的。 人在墙壁上飞快攀爬，只是眨眼的功夫，人就到了城墙上。她可不敢停留，一样下了城墙，进入市内。安静，一切都是那么安静。相对外面的枪炮声，城里就显得很安静。 宋茂名看到冰兰舒口气：「你到哪里了？」 「南京城」 「我真废物！让你一次次一个人冒险」宋茂名一脸愧疚，恨自己没能力挡在前面，而是让媳妇去冒险。 「帮我做大量迷药，我想利用空间将他们弄出去，能运多少是多少。你说这里能装多少人？」冰兰打量这套一百多平米的房子。 「其实时间不耽搁久就可以让他们堆积着，应该不会窒息，最多我看能运几百个。你想用快艇运他们？」 「对，闯城门出去代价太大。我也只能想出这个办法」 「可行，现在还没破城，每天晚上能走几批，只是太少了，里面可是有数十万人」宋茂名给冰兰一种发挥性迷药，药液很容易挥发，闻到的没有不中招的，而且是悄无声息。 这是他在提炼迷药的时候偶然发现的新物质。只是量不大，倒适合不太大范围的使用。解除药剂是一种粉末。实施者只要将粉末涂抹在鼻子下方就不会中招。两人屡试屡爽，没少惩治恶人。 冰兰将房子里的家具全部转移到戒指空间。房间又做了一层平行隔断，上下两层，人不至于长时间呼吸困难而窒息。 外面天色快亮，冰兰休息了一天，到夜里才出去，径直到了挹江门，果不其然，那边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赶车的，推车挑担的，背筐带包的。他们想出城，但是守军就是不让。冰兰粗略估计有一一万多人。深夜人们蜷缩在城根，城上的哨兵在来回走动，城门口站着几个士兵打瞌睡。 冰兰在人群穿动，人们睡得更憨。就连守城门的士兵都靠着城墙睡着了。再没什么清醒的后，城根消失了一群人，冰兰找到那个很隐蔽的秘密通道，还是那道铁门。只是锁着。万能的钥匙还是很管用，锁开了，人进去，关上门。 这个密道还是讲解员告诉他们的，里面具体如何，谁也不知道。因为没资料考证，而且里面就是一座迷宫一样，岔路很多。但是有一道门大家都猜可以通往外面。 小门就在不远处，里面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地道具体会做什么用，进入小门，就是很长的路，冰兰感觉是在向下向城外方向。如果能过江就好了，谁都省事。 终于感觉到了凉气还有水声，但是又被一道门挡住。等将这道门打开，外面是一个较大的空间，一半是水，一半是空间。一条船停在水面，一个洞口与外面想通，可以看到江水。只是洞口被东西遮掩着。 如果从外面，应该很难发现这里。人游泳出去。江水一下子将她沖了很远，冰兰稳住身体，放出自己的快艇爬上去。黑夜和迷雾掩盖了一切，快艇只需要几分钟就到了对岸。 收船将人放到了河岸附近，返回，只是寻找洞口让她花费了一些时间。洞口在堤坝下面，冰兰摸索了好一阵才找到。这回在洞口上方做了一个闪光标记。穿过地道，再次收人，宋茂名告诉她还可以再装一些。快艇上也可以装人。 那就是一次一千五甚至更多。宋茂名在里面指挥着，冰兰收人。药效可以长达六到八小时，足够他们折腾。上海抗战的时间乱了，跟着以后的时间都可能出现偏差。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战争结束。只能尽快转移人群。熟悉后二十多分钟可以往返一次。东方破晓，冰兰停止了运输。 一晚上城门口的人消失了。城楼站岗的还奇怪，白天赶都赶不走，怎么一夜间都走了？没了百姓添乱，士兵们各司其职。让他们奇怪的是，又开始有百姓过来聚集在城门口了，赶了几次怎么也赶不走。士兵干脆听之任之。 而江北岸的人们醒来一看自己到了对岸，相互呆愣后就是狂喜：「我们遇到神仙了！哪位大神显灵了？」 「一定是老天不忍，派菩萨就我们来了」众人朝着各路神仙跪拜。总之他们过来了！狂喜的人们在看到自己东西什么都没少后，更是喜不自禁。 冰兰与宋茂名行走在南京各个角落，到处是惊慌失措的人们。一样在大使馆和金陵大学、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等地圈起来安全区。 第363页 上海的安全区可能安全，如今的安全区又能有什么安全可言？城门还没破，今晚继续努力。两人到了一家饭馆吃顿饭，没什么客人。冰兰问还在做生意的掌柜为何不走？ 「国军会胜利，我相信国军，这里可是我们的都城」老闆不知道哪来的信心。 第204章 民国掠影32 「但是委员长已经走了, 我觉得还是去避避好。我们夫妻吃完饭也会走，万一真有事，走或许是生路。听说鬼子到处烧杀掠夺，不要报什么幻想才是」宋茂名道。 该说的说了, 走不走看他们。冰兰找了一座已经空起来的院落进去。这家人已经走了，到处都上了锁。里面风格是日式，他们猜测应该是日本侨民居住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 来华居住的日本侨民越来越多。 两人进空间休息，尤其冰兰忙了一晚上很累，初春的江水寒冷。宋茂名让冰兰好好歇着，自己睡了一会儿就去厨房给两人做饭。 等冰兰睡醒吃饱后, 他们开始打量房子, 寻找能放弹药的地方。为了延长时间，他们要将弹药拿出来补充前方。直到他们在一所日本店铺找到了一个仓库，弹药的问题才算解决。 夜晚依旧, 只是动手时间晚, 每晚最多只能走十次。但已经足够，两人将城里的叫花子一样都运了出去。总之南京这座城门聚集的百姓总是来了走，走了来。 可惜第四天, 中华门破了。日军与国军在第二道防线开始了争夺战。随即中山门破。 城里出现了恐慌，拥挤在挹江门的人越来越多。「我们为什么不去帮国军打鬼子？」宋茂名问身边的几个男人。 「我们手里什么也没有, 怎么打？」一个男人道。 「我看到有一个地方藏了很多炸.药.包, 敢不敢跟我一起去扎几个鬼子？」 「有何不敢？我们早看他们不顺眼了, 小小的鬼子也敢在我们跟前张狂？要是有枪我早就去杀鬼子！」 「看看谁还去, 杀一个少一个。也给国军减轻点负担」 「我去喊人，都在江边干活，谁还不认识几个？」汉子招呼着几人离开， 「谁去打鬼子，跟着我们，我们绝不让鬼子打进来！」宋茂名高喊。相应的很少。人们看看他，还是向城门的士兵恳请放行。 还是一个四十开外的汉子出来：「我跟你们走，不就是一个死吗？」 「我们用炸.药，不会近距离接触鬼子」 「我听你的就是，看你是一个文化人。你们都不怕死我怕什么！」 「算我一个吧」又有一个过来。那边叫人的也跑来十几个。宋茂名带着他们来到一家日本商行的仓库，众人大惊：「这些小日本，原来早就想占南京了！」 「这里以前应该是鬼子的窝点，前几天我们看到有人进来，就尾随来了，然后发现了这些东西。大家找辆车搬走，咱们去炸鬼子」宋茂名道。众人顿时热血起来。 弹药不少，众人找了四辆车才拉走，中华门已经展开了街道战。「站住，你们干什么的？」众人刚一露头，戒严的士兵将他们拦住。 「我们找了很多炸.弹，要去杀鬼子」宋茂名道。 「弹药？」几个士兵过来检查，一看还真是，「哪弄来的？」 「日本人仓库的，我们留学用过，请让我们参加战斗」 「不行，弹药放下，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日本人！」 「我们都是中国人，不是日本人」宋茂名有些恼怒，怎么能怀疑他们是日本人呢！ 「现在是非常时期，前面打仗呢，谁也不能过去。东西放着吧」一个士兵坚持，让人去叫他们的小队长。 众人泄气，怎么他们想爱国都不给机会？「算了，走吧！」宋茂名一样无语，不过他们也理解，士兵怕前方打仗的腹背受敌。好在给他们补充了一些弹药，主要是炸药，针对鬼子的装甲车很有效。 众人刚要走，带队的小队长过来了，问明情况，没让众人离开，这么多的弹药他马上给上级报告。又来了一个营长。 营长干脆：「都运到前面去」又对宋茂名他们道：「发现的仓库里还有没有弹药了？」 「没了，我们都弄来了」 「好，你们都是好市民，我代表军方谢谢你们」手一挥，指挥着手下赶车走人。 「那个炸.药包可以炸毁鬼子的装甲车和坦克」宋茂名不死心地在后面喊道。 「想打鬼子就跟过来」营长再次确认了一下道，「不过别乱跑，子弹可不长眼」 「我们在后面跟着」 冰兰到了阵地前一看，国军的人几乎都被鬼子的炮火压制着，伤亡很大了。尤其装甲车过来，你怎么打它都不怕，这边的人根本抬不起头来。 冰兰找了一个建筑物作掩护，拿起一个炸.药包一拉导线，朝着远处的一辆装甲车就是一扔。 轰的一声，爆炸范围就是一片。激烈的枪弹声没了声音。烟雾散去，留下数十具鬼子尸体和一辆哑巴了的装甲车。 「谁仍的？」营长扭头看他们。 「我」冰兰道。 「你真厉害，手头准，这个炸.药包也厉害，比以往的威力大」营长道。 枪声继续，后续的日军继续进攻，冰兰不用吩咐看到装甲车和鬼子过来就是一个炸药包。不一会儿，其他几个阻击位置的人过来将炸.药包要走了一些。 第364页 营长眼看着车上的东西越来越少，感嘆东西还是太少了。 两车炸.药消耗完后，换来的效果就是日军暂停了进攻。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出现了大杀伤力的炸.药。这让他们损失惨重。 进攻暂缓，外围的兵力向里面补充。弹药宣布没了，各方深表遗憾。冰兰他们顺势问了为什么不让百姓撤退。 回答是怕影响士气，都现在了还不放行？难道南京真的能守住？对方无语。 宋茂名他们没留下，晚上几个人找了一家饭店用饭，随后都喝多了。安排众人找地方睡下，继续他们偷运活人。只是城门的人太多，两人好不容易挤过去，将地道口用一辆车挡上。 周围的人都沉睡了，宋茂名将睡不着的一个个迷晕，坐在车上守着这个进口。冰兰开始从外围和自己周围收人。 一夜最多十次，第二天大家醒来，好像周围少了很多人。但是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白天两人去找那群人，一个个刚睡醒。 「赵大哥，咱们这样等着可不行，得想办法过江啊」宋茂名道。 「你们怎么办？」里面有写头脑的赵亮道。 「我想去对岸找船，让百姓都离开」 「兄弟是不是有好主意？」大家眼睛都亮了。 宋茂名道：「我和内子昨晚在城门附近找到了一条密道，但是只能到江边。也就是咱们能出城。但是只有一条船，我们不能眼看着这么多人死在鬼子手里，所以咱们过去找船，趁晚上天黑过江」 「兄弟，真是谢谢你了，想悄无声息的走，我们一定计划一下。我看再去找些人，想走的能人有的是。组织好，都能走。」 冰兰不得不佩服这个赵亮。别看是粗人，心细。几人一商量，及早不及晚，几人分头找人。谁晚上过江，人员怎么安排走。找船怎么找等等。 地道附近聚集了四五十人，外围被家属掩护着。涉及到自己的利益，谁都拿出百分百的心思来。宋茂名出了一百大洋，有钱的都凑了一些，要僱船，现在费用一定会很高。为了走，付出是值得的。 地道进去第一批人，做着那艘小船趁着夜色出发了。冰兰去安全区带走了一千多的女学生，她不想看到女人被鬼子践踏。跟着第三批人过河。过河的人除了驾船的都去找船。冰兰跟宋茂名知会一声，去找船。 将那群女子放到了附近一片荒草地里。这样到清醒前应该不会被人发现。随后去附近村子找船。生活在江边，村里的船很好找。一晚上十块大洋，船家父子跟着冰兰很快过江来到已经打开的地道入口。 人被一个个送上船，她又上岸寻找一些可能带走的人。例如城里的叫花子，暂时躲在商铺里等消息的人。凑够数再跟着船过江。 这边防守的很严，很好。冰兰对那几个组织者竖起大拇指。今晚过江的都是这些人的家属亲戚朋友。冰兰出来，没想到来了十几艘船。大的坐二三十人，小的也能做十几个。 船静悄悄地在江面行驶，对面不时看到又有船过来。这到底弄了多少？上岸将空间里的人远远的放出去，回来在人群找宋茂名。 这边过来的人有组织地进入县城，分散。谁也没出声，到岸的人们都长长出口气。过来就踏实了。 洞口方向偶尔闪亮一下，指引着船过来。这一夜，冰兰没找到宋茂名，天刚一发亮，到岸的船回自己的家。只等晚上再来。宋茂名跑到江边找到一直等他的冰兰。「先进城休息一下，晚上再说」 「一晚上能运出来多少人？」 「大约两三千人，没找大船，怕目标大，今晚会再多几条」饭馆聚集了晚上指挥者，冰兰在一旁听那几个人商量晚上渡人的事。 宋茂名提出去更远的地方找货船或渡轮，都集中到这边渡口，只要城门打开，船都过去运人。 「可是那需要更多的钱，我们的费用不够」 「钱的事，从今晚走的人里集资部分，缺的我来解决」 「谢谢宋兄慷慨」几人商量后，各自休息，毕竟忙了一晚。冰兰与宋茂名睡了一觉就去联繫小货船，汽艇和小河轮。一天一百大洋，都到渡口等待。加上另外几个人找来民船，渡口一下子热闹了。 对岸的枪炮声不断，越来越激烈。 我们的委员长终于下命令部队撤离。唐司令坐上小渡轮跑了，败下来的士兵蜂拥到挹江门。奉命维持秩序的师长没接到撤退命令，唐司令战前不是说要破釜沉舟誓与南京共存亡吗？ 而且唐司令真的坐到了破釜沉舟，将渡口的船只渡轮全部清理干净。你想走都走不了，当然不包括他。后手还是要留，那些船只都在宋师长手里。 第205章 民国掠影33 「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城？我们要过江！」士兵们出不去, 情绪激愤起来。 「我们没有接到上风命令，不能放行」守军以为这些人是逃兵，更不能放。士兵不管那些，让撤退不让出城？这算什么？谩骂拥挤越聚人越多。 「嘭嘭」两颗子弹从人们头上飞过：「都回去！谁再挤就打死谁！」守城的要维持秩序。 「他妈的！跟他们拼了！」一个被挤得快要窒息的士兵拿起枪朝着守军开火。两边人几乎火拼上了, 城门终于被打开，但是只有一扇能打开，另一扇被高高的沙袋堵死了。 第365页 一扇门, 几万人拥挤着，跌倒的人身上踩过无数只脚，箱子包袱成了障碍，车马根本走不了。孩子哭着寻找失散的亲人, 老太太心疼被挤掉的财物。 挹江门上演了一场人间惨剧。士兵冲出城门, 跑到江边傻眼了，没有船，没有渡轮。「我们被遗弃了！」有人绝望的喊道。 「那边是不是过来了渡轮？」有的士兵眼尖, 看到北岸正有渡轮过来, 还有船只。 十几分钟后，宋茂名等人站在距离岸边还有二十几米的渡轮上朝着岸上喊道：「将士们，这些船是我们花钱雇来让大家渡江的, 你们如果按秩序，找人出来维持秩序, 我们就让船靠岸。现在你们答不答应？今天保证你们都过去」 「谢谢, 兄弟为我们不惜重金, 我们自当配合」一个穿着长官服饰的男子道, 士兵们看到希望，不再拥挤。男子开始下命准备等船，命令一小队人维持秩序。 「我姓宋，请问长官怎么称呼？」 「这是我们郭团长」一旁卫兵回答。郭团长颔首，对宋茂名等人再次感谢。 「我们是这样想的，船多，留几艘给百姓，里面有我们的亲戚朋友」李先生道。 「可以理解，你们用那四艘民用货船运人，也把人看好了，现在就怕乱，一乱就不可收拾」 「好，我们马上进城找人」宋茂名等人将四艘民用货船召集到一边，命人看守，那边士兵开始登船。 城门里跑出一队人，城门上也站好了一排士兵，一个个荷枪实弹：「不许走！再走我们就开枪了！前方还在打仗，你们这是属于临阵脱逃！」 「你最好问问上风，撤退的命令早就下来了，只是忘了传达给你们了」郭团长过来道。 「不可能！如果撤退，我们第一个应该知道」 「那现在你们去问问唐司令，还有枪口不是用来对准自己人的」宋茂名道，士兵继续上船。城墙上的士兵朝这边放了一枪：「谁也不准走，不然我们就开枪」 「我们等着，你们去问问上风，问问唐司令，问问宋师长，如果是撤退领命已下，你们就是延误时机。这些人走不了，就会全部困死在城里。日本人这次是准备屠城的，你们最好想清楚了再开枪！」 「屠城？谁说的？」一听屠城，士兵也胆寒了， 「我的一位朋友与日本人交往密切，他听来的，不然你以为我们钱多没处花了？这些船都是一百大洋一艘雇来的，你算算这些船需要多少钱吧！如果我们不为了救你们的命，让大家活下来继续打鬼子。干嘛要倾家荡产僱船来这里？你们想想吧，不然去问问船夫，他们得了我们多少钱？」赵亮喊道。 「但是这事关系重大，我们要与上风联繫」士兵软了，对方说的有道理。 砰砰！又是枪响：「都上船，人满开船，我看谁敢阻拦？老子这就毙了！」郭团长厉声道。瞬间一排枪对准了守城士兵。其余军团的一样拿枪就要与守城军对抗。 看着那些红了眼的士兵，守城士兵也不敢动了，上船的人越来越多，人满船开。宋师长很快得到消息，电话打过去，没人接听，战况越来越坏。一个个电话接着打，终于有接听了的了。 「哪位？我是宋希廉」 「宋师长，我是张秘书，您走了吗？」 「怎么要撤了？什么时候下达的指令？我为什么没收到？」宋师长脸黑了。 「可能下面干事忘记通知你们了，唐司令已经下令撤退」 宋师长啪的一声，扔下电话，摸了一把汗，想想开始召集自己的人马准备撤。他手里有一批收缴上来的船，要快！自己的人一定要安全撤出去！ 冰兰和宋茂名上岸，这边的百姓还等着，大门依然被士兵把守，大门只开了半扇。那半扇被高高的沙袋堵死了。 「外面什么情况？」 「国军在渡江，今天一定要走，不然等军队都退下来，百姓更不好走了。」宋茂名道。 「好，我通知大家，李先生他们已经组织好了」 「你们也走吧，等撤下来的士兵多了，百姓不好走」宋茂名道。 「那就叫人先进地道，我们这就让小船过来。」 「不，走正门，咱们让百姓走正门，我们要了四条船过来，跟国军一起走」宋茂名道。 「好，我这就组织百姓出门」 百姓被有序地组织起来，宋茂名等人开始跟守门士兵交涉。最终交了一些钱开始让百姓出门上船。一条货船最少能上二三百人。四条就是一千多人。只是人们带的车辆箱笼就不能带。 「为什么我们不能带？这可是我们全部家当，没有了他们，我们怎么活？」 「但是现在人最重要，如果你们一定带，那就等着，等大家都上船了你们再上」 「你们是不是想私吞了我们的财产？」 李先生冷笑道：「我们花钱买船让你们活命，没想到救了一群白眼狼。既然这样，你们自己想办法过江。我们可不是冤大头」 围上来的人顿时蔫了，命比钱重要。「对不起啊，我们错了，让我们上船吧。需要多少钱？我们出」 「不多，每人一块大洋」李先生没客气，有时候你就不能太好说话。地上放了一个箱子，上船的每人交一块。毕竟明天还要与船家结帐。看着没钱的不交也让过去。 第366页 百姓和士兵很有序地被组织上船。对岸的小船也都过来了，二十多条，人走的很快。宋茂名让赵亮等人先过江。 「你们呢？」 「我们跟着百姓也走，今晚都能过去」宋茂名道。 赵亮看到已经走了一半的人，跟着队伍上船。宋茂名和冰兰留在城里维持着秩序，天色渐黑，城门上的人没了踪影。这是逃跑了？宋茂名让冰兰将收集的钱先装起来。开始还有人给，后来跟着士兵混在一起，根本没人拿钱了。他也不想一次次喊，就当自己行善积德。 城门边上扔了一堆马车、木车和箱子。当然有价值携带方便的都已经带走了。冰兰将一些有价值的大件收集起来。她不拿只能留给鬼子。看着源源不断过来的百姓和士兵，他们觉得很无力。四处的炮火依然，两人站在城楼，激战的位置离这里越来越近。 江面上的船只还在忙碌。但是等待的人黑压压的一片，仿佛永远没个尽头。夜越来越黑，冰兰收集着零散的或者那些角落的人。将那个洞口恢复原样，小门也掩藏好后，两人坐船来到江北。冰兰将人远远放出来返回江岸。 赵亮等人看到他们过来道：「看到你们就好了，那边如何？」 「百姓和士兵有很多，但愿在鬼子打过来前能过来」宋茂名道。 「走的还是太晚了，我们已经尽量将这一片的船都找了来。只是费用高了，不得已，从那些看着有钱的人身上弄了一些」李先生无奈笑道。 「还缺多少？我们将那边收来的钱都带来了」冰兰将一个小布口袋给了李先生。 「船上没柴油了，我们要想办法弄一些柴油来。渡轮一天一夜没闲着，多少油也不够啊」 「此事交给我们」宋茂名忙道。他们从日军货轮上弄了不少汽油柴油。一个多小时候，一辆装满柴油桶的车被推来。 到岸的机动船开始开始加油。 「终于离开了，十块大洋没白花」一位上岸的男人露出轻松表情，无限感慨道。 宋茂名一听，忙拉着男子问：「你们上船都交钱了？交给谁了？」 「船家，上船的都出钱，不然不让上。黑是黑了，谁让是活命钱！」 原来船家开始做生意了，想想就知道怎么回事。冰兰将宋茂名拉到一边：「算了，他们一天一夜没合眼，都不容易。倒是咱们省了钱。」 这边的油加满后，车被推到渡轮和汽艇这边。还有一艘小货轮，这谁找来了的？有了它可以将一些重型武器带过来。人也能带过来更多。 天刚拂晓，宋茂名借着高倍望远镜看到对岸一阵大乱。「是大股士兵撤过来了」他将望远镜给了冰兰。 兵败如山倒，可怜那些还没过来的百姓被士兵冲击的大乱。都想走，新来的更想走，他们知道情况，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江边展开了争夺船只是场面，士兵将百姓推下江，后来的又想将前面的人赶走。真是一群乌合之众！更让他们气愤的是，一批刚过来的士兵根本不让船只返回。 理由很简单：「如果这些船落到日军手里，他们马上就能杀过来。江北定保不住」 百姓敢怒不敢言，再说一听鬼子会杀过来，更不敢说话了。对岸的百姓士兵眼看着船只走了就没回来的，顿时慌了。有人开始找木板，有的找木盆，有的做简易筏子。 不远处传来轮船的汽笛声，那醒目的太阳旗明晃晃地将控制船的士兵打了一巴掌。难道日本人就没自己的船？想占你的地方办法多的是！ 岸上的国军与轮船上的日军再次交战。没希望过来的百姓有的寻求安全所的保护，有的还在江边寄予希望。 嘭！嘭！两声巨响，冰兰有些惋惜：「最后的两颗鱼.雷也给他们了！」 第206章 民国掠影34 「走吧, 这里不再属于我们」 「再看看，后面的才是民族英雄，他们坚守到了最后。」冰兰道。 「好，趁着日军后退, 我们过去。」两颗鱼.雷让过来的军舰开始后退。上海他们损失了好几艘。这次又损失了，再损失他们损失不起啊！一艘战舰需要多钱？损失一艘就少一艘。 看到日军的轮船过来，岸边的士兵早跑。宋茂名跑到那些汽轮货船上一个个跟船家交涉, 一趟一根黄鱼。船再次到对岸运人，回来与宋茂名结帐。 重点是刚才与日军交战方。一船船士兵上岸，冰兰交给船家一根金条。一根二两，士兵们顿时明白。 「敬礼！」船上下来一个少校军服男子。所有士兵朝着冰兰和宋茂名郑重敬礼。倒是弄的两人有些无措。船被对方接管，宋茂名问了一下对面战况。 「日军已经占领大部分城区, 您二位也赶紧走吧，如果真打过来，怕是你们也不好走了」 两人告辞，远远的听到对岸渡口方向枪炮大作，日军已经攻到了挹江门，还没过来的士兵开始与对方交火。 百姓四散着躲藏，着急的跳入江水。本来就是溃败的士兵，早没了战斗能力，江水中的船只拼命往江北岸开。后面传来子弹声。离着近的不时有人中弹，江里的人更是没游多远就被打死。顿时江水被血染红。 冰兰转回头, 不忍心再看下去, 宋茂名拉住她的手道：「这里已经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了, 走吧，尽人事听天命」 他们都知道历史，就是不知道被他们打乱了时间的这段会不会有变化。轮船的鸣笛声再次提醒两人，冰兰放弃了最后想过去的想法。她不想去看，也不想去想以后的事。生死有命，他们尽力了。 第367页 远远听见枪声再次响起，江水依旧奔流。他们坐上一部老爷车赶往西安，路过郑州做了一个停留。南京沦陷的消息传来，除此以外没听到更多有价值的信息。在这个消息闭塞的时代，倒是可以理解。冰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现在里面好像都是弹药和粮食食品等物资，大多来自鬼子。 房间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里面补充好水，充满能量。这一次送东西不知道会留多久。坐马车到西安随后乔装去延安方向。 不知道谁的地盘谁的势力范围，最后弄了两辆军车，里面装满物资出现在延安。 车就停在那儿，没来过，但是大概位置还是知道的。尤其那座宝塔山，可是唐朝留下来的，一问应该有人知道。 没等两人问，不知从哪钻出来一个十二三的小男孩：「你们干什么的？」 「迷路了，去凤凰山怎么走？枣园也行」 「你们找谁？」 「李宗贤」 「李宗贤是谁？」 「我们的朋友」 「二蛋，你们看好了，那你们等着，我去问问」小孩子撒腿就跑，从草科里又出来两个七八岁孩子看着他们。 两个孩子都的粗布长裤，一件小褂子。全是光头，冰兰看着倒是挺有意思。手里多了一把糖：「糖，要不要吃？」 「不要！爹说不吃陌生人的东西」 「不吃我吃」冰兰给自己一颗，两孩子扭过头不看。冰兰笑了，「我们是好人，好人给的东西能吃」 「不吃」两个孩子还挺倔强。 冰兰不逗他们了。将糖果装进两人口袋：「拿去给你们朋友吃吧」两个孩子想想接受了。他们没吃。 等了一个多小时，小路上来了七八个人。黑裤白褂子，手里都有枪。很简易的大桿枪。「你们要找李宗贤？你们是谁？跟李宗贤什么关系？」 「我叫宋茂名，这是我爱人沈冰兰。我们跟李宗贤应该算是老朋友了」 「听着耳熟，你们从哪儿来？」一个青年男子道。 「上海吧」 「你说那个很厉害的发明家？青霉素？」男子简直不敢相信？ 「不算是什么发明家，青霉素倒是我和我爱人发现的」宋茂名道。 「我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同志，快请！」几人激动万分，忙带着向回走。嘴里不住说着两人的事迹。 「我们都听说了，说你们很厉害，在国外还拿了什么奖，为国民争光。李同志来这里的次数很少，我们对他不熟。问了周书记才知道的。」 周书记是不是周先生？他们没走多远，迎面又来了几人。宋茂名再次激动，这不就是他最崇拜的人吗？对方仔细打量着他们，「你们是宋先生和宋夫人？跟照片很像」 「您好，您是周先生吧？久仰大名，我们都是您的崇拜者」宋茂名有些语无伦次。 「欢迎你们到来」周书记握住宋茂名的手，一样激动「你们是中国人的骄傲，能见到你们，我们才是荣幸」 一阵寒暄后，宋茂名指着开来的两辆车道：「上海沦陷，我们将设备和一批物资拉来了。不想便宜给日本人，但愿对你们有帮助」 「好啊！不远万里运来设备，精神可佳，先去休息一下，东西我让人看着」 两人被带到了一座窑洞，认识了一堆历史人物，热情的人们让两人想走都不好意思开口。就像他们说的，这里太缺专家和有能力的人了。 「留下吧，教我们造武器，生产药品，我们没多大能力，但是一定会尽量为你们提供最好的条件」m先生在接风宴上说道。 「我们会在这里教会大家使用设备，暂时不走。这次带来的是做枪的工具机和一些材料，我们厂子工人带着制药的都去了云南。本来想着年底与他们碰头的，没想到一路赶来就是两三个月。」宋茂名道。 既然暂时不走，在座的也就不再提这话了。拉来的物资都很实用，除了工具机设备外，就是原材料和汽油发电机、粮食衣服被子。还有很多军用水壶、罐头药品机.枪.子.弹。 满满两车，里面连点缝隙都没有。就连驾驶室里面都塞满了东西。宋茂名笑着解释：「路上遇到鬼子补给站，我们就顺手弄了一些」 这些对于贫困的延安实在是太有用，宋茂名带着十几个人开始使用设备，冰兰由几位首长夫人陪同参观学校，医院等地。 「我开外科手术课吧，尽量把握所学交给大家」冰兰看完医院的医护人员后道。 「十分感谢宋夫人」陪她的大姐道。 「您叫我冰兰就好，我和大姐倒是神交已久」 「好的，冰兰，我这就让人给你安排教室，需要什么你就说」 这里是啥也没有，冰兰想吐槽，但还是决定尊重这些历史人物。每天上午去医院看病号，下午上课，晚上教教孩子们认字，生活这样简简单单也很好。 宋茂名随着设备去了黄崖洞，主要帮助他们研制高射炮，因为敌机一样没放过这片土地。只是炮.弹没办法自己生产。只能用炮弹壳二次生产加工。不过效果是一样的。 然后就是炸.药的问题，对于他们化学高材生来说都不是问题。怎么弄了那么多工具机还是没感觉有改善呢？ 日军继续向内部侵蚀，该攻打哪儿还是攻打哪儿。历史没因为一两个人物改变。医院伤员从没间断过，前方打仗受伤严重的都会慢慢转移过来。所以冰兰闲着的时候很少。 第368页 忙中偷闲，宋茂名的照相机咔嚓咔嚓的将革命圣地和那些历史名人都记录下来。这也是两人来这里最大的收穫吧！ 带来的药品消耗很快，宋茂名提出去云南将药厂建起来，这样持续的战争，药品消耗太大，而且药品又关系到每个伤员的生命。 「我们派人护送你们过去，也让夫人帮我们培养几个优秀医生出来。」周书记道。 「那边倒是有医大，战乱后很多大学都南下了，其实我们夫妻二人走反而更方便。带的人多了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们去西安，以我们身份，会受到保护」宋茂名道，说的也是实情。这两位毕竟是国际知名人士。 如果被人知道两个药学家在上海南京做的事，一定说什么的都有。 两人被护送到西安，宋茂名直接去找管辖西安的国军司令长官，国际上着名的两位学者到来受到了欢迎，所以行程还是很顺利的，一个省一个省的通行，1940年，宋茂名协同夫人来到云南昆明。 赵元初和马一然眼睛都看穿了，终于把两人盼来。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青霉素和麻醉剂很快投产，白药也被生产出来。药品被通过各种渠道运走。 这次负责与他们接洽的还是老熟人，王耀光，那个陪陈楚中与香兰离婚的男子。王耀光行事做派倒是让两人赞赏。谈起陈楚中，王耀光道：「他现在也在云南，回国后到北平大学教书。与他的一名学生结婚了。 战乱后跟着转移到了云南。现在是小有名气的新思想倡导者，发表过很多文章，与南京政府教育部关系很好。你们见到了就小心些，此人心机还是很重的。」 听到这些，他们不意外，这人一定不会让自己默默无闻。宋茂名道：「王大哥以后也要小心此人，明的咱们不怕，就怕他暗中使绊子。现在国共合作，万一将来——大哥最好不要让他知道你们的事」 「当然，我们做的很隐蔽，放心吧！我在他眼里还是一个教书先生。革命战争与我无关」王耀光哈哈笑道。 这样最好，抗战胜利后，那就是国共不死不休的战争。一个汉奸绝对有消弱一定范围实力的能力。 生产不用他们，夫妻两开始在原始状态的村落里行医。也收集很多野生的药材，尤其三七.天麻.石斛等等，以后越来越多的都是化肥催生的，哪里还有什么野生的？ 夫妻俩行医问药，在当地小有名气。两人喜欢探险，后来开发的那些景点被他们先看了一遍，没有那些现代的因素，一切都是最原始状态。 第207章 民国掠影35 宋茂名开始拍摄照片, 记录自然风景和人们的生活日常。这一下子倒是提醒了两人，为什么不将日本人的那些罪行记录下来？ 「还回去？」 「回去！」 宋茂名和冰兰将赵元初和马一然叫来，「以后药厂就交给你们了，这些工人你们要善待他们。」 「师傅你们又要离开了？」 「去四处看看, 也可能回上海，眼下战争还没结束，你们就留在这儿吧。」 家都来了, 他们无所谓在哪。宋茂名夫妻与他们谈了一晚上，说了很多，主要是将以后可能出现的情况分析一下和给他们的建议。 最后写了一份转让合同。厂子里有一些是沈家和王家的人，股份给了他们两边各百分之十，以后用来生活和助学。 两人一样与沈家王家谈了一次, 毕竟是背井离乡。如果想回去的他们给钱。但是没人回去，外面都在打仗，只有这里还算是一片净土。不但不想走，更想将家里人接过来。冰兰出了一笔费用，愿意来就来。药厂需要很多人手，只要不要捣乱的。 为了防患未然，夫妻不得不给他们召开了一次股东大会，确立了赵元初和马一然的地位。药厂不会很长久，估计解放后就会被国家收回去。 1942年，他们再次返回日军占领的区域。这次他们与一名美国记者琼斯和一名英国记者萝拉一起。四个人都是想将真实的一幕展现给大家。 轰炸后的废墟, 残肢断壁的尸体, 被枪杀的百姓, 被剖腹的军人......冰兰的愤怒再次被点燃。只要有机会，她不会放过那些落单的鬼子，就是一群对她来说也没什么。 四个人穿行于中国各个角落，宋茂名发挥了他的天才，开始写日记，记录那些罪恶，两人反省怎么就不知道早点这样做。 「没关系，现在也不晚，我们把那些看到的，经历过的一样可以写出来」宋茂名安慰妻子。两位英美记者倒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些照片。 最让他们触目的是河南，无穷无尽的难民队伍，随时因寒冷、飢饿、精疲力尽倒下、寻找任何可以填充肚子东西的人们。飢饿和死亡激发起狼性，死尸可以吃，活人更可以，甚至家人。 眼前就如同修罗地狱，冰兰哭了，宋茂名也忍不住落泪。「把粮食都给他们」 一夜间，难民跟前出现了很多粮食。一行斗大的字写着：不要忘了我们是中国人。 为什么要写这些，原因很简单，国军除了盘剥压榨百姓，从不把他们当人看。而日本人在恰当的时候伸出了手。在食物面前很多人丧失衡量道德的标准，他们只想活着。 所以日军的五万人可以战胜四十万的国军，无他，那些被救助的百姓帮了忙。国军低估了百姓的力量，他们错误地认为：人民死了国土还在，如果士兵死了，还谈什么保卫家园。 第369页 当他们的士兵被百姓收割生命的时候不知道后没后悔当初见死不救，甚至压榨走百姓手里最后那点救命口粮？ 他们不想看到这种事发生，但能力有限。冰兰很无力，几个难民地过去，她已经没粮食可给了。四人在河南停留了半个月，宋茂名不得不与琼斯二人分手，两人要去筹集粮食。 而出处只能从日本人手里抢，日军运输物资的火车和仓库码头遭遇了毒手。而这些对于偌大人口大省就是杯水车薪。 两人开始深入华北、东北日军占领区拍摄老照片，去港口货轮上寻找运来和运走的货物。没想到天津的药厂还在生产中，冰兰过去看了看，没见到熟人。既然生产，那么也要回去收收利息了。 华北和东北更让他们沉闷，人们生活在压抑的环境下，卑微屈辱的活着。看够了，慢慢麻木，1944年，他们回到上海，去朱爷和杜老闆把边将帐目结算清。 「两位作何打算？」朱爷问。 「尽尽国人心，然后回美国」宋茂名道。几年没回来，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看来国人一样麻木着。朱爷的夜总会依然歌舞昇平。 杜老闆想将股份买过去，宋茂名同意了。明年他们要返回美国。两个孩子都快上大学了，一别就是十来年。动荡的那些年很少联繫到那边，还是通过琼斯捎了平安信过去。 那边回信报了平安，闺女儿子都上中学了。还有一年，一年后他们就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看看，这里的事情能了就了。得了一笔钱，杜老闆很识时务的给了金条，现在纸币满天飞，已经没什么价值可言了。 冰兰去沈家族里看了看，放下一笔钱，「以后孩子们想去美国留学就与我爹他们联繫，我大伯也在那边」冰兰跟族长交代了一下，将上海的房子留了两套给他们。战乱的时候，租界还是相对安全的。 再去的就是舅舅家，不看看王氏怕是惦记。一样留下一笔钱和一套房子钥匙，这也许是最后看他们了。 南方的水乡，风景依旧的广西，被日军占领的广州......，塞西尔是他们又一个结交的英国朋友，他从印度乘坐飞机过来的，用相机记录下中国多个省份社会掠影。 共同的爱好三人走了一段路，无奈赶上中日豫湘桂战役，宋茂名骨子里带着冒险精神，这与塞西尔和冰兰很搭。三人就那么穿梭在战场上拍摄。 日本军人有时候很配合，让他们将自己的雄姿记录下来。冰兰没敢做手脚，她简直对国军失望透顶。贪生怕死，只知道逃跑！ 所以他们与两名日本记者一起随着部队走了半年多的时间。1945年的决战就要开始了，世界反法同盟开始猛烈反击。日军明显兵力不足，占领地方很快被各方夺走。 也许知道自己的末日快来了，他们加紧了搜刮财务。用船开始往国内运。夫妻俩与他们分手，开始转战各个港口的日本船只。尤其那些运载财物的。空间的高度和宽度都在尽量利用着。就连空间房子也在被利用。 广州.上海.天津.大连，那些东西多的触目惊心，都是中国的！就那样被带走了！如果他们不从中截下，这些都将成为日本人的财富。 战争的尾声终于来了，两人最想做的就是将那些侵略者的性命留下。所以宋茂名的炸.药.包被冰兰扔进一个个战俘营。在他们眼里没有什么人道，因为对方首先没将国人当人。 战俘营被袭虽然迎来抗议，好像很多人视而不见。国军为什么宁愿自己人挨饿也要善待日本人，这让很多人不理解。两人上了最后一班运载俘虏返回日本的船。中途船沉没。 再见了我的国！不是我不想爱你，只是爱不起。宋茂名紧紧将冰兰抱在怀里，望着越来越远的陆地。「以后咱们做一对逍遥客，看遍世界每一个角落」 「好，我想将那些东西送到日本去」 「报复一下没什么不可以」那是日军留在中国的化学武器，冰兰尽量装了很多过来。 白天两天到水下，晚上快艇在大海上航行。到了日本海，海底又激起他们的愤怒。日本岛的附近都是用中国的煤炭填起来的。足足六亿多吨！这只是他们掠夺的一部分，还有树木.稀土.铜。这还不算黄金白银。珠宝字画。 冰兰只恨自己空间太少，不然这些绝不会留给他们发展壮大后再次挑衅中国。从东北搜来的毒气毒弹被他们埋于日本土地引爆。巨大的木料场燃起了一场大火，既然拿不走，那么就烧了吧！ 他们带着惆怅和遗憾离开的，1945年底，宋茂名沈冰兰回到了美国纽约。沈子厚和王氏已经七十多了，家远.家琪现在就读哈弗大学。小一辈都成长起来，有的连孩子都有了。沈荣安和沈兴安从香港转道来了美国，现在都找了工作。 谷兰夫妻在一所中学教书，香兰和费尔南的公司现在很有名气，雅茹一直在公司工作。逸安和怀安也都有了安置。宋茂名的娘没了，宋宗达带着姨娘还生活在那套公寓。 大家好像都喜欢去公司，除了香兰，没有一个做生意的。 「我们做什么？」安顿下来冰兰问宋茂名，孩子上学，大家都工作，最闲的就是他俩。 「我们不需要赚钱，从现在开始吃喝玩乐！」宋茂名将两人的财富做了统计。他们有一千多万美元的存款，还有世界五大制药商的股份。空间财宝多得是，还能干什么？累了十好几年，再不享受就对不起重生穿越了！ 第370页 「我想将咱们的钱都买成股票，然后就去周游世界，顺便做做倒爷，弄个探险，找找宝藏。听说二战后有运输财宝的船只沉没。我找了几个地点。」宋茂名来了兴致，开始给两人做人生计划。 「好吧！以后你当家」冰兰坐起来甩手掌柜。宋茂名购买了一栋别墅，乔迁之日召集大家集资入股做投资。 众人等待已久的投资终于来了，不兴奋是假的。那次投资带来的利润到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很激动，令人心跳的。没用两天，宋茂名汇总了一笔财富。他将丁家源和沈明君叫来一起规划这次投资。这俩人一个是会计师，一个是学金融的，宋茂名掌握着股市大方向。三人搭档正好。 股市的事一安排妥当，宋茂名夫妻开始了上天入地，天南海北的跑。空间重新做了规划，按冰兰的想法，依然按世界末日准备。所以里面更多的是粮食、武器生活物资等等。 「老婆，你说你有空间会不会还能重生？」 冰兰吓一跳：「两件都是滴血认主的，我死了空间不一定到谁手，这是靠缘分的」她可不敢告诉宋茂名，她就是一个老妖婆，一世世的重生死亡再重生。 宋茂名想想也是，这事就再也没被提起。那么多财富，两人花了一年时间重新整了一下，一些古董和文献都要还给国家的。等那十年过去，他们会回去，将日本人从国内搜刮来的财富再还给国家。或者购买一些先进的设备资料带回去。 额外的财富他们装箱存到银行一部分，那是给孩子们留下的。两个空间留一部分。宋茂名一定要弄几个藏宝地，以后万一谁再重生过来不至于没钱花。 冰兰也就随了他。这小子就是怕自己过苦日子，还是想当二世祖。不过她不得不佩服宋茂名很聪明，也很付出辛苦，更会生活。 他们的运气也不错，真的让他们找到了一艘运输财宝的沉船。巨大的宝藏，将空间占的满满。他们不得不将一些占地方的古董器物卖出去。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宋家和沈家回国。他们见到了一些还活着的亲戚朋友。再次相见，一言难尽，感慨万千。很多老熟人都没了，活着的已经到了暮年。 他们带回来一批国际先进设备仪器，宋茂名将一批文物捐献给国家。沈家宋家兴办实业，宋茂名夫妻继续探访名川大山。三年后，夫妻交给国家一个黄金宝藏。 第208章 奋斗在南洋1 冰兰迷迷糊糊睁开眼, 一阵天旋地转。「好些了吗？」女人柔声问。 冰兰下意识点点头，闭上眼睛接受原主的记忆。陈冰兰，福建永春州人。父亲陈阿强，母亲张氏。上面一个哥哥陈继民, 下面一个弟弟陈宝民，一个妹妹陈水兰。 此次他们一家和三叔陈阿泰一家背井离乡来去马六甲开荒拓土。陈氏族里祖辈就有去南洋的，那边已经聚集了大批同乡人。陈阿强父亲这边只是族里的一个小旁支。 如果不是国内义和团起义，清政府强势镇压，加上八国联军的入侵，致使民不聊生实在活不下, 冰兰他们也不会举债过南洋。 的确是举债, 他们坐不起一等、二等、甚至三等舱, 只能坐最便宜的筒仓。大人七十, 小孩子八块。冰兰和大哥趁机民已经算是半个大人，所以，陈家这次欠了族里二百多块, 加上三叔家四口的就是将近四百块。 筒仓里的人几乎人挨人, 人挤人。里面空气混浊, 不时还有人因为晕船呕吐。冰兰就是因为身体太差受不了一路上的难耐而挂掉了。小姑娘今年刚刚十岁，冰兰能感觉到原主身体太弱。 鼻子里充斥着恶臭，她不敢深呼吸，头晕晕的便又睡了过去。张氏看着闺女呼吸均匀了, 刚才不安的心算是放下。船舱里已经死去了五个人, 她不要自己的孩子还没到南洋就死去。 冰兰再次醒来, 已经是深夜。众人几乎都进入沉睡，一旁两岁的妹妹水兰难受地扭动着身体。她将水兰背起来：「阿娘，我带妹妹出去吹吹风，妹妹看着很难受」 「快去快回，船长不会让在外面久待」张氏迷迷糊糊道。 「知道了」冰兰抱起水兰，看着满地的人几乎无从下脚。几乎踩着人勉强出来，后面传来谩骂声和不满的唠叨声。终于从里面钻了出来，外面有几十个人坐在筒仓门口吹风。他们是最低等的船票，活动范围很有限。 冰兰大口呼吸着海上的空气，胸膛立刻清爽。怀里的小水兰一样感觉舒服了，懒懒的张张嘴，就想闭上眼睡觉。夜风是舒服，但是温度也低，外面的人呆够了开始进到筒仓。 冰兰向外走了走，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靠了进去。好饿！好渴！拿了一瓶水自己喝了一半，剩余一半给了水兰。 「饿」水兰弱弱地说。 冰兰给水兰一块面包，自己吃馒头，她觉得吃别的根本不管饱。小姑娘觉得面包很美味，吃的很快。一个馒头下肚，冰兰觉得胃舒服了。她这才有时间看其他地方，筒仓的位置已经到了最底层。护栏外就是大海，轮船很大，上面还有四层。 每层都亮着灯光，偶尔传来有人走路和说话声。同人不同命！她坐过豪华游轮，也住过上等舱，里面就是一套豪华房间，卧室客厅卫生间，什么都有。 想想当年，这辈子又要开始奋斗了！难道自己就没过来就当公主命？有空间，她去哪里也不怕。上一世她将自己空间物资做了调整，粮食可以留一部分，但那已经不算是重点了。 第371页 不管什么年代，手里有武器才有底气。所以她利用两人搜罗的财宝购置了一大批武器弹药和工具机。不管能不能用上，自己是一定要储备。 这次是下南洋，可惜穿越了那么多年代就没留意过东南亚的事，今年是清光绪27年，公历1901年。辛丑条约刚刚签订，4.5亿白银要分39年还清，加上利息总计9.8亿。 这笔赔款压得清廷几乎喘不过气来。朝廷腐败，对百姓更加严苛。出来是较好的选择。思绪飞扬，一道闪电提醒着冰兰，马上就要下雨。天色阴暗的厉害。 海面风骤起，冰兰再次抱起水兰进入筒仓。船更加晃悠，外面狂风夹杂着暴雨击打着轮船。睡觉的人们甦醒过来。张氏看到两个闺女磕磕绊绊地过来，忙起身过想要接过水兰。冰兰姐妹俩一个没站稳就跌倒。 身边一个大汉一把抄住两人：「没事吧？」 「没事，谢谢大叔」冰兰站稳道谢。 「谢谢」陈阿强将小闺女抱过来道谢。姐妹俩的到来将一股清新的空气也带了进来。 「以后少出去，万一掉进大海怎么办？」张氏叮嘱。 冰兰答应着，找地方抱着妹妹再次睡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船不再晃动。外面风停雨歇，那边堂弟小兆民撇嘴哭起来：「娘，饿」 周氏嘆口气，从包袱里拿出两颗桂圆干剥了一粒放进儿子嘴里，让他慢慢咀嚼吸收里面的甜味。陈阿强从箩筐里翻出带来的锅巴分给大家，陈阿泰将罐子里秘制的豆豉鲅鱼拿来出两条，张氏用刀给每人切了一块冬瓜。 这就是一路上大家的食物，从做上船到目的地大约是天左右，一路上吃喝都要在船上。所以大家都会带一些干粮路上用。船上的水少得可怜，每个人带的有限，冬瓜就是最好的补充身体水分的东西。 新的一天，所有人填了一些吃食开始站起活动一下筋骨，有的出去透透风，不一会儿便被赶进来。白天是那些高贵的人出来的时间，他们出来不是污了他们的眼睛？六岁的明兰依偎在周氏的身边，蔫蔫的不说话。 小兆民还在努力啃手里的一块锅巴。筒仓的人除了睡觉就是做着保存体力。冰兰鼻子已经习惯了味道，感觉着自己身上熟悉的力量，十岁不算太小，一样能做很多事。 过去最有可能的就是开很土地，种植作物。马六甲属于赤道热带雨林无风带，常年气温炎热多雨。水量充足，土质肥沃。历史上被葡萄牙、西班牙、荷兰占有过，现在应该属于英国殖民地。 原住民生性懒惰，有「丰收一年，十年不作」的说法。就是我这一年收货的粮食够吃十年了，这十年里我什么也不会干，等粮食吃完了再劳作。所以殖民者不是很喜欢土着，而是更喜欢勤劳的华人。 为了鼓励更多华工来种植开垦荒地，前朝统治者给了一些优厚条件的。例如对新来的给予一定土地和农具种子。陈性家族也就是从那时候迁徙过来的。他们立足后，有了一定积蓄，钱不断汇去家乡族里。 土地众多，需要大量劳力，这也是冰兰家过来的原因。同来的当然还有同乡的其他人家，冰兰后来估计了一下，这次来的就有四五十人。陈姓居多，大多来的是大人，冰兰他们能来，主要是因为小孩子票便宜，族里还肯借钱。 单独来的，有些是向亲戚朋友借钱过来的，有些是这边僱主出钱过来的。这些都算不错的。还有是马来这边矿主招工过来的，船费会从工资里扣除。就如那位好心的大叔。 经过十天的颠簸，冰兰终于站到了马六甲这片土地。大小船只停靠在码头口岸，装卸货物的民工脚步不停。叉腰吆喝的头人不停催促着人们的脚步。 气温大约三十多度，很热，无风。码头周围的建筑很多是欧洲十七八世纪巴洛克风格，大气豪华。还有一片是中国古建筑风格，繁复而沉稳。整洁的街道，碧蓝的河水，加上植物点缀。原来这里已经发展如此繁华。 「惠安潮州的过来，都到我这里！」岸上一个年轻男子朝着下来的人喊道。 与冰兰他们一起过来的一部分人朝着男人过去。男子开始点人数。陈家接人的马车也过来了，「阿华堂哥」陈阿强看到来人一喜，到了陌生地方，他们都有种害怕的心里，看到熟人才会心安。 「阿强，阿泰，你们都来了，啊辉，啊林，你们路上还好吧？」来人看到同乡，很少热情。 「都好」众人道。 「那好，你们都上车，咱们还要走很长时间」冰兰拉着弟弟宝民被大人抱上车，那边来了一队马车，男子点完人数招呼着人上车。 「那是去矿上的」阿华解释道。「矿上招工，活很累，钱不多，到矿上不死也要脱层皮」阿华道。 众人暗道自己幸运，过来就有族人或老乡照顾。马车的确走了很久，穿过热闹的街市，越走越偏僻。从大马路到了小马路，最后到了土路。冰兰先看了一下四周景物，全是热带植物，看多了眼睛有了审美疲劳。 迷迷糊糊中马车站住，眼前是一个刚刚有些模样的村子，村中的房屋基本上都是东南亚特有的长屋。也就是健在木桩上的一排排房屋。这与当地的气候地理环境有关，马六甲的雨很多，说来就来，往往疾风暴雨十几分钟就会过去。 地上的水很多，人们不得不将房子健在高处，主要是防潮，在村里也要防野兽。热带雨林，除了是植物王国，同时野兽动物王国。 第372页 「到了，大家下车吧」阿华喊道。 村里出来一群老少迎接这些家乡人，冰兰觉得这时候的人很朴实。晚饭很丰盛，尤其鸡肉饭和咖喱饭，椰浆饭，让冰兰食指打开。美味的沙爹和肉骨茶，连水兰和兆民都吃的满嘴都是。 陈阿强等男人都被村长召唤过去，女人们收拾着饭后残局。天色暗淡后，蚊子一群群蜂拥而来。冰兰手开始不停在自己和水兰身上左右拍打。 「这里最不好的地方就是蚊虫太多」一个叫香草的女人在人们四周点燃驱蚊草。村子周围长着棕榈树和椰子树、芭蕉树。风很弱，随着夜幕降临，气温慢慢降下一些。 冰兰等人被安排进一间房屋，人一下子来得多，大家只能挤挤，好在能呼吸道新鲜空气，就是睡在外面也无所谓。冰兰一直没看到她阿爹和三叔回来，一觉睡得很香甜，一直到外面有人说话干活，她才醒来。 第209章 奋斗在南洋2 张氏和周氏已经跟着女人们去做饭了, 「阿姐」水兰揉揉睡眼。 「不想睡了就起来」冰兰爬起来，从平台眺望远方，一层雾气掩映着一片绿色，浑身湿哒哒的, 仿佛置身一个水汽中。这种情况会随着太阳上升而改变。雾气散开，远处一片碧绿的稻田，足有上百亩。村周围几乎栽的都是果树。 明兰小姑娘带着兆民早早就跑出去跟孩子去摘路边的野草莓。水兰一看不干了, 拉着冰兰也要去。远远的男人们从地里回来，女人们已经将早饭端了出来。新的一天开始了，冰兰一家在马六甲的生活也开始了。 冰兰听到阿爹三叔商量着以后的事，「给族里干活每月有工钱，省心。但是咱们借族里的钱就要还上几年。如果自己去干, 开始苦，以后会好过一些」 「二哥你决定，开荒倒是无所谓，就是让孩子媳妇们跟着受累了」 「我们没关系，来了就不是享福的」张氏和周氏道。 「那我就跟叔公去讲，咱们还是要将房子在盖村边」陈阿强做了决定。当天新来的人在村子后面开始加盖一排新的长屋。村里青壮年都跟着伐树，女人割荒草清除地面。 冰兰手握砍刀，本来张氏不让她来，她是一定要来的，自己能干, 不想看到亲人太劳累。 「你们干活注意些, 草里面蛇虫很多」翠莲嫂子叮嘱, 每人拿一根长长的棍子先探路再干活，就这样不时有人惊叫。 草里不光有蛇，还有青蛙、蜥蜴、蜘蛛、蚂蝗，甚至鳄鱼、穿山甲、蟒蛇。只是他们并没都遇到过。陈继民作为大哥，紧紧护在妹妹周围。冰兰暗笑：「大哥，我不怕」说着将一条游走的小蛇一刀砍断。陈继民不免吞吞口水，妹妹比他厉害，如果是自己，可能将蛇驱赶走。 冰兰实在受不了隔壁青兰的大呼小叫，姑娘也有十四五了，能不能矜持一点？幸好自己弄了不少驱虫粉，那还是她跟宋茂名在云南钻老林的时候做的。这次只要便宜给这些族里的姐妹了。 「青兰姐姐，我这里有驱虫的药粉包，给你一个，戴在身上那些蛇虫就会怕你了」 「谢谢」陈青兰忙接过来装进自己兜里，也许是心理作用，或许是药包很管用，冰兰耳根清净很多。陈青兰一家来了四口，加上她叔伯，一共三家。不过他们来的都是大人，小孩子留在了老家给老人照顾。 目前只有他们两家出来单独开荒，其余来的都留在村上给各家做工。主要是村长家，冰兰听大人说话的时候说起村长家开始栽种橡胶树，又开了上百亩的土地，需要的人手很多。 东南亚橡胶树是亨利.尼古拉斯在1888年于新加坡的植物园培育成功后，开始广泛种植的。离现在不过十几年，由于橡胶用途被人们发现加以利用，导致种植橡胶树的很多，需要的劳力也越来越多。 冰兰没有资料可查，估计种橡胶应该划算，以后汽车工业越来越发达，需要的橡胶自然越来越多。她用过乳胶枕头，乳胶垫什么的，那不都是橡胶制品？ 总之种植橡胶树应该是很有前景。一大片荒地被女人们开出来，男人们的树木也到了位，打桩建房，安家。陈阿强兄弟在村子北面开始开垦荒地，另外一家都选了方向。 俩家目标都在上百亩，所以距离拉的很远。冰兰家先开了一块两亩大的地方种上庄稼，总不能老是借着吃粮食吧！就这样已经向族里借了很多东西了，使用的工具，安家的东西，还有能下蛋的鸡仔...... 帐多了不愁，冰兰只得努力再努力，家里明兰带着两个小孩子，其余的全部下地。肥沃的土地很松软，清除草根后，用犁深耕就可以引水秧秧。 冰兰用刀杀死第五条鳄鱼后，一阵头疼，他们开地的地方水洼多，简直就是鳄鱼的天下。陈阿强被鳄鱼咬伤休息了半个多月才能下地，大家不得不重视起来。 没什么好办法，见到一条杀一条。冰兰手刃第一条鳄鱼后，连张氏都大吃一惊，看闺女就如看怪物。闺女啥时候这么厉害了？冰兰给了最神怪的解释：「有天做梦梦到一个老道士，他教我的，师傅教了一遍，我便记住了。然后跟着学，学完后就有力气了」 「妹妹教我」陈继民不管合不合情理，他觉得自己不能比妹妹差。陈宝民一样闹着要比阿姐强。大人觉得孩子巧遇机缘，算是孩子的福分吧，既然有好处，学就学。 第373页 对于他们来说，有把子力气最好。但对外只能说孩子偷着跟一位异人学了两年，只是一直没敢告诉过别人。父母这样说了，别人自然要相信。 于是冰兰开始了教受功法的任务。连陈阿强陈阿泰都跟着比坏一下，张氏和周氏那是没时间，再说也没耐性。 明兰被冰兰力气震惊后，毅然跟着学了，随后陈家村上孩子们早上起来跟着练起了拳脚功法。 「好啊！孩子们都有一个好身骨，就是遇到土匪来了也不至于等着受死」村长阿公笑着看一群孩子们练功不住点头。 他很担心未知的将来，因为他听说过这里的土着在荷兰人统治时期曾经大肆屠杀过华人。当时几乎将马六甲的华人杀尽，一死就是几万人。如果他们各个身上有功夫，要是有武器绝不会在坐以待毙。 练功只是早上传授，不影响干活，就是影响，阿公决定要支持。陈家村里出现一片练武场，大到三四十，小到五六岁。阿公每天都过来看，冰兰不藏着，她知道只有整体力量强大，才能走的更远。 小辈的上进让村长看到了希望，「我们都是华人，到哪儿都不能忘了根，咱们永春会馆已经开办了学堂，我们做不到人人去上学。以后你们练功前，我教你们背一段三字经，还有马来语。咱们不能太落后于人，等有了条件还是要好好上学」 这一点冰兰很是认同，村里除了村长，还有两位堂叔辈的会说当地语言，村长的孙子就送去了华人学校。每次回来的时候，会代替村长教大家一些常用的文字和算数。 上心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更热衷于比较实用的武学，因为他们发现练武后，身上的力气的确长了。上学的陈益民回来专门找冰兰学了几次，随后会馆那边便派人专门跟着学起来。 永春会馆是来马六甲的福建永春人为了联略乡谊，相互照应起见，组织成立的一个会所。现在不但起着联络敢情的纽带，还帮助处理一些乡人在本地的纷争和困难。经过几年的努力，已经初具规模。 他们来学，考虑的可能更多。来人叫陈福民，他家在马六甲有两家货栈和一条货船。主要收购本地土产和洋人的货物运往福建，再将国内特产运来马六甲。 他们出去经常遇到海盗，如果人人会功夫，可能损失会小一些。不过现在海盗手里都有了枪械，陈福民说起这些时，冰兰能感觉到无奈。英国殖民对枪械管制很严，不会让华人轻易得到的。那样他们会觉得自己的安全收到威胁。 自从到了马六甲，冰兰的生活总算紧张而忙碌。冰兰将个头大的鳄鱼收进空间，她怕大人看到不再让她独自一人捕杀。小个头的都拿回去吃掉，以前还真没吃过，陈家媳妇们炖好后，满院飘香，味道也十分好。 就是冰兰杀掉的蛇，他们一样能做出美味。水稻插秧，新土地不断开垦。随着土地的推进，附近的鳄鱼是越来越少。就是讨厌的蚂蝗在冰兰不断用血诱杀后，一样少了很多。 水稻种植十亩左右应该可以了，冰兰看陈家的打算还要继续，不得不提醒阿爹是不是应该弄橡胶园了。 「听说那东西投资很大，我们没资金，眼下只有庄稼种的快」陈阿强道。 「阿公说那些外国人都僱人在种，阿公也在命人种」冰兰提醒。最后还是因为资金问题。资金，她有，却不能拿出来。眼下只能跟着家里人开荒种地，低洼的种上了水稻，高处的暂时种了菠萝和棕榈树。 陈家收穫第一季水稻后，土地开出来二十亩。地的周围种上了榴槤和菠萝蜜等经济果树。陈家的小鸡也长大了很多。 眼看着华人新年到来，陈家到现在还没有收入一分钱，倒是欠了一屁股债。第一季水稻还上借的粮食，剩下的也就是他们的吃用。 新年前，冰兰带着练了半年稍大的弟子们在附近雨淋中历练。阿公给每人一双新的胶鞋，这样在雨淋里不至于伤到脚，也不至于被蛇咬到下面，或被蚂蝗侵入。 雨淋随处都存在着危险，藤蔓纠缠着阻碍前进的道路，不用刀砍出路根本不能前行。很多植物长刺，而且带着毒性，不小心被划伤就可能红肿溃烂。这些冰兰在云南深有体会，出来的人都涂抹上了防虫药粉。 虫子危害不单单来自蚊子，还有小咬和各种不知名的毒虫。他们咬上你一口，就可能带来致命伤害。五花八门的虫子无处不在，就是男孩子也要格外加小心。 脚下和身边的树藤上随时有蛇和毒蜘蛛，旁边一多可爱的花就可能吞噬你的生命。树上有蛇探头，搞一个突然袭击。众人手里的刀随时准备着突来的危险。 头顶飞来一物，一下子砸在陈继胜头上，「臭猴子！」大家对树上的猴子很无奈，你不能去招惹他们，不然就会迎来一群猴子的围攻，除非将他们全部灭族。 「好漂亮的花」冰兰凝视一棵树上盛开的鲜花，准确地说应该属于热带兰里的蝴蝶兰，是那种高贵的玫瑰紫。一个念头突然想起，现在卖花不知道能不能赚钱？ 第210章 奋斗在南洋3 「是很好看」众人都仰望去。冰兰道：「我们带回去」抓了一根藤蔓荡上树干。兰花生长在树的一处凹陷处, 那里天长日久积存了很多腐烂的枝叶也苔藓等等，那些都是热带兰最好的肥料。 蝴蝶兰的叶片很肥厚，茎长而带着韧性。冰兰用刀子将其周围腐烂养分全部挖出来。用一片大叶子包裹上放进篓子。 第374页 第一次进雨淋，他们没走远, 不然就会迷失方向，这些人还没丛林生存经验。走了半天，回来的路上倒是遇上了十几只野猪在林子里闲逛。 「阿妹, 要不要弄一只过年吃？」陈继民眼睛冒光。 「那东西很危险，我将他们打散，你们五个人一头，记得小心。野猪弱点在额头, 打不过赶紧跑。」冰兰道, 这些人就是杀不了野猪，跑还是能跑的。 人员一安排好，冰兰抓藤蔓飞过去, 一刀砍在那头到头野猪的额头, 刀插入其中，不能自拔。野猪奔跑中倒下。带头的没了，十几头野猪哄散。 陈家子弟纷纷找目标, 一顿乱砍，野猪不择方向乱跑起来。冰兰用力拔出自己的刀, 这刀刃卷了。嘆息一声加入其中。 人们手里的刀砍在猪身上很少起到作用, 只有腹部或头部给他们造成伤害。林子里一阵野猪嚎叫和人们的惊叫声, 最后躺在地上的只有三头野猪, 其余的早跑了。 这已经让他们很满足了，一群人闹哄哄抬着野猪出了林子，血腥味引来好几只鳄鱼的追赶。都是不好惹的，一群人放下野猪开始跟鳄鱼奋斗。 无谓的少年们用藤蔓将鳄鱼困住，用刀砍杀。又是一次血腥洗礼。但是他们必须经历，回来的青年身上的衣服算是报废了，几乎都被荆棘划破。更多的人身上都带伤，但是收货是丰厚的。 村里人全部出来，小孩子们更是跑去看那些大傢伙。陈阿公笑得无比灿烂：「后生可畏！明天咱们全村吃肉」 「阿公，您要跟我阿娘说说，我这衣服要不得了，不然我阿娘会揍我」 「没关系，所有损失，族里给你们出」 「谢谢阿公！」众人嘻嘻哈哈被迎进村子，野猪和鳄鱼就交到了长辈手里。冰兰小心翼翼将兰花分株养在两个木槽里。「水兰，你要帮阿姐看好了花，回头阿姐给你糖」 小姑娘忙点头，啊姐的糖很好吃。还有软软的点心。 「阿姐，我也帮你看」宝民听到糖，忙表态。 「好，花养好了，咱们家就有钱了」冰兰将花的事同样告诉了张氏和周氏，这个长屋平台只有他们两家。她决定再去寻找几株兰花，或许某一天就能卖一个好价钱。 闺女想法是为家里，张氏和周氏自然大力支持。两株兰花就这样落户到了冰兰家里，小姑娘喜欢花花草草，很能理解。冰兰要出去跟大人干活，照顾兰花的事就落到了明兰和水兰身上。当然水兰太小，只是一个跟屁虫。 族里派车将榴槤、番石榴、木瓜运到马六甲城中去出售。还有族里收货的大米，做的粽子、养的猪鸡等等。冰兰坐上马车去城里，这是阿公对她的奖励。 半年大人孩子长进很多，多亏了小姑娘细心教导。冰兰想去城里玩玩，这个愿望被批准了。跟来的还有阿公的孙女陈慧兰，陈慧兰比她大两岁，是个很爽利的女孩。 陈慧兰将头发做成两个盘发梳在头的两侧，前面刘海遮住额头。一件粉色的无领上衣，下面是一种叫纱笼的裙子。 「这是马六甲当地人的服装样式，你这个头发也要改一下，要弄成我这样子」马车上，蕙兰姑娘用梳子将冰兰的头发做了改动。 被人摆弄这头发，冰兰觉得很舒服，闭上眼睛很是享受。 「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听着呢，我是觉得阿姐的手很温柔」冰兰笑道。 蕙兰在冰兰头上弹了一下：「记得到城里不许乱跑」 「知道了，我阿娘嘱咐好多次了」 梳头后两个女孩趴在装粮食的麻袋上，大多听蕙兰说这边的事。蕙兰算是从小就生长在这里的人，对当地算是很了解。会说几句英语和马来语，现在家里雇了工人，她自然不会下地干活。 前面的马车停下来，将处理好的两筐野猪肉抬进一座院落。慧兰高速冰兰：「那里的咱们永春的会馆，永春人有事都会求助这里。过年会有舞狮活动」 会馆门楼建的很气派，中国建筑风格，石柱雕刻着繁复龙形图案，飞檐画栋，无处不彰显建造者的用心。冰兰经常听陈益民和陈福民提起，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随后就看了福建会馆、潮州会馆、广东会馆..... 华人有凝聚力，但只限于宗族。他们不管到了哪里，最看重的还是一个家族的发展。在整体华人感知上就欠缺了。所以海外华人发展很受局限，也经常分崩瓦解。 马车一直到货栈，交售各种货物。慧兰与冰兰下车开始在周围看，冰兰想走，却被跟来的族叔拦住：「你们两个小姑娘下去就会被人抓了，拐子很多的，等我们交完东西让你堂哥跟着」 冰兰只好作罢，马六甲货币主要是叻币，路上族叔说一叻币大约等于三两四钱银子，四五块大洋（满清政府制造），九个多先令。英殖民地，有些大宗生意要用英镑交易，尤其对外的。 卖粮食的时候冰兰愕然发现，八百多斤大米，只能卖一个叻币。现在水稻亩产不过四五百斤，也就是忙了半天还换不了一个叻币。自己一家要是靠种水稻还债怕是要还上几年了。 鸡和鸡蛋还好，鸡蛋五分一个，二十个就是一块。马六甲土着不吃猪肉，主要消费鸡肉。就连英国人一样，更喜欢鸡蛋，所以鸡蛋的价格还是不错的。 土着不养鸡，英国人更不会养，华人的养殖业其实很有发展前途。陈家的主要收入也是来自养殖。他们将大部分粮食用于饲养家禽。陈家的水果消路也很好，尤其榴槤，几乎这里的人都在吃，一棵树一年只结一次，一次最多七八十个。 第375页 消费人群多，价钱自然不便宜，两个就能卖出一块。冰兰总结：干什么都比种粮食赚钱。但是粮食又不能不种，人和家禽不能缺少。 没有卖兰花的，是没市场吗？但是根据后世的经验，兰花简直就是全民最爱，她决定还是要试一下。等多养一些拿去英国人或华人圈里卖。 自古兰花就被誉为四君子之一吗？怎么可能没人爱？对啊，怎么可能没市场？冰兰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人时眼睛一亮。少年身前就是一丛丛兰花，四五种的样子，冰兰即使不懂也能看出兰花的不俗。 难道是从野外挖回来的？不然怎么就那么用树皮裹着？少年坐在后面，面色十分难看。冰兰过去：「请问你这些花要卖吗？」 蕙兰拉冰兰：「你干什么？喜欢了村子外面不是有很多吗？比这些都漂亮」 「没事，我就是问问」 少年一听冰兰是问问，脸上刚漏出来的喜色顿时消退，失望溢于言表。不过还是对冰兰道：「这些都是我跟我阿爹从山上挖来的。」 「你想卖多少钱？」 「五十块吧！」少年需要钱，对十来岁的小姑娘没有抱一点希望，有人问了，说说心里仿佛舒服一些。 「冰兰，走啦，堂叔快走了」蕙兰催促着，那边买农具的堂叔正与人结帐。 「阿姐，这位小哥好可怜，你帮我拿一个粽子给小哥吧」冰兰恳求。蕙兰也是心生怜悯，东西就在堂叔那边，中午没吃完，还有剩。 蕙兰一走，冰兰问：「我没叻币，但我有珍珠，海里弄来的。我不知道什么价」她从兜里摸出一珍珠手串。 「我也不知道什么价，看着好像很好，你要换？」少年摆了一天都没卖出去，不是嫌贵，就是看不上。也许要的是贵了。 「我更喜欢花，珍珠我还可以下海弄来，这个珊瑚手串也给你」冰兰又加了一串红珊瑚手串，那可都是现代工艺。做得很漂亮。 「好吧」少年接过两个手串，这个应该是小姑娘的吧。他在那些贵妇人脖子上看到过这种珠子做的项鍊，应该很贵吧。「你还要这种花吗？」少年将东西收起来问道。 「你从哪里采来的？」 「山上，不过离这里很远。本以为这边码头人多，没想到他们都不喜欢。我听说富贵人家都喜欢养花」少年没说两句，蕙兰拿着一个粽子过来了。冰兰将粽子塞给少年：「我家做的，尝尝，回头怎么找你？」 「我叫虾仔，在金马士，你去王记云吞问掌柜的就能找到我」 冰兰将兰花全部收起来跟着蕙兰离开，少年拿着手鍊到一家首饰铺子去问。没想到这串手鍊能卖到五十六块，倒是出他意外。正好这些钱可以给老家捎去一些，剩余的能过一个好年。 蕙兰看冰兰当宝贝一样护着那些花，还奇怪呢：「那人不是要卖吗？怎么就给了你？」 「阿姐不是看到了吗？哪有人买，就像你说的，野地里很多，比这个漂亮的更多」 「那你还要？」 「喜欢啊」 阿公眼力还是不错是，一眼就看出这些是兰花：「花好是好，就是需要精心呵护。如果遇到行家，或许真的就能卖上好价」 「真是吗？」冰兰装作懵懂，「如果值钱，我一定好好养，养好了就能换钱」 「呵呵，行，养好了去问问那些大老爷，洋人们」阿公当做哄小孩子。 「阿公，我带着大哥他们出趟门，去找这种花可好？」冰兰趁机道，她觉得这些花不是很难养，她养的那两盆长势很好。 「要去哪儿？」 「金马士，就是送花给我的小哥那里，我们跟他去采一些回来」 「马上要过年了，在家帮你阿娘干干活，要是没事就带着小子们练练拳脚。不要出去了，万一遇到土着人，或者歹人，说不定你们就要被带到南非挖矿，女孩子更惨」 第211章 奋斗在南洋4 老人既然说了, 冰兰不好违抗，回头将这些兰花分株后精心照顾起来。家里的确有很多事，水稻收上来后又开始新一轮的种植，家里的小鸡仔越来越多, 加上四头猪，连明兰都跟着忙起来。 收了两次水稻，加上卖鸡蛋和鸡的钱, 全家手里不过十几块。十块跟着族里的前一起让水客送回老家，剩下几块钱就是全部的用项。 过年他们去族里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祭了祖宗，新的一年开始了。村长家里将开出来的荒地几乎都种上了橡胶树, 而冰兰家一棵都没有。橡胶树从成活到成树最少六七年。越晚割胶越好。一般在七八年最佳。 再等好时候都要错过了。陈家当初花钱请来的师傅帮着育苗, 育苗是技术活，不教不会。冰兰偶尔跑去看看怎么育苗栽种和管理。 阿公家也是一点点来的，从那些高矮不一的树就能看出, 这是经过几年努力才有了现在的胶园。冰兰眼馋, 却没办法，难道自己还有脸再去借？族里就是想借给，她都不好意思张嘴。 钱啊, 她好缺钱！水稻栽了三十亩了，陈阿强和陈阿泰兄弟俩累得跟孙子似的。唯一一点就是饭敞开吃。河水里的鱼很多, 林子里肉食, 吃喝上是不错, 唯独来钱太慢。 冰兰天天去看她的兰花, 盼望着长大重新抽条开花。这回一定去洋人那里卖卖试试。哪怕少买一些种子也好，今年一定种上橡胶树。一家人不只一次取笑她的执着。 第376页 陈家开荒，开出来一片小坡地，上面很多灌木从，陈阿强一看就很头疼。土地松软，树根扎的很深，这种地方开荒费事费力。 冰兰围着这块地方转了一圈倒是喜欢上了。因为她发现上面居然生长着十余丛兰草。淡绿色的小花散发着阵阵幽香，细长的叶片碧绿挺拔。还有一种是石斛兰，粗壮的经脉，红蕊黄花，那是一大丛。 这里就是天然养兰的地方，一条条蛇游走树丛。冰兰一阵噁心，一条两条收进空间。没办法，这里他们陈家想种果树，冰兰还想让兰花继续留在这里生长。 但是她不知道兰花现在值不值钱？或者说，她弄的这些能不能给家里换一些橡胶种子。陈阿强再次卖米后，冰兰提出跟着去卖她的兰花。 「让她去吧，再不让去快魔障了！」张氏道。 几个小孩子眼里满是渴望，阿姐可说了，卖钱有糖吃。陈阿强终于将冰兰以及她认为长势不错的三盆花带上了。 卖完粮食，陈阿强听从闺女的意思，到码头繁忙的上寻找买主。她在上下人群中不住寻找有钱的外国人。可惜有外国人，就是没一个朝她这边看的。她又不能跑去问问他们要不要兰花。 「你好，你的花要卖吗？」一道标准英国男音唤回冰兰的思绪。眼前站着一位很年轻的英国男子，面带微笑看她，随后指指冰兰手里的兰花。 「是的先生」冰兰下意识用英语回答。 「你的英语很好，你的花要多少钱？」 「我不知道它应该值多少？先生您愿意出多少？」冰兰的确不知道，只能试探问对方。 「我出两英镑如何？」男子依然很绅士回答。两英镑就是二十块大洋，四块多叻币。冰兰摇头：「先生，您给的有些少了，这是我从丛林里带出来的，花形好，气味芬芳，颜色素雅。蕙质兰心」 「它的确很美，或许是应该值更高的价格。五英镑如何？」 冰兰没想到英国人还会讲价，五英镑就是五十块大洋了，适可而止，「ok！我还有两盆，不知道先生喜不喜欢？」 冰兰喊过那边还在发呆的陈阿强，将他抱着的那盆和筐里的都拿出来。一共十英镑，那两盆略逊色一些，一共给了五英镑。 男子招呼着轮船上的服务生过来帮着将花搬上轮船：「小姑娘，我叫埃里克.霍尔特姆，现在赶往新加坡，如果再有兰花，可以通知这里的英国传教士」 「好的，谢谢您埃里克先生」十英镑，一百块大洋，还不够还债。冰兰再次懊恼。 「冰兰，这是多少啊？」一旁的陈阿强不认识英镑。 「差不多一百块大洋，阿爹，我想买橡胶树的种子」 闺女对种植橡胶树很执着，陈阿强却觉得自家有钱应该还债，还有要给老家送一些。「冰兰，咱们还欠着阿公和族里很多钱呢。橡胶树还是缓缓吧」 「不然我就种一一亩地的，大概三十多棵。用不了很多钱。我算过了，一亩地的种子一盆兰花就够，以后的投入不着急了」 「好吧，你去哪儿买种子？」陈阿强终于妥协了，钱毕竟是闺女赚来的。孩子想种橡胶树也是为了这个家。 「福民大哥可以帮忙，那些洋行里应该有卖」冰兰带着陈阿强去陈福民家的货栈问过后，在一家英国人经营的洋行里埋到了五十粒种子。 这是她的希望，回来专门请教了村里最有经验的堂叔，将五十粒种子种下。兰花能卖钱，陈家的兰花被小心伺候着。橡胶苗破土发芽，出来四十二棵。 陈继民专门与冰兰管理橡胶苗。他们选了一片地势稍微高的土地开垦出来，准备种植这些宝贝。兄妹俩将周围危险源一一清理，尤其破坏力很强的猴子。 他们喜欢光顾人类居住的地方，喜欢将人类美味食物偷走。喜欢偷摘果子和毁坏庄稼。「要不就将他们全部杀死」陈继民道。 「就怕引来猴群的报复，除非一个也不剩。」冰兰一样恨他们，却又无可奈何。为此冰兰制作了一些加料的糖，洒在猴子经常出没的地方。吃了糖的哺乳动物会慢慢机能衰老，不能生育。 这只是慢方法，橡胶园周围被兄妹俩用竹竿做的篱笆围了起来。小树苗终于移栽到了地里。只要一年，一年后就可以嫁接了。来看树苗的人越来越多，就连阿公也过来看了看。 小树苗成活后长势很好，一听说要等六七年后才能看到钱，很多退却了。现在的橡胶每磅两先令，合一块大洋。一棵树最多一年产11磅干胶，那是成树，初期也就五六磅。一亩地能出来三百大洋左右，还要等六七年。 但是有人经过算帐后决定也要栽，弄上一百亩就有钱了。经过冰兰算帐后，陈阿强决定大力支持。于是冰兰和陈继民坐上了去新加坡陈福民家的船。 她这次去找霍尔特姆，经过翻越资料，她终于知道霍尔特姆是谁了。他就是大力发展新加坡兰花事业第一人，一位英国生物学家——埃里克.霍尔特姆教授。他独创了杂交配种的方法，使得兰花的品种更加丰富起来。 新加坡福康宁的一座山上，一座植物王国正在形成。「您好，请问埃里克.霍尔特姆先生在这里吗？」冰兰向守卫问。 「你们找埃里克先生什么事？」 「我们带来了他要的兰花」 「哦，请等一下，我帮你问问埃里克先生还在不在园里。」守门的走了一位，兄妹俩坐在外面等待，陈继民的背篓里装了六盆不同的兰花，有一种是冰兰进雨淋又找来的。 第377页 「抱歉，埃里克先生已经回国了，不过皮埃尔先生很想看看你们带来的兰花」回来的人道。 兄妹俩被带进植物园中，那时的园子没有后世的大，种类有限，远远地还有一片橡胶林。市面上的一些种子就出自这里。这也是冰兰来的目的。 陈继民被眼前的美景吸引，小心地跟在冰兰身边不时打量四周。植物园已经初具规模，在少年眼里就是最美的风景。 一片各色兰花里，站着一位英国男子，皮埃尔先生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材高大，一脸络腮鬍子。在他跟前，冰兰兄妹是那么弱小。 「您好」冰兰用英语问候。 「你们好，是你们带了兰花吗？」学者将手里的一株植物放到了花架上。 「是的，这是我们从雨林和山上寻来的，上次遇到埃里克先生时，他说要是有新的品种就给他送来」冰兰将背篓里的兰花指给他看。看到眼前各色兰花后，她对自己带来的花不再抱有太大希望。 皮埃尔将背篓里的花一一拿出来，一直没说话，最后手里那盆却一直没放下，仔细看了又看。从根茎叶华从研究一遍惊喜道：「就是这种，你们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冰兰一看，原来是一株开着白色花的兰草。花朵洁白淡雅，犹如圣洁的仙女。冰兰不懂花，却喜欢它的高雅。这一株是她从一棵高大孤老的树上得来的。为此还杀了一条蟒蛇。 「先生，这是雨淋深处一棵巨大的古树上找来的，花的旁边还有一条蟒蛇守护」说的玄乎一点，等谈价钱的时候可以多要一些。 「怪不得，真是一株圣洁的兰花，有如天使一般漂亮。你们只找了这一株吗？」 「是的」冰兰留下一个分株，她当然不会自掘坟墓。 「皮埃尔先生，您又得到一株精品兰花吗？」身后是女人的声音。 「夫人，您来了」皮埃尔上前做了一个很绅士的见面礼。 「真漂亮！他们是？」女子一副十七八世纪英国贵族装束，看完花问冰兰兄妹。 「他们就是带来兰花的人，我们要感谢他们，让如此美丽的花现世。听说是从雨淋深处而来的。」皮埃尔道。 「真是很难得，谢谢」女人微笑道谢。 兄妹俩忙说不用客气。夫人没再打扰他们谈话，而是继续观赏。 「你们打算卖多少钱？另外几种我这里有了，不过我可以留下来。」等夫人一走，皮埃尔问兄妹俩。 「先生，我们能不能要橡胶树的种子和芽条？」 第212章 奋斗在南洋5 皮埃尔倒是没想到他们提出这个条件, 想想后释然：「应该没问题的，我们园子里有第一批栽种的树种，现在每年的种子都分到了各个橡胶园。这样吧，我给你们一千粒种子, 再在金钱上给你们补偿。现在的种子需求量很大，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一千粒能种二十五亩，不算少, 陈继民做主答应下来。此行，两人获得了一千粒种子和五十块钱。差不多两百大洋。陈阿强用这些钱和平时积累下的还给族里两百大洋，加上还上村长家的债，冰兰家再次两手空空。 家里的那几盆兰花成了陈家的宝贝, 就是小兆民都知道不能碰。钱还是太少了, 冰兰开始寻找其他出路，马六甲的商业街很繁华。各种族的人都有，随时随地都能看到几个外国人。街上的西点铺子中西都有, 只是品种不多。 爱极乐有了一家生产饼干的工厂, 冰兰买了一次，干巴巴的苏打饼干，用洋口铁盒子包装上居然卖得很好。如果弄一家工厂倒是不错的主意, 没钱，没人, 没能力的前提下, 只能将利益分给别人一部分。 冰兰从英国人那里买了一个被淘汰的烤箱回来开始自己鼓捣。明兰最是心细, 水兰嘴巴馋, 别人歇着的时候，三个开始摆弄点心。 吃货的冰兰对此太熟悉了，只是不能表现的太好。装模作样想别人怎么教的，他们该怎么做。材料倒是齐全，有英国人在，很多高档货也有的卖。 「这就是玛格丽特饼干，很简单吧，都尝一下」冰兰做了最简单的玛格丽特饼干。稍微老了一点，对于没吃过西点的人，只当就是这个味道。 水兰拿起一个，酥酥的，带着甜味：「好吃」 陈家的人都围上来，看她们弄出来的东西，张氏道：「当然好吃，就看那些东西吧，又是鸡蛋，又是面粉、白糖的，能不好吃吗？」 「大妹你想拿去卖？」陈继民问道。 「不一定，我们再弄几样看看」 接着做最平常的苏打饼干，然后就是升级版的曲奇饼干，陈家人不知道三个孩子没用多长时间居然折腾出那么多种。最后还做出了面包，就是东西浪费的让人心疼。 冰兰将几种饼干都做了一些，摆在陈家人面前：「我觉得可以开一个工厂」 「你知道家里没能力」陈阿强有些惭愧道。 「找人合伙做，咱们要一份分红就行」陈阿泰提议。陈家女人不掺合意见，这样的大事需要男人拿主意。 陈家三个男人去找村长，冰兰听说他们又都去了马六甲府城。最后的结果就是冰兰家出配方，与族长家和陈家另外一家有实力的共同办工厂。冰兰家不出钱，只拿6%干红。就这样，陈家三个男人都乐晕了。要知道投资一家工厂需要不少钱，他们不出钱就能拿到钱，怎么不乐？ 第378页 6%也不算少，冰兰在工厂动工后，开始调试出最佳配比。其实这些书上都有，但为了准确，还是要亲自验证一下。毕竟要大规模生产的东西，一点也不能差。 饼干目前能做的有四类：苏打饼干、曲奇饼干、巧克力饼干、薄脆饼干。同一种类还可以分很多种，负责生产的族叔让冰兰将产品暂定四种。品种可以慢慢增加，那叫不断出新。 从准备到投产，冰兰和明兰在亚罗牙也的工厂呆了将近半年，与陈家另外三人攻克一道道难关，最后将四种美味的饼干用生产线生产出来。饼干装进精美的铁盒，随后卖到欧洲和东南亚地区。 除了苏打饼干，其余都属于高端食品，价格不菲。却很有市场，哪里都不缺有钱人。随后饼干厂分红几乎都被用于购买橡胶树的种子。 1905年的时候，冰兰家的橡胶园已经达到了一百多亩，水稻三十亩。加上冰兰和明兰管理的兰花花圃，陈家的日子总算好转起来。 但是陈阿强兄弟依然很执着地开垦土地，无他，橡胶的收购价越来越高。利益驱使，陈家各家都在种植橡胶树。 「女士，您要不要来一点新鲜水果，这样可以消除您旅途疲劳」冰兰用熟练地英语问一位刚从邮轮下来的女士。 「谢谢，我没办法吃啊，等下次再说吧」女人很礼貌地谢绝。 「这是我们刚剥好的山竹肉，清热解暑」冰兰拿出一个草编的小篮子，底下铺着干净的棕榈叶，里面装了一半白生生的山竹肉，而且还很细心地放了一个小木叉。 「好吧，我突然很想吃了」女人接过草编蓝，给了冰兰五毛钱。 「谢谢女士」冰兰装进兜里，接着下一位，「这位先生，您是不是有些晕船？我这里有冰凉的椰子水，您喝了一定会精神起来」 「先生，要不要给夫人来一些水果？我这里有全马来最好、最新鲜的水果」 ......头等舱和二等舱的人已经下完了，冰兰带来的水果也卖的差不多。然后就是看时间卖带来的竹筒饭、籽粑、咸肉棕。尤其在码头附近的商贩或行旅客商，有些人就喜欢这个味道。 「啊姐，你好厉害！」水兰小姑娘依旧腼腆，她和宝民守着陈家的摊子向路人兜售。而冰兰和继民带着水果和吃食向上下邮轮的旅客兜售。 只有这样才能让家里的水果粮食利益最大化。橡胶树每年花钱不赚钱，稻米卖不出多少，现在干活都要雇短工，老家那边每年也是一笔不小开支。虽然这两年有饼干厂的红利，对于一个没家底的人家，远远不够。冰兰只得想了这个法子增加自家收入。 他们在永福货栈门口摆了一个摊位，向路人零卖水果和家里做的吃食。小摊旁边摆放着十几盆兰花，经常进出码头的商客都知道这个货栈代卖兰花。 喜欢的走了就会带上一两盆，价钱不高，花养的却很好，这也是大家喜欢的原因。价值高的几乎都换成了橡胶树的种子和芽条。 「好好看着摊子，要对客人有礼貌」冰兰担起一担子水果和吃食朝码头过去。远行的人很多会带上一些水果在船上吃。有些临时靠岸补给的邮轮也会下来一些客人买水果和当地特色小吃。 码头上的生意还是很不错的，有几艘熟悉的邮轮已经是冰兰的常客。她结识了船上的大副或船长，他们允许冰兰上船去卖货，这样她就占有了很大优势。 这几个人还是通过一些喜欢兰花的英国贵妇人介绍认识的。开始是让冰兰将她们要的花送上船带到英国或新加坡，冰兰顺理成章的就认识了船长。她不在乎多送上一份，友谊就这样结交了。 冰兰的英语好，与他们交谈无障碍，这个优势被她发挥的淋漓尽致。卡西亚号开始上旅客，冰兰已经站到了轮船甲板向已经上来的旅客售卖自己的东西。 「清热去火解暑的山竹，一元一篮子。大肉粽，一元五个」 「小姑娘，卖得贵了」 「我可是贿赂了大副才上来的，不然您也不能在这里看到我」 「呵呵，的确，来五个粽子，一篮子山竹」来人自然明白，他们上船手里都带着东西，根本没办法多带一些水果，贵点就贵点。 两元到手，冰兰装兜里。一只手伸过来拿起一个山竹，轻松一掰，雪白的肉露出来。来人咬了一口，形象与行为毫不搭，「把你这些东西都给我送到我房间。」 男人两口吃了山竹，将皮抛向大海，扭头朝着自己的头等舱走去。冰兰没动，男子没听到跟来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居然没跟来，转身又走回来：「我说的话你没听到？」 「抱歉先生，这些东西您吃不了，如果是要一篮子，我给您送去」 「你怎么就知道我吃不了？」 冰兰没说话，看看自己两大筐东西，又看看男子，你得多大肚子能装这么多！ 「小姑娘，放心吧，我们吃的的了」后面又来了十个亚洲人，其中一人道。 冰兰点点头，如果这些人还差不多。冰兰担起担子跟上众人，没想到这时候的头等舱已久很豪华，「东西放哪儿？」 「就放桌子上」 冰兰放好，顺便计算了一下价钱：「一共十六元，您给十五吧」 「谢谢」年轻男子掏出钱来付帐，冰兰没想到这么顺利，这几人身份复杂，还会功夫。即使穿的再好也掩饰不了骨子里的东西。这些与她无关，既然卖完了就要再取一些来。 第379页 码头上的陈继民看到妹妹向他招手，便担着装满东西的担子送上船。艾伯特站在甲板一端审视每位上船的客人，兄妹俩一举一动自然没有漏过去。他微微一笑，真是勤劳的两兄妹。 他夫人很喜欢小姑娘送给的礼物，他自然要投桃报李。何况每次小姑娘都会给他留一份他喜欢的精美食物，尤其那曲奇小饼干，松软的面包，味道很鲜美。熏鱼和椰汁饭都很美味。 冰兰将东西卖完，客人已经上的差不多了。最后将一篮子准备好的东西送到了船长仓房。 「今天的生意不错吧？」艾伯特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承蒙关照，很是不错，谢谢船长先生。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呵呵，我都要迫不及待想品尝你的手艺了，能不能告诉我，你的饼干面包怎么做的？」艾伯特从篮子里面首先找到了那盒饼干。是市场上还没有的巧克力夹心饼干。 「先生，我决定将做面包的方法给您，您可以开办一家公司或小店专门经营这种面包，或许我还能在提供几种面包的做法」 「哦？」艾伯特简直不敢相信，随后看到冰兰亮晶晶的眼睛问道：「需要我付出什么？」 「我们需要一些锋利的刀具，就如德国刀具。您是知道的，我们生活在雨淋边缘，会遇到很多凶猛的野兽，生命经常受到威胁。我们族人需要保命的武器，如果能弄来德国做的手.枪更好了」 第213章 奋斗在南洋6 「刀具应该很好办, 手.枪可能会有些问题，我会尽量」艾伯特沉思后点头，算是答应下来了。面包的配方价值不可估量，尤其在欧洲。如果把饼干的配方再弄来就更好了。 「那个曲奇能不能也给我们？你做的与国内的味道不同」 「先生, 您知道我与族里合伙再做饼干。不要小看了这几种面包，做好利润是很可观的。如果您能给我带来更多武器，我还可以教您家厨娘做别的点心」 「ok！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两人谈话结束, 冰兰觉得还是将那几个可以忍告诉艾伯特，他可不希望少了一位好主顾。「艾伯特先生，头等舱105号房间的客人，您最好留意一下, 总觉的哪里不对」 「有什么不对？」艾伯特自从与冰兰接触后, 从没将她当做无知的小姑娘。 「感觉那些人很有武力值，不是很有涵养的先生们」 「哦，谢谢提醒, 我听说有些海盗会混在轮船上, 与中途海盗里应外合劫持邮轮。我想我们是要谨慎一些了」艾伯特送走冰兰，开始安排人员部署任务。他是幸运的，正因为冰兰的提醒, 才使得他们抓获了一批猖獗的海盗。为此艾伯特还受到了表彰，当然这是后话。 冰兰与码头的陈继民汇合, 朝着自己摊子过去。闸口的人群突然四散, 各个捂着鼻子远远离开, 就如同躲避瘟疫。陈继民拉着妹妹忙随着人群躲开。一艘新到的货船上黑压压下来一群衣衫褴褛的人, 有的人走路打着晃，有的张开大嘴呼吸着新鲜空气，有的则是一脸茫然木讷。 冰兰早就熟悉这情景，来人全部是男子，脸色基本都是菜色，看着就是很久没清洗过的。而且身上散发着恶臭。其实这些人不会来他们这边，但是远远的那味道就能传过来。 那群人被驱赶着朝另一个方向而去检疫，当局怕把病毒带下来。突然，人群里冲出一个二十左右的男子，风一般朝着出口而来。 立马有人上去将他抓住往回拖。男子挣扎喊道：「让我走！让我回家！你们这群强盗骗子！我要回家！」 冰兰震惊又无奈，以前还真没注意过中国劳工的事，就是对东南亚也不甚了解。陈继民将手放到妹妹肩上：「不要看了！」 「咱们家是不是也要雇一些人了，阿爹阿娘太累了！」 「一个猪仔从他们手里买多少需要一百块，听说有的已经长到了一百五。倒不如回去咱们自己去招工，加上船票和安置费，也不过一百块。」陈继民现在头脑很灵活了，冰兰觉得大哥是可造之材。 同样是华人，他们是幸运的，早来的华人当权者会给他们土地，让他们开垦荒地，还有农具和一些物质补助。冰兰家虽然没赶上补助，却能享受三年免税待遇。 那只是开始，随着锡矿和橡胶园港口被一些有钱有权利的霸占，百姓很难再找到一片好地方安家了。霸主占了土地就需要大量劳工，人工的短缺，他们不得不去想办法僱佣更多人力。有些人看到有利可图，便做起来帮着僱工生意。可惜那点佣金他们慢慢看不上了。如果这些人都是花几个钱或者抓来的，那么僱主的那笔钱就是自己的了。 从中国沿海契约一个华工只需要七八块，运到南洋就是最少一百块。巨大的利益驱使着更多的做起人口生意来。也就是人们嘴里说的猪仔生意。 而清政府是不允许自己的子民外出务工的，外面需要劳力，这边不允许。那只有偷渡，偷渡的结果就是华工被当做猪一样关在船舱最底层。人多通风不好，又没人将他们当做人看，结果就是刚才出来的模样。 活着的算是过了第一关，死在船舱的是便海葬于大海。死了早托生，活着的再次进入人间炼狱。去挖矿的人十不存二三，最后能活下来的少之又少。 兄妹四人收拾了摊子，将没卖出去的兰花放到货栈。一天的收入还算不错，马车上冰兰让水兰和宝民数钱，她心里有数。 第380页 「阿姐，一共五十八块六，今天卖了一盆兰花，两块钱」水兰咧嘴报帐，比每天卖得多了一些。 「恩，继续努力，你们俩的英文要努力」冰兰干脆用英语与他们说话，这样才能提高英语水平。 赶车的陈继民脑袋里想着要回去的事，只是要带一批人过来，那船票钱就是一个问题。冰兰看大哥赶车不专心，道：「大哥，不如咱们俩回老家一趟如何？就坐福民大哥家的船，回去带一批货，回来再带一批。这样应该够我们的路费了」 「我也在想这事，这几天我想跟村上人说说，看谁家要带钱回去，还想去其他村子问问，这些钱足够我们进货」 陈继民说的就是以前水客做的事。华人离开故土，总算要惦记家里的。会给家里捎一些钱财和物品。于是就诞生了一批人，专门给海外华人往家中带钱带物带信。那些需要帮助的华人同时会支付一笔费用给这些人。 现在时代不断发展变更，水客已经被刚刚兴起的侨批局代替了。就如陈福民家，他们就经营着一家侨批局。侨批简称批，在福建方言，潮州等闽南话信就是批，俗称番批、银信。是海外华人通过民间机构汇至国内的汇款及家书，信汇合一的一种模式。 经营侨批业务的就叫批局。陈家以前向老家带钱都是走这种机构。一次两块钱。陈继民这样就是效仿他们，顺便赚一个货物差价，俗称倒爷。 陈继民刚一提起，陈阿强兄弟便同意了，兄弟俩深感力不从心，家里又添了两个小孩子。两个媳妇家里家外的根本忙不过来。每到收割插秧都要雇短工，眼看着橡胶的价格越来越高，他们更想多开一些土地。 「你都十八了，这次我让你阿公在附近帮你找好媳妇带过来，你妹妹也十五了，要是有不错的男孩子就让你阿婆帮着说一户。」张氏道，去年她给陈家再次添丁，今年弟妹又生了一个男孩，陈家算是人丁兴旺。 但是她和周氏越来越脱离不开家庭琐事，加上每天要做粽子和竹筒饭，伺候那些下金蛋的鸡等等。家里太需要人了。 陈继民脸红红，还是点头答应下来。两家将家里的钱全部拿出来，不过五百多。还上族里的钱，加上一次次僱人买种。要不是几个孩子能折腾和饼干厂的红利，他们怕到现在都不一定还上欠债。 「啊爹，我跟大哥一起回去，大哥带的钱多，我怕路上出意外。听说国内盗匪猖獗」冰兰道。 「那样你就跟去吧，等下问问村长和村上的人，还有谁家要给家里捎信」陈阿强一听，闺女说的有道理，闺女的身手据说很厉害了，能将几个小伙子打倒。 两家人商量着给家里写信，要雇多少工人，随后陈家三个男人去村长家。冰兰在外面平台上与弟弟妹妹们读书，写写字。他们陈家村的孩子们已经学完了《三字经》和《百家姓》正在学《千字文》 算数加减法都会了，在冰兰督促下，乘法口诀已经学会背。陈益民在上中学，村上又有几个孩子被送去学校。冰兰一直想让宝民去学校，但是家里这种情况，根本走不开人。如果这次雇来人，宝民便可以上学了。 然后是兆民，总之家里任重道远。接下来几天，陈继民带着弟弟妹妹继续努力赚钱，顺便看看要带什么货回去。眼下洋货在国内还是很有市场的，尤其胶鞋，火柴、香皂、药品、煤油、棉布等等。 当然还有马来这边的锡器一样受欢迎。「咱们现在一共收了五千六百块的叻币，我想买好带的胶鞋、香皂、药品」陈继民将自己的计划拿给冰兰看。 「不是说朝廷在反对进口外国的洋药吗？万一带过去卖不了怎么办？」 「要说稳妥，就带胶鞋和小羽绫（英国产的一种高档布），听说煤油很畅销，就是不好带」 兄妹俩再次与永福货栈核实后，将全部钱购买了胶鞋、棉布、煤油和香皂。连人带货，福民只要了他们两百块。这个价钱很低了，一般运费会根据货物的价值要。兄妹道谢。 福民摆手：「我也不全是给你们优惠，现在路上不太平。要是遇到什么还请你们帮一把。船工会武艺的不多，我只培养了三十人，一分派，根本不够」 「我们必定义不容辞，大哥的功力应该到了二层吧，我这次顺便将三层功法传给你」冰兰投桃报李。四年时间，跟她学的大多都到了二层以上。一般人到了三层就能对付十几个人，这也是陈家子弟坚持的原因。 他们深得好处，就是干活也会比别人不易疲劳。货和人上船，冰兰亲自保管各家的书信和登记表。关系重大，不得不慎重。 货船从马六甲出发，途径新加坡，稍作停留，他们要办理出港护照。英国在新加坡有驻军防守。并在此建了领事馆。出港后直奔香港。 一路算是风平浪静，永福运输船载重两百吨，算是小型货船。洋人大多都用上了上千吨，甚至上万吨的轮船。只是陈家没那么厚的家底。 时隔四年，兄妹俩再次来到海上。两人自有一番感慨，船上的生活单调，一路听的最多的是陈福民这几年的跑船见闻。冰兰只有在船收网的时候兴致最大。船上人员生活每天离不开大海，一网下去，上来的海鲜多种多样。 主要是鱼，船员做法很简单，鱼收拾好就往一口大锅里一放。那口锅从没断过汤水，不需要加什么作料，只需要盐和水，味道就是那么鲜！ 第381页 第214章 奋斗在南洋7 「大哥, 你说这海里的沉船是不是很多？」冰兰上一世没少跟宋茂名下海探宝, 为此两人搜罗了大量的资料，制作了一个世界宝藏图册。有空间利器在, 自然收货颇丰。 马六甲就有一处海底宝藏，那是葡萄牙殖民者从各殖民地掠夺来的宝藏和黄金，放在一艘「海之花」的军舰上运回国, 途径马六甲海峡时遇到强盗打劫, 也有说遇到暴风的，总之最后军舰和黄金一起沉入海里。 可以确定的是黄金总量六十万吨，200颗钻石宝石。他们俩搜寻过, 只是后来年龄大了没那么多精力, 最后放弃了。冰兰心里一直想着这事, 她实在脱不开身去探宝。这次不会再放过了。 陈福民听冰兰问起沉船，神情复杂, 「每年沉入大海的船绝不会少少数。不说那些小的, 就是上百吨的货船何其多。再加上那些远洋货轮，如果我是海地精怪, 怕是发死了！」 「就没人打沉船主意的？」 「当然有，只是海水太深, 人还没下到底，压力就受不了，强行只能送命。据说西洋人发明了潜水衣和氧气瓶, 有了那东西绝对会有收穫」 谈起宝藏和海底, 陈福民滔滔不绝, 他在海上见得多了，听到更多。 「东家，不好了，我们怕是遇到了海盗」船上一名拿着望远镜的船员过来道。 「他们从哪边来的？」陈福民马上接过望远镜看向大海深处。 「西北面，应该是越南过来的」 「准备射击，黄三，带十人守左舷。陆昊，带着五人守船尾......」陈福民指挥若定，看来平时没少遇到。 分派完人手，陈福民对兄妹道：「你们一个船头，一个船尾，我想跟他们谈，如果能用钱解决，我们就不动手」 「一般需要多少钱？」陈继民问道。 「最少五百两银子，或等值货币。他们手里有火枪，有些海盗很难缠。不但要钱，还要货物。」 冰兰这次看到了迎头来的海盗船，海盗的船最大的比他们的货船略小，没载货，速度要比他们的货船快。其余的都是小船，甚至舢板。大概一数，有十二艘，每条船上最少十余人。原来海盗有这么多人！连大带小，总人数绝对有二百人。 他们货船上一共五十人，还真是不好对付。货船怎么也不可能避免遇到海盗船，两边行驶，很快近距离接触了。 陈福民命船停下，看到来的那么多船，自然知道这次几百两银子怕是不好打发了。「请问哪位是当家的？」 「我是，废话不用说，老子带着弟兄们来除了人全要了。」大船头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一身土黄布衣服，却留着辫子。口音很像福建广东，这不是中国海盗吗？ 你有本事抢洋鬼子，怎么国人就会欺负国人？陈福民心苦，平时用钱就打发了，怎么这次连船都要？没发令射击，对方大船上有数桿枪正对着他们。而他们手里的火枪不过六支。怎么办？ 嗖嗖嗖，靠近货船的海盗船上的人一个个将铁爪扔到船上，手里绳子一拉，铁爪牢牢钩在船舷上，一个个海盗顺着绳子就上了货船。冰兰和陈继民不甘心，这些货是用村里人给家里的钱买的。如果损失了，他们用什么赔？更何况海盗这次要杀人越货。 冰兰从船尾走过来，十五岁的小姑娘，很少惹眼，那个带头目光马上被冰兰吸引：「原来船上还有小姑娘，正好，老子家里缺一房小妾」手一招，他的船开始向货船靠拢。 「不用过来了，我过去」冰兰足尖一点，轻松跳过去。男子一惊，却是笑道：「原来还是练家子，不过在我们跟前上不得台面。小姑娘最好不要乱动，不然伤了胳膊腿可就不好了」 「我不会动」冰兰笑着扫视男子周围的十余人，朝着对面陈继民好陈福民一点头。人一动飞快朝着那十余人攻击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冰兰手里多了一把刀，锋利的刀刃瞬间从最近的三个海盗身上划过。此时的枪根本起不到作用。领头海盗被变故惊了一下，随即与冰兰缠斗在一起。 陈家货船在这边动手的时候与上船的海盗动起手来。陈继民和陈福民带领船员将一个个海盗打倒，有的直接扔下船落入海中。陈家勇猛，海盗真正能打的微乎其微，大多是生活逼迫，活不下去的百姓。 两条船上一动手，其余的海盗船纷纷朝两船过来。擒贼先擒王，冰兰动作加快，一个近身将带头海盗擒住：「都住手！」冰兰大喝。 「别伤害六爷」一旁海盗扔掉手里的刀喊道。 「我们不想伤人，听你们的口音也是中国人，你们为什么要劫持中国的船？」 「女侠，我们也是不得已，实在活不下去啊」说话的好像是船上一个头头，或者的这个六爷的跟随。 「胡说，有手有脚为什么活不下去？就是老家活不下，还可以到南洋开荒种地。怎么活不人？」 「对不住女侠，我们也想劫持洋人的船，可是他们有枪炮。山上岛上还有老小要养活，我们也是情非得已。」被制住的六爷说话了。 冰兰心里冷哼，刚才那样子就是想抢占良家妇女，现在会说话了？早干啥了？如果不是对她心生歹意，他说的冰兰或许相信。 「都蹲下，双手抱头。将武器扔一边」冰兰喊道。手里的刀向六爷的身体刺进一些，血染红了他的衣服。六爷哼了一声。 第382页 「我们仍，请不要伤害我们」随即船上的海盗按照冰兰说的蹲下抱头，越四五十人。 陈福民吩咐船上的人将自己船上的海盗看管起来。两条大船相靠，陈继民、陈福民跳过来。 冰兰看两人，让他们自己拿主意，陈福民看向六爷问道：「你们是洪兴帮的吧？」 「对」 「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新入伙的，本来想做一票，没想到——」六爷明显丧气。他哪想到一条货船出来好几个高手？如果知道这样，不如拿钱走人了！ 「其实咱们出于同源，你们的祖师爷陈全臣就是我们福建人。今天就看在同源份上我们相互作罢，来日方长，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冰兰松开男子，男子身体一松，点头：「谢谢」眼里没有一点诚意。 陈福民与陈继民相视后，朝冰兰使了眼色，转身要走。突然，被称六爷的男子猛然朝着冰兰袭击。附近的海盗纷纷攻向陈家兄弟。 对方快，陈家三兄妹更快。冰兰的刀在男子袭击过来的同时，已经插进了他的腹部，从下而上，生生将男子剖腹。一声声惨叫后，船上多了十几具尸体。剩余的海盗退缩着，这边的变故，让其以的海盗船再次聚拢。 没了首领，有些海盗船开始逃走。他们人少，不可能将走的船抓回来。船上剩余三十多名海盗，与陈家僵持着。 主要是陈福民考虑杀不杀的问题，他们经常跑船，海盗真想对付他们很容易。手里没有杀伤力大的武器，又没有船队与海盗抗衡，怎么做都不好办。 不杀，可是已经杀了，这个仇是结下了。犹豫间，剩余的人群里出来一个胆大的，「三位大侠，我们真的是被六爷逼着入洪兴帮的，六爷已死，我们回去怕是也要受罚。我等愿意跟随三位跑海运，就是不知道三位肯不肯收留我们？」 这是什么情况？陈福民仔细打量一番船后，低声对陈继民道：「船做货船应该可以的」 「你们没有家小在岛上？」冰兰问。 「我们哪里有什么家小？就是有也没在这边。三位高义，到哪里还不是想弄口饭吃。」 「你们以前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另一帮会的，以前在澳门，被围剿后侥幸活下来的」 「大哥，留下吧，等回来咱们就用这条船运货和人」冰兰道。 「好」陈福民觉得可行，对那人道：「你叫什么？」 「李万山」 「会使船吗？」 「会，我从小就在船上长大的」 「好，这条船你们收拾一下，还有你们的人吗？一条船三十几个人太少了」陈福民道。 「我们的人都在这儿呢，其余的是原洪兴帮的」 陈福民一看周围那些海盗船，几乎走的差不多了。三人返回自己的船，那里还有一些海盗被船员看管。将海盗一个个分开审问后得知李万山说的是事实。 一共抓了二十一人，愿意留在船上的有十七人，不愿意的主要是有家人还在岛上。陈福民让他们离去，逃走的海盗回去一定说了，再多放走几个无所谓。 「回去告诉你们当家的，就说那条船我留下了。」陈福民道。 「小人不敢」 「照实说吧，你不说也会有人说」 既然到这地步，怕也没用。两条船七日后抵达香港，稍作补给停留，两天后到厦门。一日后到泉州。入港登记，陈福民带着冰兰兄妹将货物兑现。陈继民从海盗里挑选了六个跟班，五千多叻币的货物兑现后，变成了五万多大洋。 他们只拿出二万六的大洋就行。也就是这次他们赚了两万五千块。陈继民还是第一次赚了这么多，心中激动，怪不得都跑船，利润是很大。想到路上遇到的海盗，立即明白，利益与风险共存。 还有侨批局的利润，别说每封信两元的费用，单单汇率上也是一笔赚头。他们带回来的应该是叻币，现在兑换成大洋。南洋的信息往往滞后，一般会将汇率定在一个较低的位置。而过来汇率上涨，那多余的部分就是侨批局的。 尤其到了民国后期，汇率几乎天天变，货币不断贬值，那时候侨批是最辉煌的时候。 带着跟班，主要是方便安全。两万多块大洋那就是一千多斤，加上带回来的南洋特产，他们兄妹就是僱人运，也会被当成肥羊。 第215章 奋斗在南洋8 回家的路几乎都是乡村小路, 陈继民雇了五头骡子驮运货物。六个跟随手持短刀, 冰兰给他们统一穿戴服装。两人一样的打扮，就像一队运货的商队。 冰兰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在原主的记忆里，陈家的村子离最近的镇上有三十多里地。族长的那一支在镇上，作为旁支的旁支, 他们早就在乡下安家落户了。 兴安镇的一座三进大宅门口, 陈继民让所有人停下。这次带的东西大部分是族长这边的，卸下后请来的人就可以打发走了。 「阿兴叔，族长阿公在吗？」大门是关闭的, 陈继民敲开后问道。 「你是哪家的？」 「西塘村陈阿强家的, 我们刚从南洋回来, 来见族长阿公的」 「哦。你是啊强家的老大吧？快进来，继旺, 去叫你阿公, 就说南洋来人了」里面一阵喧譁，脚步声和人声, 大门随即打开。 厚重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里面有来了几个人与陈继民说话, 冰兰往后靠靠。在这种年代，男尊女卑观念太强，女人在男人面前根本没说话的地位。 第383页 陈继民随着众人进到住宅大厅, 冰兰跟在最后, 其余的人只能等在门外。陈家的宅子风格很古朴, 看着应该没建多少年，土木砖石结构，里面木雕石雕的工艺很精湛。正厅加左右护屋五间。属于五间三进的大宅。 正厅已经有一位六旬开外，精神矍铄的干瘦老头坐下了。冰兰随着陈继民行了大礼后，站在一旁。老头仔细打量了一番陈继民，不住点头：「你阿爹倒是生了一个好儿子，你们一路还顺畅吗？」 「回啊公，不算顺畅，在南海遇到了海盗。这次多亏福民大哥他们才得以顺利回来」陈继民从容回答。 「哦，以前常听他们说起，能平安回来就好。你们村长可好？」 「村长阿公身体不错，这里有他老人家带给您的信」陈继民从冰兰手里接过村长给族长的信。陈家繁衍了太多代。村长与族长虽然是平辈，却是快出五福的兄弟。同样姓陈，有的关系已经很远了。 族长将信看完对继民道：「你们兄妹住一晚，明早再回村上。」随后对身边的阿兴道：「你跟着他将钱和东西过清，其余人家附近的都叫来吧，当面点清。远的看看谁能捎过去」 冰兰很快跟着人出来，陈继民将雇来的人结算完打发走，跟陈阿兴等人一家家清算。一直到晚上，陆陆续续还有人过来。冰兰被安排到后院住下，陈家的婶子大娘的倒是热情，问起了很多南洋的事。 冰兰只得耐心一一回答。这里耽搁了一晚，走的时候，钱物去了多一半。陈继民说还有一些，就需要他们或自己大伯那边亲自送了。好在不多。 三十多里地，中午他们就到了。冰兰第一次见到了原主的亲阿公和阿婆。大伯、大伯娘，以及他们的子女孙辈。这人真多！ 亲阿公阿婆明显要热情多了，陈继民被叫进正房，陈家的房子简直与族里的没办法相比。一样是砖土木屋，只是年代久了，很惨破。从外观上看，最近两年维修过。也就是他们从南洋开始往家寄钱后，生活得到了改善。 阿婆年龄大，身体倒是很硬朗，手很勤快，不帮着做饭，也要编篓子。 「你阿婆啊，干了一辈子了，手闲不住」大伯娘王氏道，堂妹秀兰却凑过来问冰兰南洋好不好玩，嘴里吃着冰兰给她的糖果和小吃。 「还不去摘菜，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巴」王氏将小闺女赶走，叫着儿媳妇准备做饭。堂姐双兰拉着冰兰坐在一旁：「听说南洋比咱们这里还热，真的吗？」 「是真的，而且雨很多，没咱们这里凉快。尤其蚊子更是厉害，刚去的时候草多，身上全是红疙瘩。不过现在好了，我们在周围全部种上驱蚊草，晚上也要点上。」 双兰长的很秀气，比她大两岁，一双秀目含笑，冰兰很喜欢这个堂姐。姐妹俩一边帮着做饭，一边聊天。大堂嫂和王氏偶尔插上一两句。陈家的家风还算不错，一家人和和气气的。 女人们非常喜欢冰兰带回来的细棉布和英国的小羽绫，王氏在双兰身上比划了一下不住点头，「给你留两身成亲用，这种布料在咱们这边的卖得可贵了」 双兰羞红了脸，姑娘到了十六七就要准备成亲了。王氏跟婆婆商量着将冰兰他们带回来的东西怎么分配好使用。得知那六人是他们兄妹雇来的人后，每个人脸上的笑容更甚，这说明他们陈家已经有能力僱人了。好日子不再遥远。 接下来几天，陈家男人全部出动，将剩余的信钱分送到每家。冰兰就留在家与女人们忙着家务。偶尔从男人口中得知他们要盖新房，老阿婆跟孙女们说着这座老屋的历史，他们以前的日子。 再破的房子，住了多少年也是有感情的。「你大伯跟你阿公商量要盖两层的木楼，不然每年雨季太潮湿了」王氏面带喜色道。 「要盖就盖宽敞些的，我看族长那边的房子很气派，不知道要用多少钱才能盖起来？」冰兰很喜欢那种古朴的民居。 「那个咱们可盖不起，就是族长家里也是一进一进的盖的，就是工钱就不老少。最后具体花了多少钱，谁也没算过。总之啊，咱们盖不起，也不需要那么多气派。村上还是讲究实用结实。」王氏道。 能住新房，自然人人开心，他们来的时候带了两千大洋，也不知道够不够。到现在陈继民都没机会跟冰兰说家里的事。如果被别人听到大哥要跟妹妹说家里大事，冰兰离着挨训不远了。女人不能过问家中大事的，这是规矩。 不说，冰兰也能猜个大概，只是没想到走时要带上百人走。也许知道这次不需要花多少船票，想去南洋的都要跟过去。里面竟有成家带口的。 陈继民终于找了机会将冰兰拉到外面，「阿公和大伯给我找的是杨水塘的姑娘，你抽时间帮我去打听一下，要尽快，咱们呆不了几天就要走了。听大伯说，想让姑娘跟过去。 还有你的，大伯在这次招工中，特意招了几个家里兄弟多的，说是想让他们入赘。你自己留一下」 冰兰一头黑线，自己刚多大？还没满十五吧!不过眼下大哥的事重要。冰兰告诉王氏，他们兄妹要去外婆家拜访。张氏娘家离着杨水塘不远，回来自然要去拜访外公家的。 陈继民和两个跟班带着礼物去外婆家，冰兰却拐去了杨水塘。路过一片坟场，远远就看到又立起一座新坟。那低低的哭泣声灌入冰兰耳朵，不由向那边瞟了一眼。一个披麻戴孝的人影跪在坟前，消瘦单薄的身形不住颤抖。哭声就是从他这边传出来的。 第384页 冰兰正想找人打听一下杨水塘具体怎么走，如果遇到那村上的人就顺便问问。也许是脚步惊醒了少年。少年停止哭声，冰兰尴尬一下，着问不问？现在问路是不是不合适？ 少年好像要走的样子，给坟的主人磕了三个头，起身就走。 「那个，杨水塘怎么走？」冰兰在后面问道。 少年停下脚步，红肿的眼睛再次让冰兰尴尬一下。「不远，前走，到了岔道口右转，再走就看到村子了」 「谢谢」冰兰沿着路走，少年也是沿着路走，但是速度不如冰兰，脚步发飘。冰兰很快超过去。走到岔道口，右转，她看少年也右转。该不会他就是杨水塘的吧？冰兰干脆停下等。 等少年近前：「你是杨水塘的？」 「嗯」少年点头。 「那我打听一下杨玉凤家住哪儿？」 「村西南面第一排，第三家」少年说完，再次晃了晃，脚步不稳，差点跌倒。 「谢谢」 少年没说话，随后强撑着往前迈步。没几步，仰头摔倒。冰兰郁闷，不能见死不救，上前一把脉，严重营养不良，应该属于饿晕的。看脸色苍白，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的。 敲开少年嘴，将一小瓶葡萄糖灌进去。用叶子兜了一点水拍打少年的脸，加上掐人中。人总算醒了。 冰兰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牛奶糖：「你饿晕了，贫血低血糖。吃颗糖果就会好些」 「谢谢」少年坐起来，晃晃头，嘴里的香甜让他仔细打量起冰兰。「你是杨玉凤家的亲戚？」 「不算是，就是问问。你跟杨玉凤家是亲戚？」 「不是，我们跟她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关系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冰兰没错过少年一闪即逝憎恶的眼神。「我就是想打听一下杨玉凤这人怎么样？还有她家」 「你是西塘的吧？陈家？」少年无比冷静，带着一丝丝冷漠和讽刺。 「你怎么知道？」 「杨玉凤要与西塘陈家结亲了，你这时候过来打听还用问？」 「说的对，看来你很了解杨家，你们有仇？」 「没什么仇不仇的，只是我和她原来定过亲，具体的你还是去问别人吧」少年一幅冷漠的样子。 「谢谢」既然人家不想说，自己没必要再问，正要走，身后少年道：「杨家姑娘都被养的很好」 怎么个好？冰兰不想问，离开少年，人很快走远。少年在回味着嘴里那股香甜，心里却有了主意。 冰兰将自己弄的脏兮兮的，敲开杨家的门，出来的是一个年约五十的妇人。「干什么？」 「行行好，给点吃的，我三天都没吃东西了，大娘行行好吧？」冰兰哀求道。 「滚开！要饭花子，走远点！」大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阿娘，谁呀？」里面传来女子声音。 「要饭的，别去理她！这年头谁知道要饭的都是什么人？玉凤啊，快进去，别被太阳晒黑了」 「哦，阿娘将门关好了，别轻易给外人开了，万一来了坏人怎么办？」 .......冰兰耳朵听着院子里的对话，只得简单收拾一下朝着村中走去。刚死了人的人家很好找。她去隔壁讨要了一碗水，与嘴碎的阿婆聊了几句。 第216章 奋斗在南洋9 「隔壁啊, 是星朗阿婆故去了, 祖孙俩命苦，星郎阿爹阿娘早年下南洋去了。将只有六岁的星朗留给他阿婆。开始每年都给家里带钱, 祖孙俩日子过的还好。 星朗从小懂事，家里的事情都承担着。他啊婆早早就送孙子去读私塾了，听说学得可好了。那夫妻回来过一次, 听说在南洋混的还不错, 自己开了一个小铺子。回来带回很多钱，修了房子。也就是那次回来，杨家托人将闺女说与星朗。夫妻俩临走给两个孩子订了婚。 大伙都羡慕林家的日子, 没想到, 夫妻俩这一去就在也没了消息, 后来听人说他们夫妻遇到劫匪被害了。家里没收入了，星朗便不再去读书。婆子想念儿子、媳妇, 身体越来越差。星朗想去南洋找爹娘却有扔不下年迈的阿婆。 婆子这一病几乎将家底花干了, 星朗孝顺，为了治阿婆病, 倾家荡产不说，每天都要辛苦出去赚钱。生活压垮了祖孙俩。没想到祸不单行, 杨家前些天过来退亲了，听说要与西塘陈家结亲。 杨家眼高，一直想将闺女嫁个好人家。家里的闺女都是娇养的, 不是我们这样人家的闺女什么都要做, 整天晒得黑灰似的。 婆子一口气没上来, 星朗用家里的房子做抵押换了一根人参都没留住婆子的命。这不人走了，钱没了，就剩下一个苦孩子......」冰兰听着婆子唠叨，心中有了个大概。晚上夜探杨家后，冰兰否定了这个备选大嫂。 早上兄妹俩一碰头，冰兰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继民。「这个不是好选择，这几天让大伯娘再找找吧」 「辛苦你了，我还不大，没合适的就不找呢。咱们家不是养人的，谁过去每天都要干活。」 「回头跟阿公实话实说吧」 陈继民回去不知道怎么跟陈家男人说的，与杨家的事就作罢了。他们没时间耽搁了，家里有的是事情要做，回头还要置办货物。陈阿公觉得对不住儿子拜託的事，託了几个媒婆四处找合适的女子。 终于在冰兰等人临走的前两天有了眉目。「这个姑娘出名的能干，家中孩子多，他们家想让姑娘跟着下南洋做工。继民你要是看上就来信，我们这边备一份聘礼就行了。要是看不上，就留在咱们那边干活」大伯道。 第385页 既然这样，带上未尝不可。于是一个叫林秀英的女子到了陈家。林秀英只比冰兰大一岁，今年刚十五。除了腼腆一些倒是没看出什么，既然是未来大嫂的人选，冰兰便于她一起。 所有跟着走的人都到兴安祖宅那边集合。等冰兰他们到了，这边已经聚集了一群人。族里出面说人都齐了，可以走了。 长长一条队伍，直奔永春。族里给带的家乡特产派人跟着送过去。泉州，人们安排上船，李万山已经等的有些着急了。陈福民的船队正等着他们，这次说好一起走，怕路上遇到海盗找茬。 他们这是要走了海盗一条船和五十多人，这不生生打了他们脸吗？任谁也不会咽下这口气。 陈继民兄妹与陈福民碰面，随后就是拿钱进货，添加补给。船费可以不要，但是路上消费大家是要出一些的。最后算算，每人出五块大洋，没有的继民先垫付。五元包括了每人的吃喝和人员入境办理费用。 海盗船被命名为希望号，吨位一百七。两万多块钱买不了多少货物。福民用自家船队作抵押，侨批局借了十万大洋帮他们进货。 福民陈家是泉州的陈家，他们经营船运已经很多代，现在有货船十艘，不过都是低吨位的。大多走近海运输，这次一起走的算上希望号，一共四艘。里面有其余人家的大家结伴安全。 七天后，四条货船离开泉州。第一次出海的人大多不适应，风浪一大，传跟着颠簸，晕船的一个个狂吐，船上气味难闻。冰兰理解，看林秀英也是一脸菜色，便拉着她出舱到船尾吹吹风。 「我坐这儿就好」林秀英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冰兰只好给了她一把杨梅干。没想到船尾也有人，一个瘦弱的少年趴在船舷呕吐。没有食物，只有胃里的汁水。身影好熟！冰兰手里多了一个竹筒，拍拍那人的后背：「喝点水漱漱口」 「谢谢」少年接过竹筒喝了一口吐出去，再喝一口漱漱口吐出。嘴巴用衣袖抹了一下，瘫软在船板上。 看到少年的样子，冰兰惊愕：「你怎么上船的？」 林星朗苦笑一下：「你家招工，我就报名了」 「外面风大，等会好些还是进去吧」还真是缘分。船在香港靠岸，简单休整一下，继续前行。陈福民过来与二人谈这艘船的事，也把李万山叫了来：「这艘船的吨位有些小，不适合远洋。倒是很适合近距离运输，不知道你们怎么打算？」 当初只是说做货运，货运也要分远近。冰兰和继民都能感觉到船小不稳。如果海上遇到大风浪，随时都可能沉没，风险是很大。 「我们听你们的」李万山道，「这艘船也是我们抢来的，都是用来做打劫生意，没走过远处」 「大哥想怎么办？」继民问福民。 「船小不是不可以远行，只能选择风平浪静的季节，所以很受限制。希望号不如在马六甲做短途运输，从各个小港口收货，运到新加坡或马六甲转卖给大的货轮。那些小码头，他们过不去。」 几个人没意见，匪首是冰兰杀的，兄妹俩在此事上功不可没。陈福民询问二人：「如果你们想要这艘船，就给你们。我们家已经没精力再养一条船。以后远洋运输要往大里发展，我们准备购进一艘千吨货轮。小的慢慢会淘汰，就是不淘汰也只能在近海。」 养船是需要本钱的，进货，维修，人员的安置。陈继民很快道：「如果大哥不要，我们就厚脸要了。只是开始的时候还望大哥带带我们」 「恩，李大哥如何？」 「我们跟谁都行，总之我们听安排」 冰兰问陈福民：「一艘万吨的货轮需要多少钱？」 「几十万英镑吧」 好多！船舶停靠港口需要收费的，去哪儿找一个长久之地？几个人聚在一起开始研究。马六甲全长1080千米，也就是一千多公里。冰兰指着马六甲地图的一点：「这里是哪儿？」 「童卡，属于泰国，不过那里有很多咱们的华人」陈福民道。冰兰指的是后世叫普吉岛的地方，岛上风景优美，她和宋茂名去过很多次。以前两人经常说如果重生在以前或许能将岛屿买下来。就是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机会。 船停在那边有些远，众人都摇头。他们更趋向沙捞越等地，那边港口多，物产丰富。在没实力前什么都别说，将计划暂时放下。很意外，他们没遇到海盗过来。 李万山直言：「现在洪兴帮与以前不同了，上次清政府联合各国对南海一带进行过一次清缴，各帮都伤了根基，不然我们也不会与洪兴帮合了。都是生活逼迫，不然谁愿意做那掉脑袋的事」 冰兰道：「历史上从海盗起家的也不是没有，海盗有实力了，完全可以做海运。我觉得你们应该也在做吧」其实她也想做海盗，更想占据一个岛屿。 李万山点点头：「抢劫毕竟存在很大风险，我们在近海也做货运走私生意。其实只是要赚钱，我们都做。就是各地方官府盘剥的太重」 「咱们华人这么多么就不能占一块地方发展吗？自己说了算？」冰兰提出大胆想法。在场众人一愣，谁也没想到冰兰会这样说。陈福民道：「很难，我们没实力，没人手，也没有一个敢担当的人。而且我们华人在外都是以宗族形式发展，这个模式太久了，很难打破。」 陈福民说的是事实，自身这么弱，能占哪？占了也会被人抢了去。漫长的旅行终于在看到新加坡的时候结束了。船上的货物要在这儿卖掉，新加坡已经成为马六甲海峡最大的中转站。 第386页 卖货都是陈福民带着陈继民李万山办得。冰兰带着林秀英等人上岸休息，这些人几乎虚脱。有的到了陆地还在摇晃，冰兰向卖水果的小贩买了一篮子山竹让他们先吃一点东西。 又是一群当做猪仔的华工从另一艘货船上下来，伴随着恶臭，那些移动的躯体说明他们还活着。 「李狗剩！王八蛋！你竟敢骗老子！」一个青壮汉子想挣脱绳索，朝着不远男子大喊。 「喊什么喊？再喊老子就让警察把你抓起来。」男子朝那人狠狠啐了一口，威胁道。 汉子被身后一人拉了一下，终于没再说话。冰兰收回目光，总算缓过来的人只有一个想法：好饿，想吃东西。林秀英一样，拉冰兰小声道：「我去给他们做点吃的吧，看大家应该饿了」 「好，我帮你」同船的几个妇女都过去帮忙，一路如果没有冰兰的照应，怕是真要死上几口。肚子里有食后，人们开始打量别人嘴里的南洋。有跟来的孩子撒欢的跑着，被外面巡警警告再警告。 他们没出自己圈子，出去就要经过检疫和办理证件。这些想等到了马六甲再办，毕竟两边不属于一个政府。 陈继民带着人开始卸货运货，冰兰独自离开，她想去贩卖华工的地方买一些华工。自己家太缺人手，这点人远远不够。 刚才那批人刚刚通过检疫，现在被圈禁在一个铁栅栏里。一个个无精打采，就像待宰羔羊。 「小姑娘，这里是猪仔所，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冰兰被人拦下。 「我买华工」 「你要几个？」一听说来买人的，马上过来一个精明的国人，穿衣打扮还是满清样子，嘴里一口潮汕话。 第217章 奋斗在南洋10 「多少钱一个？」 「一百到一百五大洋。」 「好」冰兰被允许靠近栅栏, 里面足有四五百，一个一百就是四五万大洋，这买卖做的！冰兰努力看里面的人，里面的人看到是一个小姑娘, 仿佛看到了希望。一个个争抢着：「我跟你走，买我吧！」 「我很能吃苦，什么都可以干」刚来的也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大多会被卖到锡矿, 听说能活着回来的很少。这是里面没被买走的人说的。 「喊什么！」打手挥舞着棒子朝伸出来的胳膊打去。人们仿佛不怕疼, 冰兰就是他们的希望。打手干脆进入栅栏里挥舞棒子让一个个安静下来。 冰兰在人群里终于找到了那个壮汉，手一指：「这个」 「一百五」 「可以」 猪仔贩子大喜, 原来是个什么也不懂的毛丫头, 连价钱都不知道还，「还看上哪个？尽管挑, 等下矿上的人该来了」 大汉被带出来，冰兰问他：「里面还有你相熟不错的吗？」 大汉心中一喜，眼里满是感激：「我可以帮你选十几个人很义气的」 「好, 你帮我选，我相信你不会糊弄我」 大汉一个个叫着熟悉的名字，里面被喊的马上欢喜出来, 十五个, 加上汉子, 十六个。「多少钱？」 「两千四」 「两千, 我刚从国内买了一百多回来, 什么价钱心知肚明，两千已经不少了。」冰兰道。 「你选的可都是里面最好的，剩下的可都不值这个价钱。不然你就去挑，一百一个给你」商人看中了冰兰对这些人满意的表情。 「上岸的猪仔最多一百二，老闆可不厚道。莫不是欺负我年少？两千你要卖就卖，不然我一个也不要，回头去其他船买、做这生意的可不是你一家」冰兰预试要走。 「算啦，开个玩笑，两千就两千，就当交个朋友，欢迎下次再来」商人露出一脸笑意。冰兰用金条与之交易。商人脸上笑容更甚，敢情这还是一个财主，真是人不可貌相！ 十六个高矮不等的男人站在冰兰面前，汉子首先开口：「主家，我就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吴国政，潮州人。这几位都是我在船上认识的，郭林、于辉、王志林、李欢、徐志飞.......」 「走吧，跟我办手续，按理你们要跟主家签订契约合同，我花了一百多大洋买的你们，你们要保证给我干足五年。每人每月都有工资，干不同工作，报酬不同，最低等同锡矿工人五元。」 「主家，能不能告诉我们要干什么？」里面的一个男子问道。这人的目光犀利，冰兰早就注意到了此人。 「我家有橡胶园，有一条货船，还有需要开垦的土地」冰兰扫视众人：「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你们不愿意留下干活可以把你们的身价银子还给我走人」 众人默不作声，如果有银子谁会跑这里来受罪。但是还是有人道：「我们是自由的对吧？」 「对，除了工作时间，剩余的都是你们的」 「我们能不能自己做生意？」 「可以，只要不耽干活」冰兰回答的很干脆，她要那种全心跟他们的人。再没人问问题后，冰兰带着众人出来办手续，最后带到船上。冰兰与陈继民咬了一阵耳朵后，新人归队。 货物转手卖出去后，陈继民在新加坡的永顺侨批局还上了贷款。做侨批局的往往是两头开，两边都办理业务。这边收批信钱，那边送，也收回批信件。这种业务就是两地产生的。 「咱们这次赚了三万叻币，我给福民大哥一万，他说什么都没要。说是进货会需要钱」陈继民告诉冰兰。人情慢慢还吧！船继续开往马六甲，这次只有陈福民家的船跟了去。 第387页 给新到的人办理证件，检疫，上岸。然后僱船将所有人运到离村子最近的码头，僱车回村。一百多人，村子里再次热闹起来。来人很多都是找亲戚的，最后冰兰家除了李万山等船工，还剩下四十五人。 还是太少了，冰兰不满足这点人。家里人多了，陈宝民正式去华人学校上学。 陈家村再次动工盖房，李万山等人干脆也在此落户，「等以后娶媳妇了就住这里」他说道。 对啊，这么多男人总不能打光棍吧，去哪呢找女人来？早知道还不如在当地招一些女工。张氏对林秀英很是满意，没怎么着就把姑娘当儿媳妇了。儿媳妇有了，姑爷的人选成了张氏接下来关注的事。 儿子可说了，里面有两个老人点名的，没说破，但是可以作为考虑对象。张氏和周氏没事的时候就对着几个不错的小伙研究，看看谁做自家女婿最合适。观察阵子后，张氏就把目光放到了林星朗身上。 小伙子年龄与冰兰相仿，模样好，性格没得挑，做事勤恳耐劳。家里只有这么一个人了，就是入赘也好啊。张氏开始做起了美梦，冰兰却不知道家人已经给她选好了人选。现在她根本没考虑这些，自己刚多大？不管她考不考虑，张氏对林星朗是很照顾的。 冰兰家再次开荒种植橡胶，李万山等人跟着一起干活。饭管饱，肉有，只要付出劳动。早上练武场上的人越来越多。冰兰将新老分开，新来的从头学，而那些成年男子更热衷拳脚功夫。 里面确实有几个肯下功夫的，例如林星朗，吴国政，于辉等人内外兼修，早晚都练。而那个叫于辉的男子在冰兰看来应该是有武功底子的。怎么看也不应该是做华工来的，而且与她一起的还有五人。 即使他们没特别与旁人疏离，仔细观察，那六人就是一伙的。背地里向吴国政一打听，原来这六人是湖南人，想来南洋试试运气。没想到到了汕头遇到一个老乡，老乡热情，听说他们去南洋，就与他们搭伙准备一起来。 几人住在一起等船，没想到某一天六人吃完饭后便昏睡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船舱，船到了大海，人被李狗剩等人看管起来，失去了自由。 「幸运的是我们遇到了好主家」 「那你呢？怎么成了猪仔？」冰兰一样好奇吴国政怎么来的。 「我嘛，很简单，想来南洋工作，李狗剩把这里吹得天花乱坠，遍地是黄金。主要你努力就能大富大贵」吴国政笑笑道。 「这话你也信？」 「当然不信，不过听说南洋有锡矿，有金矿，洋鬼子的货轮都要从这走，想发财应该有机会」 「此话不假，但需要自己去努力」冰兰随后与陈继民做了密谈。她觉得陈家出面办事的人是大哥。陈继民成长起来，她在后面做后盾即可。 「我发现了一条沉船，里面有黄金，咱们家需要壮大，需要扎稳根基。大哥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只是钱要有一个出处，现在不要做得太过」冰兰编造了一个发现宝藏的故事，只是现在自己的目标还没去发掘。 陈继民心中翻滚，有资金就好。橡胶园在扩大，养鸡场也在扩大。橡胶园被圈起来后里面一样养鸡，饼干厂需要大量鸡蛋，外国人更离不开鸡蛋，村中家家都在养鸡。这也是一笔很好的收入来源。 「冰兰，港口来信了，有个邮轮的船长说是要找你」去马六甲办事的村民给冰兰捎信来。 「知道了，谢谢啊」 「船长找你啥事？」闺女大了，越来越野，这不是好事。张氏问道。 「我让他从英国带一些东西回来」冰兰向大哥使眼色，「大哥跟我去」 「你要了什么？」路上陈继民不免好奇。 「我让他从国外买了一些刀，你看咱们人手里连个趁手的东西都没有。一条鳄鱼上去十几个人还会受伤，要是有锋利的刀，也许就不会再有人受伤」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还有洋人手里的枪，如果能弄来一些咱们还怕谁？」 「哥想过没有建一个护卫队？我可以帮你弄武器去」 陈继民眼睛一亮，「大妹如果有办法弄来枪枝弹药，我就把船队的人和咱们家的人都武装起来，只是村长那边怕是要有说法」 「他出钱，我们就让艾伯特去买.枪，把整个村子或者整个宗族都武装起来未尝不可，回去你跟阿爹找村长去谈，人不怕多。可以组成护卫队，咱们自己家就可以组一支，村长家最少两支吧。万一等我们的橡胶园起来有人眼红怎么办？难道我们眼看着自己的劳动果实被旁人夺走？」 他们没遇上土着和殖民者烧杀华人，但是都听说过。这是华人心中的痛，但是又没能力去反抗庞大的土着群体和强大的殖民者。 陈继民陷入沉思，冰兰没去打扰，马车来到码头，远远就能看到巨大的卡西亚号邮轮停靠在码头。冰兰独自上去，与遇到的船员一一打过招呼，来到船长室。 「你好艾伯特船长」 「你好我的朋友，你再不来我就要走了。你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这是清单」艾伯特明显心情很好，将清单给了冰兰。 「谢谢」冰兰接过了很快看完，脸上笑意更浓：「艾伯特船长，如果您能帮我多弄一些枪枝，我会出钱购买」冰兰问过，德国现在的毛瑟枪大约五英镑一桿，带两百发子弹。合银元五十块大洋，或一两黄金。 第388页 「你们为什么执着要买.枪？那玩意可不便宜」 「因为我们要活下去，要保护我们的私有财产，这个理由不够吗？」 「呵呵，好吧！不过我可能要黄金，你们有那么多吗？」 「我们华人很多，如果能弄来枪枝，他们愿意付出」 「成交」 两人商谈了数量和价格，冰兰交给对方两道甜点。算是把这次的帐结算了。艾伯特叫来四个人将两个箱子抬到冰兰马车上。 「都是什么？」回来的路上陈继民不免好奇。 第218章 奋斗在南洋11 「刀具和二十把枪, 我又要了一百支枪，和十万发子弹」冰兰坐在车上，决定还是找自己大哥商量接下来的事。 「我跟艾伯特船长定了一百支枪和十万发子弹。过些天咱们的船应该出发了，我会去将黄金带回一些来, 咱们买一艘上千吨的货轮，可以远航的。我们就可以找一个岛屿或一片土地迁移过去，建一个属于我们的自己的地盘」 「童卡（现在的普吉, 以后会用普吉代替）？」陈继民记得冰兰提起过。 「那里有普吉山脉和銮山山脉，还有两个平原众多河流。可攻可守。童卡是最好的停靠码头。即使我们不占有，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可以买下多少年。不过那是以后的事，大哥要努力成长起来」 陈继民摇头：「大妹, 你大哥没那么大的野心, 只要能找个安稳的地方好好生活就好。自卫队是一定要建，不然我们保证不了自身安全。至于其他，以后再说」 没野心, 冰兰多少有些遗憾, 那就顾眼前，先赚钱再说。 马车回到陈家的院子，箱子打开后, 里面是一把把带鞘的刀。有长有短，长刀修长锋利, 冰兰用力朝着一棵树一噼, 小树瞬间断裂。陈继民一样将一根木棍断开。不由大喜：「好锋利」 「这就是德国刀, 很锋利, 长刀适合近身搏击，匕首携带方便，大哥可以发给表现好的，枪留着咱们自己用」 「恩，这些我会看着办。你们女孩子身上带一把匕首也好，出去防身」冰兰给自己和明兰、水兰、未来大嫂每人拿了一把小巧的匕首，剩余的不再去操心。男人对武器天生狂热，只要给他们机会，那潜在的激情就会被点燃。 得到匕首的都随身携带，砍伐树木建房的速度加快，等新来的安置好后，开垦新土地开始进行。冰兰随着希望号出海去各个小港口售卖从货轮上买来的西方洋货，例如：洋火、肥皂香皂、洋布、煤油、饼干罐头等等。 收农当地产品，主要是香料、珍贵木料、棕榈果、水果.....收购回来卖给邮轮。就是做倒买倒卖。他们主要去沙捞越、菲律宾和新加坡、苏门答腊等地。 一来一回就要两个来月，一次下来出去别的费用大概能剩下五千块。船员都给工资，每月二十块，在其他工资只有五到八块的时候，船员工资已经很高了。李万山拿盈利的百分之五。一次下来，算是皆大欢喜。 于辉等人眼里隐含着希望的光芒。他们跟几趟不管是赚到了钱，还长了见识。如果以后自己有船，做这一行不为一条好的出路。 船上没有一个可以管帐的人手，冰兰感觉很憋手，自己不能一直跟着吧！陈继民会一些，但是很生疏，需要时间熟练。 「那个林星朗不是能写会算吗？」陈继民提议，林星朗可是阿爹阿娘认可的姑爷，让他管帐最合适。于是船上多了一个帐房先生。冰兰将简单帐册交给他，与陈继民一起管理帐目，跟了几个港口，算是放手了。 冰兰在苏门答腊岛附近下船了，除了陈继民，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此时的冰兰已经到了海底世界。载满宝藏的「海之花」军舰不管是遭遇海盗，还是暴风，沉船位置首先定在海峡西北方向。 那边已经被冰兰和宋茂名通过各种仪器和人为探索过了一遍。没有任何线索，这次冰兰下手的地方就是靠近苏门答腊岛附近。 海峡海底是倾斜的，北高南低，西高东低，也就是靠近马来半岛和海峡入口方向地势高，靠近苏门答腊岛和海峡东出口地势低。海峡全长1080公里，海底泥沙堆积，每年都会有大量泥沙从两岸被冲击入海峡。 他们同时怀疑当时如果是遇到飓风，船会随着海流向地势低的方向漂移。船是1511沉没的，他们寻找的时候已经过了将近四百多年。现在只是早了几十年，即使减去以前探索过的，想在这么长的地方寻找一艘沉船不是容易的事。 所以只能一点点寻找，冰兰手里有上一世最先进的黄金金属探测仪器，它能有效测试出水中百米和泥土二三十米深的黄金及其其他金属含量。远距离可以估测上千米。 此时她正拿着探测仪在海底寻找。白天太阳直射进水里，水的透明度很高，水深平均27米，最深150米，水下情况一览无遗。 只有靠近苏门答腊岛屿东端附近海底开始出现海沟。探测仪不时报警，找到的只是一些失落的金币或饰物。偶尔还能发现一艘残破的船只残骸，只是都不是她要找的。 也许是上面不停的汽笛声打扰了海底的宁静，冰兰居然没发现什么大型海洋动物。而看到最多的除了海底生物就是船只残骸。 年代久远的是木质帆船，上面长满贝壳珊瑚礁海草等等。近代的船开始出现大量金属，有的完整，有的破裂。尤其遇到暗礁的地方，沉船残骸更多，层层叠叠，堆积土山。每条船上都或多或少能收穫金银和器物。如果卖卖应该也不少钱。 第389页 而那些泡白或只剩下骨骸的死尸令冰兰一阵阵恶寒，加上周围阴森昏暗的环境，更让人毛骨悚然。即使探测仪不停提示有黄金，她也会很快过去。面对那些尸体，她无法忍受。只有没有那么多残骸的船只她才回会去寻找遗失的黄金。 累了饿了进空间，休息后再出来。这样持续了半个月，冰兰除了找到数千枚金币和和为数不多的金银锭、几件黄金饰物、一堆瓷器外，再没有收货。 如果这次放弃，下次不一定什么时候来。咬咬牙，坚持。冰兰站在一高处望洋兴嘆，海之花，你到底在哪里？头顶投下一艘巨大的船影。这很正常，冰兰等了一会儿，那艘船居然没有动。船停在了这个位置干什么？ 冰兰没去理会，而是打开探测仪继续探测，又一个微弱信号传来。她只得朝着那个希望再次过去。信号一直存在，只是距离远显得很微弱。也许是地势的问题，这中间居然没看到沉船。 冰兰只得朝着那个方向走。信号越来越近，而地势变得越来越陡。水深足有一百多米了，位置估计已经到了中下段。冰兰再次进空间休息，已经是发现信号第三天了。她依然没找到中心位置。 狠狠睡了一觉，吃饱换上新的氧气瓶出来继续探宝。一阵强烈的信号音提醒，冰兰心颤抖了一下。黄金能量居然是满格，这说明此次遇到的最少有一吨以上。眼前一片沉船残骸，大小老旧足有上百艘。 这里就是一个废旧船厂才对。估计是地势高的沉船被海流冲过来的。信号提示的就是这里。这里怎么找？冰兰一阵头疼。想想六十吨黄金，只得开始下手。 冰兰就像一个挖宝鼠开始用锋利的工具从一侧开始打洞。被切割下来的船只残片运到远些地方。这是一艘装满煤油汽油和西方轻工化工品的货轮，这些油桶都没破损，冰兰收起部分，可惜空间有限。 但是不要可惜，人出了水面，夜晚的海峡一片安静，远处一艘货轮还停泊在那里。冰兰将自己的拿出自己的快艇查看坐标，随后朝北岸靠去。 槟榔屿码头，冰兰就近租了一个货仓，将东西全部放进去返回再取。一个库房很快爆满，大哥他们不知道在哪个位置？这样不行，应该找一个安全隐蔽的地方将东西藏起来等待有用的时候。 而无人的海岛附近最为妥当。快艇在大海里寻找，普吉岛目标太大。再远距离又太远。她没那么多时间了，再不回家大哥就会急死。 海底或许是最好藏东西的地方。冰兰开始查地图，距离苏门答腊岛最近的群岛就是尼科巴群岛，大小岛屿很多，而海底暗礁里找一处藏东西的很好找，只是需要她再开凿一下，一个天然的大库房就有了。 那些油桶被她一次次运过来，上面压上礁石遮掩。重新回到那堆沉船，那条船怎么还在那里？冰兰开始留意那边的动向。蛙人？那一个个带着巨大头盔，背着氧气瓶的不就是传说中的蛙人吗？ 难道他们也是下海寻宝的吗？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冰兰不再估计上面堆积的那些船只。用锋利的工具开始打洞。将清出来的木头铁片泥沙直接送入空间，挖一阵，就用小型探测器确定方向。 这种小型探测器更能准确找到位置。方向对，却一直没找到最终位置。冰兰已经打了一个很深的通道。而空间里的泥沙物品越来越多，她不得不出去放出。 手电光指引着她走出通道，外面敲击声响让她快速停下脚步。难道那些人已经来了？冰兰探出头，手里多了一把匕首。残骸上果然有三个蛙人正翻找移动着什么。 她的位置很低，洞口又被一片残骸遮挡，那些人并没发现她。但是这样肯定不行，离开又捨不得，不离开又怕被发现。左右为难之际，冰兰选择等待。那些人不可能在水下待太久，等他们走了她在行动。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那几个人终于上去了。冰兰喘口气，先找地方将空间的废物扔掉。尽快回到通道，洞口外面堆积一条破船，里面用一块金属板封死。要快，一定赶在那些人发现宝藏前收走。 地洞打了将近百米，探测仪不停闪动，就在这里了！当冰兰用刀切开厚重的一块木板后，她终于看到了一只铁箱。岁月的侵蚀只是让箱子有些腐朽。划开一块铁皮，里面就是黄橙橙的金块。 第219章 奋斗在南洋 12 看到金子, 看到了希望。冰兰将周围障碍清理干净，箱子完全出来。不算大，一米长，半米宽, 半米高。就这样一只箱子装满黄金也能装四五吨黄金。（一吨黄金等于0.0517立方） 六十吨也就是这样的箱子十几个，箱子深陷泥沙和碎木中。一些瓷器的碎片，掺杂其中。船应该在落下后粉碎了，从那些破碎的箱子和偶尔挖出来的一件金属器物就能看出。 唯一庆幸的是这一片是一个凹陷区域, 就如同一个小盆地。不然也不会聚集这么多船只残骸。再次找到一个铁箱, 探测器依旧报警。 而空间里的废物又需要清除了。海之花载着的不光光是六十吨黄金，当时葡萄牙将马六甲占领后, 掠走了当时马六甲王国三分之二的财富。所以这次挖宝, 时间可能要久一些。 冰兰再次打开洞口，外面没有声音。小心翼翼探出头, 外面没有人。那些人居然会放弃这里吗？ 不会，头顶上的黑影说明那艘船应该到了这里。冰兰只能等到天黑下来才熘出去将废物清倒干净。重回洞口，再次将洞口堵死。里面空间加大, 接下来找到的应该是那艘战舰的底舱。清除船板后，一连找到了六个铁箱和一个铜皮箱子。 第390页 冰兰将其收进自己的空间，人随着进去。箱子静静放在客厅中央, 坚固的铜锁依然难以打开。只能用匕首破坏掉。铜皮箱子里是一个个蜡封牛皮外包硬木小箱子, 最小的里面就是传说的那二百颗钻石宝石。 一颗颗祖母绿依旧保持着完美的颜色, 红宝石, 蓝宝石依然耀眼。冰兰将其收藏进自己的卧室保险箱。有这么一盒东西, 一辈子不愁吃喝。 接下来继续请点，一大盒子珍珠，三大盒加工后的宝石玉石首饰，一盒子琥珀，剩下的就是黄金饰品。真是发财了！想想那可是从富得流油的马六甲及其周边搜刮来的就可以理解了。 现在是八箱子黄金，大约三十多吨，还有不到一半。看看探测仪，方向开始零散。只是需要打更多的通道。好在她的工具锋利，无坚不摧。 而头顶上不时传来清理船只的声音。偶尔会停很久，冰兰再次加快速度。如果这些人知道有人就在他们脚下夺食，一定会杀了自己。 第九只箱子找到了，同时找到的还有很多被海水侵蚀的金属工艺品，很多是锡器和金银器，瓷器。只是瓷器完整的太少。1511年是中国的明朝，而那时候明朝与马六甲关系很密切，有大量瓷器很正常。 第十只箱子后，信号更远了。估计当时滚出去两三只。冰兰算了一下时间，自己与大哥分手已经一个多月了，再挖估计还要十来天。 算啦，给上面那几个人留点，冰兰用空间废物填充通道，自己慢慢退出来。到洞口的时候，她犹豫很久，女人天生的直觉让她不想出去。不想出去就进空间休息，这几天太累，睡觉休整，就过去了三天。 外面的人终于等不及了。他们知道任何人都不可能在海底停留过久，因为人要呼吸，要吃饭。可是眼前的洞口说明什么？那块金属板却怎么也打不开。如果有人将这里翻找了，他就没没必要再浪费时间。 终于老闆做了决定，将周围的残骸移开，看看金属板后面到底是什么。蛙人用了两天时间移开周围东西后，铁板相应拿走。这是什么？地道？负责此次行动的威尔逊亲自下来看，眼前就应该是一条地道。 从周围破坏的切口看很新，而且地道很小。他们这些蛙人根本进不去。几个人看后拿着带有破口的铁和木料返回船上。 「这里最近应该被人光顾了，但是会是什么人？洞口是从里面封死的，难道盗宝人死在了里面吗？」威尔逊百思不得其解。 「我们最近没看到有打捞船来过，要有也应该是前段时间的事，先生，我们要不要继续？」 「继续吧，我猜进去的人已经死在了里面。那可是一大笔宝藏，如果我们找到，前面付出都是值得的」 冰兰出来的时候，洞口已经被破坏，她还是等到了天黑才出来。晚上在海底，白天进空间五天后在苏门答腊岛的一处上岸。上岸后继续潜行，苏门答腊岛受印度洋拍岸浪潮影响，靠近陆地浪头很大。 稍小的船会被大浪高高举起，当然翻船的机会很高。因此这边的码头很少，冰兰爬上岸没看，但是脚下的路却不很不好走。这里那里是路？纯粹是沼泽！天亮不知道自己置身何处，四周树木草丛灌木和水塘随处可见。 自己在哪里？身边一条蛇游走，远处草丛晃动，一只动物很快跑过，远远的能看到山的样子。这里倒是一个好地方。 等看到有人类活动的地方，冰兰终于找到了一个村落。此处人肤色偏暗，介于黄棕和白之间的复杂颜色。整体不属于那种土着黑人或深棕人种。倒像是杂交后的肤色。 冰兰用英语和马来语与之沟通，对方却说的是另一种语言。不过也能说马来语和英语，只是人数很少。「我们是亚齐人」村中经常外出的人告诉冰兰。 村里人主要从事农业，女人编织，男人捕鱼。吃过一顿饭，冰兰购买了村上女人的手工品后被村里人用牛车送到小镇。小镇的手工业很发达，他们做的金银锡器非常精美。由于离着码头远，东西很便宜，大部分都会被贩运出去。 冰兰再次购买，看到融化金子的炉灶，冰兰想到自己的黄金是不能那样面世的。于是拿出两块金砖分割成一块块金块后，让工匠熔成一百克一块的金条。一块金砖12.5公斤，两块金砖熔成金条就是125块。 每块黄金合51美元，10.2英镑，102块大洋。要付艾伯特一百桿枪还是不够。但是再容就太危险了。只能回去自己想办法。棉兰港口，这是她与陈继民越好的地方。没看到他们的船和人，冰兰又买了一堆货物。 再等了十天，终于见到了心急如焚的陈继民。陈继民看到冰兰这才放心，有人在，又不好说什么。妹妹完好就好，其余的等没人的时候再谈。 货物买了一堆，大家自当小东家来收货。「主家，咱们什么时候回家？」李万山等船起航后问，马上要到华人的阴历新年了，大家这一出来就是大半年。 「这次卖完货就回去过年」陈继民看到妹妹后心情大好，「每人都有红包拿」 一听有红包拿，所有人更开心了。于辉等人算计着自己的手里的钱，也就刚刚够买回家的船票和还上自己的身价钱。几人一商量，决定再跟着跑半年，手里的钱可以寄给家里。 有这样想法的人不少，等货船的货清仓后，众人提出要给家里寄钱。这是人之常情，陈继民将众人带到侨批局办理侨批。冰兰和林星朗代写家书。钱与书信一起走，每封侨批两块。于辉等人的要跨省，多付了邮资。 第391页 陈继民和冰兰都注意到于辉等人没有融进他们的圈子，算了，人各有志，就当交一个善缘。船靠岸，人全部回到村中。村里已经有了过年的气氛。 陈继民将出去赚的钱交给陈阿强，每次赚的不一样。林星朗的帐目很清楚，一共赚了三万三千块。这是净利润，里面已经出去工人的工资和一切开支。 陈阿强说了家里一年橡胶园已经达到了三百亩，水稻五十亩，一个养鸡场，一个养猪场，一座兰花园和一个果园。橡胶园花钱不赚钱，养鸡场最划算，每月收益都不少。养猪场和水果、兰花偶尔卖卖。 「村长刚让人捎来了今年饼干厂的红利，今年给了一万块，这些也就是工人的工钱和家里的开支。明天给老家寄两万块」陈阿强道。手里算上从国内运来那批货赚的，还能剩下五万多块。 这是以前想都想不到的，陈继民道：「咱们家能剩下这么多钱，还要多亏大妹。上次买工人和那批刀具的钱都是大妹的」 「冰兰的？」众人都不敢相信冰兰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外面都是陈继民管，他说多少就是多少，不会算这钱对不对。 「是大妹到海底练功时发现了一艘沉船，里面有一些财务。不然光那些工人的沈家钱就是两千块。那批刀具价格也不菲，剩下的我们会买一些武器和人手。我们不在，你们要多加小心」陈继民道。 「哦，我们知道了，冰兰以后不要下海了，那里太危险」张氏忙道。 「那个，我还是想告诉你们，我练习的功法在水下没问题，但我会小心。」冰兰想说年后想去购买一艘千吨货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事还是跟大哥商量。 事情总在冰兰预料之外，她从没有什么家族观念，她没有不等于陈阿强没有，陈继民没有。等冰兰知道他们家三个男人去了村长那边谈事时，他们已经回来了。 「村长说用你们买的武器组一个护卫队」陈阿强道。 「但是船上需要枪做防卫，不然我们为啥要花钱买.枪？」冰兰道。 「船上留几把不是不可以，村长说买.枪的钱村里会出」 冰兰彻底无脾气了，也是，饼干厂每年给村长带来那么多收益，花就花吧！在外面，很多事的确需要长辈出面。 陈家今年算是有了家底，冰兰去参观明兰和水兰管理的兰花园，兰花长势喜人。这次又加入了五种冰兰从外面弄来的品种。整座园子就是成了女孩子的秘密花园。 林秀英已经融进了陈家生活，暂时管着养鸡场。张氏再看到林星朗，心情更好了，儿子闺女的大事不用操心了。 第220章 奋斗在南洋13 在炮竹声和人们欢快喜庆的气氛中, 陈家村子迎来了1906年。村子人口已经达到了两千多人，新年就在村中做的水席，冰兰出去半年，都是老人带新人。这次集体进林子弄来很多野味, 所以新年的宴席很丰盛。男人喝酒，女人说笑，小孩子玩耍。 冰兰将自己在海底弄到的东西简单告诉了陈继民, 「我想年后去英国订购一艘货轮，去德国购买一些武器弹药或者制造他们的工具机，原材料。」 陈继民早就习惯了妹妹的大胆，「这事不能跟阿爹他们说, 我们现在很缺人手, 你想没想过你说的那些东西放哪呢？」 「到时候再说，总会有办法。我们手里没武器不踏实，」 「谁会做？咱们？」 「请人教呗, 总有会的, 事在人为」 事在人为，陈继民想到自己就要有船了又是激动。 冰兰内心摇头，这个哥哥还是不行, 就是不知道宝民如何，宝民今年十二岁, 读书还是必要的。陈继民做不了领主, 做一个商人还是蛮够格。身边的李万山和吴国政都是不错的搭档。 冰兰在年后收到了艾伯特的货, 一百桿枪给船上留了十条, 剩余的全部给了村子。「我们需要武器，都好好练吧」村长鼓励每一个得到枪的人。 练枪只能进林子深处，艺高人胆大，村中的青年再也不惧怕热带雨林里的危险了。令人奇怪的是那些讨厌的猴子好像越来越少了。 就是村子周围的蛇和鳄鱼都少了很多。他们干脆在雨林中清理出一片空地用于练习射击。李万山和吴国政拿到枪后做了一个决定：「明年寄钱从老家娶个媳妇留下，这里没什么不好，起码没有狗官的盘剥压榨。大不了咱们出海再找一个安乐窝」 「两位大哥，好主意，明年不用你们寄钱，我们可能有更大的船了。到时候咱们回去一趟，你们都去娶媳妇，还可以把家人带过来」冰兰过来道。 「那真是太好了！」众人一听，哪有不高兴的，这不就是喜从天降吗？ 「主家要买新船？」 「这几天就去英国定，咱们也买上千吨的货船，只是船员怕是不够。我还想带几个人过去，新船也要让他们教会了咱们才能接手」 「一条船最少也要四五十人，现在咱们船上的人用不了，要分两处就不够。」 陈继民被喊过来一起研究人员的事。 年后陈阿泰上船跟着做运输，冰兰和陈继民带着二十个挑选出来的人手坐上邮轮走了。目前英国是世界造船水平最高的国家，占着市场的80%份额。他们发现很多大的船厂订单已满，最后去了苏格兰的格拉斯哥。 格拉斯哥是英国第三大城市，也是造船重地，有19家造船厂，7万多人从事造船业。冰兰带着众人看完港口的一只只巨船后，感觉自己要的一千吨的船是那么渺小。 第392页 哥俩马上改变主意，与福格森定制了一条两千吨的货轮。 「如果你们着急，我们倒是有一条两千五百吨的货轮，是我们刚研发的煤油混合动力。依然採用涡轮蒸汽机，却比一般的货船速度要快，最高能到20节（普通货轮一般10节，最高15节，一节等于1.852公里）」 20节，也就是每小时37公里，「请问，这种动力有什么缺陷吗？」冰兰知道，这不过是燃油动力的过度，但是他们等不了。 「是的，这种动力唯一缺点就是时速高的时候造成船体的颠簸，但是如果控制在15节，船身一样平稳」英国人对买家还是很坦诚的。 「我们需要付多少英镑？」冰兰与陈继民商议后问。 「八万英镑，你的船员我们负责培训，加上免费维修三次」 还算合理，手里带来的黄金不够，冰兰拿了两颗钻石、十颗红宝石给陈继民。卖出九万英镑，付完船钱还剩一万。陈继民与二十名船员留下接受培训，冰兰继续变卖手里的东西，再去德国购买武器。 没有人会将武器卖给一个小姑娘，而且还是华人。即使你说的一口流利的德语。冰兰委託一个叫萨奇的法国商人进行购买。依旧拆分定制，mg-26机枪的活塞筒和枪管，加上各种工具机的主要部件和易耗零件都在德国和捷克定制。 白朗宁.45acp口径半自动手枪和部分工具机就到了美国、义大利。同时採购制作枪械零部件的钢材和做子弹的铜，这些对美国根本不算什么，他们本来就是钢铁大国。子弹生产线自己空间留了一套，那是宋茂名自己改进后的，一套足够。 再有就是生产子弹的填充物——发射.药，做炸.药.包的火.药。冰兰上一世了解很多，宋茂名就是机械化学出身。她只需要按以前购买清单购买即可。再加上工具.发电机等等，只是这些都要进空间。 东西买了，钱如流水。粉碎的黄金在黑市换成了英镑、美元、马克。到手没热乎就给了别人。唯一好处就是有钱好办事。 人才，太缺人才了，难道都要自己一个个去教？冰兰委託萨奇找一名退休无事的机械师，能离开家乡去东南亚讲学的。返回英国面对伯明罕大学久坐。出入的都是外国人，到现在还没遇到一个东方人。 陈继民等人开始在近海航行，船全长百米，宽十八米，高六米五。远远看着不算小，就是别靠近那些巨型邮轮。跟数十万吨邮轮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陈继民告诉冰兰，他们回去需要再雇二十个英国船员。船厂会提供人员，他们会把船送到马来。既然有人送，路上还能教教，就没必要在这里停留了。冰兰定制的东西开始陆续交货，只要付出，谁也不会与金钱做对。 船装上购买的洋货和美国运来的工具机部件，稍后就可以通过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地中海。德国和义大利的东西冰兰决定装进空间，有些东西不能拿出来。这样一耽搁就是一个月，等冰兰收到东西，这边就开始准备起航。 「请问，你们是要回中国吗？」船在临行前，来了一位穿西装说国语的男子。男子身材挺拔，容貌清俊。 「是，你是中国人？」在这里遇到国人，陈继民很高兴。 「是，我听你们说的都是汉语就过来问问」男子道：「我叫黄瀚，广东佛山人」 「陈继民，福建永春人，现在在马六甲」 男子被让进船舱，冰兰给两人倒上茶水，便走出去。 黄瀚道：「是这样，我有一些东西想运回国。只是手头的钱不够付运费，看到你们便想问问能不能让我和东西上船」 「东西多不多？我们已经不少了」陈继民道。 「有十六只箱子，四个大的，其余都不是很大」 「我跟你去看看，要是能装上就没问题」 除了那四个箱子其余的是不大，有的很重，有的很轻，里面估计都是金属物件。还有的标註易损物件。陈继民没问是什么，他装的东西都不算重，很多是棉纺织品和化工产品。这样黄瀚上了陈家的船，再搬运箱子的时候不住叮嘱船员小心。 陈继民给船命名「海鸥」号，船整体做成了白色，中间带两条深蓝线。在蓝色的大海上很醒目。 冰兰带着船员每天在甲板上练一个半小时的拳脚，其余时间自己待在房间里翻找东西做计划，一战怎么发个财？占哪个岛合适？接下来该做什么？ 陈继民说是要先回国添置人手，还有解决女人问题，黄瀚要送回国。倒都是大事，那么兵工厂放在哪里合适？冰兰烦躁中来到船尾，船员们正捕捞今天的食物。 渔网里丰盛的鱼虾让冰兰心情一下子好起来。开始与船员们收拾准备午餐。陈继民与黄瀚过来帮忙。 「这种事还是男人做吧」黄瀚伸手，将一条鱼抓在手问冰兰怎么处理。其实有船员在，根本不用他们上手。既然有人愿意做就去做吧！ 「那个清蒸吧，去鳞去内脏就行」冰兰很不客气地指挥着，陈继民对黄瀚有好感，既然主动上去与妹妹搭讪，他不反对。妹妹对林星朗一直没表态，他猜是妹妹不大愿意。如果这个黄瀚做妹夫也不错。 黄瀚下手的麻利劲，平时应该没少做。白棉布衬衫被弄脏了几处，冰兰自当没看到。处理好的鱼被一条条放进桶里，冰兰叫了两个船员帮着做饭。海鲜无非清蒸、炖煮或水煮。东西新鲜，冰兰剁了一盆虾肉，饭后准备做虾饺。 第393页 「这个我会做」黄瀚又凑了上来。接过冰兰的筷子很熟练地打馅。冰兰有些无语了，你个大男人总忘我身边凑干什么？ 「我常在铺子帮人干活，这活我都做过」 冰兰不说话，听对方说。但对方却不说了。冰兰看黄瀚将一盆馅打成泥状，才交给她。「你们的拳法能不能交给我？」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话一点不假。「可以，还有一套内功，只是你——，你多大了？」 「二十一」 「年纪大了点，骨骼上不占优势，可能开始吃点苦」 黄瀚不觉嘴角抽了抽，自己年龄大吗？好像练功是越小越好。「我会努力」 多一个徒弟，对冰兰无所谓，只是开始入门耗了一些时间。拳脚倒还行，黄瀚努力，一个月后基本上就熟练了套路。雇来的船员很负责，一路教会陈家船员怎么操作。没事的也会跟着冰兰他们比划。 货船终于到达印度洋，与黄瀚相熟后冰兰才知道黄瀚是被一个传教士养大的。六岁那年赶上大水，家人一下子全没了，做着木盆的黄瀚被一个传教士救下收留。在教堂学习后到了英国，他本身学的是西方医药学。 医药学？冰兰灵光一闪，将陈继民拉进自己房间，哥俩又开始密探。冰兰与大哥咬耳朵，陈继民震惊、吃惊后，仔细想妹妹说的事。办药厂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第221章 奋斗在南洋14 「黄先生回国有什么打算？」陈继民问。 「去京城看看, 听说李鸿章大人极力支持洋务，我带了一些实验器材和提纯萃取的设备。」黄瀚道。 「黄先生有没有兴趣研制治疗疟疾的药物？」疟疾广泛流行于热带亚热带。每年都有因为疟疾死亡的大量人口。非洲东南亚是重点，就是冰兰住的村子每年也有得了疟疾死亡的人。 现在治疗疟疾的有效药就是金鸡纳霜，也就是奎宁, 是一种金鸡纳树提取物。而冰兰在过去世界里接触过另一种更有效治疗疟疾药物——青蒿素。 那是由中国医学家发现并提取成功的，为此获得了诺贝尔医药生物奖。当时世界轰动，作为一个医学者，冰兰认真了解过, 不过她只有资料。如果黄瀚能将青蒿素大量生产, 那就是一个聚宝盆。 冰兰与陈继民商量的就是武器他们要造，那是为了保护自己。药剂他们要生产, 现在还没到一战, 青霉素和酒精、伤药、麻醉剂等都可以做。 黄瀚没想到陈继民会提出这个问题，他是想开药厂, 目前他能做的只有止痛药，止泻药。金鸡纳霜几乎被西方垄断。因为原料产地几乎都是西方殖民地。黄瀚用眼神询问陈继民什么意思。 「我们知道一种比金鸡纳霜更有效的药物，如果黄先生有兴趣, 资料就给你研究，我们投资合作，生产那种药」 黄瀚不敢置信, 眼前不起眼的兄妹手里会有那种药物资料？「资料是你们的？」 「不是, 是我妹妹从一个海难船上得到的。人都死了资料我们不用就是浪费」 「我们拿去用不会有问题吗？万一主人还活着呢？」黄瀚想要, 但是主人找来怎么办？万一海难死的不是主人呢？ 「只要对人类有益, 就是主人知道也说得过去。毕竟我们生产也是要治病救人, 到时候完全可以协商解决。如果主人在到现在怎么没听说过？」陈继民道。 黄瀚默认了陈继民的说法，自己要办药厂，多一种无所谓。而自己是没有资金的，能找到合作伙伴正是求之不得。 「如果黄先生愿意合作，我们坐下来慢慢细谈」 这一细谈就谈到了马六甲，船靠岸，雇来的船员结帐走人。陈继民带着人先回村中，有很多事需要处理。他要回国，赶回来估计要到年底。村里有捎信稍物的，也有想回家看看的。 陈家陈阿泰要跟回去看看老父母，吴国政、李万山等人要随船，也要回乡看望家人，顺便娶了媳妇回来。于辉六人决定跟回去，这样一走，船上人就多了。 张氏看到黄瀚后拉着冰兰开始问东问西。闺女好像对林星朗没感觉，难道看上这个了？这个也不错，张氏细细打量观察后，自己左右为难为了。冰兰如果知道张氏如此操心自己的婚事一定大声叫娘！ 「我看黄先生真的很好，他家还有什么人？」 「什么人也没有，就他光棍一个。阿娘，你闺女不到二十不会考虑嫁人」冰兰放下死话，却一点没让张氏消停。闺女嘴里问不出什么，只好找儿子。在儿子那里得到证实，黄先生根本没漏出那意思后，不免失落。随后想到还有林星朗又开心起来。 张氏还是很热情招待了黄瀚，黄瀚人长得好，引来村中姑娘们的一片热情目光。时间紧迫，冰兰去买了石油醚等材料，与黄瀚按照资料实验提取青蒿素。好在黄花蒿这东西四处泛滥，在马六甲居然让他们找到了一些，只是量很少，但足够他们实验用。 实验器材黄瀚就带着，实验就在陈家的房子里进行，毕竟这东西需要保守秘密。参与者只有冰兰和黄瀚，没有破碎机，只能用手。好在提取工艺简单。 实验更简单，黄花蒿粉碎—加入20倍石油醚—震荡24小时后收集提取液—加入活性炭脱色—透明液体重结晶—得到白色针状晶体，也就是青蒿素。本以为两人就可以，怎奈24小时的震荡几乎让两人吃不消。 第394页 冰兰只好将还算闲人的宝民叫来帮忙。三个人轮流着堪堪完成。玻璃器皿里那一小撮晶体令人兴奋。「能不能找人试试？」黄瀚问道。 「那也得有人，不过这是青蒿素的单晶，只能适合直肠用药。内服药剂需要你进一步研制」 「有了这本资料，做出来不难。真是太珍贵了，花多少代价都值」黄瀚对资料几乎爱不释手，这是一本手记，讲述了青蒿素的提取实验和可行性生产工艺简述，以及单晶体的应用。成功提取单晶让黄瀚信心十足。 以他的敏锐，这份资料利用好了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而且青蒿素的利益也非常巨大。全世界多少万人口都会因此改变命运。 陈宝民在学堂接受的都是中华文化和西方基础教学，听说眼前的结晶能治打摆子（疟疾），马上出去打听。并很快带来消息，自己家工人就有一个打摆子的。 这事只能秘密进行，冰兰带着黄瀚装作探病。黄瀚做了医生，很自然地拿出一粒灌满青蒿素晶体的胶囊吩咐人给病人用上。随后两人跟踪观察，按时用药。药起了作用，却只有三粒。 只能接着提取，用药三天后，病人明显好转。陈继民那边已经准备好要出发，按三人商议的，厂子就建在泉州老家。青蒿素的原料黄花蒿，首选广东福建等地。而泉州老家11月气温20度，适合黄花蒿成熟，2-3月份气温11-23度，适合种子发芽，幼苗生长。 那里的黄花蒿品质最好，青蒿素含量也是最高的。这次陈继民回去就是要在老家协助下与黄瀚建起厂子，更要建一个黄花蒿种植基地。他们那个偏远的乡下最合适，山多荒地多。黄花蒿适应能力很强，根本不需要怎么管理。 冰兰自有她的事情，她告诉两人想去欧洲找设计师为生产研发设备。这次不单单是青蒿素的设备，她还要一些其他设备。例如制作清热的，拉肚子的，感冒等药的设备。这几种药的原料都是中药，在国内生产很适合。 即使在草药多的东南亚一样生产，人单力薄，要想做这么多事，靠一两个人是不行的。冰兰将计划与陈继民商议，陈继民不过问妹妹从哪弄来那么多资料来，但这事他们需要帮手。 老家那边交给黄瀚和大伯他们就行，这边他们找谁帮忙？现在胶园的橡胶陆续进入收割期，橡胶也有原来的每磅两先令长到了七先令。所有人都将精力放到了自家园子上。 他让冰兰先去找人研究设备，钱的事妹妹既然说够就不用操心。「让宝民去英国上学，其实林星朗那人不错，大妹可以考虑一下。等我们回来人手足够，让他跟着去英国读书吧，回来可以帮帮我们」 冰兰一脸黑线：「让他上学没问题，但是大哥以后不要总拿我说事好不好？」 「行，阿娘可是看中了！」陈继民不知死活补了一句。 冰兰为了保险，去马六甲找了两位相熟的英国绅士写了推荐信。林星朗得到消息很意外，能去英国学习是他梦寐以求，可是——？ 这次同去的还有陈家村的其他五人。村长的孙子陈益民已经回国开始帮着家里筹办工厂，村里人提起来无不羡慕，有能力的都会让孩子出去读书，这次组队，正好是机会。 冰兰和林星朗带着六个半大孩子启程去欧洲，陈继民带上人回国。冰兰同林星朗认真谈了一次，学什么还是要看个人兴趣。但是她又不能培养一个对自己毫无用途的人。 林星朗远比她想的聪明，没用冰兰怎么说，便道：「我学什么都可以，没什么兴不兴趣的。只要能帮上你，对陈家有用，我就学」 好直接！「我们想做制药厂，但我们又不想被别人挟制，所以还要做些武器」 「那我就学做药、造武器」 「那是两个专业，你尽力就是。我让你去不管是为了我们陈家，也真心希望你能学到东西。还有就是帮我照顾好我弟弟。你的一切费用我都会准备好，不要去勤工俭学。 你的时间最宝贵，欧洲的机械制造业，英国、美国和德国都不错。如果有时间，你可以去德国继续深造，把时间节约出来多去一个学校或多学一门学问，必去辛苦打工赚学费更有意义。」 「好，我会照顾好宝民的」他现在一无是处，自己必须强大。身体强健让他越来越有了自信。 大型油轮比小货轮的速度快，冰兰将大小七个安排好，给他们租了两套公寓，安排入学。他们属于英国殖民地，加上两位英国绅士推荐，入学很简单。钱留够他们两年的花费，她开始定制设备。 图纸都是找人按照老图重新新画的，一份份的分给众多国家和厂家。青霉素和链霉素的设备也要。她对他们太熟悉，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就能生产。 不过她请了一位建筑师给厂房做了设计规划。都上的话，厂房占地很大，需要合理设计。一切就绪，设备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工。萨奇那边传来消息，冰兰要的人找到了。但是埃里克斯先生要带着太太过去。他不能将妻子一个人仍在家。 这不算什么要求，冰兰满口答应下来。她见到了两位可爱的老人，埃里克斯已经六十多，头发金色泛着白，肤色更白，身体很高大，夫妻俩体重超标。 一对老夫妻与一个华人小姑娘变成了莫逆。埃里克斯在德国一家设备厂做工程师，退休后很想带着妻子去旅游，东南亚正是他们想来的地方。 第395页 第222章 奋斗在南洋15 冰兰告诉他们, 自己想请他们教一些人使用工具机。看图纸和做零部件，而那些人没有一点基础。这需要一个很长时间的教授工作。 埃里克斯表示不介意，他们时间很充裕，语言上先用英语, 冰兰做翻译。冰兰将老夫妻安置在普吉岛，药厂暂时就建在这里。 普吉岛美丽的风景吸引了老夫妻。冰兰告诉他们，她会盖房子给他们住, 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老太太激动地用力拥抱冰兰。真是一对开心的老顽童！安置好夫妻，冰兰要去办正事。 现在普吉府由拉斯达爵爷管理，拉斯达爵爷中文名字许心美，父亲是福建漳州人。是一个非常有能力、魄力和建树的人，普吉府在他治理下, 修建了很多欧式建筑和宽大的马路。办学建医院。招商搞活市场，开发港口贸易。 他最大的贡献就是给泰国（现在应该叫暹罗）带来第一棵橡胶树，使橡胶成为泰国出口支柱。朱拉隆功大帝（泰国皇帝）为表彰拉斯达爵爷的功绩，将盛产矿石的附近其他六府并给普吉府。普吉府现在应该成为普吉道，拉斯达爵爷就是现在的道台大人。 冰兰请求晋见爵爷，对于她这样的小人物是没资格见到爵爷的。为了能引起拉斯达爵爷的重视，冰兰符上一封信件和一个礼盒。当然门房的好处少不了，随后就是等待。 拉斯达爵爷每天处理的事务很多，被有心人放置的礼盒和信件很快拿到了他的手里。盒子很精緻，里面只是一件翡翠小件。翡翠质地颜色很好, 但对他来说还不至于太上心。 但是那封信打开看后却让他马上来了兴致。在他这里建药厂, 当然欢迎。他们需要厂子, 需要让百姓富足，何况药厂生产的都是百姓日常需要的药。何况来的还是华人。 拉斯达爵爷没想到与他会面的是一个小姑娘。他开始怀疑侍卫是不是将人弄错，见小姑娘很大方得体行了问候礼，那神态却不是一个没经时事的小姑娘。 「是你要在这里办药厂？」拉斯达爵爷确认。 「是的爵爷，本来应该我大哥来见爵爷的。可惜他还在国内与朋友准备筹建的事情，时间赶不上，只好我来。建厂的事情我可以全权代理，图纸也在我这里。」 拉斯达爵爷虽然意外，不过他见识了太多，没什么可以让他动容。既然面前的人可以代表，那么他就将她当做一位投资者。 拉斯达爵爷问，冰兰条理清楚地回答，她就是一个商人，一个投资者。清热去火的人丹，是人丹，而不是日本生产的仁丹。中国人自己的配方，效果比日本人的好，现在在国内应该有人在做。 四神丸、驱虫液，最重要的一种——链霉素。「链霉素和四神丸是治疗什么病的药？」 「四神丸是治拉肚子的，链霉素是正在研制的一种新药，可以治疗结核病，也即是我们国人说的肺痨。只是要在研制中，希望爵爷能暂时保密。」 「如果能研制成功是人类之福，我会以我能力范围大力支持。」爵爷很兴奋，年龄大了不等于糊涂，他知道药物的价值。与冰兰商谈在哪里建药厂，建厂涉及到交通运输和电力的事。而普吉镇的只有一个小型电厂。 拉斯达爵爷允许冰兰他们自己上发电机组。土地在岛的稍偏处圈了一块地方。并给冰兰一块私人土地建住宅。唯一条件是要自己修路，要将生产的药满足岛上唯一的那家医院，优先提供给泰国人。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冰兰在拉斯达爵爷的帮助下开始筹建厂房和住宅。 基建请了一名英国工程师，建筑队基本上用的是华人。住宅随着周围建筑特点，建的是欧式洋房，土地面积大，前后建洋楼后，中间还可以加一个私家花园。不远处就是碧海蓝天、沙滩。如果没有战争，这里就是一个天堂。 埃里克夫妻每天都会过来看看，偶尔做渔船出海去其他岛屿。安达曼海的岛屿星罗棋布，大小岛屿上千。其中不乏景色优美的。工厂健在了一座山的半山腰，山不高，半山腰更不高。可以说很平坦，只是地势高一些。对于常年下雨的地方，地势很重要。 厂房全建成二层的楼房，加上地下室，整整一片。建筑公司是华人建筑队，他们不知道这个老闆为什么钟情于地下。为了地下工程，他们耗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 怎奈老闆有钱，为了赶进度，他们只能增加人手。老闆提供两把锋利的工具和开石用的炸药。对他们来说只要赚钱干什么都无所谓。 工期长，他们赚的多。因为双方都是华人，沟通不存在障碍。马宝华是领队，来普吉道（暹罗国王将普吉岛以及周边的几个府合为普吉道，拉斯达爵爷就是道台）已经十余年了，带着华人做建筑。因为工作认真，有能吃苦，在这一片小有名气。 「我们大多来自广州各地，小老闆这是要做什么？」相熟了，休息的时候就会聊聊。 「建药厂，你们有认识懂中医的华人可以推荐，我这里工资每月不会低于二十块」冰兰现在留一头短发，男装打扮。这样出来方便。 二十块的工资很高了，老闆人又好，很快就有报名的过来。冰兰随着建筑的进展一个个面试过来应聘的人。基建过程中几乎全程跟随。 地下全部钢筋水泥浇铸。房子结实 ，很结实。厂房和住房主体完工后，考虑到她这里有些偏僻，而那些单身的员工没必要去其他地方租房。 第396页 冰兰再次找到拉斯达爵爷批地，她要在工厂旁建职工房。一片家属区，如此有良心的老闆爵爷不会拒绝。马宝华为自己能接到大单更是高兴，何况小老闆说是要给表现优秀的职工建的。 回家对已经被录取的亲戚反覆叮嘱，华人有自己的家园是何等不易。在这里只要好好干就等得到。他自己都想去厂子工作。最先建起来的三座院子独立成为一体。作为驱虫粉、人丹、四神丸的生产作坊。 冰兰开始对人员进行培训，中药需要炮制，丸剂需要熬制。熬药师傅选好后，几乎是冰兰手把手教他们。等这些师傅成手后，已经到了年底。三个作坊选了工头负责平时的事务，建筑队开始对住宅和厂房装修。 安排好后冰兰决定回家一趟。陈继民不知道回没回来？马六甲已经到了的货要收起来，年后设备也会陆续到达，目的地依然是马六甲。林林总总一堆事，这事要与家里说一下的，办厂这么大事不说肯定不行。 冰兰邀请埃里克斯夫妻去村上过中国年，很新鲜，老夫妻欣然应允。踏上回程的船，想着怎么跟家里说。十吨黄金已经没了，和美元一百多万。还有部分宝石，目前家里看到的就是一艘船。陈继民拿回老家的五万大洋是家里赚的，接下来就是建厂购买设备的钱怎么说。 那船货估计会赚一笔，但愿那边够用。她不知道的是陈继民也往回走呢，而且心情不是很好。原以为建药厂很简单的事，却变成了很复杂。建厂是要审批的，你要生产什么药？你能保证是治病而不是害人？ 就是药没事，你要用地就要审批，更少不得一笔费用。陈家本来信心满满办厂，却没想到受到衙门的刁难。最后不得请族里人出面。 一个小小的陈家旁支要建药厂？族长派人将陈阿昌、陈阿泰和陈继民叫去了，办厂也是族里的事，没有族里你们能支撑起来？ 「药只有黄先生能做」陈继民大着胆子道。 「他来办厂不要占地？不要咱们种黄花蒿？就是他能，没有我们他能办厂吗？」族长的脸阴沉如水，陈继民与大伯三叔只能听着。 「将黄先生叫来」 黄瀚出现在陈家主宅，陈继民干着急却没办法。族长的意思很明确，陈家投资建厂，占90%的份额。厂子由陈家管理，黄瀚只负责生产药剂。 「请问我到底与谁在合作？陈家是指整个陈家还是陈继民先生家？」黄瀚问道，他觉得对面的合作伙伴关系很复杂，他一个外人没必要搀和进去。 「陈家当然是指整个陈氏家族。我们会倾力种植原料，供给药厂」族长道。 「不好意思，我觉得我该回去考虑一下，等考虑好了会给您一个答覆」黄瀚没有直接答应，因为他搞不懂陈家家族和陈继民怎么回事。药方是陈继民的，如果被家族拿走分成，估计陈继民他们得不到什么。自己一定要与陈继民先沟通再说合作。 黄瀚离开了，族长面沉似水，「10%难道还嫌少？如果不是看在他是留洋回来的，我就给他3%了！继民你与他相熟，去劝劝，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族长阿公想怎么投资？是要族里出钱买地建厂买设备吗？」大伯不敢问，但他要问清。 族长脸色缓了缓：「我们陈家是一体，虽然你们早就分出去了。但是我们同是一个根，一荣俱荣，厂子的事我跟族里人商量了一下。土地由族里买，族里帮着建厂。咱们山头多，你们说的那个黄花蒿多得是。原料就由族里供着。设备你们出吧，到时候给你们10%的份子。」 「黄花蒿怎么算？这个我要告诉黄先生的。是单独算帐？还是免费提供，最后记在族里份额里？」 族长眼皮一挑：「谁会白干活？按斤卖，一码是一码」 陈继民在无话可说了，难道你是皇帝还是金窝？在哪儿都可以建厂，为什么一定受你的？三人退出来，陈继民没办法与大伯说实情，现在想去找黄瀚要紧。 第223章 奋斗在南洋16 黄瀚等陈继民说完来意, 微微点头：「陈先生, 资料本来就属于你们的, 其实没我你们一样可以生产。我决定还是去京城看看，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会竭尽所能」 陈继民理解黄瀚做的决定, 如果是自己也不受别人的摆布。何况黄瀚一直想进京，也许进京会有更好的前程。「好的, 祝黄先生一路顺风, 希望我们会有机会合作」 不能合作还谈什么？黄瀚将在手的资料交给了陈继民。不多, 冰兰只给了他青蒿素结晶提纯的简单原理和工艺。陈继民将资料拿在手数了一下页数, 资料还是那本。纸张有些卷，一看就是被翻看了很多遍。 回来告诉族里，这事就算完了。对方不愿意，他能有什么办法。心里反而轻松了, 他不去看族长那副面孔。这边厂子的事没成功, 虽然遗憾，倒不至于影响什么。 「大伯，不如你们过去吧，那边事情很多, 我阿爹和三叔忙不过来」陈继民回来道, 办不了厂子，他要及早回去。 陈阿泰已经将那边的事告诉了自己大哥和老爹。家里刚刚起盖的大屋, 陈阿昌捨不得。一辈子在地里劳作习惯了, 去了也不能干什么。再说两位老人更离不开故土。 最后一家人决定让刚结婚的二儿子陈利民和三儿子陈学民过去。只能如此了, 又给家里留了一部分钱，陈家开始招工，男女都要。 第397页 返乡的船员陆陆续续回来。回来的都带着媳妇和一些亲戚朋友。有的给没回来的也找了媳妇。热热闹闹的又多了一百多人，只是这次都是陈家自己的人。 「你们要不要牙仔？」牙仔就是小孩子。附近孩子多的人家上门带着孩子来问。 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和一个两三岁的女孩，「要，您是想让他们赚工钱？还是一次性要补偿？」 「给十块钱就带走吧，在家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好吧，我们会跟您写一个契约。我们要养孩子长大，他们长到十五必须给我们干满十年才能回来，知道吗？」 「谢谢」来人感激陈家收下骨瘦如柴的孩子。 陈家又买了三十多个孩子，孩子交给女人照顾。李万山和吴国政又带回二十几个小叫花子。「再长几年都是一个个棒小伙」李万山道。 「咱们人还是太少，能不能再招一些人，两条船就是一百多号人，咱们胶园可就要产胶了。」陈继民道。 「在这儿可是不好招。这一片都被猪仔馆搞臭了，大家谁也不敢再去招工处。」李万山道。原来有些人用招工骗不来华工便去抓，随着从南洋回来的消息，大家都知道华工被当做猪仔卖给矿主的事。 但有些头脑的谁也不敢再去猪仔馆上当了。附近不好招，他们只能去更远的地方。众人被分派出去，陈继民在泉州上货，买路上的补给。很巧，又遇到了本家的陈福民大哥。 与陈福民一起的还有一名男子，陈福民介绍是王先生。叫王什么，陈福民不说，陈继民自然不会问。总之对方谈吐很文雅，说话很中听。 陈福民的船也要走，两家正好搭伴。陈继民又将陈利民、陈学民介绍两人认识，五人偶尔偶尔坐坐，相互越来越熟悉。招工的回来后陈福民那边已经准备好。 「你们怎么连小孩子都要？」陈福民很不解，一般到南洋干活的都是青壮年。 「都是在家吃不饱的，他们父母一定要让带着，有些孩子就是街上的流浪儿，咱们那边别的没有，粮食还是够的。养几年都会成为劳力」 「我们的国人在海外很不易，很多国人受着资本家的压榨，朝廷腐败，百姓遭殃。还好有你们这些善良的人。可是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你全力救又能救多少？」 「先生说的有道理」陈继民忙道，「我们只想尽自己能力」 「小兄弟乃仁义之人，我们在新加坡有一个团会，就是想救助更多的同胞。这次我们去参加一个聚会。你们要是有兴趣可以去听一听，孙先生也要到，他是这方面的先驱，去了一定会受益匪浅。那里都是一些像你们一样的有识之士，寻求救民救国之路」 一旁的陈福民不住点头，「我这次会跟王先生一起去见孙先生，孙先生去过很多国家，深受我们海外华人的拥戴」 陈继民不知道该不该去，但是自己船上那么多货和人，两个堂兄弟第一次来需要安置好。想了想道：「对不起王先生，船上孩子很多，一路会很遭罪。我想第一时间要将他们送到村里」 「没关系，孙先生会在新加坡停留一段时间，小兄弟会有机会见到的」王青见好就收，人的思想要慢慢改变，一路上还有的是时间。 一路五人坐在一起，王先生很健谈，陈家三兄弟的思想打开了另一个世界。本来陈学民不大，不想过来，又对他们谈话很好奇。王先生主动邀请便过去跟着听，少年人的思想在此刻发生了很多大变化。 跟来的这群人的辛苦就别提了，只能说最后都活着回来了。这多亏冰兰给准备的晕船药物和充足的食物。 从欧洲带回来的货，抵去路上费用，加上这次货物售出和花费。陈继民手里剩余十二万叻币。陈家村子又来了两百多人，这次大大小小，男男女女都有。 陈利民一路上经陈继民的介绍，对南洋已经做了初步了解。陈学民刚刚十四，在老家读过私塾。陈继民建议送学民到英国找宝民。干力气活不需要家人，他们需要的是人才。 冰兰一样将埃里克斯夫妻介绍给家人，华人的新年很热闹。村上生活比以前好了很多，又来了很多新人。加上一对老外，村子的宴席一直摆了一天。 来了新人，村中再次扩建。陈家坐一起，冰兰这才说了自己在普吉道建药厂。她没想到老家的药厂居然没办成。「云南也是不错的地方，不如考虑去云南建厂，药材都不用费事运输的」冰兰提议。 「这里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还要折腾？」陈利民没想到在这边女人要参与大事商议。 「二堂哥，药厂是我自己在做，投资的钱没用公中的。还有那条新船是我买的，老船是李万山带过来的。这些咱们还是说清楚吧」冰兰道，她不想因为这些事影响一家人的感情。 陈利民没想到是这样，但是什么叫是她的？难道冰兰被分出去了？陈家人在没分家前一切都是公中的，什么时候分到了个人手里？ 陈继民便将冰兰去海里找到一条沉船的事讲了一下。「冰兰得到了一袋宝石和一本资料。船就是用卖宝石的钱买的，还有买货的本钱。 既然她喜欢鼓捣药，我们便由她。阿爹，不如趁现在刚刚起步，事情还很好捋顺就将产业划分一下。大妹毕竟到了嫁人的年纪」陈继民一样想到没分家的问题，但是全部都归公，大妹实在亏得慌。他要为冰兰争取到一定利益。 第398页 陈阿强和陈阿泰没什么主意，陈继民只好与陈利民商量。陈利民算是有些头脑，陈家目前有橡胶园，兰花园，船和药厂。这事是要有个规矩，他比继民大三岁，小辈里他算是最大的。 两个叔叔拿不了主意，自己只能与继民商量。就像继民说的，冰兰要嫁人，现在属于陈家。他们没一个懂药，建药厂是需要投入的，就是捡了一座金山也不能由着性子胡闹。 他问冰兰药厂需要投入多少？ 「几十万美元吧，毕竟设备需要很多，还有建厂」 几十万美元！巨大的数字一下子惊了一下在座所有人。 「你还是坚持建药厂吗？」 冰兰点头，陈利民道：「但是公中的钱不会投入没把握的厂子，何况公中没那么多钱给你」 「我那些东西卖卖，先弄一点试试，然后再慢慢来」 「二叔三叔，橡胶园和农田、养殖场是我们的根本，这个收益不管多少算公中吧」 「那是，胶园和农田、养殖场不会让冰兰胡闹的」两位长辈忙表态。 「现在就剩下船和厂子了，这些都是堂妹得来的对吧？」 「那个船我给公中吧，李万山的咱们家占着大部分股份。他们当初讲的要给咱们家做满五年，做完去年后，船应该还是他们的」冰兰道。 「药厂你还是要做吗？」 「做！这批来的人我看很多，如果胶园用不了，我想带走一些。那个药厂不管好坏，就算我的吧。大家同不同意？」 「我没什么意见」陈利民道，「倒是我们大伙占了你的光，兰花园是两个妹妹再做，我看收益也给她们吧，权作嫁妆。你们的事我们都会帮忙。」陈利民人还算是不错，知道这边一切都是叔叔堂弟管理。老家又要靠他们养，自己过来不能什么都插手。 这个结果都很满意。冰兰眼看着十六了，不管折腾成什么，就算自己的。两个姑娘有个园子也不错，以后也属于自己。陈家或许省了嫁妆钱。 等只剩下冰兰、利民、继民后，冰兰说了药厂地下部分会建一个兵工厂。「埃里克夫妻是我请来的先生，他会教工人怎么用工具机，怎么做东西。我们只生产一种手枪和一种机枪，子弹需要购买。生产出来的枪枝武装我们自己」 利民更是惊讶，堂妹怎么做的都是男人的事，造枪的事他都能干出来。再看继民，没看到以外表情。自己开始学着镇定：「你那边需要什么帮手就从这边的人里挑选。枪枝是秘密的，我们带回了二十几个小叫花子，本来是给船上培养的，如果你需要，就先给你。需要我们做什么你就吩咐。」继民道。 第224章 奋斗在南洋17 冰兰没客气, 从来的人里面选人，青霉素生产一定自己培养出自己的人，还有护卫队。这些她没有隐瞒地与两位哥哥说了。家里的事几乎就是他们三个做主。 冰兰意外地收到林星朗的来信，同来的还有陈宝民和孩子们给家里的信。张氏笑眯眯问闺女星朗信里说了啥？冰兰很无奈地将信给张氏看。 「你知道我们不识字就别打趣你阿娘」王氏也是一脸看热闹的样子, 水兰接过来认真读起来。冰兰干脆出去找弟子们练功去了。 信里写的都是生活琐碎，将他们生活的点滴都一一说了一边。张氏听得津津有味，这比儿子信里说的多太多了。他们从信里完全能感受到宝民等生活学习的一切。王氏不住恭喜张氏, 张氏笑容更甚。叮嘱闺女写回信，冰兰只好按张氏说的写了回信。 过年又有多对新人成亲，村长家今年橡胶赚了不少，在村中开办了学堂，所有小孩子都可以入学, 陈家村正在逐步走向繁荣。冰兰带着新来的孩子们做入门训练，以后还是以大带小。这次她选了十个孩子做自己的徒弟。 老外夫妻看得津津有味，不过冰兰马上就让埃里克斯开始上任了。教孩子和工人最基本的数字和计算。最后是简单平面图、立体图。不求多深奥，能根据图纸做零件就够。埃里克斯说的是英语，上过学的基本上能听懂，听不懂的冰兰翻译。冰兰没空水兰和明兰帮忙。 刚过完年，村中就迎来了陈福民和王先生。他们去见了村长，随后继民和利民都被叫去。冰兰对福民很熟悉，这是有事？等他们哥俩回来继民才将遇到王先生的事说了一遍。 「他们这次来说筹集资金的，说的要革命, 推翻清政府」 「大哥和二堂哥怎么决定的？你们要支持吗？」冰兰问。 「这是好事, 当然要支持。我们等会儿跟阿爹和三叔商量着给多少」陈继民道。 「哦, 我劝你们这次不要多拿，毕竟我们的橡胶园还没收益。你拿出一大笔钱别人一定会想咱们哪来的那么多钱？毕竟我们刚买了一艘新船。需要偿还大笔借贷」 革命党人要革命，忙了半天给别人做了嫁衣裳。当然冰兰不否认他们的历史意义，更不反对家人支持，自己却不怎么感冒。这只是开始，还有无休止的筹集资金。她希望中国赶紧强大，但是这段时间的军阀混战就没什么可恭维支持的。哪个军阀会干净？成王败寇罢了！ 王先生在村里待了半个月，平易近人，与任何人都能沟通。陈家商量后拿出三千块大洋支持革命。村长拿出了一万块，加上村中其他人家的支持，王先生满意而走。随后马六甲永清会管的本家来了。 第399页 「村长说我们以后每月都交上一份钱到会馆，支持革命事业」兄弟俩回来告诉家人。 「村长有没有说要交多少？」冰兰问道。 「那倒没有，各家尽心意，我们私下商量了一下，如果胶园开始采胶，每月给几百块还是可以的。那是我们国家的事，我们的亲人都在那边。革命成功了，他们都有好日子过」 一棵树一年最高产干胶5公斤，合11磅。一亩地能种32-34棵。一年收胶352磅，如果按一百亩算，现在胶片的价格已经到了每磅12先令。 也就一百亩橡胶园收益能到两万英镑左右，相当于二十万大洋。这只是一百亩的收益，除去税钱和人工钱。收入也是很客观的。这只是一百亩，种的多收益更多。 村长家种的可足有上千亩，革命党人看上这里还是很有道理的。冰兰打了一个冷战，革命党人都知道这里是财神爷，那么别人呢？ 她将陈继民和陈利民都叫来，将情况分析了一下，「家里不能留太多现金，还有就是尽快将护卫队扩大，我想弄一批武器回来。万一有什么不要手软」 「钱放哪里？」两人一听很有道理，每次土着人和殖民者都是等华人赚足了他们就回来得现成的。这事不能大意，关乎性命。 「换成黄金藏起来，也要存银行一部分」 一家人再次开会，冰兰不能等了，她要马上走。时间不等人，同时走的还有陈学民和陈家村的两个孩子。李万山带着一队人出海，陈继民与他们详谈了一次，这是他们来的第三年了，还有两年他们可以自由离开。「今年收益的20%给你们，明年30%，后年40%。三年满后，你们可以自由做生意。如果没有本钱我会借给你们。村子永远是你们的家」 大家还能说什么？主家做的仁义，他们做几年都会有些身家。媳妇都有了，再赚到钱，人生不过如此。大船还是继民带着做南洋与内地贸易，家里就交到了利民手里。冰兰主张橡胶树不宜过早采胶，这样会影响数的寿命和橡胶产量。 陈家能采的橡胶树只有几十亩，不採胶，那么多人只能开荒，加大养殖场。西方对鸡蛋的需求越来越大，很多商船将鸡蛋冷冻运走。现在每个鸡蛋卖到了两角钱。简直就是下金蛋的母鸡。 村长一样意识到了危急，他购买了二十把枪和数十把刀具，对他们来说刀更实用。冰兰估计着自己部分设备就要到货，忙给萨奇拍电报，货物抵达港口一律改为普吉港。 陈继民的船将冰兰等人回到普吉道，当哥哥的是一定要过来看看的。尤其涉及到枪械的事，那不是冰兰一个人的事。 马六甲到普吉道很近，一天多就到。海鸥号船适中，一般港口都能进。普吉道的港口不算是深水，大型邮轮货船根本进不来。货物都要靠小货轮入港。 普吉道面对安达曼海，海风让这里更为舒爽。跟下船来的还有带来的六十人，太小的只能让张氏养着。埃里克斯夫妻回居所先去休息，冰兰叫了四辆马车将他们带到工厂附近。到厂子的路还在修，远远的就能看到那片厂区还有正在建的住宅。 「这边好是好，只是太偏僻了」陈继民站在一个小山包上说道。 「我们还怕偏？我现在担心会被别人惦记。等路修好了就建围墙，将这一片围起来。」 厂区很大，分了三部分，有很多人都在干活。主要是修路和建房装修。陈继民挨个看过，又去看了作坊。工人在做药，做好的已经装瓶装箱。 冰兰让陈继民将做好的药全部带走，「送到马六甲和新加坡，给国内带一部分试试市场。如果效果好，我们开始大批量生产」 这是一定的，冰兰将需要的药材清单给了陈继民一份，有些需要从国内买。随后两人进入地下，地下很宽敞，干什么都行，两排鼓风机和引风机可以保证里面的空气品质。 冰兰告诉陈继民，这只是其中一个，地下还会扩大，做仓库或者加工某些东西足够。地下抗强烈地震，不担心地震。地势又可以防止洪水海啸。她将一切自然灾害都考虑进去。 如果不是因为电源的事，她更希望将厂子建在更高的山上。「我更看重一块地方，位于缅甸、泰国、寮国交界，距离中国的云南又很近。如果在那里建兵工厂和药厂是最合适不过。」 哥俩找了地方打开一份简易地图，陈继民却觉得那里实在太偏僻。交通运输都是问题，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人活在那里岂不是受罪？ 既然大哥不愿意，冰兰只好将自己的心思放下。活着就要有活着的资本，「我会尽快弄一批武器应急，等咱们自己的武器生产一批后就可以武装一支队伍，所以大哥尽量从国内弄一些要饭花子。我们给他们饭吃，给他们钱。只需要他们为我们服务。」 陈继民信心十足，如果能生产出大妹说的那些药剂，好好经营，他们陈家完全可以脱离那个陈氏家族，自成一股。 陈继民带着药走了，留下来的人就位，选出学习的还是跟着埃里克斯继续上课，其余帮助建设工厂。冰兰嫌人少，马宝华再次加人。修路，建围墙、建住宅。那一片住宅足有几百户，只能慢慢建。冰兰带着老的新的工人让他们看：「这一片都是给我的员工建的，只要你们做的足够好，就能得到这里面中的一座房子居住」 第400页 诱惑很大，工资很高。干活的出奇的卖力，下工不回家，跟着收拾刚刚修好的厂房。收拾场内的垃圾。厂子越来越有了样子，住宅开始初现规模。冰兰挑选出四十人对地下进行挖掘，工具很锋利，坚硬的石头都能破开。 挖出来的地下空间被钢筋水泥加固。马宝华是无比的羡慕，有这样一片地下室做什么不可以！对呀做什么？他想到冰兰找他时说的话，马上不再去想那个什么地下。 他给富人建过房子，很多人家都要建地下室。只是这个厂子的大，很大，超级大！发电机和库房能用这么多地方？ 道路是最早完工的。冰兰那片宅子被精心装饰着，一切井然有序。老夫妻被请进装修好的房子里住下，冰兰请了佣人照顾两人的起居。再请一名翻译协助教学。 最先到达的却是青蒿素的设备，冰兰很无奈，只得暂时封进库房。随后人丹、四神丸和驱虫粉的辅助设备到达。发电机组到，青霉素钠设备到，链霉素设备到。 德国居然派了工程师过来帮助安装调试设备。这让冰兰对德国公司再次高看。埃里克斯又有了新事做，每天除了教学就是看同行工作。严紧的工程师将设备安装调试后，冰兰请求他帮助将其他设备组装，可以付一定报酬。 可是对方却没答应，他不会做工作外的事情，尤其与他的设备无关的。「不过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位工程师」 第225章 奋斗在南洋18 雷奥.哈德和他两名手下便被电报请到了普吉。他是一位老机械师, 退休后与一些年轻人自己办了一家公司，专门做机械维修安装工作。没想到雷奥与埃里克斯相识，冰兰家热闹起来。来的人全部住进了小洋房。 冰兰将图纸给了他们，暂时是一条青霉素钠的生产线。一条链霉素的生产线。安装调试用去了三个月时间。冰兰付出两万美元让他们帮着带自己的人组装, 而自己却要成为翻译。 三个月后，两条生产线算是整整齐齐立在那里了。发电机组可以正常发电，厂区一片光明。三种已经投产的药送到普吉医院后，反应很好。 有机器帮忙, 产量翻倍上去。购买生产青霉素钠和链霉素的原料开始到货。上岗培训, 四十人培训考试，培训考试, 淘汰。最后剩下二十人能上岗。 她不着急, 工人必须熟练后才能上去。而文盲的他们很难理解她讲的理论。等陈继民再次过来的时候，冰兰正在试生产。 那些太熟悉, 陈继民跟着冰兰从开始培养菌开始，一直到最后生产出来白色结晶。他不知道这些结晶意味着什么。只知道妹妹成功了。 「你这些怎么卖？我带国内的那两种药听说效果不错。马六甲和新加坡都还想要」 「生产出来的你都带走，这个我还没考虑好怎么卖, 暂时保密，大哥也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青霉素钠是生产出来了，但是它需要一个检验过程。还有工人需要进一步熟练过程。 「我需要有些文化的人手, 看村上有没想过来工作的, 每月二十块」二十块的工资算是很高了。可是家里有橡胶园的不会过来。想找工作的会很愿意, 尤其从国内过来的。 陈继民走的时候带走了二十把手.枪, 手.枪携带方便。这是给自己人准备的。冰兰教会他使用, 手里有枪的感觉就是踏实。尤其这种携带方便的。 白色粉末被包装进一个个小玻璃瓶内，小纸盒，大纸箱，库房。生产的每月二十块，包装的每月十块。金钱的差距激发了人的潜能。 「老闆，我们学，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我会请人晚上过来上课，三月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工人着急，她也着急。早期这里因为锡矿开採来了很多华工。有些已经扎根这里了。岛上有学校，有些人家会将孩子送去读书。冰兰厂子增加了二十名华工后裔，多数是华人与当地人生的孩子。但是他们都会汉语。 请了一位教师给他们上文化课。冰兰反覆讲工艺。每天都将一遍，带着他们看，然后让他们说。双方的努力下，工人终于可以独立完成属于她自己分内的工作了。 药品还在生产，今年是07年，她还有时间。等青霉素钠生产平稳后，链霉素的生产线开始投产。工艺相仿，又有了基础，这次顺利很多。两个厂房，两条生产线。被认可的工人成家后分到了一套房子搬进了新家。没成家的分到宿舍。 马路一直可以到达镇上或附近村子。工作干净，钱不少拿，只要认真负责做好自己分内的事老闆就很和气。为了方便大家购物，生活区外又建了一个市场，她相信随着人员增多，商贩慢慢会过来。这不市场刚一落成，有些家属就出来卖一些蔬菜和海鲜了。 一年过去了，陈继民给冰兰又弄来一百少年儿童。她的徒弟到了五十名。两边的武器都在增加着，村长一样通过她再买武器。她也通过艾伯特从德国日本购买子弹和枪枝。现在欧洲各国技术进步，做的枪多了，反而便宜很多。 毛瑟枪比以前便宜了一半，子弹便宜的不多，倒是可以接受。日本的枪就是普通长枪，手榴.弹有时候很管用，陈家的护卫队全都学会使用。她倒是奇怪革命者为什么没找她筹钱？不上门她不会主动。 埃里克斯的教学到了实际操作，冰兰给他们两台工具机学做零件。工具机就在厂区一间房子内，跟着学得人又多了一批。 第401页 1908年，冰兰带着所有生产出来的青霉素钠和链霉素来到欧洲，欧洲的工业革命让空气变得更为浑浊，肺结核成为人类一大杀手。 英国伦敦，冰兰与当地医院协议合作，进行活体检验链霉素效果。疾病不会因为你的贵贱关顾。几乎要将自己的肺咳出来的伯爵夫人接受了针剂。捡拾垃圾的流浪者是第一批被注射的人。 发烧的小孩子，可爱的姑娘。等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从死亡边缘拉回来后，链霉素在欧洲名声大噪。 「我决定将您推荐到今年的诺贝尔生物医药奖名单里。您给整个人类带来了光明」乔治.威尔逊伯爵道，「不过今年您还有一位有力的竞争者，与您一样是一位华人」 「哦？华人？他做了什么？」冰兰没听说过华人很早就获得了诺贝尔奖。伯爵夫人病好了后，将冰兰接到家中，就如女儿一般宠爱着她。 「他发现了青蒿素，一种能治疗疟疾的药物。他的发现一样很伟大」伯爵道。 青蒿素？冰兰有种被雷击的感觉，还是华人？她首先想到了黄瀚。「请问他叫什么？」 「黄什么，对就叫黄瀚，去年他在英国、法国和瑞典等过发表了文章。听说要与雅培合作批量生产。」 尽管有准备，但是心里还是狠狠被刺了一下。被人摆了一道，却没办法说出来。任谁也不会相信她一个没上过学的女孩子会弄出青蒿素。就是现在面世的链霉素也不可能有人相信。 但是这口气不出实在难平。没想到黄瀚是如此小人！好在那个实验只是实验，根本不能连续生产。而且青蒿素结晶只是单晶，应用上并不方便。 「伯爵大人，请您帮我再联繫两家医院，我要对链霉素治疗病体做更多验证。」诺贝尔奖决不能给黄瀚。 随后冰兰在威尔逊伯爵的帮助下，找了数名助手开始针对性的对某些疾病进行治疗。学术论文有现成的，冰兰只是做做改变。论文发表用的是宋茂名的名字，一位华人隐士。 实验证明，链霉素不仅对肺结核有奇效，就是对鼠疫、霍乱、伤寒都有效果。链霉素成为医药界的主角。青蒿素很少再被提及。因为治疗疟疾还有奎宁，青蒿素不是唯一的选择。 冰兰第一时间去申请了专利，随后开始与英国葛兰素维康谈合作。冰兰作为宋茂名先生的全权委託人和代表与对方签署合作事宜。作为专利一方，她向葛兰素维康提供了药品专利许可证，设备生产工艺图纸。 冰兰的条件是要二十年葛兰素维康的3%股份和亚洲生产经营权。双方算是合作愉快，冰兰再定一条生产线。带来的药品销售一空，催货单一个接一个。 青蒿素！冰兰查过专利，黄瀚只申请了青蒿素单晶的专利，论文倒是在她写的基础上增加了不少。要知道她当时给的就是一个大概。如果仔细看论文，不难发现有些空洞。一个发明怎么可能会在很短时间内让你摸头搞懂？ 每个成果都是经历多少次实验，反覆验证才得出来的。看看冰兰拿出去的论文就知道内容涵盖面需要多少才能论证出一个结论。 黄瀚下了功夫，可惜没到家，估计时间太仓促。冰兰觉得今年不会让黄瀚占了便宜。链霉素绝对能战胜青蒿素。事情办完，看看那几个小子。林星朗已经进入伯明罕大学读书，人长开了很多，气质上变化更大。 仿佛他就是天生要读书的。冰兰从偶尔收到的信件里已经知道一切他们的情况。林星朗很负责，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冰兰写一封汇报信，收多了反而成了习惯。 宝民、学民和几个小的都是一副学生样子。冰兰请他们吃了一顿，林星朗问她来干什么？眼前的女孩更加洒脱，居然剪成短发。 「办点事，已经办好了。」想了想又道：「以后你们如果遇到黄瀚不要与他交往。此人心术不正」 林星朗不明，冰兰将青蒿素的事说了一下，林星朗已经十九了，他作为大的，要保护下面的几个，该知道的应该让他知道。 「好卑鄙！既然他做了这种事，你可以拿原件发表并申请专利。或者拿去生产，等药品大量上市后，谁还在乎专利是谁的？谁还有时间去追究？人们只要管用和便宜的。」 原来腹黑在这里，冰兰没说什么，「你们好好学吧，不怕多，人才太少。村上或许陆续还要来一些人，辛苦你了」 林星朗点头，让冰兰放心。他已经将这种事看做自己应该做的。冰兰的确放心，宝民告诉她，林星朗管他们很严。每天早上必须练拳脚，从不允许他们出去玩。通过信件内容也能看出来林星朗的用心。 这还真是一个负责的人，倒是没看出来。冰兰指点了一下他们的功夫，留给林星朗三层四层功法和一把防身手枪。他们都有防身的匕首，但是有时候手枪更管用。林星朗目光更坚毅，自己总不能落于女子之下吧。 给他们留下一笔钱，有些书籍该买就买。额外的专业只要愿意，不在乎那几个钱。生活在一个环境，需要必要的交往和人际。 回来翻找资料和书籍，经过几天的筛选编辑，冰兰重新写了一篇关于青蒿素结构及有效成份的论文。里面用实验阐述青蒿素结构里过氧是抗疟疾有效基团，在保留过氧的前提下，羰基还原为羟基可以增效。 论文被她寄到英、美、德、法、俄、瑞等国家的一些学术型刊物，并言明自己已经研究多年。成果公开，世界共享。附上一份可行性工艺流程。荣誉只属于一个名字——中国人！东西寄出去了，她不管什么后果。 第402页 第226章 奋斗在南洋19 她不信这么多份没有一家发表。只要发表出来, 就会被有心人用上。疟疾危害范围广，就当她做一件好事。 最后要见的是伯爵帮她介绍的军火商人，子弹一千万发，两种规格。五十美元千发, 一共二十五万美元的。真是烧钱！「希望我们继续合作」 军火商真是赚钱的买卖，冰兰微笑着应付。如果可以，她一点都不想在于他们合作。但那是不可能。 心情烦闷地回来, 厂子门口却被一群手拿棍棒砍刀的人围着。冰兰一步步走过去，朝着那群人打量。印度人、泰国人、马来人，甚至还有华人。衣着没讲究，一个个懒散着，有的干脆就坐地上。 看冰兰过来, 有的斜斜眼，有的打个口哨，其中一个站起来：「听说这里的老闆是个女人，该不会是你吧？」 「是我，什么事？」 「真是太好了！正主来了！你们的保护费可是欠了一年了。我们来了好多次都说老闆没在，既然现在来了就赶紧给钱。咱们你好我也好，都落个平安」 「你们属于哪个帮派？」普吉道是有黑帮，最大的两个帮派却的华人的。不过现在听说已经修成正果了，弃恶从善，专心做慈善。以前冰兰不是没打听。 「我们是四十八猛的。一共六千块, 痛快点啊, 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那你们就不用客气了」冰兰一肚子气正没地方放, 找上门来的还用什么客套！ 「呦！小妞不怕死！哥几个起来活动活动。谁抓到是谁的」男人嘴里里越来越不干净。冰兰没等众人准备，手里已经有一把东西打过去。 一声声惨叫，厂子大门打开。里面冲出一群拿着棍棒的人。「老闆，您回来了」 「老闆，他们天天堵着门口来要钱」 「老闆，揍不揍？」 「师傅」 那边还在施工的建筑工也跑来。「打，只要不出人命就行」冰兰道。一个捂着脑袋的汉子还在找究竟是什么打了自己。看到地上散落的果核简直不敢相信，果核居然将打得那么重，这人该有多大力气？ 冰兰接过一根徒弟递过来的棍子，朝着那群人就是一阵胖揍。工人更是用力打，这简直就是一边倒的混战。冰兰看到倒地一片的人，终于叫停：「回去告诉你们老大，想从姑奶奶这里拿钱，门都没有！」 招呼着工人进去，大门一关。链霉素车间主任范小刚将冰兰走后的事说了一边。「我们都是将大门关上，上下班都是一起走，咱们人多，还有马大哥他们看着，他们倒是没敢怎么地。只动过一次手，没占便宜。工程师先生最近在家教学，我们没让他们过来。」 「辛苦大家了，这月会给大家大红包」冰兰又问了一下生产情况。 「大老闆过来送了一回药材和柴油。把小厂药都拿走了，被您留了一分清单」大老闆指的是陈继民。 哥俩都有帐目，两三月才清一次帐。链霉素每天产量三千支左右，远远不够市场需要。她决定将库存的都投入国内市场。还有自己人一定先武装起来。 「队列！」一大早冰兰就将自己选出来的人带出来拉练。不多一百人，五十个是自己的徒弟。就在厂外马路上跑，找一片空地打拳。孩子和护卫练得是拳脚，老夫妻练一套冰兰教的太极。他们引来很多起早的人驻足观看。 不久就开始有人搭讪着想加入，「我们都是华人，孩子学点功夫防身，免得被人欺负了，您能不能收入他们？」 「我的人不会参加任何社团的，你确定要加入吗？」这边的华人几乎都加入社团，主要是义兴会和建德会、洪帮。以前经常械斗，最近几年才消停。家长入会孩子们自然归属到那一边。 带孩子的家长很失望，冰兰没精力管那么多。几个男孩子却跑过来跪下：「求师傅收下我们，我们愿意跟您，不会加入帮会的」 都是八九岁的男孩子，最大不过十岁。冰兰打量了一番，人都可以，又去看那几个家长。其中一人道：「孩子们都是干净的，他们愿意跟您，我们支持。不会让他们加入任何社团」 冰兰点头，「我可能让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早中午管饭，每月给三块钱吧」 几个家长忙点头应是，他们早就听说厂子里面很干净，工人工作都不累。孩子有人管还给钱哪有这么好的事？ 自己工人家有孩子的也要加入，这一收前后又是五十多个。就是马宝华等建筑工的孩子也给送来了。孩子们很期待，收了吧！早上训练完带回厂子吃饭，然后大小全部上工。那些包装贴标籤装盒子的事都给了孩子们和家属院里的女人。 五十个徒弟和五十个精挑细选出来的人一直跟着埃里克斯学习。小孩子只明白理论，大人已经熟练掌握工具机。冰兰晚上带着他们进入地下。每人面前两把枪，手.枪和机.枪，拆分组装，一次次熟悉，讲解。然后进入一间密室练习射击。五十个徒弟最大的才十二，最小的八岁。 「安安，你看着就行」安安是最小的徒弟。 「师傅，我能行，就是慢」小人一脸倔强。 「嗯，尽力就行了，以后有的事时间和机会」 尽管冰兰说了，安安小手指一样很认真练习。大徒弟安泰用机.枪没问题了。那五十个青年大小都在熟练中。训练完就练功夫，随后熟悉工具机的使用。已经有基础了，他们上手很快。这些都是大人再做，小孩子看着。 第403页 地下室很多，几乎遍布厂区范围。每个地下室都在慢慢被利用。训练室，工具机，材料，武器零部件。定制来的零件越来越多，组装成枪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她要他们先学会使用枪械，等这批人熟悉后，还要训练胶园那边的人手。陈继民说过，人员都会一批批送过来，训练好带走。两边都需要人手，需要枪。 冰兰过的忙碌而平静。欧洲医药界再次掀起波澜，一项医学成果是多么重要，价值更是不可估量。而一篇论文将治疗疟疾的药物就那么公布出来。而且连生产工艺都公布了。本来只有瑞士发表，其他国一看这都公开来了，忙跟着发表。 那些有经验的药厂只要让专业人稍作研究就能将设备设计出来。雅培公司派人找到黄瀚要求解除合同。有不花钱的谁会花钱去买？来人将一打报纸留给黄瀚。 黄瀚现在是恼怒加愤怒和狂暴，再有涵养也受不住这等打击。这事谁再坏他的好事？第一个他想到的是陈家。这事一定是陈家兄妹干的，他们就是见不得好。 等他拿过那篇论文心平气和再看一遍后，又觉得可能性不大。文章署名屠呦呦，这个屠呦呦又是谁？那兄妹没文化，对那些医学名词不懂。可是那资料就出现在他们手里。 再看那些报导，其中一份题目是「崛起的东方医学」里面报导了黄瀚首发发现青蒿素单晶的论文，一年后一个叫宋茂名的华人公布链霉素的发现和应用。现在已经被临床应用了，效果出奇地好，已经到了一剂难求的地步。 再接着就是一名叫屠呦呦的学术论文青蒿素作用及其衍生。还有一些报导，分析他和这个叫屠呦呦是什么关系，两者谁的贡献更大，谁的价值更高。如果只能给一个人颁奖，给谁？...... 这决不是什么巧合？黄瀚觉的自己在被算计和愚弄。尤其看到那篇论文里的生产工艺，这不与自己的很相似吗？几乎就是一模一样。难道自己得到的资料就是出自此人？那么陈家兄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能拿到那份资料？真的是从海难中得到的遗物吗？ 如果不是，又是什么？他不死心，自己刚刚在京城有了名誉和地位，怎么能就这样被毁了。本来他没打算拿那份资料做什么，处于一个以学者的好奇他将资料誊抄下来。来到京城与达官贵人接触后觉得自己想要立足还是缺少资本。 经过八国联军事件，朝廷上下有很崇拜洋人，老顽固派除外。西药更是被重视，自己带回来的两种药很快得到朝廷的重视。如果能拿到那个奖项得到西方人的认可，自己的前途绝对更上一层楼。 这件事最好在朝廷还没知道前尽快解决。他决定去找陈家兄妹再次核实。正好在泉州遇到了要走的陈继民。陈继民没当黄瀚是外人，直接迎进自己船上的客舱。 「陈兄最近可去了欧洲？」黄瀚依旧穿西装，戴礼帽，文质彬彬的。陈继民从内心尊敬崇拜有学问的人。 「没有，路途太远，我的船还是太小，要是遇到风浪很危险。我都是跑国内和马六甲」 「哦，令妹还在马六甲吗？」 陈继民一愣，难道黄瀚喜欢自己妹妹？可是阿娘好像更中意林星朗了。对于他来说，谁做妹夫都不错，忙道：「冰兰现在在普吉道开药厂，你要是想见她就跟船走，我们明天就走」 「她开药厂？她做什么药？」黄瀚心中一动，表面依旧平静。 「人丹，四神丸，还有驱虫粉」 不是青蒿素，这三种药都是常见的，人丹国内也有人在做，四神丸和驱虫粉早就有。「陈小姐怎么想着要办药厂？是你家再做？」 「不，那是我妹妹自己鼓捣的，我家人都不参与。大妹喜欢探险，也喜欢搜罗东西。以前还拜过一位师傅，那些药方都是她弄来的。那个药厂准备给她做嫁妆。」陈继民忙解释。 「陈小姐的师傅是谁？」黄瀚道心又提起来。 第227章 奋斗在南洋20 「我们也不知道, 以前家里事情多，根本没人理会她做什么。她就是跟师傅学了点东西，我们知道的就是大伙都跟着练得那个功夫。那三种药也许就是她师傅给的吧，都是老药方子, 现在三种药卖的都很好。黄先生决定好了明天就过来，大妹的药厂很大，以后还会生产其他药。 你不是学医的吗？我看你们合作倒是很恰当。要不是老家那点事, 咱们早就成了合作伙伴了。」陈继民依旧很欣赏眼前的男人。再次鼓动黄瀚去见妹妹。 黄瀚当然不知道冰兰去欧洲的事，更不知道冰兰手里也有那几份报纸。毕竟现在消息很闭塞，而出来的新药都是与冰兰无关的名字，但是青蒿素的事不弄清楚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欧洲学术界的质疑。这关系到他以后的前途, 去南洋又没时间。 左右为难之际, 黄瀚看到有人给陈继民送了一封信，陈继民很小心地收起来。货船给南洋的人带信很正常，但是送信的人看着怎么就与其他人不同。等又有人过来送信时, 黄瀚明白了, 正常带信的人都会跟船主客套一番。 而那人只是简单说了一声：「拜託陈先生了」，表情看似平常，能托信说明很熟, 熟人都会客套客套，啰嗦几句。一是交代一下细节, 再有就是拉近关系, 以后好办事。特别是陈继民接信又很郑重, 收的很理所应当, 这里就有问题。更让他激愤的是，他在陈继民收信件的时候为了回避就到了一边的书桌旁。 第404页 书桌是货物清单，而一张清单的笔迹对他是那么熟悉。那份资料的笔迹与清单的笔迹很相似。黄瀚现在十分敢肯定，资料不是原来的，而是这对兄妹抄写给他的。那么原始手记是什么样子？ 那份发表的论文究竟怎么回事？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事绝对与他们有关。等人走后，黄瀚问题冰兰有没有再去欧洲。 「年头去过一次，去看看我弟弟他们，村里的孩子去英国读书了」 「陈先生，京城事务繁忙，我这里的事情办完就要赶回去了。」黄瀚心里有了猜测，不想再停留，与陈继民告辞离开。 黄瀚很有头脑，前后很多事很多细节想想后，他写了一封信让自己的跟随送去衙门。信只是一封告密信，海鸥号船主是革命党人。革命党要推翻清政府，在南方已经闹了几次，只是没有一次成功。 朝廷早就将革命党列为叛逆，只要是就抓。被证实的只有死路一条，被杀掉的不是没有。陈继民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朝廷罪犯，货物装满，人员到齐，只等天亮就起航。 黑夜，寂静的水面有三只官船正在靠近陈家的货船。陈继民被敲门声惊醒：「什么事？」 「东家，我看有三条船靠过来了，好像沖我们来的」外面是放哨的水生。 「叫起大家，准备马上离开」陈继民吩咐着快速穿上衣服，随后想到那封信和船上的武器，信被找到就是革命党。 武器被找到最少定一个走私军火，两样都没什么活路。陈继民找到信出来，船上所有人也都出来看着他。三艘船已经在靠近，而他们的船要走还需要一段时间，锅炉升压需要时间。好在因为明天要走，已经开始点火了。 「水生，你带着几个人将所有枪械带着下水。先藏在水下。你们也不要回来了，找地方躲起来等消息，如果没事我接你们来。真有事你们派人通知马六甲那边。只告诉我二堂哥和大小姐。」陈继民给了每人一份钱，船上有钱也会被官兵拿走，留一点装装样子就好。水生带着人离开。枪不能被官兵搜到。 进港的船不会允许带枪的。都带枪就会对朝廷构成威胁。陈继民将水鬼三叫来，「你马上下船潜回去，上岸就回永清老家。告诉我阿公和大伯，让他们马上离开避一避。想办法去马六甲」 陈继民给了水鬼三一小袋大洋，水鬼三知道事情重大，接过袋子从一侧顺绳爬下。很快消失在水面。陈继民让人将痕迹清理干净，各回各处。人下到锅炉仓，工人正往炉子里加煤和柴油， 压力还没到正常值，「多加柴油，快速升压」 「已经尽力了东家，还有十分钟左右就能起来」工人抹着汗道。 一切都在紧张有序忙碌着，新招来的人被带到上面仓房。陈继民回到自己的房间，船被撞击了一下，有东西搭在船舷。然后是一阵阵脚步声。 「都起来，出来站队」一阵阵吆喝声从甲板传来。随后就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和物体撞击滚落。陈继民比以前成熟很多。衣衫不整出来，甲板上已经有了一群官兵。 「陈东家，睡得可好啊？」 「刘大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刘昕，泉州的把总，以前陈继民贿赂过他。「其他事咱们先别说，跟兄弟进去喝杯茶」 刘昕一听就知道要有好处，但是这回不同，如果陈继民是革命党人，自己就不能沾。再说那个货船东西和财务会少了？他们再给自己能有这一船东西多？ 「不好意思，公务在身，来人啊，将船上所有人带走，船给我搜！」 这是怎么回事？陈继民不明白，但是直觉告诉他，这次怕是麻烦大了。船员看陈继民：要不要跟他们打？ 陈继民马上摇头，他不怕，但是陈家怎么办？自己船上没有违禁品倒是不怕，可是如果有人想你死，办法多的是。他们被赶走，搜出什么就是这些人说了算。 陈继民感觉很无力，所有人上了官兵的船，那边一阵兵荒马乱，火把不停闪动。陈继民塞给身边一个当兵的两块大洋。官兵迅速收起来，低声说了句：举报你革命党人。 举报？谁举报了他？陈继民想不起自己能得罪谁？船上大多是草药和茶叶瓷器。就这么被他们一折腾损失必定惨重。没时间心疼东西，革命党以前他不知道。 接触多了，听得见得也多了，他知道不能被朝廷安上这一罪名。自己虽然帮他们传递信件和运送东西。但这个革命党的名头绝对不能要，最主要是不能让朝廷定了。 那边还在搜，因为没有才会继续搜。不搜出点什么怎么交差？上峰说了，有人举报船上藏了革命党信件。搜不出来岂不说明自己无能！ 船上不时传来破损声，陈继民已经顾不上心疼了。锅炉的烟筒早就没了烟气，没人填燃料，火慢慢就会熄灭。天色渐渐放亮，刘昕疲惫地坐在船头。怎么定罪，不定罪肯定不行。他们从不做亏本买卖。 抬头看到那群人眼睛一亮，「封船，将人带回去」 「大人，全部带回去吗？这有一百多人吧？」 「带！」 船上留了人，三条船开会码头。陈继民等人被带着进了县衙，没有审问，直接关进一个用木头做的大栅栏。一百多人挤在一起，而还小的孩子开始哭起来。 几个衙役挥舞着棍子：「不准哭闹，否则马上二十棍」 第405页 「为什么抓我们？」船员大喊。 「为什么？哪来那么多为什么？」衙役喊了几声走了。大人还没办公，只能等。 「让孩子们别哭了，等会儿你们应该被放走。你们出去后与水生他们会合，船要是给了就开回去，草药茶叶不能久放。不给了就回马六甲，尽量将我大伯他们带过去」陈继民低声叮嘱着身边几个亲随。 大人生堂，陈继民等人被带上来，呼啦跪倒一片。「知道你们犯了什么罪吗？」县太爷问道。 「请大人明示」陈继民装作糊涂。 「明示？你自己看看你身边的那些人？居然连孩子都不放过？走私人口知道多大的罪吗？说！你一共走私了多少人？」惊堂木被县太爷拍的啪啪响。 还好定的是走私人口，最多也就是被罚一笔钱。陈继民心中安定很多，「大人，他们都是附近吃不起饭的孩子，他们是自愿跟我走的，不信你问问」 「啪！」县太爷又是一拍：「你敢说我大清连自己的子民都养不起？大胆！来人！给我打！」 一旁马上上来人就抓陈继民，陈继民忙磕头：「大人，小人冤枉，小民只是一名商人，我们实在不知道这就是贩卖人口啊」 「既然不知道就打到你知道！」县太爷也气恼，本来一位抓大了一个革命党，却没想到什么也没搜到。这个结果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信被藏得太深没找到或毁了，另一个就是被人诬告。他不管谁对谁错。自己不能被耍了，商人重利，不弄点油水怎么行？ 陈继民先被打了二十棍，尽管是练武者，依旧被疼的差点晕厥。县太爷只是给少点颜色，家里要赎人就快点拿钱来。再看看那群孩子船工，留着还要费口粮。 命人将孩子们都放走，接着去街上要饭。船工可以让家人取保带回。自己有钱的可以自赎，众人一听这叫什么事？他们都是为别人干活的，什么错都没有也要拿钱？ 可是他们有什么办法？敢怒不敢言，一个个只能交钱出来。每人十块大洋，没有的相互借借，再没有的等着水生过来将剩余的带走了。 「师爷，我家东家需要多少能出来？」水生塞了一个红包给师爷。 「最少两万大洋，贩卖人口，朝廷屡次禁止，大罪啊！」师爷摸了一把自己的小鬍子道。县太爷就等有人上门问价呢。 「两万啊，我们东家这艘船可是借钱买的，没跑两趟货，船可是呗儿新！那船我们能不能开走？回去去南洋好将钱尽早筹集来啊。这边就一个老家，还得靠东家养，想找钱都没有」 「你们还想要船？行啊，最少十万大洋。这可是大人仁慈，看在你们欠债的份上，要不少了三五十万别想拿走！」 第228章 奋斗在南洋21 十万？水生想将师爷揍一顿, 当然那个县太爷更要揍。水生与陈继民在大牢见了一面，陈继民道：「你先回老家，向我大伯要两万把我弄出去，在这里迟则生变。」 水生答应下来, 老家那边已经动身了，水鬼三不知道这边的事，只按陈继民说的告诉陈阿昌等人。侄子遇到事, 陈阿昌不能不管，老人怎么办？ 陈信民道：「阿爹你们跟着阿公去避避，我去看情况。」 陈阿昌只得如此，这一大家子哪是说走就能走的？只能带上细软去潮汕等消息。信民过来的时候继民已经被抓进去了。身边的水鬼三很快找到自己人, 陈信民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先将继民弄出来再说, 船的事不着急」因为他们手里没那么多钱。 水生等人将陈继民给的钱全部拿出来，只有三千大洋，剩余的就需要陈信民去筹集了。陈家这些年收了南洋那边不少, 不过家里盖房娶媳妇, 嫁闺女的，花出去也不少。两万能凑上，手里却没有多余的钱了。 陈信民与水生去衙门交涉, 交钱人是出来了，身上的伤请医生看后还要养几天。「大伯, 你们去南洋吧, 在这儿咱们没活路。如果不是为了有你们在, 那天我们可能会强行离开。」陈继民道。 「可是家怎么办？置办一个家哪有那么容易？」陈阿昌和老父故土难离。 「总有一天我们会回来, 咱们只是出去避避，朝廷腐败，我们要活着」 「好，可是怎么走？走也要将家里收拾一下」陈信民带着媳妇跟着陈阿昌回去处理一些事，将一些细软什么的收拾一下带出来。这边水生等人找最近离开的邮轮。邮轮不是每天都有，想走只能碰运气。 水鬼三潜回船上一次，回来告诉陈继民：「船里很多东西都被毁了，就是船也要大修一次。上面有六七个官兵看守。」 陈继民一阵阵心疼，那可是八万英镑！他恨官府，更恨告密的人。水生等人回来，只能买到十张三等舱的船票。 「大伯您带着阿公阿婆他们先过去，我还不方便远行，让水生跟着，让他带钱过来，船我们必须带回去。买这条船用了八十多万银元，不能就这样丢在这里。」 陈阿昌一听八十万大洋，一样滴血，「好，十万我们认了！」 冰兰没在国内，她收到了诺贝尔奖颁奖典礼邀请函，因为宋茂名身体原因，一切事务都委託冰兰处理。毫无疑问，链霉素的发现和应用对人类贡献巨大，宋茂名给授予诺贝尔生物和医药奖，奖金12万瑞士克朗。 少女款款上台，角落里的黄瀚惊呆了。这怎么可能？但那个含笑的少女就是他认识的人。妒火开始燃烧，原来世上真的有被天上馅饼砸中的人！是不是青蒿素也是她弄出来整他的？ 第406页 那份手记里究竟还有什么？他觉得冰兰应该不知道陈继民被抓，他留下的亲随是眼看着他们被抓才回京的。只是不知道定的是倒卖人口，不是革命党人。 典礼过后，黄瀚找到冰兰，「陈小姐，好巧」 「黄先生，原来你也来了？怎么你也得了什么奖吗？刚才没听到啊」冰兰依然笑容灿烂。 黄瀚英俊的脸上略微尴尬：「能参加典礼已经很荣幸了，倒是陈小姐居然能上台领奖倒是很意外。你是宋茂名的弟子？」 「不，只是一个缘分，也是我的荣幸。倒是黄先生的青蒿素是怎么回事？」 黄瀚找到冰兰自然有心理准备，来这里的都是这一行的名流，关于青蒿素的两篇文章是一定会被提起的，由于存在争议，两篇暂时都没进入今年的奖项候选名单。今年没进不等于以后不进，所以黄瀚想解决这件事。 最好得到原稿，找到有利自己的方面。他是第一个发现者，还是很占优势的。如果被他利用好了，完全可以说那个屠呦呦是在他基础上升华的。或者这个屠呦呦根本不存在，有人盗取了他的研究。 「是啊怎么回事？屠呦呦又是怎么回事？」黄瀚毫不避讳地看冰兰，「我从泉州来的，来的时候却看到了一幕不想看到的情景」 冰兰看他，等他继续。黄瀚动了一下嘴角：「我看到官兵抓人了，抓了一船人，为首的是你大哥陈继民呢！」 冰兰双手紧握，大哥被抓了？那只有一个可能，受革命党人的牵连。黄瀚说这个一定还有什么。 黄瀚没错过冰兰眼睛微微动了一下，装什么沉着！「有人说你哥是革命党，船上找到了一封革命党人的信件。你也知道朝廷对革命党是什么态度。」 「我相信我大哥」心里却相信这种事很可能发生。 没听到预期的话，黄瀚又道：「我与朝廷的几位大人关系都不错，陈小姐想清楚了可以找我」 「谢谢，说说什么条件」冰兰明白，黄瀚就是想自己求他帮忙，求人是一定要有条件的。对于黄瀚，最好的条件应该是想得这个大奖吧！有了这个奖项，名利都有了。 「我想看看原手稿，还有那个屠呦呦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弄出来的？」 「你太看得起我了！」冰兰不再想与黄瀚说话，她要尽快赶回去救大哥。她相信黄瀚说的是事实，陈继民和陈福民的船就是帮着革命党做事。不能耽搁了，时间就是生命，她不能让陈继民死。这一家人都是不错的，是她这一世的亲人。 临行前冰兰还是让黄瀚消失了，留着就是祸害。她给马六甲那边和自己工厂拍了电报，直接从欧洲赶回广州。 等冰兰过来已经是09年的新年了。水生知道冰兰会直接去泉州，又往回赶，倒是走在冰兰前面。陈继民已经恢复，比以前瘦了一圈。他们利用这段时间找了一百多流浪儿，男女都有，养在一个大院里。 革命党没帮上任何忙，陈福民来过一次送了一些粮食过来，养那么多孩子很费粮食。冰兰见到大哥完好心算是放下了。「我没带那么多钱，因为我没打算给他们」剩下兄妹俩后，冰兰道。 「大妹是不是想夺过来？」 「对！这钱咱们不能给！大哥是不是也有想法？」 「我们商量过了，等你来了我们就动手，朝廷正乱着，革命党到处闹事。官兵连日本人都惧怕，我们没必要怕他们。给了钱也是让贪官装自己兜」 大哥看透了，冰兰不用废话，哥俩找来水生、水鬼三等人商议怎么行动。水生等人将摸来的情报一一说了，现在船上几乎没人看守，里面的东西都被官兵卖了。 船走了需要动力，煤还在，柴油是没了。粮食水等生活物资需要填上。船要修，人什么时候上去等等，都需要计划。冰兰道：「补给的事你们就别管了，关键是看看船能不能用。这几天你们先把这事搞定。」 大过年的谁不在家歇歇，就是衙门也放假。冰兰仔细问了一遍陈继民回来后遇到的人和事，但她听说遇到黄瀚的时候，心里有了大概，然后就是细节。 「大哥，告密的可能是黄瀚，我在欧洲刚与他见过面了。他告诉我你被抓，因为你与革命党人有关系，还有信件。而你这边是没找到信件的，这只能说他就是告密者」冰兰又将黄瀚发表青蒿素的事说了一遍。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陈继民恨得咬牙，更恨自己认人不清。冰兰上船，将燃料准备好。又去货仓看了下，里面什么都没有了。船被破坏的很严重，很多船板都被撬起，估计是找东西农的，也不排除人为故意。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将水桶和不能用的东西全部带走。第二天开始给船做补给，她看了一下，附近根本没人看守。也许是过年，也许是船不值得他们守了。 工人上来检查后发现有些零件被拆了，这船就等于废船，怪不得没人看守了。冰兰去兵营库房找到了被拆走的零件，福民给找了两名有经验的修理工对船上破损的地方和锅炉进行的维修。 等船修的差不多时，人被慢慢送上船，船正式修好后，已经是正月初十了。出海的人们纷纷驾船出海，岸上依旧繁荣。 「今晚就走」陈继民吩咐，孩子们都上船了，船员基本上到齐。冰兰让他们都上船，自己去办点事，陈继民知道大妹一定是去出口恶气。 第407页 冰兰的确是去了县太爷家，几乎将他的私库洗劫一空。自己家的钱就是那么好拿的吗？船上的烟筒开始冒烟，压力徐徐上升。每个船员都拿上了武器，官兵敢来，就是一场搏杀。 船动了，众人舒口气，只是今晚的月亮很讨厌，远远还是能看到船在移动的影子。等行驶出港口区域后，大家松口气。出海的船不是都被检查，水军现在更没经历管那么多。皇上没了，老佛爷跟着走了。 革命党日益猖獗，那几个国家虎视眈眈。朝廷还在进行着权利的争斗。海鸥号到了近海，那里会有巡逻队。 「东家，有水军的船」 「开足马力，冲过去，靠近台湾，咱们去菲律宾」陈继民道。如果走老路，他们很难走出清政府的海域，改道是摆脱水军最快的办法。他不想杀国人，他的船很快，尤其这次没运货。船晃动的厉害起来，速度跟着在提升。 远处的巡逻队朝着他们过来，不停鸣笛让他们停下。冰兰注视着水军，五艘船，速度也不慢。两边你追我赶，黑夜和海上的雾气让陈家的船占了便宜。天亮的时候才看清两方离得不远。他们能看到船上的人。 只是没人去理会，船依旧朝着外海开。带头的船开始朝着这边开枪了，巡逻船上有大炮。水生过来问继民怎么办？如果对方用火炮，他们的船一定完蛋。 第229章 奋斗在南洋22 「继续, 让船走之字型!」陈继民喊道，马上要到外海了，「让孩子上来，我倒要看看这些人有没有良心」陈继民在赌。 果然, 孩子们一上来，那边准备开炮的指挥迟疑了。这一炮下去可能会死很多人。带了那么多孩子要干什么？贩卖人口？更要抓啊。陈传山依旧让士兵打旗语，命他们停下。炮弹在货船附近炸开, 击起高高的水花。 「他们的炮应该打不到咱们，尽管走」冰兰估计了一下道。两船之间的距离开始拉开了，如果是装满货物，这次肯定是逃脱不了。 远远的看到岛屿了, 水军的船停止追击, 就是炮弹都不可以打过界，那会引起外交纷争的。这边大大松口气，菲律宾的岛屿实在太多, 船不得不小心行驶。随后回到原来航线返回马六甲。 到马六甲没让他们松口气, 还没上岸，岸上已经有一群土着人虎视眈眈盯着他们。而那些土着手里有武器。码头上失去往日的热闹和安宁。 「去普吉岛」冰兰马上吩咐。 「这是怎么回事？」 「一定发生了什么？就是不知道咱们村上如何？」 众人心沉沉的，都有不好的预感。雪兰莪、槟榔屿依旧显得不正常, 到了凌家卫岛他们才找到了华人。一打听才知道就在华人过正月十五那天，当地的马来人对很多华人的商铺和住宅进行围攻洗劫。开始只是马六甲, 后来开始蔓延到整个马来岛。 「很多华人被杀了, 听逃出来的人说很惨。商店被砸了, 抢了。人杀了不算, 财物抢了房子也烧了。听说持续了半个月，满街都是尸体和血。最严重的就是马六甲和吉隆坡、新加坡了。其他地方听说也有，有的村子一个人都没留下.......」 「大妹，咱们应该回去看看村子」 「我觉得咱们的人不会吃很大亏，打不过可以进雨淋。就是土着人多也不至于被灭了村。现在就去找英国领事馆，这事必须他们出面」 「他们要是管早就管了」 「当时不管，事后会管。他们需要华人做事，要知道当地人很懒惰，如果没有我们华人，这里的经济不会发展起来。他们知道我们勤劳，善于积累财富。他们纵容当地人行凶也是想消弱我们的实力。等他们目的达到了还是需要华人。只是重新换血，财富重新积累」 总之殖民者不会让任何一方强大，不然他们怎么管理那么多的地盘？船还是先回到了普吉岛。李万山的船在，两边人会在一起。孩子交给了女工照顾，叫上几乎所有的工人和护卫拿武器上船等待。 冰兰打开一间大库，几乎将里面的武器全部搬空，人人都是全副武装。又让人将埃里克斯夫妻送走，她怕有意外发生没精力保护两位老人。 两位老人简单了解情况后听从了安排，暂时回国。冰兰去找马宝华，中国人被屠杀，作为中国人我们要怎么做？当然要团结起来为国人报仇！ 「我去联络更多人，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我们也不是孬种！」马宝华当即表态。 「你让人去找人，我出武器付钱，这次完事，每人五十块。如果有人因此丢了性命，抚恤金五百块。」冰兰道。 当冰兰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口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感嘆了。二十艘船满载着两万多手拿武器的华人朝着槟榔屿而来，他们不管什么，开始对土着人厮杀。 有人专门鼓动当地华人华工加入其中，要为死去的同胞报仇，要为自己找活路。 「我们还有很多同胞在矿上受罪，你们能不能将他们救出来？」 「这事还用说？」激愤的人群杀了可恶的监工，攻占了一个个矿场，旷工拿着工具来了。一个地方只做两三日，大部队一直朝着马六甲而来。沿途的华人加入的越来越多，最后没人知道具体人数了，大小船只已经数不清是多少了。 人们仿佛失去理智，没理智的行为往往最可怕。事态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英国驻军派出部队想制止，他们没想到的是那些人手里一样有武器。 第408页 当地政府一样派军队镇压，激战展开，华人手里的武器弹药比他们都精良，就是英军都怀疑遇到了正规军，华人从哪儿弄来那么多弹.药，居然大量使用手.榴.弹。他们也不敢上前了，这事是华人针对土着的行为。 庞大的人群洪流和大量的武器让英军怯步了，他们的命才是最珍贵。两边消耗实力，是他们想要看到的。所以他们装作维持秩序劝说，其实就是做样子。 政府部门更是头疼。马六甲已经聚集了数万华人。 「总督阁下，这事必须制止，如此下去将无法控制了」 「找他们谈判，你去通知他们的带头的，我们坐下来谈谈」 冰兰他们没想到整座半岛都在沸腾，除了他们，其他地方也开始闹起来。他们来到陈家村，村里的房子烧了一大半。那些牲畜早没了影子。 从迹象看，这里发生过打斗厮杀。陈继民派人去雨淋找到了幸存的村民。伤亡不大，当时看形势不好就将村里的女人孩子老人转移进了林子。 张氏看到儿女没事抱着他们就是大哭。老阿婆擦去眼泪：「都活着就好！」 陈继民跟村长和村里的男人说了外面的事，「很多华人都起来反抗了，我们趁机就将附近的土着消灭了，还可以扩大村子范围。来的时候旁边村子被我们毁了」 「好！咱们这是被逼的，他们不死，我们没活路」 女人们在收拾村子的时候，村长年轻人和陈继民带来的人对附近土着再次清缴。这已经无关正义了，大家都是为了活着。 等英军和当地政府找到华人代表谈判的时候，陈家村附近已经被清理干净。 「他们要谈就谈」众人都知道与英国殖民者还不能抗衡。南洋华人总会来人了，同来的还有各地的代表，各家族的代表。这事关系到华人在南洋的利益，就连同盟会的也出面了。 冰兰觉得自己也在给别人做嫁衣。不过他们也被列在了谈判团里面。英国人做调停，一方是各州官方和土着代表，一方是各州华人商会代表。 无休止的争论后，华人要到了权利。马来人给了。新加坡，你们去吧，那块地方就让你们！华人都给我滚出去！你们不是要做贸易吗？给你们！只要别再闹事。英国人无所谓，那里是他们的军事重地，谁来都要听话。 他们相信不久华人又会出现在马来的各个角落码头辛勤赚钱。他们就如蝗虫怎么也消灭不了。 别人都满意，冰兰他们不表态，不表态的还有那些橡胶园主和开工厂的。你们可以走，但是他们的橡胶园怎么办？还有那些没主的橡胶园怎么办？那都是我们华人的心血。 「我不满意这个决定」冰兰站起来，「我们的家园在马六甲，我们的工厂也在马六甲，还有更多华人的家没在新加坡。我们的橡胶园一年就是数十万英镑，这个损失谁给？」 「我们也不满意」陈继民等人都站起来。这些人大家都认识，是这次事件的发起人。 「你们可以与新加坡的橡胶园进行置换」华人代表林义道。 「既然你们是华人的代表就要为我们南洋华人做主。除了我们华人橡胶园、农场，还有那些华工。他们过的什么日子？既然闹一次，不如从根本上为我们华人争取最大利益」 「那些事容后慢慢解决，现在你们村子愿不愿意搬到新加坡？」一旁的同盟会人问道。拿到新加坡就是他们最大胜利。他们可以在这里建一片华人天下。 「我们村上两千多人口，一万多土地，橡胶园五千多亩，只要将我们村子安置好，我带来的人我会遣散」 这个姑奶奶不好惹，他们不点头，这事完不了。新加坡当地政府代表出来，将现在新加坡的橡胶园罗列出来，双方开始谈判。将家安置在新加坡也好，位置比现在的马六甲更让冰兰满意。 村长和阿公都点了头，这事算是圆满了。随后又有人开始与新加坡的矿主园主厂子进行交换。马来人不想留在华人圈子，华人更不想留在土着人的威胁下。 但是矿场和橡胶园需要华工，那些场主不喜欢懒惰的土着人。化工代表开始与矿主园主谈，改善工人待遇，提高工人工资。不然他们不会再回去干活。土着其实一样需要华人将他们的产品买走，真的没那些勤劳的华人，他们一样降低收入。 这些都与冰兰他们无关了，他们带来的人被一船船送了回去。每人五十块，不食言。受伤的会给治疗，亡故的五百。这事都是水生和马宝华等人去做了。 做强盗很好发财，他们一样抢了很多当地人的财富，据水生说发完钱还会有剩余。陈继民将一部分财物交到华人代表那里，死伤那么多华人，需要一笔钱安置。冰兰捐出一笔钱和药物。 马六甲的华人在减少，村长带着村民去接收自己的那片土地。村长做主给陈家一片已经成熟的橡胶园和一片林子山地。小辈几个决定将家就建在山坡上。马宝华再次接了工程。新家没建起来前，先做了长屋。冰兰回去了，这里有陈家的男人，用不着她操心。 船送走他们后就要进修理厂进行大修。船员们参加新家建设。新加坡仍旧有很多土地没开发出来。趁机大家都给自己找一块地方安家。 马宝华找到冰兰：「有些人不想回原来的矿上干活了，他们让我问问你那里还要不要人？」 第409页 「有多少？」 「大概一千来人」 「我用不了那么多，倒是可以安置一些人」 「我就替他们谢谢您了」 一千人，冰兰仔细看后没都接受，因为里面有抽大烟的，喜爱赌博的。矿场主人为了将发到工人手的工资赚回来，就在场子设烟馆、赌场、妓院。很少人能禁得住诱惑。 第230章 奋斗在南洋 23 禁得住诱惑的意志都是坚强的, 她一个个筛选排查，最后只剩下三百多人。冰兰带着三百多人和这边没办法安置的一百多孩子返回普吉岛，厂子走的时候停产了，只剩下守卫。 眼下工人又都回来, 生产继续。两条链霉素的生产线供不应求，主要是国内市场。海鸥号是不能去了，药品只能卖到新加坡, 转道卖给国内。 自己的药材呢？靠别人总觉得不把我，厂子已经有了五百多人，还有两百多孩子，算上家属人就更多了。小孩子全部上学, 工厂向学校捐助助学金。 工具机继续增加, 除了生产的人员和护卫队，男人都到了地下。一个单位只做一种手.枪、机.枪零部件。当地下部分全部利用起来后，组装间开始组装枪.械。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一堆零件摆在眼前, 房间里传来金属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 一支支崭新的枪.械成形。冰兰拿了一把手.枪到射击室上上子.弹，保险、扳机，子弹飞出。没卡壳, 手指感觉良好，爆发力很大。.45acp口径半自动手.枪, 美国约翰.白朗宁设计, 使用高达74年。现在比利时和美国都在生产, 子.弹很好配。现在售价11美元, 合大洋40左右。 机.枪.试射成功，这种机型市场还没出现，估价可以卖到三百美元。军火商就是那么赚钱！ 枪在秘密生产，药品除了青霉素卖得都很好。青霉素不是卖不出去，而是不卖。她都存了起来，空间真空，不会影响效果。 青霉素的第二条生产线开始上来，冰兰只专心教导弟子们，早上那一片操练就是一道风景。王先生还是找来了，革命需要像冰兰这样有魄力的人。两人坐在海滩石头上，冰兰努力让自己听王先生的鼓动。 革命很重要，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革命需要仁人志士，但是她不感兴趣。最后王先生觉得自己有些词穷了，为什么这个女人就是油盐不进？ 「王先生，我这里好几百口子，你看我养了多少孩子！他们需要我，他们也不能去干什么。这样吧，我既然做生意，自当尽力支持革命。我给你五十支最新的手.枪带五万发子弹。」 王先生终于舒口气，总算没白来，革命需要经费，很多是用来购买枪.支.弹.药。支援枪.支一样，王先生满意走了。 冰兰望向大海，亚热带的地方很美，却不安宁。一战没波及，二战那就是毁灭性的。五十个徒弟变成了一百多个，早上的拉练，晚上一样爬山下水。将养的好，孩子们身体长得快。功夫晋级的更快。 岛上几大势力不是没看到，一个女人带着一群娃想干什么？大家都在静观其变，倒是他们生产的药非常好。听说还得了世界有名的奖，那是华人的骄傲。他们已经过了冲动的时候，帮会要发展不是全靠武力。 岛上维持着一种平衡，冰兰偶尔去新加坡看看陈家的家园。这回房子盖的好，还没完工，整体规模是出来了。橡胶园每月都给他们带来丰厚的收益，陈继民在这一年与林秀英成亲了。 新加坡早就成了华人的天下，不过依然属于英国殖民统治，英军在此建了一个军事基地。革命党人也在这里建了同盟会革命基地。 张氏操持完儿子的婚事后将注意力放到了冰兰身上，一个劲念叨林星朗怎么还不回来。林星朗还在上大学，他已经将机械学完了，开始攻读武器研发。冰兰依旧将林星朗的信念给张氏听，张氏笑容越发灿烂。 陈家村的孩子不在限于英国，更多的将目光放到了美国日本。海鸥号修好后已经到了1910年，陈继民带着家人去了普吉岛。陈家人一下子喜欢上了这里的美景。 「怪不得你不回去，这儿是真好！」张氏不住赞嘆。冰兰的洋房很别致，欧洲风格，里面陈设很华丽大方。房子採光好，比中国式建筑明亮宽敞通透。 三位嫂子更是羡慕，原来陈家最有钱的是这个小姑。男人则是去工厂参观生产，都是先进的设备，厂房干净的看不见尘土。地面光亮照人。简直比家里还干净。陈继民解释：「生产药是有规定的，不能有尘土，那是救命的药」 几个大男人忙点头算是受教。工人都是干干净净的，就看管巡视设备，只有包装的都在忙碌。家属区的住房很规矩，「都是大妹盖的，让厂里工人住，每月要一点房租」陈继民道。 这简直比自己住的都好，陈阿昌等人接受不了，这不把工人供上天了？养这么多人得多少花费？卖的药够挑费吗？ 冰兰不在意男人复杂的心思，自己努力与他们没什么关系。一家欢欢喜喜算是度假，冰兰与三位哥哥（大哥加两堂哥）谈起以后道：「新加坡那边你们可以建一个果酱厂或罐头厂。在欧洲都是很好卖。」 远洋轮船的主要食物很多来自罐头，一艘船在海上出来就是一两月，甚至更多。蛋白质不缺，海里有鱼，他们缺少的是蔬菜和水果。而罐头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东南亚水果多，已经有很多厂子在生产罐头食品，冰兰觉得猪肉和牛肉一样也可以做出美味罐头，还有鱼。现在罐头厂用这些原料做的味道不是很好，完全可以改善。罐头不但可以给船而且可以给内陆人，尤其士兵。一战的惨烈，补给根本跟不上，如果提前将罐头运过去，那就是一笔不菲的收益。 第410页 陈继民很相信大妹的判断，「这个我们需要回去研究」 冰兰没深说，因为那哥俩一直没发言，新加坡那边三家在经营着橡胶园，他们应该很满足现状。陈家人总体属于老实本分的，按性格来说更喜欢守着园子劳作等收穫。 但是橡胶不会一直这个价格，如果下跌，跌到了没人要的地步该怎么办？其实她希望陈家再有一个支柱厂子，不然一定会面临将来的危机。如果将养殖场办大也行，就看陈家怎么选择。 张氏偷偷拉闺女说了那边的事，家里的一切收支都在大房手中，就是海鸥号收入也在公中。「你阿公他们在就是一个整体，如果不在，分家一定的」 「树大分枝，那是一定的。阿娘心里有谱就好，如果橡胶园大伯他们要，船是不能再给出去了，那可是我买的。」 「你买的你还不是陈家人？你能弄出个厂子没入公就占大便宜了」张氏笑道。 按规矩可不就是公中的，当地家族观念就是这么强，不管你赚了多少，没分家都算公中。陈家没刻板地收了她的厂子已经算开明的。 冰兰不狡辩，跟古人说现代思想那就是对牛弹琴。「一家人在一起就好，我跟大哥他们还是去算算帐去」冰兰笑着去找陈继民等人，她的武器可是需要本钱的，自家人给个折扣。 子弹她是要花钱买，总不能白给吧！冰兰将给革命党和自家准备的武器交给陈继民等人「现在只有做出这两种，太复杂的工人们做不出来。」冰兰这次没让他们进去地下， 「能做出这两种很不错了，真是难以相信」陈家男儿现在身上不带枪就觉得不安全，枪是好东西。 「咱们不懂才觉得深奥，对那些机械师来说不算什么。等林星朗回来，可能做出更好的」 提到林星朗，陈继民道：「那小子是不是该回来了？」 「最快也要明年吧，你们再配一些手.雷什么的就能应对突发事件了。手.雷我要去德国买，三位大哥回去将帐给我结了啊，小本生意，给你们市场的半价」 「赚钱赚到自己家了？」陈利民笑道，「看在你也不容易份上，前回头让大哥给你就是」 陈信民现在掌家，手里钱多了，自然不会占冰兰的这边便宜。他当然知道陈家的家业几乎都是二叔三叔家打下的。他们也想来，来了老家怎么办？ 陈家人住了十几天便回去了，家里一摊子事，出来看看还是要回去。陈继民偷偷告诉冰兰：「家里不想办罐头厂，新加坡已经人做，他们怕不好卖。而且办厂的投入很大，又不能保证赚钱。」 不想做就算了，没人做自己做就是，「改天让李大哥过来一下，你们不做我可要做了」 「真的会赚钱？」 「我会骗你？」 「我跟你合伙行不？」 「咱们哥俩没说的！大哥有私房钱？」 「你忘了水生他们手里可有不少私货，上次弄的还有剩余。哥几个跟我不容易，我不能亏待了他们」 「行，不如多人合伙，厂子一定很大，咱们要做就做最好的。抽空大伙聚聚，召开一个全体股东大会。只是家里那边怎么交代？」 他们私自开厂子，没分家，你说没用公中的钱，那钱从哪来？总归是个头疼是事，好事不好做。冰兰是想给他们兄妹自己弄点体己钱，「大哥，你们将东西变卖了，算是入股吧，每年给你们分红。你们只有股份，不能参与管理。李大哥那边一样，咱们兄妹我都给点股份，你看这样可行？」 「还是大妹想的周到，我回头与他们说，李大哥那边估计没多少」陈继民道。 「以后我让他们的船专门为厂子供货，收入也不会少」 哥俩密谋了一阵，等陈家人回去后，冰兰去找拉斯达爵爷。两人详谈后冰兰得到了一片土地，而爵爷的要求是为政府建青蒿素生产厂。疟疾是东南亚的一大杀手，他们要自己掌控药，吃欧洲人的太贵了。 爵爷将政府的药厂建在自己管辖地董里府。负责药厂的人很快到冰兰处报导。冰兰召开了罐头厂第一次股东大会后带着人再次来到欧洲，他们需要基建的图纸，需要设备，需要技术。美国人的原料，英国人的设计，德国人的技术。在英国见到了林星朗和宝民等人。 第231章 奋斗在南洋 24 没见到学民, 宝民都上高中了，时间真是快！林星朗更加成熟俊朗。看到冰兰有种想去拥抱的冲动，好在忍住了。眼前的女孩还是那么肆意洒脱，她一定过的很开心。 「我打算年底就回去了, 宝民他们在这儿没什么问题。」林星朗道。 「正好我需要你，学民呢？」 「他说想去美国留学，正联繫学校」 等人散去后，宝民私下调侃：「阿姐再不下手星朗哥可要被别人抢走了」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想好了没有大学学什么？」冰兰没觉得自己每一世都要嫁人, 林星朗是很好，对她这个老妖婆还是没那么大的吸引力的, 一切顺其自然。现在她只想活好每一世, 让爱自己的家人过好。 「我听阿姐的」 「不用什么都听我的，要问问你自己想做什么？」 「阿姐, 三哥（学民）参加了同盟会」宝民突然道。 「他？同盟会？」冰兰倒是很惊讶，今年学民十九了吧。该有的思想有了，这事认准谁也管不了。 第411页 「有一些从国内来的学生, 我看有的根本就不是学生，那么大了一定不上学了。他们跟我们讲革命，讲推翻朝廷, 星朗大哥不让我们去听。但是三哥很感兴趣, 是三哥偷着跟我说的。他没敢让星朗大哥知道」 「好吧, 我见到他了就跟他谈谈」这种事怎么说？上次一封信差点将自己大哥牵连送命, 要真让这些孩子跟着去革命, 还不要了老娘的命！冰兰叮嘱了一番，原则是不能掺合这种事，好好读书，都闹革命国家怎么进步？ 什么时候都要讲究个分工，英国为什么强大？那是要靠实力说话的。她当然不会说自己怕麻烦，更怕亲人去送死。与宝民谈完，又被林星朗叫去喝咖啡。林星朗将这边的事说了一下，当然也谈到了革命党人。 「他们还小，判断是非不成熟，我没让他们接触。」 「你觉得革命党人的思想如何？」 「想法是好，社会要进步就需要变革。西方早就实行资本主义了，我们还停留在封建专制时代，落后了当然要挨打。如果不变革，百姓怕是没活路。华人在外处处受欺辱，这就说明国家太软弱。屈辱的庚子条约早就丧权辱国了，他们革命就是进步，我支持他们，但不会参加他们？」 「恩？」 「我有我要保护的人，有想要做的事。冰兰，如果你还没嫁人，就嫁给我吧？」林星朗满脸通红。看冰兰如同等待宣判的犯人。 冰兰被突然的求婚弄得更是尴尬和上火。这算什么事？ 「如果你不同意，就当我没说」 冰兰涌上来的血慢慢消退，「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陪你做你想做的事情」 「可是你不觉得你那样活着为了别人？那你自己呢？」 「没有谁活着只为了自己，我甘愿！」 冰兰无语，「等你回去再说吧，我觉得你更适合找一个温柔甜美的姑娘。而我不会做到」 「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我已经二十多了，有自有判断力，相信我！」 两人出来再也没说话，林星朗一直陪冰兰走回公寓。第二天冰兰早早叫上跟来的人去与约好的设计师会面。随后订货，最后一站德国。在德国自然见到埃里克斯斯夫妻，双方都是很欣喜。 设备图纸送到了老人推荐的工厂，冰兰再次邀请两位跟她回去。老埃里克斯摇头：「东南亚的景色很好，只是太潮湿了」 原来老人有痛风症。「跟我走吧，我可以帮你治腿疼」东南亚有中药材，有些对通风很有效，就如东革阿里。东革阿里中的一种成分能调节内分泌，有效抑制尿酸合成。对痛风起到有效治疗。 埃里克斯夫妻就这样被说动了。冰兰这次买了很多工具和零配件。德国严紧高效，一直是她的最爱。从一张砂纸的使用对比足已说明一切。德国的砂纸使用寿命是最长的，而车床用的最多，这次订购的也就最多。 时间飞快，1911年底，青蒿素药厂成功生产出青蒿素，药品正被卖到东南亚各地。泰国五世皇帝朱拉隆功亲自表彰了冰兰等人对泰国国民的贡献。其实冰兰很想说您干脆给我一个岛吧！ 她私下与拉斯达爵爷问过这事，答案是否定的，她的功绩还没到封地的程度，再说泰国也没有对外出售土地的先例。冰兰合法得到岛屿的希望破灭。 罐头厂和药厂的设备安装调试完的时候已经到了1912年初，两个厂子最后都定在了董里府。董里府的百姓在爵爷的号召下养了很多猪，他的位置离着马六甲海峡近，需要的原料都很好到达。 李万山从附近各地收水果和活猪活牛，加上一些渔船供货，罐头厂主要生产四类罐头：1 畜产肉类（包括猪肉.牛肉.鸡肉）2 水产类（沙丁鱼、鲮鱼、鳗鱼、鱿鱼、海参鲍鱼、虾.....） 3 水果类（凤梨、荔枝、菠萝蜜、枇杷等等）4 蔬菜类（番茄、玉米、笋、青豆等等）总计算起来五十余种。 罐头空罐要了一套生产线，自己生产自己设计。罐头口味冰兰亲自上阵，她的吃货历史终于被有效利用起来了。 加上请来的美食专家参与，罐头生产技师监督，美味不可抵挡的罐头被生产出来。品种多，厂子占地大，董里府的很多百姓被雇来做工。剪裁那天拉斯达爵爷亲自过来剪裁。 厂子交给了吴国政管理。那是一个人才，再跟着跑船就是暴殄天物。吴国政很有领导管理能力，冰兰很庆幸当初自己将他们买下。 陈家除了船和橡胶园没什么企业，那些人有本事都没处发挥。这次冰兰要了三个来管理厂子。罐头厂分的车间很多，需要更多的人手。 新药厂早就建完，只是冰兰一直抓时间去研究想做的那两种药，记得方子，真的生产还是先实验。抗感清瘟沖剂，治疗感冒的一种成分复杂的中药。流感不分时代和人种，只要有效，就会有市场。 四季抗病毒合剂，清热解毒，消炎退热，用于病毒型流感，除了瓶装运输不便，没什么不好。两种药都是针对病毒感冒，对一般感冒也是有效。试生产成功后厂子交给自己的人手李林负责，让人头疼的是原料，几乎都来自国内。 冰兰的药厂很有名气，国内缺少民族性实业。国家强盛，实业很重要。革命党需要名气和实力支持。陈福民先来探口风，回国建厂不是不可以，现在找谁批地？再说今天建了明天会不会衙门换人？ 第412页 冰兰答应下来，却没有实际动。国内革命如火如荼，冰兰每次都是捐武器。回来的林星朗与埃里克斯在地下室教工人做毛瑟枪，很普遍的一种枪。两人对其进行了改造，性能更优越，外面卖得再便宜也没自己做的便宜。 冰兰就用它作为每月上缴给革命的经费。而很多华人，尤其有些家产的华人开始向她购买武器。尤其防身的手.枪和自己手下配备的长.枪，冰兰卖出去的价位低，只是数量有限，只限于华人。 世界仿佛枪.支在泛滥，日本在卖，美国人在卖，德国人、义大利人都在卖。枪的价格越来越低。本打算自己做手.雷，干脆改为买了。 地下库房多，里面积累的越来越多。军阀在国内开始割据混战，大清终于宣布灭亡了。 革命胜利，陈家人要回老家看看，那里是自己的根，不能不要。冰兰和林星朗也来了，林星朗经过艰苦的追求，张氏逼迫，冰兰终于答应成亲。 林星朗有了媳妇要去告慰自己爹娘，所以一大家子都坐上了海鸥号。他们这次回去除了看看老家，陈家还想在老家建厂。 冰兰准备成亲的时候陈景林（她阿公）将她叫去了，老人深受革命思想，成了一名革命党人的拥护者。「咱们国家需要民族实业，如果你没考虑好回去办厂，能不能让你大哥他们回去办？」老人如是说。 「阿公，大哥回去办厂算是陈家的产业吗？如果是大家的，我便免费帮着将厂子建起来。就是不知道大哥想办什么厂？」 「孙先生的意思是将青蒿素和罐头厂都建起来。产业自然属于我们陈家，咱们办厂是为了让百姓吃到自己国家的药，自己国家的罐头。」 「阿公，能不能告诉我厂子将来怎么分红？」 老人脸色不怎么好看，「如果国内太平下来，你大伯他们都会留下。不管哪儿的产业，都是陈家的，我是谁也不会亏了」 冰兰想说你死了以后呢？强忍住冲动，对于家族观念很强的家庭，她再说就该挨打了。只要你们有能力，想建什么厂都行，就当她对陈家报答养育之恩。 林星朗将一件外套给冰兰披上：「别着凉了」 「也不知道国内什么情况」 「没朝廷总有新的政权，我们见机行事就好。」 冰兰觉得自己家怎么也与革命党分不开了，学民加入了同盟会，一家之主是革命党的追随者。听张氏背地说老爷子将家里的收入大部分都支持了革命。 还要让三个儿子支持，新加坡的很多商人、橡胶园主都加入其中。那么家里还有钱办厂吗？ 「我就怕你阿公让你出钱出力，你自己掌握吧」张氏还是偏向女儿的。 一家人踏上国土，穿军装的士兵代替了清军，冰兰敏感地觉得街面和码头出现了更多小混混。那是以前不会有的，几个青年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不知道再说什么。 那感觉就是让人觉得很讨厌。大家正商量着怎么走，那边就过来十几个车夫：「几位要去哪儿？」 「永春」陈阿泰道。 「永春啊」其中一人打了一个呼哨，远处出现一人朝这边看。「永春的，给你们吧」 「好嘞！」那边答应着，从另一处出来三辆马车，「几位要去永春？您请上车」车夫殷勤招待。 第232章 奋斗在南洋25 刚才那人不干了：「牛二, 你这是干什么？想抢我们的买卖不成？」 「先来后到，他们坐你的车不？要是不坐赶紧让路」牛二道。 「说什么呢？这是我们青鲨帮的买卖，看谁敢抢？」 「这买卖我们海鲸帮的要了，怎么？不服咱们就熘熘」 刚才露头的人也带着马车过来, 「峰哥，怎么回事？」 「海鲸帮要抢咱们生意，去叫兄弟们来」 ...... 陈家人一看要械斗, 忙返回船上。「这是怎么回事？」陈家人远远看着两边人越聚越多，拿刀持棍就干起来。 老爷子也不知道怎么办了，陈继民和陈信民再次下去问情况。功夫不大回来：「帮会械斗，经常发生。自从革命成功，广东这边不但没好, 反而越来越乱了。」 「军队呢？现在谁掌管这边？」 「胡汉民都督，咱们怎么办？就这样还能办厂吗？」陈继民问。 「这应该是暂时的，信民，去找车，回来总是要回家看看的」老爷子道。 哥俩再次下船，械斗很快被赶来的士兵驱散，陈家一家人终于坐上马车。到家更糟心，新盖的房子里住上一群陌生人，居然很霸道地问他们是谁？ 陈家人一路心情不快，陈继民带着人以暴力将人赶了出去。隔壁的这才过来告诉他们：「那就是一群强盗, 偷鸡摸狗, 打家劫舍, 已经成了这一片一霸。你们回来可要小心了，半夜别让他们摸进来」 陈家看到自己的新房更糟心了，到处祸害的一塌糊涂。冰兰等女人忙进去收拾，好好的家简直不成样子，没带走的东西更是要不得。 大家都看老爷子，就这样你确定要留下来？「信民，去买一些鱼肉蔬菜，继民你们去挑水帮着收拾，不要的就当柴烧了吧。利民你带着人回镇上买一些生活用品」 老爷子做着吩咐，脸色难看，但他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腐败的清政府没了，再坏还能坏到哪儿？他要去找革命委员会，去找新政府。他要办实业强国富民。 第413页 一家子总算是吃上了热饭，休息一晚后老爷子带着儿子去镇上族里看看。冰兰陪着林星朗将他父母的坟重新填土清理。摆上祭品两人给长辈磕了三个头。 林星朗拉住冰兰的手告诉自己的阿爹阿娘和阿公阿婆，他长大了，娶了媳妇。冰兰没见过林星朗的家人，能将孩子养成纯良大好青年，这家人应该是不错的。她向几位老人保证会与林星朗好好活着，为林家延续香火。她怀孕了，刚刚有反应，她没想到刚结婚就要生孩子。 老爷子回来没什么也没说，陈继民告诉冰兰：「族里想跟着一起办厂子，他们最少要一半的股份，厂子他们管」 「阿公就能答应？」 「没答应，要是以前一定会，在外这几年长了见识，就是受那些言论鼓舞的太大。我都怕他会将所有产业给了革命事业。你不知道，孙先生辞去大总统想建铁路。而且说要在5到10年内在国内建20万英里的铁路。 我不知道铁路好不好修，但是筹集60亿就是梦。他去南洋筹钱的时候，阿公为了能拿出更多钱还想将橡胶园卖了呢。最后阿爹和大伯他们都不愿意才没卖，我都不知道为什么阿公会如此执着」 原来还有这事？难道这次办厂要让自己拿钱？「那家里还有没有钱了？」 「不知道，钱都在大堂哥手里，这几年咱家最少赚了四五百万，这还是保守估计的。能剩下多少就不知道了。阿公的性子不会留多少，就看大堂哥能管住多少了」陈继民苦笑。 「每年分钱不？」 「分，不然各家怎么过日子？不多，一年咱们家分一万块」 一万块？每年应该能赚一百多万吧！革命支持到倾家荡产，她很佩服那些革命者的宣传，但是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靠钱能成功？何况对于一个已经千疮百孔的国家能够吗？ 兴办民族实业对，但首先要给实业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就这样天天闹械斗厂子能办？第二天陈家男人商量了一天，最后又将冰兰叫去了。 一屋人脸上都是纠结，老爷子让冰兰坐下后问道：「你的那几种药能不能交给家里做？」 冰兰不明白怎么个交给家里，是方子还是厂子。「阿公问的是厂子还是方子？」 「方子，厂子是你的，但是家里需要在国内立足，尤其青蒿素，我们国家很需要，不管是为国为百姓，这个厂子我们要建。你是陈家人，也要以民族大义为重」老爷子道。 「阿公说的是，青蒿素我会帮着建起来的，不知道阿公想在哪里建厂？」 「把你叫来就是为这个。你觉得在哪里合适？本打算在咱们这里，但是族里想插手，那样利益就要分走一半。除了咱们老家，哪里合适？」 「云南，那边的药材很多，品质一样好。如果在那边建厂，我再给你们两个药方」 那就是要举家迁移了，老爷子再次纠结，故土难离。 冰兰因为孕吐提前离开，林星朗将买来的梅子给冰兰：「你这样能行吗？不然你告诉我怎么做，以后的事我去办」 「中药与其他不同，细微变化就会导致药效偏差，建厂上设备最少需要半年多，再墨迹墨迹我也就生了」 真被冰兰说中了，这次老爷子去广州市见了都督，带着批文过来的，族里有意见却不敢与军方做对。选地址和建厂，定设备。陈家将家底全部投入药厂都不够，等真的用的钱了冰兰才知道陈家真的没什么钱。 橡胶最近一两年价格开始下滑，一个是种的人多了，再有是人工合成橡胶出现了。陈家主要靠橡胶，收益很受影响。 家里的钱刚刚够将厂子建起来，这还是卖着橡胶片补充着这边。定设备不能不给钱吧！老爷子要冰兰先垫付，冰兰要求用以后生产的橡胶片作抵押才将设备钱付了，虽然会需要很久。不这样老爷子不一定做出什么呢！ 她从不反对救国支持革命，但是你想要有能力。把自己搞得倾家荡产无异于杀鸡取卵。 安装调试，收药。等一切就绪，冰兰的宝宝过了满月。老大林悦珊，老二林悦楠。基建冰兰可以不管，到了投产就要跟着了，于是娘三便住在厂子。张氏和水兰一同住了过来。婆家没人，林星朗又去普吉看厂子，实在是没人。 陈家大房除了陈利民一家都在这里，陈学民回来便进入新建的国民党。所以厂子开业的时候军政的都来了，老爷子要实业救国，将来厂子的利润是要帮助政府解决财政困难的。谁不想过来看看？ 而且药物都是最常用的药，百姓用，军队也要用。陈继民往返国内和东南亚，每次都带来林星朗的信和各种各样的罐头、饼干。 「兰儿，好想你！你和宝宝还好吗？我听大哥说国内也不太平，那边事情忙完就快回来。拉斯达爵爷遇刺了，还好没生命危险。我总有种很紧张的感觉，各国利益争夺越来越严重，新的思想和论调越来越影响着更多人。 现在与以前真的不同了，不管从人的思想和行为上，还是各国阶级利益上，都蕴含着矛盾的爆发。我只想要你和宝宝好，真希望世界上会有那么一片净土让我们一家人能快乐的生活。 厂子一切安好，你的那些徒弟都很懂事，我和埃里克斯先生正研究你说的那种冲锋.枪，现在已经有些眉目了.......」 冰兰读完林星朗的信，心里一样复杂，拉斯达爵爷遇刺不久身故，国内宋教仁遇刺，墨西哥总统被杀，明年斐迪南大公遇刺，林星朗的感觉不会错，大家都在找一个突破口想打破这一切。 第414页 「阿娘，这次你跟水兰回去吧，阿爹在那边都没人照顾」冰兰找到张氏。 「厂子好了没有？好了咱们一起走，你带着孩子我们怎么放心？」张氏肯定不会将女儿和外孙留下的。 「我也走」冰兰想想，孙中山发动了二次革命，失败是一定的，失败后他带着人跑了，接下来会怎么样？ 没等冰兰他们做出反应，厂子就迎来了一队人马，xx大帅的手下接管药厂。「我是革命者，我孙子就在国民革命军里当营长」陈景林气得拿着拐杖大喊。 「老爷子，国民革命军已经跑了，哈哈，现在我们接管了这里。您老还是老老实实回家养老，我这儿的人多，万一把您来碰了怎么办？」为首的团长道。 一旁陈家的人劝着老爷子赶紧离开，人家个个拿着枪，你跟他们讲什么？ 「我不走，这是我为孙先生建的厂子，我要支持孙先生修路！」老爷子还在喊。众人强拉着离开。 陈继民问要不要回南洋避避？陈信民不敢做主，一家子都看老爷子。 「我不会走！革命已经成功了，帝制已经被推翻。这些宵小蹦跶不了几天，只要你们还是陈家子孙都不能走！」 一群人只得先回村上，女人还在那里。冰兰将信民和继民叫道一旁：「你们绝不觉得老爷子有些不正常了，是不是年岁大老糊涂了。你可以折腾没咱们可不能跟着这样折腾了。孙先生已经出国避难，国内被北洋军阀掌控，如果他一直不回来难道我们就这样无休止的等下去？南洋的生意怎么办？」 信民一筹莫展，「爷爷这样是不妥，现在能怎么办？学民不知道去了哪里？」 冰兰道：「大哥，我想带着孩子先回普吉了」冰兰不想在这里毫无价值的耗着。陈信民没更好的办法只好答应继民先走。 一上船，船没开向外海，而是去了青岛。陈继民不知道冰兰要干什么，既然她要去一定有事。冰兰的确有事，青岛属于德国殖民地，一战期间日本人举着对德宣战的旗帜首先攻占了青岛。将属于中国的领土划到自己手里。 第233章 奋斗在南洋26 冰兰一直再考虑这事该怎么办？她太渺小, 没有话语权, 现在是北洋政府当权，作为被英法认可的政府, 出面的只能是他们。 她这次要见的是深受袁世凯器重，又很有爱国热情的徐世昌。徐世昌曾是光绪年间的军机大臣，袁世凯谋臣, 民国大总统。只是在袁世凯上位后避世青岛。袁世凯几次邀请其复出都没成功。 冰兰站在白色二层洋楼前递上自己的拜帖和一封言简意赅等等书信等候, 「夫人，每天来见老爷的人很多，我劝你不要等了, 留下地址, 如果老爷有时间我们会通知您」门房道。 一个女人来见老爷能有什么大事？门房根本就没当回事, 等了一天，一直没消息。第二天冰兰再去, 依然没见到, 过了三天后，冰兰不想等了, 而是晚上爬上徐家的二楼跳窗进去。不过很快被护卫发现，正好徐世昌见到了。 「情非得已, 徐老莫怪」冰兰赶紧道歉。 「你是要见我吗？」徐世昌怎么也想不出这个女人见自己能有什么事，居然还能避开护卫上了二楼。 「是的徐老，我想单独与您谈点事」 徐世昌点点头让护卫全都下去, 「进屋谈」如此淡定从容的女子, 他相信没有恶意。 林星朗终于见到了媳妇和宝宝, 团聚的喜悦掩盖了很多无奈。冰兰回来开始着手准备，依旧将生产的青霉素运走然后收起来，其余的该卖就卖。 这是工厂的秘密，就是生产它的工人一样不知道自己生产的是什么。罐头卖出去的很少，不是没人要，而是都被冰兰封存。陈家合股的饼干厂开始生产压缩饼干，几乎都被冰兰买下来。紧接着又去英国购买了一艘五千吨的货轮，德国买了一艘快艇。 这些都可以让徒弟们做了，安安现在已经十七了，他们里面有一些被送到欧洲留学。没去的开始帮着冰兰做事。 林星朗什么也不问，他和埃里克斯已经将冰兰想像描绘出来的冲锋.枪做出了一个试验品。冰兰忙完后又提出一些观点和改进意见。冰兰想拿出来实物，却没办法解释，那毕竟是三十年后的样子。 改吧，男人总要做事才能体现价值。新的货轮带着冰兰要的钢材和子.弹、铜、制药设备及原料到港。大徒弟安泰现在成了一名船长，货船上都是自己培养出来的青年人。 冰兰带着家人上去参观了一番，随后安字辈的徒弟聚在一起开会，林星朗应邀第一次出席。 冰兰以前没让林星朗知道太多自己的事。会议的内容完全超乎了林星朗的想像。 冰兰要再去国内药厂，建兵工厂。 「安国，你负责云南吧，过去找蔡锷或唐继尧将军，协助他们建兵工厂，我们建药厂。我们提供.45acp口径半自动手.枪、mg26机.枪、m40冲锋.枪的技术。 安泰，将这边需要的东西卸下后你去将马六甲的货装上到新加坡想办法联繫到中山先生，看看他想在哪里建兵工厂.......」 等冰兰安排好事情后，所有人都去做事，林星朗淡定后微笑道：「需要我做什么？」 「你带几个人去山陕一带雇一些15—20的青年来，我们需要一批人手做安保。」 「要多少人？」 「一千左右吧，给船上补充一下，厂子我想再扩大一下，都需要人」 第415页 林星朗是一个很踏实的人，做事认真，冰兰决定将自己的一些事告诉他，男人也有自己的尊严，如果家靠女人他们会觉得自己很失败。 「国家太穷，太弱，我不是不想帮，可是现在的军阀有几个是善茬？几乎都是踩着鲜血过来的。不是土匪就是与日、英、美勾结。我不是怪谁，要怪只能怪国家太穷，搞建设要钱，养军队买武器也要钱，基本物资要钱。国家早就没钱了，他们只能求助外援，饮鸩止渴却不得不为之。」 「咱们尽力就是，个人对于一个国家太渺小了。也不怪孙先生到处筹钱，都是穷闹的」林星朗揽住妻子，他很喜欢看书，更关心外面发生的事，因为他有要保护的家人。 冰兰在家扩建生产线，林星朗跟着船走了。家里有快艇，冰兰经常带着孩子在普吉岛和董里府两边跑。 埃里克斯夫妇在林星朗离开后又返回德国了，冰兰怎么挽留都没留下，只得给他们带了很多饼干罐头。家里很冷清。就是训练人手都不在用她，二徒弟安康做得非常好。马上又是一年，1914年，历史就会在这一年发生大转变。如果不知道历史，人或许过的会轻松快活。 冰兰将两个宝宝放进空间，已经会爬的两个孩子在里面跟一堆玩具玩的很开心。 贪财的她再次进入海底，安达曼海底盛产珍珠，珊瑚和玳瑁。蓝色的海水，美丽的海底世界，成群结队的鱼儿。偶尔看到一只只大海龟。 林星朗不在，她就可以放肆地在海底游玩寻宝。来钱最快的就是沉船，哪条船也不会空船，很多都带着货币，用探测仪寻宝快捷准确。 偶尔看到过去的船影，冰兰只有一个想法，如果是日本人的，她就弄沉他们。想到此心里一阵冷笑，这回一定多弄几艘日本船，她给他们准备了宋茂名专门做的特种高能炸药，它是同体积tnt的30倍。 宋茂名是她遇到的最聪明的一个，想到那个男人，冰兰鼻子一酸。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重生。如果有机会，她是不是应该去他们藏宝的地方看看？时间差是那么大，现在是不抱希望，只能等。 阳光明媚的时候，冰兰会带着孩子坐上长尾船在众多小岛穿梭，海水从白色沙滩退回大海，颜色由钻石绿慢慢转为翡翠绿、宝石蓝、孔雀蓝。阳光下的海岛充满着生机。 自己一定要得到一座私人岛，普吉岛太大她不敢奢望，安达曼海那数千个岛屿为什么就不能占一座？想想以后占一座岛，建一座花园洋房，自己一家人在海边惬意生活，想想都醉了！ 新年没等到林星朗回来，新的生产线倒是投产了。她已经积存了大量的青霉素，14年她就要对外公布出去。 时间点要在战争开始以后，美国从战前的债务国转为战后债权国，她为什么不发点财？ 陈家生产的橡胶片一直被储存在库房，现在价格低，冰兰收的都是按去年年初最高价收的。陈家看不到钱，那是用来偿还药厂设备的债。 吴国政过来告诉冰兰库存很多了，需不需要外卖？他们的罐头很好卖，都被进港的邮轮购走。国内也有在做的，基本上都是外销。 「先等等，还能坚持多久？」 「三个月吧，三月以后罐头怕是没地方放了。」 「那就在厂区搭建简易库房」 「好的」吴国政从不问为什么，能卖却不卖，为什么？冰兰不傻，这里面一定有其他他们不知道的事。 过年的红包还没分，分红需要陈继民和李万山同时回来才能进行。在产内干活的的都拿工资。 冰兰再次下达指令：「开始准备囤积白糖，将库房存到最大量」白糖产地离着他们很近，泰国和马来岛上都产。 吴国政有种紧张的感觉，这是在储备？什么时候储备？灾害、战争，无论哪个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林星朗和陈继民的船是在三月来了的，一千五百多人，全是十五以上的。质朴的面孔，骨瘦如柴的身形，让冰兰有种很心痛的感觉。 「每人按着十个大洋给的，那地方一两个大洋就能买到一个壮劳力。招工的那几天我们被围个水泄不通。原来那地方人们过的是如此贫苦。」 「路上安全吗？」 「强盗劫匪，遇到很多，我将船上的人带了大半，不然根本回不来。你想不到吧！我们回来的时候有的劫匪居然要跟我们来，他们说不是想做匪，而是为了活下去，没办法」 「你就带回来了？」冰兰眼前出现那群人的样子，有的根本就是很大。 「我看着人还可以，有股子彪悍劲，如果咱们不要，我就让他们去矿上或橡胶园」 「没关系，都留下吧，正好帮着建库房」 「怎么还建库房？」 「囤积点东西，我怕涨价，你们来的这个是时候，从现在开始你带着人开始收橡胶。回来放董里府库房」 「大哥他们呢？要不要让他们收，哦，那个药厂已经收回来了，学民带了人将那群人赶跑了。广州都督府出面，药厂还是大伯他们管理。只是生产的人丹和四神丸、感冒药一半要提供给军队」 「还真不要脸」冰兰啐了一口，「链霉素和青蒿素的收益没要？」 「老爷子将收入的70%支持政府」 还真像老爷子干的事，剩下的30%和海鸥号收入留给几家生活，橡胶园的收益还在还债中。冰兰这几次贡献的还是毛瑟长枪，她同样让娘家这边也给枪和子弹。成本低经济实惠，给钱不也是便宜给日本人或德国、美国人？ 第416页 「一起吧，没钱咱们借给他们」 橡胶的价格早已经跌破十先令，1910年橡胶片每磅最高能卖到15先令，去年年底已经到了五先令。现在估计也就是三四先令，还真是过山车！英国人乔治.麦边就在上海布局，将橡胶股炒到了天价。 他利用橡胶的价值和消息滞后将最后一棒留给了国人，千两股票跌到了几十两无人问津。那里有国人的贪婪又怎么没有麦边的险恶用心？当时曾经让多少人倾家荡产。 普吉和董里府、新加坡同时开始囤积物资。1914年6月28日，奥匈帝国皇储斐迪南大公遇害。这只是一件事，谁也不会去想这个导火索引起了整个欧洲都陷入的一战。 第234章 奋斗在南洋27 东南亚依然很平静, 因为即使刺杀会引起什么后果，也是欧洲那几个国家相互掐。林星朗仿佛嗅到了什么，抓紧时间收物资和训练那群新来的人。 有时候拉上一船人去找某个无人岛屿拉练，枪是首先要会用, 养了好几个月来的人早就将身体养结实了。这些都是男人在忙，张氏偶尔带着儿媳孙女过来住一阵子。 小侄女舒文比悦珊大一岁，三个孩子在浅浅的海水里玩耍。张氏等人坐在沙滩上享受午后的暖阳。冰兰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张氏有很多事想问问闺女，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她想知道闺女高家收着自己啊橡胶亏不亏？想问宝民还要多久能回来？儿子和姑爷忙什么？远远地又看到一艘邮轮过去。一旁的林秀英道：「这几天好像邮轮凑帮来的」 「到这边的都是买大米和白糖的」冰兰唠叨一句。 「咱家的罐头有人买吗？」作为陈家小辈，她和陈继民有点股份，去年可是没分红, 估计是卖得不好。 「不着急, 会有人买的」 张氏看了一眼儿媳妇，女人家管好孩子就行了。林秀英感觉到了冰兰不想多说，闭上嘴去看孩子们。张氏道：「你大嫂什么都好, 就是爱操心」 「没事, 都是一家人，明兰什么时候结婚？」 「说是年底，男方明年本命年, 想在年底把婚事办了，你三婶忙着准备嫁妆, 不然水兰早就要过来了。」 「兰花园呢？明兰要嫁人怎么说的？」 「你大伯娘说将明兰那部分转给舒雅（信民的女儿）」 「大伯娘连这个都不放过？她一定等水兰嫁人了将兰花园拿过去」 「我听你三婶说你大伯母才给了三万块, 我说啊给五万都不多」 「回去了告诉水兰, 还想养兰花不如自己弄个园子。也别要钱, 搬走一半就得了」 「水兰真那么做了你大伯母一定会生气，总之是一家人，便宜也没便宜给别人。」 冰兰摇摇头，有家族好是好，干什么人多，唯一不好的是下面的几乎都在给长房打工。当然也不能否认开始支撑家的是长房。要负责将弟妹养起来。这种帐谁也算不清，顺其自然。 林星朗回来嘴角含笑，悄悄告诉冰兰，橡胶长到了六先令，「这个价格还会涨吗？」 「也许吧」 「咱们家的什么时候卖？英国和法国、义大利的船都到了。他们好像很急迫买到橡胶，这次採购的品种也多。几乎什么都要，最主要的是橡胶、饼干、罐头和汽油、胶鞋。」 「告诉大哥他们吧，以后他们的橡胶咱们不要了，欠的钱还清了」 「咱们家什么时候卖？」 「先把罐头卖出去一部分，价格翻一番，不要了咱们不卖，留着。橡胶八先令开始卖，价格不到就等等，那东西放不坏」 翻一番？林星朗还算淡定，别人都在卖东西，只有林星朗和陈继民没卖。来的船满载而去，稍后消息灵通的便道出物价上涨原因，欧洲开战了，德国跟英法在马恩河打上了。 大家都觉得这场战争会在很短时间结束。人们该干什么干什么。橡胶的价格涨了总归是好事。欧洲那些国家又不是没打过仗。打仗不一定都是坏事，橡胶园主是很贊成来一场战争的。 铁丝厂和胶鞋厂数着钞票心里默念战争还是可以打打的。战争没有像德国人想像的那么简单，短时间没打到巴黎。英.法.俄.递结协约，俄国攻打东线，英法在西线与他们展开激战。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那么失去了，残肢断腿诉说着惨烈和荒诞。四天，双方各自损失超过了二十万。后来有人将这场战争比喻成绞肉机、屠宰场，人间的地狱！德国后退，战争远远没结束。德国开始修战壕，双方正式进入阵地战，从而转为消耗战。 谁也没想到战争转为持久战，消耗战，消耗战就需要消耗品。协约国和以德国为首的同盟国都急需着物资。 「橡胶已经到了八先令」林星朗道，「我已经开始卖了，还有罐头，他们给了我们要的价格」 「外面的事你就看着办吧」冰兰着急英国那边怎么还没来消息。难道谈判不成功？ 焦虑中，冰兰终于等到电报，要她去英国。家里这边交给了林星朗，孩子交给张氏。冰兰带着一船物品去的。 徐世昌比上次见到的时候明显憔悴，与世界大国打交道一定会很辛苦。 「现在很糟糕，日本人已经发起了对青岛德国人的进攻。我来后一直没见到首相，但是日本人却见到了。他们是那么嚣张得意！估计是已经跟英法达成了什么协议。 第417页 我们焦急万分，事情转机出现在大批伤员的死忙。我们贿赂了一名护士。她用青霉素挽救了一名贵族的生命。现在都知道那种药能救命，英国政府不得不重视起来」 「经过谈判，我们已经正式加入英法俄的协约国，稍后我们会派劳工到各国协助作战。还有我们拿到了英法美签署的协议，他们不会干涉我们收回青岛，但也不会阻止日本人去占领。虽然很可笑，总算是有进步。如果英法背后支持日本，事情更不好办了。只是代价很大，相对青霉素的专利使用，这个协议简直不足道。 据电报说，日本人已经在攻打山东，现在怕是已经打完了，我们虽然可以不让英法插手。当然现在他们根本顾及不了这边。可我们没实力与日本战舰抗争，他们能答应怕是早就看清了这一点。」 徐世昌无力很无奈，冰兰道：「不战怎么知道不能？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如果徐老能将军队号召起来，我们夫妻愿意在东南亚组起一支队伍去国内与日军战斗。而且我们这些年买的武器会拿出来援助国内军队。 即使失败，也要让日本人看到我们不是任人宰割的。现在结果对我们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调动起国人的激情来，让国人清醒认识现状，我们不抗争，等待的就是被人统治，被人殖民。我们要让世界看到我们的态度。」 徐世昌明显激动：「如此甚好，我这就回国召集人手，共同抗敌收复我们的国土。」日本人占领青岛，打着赶走德国人的口号，这就需要中国政府先去与他们交涉，要求日本归还青岛。这么一墨迹又不知道要多久。 时间足够东南亚那边准备，可惜英国那边拖得太久，如果用中国军队将德国人打跑就简单了。日本人没藉口来青岛。现在这样很麻烦。 冰兰电报与林星朗和陈继民等人联繫，将自己的打算安排说了一下。南洋的事就靠他们了！接下来冰兰开始与英法美三国药商谈专利使用及转让事宜。英方代表希伯来要求用他们自己的人申请专利。 「可以，研究需要精力和金钱。一个专利的奖金多少？你们能给多少？」冰兰要将青霉素利益最大化，你要名我要利，各取所需。 「一个诺贝尔奖现在11瑞士法郎，约合一万多英镑。我们可以出两万英镑，如果你喜欢白银，我们就出白银。」现在只有中国在用银本位，欧洲都是金本位。他们更愿意付白银。 「叄万英镑，给我一万盎司黄金，专利就是你们的了。我的厂子拥有青霉素的使用权生产经营权」 「当然，只限于你的厂子，以后不得扩建。」 「可以，现在我们来谈谈其他的，专利给你们了，那么生产工艺和设备图纸你们不需要吗？」 希伯来顿时发晕，拿过签署的协议仔细看了一边：这群猪！希伯来暗骂！这个狗屁协议只有青霉素的专利使用，没细节。美国和法国代表一样黑脸，但是前线需要青霉素，他们只得坐下来跟冰兰谈。等一切谈完了，冰兰开始与军方採购谈，一美元一支，很便宜！冰兰笑笑。 前方等着用，只有美国不着急，他们还没加入其中。 「你有多少？」 「不多，足够你们目前使用。三百多万支，」 「什么？三百多万？」对方简直不敢相信，他们这是从什么时候生产的？「女士，你有几条生产线？」 「六条，有两条还没开工。如果你们不买，我会卖给其他有需要的国家」 「买，我们两家分了」英国和法国人走了，冰兰的将药品全卖了出去，宝民看冰兰的样子就知道赚了不少。 「阿姐，这次要去哪里？」 「美国，你带着安逸、安华两人就留在美国」 宝民不解，自己还没毕业，阿姐为什么让他来美国。冰兰道：「你既然选了经济学，就要学以致用，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你们要将这里所有钱全部花干净」冰兰拍拍自己的箱子。那里都是这次赚来的。 「那是多少？」 「三百多万，不多，还不够买一艘战舰。我会陆续再投入一些」 这样说可不是不多。一路上四人开始商量投资，大多是冰兰在做引导。钢铁股、汽车股、石油股，就这样吧。 等冰兰回来的时候，船直接到了上海。林星朗带着两千人已经等着，他告诉冰兰，陆续来的还有新加坡的，马来的，菲律宾的义勇队。他们南洋已经到了七千多人，而且都是自带武器。 北洋政府派段祺瑞做总指挥，南洋来的被编入皖系。冰兰一看，里面还有同盟会的，这次是要同仇敌忾了！ 「我们给日本人的期限马上就到，如果他们到时不走，我们就发动总攻。现在我们得到了全国同胞的支持，学生已经开始罢课游行！.......各位同仁带船的都到连云港，路上的我们向青岛靠近！」临出发，段祺瑞做了长篇演讲。 第235章 奋斗在南洋28 陈继民、林星朗、新加坡人、马来的人聚在一起。已经是团长的陈学民做指挥。南洋的都带着船过来的, 但是船上没火炮。人还是要参加陆战。他们只能在陆地上打，海上没有一点胜算。 前方带来消息，日本已经占领了青岛、烟臺、威海等地。「现在有一艘军舰（装有火炮的大铁船，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战舰）配合陆地上的日军朝着日照过来, 估计是要在这里拦截我们。人数大约两千人，上面将这边交给我们」陈学民道。 第418页 七千对两千应该可以，大家松口气，但是陈学民又道：「日军战舰有配置火.炮、重机.枪, 而且他们的重机.枪杀伤力很大。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各位有什么看法都说一下」 「我们带了机.枪和炸.药.包，既然弱势, 就没必要正面对敌。我带的人都有些功夫, 我们准备偷袭，与他们在陆地上打」林星朗道。 「我会带人偷袭军舰, 我们不需要硬碰」冰兰道。 「我贊同二位的想法，我带着我的人会配合你们」菲律宾的周少华道，「我们手里的武器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手里有林星朗给的机.枪、冲锋.枪, 对敌绝对有的一拼。 陈学民知道冰兰能力，带人偷袭军舰也不是不行，如果成功, 任务就成功了一半。而且这次南洋来了很多好武器。林星朗看在他是小舅子的份上才给了他们一批机.枪和冲锋.枪。他知道很厉害, 现在南方的兵工厂正准备生产。如果军队配置上, 武力值不在日本陆军之下。 七千人分了陆地和水面。日照的港口已经被日军占领。经过一次次侦查确定了日军的位置后, 这天黑夜, 潜伏在港口周围的人如鬼魅般朝着日军摸过去。冰兰让坐渔船的人等待，她下水先去看情况。 如果能弄到军舰，谁愿意炸了？这么一大个还阻塞港口。军舰距离港口很近，可能是日本人很自信。就那么靠在码头附近。 冰兰几乎没费事就爬上了军舰上。站岗的几个日军很快就被解决。她朝下面扔下两个悬梯，闪了三下亮光。信号发出去后，快速朝着仓房而去。 里面士兵还在睡梦中就被冰兰收起来。水面出现的小船却被安上的岗哨看到了，第一声枪响后。到处一片枪声和爆炸声。 冰兰听出那是自己炸.药.包的威力，船上的人都醒了。日本兵一个个拿枪出来找目标，找不到目标就胡乱打上几枪。两声爆炸后，冰兰将自己附近的人全部消灭。日本兵开始隐藏射击。跟来人开始上船。 军舰上的探照灯将上面照得雪亮。双方占据地势开始你来我往，「扔手.雷」冰兰喊道。不然这样打到什么时候？ 趁着爆炸声，冰兰朝着驾驶舱过去，朝下就是一个手.雷，听到里面的惨叫，跟来的马华跳下去，将手上的不上一枪。驾驶室紧闭着，马华朝着门锁就是一枪。里面一个日本兵举手投降。 「你们船上多少人？」冰兰用日语问。 「不知道，我是开船的，上面不知道」 一枪结果了此人。马华已经将里面都检查完。「没人了」 「上去看看」一艘军舰很大，不一定哪里就藏着人，外面枪声依旧，没听到炮声，这就好，短兵相接，他们占优势。自己那边训练出来的可不是废物！ 军舰上偶尔传来一两声枪响，日照离着青岛很近，估计日军的援军不久就能过来。「大家快点，分层清理」 「夫人，已经没什么了，我们都检查了」那边人喊道。 「水里有人，我们看不好是不是自己人」 「我们的人不都上来了吗？估计是日本人，想往这边撤，将探照灯打到水面和岸上，看到穿日本军服的就给打」 冰兰拿了一把长枪带着人守着一侧船舷，这个距离还是长枪最好。机枪打一两个那叫浪费。探照灯打过去，水面和码头分外明亮。一枪一个，好准！冰兰不由看看身边的大鬍子，原来是林星朗带回来的土匪，当初她还嫌弃这人年龄大。 「挺厉害！回去奖励你一把手.枪」 大鬍子呵呵笑着道谢，等岸上枪声希拉后，天色已经大亮，战斗结束。岸上都是繫着红丝带的自己人，偶尔能看到投降的日本兵。林星朗看到媳妇没事放下心，陈学民道：「青岛那边也打起来了，让我们过去支援」 「谁会开军舰？这个会更快吧」 「应该与货船差不多」众人研究后，算是将船开动。 「还是分两路，要知道青岛那边最少十几艘军舰，如果我们被炸了，可就都完了」 话还没说完，远处已经有两艘日本军舰过来，都上去吧，留下就是等着被炮轰。陈学民调集了火炮手，用军舰上的炮轰击来的军舰。 其余的上岸，岸上也有日本人留下的炮，现在所有炮火就等着那两艘军舰到来。 冰兰叫上水鬼三，趁人不注意，下水藏在一艘小船后面。拿了一个炸药包告诉他怎么用，注意什么。很快两边就打上了，炮弹在水面击起一个个巨大水花。 冰兰一点头，两人沉入水里，机船的螺旋桨声越来愈大，等接近的时候，两人一边一个朝着两艘军舰过去。两艘打一艘，很快这边的被击中，燃烧起来。陈学民命船上还活着的人下来。 两艘军舰慢慢靠近港口，水鬼三已经触摸到了军舰坚硬的外壳。他按冰兰告诉他的方法将炸.药.包吸到靠近船舱锅炉部位，确定不会掉落后人快速离开。 水鬼三很快返回到岸边，冰兰的刚刚就位。她不担心被发现，一战雷达还没被使用。等冰兰一到，两人同时按上引爆按钮。一整巨大的爆炸，两艘军舰从水底暴起巨大水浪。军舰跟着再次爆炸。 舰体开始倾斜，上面的日本兵慌乱奔跑，有的跳入水中。岸上的人开始用机.枪扫射，后来大家为了节约子弹，让拿步.枪的人射杀。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很多群众，里面还有举着照明灯的记者。 第419页 有的百姓更是用石头砸漏单的日本兵。冰兰和水鬼三很快被林星朗等人找到，林星朗满眼埋怨却没办法。等两人收拾完，部队开始集合。 「全体集合，支援青岛「陈学民留了五百人善后，带着所有人上车去青岛。车什么样子的都有，有的是有钱人提供的汽车，也有日本兵带来的军车，更多的是马车骡子车。两百多里地，没代步工具就是到那边估计也累趴了。 大多数人依旧坐船，远远看到日军的军舰后便都靠岸。青岛打得很惨烈，双方进入僵持战。日本人打不过来，他们也不能进步。 等冰兰他们过来已经是交战三天后了。日军的炮火依旧猛烈。这边的人只能藏在掩体里。青岛属于重兵把手，日军囤积了一万五千人，普通军舰二十艘（也可以说的战船），巡洋战舰一艘，装甲舰一艘。 等陈学民他们一到，指挥作战的段祺瑞用他们换下了还在与日军巷战的士兵。用活人去与大炮打不是等死？ 陈学民有了刚刚的作战的经验，提出在适当时候偷袭。如果将大炮搞垮，眼前的巷战将很快结束。徐世昌亲自过来，「日本已经向政府提出严重抗议，因为我们已经击毁了他们三艘战舰。并要求政府进行赔偿」 「还真得无耻到家了！强盗居然让被打劫的赔钱？真是天大的笑话！」在座的一个个义愤填膺。 徐世昌道：「政府要求我们尽快结束，因为日本人正与英法美意等国交涉，要求干预我们不正当行为。我们大使正与他们拖延，山东的事越快越好。」 「难道日本人还想跟我们干上不成？」 「就怕是这样，真打起来，我们怕是没那能力。这事还需要英法美他们从中周旋。欧洲战场不结束，如果日本与我们打起来，那就是世界大战，将是人类的重大灾难。但是我们又不得不准备迎接日本人的反击。」 会议开的很沉重，回来冰兰要求组一个灭舰队，她的炸.药.包威力还是可以的，大家有目共睹。随后商讨新的作战方案。特遣队和灭舰队当晚边开始行动。 二十二艘船，只有巡洋舰和装甲舰对不好干，她和水鬼三负责。因为她给别人的不是那种特制包。能炸却不如她和水鬼三的先进威力大。 岸上偷袭的开始了，身怀武功的特遣队在房子和小巷穿行，冰兰带着人下水，远远的还能露出水面。越接近，人们只能通过呼吸管换气。冰兰护住这三十多人，都是自己的，少一个都会心疼。 那艘巡洋舰还在远处，冰兰等他们慢慢靠近船后自己才朝着那艘巡洋舰过去。灯将水下一两米处照得透亮。居然还有水鬼？看来他们是防止有人来偷袭的。也不知道那边如何？看他们那笨重的样子，冰兰过去将一人的气管隔开，用水枪朝着另一人射去。两人挣扎着很快沉没。 这一面是两人，炸.药.包在舰体上拍上两个，人朝着远处游走，又怕炸.药被别的水鬼发现，很快冰兰就按下引爆。两声巨响后，巡洋舰上一片大乱，舰上的人开始朝着水面开枪，呼喊。 爆炸随后引起里面锅炉爆炸，船依旧浮在水面。火光将船上慌乱奔跑的人照得清清楚楚。冰兰能听到咒骂声和一声声人体落水声。港口那边的船也开始连续发生爆炸，随后是岸上，码头，整个港口沸腾了。 这次集结了一共五万人马，如果这样再不能拿下青岛，真是没天理了！日本兵就如饺子在水里扑腾。并兰担心自己人朝着集合的地方游去。 第236章 奋斗在南洋29 一艘艘小一些的船开始倾倒, 慢慢沉没。「夫人」水鬼三的声音。 「来齐了吗？」 「差不多了」 「你们遇到埋伏了吗？」 「有几个，不多，穿着那么笨的傢伙，都让我们收拾了」 人很快到齐了, 他们任务完成，上面那么多人根本不需要他们搀和一把。冰兰等人撤出混战范围，找地方先去休息。 日本人一来, 百姓跑了不少，找几间空房很好找到。一早起来冰兰给他们做了一大锅饭，外面早就没枪声了。 米饭就着咸鱼，吃饱了看看外面, 街道上除了某处枪炮痕迹和一些血迹尸体, 没看到活人。这都去哪儿了？ 到了港口附近才看到自己人。林星朗一脸焦急，看到冰兰才算松弛下来：「你们去哪儿了，找了你们一夜」 看到林星朗泛红的眼睛, 冰兰忙道歉：「出来就找地方躲起来了, 你怎么这么傻，我能有事吗？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带了饭, 吃完去睡觉」 「你没事就好，担心你」 「咱们的人呢？」 「我让他们都去睡觉了, 既然你们没事就找些人帮着做做饭。大伙儿早就又困又饿了, 等会儿醒了让他们吃口。」 可不是, 冰兰过来时, 他们的人都在一个大仓库横躺竖卧的睡觉。林星朗找了一个地方很快闭上眼。冰兰将一个毯子盖在他身上。 水鬼三已经带人去准备做饭的锅灶，陈学民给送了一车大米和白菜土豆。后面跟来一群妇女帮着做饭。 街上人多起来，百姓开始过来打扫战场。报刊最近天天宣传，昨晚一战，更是鼓舞了人心。消灭了日本人，他们就再也不怕被日本人欺负了。越来越多的人参与清理工作。很快街上留些的只是一些血迹和燃烧爆炸痕迹。 第420页 冰兰发现打扫战场的除了百姓更多的是军方人，好像都很积极。看到收起来的枪枝弹药马上明白了，这些都是可以再用。她还真担心会不会分赃不均。休息一天后，穿各种颜色军装的军人在街道上晃。林星朗和冰兰他们再次聚在一起。 徐世昌是开心的，这一战让国人扬眉吐气：「其实我应该笑不出来，因为日本人通过国际舆论在给我们施压。不过我高兴，终于可以一雪前耻。甲午战争，庚子赔款，一个个耻辱让我们国人抬不起头。 我们的国土被强盗霸占，我们百姓用辛苦换来的银子要送到强盗手里。然后他们用我们的钱去造更强大的武器来打我们。那是何等的屈辱不公！ 从今天起，我觉得我可以对那些歧视我们的人说了：我中华儿女不可欺！刚刚总统来电，说日本代表团要求谈判。如果我们再击沉他们的战舰，他们就会派兵与我国决战......」 大家都听着，日本人的军事力量目前的高于中国，真打起来不一定能胜。徐世昌道：「总统的意思想让你们驻扎在这里，等待消息。我们穷，弱，打不起仗。如果日本人提出的条件合理，总统希望就到这里。」 这是要妥协？日本人吃了亏怎么可能会这样算了。「如果日本人过分，我们就将派出去的劳工撤回来，现在去了已经七八万人，如果没有我们那些廉价劳动力，看他们怎么生产军需物资。 我听说我们的华工不仅仅去工厂矿山，还去了牵线帮着挖战壕。日本人再叫嚣，我们不妨给欧洲施压」了解内情的一位马来人道。 「派华工那是我们跟他们的协定，这个没办法。倒是日本人想在欧洲战场上有表现，就不能将精力分散过来。我们可以赌一把，是日本人看重我们，还是看重欧洲」 一场会议倒是很热闹，林星朗和陈继民他们没发表任何观点。最后倒是皖系的提出打捞日本战船上的物资，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过去。 二十多艘船，那里面物资一定不少。最后会议变成了怎么打捞的问题。会后各家带船的配合打捞，冰兰他们负责破开沉船，物资一般在船底仓。不破开根本不能将东西弄出来。 水鬼三他们就是破船队，配合上面的打捞船将货仓里面的东西往外弄。 冰兰只放出去三把匕首，都在自己人手里。他们只是负责将入口开大，尽量做的不起眼。水下人都是自己的，想瞒不是办不到。接下来就是热热闹闹的打捞工作，谁也没再提日本人会怎么样？不说谁心里都好像压着什么。 打捞工作一直持续，他们没放过任何东西，就是泡了的大米也没拉上来。百姓可以拿去餵猪餵鸡。看到那么多大米，很多当地渔民也参加了打捞。 有水性好的跟着下去。军方除了武器弹药不要其他，这样百姓就可以弄到不少好处。等看到有汽油柴油后，军方又要走了一些。剩余的也要给打打捞船做补给。 烟臺和威海的日军没动，但是他们龟缩到码头船上。岸上被段祺瑞带领的人占据着，可以说双方处于僵持中，都等着谈判结果。 这边的大炮被运过去看着那些船。日本人看到自己的东西却对着自己恨得牙疼。日军再次增援，这次来了大小五十多艘，其中包括两艘铁甲舰和一艘护卫舰。依然是青岛，只是远远的没有靠近。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这是来示威的还是来真的？ 和谈依旧没结果，突然从谈判现场传出日本人提出的《二十一条》，内容被美国首先报导出来，世界譁然。各国报刊连篇转载加评论，国内报刊纷纷加刊，社会各界开始声讨日本人的贪婪无耻和想要吞占中国的野心。 学生开始游行抗议，群众开始抵制日货，日本工厂的工人罢工。更有声讨北洋政府的，如果敢签丧权辱国的《二十一条》那就是卖国！作为大总统的袁世凯被第一个点出来声讨。 「大家误会大总统了」徐世昌道：「《二十一条》是他授意陆徽祥通过顾维钧向外透漏的，也是想通过欧洲各国来牵制日本。不管结果如何，大总统已经尽力了，他不想卖国求荣。」 欧洲战场的损失让英法俄很恼火，日本人没事搞什么事？美国政府同样不允许中国与日本签署条约，那样他们在华的利益就会受到损坏。 国内声讨，国外谴责，日本的压力很大。被逼急了的日本谈判团不得不做出部分让步，北洋政府尽量周旋，减少损失争取最大利益。 条约修改再修改，云南和广东的兵工厂做出了第一批武器。唐继尧派人送了一批机枪公开宣扬将全力支持政府抗击外敌。日本的间谍将此事汇报给谈判团。 他们从青岛战败已经嗅到了不好的苗头，如果中国的武器更优越自己，那么他们是不怕战争的，谈判必须尽快结束。但是损失了那么多人和船怎么能就这样算了？ 修改后的《二十一条》还是签了，众人大失所望，徐世昌特意召见了冰兰夫妻，「大总统虽然签了，但是也要了很多实际好处。汉阳钢铁长属于日本人的股份已经收回来了。希望二位能帮着将汉阳钢铁重塑辉煌」 「徐老，目前我们是无能为力，设备都掌握在德国人、美国人手里，现在肯定是买不到的。我们只能将手里两种武器的图纸给你们。以目前汉阳钢厂的工具机设备或许能造出来。但是不久会有一个很好的机会」 第421页 「什么好机会？」 「欧洲战场不可能一直打下去，但是战场已经拉大。徐老应该听说了英法和德国在用什么武器，重型大炮，迫击炮，轻重机枪，巡洋舰、护卫舰、潜水艇，甚至飞机都上了战场。 你说等仗打完了那些武器会怎么处置？还有打仗总有输赢吧，输的一方庞大的军事物资会怎么处置？这就是机会。」 徐世昌不住点头，「不打仗了东西一定会便宜卖。我们那时候或许就能拣点便宜，可是我们郭家没钱！」 「我们派的华工会干什么？我觉得打扫战场的事那些欧洲人不会做。咱们政府完全可以用劳力换取战场上的废弃物资。到时候划一片给咱们就行，再从战败国花钱购买工具机设备，那时候应该更便宜。」 徐世昌哈哈大笑：「真是一个好主意！真能如此我中国也有希望了！我们军队实力将会提升到一个新的层面」 日本人拿着签好的二十一条走了，带着很多贸易协议。他们退出山东所有军事力量，但是口岸还是要对他们开放。那些铁甲舰、战船带着日本兵全部去东北及朝鲜。冰兰跟着南洋船队返回新加坡。 两个孩子很久没看到爹娘抱着两人谁也不下来。林星朗背了一个抱着一个，「你们快有弟弟妹妹了，都不许缠着你阿娘」 张氏一听连声念叨阿弥陀佛！冰兰本不想再生，林星朗谈起孩子的时候说起自家只剩下他一个独苗了。希望林家能在他这一辈兴旺起来。冰兰心软，再生一次吧，但愿的两个男孩，一下子满足他的心愿。 厂子储备全空了，吴国政将最近的收益全部交给冰兰过目：「咱们这是天天捡钱啊，生意好的不得了！」 「如果大家不着急花钱，我想拿去投资，两年后保证给大家一个惊喜」 「不着急，我是不着急」吴国政笑道。 要动用大家的钱，冰兰还是要徵求一下所有人的意见，谁要是要分红，现在就清算，如果不要的就拿去投资。 大伯家的两个堂姐都在老家嫁了人，王氏做主将女儿们的要去，其余的没变化，冰兰让张氏和大哥.水兰将他们的全部继续拿出来，「我保证给你们翻十倍，如果不成，我个人赔」 冰兰都这样说了，又是对自己人私下做的，当然不会怀疑。水兰这些年积攒了也不少，都是自己管着钱，反而比张氏的家当还多。 第237章 奋斗在南洋30 林星朗没问为什么。带着冰兰集资的钱与几个护卫去找还在美国的宝民。张氏过来陪冰兰, 欧洲的战场离这里太遥远, 除了货轮比以前往来更频繁，其余的没什么影响。 普吉岛生产的青霉素几乎被英美商船包揽着, 这片土地大部分属于他们的领地，只要给钱，她无所谓给谁。国内生产线开工后, 基本上内耗了。各路军阀刚一致对外后, 马上为了自己更多占有地盘翻脸。 因为兵工厂和药厂的功劳，陈学民现在被提升为旅长。这成了陈家的荣耀，陈景林这一支地位如日中天, 就是本家族里也要给面子了。 欧洲战场还在旷日持久, 作为附属国印度, 开始徵调士兵去前线补充。中国继续派华工前往各国。日本的战船跃跃欲试，只是英国一直没有给他们机会。 英国自诩海上霸主, 怎么允许一个小小的日本出来蹦跶！ 冰兰一直安静悠闲地在普吉岛养胎, 张氏将家里交给了儿媳妇就没回去。林星朗隔几天拍个电报问问这边有没有事。负责启明星（新船）的安泰经常将国内新加坡的消息带回来给冰兰。 「前阵子新加坡出了点事，不过很快就过去了」安泰这次回来道。 「你说的是印度士兵闹譁变吧？」冰兰道。 「对, 师傅知道了」 「李万山过来说起过，你们出去小心, 尽量多带人手。要是遇到茬不要客气！」 「知道了师傅」现在还真没人敢找他们不自在的，安泰都是和新加坡一些华人的船一起走。而且他们手里都有武器，在这一片算是很彪悍的。 等安泰一走, 张氏眼睛还在看, 冰兰知道张氏的心思, 「阿娘，你看上安泰了？他可是我徒弟，与水兰差一辈」 「人活着都有今天没明天的，那些名分我看透了。你做姐姐的也要替水兰想想，找了安泰我和你阿爹都放心」 「您要是愿意我就问问安泰，咱们可说好了，别强求，婚姻靠缘分」冰兰对那些辈分更不看重，张氏他们担心的也有道理，战争说远就远，说尽就近。本来觉得与他们没什么关系，哪知道驻扎在新加坡的印度士兵不知道听谁说的他们就要被派到中东与奥斯曼土耳其人（他们都是穆斯林）作战。 八百多人突然譁变，见了英国人就杀。没了理智的印度人更没胆量。冲动后不知道干什么，于是去劫监狱，而关押在监狱的德国人根本不鸟他们。一群乌合之众打砸抢后很快被过来的英军镇压。 这场譁变提醒着人们，什么时候都有可能有意外发生。张氏选姑爷也就从实力上做了更多考虑。冰兰私底下问过了安泰后，给了张氏满意答覆。两人都不大，这事只做私下知道，水兰那里更不用说，阿娘和大姐看上的一定是最好的。 林星朗回来与安逸他们回来已经到了1915年的夏季。那边布置好了就是等待，「宝民去上学了，他说毕业后就去美国继续读金融学。也会将兆民和振民、惠民都带过去。他觉得美国的环境更优于英国。 第422页 现在由于战争原因，英国国内百姓生活的越来越不好，远远不如没有参战的美国生活安逸。我也贊成宝民的想法，等你生完孩子我们一家可以去住一段时间。普吉岛好，但是到了雨季不是很舒服，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等赚了钱我们在美国买房子」冰兰本来是这样打算的，一战后的黄金时间赚赚钱就走。二战后回来买个小岛以后就过潇洒日子。 1915年，冰兰的两个强悍宝宝出生，林悦辰，林悦锋。之所以说强悍是因为这对兄弟从生下来就很强健，爱动。远没悦珊悦楠好看。林星朗与张氏每天为两个宝宝忙碌着。 时间很快到了1916年，这一年对他们来说算是忙碌而平静度过。英法美的青霉素开始生产，冰兰家的价格也就相对降低，但是依旧卖得很好。有的人居然能将药品倒卖到德国和俄国。 此时的俄国好德国因为战争的消耗物资匮乏，英国更是将海洋路线控制。德国想补给都没门路。张氏念叨埃里克斯夫妻，担心他们过的不好。冰兰一样很担心，虽然走的时候给他们带了很多罐头和饼干。 这一走已经三年了，想去看看却不知道怎么过去。以前都是海上走，现在怎么过去？而且到处打仗，去着实在不安全。还有那对英国夫妻，战争不知道给他们带来什么？ 安泰此时给林星朗夫妻带来一封陈学民的信件，「学民说想向咱们借一批青霉素和罐头饼干等食品药品。」林星朗看完信道。 「他想干什么？」 「他们与境外的一伙走私者合作，用食品去俄国换武器弹药。」 「俄国在打仗，他们哪来那么多武器换食品药品？学民胆子越来越大了」 「那你说东西借还是不借？」 「借，随他们折腾吧！」陈学民不是属于皖系的吗？与俄国那边打交道，这是要与奉系还是哪个军阀合作？昨天还争夺地盘打打杀杀的，没想到再次合作！ 没想到做这个买卖的不是他们一家，安国带来的消息，滇系的利用马帮也在做卖买。能让军阀头子们都动手了，利润一定很大。 安泰请示冰兰他们要不要去搀和一脚，冰兰让林星朗拿主意。林星朗道：「咱们不做了，眼下的这些生意足够」的确，他们只要保证自己厂子原料不断就是最大的收穫。 一年下来，就是罐头厂最小的股东都能分到上千块的红利。这年陈宝民到了美国，股票涨得很好。冰兰给自己的徒弟每人投了一份，一百五十个徒弟后没再增加。 到了年龄的陆续都在成亲，安泰为了等水兰，婚事一直拖到现在。张氏打算水兰十八岁给他们完婚。房子都是现成的，全部在普吉岛的家属区。家属区越来越大，以前荒凉的地段成了最繁华的生活区。 罐头厂和药厂的生活区被健在了董里府，两地因为冰兰等人到来带动了当地的经济，市场更加繁荣。拉玛六世为了表彰林星朗这个纳税大户，特将普吉岛附近的一座小岛给了二人。 真是喜从天降！花尽心思求都没求来，原来得到却那么容易！这叫什么？柳暗花明又一村？岛不算大，只有两平方公里。在普吉岛的南面十几公里。岛上除了椰树就是一片原始森林。地势最高处高于四周不足三十米。 让林星朗一家喜欢的是海滩沙子很细，水质清澈，近处海水很浅，岛的周围一片珊瑚礁，更多的珊瑚是活的。水里的鱼儿丰富而美丽。 海底景致更是迷人，水里物种丰富。两人参观后决定在岛上盖一栋别墅供一家人居住。唯一缺点是如果发生海啸，这里将第一个被淹没。 而那片原始森林里除了一些讨厌的猴子就是蛇，海滩上是乌龟螃蟹的家。总之这里就是一座荒岛。猴子还是老办法，让他绝种就是，蛇？冰兰决灭了。万一伤到孩子们怎么办？ 码头冰兰亲自下水将水下礁石珊瑚清理出一块，只能供一两艘快艇进港。修建码头和整理里面的土地交到了林星朗手里。只修了一条进出的马路后冰兰他们再也没动工。不是不想动，而是欧洲那边战争影响原材料的出口。这是以后他们自己的家，决不能简简单单建，那只有等待。 1917年的后半年，林星朗带着安逸返回美国开始抛售手里的股票。他们买的太多，收益已经很丰厚了，没必要等到最高点去卖。宝民在那边早就坐不住了，他没想到这次投资会赚那么多。 「明年六月前清干净咱们的所有投资，咱们的钱就存在你的户头上。宝民的你看着给，剩余的都带回来，给他们分了」 林星朗不知道冰兰为什么判断事务那么准确。总之听话总没错，告别老婆，告别孩子们。林星朗这次带走了大量抗感清瘟沖剂和四季抗病毒合剂。西方人很少用中药，但是美国有很多华人喜欢用。 美国人终于出手了，他们不能坐视英法失败。如果德国战胜，美国接下来的日子不可想像。首先是它的安全会受到威胁，没了英法，德国下一目标估计就要兑付自己。 其次这场战争美国借给英法大量贷款，美国已经从战前欠外债60亿美元，变为现在放贷103亿美元。成公地从债务国变为债权国。而它就是英法的债主，英法败了，它的贷款谁还？用什么还？这是美国不能让英法战败的最主要原因。 最后一点，那就是美国的私心，战争打到了现在，美国一直为协约国提供物资，他比谁都清楚。三年的消耗战将参展国的国力大大消弱了。那些强大国家再也没了往日的底气。战争已经夺走了上千万人的生命。 第423页 而美国已经吃饱捞足，现在再不趁你病要你命还等什么？自己的大国地位马上唾手可得。名利双收的时候该出手就出手。而一项奉行中立的他们由不得不逼着德国出手，让他们找到加入战争的契机。 英国的海上封锁，美国一丝一毫不给德国补给，最终逼的德国利用潜艇再次实施「无限制潜艇计划」上次实施还是1915年，德国利用潜艇对那些为英法提供物资的船只大肆撞击。最后导致一艘有一百多名美国人的上船沉没。 美国人抗议了，德国收手。而这次出手比上次更疯狂，英国人不让德国得到物资，那么你们也不要得到。 无限制就是没有任何特例，只要你的方向是英法，那么就击沉，不管是哪国的，什么性质的船。美国人不断在外海遇难，美国当然不干了，不是我们想打，而是你们逼得！这是多么好的藉口！ 第238章 奋斗在南洋31 美国不能让英法输的太惨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远东日本正在崛起, 而远东很多是英国的殖民地。英国国力弱，对远东控制就会降低。那样给日本一个很好的发展机会，让日本强大是美国不想看到的。西方永远是霸主，地位不可动摇！ 美国的参战让几乎快要崩溃的英法得意喘息, 没想到俄国搞出了二月革命、十月革命，沸沸扬扬的国内革命最终新成立的苏维埃共和国于1918年3月正式退出一战。 让人们更没想到的是随着美国人的登陆欧洲战场，一种被后来命名为西班牙流感的病毒随之登上欧洲。病毒由布雷斯特向整个欧洲蔓延, 此次病毒发病率高，死亡率更高。 不到半年，病毒席捲了欧洲、亚洲、美洲、非洲大陆。冰兰拍电报让林星朗等人回来，这不是开玩笑，这次流感死的人比一战死的还多。 厂子生产的感冒药和青霉素再次脱销, 云南那边生产的药品被紧急调运过来。广东的药品几乎被内销。 「师傅，各大药商都要购买我们的抗感清瘟沖剂的方子，说是国难当头，我们不能自私」安国送药过来告诉冰兰。 而此时，泰国拉玛六世和缅甸等亚洲国家都希望得到药方。英国和美国特使也来了。流感给他们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而冰兰家的感冒药效果是最好的。 不给，自己就要成为世界罪人了！给，总得弄点好处吧。吴国政和安泰作为冰兰的代表与各国谈。最后冰兰得到了安达曼海域的一座约十几平方公里的岛屿。 英法美德和印度泰国缅甸等国都签署通过，任何人、任何国家不得侵犯，那里就是冰兰的私人岛屿。现在什么都不重要, 控制病毒蔓延才最重要。各国从没有的和谐了一次。 药方分出去, 每个国家象徵性地收了点费用。当然日本人除外, 你侵略我们国家，还想要我的药方？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就是用钱买都不能，除非你们从中国东北撤回日本去！ 但那是不可能，日本部署了那么久的成果怎么可以放弃！从她这里得不到，只能去想其他办法。林星朗回来的时候这边的事基本上处理完，带回来的钱都用布袋装着。 「宝民说卖的早了，不然赚得更多。我给了他两百万，他在纽约买了一栋别墅。我看着不错也跟着买了一栋」林星朗道。 「没什么后悔的，赚了就好，找大哥和吴大哥、李大哥过来看看怎么分钱。安泰他们的和家里的都拿出去，剩余的让大哥他们看着分。」 看着分？再次被媳妇样子逗乐。媳妇赚钱是快乐，他看她高兴也是快乐！冰兰给牵头的几个徒弟每人五十万美元，剩余的每人三十万。张氏夫妻二十万，水兰三十万，大哥一百万。还在上学的振民十万。这是在共同分红之外的，每人还可以跟着再分一次，到手的钱都不会少。 随后就是陈继民和李万山、吴国政等人商量着怎么分钱，那些事与冰兰没关系了。此时夫妻二人带了几个护卫坐船去看自己的岛屿，这个岛两人更喜欢。 离着陆地远是远了点，但是优势很多，首先岛的面积够大，十几平方公里的岛屿，有原始森林，有山，有陆地，有天然淡水湖。 最让两人喜欢的是岛的周围是很大一片礁石群，能过来的只有小船，中等船就过不来。岛上生活着上千的棕色人。他们身材矮小，浑身赤裸，还过着原始的生活。 看到岛上来了陌生人纷纷拿起矛将他们围住，大声喊叫。「他们应该不欢迎我们到来」林星朗将冰兰护住，拿枪指着那些人。护卫一个个拿着冲锋鎗对着前方。 冰兰用马来语和泰语说话，对方显然不明白。一声枪响后，骚动的人群被声音吓得匍匐在地。不远处一只鳄鱼被打中头部。 护卫将一个土着首领抓过去，指指鳄鱼，指指手的枪，再指指他的头。头领跪下磕头。嘴里的声音依然听不懂。 首领回到族人跟前说了半天，最后一个个垂下头，表示贊同首领的说法。首领带着族人过来给冰兰等人磕头后起来等着听吩咐。 首领的语言还是搞不懂，但是对方不想反抗了是事实。冰兰看他们简陋的武器，拿了一把普通匕首给首领。示意他去切鳄鱼，首领完全明白了，用刀很快就将鳄鱼刨开。族人们围上去，有的去拿柴要烤肉。 取火的方法还是钻木取火。原始社会的人类生活！护卫教他们学会使用火柴，土着欢呼起来。首领过来跟冰兰等人一阵鸟语，这到底再说什么？ 第424页 不管说什么，冰兰给了首领他们带来的食物。事食物的美味让首领更加殷勤，陪着将整座岛屿看一遍。真是一座美丽原始的岛屿，岛屿上的山错落有致，独立形成内陆湖和一片适合建筑的半山区。 山上植被丰富，古树苍天，鸟语花香。动物有鳄鱼、蛇、鸟。土着在湖边建了一些草木屋，以捕鱼为生，出入是独木舟。整座岛屿只有东面是海滩，其余的都是山，有的山是悬空的，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 东侧那片陆地足够建筑，就是在那片半山区，位置也是相当好。山上可以看到大半的安达曼海。岛上与土着住在一起？冰兰觉得自己的安宁会被打破。 「如果不喜欢就将他们弄走或杀掉」林星朗道。 杀掉就算了，无端造杀戮，不太好。迁出去？去哪儿？自己不管如何已经有了两座岛屿，这是最值得庆幸的。 一战终于在流感的袭击，人们的厌战中结束了。而随着战争的结束，流感也渐渐减弱对人类的攻势。不知道是感冒药起了作用，还是上帝终于不再惩罚人类了。 「我们去捡漏」冰兰带着启明星号先去了德国。已经将国力消耗殆尽的德国一片惨澹。113亿英镑战争赔款让整个德国不堪重负。 冰兰没看到埃里克斯夫妻，邻居告诉他们，那对好心的夫妻死了，「我们当时都没了吃的，很饿。老埃里克斯就将自己家的饼干罐头悄悄拿给我们。不知道谁走露了消息，半夜来了一群强盗闯入老埃里克斯家。 就在那晚，他们夫妻死了，我们过去的时候看到他们倒在地窖口。地窖里面的一团糟，里面没有任何食物了。当时他儿子去了战场，儿媳妇带着孩子们住在另一处躲过了劫难。我们找到海伦（儿媳妇）帮着埋葬了老夫妻。」 「他儿子还活着吗？他儿媳妇和孩子们呢？」 「儿子战死了，儿媳妇带着孩子们去了娘家。她要工作，要赚钱养家，养孩子」 冰兰等人辗转找到海伦，一个已经四十多岁的女人，头发染上岁月的痕迹。她在一家工厂干活，儿子卢卡斯也在工厂，女儿伊达却在酒吧工作。 一家人过得很窘迫，冰兰说明来意：「我是你公婆的好朋友，对他们的遭遇很难过。我能帮你什么吗？」 「谢谢」海伦坚强的表情突然崩溃了，捂住脸呜呜痛哭起来。麻木的生活快让她不知道什么叫哭泣，人还有没有情感？冰兰的到来触到了她内心隐藏的痛。 良久，冰兰才劝慰，「跟我走吧，我那里有你公婆最喜欢的沙滩海岛」 「谢谢，我们不能走，这里是我们的家。我的亲人都在这里」海伦谢绝了冰兰的邀请，冰兰只好留给他们尽可能多的食物，马上食物的短缺会影响到每一位德国百姓。海伦接受了食物，拒绝了钱。 作为战败国，很多物资被英美监管起来。那些是要销毁的，不能给战败国重新起来的机会。销毁哪如变现？冰兰他们还是买到了一些工具机和工具。 美国正在收集战场上的物资，主要是武器。无数物资被整理出来，各国商人来了，谁不想拣点便宜？中国过来的有十余人，陈学民也来了。他很快找到冰兰等人。 「徐老已经接任北洋总统，这次就是他派我们过来，说你们一定会在」 「我们也就是看看热闹，你们计划买什么？」 「枪炮，子.弹，只要合适会买」 「那些电话.电报机.通讯器材很实用的，军舰、巡洋舰、护卫舰都可以买」冰兰道。 「怕是没那么多钱，总统想向你们借一些」 「你姐姐可不是开银行的，赚的家底都快无私奉献了。上次你们借的药什么时候还？那次你们应该赚了不少吧？」 陈学民尴尬了，「打仗太烧钱了，总统说会用你们进出关税和厂子税做偿还」 「打仗？还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回头记得给我们一份文件」 「那是一定的」陈学民忙道。 那些白菜价废铁价的武器装备很快给拍卖。看到国人把重点放在武器上，冰兰没再出手。陈学民带来的商人或者银行的买了很多，最后买了两艘军舰。欧洲各国谁都不会想到这场大战之后还会在短期内再打。所以武器卖的很干净。 清扫战场的华工更是捡了堆积如山的废旧物资，当然里面有好的。这回北洋军队出人开始往国内运。别人眼里废物在他们看来那都是宝贝。 最后是满广场的各种自行车，「谁要？二十美元一吨」 都按吨卖了！「咱们要吧，回去修修都能用」冰兰让林星朗出面买下。在义大利找了一个自行车工厂准备进行改造。自己跟设计师对着那堆自行车研究怎么改成更实用的。 眼前的自行车都是货真价实的，载重效果一定非常好。他们做改动的就是车闸重新设计，车后座要能做人载物，链条加一块护盖，就是后来那种单链盒的样子。 等设计师画出让冰兰满意的图稿，剩余的就交给了安平等人处理。 第239章 奋斗在南洋32 望远镜、军用水壶、电报机、钢盔、废弃的炮弹筒......基本上就是废铁价, 买吧，运回去都是好东西！ 法国巴黎和会争吵不休，原因只有一个，分赃不均。中国作为战胜要放弃那些不平等条约, 该是中国的我们要收回！那就是损害了各国在华利益，列强谁也不会干！日本在青岛吃了亏，「青岛是我们打下来的, 中国人杀了我们一万五千多人，给我们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这事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日本代表叫嚣着。 第425页 「你们侵占我们国土，控制我们的沿海口岸，干涉我们的内政, 这事我们要抗争到底」中国代表也要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 英法美等国不管你中日怎么吵，我们在华的利益绝对不能受影响。他们也在为德奥等国殖民地怎分配争论着。吵吵闹闹的结果还是与历史上的一样，中国代表团拒绝在《凡尔赛和约》签字。转而去找德国好奥地利签约协议。 过程冰兰不知道，但是结果中国在一战中获得的收穫还是不小的。首先德国和奥地利的庚子赔款可以免除了。沙俄没了，这一笔还可以省略，虽然俄新政府没有放弃，实际上中国自此再也没给俄国任何钱。 还有德国和奥地利在天津汉口的租界中国可以收回来了，当然那些战舰自动没收，撤销两国领事裁判权等等。 一战使得中国第一次有了国际地位，成为巴黎和会国际联盟的创始会员国。 战争结束了, 欧洲各国的生活还是一团糟, 物资短缺不仅在德国, 法国英国一样受物资短缺困扰。兵工厂没了生意，工人一下子不知道该干什么！战士退伍了，回来却没事可干。 冰兰在报纸上登出别墅设计徵稿，没想到收到了上百份。设计者来自义大利法国英国。每幅设计都凝聚着设计者的心血。她和林星朗从中选了两份，一份是简欧风格，一份是地中海风格。其余的设计稿留下了，每份给了一定奖励。 两位设计师各有千秋，冰兰让他们推荐工程师。两个岛，或许这次都可以一起建起来。预付了一年的工资，这点两位设计师提出来的要求。他们不在，家人的生活需要保障。 一行人回到普吉岛，跟回来的还有一船船买来的废物。林星朗不知道该放到哪里？放到哪里都很占地方。 「都卸到广州去，僱人收拾，好的洗干净弄好外卖，望远镜一个大洋一个，军用水壶五个铜圆，钢盔都卖给军队，那个电报机找专业的人，要是找不到专业人员，可以去英国僱人.....」 「媳妇，这回怕是卖不出去，咱们国从战场上可是弄了不少」林星朗提醒。 「哦，这茬忘记了，那就卸到马六甲吧，水壶咱们的人和船上的每人发一个，就当福利。」 林星朗憋着笑，「算啦，这些事你就别管了，回来好好陪孩子，没事跟约瑟夫和吕西安（两位设计师）好好商量一下咱们岛怎么建」 四个孩子冰兰一阵头疼，回来悦珊就告状，三个弟弟一个个的都是捣蛋鬼。张氏也瞪闺女往外跑什么！「悦珊都六岁了，你打算让他们在哪儿上学？」 孩子转眼就到了上学的年龄了，冰兰检讨自己的大意。「新加坡有咱们华人的学校，你要是让他们去上学就要考虑一下住哪儿」张氏又道。 「我们这儿也有华人学校，学得都差不多。」本想好好享受十几年安稳的日子，却要教育小孩子。小学中学都可以在这儿。高中是一定要走的，那个英语怎么办？ 冰兰让林星朗给宝民拍电报，让他找一两位美国教师过来教英语。现在他那里拒了一群陈家的子弟，跟冰兰抱怨后乖乖去找人。 放下一切的冰兰专职做了家庭主妇，大的上学，小的被她带着天天跑。新岛被他们取名落霞岛。岛上土着很配合地做着苦力。有的吃喝，他们不用再去出海，而且外来人带来的食物很美味。 习惯了美味，那些以前的食物再难以下咽，人就是这样，习惯了就不好改变。为了尽快住上自己的小岛，建筑风格选用了简欧风格。但内部装修时部分房间却採用了一些巴洛克风格的装饰。 马宝华的建筑队从开始就跟着做，冰兰给他做了点投资，现在马老闆的身价已经很不少了。他依旧带着那帮兄弟做建筑，「我儿子去了英国学建筑了，没文化就是不行，老外的图纸给我看我都看不懂。以后我儿子一定比我强」 这是老马经常说的，也以此为傲。他们这一代的苦难绝不再让自己儿子尝试了。马老的心思也是很多南洋华人的心思。所以在南阳华人的孩子都很努力，他们父辈给他们已经做出了最好的榜样。 一年后小岛初见规模，那些土着被林星朗限定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生活。冰兰在食物中给他们做了手脚，如果生活太好，一千多人和快就会繁衍几千上万。那时候这个岛哪还有她的地方。 冰兰给他们重新造了房子，买了新船和渔网。岛上开始种果树，棕榈树。土着们学会种菜和种粮食、养鸡。 远处那座白色房子现在他们只能仰视。那里已经不允许他们靠近。生活比以前好了很多，这是他们最满足的。 林星朗选出最好的东西给自己人发了福利，就连土着人都背着一个军用水壶出海。剩余的几乎被滇系收购了。政府收来的东西却没给他们，等奉系的过来买时已经没了。 「真没想到国内军队那么多人！安平运来的自行车也都卖完了，义大利那家因此接了不少订单。」林星朗告诉冰兰。 「剩下的那些炮弹壳想过怎么处理了吗？」 「我留了一半，剩下的被学民要走了说是可以重新装弹药做炮弹。他们弄了不少大炮，炮弹却不多。」 「给钱了吗？」 「给了咱们五十年的免税文件，算啦，总归都是中国人。」 「就怕用来打中国人」冰兰讥讽道。 第426页 「咱们不缺那几个钱，世界大战都打完了，他们谁愿意打谁打。阿爹阿娘决定留下还是回国？」 陈景林是在前几个月没的，老太太早走了两年。老两口算是高寿了，都活过了八十。老爷子没的时候他们都在南洋，就是拍电报也赶不回去发丧。 等这边的人过去，人已经安葬了。据陈阿昌遗言，厂子依旧70%给国民政府，支持革命。其余的没说，让三兄弟看着办。「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是老爷子给他们留下的话。 这是不让分家了？一战后，橡胶的价格一路狂跌，现在已经到了快没人要的地步。冰兰知道那只是暂时，等汽车业重新企稳，橡胶的价格还是会上涨的。但是一战时期的价格就不要梦想了。 不管是橡胶，就是罐头的价格也到了一战前的水平。那是正常的价格，大家只是从高位太久不习惯现实低价位。 陈家的橡胶园养的人太多了，基本上没什么利润。赚钱的怕是只有利民的船。药厂本来赚钱，让老爷子这么一弄，也成了保本的买卖。 三兄弟商量着不如将南洋的人减少部分。都是跟着十几年的老人，有的还是从小被养大的。小的刚刚干一些轻活，这不是白白养了这么多年！ 闺女儿子在这边，张氏不想回去，冰兰水兰都没婆婆，水兰的孩子刚刚几个月大，她不放心。而陈阿泰也没想回去，来了南洋二十来年了，早已经习惯。 利民更不可能走，这边家产多，自己怎么能走？就这样一直僵持着。林星朗问起来，冰兰道：「其实这样不如分家，阿爹都五十多了，还能干多久？宝民是不会回来，振民还不一定留在哪儿。大哥跑船，如果三叔他们愿意要倒不如给他们」 「那得利民愿意！现在橡胶价格低，分家正是好时候」 老爷子临走说了那话，谁敢提分家？ 「这事不如让大哥找学民商量，小辈商量好了，老的能有什么意见？」林星朗道。他早就看出来大房那边是哪个也不想撒手，这事就得学民出头。 陈学民已经坐上了师长位置，虽然是副职。陈继民与他开诚布公谈了一次，他得了冰兰那么多好处，直接将他二哥叫了回来。老家的药厂就归了大房这边，但是提出让冰兰他们协助建一个罐头厂。 「这次绝对是借钱不会不还。」陈继民笑道。 「他不还也没关系，用生产的罐头还债就是」冰兰道。现在她的罐头依然好卖，供不应求。不过她还是与学民谈了一次。军阀混战即将结束，国共两党总要认清形式才好。对聪明人不会明说，冰兰点到为止。 南洋的产业陈阿强和陈阿泰商量后，陈阿强要了百亩的稻田和兰花园、海鸥号货船。橡胶园和养殖场、剩余的稻田、饼干厂的股份都给了陈阿泰。陈阿泰只留了足够的人手，陈阿强更用不了。 儿子的船员和护卫队要养，不然那一百亩稻田他都不会要。剩余的人怎么处理？只能找儿子闺女。孩子小的送到了冰兰那边，大的往三条船上一分正好。 剩下的家属都在家带孩子，男人能赚钱女人就别干活了！张氏终于松口气，兰花园留着女孩子们玩玩，不在乎赚钱多少，女孩子就当有个事。 「学民还在走私，跟老毛子，听说那边吃饭都成了问题，一天一家子可能只买到一个面包，还要凌晨三四点去排队。不然根本买不到，你说那边怎么饿成这样了？真是够惨的！」林星朗告诉冰兰。老毛子是说的俄国人吧。 「打完仗什么都没了，从战场上一下子下来那么多人，他们根本没粮食养这么多人！你看看德国现在成什么样了？还不跟俄国一样？马克贬值贬的快成废纸了。这次你们去那边再给海伦送些吃的吧」 第240章 奋斗在南洋33 这次林星朗跟着安泰的船去德国, 运一批粮食过去，准备换罐头厂的设备。 林星朗过去不会单单只为设备过去，他还要买子弹。地下室的工具机从没停止过，谁也不知道他们已经从事军火走私了。那些不满被殖民者早就要反抗了，私下买武器很正常。 而他们做的冲锋.枪卖得最好。但是子弹一直是他们软肋。冰兰的子弹设备一直没拿出来, 能买他还是愿意买。羊毛出在羊身上, 而那些买家不单单只有他们一家渠道。 岛上的别墅终于完工了, 进出只有一条路，1921年，林家的新年就在岛上过的。林星朗带着儿子们放了一晚上的烟花。那晚林星朗抱着冰兰听着海浪睡着的。 蔚蓝的大海，白色海滩，绿色的棕榈树，石阶小径, 绚烂的鲜花。四个孩子在海边奔跑玩耍, 一切安静祥和，远离俗世, 就如一处不为人知的仙境。 这种恣意的日子冰兰一家过了十年，十年后他们不得不面对选择了。悦楠悦珊已经去美国读书, 悦辰岳峰马上高中, 宝民已经联繫好学校, 问她要不要过去。宝民一直留在了美国，与去留学的北京人佟佳成婚。 张氏和陈阿强过去后没再回来。新加坡那边交给了水生等人打理。孩子们越去越多, 自己两个孩子再去, 实在是太麻烦弟媳, 这也是冰兰要去的理由。 国内马上就要打起来了，虽然冰兰准备了十年，她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不是还是历史那个样子。 林星朗帮着将汉阳钢铁厂更换了设备，他们能造出重型大.炮，小型钢.炮，高射.炮，迫击.炮等等。轻重机.枪更不在话下。大小兵工厂建了数十个，国内除了不能造飞机坦.克，什么都能造了。 第427页 就是鱼.雷.艇也有上百艘。民族工业的兴起，国力却被内战消耗。冰兰很失望，无论她怎么做，好像都不能改变什么。 林星朗和陈继民带人用了十年时间在缅甸泰国和寮国交界处建了一处新基地。也就是后世着名的金三角地区。那里种植罂粟的规模还很小，随着厂子搬入，他们僱佣了一批克钦人和掸邦、佤邦人干活，不是种植罂粟，而是种植中药开荒种地。 中药的价格比罂粟收入还高，慢慢当地百姓都转而种植中药和粮食。冰兰将从海狼星带来的黄金稻种和马铃薯种让他们试种后，产量出奇的高。那些百姓收入高了，能吃饱了，对他们外来人更加友善。 基础建设和修路几乎都是在百姓帮助下完成的。林星朗投桃报李，帮他们重新建了村庄。边境城镇大其力得到发展壮大，药物交易基本上就在那里进行。 冰兰去过一次，那时他们的驻地刚刚基建，他们选在了隐蔽性很好的山林里，原生态的环境，山上温度怡人，山谷里建了一座水电站。开山洞的都是自己人，冰兰的工具让很多事简单化。这批工具来自海底一个秘密世界，冰兰给他们编造了一个外星人基地的故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谁又能说的清？ 十年他们将一座山腹几乎掏空，用大量钢筋水泥浇铸出一座规模宏大的军工厂。将普吉岛的工具机设备全部搬了过来，这里慢慢成了军火制造基地。这就是男人们十年里忙碌的成果。 中国商人很久以前就从国内运输丝绸茶叶等物品来缅甸交易。大其力聚集着很多中国人。这里的交通还算便利。有马路与缅甸泰国内陆或重镇想通。他们从大其力修了一条小路通向国内云南的打洛。路很长，耗时耗力，但是林星朗他们也因此结识了马帮的人。 有队马帮开始走他们开出来的小路。将国内货物运过来卖到泰国和缅甸内地。走的时候将他们生产的药品和武器、粮食运回国内。大其力比以前更繁华了。 冰兰曾默默祈祷，希望这里不要变成生产毒.品的金三角。 冰兰终于带着两个孩子去美国了，陈家各家买的别墅离着不远，宝民过来接冰兰。「现在股市如何了？」 「还用问，29年股灾到现在大家都谈股色变，去年又来了一轮，心有余悸啊！」宝民显得很老成了。 「如果我们撤出再晚一点怕是也要折进去了」宝民笑笑，「不过现在我这个经纪人名气倒是有了，手里的钱很多，就是没敢下手。我觉得阿姐倒是很适合做经纪人」 「取笑我是不？你看我哪里会做这个」冰兰笑道。 「不会做，但是你的感知判断很准确，起码大方向是对的。阿姐，你说现在能不能进场？」 「股价多少了？」 「通用汽车的7.2美元了，钢铁公司，21.5美元，家电股票差不多8美元，还不够以前的零头，道指到了56点，简直惨不忍睹。」 「惨不忍睹就别看了，休息休息，你跟你姐夫和学民联繫一下，做进出口生意。」美国失业率很高，现在不抓紧招收人才还等什么？ 「是个好主意，听说三哥已经是师长了？还是负责军需的，肥差啊！就是不知道给不给钱？他欠你了可不是一点两点！」学民欠债，众所周知，后来给冰兰送了几箱子古董也就算了。 「给他弄几个专家去，国内应该可以造坦克装甲车了。还有飞机战舰，如果不打内战什么钱没有！」 「呵呵」宝民笑笑，阿姐还是那么火爆脾气，幸好悦珊不像她阿娘。想想侄女文雅的淑女样子，女孩子就要这样。再看后面坐着的两个外甥，没说话，眼睛含笑却是坏坏的感觉。 这俩小子应该不是省油灯！悦珊一回家就看到了老妈，一下就扑进冰兰怀里，「阿娘！」冰兰的心被软化了。 「阿姐」悦辰悦锋都去跟悦珊打招呼，旁边有人咳了一声，两人忙规规矩矩唤了一声「大哥」 冰兰这才看儿子一脸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还是大儿子最懂事，大女儿最乖，这俩秃小子！想此，笑着将闺女儿子拉到一旁去聊天。今年两人就要考大学，问问想学什么？有什么打算等等。侄女去法国学得西洋绘画，张氏没少唠叨。 侄子已经上大学了，好在没出去。大房和三房都购置了产业，孩子们都没过来一起住。不然整栋楼都要注满。就这样，继民家的，冰兰家的，水兰家和宝民的也是不少。 振民毕业带着媳妇回国内北平媳妇家了，两人都在大学教书。张氏唠叨了多次，也就剩下唠叨，儿大不由娘！ 张氏和佟佳已经做好了饭菜，宝民的别墅是从这次股灾中一位灾民手里买的。本来是身家数百万的富豪，没想到一夜成了穷光蛋。 整座别墅到处都能看出以前主人过得是怎样奢华的生活，冰兰的心思又活了，「还能弄到这样的房子不？」 「能，可能比这个还要大，家里不僱人收拾不起。」这次股灾让无数百万富翁倾家荡产，银行已经押了很多还不起贷款的房子。 冰兰表示无所谓，自己儿子多，再买一两套都不多。离着开学还有一段时间，孩子们聚在一起很快商量着去哪儿玩。宝民现在就等于失业，陪着冰兰四处看房买房。 繁华地段，乡村别墅，海边度假的都有选择。他们姐弟中只有宝民知道冰兰家的家底，这些对他们来说几乎就是毛毛雨。 第428页 不过身家再厚也搁不住往外拿得多。宝民管制着林家的财产，冰兰每年会拿出一大笔钱给某个组织。有些东西都是通过他买的，现在他知道那是什么组织了。都是革命者，就是不知道谁能笑到最后。 这种事姐弟俩都是很隐晦的谈，很多时候他们根本不想谈，不是宝民不想，而是冰兰。其实宝民很好奇她姐为什么这样做，即然陈家已经站在国民革命战线了，为什么还要支持另一方？ 高失业率使得很多奢饰品无人问津，冰兰买了一辆车后自己开始逛街购物，这次空间做了调整。降低普通弹药存量，增加杀伤力大的武器。空间盒子增加了一些高档奢饰品。这辈子是赶不上高科技时代了，希望下次不要让她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距离二战结束还有十四年时间，等全国解放她都六十岁了！冰兰越来越享受购物的乐趣，高档奢华的东西便宜的要死，不买对不起来到这个时代。 林星朗和陈继民也在通过宝民进口新设备，直接安装到了金三角。老的设备已经使用了将近二十年，显得很笨重。现在定做的材料就好了很多，很多设备已经用上了不锈钢材料和玻璃、塑料材料。他们给基地购进了脱粒机和拖拉机协助生产。给进出的自己人购买了吉普、摩托等等。 普吉岛厂子改为海鲜加工厂。继民买了新船后，海鸥号正式换给了李万山，他们那条船已经被淘汰。林星朗定制了两条新型快艇，这样往返岛屿就很便捷。 子.弹.枪.炮、粮食、钢铁、汽油柴油等等物资充斥着一个个大山仓库。负责这边的安国带着一队人在不同位置的山里开了好几个山洞，物资储备好后就封存起来。二战不结束，这口气不能松懈。 日本终于发动了九一八事变，听说没得什么好。眼下的国民政府与以前的绝对不一样了，要枪有枪，要炮有炮。据说打得很惨烈，双方死伤都很大。武器的杀伤力大了，造成人员伤亡数目自然会大。 东三省战役持续了两年多才结束，日本惨胜。就是胜了日子也不好过，经常被抗日联军骚扰。冰兰将美国那边安置好后便回到了落霞岛。趁着二战还没开始，她和林星朗驾船在各岛屿游览，水下探险。享受一下不多的美好时光。 第241章 奋斗在南洋 34 两人都爱上了潜水, 因为这里的海底实在是太美。他们认识了有同样爱好的一对英国夫妇，四人搭伴将附近水域都浏览一遍。 缅甸英属殖民地，印度英属殖民地，马来半岛英属殖民地。他们周围除了泰国是自治外, 几乎都是英国的殖民地。那也是泰国牺牲土地换来的，某些方面泰国人还是蛮圆滑的，就如二战开始与日本结盟, 临近战争结束马上倒戈。 卢沟桥事变后，世界局势越发紧张。冰兰给陈学民发去电报：日本即将进攻上海，南京，据说为了震慑国人, 会对南京屠城。信不信先提醒一下, 为了保险她还是让自己徒弟过去一次。既然自己赶上了，绝不会再让那种惨案发生。 再说国内武器应该可以了吧！难道还会那么惨？通过她手就给了国内多少武器！如今的汉阳造绝不会是以前那种老旧枪械了！如果还是输的那么惨，她就真的无语望天了！ 振民一家随着老丈人迁到云南昆明。一家子都是学者, 冰兰派人将他们送去美国。研究学问在哪里不一样研究？ 冰兰叫上林星朗、陈继民、陈兆民、李万山、吴国政、安泰、马宝华等人详谈了一次, 此时世界大战的苗头已经起来了。义大利入侵衣索比亚，法西斯支持下西班牙发生内战，日本侵占中国, 德国入侵奥地利，还有各种摩擦, 冰兰大胆指出, 又一轮的世界大战马上爆发。 男人们虽然震惊却没马上否定, 「真那样我们就搬到山上去, 那里相对隐蔽，应该安全吧」 「厂子工人们怎么办？橡胶园怎么办？」 冰兰道：「我想让孩子们尽可能去美国继续读书，女人们也跟过去部分，谁有能力就买房，没能力的合租房子。我们那边有几处别墅倒是可以安置一些人」 「厂子怎么办？工人呢？」吴国政更关心厂子。 「你那边可以继续继续生产，就是不知道日本人从哪里动手。但是时间不会久，所以我们要快！我觉得除了去美国，还可以去澳大利亚，战场应该不会波及那么远。」林星朗道。但是他也不能保证这次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日本人的整体实力提高了很多，一战后非常明显，而且对中国依旧虎视眈眈。想占领中国，或许会从北面、东面、南面、西南不同角度进攻。他可以切断中国海上物资补给，但是中国仍可以通过缅甸对国内进行补给。 还有最重要的东南亚物产丰富，对于一个资源贫瘠的国家，东南亚无疑就是一块肥肉。不管从什么方面想，这边必定是是非之地，他们是中国人，又不可能眼看着日本占领国土，药物和枪械他要生产。谁走他不会走。 「星朗，媳妇孩子们走就走，我带着兄弟跟你，只要你们不走我也不走」李万山道。 「这里没外人，你们是怎么打算就说吧，我也不是贪生怕死的」马宝华道。 「是啊，姐夫，我们有护卫队，想做什么就说吧」兆民道。 林星朗点点头：「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是这样打算的，孩子和女人该走的就走。但是要分散开，不然哪个国家也不会一下子接受那么多人。 第429页 马大哥，你尽量带着人手和女人孩子去澳大利亚，那边地广人稀，给自己建一片家园不是不可以。橡胶园的家属可能要麻烦您。」 「咱们兄弟就不要客气了，放心，我带过去的人绝对都会看好」马宝华道。 「我们男人怎么都好说，只要日本人没过来，新加坡那边就那样。我们人多，大家要吃饭，粮食不卖，捐给国内一半，剩余的都送到山上，橡胶全部捐给国内。 罐头和海鲜干也都不卖了，还是往山上送。李大哥的人都上山，只留继民的船运输东西。咱们都有电报机，有情况及时通报，新加坡有英军。万一有事我们的人完全可以撤出来，撤出来的人都去山上。这边的也是，没事继续生产，有事就跑。我只说这么多，谁还有补充？」林星朗道。 仗还没打过来，暂时只能这样，眼下就是一千多人的家属，回去各自做安置。继民的船载重大，可以连人带物运走。国内还是继民与学民商量，日本人都快打过去，能避就避避。 家属转移就用了一年时间，冰兰跟过去进行安置。都是避难来的，现在美国对移民还是很宽松的。这里买房子的有，只占少数。买得起房子的占多数，毕竟这么多年，大家都赚了不少。 没房子被安置到了冰兰和宝民的闲置别墅，有的上学的就近租房。好在有闺女儿子帮忙，悦珊悦楠大学毕业还在继续读书，悦楠开始跟宝民熟悉投资市场。 最不让冰兰省心的是两个小的去了军校，而且是最严苛的西点。做阿娘的除了尊重他们的选择还能干什么？ 她将两个儿子叫到自己房间，每人准备了一个急救包，一把匕首，一个很精緻的小瓶子。「我给你们的都是保命的东西，如果不是你们选择了军人，我不会将他们拿出来。 急救包必须贴身带着，里面是最好的伤药和必需品。匕首好好藏着，它能破开目前一切东西，这个小瓶子里的药丸红色可以保命，黄色能让你一个月不飢饿，缝到随身的衣服里。东西不能被任何人看到知道，否则你老娘会被研究所带去研究」 冰兰平静地说着，悦辰悦锋越听越不可思议，不住点头，这些都不是现在该有的。 「不要奇怪，我从外星人那里弄到的，你们忘了？我在海底有过奇遇」 「阿娘什么时候带着我们去看看？」 「那只有一次机会，后来就消失了。我曾经找过，却怎么也找不到」 ufo的报导他们看过，据说有人被外星人绑架过，还有被带走的，更有报导说某某突然消失了，也许真的有外星人不一定，老娘怎么就那么幸运呢？不过幸好不是绑架。上学不会用到，两人打了一个包藏起来。 一艘船，除了运来了女人和孩子，就是粮食等物资。所以来的人生活上不成问题。走的时候还是一船物资，主要的鞋和棉布等生活物资。 麻烦的是澳大利亚，本想找人少的地方占一块。却原来不是处处都适合人居住。临近赤道太热，靠里干旱，唯有人多的东南方向最适合人生存。 好在澳大利亚大力欢迎新移民，来的办办手续就成了澳大利亚居民了。地方很多，冰兰给众人选了未来首度坎培拉。建房的事就是马宝华和他儿子的。冰兰很明智地给他们带去了畜禽，都是女人，不干这个干什么？ 回来冰兰让陈继民找同宗的人，告诉他们日本要占领新加坡，尽量让华人撤离。就是大人不走，为了后代孩子也要走。 这样陈继民又载了两船，一船去美国，而一部分人去了澳洲。回来告诉冰兰，他们大伯一家除了二堂哥看着厂子，其余已经过去了。华人的秘密撤离还是引起了一些骚动，日本在中国屠杀百姓的事都知道。即使没有南京大屠杀，还有一个个小规模的屠杀。 这些都被报导出来，如果占领了新加坡会怎样？新加坡的人开始分散，资产开始转移。加大向国内捐助的力度，华人没有国家还有什么？ 对华人的动作，英国人嗤之以鼻：胆小的老鼠！新加坡大多是华人，决不能坐以待毙！华人成立了抗日同盟军。冰兰他们表示武器支持，新加坡太小，又是马六甲要害，日本人绝对会占领。那样撤都没地方撤。 而这一年一条由中国云南与缅甸对接的一条公路开始修建。国民党政府为了不让日本切断自己所有外援路线，打通昆明到仰光的公路势在必行（也就是我们称为的滇缅路）。就是将就两边已有的公路，铁路，中间昆明到缅甸腊戍之间也是要修通。 修路除了需要金钱就是大量的人员——工程师、民工、建筑工、机械工、木工等等。大量南洋爱国华人纷纷投入其中。林星朗将厂子部分工具机和工人送过去。两人商量了一下，捐赠给国民政府十辆运输车和五车汽车备件、五车粮食。 广东制药厂被冰兰秘密站给了g方，云南的药厂依旧生产着。这次为参加建设者免费提供人丹、驱虫粉、感冒药和伤药。两人倒是赚了国民政府的一个大奖状！ 1939年德国进攻波兰，苏芬战争开始。1940年，4月德国入侵丹麦和挪威，5月德国入侵比利时和荷兰，6月义大利对英法宣战，6月德国攻占法国巴黎，10月德国进攻罗马尼亚，10月义大利进攻希腊...... 没有谁再怀疑二次世界大战真的发生了，「大哥，马上将我们的人带过来，我们撤到山里去」冰兰向新加坡发出信号。 第430页 吴国政已经将罐头厂关了，设备基本上损毁，先行带着人已经离开。冰兰和林星朗等着陈继民的船过来就走。 夫妻俩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岛，再回来不知道要等多久。岛上的土着依然欢快朝他们招手，再见了我心爱的小岛，我的家。 冰兰他们开始是坐汽车走，等过了纳欣就改为乘坐大象。大象的负重能力很强，脚下的路不挑剔，而且坐上去很舒适。越往东北，越接近缅泰边境，他们已经进入高原区。海拔一千米以上，整体属于掸邦高原。 一路很少再看到村镇，除了茂密的植物就是连绵的山。等到了大其力却是截然不同了，人突然多了起来，随处可以看到农田药田，而且出现了平原。房屋一排排错落有致，不同种族生活在这里。 第242章 奋斗在南洋35 很多店铺里商品丰富充盈, 比她上次来的时候热闹很多。「本来想控制的，却怎么也控制不了。那些隐居在山林里的克钦人陆续过来很多，附近的佤邦人也搬过来。安泰和水生他们过来建了一个僱佣兵团。都是年轻的克钦人，每月给米粮和钱，你都没见过那么训练的！真是一群非常野性的人, 如果听话, 他们将是我们的左膀右臂」 「僱佣兵团？有多少人了？」 「精装的一千五, 零散的还有一千」 真是不少！小鬼子，这回一定让你们有来无回！ 过了美塞河就到了泰国界内，两国只有一条河相隔。林星朗他们重新修了一座更为结实的桥。过河就是美塞镇，这边住了更多的国人，依然是一个小村镇。房屋统一，一看就是统一修建的。 小镇建了一个自行车厂, 剩了几个老工具机没用, 干脆弄了一个自行车厂。现在满街上都能看到骑自行车的人。冰兰发现他们居然还造了推车，在这里还真实用！ 陈继民将一部分人安排住进了美塞镇。过了镇子就是无尽的山林。镇上有一条大陆通往泰国的清莱府。镇子偏东北, 地面几乎被森林覆盖，一条小路一直向里延伸。中途会有几座房子, 一看就是哨卡, 附近还有暗堡。 等他们到达掩盖在密林中的一片房子时, 队伍停下，这里就是他们人居住的地方。山脚就是一座水里发电站, 工厂设在附近。兵工厂还在里面的山里。等人员都安置好, 林星朗带着冰兰来到另一座山上。 这里只建了一栋房子, 纯木做的房屋。房子健在山顶，不远就是悬崖，身后是无尽的森林。 「我们的家，暂时咱们就住这里」林星朗握住冰兰的手站在悬崖上，山不算高，周围有更高更陡的山峰。脚下是一片低矮的山峦和森林山谷。风景独特，清风习习，十一月的温度只是微微有一点凉。 「喜欢吗？」 「非常好，继民他们住在哪里？」 「就在咱们刚过来的地方。没分散开，等打完仗咱们就回去」 如果没有战争这里真是一个度假的好地方。冰兰很好的心情被郁闷了一下。两人只是歇了一晚，便投入紧张的设防中。前后来的人一共有五千多人，有些是工人主动带着家属跟过来的。 如果加上大其力药厂的人更多。他们僱佣了更多的克钦人开农田和做护卫。之所以僱佣克钦人，是因为克钦人比缅人更可靠。 克钦人本来有自己的政权，只是后来被缅甸吞没。被迫生活在高山密林，但是他们谋求独立斗争一直没有停止过。与缅甸人就是天生的仇敌，最大优点是对缅甸很多高山密林都十分了解。 缅甸人在接下来的表现就不敢恭维了，也许是被英国奴役的时间太久，也许是对日本人存在幻想，日本一进入缅甸，缅甸人就与日本配合打击英军，就是与英军联合作战的中国远征军一样不放过。 尤其以昂山为首，他在国内组建缅甸独立义勇军，完全就是日本人的帮凶，远征军在他们手里没少死人。他带人协助日本完全占领缅甸后，建立了缅甸政府。二战快要结束的时候，开始支持英国的同盟国一方。 二战后昂山毫不客气地向日本索赔了3.4亿。所以冰兰他们不能相信缅甸人，他们给克钦人武器，帮助他们改善生活，就是希望对上日本的时候可以站在一条战线。 外面继民和安安训练克钦人用枪，他们的刀用的非常好。所以现在学会打枪就行。山内林星朗和水生、安平训练自己的工人和家属，不管是谁，都必须学会打枪和一些遇敌基本常识。安平、安安被学民送去军校学习过，这些倒是不发愁没人懂。 冰兰来后就没再出去，算计着时间，冰兰决定跟着送药的队伍走了一趟云南。林星朗带了几个人只好他们的小路是基本上取的是直线，这样有一百多公里。如果想好走一点就是从大其力到景栋，再从景栋奔向孟拉—打洛进入云南。 一百多公路，马帮走了两天。主要是路不是很好走，如果到了雨季会更艰难。中途利用林中的大树建了一座木屋，这样半路上休息不至于露宿森林。 过了边境小镇打洛去普洱茶的产地猛海还有70公里。马帮的老张给他们介绍了一位嚮导，云南有的寨子禁止陌生人进入，尤其汉人，一个不好就会被杀掉。 这是路上老张说的，冰兰以前来过这里，开始他们会对你很有敌意，如果你带着善意来的，也会受到热情招待。不过这样就像做赌注，冰兰绝不会拿自己生命开玩笑。她喜欢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竹林。 第431页 嚮导带着他们去了一个寨子，因为冰兰说要买一些茶。这里有几棵古茶树，用古茶树做出来的普洱茶汤色更亮，香味浓厚。而且越陈越好，一年茶，三年药，七年宝，就是说的普洱茶。 夫妻两拜访了寨子里的土司，送上礼物后，顺利住进寨子。老班章是后世非常有名的普洱茶，那种红亮透彻的颜色，入口的感觉到现在都让她回味。为了能买到好茶，她不在乎多爬几座山，多去几个寨子。 林星朗觉得冰兰对这里非常熟悉似的，就如来到一个老地方。有时候不足要嚮导就知道该往往哪里走。 他从冰兰面上看到了喜悦和嚮往。难道媳妇喜欢这里吗？云南逗留了半个月，冰兰就如拜访老熟人一样拜访着以前的记忆。茶叶她知道哪里的最好，这一买就是满载而归。骡子身上都背上了茶饼茶砖，人只好跟着走回去。 打洛距离新修的滇缅公路还很远，冰兰没去，据说那边设了关口和政府机构，管理相当混论。自私贪婪的人们趁机发个人财的，扯皮捣乱的，弄的整个运输线乌七八糟。这事直到老蒋亲自过问处理后才有所好转。 眼不见为净，自行车厂没再生产，除了生产工人，所有人每天训练后，就是将他们居住的周围挖了很多战壕。主要是别让车辆进来就行。稻田多，冰兰不担心哪个车能从水田里过来。 1941年，日本偷袭美国太平洋军事基地珍珠港成功，这也标志着太平洋战争的爆吧。第二日，日本进攻缅甸。历史上缅甸之战打得很惨，很失败，那是中国远征军第一次进入缅甸作战。去了十万人，剩下的还没一半。 战败原因很多，最主要的怕是国民党内部指挥混乱加上遇到了一群猪队友。英国人自私的心理（怕中国占了缅甸不给他们）一直拖延远征军进入缅甸，合作的时候背地里经常使绊子。 美国参谋史迪威指挥失当，当然他不会承认。中国作战指挥罗卓英一切听英美的。实际指挥杜聿明却没实权。 日军过来就有缅甸独立义勇军配合，加上精良的武器弹药和飞机，远征军战败命中注定！ 而冰兰就是不想让国人死的那么冤，就是死也要多拉几个垫背的。所以她执着地在缅甸金三角建基地，执着地一定要留下。这是林星朗一直不理解的，到了现在就要面临接下来三年多的战争，冰兰只好将自己下载好的一个阅读器给林星朗。 外星人的，高科技产品。里面记载了一战后的一些历史事件，尤其战役，很多。冰兰教会林星朗怎么用阅读器后，林星朗沉浸其中。只是里面的内容只到了1950年就结束了。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以后的事就交给我吧！」林星朗震惊后就是淡定。他们很幸运，能知道未来一段历史。 「我们的国人不能死在这里，即使我们再渺小，也要尽我们的能力消灭鬼子，拯救那些不该把性命留在这里的国人」冰兰道。 「我知道，这次悦辰悦锋不是说要结婚了吗？咱们过去后将他们带回来，他们也该回来了」 自己要当婆婆了，冰兰再次感觉岁月催人。好在两个儿子没用她操什么心，找对象的事都是弟媳妇和老娘操持的。 喝了媳妇茶，一家人又都回来了。张氏怎么留都没能留住闺女，婆婆都跟来了，两个新媳妇自然要跟来。冰兰无语啊，她还没老。不需要什么人媳妇在身边！但是又拗不过两个儿子。 林星郎知道不带冰兰肯行不行，媳妇就是那么固执。爷三只好拿着阅读器去房间研究怎么面对即将发生的战事。战场还是男人来！ 1941年12月28日日军开始对缅甸动手了，冰兰等人混进了毛淡棉（缅甸城市），他们都化妆成普通华人和当地人。克钦人不用装也是当地人。31日，他们眼看着日本人从树林草丛出来。 被林星朗等人拉到攻击位置的英军这才相信那些华人说的话，日本人真的来了！「你们让通讯兵报告总督阁下，就说有两万多日军已经攻打毛淡棉，还有两万多去攻打巴安」悦辰道。 「ok！」一个英国兵马上进去通报，其余的开始向日军发射炮弹，射击。「告诉我们仓库位置，我们帮你们去搬炮弹」水鬼三道。一旁的安安给她做翻译。 「谢谢！你带他们去」英军的一个中尉忙叫士兵带水鬼三等人去搬弹药。他们过安逸的日子太久了，身边根本没多少弹药。 大库打开后众人张大嘴巴，英国人的物资真是太多了！克钦人满眼的火热。冰兰跟他们道：「我们想办法带走一些，会分给你们一部分，但是你们先用手.榴.弹将外面的鬼子炸一通，拖延时间，不然咱们带不走多少」 克钦人一听有道理，将一车车弹药推到前沿，外面爆炸声阵阵。看门的英军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去找车来，我们装」冰兰道。 第243章 奋斗在南洋36 外面就有汽车, 水鬼三等人开车进来就开始装弹药和武器、装备。刘青又给前面送了一车弹药过去，鬼子进来他们就带不走多少了！克钦人可要好好干！ 冰兰在大库里面走着，将看上的收起来，那边已经装了五车了。东西实在太多, 丢给鬼子就要用在自己人身上。可惜没找到那么多汽车，所有人尽量给自己身上带。用推车运到外面给那些克钦人。 外面乱闹闹的脚步声和汽车声和英国人说话声。林星朗过来道：「走吧，英国人正在撤退, 抵抗的都是一些印度人了」印度是英国的殖民地，英国的军队里印度人占着很大比例。 第432页 冰兰道：「那就点了，不是有汽油嘛，咱们带不走的烧了也不能留给鬼子」 「你上车, 我们来」林星朗无奈啊, 老婆子都多大了，一定要来，不来不行！他们难道真的缺这点东西？人都跟着上了车, 悦辰带着克钦人可跑来, 克钦人看到五车东西咧嘴笑得欢快。 轰隆一声，仓库那边火光四起，烟气沖天, 一会儿跟着响起爆炸。已经到城门口的日本55师团一阵咆哮！「八嘎！城里发生什么事了？」 等进城才知道英国人的库房被烧了！那么多的补给就那么被点燃了！「救火！全体救火！」日本人海外作战，补给是问题, 所以他们必须用当地和缴获的物资给自己做补充。进城的日军全部救火, 冰兰他们后面也就没看到追兵。 英国人撤进仰光, 冰兰等人则一路开车去罗依考附近, 英军的汽车半路上居然没人拦截。之所以来罗衣考，是因为它与即将会战的同古和平满纳都不远。还是远征军55师防守的地方，更是日本56师团丛林潜过来的路线。 正因为56师团的加入，使得远征军侧面受敌败走，更是因为56师团抢占了远征军的补给地腊戍，让远征军无力与敌抗衡。 这个56师团他们没能力对抗，消耗一下是完全可以做到。也可以给前方留出时间争取退守腊戍。悦锋将带着部分人去腊戍附近准备。 受过正统训练的悦辰和安安将十几个克钦人派出去做侦查，同样游走在山林城镇的还有另一股势力——缅甸独立义勇军。他们不断为日本人提供着情报。日本堵截，英军溃败。 此时的远征军正用双腿往仰光这边支援。本来英国答应远征军的一切开支将由他们负责，可却什么也不提供，一句sorry，我们没有就算完了。只有精锐的200师才有车和摩托代步。 到了腊戍依然得不到英军的支持，已经没有粮食和汽油的200师止步了，罗卓英和英美指挥官催促着队伍前进。师长戴安澜终于爆了粗口！此时外面来报：「报告师长！有华人代表求见」 「请他进来」华人在缅甸的人数很多，戴安澜知道，如果能得到熟悉当地的华人帮助就事半功倍了。 来的人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但戴安澜以军人的眼光却能看出此人应该是军人或者当过兵。 「戴师长，久仰大名，我叫林悦锋，刚来缅甸不久」 「你好！林先生」戴安澜第一眼就对眼前人心生好感，这是人的直觉，也是他的经验。 「戴师长，长话短说，我知道您一定很忙。我带了一批物资给你们，略表我们华人的心意。」 意外惊喜，「谢谢，十分感谢」戴安澜真的很感谢，这才叫雪中送炭。悦锋带人卸了东西就走人，令戴安澜吃惊的是，他们居然给送了两车的自行车。心中大喜，「留给后面的兄弟，如果都能骑上自行车速度可就快了！」 「师长，有个孩子拿了一封信要给您」等林悦锋一走，卫兵带了一个小孩子过来，小孩子手里果然拿了一封信。等他接过信，小孩子突然跑了。卫兵想去抓被戴安澜制止住，小孩子罢了！ 敏锐的戴安澜拿着信回到办公室，拿出纸一看，心中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他们来时收到英军的情报说进攻缅甸的只有日军的55师团和33师团。而这份情报告诉他日军到缅甸的是四个师团。 一个师团最少一万多人，情报就差了三万多日本鬼子！如果在战场上那会怎么样？你以为眼前的敌人只有一万五，没想到你却跟三万多人打！结果如何不说也能想的出来。 他将情报马上报告给杜聿明，他们200师就是杜聿明的下属。虽然中方最大的官是罗卓英。 「你说的情况属实？这与英国来的情报不一样」杜聿明头大，如果情况不说英国人说的那样，自己200师就是过去也没能力与四个师团的日军抗衡。 「我觉得英国情报不会错，我们不能相信随便谁给的消息，如果那样这仗没办法打了」罗卓英就是英美的崇拜者。他绝不会怀疑英国会出错，错的只能是这个送假情报的人。 「命令我部！火速前进！」 200师收到林悦锋和众多华人的帮助再次前进，而后面的大部队还在龟行。火车道上的火车依旧没时间运输他们，现在英国还是相信他们能将日军赶走，他们不需要外援。而美国需要中国加入，消灭更多的日本人，牵扯日军的军事力量。尽量将战争放在缅甸，这样就可以减轻美国其他战场的压力，尤其太平洋上的。 林悦锋对英军这一点心思很不齿，明明自己存着堆积如山的物资却一点不给中国远征军。不给就不给，他带这人每天都去库房盗出物资给路过的远征军各部。 也许是美国人施压，腊戍的物资仓库终于打开了，但仅仅限于粮食。行军还是要靠双腿，除了得到自行车的。华人再次动用自己的能力，用自己的车运输军队。林悦锋给二哥发去电报。 仰光还是丢失了，英军沿着西线转道仁安羌，那里有缅甸最大的油田。如果日本势不可挡，他们只能将油田炸毁。后面追击过来的日本33师团很快将他们包围。 而此时200师团与日军已经在同古交战，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知道是个坑还是要跳进去。密林中赶来的日本56师团突然遭到偷袭，「是谁在偷袭我们？」师团长度边匹夫恼火，他们本来是偷偷搞迂回穿插，想到同古侧翼给敌军一个偷袭，却没想到在丛林中遇到不明小队的偷袭。 第433页 这群人很狡猾，开始的时候对方趁他们夜间休息，用炸.药包和手榴.弹对他们进行轰炸，暗杀。后来在他们的路上设置陷阱，尤其那个血袋、蜂蜜囊，有的藏在树叶泥土里，有的挂在某处。 人踩上去就会弄到脚上身上血液、蜂蜜，血液蜂蜜都没问题，随后林中无数的蚂蚁黄蜂和蚂蝗就对他们攻击。那残像到现在让日本病不寒而慄。 而对方用的方法你就是有大炮坦克都没用。苦头吃尽的56师团在损失了上千人后从丛林中冒出来。眼前就是开阔地，想偷袭都不好找位置。「全速前进！」渡边大喊，他们已经拖后腿了。 轰轰的爆炸声，又倒了一片，地雷！前面居然有地雷！「工兵！排雷！」渡边再次将独立义勇军的人喊来，「你们怎么探查的？不是说英军已经跑了吗？同古的华人被包围了吗？那这个怎么解释？」 「师团长，我们了解的真的是这样，绝没说谎。或许是后来的中国人也说不定」 渡边找不到更好的解释，只能相信：「去派更多的人查，一定找到是谁在背后捅刀」 绕，一定绕到同古后面与55师团和赶过来的18师团对同古进行合围！义勇军只好接着带路穿林，他们走的小心翼翼。而这次对方却用一种他们到现在还没搞清的炸.药残害他们。那种炸.药的威力十分强大，爆炸范围和伤害程度前所未有。 他们只好分散着走，聚在一起伤亡惨重，飞机到现在没侦察到对方位置。精疲力竭的56师团赶到了同古城北，那边是克永冈机场，此时的英国人的飞机已经没了。还在挖工事的工兵看到黑压压一片鬼子来了，忙放下锹拿枪对敌。 一千人的工兵团面对一万多人？机场那边突然开过来几辆汽车，「别开枪，我们是中国人」水鬼三忙喊。 「自己人！」工兵乐了，可是？华人怎么来了？打仗他们会吗？「你们快走吧，鬼子马上就来了」 「我们就是来打鬼子的，帮我们卸东西！」 「什么？」 「汽油桶，等鬼子来了就都扔出去，炸死他个蛋的！还有冲锋.枪，给你们每人一个」 「兄弟！这是真的？」工兵手里都是大杆.枪，冲锋.枪根本到不到他们手里。 「真的，快点！敌人马上来了！」 一个个汽油桶被抬下来，「来了！准备！扔！」 日本人刚过来，因为他们从丛林里过来的，根本没有装甲车和重型炮火。过来侦查的人回去说英国人已经走了，这里就是空的。 「沖啊！，我们马上就要打进同古了！」 「那是什么？」 「油桶？啊！不好，散开！」 油桶滚动的很快，一万多人怎么分能分开？几声枪响后就是爆炸声，火苗点燃了周围鬼子身上的衣服。爆.炸.物插进鬼子身体。制高点上的机枪疯狂扫视。 数十挺.机.枪收割着生命，下面的沖.锋.枪更是厉害，每分钟500发子弹的频率根本让对方抬不起头。 一千工兵加上二百多冰兰他们带来的人。等鬼子反应过来，寻找掩体准备还击的时候，人已经损失了两千多。 双方激战开始，对方也是一万多人，很快这边就顶不住了。「后撤，埋上炸.药」悦辰吩咐。再不走他们也要被人包饺子了。 第244章 奋斗在南洋37 众人上车开跑, 等日本兵冲过来, 几声爆炸后，又倒了一片。真是出师不利！渡边咬牙切齿。总算到了同古。那边18师团的也狼狈不堪的过来，他们同样在中途遇到了偷袭。 到了就好, 上面飞机, 地上大炮, 200师的人就那么坚守着。同古的华人为军人提供饭菜和充当工兵。戴安澜没办法, 英国人走的时候什么也没给他们留下，即使留下了也不告诉他们在哪里。 没有补给怎么办这批华人再次出现了。而且找到了英国人的弹.药.库，你们放心用，弹.药管够！而且华人自发过来帮着修筑工事和帮着投掷手.榴.弹。悦辰带着人自然就在里面。精锐就是精锐，冰兰等人除了嘆服就是佩服。 历史上200师在弹药快要打完的时候还在坚守，甚至于敌人肉搏, 巷战。这次弹药充足，武器精良, 更有众多辅助的华人。所以即使日本再多, 依然没占去便宜。而且损失惨重，他们后来甚至不敢冲锋，每次冲锋就等于送命。 对方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炸.药.包和手.榴.弹、手.雷, 甚至狙击手，伤亡惨重的日本人打怕了。飞机几乎将小小的同古炸平, 但是那些人生命就是如此顽强。每次觉得应该都死了吧！每次都失望。 双方最后出现胶着战, 戴安澜得到华人的帮助, 没让他有后顾之忧, 所以指挥若定，偶尔搞一个夜袭。居然有一次与敌方遇到，双方大打出手，派出去的小队全歼了对方。 换上对方服装在日本军营搞了一次炸营。在搞不清对方是不是敌人的时候恐慌蔓延，相互击杀死伤无数。 十八师团师团长田中新一连夜与渡边、内宽{55师团长）、樱井省三开会，他们只能用消耗战将敌人困死。这种近距离交战他们占不到一点便宜。没有援军，小小的同古能有多少弹药粮食供他们消耗？ 何况他们不是还有内应吗？那些义勇军的战士呢？200师团偶尔遭到当地人的袭击后，戴安澜再次头疼，百姓一个样子，谁知道谁是义勇军？他们只得远离当地人，随时提高警惕。 第434页 现在唯一能相信的只有华人。好在华人有一次出来帮他们解决这个头疼问题。搜查，只要藏有枪枝的和看着嫌疑的都带走。冰兰将一幅幅日本人在华犯下的罪恶展示给他们看：「你们看看吧，强盗会做好人？痴人说梦！如果你们让日本人占领了缅甸，这些照片就会在你们眼前变成现实。」 「我们要独立有什么错？英国人欺压我们，难道我们就不能反抗？」 「那你们去杀英国人啊，我们华人对你们做过什么？如果真的追究下来，缅甸有多少有华人血统？说白了我们以前就是同根，我们能对你们做什么？而日本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你们难道就不想想？」 「谁知道你们把日本人打跑了不会霸占缅甸！」 「我们那么大的国家还在乎你们一个小小的缅甸？倒是日本只有弹丸之地，他们不侵占别人的国家，将来海平面升高第一个没了家园的就是日本！你们脑袋能不能开窍？ 如果你们再打中国人，我们所有华人将会对你们不客气！还有，你们去仰光问问，或者仔细观察，日本人天生就是畜生、强盗，当面不会做什么，背地里少不了做那些骯脏事。等你们看清了再说再做！别到时候只剩下后悔！ 我还有一点要提醒你们，你们觉得日本人真的会胜利？如果他们失败，知道等待你们的是什么吗？你们将和他们一样会是战争罪犯，要受审，要被判刑！回去告诉你们的昂山将军，不要成为历史的罪人」 同古被围，200师那是老蒋唯一的机械化师，绝对的精锐师！拼死赶来的22师成功救出200师。老蒋想打出国威的同古大战没成功，也不能说没成功。200师不足万人，歼敌八千，算是战绩辉煌。 城是守不住了，冰兰让华人们跟着部队往外撤，去平满纳，沿着铁路干线赶紧后撤。这里马上就是战场，而且远征军能不能改变历史就不得而知。百姓留下就是等着遭罪的，还不去去云南避避。 被英国人故意将远征军拉长的队伍还在集结中。同古不行那就平满纳会战，英国人答应着一定配合，史迪威信心满满，杜聿明心中发苦。 那个消息真的很正确，日军又增加了56、18师团。而且英国人意图通过西线去印度的目的很明确。他么无心恋战，说配合，谁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他们说话可信度不高！ 「司令，如果不是有人半路拦截了56师团和18师团，我们怕是损失更惨重。我们还得到了众多国人的配合，是他们一直为我们提供粮食」戴安澜脱困后报告给杜聿明。 「国人爱国啊！为了我们的父老乡亲一定将日本人阻截在国门外！」杜聿明还能说什么？指挥部里就是一团糟，每个人都在按着自己的意愿指挥着部队。英国人给美国人挖坑，史迪威毫不犹豫就跳进去。 加上一个帮忙的罗卓英，雄心勃勃的蒋委员长，杜聿明努力都是徒劳，他能怎么样！ 脱困的戴安澜又得到了一张密报：英国人无心恋战，欲去仁安羌转道印度，巧克伯当不会出现日军。 33师团西路追英军，55、18师团中路追击，56师团会抢占东线棠吉攻占腊戍，进而截断远征军的后路。没人救得了你们，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戴安澜拿到这个信息头上冒冷汗，没想到缅甸最高司令亚历山大这边跟他们商讨会战，那边却安排着撤退。他马上找到杜聿明，「司令，这个你看看」 杜聿明看完后眉头紧锁，这仗怎么打？英国人不想战，还处处使绊子。美国人固执己见，自己人帮外不帮内。他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虽然不知道是谁在帮他们。也许就是一路下来帮他们的华人。 「我会报告给委员长，事关重大，咱们不得不做打算。仗要打，但是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打下去！」杜聿明等戴安澜走后与南京联繫，没想到蒋委员长却说情报有待核实，一切以大局为重。 什么的大局？国内革命需要美国的军事援助，需要英国人的物资供应（美国将战略物资交给英国，通过印缅运往国内。这两个个地方是英属殖民地），需要世界舆论的支持。那两个大国不可得罪！ 那么他一定要拉过一个同盟，如果只有自己，他几乎无能为力，除非抗命，但杜聿明没有林彪的魄力，林彪在打仗的时候就敢于违抗错误命令。这一点杜聿明远远不够。 上面的交锋冰兰等人不去管，他们跟着队伍出来就去了棠吉，第六军是甘丽初的部队，其下目前一共有三个师，49、93、55。先过来的安和遇到的是55师三团一营，防守在一处高地的前头部队。 五辆物资车和两辆运输车过来，物资已经消耗了大半，基地是人分坐在七辆车上。前面的路障挡住了众人去路。「你们是什么人？」远处高地探出一个人喊道。应为他们看到的是英军的汽车，上面还插着英国的国旗，开车的却是中国人！ 「我们是爱国华侨！给你们带了一些物资来了」 对方一听高兴了，这一路的确受到了缅甸华人的不少帮助，一听有物资更高兴了！「谢谢你们了！」出来的两名战士将路障搬走让车过去，众人下车，一了解情况，原来第六军兵力不足，战线拉的长。 各处都是一个营一个连的把手，等敌人来了这几个人能干什么？「我们听说日本的56师团就要过来了，有一万左右。你们这点人根本抵挡不住」林悦辰道。 第435页 「那怎么办？我们军的人都分散开了，还有一个师到边境守着泰国人进犯。」 「守不住不如集中力量防守，你们师长或许能将其他地方的人调来」悦辰提示道，一个营不过五百人，面对上万的人怎么防守？ 一营长孙全海发报向团长请示，团长做不了主，向旅长请示，最后才请示到师长陈勉吾那里。请求支援的事是军长甘丽初的事，就这么一趟下来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 林悦辰建议他们与棠吉的人员汇合，「56师团拥有一百多量坦克装甲车和两百余辆汽车的机械部队。你们最好将道路破坏了，派侦查兵去前面核实情况」 孙全海再次道谢，身后的兵面露惧色，他们是新兵，这还是第一次上战场，难道第一次就要让他们面对强大的敌人？ 林悦辰看此马上做出决定，去腊戍，与悦锋带的人在中途阻击日本的先头部队坦克装甲车和汽车兵。日本人为了第一时间拿下腊戍，不惜冒险让坦克装甲车队和机械部队冒险先行赶路一千多公里到腊戍。 急行军的途中想将他们灭了不是不可能。守卫腊戍的只是66军的一些临时拼凑的部队，别指望他们能干什么！ 此时英军大部队却深陷仁安羌，日本33师团围追堵截，英军惨败被围。请求解围，本来打算的平满纳会战由于西路英军被困，东路日军增援只得搁浅。史迪威依然豪情万丈准备会战，平满纳不可以，那就曼德勒。一定要将日本的有生力量消灭在缅甸！ 尽管孙立人将军成功解救了7000多被困英军和众多记者传教士一众家属百姓。对于整个局势仍旧无补，只是赢得了一个好名声，鼓舞一下士气罢了！ 如果现在史迪威放弃曼德勒会战，将部分军队向北后退，剩余去棠吉与第六军55师的汇合阻截日本56师团，那结果绝不会是历史那样。 第245章 奋斗在南洋38 史迪威和罗卓英还在坚持着去曼德勒会战, 杜聿明几乎跟他们撕破了脸吵闹仍旧没能改变什么。英国佬这时候挖坑了，「巧克伯当发现日军，会对中路造成包抄，必须派人消灭！」 这个隐患一定解除, 杜聿明立刻反对，这不跟情报给的一样吗？真是神人也！居然预料到英国人会这样给远征军使绊子！他坚持了，虽然心里有些不够坚定。这毕竟是第一次自己要抗命。 他觉得如果自己坚持, 事情就不会很糟糕。很多意外是怎么发生的？什么叫出人意料之外？罗卓英私自调动的是孙立人的38师，38师属于66军。张轸不知道情报的事，孙立人更不知道，而知道情报的戴安澜已经向曼德勒进军了。 等杜聿明知道38军被调到西线的时候几乎疯狂了！愤怒的杜聿明忙叫人联繫38军速回, 去棠吉支援第六军, 阻击日军56师团。随后将罗卓英拉到没人的地方：「你个蠢猪！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巧克伯当根本没有敌人！那只是英国人耍了诡计！ 你还是不是中国人？你知道这样的后果吗？我们会因为兵力分散无力支援东路而让日本人抢占棠吉，进而占有腊戍。腊戍丢了意味着什么还用我告诉你吗？你这叫犯罪！因为你的错将会使多少人遭受被动打击。 日本会把我们包围在缅甸！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退路？那些补给没了我们靠什么？靠你的英国佬？还是靠远在大西洋的美国人！」 罗卓英头上冒冷汗，「不会这样, 一定不会！」 「那你就等着吧！」杜聿明马上命令96师去棠吉。幸亏赶上了, 远征军与56军在棠吉会战，夺取了棠吉。所有人都松口气，派去巧克伯当的侦察兵回来报告：那里根本没有日军！ 罗卓英彻底知道自己犯错了, 史迪威根本没认识到自己犯了多大错！即使知道他也不会承认。那是英国人奸计，错误当然不在他！ 这不棠吉不是守着了吗？日本军队遭受打击没再前进, 那么曼德勒的会战还是要进行的。死心不改的史迪威和想要扳回面子的罗卓英、被胜利一时沖昏头脑的委员长再次提议曼德勒要狠狠消灭鬼子！ 什么叫作死？这就是作死！既然棠吉之围已解, 第五军的两个师和38师、与赶过来的甘丽初的一个师集结曼德勒, 配合英印、英缅进行会战。 东线再次空虚, 「那是什么？」远征军东路军看到天上飘着的一朵朵白云，有经验的老兵喊道：「那是空降兵！日本人的！」 空降兵直接投到了距离腊戍五十公里的地方。已经得到补充的56和过来的18军再次对棠吉发动攻击。上面有飞机的掩护，下面将近三万人，棠吉很快失守。 「我命令坦克装甲队和所有汽车满载全速向腊戍前进！」河边正三高高举起武士刀。 此时林悦辰带着人已经来腊戍的公路埋上了炸.药。炸.药一直埋了一路，只要坦克车队全部过来，就可以全部拉响炸.药。水生收到电报，将上千辆自行车运到93师所在的景栋。那里离着大其力一百多公里。 大其力的一股独有势力，93军刚过来就打听到了。知道是华人后便试着想与他们联繫，坐镇的陈继民没有露面，都是水生与他们打交道。 泰国军队如果想过界，他们会第一时间通知过来。93军在这里的补给几乎都是水生派人送过来的。这次送来自行车，师长吕国铨很意外。「出了什么事？」 「我接到消息，日本将派坦克队和机械队攻占腊戍。而且已经空投下了两千士兵。我们已经派出克钦卫队对森林进行搜查，林先生带着部分人去沿途阻截。腊戍的防卫松弛，希望将军做出明智的选择。 第436页 陈先生让我送汽车和自行车给你们用，便于行动。还有，泰国军队也向边境出发，我们何意配合你们阻击」 泰国军队很容易从边境过界来缅甸。但是两国之间大多是雨淋地带。很不好走，最好走的还是美斯乐到大其力这一条路。而大其力有冰兰他们的人手，如果想过来，也要看他们愿不愿意。 再说他们还在泰国的美斯乐村建了基地，说是都是华人百姓，但哪个都能拿起武器。这次泰国军队就收到了日本人的命令，泰军要火速通过泰缅边境，配合日军行动。 一个个消息震惊了吕国铨，但是他毕竟久经战场，马上联繫英美联军指挥所核实情况。而此时那边刚刚得到消息，还是林星朗派人送过去的。 远水解不了近渴，队伍都去了曼德勒，曼德勒离着腊戍太远了！现在罗卓英再也不敢说话了，杜聿明不管英美的抗议，命令道：「你部马上阻击泰国军队，一定将他们拦截在外。」 「泰国军队来了多少人？」吕国铨拿到指令问水生。 「大约四万，都是泰国本地军，应该没什么战斗力」 他有八千人，八千对四万？吕国铨道：「我们不能去泰国境内作战，只能将他们放过来。你们能出来多少人手？」 「最多两千多，但是我们的战斗力绝对一个当两个或三个」 「好，希望你们的人尽快过来配合我们阻击这群泰国军。」 水生和陈继民自然服从，93师打仗很厉害，他们并不懂。吕国铨没想到的是，那些华侨不但来了两千多人，还弄了不少精良武器装备，更是拉了不少炸.药。「我们先生从英国人那边弄来的，大家尽管用，只要能消灭鬼子，我们会不惜代价配合你们」 「你们真是厉害，这种冲锋.枪我们都没配上多少，你们却一人一把」这把吕国铨羡慕死了。自己这个精锐部队怎么还不如华侨混装？看到给他们带来的装备，一个个毫不犹豫放弃自己手里的，换上车上的冲锋.枪。 对方考虑周到，连子弹都给带了半车！一看与自己用的型号一样，更安心了。部队就怕用的子弹不一样。那样很容易造成混乱，工兵给的子弹型号不一样，战场上不能用，有枪等于没抢。危险可想而知。 他们远征军过来使用的枪有国内生产的，美国的，德国的，苏联的。很乱，好在一个部队基本上用一种型号。东西充足，怎么打就看吕国铨的了。 杜聿明调集人马赶往腊戍。「史迪威将军，我们需要盟军的空中支援，不然我们回家的路就没了！」 飞机都被英军调去掩护他们撤退了，史迪威现在也很恼火。英国人贪生怕死，就想着怎么跑得快！中国人胆小如鼠，不敢勇往直前，做什么都畏畏缩缩。 但是现在他也不想看到中国远征军覆灭，那样他就成了光杆司令了。都死了拿什么消灭日本人！国人可是与日军在太平洋进行着生死搏斗。 「亚历山大，现在必须用空中力量援助中国军队，保住腊戍」 「抱歉我的参谋长，西线一样重要，不能有事。他们一样都在打日本人！」中路也受日本人的追击，他们真的无能为力。保住西线，也就保住了印度。缅甸没了还可以打回来，印度没了他们真的没了根据地。 又是一场为了各自利益的争吵，杜聿明焦头烂额。与蒋委员长联繫，蒋介石不会将自己人陷于困境，考虑再三，命令200师前去支援。 一阵阵爆炸轰鸣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日本人的坦克汽车和装甲车一个个被炸得燃烧的、倾斜的、抛出去的。人的肢体跟着飞向高中。 隐藏起来的冰兰等人耳朵一阵阵失聪。炸.药太多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的？公路是毁了，「见到活的就杀！」林悦辰命令。带着人首先冲过去，爆炸很成功，死了大半，活着的也都脑震荡，迷迷糊糊等着被人宰杀。可是弹药枪枝没一样能要的了的！ 这一次就消灭了一万多人。丛林中跑出数百的日本鬼子，嘴里大喊着什么，朝冰兰等人杀过来。怎么看那样子想要玩命？ 「机.枪射击！」一声令下，鬼子一排排倒下，随后的炸.弹又是一片。没有飞机，武器弹药厉害一样！林子里又出来一队人，众人一看就是自己人，克钦人的服装很有特色，他们不喜欢穿统一制服，就喜欢穿他们自己浑身挂着穗穗的衣服。 看来这群克钦人将雨林里的日本鬼子消灭了不少！随后一个克钦人拎了一袋东西交给水鬼三，水鬼三倒出一堆日本兵的士兵证挨个数。她给克钦人结帐用杀了多少鬼子算。一个鬼子三十卢比。 卢比是印度钱，缅甸的货币早就贬值的没人要了。而卢比在缅甸可以用，克钦人大部分生活在印缅边境的山林，他们经常去印度买东西。所以他们很喜欢卢比，现在的卢比很值钱，三个卢比相当于一美元。 三十卢比就是十美元，如果多杀几个，就发财了！冰兰他们经济雄厚，鼓励克钦人招来更多的族人打鬼子。而克钦人很喜欢这种赚钱方式，现在一听说有猎杀任务，立刻就有克钦人联繫自己的族人。而冰兰他们也会把外围的事情交给他们处置，就是情报也是用钱买。 水鬼三报上数，冰兰直接点钱。克钦人咧着嘴笑着去搜索残余。这是多么可爱、多么敬业的战士啊！ 第437页 战事到了这种程度，日本后续兵力还没跟上。他们向前挪了挪，进入密林休整。谁怕雨淋他们不怕。那些该是的毒虫水蛭基本上不会招惹他们。他们身上的气味让他们很噁心。 天空突然下起大雨，已经到了雨季，雨林里随时都会有大雨倾泻。带出来的六百多人纷纷上树。雨衣将他们一个个包裹着，树冠遮挡住天空中的雨。 第246章 奋斗在南洋39 一队缅甸义勇军被日本人派出来侦查。悦辰、悦锋带着人很快将那队人包围拿下。对方不是很弱, 只是他们遇到了更强大的对手。 「你们是独立义勇军的？」 「是, 是日本人让我们来的」十人小队，里面自有一个小队长。 「回去告诉日本人，腊戍只有一个团的兵力, 还有一个营的工兵, 他们将美国人给的炸.药全都埋在了大路上。现在他们都龟缩到了腊戍。就这样说吧！」悦辰道。水鬼三给他翻译成缅甸语, 早来的人都学会了缅甸语。 「不敢, 我们——」那人没想到对方没有杀他们。下着雨，对方都穿了雨衣，根本看不清里面穿的是什么。但是中国话还是能听出来，虽然听不太懂。 「我们只杀日本人，如果你们敢动中国人，下一次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到现在还执迷不悟！难道在日本占领区你们就没看到他们背地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滚吧！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帮日本人, 绝不放过！」 悦辰将那十人放走，雨还在下, 天亮都没停止。天色阴沉, 一行人依然朝着腊戍过去。日本人的后续部队再有两天应该过来了。等天放晴，敌机开始在天空盘旋，寻找目标。 那一万多人就这样灭了, 河边正三恼火。炸毁坦克队的人一定隐藏在某处，他们没找到想要找的人, 却发现了向腊戍靠拢过来的200师。一队轰炸机嗡鸣着飞过去。 泰缅边境, 大批泰国军队越过边界朝着大其力过来。边境素来有贸易, 他们知道中国人在这边垦荒落户。却一直没引起泰国官方重视, 北部边陲小镇，来一些人很正常。这边离着他们太远，有些事想管却是鞭长莫及。 跨过美塞河，对岸就是大其力范围。侦察兵报告：「泰国军队已经过了美塞河，马上就要到大其力了。」 「让他们走，去半路上设埋伏」陈继民道。他妹妹说了，能用炸.药.手榴弹解决的时候不要用人上。 进入缅甸东部的泰国军人异常顺利，半路上没遇到任何阻拦。「全速前进！」 不宽的马路上是一眼望不到边的人，他们手里只有鬼子给的三八大杆和有数的子弹，每人一百发，手榴弹两枚。一个大队才有两挺机枪和一门小钢炮。 大其力到景栋一百多公里，队伍天黑在半路上休息。一堆堆篝火周围是一圈泰国兵，负责警戒的士兵来回巡视着周围动向。 马路对面闪动三下光亮，林悦辰和林悦锋马上带人朝着马路人群扔炸.药.包，机枪手占据有利位置朝着还在睡觉的士兵扫射。 对面的远征军倒是被震了一下，好厉害的火力！他们自己的机枪手也疯狂扫射着，士兵刚刚收到了一批援助，沖.锋.枪，它的杀伤力一点不次于机枪。 泰国军队被突如其来的火力早打懵了，本来就不是正规军，又没上过战场。这种阵势根本抵抗不住，四万多人一下子朝着个方向逃跑。没跑了的成了抢下鬼。93师那是赫赫有名的王牌军，加上精良的武器，吕国铨沉着指挥，一层层布置，几乎没给四万人逃生机会。 战斗很快报告给杜聿明，杜聿明大喜，自己简直就是吉星高照，没想到处处得到华侨的支持帮助。「记住他们，回去我一定让委员长给他们记功！」于是有命令他们分出两个团，支援腊戍。 边境暂时不用担心，现在他们只要保住腊戍，保住后方。兑付敌人来日方长，一想到那几个大佬，杜聿明再次头疼。 又是一轮轰炸过去，腊戍的守军再也坐不住了，「日本人就要打过来了，机要员干事和物资先撤！」军心涣散的守军没见到敌人已经成溃势。 冰兰等人远远看到一车车人物朝着国内方向而去，逃跑的速度真快！而城里更是一片混乱。士兵们看到长官跑了自己还留下干什么？那些物资不拿也是留给日本人，大家都这样想，于是物资处迎来一群「土匪」 哒哒哒一阵枪响后，慌乱的人们都停下动作。「谁是这里的负责人？」 「是陈师长，但是他已经撤到后面了」一个士兵跑过来道。 「这里有没有团长？营长？」 「我们营长在」 「带我们过去」 一个师应该配三个团，腊戍只有一个团，现在跑的只剩下一个营长陈朝生。 「你为什么不走？」 「不是所有人都怕死，我们是来打鬼子，连枪都没放就回去，怎么有脸见父老兄弟？你们是华侨？」陈朝生不敢确定，因为这群中国人没穿军装，却带着武器。 「我们是自发组织的华侨，本来帮你们打鬼子的，却没想到是这样。」依然是嘴巴比较好的悦辰出面。 「好，既然你们都不怕，我跟你们一起打鬼子！就是没外援又如何？听说前天鬼子的坦克都被炸了，难道是你们？」在外面据守的士兵回来说的，不是自己人，但不知道是谁干的。他们猜测是遇到的那群华侨。 第438页 「是，所以大家不要怕，你去召集人手，我们垒工事，说不定援军都到了。」 陈朝生召集了还没走的六百上人，城里的百姓，主要是华人都跟着帮忙干活。就在日本56、18师团紧赶着追过来时，远征军的66军终于赶过来了。腊戍就是军需物资供应处，弹药多得是。 日本没了装甲部队，大炮过去就是人攻。他们还就不怕人攻！他们手里的机枪要比对面鬼子的多。加上是不时扔出去的大威力炸.药.包，那些新兵适应后，信心倍增。 日军被消耗了一万多人，又处于劣势，几次冲锋除了让更多人丧生，没进一步。这时200师和93派来的两个团的兵力从两翼插过来。战局一下子一边倒，水生居然带着几辆车送来弹药。 田中和渡边见势不好，马上让部队后撤，如果后面再被堵上，剩下的这一万来人还不被包饺子！「撤退！」 已经部署好的堵截人员再次发挥威力，逃走的士兵不时受到不明方向来的轰炸，跑进与林的又遭到了等候的克钦人的屠杀。 田中和渡边没想到自己这次输的那么惨！两个师团三万多人，最后逃到仰光的不过八千人。西线55师团也遭到38师孙立人的迂回攻击。史迪威和杜聿明得到东线大捷，余下的远征军96师和22师连同驻守英缅军、英印军对中路日本33师团进行返攻。 局势暂时稳住。曼德勒以北被他们守住了。此时早就赶到的远征军66军才算陆续全到缅甸境内。胜利没让几位大佬消停，亚历山大依然坚持放弃缅甸，将人员调到印度。他怕印度遭受到日本人的攻击。 要知道很多军需物资都是来自印度，印度是英国老牌殖民地。面积也大，小小的缅甸他们看不上，即使丢了以后再抢回来就是。 史迪威不干，中国是美国的目标，你们都占了那么多殖民地，我们就没野心吗？中国不能有事，如果中国被日本占了，不光光是他们失去一块控制的土地，到时候日本人会将中国的兵力撤出去派往海外。 那样会给美国造成更大压力。日本目前已经攻占了纽几内亚、东南亚大部分，中途岛已经岌岌可危。日本再将中途岛占领，下一个目标就是美国。日军决不能增援过去！ 办法只有一个，在东南亚给他们重创，不惜一切代价！这也是美国的意思。所以他高兴中国军队的胜利，马上与华盛顿联繫，给中国输送物资。 杜聿明心力憔悴，他已经受够了！向蒋介石提出申请，回国休整。蒋介石一样头疼，他要指望美国援助，就不能与美国人闹翻。虽然一样不满意史迪威的一些做法，为了大局，只能将杜聿明召回国内。 美国人的力度是大的，日本人受到重创，退守仰光，远征军也需要休整，两方以曼德勒为界，平满纳和同古为公共区域，进入休整状态。 日军想打需要补充兵力，远征军一样需要补充，而新兵训练就要时间。经过腊戍和同古是作战，华侨自卫队名声大噪，史迪威更是接见了两位西点校友。因为史迪威就是西点毕业的老学生。 盛情邀请两人加入中国远征军，那些华人都可以编制进去。新来的远征军副司令何琪翔（接替杜聿明的陈诚后到）一样看上这支战斗力超强的华人团体。 哥俩回绝了，却同意成立独立团，不属于任何国家编制，但是会配合他们抗击日寇。为什么不受编制？ 林悦辰告诉他们：「我们士兵每月工资五十美元，是你们一个中尉的工资，还是美国的。克钦人帮我们杀鬼子，一个十美元，你们编制我们，我们怕这笔开销给你们造成压力」林悦辰没好意思说，你们谁付得起？ 就是美国人也要掂量掂量，总不能养兵比自己人还贵吧！何况在他们眼里中国人属于二等公民！史迪威无所谓，只要帮着杀日本人就行。何琪翔更不敢要，比自己工资都高了，谁养的起？ 华侨好有钱！这还不算他们手里的武器弹药和各种装备。人家出来的可是坐汽车，骑摩托车，最差的还有自行车。这一点是真比不了。 而此时太平洋上发生的珊瑚岛战役、中途岛一系列战役彻底逆转了日军在海上的军事力量。光中途岛战役就将日本三艘航母击沉。日本元气大伤，只得将力量转移到陆地。而刚刚的南太平洋战场上日军已经损失了5万人。 本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中的缅甸却发生意外。日本开始向缅甸转移军事力量，一定要将中国的西南口子打开。 第247章 奋斗在南洋40 独立团报上去三千人, 那些克钦人都属于编外。美国派来教官对新兵集训，包括独立团。冰兰他们回到自己的根据地隐藏起来，她要当奶奶了，再往外跑都没人给她好脸色。半年时间过去, 日本人的劣行再掩饰终究有暴露的行迹。在某些人特意安排下，被掠走的缅甸女人找到了。 消失的女孩子找到了，遭到烧杀掠夺的村子有现场目击人！一个个现实让独立义勇军动摇了。 不太配合的独立军开始遭到日本人的打压, 甚至杀害, 不听话留着干什么？独立义勇军彻底清醒了, 却迎来日本人的一轮剿灭。既然撕破脸, 就没必要装虚伪。 日本占领区的缅甸人过上了比英国殖民下更悲惨的生活。他们后悔了真的很后悔助纣为虐,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独立军没脸找远征军，更不想找英国人，他们最后找到了那支华侨部队。这事他们做不了主, 最后拿主意的还是联合指挥部。冰兰不知道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缅甸独立义勇军在缅甸北部成立了新的政府机构。 第439页 没给日本人更多时间，一切都改变了, 缅甸独立新政府, 中国远征军，英印部队，英缅军队已势不可挡的阵势向缅甸南部地毯式前进，上面有美国飞机。下面是几十万半机械化部队, 数万的克钦人协助。 历史在此又发生了小小的转机, 1944年, 经历一年的交战，日本扔下十余万生命，只得退守泰国。通往中国的运输线路再次打通，大部分远征军胜利回国继续加入抗战中。 昂山建立新的缅甸政府，但仍属于英殖民地。克钦人在西北部占据一个省，属于缅甸政府，却有自己的行政机构。林星朗回来告诉冰兰，他们争取到了十平方公里的土地，现在该去向泰国要块土地了。 要地？怎么要？上次泰国军队吃了败仗就没敢再过来。所以大家还是各过个的，等对方找上门再说。此时国内抗战正迎来日本人疯狂是进攻，他们也想尽快结束战争，好将兵力投入太平洋战争中去。 美塞镇来了马帮，这还是缅甸战役后第一次看到马帮。马帮与他们是熟人，而这次跟马帮来的还有六个老熟人，水生等人都认识，就是与他们一起上船干活的于辉等人。 「于大哥？怎么是你们？」水生很意外，外面都是他和安泰接待外人，林星朗等人很少出山。 「陈先生和林先生都好吗？我们这次是特意拜访他们的」于辉道。 来见两位当家的？水生知道一定有事，打电话给陈继民。陈继民不确定对方想干什么，多少年都没听到过他们的消息了，今天来干什么？都是老朋友，叫上妹夫一起过来。 「我也跟着看看去吧」冰兰可不觉得现在上门的有好事。三人寒暄后他们才知道，六人离开后辗转成了革命者。 「这次来一是见见老朋友，还有感谢你们对革命的支持。」于辉道。 不可能就这些，冰兰微笑哦啊听他们说话，于辉又道：「缅甸之战，我们听说你们表现突出，还受到了南京政府的嘉奖。国内战争残酷，物资匮乏，南京政府独占美国援华物资。这次就是想通过你们在缅甸的华人，能不能给国内革命一定帮助」 这才是来的目的吧！「给你们物资是没问题的，但是滇缅公路上物资怕都被南京截留。我看还是老地方，我们负责送到打洛如何？」陈继民道。 「我们希望你们能将物资最少送到昆明，打洛到昆明实在太远，我们已经没那么多人力物力运输。」 送到昆明？不是不成，只能利用他们特殊身份打着援助抗战的名义过去。大其力又开始忙碌起来，他们动用了所有车辆，又从美国那边借了十辆车装运物资。里面是枪械弹药，外面是大米和药品、罐头饼干等等储备物品。 浩浩荡荡的队伍走了，工厂继续加紧生产武器弹药。队伍这一去就没回来，冰兰有如热锅蚂蚁，悦锋可是跟过去了。焦急等待中，终于收到电报，他们一路已经进入内地，正赶上打仗。他们只好停下来参加战斗。 现已到达陕西境内。冰兰觉得自己就是肉包子打狗，那些人估计是有去无回。暗地里嘆口气，没想到悦辰很快被缅甸军政府请去做参谋。英美正想集结力量，攻打泰国境内的日本军队。 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我们老了，就让孩子们去吧！就是不知道我们的落霞岛怎么样了？」 林星朗一说，冰兰坐不住了，那是自己的地盘，决不能让别人祸害了。于是林星朗带上一千人陪老婆视察自己的地盘去了。远远地什么也看不到，普吉岛附近的日本战舰是能看到的。没办法，一行人只得悻悻回来。 等吧，连一年都没有了，等小日本走了再去收拾家，陈继民同样担心新加坡的产业。中英美联合作战，士兵几乎出自印度、缅甸和留下来的部分远征军对孟加拉日军作战，已经焦头烂额的日军被清理出去。英国人将印度缅甸这一片终于囊括了。 打铁要趁热，冰兰心里惦记着自己的岛和新加坡。日本马上投降，有些事要提前部署了。1945年，日本终于投降，而这一天一支船队从缅甸港口出发去了安达曼海的一座岛上。另一支船队直奔新加坡，船队声势浩大，为首的正是陈继民、林悦辰等人。 「日本人杀了我们那么多同胞，我们不能放过日本人！」 「将日本法西斯彻底消灭！」 「我们要夺回我们的家园！」 一路高歌，沿途加入者诸多，就如当年对抗马来人的杀掠一样。声势浩大的华人、马来人开始对投降的日军进行反屠杀了！陈继民等人直接到了新加坡，找到那些游击队革命者。枪弹陈继民等人全带来了，只要去杀日本人就可以得到一支枪。被迫害的百姓终于找到泄愤的渠道，「给我一支枪，谁敢拦着我杀日本人，老子先毙了他！」 「我也要，我要杀了那群畜生！」新加坡沸腾了！马来人再次震惊华人的气魄！新加坡，只要是日本军人就会遭到杀戮。英国看守的军营一样被人流攻进去。 「杀了他们！为我们的家人报仇！为我们的通报报仇！」 「你们不能杀俘虏，这样是不对的！你们违反了国际公约！」英国人努力地劝阻。一切都是徒劳，「现在跟我们将公约？你们早干什么了？他们杀我们的家人的时候怎么没看到有人讲狗屁法？他们侵略我们的祖国的时候怎么没人站出来？」 第440页 英国人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听之任之。任凭那些愤怒的人将日本人杀了，烧了，埋了！因为这些是他们以前都用在了别人身上。一报还一报，天道公平！ 新加坡没有受降的日本人，只剩下一片尸海。陈继民等人组织人将所有实体火化，扔进大海。他们不是将魂归故里吗？就让他们在大海做孤魂野鬼吧！那些日本商人、日本妓女又有多少清白的？还不是为他们的军队提供情报和金钱！ 知情的人一样不放过，加上有意的宣传，商人、家属、女人又遭受了一轮的杀害。商店住宅被瓜分。华人们深有感触，那些日本商人是怎么坑害他们的，「杀了好！」 新加坡的上空烟雾缭绕，烧杀一直持续着，直到英国的军队过来才慢慢停歇。恢复理智的人开始寻找自己的家园，有的被毁了，有的还在，橡胶园被祸害的不成样子。日本占领东南亚就是为了掠夺资源，这几年弄了不少劳工去橡胶园干活。 为了产量，很多橡胶树都遭受过量收割。陈继民给在美国的堂弟兆民拍电报，让三伯一家和只留在那边的族人过来。现在整个新加坡都成了华人的世界，远在澳大利亚的部分华人也都闻讯过来了。 新加坡怎么办？日本人走了，就要有新的政权。英国人没空理他们，马来亚要独立，印度要独立，缅甸也要独立，他们无暇顾及这么一块指甲大的地方了！ 「我们华人为什么不能占一块地方？既然新加坡都是华人，为什么我们不成立一个属于我们华人的地区或国家？」 「我们什么也没有，只有这么一点点的地方，靠什么活？」有人当即提出反对意见。 新加坡没资源，没土地，就是喝水怕是也要从马来亚运过来。这么多人怎么活着？ 「我们有港口，有人，有得天独厚的气候环境，为什么不能活着？」 「我提议公投，是独立还是与马来亚合併？」 商量的结果就这公投，等陈继民等人回来，冰兰一家已经登上落霞岛。令他们惊讶的是，岛上那些土着还在，家还在。 土着裂开嘴，漏出白牙告诉他们：「我们赶跑了一群小矮子！」 难道他们高？冰兰腹诽，他们居然将日本人赶跑了？怎么做到的？土着头领用蹩脚的中文告诉他们，岛上来了一群小矮子，他们将鳄鱼毒蛇全赶过去了。 结果可想而知，岛的周围都是珊瑚礁，根本上不来多少人。上来的不是餵了鳄鱼就是给毒蛇咬了，幸运进来的也被他们收拾了。土着人举着手里的刀很自豪。冰兰更为感动，以后一定善待这些土着。该让他们繁衍一些就繁衍吧，只是要有度，别多了就行。 岛上的家园收拾收拾，一家人住了进去。主要是冰兰夫妻和两个媳妇及孙子孙女。安泰带着人去看普吉岛上的厂子。 上岛后才听说厂子变成了日本人的仓库，住宅成了日本人的营房，等过去一看，日本人没了，住进来一群岛上的人。很多人都认识他们，里面就有以前的工人。安泰等人一露面，就有人上来问什么时候开工。没工作就没经济来源，谁都想尽快上班。 第248章 奋斗在南洋41 这事还真要好好想想, 吴国政不用去看厂子也知道什么情况，设备都毁了还能干什么？泰国没发生战事，只有日本人驻扎进去，将泰国做了补给基地。 等所有人到齐, 各抒己见，自己将来怎么办？经过三年多的战乱，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马宝华带着自己弟兄愿意留在澳大利亚, 根本就没回来, 只是让人捎了一封信。 「还有有些船员的家属过去后也不想回来了, 那边环境好, 地方大。政府鼓励大家畜牧养殖。这回捎信也让自己丈夫过去呢。这样就走了一批人。」陈继民道。「我的船后继无人, 孩子们也都不愿意过来了」 陈继民有些失落，两个儿子一个做了律师，一个做了医生。老二跟着悦锋跑去了延安, 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自己老了，陪媳妇的时间太少，以后就多陪陪媳妇。 在外面的孩子没人谁愿意再回来, 美国过去的一样, 他们在那里学到了知识，眼界更开阔了。不再局限于这个小圈子。而没能力的女人和小孩子还是要回来，外面好，首先你要有能力养活自己。 最后厂子还是要建, 不然那些工人和家属怎么安置？建哪里又是问题。最合适的地方就是新加坡和泰国的原厂。大其力还是要留人, 不然建的基地岂不白扔？ 悦辰想想道：「我们的基地如果经营好, 一样是一块乐土。新加坡地理位置好，但是太受限制，周围的国家想要制裁很容易。而基地不同，与多个国家相通，不会太受限制，何况与自己的国家想通，那里是咱们最好的靠山。」 想要土地合法化，就要去谈，林悦辰带着水生安泰等人亲自去找泰国政府谈判。一切以利益为先，又要有实力说话。这两点林悦辰都把握的很好。被日本剥削了三四年，泰国国力整体下降。 国家需要振兴，百姓生活需要提高。而这一切，林悦辰能给他们带来改变。牺牲那一点点土地对于得到的好处算得了什么？何况他们也打不过那群华人。泰国做出明智之举，林悦辰成功地得到泰缅边境附近约二十平方公里的土地。 克拉大峡谷是冰兰一直念叨的，林悦辰知道那里如果打通是什么概念。这次他与泰国达成协议，他们将协助和资助泰国人民开挖克拉大峡谷。 第441页 克拉大峡谷一旦开通，连通印度洋和太平洋的航线再也不用去马六甲了，而是直接走克拉大峡谷。泰国将会是第二个马来亚，好处不言而喻。 这是耗时耗力的工程，预计最少需要十年。即使是二十年冰兰都希望开通，有了这条峡谷中国以后何至于受制于人？ 国内打内战，林悦辰通过云南向国内走私物资。土地产出除了自己够用全部供给国内。他们的粮食很高产，带动的缅甸泰国粮食产量都跟着节节攀升。林悦辰给他们种子却是有条件的，那就是要将粮食低价买过来。 就是低价收入也是相当可观的，量大！这是他确确实实给他们带去的好处。同样的好处也给国内，再打仗百姓也得吃饱了。 剩余粮食都被他们卖到非洲各国换黄金或矿产。再买挖掘设备和船开始开凿运河。泰国政府负责出民工和粮食，林悦辰他们负责工具和其他费用。旷日持久的工程就如蚂蚁啃大山般的进行着。 冰兰拿出去的工具小心地被自己人使用。克拉峡谷的石质坚硬，有时候就是最好的钻头都能难打开。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都是林星朗亲自带人过去帮着挖开。到了最不好干的地方冰兰会亲自下手。有时候不惜动用大威力水下炸.药，甚至鱼.雷。 抗战结束的时候，运河凿了将近一半，谁想没想到会这样快。 「悦辰，你带人去将你弟弟，你小叔他们都叫回来，你外婆快要不行了」 张氏等儿子一直没等到，身体眼看着就不行了，嘴里一直念叨着小儿子名字。那边打仗，振民回国后就没了消息。学者的思想有时候很固执，那么多人劝阻都没能让老教授（振民的丈人）改变回国的主意。 冰兰将张氏夫妻接到岛上，毕竟这里离着家近。跟来的还有水兰等人，新加坡那边的人也很快过来了。 「不如回老家吧，你阿娘想念咱们老家」陈阿强道。 现在回去真的不是时候，全国大部分解放，但是老家那边谁知道有没有残匪？再说海上已经封锁了，根本过不去。陈阿强只好作罢，终有一天他会带着妻子重返故里的。 林悦辰马上给弟弟发电报：「务必将小叔叔一家带过来，我们去昆明接你们」不接不行，别看国内大局定了，那些流匪和周围的国民党势力依然还在。 不然金三角怎么来的？还不是国民党军队越过边境逃到这边驻扎下后，由于各种原因导致的？93师，也许他们还能遇到老朋友。 等林悦锋带着陈振民一家到昆明的时候，冰兰等人已经赶了过来。这还多亏了国内外诸多力量共同努力的结果。 国民党在大陆彻底失败，将领李弥带着残余只能逃出来。缅甸当然不会接受这批逃军，你们来我们国家算是干什么？边境的克钦帮和掸邦更不能让这么一支队伍进来。 二万多人要是将自己地盘占了怎么办？林悦辰一样不欢迎他们到来，虽然都是中国人，他们来了自己还有位置吗？现在的平衡不能因为这股人打破。 林悦辰顺便将泰国军队拉上，我们不抵抗或失败，那堆人完全有可能占了你们北部。 为了各自的利益，缅甸政府和各帮及林悦辰他们加上泰国军组织出个庞大阵容，共同抗击国民党溃军。 而刚接任云南省财政部长的陈学民得到外甥林悦锋的消息后，与林悦辰取得联繫，配合缅甸联合军共同打击国民党残余。消灭一个就少一个隐患。 解放军沿着边境内外作战，联合军队拉网般驱逐，里外夹击，所以李弥被打的很狼狈，溃军已经成了残军。台湾打算在缅甸北部建立反共救国军的打算彻底失败。 狼狈逃窜的残余被迫越过湄公河到了寮国境内。寮国也不干了，你到我这里难道我就收留你们？一路追，一路打，台湾不得不让美国人出面，最后这股人落脚到越南，与从广东逃出来的势力集结起来，组成了反共救国军。 边境安全了，陈学民保证他们可以顺利到达福建老家。就这样一行人穿过缅甸到了昆明。也许看到儿子了，张氏精神好了很多，大家明白那不过是回光返照。 众人被军队一路护送着，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福建永清，兴安镇西塘村。提前赶过来的陈信民和陈利民等人已经将老屋重新收拾干净，陈阿昌夫妻前些年已经没了，那时候打仗，想回来都没办法。 张氏是一路被抬着走的，她说要看看家乡的山家乡的水，家乡的土地，家乡的天......陈家的族人越聚越多。世界各个角落的都回来了，不为别的只为那曾经的熟悉，那忘不了的乡土。 很多人将客死他乡亲人的骨灰都带过来了，张氏是在自家院子里含笑离世的，族里将陈家祖坟重新规整后，多了很多陈氏子孙的墓地。 悲痛过后，陈阿昌将孩子们叫到跟前：「我不走了，留下陪你们的阿娘。」 老爹不走了，陈继民道：「我们留下吧，孩子们都想留在美国。我们夫妻在哪儿都一样。」振民夫妻在北京，冰兰跟林星朗商量后决定协助继民利民将被破坏的药厂、罐头厂建起来。再加上一个机械厂，厂子归国家所有。 美国稍后就要对国内禁运。这些或许是对国内最大的帮助。回来的陈氏族人纷纷向国家捐赠一批物资和金钱。这样一个被搜刮干净的国家还有什么？ 第442页 宝民和悦楠回去后依然管理着一笔庞大的资金。经过这些年的消耗，资金不但没少，反而增加不少。也多亏他们在几次股灾中把握脉搏才使得家底越来越厚。 解放后他们每年开始向香港一个帐户打资金或者将美元换成物资黄金转道输入国内。悦锋听从冰兰的意见，申请到云南驻扎，他现在已经是旅长了。他带过去的人慢慢都在云南安家落户。 政府有学民，缅甸有悦辰，即使将来发生什么。大不了出国去！ 悦辰将自己的领域管理的很好，人们生活富足安定。他养军队，也养僱佣兵。他走私也贩卖军火。唯独不让鸦片在这块土地上出现。他不发愁钱，大哥在美国就是印钞机，阿娘给了他二十吨黄金。基地新增加了一个工厂，那就是翡翠加工。 缅甸的翡翠资源丰富，他已经购买了两个大矿和几个小矿。翡翠被挖出来基本上都被封存大库，阿娘说现在不是时候面世。什么时候能面世？再等最少三四十年。 冰兰亲自出手打磨出几件精品给自己的孩子，很美。美得令人沉醉。陈家的女人都喜欢上了翡翠，陈家的男人都喜欢上了收藏。 那将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他害怕什么？就是缅甸泰国的军队政府也会忌惮他几分。 冰兰夫妻在陈阿昌去世后回到了落霞岛，他们偶尔去澳大利亚看看朋友，偶尔去美国看看闺女儿子。克拉大峡谷经历十年终于开凿成功，两个人去过一次，峡谷宽两百米，水深25米，标准的国际巷道。泰国政府建立起港口码头，冰兰家也建了港口码头。那是合同规定的。 不然他们投入那么多资金为了什么？安泰等人成立船运公司，开始了他们自己的人生。冰兰收回那些放出去的工具，唯一熘出去的就是儿子的两把匕首。 开凿克拉峡谷是她这一生最想做的事，她的梦想完成了，这一辈没什么遗憾。人生不过如此，拥有一座私人岛屿，完成自己的心愿。有一群将她视为亲人的亲人。 林星朗将一条披巾该在她身上，看到妻子嘴角含笑，他也满足了。手被一只温暖柔软的手拉住，「谢谢你，有你一生陪伴，我觉得很幸福」 第249章 大姐 1 身体与地面猛烈的撞击让冰兰感觉很疼, 疼到了骨头里。她来不及去想这事是哪里，人又被抛向一边，身体不知道撞到了什么，疼！。她知道身下是土地, 或者说是坚硬的路面。人就如被一股巨力摆弄着，摇晃滚动撞击。身下大地传来一阵阵颤抖轰鸣。 头顶是闪电雷鸣和狂风。周围有建筑物的倒塌声和物体撞击声。地震！这是地震，如果自己没在地狱, 那么就是地震！震动终于缓下来, 冰兰得意看清四周。她没有看到四周, 周围的建筑已经不复存在了。仰头看到的只是一道道闪电和泛着诡异的红光的天空。 冰兰毫不犹豫地给自己塞了一颗伤药丸, 因为她感觉自己骨头和内脏是那么疼痛。就连呼吸都不敢, 喝了一口水，身体疼痛减轻很多。她想爬起来，又一阵隆隆响声从地下和不远处传来。 大地继续颤抖, 冰兰下意识进了空间，疲惫地躺在客厅地面。喘息过后接收女孩的记忆。夏冰兰，铁路工人夏志信家的大女儿, 妈妈徐荣华。今年十二岁, 今年上初中。下面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想到弟弟妹妹，脑海里出现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她妹妹夏雪兰，整天做她小尾巴的可爱小女孩。妹妹！原主可能与妹妹感情十分好, 第一个想到的是她妹妹。然后是一大一小的两个男孩。 大的夏建立, 九岁, 整天往外疯跑的男孩，小的夏建华，只有三岁。被爸妈宠爱着的小傢伙，抹着一把鼻涕，嘴角偶尔还会流口水。真是噁心！ 她的家人！冰兰一想自己的家人不知道怎么样了，忙出去看看。她知道外面房屋都到了，他们住的是铁路上分的带小院的砖瓦房。只有一间半，小院配套的是三间房，由于分房紧张，两家共分一套院子，也就是一个小院住上两家。 他们和铁路上爸爸同事冯焕文家住对面屋。自己是怎么出来的？来不及去想，冰兰出现在原来消失的地方。冰凉的雨水落在她脸上，下雨了！自己站在小院，是自己家的院子。房子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没有站着的墙壁。 借着闪电光，一个小女孩躺在不远的煤堆旁，雪兰！冰兰跑过去抱起雪兰。还有呼吸，只是身上有划伤，好几处流血。雪兰脸色惨白，冰兰用一根针扎雪兰人中。等对方有了反应将一颗药餵进雪兰嘴里。 「雪兰，喝水」冰兰用军用水壶给雪兰餵水，小女孩听到姐姐的声音感觉安心了，下意识大口喝了起来。刚一喝完哇的一声哭出来：「大姐！」 「别怕，大姐在」冰兰安慰地抚摸雪兰，「乖乖的，我去找妈妈」屋里没有声音，冰兰有种不好的感觉。对面屋里传来呼救声，还有破开东西的声音。 她不管，她妈妈还在屋子里被压着。冰兰将雪兰放在一边，用一件雨衣包裹上。等看清屋子倒塌情况冰兰才知道为什么自己和雪兰被抛出来了。房子是由南向北倒塌的，而南面是一面玻璃窗，夏天家家都敞着窗户。 另外她家人口多地方小，一般人家都会靠北撘炕睡人，而她家是南北都有炕。南面平时是夏志信夫妻和两个儿子住，背面隔间是冰兰带着妹妹住。 第443页 今天爸爸去铁路上值班，她和妹妹就从后面的小隔间过来睡大床。她和雪兰的位置正好面对窗户，昨晚实在太热，妈妈将能进来风的位置给了姐妹两。也许就是这样巧合，姐俩居然被地震的频率抛了出来。 「大姐，我要妈妈」雪兰在一边哭着。 「妈！妈！听到了快答应我！建立，建华！」冰兰喊着，用手去将房顶的瓦砾泥土和木头移开。她知道她妈妈和建华的位置，就在她的一侧。而建立却不想与他们睡在一起去了后面的小隔间。 整个屋顶将床漏出一块后几乎全不压到了后面。冰兰速度很快，但是怕用工具伤到妈妈，只能用手。一根房梁过去没找到，整个床铺都快暴露出来了，怎么没看到她妈妈和建华？ 「冰兰，快来救救我们！」对门被压在瓦砾下的李翠之听到外面姐妹俩的声音喊道。 找不到自己的家人冰兰不可能将他们放弃去救外人。她就当没听到，血腥味刺激着冰兰的动作。 妈妈可别有事，天色泛白，地震偶尔来一小波就再也没有有大动作。第二根房梁已经到了床铺边上。床下是承重墙的砖，屋门混合着另一根房梁。血腥味就从下面传来的。 「是冰兰在外面吗？」隔壁孙大爷家。 「孙大爷，是我」 「你能不能帮大爷找点东西。你大娘和铁生快不行了」孙老爷夫妻俩住隔壁，对面住着老儿子一家。孙子跟他们住。 「大爷你要啥？我只有木棍」 「有没有斧子或刀，上面的泥巴太厚，我们需要一个孔」 冰兰听声音在屋子中间位置，可能是想跑却没跑出来。「姐姐，斧子」不哭的雪兰看到煤堆旁一把旧斧子喊道。 冰兰只好循着声音找到位置，里外合力扒拉开以一个洞，将斧子塞进去。随后将上面沉重的泥土扒拉一旁。那边李翠之还在呼救，喊着冰兰的名字。她家儿子痛苦地沉吟，「冰兰，还有斧子吗？给我们一把」 「大妈，我家就一把，你家的放哪儿了？」 李翠之无言以对，她每次用完都是收进储藏间的，不像许荣华大大咧咧的用完就放外面。那边孙大爷呼吸道空气喊道：「冰兰，我们外面棚子有铲子」 冰兰只好去找铲子，用暴力破开坚硬的屋顶土层将铲子塞到李翠之手里。冰兰奇怪，怎么这些人全都在屋门位置或者到了堂屋位置却都没出来。隐隐的还能听到别人呼救声。 雪兰跑过来跟着冰兰将砖块往一边仍。冰兰一用力，将那根碍手的房梁生生抬起来搬到一边。雪兰睁大眼睛，无不佩服大姐。 血腥味就在脚下，冰兰让雪兰呆在一边自己弄。厚重的泥土和瓦砾下面，许荣华趴在下面，脑袋和后背受伤严重，血将周围的泥土染红一片。冰兰一把脉，早就没了脉搏。心灵深处传来一阵悲痛，冰兰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 抹把眼泪，即使人没了也要将妈妈挖出来。许荣华被冰兰拉出来放在一旁，「妈妈！」哇的一声，雪兰再次大哭起来，「妈妈，你怎么啦？起来呀！」 「雪兰，不要哭，妈妈只是睡着了，我们找弟弟」雪兰还是坐在一旁推着许荣华的尸体哭。 建华呢？冰兰没时间悲痛，她还要找两个弟弟。她妈应该是想抱着儿子跑出的，估计是门都没打开就被埋在了下面。一只白嫩的小手从土里露出来，就在床铺下面的边上。 北方都炕，而他爸爸夏志信手巧，在小土炕上做了一个木板床。木板床比土炕大，伸出一块来。也就是这一块，挡住了落在建华身上的砖块木樑。可能想去找妈妈。手臂伸出被砸伤，因骨折而昏死过去。 冰兰将弟弟先抱出来，鼻子有呼吸，只是胳膊软软地耷拉着。雨越下越大，雨水顺着冰兰的头发脸颊流淌。两隔壁里面一样传出从里向外破来的声音。看着两个小孩子，冰兰将他们放在清理出来的一块地方。 塞了一粒药给建华，用一根木板将他的胳膊固定好，「雪兰，你要好好保护建华，大姐要去找你们大哥，知道吗？」 「大姐，我知道了」雪兰抽噎着，看着眼前还在昏睡的建华，冰兰用雨衣罩在几根椽子上，给他俩做了一个棚子。 孙大爷爬出来了，铁生也被拉出来。孙大爷将孙子抱到雪兰那边，好歹避避雨。他还要努力挖，老婆子还没出来。瓦砾底下传来孙大娘微弱地声音：「快去救林子，我还能挺住。救出林子再来救我！」孙大爷一听，望向儿子那边，儿子出来也许会更快一点。 突然又是一阵摇晃，冰兰一下子趴在瓦砾上，余震，雪兰大叫着「大姐！」冰兰根本站不起来，天旋地转般过后，大地重新恢复平静。街对面刘正家传来悽惨的哭号：「大壮！大壮！」原来刚刚的余震将一面还挺立的墙壁震倒，一下子将挖人的大壮拍在下面。 「老婆子！」孙大爷凄声喊道，也是刚才的余震将原来的通道重新掩埋起来。听到里面还有老婆子的声息这才放下心。孙大爷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将刚刚压下去的砖土抠了抠，看到空隙后问老婆子闷不闷？ 「不闷，去救儿子孙子啊」孙大娘努力喊道，她已经尽了最大努力说话了，嘴里的血腥被她咽了下去。她觉得自己就要死了，她死了没什么，老儿子小孙子啊，你们千万别有事，不然她就是死了也不会闭上眼。 第444页 孙大爷忙朝着儿子那边去，刚才的余震让那边没了声息，应该先将儿子那边挖出一个缝隙，人不至于闷死在里面。隔壁的小姑娘还是扔着瓦砾和泥土木头，好像不知疲倦，废墟上已经被她清除一条路。 周围的呼喊声让冰兰更加冷静。冰兰不能确定建立的位置，隔间是从房间后半部分隔出一块地方，几乎就是进屋上炕。她要快点，如果没有呼吸的通道，人很快就会闷死在里面。 「建立，听到了没？听到就回答」冰兰喊着，如果有具体位置就好办了。天亮了，因为下雨还是阴沉沉的。现在能清晰地看到瓦砾上有人在奋斗。她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还真有像她和雪兰一样被抛出来的，只是很少很少。 大多数在发生地震的时候都想着往外跑。而且房子倒向并不一致，有的是因为房子方向不一致，有的是房子被扭曲后就那么轰然倒了，没有方向。 第250章 大姐2 李翠芝终于爬出来, 「谁来帮帮我？我儿子被压住了！」李翠芝大声呼喊着，可是现在活着的人都在救自己的亲人，谁会扔下亲人救别人？ 「老二，老三, 你们怎么样了？」李翠芝焦急地呼喊着。用力扒房顶上的瓦砾和泥土。她仿佛能听到儿子们的呼唤声，心中更加焦急。 「她婶子，焕喜文没在家吗？」那边孙大爷问, 给儿子打通气孔，接下来就是清理挖人。 「他和老大回老家帮着干活去了，也不知道老家怎么样？」 「妈。你快点，我疼死了！」里面的冯老四催着她妈妈。偶尔发出杀猪般的叫唤声。 李翠芝边哭边干活，不时寻找能帮助她的人。冰兰继续着, 她感觉不到建立的气息。只能朝着隔间的出口和小炕方向找。 按理说男孩子机敏，怎么就没跑出来？当时房门没打开，人一定没从门口走。冰兰几乎将屋里找遍了都没找到建立。难道？她做了设想，没在屋里，最可能就是跳窗出去了。后窗离着炕的位置不高，跳窗对男孩子应该没问题。 估计着窗户的位置，冰兰再次清理，雨势减小，雪兰跑出来：「大姐，建华醒了」 冰兰只好停下手里的动作去看建华, 建华一醒就哇哇大哭, 喊着妈妈。闹着胳膊疼。「我也要妈妈」雪兰坐一旁跟着哭起来。连带着刚来的铁生也哭起来。 孙大爷嘆息一声, 那边李翠兰早就看到许荣华的尸体了，一个大的带着两个小不点，不由嘆口气，儿子又在催着快点。冰兰没时间安慰两个孩子，只得给三个孩子几颗糖果：「你们乖乖的，大姐在找你们大哥知道吗？如果再耽搁大哥说不定也睡着不醒了」 「大姐，你快去找大哥」雪兰搂着建华道，糖果转移了两个孩子的注意力。冰兰已经挖了将近四个小时了，她几乎在虚脱。浑身不住颤抖，胳膊酸疼，快没了直觉。手上一道道伤口渗出血液。 看着自己快要烂掉的手，冰兰带上一副很薄的手套继续。一旁的孙大爷家的小孙子终于被孙大爷拉出来放到孩子们那里，可能被父母保护着，居然没受一点上伤。随后是几乎不能动的儿媳妇、一身是伤的小儿子。「快去救你娘！」 孙少林将媳妇儿子放到一起，找了块油毡遮盖，不顾儿子的哭闹，爷俩开始扒孙大娘。孙少林几乎跪趴着在扒土，他的腿伤着了。 伴随着冯老四惨叫，李翠之终于放弃将儿子拉出的可能，「大叔，林子，老能不能帮我抬抬这根房梁，老四的腿被房梁压住了，我怎么也弄不开「李翠之哭起来。 孙老头点点头，那边冰兰嘆口气跟着过来，林子叔腿部受伤，根本用不上力气，就是走过去都费劲。三个人总算将那根房梁移开，冯老四终于被拉出来了！「冰兰啊，能不能让老四跟雪兰他们一起挤挤？」李翠之又道。 一件雨衣能放得下五个孩子吗？「大妈，我们棚子里可能有油毡，我拿给你，给老四搭一下」 「哦，真是要谢谢你了！」李翠之得到了一块油毡。 瓦砾堆里，冰兰找到了已经跳到街道上的夏建立，如果房子不是向北倒，夏建立绝对能逃出来。飞来的砖头或木棒将小小的少年击中埋在了底下，身体早就冰凉。致命的一击就在后脑。 冰兰内心又是一阵悲凉，她将原主的妈妈和弟弟平放一起。少年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把弹弓，那该是他最好的玩具，就是那种时刻他都没忘记带上自己的弹弓。 用扒出来的被单将两人盖上。雪兰和建华除了哭就是哭，哭得冰兰心碎了。 那边孙老头和他儿子也在哭，孙大娘没能挺过来，故去了！孙大爷让儿子跟儿媳歇会儿，他要去帮着李翠之挖人。他的内心焦急，大儿子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二儿子在外地不用担心，可是老大在煤矿啊！现在他走不了，林子又这样！ 冰兰想着他们的父亲还没来，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按理说车站离着家属区不远。就是走也该走来了。看到那边忙碌的两人，冰兰过去默默帮着挖人。那个李翠之什么也干不了，可能是已经力竭了！ 废墟上人越来越多，李翠芝坐那里哭完还得干，终于远处跑来一队队穿着绿军装的军人，红领章，五角星，衬托着绿是那么亮眼。「大爷，大妈，有人来帮我们了！」冰兰知道是援军到了。 唐山，1976年，7月28日，三点四十二分58秒，发生了震惊中外芮氏7.8地震。一座百万的城市就那么顷刻间成为了废墟。而冰兰很不幸，她身体的原主就生活在这座城市。 第445页 他们在路南区，瓦房多，很快就有人过来帮着救人。冰兰在两个弟弟妹妹喊饿的时候离开了，有人帮忙不需要她了。孙老头听说煤矿已经派去有人去了，心中稍安。 冰兰将自己家的棚子重新搭了一下，很简单是那种简易棚。只需要木料和油毡塑料布就行。只要能遮风挡雨，就是家。孙大爷看冰兰做的简易棚也学着做了一个，总不能让儿子夫妻就那么躺在废墟上吧！ 雨声、哭喊声、呼叫声没有影响到冰兰的动作，手上的伤被雨水淋着钻心的疼。她不得不再服用一颗药减缓疼痛。 将屋里木箱子拎出来放进简易棚中让两个孩子坐上去。一壶水，两个豆馒头让两个孩子先吃。他们家全部家当几乎在箱子里。孙老头很是惊讶冰兰能将大木箱子拉着走，就是空的也应该很重。 忙完后，冰兰浑身湿哒哒的进了简易棚，两个孩子大口吃着豆包。检查了一下建华的胳膊，应该没有大碍，但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 暗沉的天空再次划过闪电，「大姐，冷！」两个孩子缩缩着，冰兰从箱子里找出妈妈的两件长袖上衣一人披上一件。想到妈妈和弟弟的尸体还在外面淋着雨，于是又拿着油毡去盖两具尸体。 雨雾中那些援助的人挥舞着铁锹挖泥土，徒手搬动着砖石瓦砾。李翠芝抱着已经死去的冯老二痛哭，冯老三、冯老四在一旁也跟着哭。孙大爷过去劝慰后，帮她搭起一个简易棚，将冰兰给的油毡放到最上面。 一个个遮雨的简易棚慢慢出现在废墟上。雨下到下午才停息下来。冰兰从废墟和棚子中又找了很多东西，例如衣服被单，变形的水杯，铁锅和放粮食的袋子，没破的小缸，木柴、木头箱子，纸盒子等等。 随着军队过来的医护人员处理一个个伤员，轻的简单处理一下，严重的被运走。建华的胳膊经过检查说的有裂缝，不算太严重，好好养养就能好。医生倒是夸奖了冰兰的处理方法。没事就好，不然建华被送走他们怎么办？ 他们属于民宅瓦房，也幸亏是瓦房，不然怕是损失更严重，现在他们一家失去了妈妈和一个弟弟。孙大爷失去老伴，儿子一家受伤。 李翠芝家冯老二没了，冯老三、冯老四都受伤严重被送走了，跟着走的还有孙少林夫妻.....那些一具具被抬出来的尸体摆放在街道旁，七月的高温很快让那些尸体膨胀。 「孙大爷，你们想将孙大娘埋哪里？」冰兰发愁她妈妈和弟弟的尸体怎么办？那个爸爸为什么还没回来？按理说能埋还是要埋掉，不然这么多尸体怎么办？ 「我刚才问了那些救援的同志，他们说统一掩埋，不然会发生瘟疫。冰兰啊，你们还有水吗？小建小强渴的要死，自来水没水，可咋办？」 「我给您倒一杯，就那一水壶，被雪兰他们俩喝了不少」冰兰道，让孙大爷去拿杯子。 冰兰默默给孙大爷倒了一杯。摇摇水壶，已经没了。雪兰和建华巴巴的看着冰兰。「没关系，大姐一会儿就能找来水。不过你们乖乖的等着，有事找孙大爷」 「去吧，多弄点水来，这边我会看着」孙大爷抱着刚满周岁的小孙，欲哭无泪，儿子两口子送走了，他一个老头子怎么带两个孩子？最大的小建才五岁。 冰兰是应该去找水，也应该去外面看看，或者说去车站看看去。难道夏志信也受伤或不幸遇难了？冰兰下意识地希望夏志信没就没，大不了她带着两个小的过日子。有个大人在总归是麻烦。很多事想做做不了。 街道被纵横的裂缝充斥着，有的地方人能一脚踩进去。有的居然有半米宽，这人一不小心就能点进去。她小心地躲避着，放眼望去就是一片废墟，比后世拆迁做的都彻底。扛着铁锹，跑步行进的队伍一批又一批。开始是绿色军装，后来是蓝色制服，再后来是白色大褂。 午后小雨稀拉拉的下着，废墟上都是干活的人。有外援，有互救的，只要活着出来的能干活的几乎都参加救助当中。 冰兰很快来到铁路车站，那个两层的大楼没了，唯一站着的是门口的警卫室。 「大爷，看到我爸爸了吗？」 「你是谁家的孩子？」 「夏志信家的」 「老夏家的，你来找你爸爸吧？」 「是，大爷，我爸爸呢？」 「被送走了，扒出来就被抬走了，听说是去救护站了」 冰兰只得跟救助人员打听救助站在哪？等找到最近的救护站，那里已经堆满了受伤的人，没有床位，有的连担架都没有，人躺在木板上痛苦呻.吟着。 医生护士紧张忙碌，看到他们疲惫的身影就知道来了怕是都没停歇。冰兰呼喊着夏志信的名字，终于在一个帐篷里找到了他。夏志信双腿被压成粉碎性骨折，膝盖下已经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 第251章 大姐 3 人发着高烧, 痛苦地呻.吟，头不住摇晃。冰兰一把脉，人其他地方没事，忙塞给他一粒药。不救不行，如果变成残疾她更不好办。一个不能行动的残疾, 两个孩子, 以后让她的日子怎么过？还不如将他治好减少一个负担。 也许是药效起了作用, 夏志信呻.吟声小了，痛苦之色减缓。 冰兰向护士要了水帮着夏志信清理伤口，然后用一粒药化成水重新将伤口清洗一遍。 第446页 「你个小姑娘蛮细心的，你是他什么人？」忙碌的张护士过来看了看。 「我是他女儿，姐姐，以后我会照顾我爸爸的」 「好的, 小妹妹」护士希望家属过来帮忙, 不然他们真的忙不过来。 夏志信感觉身体舒服很多，疼痛越来越轻。他觉得有人帮他擦拭双腿, 真的很舒服。自己做梦吧？迷迷糊糊睡去又醒来，睁开眼的时候看到大闺女在身边, 猛然想到自己的家人：「冰兰, 你妈他们呢？」 冰兰默默不语。 夏志信闭上眼, 两行泪水流下，身体抖动着, 脸上痛苦的表情说明他此时内心是多么的痛苦难过。许久, 夏志信又问：「都没了？」 「我、雪兰、建华都在」 「他们呢？」 「在家, 我们搭了一个简易棚，我说来找你，弟弟妹妹就在那儿等着」 「我觉得好了很多，你回去吧，他们两个还小」 「我带他们过来陪您」 「好，你问问护士让不让」 「姐姐说可以，他们需要人帮忙」 夏志信觉得大闺女有种很陌生的感觉。难道一场地震让孩子一夜长大了？ 冰兰回去了，带着满满的一壶水和一包饼干，孙家的孩子太小了，没有食物该怎么办？张秀芝跟着去照顾两个儿子，自己的弟弟妹妹需要孙大爷帮着照顾一下。 等她回到废墟的家，隔壁冯家爷俩回来了，带了满满一筐西红柿和黄瓜。几个孩子都拿着吃，「大伯，大哥」 「冰兰啊，你爸爸找到了吗？」冯焕喜为人还是很不错的。 「找到了，只是双腿受伤，在救护站，等会儿我带弟弟妹妹过去照顾他」 「哦，那快去吧，看到你大妈了吗？」 「那边都是帐篷，没注意到。最近的救护站就是货场那里，你们再打听打听」 「来吃根黄瓜，老家的，幸亏老家那边轻，我这一路上越看心越凉，都倒了，大叔你说天是不是要塌了？」冯焕喜心情很低落，死了儿子，那两个听说伤得很重，他就觉得天要塌了，这可要他怎么活着？ 「没有的事，快去看看老三老四吧！」孙大爷不想听到没信心的话，忙打住冯焕喜的话头。 冰兰道了谢，将一壶水和饼干给孙大爷，大家心情都不好。「大爷，我带弟弟妹妹去照顾我爸爸，您帮我看着点棚子」 「水大爷就留下了，饼干留着你们吃吧」 「那是救援队给的，我们过去有饭吃，给小强吃吧，我们这儿还有铁锅，缸里有大米，您熬点粥。」 「好，好，大爷要谢谢你们了，看到你林子叔他们就告诉他们安心，我明天就去看他们」 「等下大伯也去，建华来大伯抱着」冯焕喜一把将夏建华抱起来，绕过那些尸体，孩子们没了妈妈好可怜。 冯老大低头跟在后面，自己对象也不知道如何了？但是现在又不是提这个的时候。到了货场，放眼都是一座座帐篷。冰兰带着弟弟妹妹去夏志信的帐篷，冯家父子要挨个的去找他们家人的。 夏志信看到闺女儿子眼里泛起泪花，强忍着没落下。活着就好，轻轻抚摸着建华的胳膊：「好疼不疼？」 「不疼了，就是痒痒的，大姐说快好了，快好了才会痒痒的」 「对，痒痒的就是快好了！」夏志信不住点头，自己腿也痒痒的，但他不会相信那是快好了，当时的情况他是知道的，一块水泥板生生压在他的双腿上。那撕心裂肺，刮骨割肉都不会有那么疼。 他昏死过去，一直到有人将他救出来。他知道自己的腿是保不住了，很多伤者都被截了肢，就是因为胳膊腿的粉碎性骨折，根本挽救不了。 自己如果成了没腿的残废岂不是成了废物？想此悲从心中升起，自己还要活着吗？再看看三个孩子，自己死了孩子怎么办？难道还要让父母再为他养孩子？ 大哥和弟弟家孩子都不少，给谁家都是负担，这可咋办？冰兰当然不知道夏志信怎么想的，她要出去弄点吃的，不然一家人怎么办？据说外面弄了几口大锅在做饭，这么多人怎么够？ 绕了一大圈还是空手回来了，附近商场都戒严了，银行门口站上了和枪持弹的解放军。据说开始有人对银行进行抢劫，已经抓了一批人要严惩。 冰兰回来了，带了一个军用水壶，里面是满满的水，现在水都是外面运来的，用的十分节约。 晚上一家人喝了一点粥，食物短缺，只能将就着，随后有人送来一车的压缩饼干，每人都分了几块。 帐篷里伤员痛苦的呻.吟和小孩子的哭号让冰兰没一点睡意。她将弟弟放到了夏志信身边，拉着雪兰出去透气。那几个手术室一直在忙碌，血腥味充斥着整片区域。冰兰觉得就如到了战地医院，就是赶上大的战事也不会有如此多的伤员。 一车残肢被运走，冰兰将雪兰的头埋进自己的胸前。那都是一个个被截下来的残肢断臂。旁边有人在呕吐。等车走远，冰兰拉着雪兰出了帐篷区。「大姐，刚才是什么？」 「是从手术室出来的脏东西，医生救人需要将受伤的部位清理干净，就会产生很多脏物」 「哦，大姐，我想妈妈」 「我也想，可是妈妈带着建立去另一个世界了，咱们还有爸爸，还有建华需要照顾」冰兰拉着柔软的小手，雪兰就是一种让人心疼新欢的女孩。她将爸妈的优点吸取并升华，在冰兰内心也许是原主内心就是非常喜欢这个妹妹的。 第447页 姐妹俩在各个帐篷寻找孙少林夫妻，夫妻俩都是硬伤，孙少林只是伤了一条腿，媳妇李红却伤到了嵴椎和手臂，头上也是伤。李红一直高烧不退，干涸的嘴唇干干的起了一层皮。 冰兰只能餵水的时候餵一点退烧药和消炎药。雪兰一旁帮着递东西，「她是为了护着小强才伤成这样的」孙少林一脸愧疚，保护儿子应该是男人的事，可是就在那一剎那，他想的是快跑出去，儿媳妇是将孩子紧紧抱住再跑。可惜晃动太大了，根本站不稳，而且门那时候已经打不开了。 「姐姐，我们去帮帮那个小哥哥」雪兰看到一个小男孩孤单地躺在担架上，迷迷糊糊喊着妈妈。 「那个孩子的家人都没了。听送来的人说是他爸妈将儿子护住才让那孩子有了生存机会」孙少林道。 雪兰过去用小手摸上男孩的额头：「大姐，他发烧了」 「我去拿水给他」冰兰只好过去，男孩没什么大碍，可能是吓到了或着凉，只是发烧罢了。清热去火的药加上退烧药餵下去，男孩稍稍安静下来。 雪兰爱心大发，陪着男孩许久，直到冰兰喊着要走了才离开。 护士在第二天检查夏志信伤势的时候惊讶发现昨天还看着恐怖的双腿今天感觉好多了，难道是昨天没看好？将检查医生叫来，今天要安排手术，如果没必要的就不用进手术室了。 「骨折的程度不是很高，如果好好治疗也许就不需要截肢了」医生到。 夏志信激动万分，「医生，你是说我不用截肢？」 「应该不用，小刘你们将他的伤口缝合一下，再观察两天吧，如果情况不恶化，你们可以回家养着」毕竟这里的床位很紧张，伤员源源不断送过来。 「老夏，祝贺你」一旁的另一伤者道，他很羡慕，因为他的一条腿听说要截掉，没了一条腿以后怎么生活？怎么干活？但这就是命！谁会知道厄运降临！ 冰兰再次嘆息，她没办法救，她敢拿出药来国家不会放过，她敢去帮着手术，人人都会将她当怪物。再说她的要用一颗少一颗，就是带的再多总有用完的时候，以后能不用还是不能用。 冰兰帮着换药的时候用的都是白药，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她也有自己按照古方做的断续膏，不知道在人身上效果如何？动物身上她是试验过的，效果应该是不错。 白天她回家里那边将情况告诉了孙大爷，在看到那些还没动的尸体后不禁皱眉，估计明天就该有尸臭发出来了，再不弄走，活人生命就要收到威胁。炎热的夏季蚊蝇鼠蚁泛滥，细菌病毒传播的会很快。 「没时间，活人比死人还重要，要知道还有很多人被压在里面，他们要救活人」孙大爷不知道从哪儿弄了黄草纸，用剪子剪成元宝带着冰兰烧烧纸，说是给死去的亲人。如果不是年代特殊，家里亲人过世需要很多程序，只是现在简单化了。 就是烧纸也是偷偷摸摸，冰兰又给孙大爷一壶水，一袋压缩饼干。两个孩子拿到食物飞快地往嘴巴里塞。孙大爷看着心疼：「都饿坏了，想做饭都没找到干柴」 冰兰一看，可不是，昨天下了一天的雨，今天刚刚放晴，什么都是湿的，也就是昨天爷三吃了一包饼干一壶水。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林子叔，听说会有一批人被送到外地治疗」冰兰道。 孙大爷一听抱起小孙子就跟着冰兰走，儿子临走是一定要看看的。不管如何，一家人总算是团圆了。心里惦记着大儿子却没办法。 第252章 大姐4 第三天, 帐篷里的大部分伤者被转移出去，说是送到外地医治，这里没那么多医生护士。 孙少林夫妻被送走了，孙大爷带着两个孙子失落落回到家。大儿子那边还没消息, 急死人了！老婆子尸体怎么办？他要带着孙子去找大儿子！ 夏志信被允许转移到轻患帐篷，那里他们又看到了那个叫程斌的小男孩，男孩基本上好了, 只是呆呆的不说话，不要人理但不拒绝夏家人。 老家的三叔终于找到来了，「我去了家里，没看到你们, 一打听才知道你们到这儿了。」夏志川哭起来, 「爸没了，大哥一家除了建国、建文都没了！呜呜呜！」男人呜呜的哭着。 「老三！」夏志信也跟着哭起来。 夏家的老家住在距离唐山六十里地的柳河，地震中心是唐山丰南一带, 但是地震波冲击的可以达到数百里。而在波峰带就会一样很严重。柳河就是地震波的最高峰带, 尽管离着唐山很远，却是整个村子几乎都倒了。 但是村子的房子都是泥土草房，死的人口不算太多。基本上都能跑出来或扒出来。死人多的都是房子好的人家, 砖石和粗重的房梁最要人命！夏家可是刚刚盖的新房，没想到一下子夺走六口人的性命。 「二哥, 你要是好些了就跟我回家吧, 我看城里到处都是尸体, 连口水都找不到。在家还有口水喝, 有口饭吃」夏志川提议。「把二嫂带着埋到祖坟去」 这句话提醒了夏志信，媳妇和儿子还那样呢，「好，老三，我们走，只是我的腿怕是动不了」 「爸爸，我能找到三轮车」冰兰道。 「那就太好了，问问医生能不能走？」夏志川道。 医生过来检查后给了药，骨伤外伤可以回家静养，冰兰不久便带着一辆三轮车回来了。车子不够长，将后面打开延长再铺了一块木板。 第448页 夏志信被抬上车，拿了药，雪兰和建华被放到车上，程斌眼巴巴的望着他们。「大姐，不然就将他带上吧」雪兰捨不得新伙伴。 「可是他的亲戚来了怎么办？」 「告诉医生伯伯」 「你愿意跟我们一起走吗？」冰兰蹲下去问程斌。男孩点点头。 「那你还有别的亲戚吗？我是说你的爷爷奶奶或者姥姥家的人」 男孩摇摇头，冰兰嘆口气「你跟我去做个登记，万一你的亲戚过来了可以找到你」 小男孩点点头，就这样，三轮车上又多了一人，可是家里那两具尸体怎么办？冰兰只好去找排子车，从那些来城里淘宝的村民买。废墟掩埋着无数无主的财富，那些就是外面村民淘金的对象。 现在谁又有能力去制止这些行为？大家还在玩命地救人。一辆快要掉渣的排子车要了冰兰一百块，再贵也要买。他们不带走尸体就会被集体埋葬。 两块塑料布将尸体包起来綑扎好。因为尸体已经流淌尸水了，孙大爷一问他们是回老家掩埋，恳求道：「把我老婆子带走吧，大叔求你们了！随便埋在哪里，有个地方就行。过后我们迁坟！老婆子一辈太苦了，临走都没个安生地方！」 孙大爷老泪纵横，夏志信嘆口气让老三帮着收尸。这样排子车上就有了三具尸体。一路坑坑洼洼，有的时候一边清理一边走。赶上不好走的地方只能找人帮忙。尸体被东西掩盖着，如果有人知道是去找地方埋尸一定会发生孙大爷的情况。谁不想让家人早点安息？ 幸亏他们没住城中心，等出了城，大家松口气，路面好像好走了一些，冰兰骑着三轮，夏志川拉着排子车一步步跟着，骄阳似火，沿路的庄稼耷拉着叶子。村庄有的影响不大，有的也是一片废墟。走走停停，歇会儿喝口水。 六十里地天黑才到家。所有人都疲惫不堪，路上都是吃几块饼干喝口水。村子家家都做了简易棚，没有电，偶尔看到在外面燃烧的火堆。 「二叔」两个侄子过来将夏志信抬下来，一路上夏志信快僵了。他被安置在棚子里，老张氏这两天眼睛哭得视线有些模糊，拉着儿子还是哭。「让我死了多好！你大哥你爸爸他们都没了！都没了！老天爷啊！让我替我儿子去死吧！」 「妈，二哥伤着了，您老快别哭了，还有一群孩子你看怎么办啊！」夏志川忙去安慰老妈。 一听儿子受伤了，老张氏凑过去看儿子到底伤到了哪儿，一听说双腿又哭起来。一旁的周桂敏嘆口气，来了这么多人还是先做饭吧！ 「三婶，我来」冰兰过去帮忙，周桂敏默默干着活，想问问情况，却怕孩子伤心。一家人默默吃完饭，外面点燃的火堆照亮着每个人的脸。 夏志川与二哥商量着一会儿找人明天去挖坑，尽早将尸体埋了「那个老太太埋哪儿合适」 「不是有公共坟场吗。挖坑埋了就是，估计孙家事后一定会迁坟」...... 冰兰和两个堂哥又做了一个简易棚。临来的时候将能带来的东西全部带来了。几个孩子很快睡着，冰兰找了一个地方迷糊过去。可能这几天太累了，一觉居然到了天亮。不知道事事的几个小孩子一起玩起来。 冰兰帮着周桂敏做饭，夏志川带着两个侄子和几个村民去坟地挖坑。回来做了简单的送葬，所有人跟着去了坟地。那里新添了很多坟，都是这次遇难的人们。 大家好像司空见惯，人入土就算完成了人这一辈子最后的程序。孙大娘被拉倒另一处地方安葬下来。柳河的河水多，苇塘多，坨地也多。小堂妹剑兰很快成了小大姐，带着一群小不点跑到苇塘边折蒲蓬棒，冰兰知道那个晒干了可以点燃驱蚊。 事后冰兰从两个堂哥嘴里才知道他们哥俩能幸免是因为那晚实在太热，哥俩一商量就跑到了房顶去睡。夏家盖的是平房，平房的房顶是平的，村里只有有条件的才会盖的起。夏志信在铁路上赚的不少，每月都会给家里一些。 加上儿孙们都大了，每年分红加上养猪养鸡赚的，盖上平房合情合理。 「那晚我跟大哥睡不着就跑到房顶，天色亮的很不正常，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大哥拉我说是要下雨了，赶紧下去。我一看果然天上有闪电了，我们顺着梯子刚下去，地就开始晃动。我们根本站不稳，很快摔倒，感觉哪儿都在晃，我们想站起来却是不可能。随着断裂声和倒塌声，房子就那么在们眼前倒了。我跟大哥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救人。爷爷奶奶我爸妈还有弟弟妹妹都在里面了！ 那些房顶上的礁子（做房顶用的）我们搬不动，随后又一波地震，房子塌得更厉害。我们找钢镐找棍子，随后三叔他们过来了。 那晚他们一家在老院，鸡和猪闹腾地没法睡觉，一家子就在院子那块晒台上睡了一晚，也就躲过一劫。等我们扒开屋顶，只有奶奶幸存下来，其余全没了」以前没心没肺的二堂哥哭着说了那晚的事，随后谁也没再提起。 冰兰他们现在在新院子，地方宽敞，院子里种了很多蔬菜。随后就是清理房子，新建的房子东西都是新的。那些砖石还可以用。冰兰每天跟着周桂敏清砖，将上面沾的灰用瓦刀刮干净，男人们将废物往外清，下面的石头地基都是完好的，椽子和房梁几乎没怎么断裂。 清理出来的地方用砖垒墙，先是一间，然后是二间，三间。除了没有窗户门，简易的住房在夏志信能站起来的时候起来了。村里发了救灾的碗盘子，压缩饼干，衣服..... 第449页 程斌依旧没人过来认领，孙大爷一家倒是来了一次，给夏家带了很多实用的东西。还带了一个很不幸的消息，冰兰姥姥家那边让人捎来消息，许家本来不多的人口无一幸免。老张氏都跟着掉了眼泪。 孙大爷说大儿子在煤矿井下一星期后被人救出来。家里人都伤了，有的被送到了外地。外地赶来的二儿子要将孙大爷接走，临走过来说一声。 「市里正清理废墟，说是要建简易房和结实的楼房。你们有时间回去了帮我留心一下，有事就给我大儿子家捎信」 孙大爷走了，去儿子家，也要去看看小儿子夫妻怎么样了？冰兰等夏志信拿主意，是留在村上还是回城里。夏志信走路应该没问题了，需要再锻鍊锻鍊就能如常人。 夏志信决定回去看看，孩子们先留下。冰兰和夏建国陪着一起去的，夏志信还是要坐车子。城里到处都是简易房，铁路正在恢复，根据夏志信的实际情况，铁路让他回乡养两个月再回来。 两个月后就是冬季了，一家人住哪儿？当时下雨，有些东西根本没办法要。一家人怎么过冬？ 最后回去的只有夏志信，冰兰带着小孩子留下来。村里特殊照顾了一下，多给夏家分了粮食。秋收的时候冰兰跟着天天下地，村里的人口减少，劳力少了很多。那些红薯地根本除不干净，几个小孩子天天去捡红薯。 回来冰兰都晒成干，然后是捡豆子，捡白菜，捡玉米、捡稻穗.....周桂敏都没想到这群孩子那么能干，居然捡回那么多粮食。足足五百多斤，本来还发愁这么多人口怎么养，这下子全解决了！ 夏志信每个星期都来，将单位发的东西全都带回来，将自己的工资也给了老张氏。 「志信啊，你看能不能把建国带出去，在市里找份工作？眼看着都十九了，没了爸妈以后有事还是要你们当叔叔的上心了！」老张氏操心大孙子的事了，找不到工作就要在村里或周围找。那就需要盖房，可是用什么盖？全家的钱都用在了新房上，没想到地震将一切毁灭了。他们家没能力建房了！ 第253章 大姐 5 夏志信觉得还是可能的, 现在哪儿都缺人，找份工作应该很容易。要是以前想都不要想！于是夏建国很快去了城里上班，开始算临时工，每月二十块, 市建筑队小工，很辛苦。试用期一年，如果表现好就能转为正式的建筑工人。 那就是有了饭碗, 还能将户口拉进城里。建筑队属于市政下属单位，虽然累，对农村小伙就是前途一片光明。 冰兰在老家住到开春，夏志信过来说单位分房了, 他们分到一座小院。冰兰是要回去, 回去上学。雪兰和程斌也要上学。那么程斌怎么算？ 「我没找到他的家人亲戚，经手的人都离开了，现在打听都打听不到从哪儿扒出来的。」夏志信道。 「那这孩子怎么办？」老太太问。 「我也不知道, 就当缘分吧, 既然带回来了就当家里人，就当建立没走」夏志信想到自己死去的儿子眼睛红起来。 「嗨！随你吧！」老张氏知道儿子失去大儿子很难受，只得停住不问。 冰兰家要收.养.孩.子, 政府支持，不然那些孤儿就要政府养。 「你不说你爸妈是谁在哪里工作我们就不能收养你, 不收养只能送你去孤儿院。你想好了啊！」冰兰带着威胁恐吓。 这孩子也太有主意了, 就是不说, 她知道六七岁的孩子不可能什么也不知道, 何况这孩子已经能读书认字了。 「我爸爸叫程鸿业，我妈妈叫邱淑娴，本来还有哥哥姐姐的——」程斌快要落泪，冰兰知道他想念他的家人了。「我没有爷爷奶奶叔叔姑姑，爸爸说他们都死了！」小傢伙最后补充。 「你爸爸妈妈在哪儿工作？」冰兰觉得那些亲戚应该在国外，所以程斌的爸妈不让儿子说出去。 「我爸爸在机械厂，我妈妈在卫生院，就是机械厂的卫生院」 「你们住哪儿？」 「在家属楼房」 冰兰松口气，在小屁孩脸上掐了一把，「真是乖孩子，以后你可以正式叫我大姐了」 「大姐」程斌红红脸，还是很诚心地叫了一声大姐。冰兰后面的雪兰漏出少了一颗牙的牙齿，朝着程斌眨眨眼。一招手，两个孩子跑了。 有了线索后，夏志信去找程斌爸妈的单位，领导审核同意后，区民政局办理收养手续。这样冰兰就多了一个弟弟。 新房不算小，相对原来的住处。起码这次是自己单独住了，夏建国也住了进来，叔叔家有房子总不能让侄子住外面吧！ 孙大爷一家与他们还是隔壁，孙少林夫妻已经回来了，孙少林走路只是有点跛，但是李红却是高位截瘫。进出靠轮椅，两个孩子只能跟着孙大爷。 家一下子夸了，孙少林除了上班还要照顾妻子，养两个小的。幸亏有孙大爷的退休金做补助，不然奶粉钱都不够。 冯焕喜一家与他们住一条街道，冯老四失去一条腿，冯老三治疗后没留下任何缺陷。隔壁刘立军家齐齐整整的一家五口。对门的赵大娘家将大闺女接回家，据说他大闺女一家只剩下娘两。婆家容不下，不得不回来。 冰兰进进出出认识很多街上的邻居，看到了拄着拐杖的冯老四，偶尔被丈夫推出来的李红。冯老四拿着拐杖喜欢打看他的人，喜欢发脾气，大吼大叫。冰兰他们经常绕道不走他家门口。她现在去上中学，雪兰和程斌去上小学，建华去幼儿园。一家人生活步入正轨。 第450页 冰兰负责家里的一切开支，夏志信将工资都是交到冰兰手里。每月要买米粮油盐和孩子上学的书本学杂费，一家人的衣服穿戴等等。夏志信每月三十六块，给老家五块，剩余的就是冰兰做主的三十一块。 加上大堂哥每月给的五块伙食费，冰兰手里每月还是三十六块。生活很有规律，每周吃两顿饺子，一荤一素。一顿鱼，一顿红烧肉。其余的就是白菜土豆大萝蔔等等。偶尔弄块猪骨头炖一锅汤。加上冰兰在院子里养的鸡，一家子的日子过得是很不错的。 要知道现在猪肉才七毛二一斤，鸡蛋五毛五，买一盒烟九分钱，当然别抽好的，夏志信没有吸菸的喜好，这笔钱省了。菜几乎是堂哥每周回家带过来，买菜的钱也省了。偶尔冰兰跟回去还能带回一些鱼来，给左右邻居送上一条。 一年后冰兰推回一辆飞鸽牌的的自行车，这样夏志信上班，夏建国回家都方便了。夏志信更佩服闺女的持家有道，就连对门的赵大娘每次看到孩子们都是笑眯眯的，特别和善。在冰兰看来，那笑容很伪善。 大堂哥转为正式工后，工资开始三十一块了，还有粮本各种票。老张氏看到了希望，随即二堂哥也到了建筑队。现在到处都在建设，缺人，实在是缺人，尤其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冰兰家又多了一口人，三个大男人开始在院子里加盖两间小厢房。院子一下子窄了。就连鸡窝都到了窗户下面。 夏志信回家的时候老张氏提起孙子的婚事，「建国的事还是你要费心，是安排在城里还是村上你们拿主意。村上已经有人上门问了」 夏志信犯难了，建筑队刚去的人别想在十年八年内分到房子，两口子结婚住哪儿？在村上结婚，意味着侄子要跑家，那样会很辛苦。 想到对门的赵大娘每次见面都很热情打招呼，夏志信回来后便去拜託老太太给侄子找对象。「姑娘踏实过日子就行，这事不着急，您老慢慢打听着，我侄子刚二十」 「你侄子的事我记住了，有合适的一定帮他留意。倒是你有没有想过再组一个家庭。一家子都是大老爷们，就一个小姑娘进进出出忙活，这家啊没女人哪成？」赵大娘早就打着夏志信的主意了。 她大闺女比夏志信小五岁，带着一个闺女，只能找丧偶的男人。夏家孩子多，眼看着大闺女就要赚钱，两个姑娘嫁人，收养的难道还养一辈子不成？家里也就剩下一个男孩子，等闺女再生一两个这个家也就是闺女当家了。 老夏老实厚道，闺女跟了不吃亏。等夏志信走后，赵大娘将闺女叫出来：「你看对门的老夏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李锦绣被问得莫名其妙。 「难道你住娘家一辈子？你嫂子的脸色可是越来越难看了」 「妈，我知道，可是我也不能随便找个人就嫁吧！」李锦绣今年三十二，地震带走了丈夫和儿子的生命。这次分房被婆家占去了，小叔子顶替了丈夫的工作，房子也就给了小叔子。 她没地方去，只能回娘家。她知道娘家也不是久留之地，一个是人多，再有时间长了嫂子也会有意见。如果能找到合适的她愿意再嫁，不让老娘操心。 「你别除了干活就是闷头呆着，对门的老夏，有空你看看，他家院子收拾的可干净了，我是经常能闻到那家炖肉的味道。日子过得应该是不错，主要是老夏老实厚道，那群小孩子你别看多，都很懂事」 李锦绣嗯了一声，知道自己越来越不受待见了，开始对对门上起心来。一早这一家人全都走，三个男人上班，四个孩子上学。中午叫冰兰的带着孩子们回来，做饭吃饭，下午上学放学。做饭买东西几乎都是冰兰，三个小的帮忙。 院外偶尔能听到里面欢快地说话声。晚上男人回来几乎就是进家吃饭。自己女儿已经六岁了，按理说应该上育红班了，明年上一年级，如果能跟那几个孩子处一起应该会很好吧。 老夏人一看就很老实，比自己大五岁。李锦绣观察了两个月后，在嫂子无理由发怒后终于点了头：「妈，你找人说说看，咱们不强求」 赵大娘笑了，就说嘛哪里不合适？赵大娘拜託了隔壁的李大妈，李大妈去找孙大爷，听说两家关系好，先探探口风，别到时候被回绝了面子不好看。 「这事我看应该去老家跟他老妈说说好，有年纪人在，小辈多少要听老人的」孙大爷提议，李家的闺女他经常见到，是个老实厚道的。夏家那群孩子的确需要一个女人照料。 「那他老家您知道？」 「知道，当初我老婆子就被埋在那边，后来我们得空才迁回老家的。夏家的人好啊！」 「我看锦绣那闺女也很老实，这个家没女人就没家的味道，你看天天都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主家，这像什么话？」 「对，老夏还不到四十，我看这事成！」两个老的搭车就去了柳河，老张氏一听这是好事！问了问女方的情况，带一个女孩子，比儿子小，还不嫌弃他儿子一群累赘。「成，我跟你们去，这事包成！」 冰兰被这个意外打击了一下，随后释然。她老爸刚三十七，怎么可能不找？对门的那个住家闺女？她好像见过，身边还有一个小女孩。她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这事根本就没人跟他们商量。 最后老张氏将几个孩子叫来通知了他们一声。几个孩子有些紧张地挨着冰兰，他们觉得大姐才是最靠谱的。一个个眼睛盯着张氏。 第451页 「你们都不要紧张，新来的妈妈很好，会给你们做衣服，做饭，你们以后上学回来就不用做那些家务了，好好学习，将来有个好工作。」 「我能不能问问我爸爸什么时候结婚？」冰兰道。 「就腊月吧，总要准备准备，冰兰，家里还有多少钱？你爸爸说钱都在你那里」 「还有两百块，本打算去买煤。」 「是少了点，这个聘礼不能不给吧！你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省着点花！你爸爸也是你刚多大就让你当家！」老张氏唠叨着，要过钱来，自己手里还有一些，怎么也要给女方二百，还要买衣服做被子。 老张氏有些犯难，女方虽然没提彩礼什么的，但是也不能太寒酸了！看到程斌心中更是不爽，一家子养活着都费劲还要什么养子！ 只能动用大孙子的钱了，建国的钱基本上都让老张氏收着，本打算结婚用，眼下只能救救急。好在结婚还有几个月，儿子的工资不能乱花了，酒席是要办的。 第254章 大姐 6 老张氏留在了城里管家了, 顺便操持儿子的婚事。一群小的苦了，鸡蛋不能吃，要卖钱！肉票，省着点, 省下来的可以卖了。蔬菜家里有，粮食也不要买了，去家里拿。 冰兰回去了帮着多弄点鱼来，我看早市有人再卖鱼...... 「大姐！」几个孩子眼巴巴看冰兰, 「怎么啦？」冰兰明知故问。 「大姐, 我想吃你包的饺子，还有街上卖的烧麦、肉饼」小点的建华憋不住了, 第一个发言。 「那就去吃, 大姐请你们，不过回来谁也不许说, 把嘴巴擦干净」 「耶！大姐最好！」雪兰跳起来，程斌抿嘴，两眼弯弯的。 于是冰兰带着一群小的去馆子大吃了一顿。几个孩子在外面遛食好久才敢回家。晚上是谁也吃不下饭, 老张氏以为孩子们有病了，挨个摸头后没觉得如何才放心。 一个月后，夏建文在饭桌上嘀咕道：「奶奶, 咱们家一个月都没吃肉了」 「怎么还想吃肉？你看谁家天天吃肉？现在是你二叔要结婚, 家里没钱只能省着点, 等你们新二婶过门就有肉吃了」 「哦」夏建文地头忙扒拉饭。夏志信尴尬一下低头继续吃。 冰兰感觉以后的日子越来越没希望了, 那个女人应该没工作吧, 过来也许找份家属工。就像她妈妈以前一样。再加一个孩子，那小姑娘也要上学吧，就这点学费书本费，每年的衣服鞋开支就会不小。自己能做的就是给几个小孩子打打牙祭罢了。 明年自己上高中，两年后可以走了，弟弟妹妹们怎么办？或许在本市上学？她将目光放到了堂哥建文身上，这小子算是心直口快，一身正气。应该是很好的同盟。 「阿姨好」冰兰看到李锦绣又站在门口看向这边时很有礼貌地打个招呼。后面小屁孩跟着叫阿姨。冰兰发现女人已经从开始的小心翼翼接触，到带着讨好或者想与他们拉进距离，现在女人眼睛里已经有了点自信。 「你们又去上学了」李锦绣早就习惯了这群孩子一起出发，也习惯了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没有排斥，没有亲近，只是很有礼貌问候。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有信心了，都说后妈不好当，对于眼前的这几个孩子她可以确定会和平共处。 「我看那家人真是不错呢，小姑过去一定会享福」 耳边嫂子王云香道笑道。李锦绣低头侧身过去，嫁出去的闺女真是惹人嫌，自己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大姐，我不希望有新妈妈，我不会叫她妈妈的」雪兰道。 「这事我跟奶奶和爸爸商量一下，不要想别的，不让爸爸结婚是不可能的。你们不想看到她最好就是好好学习，考到外地去」 「哦，我们以后一定努力」程斌开口了，说明他一样排斥那个女人。程斌三年级，基础好根本没费事。家里父母一定没少教。他们都因为地震耽搁了半年，开学却谁也没落下，跟着就上去了。 也就是雪兰费点事，在老家冰兰和程斌都教教，上学后都能跟得上，这年头的课本太简单了！夏建华苦脸，哥哥姐姐们都走了，他怎么办？ 「不要着急，那个新妈妈不是坏人，我看应该不错，我保证她不会打人骂人」冰兰举手作保证。她观察过那女人，不会是心肠歹毒的，也许应该说她有着善良的本姓。脾气可能有点倔强，想和平相处不难。 冰兰认真与夏志信谈了谈，「我决定叫新妈妈为阿姨，因为我的妈妈是唯一的，不可替代的。我已经十四岁，叫一个陌生女人妈妈很难开口。请你们理解」 「这个我跟你奶奶说说，怕是不大好吧，别人家可都没这样是，传出去对你们和家里影响不好，别人会以为咱们家庭不和睦，会说你们不喜欢后妈，也说不定有人会说后妈虐待你们。怎么着都是好说不好听」夏志信为难了。 冰兰觉得她爸爸说的有道理，可是让她叫那个女人妈怎么就觉得很别扭呢，或者说内心是很不愿意的。或许叫新妈？二妈？冰兰陷入痛苦的纠结中。也许什么也不叫可不可以？ 夏志信悄悄去找老张氏，「孩子大了，不想叫妈，不如就让冰兰叫阿姨，小的该怎叫就怎么叫！」 老张氏三角眼一瞪，指着儿子道：「你什么都依着孩子，工资你都敢全交给她！家你都让一个孩子管？以前没妈算了，我离得远管不着！她说不想就不叫？你怎么当爸爸的？你让锦绣怎么进这个家？后妈本来就不好当，你要是同意冰兰叫阿姨，没脸的是你媳妇！我这儿绝对过不去！想都不要想！」 第452页 「我就是那么一问，他们都会叫的」夏志信忙赔笑打住，他这个夹板气也不好受啊！回头夏志信背地里叮嘱了一下闺女，此事就算啦！ 隔天老张氏在饭桌上用筷子敲着桌子道：「下月你们新妈就进门，都给我听好了，认亲礼都要改口叫妈妈。谁不听话就滚出这个家！想出么蛾子的我们夏家养不起！」老张氏瞪了一眼冰兰，冰兰自当没看见。 雪兰低头瞟向冰兰，冰兰若无其事的吃饭，谁知道老妖婆说什么呢？别影响食慾。 上学路上，雪兰皱起小眉头：「可怎么办？我就是不想叫，我想妈妈」 一提妈妈，建华好像记起那个整天抱着他的女人，「大姐，我要妈妈」泪珠一串串滚落。冰兰背起建华，「妈妈呀在天上看着我们呢，她不会离开我们。以后有什么事找大姐」 「大姐，我想吃上次吃的肉饼」建华在背上小声道。 「行啊，周末了大姐带你们去吃，不过不能吃多了，回来要吃点饭。不然奶奶会起疑心，被她知道了以后就不能吃了」 「我就吃一块」 「一块！」冰兰觉得自己的爱心越来越多，以前见到孩子就头疼，养了几辈子孩子终于知道怎么与孩子沟通了，孩子的世界最少纯真的。 老张氏重新安排了房间，正房一间给夏志信夫妻，女孩子就在另一间。那两间厢房让男孩子住。煤棚子和厨房间不变。那个鸡窝就坐落在冰兰她们的窗户边上。 也就是以后她和雪兰、高文英（李锦绣带来的女孩）住一起，正房的房间大，住三个孩子还是可以的。 新房换了新床单，新窗帘，新被褥，老张氏算算人数，决定请三张桌。除了鱼肉菸酒糖茶买以外其余的都能凑上，老张氏瞄住那十几只鸡，正好用上了。家里大白菜土豆萝蔔都有，拿黄豆生一盆豆芽，磨盘豆腐，大米白面在从家带过一些来，十盘菜，鸡鱼肉都有了，也够面子。 夏建国回来没带多少粮食：「奶奶，三婶说生产队就分了口粮，没富裕。将我的口粮带回来了，以前的余粮前段时间都拿过来了，再拿家里吃饭就困难了」 「那你哥的口粮呢？你们在你二叔家吃总不能不给粮食吧？」老张氏脸色难看起来。这不给她拉后腿吗？ 「大哥的户口牵出来了，以后不给了。生产队说我没在队上干活，粮食只能给口粮」生产队分粮食口粮占的比例小，大头按工分分配。 「这不明摆着欺负咱们家没当家男人吗？等我回去一定去找他们评理去！居然连我孙子的口粮都扣下了，我要去公社告他们！」老张氏拍桌子咬牙切齿。 「算啦，咱们不是攒了不少粮票吗？去买，生产队做的不过分，毕竟建国户口没在队上了」夏志信开始劝老妈消火。 老太太开始翻找粮票拿钱买粮食。这事就交到了冰兰身上，那个三轮车成了夏家运货的工具。以前买粮食冰兰都是往里作弊，现在想都不要想！粮食不好不说，每人定额那点粮食够干什么？ 要知道建国建华都是十几二十的小伙子，每天在工地上干活，那饭量一顿能吃四五个大馒头！也让老张氏尝尝当家的滋味。以前从家拿的大部分都是他们他们积攒的家底。地震那年他们多分了，队上和国家给了补助救济，他们几个孩子又捡回来不少。 去年建国的粮食关系在老家，这边冰兰作弊粮食富裕，攒下粮食很正常。老张氏一来拿到了管家权，夏建国转正后粮食关系自然到了市里，生产队当然不会给粮食。 几个月光吃家里的能不吃光吗？冰兰骑着三轮等购粮。前面一头齐耳短发的中年女人跟一个老太太唠嗑：「大娘，您暗中帮我打听着点，老刘单位又分了一套新楼房，我打算就将我们以前住的小院租出去，有合适的买主卖了也成」 「那你打算租多钱？卖多少？」 「一个月十二块，我那里是机关的家属院，环境好。别人家说是借给亲戚家住，我才不信！听说有的卖了三千块了！」 「三千啊？谁买得起？」 「所以说没人买就出租，两手准备着」 冰兰一听，真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凑上去：「阿姨，您说您家房子要卖？」 「嗯？你想买？」中年妇女打量冰兰，十几岁的小丫头罢了！ 「阿姨，我表哥说是要结婚，单位的房子一直下不来，他买」 「你表哥干什么的？」 「建筑队的，就是盖楼房是」 「哦，那你抽空带着你表哥去看看吧，三千块啊，不还价，没诚意就别去了」女人有点看不起冰兰。 「您家的地址是？」 女人从兜里摸出一张纸，上衣口袋插着一支钢笔。在三轮车上刷刷写下地址。冰兰如获至宝，太好了，总算有个落脚的地方了！ 隔天冰兰自己去了，堂哥临时有事来不了。钱都带来了，只要房子合适就买。女人看到冰兰书包鼓鼓囊囊的，便带着冰兰去看房。机关的待遇就是不一样，院子比自家的宽敞明亮。三间房，院子一间储藏间一间厨房。 第255章 大姐 7 「锅灶的我们都没带, 你要是买就给你们，那边还有煤和噼柴，屋里都干干净净的，搬来就能住人」女人道。 三千块买一座小院的确不错, 「阿姨，我决定买下了，咱们需要什么手续？我能不能替我堂哥办了？」 第453页 「手续好办，我爱人帮你们改户头, 你们自己弄不来。你要是决定要了就给我一千定金」 冰兰拿一千出来, 女人真没想到小丫头那么干脆。写了收条，冰兰写了户头名字, 夏建华, 约下周见。以前买房就是好，不用什么身份证户口本, 结婚证等等。冰兰心情大好，自己就要有家了。 老张氏也高兴，儿子家庭完整, 她放心了。这几天孩子们倒是都听话，回来吃完饭都去写作业，好像是快放寒假了。老张氏看到冰兰老老实实干活吃饭, 哼了一声, 孩子就是不能惯着！ 冰兰如约去小院, 女人穿着厚厚的棉大衣过来的, 将写着夏建华的房本给了冰兰, 冰兰将剩余的两千块钱点给女人。钱物两清，冰兰得到房本钥匙，女人得到三千块。 女人高高兴兴走了，冰兰在院子和各个房间转悠后给两个房间加了写字桌和檯灯，中间屋子加了饭桌板凳。吃饭的碗筷，水盆暖水壶杯子等生活物品。厨房加米粮油盐酱醋糖等，这家准备了一个大锅和一个炉灶，对他们来说足够。 78年的冬天很冷，冰兰拿出几条腊肉和鲜肉，羊肉，估计用不了晚上就能冻结实。干货弄了一些，自己的私藏该拿就拿出来。不能太委屈自己。 房间加了一层垫子，五床被，屋里满满当当，冰兰满心欢喜换上锁离开了。家里要办喜事，老张氏每天都会清点一下还差什么。 「明天你爸爸结婚，都给我规矩这点」老张氏在前一天晚上等烘棚（结婚头天就要做准备，有些亲戚要提前来，要做简单的宴席款待客人和左邻右舍，当地称呼烘棚）的大师傅走后警告孩子们，当然主要针对的是冰兰。 今天夏志川一家也来了，带了老张氏要的豆腐。冰兰等人默默吃完帮着洗涮后各自回房。一早厢房传来建华的哭声，冰兰跑过去：「怎么啦？」 「大喜事的哭丧什么！」老张氏不愿意了。这不找晦气吗？谁家办喜事不都图个喜庆顺当。一大早就哭什么哭！但是孙子哭还是要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大姐，哥哥好烫，他要死了！」建华哭着道。 「我起来就看这孩子脸红红的，烫人！他这是发烧了！」建国道。屋里围了一群人。 程斌的脸很红，身上却冷的哆嗦着，迷迷糊糊喊着冷，难受。 「这事闹的，马上要去接新媳妇了，建国建文，你们先去准备」老张氏喊道。「那孩子要不要紧？不然给他弄点药吃」 「高烧，要送医院，不然会得肺炎或烧坏脑子」冰兰一模忙道。 「那就快去！谁去啊？家里可没闲人了！」老张氏一听可能烧坏脑子不由着急了，家里再养一个傻子怎么办？ 「我去，骑三轮，再晚要出事了」 老张氏一样不想大喜的日子出事，周桂敏帮着冰兰将三轮车铺垫好，用被子裹着程斌，雪兰闹着一定要去，建华更是要看着哥哥。 「去吧，都去，真是越乱越添乱！」老张氏发话了，冰兰招呼着雪兰和建华，又加了一床被子将三个孩子包裹住。 「妈，您给冰兰点钱，去医院需要钱」夏志信提醒。老张氏给了冰兰五块，在村上感冒发烧的两毛钱的要就够了！ 冰兰骑上三轮飞快蹬着。街道上是昨晚下的雪还没人清理。他们离着妇幼还有四个街口，冰兰怕程斌烧坏了，也不知道烧了多久。现在的退烧药估计就是安乃近，或者打一针退烧针。还不如自己来，想此车转向朝着自己的小院过去。 小院很快到了，车子推进去关上大门。「雪兰你去厢房取煤，建华抱噼柴」冰兰将程斌往屋里抱，程斌已经抖到了一起。冰兰给他先喝了一支柴胡，炕上铺了一块毛皮将程斌放上。再用空间的蚕丝被裹起来。屋里很冷，零下十几度都有。 雪兰拎着煤，建华抱着噼柴进来，冰兰拿着将屋里的洋炉子生火，「你们俩上炕，盖着被抱着程斌，别让他冻着」 两个孩子爬上去，冰兰又给他们盖上两穿被。只是太冷了，三个孩子抱在一起取暖。洋炉子里的火苗呼呼地随着烟道进入炕洞。温暖着冰冷的房间。 炉盖被烧红，周围的温度很快升上来。冰兰加了两块无烟煤，用手默默程斌的额头。炉子上加了半壶水，出去拿杯子倒抗风寒感冒沖剂和抗病毒合剂。水开了温度下来一些后沖药，上去餵程斌：「喝了药，你就会好一些」 程斌张开干干的嘴唇，一口气将药喝了，身体慢慢变暖。「这是哪儿？」 「咱们的家，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安心躺着」冰兰不打算满着他们，以后就是他们的家。 程斌微笑了，寒冷彻骨的感觉在消失。这个家真好！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偶尔传来一阵阵咳嗽。屋里已经暖和了，冰兰上去仔细听程斌是不是得了肺炎。 还好不严重，她让雪兰带着建华去拿煤，自己给程斌做皮试，消炎还是青霉素更管用。如果输液可能更快点。 「大姐你说这是咱们的家？」雪兰不敢相信。 「我私下租的，你们都不要告诉别人，如果爸爸奶奶他们知道一定不让咱们来了。你们都盖上被子，要是困了就跟程斌一起睡。我给你们炖鸡汤喝」 「大姐，我喝鸡汤」建华咧嘴道。 「那就上去乖乖听话。」冰兰看两个小的躺下，像小燕子伸脖子看她在下面忙碌。一个大砂锅一只鸡很快炖上，冰兰将外间也生上火，不然进出实在很冷。 第454页 身下越来越热，两个孩子慢慢将眼睛闭上，想努力睁开，眼皮太沉重。暖暖的房间，软软的被。瀰漫开的香味，好幸福！三个孩子嘴角含笑，冰兰看了一下皮试地方，没过敏，给程斌打了一针。 身体慢慢恢复正常温度了，额头出现细密的汗珠。等鸡汤散发出浓郁的香气后，三个孩子睁开眼。冰兰在炕上铺了一块毯子，上面放了一张小炕桌。 「程斌感觉如何？」 「很好」小傢伙嘴角含笑，冰兰嘆口气，发烧的时间也太巧合吧！那他那样子就像奸计得逞。 「以后不许拿身体开玩笑，知道吗？」 程斌红红脸笑笑，点头应是。鸡汤加上香喷喷的豆包。就连冰兰都有些涨肚。收拾完，冰兰道：「家里一定惦记咱们，你们都好好呆着，给你们拿几本书，我回家告诉爸爸一声」 「大姐，我们保证不出去」雪兰举手保证。 一些通话故事和成语故事，小孩子们的最爱。炉子里填上煤，冰兰跑步回家，这天骑车还不如跑着。已经接近中午了，新娘迎过来，左邻右舍都过来道贺。 「冰兰，你这是跑哪儿去了？」孙大爷看冰兰满头大汗跑进来问道。 「程斌早上高烧，我送医院了，现在好点了我过来告诉我爸爸一声」 「哦，那个孩子吗？真不是时候，没事就好」 冰兰在人群里找到夏志信：「医生说要住三天院，肺炎，不算太严重，送的及时了。我让雪兰他们陪着了」 「退烧了吗？」 「退下一些，晚上可能要反覆。医生不让动」 「等下让你堂哥过去陪你们。带些吃的，钱够不？」 「够了，打针用不了几毛钱，我带点吃的走就行了，还是让堂哥留下帮这边吧，不然上菜的都没有」 「哦，也是，那就等晚上了让建文陪你们」 「不用了，医院什么都有，不用惦记我们，我跟二堂哥说去，我们的事您就别管了」 冰兰只好找夏建文，这事还真需要一个打马虎眼的，不然不好说啊！今天糊弄过去，明天呢？她可是想过了回门再回来。老太太总不能不回家过年吧！ 如果这次还要叫妈，程斌的罪可就白受了！找到夏建文，在他耳边嘀咕一阵，夏建文睁大眼看冰兰，堂妹好大胆！不过想想也就理解了。他也发愁，新二婶来了，这么一大家子还要挤在一起？ 「晚上我过去，你们安心待着吧」 冰兰笑着闪出去，赵大娘在自家门口看着闺女家热闹，心里暗道闺女这回是找到了好归宿了！看到冰兰跑走，狐疑：那丫头跑哪去了？今天可是她爸结婚，要是孩子不在这不给闺女下脸吗？ 凑到夏志信家门口，按理说她作为亲家结婚这天不应该过去的。可是，对门啊！看到孙大爷拉出来问道：「我看志信的大闺女跑出去了，好像刚回来吧？这是咋回事？」 「他家收养的养子早上高烧，听说得了肺炎，住院了。这不那丫头两头跑呢！」 赵大娘暗道晦气，笑着打了哈哈又回到自家。 冰兰回来倒炕上睡了一觉，三个孩子看书看累了跟着也睡起来。醒了都到了下午四点了。程斌的气色好了很多，冰兰给他再喝一碗药。 「晚上我给你们做肉丝面」 「我吃肉丝面」建华在炕上高兴地跑圈。 「但是你今天要背诵一首唐诗，写一行数字。」 「好吧，哥哥教我」 冰兰出去弄进一块肉，和面准备做面条。不知道二哥吃不吃，总之有备无患吧！肉丝做了一盆，就当浇头。 看着时间面条擀了两盖子，门被敲响了。冰兰出去开门，夏建文进来，「我以为找错了地方，原来你真的在这儿呢！」 「先进来再说，家里的人都走了吗？」 「三叔一家后天走，说是等跟奶奶一起回老家。今年过年要上坟，我和大哥也要跟回去」夏建文进来，「你怎么租房子的？你藏了私房？」 第256章 大姐 8 「那不是私房, 是我以前跟我妈糊纸盒攒的。还有我妈留下的，都在我这儿。躲过一时算一时。二哥想要打牙祭不要客气，尽管来」 「你租了多久？」 「一年吧，明年我考高中, 本打算在这儿看书的，顺便养鸡赚几个钱花。吃面条，马上下锅！」 炕上三个孩子欢快地叫着二哥，夏建华觉得这样的他们才是真正的他们。那个家以后会如何呢？ 面条很香, 孩子们都吃了一两碗, 夏建文吃了一盆。「你的手艺真是不错，今天的厨子真不如你的。看来以后我要经常打扰了」 「这事也要二哥帮我们打打马虎眼, 不然我们出来不方便。」 「那是一定是, 需要的时候说话」 冰兰将另一个房间给夏建文烧上，这一晚是冰兰自从来后睡得最舒服的一晚。半夜给程斌量了一.下.体.温, 稍微高一点，又打了一针，喝完药安然睡去。 李锦绣趴伏在丈夫怀中：「孩子们是不是不喜欢我？」 「哪里？今天是赶巧了, 你不要多心，早上当时我看到了，程斌那孩子烧的迷迷糊糊的, 摸着就烫手。情况紧急, 别人又脱不开, 那孩子跟冰兰几个近。当时在医院的时候除了他们三个谁也不让碰。这也是缘分, 白天冰兰跑回来说烧退下一些了, 好在送的及时，不然会很严重。听说已经得了肺炎」 第455页 「我真怕孩子们不喜欢我」 「你很好，很善良。孩子们会理解的。不要着急，给孩子一些时间。他们都很懂事，会将你和文英当做家人的。」 「我知道」知道是一回事，这事让外人知道了怎么说？知道实情的会理解，不知道的不一定背地里说什么？后妈真是难当！刚一来就遇到这种事，真是下面子啊！ 早上程斌的额头冰冰凉凉的。一砂锅皮蛋瘦肉粥，一锅馒头和腌黄瓜、腌萝蔔。夏建文吃饱回去跟家里打个招呼，等会再过来。冰兰放上炕桌放三个孩子看书。 自己做做计划，最好让夏建文赚点钱能搬出来，他们出来更好说了。做什么合适？个体户？饭店？干什么好像都好过做建筑工。 老张氏的脸黑黑的，认亲仪式少了四个孩子，跑来的夏建文说是孩子好很多了，只是医生不让出院，一定要观察一天再说。肺炎就怕反覆，要是着凉会更严重。 夏志信带着媳妇回门了，也亏得孩子们不在，不然屋子根本挤不下这么多人。老张氏告诉两个孙子：「明天我们都回去，马上过年了，家里要收拾打扫。」 进九后建筑队就放假了，天寒地当把没办法干活。要不是二叔结婚，他们俩应该回老家的。 夏建文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说是去医院看看，人一会儿就没了影子。 看到毛毛糙糙的二孙子，就想到了稳重的大孙子，建军到年龄了。这媳妇？老家没房子了，村里分下来的木料和砖石要等明年盖，也就够盖一家的。大孙子户口出来了，怕是宅基地都没有。老张氏一阵头疼。 中午冰兰做了白菜猪肉的大蒸饺，一咬满口的流汁。夏建文又撑到了，他不想走了，睡觉舒服，吃的好，自己有这么一套房子多好！舒舒服服躺在热炕上傻笑。 「二哥想不想赚钱？赚更多的钱？」 「当然，我有钱了也买这么一处院子，真是享受！你有主意？」 「二哥没听说过黑市吗？现在好像都公开了，听说早市就有人在卖东西」 「那都是自己家的，要是卖其他的也会被抓」 「暑假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大冬天的我不想出去」冰兰已经有了初步打算。 闺女回门的李家中午只是一家人吃了一顿饭，二婚了有什么值得道贺的！天寒地冻没人愿意来，再说刚刚地震过去，家家都有孝不能来的。 总之亲戚们找了各种理由没有人来，赵大娘也包了饺子，夫妻两吃完带着高文英回到自己家。孩子们没回来，夏建文也没在家。 「去医院陪他们了。说是晚上不回来，明天早上回来。那孩子已经没事了，让咱们不用惦记。明早办了出院手续冰兰会带着他们回来」夏建国道。 「那行吧」夏志国知道闺女在故意躲着，本打算去看看的心思歇了。 「要不咱们去看看吧？」李锦绣道。 「孩子没事就别去了，建文在，不会有事」夏志信道，老张氏心里哼了一声，却不敢在新媳妇跟前表露。她管得了初一管不了十五，随她吧！老张氏心中赌了一口气，她的权威被极度地挑战了！ 高文英拉着妈妈怯生生的，李锦绣笑笑带着孩子进屋，她觉得好压抑，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好在夏志信这人是不错的，很会体贴人。等自己再给他生个儿子自己也就站稳了。 一早夏建文跑来，「奶奶，咱们什么时候走？」 「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老张氏没看到那几个孩子脸色黑了黑。 「要办出院手续，医院的人要八点以后上班，上班后查房，医生再签字，再去办出院手续，故意弄完了就要晌午了！」 「哼！」老张氏看到儿子找来的大马车已经等在了外面，「走吧！」 院子里一下子空了，夏志信转回屋中，李锦绣被她妈拉到了自家说话去了。夏志信突然觉得找个对门的丈母娘是不是不太好？ 赵大娘将闺女拉进来：「怎么那几个孩子还没回来？」 「听说今天回来，要办出院手续，估计中午吧」 「老夏有没有说给你找个家属工？」 「我们还没谈，眼看着过年了，怎么也要过完年再说。」 「也是，过年你们要回老家吧？」 「今年死了那么多人，还不祭拜祭拜！」想到要给那个女人上坟，李锦绣心里一阵膈应。 「你们办完喜事还剩东西了吗？要是剩下过年就省了买了」 「几乎没剩什么，剩下点也被婆婆带走了。说是去那边过年能省则省。」 「婆婆事多，还不如剩下一个公公好相处」 「妈你别啥心都操，我婆婆要在老家的，你看我们那院子，看着大，连孩子带大人的足足九口子，要是建国结婚没地方我都怕在厢房结婚。真是头大！」 「那怎么行？侄子结婚哪有住在叔叔家的？」 「但是他们没爸妈了」 娘俩坐在一起想着当初的决定是不是有些草率了？那两个大小伙子天天吃饭就得多少粮食？那一家子的口粮够吗？ 「志信倒是说让我给建国找门亲事，这事我要好好琢磨琢磨」赵大娘搜肠刮肚想着应该给夏建国找什么样地姑娘，最主要是结婚不能住在闺女家。 冰兰赶在中午带着孩子们回来了，「阿姨」冰兰依旧很亲热地叫阿姨。 第456页 「回来了，程斌好了吗？」 「阿姨好，我已经好了，谢谢阿姨」程斌漏出脑袋，雪兰和建华纷纷叫阿姨好。 李锦绣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孩子们很礼貌，看着很懂事，怎么听着就很别扭呢？但是让他们叫自己妈妈，自己好像也不是很愿意吧，真是矛盾！ 按正常就是应该叫妈妈呀！李锦绣帮着孩子们将被子抱进去，高文英探出头看那几个哥哥姐姐的，最小的应该叫自己姐姐。 「你是文英吧，你以后叫我大姐就好」冰兰摸摸小丫头的头。 「大姐」高文英不排斥冰兰，更喜欢那个雪兰，她好漂亮。 「我是二姐雪兰」雪兰自我介绍。 「我是大哥，建华叫我斌哥」 「我是建华，我以后叫你三姐」 李锦绣又觉得心里暖暖的，不就是不叫自己妈吗？能跟闺女和平相处就好，夏志信拍拍媳妇，「他们相处会很好的，我说过的冰兰非常懂事，她带的弟弟妹妹都懂事」 「嗯，我就放心」李锦绣将藏起来的糖给孩子们拿出来。要不都让婆婆带走了。她得到一片「谢谢阿姨」 或许听习惯了就好吧！李锦绣自我安慰。接下来的情况越来越让李锦绣放心了，几个孩子吃完饭帮着收拾好就坐一起做功课看书，安静的很。就是那个小的也像模像样的坐一旁看书，只是书是带图的看图识字和唐诗等等。都不知道从哪了弄回来那么多书！ 冰兰也让高文英坐一旁给她一本画册看，或者一把蜡笔一张纸，画简笔图画让她学，偶尔教教数字笔顺，写她自己的名字。 家里一片安静，只有李锦绣像一个局外人。夏志信每天都要上班，那群孩子每天都在看书学习，偶尔玩玩扑克。她除了收拾一下屋子做做饭好像这里根本不需要她。 「妈你说我怎么觉得好闷，那个家安静的让我窒息，别看那几个孩子跟我整天客客气气的，他们从没把我当成家人。」李锦绣过来找老妈唠叨。 「你还想怎么样？难道那群孩子天天给你脸色好？还是他们天天外面疯跑去惹事好？闺女啊，知足吧！什么心都不用操多好！客客气气，不打不闹比啥都强！」 「我觉得我就是一个外人」 「那你还想让他们将你当亲妈？可能吗？孩子学习不好吗？现在文英不都跟着坐下看书了？哥哥姐姐们强，也会带着文英上进的」 好像有道理，隔几天冰兰对夏志信夫妻说明天会带着弟弟妹妹去图书馆看书，中午就不回来了。 「那个你们在外面吃什么？」 「带几个馒头一壶水就行了，顺便去少年宫看看，雪兰和程斌要不要学点什么」 「要不要钱？」夏志信道，自己的工资要置办一些祭品，今年还要给岳丈家拜年，再给老家点真的没剩了。 「不需要，我只是看看他们在哪方面有天赋，如果条件允许就让他们学学」 「哦，早去早回」 「我们去的地方可能多，阿姨我们就不带着文英了，明天让她跟您呆一天」 「哦，没事，你们忙你们的吧」 高文英有点小小失望，但是她不敢反对大姐，那个大姐看着和善其实是很厉害，哥哥姐姐都要听大姐的。 第257章 大姐 9 李锦绣犹豫再三给每个孩子煮了一个鸡蛋带上, 冰兰谢绝了，如果每次代价这么高，一两次后谁也别想出去。带着他们的确去了少年宫，让他们参观各个兴趣小组, 寻找各自的兴趣爱好。 「大姐，我要学跳舞，我觉得他们好美！」雪兰盯着那些跳舞的女孩子不想走，那是一群女孩再跳民族舞, 他们换上了靓丽的演出服, 一个领舞的小姑娘欢快起舞，旋转, 衣服和发辫都在飘。 「喜欢了大姐就给你报名」冰兰找到负责的老师, 报上学校年纪姓名。 「你们明天上午八点过来，学一周, 下周大家准备过年」李老师登记后道。 「谢谢李老师！」 程斌带着建华从另一处过来，冰兰问：「你们俩有什么想学的？」 「大姐，我要去那里玩」建华拉着冰兰走。冰兰看程斌, 程斌道：「那个是自然小组，建华有点小」 冰兰拉住建华，跟他解释那里不能去, 他还没上学, 但是以后可以。冰兰建议建华可以去学毛笔字, 弹钢琴之类。随后问程斌：「你想学什么？不要考虑其他, 别的都不是问题, 只要喜欢就行，以后你们周末过来学东西，咱们可以找藉口出来」 「大姐，我学琴可以吗？」程斌诺诺道。 「当然可以，你想学什么琴？」 「那个小提琴可以吗？」程斌黑亮的眼睛看冰兰，那里是希望的光芒。 「没问题，走吧，我们去报名」 教授西洋乐器的是少年宫刚请来的一位文化宫的老人，作为一个城市，是要有自己的宣传队的。经过地震什么人才都是稀缺。市里就想着应该从少年抓起，工人文化宫的老吴每周过来教教孩子们乐器。 选择最多的就是手风琴，这个用的也是最普遍。冰兰见到了老吴，「吴老师，我弟弟想学小提琴，您能不能教？」 「现在还没人学小提琴，我不能因为一个孩子开班。如果你弟弟想学乐器，咱们只有两种，手风琴、风琴。小同学，你怎么想学小提琴？以前听人拉过？」 第457页 吴老很和气，冰兰觉得这个时代的人大多都很正派、善良，没有后世那种复杂心理和人际关系。 「我爸爸会拉，我小时候听过，很好听，我和妈妈、哥哥、姐姐都喜欢」程斌说起自己的家人眼中含泪。尽管伤心，还是坚强地忍着不让眼泪熘出来。 冰兰忙道：「吴老师，是这样，我弟弟的爸妈在地震中没了，现在跟我们生活在一起。您能不能为我们推荐一位老师？」 「咱们唐山其他西洋乐器会的人不多，要是说拉二胡、单弦、笛子、小号的都好找，这个小提琴一般出国留学回来的会的多。我想想啊」吴老皱着眉头仔细思索。 程斌紧张地握着小手，眼睛一直看着吴老师。吴老师一拍脑袋道：「怎么把他忘了？哎呦！」吴老嘆口气，「你们最好别学了，我就是给你们找到人怕是也不能教你们。谁知道拉那个会不会犯忌讳？我看小同学想学乐器就跟同学们先学手风琴。以后再看情况」 冰兰拉拉程斌的手：「听吴老师的，以后想学了不会没机会」 程斌点头道：「我学画画吧」 画画也不错，冰兰又去找画画的老师，报名记下需要准备的东西。 建华看大姐：「大姐，我不想学」 「不学咱们就回家，明天跟着哥哥姐姐过来」冰兰不会强迫他们，喜欢就学，不喜欢就算了。四个人去书店买完东西直接回到小院，雪兰跟程斌已经能生炉子了，熬过了那段寒冷，屋里渐渐温暖起来。 冰兰让他们上去玩扑克，自己准备一下做一锅羊肉锅子，不能涮，一锅出来。将馒头热了热，混合着白菜粉条羊肉萝蔔的一大锅东西热乎乎吃起来。 第一次吃，几个孩子吃的很热闹，冰兰不时帮着建华捞东西。几个人鼻尖冒汗，这样的日子真是幸福啊！东西收拾出去，冰兰回来让几个孩子熘达熘达，「我跟你们商量个事，接下来的一周我们都可以出来，你们都学了不少字，故事也能看了。 咱们在这不能浪费时间。我想趁我有机会将你们要学得英语教会你们。建华也要学，等你到了哥哥姐姐这么大可是要不他们厉害的」 「我要学」夏建华第一个表示愿意。那两个不用说，都是坐得住的。小睡过后，冰兰教他们简单英语。而程斌的发音很准确，「程斌是不是学过？」 「爸爸妈妈都会说，我听他们说过，也学过简单的，不过都忘了」 怪不得，耳听目染，会有影响。那对夫妻应该是留学回来的。估摸着时间，天黑前回到家。李锦绣已经做好了饭，玉米面粥和混合面的馒头，还有一篮子红薯，熬了一锅白菜。冰兰看到混合面的馒头想起来他们供应的粮食里白面玉米面比列大约是3:7或3.5:6.5。 有的人家为了省出白面直接蒸窝头。「阿姨，以后我们要出去了就拿窝头饼子好了」 「怎么还要出去？」李锦绣正为家里的白面发愁，结婚后就没剩下多少。要是自己马上就做窝头又怕孩子们有意见，传出去会说继母虐待孩子。没想到冰兰主动提出来，这样也好，自己不用为难了。 「给雪兰和程斌报了个班，少年宫上一周的课就放假」 「建华没报？」建华要是报了就给自己闺女也报一个。 「建华太小，等上学看看对什么感兴趣」 「明天就让建华跟文英在家玩吧」 「他哪里干！整天追着程斌，有我在不会有事，只是在里面玩。」 李锦绣问了问两个孩子学什么，随后谈话不用再继续了。第二天冰兰给他们做了干粮，玉米面的饼子，里面混合了一点葱花和盐，带了一点味道。李锦绣尝过后暗自点头，夏志信说自己没他闺女做饭好吃，本以为是玩笑话，没想到是真的。 冰兰炒了一瓶子咸菜带着，每人一个饼子就是他们中午的饭。咸菜居然做的那么好吃！李锦绣心中有些复杂。 一整天家里只有她和文英，想到夏志信交给自己箱子的钥匙就翻找起来，里面的布料不少。条绒、涤卡、学生蓝、里面还有几件老夏半新衣服和救济来的衣服、鞋。针线笸箩里针线剪刀齐全。 自己拍拍脑袋，过年了，有条件的要给孩子弄身新衣服的，自己和丈夫不用，结婚做的都是新的。文英的一身红条绒是老张氏给送过去的。那几个孩子？李锦绣想着看到的衣服，他们出去都是穿着棉猴，棉鞋。 里面衣服也不算旧，箱子里布不少，捉摸着在年前能不能赶出一两件来。等冰兰回来后，李锦绣将他们叫进去指着几块布料道：「要过年了，你们喜欢什么颜色的就选出来，我找人给你们做身新衣服」 「阿姨，不用做了，我已经把我们的衣服鞋早就准备出来了。倒是不知道你们会过来，没给文英准备」冰兰去自己房间拿出了一个包袱，都是她提前预备的。先将这个新年应付过去，明年再说明年的。 暗红格格的应该是冰兰的，粉红的应该是雪兰的，那个天蓝的是建华的。学生蓝的是那孩子的。她想起夏志信说的话，以前家都是冰兰管着，什么都是冰兰准备。这些都是那丫头准备的。看来自己又什么也不用做了！一定要做就给闺女做一双布鞋。开春穿的，那几个孩子的说是都有了。 一连一周的时间，四个孩子早出晚归，回来冰兰教教新的生字词，偶尔考考试，每天多加了一个读书时间。小孩子读简单的，大的读长长的故事，文英能将冰兰教的儿歌背下来。冰兰将几个孩子尽量融合着。 第458页 为了省煤，程斌建华就跟冰兰他们住一个屋子。冰兰睡觉的时候在将中间拉了一道帘子。腊月二十九一早，夏志信终于放假了，一家人去大车店租了一辆马车赶回老家。 冰兰等女人提前给逝去的亲人祭拜烧纸，三十一早男人们去上坟，女人们做过年的饭菜。第二天应该拜年看看长辈，却因为家家几乎都有孝干脆谁也没出去。老张氏对新媳妇还是很满意的，破天荒地给每个孩子五毛钱的压岁钱。 不能串亲戚还留下来干什么？家里生生挤着凑合了一晚。初二是媳妇回娘家的日子，于是夏志信让夏建国赶着生产队的马车送自己一家回去。老张氏倒是又给带了好多咸菜和白菜。 初二自己家又少了一只鸡，冰兰数数，家里只剩下气七只下蛋的母鸡了。多少都无所谓了，鸡蛋自从被老张氏用来卖钱后，大伙就没在吃过鸡蛋。这次从家带了一些谷糠和白菜又能坚持一段时间。 李锦绣自从回来就发愁了，以前这家子怎么生活的？怎么自己管家后觉得干啥啥不够，处处受憋。每月到手的钱算上那兄弟俩的一共四十一块，一年492块。五个孩子的学费和书本等费用一年最少也得几十块吧。 一家子要买粮食，大人男子每人三十六斤，她只有二十八斤，孩子十五斤，一年下来需要买两千五百多斤粮食。就按玉米面一毛算，一年买粮食的钱就要两百五十多，何况大米白面是一毛八！ 还有油盐酱醋、香皂火柴、煤油等，不能不吃肉吧，冬天四个屋里的煤那也是庞大开支，粗略算七八十块钱又没了。这就去了三百多。还没买菜，要是买菜一年少说也得十几块。 一家人的衣服了？鞋了？过年拜年花销呢？人情往来呢？屋里添置呢？干体力活计的一天一斤二两根本不够吃。不够吃了只能去买高价粮食。剩下的一百多能干什么？ 李锦绣发愁是因为聊天的时候听丈夫说建国兄弟上工时要带饭，早上吃饱带着中午的，晚上回家吃。以前都是带混合面的发糕菜饽饽，饭盒带菜或腌制的咸鱼萝蔔干。每人早上两三个，中午每人三四个，回来晚上还是两三个。 第258章 大姐 10 菜包子听说能吃七八个, 李锦绣知道夏家菜包子一个多大，这一天下来一斤二？二斤多都有了！缺口哪里来？都是老家给吗？听说生产队已经不给了，在家住不给粮食她怎么办？高价粮食可就高了，就是玉米面也能卖到好几毛。听说困难的时候一斤玉米面买到了一块多钱一斤。 李锦绣掰着手指她算不精细也能估算个大概。等夏志信回来就让丈夫算, 「我怎么就觉得家里的钱不大够用，建国建文还能剩下钱，咱们怕是没有剩余」 「怎么会？冰兰管家的时候第一年就省下一辆自行车, 加上买车票的钱那也是一百多块钱呢！而且我不是吹说，我们那时候每个礼拜都是要吃肉的，还有饺子。」夏志信不敢说了，他看李锦绣的脸色很难看。 「你是说我贪墨了家里的钱？老夏, 今天你就给我算算, 咱们家按正常过日子，这一年需要多少钱？」李锦绣心里憋屈，更委屈, 如果不是强忍着, 眼泪就要掉下来了。这个家当的，操心费力不讨好！ 「你别多心啊，我这就帮你算, 以前我不知道冰兰怎么做到的，但是这个家人多了, 花费大是一定的」 「你这是嫌弃我和闺女吃闲饭了？」李锦绣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簌簌落。夏志信更慌了, 给了自己一巴掌：「锦绣, 都是我不会说话, 我从没嫌弃过你跟文英。你嫁过来就是自家人，你先别哭，我这就帮你算算，如果不够咱们向建国建军再多要点」 李锦绣嘆口气，「我也没别的意思，也不是想要他们兄弟多少钱，可日子要过。不能他们兄弟攒钱了，咱们一家子一毛不剩吧」 夏志信觉得媳妇说的对，安慰好媳妇，一大家子有的时候是要明白一些。媳妇当家不容易，受累不能受委屈。于是，夫妻俩拿出一晚上的时间开始算帐。 首先粮本供应要买，不买吃啥。那都是必需品，冬天的煤，一天三顿饭的煤柴。电费，孩子上学，孩子大人一年四季里外的穿戴，有的衣服可以穿两年，大的可以给小的，鞋子一般一年都穿不下来。还有人情往来和父母孝敬。 夏志信越算越没底，最后放下笔，「我去把冰兰叫来，她怎么就能剩余出那么多钱？」 李锦绣暗道庆幸自己让丈夫算算帐，不然以后钱花干净了不一定都怎么想她呢！ 冰兰过来后用笔将粮食砍掉部分，「那个时候我们在老家捡了不少粮食。还有晒的红薯干、干菜，每个星期堂哥带回来的菜，咱们家没买那么多粮食，基本上没买菜和鱼。 还有那些鸡每天在下蛋，我们除了吃一些大多都卖钱了。一斤鸡蛋六毛，我们家每天都收入六七毛钱，一个月就是十八到二十块。」 夏志信不住点头，这样算就多了。 「鸡吃什么？」李锦绣问道。 「菜叶野菜河沟里的田螺蚯蚓，还有去老家捡来的瘪稻穗麦粒」 夏志信觉得自己闺女太能干了，带着群孩子这算做了多少事？「去睡吧」等冰兰一走夏志信看媳妇：「我跟领导说了，年后上班给你安排一个家属工。一个月差不多二十一块钱」 「咱们的鸡？」李锦绣脑子里还想着冰兰说的话。老妈说弟媳妇要生孩子想拿两只，大嫂说买两只，市面上卖得太贵。鸡都卖了从哪儿来活钱？自己真是不该答应。只想着鸡要吃粮食了！ 第459页 「不就剩下那几只了吗？养着吧，孩子们还能吃个鸡蛋。攒多了卖几个钱。建国建文那边我会说说，每月按八块给吧」 李锦绣每天看那几只鸡下几个蛋，冬天天冷，每天最多能掏三四个鸡蛋。弟媳妇生孩的要准备出来，自家一个星期总得吃一次鸡蛋吧！老妈那边不可能一个不给，妈都给了婆婆能不给吗？ 尽管那哥俩每月多交六块，李锦绣算着要过好日子还是很难。冰兰与孩子们窝在家里几乎不出门，每天帮着做做饭，洗洗弟妹的衣服外，就是陪几个小的看书、学习。她将初中和高中的重新过了一遍，将夏志信拿回来想点火的报纸看看。 她要知道大局的动向，十五过去，夏建国兄弟过来，每月多交三块谁也没意见。开始的时候夏建国拿了十块，是冰兰一定收五块。要知道一般职工在食堂吃饭月票都是需要七八块。 八块钱合情合理，人一多，李锦绣感觉有些吃不消了。一大早要做那么多人的饭，吃的带的，以前那丫头怎么过来的？ 她看冰兰干活很麻利，如果不是她帮着，自己真的要从早忙到晚。李锦绣觉得自己就是一头夏家的老黄牛。除了做饭就是洗衣服收拾东西。 「阿姨，以后我们会在学校写完作业回来，建华幼儿园放的晚，我们几个做卫生时间不一致，我们会相互等等，建华到点我们接着回来」做完早饭，冰兰告诉李锦绣。 「我去接吧，文英也去幼儿园」 「我们一起结回来，不然晚饭回来做就太晚了。」 「那就辛苦你们了」李锦绣不会往别处想，主要的冰兰几个给人的印象实在太乖太懂事。 上学后，几个孩子时间很固定，周末依然要出去一整天，李锦绣倒是习惯了。孩子们很将就，只带几个饼子或冰兰做的菜饽饽。一小瓶萝蔔干或咸菜。李锦绣都觉得孩子们实在艰苦。 李锦绣终于上班了，跟一群家属在货场搞卫生。活计脏，每月二十一块，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他们这里经常来货走货，会有东西掉下来没空去理会。 他们家属扫卫生，那些不要的就是他们的了，例如土豆、花生、黄豆、大葱、煤块、焦炭等等。当然也有没用的，例如铁矿石粉，石子、洋灰粉等。 「这活计是脏点累点，别看钱不多，咱们一年下来弄好了冬天不用买煤，那就是几十块！这豆子、花生的都能吃，就是不能吃的麦子小米的还以餵鸡不是」家属工里的老大姐孙冬琴说道。 她在这儿干了多少年，地震以前就干，对什么都门清！「你是夏志信的媳妇吧？我们老宋跟老夏是一个组的，开始干不习惯，腰酸腿疼，习惯就好了」 「嗯，还行，我以前也干活」李锦绣跟所有人不熟，那就少说多听。 「老夏的那几个孩子听话吗？」孙冬琴凑过来低声问。 「非常听话，很懂事。冰兰每天都起帮我做饭收拾，几个小的帮着刷碗。那几个孩子从不出去瞎跑，在家都是安安静静的看书学习，就是文英也带着一起看书。」李锦绣实事求是的说。 「那就好，那就好」孙冬琴才不相信，都说后妈不好当，老夏家那是四个孩子，怎么可能没事。这女人嘴巴严，有苦水自己咽吧！孙冬琴一心等着看好戏，无聊啊！没点八卦更无聊。 第一个月没下来，粮食没了。夏建文还没转正，他没哥哥幸运，夏建国去建筑队赶上人员缺少，转正送点东西就能转。现在不同了，就差那么一年的时间，再想成为正式工人难上加难。 随着知青的返程，社会待业人员越来越多，来干建筑工的自然不少。人家都是非农业城镇户口，转正也是人家优先。夏建文没粮本，口粮在去年冬季已经送过来了。九口人吃八口人的粮本，能够吗？ 李锦绣拿着粮本犯难，生产队的夏粮还没下来。老家不会给他们粮食。下月的粮食还有九天到。这九天吃什么？高价粮食？就是棒子面也要三毛钱，粮店只有九分。一家人一天按八斤算，一天两块四，九天就是二十一块六。下月呢？一年不用多了，五个月就是一百多了。 李锦绣再次找夏志信谈：「这月的粮食没了，咱们要去买高价粮食吗？」 「已经吃完了？」夏志信以前哪里操心过这种事。「那就去买好了」 「你知道黑市的玉米面多少钱吗？最便宜也要三毛钱，到下月咱们就要买七八十斤玉米面。难道就让孩子们吃十来天的窝头？再买点白面，三十块钱快进去了」 「哦，要那么多啊！」夏志信不禁发愁起来，媳妇的工资搭进去都不够，「鸡蛋呢？鸡蛋卖钱了吗？」 「小风（她弟弟）媳妇要生孩子，我想着给她攒几个。两头老人还想给几个，这不就没敢卖。妈说买两只鸡给小风家坐月子，大嫂也说买两只，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家里就没两只鸡了，大嫂那边能不能不给？小风那边一只吧，不然鸡没了贴补都没有。这月就先买一百斤的玉米面，十斤白面吧。」 「下月呢？」 「下月？」下月怎么办？夏志信犯难了。 「建文转不了正要一直做临时工？」李锦绣试探着问。 「大哥大嫂没了，要不怎么办？回头我跟建国建文商量一下。再去问问他们部门的领导，如果没戏真不如回家种地，挣得那点钱不够买粮食」 第460页 「好好跟他们说，别让他们觉得咱们放不下他们」李锦绣嘱咐道。 「我知道，建国的事你让妈上上心，找个对象处一两年结婚证好」 李锦绣第二天就去找赵氏，赵氏不住摇头：「以前真不知道那家子是这样，早知道真不该让你过去」 「建国结婚说不定就在我们那边，以后日子可咋过？」 「行啦，我让人打听着点，找有闺女没儿子的，住在那边，变相上门就是了」赵氏道。 「那怎么行？建国是夏家的长孙，我婆婆就不答应大孙子给别人做上门女婿」 「不说是上门的，住在女方家总是可以吧？」 李锦绣沉默了，当哥哥的走了自然要带着弟弟。但愿吧！但愿什么？她内心是想让那哥俩离开。情理上又不想，别人一定会说三道四，说她放不下侄子。 第259章 大姐 11 冰兰看到夏志信带回来一袋子玉米面和一小袋面粉后知道了情况。她天天跟着做饭怎么会不知道家里有没有粮食？ 「爸, 你去买高价粮了？多少钱一斤？」 「玉米面三毛二，面粉六毛。这月先凑合了，下月——？下月节省一点吧，少买点高价粮」 这个不是好兆头, 任谁当家也不可能用有限的那点钱去贴补外人，即使是侄子时间久了也不行。冰兰将建文拉倒没人的地方道：「二哥，家里今天就买高价粮了，我说这个你别想到歪处去」 「家里没粮食了？我们不知道。冰兰, 你我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 我知道你跟我心近，没把我当外人。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夏建文道。 「是有想法, 你那每月二十一块的小工还想干？如果村上只给你口粮, 去了吃喝你可就什么也不剩了！」 「我不是没想过，跟大哥也商量过, 大哥要我耐心等等，等指标下来找找人。」 「要是还不能转正怎么办？」 夏建文沉默了，冰兰道：「那个建筑工不做也罢！你请几天假, 我给你钱去村上收粮食。回来放到小院卖给那些缺粮食的人家。找熟人，要比市场便宜一些。你做完一笔后算算就知道了」 「成！不就是几天时间吗？回去我跟三叔说去，让他私下里在村里买, 比粮站收的高一些, 应该有人卖。我早就听说有人去集市上偷着卖, 只要不被抓到都赚到了」 夏建文还算有股子劲头, 回去跟自己哥哥说了, 夏建国一样无奈。他们没有门路，有转正指标也到不了他们头上。二叔家粮食不够吃，都是因为他们。他们兄弟一天吃多少心里是有数的。 以前冰兰让他们敞开吃，不用顾及，养成的习惯的却没注意到今非昔比了。老家没有多余的粮食给这边，冰兰不当家了。「那就试试吧，如果可以，你就去做，回头我帮你联络几个相熟的人。」 钱的事，小院的事，建文偷着跟大哥说了，这是冰兰同意的。建国惊讶于冰兰手里的钱，估计是二婶以前积攒的都到了冰兰手里，听建文说冰兰在地震的时候发了点小财，那种事他们听说过，很多人趁乱捞点好处。 那时候只要你敢，无主的财多的是。堂妹都能为自己的弟弟妹妹考虑，自己就不能为他们兄弟谋个出路吗？ 冰兰给了夏建文二百块钱，五天后陆续将粮食拉来。哥俩找藉口说是给朋友家干点私活，最近就不回来了，来回跑太麻烦。夏志信相信，有的人家盖个厢房厨房什么的就会请人帮忙。 兄弟俩住进小院，冰兰放学去看了一下那边。一千斤的玉米面，五百斤的面粉，五百斤的大米，剩下几袋小米。粮食都堆到了储物间和堂屋。袋子什么样的都有，一看就是家里织的粗布做的。上面写着名字。 「你们这是连袋子都借来了？」 「都是村上的，三叔作担保先借给我们用用。不但借给袋子，粮食也有借来的，还有奶奶和三叔的私房」建国道，脸上少有的带着微笑。 「卖了多少了？」 「都是刚通知的熟人，刚卖了三百斤。他们回去帮着联繫几家，咱们比市场上卖的便宜五分钱，粮食都是新粮食，吃了就知道好了。粮店的玉米面还不一定是啥时候的，根本就吃不到玉米的香味。」建文过来道。 「你们慢慢卖，记着点帐」冰兰给了他们一个本子，建国要了一个小布袋，留着装钱。袋子装钱？真卖出来一袋子钱也算发了。 为了不让熟人见到，冰兰这几天就没去小院。建国兄弟吃住都在那边，很多人都是晚上去买，白天要上班。主要是不能让人知道这里在卖粮食。 十天后建国兄弟笑着将钥匙给了冰兰。一趟赚了三百八十块。回来给夏志信带来五十斤面粉，二十斤小米。说的从姥姥家带来的，舅舅们给的。夏志信当然不会去调查。 李锦绣见到粮食心里是高兴的，总算下月不用去买高价粮食了。兄弟俩出去十来天，粮食倒是省了。 冰兰没要本钱，「我看你们不如再做两次，有合适的院子租下来，钱赚多了就买下来。自己有个家多好？」 「哥，我这次去姥姥家，咱们再弄一批粮食」建文心思活起来。 「好！」有自己的家这是建国的梦想。那就做吧，自己还是要上班。早晚跟着着手，他是正式工，饭碗首先要保住。 哥俩回村跟村民结帐，将老张氏和夏志川的本钱归还，另外给了五十块辛苦钱。剩下的不够再买一次粮食，舅舅们照样帮着外甥垫付和做赊欠担保。倒卖粮食的事业继续着。 第461页 唯独几个孩子遭点罪，没地方吃饭了。冰兰都是请他们去饭馆吃一顿。更多时间留在学校或公园某处石桌上。 春暖花开的时候，地里的野菜大片的出来，家里鸡的饲料告罄。李锦绣晚上跟丈夫道：「你周末不加班了不如我们去挖野菜，家里鸡吃的菜没了。」 「哦，那就把那几个孩子都叫上，一起去」 「雪兰和程斌要去少年宫，冰兰那边还是你来说合适」李锦绣觉得自己吩咐孩子干什么会被别人说三道四。 冰兰没什么，他们住的本来就离着郊区近，周末跟着夏志信夫妻采了很多野菜，回来给鸡留出部分，大部分都到了人的肚子。 野菜油渣的玉米面包子味道非常好吃，很受大伙欢迎。人吃了鸡的食物又成问题了，「我放学会去采一袋子回来。建华文英就让程斌和雪兰去接。」冰兰道。 「车子留给你，别处去太远」还是大闺女懂事，夏志信道。 「我们货场附近也有菜，只是不多，我会采一些回来」李锦绣也道。 家庭和睦啊，夏志信无比欣慰。就是建国建文怎么总是去给别人帮忙？开春动工的多倒是真的。加上陆续回来的知青，家里没地方的都在加盖房子。人不回来吃饭，饭钱照旧，李锦绣告诉丈夫，这钱要着不合适。 「下月就别让他们交了，盖房子也就一阵子，以后回来吃饭再要」夏志信道。 「大伯家的文强来信说也要回来，大伯母过来唠叨发愁住哪儿呢？」李锦绣道。 「院里再盖一间不就行了」 「不如你跟建国他们说一下，等忙了那家就过来帮着盖一间」李锦绣就等着夏志信说呢。 「这事好办，你让大伯备好东西，我们加上大哥小风三天就能盖上」 夏志信等了半个月才见到了夏建国兄弟，盖房好说，几个男人真的是三天就将房子立在那儿。李家帮忙做饭的多了一个姑娘。 赵氏指给姑爷看：「那个姑娘是礼尚庄的，就在咱们东边。她家姐妹三个，这个是中间的。大姐已经结婚了，下面的妹妹上学。那边说可以去村上盖房住。今年十九，你看给建国说说行不？」 姑娘干活都是利索。一看在家没少干，礼尚庄是不是村上？「妈，礼尚庄是不是都是农业户口？」 「对，村上有地，但不多，听说村上要搞副业，主要是离着咱们近，骑车子二十分钟能到。你要是不愿意还有个刚回来的云南知青。她家人口多，她妈托我给她闺女找对象。这个倒是市民户口。」赵氏道。 夏志信又将这话转给侄子，夏建国二十一，爸妈没了只能靠自己。出来进去与姑娘几个照面，感觉还是不错。农业户口？结婚住哪儿？要去姑娘村上住？自己不就成了上门女婿吗？ 夏建国回来跟弟弟念叨，建文又告诉了冰兰。「大哥要是找一个城镇户口的结婚住哪儿？」 那哥俩自从手里有钱就去找房，别说买，租都租不到房子。房源太紧张，这让兄弟俩获得金钱的喜悦一扫而光。 「你是愿意大哥去礼尚庄做上门女婿？」 「那个肯定不行，大哥是老夏家的长孙，也是我爸妈的大儿子。不能做上门女婿。」建文忙摇头。 「谁说要做上门女婿的？再说大哥也不一定娶那个姑娘。这是方向懂不？你们姥姥家可以帮着找，那个赵大娘给大哥说这个一定是希望你跟大哥离开这里。那点小心思也忒明显了！」 「你是说让大哥找村上的？」 「找城里的你们没房子住哪儿？难道你想让你大哥大嫂住在那个小厢房？我敢说时间长了已定会闹事，即使我那个继母没事，她妈一定整事。真到那时候可是谁也不好看了。 就在市里周边找，将你大哥的户口迁过去，村里批宅基地盖房。上班不是很远，家里能照顾。一个家有人挣工资有人种地。有钱有粮食岂不是更好？ 就是你想倒腾粮食卖也有地方放。想做别的都行，你觉得你还想去呀挣那二十一块吗？」 「不想了，我们这才两个月就赚了八百多，跟得上我上四年班。」夏建文彻底放下去当小工的念头。 夏建国跑了一次姥姥家，婚姻大事要与舅舅说说的。三个舅舅都不同意，开始托关系给外甥找对象。赵大娘那边很快过来问结果，夏志信婉拒了，娘亲舅大，姥姥家的意见是一定要听的。「他舅舅的意思是可以找周边村上的，建国户口过去，自己盖房。就是别没儿子的，好说不好听，妈您再费心吧@」 赵大娘心中不痛快，知道建国想找村上的后心里稍稍安慰。这是要搬走的意思，闺女有熬头了。 众人齐心协力下，夏建国很快与张向云相亲了。张家就在紧挨市区的张庄子，家里地震后剩下兄妹俩。哥嫂正为妹妹的婚姻大事发愁，没想到好事很快临门。 冰兰一查未来地图，那里以后发展的不比市中心差，干脆动员建文也过去，不想回家种地，户口在哪儿不一样？粮食不够吃买就是。 第260章 大姐 12 村中人剩下的少了, 再走走关系，转户口批地基很快落实。村里都是震后统一建的住房——红砖瓦房，兄弟俩靠着边弄了两块地方。为了收拾宅基地，夏建国便住到了张向云家的厢房里, 夏建文正好搬到了小院。冰兰家从此少了两位饭桶。 第462页 赵氏跑闺女家更勤快了，不时打量着那两间厢房。 「那哥俩搬走了这两间房你打算干什么？」 「那俩孩子不是住着吗？」李锦绣道。 「秀儿，不如让文峰过来住住, 文峰明年考高中了，家里那环境不是看书的地方。你不说那几个孩子都喜欢看书学习吗？那丫头今年要上高中吧。你不说是学习很好吗？文峰过来让那丫头帮着补习补习」 李文峰是李锦绣大哥的儿子，今年初二。侄子学习一般，现在考高中也上很难考的。主要的学校少, 招收的人少。李锦绣看过孩子们拿过来的成绩单, 冰兰的成绩都是非常好了的，每次成绩单上的名次都是前三名。 给侄子补习一下那是最好不过，但这事还是要夏志信说。李锦绣刚一提, 夏志信便道：「孩子马上中考了, 这事等冰兰考完了再说。建国那边房子还没盖，你先别着急，好好养身子」 李锦绣想想也是, 就是补习功课也得冰兰这边考完，那兄弟俩搬到村上后。自己怀孕了, 但愿生个儿子。 夏建文又去弄粮食, 市场松动了, 管的不是那么严格。他这次走的远一点, 跟着大哥的大舅子一起做。将冰兰的钱又拿走了，跑一回总是想多买一些。地方偏远，如果能弄出来绝对比以前赚得多。 冰兰的中考顺利通过了，唐山一中，成绩优秀，备受瞩目。「夏冰兰，假期你想干啥？」身后追来班上体委董涛。 「在家陪弟弟妹妹」冰兰依然走着，她不想去理睬小男生。因为冰兰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弟弟妹妹身上，几乎拒绝与任何人的交往。她冷傲、孤僻、古怪出名，一般人很少去惹她。 「你要不要去北京，去清华北大看看？我们联繫了好几个同学，都想去」 「我没时间，回去还要给鸡采野菜，还要看着弟弟妹妹，还要做饭」 董涛摇摇头，他们都知道冰兰是后妈，没想到有后妈的日子这么悲惨！也不对啊，班上后结合的家庭不少，没看到哪个都像冰兰一样。不过也有很惨的，衣服没人洗，短了一大截还穿着。整天跟个土耗子的不是没有。 算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看冰兰穿戴不像是受虐待的。具体什么样谁说得清？ 冰兰回来在饭桌上告诉夏志信她考上一中了，「同学想出去玩阵子，住在几个同学亲戚家。去的人挺多，我没好意思说不去」 「你们阿姨身子不方便，你能不出去就不要出去了，在家帮着做做活计」夏志信道。 怀孕了？冰兰没去看李锦绣，而是对雪兰几个说：「雪兰程斌你们俩能帮着做家务吗？」 「可以，我能做饭洗衣服扫地」雪兰道。 「这些我都能做，大姐放心走好了，野菜我们也能去采」程斌道。 「我去挖蚯蚓，还能洗碗」建华道。 文英眨吧一下眼睛，左右看看：「我也能」只是声音很低。 「还有问题吗？」冰兰看那夫妻。 「没问题了，家里没多少钱给你，五十块够不够」夏志信十分尴尬。 「够了，我们边走边玩，都是住在同学亲戚家，花不了多少钱」冰兰只要了二十。 接下来几天冰兰做起来老本行，收旧物。城市已经重建，百姓早就安居了，废品站再次应运而生。她带着夏建文用三轮车走街串巷，下农村，城市用粮食换古董，村里用钱物收。 夏建文不明白堂妹为什么要收那些没人要的破烂，不过经过冰兰仔细清洗处理后，很多东西让你看着就是那么有股古朴厚重的韵味，你不再看它是破烂，而是像冰兰说的古董。 粮食放在张家后，冰兰他们又恢复了原来的生活。孩子马上放假，冰兰等夏建国那边的粮食卖得差不多后，带上所有钱与肖建文南下了。现在去有些早，走私偷渡从没停止过。大家都在暗中做罢了。 他们从唐山到天津，从天津到郑州，从郑州再到广州宝安（以后的深圳）。没有改革开放的广东十分破烂。但是人们大多是质朴的。夏建文除了感觉气候和作物语言习惯不同，没觉得这里比自己老家好。 唐山毕竟是重新规划重建的城市，比历史悠久的广东看着要新，而这里又到了农村的感觉。冰兰找到村长家，用熟练地当地口音将自己和哥哥来意说明：「我和哥哥想过那边，但是不知道怎么走」 多少年逃港的人太多了，他们已经习以为常。国家管的严了，想走的人依然前仆后继。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走？现在有军队把手了，不好过，前些天死了十几个。看你们年纪青青还是不要冒险啦」村长听冰兰说的是本地话，没多想。 两个孩子看着不错，不想让他们去冒险。冰兰顺势道：「我们过去也不是相干什么，就是家里大哥结婚，弟弟妹妹上学，还有老人要养。我们是想去弄点东西运到老家卖」 村长这才问起他们老家哪里？一听还在河北便道：「你说的话很像我们当地人」 「以前我爸爸单位就有这边的人，我都是跟他学的」 「这就对了，你们想要什么？」 「能拿到内地好卖的，携带方便的。我们还收了几件旧物想卖过去」 村长叫来儿子，冰兰拿了两个笔筒，一个白地青花图案，松下对弈图。一个是暗紫色木质，浮雕竹子图案，外表明亮。老人的家已经在这里经历了四百余年。想当年也曾富贵过、多少是有些见识的。 第463页 「东西是不错，在这边和那边价格差距就大了。你们要卖大庆（他儿子）会联繫人，不过价格给的不会高」这是道上的规矩。 「如果我们要货您能不能帮我？」 「你们怎么带回去？要知道你们出去我们就不会认帐，如果你们被抓，大家都不好看。以后就别想在合作」一旁的大庆道。 「这个当然，再说我们相信能带回去，只要你们帮我们送到车站。就是被抓到我们也会说是从陌生人手里买的。」 「大庆，你带他们去看看」老人直接交给儿子处理，东西他们也弄，就是不多，弄一些偷着卖卖，还是第一次有外人找上来。两个孩子年龄都不大，他相信不会是坏人。从那边弄点货上头还没重视。 大庆给他们看，电视，收音机，录音机，电子表，洗衣机，电风扇，毛巾、香皂，香菸、打火机等等。 冰兰拿了一块电子表：「这是哪儿生产的？」 「香港」 「有日本货吗？香港的很多都是小作坊生产的，质量不如日本的」 「我们这里没有，不过我们过来的货质量都还可以，价格比日本货便宜很多。如果你们要就五块拿，外面卖十块，甚至十五都是可以的」 大庆打开一块，与自己手上的表对了一下时间，交给建文。夏建文第一次见到，显示的数字应该就是时间了。冰兰打开打火机，是全金属防风的。「这个多少钱？」 「八块，质量绝对没问题，卖了很多年了，德国技术」 「五块吧，你这里有多少？」 「大约两百只，七块吧，不能便宜了」 「好，我们可能还要更多，我希望下次是五块」 「五毛五好啦！五百只起，你看看还要什么？」 「收音机多少钱？」 「十五块，四管的，放心用。四喇叭收录机八十块。）那个小录音机便宜三十块给你们）」 ........ 经过讨价还价，冰兰和夏建文拿了两百只打火机，五百电子表，五十台收音机，五十台录音机，收录机实在太大，只要了两个。电风扇要了两个，进了一箱子港台磁带。 冰兰将两个笔筒交给大庆去估价，回来大庆告诉他们，东西都是明清的，最高算三千。黑！冰兰道：「我给你补一千的货钱，希望我们彼此以诚相待，继续合作」 「好吧！你们要理解我们的不容易，弄点东西都是冒风险的」大庆笑道。 「我们能运回去也要冒风险」冰兰道。 兄妹俩在村长家住了一晚，三人谈了谈以后要来怎么联繫。冰兰跟夏建文详细说了东西的来源，为什么叫水货。 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做这个只能做几次，抓到一次就要判刑。为什么他们要做等等。第二天稍晚的时候两人上了一辆运输车，半路又换了一次车。都是那种卡车解放车。 回到广州，夏建文找到了感觉，两人吃饱了买票到郑州。找了旅馆住下，打听到黑市一人守着一个收音机和一个打火机卖。 「怎么就一个？东西是你的？」顾客上门。 「嗯，刚带回来的，还没用」 「多少钱？」 「收音机三十，不要票。打火机十五，全钢防风的，是出国带回来的」夏建文漫不经心道。 「比商场的便宜，我试试啊」那人将收音机打开，调好频道，收音机饭盒大小，紫色的，很好看，「声音不错，我要了」 三十块到手。「你还有吗？我也要一个」一旁的听到了声音道。 「那边还有人卖，你们去看看，打火机谁要。全钢防风的，不怕风，吹不灭」 「我要」一个男人接过来想掂了掂，打开后迎风一晃，火焰依然。十五块到手。 「我那还有一个收录机，也是从外面带回来了的，谁要？免费送一盘带子，香港的流行歌曲。」夏建文对着几个感兴趣围上来的人道。 「多少钱？」 「那个我卖的便宜，最少二百三，谁要了明天带钱。那个是要华侨劵才能买到的，就一个！」 「我跟你回去拿还不好？顺便听听什么磁带？」二十多岁的男子道。 「也行，跟我走」夏建文过去与冰兰点点头带着男子走了。让男子等在某处，一会儿他将收录机拿来，顺便带了磁带。邓丽君的《甜蜜蜜》，《小城故事》，「磁带还有吗？我买」 第261章 大姐 13 「磁带三块一盒」 「没关系, 别重样，都拿来」 敢情还是一个金主！二百三是不是要少了？夏建文有些后悔。男子带着收录机兴沖沖走了，真是赚到了，他知道只有出国的人才能带回这东西, 在国内有钱买不到。还有那歌甜腻腻的比那《洪湖水浪打浪》好听多了！ 夏建文又带了十几个打火机出去了，夜晚依然有人在交易。人最多的地方是冰兰那边，冰兰在卖电子表，十块钱一块。一边卖一边教买主怎么用, 一旁还有打手电的。 有着急的干脆拿着回去自己研究。夏建文开始卖自己的打火机。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两人回旅馆。没想到路过街口有个男人拦住了他们。 「你们可回来了，等你们半天了」那个买收录机的男人。夏志文心里有些慌, 该不会出事吧。小声告诉冰兰, 那人是买走收录机的人。冰兰没看到警察放心了，「那个是给我大哥结婚用的, 不能卖」 第464页 「我多给钱就是，多加五十，你们卖不卖？」 「大哥, 你说吧，反正是你结婚用」冰兰朝着建文眨了下眼睛。卖了吧，回去路上方便。 「算了, 给你就给你, 妹妹, 你去拿」冰兰会意点头去拿东西。男子笑着点钱, 「还有磁带」 「打火机不要？那个质量没的说！」夏建文道。 「给我两个, 打火机就是一个男人的品质标籤，应该要」肖建文又卖了两个打火机。冰兰将东西交给男子，两人回宾馆。 「早点睡，我们起来就收拾东西，赶完早市就走」冰兰道。这时候做这个还是很危险的。 肖建文听冰兰分析过，自然明白，两人吃点东西很快睡觉。早上四点就起来收拾完结帐走人。那个介绍信什么的没有一个真的，这就是冰兰一次次穿越的福利。 没了两个大件，感觉少了很多。剩下的就是着重卖收音机和录音机，顺带着卖电子表和打火机。找了一辆三轮车，东西一装去早市。 录音机的歌声一放，吸引来众多围观。录音机加上磁带，七十块。「家里有上学的可以学习英语，冰兰弄了一盒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英语磁带放进去。一句话反覆教你，你还学不会吗？ 家长眼前一亮，高考可是要考英语的，还可以考外语学院，当翻译......几位家长的心思在飞翔。 有条件的买了，所以后来录音机反而比收音机卖得好了。他们在郑州停留三天，倒是将东西给买的七七八八。夏建文看冰兰：「回家还是返回去？」 「将剩下的去天津卖卖。再剩下的就回老家卖」 等到了老家手里就剩下一台录音机，那是冰兰留给几个孩子听英语的。还有一百多块电子表，几十盒磁带。其实冰兰一点都不喜欢这种电子表，小孩子带着玩玩还可以，最保值的还是那种机械錶。 回来建文将大哥叫道冰兰的小院，这次投资了一千块的货钱和两件文物，两百多块钱的各种吃住行。 算算帐，最后能赚七千七百多带点。收录机和磁带卖得价格高一些，其余的差不多是翻一番。冰兰拿了三千块给建国：「大哥先拿去盖房，剩下的等东西卖完了我跟建文分」 「这？」夏建国怎么好意思拿着钱？那是弟弟和冰兰勤苦赚的。 「大哥拿着吧，你的家就是我的家。大哥要结婚，咱们攒的那点钱不够干啥。嫂子的手錶我帮你买，车子缝纫机我是没办法」夏建文道，他高兴赚钱给大哥盖房娶大嫂。结婚的都实行三大件（自行车、手錶、缝纫机）加上打家具买结婚的东西，结婚也是一笔大开销。 夏志信和李锦绣结婚没那么多讲究，主要是地震后不久，都是二婚，带孩子。只给了二百的彩礼和衣服，算是简办。那是你情我愿，就是想给没那条件。 冰兰一走就是一个上月，也就是那几个孩子真心欢喜，连高文英都抿嘴带笑。夏志信看到闺女问了问玩的怎么样就算了。他的心思都放在李锦绣身上，本来平时他对孩子不太上心。这回丈母娘一次次跑着伺候闺女吃喝，不得不对怀孕的妻子上心了。 冰兰给孩子们带了一大包各种南方的水果干和干果，给夏志信带了一罐茶叶，给李锦绣也是一包酸甜的果脯。录音机是夏建文送过来的，自己倒腾点东西赚了钱给弟弟妹妹们买点东西。 一堆磁带，白天录音机里放着港台流行歌曲，早晚上孩子们听英语。不再去上班的李锦绣有种很幸福的感觉。那兄弟很少再露面，建国据说开始操持盖房子，建文不知道折腾什么。只知道倒腾过老家的粮食，据说赚钱了。 孩子们一个夏天都是白天出去晚上回来。早晚帮着做饭，中午带饭。一大天家里只有她和文英。赵氏偶尔过来看看，看到姑爷了唠叨几句女人怀孕要注意...... 冰兰回来没什么变化，依然早出晚归。早上将中午的饭菜做出来，随后出去一天，晚上回来做做饭，洗洗衣服。在夏志信眼里孩子们都是忙碌而听话地。 那个时候还没几个女人怀孕就养胎不干活的，冰兰不想废话，不就是多干点活吗？晚上大家吃完饭到街上熘达的时候，冰兰还在一件件将洗好的衣服往绳子上挂。 李锦绣受不了人们看她的眼神，赶在冰兰回来会将自己和夏志信、高文英的洗出来。中午的饭也不再让冰兰他们做了。做了也就是饼子、发糕、馒头，孩子们带咸菜，她能吃什么？ 她敢吃肉，马上名声就比想要了。所以她每月会买两三次肉，做成饺子或包子。 安安静静的一大天，一个人躺在床上听着录音机的歌声，她笑了。 夏建国的房子开始动工了，老张氏将大孙子积攒的钱都给拿了过来。舅舅们知道外甥盖房都过来帮忙。原计划只盖三间瓦房改为三间平房带两边道座、院墙。 老张氏住到了冰兰家里，儿媳妇怀孕，大孙子要盖房子。这不都是大事吗？冰兰想再出去一次的计划取消。 夏建文将电子表卖掉后剩下磁带，这时候的录音机太少了。最后剩下三十余盘等着下次再卖。大哥盖房子自己是一定要上手。加上工友和村里女方家的亲戚朋友，三个月后新房盖起来。剩下的里面收拾就要建国建文慢慢弄。 「一共花了四千五百块，我跟大哥说是用了四千，外面借了八百五。」夏建文过来跟冰兰道。冰兰告诉过兄弟俩，夏家的钱要用，姥姥家的钱也要借，就是大舅哥那边该借也要借一点。 第465页 不是没钱，而是不能暴露有那么多钱。兄弟俩不用说也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夏志信实在没钱拿出来，不然也是要借的。 在外面能露的最多三千块，都知道他们倒腾粮食赚了钱，兄弟俩工资攒了两年多。那么剩余的一就要借。计划一年内还上，然后结婚。 老张氏看到孙子气派的房子很抬气！老赵氏酸熘熘说两句恭维客气的话，心里是不屑的。「借那么多钱弄处房子穷显摆啥？」 李锦绣也过去跟着看了，房子刚初见规模，在那里是那么显眼。她觉得她的生活不是很幸福了。那么大的房子院子将来住着几个人，听说建文也有宅基地。想想自己的小院子，拥挤的人口，每月三十六块的算计，幸福原来离自己很遥远。 冰兰上高中了，那辆自行车还在夏建国手里。学校离着远，大约要走四十分钟。冰兰每天会跑着去，就当锻鍊身体。晚上要上晚自习，所以她会带上两顿的饭。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照顾好自己，以后除了周末就不要再去小院了，我会带着你们去吃一点简单的馄饨鸡蛋汤，加上我们的干粮」冰兰将弟弟妹妹叫到一起。文英和建华开始小学一年接，本来建华小一岁，冰兰特意找了学校才留些。冰兰是学校的荣誉，有困难，学校应该支持。 有高文英在很多事都不方便起来。李锦绣让文英跟着他们去少年宫学拉手风琴。这样连周末生活都受到了影响。高文英很小心地跟着哥哥姐姐的脚步，就是玉米饼子再不好吃也要吃，一天再累也咬牙坚持下来。她就如一道影子跟着他们，而他们很少看她一眼。 建华的小脸苦哈哈后看到高文英坚持着只好坚持，冰兰为了磨磨他的性子给他报了书法爱好者。为了不委屈孩子们，冰兰只得将带的饭菜弄好一点。即使玉米面的发糕也可以做好吃，配上小菜和每人一碗馄饨。 「文英，我们在外面吃馄饨是不能跟家里说的知道吗？」冰兰看着那个很少说话的女孩道，冰兰说的很小心，「钱是二哥偷偷给咱们的，怕咱们吃不好长不高」 「嗯，我不跟任何人说，大姐」小姑娘认真做了肯定回答。她从大姐眼里看到了笑意。 「好吧，乖乖的听话啊，我们要努力，都考个好学校。」 「嗯」 冰兰有种于心不忍对这样的小女孩做出什么。她就那么默默跟着你，坚持着，证明着。上完课的孩子会留在少年宫多练习一下。冰兰喜欢捧着一本书找地方认真读，她觉得读书会让人心静，学会很多知识，让心走得更远。 她喜欢上了欧洲写实油画，喜欢达文西的风格，却看不懂梵谷。喜欢欧洲的古建筑，哥德式的，文艺复兴的，巴洛克的，世界太大，原来还有很多她没发现的美。 「你好，请到里面坐吧」眼前站着一个细高个男子。没见过，冰兰看了眼男子打开的侧门。里面摆满了桌椅，像是教室。 第262章 大姐 14 「谢谢, 我这样正好」她坐在一扇窗户下面的长椅上。男子关门走了，冰兰看看时间，十一点了，还有半个小时。乐器家里没有, 舞蹈训练室没有，画室也没有。学习要讲究环境气氛，冰兰让他们练习，到十一点半集合去吃饭。然后去图书馆看书。这一天就要这么过。 如果能回小院, 中午会在家吃, 下午在家看书或休息。自从文英来一切都要改变。 李锦绣问过闺女他们一天都干什么，问了几次几乎都一样。这几个孩子也太沉闷了吧？ 一阵阵阵痛后, 夏志信的第三个儿子夏建伟出生了。赶上了年尾, 阴历生日在1979年（准确地应该用己未年），阳历生日到了1980年。 农村习惯性的用阴历记生日, 而且说虚岁。孩子一生下来就是一岁，如果按老张氏说的，小建伟过年就两岁。那么就两岁吧！总之夏家又多了一个孩子。 老张氏过来根本伺候不了儿媳妇月子, 夏志信干脆没让老张氏折腾，而是拜託了丈母娘。老赵氏每天都过来，除了指挥冰兰干活根本就没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冰兰做饭煲汤洗尿布, 很不客气地将炖好的汤会给几个孩子尝尝。 而给李锦绣的都是定量留出来。老赵氏不是不眼馋, 只是不能夺了闺女的食。夏志信回来后, 李锦绣所有关于孩子和李锦绣的事冰兰都不会管。 偶尔还会给夏志信留一盆尿布。夏志信也觉得对不起闺女, 让这种关系的女儿伺候继母的月子。夏志信无奈, 每次都是默默去洗了。他虽然没在冰兰脸上看到什么，但是闺女眼睛里有不情愿！ 李锦绣更不想天天看到冰兰那公式化的表情，有事尽量吩咐过来的赵氏去做。赵氏用手指点闺女：「干啥要怕一个小丫头！她干也是为他爸爸干的。你有什么不好意思！」 「嘛，我从没将她看成孩子，你不觉得那丫头眼神很可怕吗？」 「疑心生暗鬼，别胡思乱想。你要是这样我就不过来了」 李锦绣只得哀求赵氏尽量过来，她总觉得这个家太压抑。跟自己妈说说话会缓解，会放松。有些事她是不好意思叫冰兰的。毕竟冰兰实际上只是十几岁的孩子。 有儿子本身高兴的事，欢喜之后就是烦恼，「咱们以后不生了，等你养好了就医院上环。六个孩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养他们」夏志信道。 李锦绣不反对，只要自己有与夏志信的儿子就行了。自己在这个家算是有了地位。当然她也知道这个家面临着什么，自己带孩子不能上班，老夏一个人三十六块，听说过完年要调工资，可以涨到四十二块了。 第466页 那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六个孩子，五个上学伸手要钱的，还有一个刚出生的。这个家怎么当？日子怎么过？生完孩子人就回到现实。家里的母鸡又少了两只，剩下那三只偶尔下一个蛋，老张氏说是鸡老了，就不爱下蛋。 孩子们没时间去采菜，主要是冰兰早上一走就是一天，那几个孩子都是小学生能干什么？野地离着家越来越远，城市的房子还在往外盖。 当赵氏再次提起让孙子过来住时，李锦绣只得跟丈夫商量。夏志信不太喜欢，闺女大了，再说上高□□课忙，一出去就是一天，天黑才回来，怎么给文峰补习功课？他回绝了，不用跟闺女商量，如果做父母的这点都看不出来眼里还有孩子吗？难道让冰兰晚上九点多回来给他补习？你让孩子几点睡？ 「那个是其次，主要是咱们家的孩子都上进，文峰过来还可以跟着学习学习。文峰不如咱们家的几个踏实，都用功他就跟着学了！」李锦绣道。人都是自私的，老夏这不还是偏向着自己的闺女？ 「我问问吧，如果建华和程斌不想，这事就算了，我怕来了会影响到他们的学习」夏志信这点还是想到了。 跟几个孩子一说，建华首先摇头：「爸爸，你看咱们家桌子上还有地方放人？我不愿意」 「我也不愿意，我们已经习惯了这几个人一起学习看书，来一个人很不方便的」雪兰道。 「你们俩呢？」夏志信问程斌和高文英。 「我尊重大家的意见」程斌道，这也是不愿意了！ 「我跟大哥一样」文英小声道，眼睛看向那几个孩子。 别问冰兰了，一定会不同意，夏志信回来让媳妇回绝了丈人家，「是很窄，文峰过来诸多不方便」 「算啦，我明天告诉妈」李锦绣被拒绝感觉很没面子，却没办法说，只得咽下。老赵氏不高兴，来的次数少了，来了也是指手画脚的让冰兰干这干那。冰兰数着日子过，好在这种日子没多久。 夏建文等不了冰兰，在入冬后只好带着自己大哥去了一趟南方。冰兰叮嘱了再三：「不要带大件，还是以小件为主，那样不会引起注意」 两个人每人带了一背包的电子表和打火机。中途转道北京卖了几天。剩下的在天津卖完才回来。回来建文又来找冰兰，现在哥俩都住进新房，很少再过来。 「听说上面要松动，庆哥说要货就尽早，等都开放了抢货的人多得是。」 「没车什么也干不了，你们找到顺路车了或许可以弄一批货——大件的。但是这种事太危险了，遇到黑的可以将货私吞了，到时候你们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不要冒进，这种事是犯法的，做几次攒够资本还是做合法的行当，睡觉都踏实。 如果你们被抓，那一定是判刑，到时候后悔来不及。适可而止吧，没事去东北弄点木耳蘑菇山参之类的，眼看过年，赚点零花是可以的。如果嫌远，去海边，弄海鲜，冷冻的海鲜。过年谁家不想吃点新鲜？」 这事靠谱，夏建文回去跟建国一商量，大舅子待着，对象也没事，不如就弄点东西去市场卖卖。唐山离着最近的入海口码头一百多里地，三个男人过去后当地人拿出来的都是咸鱼干虾，蟹酱等等。 那股腥味他们很不习惯，唯一入眼的是海蜇皮，干虾仁。「你们能不能弄些新鲜的鱼虾？」 「那样出海去弄，海上风浪大，太危险」 「好弄的能弄什么？」 「有河沟的梭鱼，只是不如海里的好吃，不过你们没吃过没比较，应该是可以的，我们去弄几条，中午尝尝鲜。要是能看中，咱们再说」 村长是一村之长，为了村里的福利非常希望达成交易。混合水的梭鱼一尺多长，主家炖了一锅，三个人连声夸赞。味道鲜美无比，肉质劲道，刺少，肥美。过年谁家上两条这样的鱼应该很受欢迎。 村长召集村民凿冰捞鱼，然后用车给拉到张向进家（夏建国的大舅子）鱼一出水已经冻僵了，到了家里就是一条条冰棍。 鱼按一毛一斤算的，每条鱼三斤多，有的到四、五斤。夏建文给冰兰家送了十余条，知道她要给左右邻居和对门的送，只能多给。夏建国特意去了一趟老家，除了鱼，还给老张氏留下一百块钱，还清了夏志川的帐。 侄子这是发财了？夏志川问起，肖建国照实说。海口离着老家距离更近。「我跟你过去，将这批鱼卖完了，我进一批去镇上赶大集，卖不过城里，赚一倍应该可以。」 「那倒不用等这批鱼卖完，这样吧，我回家取钱跟您去一趟，先别多进，弄一车试试。咱们离得近，就是二十□□再卖一次还行」夏建国道。他知道三叔手里没几个钱，一车鱼上万斤，千八百块钱。 夏建国再次返回拿钱，去海口进鱼。城里可以随便卖鱼吗？村长嘀咕了，他们捕捞上来的海鲜都送到水产，给的价格非常低。如果能卖当然要自己卖。 「你们怎么卖这么多鱼？」村长试探问。 「单位的同事分分，左邻右舍的，再通过他们私下买卖。公开买卖违法，那个不能干」夏建国道。 原来是私底下买卖，这个他们就没办法做了。鱼运到哪里？夏志川想到稽查队的又迟疑了，「送我二叔那边，这买卖就当您跟二叔的行不？」建国觉得拉下二叔家不合适。 第467页 「行，就去你二叔那边」 冰兰家院子里堆了一堆冷冻鱼，夏志川住下帮着卖鱼。眼看这过年了，一般家家都准备了鱼，只是不咋地。新鲜鱼，一块钱一条！夏志信找朋友同事推销，夏志川跟着冰兰骑三轮车走街串巷卖鱼，连雪兰和程斌都出去帮着卖鱼。一共两千条鱼，腊月二十八基本卖完。 卖鱼期间，夏志信将李锦绣拜託给丈母娘，有鱼吃，伺候闺女，赵氏点了头。冰兰也算是躲了清净。 每家分了四百多块，夏志信算是喘口气，这钱太及时了！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李锦绣还没出月，夏志川、夏志信和建国、建文回家过年。祖坟要上，年要在家过。这边冰兰操持过年，顺带着继续伺候李锦绣的月子。 她不会委屈自己的弟弟妹妹，那两只老鸡杀了炖一锅，鱼炖了一大锅。以后每天吃一条，没冰箱，不吃等着坏吗？二堂哥临走给了冰兰五千块钱，现在哥俩手里有钱了。冰兰道谢收下，她表面需要这些钱。 肉做了两大碗红烧，留下一条三斤的肉，准备出炒菜包饺子的。那个猪肉粉条是很好吃，还有豆腐，蘑菇等等。过年的饭桌上八大碗，除了红烧肉、红烧鱼、老母鸡汤，和猪肉粉条，她还做了一个麻婆豆腐、熘肝尖、炒豆芽，拌海蜇。 夏建文进了很多海蜇皮海蜇头，除了卖就给亲戚分分。饭菜一上去，李锦绣就皱眉了：「你爸爸没在家，咱们简单点就行」 「一年就一个除夕」冰兰道，招呼着其余的人吃饭。给李锦绣弄了一碗鸡汤，一个馒头。李锦绣莫名地气闷，知道坐月子不能吃大荤，不能吃太刺激的。满桌子饭菜让她怎么吃？ 第263章 大姐15 孩子们闷头吃着, 一年才吃这么一次，都认真吃，慢慢吃。李锦绣端起鸡汤喝起来，气归气, 该吃还是要吃，还有十天满月了，不吃等她满月估计连渣都没了！谁说这几个孩子听话懂事？在她看来个个都有心眼。 晚上饺子做的白菜猪肉的, 李锦绣没再说什么，跟着孩子们吃，隔着窗户看孩子提着灯笼去街上玩耍。灯笼都是几个孩子做的，很精细，上面画着一些花鸟。文英告诉李锦绣, 那是程斌画的，他在学画画。 「你的手风琴拉的怎么样？」 「我会拉《小星星》」 「你要努力，不要给我丢脸」 高文英沉默了，什么叫不丢脸？ 初一夏志信就回来了，孩子媳妇都很好，他给孩子们每人两块钱。奶奶五毛，三叔五毛，爸爸妈妈给一块。 「你也太惯着孩子们了，这是建国帮着挣了四百，要不然咱们家真的要断粮了」 「孩子们跟着我受委屈了, 出去一大天就啃一个饼子, 手里有点零花想吃点啥就买吧。现在咱们手里不是有钱吗？」 「你心疼孩子, 孩子们不一定心疼大人。你说昨天冰兰做了什么？八大碗！还在桌子上呢，你自己看看吧。这要是会过的人家不得吃到出正月？你啊，改天背地嘱咐一下冰兰，做大姐的不能这样大手大姐」 夏志信去桌子上看了看，都没吃完，都留了一些。是有些浪费，红烧肉在老家的时候过年每人只能吃一块。剩下的要留给老人慢慢吃，有的几碗肉要吃到过庙（唐山一带节日，每年的阴历四月十八或二十八）。 冰兰是将一碗肉全端上来了，现在只剩下几块靠在一边。鱼这是炖了多少？是不是将家里的鱼都炖了？ 女人将来要掌家，大手大脚婆家会说父母没教好。夏志信去找冰兰，冰兰没在家，带着孩子们去熘冰了。夏志信只好作罢，看看儿子，躺在炕上慢慢沉睡。 冰兰等人赶着中午时间回来，一个个玩得冒汗。年前蒸了不少馒头和发糕、粘豆包，回来熬一个大白菜就能吃饭。夏志信等着闺女将菜端上来才起来，昨天的剩菜都蒸了一下，李锦绣依然一碗鸡汤一个馒头。 加上昨天的饭菜满满一大桌，「爸，昨天家里的年饭你没吃到，这都是留给你的」冰兰将一个馒头递给夏志信。 「哦，都吃吧」夏志信觉得要说闺女还是背地好，李锦绣看丈夫没多话，自己跟着一起吃起来。 夏志信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与冰兰谈谈，接下来几天，家里除了每天端上一条鱼，恢复了清谈寡味的生活。夏志信觉得自己没办法开口。除了除夕那天，闺女一直很严格的控制着一家的饮食。而且自己一上班，此后媳妇月子的事又落到了冰兰身上，他哪好意思再开口教训孩子！ 「你还没找冰兰谈谈吧？」李锦绣到了晚上问夏志信。 「谈什么？孩子除了过年给大家做了点好吃的，你看平时不都是清淡的饭菜吗？怎么说？就为过年那一顿说她太浪费？冰兰很懂事，也大了，我看就算了。」 李锦绣再次气闷，她觉得那丫头气死人不偿命！很多事你挑不出什么大毛病，但是就是让你心里发堵。 初五包饺子，雪兰程斌都跟着包，人多就蒸了两锅。白菜猪肉的蒸饺，水灵灵的几乎都吃撑了。 「儿子还有五天过满月，你说怎么办？」李锦绣问。家里东西都糟蹋完了，现在有事了你们看着办吧！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也就是你们家和我们这边的人，有两三张桌还不够？」 「咱们用什么办？你看看家里还有鱼吗？还有肉吗？还有鸡吗？」李锦绣的脸色阴沉下来，这还是结婚第一次与丈夫这样。有儿子了，她说话不再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她的地位在这个家已经稳固了。 第468页 「缺什么咱们去买就是」 「什么都买，钱呢？」 「又不是没钱，这事你别管，到时候我们办好就是」 「等我出月你们都将家里的东西糟蹋没了，以后我怎么当这个家？」李锦绣简直忍无可忍，声音里充满了气愤。 夏志信有些愣在那里，怎么生完孩子的女人都这么不可理喻？他出来找冰兰：「闺女，建伟初十生日，咱们家还有能用的东西吗？」 「家里还有五条冻着的鱼，不够的我去大哥那边拿几条，你说办几桌？我看看」 「三桌吧，男人一桌，女人一桌，你们孩子围着凑合一下」 「家里肉应该不够，阿姨坐月子吃了不少，加上过年，现在还剩下三斤没动的肉，一碗红烧的。家里鸡蛋有，海蜇有，海米有，还有蘑菇、粉条，白菜冻豆腐。缺什么我去弄就是。」冰兰道，其实她忘记了过满月这事，如果记得会提前做些安排。 「你奶奶说会从老家带两只鸡来，生产队分的肉不多，没有富裕。这样咱们应该准备五斤肉，你先安排一下做的菜，缺啥赶紧去买。粮食够不够？」 冰兰刷刷写出菜单，凉热一共十道，给夏志信过目，缺的东西一样列出来，夏志信去柜子里取了五十块钱，「你看着准备，不够回家来拿」 赵氏开始天天往这边跑了，跟闺女小声说着什么。夏志信上班后，孩子们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初九老家的来了，建国建文将自己留下的鱼又拿过十几条来，人多总归东西要多备。去村子帮着买了大米和面粉。周桂敏帮着做饭，冰兰又弄了七斤肉，这点都不多，不过是小孩子满月罢了！ 赵家蒸的小馒头非常小，李锦绣都觉得丢脸。家里什么情况她知道，但是没粮食怎么不说一声！总之大家没人挑理。满月算是圆圆满满过完了，冰兰再也没去看一眼堆在盆里的尿布。 李锦绣虽然很想还让冰兰做，但她不能开口。想让夏志信说，又怕再被被拒绝。忍了忍还是端起来自己去洗。那个房间又如与世隔绝一般很少开开。就是孩子哭声再大那边都不会有反应。 冰兰和孩子们依旧到点做饭，收拾屋子，孩子们的衣服都不用李锦绣。偶尔还将她和夏志信的衣服洗了。李锦绣做的就是看孩子和洗洗东西，你还想让孩子们做什么？都做了你做什么？ 李锦绣仿佛自己面对一堆棉花，你打也不是，闹也不是，说也不是。开学后，冰兰弄出两辆自行车将夏建文叫来：「一辆让大哥上班用，这个以你的名义给我送去」 「我给你钱吧，多钱？」 「大哥的给我两百，我的我能负担，你可是给了我五千块呢！」冰兰笑道。 「好吧，我给你弄块好表，那个电子表不咋地，我让庆哥带三块正宗的来」 「你要走了吧？路上注意安全。如果是暑假我会在跟你一趟」 「这回想给大哥弄点结婚用的东西，买去贼贵不说，有钱没票买不来。」夏建文抱怨。说归说，第二天冰兰得到了一辆女式自行车，原来的还给夏志信。 冰兰开始中午和晚上去小院，一个是可以吃点饭，再有就是可以休息一下。跑家的不回去只能在教室趴会儿。去小院就方便很多。 冰兰是自由了，早上五点多就走，要上早自习，晚上十点回来。天气热了带饭就是问题，夏志信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即使冰兰不说，让他天天看闺女包三个发糕或饽饽就是一天，于心何忍？他又不是后爹！ 他觉得以前的媳妇用埋怨道眼神一直在看他，有后娘就有后爹！你夏志信也没落得俗套。 夏志信跟闺女探讨如果一天三顿在学校吃需要多少钱？ 「大概五六块吧，需要粮票」冰兰如实回答。 「以后在学校吃吧，别带了，冰冰凉凉的对胃不好。以后我每月给你八块的生活费」 「太多了，给我五块就行，再给我二十斤粮票」这样更好。 李锦绣长长呼出一口气，她实在太闷了，「老夏，马上还有程斌，雪兰，文英，建华，你觉得你能养几个孩子？」 「我的孩子我都能养，咱们手里又不是没钱？孩子每月五块钱，我已经涨到四十二块了。再说冰兰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一年才多少？何况还有寒暑假。就是冰兰拿饭，又能省几个钱？」 「不是省钱不省钱的事，我在发愁接下来咱们怎么过日子！」李锦绣快要疯了！ 「你就当我没涨工资」夏志信没好气道。 「工资可以当没涨，物价在涨啊！你没看到物价已经涨了吗？鸡蛋已经长到了六毛三了，大米也到了两毛五，市场放开，那就是涨物价！你懂不懂！还有建伟要喝牛奶！」 夏志信一阵头疼，「无论如何，冰兰这一年的伙食费是一定要拿出来！等底下几个起来再说。冰兰工作了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工作？她要是去上大学呢！大学就是四年！你说怎么办？」 「大学国家给补助，根本不需要家里钱」 「谁告诉你上大学不花钱？她不穿？不坐车回家？不带被子？还有你那个养子呢？初中，然后高中，你是不是还要这样养下去？」 「对！」夏志信咬牙道。李锦绣不再说话，而是垂泪。夏志信嘆口气，贫贱夫妻百事哀，都是因为钱！如果没有过年那笔收入，他也许会考虑一下家庭开支问题。可是冰兰只要五块，五块钱难道还满足不了？ 第469页 冰兰默默离开那个房间门口，她不是故意来听的，而是想出去方便。没想到会听到这些，夏志信不算是很好的家长，但是也不赖。如果能将弟弟妹妹们接出去就好。 第二天晚上冰兰还是收到了五块钱和二十斤粮票，是夏志信送过去的。 「爸，其实我们能养活自己的，等暑假我跟二哥出去一趟，一趟几乎能将我们的学费全赚出来」 「暑假再说，现在先好好学习」夏志信拍拍闺女的头，闺女都这么高了！还学习那么好。 冰兰突然想到她爸爸就是铁路的，应该有些关系吧？「爸，要是我们从广州那边带一些货物过来，你能不能帮我们弄个车皮？」 「你要干啥需要一个车皮？咱们是唐山，与那边一点关联都没有，如果是北京或许可以。不要想其它，考上大学随你折腾」 第264章 大姐 16 离着暑假还有三个多月, 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夏建国新房那边开始打家具，夏建文回来真的给冰兰带了一块女表，还是英纳格的女款。冰兰虽然觉得有点老气，还是带上了。 夏建国家里多了一台四喇叭收录机, 一台电风扇，一台缝纫机，一台电视, 只能收到到两个台，中央电视台和天津电视台。就那样每天都会有人过去看，哪怕是新闻。 八零年的市场松动，让很多人手里有活钱了。百姓能养鸡养猪，有些头脑活的人倒腾点东西。就如卖粮食的人多了很多。夏建文决定不再搀和了。 这样每年往南方跑两三次, 比干什么都来钱。冰兰交给他一个任务，周末得请他们下馆子，不然就去家里大吃一顿。要不她为什么要帮他们发财？ 「回家做，周末都去家里，馆子做的还不如你做的好吃，需要啥说话，我给弄。大嫂那人很好，顺便教教她，我们以后也有口福了」夏建文马上道，现在是什么都能买到。 冰兰觉得也行, 就是从少年宫到建国家里有些远, 最好就是有自行车代步。夏建文可以带两个, 自己可以带一个。她打量程斌，程斌已经十一岁了，个头有一米五开外。后半年五年级。 也许应该给他弄一辆自行车，冰兰再次弄自行车，这个是八成新的，交给夏建文：「你负责教会程斌，看有合适的我再给雪兰弄一辆」 「你这姐姐当的！没的说！」夏建文竖起大拇指。 程斌可以骑自行车了，周末几个人都被接到夏建国家里。张向云热情好客，鸡鱼肉菜都有。开始看冰兰做，对象和小叔都说堂妹做饭好吃，要她跟着学。 这一吃真是佩服了，「建国建文都让我跟你学学做饭，以后每周有空就过来吧」 「我们就不客气了，家里没办法做，我爸爸工资少，要养一大家子，我们理解。但是小孩子长身体需要补充一下营养，我家那边嫂子知道的，有些事我只能背一背」 「我明白，就将这里当家吧，他们兄弟跟我说过，建文能有今天都是你帮起来的。他们没把你当外人，真的是拿你当亲妹妹的」张向云的为人很大方热情，冰兰一下子便喜欢上了。 一顿丰盛的午饭后，冰兰认真告诉高文英：「我们来大哥这边的事不要让你妈妈和爸爸知道，我希望你们每一个身体好，体力充沛才能有精力学习，如果每天吃的太清淡，大脑智力会受影响。也就是会变笨」 「我知道了大姐，我不会告诉妈妈」高文英用黑黑的眼睛看冰兰，冰兰揉揉她的头发，「以后下午我们就在这儿看书，晚上回家」 一间大正房成了几个孩子的书房，累了可以睡觉，还可以去院子玩。张向云和夏建文很自觉地将大门从外面锁上，不然会有人上门看电视。不想被打扰就锁上大门。 夏建文卖完货后没去南方，冰兰说暑假一起过去。他这回跑到东北去收山货，说是南方人喜欢人参，冰兰让他遇到鹿茸鹿鞭也收了，还有看上眼的老物件。那边没地震，有些东西应该还有。 老赵氏看到闺女家又多了一辆自行车，一问才知道是建文给程斌买的。「那俩小子真是没良心，赚钱怎么就不知道搭帮一下他二叔！你们可是养了他们好几年呢！看你们天天吃的啥？你这日子咋过的？」 李锦绣被提起这事心中窝火，在自己妈面前失声痛哭起来：「妈，我都不知道我过得是什么日子！老夏一个月四十二，家里六个孩子，五个上学的，一个喝牛奶的。都是张嘴要吃喝，伸手拿钱，我能怎么办？」 「先别哭，你婆家那边不给粮食了？」 「都是分口粮，没有多余的，这一个月光买米粮有盐的就出去二十多，冰兰说是在学校吃，一个月五块，建伟偶尔喝喝牛奶，炖个蛋羹。老夏同事儿子结婚，建国也要结婚。 马上到夏天了，孩子们每人一双凉鞋又是十来块，还有衣服呢？一开学孩子们交书费学杂费，买本买笔。那是五个孩子！你让我拿什么养？」李锦绣无比委屈，哭的稀里哗啦的。 老赵氏有摇头嘆息：「那大丫头不是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吗？毕业找工作就能帮到家里了」 「她学习那么好，要上大学，大学毕业又到了结婚年龄。能帮什么？不让我准备嫁妆就不错了那个养子还要娶媳妇吧，家里不可能什么也不准备，我的日子根本没盼头！」 「光看那几个孩子外表光鲜了，没想到啊！你也别着急上火，年底了早点卖鱼，一年的零花应该够的」 第470页 李锦绣一听赵氏提起这事，沉默了。如果每年来一笔是可以救急。老夏的工资或许能剩下。 「那个叫建文的倒腾什么呢？你们就不能搀和进去？有财大家发呀！赚钱的时候怎么不带着叔叔？」 「我也不知道，自从那边房子盖上后那哥俩很少过来，建文来了就是给那几个孩子弄点什么。但是每次都不空手，你看冰兰车子骑上了，手錶带上了，有钱人家的孩子也不过如此」 「你不也省钱了，你跟老夏好好说说，家里这样，要是能赚钱就跟着赚一些，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 李锦绣想想也是，一年不用多了，赚千八百的她就知足了。夏志信摇头，「建文都是天南海北的倒腾点东西，咱们怎么搀和？你人跟不过去，钱没有，不过冰兰说暑假了可能跟建文出去一趟。我还没答应」 「冰兰已经不小了，有建文在你还不放心？我看不如就让她跟一趟」 「你知道建文都是去哪儿吗？我听说他去了广州，中国的大南边。就是坐火车都要几天。这回跑东北老林子里了，冰兰一个女孩子，我能放心？」 「孩子们应该买背心和凉鞋了，开学你知道的最少准备五十块」李锦绣不多话，将现实告诉夏志信。多说无意，你自己看着办吧，那都是你的孩子，夏志信不禁头大！ 没用夏志信伤脑，夏建文从东北回来后，给几个孩子每人一件半袖衬衫，一双凉鞋，男孩的是短裤，女孩子的是裙子，就是建伟的小背心都买了，说是经过北京买的。李锦绣脸上松动了一下，虽然没有她和丈夫的，孩子这笔钱算是省下了。 「我算知道有后妈的无奈了，看看我带来的东西吧」夏建文按照冰兰的指示将事情办好，两人到了夏建国新院子。这次出去了一个多月，东北跑了好几个地方，当然收货也不少。 东西放在道座靠边的一间，那间只留了一个院里的通风窗，门要从外间进来，也就是里外间。最主要的是下面有一个地下室。里面都是这两年他们的收货。架子上摆了很多瓶瓶罐罐，下面箱子也装了不少。夏建文带回两个大麻袋放在地上，人参大小都有，冰兰看了一下，最高的有百年了。 「这个多少钱买的？」 「两千，少了不卖。我没再还价，老林子找到参不容易。」 「不贵，拿到南方最少翻两番，八千到一万才出手」冰兰挨个都看了看，还有两个鹿茸、鹿鞭。一个野生大灵芝，剩下的就是一些山菌。另一袋子全是用茅草纸包裹的玉件、瓷器，银器。也有几个硬木雕刻的物件。 「不知道值不值钱，看上眼的就买了」 「没关系，我上大学了会学考古，不然咱们俩就是瞎子」 「好，什么时候去南面？」 「越快越好，人参还是趁着新鲜卖。咱们这次只带这些，那些物件收拾出来先留着」两人弄了一下午，将东西规整好，小学放假早，夏建文开始跟着雪兰学骑车，冰兰出去后，那几个孩子就要拜託张向云。 冰兰的是女式二六车，雪兰个头不矮，一个星期后已经非常熟练。程斌带着高文英，雪兰车后带着建华，四个孩子去哪里都方便了。冰兰放假，夏志信没有阻拦。还托人跟广州那边机务段打了招呼，买票应该没问题。 两人下车先去拜访了那位客运股长。一支五十年份的野山参，两个孩子来卖药材，他介绍了几个名声不错的医药行。这次来，广州好像有了变化，主要是人们的精神面貌。更有活力了！而且出现个体商贩铺面，偶尔还能看到异国面孔。 现在的宝安已经正式叫深圳了，人参他们去药材行问过价格，五十年份的六百，建文用二百收来的。八十年份的给到一千二，冰兰觉得价格偏低，便带着建文去市场卖。 市场人多，识货的也多。八十年份的卖了两千，五十年的卖了九百，鹿茸和鹿鞭一套被一个港商用一万人民币买走。 他们又换了地方卖余下的。那支百年人参最后被冰兰卖了一万五人民币。依然是香港人，难道这里已经允许香港人自由出入了？ 东西卖完，两人去找大庆，大庆将他俩带到了另一个地方，告诉他们，村子要拆了，要建楼房，要建工厂。 「如果你们这里建房我们能不能买？」冰兰问。 「这个就不知道了，如果你们想买，我会帮你们留意」 能见识深圳的起步是件很荣幸的事，这次他们带了一百台电视，两千收音机，三百收录机，五百电风扇，十个冰箱，剩余的是磁带。能带这么多还要感谢大庆，深圳要建设，运输物资的汽车就多了，大庆帮他们找了一个回河南的汽车，剩余的路程司机与冰兰他们商量好价格送他们到天津。 这么多东西，两人决定在天津销售部分。他们怕唐山吃不下。一路风尘僕僕，到天津租房子，一个月一百。顶上两个月的工资了。冰兰找胡同大娘一说，房子很快有着落。距离火车站很近。 第265章 大姐 17 他们将目标锁定在一些旅客身上, 收音机都不大，价钱也不贵，找到目标坐那儿一聊，很快就能卖出去。就是收录机拎着出现在哪儿也会引起感兴趣的注意。电视机就拜託邻居几个大妈, 推销一台给五块。 后来两人就不去自己卖了。他们低估了金钱的动力，和市场物资的匮乏。现在他们只等着买家上门。不管销售什么，都有奖金, 大妈好给力！ 第471页 十天后两人重新找车回家。大件只剩下两台冰箱（那是给建国结婚和冰兰那边准备的）。十台电视，在唐山应该很好卖。收录机二十个，再有的就是一点磁带和收音机。轻轻松松回家，那点东西留着夏建文自己卖。 张向云看到自己家又多了一台冰箱，一个收音机, 心里是说不出是喜悦。这次给她大哥那边留了一台电视，一台收录机。 冰兰小院只留了那个冰箱。建文将带回来的东西给亲戚们分了分。自己这次赚翻了，这点东西根本看不在眼里。剩下的熟人找上来的都卖了。 两人算了半天帐，一台电视赚二百，一百台就是两万，电视机只送给了张向云大哥家里一台。可以忽略。收录机每个赚一百五，三百就是四万五，收音机每个赚十五，两千就是三万，五百电风扇可以赚一万多, 冰箱磁带的总共盈利不到十二万。 路费开销和给出去的奖金除去了四千多块钱, 卖药材还得了四万多。除去成本, 现在他们这次收穫十六万。 建文知道这次是赚到了，却没想到能赚这么多，钱都是冰兰收着，两人面前是码放整齐的大团结。「呵呵，我有点晕」建文笑道。 「习惯就好，但是这种事不能常干，二哥，今年你不能去了，随便倒腾点什么。每年我们只做一次」 「好，我听你的，这钱怎么办？」 「你找个箱子放起来，不能去银行，会引起注意，银行的存款不能超过一万，你给大哥存一万，你存一万。奶奶那边你看着给吧，我给家里一千，不会露我们到底赚了多少，我要为以后做打算」 建文给冰兰八万，冰兰只要了七万。有些事需要建文出面，就如给他们弄点什么福利。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冰兰给了夏志信一千块，「我留了一点零花，开学就不用给我和弟弟妹妹钱了」 「真是辛苦你们，以后不要出去了，明年高考，要考上大学，你妈一定会很高兴」夏志信说的是冰兰的生母。夏志信想起冰兰的妈妈，心里一阵酸楚，他给了冰兰五百。闺女大了，有时候花钱不好意思开口。 李锦绣得到五百，孩子们的学费又不出了，脸上多了笑容，将家里的肉票找出来破天荒的全买了。夏志信没见媳妇提给冰兰一些钱，心里嘆口气。周末的晚上一家人吃了一顿饺子，炖出来的肉给赵氏一碗，给老家婆婆留了一碗。 几个孩子在接下来的一周里天天闻到了肉味。赵氏一听闺女说冰兰带回五百块，坐不住了，等着孩子们都上学后过来找闺女唠嗑：「你没打听他们干啥了一个月就赚了五百多，一定比这个多，那丫头鬼精的，给家里五百，说不定自己留下了五百」 「具体不知道，听说是建文从东北收了药材到南方卖的，回来还给我们几家带了电风扇和收音机，应该是没少赚」 「没想到建文那孩子能耐了，他多大了？也快二十了吧？你大姨家卫红给他说说？」 「您别操心了，那哥俩的婚事都是要他舅舅点头的，上次不是准？既然建文能赚钱，不如让大哥小风他们跑跑。」 「这不都上班哪有时间？去东北就要一个上月，再去南方还是一个上月，工作除非别要了。」赵氏也想儿子发财，都上班没时间啊。 「文强呢？不是回来还没安排吗？」 「你大伯家的事咱们还是少管，你大伯母事多。」 赵氏回来跟儿子们念叨着建文出息了，大儿媳妇一听：「久林（李锦绣的大哥）可以请病假的，一个月三十多块钱，一年还不如一个丫头一月赚得多。妈还是跟妹夫说说，下次建文出去了就带着久林」 「咱们家没本钱」 「锦绣不是有吗？我去娘家借」 老赵氏跟闺女念叨后，李锦绣再跟夏志信说，夏志信直觉否定：「如果能带着干建文还不带着他姥姥家的表兄，舅舅？以后这种事不要揽了，我也不会去说」 赵氏哪里死心？「他不说，你这个当二婶的可以说吧。你不是去过那边吗？建国要结婚了，你做婶子的怎么不能去看看？」 李锦绣觉得老妈说的对，抱着孩子找了一辆人力车去看新侄媳妇。唐山震后多了很多残疾人，政府为了安排这些人的工作，便让他们骑三轮车拉脚赚钱。五毛钱送到夏建国家，夏建文没出去，刚回来需要修养几天再想想去做什么。他不参加村上的劳动，也不分粮食。 没事看看自己收的宝贝，弄弄菜园。菜园的菜不但供着自己家，就是夏志信那边也没少吃。夏建国送到家的时候很少，都是顺道放到夏志信上班的地方。 他没想到李锦绣抱着孩子上门，摘了几个西红柿给建伟玩。李锦绣问了问结婚准备的情况，屋里屋外的看了一遍。十月一结婚，这都九月了，东西基本上都齐全了。 院子宽敞，屋里明亮，家具新式，家电齐全，结婚的东西更是充裕。李锦绣最终说了自己的来意，摆了一堆娘家的困难，态度无比的诚恳。 夏建文不好回绝，自己和哥哥是二叔帮起来的，二婶开口遭到回绝了二叔是不是要受气？但这事他想跟冰兰说说，听听她的意见。 没马上答应，也没说不行，只说了有合适的会考虑，李锦绣有些失望回去了。倒是带回来很多蔬菜和一篮子鸡蛋。 周末冰兰过来的时候，建文提起李锦绣的事，「我内心是不想管的，不想与赵家人搀和」 第472页 「那就不要理他们，今年你在家待着，先准备料，大哥结婚后，你操持盖自己的房子，一忙就到年底，你没空出去管什么？」冰兰哼了一声，跟着张向云去做饭。 从南方带了一些干的海参，冰兰想葱烧一个，炖一个蛋羹。哥俩计划着该准备什么了，粮食买了不少，办酒席足够。 院子里被圈起一块养了三十只鸡，都刚刚下蛋，孩子们来了都是管够。剩下的攒起来办喜事用，张向进那边给养了两头猪。肉不用买。家里还有建文从东北带来的，蘑菇木耳，南方买来的海参。 鱼到时候再说，建国让冰兰帮着参谋喜宴菜品。一般的都是八大碗，十大碗，建国觉得可以再加两个，那就是十二道菜。冰兰建议可以上十六道，六六大顺。既然有能力就让婚礼办得热闹一些。 冰兰让建文去一趟海口码头，与村长商量能不能在十月一头一天下午送两车海鲜来，主要是鱼和螃蟹、皮皮虾、海螺，八爪鱼只要东西好，都按五毛收。这次顺便将海蜇头拉来。 冰兰担心的是道座那堆东西，人多眼杂，真不能被人看到。两人商量后将那间房子堆了不少杂物，一把锁锁严。 白酒和香菸要票，虽然便宜却不随便卖。夏建文几乎都是花了高家买的。糖果都一颗颗沾着塘渣的糖球。那个味道冰兰非常喜欢，她奉献了十斤大白兔。瓜子是姥姥家妗子们种的向日葵炒来的。花生是去不远的村子收来的...... 地窖道座已经被各种东西填满。一切准备就绪，十月一星期三，周末夏志信就将老张氏接过来，跟建国姥姥家的女人住到了新房对面屋。 其余的只等着结婚头一天到，头一天烘棚。冰兰请了一天假，十月一学校放假。早上男人们就将两头猪杀了，冰兰带着张向云嫂子、李锦绣，过来的周桂敏，建国的妗子们忙活。因为要用内脏猪头做凉菜，建文托关系去屠宰场又买了十付猪下水，五个猪头。 她将猪的内脏和猪头猪蹄全做了滷味。一铁盆一铁盆的晾在外面。香味充斥着整个村子。中午的杀猪宴，下午就是蒸馒头，杀鸡炖鸡，炖肉。这些有专门请来的厨子再做。蒸馒头的事更不用冰兰，女人们比她做的好。 她只要负责凉菜就好，现在等的就是海鲜。两车海鲜都是装在篮子里拉过来的。唐山离着入海口很近，却是很少吃到新鲜的海鲜，运输问题一直解决不了。 这次村长将窖冰都用上了，过来的时候那个螃蟹都还活着。小孩子和大人全部过来看，夏建文没过称，东西都是精挑细选的，按着来人给的斤数付钱，顺便给了每人五块的红包，给村长带回去的烟、糖酒和一大块猪头肉。 接下来就是冰兰的事了，收拾鱼是男人的事，皮皮虾、螃蟹要蒸出来，大虾要煮出来，海螺也要煮好去壳...... 村长给他们带了两袋子咸盐，那边守着亚洲最大的盐场，吃盐不用花钱。村里借来的大笸箩全部都装满了海鲜。放学几个孩子直接过来的，东西多，晚上加上村里的人就开了六桌。 李锦绣不时打量冰兰，为什么她什么都会？什么都知道。她给建华剥螃蟹，皮皮虾。肉很完整，熟练地就像经常吃。而其他人都在跟自己手里的东西较劲。后来大家都去吃菜，吃那东西实在费事。 一车骨头半车肉！都是白扔的！老张氏吃完螃蟹壳里的黄后唠叨着不在去吃那个螃蟹。冰兰笑着将螃蟹后退那两块最大最肥美的肉剥出来给她。海鲜鲜美，饭桌上的人吃了七八分饱后又开始与那些带壳的傢伙较劲。 ※※※※※※※※※※※※※※※※※※※※ 为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今日双更！ 第266章 大姐 18 几个孩子都没回去, 就在道座挤了挤。男人们去夏志信那边睡一晚。有的被亲家哥哥叫道那边睡。 天还没亮新娘子就被接过来了，孩子们都得到了一个红包，兜里装满糖块瓜子看完新娘子都跑出去玩耍。 女人们忙碌的一天开始了，院子里的菜已经清干净。大厨飞快地轮着铲子菜刀。炸签子（一种豆面皮裹着肉馅下油锅炸熟, 炸苹果，拔丝地瓜，糖醋鱼，红烧鱼, 红烧肉, 花椒肉，猪肉炖粉条, 鸡炖蘑菇, 锅塌豆腐，熘肥肠, 鱼香肉丝、木须肉、盐水大虾、凉拌海螺、老醋蛰头。加上皮皮虾和螃蟹就是十八道菜。 已经顶天了！婚宴过后大家都传那兄弟俩发财了。还有一个没对象呢，谁家有合适的赶紧啊！ 老张氏感觉无上荣光，在孙子家住了一个月才回去了。二孙子那边要盖房, 她只好回来。 舅舅家更是欣慰，姐姐没了，外甥出息了！赶紧给二小子找对象。 宅基地那边开始打桩垒地基了, 冰兰没再带着孩子们过来。而是向夏志信提议将家里的伙食改善一下。不是没钱, 有必要天天苦哈哈的吗？ 李锦绣坐在一旁没有任何表示, 夏志信只得重复了一遍, 李锦绣这才嗯了一声。每个星期一定要吃一顿肉, 一顿饺子，一顿包子，一次鱼。 李锦绣能说什么？不是没钱，她只是想积攒着。如果按这个标准，夏志信的工资是剩不下多少。冰兰只是为了自己的弟弟妹妹，我既然给你钱，你就要给我花，不然凭什么我给你们钱？ 经她观察，他们在外面的任何事李锦绣是不知道的，也就是说那个高文英的嘴巴很严。那个小女孩是讲信用还是不敢说？不管是什么，这个结果是她想看到的。 第473页 上冻后，夏建文的房子只是将地基都起来了。开春还要接着盖。地基将房子的轮廓勾画出来。夏建文相亲了，他妗子给找的，还是村里的。姑娘长得很漂亮，夏建文问冰兰那个姑娘如何？ 「我给你一个建议，姑娘怎么样？你去打听她的父母。如果她的爸妈都是很好的人，她女儿不会差到哪里？尤其姑娘的妈妈。那是一定要打听仔细，你要是遇到一个多事的丈母娘，以后的日子有你受的！」 肖建文很听话，真的去打听了，花钱僱人打听。回来摇摇头，那妈村里有名的伶牙俐齿，得理不饶人。姑娘的爸爸是那个村上的知书，风评一般。 夏建文否决了，没成，他妗子有些恼，姑娘那么漂亮都看不上，你还想找什么样的？烦躁的夏建文又去海口，现在正上毛蚶，皮皮虾更肥美。他越来越喜欢上海鲜的味道了。 市场开始有人出摊卖货，说是国家鼓励个体经营。「你就去弄个个体营业执照，做第一人」冰兰鼓励。夏建文真的拿到了个体经营执照。种类上想了半天定位水产。 他去大车店雇了一辆马车每天从海口往唐山拉一车货。不多，就一车，卖完就歇工，回头跟海口那边一起算帐。 供应的水产与他的没法比，唐山只此一家，所以夏建文的生意还是很不错的。上午早早卖完，天冷，就是身边生火也没好多少。就是卖不完也回去，给二叔和自家吃。李锦绣知道了夏建文成了卖水产的个体户。 等夏志川不用上工后跑来跟着卖，基本上就是鱼和干海产品。叔侄俩分到两个市场，这样受众群体就会多一些。有不想出来的人也能买到。 李锦绣一看今年没自己家啥事，便让娘家人跟着去上货，拉回来自己卖。大舅子小舅子开始卖鱼了，夏志信有些尴尬，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兄弟和侄子能卖难道大舅子不能卖？说不过去。最后还是去侄子那边将大舅子他们卖鱼的事说了出来。夏建文笑道：「二叔，整个唐山上百万人，市场那么大，哪是一两个人能做完的。 二叔不要想多了，以后不是亲家舅舅做，就是别人做，自己亲戚能做更好。今年冰兰要高考了，程斌中考，我就没打算让孩子们做，大冬天卖这个很遭罪，尤其女孩子。」 夏志信心中稍安，三弟每年过来赚一笔，一年花不完的花。自己有工资，正如侄子说的，大冬天让孩子做这个很遭罪，侄子心中是有他的。 冰兰都快到小年了才放假，几个孩子老老实实呆在家看书，写作业。李锦绣到年根了还没给孩子们准备新衣服，冰兰在饭桌上提了提。 棉鞋都是张向云帮着做的，老张氏上次来带了二斤棉花，冰兰给自己弟弟妹妹抓空将棉衣该了改。去年的棉猴她的给了程斌，程斌的做做给了雪兰，雪兰的给了建华。 这些活计都是她周末在张向云那边完成的。她那边有缝纫机。张向云可怜几个孩子，将做棉鞋的事揽过去。 冰兰得到了一件绿色军大衣。她告诉高文英，她的可以找李锦绣去做，因为她有自己的妈妈。高文英很很羡慕哥哥姐姐有大姐，她觉得自己是应该找妈妈。如果她妈不管她，那她有妈跟没妈的有什么区别？ 李锦绣这才想到一群孩子的衣服等着她去做，前年是冰兰准备的，去年是怎么过来的，她有些记不清。她没习惯给孩子们准备东西，以前从没用过她，她有些抓狂。夏建伟不到一岁，想干点什么都很难。将闺女的棉衣重新做后，她不知道对那些孩子的该怎么办？ 她问冰兰以前都是谁做，冰兰告诉她，他们妈妈在的时候他妈妈做，不在的那两年她学着做。 「你弟弟现在离不开人，如果周末有空，你能不能帮着弟弟妹妹做做？」 「我尽力吧，毕竟明年我要高考」 李锦绣没了下文，天冷了也没下文，孩子们跟以前一样穿着棉猴上学，冰兰却多了一件军大衣。马上要过年了，冰兰看李锦绣还没动静，只能在饭桌上提出来今年要不要给弟弟妹妹们买新衣服的问题。去年赚钱了，李锦绣坐月子，是夏志信带着孩子去买的。 「买，为什么不买？」夏志信道。 买衣服用布票，夏志信问李锦绣家里还有多少布票。 「只够买三个或四个孩子的，去年咱们不是用了孙叔家的吗？」 隔壁孙大爷家的条件差，儿媳妇被送去截瘫疗养院，家里没女人做衣服。冰兰将弟弟妹妹穿小的衣服会给那哥俩改改。孙大爷感念就把自家用不了的布票给他们。 「我明天给孙大爷家送点年货去，问问他家还有没有富裕」冰兰道。 「拿两条鱼过去吧，你二哥估计年根还会送来。」 冰兰从张向云那边拎了一篮子鸡蛋，要了两条鱼给孙大爷送过去，还有两个孩子的新衣服。都是自己做的，一人一身蓝条绒布的衣服。 孙大爷是感激不尽，两个孩子的衣服几乎都是冰兰送过来的。他给了冰兰一把布票，冰兰拿了二十块钱带着弟弟妹妹买新衣服。八十年代的人民币很值钱，一件衣服不过两三块，一双球鞋不过一两块钱。 商场挤满了人，过年都来买东西。冰兰给程斌八块钱：「你去买你们四个穿的球鞋，都记着大小呢吗？」 「记着呢，大姐不要？」 「我大了，马上毕业，用不着」 第474页 自己挤进人群选衣服，东西就跟不要钱的，根本不让你选，要不要？不要下一位！冰兰暗骂一声『丧帮狗（态度伪劣的意思）』挤出人群去看布，还有几天，如归快点能做上。 几个孩子统一的藏蓝色条绒裤。男孩子就是同色上衣，女孩子紫红色的。 找了一个裁缝，花高价加班加点将上衣做上，裤子裁剪好，回头自己可以做。二十九衣服全部到位。夏志信没看冰兰给自己做，「怎么没你的？」 「我不喜欢穿新衣服了，旧衣服舒服」冰兰说的是实话，自己又不是小孩子，过年穿新衣服感觉怪怪的。夏志信只当孩子懂事。夏建伟在炕上抱着哥哥姐姐的新衣服来回跑着，他的衣服是李锦绣用箱子里的布做的。 她的精力都放在了儿子身上，高文英慢慢淡出了她的视线。高文英的衣服与雪兰的一样，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能得到与雪兰一样的衣服她开心，可是那是大姐做来的，如果大姐没给她做，今年她会有新衣服吗？ 今年过年回村去，家里根本容不下这么多人，夏志川决定开春盖房，夏建文给了他五千块钱。在老家足够盖上四间大平房加上厢房。 赡养老人他们有责任，现在奶奶跟着三叔过，他们出钱应该的。老张氏知道孙子赚了钱，拍板接下钱给儿子：「侄子给的就拿着，你盖好房子，他们回来都有地方住，我在老家他们是多清净了！」 老张氏更像老太太了，孙子出息了，儿子也不赖。自己这辈子算是功德圆满，等明年儿子、孙子再盖上大房子，自己不是老太太是什么？ 八一年，一切都在变，只是他们这座小城变化不大。报纸上消息报导不少，很多人没有重视罢了。夏建文雇了一个小工每天给他卖海鲜，自己接着盖房，房子进入五月才盖完，这次他给自己加固了一个超大地下室，一个地窖。 一道道全是大铁门，院墙比他哥哥的还高。建国说他盖碉堡，冰兰知道他要藏东西，那些东西在夏建国眼里就是破烂，没人要的瓶子罐子，还有旧家具。 夏建文搬家就搬了好几天，一般都是晚上或清早，倒腾一两箱子。家有了，就差一个媳妇。张向云细细打听，小叔说了，穷富没什么，只要人好，爸妈更要好。介绍的人多了去，就是没对眼的。 眼看着冰兰就要考试了，夏建文准备再去一次东北。冰兰七月份就考试，考完了报志愿等通知，估计要七月底八月初能走，他回来正好。 ※※※※※※※※※※※※※※※※※※※※ 非常想给大家每天双更，实在是写不出来，只能说很抱歉。能做到的是偶尔来一次满足一下大家的愿望。 第267章 大姐 19 高考必下雨, 七月7、8、9考试三天，冰兰告诉夏志信她住校。对学习好的学校特殊关照，冰兰得到了一间单人宿舍，是高一的。 外面瓢泼大雨, 教室考场安静地只有考生写字翻卷子的声音。三天，一根独木桥能过去几人？录取率不足百分之十。 冰兰报了一个北大，她相信自己能考试，如果有作弊器都考不上那她干脆撞死！ 「看那个学霸, 好狂妄！就一个北大！如果考不上可就丢人现眼了！」 「你知道什么, 这就是学霸的风范！以后学着点！」 ....... 「冰兰，你不要再填上一个学校吗？」 「不了, 老师, 我会考上。到时候我请客您赏不赏光？我会亲自下厨」 「呵呵，原来我们的学霸还是大厨师, 那是一定要去的。到时候不光我去，校长也会去」 冰兰回家很平淡，弟弟妹妹们都放假了, 程斌顺利进入中学。 「考得怎么样？」夏志信作为家长还是要问问的。 「没问题，我报了北大，这两天我跟着二哥再出去一次, 弄点钱上学用」 李锦绣的耳朵立刻竖起来, 又出去赚钱？也就是以后冰兰上大学自己不用付出什么了。 「上学国家不是补助吗？」 「学费住宿不花钱, 补助也是分等级。我估计每月能拿到九块钱, 吃饭应该够。买书买衣服和生活用品还是要自己的」 夏志信沉默, 李锦绣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现实就这样，今年是程斌上初中，明年雪兰。再两年就是文英建华。你那点工资怎么养？闺女上大学你打算一个月给多少？ 夏志信很无奈，闺女上大学，家里每月怎么也应该给十块二十的。一个人在外面，什么都要花钱，好在孩子手里还有五百，就是这次不赚钱应该够用两年，叮嘱了冰兰出去要注意安全。 上大学要带着行礼，要买新衣服，要准备生活用品，要路费，闺女路费可以免了，他们是家属，这种短途可以照顾。想想真是的，自己养不了自己的孩子。然后是下面的几个，大学四年...... 夏志信无语望天，冰兰不想让夏志信过于操心费神。等只有父女俩的时候，冰兰告诉夏志信：她手里的钱能读两年大学，这次再去一趟，四年不需要家里费和费用。 「你是好孩子，爸爸对不起你们」 「一家人没什么对不起，咱们家孩子多，等阿姨也工作了家里会好一些。我工作了会养弟弟妹妹们，如果每年跟二哥出去一次，弟弟妹妹我都能养。」 夏志信只能说自己很幸运遇到的都是听话懂事的孩子。冰兰的通知书在月底到的，学校敲锣打鼓将录取通知书送来，老夏收到了街坊邻居的道贺，眼中泪光闪闪。就是老张氏都是扬眉吐气，在村子走路越发向上看了！ 第475页 老赵氏说不羡慕那是假的，李锦绣背地里再次叮嘱闺女一定要给她争脸。冰兰的荣耀不属于她，只有女儿和儿子才能给她带来真正的荣耀。她再次将所有精力放到了夏建伟身上，都说门风，门风！冰兰聪明，难道一个爹生的儿子还能差了？李锦绣的思绪飘起来。 家里出了一个高材生，总归是件可喜的事。冰兰说要请请老师，夏志信当即答应：「我们是应该感谢老师，你看在家还是饭店？」 「二哥那边，他房子盖好了一直放着，我想去那边请客，东西我会找二哥准备，家里什么也不用做」 「那怎么行？不能老是麻烦你二哥的」 「他愿意着呢！」冰兰给了夏志信安慰眼神，夏志信知道自己没能力做什么，只能让闺女操持去了。冰兰没有姥姥家亲戚，有的只是夏家的。算算人数，如果将左邻右舍也请了，六桌就够。 夏建文房子里没有家具，冰兰去旧家具市场买了三张桌子，别看是旧的，那都是硬木。本来想请孙大爷的，冰兰一想要请孙大爷就要请李锦绣娘家人，这让她很不舒服。 干脆不请，本来的六桌变成了三桌。没两天冰兰将夏建文的厨房添置的满满当当。等夏建文急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冰兰已经准备宴客了。现在唯一好处就是东西好买了，再说她什么没有？根本不需要准备什么。 除了一桌学校的老师，都是自家人。饭菜档次高，都是平时他们很少见到的。 冰兰用了一根三十年的山参炖汤，这次海参鲍鱼全上了，酱鹿肉、烤羊腿，煎牛排，清蒸鱼、红烧鱼，北方人最爱的红烧肉，锅包肉，番茄大虾，清蒸狮子头，鱼香肉丝，水煮鱼，加上几道凉拌菜。荤素搭配，校长老师喝高了，他们的学生太优秀了！ 夏志信更是连声感谢老师学校对冰兰的栽培。事后更是对建文连声道谢，「二叔真要好好谢谢你，冰兰他们多亏你照顾着，冰兰，以后要记住你二哥，到啥时候不能忘了他」 夏建文只能笑着应付，心里暗道：你们是不知道你闺女的厉害！哪是我照顾她，分明是她赶着我走！ 宴后冰兰跟着夏建文就走了，他们带着几件小物件和夏建文买回来的人参鹿茸和几块貂皮。一年，仅仅一年的时间深圳几乎让他们找不到原来的样子了。 「这就是深圳速度，如果你们再不来，我想你们连我都找不到的」大庆的儿子已经戴上了大墨镜，花格衬衫，微喇的牛仔裤。 冰兰将一件鼻烟壶给他，让他开价。 「如果还有，我拿着找人去看，这个我外行」老熟客了，大庆跟他们从不玩虚的。 「我们跟你去，价格不合适我们就不出手了，深圳发展这么快，我相信人们对好东西需求会越来越旺」夏建文道。 「这是自然，盛世的古董，乱世的黄金嘛！」 这次对方给的价格还算合理，五件东西给了八万，夏建文将药材拿出来，让大庆帮着找找买家。东西还新鲜着，带来的货一共给了五万块。两人将钱换成商品。大庆告诉他们，内地已经有人过来了，发财尽早。 意料之中，本不打算做久，现在最抢手的是电视、收音机、收录机、录音机。他们基本上都进了这个。钱不够的用自己带来的补，大庆有他们自己的渠道，冰兰他们算是大客户，车一早就联繫好。货物装了满满一卡车。 坐车直达郑州，在那边直接批发出去一半。物价涨了，就是批发价也能赚一倍。14吋的电视已经涨到了六百多，进价不过二百出头，批发五百五有的是人要。冰兰没时间一个个卖，她要感到北京给自己找个窝。 剩余的运到北京，直接拉到海淀区，北大附近，她要找房子。但是这片老旧低矮的房子让她十分看不上。只能先租房再想办法，出租的房务部是没有，只是太少。 「村里，你们要是租房我帮你们介绍」热心大妈得到好处忙道。 「哪儿有房子？」 「中关村那边，地方就是有些不好走，但是宽敞啊，离着你们学校不远。」 「能不能买下来？」 「那我要问问我那亲戚了，他儿子单位分房了，老房子没人住，这不想租几个钱当零花」 汽车开进一家旅馆寄存，司机按天算，先住进了旅馆。冰兰建文跟着大妈去中关村，她以前没来过，但在她印象里这里应该是未来的高科技园区。现在却是一片菜地农田荒地，道路很难走，都是土路。 村子范围不小，房子却不多。大妈家的亲戚是相连的六间房，三间八成新的，三间很老旧的。 「他们想将那三间老的租出去，房租便宜，一个月十块」 房东是很和善的老夫妻俩，都有六十上岁。冰兰问起能不能将房子买下来重新翻盖，房东大爷说是要问问村里的村长。如果能卖，钱他们当然愿意。卖房的事还是要跟儿子商量的。 冰兰两人回来，决定第二天去村长那边问问。冰兰低声与夏建文说着自己的打算，夏建文大脑根本跟不上冰兰的思维。 「你想将弟弟妹妹都迁过来？二叔肯定不干」 「我会让他愿意的，二哥你明天只按我说的做就是」 夏建文没办法，只好点头，下午两人出去找买主，他们已经到了外城，真正有钱的还是在内城的。也就是二三环里面。电视机不好拿就拿了收音机和收录机。就是现在的北京大都市这种东西也算是稀缺的。 第476页 两人去店铺与经营者谈，样品在眼前，东西不多，要不要？傻瓜不要，三家都是你有多少我要多少。现在你手里有票有时候没货。何况一看这个就不是国货。怎么来的他们不走，个人有个人的门道。 夏建文回去，等晚上将汽车开进来在大库卸货。东西不能都给你，还有好多家等着呢！经理就差鞠躬了，便宜，到手自己卖卖就赚钱。 夏建文很痛苦地多给了一些，三家一分几乎没了。冰兰给孩子们每人留了一台收音机、录音机，收录机、电视留五台准备自己用和送礼，电视还是要看的。 货清钱到手，司机将他们送回去晚上结帐明天走人。 事情没冰兰想的那么简单，中关村那一片已经有规划，不再入住新人口，买房只能去老街区或其他地方。 想找一座宽敞的院子何其难！附近是找不到。新建的都是单位房，能选的就是那些小房子。就如鸽子笼一般。冰兰不死心，继续四下打探。眼看着就要开学了，冰兰在为数不多的几个选择里买了一套小院落。 人大附中附近，位置很好，肖建文跟着看了看，只能如此吧，就别跟他那个大院子比了。想把弟弟妹妹弄过来还是要跟学校商量能不能借读。 两个收录机、两台电视机和五万块钱的付出，加上震后孤儿，被继母虐待的孩子悲惨故事，学校允许她的弟弟妹妹过来上学。 第268章 大姐 20 回家的路上夏建文不禁闷笑, 这个堂妹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秒黑自己的老爸！将那几个小鬼说的那么悲惨。 「二叔一定没少打喷嚏！看你回去怎么说！」 「那就要靠你说服我爸爸了，要知道北京学校教学质量与下面的不是一个档次。我要弟弟妹妹学好，有个好的将来，这有什么错？」 「你说的都对, 就怕二叔没能力让你们出来，又不想用我的钱。那样会很别扭的」 「借你的钱可以还，人的机会错过了, 那一辈都找不回来」 「你说什么都有道理，等我有儿子一定交给你」夏建文无奈又欣慰。自己要努力赚钱，也让儿子来北京。 两人回来直接去了夏志信那里，夏志信焦急万分, 闺女走了快一个月还没回来, 学校报导的日子就要到了。念叨着人就回来了。 冰兰将自己打算跟夏志信说了，要带弟弟妹妹去北京上学？夏志信一下子没办法消化，就为了那里的学校更好？ 「这事不行, 你一个人上学就算了, 弟弟妹妹都在唐山，明天赶紧收拾东西，我给你订票」 「二叔, 我已经租好了房子，给了学校五万块钱和两台收录机、两台电视机, 那些都要不回来了。你要是不让雪兰他们去, 我的钱可就打水漂了！」 这是先斩后奏啊！夏志信气得直抖手, 但是事情这样不让去真的就像侄子说的打水漂了。「你们知道过去要花费多少钱吗？北京可不比咱们这儿, 我就是不吃不喝怕是养不起你们啊！」 他知道孩子们一直没真心接受李锦绣，冰兰这么努力想带着弟弟妹妹走无非是想离开这里，离开继母。难道自己平时亏待了孩子们？李锦绣虐待了他们？他觉得都没有，除了生活艰苦点，孩子们不是跟别人家的一样吗？ 「我跟二哥这次赚了不少，我估算了一下，可以让我们几个轻松花两三年。北京那边破烂更多，要是捡几个漏，他们几个上大学的钱都够了」冰兰道，隐晦说出他们赚钱的门道。 夏志信睁大眼：「你们卖什么那么赚钱？」 「就是我们平时买的那些瓶瓶罐罐的，都是别人眼里的破烂，在有些人眼里就是宝贝，他们愿意花高价买。」 原来这样，夏志信恍然，「你们去南方卖？」 「也去，不过以后不去了，听说有些人往外面倒腾文物，国家查的很严，但是允许百姓私人买卖，这个不违法。北京和天津都有专门交易的地方。」 夏志信松口气，闺女手里应该有钱，不然不会这么说。他算看透了，闺女最有主见，想干什么都盘算好了。她应该早就做了带着弟弟妹妹离开的打算，算了，孩子们大了，如果离开能让他们开心就离开吧！谁让他这个爸爸无能呢！夏志信从此多了一个癖好，喜欢收集老物件。 李锦绣听到这个消息震惊后，轻轻舒口气。那几个孩子在家什么也不做她就觉得很压抑。孩子们去上学的时候她才觉得小院空气开始流通。这种煎熬让她烦闷窒息，却与人说不出来。那几个孩子那么懂事你还有什么不满？可就是这种懂事让她发狂。没人能理解她，跟谁说也不会相信。 终于盼到那几个孩子不用在她眼前晃了。出去也好，眼不见心不烦。问问冰兰做几个被子，老家送了一些棉花来了。还要带什么？ 「我带着棉花走，其余的到北京买」冰兰道。 「别那么费事了，就在家做吧，明天就将老被拆了，让你阿姨帮着做做」夏志信道。 「我去大嫂那边吧，咱们家的炕太小了，在这儿建伟会帮倒忙」 「哦，也好，让你嫂子帮你做」夏志信道，嘴里唠叨着出门要注意，在外要小心。 一家人依旧和和气气的，程斌和雪兰嘴角弯弯的，建华好像明白什么也很高兴。高文英看着家里每一个人的表情，好像大家都有一种解脱感，气氛从没有的轻松活跃，那她呢？怎么没人提起她怎么办？哥哥姐姐都走了，她是走是留？ 第477页 她觉得那几个哥哥姐姐不会带着自己，自己不是他们亲的妹妹。但她捨不得他们，她喜欢跟着他们。眼里涌出泪花，坚强的壁垒破碎了，好像根本没人在意她。 真的没人在意她，一直到都收拾完东西也没人告诉她的去留。她不要留下，她想走！想到自己将被抛弃，眼泪如断线珍珠滚落。 「呜呜.....大姐，别丢下我」高文英进屋毫无顾忌抱住冰兰哭起来。她觉得不争取自己真的会被留下。 「可是你妈妈在这里，难道你不想跟你妈妈在一起？」 「我不要，我要跟你们走」小女孩哭的稀里哗啦的，她不过是个孩子！她也有感情和情绪。 冰兰用手绢帮她擦眼泪：「你妈不会同意的，再说你妈一个人会孤单」 「我妈妈眼里只有弟弟，她平时都不看我，大姐，我会很听话，会做饭洗衣服，真的！不要丢下我！」小女孩从没那么放肆地哭过，她一直都很懂事，也恪守着自己做过的承诺。而今天就让自己任性放肆一把吧！ 高文英哭得很伤心很肆意。她抱着冰兰不撒手，仿佛撒手就会失去一切。 冰兰不知道该怎么办，说实话她没想带着她，她跟他们没任何血缘关系，而且关系又是那样的。她有责任照顾自己的弟弟妹妹，却没责任照顾继母带来的孩子。高文英跟程斌不同，程斌是她主动想收留的孤儿。而高文英却是被迫接纳的。 「你还是去跟你妈妈谈谈这个问题好吗？」冰兰将球踢给了李锦绣。如果李锦绣让她照顾她女儿，那真是厚颜无耻到家了！ 高文英别看小，很多事都明白，她是要跟她妈妈说去，还有那个爸爸。她先去找夏志信，因为她知道夏志信没办法拒绝。夏志信很少注意到这个女孩，也许是孩子多，也许是她太乖巧？总之，夏志信第一次面对这个女孩。 女孩今年要上三年级了，长得相貌平平，样子有点像李锦绣，很多地方又不像。平时安静乖巧的表情今天显得特别坚定，红红的眼里充满渴望和被人疼惜「你跟大姐说了吗？」夏志信问。 「说了，大姐要我找妈妈」 「你找妈妈谈了没？」 「但是我更希望您先同意」 夏志信好无奈，他一个继父能反对吗？「我带你去找你妈妈谈谈」 「不，您先答应我，不然我不会去找我妈妈。我知道找了也没用，她不会答应」小姑娘又哭起来。 「你也知道你大姐过去要读书，在再照顾你们真的太多了。你大姐会很累，会影响到学习。再说你妈妈在这边会想你。」 「她不会想我，我自从来到这里就是大姐管我，我妈妈什么也不管。如果没有姐姐哥哥，我不会学习好，会很不快乐！」 夏志信彻底无语，还是拉着高文英去见李锦绣。 「这是怎么啦？」李锦绣不明白闺女哭什么。 「她要跟着冰兰去北京读书，我要她先争得你的同意」夏志信道。 「怎么冰兰他们走不带着文英吗？」李锦绣一问，夏志信先被问愣了，「你说想让冰兰带着四个弟弟妹妹去上学？」 「他们不是一直一起的吗？去了还不一起去？」 夏志信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就是高文英都呆在那里，虽然她希望她妈妈同意，但是这样的结果还是让她有些意外。 「那你整天在做什么？六个孩子冰兰就照顾了四个，你就没一点责任心？冰兰照顾弟弟妹妹那是她想承担的责任。文英呢？以前不说了，孩子们都出去读书了你还想把责任押给冰兰？亏你想得出来！」 「夏志信！高文英难道不是你女儿，她叫你爸爸，不像你的孩子都在叫我阿姨！既然北京好，为什么一样的孩子不一样的待遇？你忍心将文英一个抛弃？你的想法才是骯脏的可怕！从那天你们就没把我当成家人！这回翅膀硬了，都走了！走就走啊，为什么还留一个！」 「那是该冰兰照顾的吗？」夏志信不想吵架，甩手出去了。他觉得这个家很闷，没有家的味道，再也找不到以前一家人的感觉了！他本以为一家人和平相处就好，原来不是那样。 家就要有家的感觉，家的味道，让你不管多苦多累，想到家就是甜甜的暖暖的，想一下子投入，想全心全意的保护。 李锦绣冷冷看着高文英，「走不走靠你自己，我没有任何意见。能走那是你的能耐！」 「如果我走了再也不回来了你会不会想我？」高文英哭着问。 李锦绣没想到闺女这样问她，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高文英吧嗒吧嗒落下泪，「我就是没人要的孩子，多余的人，是吧？」 「哪能？你这孩子胡说什么？你走了我怎么会不想你？你愿意走就走，你愿意留就留下来」 高文英哭着出来，她没去找冰兰，而是去了院子坐在板凳上落泪。她妈妈的心一定是冰做的，她知道哥哥姐姐不喜欢她，就是再不喜欢该怎么还是怎么。 没有过分的冷淡，也没过分的亲近。就像对别人家的孩子，却又不太一样。她和他们组成了一个集体。对外是一个，里面却是两个。 眼泪吧嗒吧嗒落，只有夜风轻抚着女孩的头发。她觉得世界好冷，这个是不是叫孤独？这个是不是叫悲伤？小女孩的心好难过！眼泪一直流，一直流，夜风里传来呜咽...... 第478页 一只温暖柔和的手放在她头顶，「如果真的那么想跟着我们就跟着吧」 小女孩抑制不住地痛哭起来「大姐！」人扑进冰兰怀里。哭得很放肆，毫无顾忌形象。哭声让屋里的几个孩子忍不住跟着落泪。 冰兰心中一阵酸楚，一只猫一只狗还养呢，何况已经相处了几年的人！ 第269章 大姐21 夏建文托人换了不少全国粮票给他们。夏志信和夏建文将几个孩子送过去, 小院还没自己家住的宽敞，好在离着两个学校都不是很远。冰兰和程斌的自行车都带来了，还有很多生活用品。这就是在铁路上的好处，建文给收拾了好几袋子吃用, 就连盐面都给带了一袋子。 张向云带的鲜鸡蛋，腌鸡蛋，各种小菜干菜，孩子们的毛衣毛裤, 张向云怀孕后就在家打毛衣, 生产队说是土地要承包到户，以后更不用下地了。 老家送了小米大米和咸鸭蛋、被褥。就连孙大爷都给送了两袋子自己捡来的焦炭, 冬天生炉子禁烧还暖和。 收拾完东西, 冰兰带着众人去北大报导，历史系, 考古专业。夏志信似乎明白点什么，笑着带着孩子们参观学校，对他们来说学院很大, 很古老。有很浓的文化气息，学习氛围。来的人都带着青春和朝气。 「你们都好好学习，将来都来北大」夏志信鼓励孩子们, 身边少年男女闲情逸緻, 拿着书或说话, 他们上衣口袋上大多插着一支钢笔。让人你看就是有文化的人。夏志信严重地被气氛感染。 怪不得闺女要带着弟弟妹妹来读书, 北京与唐山就是不一样, 来了就对了！喜悦掩盖了前几天的烦闷。他的孩子们都会很优秀。 随后是孩子们报导，入学，等夏志信和建文一走，几个孩子生活步入正轨。自从那晚后，几个孩子好像从内心接受了高文英，雪兰性子很软，对高文英很上心了。高文英敏感的内心知道自己真正成了他们中的一员。 她依旧听话懂事，喜欢跟着雪兰，喜欢感受雪兰在她身上的爱心。其实她很坚强，不需要别人照顾，但是雪兰喜欢，她只得接受。 冰兰带着他们再次去少年宫，「你们这回要认真想想学什么？选好了就不要改了，程斌，北京有小提琴。文英你的手风琴可以改改。雪兰，跳舞不能跳一辈子，你可以换换。建华，你有新目标了吗？」冰兰道。 「好的，大姐，我学小提琴，可能需要买一把小提琴」程斌道。 「没问题，我会跟老师请教买什么样的合适」 「大姐，我也学小提琴吧，我跟大哥的用一个就行」高文英道。 「你要学你自己喜欢的，就是你学小提琴我会买两个。将自己想学的说出来，不要顾虑其他」 「小提琴」 「ok！」 「我学古筝」雪兰的选择出乎冰兰意料，都学乐器？隔壁会不会找来？「建华想好了吗？」 「咱们家会不会很吵啊」建华眉头紧锁。众人一想可不，三个人都练起来真的可能会很吵。 「我可以去外面练的」程斌道，小提琴的确可以，到了冬季或许还可以去找哪个礼堂练。 「我跟建华学毛笔字，画国画」雪兰平时没少跟建华练字，也跟程斌学画画。冰兰觉得那样会更适合她的气质。雪兰有种很独特的气质，安静而柔美。如果拉小提琴应该也很好。 「我还是继续吧，老师让我们要锲而不捨」建华道。现在性子被磨得好了很多。 「那就这么定了，我这几天再去买辆自行车，文英和建华明年吧，明年也给你们买。」这个消息是大家都喜欢的，现在出去没个自行车就要靠走路。 冰兰带着他们去少年宫，手风琴好像是大家的首选。小提琴的确不多，尽管程斌已经初中了，老师还是将他留下，这个年代没人拒绝一个好学的学生。老师是一位刚平反的老老教师，年龄大了，只能教教孩子们。 一首《沉思》让所有人沉醉，冰兰都有种想要学的冲动。果然，程斌、雪兰、文英全部选择了小提琴。冰兰在老师的指点下买了三把小提琴及练习用的书籍曲谱。 都安置好后，冰兰给大家做了计划，早上晨跑锻鍊，回来听英语洗漱做饭吃饭，听广播。准备上学，中午回家做饭吃饭休息，晚上放学都先完成作业，读英语写单词。做饭吃饭，程斌、雪兰、文英去外面小树林练琴，剩下的一个练毛笔。一个半到两个小时后自由时间。 周末上午上课练习，下午自由活动。 冰兰一天三顿回家，一个班的几乎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号人。第一学期都是基础课公共课。北大目前没有小课堂，都是大课，很多人去一个教室听讲。 「谁是夏冰兰？夏冰兰有人认识吗？」生活委根据入学填报的家庭情况开始发放本月的助学补贴。助学金一共分三等：一等22，二等18，三等14，四等9.6，五等五块，六等0。冰兰的是三等14，。 生活委问女生，女生也没人认识，后来班长一查，「这个夏冰兰跑家呢」 「她不是唐山人吗？怎么跑家？」 「也许是住在亲戚家吧，等上大课了在前面喊一声」 生活委在《中国古代史》的课堂上一喊，所有人都认识夏冰兰了。 「我可以不要吗？」 「可以，这是学校根据家庭情况评估出来的，你要是不需要我可以申请退回。从助学金里除去你的名字，但是你确定你不需要吗？」她家不是只有一个爸爸赚钱吗？家里还有五个弟弟妹妹。还不算困难？ 第479页 冰兰只是怕麻烦，如果别人知道她在外租房，一定会提出疑问，到时候更麻烦。「我不需要」 冰兰不要助学金，在这个一元钱能买一斤肉的年代，决绝了14元。本来不好奇的也好奇了，一个系的几个女生将冰兰周围的几个人换走。 「我是历史的蒋招娣」「我是考古专业的方敏」「我是历史系的何琼」「我是曹华」 「你们好，我是历史考古专业的夏冰兰」 下课后，几个女生坐一起聊起来，「你为什么跑家？你的家在这边？」曹华道。 「我弟弟妹妹在这边上学，我堂哥给我们租了房子」 「哦，你弟弟妹妹怎么不在老家上学？」女人很八卦。 「我堂哥说是这边教学好」 「为什么都是你堂哥」 「因为他是我堂哥」 「哦！」几个人明白了，好像又没明白，「周末怎么安排？我们想去逛公园，要不要一起」 「我要送我弟弟妹妹去少年宫，还要做饭」冰兰很不想跟这些人八卦。 「 哦，那你很辛苦，每天要做饭」众人眼神开始同情。 「那你为什么不要助学补助？你还有那么多弟弟妹妹？」方敏终于想起他们来的目的了。 「我堂哥说钱要留给需要的人，我们的钱够用就不需要补助了」 众女打量冰兰，跟他们穿的差不多，感觉好像是好一些。 「你表哥干什么的？」 「卖鱼的」有完没？冰兰一一作答。 卖鱼的也发财了？ 事后倒是没人再来八卦，邀了几次冰兰，都被拒绝后，冰兰的日子彻底清净了。她开始大量看书，历史的内容太广，她想鑑定一件东西，就要了解东西所处的时代背景。那就需要海量的知识做基础。 冰兰觉得，不管是音乐还是书法都是陶冶人的情操，沉淀人的性情，提高人的品味，而书籍就是最好的催化剂，她拿出很多书，也出去淘书。如果不是她亲眼所见，真不知道现在的人是如此渴望知识。 一个书报亭前面挤满了手拿人民币的人，大家都在买书买报刊，宁可少吃一口饭一顿菜也要省出钱来买书。还有人跟她一样去旧书市场和收购站去淘书。图书馆去晚了根本没地方，这种气愤感染着冰兰，她偶尔也会带弟弟妹妹过来看看大家努力的样子。 「他们里面很多失去了几年书读时间，要想将那些补回来就只有奋进。我带你们来就是希望你们别后悔，人的一生时间太短」冰兰道。 孟母为什么会三迁？一个良好的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的确很大。冰兰就这样偶尔激励一下几个小的，作用显而易见。 那时候的人们真的很能吃苦，因为他们被时代落下太远。干渴的土地需要大量的水滋润，压抑多年的人们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年底一个新文件又在大学生中激起千层浪。考托福，可以去美国、加拿大等国家留学深造，有能力的走公派，公派没戏的靠自己。中国八十年代留学潮再次掀起来了！ 出国热引起英语热，冰兰在家几乎用英语与他们说话，录音机里播放英语，电视里播着《followme》（跟我学），大街上关于英语的书籍早早被抢光。冰兰真想将《新概念英语》提早面世，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那些如饥似渴的学子。 冰兰其实很忙碌，除了上课做作业，就是看书籍。还有几个孩子的衣食住行，春秋买秋衣秋裤外套。准备毛衣毛裤，冬季做棉袄棉裤棉大衣。她都是将布料送到裁缝那里请人做。棉鞋大衣花钱买。男孩子的棉帽子，女孩子的围巾、手套。 往往是该用了才急急忙忙准备。雪兰后来就提前提醒冰兰，大姐说了，他们都不做，花钱都能解决。能花钱解决的不用占自己的宝贵时间。 寒假了，夏建文过来接他们。给带了很多粘豆包、馒头，冷冻的蚶子肉、海螺肉，做熟的皮皮虾螃蟹，还有二十几条冻鱼。 夏建文将东西都装在厢房的一口大缸里，「等你们回来吃，回去吧，大嫂生了个胖闺女，已经两个多月了，你们离得远就没告诉你」 夏建文穿了一件蓝棉大衣，头上一顶栽绒帽子，脖子上还有一条围巾。「二哥找女朋友了？」 「呵呵，大嫂帮着找的，等你回去了就能看见。她说你在北京，东西都比老家的好，那些粘豆包和炸糕都是她做的」 「谢谢二嫂了，明天我们去逛街，买点年货带回去，我准备了一些，不过不知道还有二嫂。」 夏建文呵呵笑笑，自己是应该给对象买点什么，过年是要去拜年的。 第270章 大姐 22 连续採购了两天, 大包小包装了很多，小孩子们都是新衣服，两个嫂子奶奶是毛围巾。夏建文给对象买了一双皮鞋和一身衣服。冰兰主要买的是糖和点心。稻香村的糕点每家一份。本来想买干果，建文说他那里在卖。 冬天水产少, 干脆搭着干货一起卖。两人去了一趟琉璃厂和潘家园，那边都是行家，建文拿了两件玩意让他们长长眼。却没想到都没赚到多少钱, 夏建文有点失望。 「我又去了一趟南方，这边过去的人可多了，大庆能给的货少了很多，却想要老物件。我只卖给他几支野参和貂皮。下次再去东北我多弄点皮子给你们做大衣, 听说有钱的人家都穿。」夏建国告诉冰兰。 第480页 「他们还没卖房子？」 「听说有戏, 等有消息了就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要关心房子？我们要买吗？」 「只要他们卖，咱们就买，还有上海的, 你留心一下, 钱会越来越不值钱，留着钱不如弄点房子。老祖宗不是说有钱就买地吗？咱们没地，买房总可以吧」冰兰开始引导。 冰兰将报纸上的事告诉夏建文, 赚钱要看报纸，违法的事要少做, 尽量不做。咱们算是有资本的人了, 就不能去冒险。 卖水产一个月下来也能赚千八百的, 比上班强, 夏建文表示以后不再去倒腾私货了。自己有对象了，明年结婚，小命很重要。冰兰建议他可以建一个冷库，将水产冻上留到过年卖。就是大夏天也可以卖。 夏志信在车站见到了孩子们，一个个都长高了，面色很好。女孩蓝棉大衣红围巾，男孩蓝棉大衣栽绒帽子。看着都是新的，心落下，孩子们都能把自己照顾好了。冰兰将一身中山装送给夏志信。这是她让裁缝做的，毛底料。 「花那钱干哈，我随便就行」夏志信收到闺女的东西很不好意思。 「二哥明年结婚，你也该有一身新衣服了」 「哦，哦！」夏志信忙点头，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李锦绣将房间都生的很旺，半年丈夫心里都有疙瘩。他是怪自己对孩子不上心吧！她能怎么样？自己带着一个小的，一家子吃喝都要操心，再说不是有冰兰吗？ 看到很光鲜的几个孩子，心中不知道又是什么滋味。冰兰给建伟带了一身衣服，然后就是一堆吃喝。老赵氏过来看后，低声骂了一句餵不熟的白眼狼！她都不想想冰兰吃了她闺女什么？ 大家客客气气过完年，冰兰初六就走了。开学不久夏志信带着两个陌生人过来。 「他们是市里对外办公室的同志，想找程斌了解一些情况」夏志信道。 冰兰隐约猜到什么，对程斌点点头，「他就是我弟弟程斌，你们有什么事？」 「哦，是叫程斌吧？」 「是」 「你爸爸叫什么？你妈妈叫什么？」 「我爸爸叫程鸿业，我妈妈叫孙淑娴」 「你还记得你爷爷奶奶，姑姑叔叔叫什么吗？」 程斌看了眼冰兰，冰兰点头，「我爷爷程文中，奶奶徐翠环，姑姑程思齐，叔叔程鸿杰」 「你爸爸有没有说过他们在哪里？」 程斌摇头：「爸爸说他们都没了」 来人呼口气，如释重负：「老夏，应该是我们要找的人」 「怎么？他还有亲戚？」夏志信道。 「美国那边提供的线索与孩子说的吻合，我们这就将消息告诉那边，程斌就在北京等着」 夏志信等人走了还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办事的人嘴巴严，只是来核对资料的。 「是程斌的亲戚在找他，估计没几天就要有人来了」冰兰告诉夏志信。程斌一直站在那儿，冰兰拉他坐下：「这是好事，可能是你奶奶家的人」 「我不想去找他们」程斌低声道。 「不去就不去，干啥一副苦哈哈的，该干啥都干啥，程斌就是多了个亲戚」冰兰从不将这种事当事。 夏志信犹豫自己是回去还是等着。冰兰让他先回去，估计那边办手续，准备，订票，最少也得需要十天半月。 程斌连续几天都有些精神恍惚，冰兰告诉他：「没什么，自己的路要靠自己走。就是亲戚来了也就是多个亲戚。难道为了多一个亲戚就不上学、不吃饭、不睡觉了？日子不是还得照常过？人要有个好心态才能成就大事。」 程斌慢慢想通了，建华和雪兰倒是偷偷问冰兰程斌会不会跟着亲戚走。高文英不说看那紧张的样子也知道很关心这个问题。 「放心吧，他不会走，户口还在咱们家呢！」冰兰不确定，先骗骗小孩子。 人来的比想像的快，一周后的周末，小院迎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对六十开外的老人，程斌的爷爷奶奶。后面跟的是叔叔婶子，姑姑姑父加上国内相关人员。 老人从程斌身上找到了儿子的影子，抱着就是哭，众人跟着落泪。老太太将孙子拉倒怀里，「你长得很像你爸爸，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程斌摇头：「奶奶，我过得很好，一点没受委屈，您不用难过。」 老太太看孙子长得是很结实健康，面色红润，不住点头：「这要感谢收养你的爸爸妈妈」 冰兰等人这才被拉过来与程家的人见面。程斌一个个介绍，「都是大姐一直在照顾我」 夏家的孩子长得都不赖，尤其雪兰更好。程家人不住点头道谢，当介绍到高文英的时候，众人略微异样，一旁跟来的唐山办事人员道：「他们是震后重组家庭，这个女孩是女方带来的」 众人明白，别看只有五个孩子，就是三个姓氏。除了每人得到了一支派克钢笔外，还有书包和学习用具。听说还带来了一车的家电。这是很多中国人梦寐以求的。就是不用卖了也有好几千块。 夏志信一家赶过来已经是下午了，所有人被请到了北京饭店。长辈聊天的时候，冰兰被程思琪拉倒一旁问程斌的学习生活情况，因为侄子一直与冰兰他们在一起的。 冰兰事无大小，一一告知，程思琪没想到夏家一直用心培养侄子，心中感激更是感恩。说起往事，程思琪道：「都是命吧，我们本来的印尼华侨的，大哥大嫂去美国留学。那时候他们没结婚，大嫂是他的同学，也是印尼华人。我们都知道大哥谈了一个女朋友，却没有正式定亲。 第481页 五十年代末，印尼开始对华人加以限制，排华越来越严重。甚至公开杀人抢劫，华人已经没了立足之地。那时候很多人坐船转道香港回国。六零年印尼政府开始驱逐华人，我们就打算去美国找大哥，发了一封电报我们就坐船走了。 那时候很急，你不走随时会被杀被掠夺走你一生的财富。而我们到美国后才知道大哥带着大嫂回去接我们和大嫂的家人去了。再想回去根本不可能，那时候很乱，回去也找不到」 原来还有这事？冰兰知道印尼多次发生屠华人事件，原来六零年有发生过。 「等在美国稳定后，我们就想办法找大哥他们。我们猜他们回去找不到我们应该跟着大嫂家人或独自离开。我们不敢想他们遇到意外，那时候什么都可能发生。 美国没等到人，就去香港打听，香港没打听到，就托人在国内打听。回来的人大多定居在广州、香港。还有去别的国家的，人海茫茫，打听一个人很难。 六.四.年我们才收到一封由国内转道香港再到美国他原来住所的一封信，那封信是大哥写的，报着可能被我们看到的希望。 他说他跟大嫂已经到了国内，一直没找到我们，也不知道我们有没有事。总之他们都好，只是大嫂的家人不幸遇难了，他希望我们都活着。我们想来找他们，当时社会环境已经不允许了。没想到一等就是二十年。」 很沉重，很无奈，老夫妻都没看到自己已经没了的孙子孙女，儿子最后一眼也没看到，就是尸体都不知道在哪里！历史就是这样残酷又无情，一行人又返回了唐山，他们要去祭拜亲人，却不知道去哪儿祭拜。 经人指点，他们去了当时埋人最多的地方，那时候为了安全，都是挖一个大坑埋进一车或两车人。他们悼念亲人，也祭拜着无数亡灵。 程家参观了儿子工作的地方，见了几个与儿子相熟的工友和领导。看了夏家的小院子，那一车家电弄的院子更加狭窄。最后就涉及到程斌去留问题，程家是想带着孙子走的，夏家不差这个儿子，大儿子就剩下一个孙子，当然要带着。 夏志信没意见，尊重程斌的选择。老头老太太跟孙子商量了多次都无果。 程思琪决定与冰兰谈谈，她觉得冰兰更能影响到侄子。「老太太是一定要带走小斌的，我看他很听你的话，这事请你一定帮忙」 冰兰道：「你们不来，我的计划是让他去美国读大学，美国的教育领先于国内，他今年刚刚初中，小提琴也是刚起步。我觉得你们不能逼他太紧，让他有一段适应接受时间。 美国是春季开学吧，你们就是想带走他也需要办办手续。我看不如暑期后接他过去，最迟过春节我一定说服他让他跟你们走」 没有更好的办法，程家最终答应暑假接他过去，程斌要到寒假。寒假就寒假，总之是要年前去美国。程家留给夏家十万美元，夏志信婉拒，老娘媳妇都戴着程家给的金镯子呢，还有那一车家电，他怎么还好意思要钱！程家诚心实意，夏志信意志坚定。 相持的最后程斌按冰兰的示意将钱给了小叔叔：「我长大了会报答爸爸」 孩子都这样说了程家只好收回去了，带来的礼物夏志信都收了。东西是有钱都买不到。 「你有什么想要我们做的吗？」程思琪给了冰兰一万美金问冰兰。 第271章 大姐23 这一万冰兰收下了, 那是程斌的生活费和学费。「还真有，我是想麻烦你到深圳帮我们做点事，姑姑要是没空，让小叔叔帮忙就行」冰兰道。程斌的小叔叔在美国金融机构, 对经济有着敏感的嗅觉。 「什么事」 「我跟堂哥做生意弄了一点钱，想在深圳买房子，可是深圳新开盘的两个小区都是对外不对内。我们想让你们帮我们买, 我们出钱」（当时深圳盖的两个小区都是与香港合作修建，盖完的房子被拿到香港卖） 买房？程思琪将弟弟叫来，冰兰将夏建文叫来几个人商量，冰兰拿出三十万人民币, 建文拿了三十万人民币跟着程鸿杰走了。 程思琪是大感意外, 真是人不可貌相！也许侄子跟着他们会更好。 程家人走了，那堆家电怎么办？有人出六千，有人出六千五。最后来了一个出到八千的, 那就卖吧！夏志信决定卖了, 一旁的李锦绣早就等的焦急。八千块钱能干很多事，十万丢了八千不能再不要。 据别人告诉她，十万美元相当于人民币十七万多, 那还是托关系对换。如果私下里可能更值钱。李锦绣心中滴血，却不敢表露。如果夏志信敢再拒绝眼前的八千, 她决定拼死也要护卫住。 八千到手, 夏志信拿了一千给李锦绣, 剩下的包起来放一边。「你这是要存起来？明天我去吧, 家里还有钱，不要留这么多。」 「这是给程斌的，他在北京上学吃住都花钱，既然有了就不能让建文老是搭帮。」 「给程斌？」李锦绣不知道自己是听错了，还是夏志信傻了。程斌有他的爷爷奶奶叔叔姑姑，还用得着他？ 「呵呵，老夏，程斌已经亲人了，他不需要我们养」 「咱们从没养过那孩子，都是冰兰和建文在养，我留下一千已经很多了」 「哈哈哈！真是高尚伟大！十万美金你不要，为了脸面我理解。八千块你也要送出去？程斌这几年难道不吃不喝？夏志信，今天你要是将钱拿走，那你就带着儿子喝西北风去吧！」李锦绣已经忍无可忍了。丢下莫名其妙的建伟就跑到了对门娘家。 第482页 老赵氏正为闺女高兴，收养的孩子亲爷爷奶奶来了，东西就带了一汽车。还接老张氏过来去饭店吃饭了，听说都给了东西。她这几天没敢去，姑爷不喜欢她天天跑。 「这是怎么了？」老赵氏看闺女哭着跑回来忙问。 「妈，我离婚，跟夏志信离婚」李锦绣一屁股坐床上哭起来。 「怎么回事？别胡说，你都多大了还离婚？跟老夏闹什么呢？」赵氏忙问。 李锦绣哭着将事情说了一遍：「那十万不要就不要，他要脸面，我成全他，就这八千他还要给那孩子。那孩子现在用他养吗？真是自作多情！再说家里要是不缺钱罢了！现在家里什么情况？老夏一个人赚钱，五六个孩子等着养，都靠别人周济过日子了还装什么大方！」 「这老夏糊涂了不是？等下我跟你过去，孩子找到亲人是高兴事，可是人家不在乎这点钱，就别装正人君子，穷大方了！那个孩子不吃不喝能长大？要那点钱都不多！」 夏志信没在家，孩子也没在，包起来的钱没了。李锦绣嘲讽地笑，「妈，你看到了吧，这就是那个你们都看着老实厚道的男人」 「先别说什么，他总不能带着孩子上班吧」 「不带着上班能去哪儿？」李锦绣想了一下，锁上门，借了车子去张向云那边，儿子正在院子里玩张向云刚买来了的小鸡。「出去办点事，本想着让老夏看会儿，没想到就送你这边了」李锦绣不敢说为了钱吵架，这种事让外人知道很丢人。 张向云忙道没事，夏爽在推车里晃着小胖手，呀呀不知道说什么。院子里蔬菜长势喜人，房子更是宽敞。老家去年也盖上了新房，四大间带着厢房。这回回去过年李锦绣就羡慕的不得了。 按理说夏志信是铁饭碗，还在城里住，日子应该数她好，如今却是相反的，只有她窝在一个小院子里。每天为柴米油盐算计着。张向云留娘俩吃了中午饭，虽然二叔送建伟时脸色很难看，张向云没问，估计的两口子闹别扭了。 李锦绣带着一堆青菜和一兜鸡蛋回来的。一直到晚上才见到夏志信回来，两人都不说话，都憋着一股劲。李锦绣知道自己不可能离婚，说离婚那是气话，她都快四十的人了，还没工作。现在不用工作，不用伺候老的，不用管其他小的，就看着儿子，这种日子她也知道不是说遇就能遇到。 但是忍下这口气让她实在窝心，憋屈。冷战在两人之间拉开，夏志信感觉烦闷的时候就出去看老头们下棋，或带着儿子出去走走。别人家孩子比建伟小的媳妇都上班了，家里真缺钱李锦绣早就该去上班。 闺女儿子不花他的钱，就是老娘都不要他的钱了，老张氏根本看不上那几块钱，孙子每次来东西是东西，钱是钱。她什么也不缺。难道他每月的工资养他们三口还不富裕吗？他从不喜欢占别人的便宜，就是帮着养了程斌几年又怎样？孩子能花几个钱？ 他知道这钱就是给程斌，程斌也不会要，但是自己要做，那是态度问题，思想问题。 夏建文出去了三个多月，「东湖丽苑，一套五万左右，我按咱们商量好的，我们分别买了六套。小叔叔买了十套。当时销售楼房的经理高兴地不得了，带着我们四处游览。管吃管喝的，真是上宾待遇。」 「继续攒钱，我们再去上海，然后是北京买房，以后就当包租婆」 「包租婆很赚钱？」 「你弄几套房子可以什么也不要做」 「呵呵，好吧！是要努力，这一下子我是又回到解放前了」夏建文抖抖手，表示没钱了。 冰兰认真思考后，还是将新概念英语拿出来，有程斌小叔叔做藉口就好办了。只是自己需要花功夫列印一遍。既然列印了，再加上托福考试必备，单词xx，语法xx。 暑假她将东西寄去美国，让程思琪找人审阅，书本内容找人录音。程思琪在一所华人多的学校教中文，丈夫是一位律师，他的朋友圈子很广。 八十年代初期的人们生活质量十分低，物资缺乏，工人工资不过四五十，技术工人不过六七十。日本人均收入九千多美元，美国人均收入一万两千多，二中国只有五百左右人民币。开放和对外界的接触让人们了解更多。 还有十年中我们很多知识书籍资料都很少，对知识的渴望和人生的追球让更多人想出去，出去就要通过托福考试。最后归结人们首先要学英语。 程思琪夫妻看准了这一商机，夫妻亲自过来与冰兰和建文商谈书籍出版和发行的事情。「经过美国权威认识审阅后，认定该套教学书籍可行，请问这本书的作者是谁？」 「我在废品里找到的文稿，现在找作者根本找不到。再说也不是一个地方找的，我结合了好几本资料和书籍才弄了那些单词、语法。真要说是谁的，没办法确定。姑姑看着处理就行。」 书籍必须发行，程思琪与丈夫想办一个英语培训机构，做中国留学生中介服务。没办法确定只能先这样，审阅后的书稿交给世界知识出版社加班加点印刷，磁带拿到香港大量制作。 教材一经面世，那种疯狂可想而知。就是冰兰等几人也是要准备一份的，当平时的学习资料正好。她和夏建文弄来的那一车录放机很快销售一空。 书籍磁带还在二次、第三次印刷、录制。夏建文一直在与程思琪丈夫管着这方面。梁思琪偶尔过来看看侄子，雪兰上初中了，三个孩子所拉的小提琴再也不是噪音。 第483页 梁思琪一样享受喝杯茶听听孩子们练习的曲子。「老太太想孙子，我看小斌根本不想走」 「年底会走的，不如你在北京买套住处将老人接回来，我觉得他们更习惯落叶归根。」冰兰道。 「我们是广东人，要回也是要回那边，不过房子是要买的，住宾馆很不方便。我们也在托人找，都是小民居，想找大的都很难。」 「可以考虑大杂院，我觉得如果有合适的我会买」 「你很会做生意，比我们这些大人厉害」 冰兰笑笑，也不能太谦虚了，她想起自己可以再利用他们身份做点事，于是冰兰有时间就去潘家园琉璃厂，人们安生稳定了，来这里的人多起来。捡漏的机会也多，偶尔花几块钱就能买到不错的东西。 找到不错的就收，然后再倒卖出去。捡漏赚差价，夏建文的东西拿过来不少，总不能一直收着吧。看着利润高的便帮他出手，或是在南方卖卖。有些港商就喜欢老物件，价格给的也高。至于能不能带出去就不是她的事了。 冰兰还发现另一个更有收藏潜力的种类，明清硬木家具。那些黄花梨和紫檀木的家具深受海外人士欢迎。 品相好的海南黄花梨的一把圈椅就能卖上几千块。还有那些带有精美雕刻的印度小叶紫檀木的箱子摆件或笔筒之类，只要收拾好了就能翻上几倍甚至几百倍千倍。 明清时期的家具用料很多来自东南亚、印度和非洲。那时候的工艺已经成熟，很多大户家里用的都是硬木。冰兰开始收藏，要不是家里太窄真想用那些精美的古典家具装饰起来。 她将这一信息告诉夏建文，别老是盯着那些瓷器，家具收入也很好。当年地主富农家里的东西可都被贫下中农瓜分了，现在去哪家串门说不定就能看到一两件。 第272章 大姐 24 程斌在冰兰的劝说下跟着梁思琪走了, 只是去过年。那孩子固执的要命，冰兰将她和建文所有各种收入都转交给程鸿杰，以他的名义全部买股票——伯克希尔.哈撒韦，巴菲特的公司。 「每股已经680美元, 你确定要买吗？」一股需要一千多人民币。 「不管多少，帮我们买了，全部买, 然后告诉我进价和股数」冰兰非常肯定，「小叔叔要是有富裕钱了也可以买点试试。」 「你为什么喜欢这只股票？」 「我觉得它的老闆很厉害！」 梁思琪知道后将自家余钱拿出来交给弟弟：「我觉得那个小姑娘很厉害，我跟着做一次」 程鸿杰摇摇头：「她恐怕都不知道什么叫股票，看看报纸杂志就看好哪家公司？哪有那么简单！」程鸿杰嘴上说, 还是跟着买了一些。 建文的婚礼推迟到了年底举行, 等着冰兰他们放假。办完婚事已经到了年根，冰兰多了一位二嫂肖红燕。 随后就是过年。过年多了一个孙媳妇，少了一个程斌, 老张氏不住念叨：「程斌是个好孩子, 懂事的孩子」大家跟着附和。 冰兰偷着笑，胳膊上带着人家送的大金镯子怎么不说好？以前可没听谁念叨！大家心知肚明，夏志信与李锦绣的冷漠很快被冰兰捕捉到。虽然人前幸福一家, 背后两人是很冷淡的。几个孩子都能感觉得到。高文英偷着嘆气，她真怕妈妈离婚, 那她就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 回来夏志信将包起来的钱拿出来, 他知道就是给程斌, 程斌也不会要。所以这钱一直在他手里没送到北京。「那些家电卖的钱, 家里留了一千，剩下的都在这儿。我打算给程斌的——」夏志信勉强笑了一下，沉默不语，不知道该跟闺女怎么说。 「爸爸，您收着吧，程斌不会要，再说即使他需要钱不是还有他的叔叔姑姑和我吗？」 「怎么还能还让你养弟弟妹妹？你二哥结婚了，不能再让他花钱了。以后用钱就用这个吧！」 「真的不用，程家给我留了一万美金。我跟二哥每年都做点什么，这点钱对我来说很容易赚到。你跟阿姨就好好过吧，建伟都四岁了，你们也不可能离婚。既然离不了，不如敞开了谈谈，以后好好过日子。 我们几个不需要家里养，等雪兰、建华考大学了我会让他们去国外读书。至于以后就要靠他们自己了」 夏志信再次感到无力，他那点工资什么也不够。孩子都有自己的想法，那就各凭本事飞吧！ 夏志信等冰兰他们走后，将那包钱给了李锦绣。 李锦绣错愕后，哭起来。就为这点钱两口子冷战了快一年！ 夏志信嘆口气：「收起来吧，以后好好照顾孩子，照顾家，外面的都不用你操心」 两人都想说些什么却觉得说什么都没必要。李锦绣与夏志信持久冷战后不会不后悔，总归面子上抹不开。既然钱都回来了，日子是要好好过。以前拥挤的一院子人长期只有他们三个。就是自己的闺女都不回来看看她。 程斌回来带回购买股票凭证，单股689美元，共购735股。兑换美元都是程思琪帮着做的，他们带回来的都是美元，而在国内都是用人民币，梁思琪就用美元替换下他们的人民币。 这样冰兰他们是占便宜，不然你去换也换不来，当时国家对外汇管理很严。冰兰将票证收起来，经过大量印刷出版和销售，市场上对《新概念英语》需求基本告一段落。 大三冰兰就有野外考古的安排。家里四个孩子都能照顾好自己，冰兰给高文英买了一辆女车，给建华买了一辆男车。 第484页 「我不在家你们不要偷懒」 「知道了大姐」四人道。 「争取你们都能考过托福，一起出国」 「知道了，大姐！」 冰兰觉得自己都啰嗦了，这次去河南挖古墓，风餐露宿就是大半年。回来写报告休息而不久又走。程斌顺利考过托福，程鸿杰申请侄子去美国，84年这年冬天程斌去美国上高中了，他说他要在那边等他们。 夏建文的冷库让他赚了不少钱，程鸿杰给他从国外买了一辆冷冻运输车，和一辆保鲜车。冰兰自己倒卖点老物件，两人赚的钱全部打给程鸿杰，全部买股票。程鸿杰没想到股票长得那么好，这次跟着他们一起做，自然赚了不少。 一年后雪兰也走了，真的去找程斌了。梁思琪跟冰兰认真谈过两个孩子的事：「我们都很喜欢雪兰，等他们上大学了给他们定亲，毕业后再结婚」她觉得冰兰就是几个孩子的长辈。 「我没任何意见，我爸爸那里我能做主，等他们大了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吧。弟弟妹妹将来的婚事我会让他们自己做主。」 「你真是一个好姐姐」程思琪由衷道。 冰兰面临着毕业分配，夏志信过来问她有什么打算？一般都是考生回原籍。闺女回老家，剩下的两个怎么办？ 几个男同学虎视眈眈盯着她的打算，只要她去哪儿，他们就申请去哪儿。冰兰却要继续读研，男生们失望而去，夏志信点点头表示支持。高文英和建华两人上初中，有冰兰在他更放心。 研究生，冰兰主攻文物鑑定——陶瓷。 86年的暑假，冰兰带着高文英和建华去美国探亲。程斌已经长成高大男孩，很帅气，雪兰个头到了一米六，简单大方的连衣裙显得少女更加纯美，雪兰还是一样的感性，看到亲人趴在冰兰怀里掉眼泪。 「已经是大人，不能哭了」 「我想你们」 「过年的时候回去吧！爸爸更惦记你」 「今年我陪你回去」程斌过来安慰雪兰，两人真是很般配，站在一起是那么养眼！看来雪兰不用自己操心了。 程斌作为东道主带着众人游览，主要的文英和建华。冰兰约好程鸿杰，「北京那边在盖商品房，大概一千多一平米。我和我二哥要买几套，留着自己住也好。那里是首都，将来发展潜力一定很大。股票我想出手一部分」 「好，出手多少？现在长得不错」 「不可能总长，你看到美股会在长势很好的时候出现调整，或者暴跌。赚了就好，明年开春我们的股票全部卖出去。小叔叔也不要贪心，哪怕等它调整好后再买」 程鸿杰不知道冰兰哪来的信心，总之他拿代理费，照办就是。 冰兰套现了约两百多万人民币的股票。带回来跟建文在新开盘的方庄购买房屋。因为是北京第一批商品楼，楼房质量很好，有些积蓄的全部过来抢购，包括一些明星。 太好的他们抢不到，只买到了甲级（1700元--1800元）的六套，乙级（1400元--1500元）十套，丙级（700--800）十套。 两人分了分。夏建文犹如做梦，「我们投资赚了很多吗？」 「当然」 「为什么还要买房不去投资？」 「天有不测风云，投资有风险，可能血本无归。二哥你有时间多看报纸，多听新闻。股票有时候比洪水猛兽更害人，不懂就不要去碰」 「哦，我记住了，你读的书多，总之钱给你我放心，我们还有多少钱？」 「明年都出来，大概还能有七百多万人民币。 「为什么这么多？我们一共没投多少呀？」 「这里很多门道，例如我们拿了一百万去投资，当时一块八换一美元。我们第一次能买700多股票。这几年呢，股票涨了，我们当初一股可能赚了将近三千美元。700股就是两百多万美元。我们在换算成人民币。现在人民币不是一块八换一块了，而是三块换一美元。 你想想两百多万美元就是六百多万人民币，另外还有这两年我们的投入，所以除去我们买房，我估算了一下，还能剩七百多万人民币」 夏建文脑袋转了一会儿才转过来，原来不单单股票赚着钱，里面还有汇率问题。「这钱也太好赚了！哈哈！」夏建文不禁大笑。 「不要光看赚钱，有跳楼的，倾家荡产那种！所以金融很深奥，好好卖鱼，我们过几年还买房子。」 87年，冰兰将股票全部清空，88年全部投入，她不买别的，只买伯克希尔，让巴菲特帮她赚钱。自己踏踏实实一心研究文物鑑定。她已经成为潘家园琉璃厂的常客，只要人在北京就想每天过去看看，不去就像丢了什么。人就在学习实践中不断进步。 她研究是只是唐宋时期的，接下来她要将重点放在元明清时代。研究生毕业的时候，高文英和夏建华面临着是在本地上学，还是去美国。 两人不说话，那意思就是想去了。程斌已经顺利进入大学，「我让姑姑帮你们办就是，过去要努力」冰兰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 「大姐呢？」 「我可能继续读书」 「哦！」大姐是不是要读一辈子书？两人都这样想。 冰兰还要读书，夏志信有些不理解了，不找对象，不工作，只是读书。难道人可以读一辈子书？闺女儿子又要走了，在北京，夏志信没觉得离他远，他想看就能看到。可是为什么都要走？ 第485页 不光是他的孩子再走，好多人都想出去，有的为了出去嫁给老外。难道外面就那么好吗？ 冰兰带着两个小的回来了，看看家里人，一走最少一两年才能回来一次。 张向云赶在计划生育前生了儿子，夏建文的媳妇厉害，一生就是双胞胎，还是儿子！每逢有人说他赚钱不要命的时候，他就会很自豪地说：「我两个儿子！都要娶媳妇！」这是他最自豪的吧！ 李锦绣脸上的笑多了几分真诚，准备了很多吃喝。夏建伟已经九岁了，在上小学，长得很像李锦绣。李锦绣有些发福，一直没合适的工作也就没上班。主要是不想去了，待的时间太久，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子。 第273章 大姐 25 建文和张向云还有土地, 收秋的时候，夏志信一家会过去帮着张向云干干农活。每年没少吃人家的粮食蔬菜和鸡蛋，就是海产也没少吃。 闺女能去美国了，她是高兴的, 由衷高兴。家里的侄子侄女的没有不羡慕的。高兴之余李锦绣心里还有另一种滋味，她的闺女越来越像那几个孩子。对她很客气，没有亲近的感觉。其实她能感觉到闺女心离着自己远了。 但是她始终是自己的闺女，李锦绣觉得又开心了。夏家在夏建国那边办了一次酒席, 送送两个孩子, 也是找个由头聚在一起吃一顿。冰兰躲在厨房做饭，不然每个人都会问她有没有对象。 「知道大家都关心, 为什么不找一个？按你的条件找什么样的没有？」张向云笑道。 「就是不想找, 这辈子带了一堆孩子，不想再带了！有时间做点事。」 「你啊, 都带了好几个弟弟妹妹了还怕再带一次自己的？如果遇到喜欢孩子的男人或许你都不用带」 冰兰笑笑，自己一个人一辈子没什么不好。她不求别人理解，别逼她就行。 冰兰亲自送弟弟妹妹去美国了, 给雪兰等人租了一套公寓，除了时间点，没什么陌生的。购置东西, 然后是家人的礼物。 安排文英去见小提琴老师, 关于高文英的小提琴老师, 冰兰认真考虑过。程斌和雪兰大了, 两人已经出双入对。高文英也大了, 女孩子的心思是怎么样的？高文英很会隐藏，但是冰兰还是能捕捉得到一些细微。她不确定那是什么，是羡慕还是爱慕或者只是少女青春期对异性的吸引？ 她心里很复杂，她希望看到雪兰的笑，同样不喜欢看另一个女孩心中流泪。所以她在寻找小提琴老师的时候很用心，高文英对音乐痴迷，喜欢小提琴，她就要尽心为她创造好条件。 只有这样才觉得心里好过一些，算是对她的弥补吧！她觉得真是那样她要负些责任，如果自己一开始就将她推开，就不会有这些苦恼。 冰兰还是第一次与高文英一起单独散步聊天，高文英长得属于另一种气质女孩，模样一般，但由内而发的气质让人能感觉她的独特。 「如果你想去其他学校，我会帮你找，我真心希望你过得快乐，能学有所成的，你能明白吗？」 「谢谢大姐，这里很好了，还能与哥哥姐姐们在一起，就像以前一样。我们都长大了，大姐也要多为自己想想」 「不用跟我客气，你叫我大姐，咱们就不是外人。不管遇到什么都要记得你还有我呢！」 「我知道，大姐」高文英突然抱住冰兰：「大姐，如果你是我的亲姐姐多好？」冰兰觉得有什么将自己的衣服湿透。 「我早就将你当成我的亲妹妹了，你和雪兰他们没什么不同」 冰兰轻轻抚摸女孩子的长发，任由她抱着自己。也许几个孩子里最孤独的就这她了！ 几天后，冰兰将高文英带到了一位当地颇有名气的小提琴手那里。「这是我能给你找到的最好的老师，努力吧！」 「大姐，谢谢！」高文英眼里湿湿的，任何坚强的人内心都有她最柔软的一面。 冰兰没想到的是程斌大学选了临床医生。雪兰今年高考，她告诉冰兰，她学世界史，可能会考虑回国找个大学教书。当个老师也许很适合她。 高文英继续音乐，夏建华目标待定。既然都有了人生目标，就去奋斗吧！ 冰兰很享受坐在户外听那小提琴的声音，一般都是程斌和雪兰合奏。而每天早晚的户外，经常能听到高文英独奏。一样的优美，是冰兰喜欢的《沉思》和《梁祝》《卡农》。 同样的曲子，高文英的意境远远高于雪兰和程斌，冰兰归结为天赋和心境。热恋中的男女绝体会不到乐曲中分离失去后的悲伤。冰兰越加心疼那个从几岁就跟着自己的女孩了。 冰兰回来继续在北大跟着老师做古瓷研究考察，偶尔参加个鑑定会，抽时间跟老工匠学学老家具的维护和整修。有时候带着学弟学妹去挖古墓，或者跟着老专家去对谋个大型墓葬清理鑑定。那种日子时间过得特别快，等冰兰将事情告一段落后，又是一年。 将那些学术性报告论文完成后，才想起自己应该去上海买房，这都89年了也该有房子了吧！ 老上海都说「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套房」眼下的浦东还没开发，房子没有新建的。 自己真的是来早了，冰兰打听着有没有人卖房，一问才知道，这里的房子很不值钱，几乎八千到一万就能买一处房子。路不好走，赶上下雨，到处都说泥泞。 第486页 好在能买，没多买，陆家嘴和以后城中心位置购买两套房子，只等着拆迁。北京房屋买卖开始火热起来，一万能买一个一般的四合院，两万就能买一个很大的院子。当然都是那种老旧的，真的好院子还是很值钱的。 将自己事情处理完，一年没回家，都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从北京匆匆到家看了看，夏志信告诉冰兰，单位终于分新楼房了，说是卖给个人，「大家都觉得贵，工龄短的一家都要上万块，老职工可能要三五千就能下来。」 「按您的资格能分多大？」 「咱们家孩子多，能分到边三的八十多平米户型。除去我工龄给的优惠，还需要九千多」 「哦，不贵，买了吧，我给你一万，住楼房还是很方便的」 「不用你的钱，这几年攒的够花了，只是你们结婚家里可能帮不上了。」夏志信有些愧疚。 原来这样，冰兰有些好笑，也难为他们了，每月几十块钱，一家子花，想攒钱很难。「没钱买的怎么办？」 「单位说是租，每月花租金。什么时候能买再买」 还是共.党.好！冰兰回来硬塞给夏志信一万，买了房子还要收拾，手里怎么能一分都没有？ 夏志信有些尴尬地收了闺女给的钱。除了感慨还是感慨。自己的孩子都出息了，他却没为他们做什么。 冰兰叫出夏建文，两人找了一间茶楼坐下。将在上海办的两个房产证交给他：「我出去不一定会到哪个山沟，穷乡僻壤的，根本没信号。房产证你拿着。听到消息就去办理手续，我买的可能要拆迁。电话留的是你这里的」 「既然拆迁怎么不多买几套？」肖建文在商场已经摸到了一些门道。 「多了怕本地人不干，拆迁的时候做手脚。这种事沾点就行了，等那边盖起好的咱们去买就是，开始不会很贵」 两人研究了一下未来投资计划，冰兰告诉他股票又翻了一番。「我刚刚给了我爸爸一万块钱，你抽空再给他送两万去，要是有别人家不要的房子就买了。我们都回来还有地方住」 「行，这事交给我就是！二叔真是有福了！钱你就别出去，我手头还有不少，算是我孝敬二叔的吧！」 冰兰笑笑，算是答应了。两人背地里做的这些暂时都没公开，也不想公开。 冰兰回去便跟着教授和考古组的去南海了，那里发现了一艘宋代的沉船，里面装满了大量瓷器，需要他们配合整理。学术鑑定的离不开考古，那些搞了一辈子文物的老头脑袋里都装着东西。 其实冰兰身份有些特殊，她已经研究生毕业，学校暂时没有设文物鑑定博士课题。学校意思是想让她可以留校先从助教做起，带带学生。冰兰不想被束缚，又想跟着学校参加一些鑑定会活动。 她就是这么存在着，既不是老师，也不是学生。老头们都跟她混熟了，从中指点一二。这对冰兰帮助很大，有的东西别人不说，你永远也看不透。这样一待就到了90年。 上海的房子拆迁了，夏建文笑着告诉冰兰：「你应该多写几口人」 「为什么？这跟拆迁有关系？」 「关系大了！这次拆迁按人头算，房子里有几个户口就分几套房。我们每套都能拿到三套房」夏建文笑道。 冰兰直拍头，真是的，早知道干脆把弟弟妹妹都写进去好了。世上没有后悔药，人也要知足。 老张氏在夏志信新房住了一个月后便离开人世，老太太自己都说活得值了！老头子活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她到老了却享福了，享受到了村里所有人没享受的福！ 雪兰在92年研究生毕业，毕业后她与程斌在美国举行了婚礼。夏家人全部出席，除了冰兰他们都是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出国。 婚礼是西式的，在新购买的一处山庄别墅举行，是程家为小两口准备的。绿草如荫，繁花似锦，冰兰将自己呵护长大的宝贝交到了夏志信手中，新郎用最动听的乐曲迎接世上最美的新娘。婚礼过去，新浪带着新娘去蜜月旅行了。 夏家的人住下接受程家热情款待，先在周边游。偌大庄园景色怡人，远处山岩上站着一个裙摆舞动的少女，悽美悠扬的音符从她的指尖流淌。依旧是那首《沉思》，同样的音乐却蕴含了不同的情感。 少女拉的很用心，很专注，那曲子是那么悲伤，悲伤地听了就想流泪，就想哭。少女不停地拉动琴弦，指尖在琴弦上不停滑行，乐曲带着舞动者的思绪随风飘向远方。帕格尼尼说小提琴的弦是用情人的肠子做的，所以它带着魔性。 它能深入你的骨髓，它能穿透一个人的灵魂，它能与你的灵魂对话。它能舞动出世界上最动听的乐章，它能将演奏者的情感毫无保留地宣洩！它的旋律是人与人沟通最好的纽带。 你能读懂，你能明白，你却无可奈何！冰兰深深陷入其中，将自己融进了那悲伤的曲子中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发出由衷一声感嘆。 就是那一声嘆息打断了少女的思绪，打断了那悲伤的琴音。 曲停良久，「大姐」声音有些颤抖。 「你拉的非常动听，我相信你在音乐上更有成就」冰兰说完默默转身离开，她不想看到少女流满泪水的脸。谁都有自己的秘密，就让那秘密永远封存吧！ 第274章 大姐 26 第487页 九十年代房地产有如雨后春笋蓬勃发展。冰兰谢绝学校的挽留在各地寻找自己喜欢的房子, 那些以后可望而不及的房子。 88年投资的伯克希尔.哈撒韦股票每股由买入的单股三千多美元涨到了每股七万多。他们盈利了二十倍。冰兰提现后，彻底与夏建文分开。每人都拥有了上千万的资产和数处房产。 冰兰将自己部分钱再次买入伯克希尔。夏建文和程鸿杰跟了部分。她负责几个弟弟妹妹读完书后就没再干涉过他们的生活。夏志信与李锦绣一直在唐山生活，冰兰没有管过夏建伟，他爸爸足够能供养一个儿子。她更知道即使她不管也会有人管。 两千年左右, 冰兰很少出现在家人面前，她跟着考古队经常进入深山老林，荒漠原野。她一直是特殊地存在，感兴趣就跟着去, 不感兴趣谁叫也不走。 后来她与国外一些探险家, 考古队结伴探险，倒是被他们发现了多处有价值的古代遗蹟甚至宝藏。朋友很多, 却没一个她想与其相伴一生的人。 qq里不停闪动着头像, 那些都是与她相熟的人。有家人有朋友，科技进步, 手机越来越小，世界越来越小。 挨个看了留言，都是问她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或邀请她参加xx古蹟探秘....... 夏建国哥俩带着一队人马在唐山做房地产开发, 雪兰夫妻还在上海过着幸福生活，建华夫妻在深圳办了一个什么公司，夏建伟大学毕业留在美国工作...... 「大姐, 我将参加12月北京的《世界名家名琴名曲音乐会》, 如有时间来观看。我将票送到你北京的家中。」这是高文英给她的留言。 三个人学小提琴, 只有她学有所成, 在美国茱莉亚学院毕业后, 又去伯克利音乐学院进修，随后在欧洲逗留了几年，向名师求教。她很少给冰兰留言，每年都有一个总结性报告，将一年的事告诉她。那也是邮箱里，而不是qq，也许是很想自己去看看她的演出吧！ 冰兰看看时间，已经进入12月了，如果不接到这个消息，她就准备去某个海岛度假了。太平洋上很多岛屿，风景优美的消遣旅游胜地，或者荒无人烟的孤岛，这是她这两年的习惯。 飞机落到北京，冰兰的家在中央别墅区的莱蒙湖别墅。独栋647平米，赶上非典的时候，房价下跌，五百多万就拿下了。里面精装，冰兰在信箱里找到了入场卷。她没给任何人打电话，只是静静休息了两天。看看房价，看看周围的房子。 中国的房子好像选入魔障，房价一路高歌。即使有调整也是很短暂，当大家都在计算着房价太高了，泡沫太大了，已经封顶的时候。他还在涨，你的脚步永远跟不上他的步伐。05年，好的地段都到了上万，而那时的工资刚刚上千。 优山美地，价格在295—376万每套。她买了五套，留钱倒不如留点东西。也许接触太多古代东西，她觉得自己的心比实际年龄还要老。这一辈子只想这样过下去。 靠在贵妃榻上晒着太阳，捧起一本书认真翻看。心老心静，她喜欢这样的孤独。 音乐演播大厅座无虚席，后台的高文英正被化妆师做着最后的补妆。「高女士，有人给您送来一份礼物」 「谢谢」高文英接过盒子，是一个琴盒，小提琴的盒子。盒盖打开，里面躺着一把古朴的小提琴。「安东尼奥.斯特拉迪瓦里」高文英读出制作者的名字，心中一阵激动。 安东尼奥.斯特拉迪瓦里的十七世纪，义大利着名小提琴制作家。他作品中的精品常常当做国宝珍藏在博物馆，尤其被大师使用过的。就是普通的也要卖上一两百万美元。 另一个标志告诉她，这就是那把坦南特夫人小提琴！英国商人查尔斯.坦南特送给妻子，法国着名小提琴家c.p.拉丰曾经使用过的小提琴。听说今年在纽约拍卖会上，拍了203.2万美元。 「我在台下看你！」明信片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高文英眼泪涌了出来，大姐来了！ 座无虚席的大厅，年轻的女子款款上台，音乐响起，小提琴如诉如泣，叙述着一段犹太人被残害的历史。 在场人的情感随着音乐起伏激荡，乐曲穿透了你的灵魂，攻破了你的坚硬堡垒，悲伤着，痛苦着，眼泪不禁随着乐曲滑落。《辛德勒的名单》，一首永远让人无法忘记的曲子。一首让所有人引起共鸣的曲子。 演奏者的功底蒋整曲淋漓尽致表达出来，纸巾手绢不停在场上所有人脸上划过。演奏者的眼泪一样顺着双颊流淌。曲终，良久，场内爆发雷鸣般的掌声。高文英激动地谢幕，她看到了那个人，她想念的人。 冰兰悄悄离座，来到后面休息室寻找高文英。「大姐」高文英红着眼睛，泪珠一串串落下，人扑进冰兰怀里。 「怎么见面就掉金豆子，好了，别让人笑话」冰兰觉得她还是那个小女孩，表面坚强，内需需要安慰的小女孩。 「你能来我太高兴了！真怕你不能来」高文英抹把眼泪，又笑起来。 「我不是赶来了吗？演出完了还有什么安排？」 「还有一个新年音乐会要演出。大姐今年要留下过年吗？」 「嗯，留下，我等你演出结束咱们就回去。等回去后我给他们都发信息，能回来的全部回家过年！」 「那样爸爸妈妈一定会很高兴，我们一晃都多少年没在一起过年了！」 第488页 两人进了一间没人的休息室，高文英一年最多回去一两次，夏志信那边主要是夏建文帮着照看着。「家里什么都不用惦记，就是爸爸很想你。每次都会打听你什么时候回来」 冰兰沉默不语，自己也许是该留下了，人不能一直飘。夏志信很容忍了她的任性，如果换做别人家也许早就爆发。 冰兰第一个给夏建文发个qq留言，「我回家过年」 没想到夏建文在线：「冰兰！你终于露面了！你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北京，与文英在一起，稍后会联繫雪兰和建华他们」 「剩下的事交给我吧！」随后是一堆笑脸和热情拥抱。夏建文没看几点，一个个开始往外打电话：「二叔，冰兰要回来了！在家过年！」 「冰兰回家过年」 「你们冰兰姑姑回来了，都快回来！」...... 雪兰一家从上海飞过来，雪兰不禁抱怨：「大姐越来越偏心了，回来居然没有第一个告诉我们？」 「你们都有人疼，已经不需要我了」 「谁说的？我们一辈子都需要你，大姐，别再走了，留下吧，不然就跟我们去上海」 「这次是不走了，不过我还没想好做什么，或许会留在北京做做古建筑研究」 「我们搬北京来！程斌，可以吗？」雪兰马上看丈夫。 「可以，我们就在大姐这个小区买房」程斌当即表示。 冰兰不禁摇头：老婆奴！真是上辈子欠下的！ 随后建华一家从深圳飞来，夏建伟一家从美国回来....... 夏志信笑着一晚上烙饼，睡不着。李锦绣悄悄舒口气，冰兰不喜欢回家也许就是不想面对自己。那丫头从那一天就没从心里接受一个继母。这么多年了，李锦绣早就释怀。 如果孩子们都回来，她和老夏之间只会增加几分亲情。不然她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一层透明的隔膜存在着。 一辆辆轿车开回来，天悦别墅区，夏家的别墅占据了小区最好的位置。夏建国兄弟给两个叔叔每家一套。已经发福的夏建文上去紧紧抱了一下堂妹：「终于回来了！」 「我好像没走几年？」 「是没走几年，可我就觉得你走了一百年！可想死我了！」 冰兰笑着与周围的人打招呼，看到头发已经斑白的夏志信微笑着上前轻声叫了一声：「爸爸」另一位依然唤了一声：「阿姨」 两人齐声答应着，夏志信还是有些小小的激动，他总觉得对不起孩子，娶了一个他们不喜欢的后妈，本想给孩子们一个安稳的家，却没想到后妈不但没帮上什么，还让闺女帮着养大了带来的女儿。 本来应该做爸爸抚养儿女的责任却让闺女一人承担了。他一直担心闺女对此有心结，所以他过的不是很开心。看到闺女回来，他觉得闺女心里还是有这个家的。人回来，心也就回来。 夏家大小三十余口人，齐聚一堂过了一个团圆年。冰兰在唐山陪夏志信待了半年才去北京继续文物研究工作，主攻明清家具。学鑑赏，学修理维护，最后跟着仿制，在这里冰兰找到了无穷乐趣。 08年的经济危机夏建伟一家回国定居北京。冰兰将优山美地的房子分给每个弟弟妹妹。夏志信夫妻跟儿子住在一起，冰兰只要不外出，每周末就会过去看看。雪兰夫妻搬回北京也住到这里的别墅，夏建华一家每隔三月回来一次，高文英却是因为名气越来越大经常在国外演出，回来的最少。 高文英忍受不了李锦绣的唠叨，终于在四十岁那年与一位国内商人结婚，那人是她忠实的粉丝，历经八年才将高文英追到手，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冰兰将自己的房产卖出去大部分后，将钱做了慈善事业，搜集的文物几乎全部给了国家。 伯克希尔.哈撒韦的每股涨到三十万的时候，冰兰将股票全部抛售，夏建文和程鸿杰早就忍受不了高处不胜寒而抛掉。 想想当年每股才几百美元，现在居然涨到了三十万！简直就是神话！巴菲特是神话，敢一直持有股票的人也是神话！钱依然做慈善，一条路，一座学校，一本书，一份捐助，完全有可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这一辈子她只想做自己想做的。 第275章 婚事 1 「简直是无理取闹！你要离婚就离！明天就去民政局！」 「谁无理取闹了？范志诚, 你说谁无理取闹？你给我说清楚？你在外面勾三搭四，养了一个又一个居然还说我无理取闹！」 「你听风就是雨，谁说的？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就天天闹！闹吧！家闹散了看你还怎么闹！」 「范志诚！你还是不是男人？是男人你就别搪塞！都有人看到你的小老婆和儿子了，你还狡辩！」 「我狡辩什么我？我范志诚想玩女人就光明正大！有你吃喝老老实实在家呆着！你再胡搅蛮缠的可别怪我不客气！」 「好啊范志诚！我今天就看看你怎么不客气！你当初死皮赖脸的天天去我家, 现在嫌我老了，你有钱了就找小的！你还有理了！」 一阵阵凌乱，纠缠打闹，谩骂...... 「爸妈你们别打了！」 少女加入两人的纠缠中, 随后啊！的一声惨叫—— 冰兰脑袋里最后的记忆就是这些, 一阵头疼。身边机器运行的声音告诉她，这里是医院icu重症监护室。 第489页 不知道过了多久, 冰兰终于恢复了意识, 身体各处传来钻心的疼。真是倒霉！怎么刚一来就要受罪！ 「病人已经恢复意识，家属看看就离开, 病人需要静养」一定是护士。 「好，我们看看就走」女人声音，是原主的妈妈。 「兰儿, 呜呜！」女人哭起来，「你能听到妈妈的声音吗？」 冰兰努力睁开眼，眼前人影看不太清, 自己好像被纱布包裹着, 眼睛有些肿胀。 「行了, 就别哭了！」原主爸爸。「兰儿, 感觉好些不？」 废话！刚清醒算是好些吗？冰兰从原主记忆力知道就是因为这对夫妻打架, 原主上前拉架不慎，才从二楼摔下来的。冰兰只得眨眼。 「兰儿眼睛在动，她是想说好点了，是吧？」原主的爸爸还算聪明。 「兰儿，你爸爸说的是真的？」 冰兰再次眨眼，眨眼也很累！ 蒋云喜极而泣，想拉闺女的手却无从下手：「你快点好起来啊！回家妈给你做好吃的，小刚也来看你了，医生不让进来。」 小刚？冰兰记得，这是家里给她介绍的男朋友，是范志成朋友的儿子。税务局上班，正经的公务员，肥水衙门。 「是啊，你李伯伯和伯母都说要来着，我让他们等两天再来看你」范志诚道。 慈父！慈母！冰兰内心一阵嘲讽。范志诚，算是一个成功的小商人，在他们沿海县城开了一家大型综合超市。每年据说最少也能赚一两百万，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算是不小的资产。 正因为钱多了才会得意忘形，在外面养了一家，据蒋云（原主妈妈）说说连儿子都四五岁了。也正因为这个，夫妻俩才大打出手，造成了冰兰消香玉损。 范志诚嘴里的李伯伯就是她男朋友的父亲，海城县的副县长。范志诚没想到一时气愤夫妻打架会将女儿撞下楼。医生说了可能落下残疾，特意请市里专家做的手术。真残疾了跟李家的婚事是一定黄了！他现在追悔莫及，败家的娘们！他现在真想将蒋云掐死！ 冰兰不能说话，夫妻俩焦急如焚，护士是时候出现，将夫妻俩劝走。李小刚看到夫妻俩出来忙上前问：「叔叔阿姨，冰兰怎么样？」他在下面乡镇工作，李立权为了避嫌，也是让儿子在底下捞捞资历，等老子快退休儿子就能顺理成章的上来。 他是一听到消息就开车赶来的，来的时候手术快做了一半。经过一晚上的煎熬，人终于清醒了。 「人醒了，医生让静养，估计还要在重症室待一个星期」范志诚嘆口气，语气缓和道：「你也回去吧，熬了一夜，回去休息一下。别让你爸妈惦记了，就说冰兰已经脱离危险期了」 「我送您们回去休息吧，我的车子在外面」 「好，辛苦你了」 范志诚心情沉重，他不知道的冰兰会恢复到什么程度，只要别落下残疾什么都好说。冰兰长得漂亮，性子柔和，这是李家看中的。要知道李小刚大学毕业，又是税务部门，人长的高大，相貌也不错。这门亲事两家都很看重，千万别出意外。 他不知道的究竟是谁将自己的外室告诉了蒋云，自己去都是很小心的，为什么会被人发现？究竟哪里出了纰漏？ 两人一回家，蒋云刚要拿东西朝着范志诚砸去，范志诚冷冷瞪向蒋云：「还嫌不够乱是不是？」 蒋云将手里的东西扔到地上，哇一声哭起来：「闺女这样还不时因为你！你现在后悔了？哈哈！如果兰儿有什么，我看你怎么向李家交代！不！应该向你自己那点鬼心思交代！兰儿不过是你利用的棋子！」 「住口！」范志诚吼道，「你难道想这门婚事黄了不成？李家哪点配不上兰儿？人家儿子找天仙都能找到！你就盼着兰儿快好起来吧！」 蒋云更哭起来，李家确实没有什么不好，李小刚那孩子更是懂事。与李家结亲会给丈夫带来更大的助力她想想心里就发堵。「给我拿钱来！最少十万！」 「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平时少了你吃喝？」 「你不是想要闺女早点好吗？不拿钱我怎么将养孩子？」 蒋云哭着用力捶胸口，她的心好堵！别人一说她是大老闆的太太，穿金戴银，可谁知道家里的财政都在范志诚手里。她每年到手的不过几万块钱，还是她积攒下来的。说是吃喝不花钱，不用买，东西能用一辈子？ 娘家人一次次叮嘱她要将家里的经济大权掌握在手。可是她能要来什么？当初穷追不捨的穷小子早就不在了，呵呵！蒋云一阵悲从心起，不住嘲讽冷笑，「谁都知道我是范志诚的老婆，可我这个老婆手里却拿不出几个钱？光赚了个好名声！好名声顶个屁用！」蒋云歇斯底里吼道！ 「我大哥借钱我不敢借，我弟弟盖房我没办法帮，就是给家里拿点东西都怕你说什么！哈哈！我范志诚的老婆，手里没钱！全世界谁信？」 范志诚想发火却没了底气，丈人家太势力，从那一天就是钱钱钱！以前嫌弃他穷，就是不肯将蒋云嫁给他，现在他有钱了！一个个都上前巴结，所以他不给蒋云钱，给了也搭帮到娘家。他可以给蒋云衣服首饰，购物卡，就是不给钱！心里莫名发虚，赵玲那边每年最少十万二十万的给，自己是欠了蒋云一些。 那又怪谁？还不是她娘家那群吸血鬼闹得。家里从娶媳妇、盖房子、孩子上学、老人有病都要他们出大头，难道他的钱是抢来 第490页 范志诚上楼去保险柜拿了十万块扔到沙发上，这个家闷得让人发慌。大门一响，不久，外面传来汽车启动的声音。蒋云将沙发上的钱拿起来摔到地上，呜呜的哭着，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而哭了。 李立权回家后看到李小刚也在家，「看到冰兰了没有？」 「医生没让进，说是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但还需要在重症室监护一周。明天我抽空过去看看」 李立权坐到沙发上看着儿子：「我跟你刘伯伯已经打听过了，冰兰的摔伤很严重，肋骨、腿骨、手臂多处骨裂、骨折，最重要的是她的小腹受创，子宫下移了，还受到了骨盆带来的伤害，将来可能没办法怀孕，或怀孕艰难」 「老李，你说的是真的？」端饭的李母听到脸色就变了，他们李家可就小刚一个男丁。他们绝不会娶一个不生孩子的媳妇进门。 「千真万确，这是老刘跟我说的，市里专家会诊的结果，让咱们慎重考虑一下」李立权道。 「爸爸，冰兰还在恢复，说不定她会恢复好」李小刚忙道，他喜欢冰兰，科技发达了，他相信那点毛病一定会治好。 「她的骨盆也受到了损伤，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以后冰兰都不适合怀孕，即使怀孕了，也会容易流产。小刚，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一定想清楚。你先照顾冰兰，这事还是等她好了再说。不然别人会说我们无情无义、落井下石」 「听你爸的，你们又没结婚，谈谈恋爱不成的多得是！」李母道。 李小刚想说什么，看李立权的样子马上闭嘴。 范志诚的车已经到了市里的一处刚刚建起来的小区。赵玲没想到范志诚今天就过来了，忙接过范志诚的外套，「怎么今天跑来了？」 「儿子呢？」 「屋里看书呢」 「你们吃过了吗？」 「还没，我跟儿子正背古诗呢」 范志诚看了看儿子房间，小傢伙正拿着一本书看，不住点头：「还是你会管教孩子，靖宇比那俩个强太多了！」 「你先歇会儿，我再炒两个菜」赵玲心中带着得意笑了。 「嗯」范志诚是有些累，心累。两个孩子一个当公主养，一个当少爷伺候着。可是到头学习就是没一个好的。钱没少花，礼没少送，补习老师都请家里来了。可是就是没一个给他争脸的。 他觉得孩子的智力一定随妈，不然以他聪明的头脑怎么养了这么笨的两个孩子？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当然也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他才决定养外室，让赵玲给他生儿子，别说，靖宇从生下来就透着机灵。这就对了，自己不笨，孩子笨随了蒋云。 正因为这种思想，范志诚对那边看得很重，将来的基业说不定就要靠靖宇发扬光大。鸿宇他是越来越失望了，简直就是扶不起来的阿斗。 这是范志诚的想法，所以他很少再管那个不争气的儿子。闺女找个好婆家，将来给儿子找个聪明媳妇，下一代一定要聪明，基因很重要。 「爸爸」 「儿子，过来爸爸抱，给爸爸背一首唐诗」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靖宇最聪明！想要什么礼物？下次爸爸给你买」 「不要礼物，要爸爸。」小孩可爱的样子让范志成心痛又欢喜。端菜过来的赵玲眼睛也红起来。 第276章 婚事 2 范志诚嘆口气：「是我对不起你们娘俩, 以后会多过来陪陪你们。」 「没关系，不要将小孩的话放在心上，靖宇带着爸爸洗手，一会儿吃饭」 小手牵大手, 范志诚心里暖暖的。等晚上两人办事后，赵玲敏感地觉察到范志诚的不对，范志诚发泄后还是嘆气。 「你这是怎么啦？」 「没什么, 好好照顾好靖宇，尽量不要出去」 「可是孩子这么大了不能老是圈在房子里，孩子要有伙伴，要在外面长见识的。不然不成了书呆子？」 「哦, 你说的有道理, 不然我将他们送去北京吧，那边教学条件好。」 「怎么？分发生了什么事？」赵玲一听要将他们母子送走，就更不对了！她走了以后怎么生活？难道就娘俩守着房子钱过日子？ 范志诚将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估计是我们在一起熟人看到了, 或者蒋云找了人跟踪我了」 「冰兰真的很重？」 「是很重，当时抢救差点没抢救过来」 「会好吧？」 「会好，只要挺过去三天就没什么大碍了」 冰兰十分痛苦, 就是自己想吃一粒药都很难做到。全身僵硬地躺着，那种难受恨不得干脆死掉算了！闭上眼静静冥想, 寻找原主的一些记忆。 范冰兰, 二十一岁, 范志诚与蒋云的大女儿, 下面还有一个上高中的弟弟范宏宇。原主高考没考上大学，范志诚托人送她去卫校读了两年护士，今年回来在家等着安排工作。 她未来公公准备将她安排进她现在住的这家医院，县里唯一的二甲医院——海城县医院。还没上班，人先住进来了。她相信她爸爸外面有女人，相信那个女人已经为他爸爸生了孩子。 女人的直觉很敏锐，她妈妈应该早就觉察到什么，只可惜每次都是吵闹后没什么结果。反而范志诚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她相信她妈妈绝对不会无中生有。这次一次是抓到什么把柄才闹得这么厉害！ 第491页 真的头疼的事，想让她妈妈离婚恐怕根本办不到，不离婚面对着不忠的丈夫更有气！冰兰努力让自己尽快恢复，可能伤得太重，清醒时间不长便又睡了过去。 她好饿！饿醒的，这次睁开眼，眼睛能看清眼前的人了。李小刚，她的男朋友，他怎么能进来？应该不允许家属进来的。随后想到李家与刘院长的关系马上释然。原主内心很爱李小刚，冰兰长得好，性格温婉，带着恬静，深得李家和李小刚的喜爱。 两个人虽然是介绍认识的，却相处的很融洽，心生爱慕，彼此认定对方的。看她醒了，李小刚马上过来微笑看她：「感觉好些不？」躺在病床上的冰兰更让人疼惜，李小刚比冰兰大四岁，平时就很呵护比自己小的冰兰。 冰兰发出「嗯」的声音。李小刚很高，有一米八了。样子属于阳刚气很浓的男子，他的笑很好看。 「医生只能让你进一点流食，我只给你带了一点米汤」李小刚笑意更浓。床微微抬起，便于人吃东西。将带来的米汤盛碗里，用小勺一点一点餵给冰兰，冰兰不想这样吃，可是又没办法，自己不能动，肚子又很饿，只得红着脸让男子餵。 肚子里有了一点东西，嘴唇也不那么干涩后，冰兰满意地道了谢。医生过来检查一遍后对李小刚道：「她的状况恢复的还是不错，只要不发生内出血和高烧，一周后就能转入普通监护」 「谢谢张叔叔」李小刚道。 「不用客气，你爸爸特意叮嘱过，放心吧！」张医生拍拍李小刚的肩头继续查房去了。 「听到医生说得了吧，你很快会好的」 「希望这样，你不要上班？」 「嗯，到点了，我晚上会过来陪你」李小刚看看手錶，说了声急匆匆离开。随后就是蒋云来了，带了一罐鸡汤，看闺女的脸消肿很多，心疼又埋怨：「以后大人的事你就别搀和了！这回你要是有个好歹我也活不了」 说着又要哭，冰兰嘆口气，原主并没有怪他爸妈，当时混乱，原主都不知道怎么摔下去的：「妈，别哭」想多说，身上又传了一阵疼，看闺女苦了脸，蒋云忙问：「怎么？又疼了？」 「嗯」不疼才怪，身上胳膊腿的就没什么好地方。 蒋云想哭，又怕闺女难过，只能强忍着，「喝鸡汤吗？这是我一早就炖的」 「小刚来送过」冰兰简单说出。 蒋云一喜，「哦，哦，那就好！那就好！」她真怕闺女这样李家会靠后，那样真没戏了！ 撇开其他原因，李家真的是不错的选择，她知道如果冰兰跟李家结亲，她这个妈是稳固不可移动的，即使他范志诚有小三小四，他敢拿到檯面上吗？他不要脸，难道亲家不要脸？ 所以蒋云从内心还是希望冰兰快好起来，然后上班，结婚，给李家传宗接代。 一整天的各种液体，冰兰觉得这种情况不能吃自己的药，如果好的太快，自己就会引起整个医院的注意，既然死不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再睁开眼，已经是华灯初上。冰兰感觉了一下，身体稍微好了一点。李小刚坐在一边看书，看的很认真。 「你怎么又来了？」 「醒啦？」 「这里不是有护士吗？回去吧」 「呵呵，以前你可不会赶我走？怎么病了一次跟我生疏了？」李小刚笑道，「要不要看电视？你爱看的《还珠格格》已经演上了」 冰兰看过这部热播剧，但是看了个热闹，过后却觉得没什么意思，可能跟自己的心态年龄有关，想了想现在是98年，两人不看电视聊什么？「看看新闻吧」 李小刚倒是没想到冰兰会说看新闻，打开电视，各电视台都在播放还珠，想找一个新闻频道都没有。最后定位到中央三，国际频道。 「这个吧」 冰兰的床被李小刚摇起来一些，电视里正播放着印尼再次发生反华暴乱，已经有一千余人死于这次暴乱中。中国严重抗议，并派船接华人回国.... 印尼！冰兰想起了上一世程家的遭遇，程斌姥姥家就是六几年死在印尼暴乱中。 看冰兰看的认真，李小刚也在一旁默默看着，男人大多喜欢看足球和新闻、军事类。女人喜欢看电视剧，喜欢综艺节目。 李小刚没想到两人居然看到了一起。等这段新闻过去，冰兰在李小刚的帮助下喝了一碗稀粥和半碗鸡汤。 「你还是回家吧，这里有护士呢！你在，护士都不好意思进来」冰兰现在不确定自己以后的路，她要等出去再好好想想。自己什么状况也不知道，从二楼摔下来，准确地说是从二楼栽下半层又滚落了一段，不然也不会胳膊腿的都受伤。而且都是坚硬的瓷砖稜角。 「你的状况已经稳定了，护士就在隔壁，有事我去叫。我在哪儿都可以睡，你不用担心我，还看不？不看了我陪你说话」 「看一会儿」冰兰看得很认真，李小刚觉得女朋友怎么没了以前的温柔可爱的样子？难道摔了还能让性子改变？ 冰兰在电视声音中又睡了过去，半夜醒来李小刚就趴在床边睡着了。护士坐在一旁写着什么。男人真是不错，冰兰不置可否，依旧用冥想慢慢恢复身体。 三天后家里亲戚朋友开始一个个过来看她，却是都不能叫进来，只派一两个代表表示一下心意。冰兰除了得到大家问候，还得到了一堆钱。给钱最多的就是范志诚的朋友们，那些姥姥家的舅舅小姨的都是拿了好多东西，甚至将家里下蛋的鸡都抱来了。 第492页 钱都交给了蒋云，蒋云心疼又欣慰，孩子倒是更懂事了，以前就是不知事事的小姑娘，头脑简单，对谁都好。性格更是柔和，就像一位一直被娇宠的公主。 范志诚的确宠着闺女长大的，他不给蒋云钱，却给两个乖孩子不少钱，买东西从不说不。这个惯就两个孩子花钱从不算计，喜欢什么买什么。范志诚观点是女孩子就要养成公主。 那男孩子呢？你怎么能惯着？范志诚理由是：「我难道还要委屈自己的儿子？」 夫妻俩没因为这个争吵，蒋云家里条件不好，从小受过不少苦，她看不得浪费，看不得纵容，这样会把孩子养废。但是她做不了主，两个孩子也不听她的。 现在闺女居然将收到的钱给她，她能不感动吗？也许这次受伤对孩子是件好事。 冰兰安安静静在icu度过了一周，出来后做了一个全面检查，随后转入单间病房，液体每天减少了一半。现在她的头部和一只胳膊动着没事了，身上依然都是石膏，干什么都很不方便。 院长将范志诚夫妻和李立权一家请到会客室，院长将检验报告和一些片子拿出来道：「我知道你们都很关心孩子的状况，经过一周的治疗我就跟你们说一下具体情况，也是专家的诊断结果。」 几个人有些紧张地看刘院长，李立权道：「老刘，咱们都不是外人，有什么就直说吧，孩子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们给她做了全身ct、核磁检查，经过市里工人医院的专家会诊，检查结果是：她的左腿骨损伤严重，就是好了可能还是与好人的腿不一样。也要看孩子最后恢复情况，最主要的是这条腿以后可能受重创还会引起骨折。肋骨断裂复位后正在恢复，骨盆受损，子宫后倾下移。这次b超还检查出她的子宫内膜移位。」 蒋云有些要晕倒的感觉，子宫对一个女人是多么重要！伤了，那以后？她不敢去看李家的表情。此时李母脸色越发难看，李小刚脸色一样严肃。李立权强作镇定：「这些应该可以治疗吧」 第277章 婚事 3 「按理论上说可以。那些硬伤都好说, 孩子年轻慢慢可以恢复。等身体康复后专家建议可以去北京妇幼医院治疗一段时间。他们比咱们县里市里还是有经验」 「刘院长，我闺将来女怀孕受影响吗？」范志诚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怀孕影响的因素很多，如果能治好，理论上没问题。但是很多事我们没办法说清, 目前她这种状况不利怀孕」 「刘院长，我女儿这问题好治吗？」范志诚头上已经冒汗了。 「这要专家确诊，我们在妇科上不专业, 不过她的子宫可能比别人的脆弱，以后你们作为大人还是要注意，不要让她做剧烈运动，不尽量不提重物, 不长久站立」 「没问题, 我们家冰兰从小就当公主养，她什么都不用干」 李母更皱眉了，什么都不用干？那谁干？娶了一个公主回来, 难道要她伺候？李立权握住媳妇的手, 不让她说什么，有些事不能说。 五个人出来都很沉重，李家看望完冰兰就走了, 范志诚也要走，留下蒋云一个人面对冰兰。蒋云越想越觉得闺女可怜, 如果真不能怀孕李家是一定不会要冰兰进门的, 不光李家, 还有别人家, 谁会要一个不生孩子的女人？除非给别人做继母。 蒋云呆呆发愣，不住抹眼泪。冰兰睁开眼看蒋云的样子就知道刚才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妈，刚才院长跟你们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说你的身体要好好养，不能干重活，不能站久了」蒋云强笑道。「我给你买饭去，想吃什么？」 「还是一碗馄饨吧」 「好，我这就去买」蒋云出来忍不住又哭起来，她该怎么办？冰兰怎么办？ 此时李母正在给她的妹妹打电话，将冰兰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要是没这事，冰兰那孩子乖巧懂事，我不反对，现在这样我怎么当没事还能接受那孩子？」 「姐，这事你一定顶住，我跟你说呀，我们小区就有过这样的。那小媳妇出过车祸，骨盆受伤了，并且伤到了子宫。后来说是治好了，可是就是不怀孕。怎么检查也没毛病，这样拖了好几年，婆家越来越不待见，自己压力大，小两口动不动就吵架，最后不也离了.....」 李母一个电话一个电话打出去，越听越觉得这个媳妇不能要。更没心思上班，中午等那爷俩回来，三口子做一起，先是沉默，等吃完后，李母嘆口气：「老李，范家你怎么说？」 李立权抬了一下眼皮：「能怎么说？医生不是说会好吗？你别操心了」 「不行！他老姨说着，他们小区就有一个跟冰兰情况差不多的，治好了就是不怀孕，耽搁了好几年最后只能离婚了」 「妈！两口子结婚难道就是为了生孩子？现在科技发达了，想要孩子有的是办法，大不了我们做一个试管婴儿」李晓刚道。 「那也得她能怀上，胚胎能顺利坐住！」李母道。 「就是不生我们领养一个或代孕一个总可以吧！」 李立权看了眼儿子，又看媳妇，「先这样，你也别什么都听别人说，小刚晚上还去吧？」 「嗯，我会坚持到她出院」李小刚道。 「好，咱们李家都是有情有义的，不做那种落井下石的事，好好照顾冰兰」 第493页 李母狠狠瞪了一眼丈夫，看丈夫警告她的眼神没再多话。 冰兰将一粒伤药送进自己嘴里，让药力在全身疏散，骨头关节处一阵阵清凉，酥痒。小腹热乎乎的，随后是一阵绞痛。她知道那是再往外排淤血。 「妈，给我卫生纸，我来例假了，快点！」冰兰朝着一旁打瞌睡的蒋云喊道。 「哦哦」蒋云手忙脚乱给闺女准备，冰兰想暴走，做女人真的很不容易，每月还要伺候它！看闺女很痛苦，蒋云又要哭。 「妈，你别哭，我不会有事，我会让自己好起来」 「对，你不会有事」蒋云忙去安慰闺女。 「妈，这两天你能不能陪我？别让小刚来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帮我？」 「也是，不过你们早晚要结婚」蒋云没办法说下去了。真的能结婚吗？她可是看到了李家那只母老虎的样子。 李小刚来的时候，蒋云还是很隐晦的告诉他冰兰这几天不方便，等过几天再来照顾。李小刚也是二十五岁的大男人了，马上明白过来，尴尬地想留下又觉得不合适。让蒋云陪床？蒋云也会受不了。 「那个，阿姨，还是我留下吧，您回去歇歇，一大天也怪累的」 「冰兰脸皮薄，她不好意思」 「我是她男朋友，照顾她是应该的」 蒋云犹豫了，进来跟冰兰商量，冰兰道：「你们都回去，你帮我找一个特护，这几天就让她照顾我，这回该放心了吧？」 「行，我让小刚进来陪你一会儿，我去找特护」 李小刚还是有些尴尬进来，冰兰老脸一红，忙将头转向一边，在李小刚眼里娇羞的可爱。 李小刚过来，屡了一下冰兰的发丝，柔声道：「害羞什么？」 冰兰更囧了，将被单拉到自己脸上，李小刚在一旁闷笑。冰兰气恼，自己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调侃。 李母在儿子不在家的时候逼问丈夫：「你希望娶这样的媳妇进门？」 「不娶也不能我们说」李立权哼了一声，「这些年你就没长一点脑子」 「老李，你什么意思？咱们不说难道等范志诚说？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他与咱们结亲不就是利益吗？想从中得到一些实惠好处。我会让他自己提出来的」李立权想起刘院长跟他说的话，「那孩子恐怕很难怀孕了，不如及早决定，」 冰兰在特护照料下过了一周，她能简单动动身体和僵硬的一条腿，一条胳膊和头部。 她快发疯了，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其实她能感觉到自己胳膊和右腿、肋骨应该没问题了。左腿骨再有点时间也不会有问题，问题是医生不会这么认为，骨外伤就需要多久多久的修养才能好。 她只能等着，慢慢熬时间，她熬到了她弟弟过来看她。范宏宇高二，本来跑家，蒋云看儿子在家经常打游戏机，只得送去寄宿。 范宏宇瘦高，一米七八的个头，一身牛仔，头发弄成时下流行式，眼睛很像蒋云。蒋云长得漂亮，不然当初范志诚也不会死追蒋云。冰兰看范宏宇刚一坐下就张哇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坐那儿刁浪荡的还埋怨怎么这么不小心。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子吗？」 「爸爸不是说你从二楼摔下来的吗？你那高跟鞋那么高，走路能稳当吗？你要像我一样穿旅游鞋还能摔跟头？」 「嗯，有道理，抽空你给我去买一双旅游鞋，知道多大的吧？」 「你穿多大的我怎么知道？」 什么态度？这小子欠揍！冰兰笑笑：「37码，记住啊，你去买，我给你报销」 范宏宇一听来了精神：「不然我也来一双？」 「你还买？你房间里还有地方放吗？」 「有啊，今年耐克的新款我可没买呢！」 「切！你就崇洋媚外吧！那些都是中国造的，运到国外就是世界名牌！」 「你还说我！你看看你的衣服包包，哪一样是国货？」范宏宇炸毛了。 「以后我会尽量支持国货」 「你拉倒吧！」那小子一脸不屑，根本不相信冰兰说的。 「买不买？」 「买啊，耐克的，别的我不穿」 「好，耐克就耐克！你学习怎么样？」 「就那样，肯定比你强，我要是上大专绝不会用爸爸找人」 「嗯，我承认你比我聪明，聪明的老弟，你能不能更有点出息，咱们考个大学不好吗？」 范宏宇第一次听姐姐夸他聪明，虽然有些调侃的味道，认真想了想：「我的基础太差了，明年高考，根本不补上。爸爸不说他就是大老粗，不一样当老闆？」 「你觉得比爸爸还聪明是吧？」 「那是当然，我现在上高中了，爸爸可是初中毕业」 「哦，还不错，是比爸爸强」冰兰搜肠刮肚想着怎么教训教训这个二世祖。在没想出办法以前她只能跟亲弟弟搞好关系。家里的情况暂时隐瞒着，就是告诉了于事无补。 姐弟俩少有的聊了很久，冰兰从聊天中了解一下这个孩子的兴趣爱好和品性。 总结后只能说，范宏宇的品性善良，这就好。有些贪玩，头脑简单不喜欢思考，人并不笨。做事无计划，从来不想明天的事，总之比成才不成人的好。 李小刚每天必到，两人晚上看看电视，看看书，聊几句。李小刚不知道为什么冰兰的兴趣爱好全改了，人也比以前沉闷了。除了那副容颜，感觉芯都换了。以前天真柔顺的女孩不知道去了哪里。 第494页 好在两人可以看看电视新闻，聊聊最近国内外发生的事。大多时候两人个捧一本书看，冰兰看历史和人物传记，李小刚看军事历史方面的。对于近现代的一些人物还能谈论几句。 「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换了个人」李小刚将冰兰手里的书拿过去看了看。「这是我以前最喜欢看的一套书，开始只买了七本，第八本后来托人才买到的」 「书写的不错，这套书要是还能买到给我也买一套」 「我这里有，你还买干啥？」 「收藏」 李小刚手里的是唐人的《金陵春梦》80版的。冰兰知道这套书以后很不好凑上一个出版社的全套。尤其第八本，印刷很少。 「你好了我陪你去买，旧书市场应该有，书店是没的卖了。你为什么喜欢读书了？我觉得你以前更喜欢看杂志。」 「躺太久了，突然喜欢安安静静的，我没什么事了，以后不用再跑了。累你这么久，实在是不好意思」 「不要跟我客气了，其实你这样安安静静的也好，感觉你一下子成熟很多。不都说人只有遇到灾难波折才会长大，改变，你是不是这样？」 第278章 婚事 4 「也许吧, 进了一次鬼门关，很多看开了」 「你想好了要去哪儿工作吗？还是要做护士？」李小刚想到院长说以后冰兰不适合久站劳累。护士其实很累，赶上病号了一天都别想坐下歇会儿。 「我会认真想一想，其实护士并不是我最想做的。或许我不上班, 随便找有点事做」 「哦」李小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不做事？随便做点？这样不是很好吧，他一个人上班，即使赚得多, 要是养老婆孩子还是不如两口子上班宽裕。 一个女人不上班在家呆着？他妈妈到现在都在工作, 如果来一个不上班在家的媳妇怕是更不愿意。难道冰兰要靠娘家的钱？心中想，却不能问, 只能等冰兰好了再问清楚, 这是关系到两个人的将来，他不愿意接受女方娘家的资助的, 那样他都成了吃软饭的了。 李家中午饭桌上，李立权满面春风，「小刚啊, 周末你跟我陪金地地产的考察团在咱们县城转转，介绍你认识几个人，哪儿也不能去」 「行, 金地地产要在咱们县城投资建房？」 「对, 是县里招商办的徐叔叔请来的, 咱们县要重新规划部署, 建一个旅游休闲兼水产养殖一体, 多元化县城。充分利用我们身边的资源，这事省里市里都很重视。随后还有几家企业跟过来考察，最近会比较忙。 咱们县大学生太少，县委会将你临时调到新成立的规划发展部，你要打起精神，全程陪同」 「好，冰兰那边？」 「那边今晚你过去跟你阿姨和冰兰说一下，我会给你范叔叔打电话。顺便问问冰兰工作的事，如果进医院，我就跟你刘伯伯确定下来」 「好吧」李小刚没将冰兰不想做护士的事说出来，这事还是要范叔叔一家决定。自己能回来，陪冰兰的时间会更多一些。 李小刚工作忙不能来，冰兰点点头：「我能自理了，不用担心，你说咱们县城要重新规划建设吗？」 「对，是那意思，不然不会请地产商过来考察。咱们这边是海边，自然资源优厚，沙滩和水质优良，可以做成旅游度假休闲圣地」 冰兰真想自己快好，去看看海城县的地图，大概就能猜出将来的规划趋势。也许自己买一块地，建一个别墅，或者在商业繁华的地方弄一个书吧玩玩。这样看看县城的人口和素质，其实她不想赚多少钱，只喜欢人们在里面看书的气愤。 蒋云晚上过来的，她将李小刚换了回去。范志诚这几天一直没回家，偶尔来医院打个照面。他不明白为什么又要查帐？每年不是一次吗？ 「志诚，你别想别的，这不是县里的意思，是省里要下来人。现在上面抓的很严，三令五申对偷税偷税的，虚开增值税发票的要严厉打击。我先给你提个醒，这几天县里地税的就会对各企业排查一次。」那边传来李立权的声音。 「谢谢李县长，我会让会计做好准备。现在干啥都不好干了！」范志诚抱委屈。 「大家都理解，竞争嘛！冰兰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说恢复的很好，真是多亏了小刚了」 「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冰兰决定了要去医院吗？要是决定好了我就跟刘院长定下来，名额有限，好多人盯着呢！订好了，看看什么时候能去上班。小刚他妈着急抱孙子，我看抽空让两个孩子做做体检，把证领了。等冰兰上班了年底就把两个乖孩子的婚事办了」 「哦，李县长，这个我回去跟冰兰问问，订好了就给你信」 范志诚放下电话，冰兰做护士怎么可以？不做护士干什么？再说冰兰最少需要静养三个月，李家不是不知道。还有要做康复训练，身体调养。年底结婚很赶，李立权为什么着急？他什么意思？急着抱孙子？ 真是烦！晚上喝完酒，让司机将他送到了市里的家。赵玲将有些醉意的范志诚扶进房间：「怎么又喝多了？」 「烦啊！」范志诚甩掉衣服爬上床。 「有什么烦心事？」 「不跟你说了，先睡觉！」 「行，不说就不说，我给你按按头」赵玲跟别人学过按摩，手法适度，范志诚头舒服了很多，嘆口气「也就是在你这儿我最舒服，家里那只母老虎除了喊就是闹！」 第495页 「如果别人抢了我老公我也不干！你们这些男人！」赵玲手上力道大了一点。 「轻点！没我们男人哪有你们幸福小日子？你不知道现在赚钱多不容易。进货搞不好就掉坑，卖货你还不能卖高，那些小超市都盯着你。实在没事税务的还查查你有没有偷税漏税。」 「李副县长不是你亲家吗？有他在还要查你？」 「他只是县里的，上面还有市里，省里，国家。今天李立权不知道搞什么。想要两个孩子年底结婚」 「那个李小刚二十五了吧？他们当然着急抱孙子了」 「可是冰兰还那样，真不适合早些结婚」 「不就是养养吗？」 「不是养养的事，跟你说也说不明白？」 「你不说我怎么明白？难道还有别的事？」 「没事！睡觉！」 没事才怪！赵玲等范志诚走后给自己的表妹打了个电话：「你不是说你表嫂在海城医院上班吗？伴我打听点事......」 冰兰的事，范志诚不得不叫上蒋云跟冰兰谈。冰兰不知道自己被判定难育症，这事不得不说，不说冰兰怎么知道不做剧烈运动，不久站？还是要说。 范志诚让蒋云去说，做妈的总比他这个做爸爸的说好。蒋云鼓足勇气将一切告知了冰兰，「兰儿，你别想其它，院长说这点事不算啥，完全可以治好。但是在这段时间你说不能久站，剧烈运动的。」 蒋云看闺女发呆，想着一定是冰兰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忙安慰几句。冰兰却出奇地冷静「妈，这事李小刚和李伯伯他们都知道了？」 「嗯，都知道，你李伯伯这不是让你爸爸问你还愿不愿意做护士，要是还想做，身体恢复后就可以来上班了。但是你的身体我和你爸爸觉得都不适合做护士。护士很辛苦，但是又不知道你该干什么？我们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见」蒋云道。 「我能不能不上班？」冰兰试探着问。 「不上班干什么？在家像我一样？你婆婆都在上班，你不去合适吗？」蒋云将外面的范志诚叫进来。 「兰儿说暂时不想上班」 「可是你李伯伯那边不好说吧？不做护士咱们在药房也好，不然去防疫站，给孩子打打疫苗？」范志诚哄道。 「你爸爸说的对，这几各地方清闲，不累，你在家总归不太好」蒋云道。 「我觉得以我目前状况不适合工作，即使要工作也要等到我的身体完全恢复。还有我这样李家还愿意这门亲事？」 「当然，你李伯伯打电话说过阵子让你和小刚把证先领了。」 冰兰不会相信李家人会那么好，但是李小刚的为人的确不错。医院她不喜欢，「爸，你跟李伯伯说吧，我先不着急工作，等伤好了再说」 「这是不是显得咱们太矫情了？你要知道这个指标不要了下次不一定什么时候有机会」 「我能养活自己，在身体没康复前，我是不会工作的」 「不是让你马上工作，是先给你占位！」范志诚没想到闺女这么执拗有主见，以前没觉得啊！ 「医院我不想去，实在没工作我就去你的商场上班，难道你还不给我口饭吃？」冰兰道。 「我看行！」蒋云当然愿意，商场有闺女看着，她会更放心。 「你随便吧！你就作吧！好好地工作不要，真是不知惜福！」范志诚带着怒气甩手走了。李立权无所谓：「孩子不去就不去，怎么还没她口吃的！」范志诚连声告罪。 自己身体的问题，冰兰认真想过，与其到那时候遭人嫌弃，受人非议还不如现在就断开。所以在李小刚过来陪她的时候，冰兰很郑重跟他谈了这个问题。 「我爸妈告诉我身体存在的问题了，这事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李小刚点点头：「好，有问题是要面对，我想告诉你，那些对我不重要。尤其是不确定的，我们没必要因为一些不确定的因素影响到我们的将来」 「但是我觉得很重要，婚姻不单单是两个人的事，也是两个家庭的事。如果我的身体有问题，双方老人会难以接受。他们嘴上不说，心里一定很着急，很苦。不但他们要承受周围舆论压力，我们一样，你要知道舆论眼神会让你坚强的堡垒轰然倒塌。 那时候不是你想说我们有感情就好了，除非我们生活在一座孤岛。我想说我的身体好后，我会做一个全面的细緻检查，如果真有问题，请你尊重我的选择」 李小刚看着冰兰认真的样子，无奈点点头笑笑，大手将冰兰的两只小手握住，「如果那样会让你很辛苦，很难受，我会尊重你。即使到那时候请不要轻言放弃，你变了，变了很多，比原来更坚强了。我现在就像与多年的朋友在聊天。 如果我放弃你，会是我一生最大的损失。你要认真记住我的话，我是真心喜欢，心甘情愿与你在一起，其他对我都不重要。那些舆论是非时间久了就会被人忘记的。婚姻即使不全部是两个人的事，但我们也不能光为别人活」 话是这么说，冰兰不希望自己这辈子的婚姻陷入没完没了的纠葛中，这样的婚姻她宁可不要。没两天，小姨蒋雨过来开始八卦。虽然没当着冰兰的面，但蒋云送妹妹回来脸色越发难看。 「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居然将你成了残废，不能生育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的。要是我知道是谁一定撕烂她的嘴！」 第496页 「妈，别生气了，嘴在别人脸上，谁爱说就说，我不在乎」 第279章 婚事 5 「可是你的名声不是毁了？到时候怎么嫁人？」 「该是你的就说你的, 我随缘」冰兰无所谓。 「你这孩子，怎么没心没肺的了？」蒋云一阵心疼，心中又将范志诚和那个小三骂了一百遍。人们缺少八卦，生活没滋没味。无聊的人找到了新热点, 蒋云被一些好心人宽慰着，收了一堆同情心。 里面有多少真诚不得而知。李立权一家高调带着礼物来医院看望冰兰。随后那些乱七八糟的闲话少了起来，都是夸赞李家重情重义。范志诚和蒋云感动不已，感动是感动, 范志诚心里却十分不安。 今天他被老朋友邀去喝茶, 李国强是荣盛建筑公司的老闆，这几年发展的越来越大。两人认识多年, 可以说从起步的时候就认识。 「你不会没事找我喝茶, 有事就说吧，咱们之间不需要客套」范志诚喝了一杯茶后道。 「我是听到一些关于冰兰的传言才想问问具体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范志诚苦笑, 「我那两孩子一个也不顶用，就在外面养了一个，今年都四岁了。不知道蒋云怎么知道的, 跟我大吵大闹的，冰兰上去拉架，没想到——没想到就从二楼摔下去了。 楼梯都是水泥瓷砖的, 冰兰又是一个弱女孩, 就那么撞上去了。胳膊腿的都伤了, 但是差点没抢救过来, 我这个后悔！好在现在是快好了。专家会诊后说孩子的腹部受到重创, 可能会影响到以后的生育，但是说可以治疗。正打算等冰兰的腿好了后就去北京彻底治治」 李国强哦了一声，神色跟着凝重，「李家怎么说？」 「李县长说他们不在乎，准备下月再给冰兰做一个检查，没什么事了年底让孩子们结婚。冰兰住院的时候都是小刚陪的。」 「哦，李家真是重情义」李国强笑笑，「那我就恭喜你们了，到时候一定告诉我」 「一定」范志诚笑得一点不轻松。 「听说咱们县要划成区了，将与市里联手打造一座新城。有些敏感的商家已经动起来了」李国强又道。 「这不是你发财的好机会吗？」 「别人吃肉，我或许能喝口汤，公司还是太小，跟大公司竞争不起。我倒听说华润万家和大润发都想入住咱们本地。他们都是百货零售的王牌，老弟的超市怕是要受到冲击了」 「消息准确吗？」范志诚其实的听到了风声，心中郁闷的不行，这两大巨头过来，他连汤怕是都要喝不到了。 「怎么李县长没告诉你？」 「说是还没确定」 「你觉得我们规划后的城市他们能不来吗？他们可不会因为这里已经有了超市商场就不来了。他们一来将会吃掉那些很多小超市。即便是大一些的也怕坚持不多久」 范志诚手指揉着眉头，李国强道：「兄弟，你要早作决定，我说的不光是超市，还有孩子的事。李家就小刚一个儿子吧，有些事你应该清楚地。」 范志诚苦笑，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不死心。 「我跟盛和的马总打算联合起来拿一片棚户区改造工程，老弟要是感兴趣可以跟我们一起做。到时候给你建一个超市，在各小区多弄几个不比大超市少来钱。这次竞争对手多，我们一两家怕是吃不下，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到时候还是要靠李县长的」 「这事容我想想，明后天给你一个答覆。大概需要多少资金？」 「前期资金每人一千万，剩余的贷款」 回去范志诚给李立权打电话，李立权道：「城市规划基本定下来了，两大零售商有意入驻本地。这些还在协商，我们初步计划是允许一家来，不能让他们全部占了本地市场。 我们本地的企业要发展，你就放心吧，对你有些影响，但影响不会太大。我们会优先给你的超市预留最好的位置」 范志诚简直感激涕零：「谢谢李县长对我的关照」 「志诚啊，小刚他妈开始准备新房了，哎！这个老婆子就是心急！」 「李县长，我明白」 范志诚刚才兴奋一扫而光，揪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形势比人强！他能怎么办？他给李国强挂了个电话，他也要两手准备。 李小刚依旧每天抽时间来，并将一整套80版的《金陵春梦》送给冰兰，而后又给冰兰找了几套名人传记。冰兰喜欢，他也喜欢。《曾国藩》是两人的最爱，相处一起，谈话的内容慢慢转移到了书本上。 令李小刚惊讶的是冰兰读书的速度和领悟的能力。对人和事件评判都有着独到的见解，这是以前认识的冰兰吗？他在眼前的人身上感受到了更深厚的文化底蕴。有一种光环深深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三周后，在冰兰的强烈要求下医生给她做了胳膊腿的检查，发现她的右腿骨裂已经长得差不多了，胳膊和肋骨恢复的非常好。医生连声夸赞年轻就是好！ 冰兰只剩下一条左腿打着石膏，人可以下床动动了。第四周，冰兰要求回家修养。定时来医院配合做康复运动。李小刚很忙，县里力度很大，老城区改造，旅游区修建，道路河流都要规划。 他偶尔过来都跟冰兰唠叨一句，在李小刚看来，冰兰越来越不像小女人，她的思维和理念越来越像男子。也可以说很多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或很接近。结果两人谈话聊天的话题更多，很随意，不像恋人，倒像老朋友、知己。 第497页 范志诚回家的频率依然很低，回来问问冰兰身体，吃顿饭。蒋云隐忍着不去爆发，他们住的是自己建的独体小楼，冰兰搬到了一楼一间卧室。现在已经进入六月，外面很热，就是不下雨。而南方的雨水很勤快，冰兰除了看书就是看看电视里的新闻报导。 范宏宇回来除了睡觉就是玩游戏，偶尔跟同学跑出去。估计是去网吧打游戏了，嫌家里的网速跟不上。看看带回来的书包，里面卷子都没超过六十分的，有的书几乎都没怎么看。 蒋云又去打麻将了，她在家闷了太久，不打麻将她又能干什么？储藏间吃用东西堆了满满，冰箱冰柜一样满满，唯独家里空空的。 冰兰享受着整座院子的寂静，院墙和屋顶都加了铁罩子，这不就是一个鸟笼？除了左腿，她行动自如。自从上次医院看到过李母后，再也没见过。冰兰敢肯定，李家对于她和李小刚的事是持否定态度的。 如果公婆不喜欢儿媳妇，她在那个家会很尴尬，会郁闷发狂。除非两个人出去住，少回家。即使那样你也不能脱离他们的范围，那毕竟是公婆。 冰兰不想结婚就开始婆媳战，这事李家不愿意，却没提出解除婚姻。她也只能等，等李家做点什么，或者等机会。 冰兰再次到医院做复查和康复，「左腿恢复的很好，接下来的一个月你要锻鍊它，恢复韧带和肌肉的力量。」医生将最后的石膏去除，冰兰一身轻松。 「医生，我女儿大概需要多久能跟以前一样走路？」蒋云道。 「要看她自己了，快的话三个月应该完全恢复」 蒋云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终于熬出头了！「我带你买两件衣服吧，女孩子还是要穿裙子」娘俩出来后蒋云道。 「去爸爸的超市吧」冰兰也想见识一下范志诚的超市。冰兰做着轮椅来的，蒋云不会开车，在冰兰看来，她妈妈除了打麻将没什么会的。 「我给你爸的司机打个电话，让他接咱们娘两来」 「不用，我们去了会都知道，还不如自己逛逛」冰兰制止住蒋云。娘俩打计程车过去。县城不算很大，十几分钟便到超市。 众诚超市，规模在九十年代末算是很大了。上下两层，上面家电和电器和厨房用具。下面就是综合室超市。蒋云推着冰兰在里面慢慢逛，「喜欢什么就拿，妈这里有卡」 范志诚的超市做的还算不错，尤其在九十年代。模仿了大润发、沃尔玛的形式。冰兰让她妈妈推了车，买了一些调味品，蒋云做饭不是很好吃，大多时候好东西是被浪费掉。 「干嘛要买那么多酱油醋的，咱们家不都有吗？」 「家里的太单一了，你看酱油分了多少种，咱们家就一瓶生抽、一瓶老抽。凉拌可以用美极鲜的，这个东古的也来一瓶、还有蒸鱼豉油、香醋、米醋......」 冰兰指，蒋云拿，女儿喜欢就拿吧！时间不大，购物车里已经堆满了各种东西。 「嫂子，冰兰」一个销售过来殷勤着打招呼，「需要什么我来」 「不用了，你去忙吧，我带孩子转转」 「哦，要不要我去将范总叫来？」 「不用了，买完我们就回去了」 冰兰微笑朝那人点点头，那个可能是这一片的科长或组长。冰兰还在购物的时候，范志诚的司机小斯跑来帮着将购买的东西结帐送车上。冰兰看到越来越多的眼睛看向他们，只好结束购物回家。 「范总有事，让我送你们，嫂子还要去哪儿？」 「麻烦你了，带着冰兰想买几件衣服」 「嫂子客气了，要去市里吗？」 「市里」 县城离着市里二十余里，很近，一般稍微有钱的都会去市里买衣服。冰兰想着自己衣橱那些过于娇嫩青春的衣服，便买了一些素雅清纯的裙装，加上几条牛仔裤，各种搭配的长短薄厚上衣和两双鞋子。 床上用品一样都不是她喜欢的颜色，换了！这一买就到了下午，看冰兰还没停下来的欲望，三人只得在外面吃了点饭接着购物。 回来蒋云摊到在床上，冰兰将衣服衣服用品清除去大半。那些鞋子几乎全被冰兰扔掉，少女还是天真烂漫派。晚上范志诚回来，问了问冰兰身体情况，买的东西。冰兰觉得他是应该知道的，也许是藉口说说话。 第280章 婚事 6 「你李伯伯今天打电话说下月让专家再给你做一个检查」 蒋云看丈夫, 范志诚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冰兰默默吃饭，夫妻俩一样心情沉重。真有什么怎么办？ 范宏宇放暑假回来，冰兰将他叫道自己房间：「放假有什么打算？」 「没啥，老爸给我安排了一堆补习班, 无聊死了！」范宏宇还是衣服刁浪荡的样子。手里拿了一个网球抛上抛下。 「嗯，你觉得什么有意思？」 「玩游戏吧！感觉很刺激」 「好吧，还有呢？」 「没什么了，再有就是吃饭睡觉」 「补习班要不要去？」 「当然要, 不然老爸断我的生活费」 「既然去了就认真点, 你要是考上大学我请你去国外旅游，去阿尔卑斯山滑雪, 去大堡礁水下潜水看海底世界, 还可以去泰国看人妖表演」 范宏宇不敢置信：「姐，你没骗我吧？你哪来那么多钱？」 第498页 「赚啊, 你还有一年毕业，我就用一年时间赚钱咱们去玩」 「你吹牛吧！该不会是向咱爸要钱吧？不然就是小刚哥给你的。」 「你觉得咱爸会给我二十万，还是你的小刚哥会给我？」 范宏宇摇头：「爸爸最多给你一万, 小刚哥就不知道了！」 「谁也不会给，我觉得你该重新设定一下人生目标，打游戏不能打一辈子, 我带你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等你去了就知道你的世界太小了。我会建议爸爸请一对一的家教帮你补习高中知识。」 范宏宇认真打量冰兰：「姐, 你没中邪吧？」 「怎么说话？」 「我觉得不像原来的你了」 「那就对了, 如果你去阎王爷那里转一圈, 你也会改变的」 「人死了什么感觉？你真的看到阎王爷了？地狱什么样子」 「等你哪天去了就知道了，赶紧帮我去买一些排骨，我做糖醋排骨」 「小刚哥要来？」 「不知道，他来不来咱们都要吃。」 不知道为什么，冰兰觉得男人更喜欢吃肉，既然家里条件不错就要利用起来。晚上李晓刚来了，范志诚也来了。蒋云觉得家里有了味道，招呼着端菜。电视里播着战士在前方抢险救灾，用身体拉成一堵墙，不知疲倦地扛沙袋堵堤坝...... 「爸超市不要献爱心吗？」冰兰道。 「捐了五万」范志成道，他问李小刚：「县里去人不？」 「正组织呢，会派一个运输车队送物资过去」 「想不到的天灾」范志诚感嘆一句，便问李小刚县里其他事。 冰兰低声问弟弟：「你要不要献点爱心？你那么多的衣服送出一些也好」 「姐要献多少？」 「五千块吧」 「帮我也献一点？」 「你怎么还？」 「用我今年的压岁钱」 「好，你还是学生，就一千块吧」 「不行！我还是消费者，五百」 「一千，不能少了！」范宏宇朝着冰兰呲牙，冰兰在弟弟的腿上掐了一把，两人的打闹引得李小刚好生羡慕。他妹妹放假回来不是逛街购物就是上网聊天，一说让她找冰兰来玩就找各种理由推脱。以前不是一放假就找冰兰吗？他觉得一定是他妈妈再做阻拦。 「社会捐助哪里收？」冰兰问李小刚。 「周末县委会在小广场做宣传，到时候你去就是。我也可以帮你带过去，小桐放假了，你要是没意思我让她过来陪你」 「最近我有些忙，整理一下以前的东西，乱糟糟的先别让她来，等我收拾好了」 「收拾什么！小桐有时间就过来玩吧」蒋云道。 冰兰笑笑，以前一放假肯定会来，那时候冰兰与李小桐有着共同爱好，逛街购物，很多时候都是冰兰在花钱。范志诚也给，只要一说跟李小桐出去逛街，范志诚是一定给钱。 现在放假都几天了？到现在还没影，里面一定有问题。等冰兰拄着拐杖出来送李小刚时，李小刚道：「要是小桐说什么你别往心里去，有时间就去家里找她玩，不然她整天聊天」 「真的没事，等我的腿好了一定会去找她玩」 「她应该来看你的，最近迷上聊天了，整天对着电脑，我不明白，两人不认识的人就在那里聊，有什么好聊的？」 李小刚说的是最近流行的网络聊天室，很多人都迷恋，不知道对方是谁，就聊得那么火热，甚至出现网恋。冰兰知道，但是觉得那些都是无聊打发时间的人才去做的。 周末，冰兰看到屋里那一袋子一袋子的东西想到一个主意，「范宏宇，要不要赚钱零花钱？」 「怎么赚？」 「把你你要的衣服都收拾一下，我们去市里义卖，卖的钱全部捐给灾区，我奖励你一千。」 「不去，多丢人？」 「你陪我卖完了，我请你去吃西餐，除了那一千，外加一限量版的耐克鞋。」 「我不要，叫海英陪你」范鸿宇是一定不去丢人的。他说的海英是冰兰舅舅家的孩子，明年也是高考。 蒋云家住在离着他们三十里地的农村，冰兰只得给她舅舅那边打电话。村上有电话的人家很少，打个电话都是打到村委，然后再去叫人，或有事转达一下。 小斯将海英接过来，蒋海英却是一个开朗活泼朴素的女孩，家里条件一般，很多衣服是冰兰剩下的，只是现在她比冰兰长得壮实一些，只能穿冰兰不要的运动衣。 海英真心关心问候冰兰的伤势，将家里鸡下的蛋带来一大篮子。冰兰让海英挑喜欢的衣服和包包，剩余的打包带走。两个女孩坐进黑色尼桑里面，后备箱装满了袋子。 「小斯大哥，去市百货大楼对面的广场公园」 「你们这是购物还是送货？」 「卖货」 大小姐要卖货？小斯还是第一次见识，一问才知道是想将不穿的衣服卖了再捐给灾区。这么费事原因很简单，灾区不需要名牌，他们只需要钱或更实用的东西。 周末的广场人很多，还真有政府组织的募捐活动。没用冰兰去说，小斯过去查看了对方的证件，然后将他们的来意说明。 「欢迎，我们这里有富余人手，会帮着你们卖」对方马上表态，招呼人过来帮着拉线挂衣服。 第499页 冰兰的手机响了，李小刚的声音：「你在哪儿？阿姨说你出去义捐了？我怎么没看到你」 「市里呢，百货大楼对面的广场，咱们那边没这里人多，还有市政府的募捐队。他们在帮我」 「哦，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没等冰兰说不用，对方已经挂了电话。冰兰只得任由他过来。 「各位注意啦，现在我们这里有一批服装准备义卖，所得金额将全部全赠给灾区，希望大家踊跃支持」募捐的一个阿姨举起喇叭高升喊道。「捐赠者就是这位女士，所捐的衣服全部九成新以上，裙装每件一百五，大衣每件三百，上衣五十，裤子一百......」 「好贵！新的也用不了这么多吧！」 「这个价位只有原价的三成，甚至不到，都是大楼品牌的。」冰兰解释。 「姐姐，这些都是我表姐自己的，有的只穿过一次，都是名牌，你们商标还在，这个是——？」海英看冰兰。 「哦，这是艾格的，我买的时候花了四百多」冰兰道。 「我要了」对方看了一眼冰兰的穿戴，她相信些绝不是假货。好东西一看就能看出来，尤其经常逛街只看不买的。 「我要这个包吧，去年我就看上了」 ...... 李晓刚来的时候，冰兰那些袋子卖了快一半了，小斯李小刚打了招呼帮着整理东西。有些是鸿宇不要的，李小刚拿起一件棉麻裙子：「这件怎么也拿来了？我记得你当时很喜欢的，裙子非常适合你」 「家里东西实在是多，着急就没仔细看」冰兰接过来，却被李小刚又抢了过去：「我买下来，多少钱？」 「一百五」冰兰无奈笑笑，接过李小刚的钱放进一个袋子里。 李小刚搬了一把椅子让她坐下：「你的腿不能站久了，还是我们来吧」 蒋海英朝着冰兰会心一笑，接着卖力宣传，冰兰笑眯眯看着他们卖，不懂的问她。两个大男人的加入吸引了众多女人的眼球。李小刚阳刚帅气，小斯沉稳干练。好几个阿姨看他们就像看姑爷。大方的女孩更是主动攀谈，冰兰坐在那边不住笑。 小斯不在乎，也许是习惯了，或是心态就那么好。对每位顾客都是十分热情，李小刚没做过这种事，又是卖女人衣服，加上天热，弄得满头大汗，不住回头看冰兰。 李小刚看着好的，喜欢的买下来又给冰兰，冰兰哭笑不得。冰兰坐在后面看着别人忙碌，有种满世界除了她爸爸都是好男人的感觉。看看所剩不多的东西，冰兰过去跟那边募捐的负责人谈：「我们剩下的给你们吧，卖钱或留物随你们。刚才卖得钱我只能给你们一半，另一半我回去交到我们县委。作为海城县的一份子，我要尽一份自己的能力，希望你们理解」 「理解，你带着伤还来义卖，我们已经很感动了，谢谢，我替灾区的百姓谢谢你了！」 冰兰招呼着三人收拾走了，三人这才喘口气。 「我带你们去吃饭，今天我请客，算是感谢你们的帮忙」冰兰道。 「我要回去了，我怕范总那里有事」小斯忙道。海英一眨眼：「小斯大哥，我跟你走」不等冰兰说什么，人已经钻进车里关上车门了。 李小刚笑着扶冰兰上车：「既然来了我们就去吃饭，想吃什么？」 「听说有一家扬州菜做的不错」 「知道了」李小刚开车转入主道，「以后想做什么工作？」 「没想好，可能自己做点什么」 「也好，做护士很辛苦。市里要将咱们县改成区，海城区。以后主体经济会转型，咱们这里主打旅游开发。初步定下一些改造建设项目，尤其是城市规划，会拍卖一部分土地建度假村。你上次不是想弄一块地方吗？你可以在将来繁华地段预先购买一些房屋，现在价格很便宜」 第281章 婚事 7 这是冰兰想要的, 没有内部消息怎么知道市政规划怎么走？冰兰将自己的打算告诉李小刚。 「我想建一栋属于自己的别墅，在商业街或度假村附近买一个商铺，开一家书吧，兼做茶点咖啡。」 「书吧是什么概念？」 「很有个性的书店, 但与书店不同，它会更注重人与环境的结合，给你安静舒适的感受。你可以随意坐坐，喝杯咖啡看本书, 可以带孩子边玩边看书。饿了有茶点, 困了有咖啡。在那里你能找到适合各阶层的书籍，你能发现最新最畅销的书。 你可以买, 可以看, 就是那么随意自在。我觉得生活不都是忙碌的，书吧可以让一个忙碌的人能停下脚步, 忘记外面的喧譁，忘记自身的压力烦恼，给自己一时闲暇时光」 李小刚静静听着, 他觉得冰兰身上除去了以前的浮躁，多了更多的恬静，安宁。让你跟她在一起人都跟着安静下来, 身心跟着舒畅。这样的冰兰他更喜欢。 吃饭间, 李小刚将从市政规划处打听来的消息分析给冰兰, 目标有了, 钱怎么解决？冰兰只得去找范志诚谈, 借！女儿向爸爸借钱！范志诚被震了一下正式面对问题。 「不就是两块地方吗？我让秘书帮你办了，你放心，这事爸爸绝对给你办好」范志诚的心又扎了一下，女儿还什么也不知道，李家根本不想继续这门亲事了。他们只是在等自己提出来。 冰兰看范志诚的样子就知道多说没什么意思了。让男人帮着办了也好，自己真的不方便。但是钱怎么赚？书吧是以后想要的生活，在一个城市还没发展起来，人的素质还没上去的时候，那种东西不过是有钱的玩意。 第500页 上辈子玩了一辈子的古玩，或许这个可以成为快速致富的一种手段。海城的历史悠久，从古代就有船只从此处出海进行海外贸易。后来在滨海建了大码头，云集了很多商家，那边发展壮大起来，海城沦为一个附属的小县城。 想在市区找一些玩意还是很好找的，李小刚没有时间，小斯更不会跟自己去。范宏宇的家教来了，他要补习功课。最后她将主意打到了蒋云身上，她这个妈百无聊赖，不是打麻将就是看电视。 身体出了一堆赘肉，没事琢磨着该怎么对付小三，怎么惩罚出轨的丈夫，怎么从丈夫那里弄点钱。 鸿宇的家庭教师是一位还在省城上大学的大学生——陈云昊。上高中的时候是他们学校的学霸！因为家庭条件的问题，大学放假期间不得不出来打工。范志诚通过别人介绍才将陈云昊请来的。 陈云昊年龄不大，已经长了浓浓的小鬍子，瘦高的个头跟鸿宇有的一拼。冰兰与他谈了一下关于鸿宇的问题。「我弟弟基础太差，不知道你想怎么给他补习」 「我想从最基础的高一开始吧，虽然时间短了点，要是他能认真努力配合，高一的还是能补上来。高二补习不完。我主要是帮他补习一下理科，那些需要背的我会划一下重点」 「我的想法也是这样，对于我弟弟，你可以用任何方法，只要让他对学习重视起来，即使没起到多大作用，能改变一下他的思想也好。成才最好，不成材要成人，要他明白以后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您说的非常对，我想我可能带他离开这里，只有真是看到体会到底层人们的生活，或许才能触动他，安逸的环境他不会想像到那些人是怎么活着的」陈云昊突然很想帮这个女孩，他很羡慕范宏宇有这样的姐姐。 「我同意，磨刀不废砍柴功，这事我可以做主，我会对我爸妈说你们去旅游，一边旅游一边学习。」 范宏宇要跟着陈天昊去旅游，范志诚夫妻开始不愿意，随后被冰兰说服。范志诚掏了八千块钱，送走了儿子和家教。 家里一下子又没人了，冰兰开始找蒋云谈，拿一本书忽悠蒋云。盛世古董乱世金，咱们要捡漏，捡到一个漏就可以发财。手里有钱就不用依靠男人，你可以腰板很硬地站在男人面前。你可以藐视一切小三，垃圾男人不要也罢！ 「那不行，我不能便宜了别的臭女人！」冰兰刚引导着女人不需要依靠男人，蒋云马上反对。 「那就藐视她们，小三就是小三，永远让他们不能翻身，登堂入室」 「兰儿，只要你在，你跟小刚结婚，你爸爸就不敢把我怎么地，他不敢得罪李家。所以啊你要给妈争气，一定要嫁到李家去，这个家我占着，谁也别想夺走！」 冰兰头大无语，蒋云的思想绝不会在短时间转变，那是大多数女人的想法，她们心里还有那些老传统的思想，名声比什么都重要，他们一辈子都赌在一个男人身上。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蒋云在冰兰的鼓动劝说下换上简单朴素的衣服去市区的旧货市场，去古玩市场。随着改革开放，人们对古董已经有了认识，古玩市场的人不少，东西也不少。尤其代表十年的东西标志性东西更是一堆堆的。 冰兰找品相好的买一些，主要还是那些瓶瓶罐罐，盘子碗。老物件值钱，真正懂的微乎其微。他们觉得东西越老越值钱，怎么算老？有的新东西用旧了，有的被做旧了，谁又能分得清？蒋云跟着冰兰在一堆堆据说是古董里挑选，选好了交到她手里，多了开始找车。 小姑娘行动不便，想看什么摊主主动帮着递上去，任何人都不会将她看成行家。冰兰从不多话，看上了就谈价，看不上也不揭穿摊主的吹嘘。这是忌讳，你问价，对方还价，价格合适了你要不要？不要不就等着被人家羞辱吗？ 古钱币、古玉，女人戴的首饰，甚至一把椅子，一张条案，一个茶几，一个算盘，一个笔筒。蒋云掏钱，换了一堆在她看来毫无意义的东西。 回来一身臭汗一身脏土，冰兰在蒋云伺候下沖洗。冰兰的腿其实是好了，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不能让自己好的太快。人处于弱势才能更看清周围的人，她不在乎做一个弱者。 道座被娘俩很快充满，院子里偶尔放上几件冰兰收来的古香古色的家具。范志诚对这些不感兴趣，但又不敢深说，女儿喜欢就随她。 他很烦躁，自己想在以后城市规划上捞到好处，李立权就不能得罪。不得罪李立权就要承认冰兰身体不好，以后不能生育，那闺女的一辈子幸福就要葬送在自己手里。 冰兰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当初他是那么疼她，天天举着在大街上朝着别人显摆闺女多漂亮可爱，将来一定是大富大贵的命。自己一步步上来都是闺女陪着的，他觉得闺女真的能给他带来福气。 一个女孩没有好的姻缘还有什么福气可言？时间越来月接近李立权定的日子，做体检不过是给自己这边一个台阶。不管冰兰身体有没有问题，结果是一样的。 冰兰在努力扔掉拐杖的时候，李家请了专家再次对冰兰做了一次体检，同时做体检的还有李小刚。李家说了，只要孩子身体没问题，就将结婚证拉了。范志诚却觉得越是这样越是对女儿的残忍。给了希望，然后一下子将它灭掉。他这个做爸爸的却什么也帮不上。 第501页 冰兰坦然接受一项项检查，李小刚握住她的手给她放心的眼神，有担心，却更多的是自信。他相信自己能与心爱的女孩结婚。即使有什么，他也相信自己能说服爸妈。 冰兰的改变让他更为喜欢，他想每天能看看冰兰，却被很多事务缠身。李家很安静，就连喜欢说笑的李小桐都是吃完饭将自己藏进房间。 冰兰一家的气氛诡异，范志诚每天都回来，却很少说话，蒋云很紧张，她不想听到不想要的结果。冰兰很从容，该干啥干啥，该来的躲不掉。 一周后出来的结果，还是两家人坐在一起。刘院长将结果一式两份给了他们。蒋云紧张地翻到冰兰那页：子宫后置下垂，内膜异位，输卵管轻度粘连。排卵困难，受孕困难，坐胎困难。 蒋云的头嗡嗡作响，冰兰用手握住蒋云：「妈，这没什么」 「刘伯伯，冰兰的这些问题是不是都能解决？」李小刚问道。 「理论上可以，但是都有些困难，尤其子宫，很不好恢复，冰兰身体在一段时间内怀孕的机率微乎其微。」 「只要能治就没什么，我们的结婚证不会受影响吧？」 「不会，结婚是双方自愿，体检只要没有遗传病和传染病，都可以通过」 「爸妈，我愿意跟冰兰结婚，请你们支持」李晓刚道。 「我们没意见」李立权握住妻子手一用力。李母忙道：「是啊，我们支持」 李小刚笑着看冰兰，冰兰起身：「谢谢李伯伯、李伯母和小刚，我不愿意」 纠结痛苦中的范志诚没想到冰兰先提出不同意。舒口气：「是的，我也不同意，我们不能自私」 「叔叔，我不在乎，冰兰我也不会放弃，请相信我。我们年轻，你的身体可以慢慢调养，即使不可以我也不在乎」李小刚很真诚，刘院长离开了，这是两家的家事。 李母想站起来，被李立权死硬拉住。「志诚，小刚说得对，有问题可以治，我们尊重小刚的选择」 范志诚心里苦笑，却不能说：「李大哥，嫂子，谢谢你们，但是我们做人有我们的原则，这事就算了，我们有缘无份做亲家」他的痛苦是真的，眼里那闪光也是真实的。 冰兰迎上李小刚的目光，带着无尽伤感：「真的对不起，我不可能做到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别人的舆论。那样我会不快乐，会将自己藏起来，会慢慢枯萎的。那样的人生与坟墓有什么区别？你希望我那样活着吗？」 李母真的没想到冰兰会这样通情达理，不由落泪：「真是好孩子，就是你做不了我们媳妇，我们也会把你当女儿看的」 李立权只是嘆息一声，李小刚很痛苦，放弃痛苦，不放弃也会痛苦。冰兰痛苦他难道会很快乐？这是很艰难的选择。范志诚拉着蒋云和冰兰先离开了。 李立权嘆口气带着李母也离开了，如果不是有了更好的选择，这个范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要给儿子更好的将来，还有李家的香火不能断送。 第282章 婚事 8 冰兰到家抱着蒋云哭, 她的婚姻可以失去，她不能让这个家散了，只能尽量挽回。范志诚心中难受，他知道冰兰身体不一定有那么糟糕, 可是那个结果他必须承认。「好了，你们娘俩别哭了，心情不好了就出去散散心，玩一阵子再回来」 「爸爸, 不管你以前怎么做, 以后要对我妈好点，要经常回家陪陪我妈知道吗？不要再跟我妈吵架了, 这次我幸运活下来, 下次不一定有这么幸运了。」冰兰对范志诚道。我都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你要是还不将家当家，那死去的冰兰是多冤！ 「知道了, 我会经常回来，你喜欢做什么买什么就跟爸爸说」 「每月你固定给家里一些花费吧，我不能老是向您要。再说一个家都是女人管的, 我妈没什么可管的才会无聊。」冰兰继续道。 「没问题，我每月给你们母女一万，要买大件再说。城市规划后, 咱们家的超市怕是也要重新盖, 爸爸手里的钱不一定够, 你们也要理解」 蒋云感激闺女给她争取的利益, 一听要重新建商场, 心马上软了，「不够了就别给家里钱了，又不是没吃的」 冰兰一拉蒋云：「妈，赚钱养家是爸爸的事，那些事您别操心，以后每天做好饭菜，让爸爸吃开心就行了」 「孩子说的对，你们在家好好过日子就好，外面的事都不用操心。」 冰兰问她的那两块地方，范志诚忙说在办着，他会催着点。范志诚走了，冰兰将蒋云拉到沙发上坐下道：「妈，你告诉我，我爸爸是不是外面真的有人？你怎么知道的？」 「是我找的黄毛他们，他们跟踪了你爸爸一个月，说是你爸爸在市里有一家子人。那个孩子已经四岁了，女的是东北人，听说的酒店的服务员。后来跟你爸爸勾搭上了，你爸爸开始没当真的，直到那女的怀孕，你爸爸才给她买房子安置起来。 这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想当初你爸爸还是一个穷种地的，我们家过的还算好，他为了追我经常跑去看我，给你姥姥家送鱼，送螃蟹。那时候的螃蟹可多了，每次你爸爸都送一篮子。 晒的干鱼，干虾，我们都是吃不了的吃。你姥姥喜欢你爸爸，后来你姥爷也松口了」 「我爸爸为什么总说姥姥家是吸血鬼？」 「那时候人穷啊，你爸爸鬼精的，后来市场活份了，他很早就弄海鲜去城里偷着卖，我们手里总有钱，跟你爸爸那几年说实话，过的是不错。你舅舅结婚，盖房子都需要钱。那时候一年下来各家手里没几个钱。 第502页 就是我们家日子好，也就是比别人家吃的饱，衣服全。但是想办点事的钱是没有的，我结婚了当然要帮帮家里。一直到你小姨结婚的衣服还是我做去的，你爸爸从没说过什么，谁想他心里还有一本帐」 冰兰点头，这也不能怪范志诚，辛辛苦苦赚了钱全全部贴给丈人家，任谁时间长了心里都会不舒服。 「现在姥姥家的日子怎么样？」记忆里，舅舅家的日子还是一般般，就是改革开放，承包到户什么的，农村来钱的地方还是太少。只是粮食够吃，还能弄点零花。 「都过得马马虎虎，土地偏硷，粮食产量不高，弄的养鱼池每年赚点。你爸爸心狠，就是不让你舅舅他们过来帮他。不然每月也会有固定收入，你老姨算是不错的，两口子都在水泥厂上班。」 冰兰以前根本不关心姥姥家的事，模糊记得一些，这次被蒋云疏理了一下。奶奶家的人日子都不错，她爸爸开商场，她大伯弄了一个冷冻厂，生意也很好，姑姑嫁到了上海，听说更有钱，婆家开工厂的。 只是三兄弟关系一般，各忙各的生意，没大事不往来。冰兰还是在监护室的时候看到了她的大伯，仅此一次。她记得她的大堂兄因为家里反对他的婚事带着对象离家出走。多少年都没回来。 她的大伯母跟大伯离婚了，早就找了人家，现在的大伯母是大伯后找的，一个很精明的女人，带了一个儿子过来的，冰兰不知道他大伯怎么想的，居然让那孩子改名换姓，入了他的户口。气得闺女每年就回来一次，那还是不得不回来。 她觉得他大伯也够奇葩的，人都聪明，办得这事真是！就连她爸爸一样，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外面还要养一家。 那对老两口子谁也管不了，冰兰印象里那对老夫妻还是老实本分的，只在老家待着，谁叫也不去。儿子闺女每年都给不少，吃喝更不用说。后来儿子们操持着在老家盖了楼房，很气派，儿女回去都有地方住。 冰兰猜想她爸不是想离婚娶了那个女的，他潜意识里一定觉得自己有能力养两个家。爸妈不是没感情，是这么多年被磨没了，剩下的只有那一点亲情和子女责任维繫着。 蒋云不离婚，范志诚不会放弃那边的女人，这种关系冰兰无语，只得是都默认了，谁的心里都不是干净的，尤其蒋云，心里是最苦的，面对丈夫的不忠只有咬牙接受。反抗无效，不认怎么办？ 不接受就等于失去家，失去孩子，失去大半辈子的一切。自己老了，还能有什么？ 冰兰想着尽量能拉回范志诚的心，让她爸爸将心更多的放在这边。她只能试试，如果不行，她再做她妈妈工作。 蒋云看到冰兰这样更是心疼，想安慰几句却不敢说，李家除了李小刚真诚想挽留这段敢情，其余的毫无诚意。 娘俩在院子里擦拭那些古老的旧家具，女儿喜欢就随她折腾！李小刚来得很快，他将冰兰带出去，两人开车找了一处没人的地方，可以说的荒郊野外。 冰兰还是很淡定，她不相信李小刚会对她做什么。但她能感受到他情绪波动，从他的呼吸和神色上看出，开始暴躁焦虑的男人慢慢平复下来。汽车停下的时候，李小刚下车，冰兰一样下车。两人朝着不远的海边走去。 这边的大海除了荒滩什么也没有，就是沙子都是粗糙的。 李小刚转身注视冰兰，冰兰一条牛仔短裤，一件背心，简单大方，又很青春。而她的眼神很淡定，好像早上的事对她没什么影响。 「这样的你我都觉得陌生了！」李小刚笑笑，「现在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我更想将你做大哥，做朋友，做知己，你真的很好，只是我们的缘分不够」 「你的冷静出乎我的意外，本来我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突然又觉得无从说起了！」 「相信我，男女之间除了爱情还有友情，经历过生死后，我明白了很多，不管是东西或人，再珍贵不一定要去拥有它，每个事物都有它的位置，它的价值。放开自己，让一切随缘。我快乐，你也会快乐！」 「可我并不快乐，我的心里十分难过，好像失去了一件珍藏的宝贝。又好像被什么挖走了一块」刚毅的男人垂下两行热泪。他上前将冰兰搂进怀里，低声哭泣。他不知道自己上次流眼泪是什么时候了。 冰兰一阵心疼，可她又能怎么办？当两个人陷入家庭纷争的时候，一切感情都会化作浮云。李小刚紧紧将女孩搂在怀里，只想将她揉进自己身体。 真是一个好男人！冰兰心里感嘆，如果不是生在那样一个家庭，她也许会努力一下，她觉得那点毛病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她怕麻烦，家庭的琐事是伴你一生的纷纷扰扰。 两人静静拥抱着，等男人平静后，冰兰轻轻安抚男人结实的后背：「好了，最后的拥抱已经完成了」 「你好冷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还有感情？」李小刚有些受打击，无奈放开冰兰，自己跟着冷静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还要不要开书吧？」 「当然，不过现在我要去旅行一段时间，看看外面的大好河山，想想以后怎么生活」 「准备去哪儿？」 「去找我弟弟，据说被他的家庭教师带着去穷游了」 「好吧，回来告诉我，你要的地方我会帮你留住，不要跟别的男人走了。如果你还是想结婚，我会等你。」 第503页 「你回去了静下来想一想，我们其实更像朋友，等你恋爱了就知道爱情与友情不一样。我喜欢安安静静享受生活，婚姻对我不太适合，我没打算结婚。」 「也许你是对的，我应该尊重你」李小刚在两人转瞬间又将冰兰抱住「让我最后再抱抱你，真是狠心的女人！我被你抛弃了！」 冰兰走了，去了一个叫李家村的地方，她还是拄了一根拐杖走的。蒋云拦不住，范志诚说服不了。他们联繫到鸿宇去火车站去接冰兰，这才放心让冰兰坐着火车走了。 倒了三次车，冰兰才从山西吕梁车站出来，范宏宇看到冰兰抱着不撒手，鼻涕眼泪都流出来，「姐咱们回家，我不要再在这儿了」 「行，但是你要让我认识一下你待过的地方」 「不要，这儿什么都没有，除了山就是土，水又苦又涩。电视里的母亲河原来就是那个样子！」范宏宇说什么也不撒开冰兰。 冰兰看一旁的陈云昊微笑不语，帮着鸿宇擦擦眼泪鼻涕的：「行了，你也算是大男人了，怎么这么没出息，你姐姐可是带着伤来看你的。」 范宏宇这才将冰兰扶到一个座位上，陈云昊道：「也该开学了，回去正好」 「我还没谢谢你的家人呢，怎么也要住一天再回去」 「这里是我姥姥家，我们家没在这里」 「对，姐，他家在大同，除了煤就是山。还将我拉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你不知道那儿有多穷！没有商店，没有饮料，就是连一包方便面都没有，能进嘴的就是大枣，他家鸡蛋都不让我吃够」范宏宇不住告状。陈云昊也不说什么，听着范宏宇不停说他对他的暴行。 第283章 婚事 9 「走吧, 来了我是一定要去看看的」冰兰笑着拉宏宇起来走，对陈云昊道：「真是麻烦你了，我弟弟一定给姥姥家添了不少麻烦」 「没什么，如果他能体会到百姓真正的日子也算值得了」 回去先是坐公共汽车, 颠得冰兰浑身疼，然后是小驴车，慢就慢点，好在比公共汽车舒服。范宏宇将冰兰带来的包裹拿过去翻找吃的, 就像饿疯了的狼。 李家村位于黄河边上的一座大山上, 山下是黄河水，山上是一座座窑洞。人们吃口水都要去山下担回来, 贫瘠的土地只能种小米和高粱, 玉米长得不高，棒子更是没多少粒。山上随处能看到枣树, 现在都挂着青枣。山道蜿蜒曲折着盘上山顶。陈云昊将冰兰带进一家四合院， 「这是我老爷祖上的宅子，以前是这里的地主, 后来土改被别人占了。落实政策后才又回到我姥姥手里。」 院子呈长方形，周围就是上下两层的房屋，修建的相当好, 不管是用料和布局上, 都带着明清时期的建筑文化。门楼都有雕刻修饰, 楼上楼下房间各有着讲究。这绝对是有钱的人家才能盖得起的院子。 陈云昊姥姥家没剩下多少口人, 说是年轻力壮的去煤矿干活了。院子里有女人在洗衣服, 有孩子在玩耍。 姥姥身体很好，冰兰进来的时候还在用棒槌打浆洗后的被面。院子里有一群鸡在碾盘下找吃的，冰兰认识了李家人，一家非常淳朴的人。 道了谢，送上带来的礼物，陈云昊带着她走了整个村子。除了那座院子，家家全是窑洞，门口种了一点青菜。窑洞有规律地分布着，沿着山道的走势层层叠叠，错落着。远远看着就如同一幅很有历史韵味的风景，他带着古老的沧桑。 陈云昊告诉冰兰，黄河偶尔发大水，人们不敢住在山下，住山上只能靠天吃饭。土地多了根本浇不过来。山上离着山下太远，人们挑水够吃够用就行了。山下的田不受涝，产量还可以，要是涝去了，只能靠山上那点收成。所以在这里的百姓很苦，以前走不出去，现在年轻的都走了，剩下老的小的。 冰兰的到来，李家又少了一只鸡，冰兰没再好意思留下，第二天三人出发，离开了这片黄土高坡。黄河水浑浊不堪，却是不知疲倦夜夜奔流。 碛口留了一天，范宏宇陪着冰兰在黄河边坐了很久，也聊了很久。冰兰将家里的事仔仔细细告诉了范宏宇。她觉得男孩子应该长大了，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范宏宇突然哭了，「姐，以后你怎么办？爸爸怎么可以那样？小刚哥就因为你不能生孩子就不要你了？」 「你小刚哥没有不要我，是我主动不要他的。做人不能自私，有的人家传统观念很强，他们接受不了自己这一脉就此断送，我们要理解，不能为了自己而让别人心里受折磨 关于爸爸的事，本来没想跟你说，但是我觉得你已经长大了，我和妈妈是女人，需要一个男人保护。既然爸爸指不上，我们只能靠你。」冰兰用力握了一下鸿宇的手。好像将一付重担给了他。 「我明白，你是想让我有担当，有责任。陈大哥也这么说的，可是爸爸那样做为什么？难道人有钱了真的就会变？他有我们还不够？我接受不了他给我们弄一个弟弟来。我不会承认」 「爸爸不需要我们承认，我们什么也改变不了。你只要记住，以后靠不了任何人，爸爸的钱他说了算，能说算的只有我们自己的。努力吧，不管是想干什么，我和妈妈都支持你。」 「可是我功课很差，考不上大学」鸿宇低垂头，他很羞愧。 「一个人站在那儿别人不敢小觑靠的是什么？」 第504页 范宏宇摇头，冰兰道：「知道姑姑每次来咱们一大家子都前呼后拥吗？姑姑说话就是爷爷也要听对吧？」 「还不时因为姑姑有俩钱」 「但是爸爸和大伯的钱可不算少」 「那是为什么？」 「爸爸和大伯都受过姑姑的帮助，这是其一，还有姑姑很厉害的，她和姑父能将厂子做的那么好，还能将婆家的钱拿来帮助爸爸和大伯说明她有她厉害之处，爸爸和大伯对姑姑是敬佩。 你不管做什么，做好了就行，先好好学习，如果你想考大学觉得时间不够，可以休学一年，别看我的功课不咋地，应该比你强。假期让陈云昊帮你细统归纳一下。上大学有时间了认真想想你可以做什么。」 「爸爸的事要不要告诉姑姑」范宏宇想起范志诚的糟心事道。 「姑姑离得远，等下次回来再说，大人的事我们暂时不要管，也管不了，想过二世祖的日子是做不到了，以后要靠你自己了」冰兰拉起弟弟，沿着黄河岸走，讲古镇，讲那些已经成为历史的人。 「这个陈大哥跟我讲过一些，我不是不感动，只是觉得那些是古人，我们现在科技大发了，不需要那么辛苦」 「科技再发达，它的基础都是最底层的生产力，古人很智慧，很有毅力，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古人。有时间我带你去故宫看看，去和珅家里看看。以前咱们去就是看热闹，等你静下心来再看一次，一定会有收穫」 「姐，不如你请我看一场演唱会，我一直想去看看」 「好吧，去看演唱会」 答应了就做到，三人赶着点去北京看了一场演唱会。冰兰对那些没兴趣，她与陈云昊仔细商谈，陈云昊利用课余给范宏宇做复习资料，冰兰监督弟弟复习。范宏宇回去重新上高二，只有这样范宏宇才能有希望考上大学。 利用北京的时间，冰兰带着弟弟去古玩市场，将自己收来的一块古玉卖了十万块，「这是靠头脑和知识、运气赚钱，人赚钱的方法很多，如果你有唱歌做演员的天赋我一样支持你，如果你想吃古玩这一碗饭，我一样支持。」 「这个茶几就要几万块？」范宏宇不敢置信。 「那是海南金丝楠木的，以前都是皇亲贵胄用，现在有钱人家喜欢这些老物件，以后会更高，这种东西很少的，越少越精贵」 范宏宇再次开了眼，更让他惊讶的是他姐姐知识的渊博，以前的冰兰他是知道的。勤奋真的能让一个人有这么大的变化？一路上他看到冰兰喜欢看书，如果自己努力是不是也像姐姐一样？他同样从陈天昊眼里看到欣赏和赞许。 到了省会，三人分手，陈天昊去上学了，范宏宇也要上学。两人回来后，冰兰将卖玉的钱给了蒋云。蒋云是意外的，更加宝贝地帮着闺女收拾东西。 「我爸爸多久没回来了？」 「你走后只回来过两次」蒋云冷笑道，「说是最近忙着跟政府部门谈事情，小刚倒是来了一次，说是你要的地方他帮你谈下了，契约在你爸爸那里。多好的孩子，可惜你们缘分浅」蒋云又要哭。 冰兰忙安慰：「正因为他好，咱们才不能坑了人家。」 「是，咱们做人要凭良心的」蒋云不敢再说了。闺女的腿扔掉拐杖仍旧有些跛，好好的孩子生生多了致命缺陷。 冰兰给范志诚打过电话去：「爸爸，我要的那两块地在你手里吗？」 「冰兰回来了？等我抽空送回去啊」范志诚刚刚与李国强、冯绍拿下五至八街区的棚户改造工程。那一片街区很大，他将在小区入口建一座超市。 他现在超市的位置也会拆除新建，他会得到相应补偿，除了金钱还有一层的商铺。这可多亏了李立权和李小刚的帮忙，范志诚知道为什么李立权会这么痛快，还不是因为自己识趣。 他决定要好好善待女儿，既然她喜欢开书店，就给她一个书店又如何？一个人能有事省的胡思乱想。至于别墅，一个女孩子要一栋别墅干什么？以后就跟蒋云作伴，要是有合适的还是要嫁人的。哪怕是二婚的。 范宏宇经过考虑想重新上高二，现在跟着上高三以他的水平根本跟不上，去了就是混日子。蒋云没有主意，冰兰是贊同的，范志诚一听觉得儿子简直无可救药。一拍桌子：「我花钱请了家教就是让你复读一年？什么学霸？狗屁！你们爱怎么作就怎么作！」 失望简直是失望透了！范志诚暴走，去赵玲那边寻找安慰。他现在只有在赵玲那边才能心平气和。 蒋云呜呜地哭，鸿宇一脸嘲讽：「我看他除了大呼小叫的还有什么本事？连姐姐的对象都留不住，装什么大爷！」 「妈你也别哭了，鸿宇，那事以后不要再提了，既然我们不受待见就要好好活着。你想好了复读就跑家，我晚上陪你做作业。」 「姐我想好了，这个大学我是一定要考的，为你和妈妈争口气，要是考不上你们可别怨我」 「我们不会怨你，尽力就好」冰兰拉蒋云，赶紧支持儿子，表态吧！ 蒋云忙点头：「妈妈支持你」 冰兰决定给范宏宇梳理一次经脉，或许能帮助增强记忆，至少身体是好的。她的内力还不够，只能走银针。这天两人讲完功课，冰兰让范宏宇脱了上衣躺在床上。点上一枝香，范宏宇沉沉入睡。 第505页 冰兰将一根根银针插入范宏宇身体，全身最基础的十四条经络慢慢疏通着。范宏宇早上起来浑身舒爽。冰兰让他出去跑一圈回来洗澡吃饭，范宏宇欢快地跑了出去。儿子女儿这样，蒋云受伤的心得到了一点宽慰。 白天蒋云又被冰兰拉着去乡下，这次是专门收旧家具，当然要冰兰看上的。只要看上，多给点钱也无所谓。在冰兰影响下，不但蒋云喜欢那些红木硬木家具，就是范宏宇也喜欢上了。 冰兰偶尔跟他们讲讲里面的门道。或者拿出一本书给他们欣赏一下真正的红木家具。蒋云不懂得什么是欣赏，她就觉得看着喜欢，关键是很值钱！一连几次行针后，加上冰兰针对性的讲解知识点，范宏宇觉得自己开窍了，记东西不再头疼，那些难懂的数学题被冰兰讲解后明白了。 第284章 婚事 10 当他的数学物理卷子出现七十分时, 他都觉得不可思议，以前他考过个位数的。人恢复了信心，以前学过，现在再学一遍真的不同了。 范宏宇住在家里后真正感受到了这个家的不同, 以前他根本不会注意。他爸爸回来就那么一两次，他感到妈妈的伤心难过，感到了姐姐微笑后的不屑和蔑视。原来家已经这样了。 他一样感到范志诚对他的失望和不抱任何希望。既然如此还回来干什么？回来的结果就是妈妈的心再次受伤。 范志诚一样感觉家里气愤的异常，妻子的冷漠, 女儿的微笑就像是对他的嘲讽, 儿子越来越不屑看他。他觉得自己已经被排除在外了， 李立权没着急给儿子介绍对象, 他虽然着急, 却知道儿子的心还没收回来。人选有了，只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让他们见面。 海城的城市规划建设在金秋十月开始招标, 冰兰与范志诚单独会谈，范志诚突然觉得面前不是他女儿，而是一位商场对手。 「你这样爸爸不习惯, 有什么就说」范志诚接过冰兰递给他的一杯茶。 「爸爸一定对我和鸿宇很失望吧？」冰兰坐在范志诚对面。 「怎么会？我一直很喜欢你和鸿宇，你们应该知道我从没亏待过你们」 「爸爸为什么还要在外面生孩子？不是对我们失望是什么？」 「那个是大人的事，与你们无关」面对孩子说这个, 范志诚老脸还是有些挂不住。 「那个家不需要爸爸养吗？以后不会分家产吗？」 「那是将来的事, 爸爸不会亏待你们」 「但是他们现在花的每一分钱里其中有一分部是属于我们的, 你的财产妈妈是有一半的, 你的也有我们的一部分。他们在花我们的钱」 「那是我挣来的, 我的钱我可以做主」范志诚微微带怒：「没事就去吧」 「有事，你的钱我们做不了主，但是为了保护我们自己的利益，有些东西我要拿过来属于自己」 「你要什么？」 「那两个地契你还没给我呢？地契是你给我？还是我买？我这样还不都是你造成的？我总要为我自己做作打算。不然到时候辛苦经营赚点钱还不一定到谁手，将来我靠什么养老？」 冰兰一提这个，范志诚心软了：「那两块地方你要就给你，你想弄书店我会帮你弄，你想做的事我会帮你的。别的不要想，我女儿想嫁人没有嫁不出去的」 「我弄了一份协议，爸爸要是看着没问题咱们就签字。我这事以防万一，万一谁过来要抢走我的东西，我靠什么保护？」冰兰将准备好的文件给范志诚，只是一份对两处房产和冰兰个人以后财产的所属说明。 「就你这点东西我还看不在眼里，你喜欢我就让你放心好了！跟你爸爸还来这套！」范志诚点破了冰兰的小心思。但是还是签字了。这两处不过花了他十几万。 开发商征地的原则是用钱购买或者用实物置换。冰兰看了他们的别墅设计，只能说是马马虎虎，没什么特点和创新。她将自己收集的别墅图片拿出几个给他们参考。这才叫别墅！ 那些都是来自国外的设计和后世的设计。开发商对外徵求意见，别墅区是卖给有钱人家的，他们首先要尊重客户意见。别墅区造价高，冰兰想要一套别墅还要补差价。为了能得到一处别墅，冰兰与开发商签订协议。加上她要的是独栋的，价钱更高。 她没用范志诚补差价，而是向蒋云要钱，她回来的时候给蒋云的那十万。没想到在开发商那里遇到了李小刚，两人相视一笑，等办完手续出来，李小刚让冰兰上车。冰兰手里依然拿着一根拐杖。 「怎么腿还是不行？」 「走路多了会累，站久了也不行」 「多出来走走，现在干什么呢？」 「在家看书，做做饭，没什么事，你呢？」 「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总之不得闲。」 两人沉默了，冰兰被送到家里，冰兰没有邀请他进屋，李小刚只得开车走了。镜子里的少女拄着拐杖消失在门口。 陈云昊好像很负责，每隔一段时间将高一到高三的知识系统地梳理汇总出来的资料寄过来。陈云昊善于找出重点和难点，以及解决方案。这些给冰兰提供了更好的复习指导方向。 闲余冰兰带着蒋云开始去老街巷，都知道两年后要搬进新楼房了，家里有些破烂都会整理出去。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小姑娘，我这个胆瓶给多少钱？」 第506页 「一百块」 「别蒙我了，这可是清朝的老物件，五百块」 「大娘，您去卖卖看，看谁给您五百块。清朝的东西太多了，好东西值钱，一般的真不值钱！一百五」 「三百，不要了我自己留着」 「好了，三百就三百，您的水吊子一百一起卖了吧！」 「一百五，跟了我一辈子了，要不是孩子们嫌占地方，我可不愿意卖」 「现在没人用这玩意了，这把椅子好像是有年头了，不如给你三十块卖了？」 「我留着坐坐，不卖」 蒋云看着女儿乐此不疲不禁好笑。只是家里东西越来越多，本来挺宽敞的屋里院子现在塞满了旧家具。冰兰弄回来东西都认真清洗打磨，甚至拆分，有的断裂的地方还要修复，这是一门技术活，她以前学了很久，上一世后半辈子几乎都在学这个，现在不过重新拾起来。 蒋云不知道冰兰从哪儿弄了一堆工具，总之女儿喜欢就好。就是这么多东西，冰兰还是很难配上一套家具。明清的家具大多是硬木的，以紫檀，楠木、铁力木、黄花梨、鸡翅木为主，造型有浑厚大气的，有简单大方的，有繁复贵气的，有的雕刻精美。 桌椅橱柜居多，想找用料、款式、雕刻一样的很难。这还是他们这里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看来想获得更多就要走出去。 范志诚对女儿收拾的破烂开始没上心，后来偶然发现经过冰兰整理出来的家具旧貌换新颜，立马来了兴致。这家具摆在那儿都上档次啊，「闺女，给老爸弄一套桌椅吧，我出钱」 「行啊，我给你凑上一桌一椅，正宗海南黄花梨的，给我七万，这是内部价，对外十五万。紫檀的最少也这个数，看情看脸。北京我会卖到三十万甚至更多」 「好，我出钱就是」范志诚忙道，女儿摆弄这个也许是好事。 他拉走冰兰一套桌椅，给了七万块钱。冰兰继续扩大范围收集古代家具，有瓷器书籍照收。 冰兰等了半年，范志诚依然没有改变作息，每周回来两次就不错了。偶尔能听到夫妻俩吵闹，很多时候都是范志诚半夜暴走，留下哭到天亮的蒋云。蒋云依旧顶着水肿的严紧起来给孩子们做饭，只有忙碌的时候才会忘记不忠的丈夫和夺走丈夫的小三。 冰兰知道蒋云内心备受煎熬，只是在她们面前装作无事。姐弟俩讨论过，却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他们劝不了老爸回心转意，更劝不了让蒋云离婚。 「鸿宇，看到老妈的眼睛了吗？为了让她少流泪，咱们要努力了」 「我知道了」范宏宇偶尔收到陈云昊的来信，人改变了很多。 李家要宴请老朋友，李立权叮嘱儿子周末不得出去，「你王叔叔轻易不来家一趟，这次是特意看看我和你妈妈的，中午我们在家吃顿饭」 王叔叔？李小刚不知道哪个王叔叔，他爸爸的朋友很多，总之周末家里宴客。李小刚一早跟着李母去市场买菜做饭，客人来得很早，刚九点就到了。 「老婆子，小刚，你王叔叔他们来了」外面传来李立权兴奋的声音。娘俩出来，客人已经到了客厅。一家三口，那年轻的女子给人眼前一亮。匀称的身材，一件米色风衣，两条细长的腿显得人很高。半长的波浪发，随意散在脑后。一张美丽的面容带着微笑，充满着自信。 李小刚呆了呆，女孩子给人赏心悦目的感觉，「还不叫王叔叔，王婶，这是金玲，你们小的时候见过，都忘了吧？」李立权看儿子样子，笑着道。 李小刚忙喊人，王劲松不住夸赞：「小刚都长这么大了，老李，你真的好福气」 「哪里，你看你家丫头长得，真是谁看了谁喜欢，走走，咱们去喝茶！」 李母拉着那母女让到沙发上，「不知道你们来的这么早，我这鱼还炖着呢！」 「都是老朋友就别客气了，你歇歇，让金玲去做吧，我这丫头就喜欢做饭。」王母道， 「那怎么行，你们来了是客人，怎么能让孩子去做」 「不是还有小刚吗？就让孩子们做吧」两个母亲一使眼色，相互会意，赶着两个孩子去厨房。王金玲脱掉大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真丝衬衫，接过李母的围裙，很爽快地进厨房，李小刚只得跟着进去。 「都做什么菜？」王金玲问李小刚。 「看着做吧，东西都在这儿，我只会打下手」 「没关系，那我就做了」王金玲用一根发带将自己的头发扎上，洗手开始忙碌。屋里四个大人聊得开心，双方对结亲早就达成一致，就看孩子们的意见了。 「我都不记得你小时候的样子了」李小刚作为主人，不知道说什么。 「我记得你啊，那时候你跟一群小屁孩专门给我们捣乱，将我们的沙包扔到房顶上」王金玲笑道，手下不停。 「那时候年少无知，你现在干什么呢？」 「刚毕业，我姨父安排我在市妇幼医院」 「原来你学医了」李小刚马上想到冰兰的身体。想问却又觉得不合适。 「当时选择专业的时候很犹豫，最后还是决定当医生」 第285章 婚事 11 李小刚面对眼前女子一阵恍惚, 王金玲漂亮能干，职业好。他知道他爸爸为什么宴请王家，目的很明确，就是想将自己和王金玲撮合在一起。心中两个女孩子同时出现, 她们各有各的有点，李小刚有种如果自己先认识王金玲一定会喜欢上她的感觉。 第507页 王金玲有着自己独有的气质，她比冰兰更鲜活。而他与她在一起居然不讨厌，还有种愉快的感觉。李小刚内心一阵矛盾, 自己该作何选择？ 王金玲做饭的手艺的确不错, 李母是分外满意，李立权更是笑得很畅快。王家人一走, 李立权将李小刚叫道书房, 「金玲那丫头你还满意吗？」 「爸您是要我跟她吗？」 「当然，不然我和你妈怎么会将你王叔叔一家请来。你叔叔对你很满意的」 「可是我还没做好准备」 「搞对象做什么准备？难道你还放不下那丫头？你自己想想, 金玲有哪点比冰兰差？人长得好的，工作好，性子更好。我跟你妈妈都愿意, 还有一点，金玲的姨夫就是刚来的市委副书记黄鸣岐。」李立权说到这里看儿子。 「我知道了，但我需要时间」原来是这样！ 「这样好的女孩有的是人抢, 要快做决定。」 李小刚开车又到了冰兰家附近, 他趴在方向盘上看着那个熟悉的家。自己是不是要真的放弃？不放弃又能怎么样？父母都不能接受冰兰, 一个不受婆家人待见的媳妇一定会很辛苦。他的坚持可能真的给不了冰兰幸福, 那么就要放弃了吗？ 汽车再次发动, 直冲到那个他们最后分手的海边。李小刚面向泛着层层波涛的大海大声啊啊啊的喊着，在粗糙的海滩上不停奔跑。 冰兰请了两位老木匠帮着她修理家具，她和蒋云仍旧下去寻找货源。就是几根木条都要。而拉回来最多的就是椅子和箱柜，盒子，条案等等。因为使用者没有很好的保护，整理起来非常麻烦。 年底了，范志诚的超市非常忙碌，冰兰给师傅放假后陪着蒋云逛逛街，买买东西。过年一家人怎么也要换身新衣服。百货大楼是人们购物的首选，中高低档都有。 百货大楼的三楼女装部，响起木棍撞击瓷砖的声音。身材婀娜的女孩却拿着不和谐的拐棍。「你能不能不用这根棍子」蒋云看到周围上来的目光低声道。 「可以，不用我的腿很快会酸疼」 「怎么还没好医生不说没问题了吗？」蒋云担心地问道。 「真正好起来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我在努力了」冰兰收起拐棍，微微跛脚。她们走进木兰专场，蒋云喜欢他们家的小棉服。 「阿姨，冰兰」 两人刚一进去，冰兰就听到了李小刚的声音，抬头见，对面一对男女正看着她们。 「小刚啊，跟女朋友来买衣服了？」蒋云强作欢笑道。冰兰朝着两人点头微笑。 「嗯，我们已经买完了，阿姨你们慢慢选」李小刚付帐，朝两人点头离开。 「她们是谁啊？」王金玲在后面紧追。 「范叔叔跟我爸爸是朋友，她们是范叔叔的家人。你还要买什么吗？」李小刚问道。 「给小桐买个包吧」 「她的包好几个了，先不买，我送你回去」李小刚脚步加快，朝着电梯走去，那样子就像逃跑。王金玲回头朝着刚来的方向看了一眼。 蒋云根本没心思挑衣服，随便找了件就要家走。冰兰将蒋云拉到一处道：「妈，你不能这样，他二十五了，不可能不找对象，更不可能不结婚。如果你很难受，不想看到熟人，我带你走，咱们去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不！我不走，我走了你爸爸还不带着狐狸精住到家里」蒋云用纸巾擦着眼泪。 「你觉得咱们家很好？说不定我爸爸在外面买的房子比咱们这个好多了！你守着这个家图什么？过年姑姑要是回来我会跟姑姑谈的，如果姑姑管不了爸爸，我劝你还是放开吧」 衣服没心情买，更没心情逛街，蒋云憋屈，恨自己无能，保不住自己的婚姻，更保不住女儿的婚事。本属于女儿的姻缘却眼看着属于别人。不用猜都知道那个女孩一定是李小刚的新对象。 这晚范志诚不知怎么回来了，蒋云隐忍着将晚饭吃完，等冰兰姐弟一走，蒋云再也抑制不住爆发了，她拿起一根早就准备好的棍子噼头盖脸朝着范志诚打去，「我让你风流！让你出去勾三搭四养小老婆！让你害得冰兰这样！」 范志诚开始挨了一记下，马上将蒋云的棍子夺过去：「你又发什么疯，受什么刺激了？好日子是不是过到头了？」 「我发疯？我要发疯就一刀捅了你！」蒋云手里没了棍子，拿起身边东西朝着范志诚砸去。听到响声的两姐弟跑来，一看这架势忙一人劝一个。 「妈，你这是干啥？」冰兰将蒋云手里的东西夺下。 「爸，你不能打我妈，你是男人，是男人就不能打女人」范宏宇将范志诚手里的棍子拿下。 「没你们的事，你妈就是神经病，动不动就发疯！我今天干什么了？说什么了？你妈上来就朝我打！这日子还能过吗？」范志诚更是憋闷恼火。 「你没干什么？你说没干什么？你说说你这阵子都去哪个骚狐狸那去了？你逍遥了！你可知道冰兰就因为你商城那样，身体夸了不说，好好的对象都成了别人的了！你说你还没干啥？范志诚！你究竟有没有良心！你还是不是人？」蒋云又哭又闹，将憋在心里的委屈愤怒全爆发出来。 「什么对象成了别人的了？和李家的事冰兰不是也愿意吗？你是不是看到李小刚找对象了？我劝你最好别胡闹，你知道这个对象的姨夫是谁不？他就是新来的市委副书记黄鸣岐」范志诚呵呵两声，带着一丝嘲讽。 第508页 这个消息还是震惊了在场几人，蒋云突然停止了哭闹，范志诚道：「李家早就有打算，即使冰兰不出这事他们也会找理由悔婚，何况两人没订婚结婚，随时说散就能散。人家等冰兰身体养好了，让咱们家知难而退。你个妇道之人懂什么？ 本来不想跟你们说是，你就是闹，没完没了！你真要闹到外面去咱们家的生意会怎么样你知道不？不是我不心疼冰兰，形势比人强！人在屋檐下，你让我怎么办？难道失去了冰兰的幸福还要让我们无法在此地立足？」 「爸爸这回得到了什么好处？该不会就弄了那两块地方吧？」冰兰带了调侃的味道，蒋云和鸿宇都看向范志诚，是啊，那么多不得已没弄点好处？ 「这不是你们该关心的，总之以后我们安安静静过我们的日子，不要没事找事，弄得家宅不宁」 「我们没事找事？你也不看看你都干了什么？你在外面都养了小畜生还说我们没事找事？今年过年小媛来了我一定会都告诉她。让她评评理，这种日子我不会再过了。你是要这个家还说那个自己选！」蒋云气得又喊起来。 「蒋云，别以为我不能怎么样你！你要是过分我一样跟你离婚！」 「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吧！离婚？你想的美！想让我给你的小老婆腾位置，门都没有！你还想离婚？我先告你重婚，送你去监狱待几年再说！」蒋云被气得差点背气，挣扎着就要去打范志诚。她瞎眼了，居然当初看上这么一个东西！ 「重婚？你去告啊！在你告之前先找人弄明白什么事重婚再说！」范志诚挣脱儿子，朝着外面大步而去。 蒋云想追，却被冰兰拦住，「妈，我爸爸有句话说的对，我们缺证据证明他在外面另建家庭」 「还要什么什么证据？那个女人和孩子就在那儿摆着，难道男人找小三我们就管不了了？」蒋云打听过一些，但是真要抠法律文字还是差点。 「人是在那儿，那只能说明我爸爸有婚外情，你要是离婚，我爸爸算是过错一方，你可以得到更多赔偿，但是却不能判定为重婚。重婚一是结婚了，还与别人结婚，二是明知道别人结婚了，还要与其结婚。简单说一个是法律婚，另一个是事实婚。 我爸爸可没跟那女的结婚，但是却住在一起。想判定他们是事实婚姻还要找证据，他们是不是以夫妻名医生活在一起。要是别人都不知道，只知道那个女人是被别人保养的，你还是没办法告他们。我爸爸敢跟你这么说一定是留后手了，他不会让别人知道他们是夫妻的」 冰兰冷静说完，蒋云一屁股坐地上：「还有没有天理？小三比我这正八经的妻子还要逍遥自在，活的理直气壮！霸占我男人，我却是有冤没处说了！有理没处讲了！」 「也不是，就是麻烦点，妈，只要你想离婚，我帮你」冰兰道。 「离婚不是便宜了你爸爸和那小狐狸精！」 「有什么便宜不便宜的，你这样活着快乐吗？再说你要离婚我会让他们好受了？」 蒋云被范宏宇拉起来，沉默不语，冰兰摇摇头将范宏宇拉倒房间继续功课。 等范宏宇睡觉后，冰兰又去找蒋云，不管离不离婚，先将重婚罪的证据弄到手。蒋云将赵玲小区和楼房位置告诉女儿，冰兰说有办法，她只能相信冰兰。 冰兰是连夜走的，去了市里，九十年代末的小区物业管理就那样，再好的小区只是有摄像头，有门卫，有一个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栏杆。 摄像头不过门口那两个，冰兰很快进入小区，找到了楼，也找到了范志诚的汽车。她给汽车拍了照，随后到了赵玲家，此时市里盖的几乎都是六层楼房，赵玲家是三层。 门锁很快被她破开，人换了鞋套和手套进来。还真是宽敞，一百多平米，三大室。里面装饰摆设可比自家的好，客厅挂着一张大幅照片，里面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孩。女子是很年轻，容貌也能说得过去。 第286章 婚事12 家具上有几张范志诚和孩子的, 女人和孩子的，三口之家的照片。冰兰将照片送进空间复印出来。 轻微的鼾声冰兰知道范志诚与女人在哪里。另一个房间便是那个孩子的，四岁的男孩，屋里由于供暖很足将被子踢到一边。小孩子睡得很沉, 冰兰让他睡得更沉了一些。 三根银针插入灵台、灵道、青灵穴，这三个穴开发好了那会激发人的潜能和智力。如果将其封闭，不敢说智力会受多大影响，起码他的智力发展会受限制。 随后是气海、关元、神阙、名门, 这四个穴可以提升一个人的体质, 补充阳气。银针起的作用可以是补，也可以是泄, 只是採取的手法不同。 冰兰将窗户打开了一道缝隙, 冷空气很快将房间变成冰窖。窗户关上，她没走, 弄了一辆车就在外面等着。 天大亮后，人们陆陆续续出来，有的去晨练, 有的去买早点。冰兰拿着录像机对准楼门口拍摄。很快范志诚就出来了，出来开车就走了，没拍到一家在一起有些失望。 一直到八点多, 才看到楼口出现一个急慌慌的女人背着一个孩子出来, 很快范志诚的车开了过来。女人和孩子上了车飞快开走。 冰兰尾随过去, 不用说就是市里的妇幼医院。随后冰兰的车开得飞快, 直接去妇幼急诊。她不用去挂号, 很快到急诊室等待。 第509页 赵玲背着叫靖宇的男孩跑过来就要进去，等着的其他人不干了：「往后排，有没有先来后到？」 「我儿子发高烧了，能不能让我先进去？」赵玲急得就差给对方跪下。 「来急诊的哪个不急？我爸爸你没看着都躺着了吗？我爸爸有个好歹你赔得起吗？」那人不示弱。 门开了，「21号，谁是21 号？」 「我们是」家属飞快将病人背进去。赵玲不住摸儿子的额头，孩子烧得有些迷糊了，喊着难受。范志诚带着一个带着一个大夫过来：「夏大夫，您快给这孩子看看」 冰兰用羽绒服将自己包裹着坐在很远的位置向那边录视频。 「发烧了，直接住院吧，孩子烧的厉害，是不是感冒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孩子身体一向很好，昨天还好好地，早上孩子不对劲，手一摸才知道孩子发烧了」赵玲哭着道。 「最近感冒的人很多，也许是小孩子着了凉，跟我去住院部」 范志诚去抱孩子，小孩子到了大人身上感觉到了凉意：「爸爸」 「靖宇乖乖的，马上就好」范志诚一阵心疼孩子。那位夏医生一愣后，随即恢复正常。冰兰录了像等他们走后，赶去住院处，除了春运和黄金周，医院怕是最能体现中国人口众多的地方。门诊那边输液的都到了走廊。 冰兰在人群中穿行，住院部的床位一样紧张，赵玲他们没有得到一个单间，而是在稍微宽敞的病房里加了一个床位。你就是有人，也解决不了床位紧张问题。护士帮着做了一下应急物理降温处理后，该检查还是要检查。 医生说了，找不到病因怎么给你治疗？发烧的原因多了，谁敢保证他就是感冒！范志诚只得抱着孩子拿着一把单子给孩子做检查。小孩子难受，一会儿叫爸爸，一会儿叫妈妈。 验血相和做胸片是不可少的，冰兰在採血站拍摄录制了那一对夫妻哄着宝贝儿子採血的镜头。小孩子哭闹就是不肯让採血。 「爸爸抱着，靖宇乖乖听话，一点都不疼，只是被蚊子咬了一下那样的。爸爸给你买一辆汽车好不好？一辆能自己开的汽车」 小孩子还是哭闹，腿脚扑腾，赵玲上去哄，「我让爸爸给你去买冰淇淋，哈根达斯的，你最喜欢的巧克力味的」 这个好像引起了小孩子的重视，哭着道：「还要那个蛋糕」 「行，把手给妈妈，爸爸马上去买」 小孩子终于安静下来，范志诚只好答应着去买东西，一旁过来採血的由衷感嘆：「有啥别有病！你看孩子大人遭罪不？」 「是啊，做父母的真是不容易。」 「他们是一家人？那男的好像年龄不小了」冰兰插嘴了。 「老夫少妻，现在的人啊想不明白，好好的姑娘为啥一定要找可以当爸爸的男人。这对还就凑合了，年龄差是差了点，不算大」八卦的大婶道。 「我看着不像是真正的夫妻，倒像是男人保养的小三，不信我跟您打赌，如果他们当众承认是一家子，我给您一百」 「真的？」 「真的，一百」 八卦的大婶过去凑到已经采完血的母子两跟前：「这是采完了？」 赵玲嗯了一声。大婶笑道：「孩子这是怎么了？」 「发烧，可能感冒了」孩子的哭闹冒了一身汗，赵玲感受了一下好像不那么烫了，抱起孩子去找放射科。大婶忙道：「你们这是去哪儿，你丈夫来了我们好告诉他」 「去放射科，谢谢大嫂」 孩子一听喊道：「我要冰淇淋和蛋糕，爸爸快点！」 「小朋友，你爸爸来了我马上让他去找你们，听你妈妈的话」大婶再次强调一家人的关系。 冰兰低头乐着。等大婶回来，一百块塞进她手里，「呵呵，还真是一家人，但是我敢肯定那女人就是男人的小三」 「你怎么就是这么犟呢！就是小三都生了孩子过在一起了，与一家人有什么区别？」 「差一张结婚证，还有男人不会在孩子家属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我今天真就看看他们到底是一家子还是那男人的外室，让你这钱你输的心服口服！」大婶激发了斗志，冰兰摇摇头，她不再关心这个了，该回家了，回家整理一下资料。女人赢了一百块，坐下与周围的人开始议论这事，很八卦的事情，闲着也是闲着。 王金玲远远望着冰兰消失的背影，这人不是她跟小刚在百货大楼遇到的人吗？当时冰兰手里拿了一根拐棍，她就特意留意了一下。 刚才那女子与一旁人聊天她就注意到了，冰兰的气质很特殊，那件羽绒服的款式样子她没见过，不然也不会注意。那天分明带着拐杖，现在那她平稳的脚步根本不像有事。到底怎么回事？ 冰兰去菜市场买了一条羊腿和一些火锅材料回来。蒋云着急女儿探听的结果，冰兰摇摇头，蒋云略带失望。吃完饭冰兰跟蒋云商量回姥姥家一趟，她整理了一些资料给海英，几乎都是陈云浩寄过来的。她只是在里面加了一些明年高考会考到的大题难题。 蒋家应该出个大学生，以前蒋云顾及范志诚的想法很少回娘家，已经这样了你还顾及什么？再说做女儿的不要给家里送些年货吗？你这里堆积如山，家里可能吃一个鸡蛋都要算计。 蒋云被冰兰说动了，娘俩开始收拾厨房和储藏室。尤其冰柜里面积压了很多东西，冰兰出去给姥姥舅舅们买了糕点和干果，别看他们说是沿海地区，离着码头远点的地方想吃到新鲜海鲜还是很难。 第510页 冷冻的海鲜家里有，冰兰给他们每家买了十斤猪肉和五斤羊肉。剩余的就从家里拿。蒋云出去给自己爸妈每人买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她好像胆子大了，给小斯打了电话，让他开车将他们娘三送去娘家。 「范总，夫人要车回娘家」小斯不敢做主，范志诚这两天两头跑，范靖宇的感冒说是很重，输液都没见怎么好。反覆发烧，医生都觉得奇怪，那些抗生素在这孩子身上起得作用很慢。 年底超市事情很多，又需要范志诚处理。有时候很多事都是小斯在替他办。「告诉她，车没空，要回娘家自己打车」 蒋云接到电话将话筒摔到地上，冰兰出去直接找出租，蒋云又将给娘家的东西加了加。婆家没人待见，自己何必还要小心翼翼过日子。 蒋家住的都是平房，蒋民生夫妻跟着大儿子过，海英跟弟弟海涛在厢房。隔壁就是冰兰二舅舅家。蒋云回来了，都在家闲着的将家人凑到了蒋民生这边，老太太让人打电话将小闺女一家也叫来。 蒋进（大舅舅）蒋胜（二舅舅）和舅妈们都问冰兰的身体，冰兰麻利地转了个身：「谢谢舅舅舅妈关心，我都好了」 但是冰兰手里拿的拐棍让在场的人心酸，「看样子是好了」王红叶笑着道，她心疼外孙女，更心疼闺女，隐隐地知道闺女的日子，闺女跟家里越来越疏离，他们没什么大事都不会去找蒋云。就怕给闺女添麻烦。 冰兰拉着海英和海燕去厢房说话，王明珍（蒋进的妻子）看到堆进屋里的东西还是惊讶，眼里带着喜悦。蒋云将东西给分了一下，每家都有。王红叶让两个媳妇将自己那份拿去做中午饭。蒋云给的多，也算计着中午的量。 王红叶将闺女拉到屋里，蒋进兄弟和将民生也跟进来，王明珍不时朝着那边看看。侧耳听里面说什么。胡凤祥（蒋胜妻子）不住想笑，引来王明珍的瞪眼。 「家里没事吧？」王红叶心提起来，闺女很反常。 「没什么事，冰兰说要过年了，应该给姥姥舅舅们送些年货，我们这不就来了」 大家谁也不会相信蒋云的话，这么多年蒋云一直跟家里疏离，不可能突然改了性子。蒋云不说，他们再问就没意思了。那些年作为大姐的蒋云帮了家里不少，将民生再心疼闺女，相比儿子，他还是更看重儿子。姑爷过得好，办事借钱的时候首先就是想到闺女。没想到因为娘家的事让夫妻生了间隙，蒋云在家诉了几次苦，跟老妈哭过两次。蒋云不再喜欢回娘家，将家的事也不再去给蒋云添麻烦。 关系越来越淡，两边虽然很近，蒋云也就过年过节过来看看。还是冰兰摔伤，蒋云在无助的情况下告诉了娘家。随后又不想让娘家知道她的惨况，即使蒋进兄弟过去了，蒋云还是没说出真正的原因。 第287章 婚事 13 即使蒋云不说, 活了六七十的将民生也能猜个七大八，儿女活着都不容易！不谙世事的两个孩子好像董事很多，闺女也变了，蒋家沉重的心里稍稍有了一丝安慰。 赵玲疲于陪床, 累是累，更让她不能容忍的是范志诚以后再也没出现过。他派了一个特护过来，每天打打电话。她知道为什么，范志诚就怕被别人看到, 那天如果不是情况紧急, 一定不会送他们来医院。 范志诚送来冰淇淋的时候又被好事的女人追着问是不是赵玲的丈夫，范志诚没承认, 也没否认。找了接口很快走了, 走了再也没出现过。男人就是无情的，赵玲比谁都明白, 既然不能上位，只能慢慢熬，多攒钱。她要将利益最大化。 范志诚少有的回家勤快了, 虽然睡在客房。冰兰每天除了跟弟弟复习一些功课就弄自己的家具，到点跟蒋云做做饭。时间就到了过年，蒋云带着冰兰先回老家。范志诚将后备箱塞得满满。 看到冰兰手里的拐棍嘆口气：「要是能不用就不要用了, 爷爷奶奶年岁大, 受不了打击」 冰兰点点头, 依然拿着拐棍, 蒋云冷哼一声：「不如我们留在家过年, 没人看见，谁也受不了打击，你自己回去吧！」 「小斯开车！」范志诚脸色沉下，吩咐小斯赶紧走。 一路沉默着赶到老家，范家盖的是两层的小洋楼，前后被高大的院墙围着，足有两三亩地。大门进去一排楼房外，左右都有厢房。 「爸妈，大哥大嫂」蒋云叫着每个人，冰兰跟鸿宇也纷纷喊人，大伯母赵爱敏看到冰兰手里的东西心疼地拉着冰兰的手，将她搂进怀里：「怎么还没好？快进屋里去」那心疼地比蒋云这个亲妈还心疼。 冰兰配合了一下低头跟着往里走，蒋云忙道：「好多了，就是不能久站，腿还是有些不能吃力」 「真的遭罪了！孩子小，会好的，弟妹不要过于担心，开春走动走动就好了」 这个后来的大伯母嘴巴很会说，表面热情，将范志信哄得很听话。冰兰问过蒋云大堂哥的事，说是走了好几年都没什么消息，小两口也不知道落到了哪儿。 大伯从没主动提起寻找儿子的下落，都是小姑姑在寻找，只是一直没找到。冰兰不知道当初是什么情况能让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弃家出走，而且一走就没了消息。 老太太掉了两滴同情泪，冰兰接受着强者对弱者的同情，这样会很省事。赵爱敏带过来的儿子现在改名叫范振宇的高大男孩不住打量冰兰，他比鸿宇小一岁，明年也高考。本来应该在县城上高中，赵爱敏却将儿子送去外县更好的高中。 第511页 作为长辈问了问鸿宇的功课，叮嘱要好好学习等等，一家人倒是其乐融融。范家过年依旧讲究多少菜色，这些都是蒋云和赵爱敏在做，冰兰去帮忙，都被拦了回来。她只好陪着老太太聊天。 老太太喜欢跟小辈说她年轻的时候怎么样，一家子怎么苦，以前的日子多么不容易，冰兰喜欢听。范志信范志诚兄弟坐一起不免谈起李家的事，范志信很惋惜，谁都知道将来李小刚一定会在县里说得上话，如果发展好了，完全有可能比他爸爸做的更高。 「难道就没一点希望了？」 「李家已经跟新来的市委副书记家攀上了亲，冰兰只能让路」范志诚觉得很无颜面。 「这样也不错，李家毕竟欠你一个大人情」 「那倒未必，冰兰身体的缺陷，李家完全可以解除婚事。再说李家当时什么也没说，等冰兰好了以后都没主动提。那种情况就是逼着我们先做决定，我不提都不行。好在冰兰看得开，没用我说什么就主动提出放弃了」 「委屈孩子了，你是怎么回事？外面怎么这么不小心？」 「大哥，冰兰是女孩子，鸿宇那样子根本帮不了我的忙，我只想要一个能干的孩子，谁知道蒋云不干」 「当然不干了！哪个女人会让一个外室生的孩子接管家业？你真是糊涂！」 「已经这样了，我还能怎么办？靖宇已经四岁了，那孩子很聪明，那是我的希望」 范志信摇摇头：「聪明人办糊涂事，以后鸿宇怎么办？你就想给点钱算了？那是你的儿子！」 「给他股份吧，明年给他找个三本的学校弄个学历，再找找人考个公务员，够他吃喝就行了」 弟弟家的事范志信没想深过问，小妹说初六到，等小妹来了再说。这夫妻俩看样子还憋着劲，只有小妹出面或许能调节。冒出一个侄子来，老两口子还不知道，这事怎么办？ 初二大堂姐一家来了，随后又来了一个堂姐一家。后来的是赵爱敏的，据说这个闺女跟这边亲，走得很近。从老太太的反应就能看出来，这老太太对外人比亲孙女还要好。冰兰简直无法理解，怎么亲疏远近的都分不清？ 大堂姐有些沉默，看到冰兰走路有些不得劲问了问才知道原因。范冰欣流出来的眼泪的真诚的，也许她不光是为了冰兰哭，总之范冰欣在客房哭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每逢过年我真的不愿意来，来了我会想大哥，想以前一家人在一起的日子。不来又怕被人笑话，连个娘家都没有，婆家更看不上。」 冰兰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堂姐需要的可能就是找个听众，冰兰默默陪着大堂姐好久，老太太那边传来一阵阵欢笑。 「大姐以后不想来就不来，不要太勉强自己」冰兰还是提议道。看大堂姐夫应该是老实本分的，大堂姐应该不会受堂姐夫的气。 「村里人喜欢说三道四，我来就是走个过场，这边也走过场。大家心照不宣，倒是你怎么办？腿留下毛病了吗？」 冰兰只告诉她摔伤了，其余的没必要让她知道，印象里这位大堂姐心地非常善良。「在做康复训练，以后会好的」冰兰提议可以通过电视和报纸寻人启事，寻找大堂哥。 范冰欣说是都做过了，就是找不到大哥的消息。话题很沉重，随后谁也不再提了。 这次小姑姑会来，两个出嫁女儿便留在这儿等着，范志诚早就回去了，蒋云带着两孩子一样留在婆家等蒋晓媛到来。 蒋晓媛上学学习好，考出去后在学校找了对象，对象上海人，家里条件不错，开着一个小厂子。两人毕业直接回到上海，夫妻俩帮着家里打理厂子，现在做的是有声有色。冰兰的姑父周琛人非常好，周家先后帮着范志信建了冷冻厂，范志诚的超市。 就是开始的销路都是沈家帮着打开的。虽然兄弟俩先后将钱还给了周家，这份恩他们是不能忘的。所以范晓媛在范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初六，范晓媛一家被范志诚接回来。她不知道冰兰的事，范志诚当着妹夫和外甥的面没好意思说。冰兰见到了范晓媛，一个女人幸不幸福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的。范晓媛就是那种很有气质涵养，在家被丈夫宠的幸福女人。 他们的到来让整个家都像是注入了兴奋剂，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老早冰兰的拐棍被老太太收起来，忍也要忍着，不能让你小姑姑不高兴！ 拐棍被藏起来，范晓媛可不会忘记到了出嫁年龄的侄女，这一问，想隐瞒却不能瞒了。范志诚省略前面的原因，只说了冰兰受伤，跟李家的婚事完了。 完了？范晓媛将冰兰拉倒身边，握住冰兰的手：「没关系，世上好男人多得是，这回跟姑姑去上海吧，姑姑给你治病，治好了咱们找更好的」 蒋云一听心中狂喜，到了上海什么病不能治？就是治不好还可以去国外。「怎么样？跟姑姑走吗？」范晓媛看侄女。 「我想等鸿宇考完大学再过去，鸿宇还有一年半，我已经这样了，不差那一年多」冰兰道，范晓媛的手很温暖，很柔软，冰兰有种贪恋，或许去上海也不错。 「也好，鸿宇、振宇加油！都到姑姑那里，上海现在变化可大了，到了你们就不会想离开了」范晓媛与家里每一个人好像都能相处融洽，她很会说话，你与她谈话的时候从内心想与她谈。 第512页 这就是一个人的魅力值。小姑夫总是微笑友善地对待每一个人。小表弟很像父母，脾气很好，范晓媛抱怨儿子没有阳刚之气。总之一大家子其乐融融，冰兰忍住没破坏这种没好气氛。此时一家人的和乐是由衷的。 冰兰告诉范晓媛自己在做老物件收集，小姑夫周琛一听来了兴趣，夫妻俩亲自过去看了冰兰的收藏，周琛连连赞嘆，那些被收拾出来老的古朴大方，冰兰与师傅们自己做出来的大气庄重。 东西摆在哪儿都上档次，夫妻俩看上了那套黄花梨的书案和椅子，两把紫檀木的太师椅和配套茶几。这下几乎将冰兰的心血全部带走了。 家里财政大权都被老婆把持，周琛只管选东西。范晓媛不知道给多少，冰兰笑道：「小姑姑我不是骗你，这套书案是黄花梨的，最少也有两三百年了。那套是小叶檀的，正宗清朝的玩意。」 范晓媛睁大眼：「那不就是老古董了？这得值多少钱？」 「现在遇到行家可以卖几十万，如果你们好好用，过十年说不定能到几百万」 「行，那姑姑给你六十六万，图个吉利！」 「钱我不要，这东西我卖给别人心疼。给姑姑我愿意，想看了还能看到。这样吧，您回去就在陆家嘴好的地段和徐汇给我买两套房子。明年我做一套餐桌椅送您和小姑夫」现在刚刚99年，房价基本上在二千到三千，最好的也没超过五千。 「你买那么多房子干什么？」范晓媛不解。 「小姑姑有闲钱了也买吧，真的很划算，你看看兴起的房地产行业就知道了，以后房子一定会涨，我和鸿宇可能落到那边。」 第288章 婚事 14 「也好」范晓媛希望侄子过去, 不过还有一个怎么办？她跟两个哥哥谈了谈，虽说她会给冰兰买房，但那是孩子用东西换到的。参加高考的不是宏宇一个，还有振宇。 不是亲的, 大哥已经将其看做亲的，表面上还是要一视同仁。「冰兰要买的房子就属于冰兰了，二哥没意见吧？」 「哦，没意见, 那孩子对你真不错，那套家具我要了还几次都没要来。」范志诚忙道。 「大哥呢？要不要在上海买房？」 「我就不用了，冰兰跟你过去想给自己弄套房子，我买谁去住？」范志信道。 「也好, 明年两个孩子要是能考去上海, 我会关照的」这事就算谈完了, 范晓媛松口气，她不是很想管那个侄子。毕竟不是亲的, 好了赖了不好说。 没想到范志信跟媳妇一说, 赵爱敏马上道：「咱们也买吧, 上海是大都市，晓媛还在那儿, 万一振宇想留在上海不也有落脚的地方」 这么一说范志信第二天又跟妹妹谈买房的事，范晓媛估计了一个价格, 怎么也要三千多一平米, 八十平米就要二十多万。范志信给了妹妹三十万, 范志诚一想大哥都给不是亲的买房，自己再不表示妹妹的脸就要看不得了。 「晓媛，冰兰要买两套吗？」 「是，她的和鸿宇的，二哥家的孩子就是能耐！」范晓媛就快翻脸了。 范志诚尴尬后道：「明年我的工地要开工，资金紧张，这样吧，我先拿十万，不够了你先帮二哥垫上，回头我还」 范晓媛一阵唏嘘，这两家应该换换，亲的不像亲的，远的不像远的。还是侄女好，偷着塞给她一件欧洲宫廷饰品，珐瑯掐丝镶红宝石胸针。适合外套上搭配，侄女的收藏。古董还是一件古董。 没想到侄女倒是一位小财主。范晓媛笑纳了，她总不能亏了侄女。 年后的生活继续，冰兰与蒋云谈了一次，为了不影响鸿宇的情绪和学习，她这个做妈妈的一定要忍过高考。一切等范宏宇高考结束再说。 李立权夫妻也在忍，本打算过年都有时间，将李小刚和王金玲的婚事定了，那边都说好了，李小刚却犹豫不定。 李立权气得差点吐血！「不愿意你想干什么？王家这门亲你要是不要？」 李小刚安抚两个要爆发的人，「爸妈，我不知道做什么选择，我不能心里装着别的女人去跟金玲结婚」 「你怎么还是忘不了那丫头！」李母喊道。 「我想忘，可是办不到。冰兰不会嫁给我，她说的是真心话。我一样不想让她跟了我却得不到你们的祝福，那样她活着会很辛苦。 金玲的事，我会跟她说清楚，我不想隐瞒，更不想背叛我将来的婚姻，这样对谁都不公平。请你们给我一些时间，以后的事就让我来处理吧。我不想让你们失望，也不想伤害别人」 「幼稚！妇人之仁！你这样绝成不了大事！」李立权哼了一句！ 儿子的痛苦他们不是没感觉到，给他时间，就是不知道王家给不给。如果这门亲事黄了，他会很愤怒！会让引起这个后果的人付出代价！ 李小刚感受到了李立权越来越冷的目光，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跟王家结亲，他爸爸一定会首先对范志诚开刀。整治一个小公司办法太多了。 他该怎么办？不管做什么决定都有人受到伤害，事情不能拖，越拖越不好。最后他做了一件十分幼稚的事，既然自己决定不了，那么就让老天爷决定吧！ 他抓了一把米，剩下一个就定亲，剩下两个他就远远地离开这里，远走他乡。不知道老天爷是怎么想的，当李小刚看到最后的一粒米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伤心了。 第513页 李小刚和王金玲的定亲很简单，只是两人家吃了一顿饭。李母给给未来儿媳妇准备的东西是一样没少。 开春整个海城都动起来了，住宅区，别墅区，度假酒店，海滩，公路，水上乐园，渔船码头和游客码头都开始兴建。 范志诚他们的街区要在这批房子修建后才能开始拆迁，不然很多人没地方住。所以这一切对范家生活影响不大。冰兰的两块地方倒是都开始建房了，她相信范志诚一定也买了。 别墅不用动，那两处老院子按开发商的意思给一处底商和两套住宅。冰兰与他们协商后换到商业广场两层商铺位置。 范志诚好像看到了儿子的努力，女儿的乖巧，蒋云的沉默，也在努力维持着这种状态。他开始将目光放到了那些红木硬木家具上。休整出来的家具太漂亮了！那是古代工匠的杰作，加上珍贵木料的奇缺，件件让人心动。 上次好的都被小媛带走了，这回是不是该轮到自己了？ 「能不能再给爸爸一套，我送人，价格你定」 「要什么？椅子和条案有，箱子也行，就是茶几不能给，我有用。」 「你让师傅做一件能不能做出来？」 「现在的师傅手艺都不行，修修补补还凑合，做，根本做不出来明清那时候的效果，不过我们会试着做做。」 「你帮爸爸找找，多少钱都行」 「爸爸知道一件正宗黄花梨明清家具能卖多少钱不？」 「不知道，有一百万？」 「品相好的可以达到几百万上千万甚至更高，就是我给您的那套留着都能翻几番」 「你这都听谁忽悠的？」范志诚不敢置信，只怀疑女儿糊弄他。 「你有空去北京和天津的古玩市场转转就知道我没骗你。不过我可告诉你，别跟我抢生意。有些东西坏了给你你都修不了」 看闺女不想理他了，范志诚开始琢磨起来，哥几个没事喝茶聊天说起老玩意，范志诚问他们对旧家具怎么看。 「现在的人好什么的都有，有些人就是喜欢那些古东西，我觉得看什么，家里弄个书案椅子茶几什么的还凑合，那个什么床，哪有现在的席梦思舒服！」 「我倒是喜一些老玩意，只要搭配好了比现在那些家具强多了」 「弄个瓶子罐子还可以，家具给咱们放哪儿？放哪都不协调。你看谁的办公室不都是电脑电话的老闆桌？如果放个老古董协调吗？」 众人都这意见，范志诚放弃送人老古董家具的念头。冰兰依旧收老物件修理东西，定期给范宏宇疏离一下经脉和刺激一些穴位。偶尔跑到赵玲那边给那个孩子泄泄元气，封闭一下经脉。 总之，在冰兰的照料下，范宏宇的成绩提升了，范靖宇隔三差五地去医院住几天。赵玲觉得房子晦气，找范志诚商量能不能换套房子。 换房子？你以为换颗白菜？再说明年老街拆迁，前期的投资需要他们三家出，范志诚不会轻易动钱了。赵玲没办法，她不会用自己的钱去买房，只能等机会。 99年的高考，海英高考居然上了本科线！要知道现在高考依然不是很好考的，尤其像他们这样的人口大省。这个意外大大刺激了蒋云，海英说了，都是有赖于那些资料。有些题就是考试题，这话海英不敢说，冰兰当时叮嘱过，要是被人知道了，一定会被人怀疑出资料的人，那样会给陈云昊带来巨大麻烦的。 蒋海英深深记着这一点，考完试将那些笔记收起来又给了冰兰。范宏宇看到蒋海英的那个大红录取通知书深受鼓舞，盼着陈云昊快过来帮他复习功课。 「你陈大哥赌到考试题的事烂在肚子里，对谁都不能说，就是对他也不要提」冰兰警告。那些是她加进去的，不能被人知道。 陈云昊如期到来，这次效果好了很多，一个教，一个学。闲暇两个过来看冰兰修理家具。拆了装上，严丝合缝。没有钉子，全靠榫卯。有破损的需要用同类老木条填补上。修补后的家具经过上漆后，就如一件新家具。 、 两个大男孩偶尔上手想帮着拆解那些老家具，最终都以失败告终。他们不知道从哪儿下手，直到冰兰将谜团解开，两人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 陈云昊远比范宏宇有耐性，在范宏宇用功的时候，他会主动跟着那两个老师傅干活。 「真是个踏实懂事的孩子！」蒋云很看重陈云昊，还没异想天开，就被冰兰用眼神扼杀了。 陈云昊待了二十天便回家了，他觉得范宏宇的进步很快，所缺的就是练习。这里不再需要他，他也要回家看看家人。冰兰结帐，陈云昊坦然接受。银货两讫，互不相欠。 在范宏宇强烈要求下，冰兰带着他和快要开学的蒋海英去了一趟九寨沟和张家界。旅行可以放松心情，还可以拓宽思维，她不介意多带他们出去。 三个人闲聊聊到陈云昊的时候，蒋海英就是一脸崇拜，范宏宇一扭脖子来个不想谈。「你这是什么态度？陈云昊对你够意思了！你这一年的复习材料还不都是人家给的？放假还大老远的过来给你辅导功课！人家绝对够意思！」冰兰掰过别扭男孩的脸。 范宏宇哼了一声，「你们都被他表面伪善骗了！那个人笑面虎，腹黑！」 「什么意思？」 范宏宇忍不住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想打游戏了吗？」 第514页 「对啊，我还奇怪你怎么一下子就戒了？」冰兰忙道，两个女孩很八卦地看范宏宇。 「去年我跟陈——陈大哥出去后，开始我们去了大同。我忍不住就半夜跑镇上去网吧上网。陈大哥就从网吧将我拉回来。白天看那些下井挖煤干活的，有时候也要我去干。累得我跟孙子似的。 后来我又去了两次，陈大哥最后一次没有管我，而是陪我打游戏，一直打，困了就让我休息一会，饿了随便吃点，还是让我打。我不知道过了几天，最后受不了了，再打我都想吐，看着屏幕发晕了，最后只得求饶，发誓再也不打了他才放过我的。等我休息好了就去了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第289章 婚事 15 冰兰想笑却没笑出来, 她想到了那个高瘦带小鬍子的男子，还真是怪人，奇葩！好在管用。有时候用强硬的方法可能还不如顺从他，一次玩个够, 玩得再也不想玩了。 蒋海英是更加崇拜了！旅行是愉快的，回来准备开学。蒋云资助了蒋海英开学的第一笔费用。供个大学生，对于一个农民家庭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冰兰提议让舅舅们到建筑工地开一个小饭店，那么多建筑工人总有想换换口味的。再说他们挣得不少, 不在乎多花一点。也许连多花都不用, 工地吃喝也要钱。 范志诚不会管蒋家的事，蒋云都不知道怎么办, 冰兰只好去找建筑商, 就在他们地盘搭建一个简易棚。最好就是去要了她图纸的别墅区开发商。她的图纸是那么好白用的？ 「你好，王总在吗？」 「里面谈事情呢, 等一下吧」外面干活的技术人员道。 冰兰耐心等待后，看到负责基建的和开发商一起出来，出来的还有一个熟人。冰兰想回避都办不到。 「冰兰, 你怎么来这里了？」李小刚刚跟开发商谈完事情，没想到出来遇到了冰兰，怎么手里还拿着那根木头拐棍？还没好吗？ 「李科长你们认识？」王总忙问。 「我朋友, 有什么事吗？」 冰兰只好朝众人点点头：「王总, 我是找您有点事」 「哦, 请上楼等一下, 我想送送李科长就回来」王总忙道, 这个李科长负责城市规划发展，他们想要在这里多拿地干活，就要跟他打好交道。既然冰兰与他是朋友，只要能帮的一定会帮。 「王总就不要送了？有事咱们再联繫」李小刚与几人握手告辞，朝着冰兰点点头。 冰兰跟着王总到办公室，说了一下亲戚想在他这里弄个饭摊。 「没问题，小事，我让工人给他们建一个临时性的房子和棚子。工人在里面吃饭会方便」王总满口答应下来。冰兰明白自己是沾了李小刚的光了。 出来心里一阵轻松，计程车没了踪迹，李小刚的越野停在那边。冰兰无奈笑笑，走过去。李小刚下来将车门打开：「事情谈完了？」 「完了，有你这位大神在，有什么事不能解决」冰兰上车。 「你还要买房？」李小刚发动汽车。 「不是，是我舅舅他们，在村上一年看不到多少钱，我想让他们开个早点铺子，现在到处都在拆，先让他们来工地上练练。要是可以就给他们找个门面。不然两口子连个大学生都养不起」 「也是，这事应该好办，工地上人多，到吃饭的时候会有人过来卖盒饭，也有卖包子的。工地上干活的工人要求不是很高，干净能吃饱，有肉就行。他们干活很累，需要每天进食一些肉食，不然体力跟不上。」 李小刚看到冰兰莫名地开心，想到王金玲，内心又十分矛盾。他都不知道自己内心到底是喜欢哪一个了？王金玲无可挑剔，各方面都很优秀，两家人又十分满意。她是最好的人选，可是自己为什么看到冰兰是那么开心，心跳加快，呼吸好像都变了。 「你还在家里吗？」 「嗯，等鸿宇考完试再做决定，我姑姑想要我去上海」 「你要去吗？」 「或许吧」 两人沉默了，李小刚没权利不让冰兰走，但是冰兰走他又捨不得。捨不得还能怎么样？他已经做选择了，他告诉自己放手吧！将她藏在心里一个角落尘封。 大舅舅两口子过来了，冰兰跟他们忙碌了一阵子。他们会做的就是家常饭菜，冰兰给他们设计了早饭就是荤素包子和稀粥小菜，中午要米饭炒菜，每天都要有红烧肉，哪怕按块卖。他们离着码头不远，海鲜多，每天可以炖上一锅鱼，或者弄点其他海鲜。 晚上要有酒，要有凉热菜和海鲜。忙碌了一天的人们需要喝口酒舒服一下。冰兰教他们做包子，做饭，主要的炒菜炖肉炖鱼。 工地上的工人开始是看在王总的面子过来吃，王总让来怎么可能不来？后来吃上口了，来的就是心甘情愿。工地做饭的还有一处，上千口子干活，一两个饭摊根本满足不了。 加上外来卖盒饭的，各家都是生意兴隆的。就是那边修路的工人有的也跑来吃，一个月后，大舅舅主动将自家弟弟两口子叫来，四个人忙着正好。 冰兰跟了两个月，随后让他们自己做。她继续去较远村镇寻找看上的老物件。 李家开始给儿子准备新房了，李小刚越来越焦躁，他终于决定还是与王金玲谈谈。两人离开喧闹的城镇，来到一条长堤上。 堤下是一排排槐树和柳树，「我十分难以启齿，却不得不告诉你一些事情」李小刚首先开口。 第515页 「关于你的感情问题？」王金玲坦然道。 「是，没想到你很敏感，也很聪明」 「傻瓜才看不出你在纠结什么」王金玲有些自嘲：「我的感觉是很敏锐，你的心一直飘在外面，我不得不打听一下。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你以前有过女朋友，就是上次在百货大楼遇到的那个女孩吧？」 「是的，那也是家里给安排的，也许是先入为主，当时也就喜欢了。没想到发生了意外，我的爸妈接受不了她身体上的问题。冰兰也接受不了婚后面对不喜欢她的公婆。」 「真是个问题，如果是我，我也可能选择放弃」 「呵呵，你跟她一样很冷静。你比她优秀，我觉得我在你身上都找不到任何瑕疵」 「可是你还是喜欢她」 「我想我会忘掉，但是我到现在都做不到。这样与你结婚是对你的伤害，所以我想告诉你，让你做选择」 「我决定放弃了！」王金玲笑得很洒脱：「就像你说的，我很优秀，当然不会选择对我有二心的人，失去我是你的损失。」 「是的，谢谢！」 「我应该谢谢你，那种虚伪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你以后——？」 「不知道，可能远走他乡，过过一个人的生活，等疲倦了再回来。眼下他们老两口还不需要我。」 「你不去找她？」 「不了，她不想要的日子我不能勉强」 要结婚的两人突然不结了，双方居然和平分手。李母刚要喊是不是因为那个贱女人，李小刚马上阻止李母的恶语：「我是凭良心，凭本心活着，不是因为冰兰，她根本不想嫁给我。但是我不能欺骗金玲，没感情的婚姻对她不公平」 「还说不是因为那个狐狸精！不然你为什么不喜欢金玲？」 「我做不到刚解除一段感情就去接受另一段，我没那么冷情！」 李立权脸色阴郁，「给你一段时间休整，一个男人不要被情感左右，现在区里对城镇规划很重视，区里市里对你重点栽培，你可不要错失良机」 李立权以为自己的忠告起了作用，李小刚每天都在努力工作，突然某一天，他的儿子消失了，留了一份辞职报告和给他们的一封信。 「爸妈，原谅儿子的不辞而别，你们多多保重身体。不要找我，等我找到适合我的地方会与家里联繫。」很简短的留言，李立权气得啪啪拍桌子，大口大口呼气，胸口不断起伏，不然他就要疯了！他的希望，他最看重的儿子离家出走了。 「你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呀？」李母泣不成声。 「不要管他了，就当我们没生这个儿子！」李立权喝到！ 他马上派人去查冰兰在不在家，回来的人汇报，还在，生活没变化，听说一直去收一些旧家具物件，回来跟两个师傅修理。好像不知道李小刚离家出走的事。 李小刚辞职下海了，范志诚听到消息意外后还是在饭桌上说了出来。 「下海是什么意思？去做生意了？」蒋云没想到李小刚会这样做，要知道刚刚二十多岁已经是科长了，以后前途定是一片光明，不是还有背景很好的对象吗？ 「听说离开这了，这几年下海的都去了广州深圳，或许是去那边了吧」范志诚少有的多说了几句话。 冰兰也没想到，「他不是已经有对象了吗？怎么走了？那个对象也跟着走了？」 「说是婚事黄了，可能想不开吧，不然好好的国家干部不当，出去打拼？哪有那么容易？」 一阵疯传后，人们很快把话题转移到自己家能分到多大面积的住房上了。新建的小区初步成型，而小区那片区域一座大型购物中心的拔地而起更是引起人们的重视。 「志诚，你是不是考虑一下超市的事，大润发开业对你影响一定会很大」李国强道。 「我知道，咱们区越来越大，不可能所有人都大老远跑去大润发购物。我会做小型超市，避开那边的锋芒。」范志诚每次过那边区域都会看看，自己的计划是不是需要改动一下。 政府终于下令开始拆迁了，紧张的房源租金一下子疯长，政府给出租金，人们快速地抢着出租房。只需要一年，现在建的住宅区就会下来，那时候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可就是这一年也要有地方住啊！ 于是周边村里都热闹去来，城区那一片划出来的街道家家开始搬家。破旧物件还要什么？ 冰兰弄辆车开始穿行于各个狭窄的街道、胡同。 这回搬家是彻底的，清理东西也是彻底的，有些人家连自己房子里的木料都拆着带走。自己不用老家还能生火不是？ 冰兰看这家的小门楼与众不同，飞起来的檐子和青砖黛瓦的用料就是清朝，最晚民国的风格。里面一片乱，正房还保持着原来的老样子，清一色青砖，外面居然还有青石铺地，一根根柱子支起来的游廊。地下的石头都雕刻着精美图文。 左右厢房好像翻盖过，窗户用的是黄色和绿色带一个个花的琉璃。这种琉璃解放后再也没生产过，就是民国也开始用玻璃了。 第290章 婚事 16 「干什么的？」里面出来一个大汉。 「看您家好古老, 拆了真是可惜了」 「这房子有年头了，还是我太爷爷上面盖的。不拆也住不了人了，里面老的都掉渣，要不是我爷爷耗着, 我们是早想推了翻盖。这下好了不用自己盖，国家给盖楼房了。就我们这个院子，分了六套房子, 不光我们住的有了，我孙子的房子都有了！」大汉很开心，说话带着点炫耀。 第516页 「恭喜恭喜，是这样, 我爷爷喜欢老东西, 我看您家东西够年数，您看看宅子值多少钱？我想买下来拆拆物料，运到下乡再盖一座院子」 「本来我们是要自己拆着木料石头走的, 倒是没用, 觉得让那些机器破坏了可惜，既然你喜欢，还能用上」男子想了一下, 「你等一下，我跟我媳妇商量一下」 一会儿出来夫妻俩, 女人比男人精明：「我们这可都是老物件, 拿到外面可都值钱, 我看你诚心买, 还有孝心。这样吧你给五万就都是你的了」女人说完，男人眼睛缩了缩，如果是男子一定不会要这么高。 「算了，东西实在是太老了，不一定能拆出东西来。那些柱子都风化开裂了，你们拆吧，我去别的人家看看，好像还有几家老房子。」要价太高了！五万都能买一套新房子还有富余。 冰兰没回头就走了，她开始去别人家收废品，当然是有价值的。家家破旧东西都很多，只是能看上眼的很少。她仔细寻找某个角落的老宅子，只要能拆出东西的就要。 第二天冰兰又出现在那条街上，女人很快凑上来：「你能给多少？」 「五千吧，我还得僱人拆。那边我已经找了一家老宅子了，时间紧，恐怕只能拆一些木料，怕是石头都带不走」 「最少两万，里面你是没看到，都是上好的木料，不然这么多年都没怎么损坏。还有一些祖上传下来的家具，一併给你」 「那我去看看，要是你说的那样，我可以考虑，但是价格还是太高了。」 冰兰这回进到里面后发现，这房子拆了真可惜。里面虽然很黑，那些建造用料真的是十分讲究，从门框上的雕饰，到脚下的一块青石，廊柱的柱基，花纹都很精緻。 屋内漆黑的家具，到已经磨光滑的炕沿，都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块木头。上面都有工匠心血留下的痕迹。有钱人为了讲究，所用东西都用图文粉饰着。谁又能知道那些图纹又需要多少功夫？ 「怎么样？我们这座房子要是拆木料就能再建一座房子。你看这料多厚实，家具旧是旧了，喜欢了重新上上大漆老人一样用」女人在耳边喋喋不休。 「一万五，现在屋里的东西都不要动了，就是那些书本脸盆盐罐子都留下。」这些对别人都是破烂，对她来说就是宝贝。冰兰很痛快地付钱，然后看着这家人带走那些很新很现代化的东西。只要是老物件都不能动，这家人也没想要的意思。 冰兰将家具先都收起来，她看上的就是这些桌椅箱子柜子和架子等等。就是那块炕沿都是酸枝木的。但是建房主体用料却是杉木、松木和榉木，少量香樟、银杏。 除此外还有一些瓷器，大到胆瓶，小到一个杯子，一支仍在煤堆旁的笔筒，铜盆，盆架都是不错的物件。她将占着煤灰的笔筒拿起来，「真是暴殄天物！」琉璃被她小心地一块块取下来收起。 冰兰面对这座院子无从下手，要拆一栋老房子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古人盖房子技术含量很高，你不会拆就是破坏，那剩下的就是一堆废柴。想要整料，就要像破解九连环一样一扣扣解开。 她找到了那两名给她干活的老木匠，他们又找了十几个有些手艺的人，加上冰兰找来的小工开始对这座房子和另外一座房子拆分。瓦片好的都留下，石头基本上都要，木料能要自然要。家里是没地方了，只能送去舅舅家。 村里地方多，两个舅舅承了冰兰的情更愿意帮她。历时一个月，三四十号人才将两座房子拆了，弄走的只是木料和石头，等一拆完才知道建一座宅子需要多少木料了，大约占了房子总料的一半以上。 冰兰这回是收穫颇丰，这片区域的旧物几乎都到了她的手里。不是没人收，只是冰兰的价格高，一般都会找她。当然她的目标是家具，有些人纯粹是过来捡漏。找那些价值高的老物件，出了高价一样能拿走。有时候冰兰故意不跟对方争，做人不能不给别人活路。 这样忙碌了大半年，范宏宇那边进入高考冲刺阶段。她不担心鸿宇，这次她放了更多的水，考一个大学应该没问题。 出了考场的范宏宇真想高声吶喊：「陈大哥！你真牛！」左右看着同学们的各种表情，范宏宇压抑住兴奋往家跑。那边已经有人抱着爸妈哭了，他要是高兴地大呼小叫，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朝他仍石子。 三天终于熬过去了！「姐，你答应我的，我要去大堡礁海底，要去尼加拉瓜看瀑布，还要去阿尔卑斯山」 「要不要去撒哈拉？」 「也行」 「半吊子英语，你出去确定能活着回来？」冰兰瞥了一眼范宏宇。 范宏宇无语—— 「等你的通知书下来咱们就走，现在想想你要学什么？」 「我觉得你现在弄的挺有意思，不如我跟你学收藏？」范宏宇扫了一眼满院的物件。 「先跟着干几天，你要真有兴趣我教你。」姐弟俩做做这一行也不错，自己学了一辈子，教给鸿宇不是不行。但也要看看他的天分。 而后，范志诚回来经常看到娘三和两个老木匠在院子里摆弄那些老旧家具。他偶尔看看，不然只能自己一个人去书房。他的书房有书却不是用来看的，那都是样子。他就是初中毕业，能开超市赚钱就行。 那些文化人他没兴趣，也跟人家谈不到一起。还不如哥几个一起喝喝酒，去歌厅后几嗓子。 第517页 没兴趣不等于他不羡慕，他知道文化很重要，尤其电脑越来越普及，很多事离不开电脑。现在他的事很大部分依赖秘书去做的，所以他希望自己的孩子出息。 冰兰在修理旧家具的时候会结合时代文化用料纹饰特点讲讲，在他们这片地区得到的都是明清的家具。玉器和瓷器倒是弄了几件宋代时期的。 「你要想学，先学分辨可以做家具的木料，了解一块木头的出处，生长及特点，这是基础。」冰兰与木匠干活，会将拆卸下来的木料拿给范宏宇看，也有新鲜的木料和做旧的木料家具，那是她的收藏。 古董这一行，水太深，为了巨大利益人们不惜採用各种手段造假，遇到一次你就可能将自己的资产付之东流。 「这几根木料的味道不一样，我能闻到」范宏宇道。 「说说都是什么味？」 「这根有一种很清香的味道，闻着让人舒服，就像还有大自然的味道。而这个有股陈旧的味道，但是里面也有木头的香味，这个不好闻，很杂，木头原有的味道都掩盖了」 「鼻子很灵敏，最后那根是被做了手脚的，等有空我带你去见识见识」上辈子老傢伙们没少给她上这种课。范宏宇灵敏的鼻子对做古董家具这一行很重要，也许这个弟弟真的适合做这一行。 冰兰又拿出各种各样的木料练他，经过记忆和训练，范宏宇真的能辨别出各种木料，就是他自己都很奇怪。「我自从脑袋好用后，鼻子耳朵都跟着好用了」范宏宇道，冰兰明白，也许是身体经略梳理畅通，嗅觉和听觉都跟着提高了。 范宏宇的高考成绩在众人的祈盼中出来了，就如班主任说的：「范宏宇绝对超常发挥！」本来二本的水平，居然高出一本五十分！ 老师意外，同学吃惊，范志诚意外加惊喜。蒋云将胸中憋的那口气长长吐出来：儿子让她扬眉吐气了！同样参加高考的范振宇上了二本线，范家出了两名大学生总之是光宗耀祖的事。 赵爱敏点着范振宇不住咬牙：「你怎么连那个废物都没考过？以后你在范家还有什么地位？」 「妈，你不是不知道，范宏宇就是一脚踢到了屁上，这次是他侥幸，等到大学我一定比他强，我会考研究生、博士生」 赵爱敏放缓语气：「妈不是逼你，是咱们娘俩寄人篱下不得不强。以后你起步说不定还要仰仗着你爸爸和你姑姑做助力，只有你优秀，他们才更看重你」 「我知道了」范振宇只能振作，其实在人口大省能考二本已经很不容易。 范晓媛打来电话：「宏宇已经考完了，能到上海上学吗？要是可以你们就一起来」 冰兰接的电话：「我跟宏宇商量了，去上海。我们可能先出国旅游，姑姑能不能给我弄个库房，我那些东西要带过去」 「库房没问题，东西过来先放到我们厂。正想跟你说呢，我们的一些客户想要几件，你能拼出多少？」 「我给你做的那套餐桌椅如何？」 「很好啊，我公公非常喜欢，他说这手艺一点不输于娴熟的工匠。就是这样的也可以，你那两个师傅也跟来吗？不然我给你弄一个小作坊」 「我会争取师傅过去，能买一块地皮建厂吗？」 「土地不能买，只能租，现在都划了区，我们已经搬到了工业园区。我可以在那边帮你租一块位置建厂房或库房。」 「麻烦姑姑了，我地方用的不大，主要是做家具和放木料」 「两亩地可以吧」 「可以，姑姑你帮我先办着，我将这边事情弄好就过去。」 冰兰得知范振宇为了能去上海报了一个三本的大学。以他的分数，不能被上海的二本录取。想要去上海只能求其次上三本学校。范宏宇报了交大工业设计里的室内设计专业。范振宇报了一个三本的大学的会计专业。 冰兰将家里的东西开始打包送往上海，上海到他们这里一千多里地，她用的是运输车。破损厉害的家具都拆了，那些不好拆的都要包装好，两辆货车载着他们要带走的东西走了。 院子里一下子空起来，儿子闺女准备去旅游。蒋云更是觉得空落，以前还有儿子女儿，马上就剩她自己了，不用想就知道自己会多无聊。冰兰决定临走跟她妈妈和爸爸再谈谈。 第291章 婚事 17 她要给他们机会, 如果不珍惜她没办法了，那么这个家对她没什么意义。姐弟两的护照下来了，冰兰做了一桌饭菜。 一家四口，即使吃饭好像都心不在焉, 又都像是让气氛活跃。 「你们俩多吃，到了上海口味跟家里不一样，听说那边喜欢吃甜食。吃不习惯就去姑姑家」蒋云道。 「遇到解决不了的事也要问问小姑姑, 还有出去了多长心眼，外面的骗子很多，尤其冰兰，你一个女孩尽量不要单独出去」范志诚话比每天都多。 「爸爸, 我们都大了, 明天我们就要走了，我觉得家里的事我们还是有必要知道的」冰兰道。 「你想知道什么？家里的钱？还是生意？」范志诚道，这个女儿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没心没肺的孩子了。 「这个我不关心, 钱是您挣来的, 以后我们会独立，不会仰仗着家里。」 「你还想知道什么？」范志诚猜想冰兰想说他和蒋云的事，想避不能避开。 第518页 「您和我妈妈还有外面女人的事, 我和宏宇都要知道你怎么打算的？是两边的家都要养着？还是就这样过？」 所有人没想到冰兰将这件事提到桌面。「那是我们大人的事，你们在外面好好生活就行了」范志诚道。 「爸爸不要回避, 你这样伤害的不单单是妈妈, 还有我们。你养那娘俩需要感情, 需要精力, 需要金钱。一个人这些都是有限的，你给了别人，就是从我们这里分走的。我们要维护我们利益。 如果现在让你选择，你说选择我们这个家，还是那个女人的家？妈妈你也不要回避，这种事不是你忍着，拖着就可以。你知道那个女人住的房子比我们好，穿用比你的好，每月给的钱比你多，你为什么要忍受？」 蒋云扔下筷子捂住眼睛抽泣，范志诚被女儿掀开老底有些恼怒。 「爸，你要我们？还是那个？你要是要那边，以后我跟姐姐不会再回来，我们带着妈妈走，远远的离开你。」范宏宇也道。 「胡说什么？你们就是到天涯海角也是我的孩子！我跟你妈妈的事就这样，你妈我不会不管」 「外面的女人和孩子你也不会不管是吧？」冰兰逼问。 范志诚哑口，冰兰将蒋云的手拉下来：「妈，这样的男人你为什么还要？你离婚，我们带你走」 「这是女儿对长辈说的话吗？」范志诚脸色阴暗起来，眼光更锋利。 「你朝孩子喊什么？我离婚，明天就去离！给你那个小狐狸精腾位置！」蒋云站起来喊道，「这种日子我早就受够了！」 「妈你还有我跟姐姐，你跟我们去上海，去找小姑姑，以后咱们不要回来了」范宏宇道。他也站起来，高大的身体护着冰兰和妈妈，与范志诚对视。 「你们这是联合起来造反吗？」 「谁造反了？要不是你在外面勾搭一个又一个的，这个家会是这样子吗？要不是鸿宇高考，你以为我会忍你这么久？」蒋云也吼道。 「你们就作吧！都长本事了？那就离！」范志诚往外走，冰兰在后面道：「爸爸最好将公司的帐目清理一遍，就是赵玲那边的花费也是夫妻共同财产。」 范志诚摔门而去，屋里剩下的三人重新坐回座位，冰兰道：「妈，你想好了没有？想好了我明天就让小姑姑过来，有些事小姑姑出面更好解决」 「想好了，我不是没心没肺的人，你爸爸这样早就无药可救了。我给了他多少次机会，可是他就是鬼迷了心窍。离吧，离了我也解脱了」蒋云冷笑两声，带着无比的嘲讽。她还寄什么希望？希望早就被失望掩埋了。 「宏宇，爸妈离婚了我们就要独立面对生活了，我们要照顾好妈妈，知道吗？」 「我已经成年了，姐，我给你干活能给我工资不？」 「那是一定的，你的工资一定能养活你自己」 「我跟你爸爸离婚还有赡养费呢，够你们花的，我这几年又不是一点钱都没攒下」蒋云看到两个懂事的孩子无比欣慰。能有孩子在身边，她还去奢求那个没良心的干什么？ 冰兰当晚给范晓媛打电话，将所有事情说了一遍。包括那个女人和孩子，包括她因为父母吵架受伤。 「我马上去车站，如果有车我会在明天到。」那边范晓媛放下电话拿东西，再冷静的人也冷静不了。简单跟周琛说了下走人，她真的没想到自己二哥把家里弄成这个样子。 范志诚给老家的大哥打去电话，离婚是大事，不跟父母说，大哥是一定要说的。范志信决定还是将父母带来，儿子离婚做老人的应该知道。 冰兰家的院子又热闹了，老太太一进来朝着儿子打去：「学什么不好竟学那些乱七八糟的，那个小狐狸精呢？我倒要看看凭什么勾引我儿子？」一路上简单听大儿子说了，这种事被人知道很丢脸，这不就是有俩臭钱学着别人养小三吗？ 村上要是听到这种事还不被人笑掉大牙？以后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出门？ 「妈，您先别生气，赵玲不在这儿」范志诚忙赔笑。 「那就去叫，叫来给她钱打发了！你就作吧！弄得妻离子散的舒服？」 「靖宇病了，说是有些发烧，赵玲带着去医院看看」 「早不病，晚不病，偏偏今天病！躲得过初一能躲过十五？你给我去接来，抬也要给我抬来！」老太太发话，范志诚不敢不听，只得乖乖出去。 老太太去屋里找蒋云，赵爱敏正劝着蒋云，看在孩子都这么大的份上还是不要离婚。蒋云就是掉泪，这是冰兰说的，你要成为弱者，本来就是弱者，不能逞坚强。女人有时候不要刚强。 人们同情的都是弱者，强势的女人很吃亏。我就哭，我委屈，你们说什么我就是哭。我跟了范志诚二十多年了，吃过苦，受过累，有钱了，男人学坏了，找小三，养私生子，你们看着办！ 蒋云觉得闺女说的对，她就是委屈，那些以前的付出不说，人都有心，你们就凭良心吧！ 老太太劝了几句根本不管用，转向冰兰：「别让你妈哭了，哭得我这个心理难受」 冰兰跟着掉俩眼泪：「奶奶，我妈委屈」 「知道你妈委屈，年岁也不小了，哭多了伤身」老太太膈应哭哭啼啼的，却没办法。 「那我扶我妈进屋歇歇，奶奶大伯母，你们先坐啊」 第519页 蒋云这才得以休息，冰兰出来招待范家人，夫妻俩都不在，大家反而不知道说什么？老太太和老爷子问了问家里的情况，范志诚回不回家等等。 冰兰照实说，「我爸爸一个星期回来一两次，有时候吃顿饭又走了。我妈妈派人查了一下，我爸爸在市里华庭嘉府给那女人和孩子买了一套三居室的住房，听说装修的很豪华。据传言我爸爸每年给那女人二十万零花，而给我们这边只有几万块.......」 冰兰还将准备好的录音、照片、视频拿给范家人看：「这些足够证明我爸爸重婚了，真要告到法院是要判刑的」 「这个糊涂东西！」老太太又气又恨，气儿子糊涂，恨那女人让儿子迷失了心窍。 老爷子和范志信不得不重视起来，其余都是小事，不能让儿子进监狱。 冰兰说的有理有据，随后不再说话，老爷子问孙子：「你也想你爸妈离婚？」 「我不想却没办法，爸爸心里只有那边，不离婚，他的心也不在家里了。我不能让我妈妈这样活着，有丈夫跟没丈夫一样，有家跟没家一样。」范宏宇道。 「离婚了对咱们家百害无一利，以后你跟你姐姐找婆家找对象都会受影响」老爷子道。 「我们不怕，只要我妈妈过得好就行。离婚也是我爸爸希望的，那样他就不用两头为难。更好的照顾那边的女人和孩子」 老爷子啪啪啪的击打身边的桌子，冰兰将宏宇叫出来：「你去叫舅舅他们，我去订餐」 「嗯」范宏宇明白，范家来了一群人，将家还没人过来。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更是两家的事，舅舅们应该来。 赵玲和那个孩子被范志诚带进家，赵玲保养的好，本来人年轻，衣着光鲜，一看就不是便宜货。赵爱敏撇撇嘴，为蒋云不值。 范靖宇六岁，模样不错，就是脸色苍白，嘴唇没有血色。弱弱的，很瘦。老爷子老太太不住皱眉，就这样的孩子还当宝贝呢？ 「大伯大妈」赵玲很礼貌地给两个老人问候。 「爸妈，她就是赵玲，这是靖宇，早上有些发烧，孩子不舒服」 「嗯，进去坐吧」老爷子发了话，三口子进去找地方坐下，良久老爷子才出声：「我儿子有家，有媳妇，有儿女，他不可能离婚」 「我知道，我是心甘情愿跟他」赵玲恭顺回答道。 「你的存在已经影响到家里的稳定了，今天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孩子既然是志诚的，我们会负责养，但是你必须走，你是一笔结清还是每月给生活费？」 「我不要生活费，我跟靖宇只是想要一个能生活的地方，能活着」赵玲突然哭了：「我不知道因我的介入让家里纷争，我跟孩子不求别的，只求一个容身的地方。」 她哭，那个男孩也跟着流泪，「在外面妈妈从不让我说有爸爸的，小朋友们都知道我没有爸爸」男孩抽噎着哭诉。这一定是来的时候教好的。 眼泪是博得同情最好的药，孩子一哭，大人跟着心软，范志诚过去搂着男孩：「咱们靖宇有爸爸，我不会不管你们」 老爷子嘆气，老太太摇头，儿子怎么会这样！不要孙子不可能，那个女人怎么办？想让老二家认了很难！冰兰握着一把证据能告儿子。 冰兰干脆上楼去陪蒋云，那种表演看着噁心。等外面送饭的来了，开始招呼着大家吃饭，蒋云自始至终没下来。下来干什么？面对小三和私生子她还吃饭吗？ 第292章 婚事 18 冰兰态度很明确, 端着饭菜上楼就没再下来。直到鸿宇带着蒋进、蒋胜兄弟和两个妗子进来她才挽着蒋云下来。蒋云被冰兰收拾的很得体，一双白色敞口皮鞋配了一身银灰色套装裙，头简单挽起来。 没有颓废凌乱，只是更多的伤感。看到自己家人与两个弟妹抱头就是哭, 这种情况不是她该说话，有娘家人，不需要她。女人装可怜，她比谁都可怜。 这边抱着哭, 想上前的赵玲根本上不去, 说话都没人理她。蒋进蒋胜阴沉着脸对范家很不客气：「我怎么听说我姐夫要跟我大姐离婚，要跟什么小三过？亲家, 你们家可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我姐夫怎么能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 想当初可是他死皮赖脸一定要娶我大姐，我大姐那就是我们村上一枝花, 找什么样的没有？怎么年岁大了，有钱了就嫌弃我大姐了？还是我大姐做了什么不守妇道的事了？」 蒋进话一出口，老爷子和范志信忙赔笑：「是我二弟糊涂, 二弟妹非常好，持家有道，子女教育成才, 是我们对不起二弟妹」 蒋进哼了一声：「大姐, 你想怎么做, 不管你做什么我们都支持, 就是去打官司我们哥俩也陪着」 「宏宇大舅,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打官司，咱们在家能解决的就不要出去了，真是没脸啊！」老太太忙道。 「大姐，你说！」 蒋云还是哭，冰兰朝着蒋进使眼色，问她妈干啥？要问先问范志诚。蒋进马上明白，「大姐夫，你什么意思？」 「我没想离婚，是你大姐一定要离」 「那就是我大姐不对了，她不应该提离婚，要规规矩矩守在家，混吃等死就算了。你可以左拥右抱，外面养上两家三家，想去哪儿你说了算对吧？你以为你是谁？皇帝老子？」蒋胜嘲讽道。 「不会这样，亲家大舅，我们把那娘俩叫来就是要解决这事」范志信道。 第520页 「是啊，老二家是我们范家明媒正娶的媳妇，我们只认她，别人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老爷子也道。 「你们想怎么解决？」蒋进瞟了一眼那边母子。赵玲脸色很难看，只是低头抹泪。 「我们是想给点钱让他们走就是，孩子我们养到十八，以后与这边再没瓜葛。二弟妹，你觉得这样可以吗？」范志信道。 蒋云不说话，你们谁说了都不算，最后怎么样不还要看你儿子？ 蒋进道：「大姐夫，你是想这样解决？」 范志诚怎么回答？他不想这样解决，看到伤心欲绝的赵玲母子更是放不下，范志诚的犹豫让蒋胜恼火：「亲家公，你们这样想，你儿子可不想这样做。既然这样我们同意离婚！」 「老二，说话！你难道真想离婚？」范志信忙给范志诚使眼色。 「快说！」老爷子也着急了，用手不住拍桌子。 范志诚看看蒋云，又看向赵玲，狠下心：「爸妈，大哥，她愿意离就离吧！」 众人一片失望，「老二！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东西！」老太太哭起来。 「爸爸，从始至终我妈还没说一个字呢？怎么说我妈想离就离」冰兰道。 「你妈不是说要离婚吗？」范志诚没想到女儿站出来与他对抗。 「你天天不回家，我们再一走，家里只剩下我妈一个人，不离等着死在这里？今天爷爷奶奶大伯都来了，我妈到现在可没说话。爷爷和大伯舅舅他们问你怎么解决呢？」 「一边呆着去，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搀和」范志诚没好气道。 「我外甥女是孩子，那我问你到底想怎么办？是离婚还是将这对母子送走，从此撇清关系？」蒋进问道。 范志诚头上冒汗，也不说话了，屋里顿时安静地可怕，直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一切。 「小姑姑」冰兰和宏宇跑过去将范晓媛的包接过来，冰兰去给她弄块毛巾让她擦擦满脸的汗水。 范晓媛进来与众人一一大哥招呼，「这是怎么回事？二哥，二嫂为什么要离婚？谁能跟我说说吗？」 这回一个个都想张嘴，范晓媛道：「二哥，你先说」 「我说什么？你二嫂要离婚，她要离，我就随了她」 「二嫂为什么要离婚？总要有原因吧？」范晓媛没放过那对母子，不由暗怨二哥糊涂，怎么找了这么一个麻烦。 范志诚不说话了，蒋胜冷笑道：「还能为什么，那边那对母子是你二哥在外面养的外室，现在小三要上位，我大姐腾地方」 「二哥是真的？」范晓媛问道。 范志诚不说话就是默认，「爸妈咱们进屋谈谈吧」范晓媛叫上范家人去了房间，冰兰带着舅舅他们去了另一边，大厅剩下那对母子。 范家都剩下自己人后，范晓媛脸色沉下来：「二哥这是一定要离婚了？」 「不离你二嫂也不干，天天打打闹闹的还不如离了」 老太太上去就给儿子一巴掌：「外面的女人还不是图你几个钱！等你没钱了看谁管你！夫妻那是一辈子的，我们能陪你几天？到时候还不时需要媳妇儿女疼！你这样两孩子能跟你近吗？」 「我又不是没儿子！」 范晓媛一听，二哥无可救药了，是铁了心要离婚，「二哥，你不笨，聪明人怎么做傻事？冰兰和宏宇那俩孩子都是好的，你这样做会伤了他们的心。离婚不是单单失去二嫂，你连自己的那对儿女也要失去了。 我真的觉得很可惜，作为你的妹妹，我从心里是向着你，听我一句，这个婚不要离，那个女人给点钱打发了吧」 「听你妹妹的，老二，蒋云是什么样的我们都清楚，蒋家人都厚道，你都奔五了，怎么这种事还看不开？」老爷子也道。 「赵玲跟了我十来年了，我怎么能不管他们母子，做人是要讲良心。人家一个大黄花姑娘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我说不要就不要？我不想亏待任何一个，外面养人的多得是，家家不都这样过吗？我又没亏待过蒋云和孩子。」 「二哥是想就这样，两边都不放手对吗？」 看范志诚不语，蒋晓媛道：「那二嫂愿意不？」 范家现在是想如果能这样最好，老太太将目光放到闺女身上，这事要小媛出面说和或许可以。 「都不要看我，我不会做那种事，我是女人，如果我丈夫背叛我，我也会离婚。」范晓媛一阵好笑，嫂子真的不是闺女，如果是范家的女儿受到这样的委屈，她就不信他们会忍了。 「难道你想让你二哥离婚？」老太太道。 「不然怎么办？他要是不放手那对母子，我二嫂是一定要离的，不过你们放心，我这次会带着冰兰宏宇走，二嫂要是愿意，我也带着她走」 「振宇也跟你们一起走吧」赵爱敏马上道。 「行，你们两家买的房子都下来了，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风格，都没动。孩子们住在我那儿也行。」范晓媛道。 「那财产怎么分？」老太太马上问最现实的问题。 「夫妻共同财产当然要平分」范志信道。 「平分？现在是二哥有过错一方，二嫂可以多要的」范晓媛道。 「多要那是多少？」老太太一听急了。 「家里的钱可都是你二哥赚来的，怎么能分走多一半？」老爷子也开口了。 第521页 范志诚很为难：「我刚投资拆迁老街区，想要收回成本最少三年，只能将剩余房子卖了才能有钱」 「那就要看二嫂怎么说了，我不会偏向任何一方。宏宇要上大学，冰兰还没结婚。二哥你可想好了，弄到法院可就丢人丢到家了！你们对离婚都没异议？」范晓媛觉得很可笑，这就是媳妇与婆家的关系，儿子是亲的，媳妇来的就是媳妇，走了的与家里就没关系了。可怜二嫂为家里付出那么多年，居然没换来任何真心的挽留。 范晓媛憋着一股怨气过去与蒋云和蒋家人谈离婚的事，主要涉及到财产分割和侄女归属。 「我跟妈妈，宏宇就跟爸爸吧，但是我们以后要靠自己养活自己，与家里不再有经济上的往来」冰兰道。 「你爸爸的钱有你们的份，宏宇上学要你爸爸供，不用客气。冰兰跟二嫂也好，你好好照顾你妈妈。剩下的就是财产问题，这个我不知道家里到底有多少，我希望二嫂与二哥达成一个协议。尽量不走法院裁判。」 「姑姑，我爸爸养了那个女人十来年，用的钱可有我妈妈一半呢！还有我爸爸可是有过错一方，我们找人弄了资料，我爸爸已经构成重婚罪。」冰兰提醒。 「知道，我会亲自参与你爸妈的财产分割，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跟我一起」 这是冰兰求之不得的事，小数差点就差点，但不能差太多，便宜了小三。这一查资产，范晓媛和冰兰才知道范志诚的帐目一片混乱，早期的帐早没了，赚了多少花了多少根本不知道。 那只能根据目前的来判断资产。固定资产除了一个超市，就是几套房子，还有现金和拆迁投入。冰兰是除外，爷俩有协议。市里的房产算在内，加上范志诚给那边的生活费。 最后蒋云除了要了拿到一个协议和一张欠条竟然没钱可拿。很简单，现金已经用于投资，超市的拆迁补偿还没下来。超市的东西给了她没用。除此外，范志诚投资借的银行债务，在利益共享的前提下，蒋云身上还增加了一笔不小的债务。商业运作、资金投入和贷款暂时由范志成管理。 蒋云无所谓，婚离了，也不想留在这儿。跟着闺女儿子去上海吧！家里的东西除了带的全部送到娘家。蒋云将手里的钱借给两个哥哥，他们做饭菜越做越上瘾。尤其包子很受欢迎，决定以后就在新建的商业街买一家店铺做早点生意。 以后来旅游的人多了，生意应该不会差。现在房子很便宜，刚刚一千左右，冰兰和蒋云的意思就是让他们买下来，等以后赚钱慢慢还。冰兰带着蒋云和舅舅亲自选房，一家位置好的铺面，两套商品房。蒋云的私房基本上花掉了。 第293章 婚事 19 事情一耽搁, 众人到上海基本上没出去旅游的时间了。范宏宇有些遗憾，但是家里出了那种事也没心思去玩。冰兰装开始装修浦东的房子作为她和蒋云住。范晓媛买的大，足够一家人住。 宏宇和振宇的学校都在市里那边，他们俩只能住校。范晓媛的家也在市里, 上次给侄女买房才给自己也买了两套。 范晓媛婆家的工厂在金桥开发区，她只给冰兰拿到了一块一亩大的地方，好在都在浦东, 离着家不算远。 找设计师设计厂房，盖房，买原料，找工人, 买设备等等, 都需要钱。现在卖什么她都觉得亏得慌，却又不得不卖。 冰兰很快将先前带来的家具收拾出一对黄花梨的箱子，被一位收藏爱好者买去。一对箱子三十万, 蒋云觉得这来钱也太快了。 「这对箱子不算很好的, 要是工艺再好一点，一百万都有了」冰兰告诉蒋云。随后冰兰将一件黄花梨的条桌送去拍卖行，结果令所有人震惊！这件条桌品相好, 居然卖到了五十万美元。除去佣金还能剩四十五万美元。此时人民币汇率是8.27，也就是这件条桌得了人民币不到四百万。 资金一下子有了, 范晓媛觉得自己又占了侄女大便宜, 冰兰告诉范晓媛, 她拿去的那件东西有些来头, 跟给他们的不一样。用料上同样是黄花梨，还要分很多种，有降香的、香黄花、臭黄花，档次不一样，价格天壤之别。 黄花梨以中国海南的最珍贵，不输于紫檀，她拿出去的就是海南黄花梨木所制。给范晓媛的是普通香黄花梨木的，也叫大果紫檀，主要产自越南缅甸。而且给他们的都是自己重新组合后的，而那件丝毫没动过，而且用料和保养的都很好，也够年头。 范晓媛这才稍稍安心。有了钱，冰兰的工厂开始基建，小姑夫督建。冰兰找铺子，位置要好，面积要大，离着家不远。这样一选下来，到手的钱被用去大半，加上装修进货和建厂房。冰兰一年后手里的钱全部花干净。 好在铺子可以开业了，厂房起来了。她将老家的那两位老师傅高薪聘请过来，又带了四个徒弟帮着冰兰做家具。 书吧雇了十个人，平时都是蒋云看着。书吧很简单，一楼就是大众区，一排排书架分门别类摆着各种类畅销书籍，中间和靠窗是桌椅和沙发，读者可以坐着慢慢看。享受一下闲余安逸的生活，忘掉那些快节奏。一楼主要卖饮品和糕点。 二楼属于高档区，里面地板是实木的，书架是冰兰用老木料做的，桌子和椅子条案、茶几等等都出自自家的工厂，有古董，有他们自己做的。书籍适合高端人群，综合国内外着作。 第522页 最醒目的是靠墙一排博古架，上面绝对都是古董瓷器和玉器。东西只能看，看上哪件再找工作人员拿出来细品，外面被一个巨大玻璃墙阻隔着。冰兰亲自带五名员工，他们首先要熟悉这些展示的东西，再有就是必须有足够的素养，来这一层的慢慢会是那精英老闆、古董爱好者。 她要在这里卖古董、家具和书籍，当然也卖茶水。东西她给标了价，谁看上了拿钱带走。没人买了就留在这儿大家用。 蒋云管管帐目，有什么事帮着处理一下。一段时间后，蒋云喜欢上了这种高雅安静的生活。范晓媛过来几次，偶尔带着朋友喝喝茶，她不知道冰兰为什么开这么一个看着根本不赚钱的买卖。 等冰兰说明白后才恍然，每件家具少则上万，多的上百万。加上那些古董物件，还有越来越多的人脉，怎么算都是赚到的。 喜欢来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了，而且去二楼的人多起来，就那么几张桌子，来晚了就没位置。后来想来的只能提前预定。喜欢来这里的不单单是国人，还有其他国家的人。老外好像更喜欢中国古代的玩意，尤其那种古典茶几配圈椅，再弄上一把茶壶，几个杯子。 他们很享受这种生活，居然有一个老外要买盛放垃圾的小木桶。「木桶，卖吗？」对方是一个美国人。 「卖」冰兰回答。 「您没标价，多少钱？」老外明显很喜欢，这只是冰兰在乡下收来的一只以前村上用的木桶，当时看着材料好，就花了五块钱买了，回来经过重新拆分装订打磨上漆后，放在店里很像那么回事！ 「二十美元」 「ok！」美国人很痛快拿走那只垃圾桶。 商机啊！冰兰脑洞大开，开始僱人在民间收集各种老物件，包括纺车、石磨、马桶、猪食槽子、民间的花轿、鞋拔子、顶针、甚至老太太用过的帽子等等。厂子又加了两人翻新老物件。 这些东西经过翻新加工后，偶尔拿过一两件放在二楼。搭配着环境，显得不突兀，很协调。有时候她就在靠边摆上一排别致的木桶，老外稀罕的不行。冰兰将最初的二十美元，长到五十美元。走的依然很好。 「你们要它有什么用？」冰兰很好奇老外为什么喜欢这个。 「做垃圾桶也很好啊，装饰，或收藏，这些木桶很可爱」这是老外的解释。 真是喜欢什么的都有。东西多了，吸引了各方人过来。来看书的被不断打扰，冰兰马上停止摆放那些老物件。二楼依旧恢复家具和古文物。民俗老物件专门租了一个小店僱人卖。每月居然有不菲的收入。 书吧恢复往日的安宁，房间里的家具偶尔就会被换换，老的已经被人买走，新来的等待着下一任主人。家具不都是古董，但件件都是精雕细刻，做工精良。它的工艺与它的价格永远一致。 看上标好价的古玩可以买，没标价的等着冰兰跟他们谈。也有行家过来看的，便宜的还好，贵的谁也不想买到赝品。有些人想要的就带着行家过来长长眼。谁也没想到老闆确实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子。 女人别看年纪小，却不可欺，她不比一个老道的行家差，经住考验的小老闆越来越有了人气。东西走的快，冰兰不得不想想货源的事。为了保证质量，工厂出来的东西很慢，有些被人选中了，由于没有替代品却不能被马上搬走。 假期她带着范宏宇去採购原料，目前印度过来的小叶紫檀已经到了五万一顿。 海南黄花梨价位与之差不多，甚至更高一点，主要是货源越来越少。金丝楠木可遇不可求，樱桃木、胡桃木、老鸡翅、黑红酸枝木和铁力木都上了一两万，正是入手的时候。 冰兰将卖家具和古董的钱全部投入买原料上面，她带着范宏宇出入各木材市场。教他辨认木料和产地、进货渠道，以后想做这一行，必须把握货源这一关。 等木料运回来，加工厂地下大库堆得满满的。冰兰喜欢在地下建库，一道道大铁门关上后，那里就是坚固的堡垒。最珍贵的放在最里面，放上几年涨十倍不止。 范宏宇开始执迷这一行了，周末放学就回来到工厂跟冰兰学木匠。不但要做新家具，还要修理那些带来的老旧破损的家具。中国的传统工艺慢慢消失，冰兰曾经与民间的匠人专门学过，手艺比那两位师傅强。她毫不吝啬将自己知道的交给厂子里的师傅。 冰兰与范宏宇商量，如果范宏宇走这天路，最好出国深造一番，传统不能丢弃，但是新事物也要学习。顶级的家具设计大师几乎上都在英法美、义大利，好的设计学校都在美国。 范宏宇觉得自己的大学生活比高中累，姐姐让他要考过雅思，要跟她学传统木匠、要学材料，要学鑑别古董家具。辛苦是辛苦，前途一片光明，每月的进帐就是最好的动力。 存货一点点减少，这还是冰兰有意控制不放，不然这点货早没了。好东西民间不少，只能继续开源。偶尔冰兰就消失一段时间，去全国各地搜罗老物件。回来带着师傅、弟弟整理，整理出来慢慢售出。 她本身不少，加上收集的，书吧在一定圈子越来越被人看重。即使不买，看看也好，很多人在乎的是气氛。 冰兰发现，不但老外钟情于明清和仿古家具，就是国人一样喜欢，尤其有花园的，椅子拿出来，再配上一个圆形、方形古香古色的茶几，两三个朋友聊天喝茶正好。 第523页 卖得最好的还有餐桌椅，一套黑酸枝的下来十来万，买的人趋之若鹜，只是生产不出来。他们要求的工艺很严格，木料都是上乘的，所以做工很慢。其次是办公座椅，书房或办公室摆放上一套，很大气沉稳。 家里装修的时候，书房就是一个博物馆，房间使用和摆放，满墙博古架的展示全部是古董。蒋云都不敢开窗户，她怕一阵风把哪个古董吹下来心疼。 本来范晓媛给他们买的是三室的，为了这个书房，范宏宇牺牲了自己的房间。冰兰随后在本小区给他买了一套，知道后世房价的冰兰，感觉五千多的房子真的跟白给一样。 这样，范宏宇有了自己的房间，还有两个可以做收藏的房间。姐弟俩几乎将收入大部分投资到收藏上，包括原材料收藏。剩余的就是投资到房产，范晓媛跟着买了一些。 「再招两名木匠师傅，尤其那种纯手艺的人。手艺好的多几个也无所谓」冰兰跟范宏宇商量，保障不了老的家具，新的应该可以供应。不然他们收入太有限。 范晓媛帮他们联繫了几家中介公司，看到侄子侄女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范晓媛便跟蒋云提起那个走失多年的侄子。算算时间，大侄子现在应该三十二了，是不是孩子都要上学了？ 「就没一点线索吗？」蒋云一样心疼大侄子，一晃走了十来年了！人到底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振宇倒是长进的，看那孩子就是有心机的。大哥有这样的儿子不知道是福是祸！」 第294章 婚事 20 冰兰给的工资高, 来应聘的人很多，她不需要什么简历，只看实际操作。你就是大字不识，只要给我做出合格的木工活, 你就可以留下。 冰兰在场内观看正在干活的工匠，真正像回事的少之又少。心中一个个排斥着，走到一名男子身边时，她心中有什么动了动。男子干活很认真, 手里用着一套很陈旧的工具。那侧脸是那么熟悉。 冰兰压抑着激动, 找到没人的地方给小姑姑打电话：「小姑姑，你要是没特别重要的事就赶紧来我的木器厂。」 「出了什么事？」范晓媛觉得侄女说话很激动。 「我觉得今天应聘的人里有一个很像大堂哥, 您叫上我妈妈一起来」 「哦哦哦, 我马上去」范晓媛有些语无伦次，放下电话就去开车, 直接打电话让蒋云过来。 两个女人急火火过来后，冰兰指着还在干活的那个男人道：「你们看看像不像？」毕竟范鹏宇离开家冰兰才十几岁，冰兰又是后来者, 印象不深，只是从这人轮廓上看到了范家人的影子。 「鹏宇！我敢确定这个就是鹏宇，范晓媛激动地道。只想冲过去相认, 冰兰一把拉住她：「等等小姑姑, 等我将他叫进来再说」 「还不快去！」蒋云催促道。 冰兰只好提前结束考试, 人手艺如何已经看出七大八。她留了五个看着不错的, 里面包括范鹏宇。范鹏宇被带进办公室, 范晓媛迫不及待拉着问：「鹏宇？你是范鹏宇？」 「真的是鹏宇！」蒋云也确认道 范鹏宇没想到在这里看到姑姑和二婶「小姑姑，二婶，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想要问你，你怎么到这里了？我们找了你好多年，你怎么就不跟家里联繫？」范晓媛明显很激动，抓着侄子不放。 「那个家还算什么家？妹妹出嫁了，妈妈走了，我回去哪儿还有我的地方！」范鹏宇脸色慢慢冷起来，刚才的激动渐渐退去。 原来他都知道，这么说他应该回去过，或是也在注意家里的事。「咱们不说那个，你现在在哪儿？吴玉琴还跟你在一起吗？」 「嗯，我们过得很好，现在在江苏的一个小镇。我是一直跟着装修队在外面揽活，听说这个厂子招木工，我就过来试试。要是能落角，我就将玉琴和大兴接过来」大兴应该是他的孩子。 「厂子是你妹妹的，等下就让人去将玉琴和孩子接过来」蒋云道。 「冰兰的？」范鹏宇不敢置信，印象里冰兰还是那个小毛丫头。 「是我的，大哥」冰兰进来，将那几人安排完才过来的。 「你都长这么大了？二十七了吧？」 「对，二十七，大哥都老了！」 范鹏宇质朴的脸上漏出笑，粗大的手上布满了茧子，一看就知道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几人坐下后，范鹏宇简单说了自己的经历，经历很简单，两人出来打工，先在工厂，后来在一家家具店干活。 跟的师傅有些能耐，后来师傅干不动了回家，他就跟着师傅出来。师傅养老，他去了装修公司做木匠。一干就是十来年。 「要不要回家？」范晓媛问。 「等等再说，我回去过两次，跟玉琴看她父母，也看过我妈。他们过得都很好，不用我们惦记。」 范晓媛只好依着侄子，冰兰道：「我这里还缺一个给师傅们做饭的，嫂子愿意做了我就不找人了」 「你嫂子做饭很好吃，我替她谢谢你了」范鹏宇道。 「我看给你们想找个住处，你说的大兴是不是你儿子？」范晓媛问。 「是我儿子，今年七岁了」 「那不是要上学？得找个好点的学校」范晓媛开始为侄子做打算。冰兰提议让他们买房将户口落下，孩子考学占优势。钱不够了从她这里拿就是。 第524页 范鹏宇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亲人的关怀，感动着接受亲人的一个个好意，第二天回江苏将妻儿带回来。夫妻两有了工作，儿子可以上学，生活一下子变得阳光了。 工厂又多了五位老师傅，手工加上机器，这样速度会快很多。范鹏宇和那两名老师傅跟冰兰整理老家具，或者做纯手工的仿古家具。专门有两人负责翻新收来的民间老物件木器。 小叶紫檀和海南黄花梨每年以20%的速度增涨，他们很少再用珍贵原料。新制作的原料基本上用黑红酸枝，也就是俗称的红木，铁力木，乌木、黑檀木、缅甸越南花梨木等等。除非很特殊的客户，他们才会用紫檀和海南黄花梨。 冰兰回去处理了一下自己的别墅和商铺。别墅只能放着，商铺委託给蒋胜代为出租。 范宏宇快毕业的时候，他们的工厂和书吧运营一切正常。这一年，范晓媛告诉蒋云，范志诚的资金已经回笼了，应该过去办一下手续。 「回去看看吧，去看看你姥姥姥爷舅舅他们」蒋云收到消息跟冰兰和范宏宇道。这四年她一直在上海，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她都很鄙视自己以前的日子，现在好了，冰兰除了没有男朋友，身体早就恢复如初。 不是找不到，来店里的人有很多精英，看上冰兰的也有，只是冰兰以身体有问题一直没谈恋爱。这是蒋云心里的痛，她觉得自己毁了女儿一生的幸福。如果自己当时看开了，知道男人出轨就离婚，冰兰哪会遭那份罪。 范宏宇为了提高能力准备申请去国外学习家具设计，一走又要几年，这次回去也是跟亲人告别一下。 回去的还有范晓媛、范振宇和范鹏宇一家。早晚都要回去看看，再不看爷爷奶奶的面怕是都见不到了。范晓媛提前给那边打了电话，老爷子老太太高兴地两三天都没睡好。范志信被老两口子连骂再警告不敢说什么。 范志信内心觉得不管哪个儿子，只要对他好，听他的话就是好儿子。如果回来的还是那个不孝儿子，要不要无所谓。 赵爱敏心里是担心的，回来一个就多一个分家产的。但是她不能说什么，只能眼看着。 冰兰安排了一下厂子和店里的事，一行人出发。海城翻天覆地的改变，蒋云找不到原来的路，原来的家。众人都是无限感慨，范晓媛带着范鹏宇一家先回老家看两位老人。 冰兰指挥着计程车找到舅舅家的铺子。 「那个蒋记包子就是大舅舅的铺子」冰兰下车指着街边的一家铺子道。 「都认不出来了，以前的老房子都没了」蒋云不住感嘆。 「也不是没有，就是街道规划了，有些老街道还在，咱们走的这边是新城区了。等有时间还是在老城那边找到原来的样子的」 也是四年能变得毕竟有限，三人进了铺子，「大妗子」冰兰朝着正在忙碌的一个背影喊道。 「明珍」「大妗子」 「大姐！冰兰，鸿宇！你们来了！」王明珍高兴地连连喊道。「蒋进，大姐来了」 里面传来一阵忙乱的脚步声，人随即出来，手上还沾着面粉。 「大姐，真的是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蒋进嘴里埋怨着，脸上满是喜悦的笑。 「给你们个惊喜，蒋胜的铺子在哪呢？」 「在新建的小区那边，那边人多，新铺子就让他去了」蒋进说着，让几人坐下，给蒋胜打电话。王明珍不住夸奖云变年轻漂亮了！ 一会儿蒋胜夫妻也跑来了，众人说了会儿话，冰兰看着要到饭点了，「舅舅，不如你们先做生意，我们去办点事，晚上我们直接回家」 「那也行，需不需要两个舅舅？」 「不用，小事，应该很快」冰兰道。 「舅舅，还有我呢，放心」范宏宇道。 哥俩点点头，大姐变了不少，处理事情，应该是与那边的是吧！今年鸿宇应该毕业了。不提这几个提着心怕有什么事发生。冰兰叫了车去一家茶楼，给范志诚挂去电话：「爸爸，我跟妈妈和宏宇都到了，汲水茶社包间等您」 「去饭店吧，贵宾楼，我们吃顿饭」 冰兰看蒋云：「我爸爸要咱们去贵宾楼」 蒋云摇头，冰兰对着电话那边道：「我妈妈说就在茶楼」 那边嗯了一声，范志诚与陈国强等人合作的棚户改造小区今年才彻底完结。楼早早交工了，就是钱回笼需要了一些时间。 忙碌四年，总算有所收穫。他将赚到的钱一分为二，加上原来的多一半钱，蒋云占大头。他是男人，还不屑贪图女人的钱。该给的他一定会给。 范志诚微微发福，藏蓝色西裤配上一件白色带暗纹的衬衫，他出来特意颳了鬍子，又打了一条领带。见前妻和孩子总不能失了颜面，何况他觉得自己现在混的不错，有房有车有铺子，有钱。 内心有一点小小的炫耀和报复，离婚了自己比以前更好！范志诚带着成功人士自信的微笑出现在门口。 他马上后退一下，再次看了眼房间号，里面冰兰喊道：「爸，没错，进来吧」 「哦」范志诚略带尴尬，忍不住打量蒋云，蒋云里面一条黑色重磅丝质及膝长裙，外面简简单单的一件米色丝质短款外搭。饰品不多，手腕一只翠色玉镯，胸前是白金镶与玉镯同色的一块翠玉。 第525页 范志诚差点没认出蒋云来，蒋云的整个气质都变了。变得让他觉得陌生，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四年怎么可能让一个有这么大的改变？ 蒋云与什么人打交道？那都是高素质的人，都是有修养内涵的人，经常接触，耳听目染也会学到一些。这就是大城市与小城市的区别，人的受众群体不同，你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就不同。 「什么时候来了？累不累？」范志诚坐下，努力让自己更自然。 「下午到的，你要是准备好了，我们就在这儿了结」蒋云轻轻喝了一口茶道。 「是这样，以前超市给了一些补偿款和一层商铺，我是想问问你要铺子还是要钱？」 「都给我合成钱吧」 第295章 婚事 21 「那行, 这里是九百万的现金，明天我再给你三百五十万，要不要看看帐本？」 「不用了，我相信你不会为这点小钱让你的人格受损」 范志诚笑了笑, 他在蒋云身上已经找不到原来的影子了，看蒋云不想多说，只好问宏宇毕业做什么打算。 「我申请去留学，如果顺利, 可能年底就走了。小姑姑回来了, 还有鹏宇哥一家」 「鹏宇？鹏宇找到了？」范志诚不敢置信，随后道：「我们马上回老家, 不然一会儿你大伯该打电话来了」 蒋云朝两个孩子点点头, 孩子是范家的，应该去。蒋云回去弟弟那边了, 冰兰宏宇跟着范志诚回老家。老家的气氛有些怪异，老爷子和老太太那是从心里高兴，范志信心情复杂, 儿子回是回来了，没有一点悔过。 他在怨范志信那么快就跟妈妈离婚，怨给妹妹随便找了人家就嫁了。范振宇一个外来子占据了范志信家中重要位置。范鹏宇觉得很可笑, 他爸爸还像以前一样愚蠢。 范晓媛没办法管大哥家的家务事, 等范志诚一家先后到后, 家里几乎分成几堆。各有各的圈子, 冰兰姐弟不会与赵玲母子有共同语言, 范鹏宇一家更不会与赵爱敏母子凑在一起。范家两个大男人左右想融合根本起不到作用。 赵爱敏看到冰兰行走正常倒是问了问她的身体情况，老爷子和老太太过了开始的兴头不得不面对现实，这样一群人，想融合在一起，范晓媛都觉得是世界难题。 总算大家都有个面子在，问问外面的孩子情况，范鹏宇一家日子如何？范宏宇去哪个国家？范振宇要读研究生，前途无量，冰兰找对象了没有？等等。 大家都觉得在演戏，冰兰与宏宇很快藉口去看看姥姥姥爷逃离，鹏宇要去看看他妈妈和丈人丈母娘一样走了。老两口子不住嘆气，「好好的一家人就不能好好在一起，上辈子我们造孽啰！」 范晓媛找到范志信谈以后想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那个兔崽子根本不想认我！」范志信带着恼怒。 「那是你儿子，你一点也不要管吗？」 「他管我吗？」 「大哥怎么知道他不管你？现在你比他强，他怎么管你？不到最后不要说那种话，你以为你爬不动的时候谁会管你？某些人可能将你送到养老院就不错了！你需要别人送吗？大哥做事可不要做绝，孩子回来就是想认这个家，不然他回来干什么？」 范志信不说话，范晓媛道：「孩子在外面吃了不少苦，现在住的房子是冰兰出钱买的，你自己看着办，如果你不能好好处理这件事，别怪我以后不认你这个大哥。我心里只有鹏宇这一个侄子！」 「振宇就不是你侄子了？」 范晓媛真怀疑她大哥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气得去陪老太太，老太太看着身体坚持不了多久了，想带着她走，老太太却不肯，死也要死家里。 儿子要出国了，范志诚在打给蒋云钱的时候多给了一百万。家里现金剩下没多少，蒋云没要铺子，所以范志诚手头剩下的只是铺子。 城市扩大，商铺越来越多，做什么也不好做了。超市有大润发，购物广场有百汇。林林总总的小商铺多得是。范志诚只在几个小区建了那种小型超市，加起来也没以前的收入多。 本想再拿一块地盖房，却根本办不到。区里没人，实力不够，最后只能好好经营铺子。那些商铺转手出租，一年下来也有几十万。 赵玲生气却没办法，经济被男人把持着，她每月过得还不如以前。以前范志诚宠着她，给钱给物，现在每月只给生活费。 生意不好，钱都分给了蒋云，你还有什么不满意？还不都是因为你！每次吵架，范志诚都会这样说。赵玲也委屈，自己忙了半天难道就是这样的结果？ 蒋云回家看两位老人年岁大了，回头跟两个弟弟商量自己出钱给老妈在他们小区买一套房子，便于两家照顾。 现在房价刚两千，冰兰提议让两个舅舅赶紧给儿子先买房，钱先从她妈妈这里拿。两家都有铺子，很容易还上。等你想买了可能还是买不起。 蒋云很贊同，她亲身感受到上海的房价的攀升，能早不要晚。蒋云在老家逗留了一周才离开。范晓媛与范鹏宇一家已经提前离开。范鹏宇根本不想留，范晓媛只好跟着先走。 这次一家三口再次走，心情无比轻松自在了，跟四年前俨然不同。冰兰买了票，只等着火车进站出发。她却被人叫住：「你是范冰兰？」 「是的，你是——？」冰兰看到对面的女子马上想到是谁。 第526页 「我叫王金玲，怎么你要走了？」 「你好，我陪我妈妈办点事，事情办完就回去，你这是回来还是要走？」 「送一个朋友，找地方坐一会儿吧，有时间吗？」王金玲道。 「还有两个小时发车，我去跟我妈妈说一下，咖啡厅吧」 「好的」 冰兰将票给了蒋云，说是遇到同学去聊几句。她不知道王金玲为什么找她，估计是李小刚的事。回来没人跟她提李小刚，她自然不知道。 王金玲要了两杯咖啡，「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什么口味，给你要了一杯拿铁」 「我随意，什么都喝，没有什么品味」冰兰随意坐下。 「你在上海做什么工作？」 「开了一家书店，卖卖书，日子清净混口饭吃」 「你——见没见过李小刚吗？」王金玲最终问出自己想要问的话。 冰兰摇头：「我最后一次见他还是四年前，在老家见过。听说他辞职下海了，不知道做什么？」 王金玲有些失望：「我也不知道，还以为他会去找你，原来没有」王金玲双手用力按了一下自己的脸，眼里闪烁的东西让冰兰有些心疼。 「既然喜欢，为什么还放手？」 「因为他心里还装着你，我不想让他为难，当时很洒脱地放手了，事后我很后悔，却无力挽回。我有我的尊严，我也不会接受一个还爱着别人的男人」王金玲用手擦去滚下的泪。「我现在很没出息吧？」 「不会，我倒觉得你非常真诚，李小刚错过你是他的损失」 「你还喜欢他吗？」 「我觉得我对他更多的是欣赏，你知道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孩对一个小姑娘是很有杀伤力的。后来我们交谈很多，感觉更像是朋友、知己吧！」冰兰如实道，她没办法鼓励她去争取什么，给她幻想。 「我好像迷失了什么，将自己陷入了一种执念。你的冷静让我也冷静很多，都说女人如果遇不到相互喜爱的，宁嫁爱自己，也不要嫁自己爱，却不爱自己的，那样只会让自己很辛苦，一辈子不会幸福。 也许我回去要好好想想，谢谢你！如果李小刚去找你，不要错过了。女人一辈子难得遇到真心爱自己的男人」 「谢谢」冰兰后悔跟王金玲谈话，她觉得王金玲身上的包袱给了她，心沉重起来。那个男人回不回来跟自己有关系吗？火车开动，冰兰的心还不能平静，真是修炼不够！ 冰兰将蒋云带回来的钱，一百万分到范宏宇帐上，剩余的给蒋云全部做了投资房地产。2004年，上海的房子已经涨到了均价五千左右，好的可以达到七八千甚至上万。 「早知道这么涨，还不如早买」蒋云看完一个个宣传的房价后道。 「我爸爸不是刚给你钱吗！再不快点还要涨，我给你买六七十平米的小户型，到时候你就做包租婆」冰兰将勾画出来的小区列出来。一套大约四十来万，上海买十套，北京买十套。剩下的钱做装修置办家当，只等出租。 这种事蒋云都交给冰兰，她更喜欢帮着闺女看书吧。范宏宇忙着准备出国的事，好在雅思提前过了。他申请的是美国的设计学院，入学还在冬季。 木器厂经过磨合基本上步入正轨。冰兰开始给蒋云置业，上海十套房子到手后，就是装修，家具全部从工厂定制，收拾好了交给中介公司出租。房子位置好，装修的也高档，每月租金就能拿到三千。十套下来一年就是三十多万。 范晓媛一看将夫妻两的私房拿出来也买了几套出租。上次回家范志信临走交给范晓媛五十万，说是给儿子买房钱。还了冰兰的钱后，还有富余，这次范鹏宇用剩余的钱交了首付，也做了房东。房租就能换上每月的贷款。 冰兰随后去北京，此时的房价经过前期回落正是谷底。蒋云的还是十套，找装修公司装修，随后给自己买了一套别墅，一套住宅。以后一家子想过来有地方住。看到老胡同的那些四合院、大杂院心痒难耐。 她还有很多旧砖瓦在老家，如果能复原一座古宅子该多好！这个想法一旦形成，就再也抑制不住。北京的代价太高，还是老家地方多，买块地皮就能建别墅。计划容后再说。 冰兰的日子开始步入正轨，木器厂看看，跟工人研究一下家具款式造型。指导一下工人的手艺。不怕慢，活计是一定要精细。贵重木料她都要亲自参与，废一根料她都会心疼。 下面的家具物件和古玩该收要收，就是赚头少也无所谓，她要的是小店的名气，那种气氛。至今为止，无一赝品出现，偶尔还能拿出一两件去拍卖。所以她的书吧在圈子里名气越来越响。那个老物件店生意越来越红火。 「老闆，有客人找」前台的小孙过来低声与冰兰道。 冰兰忙起身跟几个茶友告罪离开。人正要下楼，差点与上楼的人撞上。「对不起」冰兰忙道歉，手却被对方一把抓住，力道很大。冰兰下意识要甩开，对面上方传来男人声音：「是我」 李小刚！冰兰抬头这才看清来人，男人除了变得成熟一些没什么变化，李小刚正用火热的眼神看着她，嘴角微微含笑。「出去谈谈」 第296章 婚事 22 冰兰点头, 李小刚的手一直不放，拉着冰兰很快出了书吧。 「喝茶还是咖啡？」 第527页 「回家」李晓刚道。 「我妈妈在家」 「我不在乎」 两人上了冰兰的车，汽车驶入主干道，「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很简单, 大家都知道你跟你姑姑来上海了，你的心愿不就是开书吧吗？加上姑父在商圈的名气，找到你，很容易。」 「你呢？在忙什么？」 「给西门子产品做区域代理」 「一直没有回家？」 「每年报个平安, 他们都很好, 暂时不需要我。你的日子过得不错，我来过几次, 看你生活的很好就没打扰。」 「这次怎么来打扰了？」 「到家告诉你」李小刚微笑着看冰兰开车, 眼睛里充满自信和火热。 「你再这样看我咱们一会儿就进警察局」冰兰警告。 「你变得越来越有魅力了！」 「闭嘴，搞销售的嘴巴一定都被加工了」 李小刚笑着看冰兰嗔怒的样子更加可爱, 不再说话，只是笑看，直到冰兰要暴走才将目光放到前方。 冰兰的车很快驶入一片高档小区, 两人进到其中一栋房内。「我收藏东西的地方」冰兰打开灯，里面挂着遮阳帘。客厅没有沙发，都是一套套桌椅和展示物品的架子。 两个卧室都关着门, 冰兰走到落地窗前拉来帘子, 阳光顿时撒进满屋。 冰兰找了一套桌椅将包放下, 「就坐这里, 我去烧水」 「你简直就是富婆了！这些都是古董？」李小刚追着冰兰洗壶烧水, 洗茶杯。将周围的东西看了大概。 「都是从下面收来的，也有自己做的，你要喜欢可以送你一套」 「等我将房子收拾好了」两人坐下，「我还以为能见到阿姨」 「我怕我妈想入非非」冰兰说完想打自己，这不是说自己在想入非非？忙倒水洗茶洗杯。 对面传来李小刚的闷笑：「我希望阿姨想入非非，更希望你也想入非非」 冰兰老脸红了红，「你做好准备了？」 「已经准备好了」李小刚将准备好的盒子拿出来，单膝在冰兰面前跪下：「我觉得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表达我的诚意。冰兰，嫁给我」目光灼灼的男人看着有些慌乱的女人。 「我还没想好要嫁人，再说你父母那样我不愿意」 李小刚霸道地将戒指套在冰兰手指上站起来将冰兰拉进怀里：「那些都不是问题，以前我没能力，不知道怎么保护你。现在我有信心让他们为我们祝福，离家五年，我已经三十二了。 他们应该比我着急让我结婚。还有孩子的事，你不用担心，即使我们不能生，可以找代孕的。我已经将我的精子做了储备，还是我们的孩子」 「要是他们不同意呢？」 「我们就生活在外面，不回去！」 「你这个不孝子！」冰兰用肘关节撞击了一下李小刚。 李小刚呲呲牙，还是将其搂紧：「答应吧，我这就去向阿姨提亲去，然后回家」 「你还是先回家搞定家里再说吧！」 李小刚笑容盛开，将吻疯狂暴雨般落到怀里的人唇上。冰兰迷迷糊糊回应着，事后她觉得自己身体荷尔蒙在作怪。 李小刚将自己在外面几年经历告诉冰兰，「开始吃了点苦头，换了好几个地方，吃了亏，也长了见识，偶然机会做了西门子的销售工作。这不一点点就爬起来了！我觉得自己能养活你了，我才来了」 「养活不了我就一辈子不出现吗？」 「不会，现在我知道什么对我最重要，我不能再错过，如果你与别人结婚，我会疯掉，会觉得活着没什么意义」 冰兰的心被深深的感动着，融化着。拒绝这样的男人都怕遭天谴！即使不能结婚她决定也要与他在一起。「我愿意陪你天荒地老！」她第一次主动拥抱一个男人的躯体，去亲吻一个男人。火热的躯体在一起燃烧了，那间装饰古朴的卧室成了两人的新房。 李小刚是心满意足走了，去见他的父母。 「大勇，最近好吗？」 「小刚？你躲哪儿去了？哥几个都很想你。你在哪儿？要不要我去接你？」对面传来好哥们激动地声音。 「现在先不着急见面，我想问问我们家搬家了吗？」 「搬了，叔叔搬去南湖别墅区了，你们家住一号区九号楼。真的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了，改天咱们喝酒，我回家先去见见老头子」 「好的，有事就叫哥几个」 李小刚打车直奔南湖别墅，这一片是新建的别墅区，家家都是三层的小楼，9号里面亮着灯光，院子里是路边的路灯光照射着，不明不暗。 门铃响后，出来的男子不认识，李小刚猜想应该是妹夫。 「你好，你找谁？」 「李小桐在吗？我是她大哥李小刚」 「哦、哦、哦！是大哥！」男子激动地有些结巴，忙开门让李晓刚进来。「小桐，爸妈，大哥回来了」 「谁大哥？」里面传来李小桐的声音。 「你大哥，小刚大哥」 里面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和凌乱的脚步，李母被闺女扶着跑出来。李小刚上前扶住妈妈：「妈，您慢点」 「你这不孝子！还知道回来？想死妈了！」李母拍打几下儿子，随后抱着儿子就哭起来。 「妈，咱们进去，外面风寒」李小刚的心理被针扎了一下的疼，天下的父母没有不惦记儿女的，即使他们犯错也会找理由去原谅。 第528页 「大哥，快进来」李小桐前面开门，让外面的几个都进来。已经进入十一月底，北方进入供暖期了。屋里暖如春天，李立权坐在沙发上沉着脸，拿了一份报纸不去看儿子。 「爸」 「嗯」 这就是父子俩的见面语。 李母拉着儿子坐沙发上仔细看儿子：「倒是没瘦，外面吃了不少苦吧？」 「没什么，辛苦了两年，后来就好了」 「哥，你现在发财了？」李小桐忙问。 「没发财，现在做西门子产品 北方的代理，自己开了几个店面。你们要用都可以免费送」 「大哥，你也太晚了，我们都装修好了，只能等下次装修了！」 「你要是要别的，大哥也送你，结婚大哥可是没送你礼物」 李母忙瞪闺女，问儿子「在外面结婚了没有？」 「没呢，这回回来就是想告诉你们，我打算开春结婚，年底有些赶，房子还没收拾」 「姑娘是哪儿的？怎么没带来？」 李立权半天报纸都没动，耳朵听着这边说话。 「妈，我在上海找到了冰兰」李小刚刚一说完，李立权马上扔掉报纸：「谁都可以，就是她不行！你要是跟她结婚，就永远也别进这个家门！」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李母吼道：「你有完没完？儿子刚回来你还想怎样？难道让儿子永远不要回家你才甘心？今天要是儿子走了，我也走！我跟儿子过去！」 「走吧！你们都走！别以为出去混个人模狗样回来我就能原谅你当初愚蠢的行为」李立权怒气沖冲上楼。 「爸，你到底对冰兰有什么不满意的？」李小刚喊道。 「哼！」李立权各奔没回答。 李小刚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也许是自己的出走伤到了李立权。作为他下一代培养的人，就那么不顾一切弃了到手的权力地位一走了之。 李母拉住儿子：「你也不能怨你爸爸，你走了，陈副区长的人马上定了上来，现在搞什么开发区，那些实权都落到了别人手里。你爸爸没几年就要退休了，你一走，后面的人跟不上。现在跟挂养差不多，他心里不舒服。」 李小刚明白，一朝君子一朝臣，没实权了谁还往你跟前凑？自己老爸是在埋怨自己。 「妈，我知道当初走是有些冲动，可是不走我跟冰兰就一点机会都没有。我觉得我强大了，可以保护我喜欢的女人，却原来还是我太天真」 李小刚的悲伤让李母很难受：「小刚，你说你见到了冰兰吗，她现在怎么样？你们说好了什么时候结婚没有？」 「她过得很好，自己开了一家木器厂，专门做红木家具，还开了一家书吧。卖书，卖古董，日子比我过得好。只是没答应结婚，要我先跟家里说，你们不同意，她不结婚」 「冰兰姐还真是厉害！」李小桐道。「他们住的离着外滩近吗？一直想去，都没去成。」 「不远，你要去了就让冰兰带你去玩，上海的楼房很高，很繁华了，你跟妹夫放假去吧。」 李小桐有些不好意思笑笑，以前爸妈不同意冰兰与大哥的婚事，根本不让她去找冰兰玩，两人那时候几乎断交了。现在怎么好意思？ 李母坐在那里发愁，儿子回来是开心的事，但是她开心不起来。现在她的要求很低，只要儿子回来，找个中意的女孩子结婚，她能抱孙子就行。现在好像是哪个也实现不了。 父子俩这样，儿子一定不愿意回家，得不到家里同意，冰兰又不愿意跟儿子结婚，就是愿意，冰兰身体好了吗？她能抱上孙子吗？李母一片混乱。 张军拉着媳妇说是该回家了，他们走了，剩下的人可以敞开谈谈。李小桐会意，两人告辞。李母给儿子去准备被褥，李小刚跟着李母，他突然觉得家对一个人为什么那么重要了。家里有妈妈，有妈的地方就是孩子的家。 家就是让你安心，让你浑身放松，不用考虑什么业绩，不用想应该赚多少钱。 「你坐下，干啥追着我」李母唠叨，却是开心的。儿子还是第一次这么黏自己。 「妈，有家真好！原谅我的不懂事」 「冰兰身体？」李母迟疑问道，李小刚知道她想问什么，「我们可以找人代孕，用我的精子 和冰兰的卵细胞生成胚胎，找人代孕，生的孩子就是我跟冰兰的孩子。也遗传我们的基因，与冰兰自己生没什么大的区别」 「这么先进了！光听说有试管婴儿，原来还可以找人代孕。你真心要娶冰兰的话，你陪我去一趟上海，她妈妈不是也在那里吗？」李母下了决心。 「我爸爸那边怎么办？」 「能怎么办？他喜欢做孤家寡人就做孤家寡人。等抱上孙子了还有什么说的？」 第297章 婚事 23 只能如此, 但愿冰兰那边别出意外。李小刚在家只待了三天就赶回北京，电话一个接一个，李母只好让儿子先回去。李立权装作看不到儿子，被李母数落几句倒是没说什么。 范宏宇的签证下来后, 整装去了美国。家里顿时空落起来，蒋云没想到李小刚冒出来，他在向她提亲，他要跟冰兰结婚。 「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做主, 我没意见」蒋云道。 「我在北京工作, 不如您跟我们过去」 「我已经习惯这里了，现在方便了, 你们没事就过来, 我可以过去看看。你爸妈都同意了？」这是关键。 第529页 「我妈妈和妹妹想年后过来拜访您」 李母这是同意了，那么李立权呢？蒋云询问冰兰的意思, 闺女年后都二十八了，再不结婚不是成了老闺女？ 「我还没想清楚，看看他家的态度吧, 即使不结婚也不会影响我们两人在一起。」 蒋云拿不定主意，找个婆家要是不被认可，真觉得很憋屈, 这样的婚姻会幸福？ 李小刚来的很勤快, 北京上海的飞来飞去。来了就去家里吃住, 偶尔去书吧陪着冰兰看看书, 喝喝茶。在那些老顾客面前刷存在。蒋云将他当做了新姑爷对待。 冰兰在李小刚厚脸皮的攻击下缴了械, 北京的房子在装修。作为两人的婚房，既然是自己要住的地方，冰兰不得不上心。亲自过去做了指导，里面家具橱柜一应全部来自冰兰的木器厂。 李母和李小桐等人是在年后过来的。李小刚事情多，将母女两人送到便回北京了。 李母与蒋云、范晓媛谈两人的婚事，李家有诚意，蒋云是一百个愿意，范晓媛做姑姑的自然没说什么。 李小桐别扭着说开了当初不去看她的原因，冰兰怎么会与小孩子计较。李小桐不是心机女孩，说开了就没事了。上海的繁华不是用想能想像出来的。摩天大楼足可以震撼人的感观，站在金茂大厦，东方明珠观景台，夜看上海，群星璀璨。 白天逛商场，晚上游黄浦江。累了去冰兰的书吧享受一片安详。李母也是见过世面的，在上海玩了几天，闲暇与蒋云和范晓媛喝茶聊天后，她觉得自己以前生活在井底，怪不得孩子们都往外跑，原来外面更精彩。 蒋云是包租婆，手里离婚的钱换了二十套房子，每月有六七万的收入，一个人需要怎么努力才能赚到六七万？何况房子涨，房租也在涨。范晓媛自家开着厂子也做包租婆，两人过得非常惬意。 婚事被家长敲定了，没有人通知当事人。李母给儿媳妇买了金镯子、金项鍊、金戒指做定礼，忙赶去北京找儿子。 儿子房子也很大，已经装修好了，家具使用物品基本上都全了。冰兰买了一些，李小刚没事再去採购。李母只添置了部分结婚的用品。尤其床上用品那是婆家应该准备的。 婚礼在五一举行的，李立权别扭着还是没来，李母在电话发了一通火。蒋家的人都来了，作为冰兰的爸爸，范志诚也来了。看上去没以前的春风得意了，蒋舅舅说他赚钱赚到了头。 随着老家旅游业的发展，各种特产店、旅游品商店、大小超市的增加，他那几个不大不小的超市很受影响，再也没以前的风光了。好在有铺子收收租金过日子。 众人做了短暂游览，婚礼如期举行，一对新人随即出国蜜月。 回来二人在北京买了一个商铺，装修的与上海的一样。她在附近买了一套房。作为自己临时住处。 两人生活在北京，书吧又是新开的。冰兰将大部分时间留在这边，上海只能偶尔去看看，好在书吧有蒋云，木器厂有范鹏宇看着。没有重要订单冰兰就在北京远程遥控。 冰兰依然买卖家具，只是古董越来越少，偶尔收上几件很快被抢了。人们有钱了，钱留着就是贬值，喜欢收藏的人越来越多。好东西价格越来越高，人们仍然趋之若鹜。就是高档木料先是按吨卖，接着是按斤，最后到了按克。 按克卖的的木料做出来的家具价格可想而知了。但是冰兰不会轻易拿出来，她还要留给范宏宇，留给以后。 冰兰这里的客人越来越多，她现在更清闲了，不用管家具生产，木器厂现在主要做定制。这些堂哥就能决断，范鹏宇被冰兰升任厂长助理。 书吧多雇了几个人，想去就去，不想去随意。她越来越懒了，懒得只想晒着太阳睡觉。 李小刚看到这样的妻子忍不住将其抱上床想恩爱，不想却被冰兰一巴掌打到一边，「你要做爸爸了，想抱儿子老实点」 李小刚被惊喜撞了一下：「你身体会不会有事？」他小心地问。 「应该没事，还要看看，我会小心，一定让你家续上香火」冰兰依旧慵懒地回答。 「你知道我不在意」李小刚马上表态。 「我在意，我希望我们的宝宝从我肚子里生出来，从他诞生那一刻我们就陪着他一起成长。先不要告诉家里，不然他们一定大惊小怪。」冰兰先叮嘱，李晓刚明白，万一坐不住胎，家里一定会失望，两人计划着三五年没孩子就去找代孕，没想到冰兰怀孕了。 李小刚护宝宝一样精心呵护着冰兰，冰兰梳理过自己的身体，觉得不会有问题。她的肚子越来越大，李小刚越来越紧张。双胞胎！李小刚再次惊喜被撞了一下。 「现在应该没事了吧？」七个月的时候，李小刚小心问道。 「应该没事了」 「可不可以——」 「不可以！」 「要不要告诉爸妈？」 「不要，再等等」 「现在呢？」八个月的时候李小刚又问。 「叫我妈妈来」 李小刚怀着激动地心情一个电话一个电话打出去，不久蒋云来了，李母来了，范晓媛也跑来了。几个人将两口子数落了一顿，这么大的事居然不告诉家里！ 李小刚只得告罪，这都快生了！李母气得打了儿子几下，双胞胎都是提前生的，看冰兰巨大的肚子，几个人又是一阵心疼。 第530页 冰兰被当祖宗一样伺候着过了半个月，两个孩子终于在阵痛中来到人世。龙凤胎！李母晕了晕，马上打电话给李立权：「龙凤胎！这回孙子孙女都有了！早点头孙子都能给你买酒了！你来不来？」 李立权不说话，但是当天就将两个孩子的名字定下来。「孙子李天龙，孙女李天娇」 「你个死老头子，等会儿我让儿子将孙子孙女的照片发给你，哎哟！真是招人稀罕着呢！」李母嘴上这样说，眼里已经满是笑。老头子不过是不想向儿子低头，有空还是劝劝儿子吧！总归的一家人。 李小刚当即将自己拍摄的照片传给了李立权，他不知道李立权一晚上没睡，对着电脑傻笑了一晚。李家后继有人了！ 李家在海城给两个孩子办了满月酒，这天两家亲戚朋友、左邻右舍几乎全部到了。李立权亲自主持满月酒，满面春风。那天的宴席在多少日子都被当做人们谈论的话题。 内容很多，例如当年下海的李小刚成了公司的老闆。李家宴席多么奢华气派，让人大开眼界！范志诚的前妻成了名副其实的地主婆，找了一个老闆过着阔太太的日子。范志诚参加满月酒没敢带小三等等。 里面有属实的，有夸张的，有虚传的。李小刚算是公司老闆，蒋云是地主婆属实。满月酒够不上奢华，只是比一般的酒席的菜品多，有几样珍贵的菜色。酒水高档一些。 蒋云是地主婆，却没嫁给老闆，那个只是经常来店里的一位客人，看上蒋云后追到了这里。来者是客，大家就以为那是蒋云的新任丈夫。 范志诚不是不敢带赵玲来，而是他就没想让赵玲来，来干什么？丢人现眼吗？看看前妻整个就是贵妇，哪像赵玲怎么打扮都像暴发户。而且两人为了钱没少吵架，赵玲想要把持家政，干涉外面的生意。 范志诚还想像原来一样说了算，矛盾就产生了，那个瘦弱的儿子更是阴阳怪气的，整天迷恋网路游戏。好好地孩子被赵玲养成废物！他见识到了什么是泼妇！什么是无理取闹！什么是贪得无厌！他后悔了，如果人可以倒回去，他不会再走老路子，更不会离婚。世上没有后悔药，自己种下的果子自己吃。所以他经常醉，经常夜宿外面。 范宏宇在欧洲逗留了数年才回来，顶级家具公司和大师来自义大利，法国、英美等欧洲国家，范宏宇先后去几个公司实习工作。他将自己学到的中西设计融合后，创作出属于自己特色的家具。 在米兰家具博览会上受到众多厂家销售商的瞩目。范宏宇回来了，冰兰将上海那边都给了他，冰兰专心做北京这一块。 范宏宇将家居厂再次扩大，他也做家具，做自己设计的，和客户定制的，还兼做冰兰那边要的家具。 几年间老人相继去世，范宏宇结婚后，蒋云在儿女的劝说下终于与那个执着的追求者结婚了，留在上海生活，偶尔去北京看看冰兰一家。 李小刚的事业做得很好，实体店星罗棋布，后推出网上平台购物。冰兰依旧开着自己的书吧，过着逍遥的日子。儿子女儿公婆带着，她和李晓刚只管享受二人世界的甜蜜。 闲暇，冰兰用那些旧物料复原了两座明清风格的宅子送给了海城区政府。里面的装饰和家具摆设全部与建筑相配。海城政府经研究用作博物馆展出一些当地历史文物。既然做博物馆，冰兰又捐赠了一批历史文物，很多游客都喜欢进去参观一下，冰兰的名字被记载博物馆志里面。 李立权退休后跟李母搬到了北京，他的希望在儿子身上破灭了，一定要将孙子培养出来。李天龙从小就过上了悲催的生活，李天娇被奶奶当成公主一样呵护着。冰兰从不加干涉，李家夫妻在那儿摆着，绝对教育不出不成器的孩子就是。她只想将这一世缘分好好珍惜，好好经营。 第298章 留在东北 1 「千雪, 千雪？」女人温和带有焦急的声音的唤醒冰兰，冰兰睁开不算清明的眼睛，头一阵疼，眼前的一张女人脸, 「妈妈」冰兰不由自主唤出来。眼前女人的头发？冰兰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头发款式——岛田髻？再往下看，和服？冰兰晃晃头。 日本人？内山千雪？内山清志？大岛真慧？一个个日本名字蹦出来。 「千雪，你醒了？」女人很开心，冰兰发现自己还在女人的怀里。 「妈妈, 我好了」 「再躺一会儿吧, 等下妈妈去换一些食物」 冰兰闭上眼，接受女孩的信息, 小女孩只有五岁, 日本人。她的父母都是三几年被日本政府送到黑龙江垦荒拓地，扎根中国东三省的日本侨民。 日本向中国输送侨民从1905年就开始了, 开始很少，从九一八事变之后，每年输送量越来越大。军方将当地百姓赶走, 让自己的侨民占据一片片土地，开始叫开拓团，后来直接成为xx村。 内山家和大岛家就是来黑龙江日侨民中的两户, 扎根后孩子大了结成亲家。婚后千雪出生了, 一家人除了种地还给关东军提供猪和鸡。日子确实比在日本老家的农村好很多。 好日子却没一直进行下去, 随着日本军队战线拉长, 战事吃紧, 很多青年应徵入伍。内山清志和小舅子也去了，不久便传来战死的消息。尽管这样，依旧没挽回战败的命运。1945年的8月15日，日本正式向反法西斯同盟投降。 第531页 大量日军开始从东北撤回国内，有的不堪投降的採取激烈行为，反抗的，自杀的，甚至逃入深山老林等待机会反扑的。 而他们这些侨民知道消息已经晚了，附近的队伍撤走，根本没人管他们！他们怎么办？苏联的红军杀过来，备受欺凌的中国百姓向他们进行报复性杀掠。又有很多人在反坑中死去，大多数男子被抓走，女人被掠走。 所有人四散逃命，后来听说去大连可以坐船回国。于是集结起来的人又开始奔向大连逃，出来的人们根本没来得急带走什么，即使带了中途也被抢劫了。 因为日本人到处抢劫杀掠，翻身的国人当然也要抢回来，他们不会管你当初抢劫他们财物的谁，也不管当初杀他们亲人的是谁。总之都是日本人，即是日本人就要为你们犯下的罪恶接受惩罚。 奶奶死了，外公外婆死了，舅舅小姨被抓走了，混乱中大伯一家和爷爷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飢饿和寒冷的天气夺走了无数人的生命。路上随处能看到倒下的尸体。 千雪和她妈妈滚下山坡躲过了土匪的一劫，千雪被冰兰代替。大岛真慧搂着女儿静静等待着，她不知道这是哪里？气温越来越冷，身边只剩下一个包袱。女儿还在闭着眼睛，她不敢动，更不敢出去。 刚才那群强盗不知道走了没有？风从上面吹过来，混合着血腥味。冰兰睁开眼，太冷了，如果她这样睡去会冻死在这里。除了头疼，身上的力量已经恢复。尽管她很不想做最不喜欢的日本人，却没得选。 冰兰努力挣脱女人的怀抱：「妈妈，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当然，可是怎么离开？」 「走！」 真慧一阵恍惚，女儿变坚强了，冰兰看了眼女人的头发：「妈妈换换头发样子，我们要像中国人一样梳头、穿衣服」 真慧下意识地去弄自己的头发，中国人的样子吗？她不知道怎么弄，已经形成的习惯很难改。 「还是算了」换了头型还有身上的衣服怎么办？还有两人满口的日本话。冰兰手脚齐用想努力爬上去，却是徒劳。身体太小，腿脚根本不够使唤。 真慧笑着向上推女儿一把，然后自己再往上几步。随即将冰兰背到后背，在山坡上寻找更好走的路。山坡不算陡，此时坡上蒿草茂密，稀稀拉拉有几棵树，地面不时冒出一些石头。 两人当时滚下来就到了草里，小姑娘估计是头上撞到了石头。冰兰给自己弄了一颗药，趴在女人后背，随着女人的脚步上下起伏。 他们是农民，虽然大多数都是僱佣来的（抓来的）中国人干活，作为土地的主人，他们也是要劳动的。真慧的腿脚很有力气，斜着慢慢走上山坡。看到能吃的野果子往兜里摘一些，偶尔给冰兰一颗，自己再吃几颗。 日本人的尸体凌乱地倒在山路四周地上，他们身上的财物几乎全没了，就是身上的衣服有的也被扒走，尸体已经青紫，血液早就凝固。大岛真慧已经没眼泪流出，她想寻找自己认识的人，却觉得无能为力，她不能给他们安葬，更不知道向谁报仇。 报仇？到底谁欠谁的？她看到过无数次死在日本人刀下的中国人，也看到过因他们掠夺了中国人的土地和家园，导致饿死冻死的中国人。这只是一报还一报，上天最是公平的。 她看向没有尽头的山路，只能努力地向前走，去找她的同胞尽早回国。不远处草丛中传来响声吗，大岛真慧轻轻唤了一声：「谁？」这时候藏着的只有他们一起逃亡的人。 「我」草丛里伸出一个小脑袋，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婶婶」 「星野？快过来」真慧没想到星野会躲过一劫。星野是他们逃难群里的一个孤儿，说是苏联军队将他们整个村子都烧毁了。青年男女全被抓走，剩余的全部杀死，他是躲进一水塘幸免的。 随后跟着逃难人群一路走过来。小男孩将自己裹进一块老羊皮里，身上头上都是草。冰兰只是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不过是日本人罢了！但对小男孩很好奇，居然能活下来可以说有他幸运的成分，但绝对应该是聪明的。 「婶婶」星野望向真慧。 「跟我们走吧，路还很漫长」 「我会坚持」 「你还看得到其他人了吗？」眼前的尸体绝不是全部，当时四散逃跑，应该还有幸免的。 「应该跑远了，我跑不动才藏起来的」星野道。 「走吧，天黑要找到能过夜的地方」 「妈妈我自己走」冰兰在真慧后背上道。 「你走得太慢了，好好待着」真慧用手拍了一下冰兰，示意她好好待着，然后招呼着星野走路。 冰兰看那男孩子，男孩子也看她，随后朝着冰兰呲牙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一大两小在山路上行走着，他们为了躲避想杀死他们的苏联人和中国人不得不走小路。想去大连，那将是漫长而艰辛的。 据说从这里到大连还有将近两千里地，徒步最少也要几个月吧。他们希望找到代步工具，希望找到关东军，现实告诉他们，一切枉然。 大路上危险，小路上一样危险。晚上气温越来越低，冰兰能感到真慧身上的颤抖。而那个孩子依然跟着真慧的脚步，星野看了看真慧后背上的冰兰，冰兰裸露在外的小腿已经发紫。 「婶婶，羊皮给妹妹」星野将身上的羊皮拿下来递给真慧，没了羊皮的身体立刻抖了一下。 第532页 真慧将那块不大的羊皮又给星野披上，「咱们生堆火，不走了」 冰兰向远处看，那些逃走的人呢？他们不冷？「妈妈，那边」冰兰抬起小脑袋朝着一个方向指，那边隐约有亮光。 真慧站在高处隐约也看到了：「走，咱们过去，即使是村子找一个柴垛也相对安全，星野还可以吗？」 「可以，我能坚持」 冰兰知道那个孩子应该到了极限，她这个妈妈也很累了，三个人边走边吃真慧兜里的野果子，能缓解飢饿的肠胃。「妈妈，放我下来，咱们一起走，那样会暖和」 真慧蹲下身：「能行吗？」 「可以」冰兰抖动酸麻的四肢，身上一暖，星野将那块破羊皮披在她的身上。伸手拉住冰兰的小手：「走吧」 冰兰的手就被握到另一个小手里，真慧从另一侧拉着，三个人奔着希望一步步往前走。天越来越黑，路越来越不好走。他们已经到了山下，草丛里传来小动物穿行的声音。鸟在草丛飞起落下，偶尔还有狼嚎声传来。 亮光越来越大，那只是一堆火，真慧喜忧参半，村子安全，但是对他们日本人或许不安全。露宿野外的可能是同胞还可能是赶路的中国人。 冰兰拉住真慧，「妈妈，我去看看」 「还是我去」星野腿在颤抖，他很累了，不需休息。但是小命更重要，火堆旁的人一定要弄清楚。 真慧点点头，说了声小心，娘俩蹲下，看着星野一点点朝着火堆靠近。隐约的能看到人影围坐，就是不知道是几个人。 星野人小，火堆处在一处背风的地方，如果不是她们这个方向，还站在高处，应该发现不了。不久那边传来星野兴奋地喊声：「婶婶，自己人」 真慧身上突然力气大增，抱起冰兰就朝着那边跑去。星野用一个树枝点燃的火把过来接她们。 「认识吗？」真慧忙问。 「桃子姐姐和江美姐姐，还有羽田大叔他们」星野一个个报着认识的人名。 那边的人已经站起来了，冰兰大致一看，十二个，八个大人，四个孩子。 「你好」 「你们好」 相互行礼后，真慧被邀请靠近火堆坐下，里面只有羽田一个成年男子，其余的不是妇女就是少女，叫纪子的女人背着三岁儿子千里。 冰兰跟星野坐到了真慧身边，那块破羊皮搭在两人身上。一聊天才知道这几个人是冲散后逃出来的，后来聚在一起，走又不敢走，只好找地方先过一晚再说。 「我们已经离开哈尔滨约一百多公里，再走就到了方正县，如果能找到车很快就能到新京（长春）」羽田弄了一份地图看。 女人都静静听着，冰兰觉得日本人遇事很镇定，大小孩子都没哭的，有担忧，却能控制。冰兰迷迷糊糊睡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冻醒了。她的母亲用身体将她和星野紧紧搂在怀里，身体蜷缩着，女人的身体根本抵挡不住寒冷。 第299章 留在东北 2 那堆火还在燃烧着, 身上的寒冷加上飢饿根本不能入睡。她唯一能做的给自己一颗营养丸，让自己不至于饿死。好容易挨到天亮，冰兰从真慧怀里爬出来。 羽田抱了几根木柴回来，木柴全部放进火堆：「我没找到吃的, 很抱歉」羽田道。 冰兰看看四周，除了石头就是草和树木，的确没有能进口的。除非你能将飞起来的鸟打下来，追上奔跑的兔子, 抓到——冰兰觉得下不了水, 捕不到鱼，是不是能找到去冬眠的青蛙。 「纪子？纪子？」那边传来女人的呼唤声, 随后是嘆息。众人明白, 又有人睡去没醒来，一路上这种事太多了。羽田过去拿下纪子的包袱, 剥下死人身上的衣服，将她和她怀里的男孩拉到一旁的小沟里，他们已经习惯了。 死者只能这样, 他们没有能力将他们掩埋。众人很自然地分了死者的东西，真慧得到了一块银元。女人们不死心，朝着四周寻找可以果脯的食物, 冰兰迈着板凳腿朝不远的水源过去, 星野跟在她身后, 「你要去干什么？」 「找吃的」冰兰半路找到一根树枝, 很快到小池塘边上。水带着冰碴, 边上是茂密蒿草和稀稀拉拉的树。不是说青蛙喜欢腐败柔软的树叶下面做洞吗？冰兰用树枝在树根附近翻找，星野看了后也开始翻找。 很快，一只青蛙被两人找到，星野用树枝一下子将青蛙穿透，「有吃的了！」星野高兴喊道。冰兰一阵噁心，两人继续寻找，好像附近的青蛙都在这里过冬，一会儿，星野的树枝上就穿了一串。 冰兰的树枝上也穿了三只，两人兴沖沖跑回来给所有人看。羽田问明白，带着女人们过去接着找。那几只青蛙被真慧拿着去收拾了。 「你们很厉害，我们不用挨饿了」美奈子过来向两人道谢。 「千雪很聪明，是她发现的」星野道。 冰兰呲呲牙，「我去捡树枝，回来烤肉吃」 「我们一起去」 冰兰远远看了一下那边纪子母子的尸体，绕着去捡能燃烧的树枝。大人们回来带回一堆处理好的青蛙肉，青蛙被串到树枝上放火上烤，冰兰拿了一只，星野也拿了一只。 烟气带着烧蛋白质的味道慢慢散开。冰兰认真烘烤着自己的那只青蛙，思考以后的路。去日本吗？她不想，留在这里又觉得日子一样不好过。他们是日本侨民，谁知道有没有人秋后算帐。日本人在东三省可没少干缺德事。 第533页 手突然一轻，手里的树枝被她妈妈拿过去，将她手里的青蛙给了冰兰：「慢慢吃吧，别烫到」女人对她的女儿很好，冰兰不狠心将她扔下不管，如果是自己怎么都好说，可是带着一个满口日语的女人怎么办？ 冰兰手里的东西再次被人拿走，这次是星野。他的已经好了，没吃，而是将冰兰手里的拿过去，撕了一条腿给冰兰。 冰兰只好收回思绪认真吃每一口，没有盐味，只有淡淡的清香，飢饿的人们已经开始狼吞虎咽吃起来。真慧让星野去吃，她一边烘烤，一边撕下另一条腿给冰兰。 冰兰只吃了两条腿就不肯吃，而是烤青蛙给真慧。真慧吃了两只和冰兰剩下的半只，接着烤余下的。东西一定要烤出来，不是想什么时候生火就能生。食物带在身上随时可以吃。 星野吃了两只后跟着烤，直到将所有青蛙烤出来大家才熄了火。羽田将青蛙分给每个人后，众人又去找，这次范围扩大开，只要是河边水塘都不放过。一天大家都在这里过的，每家收穫都很多。 这次弄到的不单单是青蛙，还有冬眠的蛇，刺猬。更幸运的是他们捡到了七只半冻僵的野兔子，五只野鸡。为什么这么幸运？谁也不明白，总之有食物和毛皮就好。 冰兰只不过是撒了一点带麻醉剂的豆子罢了！白天不敢点火，直到晚上众人回到原地继续烘烤食物。食物的香味引起了远处野兽的躁动，狼嚎声从远处传来。 所有人都紧张着，加快手里的动作。众人手里只有羽田有一把刀，他将兔皮上的脂肪刮干净交给真慧。真慧这次得到了一张兔皮，因为她家捡了两只兔子。 真慧将兔皮披在冰兰身上，这一晚冰兰觉得暖和很多。但是真慧却咳起来，受寒了，冰兰判断。她不知道该不该去救这个日本女人，从内心讲，她不愿意，但是灵魂深处却让她救治，那是她的妈妈。 她只得将药物混合进一只酸涩的野果子里让真慧吃了压压咳嗽。早上烧水的陶盆里加了一些植物根茎，混合着药物让真慧喝下。他们继续上路，直奔新京。 路上又遇到几批日本侨民，女人孩子占据了80%，队伍不断壮大，不断减员。一夜风雪后，倒下的占去了三成。 「我们去城镇，我们寻求救助」这是所有人的想法，再这样下去他们会全部丧身。方正县的大街上出现了一群一千多人的逃难者。 「打他们！他们杀了我们那么多同胞，我们不能就这样便宜他们！血债血偿！」 「我们家的田地房屋就是被他们夺走的，不然我的老妈和孩子也不会饿死，冻死！」 「我儿子就是被日本人抓走的，到现在生死不明！」 ...... 「对不起」冰兰跟着真慧等人向百姓跪下，表示歉意。 「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能换回我儿子的命吗？」 「滚你的对不起！我们要我们的房屋，要我们的土地！」 愤怒的人朝着他们仍石头，仍垃圾。 他们任由百姓对他们的凌辱，对他们的打骂，对他们的亵渎。 「带我走，我给你做老婆，我用我赎罪！」有人用蹩脚的中文向经过的男人请求。 「请告诉他们，只要将我和孩子带走，我就嫁给他」有人向那些看着有学问的青年男子道，日本统治东三省开办学校。虽然大部分是日本学生，但是里面也有中国人。 他们首先要学的就是日语，还有那些中国商人，想在这里做生意是一定要会日语的。所以这里会讲日语的人再有人在。 听明白了的人向周围的男人说了这些女人拉扯他们什么意思。原来想留下来做老婆。 「这么说我可以抱着日本娘们睡觉了？」男人哈哈大笑起来，他四十岁可还没尝过女人的味道，这不是天上掉下老婆了？ 男人拉上一个他看着顺眼的日本女人走了。抢老婆了！这一下子热闹了，打人的变成抢人。真慧搂着两个孩子犹豫着，是跟这些人一样去给别人当老婆，还是找机会回国？ 一队穿灰色军装的军人来了，冰兰知道是八路军。秩序很快维护住，「按规定，我们要将你们送到长春或大连，从那里可以回到你们祖国」 余下的人没想到有这样的意外惊喜，来抢老婆的人一闹而散。抢到的庆幸，没抢到的暗自后悔。 真慧随着战士到了一处收容所。里面已经有两千多人了，还有人陆续被送过来。 收容所的条件很差，就是一个大院子加上一排房舍。屋里很冷，食物少得可怜。每天都有人被抬到院子的一角，那里已经堆了很高的尸体。 真慧有些后悔没像桃子和香织她们一样跟男人走。 「听说回国的人每人每天只能分到0.16升的粮食，大家都回去了，没有工作可做，没有食物，倒不如不回去」新来的人带来外面的消息。 「怎么可以不回去？他们不是说一定要送我们回去吗？」 「我不会回去，我已经在这里生活八年了。我会开车，我给八路军开车去」那人真的那么做了，后来大家没看到他。寒冷在夺走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时间慢慢移动。真慧护着两个孩子窝在一个角落。 不能这样下去，这批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已经到了严冬，再不走只有死路一条。所有人都在寻找着自己的出路，每天都有人离开。有男人有女人，还有孩子，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第534页 「我们该怎么办？」真慧没有主意，两个孩子又小，她怕他们坚持不到回家死在路上。「星野要回家吗？」 「我跟着婶婶」 冰兰是不想回日本，真慧根本没问冰兰的意见，思考后终于鼓足勇气，趁着领取食物的时候，将自己的一根发簪塞到看守手：「拜託了，只要我和孩子有口饭吃」 那人打量了一下真慧，再看看带着的两个孩子，「试试吧，如果没孩子更好办」 真慧将两个孩子拉了拉，「我不会放弃他们」 「等消息」 星野紧紧拉着真慧，就怕真慧甩掉他这个包袱，三人回到房间一个角落，真慧蹲下对星野道：「我会带着千雪离开这里，去一个中国人家里生活。如果你不想去，可以留下等回国」 「婶婶，我跟你们走，永远不离开你们。我不要等死，不要回国，回去也是我一个人」星野朝着真慧跪下，眼睛偷偷瞟冰兰。 「以后就叫我娘吧，中国人都这样称呼」真慧拉起星野。 「娘，等我长大一定保护你和妹妹」 「好孩子，先让自己长大」真慧很善良，在冰兰记忆里她对来做工的中国人很善待，别的做不到，饭肯定是够吃的。尽管就是这样也不会赢得中国人的感谢，因为她们侵占了他们的土地和房屋。 食物只是每人一碗玉面粥，里面有些菜叶。中午会增加一个窝头，他们没意见，一个战败的国家能有什么意见？何况看守他们的也吃这些。 东北的粮食大多被日本人运到前线做补给，还有一部分运回国内，所以东北没什么粮食。这是看守告诉他们的，他们造的孽他们就要跟着一起承受。 「我们那是爱国！是为国家尽力尽责」星野握住小拳头低声道。 冰兰给了星野一拳：「爱国就用你自己国家的粮食爱去！你们侵占了中国的领土，霸占了中国的资源拿去打中国人，算什么爱国？你以后再这么说，说一次我就揍你一次」 第300章 留在东北 3 星野被打懵了, 就是真慧也一样吃惊地看冰兰，冰兰道：「妈妈，我们国家以前做的不对，侵略就是可耻的行为。错误既然已经犯下, 以后我们要为我们国家犯的错误尽量赎罪。」 「我们没犯错，我们是高等人，就要统治低等人！他们天生是支那，是猪！就要受我们奴役统治！」 星野又被冰兰的小拳头攻击到, 这次他一屁股坐地下。这就是日本人对孩子们灌输的思想。冰兰道：「你觉得你怎么高等了？谁天生就该是被奴役的？日本那么伟大为什么从古代就推崇中国文化, 向.天.朝.学习文化思想礼教？ 你写的字还不是从中文中演变的？你穿的衣服还不是从中国古代服装演化的？就是咱们房子和茶叶不也是跟着中国人学的吗？追究起来这里是我们的师长，你有什么理由看不起你的师长？你的思想再不改变我就打到你改变。」 真慧觉得女儿好暴力, 不过说的有些道理。忙从中劝解, 星野看冰兰真的怒了，坐下来不敢再说什么。头脑里开始认真思考到底是学校说的对, 还是千雪说得对。以后倒是没再提起这件事，星野也没敢再说侮辱中国的语言。不是真心悔过，而是怕惹怒冰兰。 距离县城六里地, 有一个叫安乐村的村子，这是日本人给起的名字。以前这里叫茶水井子屯，玛河从村边经过, 村子南面就是长白山山脉。 现在那里生活着众多的百姓, 很多不是当地人。日本人将看中土地上的村民去赶出去, 但是又需要他们作为奴役为他们服务。 于是日本人将人驱赶到一处, 生活在这里的人几乎都成了日本人的农奴。 高寿昌一家就是里面的一户, 他们来这里已经六年了，除了大儿子二儿子被抓走给鬼子做了劳工外，其余的子女都跟他一样，没黑没白的在地里干活。 日本人投降后，离开家多年的大儿子突然回来，说是被八路军解救出来的，给了路费回家。老二刚去的第二年就没了。 两儿子走的时候已经结婚，老大家一年后留下两个孩子撒手人寰，老二家没孩子，丈夫被抓后被娘家人带走了，听说去了关内。 大儿子回来了，家里又多了一个人，也多了一条光棍。高寿昌一共七个孩子，五男两女。大儿子高春喜，老二高春生，老三高春雨，老四高春江、老五高春晓，加上春杏、春花两个姑娘。 人丁兴旺了，说媳妇成了难事。以前老大老二还能说上，现在经过战乱再找婆娘难上加难。剩下的四个儿子只有三儿子春雨有媳妇，春江马上二十三了，到现在还没媳妇。现在加上老大春喜，高寿昌苦恼起来。 前几天听村里有人去镇上遇到抢日本婆娘的，还真有抢回来的。大伙都去看过，日本女人温顺乖巧，据说很听话，让干啥干啥。 夫妻俩商量过，却是怎么也接受不了让一个日本女人做媳妇。日本人是我们的仇人，怎么可以娶他们的女人？不娶两个儿子就等着有合适的人家说亲。 「高大叔，在家吗？」赵大勇从县城回来就来到高家。 「大勇啊，快进来」大冷天谁没事都不出去。 赵大勇进屋，跟屋里人一一打过招呼，「大叔，大娘，是这样，我今天去县城送东西遇到一个远房亲戚。他现在是八路里面的人，看管着很多日本人。咱们村胡老三不是领了一个日本娘们吗？ 第535页 我那亲戚说里面有个日本娘们不想回去了，想留下，让我亲戚给她找户人家。要求不高，能吃饱穿暖就行」 赵大勇一说完，屋里人马上将目光放到刚回来的大哥和已经到了结婚年龄却没结婚对象的春江身上。 赵大勇补充道：「那个女人身边带了两个孩子，一男孩，一女孩，男孩七八岁，女孩五六岁。我看春喜大哥可以考虑一下」 「日本人？还有两个日本孩子？」冯氏皱眉了，儿子可是死在日本人手里的，她怎么娶日本媳妇！「不行，不能娶日本女人，老二可是死在日本人手里，就是老大你们看他这身子，不是也去了半条命！ 我们怎么能要一个日本人做媳妇？何况还带着两个孩子！日本孩子就是狼崽子，餵不熟，说不定哪天还要反咬你一口，我不同意！」 「是两个孩子，但是那女人看着很老实本分，如果你们不想要我就去问问别人家。镇上和别处都有将女人带回家的，日本女人乖巧有礼，还很干净，如果忽略她是日本人，真的是不错的」赵大勇道。 高寿昌很纠结，儿子刚回来，小四十的人了，带着两个孩子，再找可能性很小。不找儿子这样只能一直单身下去，他和老婆子活着还好，以后怕是吃口饭都要自己去做。 「他爹？」冯氏看高寿昌，老头子想的她何尝没想到，可是她心里就是过不去。 「老大，你刚回来，身体一身病，的确需要一个知疼知热的女人。再说永胜，永强两个孩子也需要女人照顾。我跟你娘照顾不了他们几年。这事你自己拿主意」高寿昌道。 高春喜看两个邋里邋遢的儿子，又看老爹老娘脸上苍老的痕迹，咬咬牙：「爹，娘，大勇兄弟，我想去看看，如果她能照顾好我的两个儿子，孝顺你们二老。我就将她们带回来」 「这样行不？」高寿昌问赵大勇。 「应该可以，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明天吧，明天我跟大哥去县城。听说马上要分土地了，人早些带来或许可以多分一些土地。」 「那我们能不能回原来的村子？」冯氏忙问，农民对土地有着深厚的感情，土地就是他们的根，他们的命！ 「不知道，听说统一规划村镇，我们只要有土地，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回去的好处就是房屋有了」赵大勇道。 几个人说了说其他，赵大勇告辞离开，第二天带着高春喜就到了县城。日本人走了以后，村上帮着日本人餵养的牲畜就归了村上使用。 冰兰在一间房子里见到了高春喜，高春喜因为给日本人常年干活落下一身病，身体干瘦，体格很高大，有着北方人特有的体型。皮肤黝黑泛黄，因为天冷透着青紫。人看着很忠厚善良，只是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人便低下头，带着侷促和不安搓手，这人看上去足有四十开外。 冰兰拽拽真慧的手，你也要看看啊。真慧依旧低眉顺目，手上拉冰兰的力道确是重了。 「高大哥，你看着要是行了就带走」 「嗯，嗯，嗯」赵春喜忙点头，努力克制自己情绪，让声音放缓：「我有两个儿子，还有爹娘爹爹妹妹需要照顾，你可做到吗？」 看守用日语翻译给真慧，真慧低垂着头道：「是，我希望我的两个孩子能得到温饱」 看守再次翻译，高春喜马上点头：「我家只要有吃的一定让两个孩子吃饱」 就这样，真慧、冰兰和星野坐上了去安乐村的骡子车，他们手里每人拿了一个馒头，那是高春喜给他们买的。冰兰也饿，趁热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 三个人给一床破被子裹着，真慧将两人紧紧搂在身边。冰兰将剩下的半个馒头给真慧，真慧自己没吃，而是将馒头一直拿在手。星野看两人这样，将吃了一半的馒头也给了真慧。 「你们吃」 「娘吃」两人道。 「我不饿，留给你们吃吧」 「娘不吃，我们不吃」 高春喜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偶尔只能听懂几个词彙。他笑着偶尔看她们一眼，真慧有些不好意思朝高春喜点点头。将手里的馒头递给他，春喜忙摆手：「你们吃，到村子还早呢！」 赶车的赵大勇回头看一眼这一家：「高大哥回头别忘了请我喝酒啊」 「呵呵，忘不了！回去晚上在家吃饭」高春喜傻乐呵道，这女人看着性子就好，只要好好善待自己的两个儿子他就知足。 「今晚就不了，改天吧，马上工作组就下来了，到时候备个案，实事求是写就是。带日本娘们的又不是你一个，原则是光复后的日本媳妇都要返回日本的。估计上面也了解咱们实际情况，都是睁一眼闭一眼。」 「他们会不会再被送回去？」高春喜有些紧张问，冰兰也在听。 「应该不会，不然咱们东北得多多少鳏夫」 冰兰和高春喜都松了口气，真慧略微听懂得一些汉语，会说简单的常用的几个词彙。她好像明白刚才对话内容，带着紧张听完谈话。她现在只想她和孩子能活下去，中国人大多数是善良的，她比谁都知道。 冰兰让真慧快吃了馒头，到家还不一定什么情况。慧珍饿了，一个馒头很快吃进去，星野的也吃了，只有冰兰握着半个馒头发呆，最后送进高春喜嘴里。 骡车晃悠着回到村子，在高家的破屋子前停下，真慧和孩子们被高春喜接下车。 第536页 「高大哥，我先去送牲口了，赶紧带他们进去，别着凉了」 「哎，改天来家吃饭啊！」高春喜目送赵大勇离开才朝着真慧三人道：「到家了，都进去吧」 眼前是低矮的茅屋，墙都是泥土混合这里的草做的。每个房间只有一个不大的窗户，院子里的积雪倒是被清扫的很干净。柴垛整齐规整一旁，屋前堆了一堆木头，烟囱冒着青烟。 真慧拉着两个孩子跟在高春喜的身后，小步走着。大门外面挂着厚厚的草帘，人一进去，眼前就是一黑，但身上却是一暖。 东北的冬天太寒冷，三人身上衣服单薄，星野和冰兰还有块皮子保暖，真慧穿的还是跑出来那会儿的秋装，里面后来多加了一层，根本抵挡不住外面零下二十几度的严寒。 「大哥」烧火做饭的山杏（春雨的媳妇）和春花看到是春喜进来忙打招呼，也顺便看了眼进来的女人和两个孩子。春花哼了一声，日本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进门就看到不欢迎的面孔，冰兰有种接下来的日子会很难过的预感。东屋大炕上，高寿昌老两口听到声音都看向门口，第一个进来的是儿子春喜，后面跟进来一个低头碎步女人，再后面是两个孩子。 第301章 留在东北 4 女人挽着发髻, 那刺眼的日本服饰告诉他们，这女人是日本人。女人一直低垂着头，白皙的脖颈露出来。 「爹娘，她叫真慧」高春喜向两位老人道。 真慧轻轻抬起一些头, 朝着炕上那两道身影深深行礼，「我是大岛真慧，请多关照」冰兰跟星野恭恭敬敬跟着施礼。 真慧说的是日本话，高寿昌夫妻是听不懂的, 但是对方说话轻声细语, 恭敬的神行也知道是向他们问安之类的。「抬头我们看看」冯氏道。 真慧不明白，冰兰低声道：「他们想看看您」真慧这才抬头看向两人, 只是微微看了一下, 随后垂目，但是她的样子能被对方看得很清楚。 真慧说不上漂亮, 个头只有一米五五左右，不胖不瘦，眉目清秀, 很待人缘。让你看着就不会去讨厌的那种。和黑瘦的高春喜相比，怎么看怎么像鲜花插在牛粪上。 冰兰也偷偷打量炕上盘腿坐着的两位老人，说是老人, 其实不过刚刚六十左右。在那个年代就显得很老, 他们的身材比关内人略高大, 骨骼肌肉稜角分明。因为常年劳作肤色偏古铜色, 男人有些古板, 女人带着挑剔审视看她们。 冯氏心里有点平衡了，要这个的日本女人给儿子做媳妇，伺候儿子也好。就当他们日本人给自己还债的。再看两个小孩子，一身破烂，但那样子就是规矩的，女孩透着灵气，男孩有着一双黑亮的眼睛。 多了两个拖油瓶！要是分土地按人口也算赚了。想到此，冯氏点点头：「老三那边院子已经烧大炕了，你带着他们去换换衣服，以后这种衣服不能穿了。明天洗洗给那两个小的改成衣服」 高春喜答应着带着三人去了隔壁房子，那边还有三间，住着高春雨山杏一家，空落落的一间屋子只有通体大炕。屋里看着是刚收拾出来的，炕上只铺了一层厚厚的乌拉草编成的垫子。 「你们先歇歇，我去挑水，一会儿你们都洗洗」高春喜说着出去了。 三人几乎同时松口气，真慧笑道：「你们两紧张什么？以后乖乖的，不要去招惹这里的人。他们能收留我们，我们就要感恩知道吗？」 「知道，我们会听话」冰兰首先表态，星野也答应着，门外有了响动，冰兰挑帘子看外间，从外面进来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看冰兰冒出来，想回去，又止住脚步：「你是刚来的日本人？」 冰兰点点头，男孩沖了过来一把将冰兰推倒：「滚！我们家不要日本人！」 冰兰一屁股坐地上，本来可以不坐下，但是觉得还是做小孩子该做的吧，先看看情况。真慧出来扶起冰兰：「摔疼了没有？」 「没有，一点都不疼」 星野满脸怒气朝着那个男孩就要动手，冰兰忙过去拦在两人之间对星野道：「不能打，如果打了，我们马上就会被赶出去。现在出去只有死路」 「你妹妹说的对，星野要忍耐」真慧道。 星野怒目看着男孩，男孩一抹流下来的鼻涕，毫不示弱看着星野，两个就像要战斗的小公鸡。 高春喜挑水进来就看到这场面，放下水朝着男孩喊道：「不许没礼貌，他们以后是你的弟弟妹妹」 「我不要他们做我的弟弟妹妹！他们都是坏人！」 「谁告诉你的他们都是坏人？」冰兰没想到看着老实的男人发火也很厉害。 「日本人就是坏人！他们是日本人当然就是坏人！」小男孩一点不服气，跟着刚来的老子槓上了！ 「日本人也不都是坏人，咱们中国人也不都是好人，去找你奶奶去！」 小男孩哼了一声气沖沖跑走，高春喜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孩子，不懂事，我给你们烧水」 真慧笑笑示意男人这些事她来做，抢着去烧水。高春喜只得让给真慧位置，去找木盆衣服等东西。给真慧找来的是山杏的一身衣服，补了补丁却很干净。星野和冰兰没有他们衣服，高春喜显得不好意思。 真慧指指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再指指两个孩子，「我的衣服可以给他们做」 三个人洗了大半天才出来，主要是太脏了。出来的三人受到高家所有人打量。 第537页 算上他们，高家上下算起来有十四口，高春雨和山杏只有一个女孩，现在微微隆起来的小腹说明下一个明年就要降生。冰兰看到了两个大男孩，一个是只有十四岁的小叔叔高春晓，一个是他们即将成为兄妹，十二岁的大哥高永胜。 他们来的时候没看到，两人跟着村里半大孩子去抓兔子打山鸡去了。闻到满屋的香味就知道没空手回来。 可能是受到警告，真慧三人没有再受到语言和行为上的攻击。但是没有太友善目光是肯定的，当然除了那个只有三岁的高凤兰用好奇眼神不停看冰兰。 冰兰得到一碗山鸡熬制的鸡汤和一小块鸡肉。对于他们刚刚从死亡边缘过来的人已经算是仙品了。高家的生活一样不好，晚上就是棒子面粥，满桌传来喝粥稀熘熘的声音。 那个粥里面夹杂着红薯块。冰兰吃的很开心畅快，多么久违的味道啊！ 那个叫永强的男孩偶尔用杀人的眼神看星野，碍于长辈不敢做什么。饭后真慧主动去收拾东西，洗碗，冯氏对山杏道：「你怀着身子，以后做饭的事就让你大嫂作吧。」 「娘，我可以做的，大嫂一个人洗衣服做饭的会很累」 「先让她做，等你生完孩子再说，不是有春花帮着做吗？」冯氏这么一说，山杏也就顺坡下了。从此做饭洗衣服的事就到了真慧头上。冰兰知道现在不能说什么，人在屋檐下啊！真慧觉得付出这些值得，用干活换得他们三人一个安身之处有什么不值得？ 高寿昌告诉儿子让真慧他们学中国话，不然没办法沟通，你说什么他们不明白，他们说什么你一样不懂。这样只能靠猜来猜去的，或者手脚比划。 「老大这婚事还办不办？」冯氏问老伴。 「办什么？今晚让那个男孩子睡在西屋，小女孩跟春花睡在这里。以后老大和那女人就去跟老三家住对面屋」 「娘，我不要跟那个小丫头睡一起，她身上有虱子，说不定会有病。」 「不如就让那两孩子睡在西屋吧，等几天就跟老大睡去」冯氏道，闺女说的对，万一有什么病怎么办？ 高家没有那么多被子，都是两人个人用一床，将身上穿的盖在上面。到了冰兰星野这里，什么盖的也没有，高春晓将自己的棉袄给他们搭上：「你们就别脱衣服了，夜里冷，要不我给你们抱一些乌拉草来？」 星野不明白，冰兰明白，乌拉草保暖效果也很好，点点头：「谢谢」她说的是汉语。春晓笑着揉了一把冰兰刚洗完彭软的头发：「你会说中国话？」 冰兰点头：「一点」 「一点也好，等着啊」春晓叫上大侄子去抱草，永胜不敢违抗，只得跟着。回来炕上多了一堆草，冰兰笑着给自己和星野做草窝，等热乎了将自己埋进草里。 「大哥，我也要」一直看着他们的永强觉得很好玩，不由羡慕起来。春晓跟永胜只好去给他抱草，草堆在一起，高永强别扭着学冰兰的样子给自己弄起来。高永胜将自己那件破棉袄搭在他上面。 剩下三个大男人盖两床被子，晚上回来睡觉的高春江明白后感嘆家里生活的艰辛。他跟村上几个青年报名参军了，村上来了工作组，要给村民分地，以后他们就有自己的土地了。 「说是要统计一下村里的人数，尽量回迁到原来的村子」第二天高春江跟高寿昌道。 「我们能回家了？每口人能分多少土地？」 「这样根据人数定，回村子好是好，就是离镇上远点，买什么不方便」 「没事谁老来镇上？我们家要是能分到一头骡子就好了」高寿昌道，「你去当兵家里就没优惠？」 「村里去当兵的多了，想优惠怕是没那条件。以后我离开了家里就麻烦大哥三哥了」 「你要走？还去哪儿？」高春雨问。 「当兵听命，让去哪儿就去哪儿，应该还在我们这边，离家不会远」 老两口子放心了，日本赶跑了，听说内地还在打，国民.党与共产.党打。什么时候人们才能安静下来？ 冰兰帮着真慧烧火，真慧的头发做成山杏那样的挽发，换上山杏的衣服，不说话不干活就是一个中国媳妇。可惜一干活就看得出来了，北方女人干活很麻利，不讲究细节。真慧的习惯是要求精细，认真，锅就刷了好几遍。 这让高家的饭菜比平时都要晚，冯氏想说什么想到日本人听不懂她说什么，只好放弃，吩咐山杏春花赶紧帮着做，不然什么时候吃饭？ 「穷讲究什么？让你做个饭还磨磨蹭蹭的」春花嘀咕着，抢过真慧手里的勺子飞快盛饭。山杏要去烧火，冰兰不让：「我可以」 「你会说中国话？」山杏被惊喜一下。 「一点」 「你能听懂我们说的？」 「一点」 「呵呵」山杏被逗笑了，一旁的春花看冰兰那样子忍不住也笑出来。 「你娘会不？」 「一点点」 「你哥呢？」 冰兰看星野，用日语问：「你能听懂中国话吗？会说吗？」 「会几个词语，他们说什么我不明白，以后要学」星野道。 冰兰朝着山杏春花道：「一点点点」 两人再次被逗乐，真慧不明白女儿跟他们说什么，能让那两人笑得那样开心。过后冰兰告诉真慧，真慧奇怪她怎么会说中国话。冰兰只得撒谎跟别人学的，生活在中国土地上学几句中文很简单。 第538页 「以后我们都要学中文，要忘掉我们以前的身份」真慧道。 「不，我们永远都是日本人！我不会忘记」星野刚说完，就迎来冰兰杀人般的眼刀。 第302章 留在东北 5 「信不信我这就让四叔将你送回收容站？」冰兰瞪向星野道。 「不要, 我不去！我要跟你和妈妈在一起」星野有些胆怯害怕了。 「那就乖乖的忘记你是日本人，老老实实做中国人，以后你生是中国人，死是中国鬼」 星野想说他不是, 可真的不敢了！ 冰兰用小手帮着真慧拆和服，拆了可以做她和星野的衣服。 高春喜给真慧挑来一担担水，用大锅温热了让真慧洗衣服。真慧面前堆了一堆衣服，有他们换下来的, 也有高家人的。 没有洗衣粉肥皂, 真慧只能用手一遍遍揉搓，那些穿旧的衣服太用力了就破掉。不用力了洗不干净。一大半天下来, 地上的衣服仍旧没洗完, 高春喜过来示意不能这样洗，太脏的地方抓一把草木灰揉揉, 不太脏的用温水细细就行。 男人大手将剩下的衣服帮着揉吧几下，挑着洗过的衣服走出院子。真慧追了出去，两人很久才回来, 真慧双手冻得通红。 高春喜将衣服晾在外面，春花跑出去埋怨道：「大哥，娘说让大嫂干」 「她已经洗了半天衣服了, 刚才在外面冻了那么久, 我让她回屋了」 「大哥你就惯着她吧！」春花转头跑进屋。冯氏摇摇头：「你大哥心眼好, 他捨不得那个日本女人受罪。算了, 以后衣服你帮着洗洗」 「娘也这样！」春花气恼道。 「不然怎么样？说白了那是你大嫂, 她有个好歹你大哥怎么办？」 冰兰将真慧冻僵的手拉过来用力帮着她揉搓，大冷天去冰窟窿里洗衣服，那不是找罪受？手上多了一点冻伤膏，在揉搓中帮着真慧按摩。星野过来帮着真慧揉另一只手：「他们一定是故意的，我——」 还没说出来，冰兰又狠狠瞪过去：「还想说什么？闭上你的嘴巴！有那闲心不如想办法给咱们弄些吃的和穿的」 「我可以去抓兔子」 「你会先冻死」冰兰说的毫不夸张，外面天寒地冻，你怎么出去？「没事学中国话，我去找小叔叔」冰兰感觉真慧手已经缓过来了，跑出去找人。让她失望的是，高春晓没在，高永胜也没在。 只有那个高永强在屋子里用一把小刀削一根木头，冰兰一看就知道他在做什么。「你来干什么？出去！」男孩厌烦地将冰兰赶走。 冰兰去那个老太太屋子，里面的三个女人加上一个孩子在做针线活。三人看看她都没说话，该干啥干啥，看来自己在这个家根本不受欢迎。不欢迎就去找妈妈。 晾晒衣服的高春喜看她跑来跑去，跟着进屋：「你要去干什么？找凤兰玩吗？」 冰兰道：「学—话」 「哦，你说想学我们中国话对吗？我可以教你们」屋里的炉子生的很旺，没有煤炭，只有木柴。冰兰被高春喜抱到大炕上，炕上只有一床破被子。星野随后也被抱上去，高春喜道：「每天我教你们，其实时间久了你们就会学会」 高春喜教得都是日常的，只教了十几个名词，随后就被外面进来的人打断了。是高寿昌、高春江带着几个陌生人来了。 高春喜过去不久又回来了：「是工作组登记人数，爹的意思是想让你们用中国名字登记。你们想一下用什么名字？」 真慧看冰兰，好像女儿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冰兰只好道：「他们想要我们用中国名字，妈妈，我们应该给自己取一个中国名字」 真慧点点头，这样他们更像是中国人了，大家可能会慢慢忘记他们曾经是日本人，「你们给自己想一个名字」 「我就叫高冰兰」冰兰道，终于恢复自己名字了。 星野纠结着，看冰兰那样子很高兴，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没用，只好道：「我叫高永野」能留住一个字也好。 「永野听起来像是永爷，不要，叫永星」冰兰马上反对。 真慧发愁，自己叫什么？真慧可以，姓什么？难道也跟着姓高？冰兰道：「真慧像是日本名字，不如叫慧珍，妈妈可以叫慧珍，随便姓什么，只要不要用大岛」 「姓赵吧，赵慧珍」真慧最后决定。 冰兰跟着高春喜过去将他们三人的名字报上去，高永强狠狠瞪向冰兰，跟他们一个姓氏了，真是太气愤了！永胜制止住弟弟的冲动，一样很不友好地看了眼冰兰。冰兰他们跟了高姓这点小事很快被要分土地的喜悦掩盖。 自己家一家十四口，就是当兵走的春江都有地，听说最少每人三亩，甚至更多。那么自己家就是最少四五十亩地，这么多土地一定有牲畜吧，都归自己岂不是成了地主？ 高寿昌马上去看山杏的肚子，如果明年分就会多一口的。上面没等那么久，他们这里聚集了太多的人，开春要种地，年前必须将土地分到各户。 高家几个男人商量再三没再提回村子的事，儿子说的对，他们这儿离着镇上近，交通方便。有山有水的留下也不错，具体分到哪儿看天意。 事情往往是不尽如人意的，当你想留下的时候，工作组却按照原来的来处分派人家，高家原来的村子离这里还有三十里路。能被日本人看重，那里的土地肥沃不说，风景也很好。靠山面水的风水宝地。 第539页 村子分了，高寿昌看了一下过去的人家，几乎都是以前同村的。不过现在的人数比原来少了很多。村子分到了两头牲口，一头骡子，一头牛。赵大勇被选为村长，带着各家当家的过去分地分房屋。 等众人回来，高寿昌脸色不是那么好看了：「狗日的！本来还想能分到点什么，没想到都被老毛子烧了，什么都没剩，过去就要建房。老大，明天你带着老三跟着大勇他们过去。大勇说先盖一个临时村部，不然人过去都没地方住。」 「咱们家能分到多少地？」众人关心的是这个。 「人均五亩，剩下的留着给增添人口的。」 「怎么这么少？」按理说人比原来少了，地应该多。 「还有别处的人分过去，逃荒的过来的，朝鲜人不愿意回去的，这几年娶了媳妇生了娃的。总之人不但没少，比原来多了。」 每人五亩，十四口人七十亩，算是很大一片土地了。这次去，各家初步划分了地界。土地到了日本人手里后，日本人都做了统一规划。一公顷一块，也就是十五亩一块。 「我们分到了五块地，都挨着，多出来的算是老三家还没出生孩子的」高寿昌道。 男人们开始计划着来年种植什么，高兴之后马上苦恼了：「种子从哪儿来？」 「这个没说，日本人的粮库都被老毛子抢了，大勇或许有办法，哪怕借也要借来，不然这么多土地岂不糟蹋了？」想到有地没种，高寿昌一阵阵窝心。 冰兰守着灶坑烧火，永星帮着拿一根根木柴，火光照应着两人的面孔。烧火对于冰兰是一种享受，能闻到饭菜的香味，能烤火取暖。慧珍在山杏的指导下学着贴饼子，春花自从冰兰他们来后就很少出现在灶台旁。 冰兰一边烧火一边重复新爹教的名词：「玉米、灶台、烧火、这个」冰兰指着慧珍手里的饼子问山杏。 「饼子，玉米饼子」 永星、慧珍跟着念道，山杏偶尔被他们发音不标准的话逗乐。 第二天春喜带着春雨与村上的人集合去新家搭建临时屋子，主要是砍树，拆以前倒塌的房子。里面很多东西都可以用，有些房子就是他们建的，地基可都是石头，上面还有砖瓦木料。 日本人喜欢用木头做房子，即使烧毁了，依然有很多能用的木板。半个月后过去的人回来，听说搭了一排屋子，开春过去可以做临时落脚的。 当东北的雪没膝后，人们再也不出去了。慧珍将自己的衣服给冰兰和永星改成袷衣穿在里面，外面用那两块皮子做了皮坎肩套着，就这样依然不暖和。 两人原来穿在身上的衣服变成两身单衣。日本的和服很废布，慧珍看着还有剩余，给自己做了一件单外衣。做这些都有赖于慧珍勤学好问，山杏教学得当。 冰兰用小手帮着缝几个边角，冯氏看在儿子情分面上偶尔叫上慧珍一起做炕上干活。冯氏再不喜欢两个拖油瓶，看到他们听话懂事的份上慢慢接纳了。 冰兰一般都是看着凤兰，哄着小女孩玩，这也是山杏为什么真心教慧珍做衣服的原因。家里最不和谐的因素就是永强经常用敌意眼光看她们，春花看不起日本人。其余人除了春喜就当他们是空气，根本不看在眼里。 冰兰学中国话很快，带着永星和慧珍跟着学得都很快。冯氏说话吩咐什么，慧珍慢慢都能明白什么意思。时间就这样过着，过年前高家的男人出去跟村里人组队进林子里打一些野味，不然这个年没一点荤腥。 冰兰真的很想去，可惜自己的年龄太小了。谁会让一个五岁的娃娃进山，还没走，已经被大雪埋没了！男人回来只带回两只兔子和一只山鸡。二十八男人们将河面冰砸开，下网捞了不少鱼。 所以高家的新年一盆土豆炖兔子，一盆山鸡汤，一盆鱼，剩下的就是一盆大杂烩。 初二外嫁的闺女回娘家，冰兰认识了大姑姑高春香。家里多了一个日本大嫂，两个日本侄子侄女，高春香表示出善意的接受。 年后就操持着搬家的事，还是男人们先过去安置家，干不了别的，伐木还是可以的。 附近好的树都被日本人砍去，众人只得找稍微小的，谁也不想去林子里伐木。一个是不好运，再一个是开春野兽更凶，如果遇到狼就会很危险。这次春晓和永胜都跟着去了，家里一下子少了好几口人。 冯氏指挥着媳妇们收拾东西，再破都有用。冰兰看到那个别扭的小孩拿着自己做的弹弓瞄准着一只只麻雀。「你这样根本什么也打不到」冰兰道。 「要你管！」高永强依然用杀人的目光看她。 「那你就慢慢练啊」冰兰捡起一颗石子朝着一只落在柴堆的麻雀打去。石子悄无声息的落到附近的雪堆里，高永强哈哈大笑：「你个小日本！还敢说小爷！」 第303章 留在东北 6 「等我到了九岁能打到兔子」 「吹牛！」 永星过来盯着永强手里的弹弓道：「借我用一下, 我能打到鸟」 「不借，有本事自己去做！」高永强捲起弹弓扬长而去。永星握紧小拳头，鼻子里哼了一声。 「你真的可以自己做一个」冰兰道。 永星没用多久的确做了一个，当永星拿出来瞄准一只麻雀后, 手一撒，石子过去，麻雀被打中。只是力道轻，麻雀随后挣扎着飞起来跑走。 第540页 「你哪来的皮筋？」高永强一看永星用的黑皮筋跑过来问, 随后脸色变了, 跑进屋子里去翻找。没一会儿风一般跑出来：「我杀了你！让我偷我的东西！小偷强盗！」高永强像一只小豹子一样扑过去。 永星毫不示弱，与永强扭打起啦。冰兰一看急了, 真不能打, 打起来吃亏的只有永星。 忙喊「别打了！」 两个早就酝酿很久是野兽根本不听，撕扯纠缠着, 体力上永强占些便宜。技术上永星占便宜，冰兰能看出永星以前学过。 很快永强就被永星摔倒，屋里的人听到动静都跑出来, 冯氏连连跺脚：「住手！都住手！」 慧珍脸色煞白：「永星，不得与哥哥打架！」慧珍上去抱住永星，不让他再扑上去。 永强起来朝着被搂住的永星上去就是几脚, 慧珍忙去用自己身体挡住, 那孩子的一脚脚都踢到慧珍身上。永星急了, 用力挣脱, 想去报复回来。可是慧珍死命搂着他, 不让他去。 冯氏喊着让春花去拉，山杏怀着孕根本不敢靠近。春花磨蹭着，眼下侄子占便宜，吃亏的是那对母子，打就打，小孩子能打成什么样子？ 冰兰一看，冲过去装作拉架，趁机朝着高永强软肋处一点，高永强身子马上软了一下就要坐地上。冰兰顺势一拉，将他拉到一旁。慧珍这才得以将永星带到一旁。高永强呼呼喘气，依然愤怒地瞪向永星。 他想扑过去，却被一股力量死死拽着。「还给我皮筋，小偷！强盗！奶奶，他偷了我的皮筋」 冯氏眼睛凌厉起来，看向永星：「永强说的是真的吗？」 「是」永星一点不觉得羞愧，慧珍松开永星：「谁让你偷东西的？跪下」 永星看到慧珍真的怒了，双膝跪地。慧珍心疼，外面虽然被清扫过了，依然很寒冷。「拿出来」慧珍喝到。 永星将弹弓交给慧珍，「我只是用了他的皮条，他有很多。」 皮条是高春江从外面带回来的自行车内胎剪的。有弹力却不禁用。慧珍将弹弓交到冯氏手里，深深一躬：「对不起，是我管教无方」 「孩子是要好好教育，这么小就知道偷盗，长大了还得了？真是狼性不改」冯氏说完进屋了，跟着进去的还有春花和山杏。 他们这几个怎么办？冯氏让好好教育，慧珍不敢让永星起来。永强哼了一声转身要进去，冰兰拦在他前面：「等等」 「干什么？你还想打架？」 「你去向奶奶求情，这事就这样算了」冰兰道。 「凭什么？」 「我给你两条比你现在用的皮条好百倍的皮筋干不干？」 「先给我看看」 「跟我来」 慧珍不知道两个孩子嘀咕什么，她尽量给永星挡住寒风。冰兰将永强带进慧珍与春喜的房间，翻找后弄出两条自行车的气门芯。那是后世的产物，结实耐用。 「怎么样？你那个皮条根本用不了几天就断」 高永强接过来拉扯了几次，弹力很好，乳白色，细长的两根，中间是空的。 冰兰一把扯过来：「要不要？要了赶紧去找奶奶，这事算了，让永星起来进屋。不要我给永星用，他的准头比你强」 「谁说他比我强？我一定比他打的麻雀多」 「那你们就比比看啊」 「比就比，拿来」小屁孩将皮筋又拿过去，飞快跑去冯氏屋子，一会儿就出来：「奶奶说不用跪在外面，冻感冒了还要吃药」 慧珍忙拉起永星，进屋给冯氏道谢后带着去自己屋子。冰兰跟过去，慧珍等两个孩子进来后关上门看永星：「为什么偷东西？」 「我不过是用用，再说支那人的」永星还没说完，后背已经被冰兰狠狠打了一下：「还不知悔悟？什么叫支那人？我叫你小日本鬼子喜欢吗？如果你骨子里轻视中国人，那么你就真正有骨气起来。不要吃他们的粮食，不要穿他们的衣服，不要站在他们的土地上！」 「这里是满洲国的土地」 「满洲国不过是日本扶持的一个傀儡政府，算什么满洲国？这里就是中国的土地，你呼吸的空气就是中国的」 「你也是日本人，为什么那么偏向他们？」永星第一次直面这个问题。 「我生在这儿，我就是中国人！」冰兰毫不示弱。 「你是大日本帝国的子民！」 「可惜他们将我们抛弃了，是这里的人收留了我们，是他们让我们活下来。你是大日本帝国的子民，你回去啊！」冰兰的话深深刺激着永星的心，小小的少年蹲下哭起来。 慧珍等永星哭够了才给他用温水洗洗脸：「做人首先要学会感恩，知恩图报。我不知道你的爸妈和先生怎么教育的你。 但是做人基本的道理是要明白，德行一定要正，是非要分明。你可以有骨气，那就堂堂正正将骨气拿出来，你可以去轻视别人，但不是这种轻视着还要接受对方的善待。这样只能说你很虚伪，我不喜欢这样的孩子」 「娘，对不起」永星低头道。 「你没对不起我，对不起的是善待你的高家人。如果你真心悔过就去向永强道歉」 「我会去道歉，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先生那么教育我们」 「那是因为他们从没将这里的人当人看！在他们眼里日本是高高在上的，可以藐视一切的。看看吧！这就是狂妄自大的结果！战争让我们损失了几百万的人口，给世界各国造成的损失更是难以估量。他们心里早就没了仁义道德，礼义廉耻」冰兰点着永星的脑袋道。 第541页 不管听进多少，她都要告诉他。冰兰突然动了杀死这个顽固分子的念头，别等着将来又多一个中国敌对分子。 高永强欢快地跑出去练准头去了，晚上冰兰烧火的时候高永强将打来的麻雀用泥包上放在灶坑烧。熟的时候留给冰兰了一个，那样子酷酷的，装着很大度样子。 冰兰笑着接纳了，等吃完饭拆着给凤兰吃了，山杏不住夸赞冰兰懂事。 「明天我给你去打鸟」永星道。 「麻雀对庄稼好，尽量不要打了，等开春出去了我们去抓兔子」 「我学过套兔子，我给你套兔子」两人小声聊得很开心，一旁窝在乌拉草堆里的永强听到了心里更是痒痒。大哥和小叔叔经常出去，就是不带他，套兔子一定很好玩。 三个孩子很习惯了窝在草里的生活，高永强来回翻身，那两个悄悄说话，他一个人很无聊。 冰兰当然明白，在永星耳边道：「不如你现在就向他道歉，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出去玩。有他在做事方便很多」 永星张嘴却说不出来，道歉？还是向——道歉？这不是颜面尽失？可是冰兰要他道歉，能不道吗？ 冰兰捅了一下永强：「白天的事是我哥做得不对，他想单独向你道歉」 「对不起二哥，我不该私自拿了你的东西」永星忙顺坡下。话说了没有想像的困难，反而心里松快了！ 「没啥，不就是皮子吗？你喜欢就拿去用，没了小叔叔可以去县城要一条回来」永强没想到接收到了两个人的道歉，他是男子汉，这点度量都没有吗？心里欢快的跳起来。收到道歉原来还很开心嘛！ 「二哥会不会套兔子？开春了我们一起去？」 「当然会了，大哥和小叔叔经常去，等过去了我们就放很多套子，抓很多兔子。冬天了给你做一件兔皮的皮袄子。」 「那边有狼吗？」 「有，还有熊瞎子呢！我听爷爷说的，他们进山里就遇到过一个熊瞎子，长得可大了。遇到他们一定要跑，不然就上树。他一巴掌能将人拍成肉饼」 ....... 三个同龄的孩子突然成了朋友，冯氏大出意外，慧珍是最想看到的。 随着天气一天天转暖，村里人开始奔向各自的新家园。永星刚一到这边就流出眼泪来，身体不住颤抖，冰兰一把握紧他的手低声道：「不要让他们知道你们家抢了他们原来的家」 永星忙抹去眼泪，冰兰又道：「烧了你们家和家人的是老毛子，有本事你将来找他们报仇！」 永星点点头，「我知道，以后我会好好跟他们生活，保护你和娘」 令慧珍开心的是村里还有几个她的同胞，一样是做了中国人的老婆。除了日本人，还有朝鲜人。村里一个老鳏夫收养了一个日本孩子，听说是一对想回国的日本夫妻将孩子送给他的。 「看看吧，这就是大义！他们前一秒还被日本人屠杀，后一秒却收留日本的孩子。你觉得日本人能做到这一点？」冰兰再次教训永星。 「你才六岁，感觉你就是个老太婆，比我婆婆还啰嗦」永星嘀咕道。嘀咕的结果迎来冰兰再次说教。 高家土地不远处小山坡上搭建了一排棚子，各家住的不远不近，路被清理出来，上面留下一道道车辙的痕迹。 地上的积雪还没融化，白天太阳升起来还好，晚上依然寒冷。家家窝棚里的火烧个不停。 眼前五块土地一望无边，这怎么种植？牲畜就那么三五头。 「大勇说可以轮流用，一家用一两天就换给另一户。现在还没解冻，我带着老大他们将地基挖出来，棚子只是临时的，用不了多久。」高寿昌道。村里建了房子，各家却为了方便做事都在自己选的地方建起了简易棚。 冯氏道：「要快点啊，老三家还有两个月就生了，眼下盖房子是大事。还有这青黄不接的粮食也快没了！」 第304章 留在东北 7 粮食快没了, 接下来吃什么？他们发愁，做饭的慧珍更发愁。冰兰悄悄将永星的事告诉慧珍，「不知道他爹娘的尸体埋在哪儿了？」 「我问问你爹，他们来的早, 应该先处理了那些尸体」慧珍道。 「悄悄问吧，不然让他们知道是永星的家人占了他们的土地房屋，说不定会将怨恨发泄在永星身上」 慧珍明白，她不问别的, 只是问问这里的尸体都怎么处理的, 一定会埋起来。只要知道地方就行。高春喜不会想其他，「都埋在村外的山沟里了, 我们找到了一百多俱尸体, 统一挖了一个大坑埋了。大勇说等土地松软了应该再去加固一下，别到时候没埋好漏了气味。」 冰兰暂时没告诉永星, 单独去村外会有危险。开春野兽出没频繁，如果遇到一头饿狼他们也不用回来了。 家里没食物，男人们除了挖地基开始到处下套。每天倒是都有收穫, 这种事是由春晓带着永胜做的。永星和永强试着下过套子，却是没什么收穫。 「下套子是讲究技术的，咱们不可以随便下。」冰兰提议先去请教小叔叔。三个人一问才知道套兔子要找兔子的路, 兔子喜欢在自己窝附近活动, 每次走一条路线, 掌握这个才去设套子。 等他们找到兔子痕迹时, 一般那里都已经设了套子。三个倒是抓到了一只刚被套住的兔子。 孩子们除了帮着拾柴就是在野地里追着山鸡和偶尔出现的兔子奔跑。 第542页 慧珍跟着冯氏春花去地里挖去年剩下的萝蔔和土豆。就是冻了的也好过没食物。 高家挖的地基是六间房子, 挖好后就是打夯垒地基。石头是他们从山上一块块搬来的，也有从以前房子地基挖出来的。 地基没等码上，各家开始犁地，牲口轮到自己家就用牲口，没牲口全家齐动员用钢镐铁锹翻地。总之在下种前是要翻一遍的。 高家人看着多，真正干活的人少之又少。为了加快进度，慧珍和高春华都要下地干活。做饭的事交到了快要生孩子的山杏身上。冰兰和永星永强负责拾柴挖野菜，寻找食物，帮着烧火做饭。 这次犁地唯一好处就是能将去年留在地里的东西挖出来，不管是什么，只要能吃，下地回来的人们都要带回来。 周围能吃的越来越少，能挖的吃食都挖了，就是去年落在地上的山核桃、橡子也被人们捡回来，兔子抓到的也越来越少。干活的吃不饱怎么干活？ 永强比他们大，开始找地方挖陷阱和下水捞鱼，冰凉的水里总会有些吃的。高家人几乎每天都是水饱，得到的肉食都要分给男人，怀孕的山杏也才得到一两块。 吃不饱却要干重体力活，回来的人都是一身泥水，衣服洗不过来，放在火上烤干明天接着穿。冰兰听着回来的男人说村上准备派人出去买种，马上就要种土豆玉米高粱了，种子还没着落。 日本人不放心将种子交给中国人，都是种植的时候才会派发种子，这下子好了，种子不是毁在火里就是被苏联人抢走。能找到的微乎其微。买种需要钱，一家人愁了一晚上都没着落。 最后还是慧珍将自己的一副珍珠耳环拿出来，高家人怀着复杂的心情接受了，没种子有地又有什么用？ 永星拉着冰兰来到一处残败的院子里：「我知道哪里能找到粮食，或许还有别的」 「你家？」 「嗯，我爸爸说过不要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什么时候都要给自己留后路」 灰烬里的房屋已经被人挖走了能用的一切，而且被人细心地寻找过遗漏。永星带着冰兰进入每家都有的地窖。那里已经被清洗过，除了草和破木板子都被人拿走了。里面一片狼藉，永星用一根木棍挖地窖的墙壁。从表面看，那里就是一面用土拍打结实的墙壁。 冰兰找了一根木棍帮着挖，她的力气比永星的大。里面是空响，挖开表面，是一道暗门，居然不潮湿？ 「上面有通气口的，就是院子里种的那棵树。」永星解释，外面的光线照进来一点，等两人适应了才发现里面空间不算小，整齐码放着木桶、木箱、陶制大缸小缸。 里面几乎都是粮食，只可惜很多都是加工后的粮食，不能做种。 冰兰要永星去叫人，她怕再有人来将粮食拿走。 「不，这里只属于我们，有了这些粮食我们就不会饿死」永星坚决反对。 「娘要不要给吃？」 「当然给」永星毫不犹豫。 「山娃呢？」山娃就是被老光棍收留的那个日本孩子。 「可以」 「美香和夏木要不要给？她们都很饿」美香和夏木是村里的日本人。 「我就知道你要说什么，好了我去找人」 永星拿了一根干萝蔔咬着跑了，冰兰这才将里面的东西仔仔细细看好，两缸大米，一木箱的高粱米，一木箱小米。一小缸盐，一罈子酱油，一罈子醋。剩下的是干菜咸鱼，木桶里有一桶可做种子的稻谷，一大桶玉米种子。 东西都很满，冰兰想加都不能。只好在地窖的角落弄了一堆土豆，加了两麻袋的玉米种子，一袋黄豆和一瓷罈子蔬菜种子。 高家人跑着过来的，高寿昌看到满地窖东西激动不已：「这回咱们有救了！有救了！老三，去叫村长！」 叫村长？冰兰无语了，原来这时候的人风格这么高啊！她拿了两根胡萝蔔干用力咬了一口，另一根交给永星：「走吧！」 永强也抓了两根跟在他们后面：「你们说别的地窖还有没有？」 「去看看」冰兰马上到，就这点东西全村人分，够干什么？地窖家家都有，东北寒冷，各家挖地窖用来储存白菜或其他。放在外面都冻成冰棍。 三个孩子奔着另一处黑色跑过去，因为很多日本人死在自己家，中国人嫌晦气都没用原来的院子。冰兰找了一根木棒朝着地窖墙壁敲打，全是实心的。看来不是每人都跟永星的爸爸一样留一手。 等他们出来后，村里突然热闹起来，那些废墟上都有人在挖什么。据说还真有人找到了东西，有埋在地下的酒罈子，有藏起来的钱。最后大家又找到了一个小地窖，里面还是食物。 这晚高家煮了一锅大米粥，每人分到了半根咸鱼。高寿昌很大方地夸奖了两个孩子。这次事件的结果就是各家分到了种子，高家得到的比别人家多一些。 那些种子当然不够，村长又组织人手出去买了一批。回来满满两大马车种子，「分粮种了！要不要去看看」高永强跑来。 「那个有什么看头？」 「听说是工作组给送来的粮种，可多了」 冰兰跟着跑去看热闹，的确是两大马车，赵大勇组织人手卸车。村委大院沾满了焦急等分种子的村民。 「乡亲们，乡委县委知道大家为粮种发愁，就组织人去战区弄来的粮种。为此我军付出了沉重代价，不管付出多少，我们说都是值得的。大伙说我们要怎么报答那些为我们做出牺牲的战士？」跟来的工作队长站在大磨盘上喊道。 第543页 「种田，多打粮食，支援前线！」地面一阵喊声。 「对！我们要多种地，多打粮，让战士吃饱了多打敌人，早日解放全中国！让大家过上太平日子！」 地下一阵欢呼，宣传鼓动不可少，新的政权做得十分到位。富兴村（来后村民给自己村子取的名字）进入农忙，大家天天在地里摸爬滚打，争取尽早将种子种上。 「姐姐，我娘肚子疼」冰兰正在属于高家的土地上栽韭菜，凤兰跑来。该不是要生了吧！ 「永星，快去地里找奶奶，就说三婶要生孩子了」冰兰拉着凤兰朝着棚子跑。 山杏正痛苦地躺在草垫子上，汗水湿透了她的头发。「三婶，你是不是要生孩子了？我让永星去找奶奶了」 山杏努力地点点头：「怕是来不及了，我要生了」 「好，三婶你不要害怕，我这就去烧水，凤兰，看着你娘，有事喊我」冰兰一看山杏的情况，羊水已经破了。还真是要生了。 凤兰点着头，有些惊恐地看着山杏。冰兰顾不得许多，将大锅洗干净，点上火烧水，不时看山杏那边。山杏偶尔叫喊一声，「冰兰，你奶奶来了没？」 「马上就来了！」冰兰往灶膛塞了一根木头跑过去，山杏下身已经被血水和羊水湿透。随着一声惨叫，一团肉呼呼的东西出来。 「凤兰，去看看奶奶来了没？你娘生宝宝了」支走凤兰，冰兰这才去赵家里的剪子处理小婴儿。那边山杏闭上眼大喘气。冰兰麻利地用医用剪刀（她怕家里的剪子带菌）将脐带剪断，结扎上，将婴儿头向下，用力拍打他的小屁股。随着婴儿的啼哭，冰兰用一件破衣服将婴儿包上放一边。 山杏的胎盘还没下来，「三婶，你再坚持一下，肚子里还有东西」 「我知道，是胎盘，等我喘口气，男孩女孩？」 「男孩」 山杏露出笑意，终于有儿子了！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冯氏跟着慧珍跑回来。「生了吗？」 「生了，三婶生了一个弟弟」冰兰回答。 冯氏松口气，一看孩子已经包到旧衣服里，更安心了。她绝不会想到是冰兰做的，还以为是山杏，做过一次娘的有些经验。她和慧珍洗手马上接手接下来的事。 冰兰派去熬稀粥，高家添丁，总是高兴的事。山杏坐月子，做饭的事落到冯氏头上。地里种玉米和黄豆，冰兰等小孩子被分派点种子。高春喜给三个小的每人折了一根树枝，就这么远点上一颗，不能多了，也不能少了。 松软的土地，所有人光着脚在上面耕耘播种着。冰兰不时向里面搀和一把，高永贵满月的时候高家将所有种子播种下去。还是有几亩没有种子，时间已经到了五月中旬，只能这样。 那几亩留着种大白菜正好，勤劳的农民不会浪费一点土地，除了白菜，高家还种了萝蔔，大葱。 第305章 留在东北 8 野地里庄稼冒出苗来后, 农民相对轻松很多。只要定期去除草就好。勤快的雨水根本不需要浇灌，唯独那十来亩的水稻要看着放水加水。 高家又开始建房了，找石头，脱土坯, 砍木料，做门窗。那些都是大人的事，永强永星要割草，冰兰百无聊赖研究弄点吃的穿的。 高家每天吃的清淡寡味, 永胜和春晓弄到猎物一般都会送到镇上去卖。每次带回来的消息就是哪儿哪儿打仗呢！听到这些的时候, 大家不由松口气，起码这里不是战场。随后又紧张, 别打过来呀！ 冰兰研究过, 这里的草太深，兔子不好抓, 山鸡飞得快，她这个小身板依然抓不到。感谢以前存了那么多药物，感谢里面有大量的麻醉剂。 冰兰用麻醉剂泡了不少高粱米和花生馒头。如果向田间地头一撒, 她敢保证到地里寻找食物的野兽没有不中招的。冰兰就将食物撒进他们挖的陷阱里和山坡树林里。陷阱里要的是兔子，山坡树林里要的是山鸡。 地里种上粮食后经常有野兽去翻找食物，这让农民很恼火。少一粒种子就少收成, 家家都在田间地头挖了不少陷阱。那只是临时用的, 一般村民都不会将陷阱挖在人们经常活动的地方。 这次没办法, 挖了也要标记出来, 里面不会放东西, 而且以后是一定要填上的。 「爹，今天咱们地头陷阱里抓了不少野兔子」高春喜回来捡了三十多只扔到地上。兔子都被打死了。 「真是挺多的，老婆子，今儿吨一锅吧，让孩子们解解馋」高寿昌吩咐儿子去扒皮，剩余的腌制起来风干。 外面冰兰和永星永强用一根木棍抬了十余只山鸡进来，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永强进来兴奋地道：「我们去外面树林子里捡柴遇到了怪事，平时跑的贼快的山鸡突然一个个像是喝醉了酒站不稳，飞不起来了。一抓一个准」 「该不是中毒了吧？」春雨过来检查山鸡，有的很精神，有的只是微微动了一下。 「好像吃了什么，也许是什么果子吧」冰兰道。 「还真有可能，山上有醉仙果，吃了就会迷糊。这么多，老三，兔子皮别都扒了，你跟老五明儿去镇上卖了」高寿昌道。 山鸡被装进条框，上面加了一个柳条编的盖子，盖子上放了一块大石头。众人都围着看有什么变化，随后又都跑去看剥兔子皮。兔子皮是卖还是留着自己用？ 第544页 如果都卖了自己的兔子皮大袄怕是又要泡汤了。好在没让冰兰失望，据说等攒多了除了卖的，剩下的就找人硝了做成褥子或皮大衣，但是要紧着男人。冰兰一听，又没戏了！ 能吃到兔子肉也好，隔两天冰兰再弄上一次。这次范围增大，村里家家有了肉味。卖的钱虽然没看到，高家的生活是上去了。 山鸡没问题后，永星鼓动永强在野外烤一只吃。 冰兰无所谓，于是三个人弄点泥巴烤山鸡。从家偷出点盐，味道原生态，冰兰能吃一个鸡腿。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三个人吃饱了还能带回几只，大家装作不知道。地头的兔子依旧捡，冰兰他们回来依旧能带回山鸡。 偶尔还能弄一些山鸡蛋回来。冰兰带着永星会给山娃送去，老光棍已经六十了，带着山娃住在一个从老屋子地基起来的简易房子里。别人家盖房子，只有他家没盖。老光棍老了，山娃还小。 他只是将简易房用泥土加固了一层又一层。没事围着自己住处栽树，老光棍说等那些树长大了就是一道围墙。冰兰相信那道围墙会长起来。 山娃被老光棍照顾的很上心，有口吃的都给孩子。各家看到那个小孩子都会给些吃的，有的甚至将自己孩子不穿的衣服送过来。 「这就是中国人的百姓，他们很容易忘记，忘记那些仇恨。你要记住这些，记住你看到的」冰兰不忘记教训永星几句。 高家将六间房子盖到要封顶的时候，兔子皮已经攒了很多。家家都在盖自己的房屋，随着上樑封顶，村里立起一处处房舍。有房子了开始弄院子，挖地窖。地方宽敞，家家院子都很大，以后粮食要放进来，当然要大。原来住的棚子以后就成为仓房了。 地里庄稼长势喜人，高家计划着粮食打下来要干什么。冯氏开始拜託别人给去当兵的春江和春花找媳妇找婆家，如果不是战乱都该成亲了。粮食卖了还可以说媳妇，给闺女弄份嫁妆，家里被褥要添置等等。 冰兰始终没听到给自己做衣服，难道让自己一直穿着这身衣服？那身袷衣是用慧珍的衣服做的，夏天这身是慧珍用冰兰穿来的那件衣服做的。 冬天怎么过？自己弄了那么多兔子可是想给自己弄身皮衣的。冰兰去找冯氏，找娘说不算。 「奶奶，如果我能抓到兔子能不能让娘给我做一件皮坎肩？」 冯氏没想到冰兰会找她说这事，「你去抓？好啊，只要是你自己抓来的就让你娘去做」六岁的孩子能抓兔子？ 「二哥三哥能不能做？」 「为什么没大哥的？」冯氏奇怪地问道。 「家里很多兔子皮，大哥大了，应该有」 「那么多兔子皮你怎么知道没你们的？」 「爷爷奶奶、爹、三叔、四叔、五叔、大哥，家里好多人需要啊」 「呵呵，你说得对，家里人多，不能每一个都照顾到。只要你们抓来，兔子皮就给你们留着」冯氏道。 冰兰出来就去找那哥俩，现在他们三个成了一个战壕的战友了。「我跟奶奶说了，只要我们能弄来兔子皮，他就是我们的」 「怎么抓？那个陷阱应该不算吧？」永强问。 「当然不算，现在还早，等秋天兔子的毛长厚了就去抓。那种皮子做衣服暖和」 高春江在外面打仗，捎信先不要说亲，免得耽误姑娘。冯氏心疼无奈开始给自己闺女相看人家，男人们收拾屋子和挖地窖。东西各一个、眼看着庄稼一天天成熟起来。 高永强和永星接到另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去看稻田。不看别的，就是那些讨厌的野鸭。鸭子很多，眼看着水稻成熟了，他们过来觅食，为即将远行储备能量。鸭子的破坏力很大，农民怎么可以让快要到手的粮食餵了鸭子。 田间地头开始传来鞭炮声和锣声，人喊的声音。哥俩一天下来累得要死，「冰兰，帮二哥想办法，累死了！」永强回来大喘气，瘫软在板凳上。 还真是问题，冰兰连夜弄了不少玉米粒给永强：「别告诉别人，我偷着弄来的玉米，爷爷知道一定骂人。里面加了蒙汗药，还是我们逃荒准备的，这个更不能说」冰兰跟高永强咬耳朵。 高永强做贼一般将玉米藏着带着永星接着去做守卫者。冰兰半路上跑去看情况，当看到那堆绿头鸭也不禁震惊一把。上百只了吧？各个膘肥体壮的，「给胡大爷送几只去吧」冰兰道。 「我正想去叫胡大爷，鸭子很重，我们带不走」永星道。 「我回去喊人，别人问了就说山上采的醉仙果啊，不然都去买药鸭子还不遭殃，这种事做一两次就行了」冰兰嘱咐，她不想过早破坏生态。永强给了她几枚鸭蛋带给山娃。 老光棍带走了十只野鸭，到了晚上冰兰才让高家人去运鸭子。一堆鸭子，高家人连夜借了马车送到镇上卖了。 冰兰本以为怎么也要吃一顿，没想到希望破灭。冯氏嘱咐今天抓到了就家里吃。还真不能多抓，冰兰让那哥俩少弄，多了又要去卖。三个人偷跑去老光棍那边过了把隐。 鸭子照抓，每次不会超过十只，就这样冯氏还将鸭子腊起来，能进一家子肚子的也就那么一两只。到了冰兰这里分到一块就不错，大多时候慧珍他们就是喝一碗汤水。 至于吗？至于吗？冰兰简直无语！鸭蛋被冯氏都腌制起来，永星抗议：「我们要吃肉」 第545页 「给胡大爷送去就行了！」冰兰也觉得要自己改变生活了。 永强跟他们已经是一股绳，为此永胜背地里训斥过弟弟，什么认贼做母！永强觉得生活最大紧，奶奶能给他烤兔子烧鸡吃？爷爷能给他皮筋？哥哥能天天陪他疯跑？ 从此三人依旧努力抓猎物，一半回家，一半送到老光棍那边。每天晚上再跑去吃上一顿。老光棍明白后愿意帮助这个忙，他可以凑合，山娃却需要将养。 村民盼着庄稼熟，那些野兽鸟雀每天都在甜食他们的心血。临近秋季，高家人脸上全是笑容，准备找地方做场，用来打粮食。只要不多各家都是在自己院子里弄一块地方。做场需要将土地压实压平，略带任性和张力。不至于到时候打粮食打进土里，或土打进粮食里。 不管发生哪个都不是成功的场。庄稼还没收到，村里就来了工作组，听说今年的粮食七成要交公粮。交完公粮还要交提留，支援前线。 那家里还能剩下多少？冯氏发愁了，以前的打算几乎全部泡汤，粮食看来是卖不成了。这天工作组的同志挨家挨户走访，「老乡，交公粮能接受不？」 「接受，村长说如果不是八路军我们哪有土地，哪有粮种？哪有太平日子？我们交公粮也是盼着快打完仗，天下太平！」高寿昌道。 「对！前线战士们与敌人作战，我们后方就要大力支持。要是有什么困难就跟我们说，我们是人民的政府，是为老百姓做事的。你们是军属，要给村民做出表率」 冰兰歪着头听了阵子，这种日子恐怕没头了！今年收成好，剩下的能吃饱饭不？好在要的是粮食不是白菜土豆。 冰兰还是高兴早了，地里刚一下镰刀，附近的驻军就过来帮着收粮食了。第一个是谷子，谷子收割回来晒干就可以用石碾子轧，出了谷子碾成小米就可以吃。 冰兰喝到了香糯的小米粥觉得无比幸福。可惜收上来的谷子大部分交到村公所，连夜有人碾成小米开始往外运。不是他们着急，是前线的战士等着粮食。 第306章 留在东北 9 随后是高粱, 玉米，家家的粮垛越堆越高，随后越来越小。人们每天都在地里和场上奋斗。有了外援的帮助，各家收粮速度快了很多, 往外运是速度也快。冯氏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借着秋收累，给大家做的饭都很足。 冰兰几个小的分派的任务是出土豆，那一片不大, 只有半亩地方。没想到产量出奇的高, 村长通知各家土豆够个的都要留着，留着做种, 明年不光本村种, 其他地方也需要高产土豆种。 除了土豆还有玉米和大豆，富兴村的产量高, 上级号召要将这里的粮食做种子普及推广。这么一来，高家除了留下部分做种，其余全部上缴了。家里剩下的就是一堆小个子了。 冯氏蒸了满满一锅小土豆做吃食。软糯微微带着一点甜味, 四个月大的永贵都能吃几口。 粮食一边收，一边晒，一边藏。等剩下水稻时, 村委要求每家除了种子, 每人按二十斤稻谷留。打成大米也就十几斤。 高家最后萝蔔白菜的勉勉强强将两个地窖装满, 淹了两缸酸菜。这个秋就算收完了, 冰兰跟着慧珍等人在地里拾遗留的稻穗和丢下的玉米、豆秸。 现在她觉得一粒粮食都是珍贵的。就连永星都不敢懈怠, 挨饿的滋味谁也不想在尝试。捡完地里的大家结伙到附近山里和林子里去打松子打橡子，摘木耳、山里红、山精子......只要能吃的都尽量往家里划拉。 冯氏在田埂种的小白菜全部晒成干菜，冰兰跟着去了两次就不再去，干那些还不如做点实际的。看着南飞的大雁招呼那哥俩挖坑。地里一群群野鸭子做着最后的体力补充。今年再不抓就没机会了。 冰兰洒落的粮食再次起了作用，捡到的鸭子依旧两边分。冰兰跟老光棍商量好，让他自己去捡，这样减少一些麻烦。高家除了吃一顿，剩余的依旧都卖钱。冯氏要嫁闺女，没钱怎么置办嫁妆？做了两三次，冰兰不做了。 兔子呢？眼看着抓到的兔子也被卖了，冰兰心里哇凉哇凉的。难道自己冬天还要挨冻 「怎么还是有老鼠？」高永强到了坑里查看后，对那些大老鼠很是不屑。每次坑里都会出现老鼠，他们一般不去管，等药效过了就会跑掉。 兔子拿出来，「二哥，你敢不敢杀老鼠？」冰兰问。 「当然，不就是老鼠吗？你想要？」 「嗯，我觉得我们的兔皮袄没戏了，奶奶根本没打算给咱们。不知道这个老鼠皮暖不暖和」 「我不要穿老鼠皮」永星喊道。 「那你想挨冻吗？」 永星面对现实只得低头。剥皮的老鼠都是肉，野外的老鼠个头很大，每个都有半尺到一尺左右。高永强用一根草绳拎了一串老鼠回去。 冯氏一阵嫌弃：「快拿走！怎么老鼠你们也抓？」 「奶奶，老鼠皮能不能让我们留下？」冰兰装作可怜道。 冯氏一阵尴尬，脸有些不自然：「要不是你小姑姑出嫁，一定给你们做兔皮袄，明年吧，明年就没事了，到时候给你做」 「这个老鼠皮是不是给我们了？」冰兰追问。 「给了，老鼠皮谁要？快拿走吧！」 一堆灰老鼠皮和一堆肉，冰兰招呼两人去老光棍那边，老光棍倒是非常高兴：「老鼠肉是好东西，人们看着老鼠噁心，其实地里的老鼠很干净，他们只吃粮食。这些老鼠皮你们打算干什么？」 第546页 「想找人硝了做冬天的皮袄，就是不知道谁会？」 「给我吧，我以前给一家皮货行做过活计，硝皮子还是可以的，就是手头没有硝石」 「我们去弄，等下去次小叔叔去卖东西我们就让他买，胡大爷，都需要啥您说」 「主要是皮硝、硷、要是有糯米最好，没有也行。」老光棍道，「你们要是能多抓就多抓一下，我想给山娃做一件，孩子冬天没穿的都不敢出去」 三个忙点头，冰兰亲自去炖老鼠肉，尽管她不想吃，看老光棍是很想吃的，山娃流着口水指着肉喊要吃肉。 半锅肉出来，香气四溢，冰兰忍不住尝了尝，味道蛮好吃的。看来人什么都可以吃。 老光棍那边老鼠皮越堆越多，还有山猫的，黄鼠狼的。总之除了兔子给冯氏，其余的都拿到老光棍那边。 一夜寒风袭来的时候，天气转冷，老光棍将那些皮子全部硝好了交给他们。老光棍的手艺很好，硝好的皮子柔软有弹性，每张拉伸的均匀。 冰兰让慧珍帮着做成皮袄，她指挥，先给自己弄了一件到膝盖的老鼠皮大衣。很创意地加了一个皮帽子。穿上暖和是暖和，就是灰不熘秋的。 几个孩子弄来一堆老鼠皮做衣服，开始没人上心，冰兰的做出来都想要了。关键的保暖，春晓带着永胜去抓老鼠兔子，山杏过来问皮子多不多？多了给凤兰做一件。村里听说后都加入了捕鼠行列，他们觉得三个孩子能抓大人更能抓到。 可能是被他们几个抓绝了，老鼠越来越难抓。大家的目光又回到野兔上面。 冯氏操持着媳妇们给男人做兔子皮的皮袄，她惦记着在外面的儿子，今年真的弄了不少。 「让你娘帮我也做一件行不」高永强到现在都没叫过慧珍一声娘，就像永星到现在都没叫高春喜一声爹。为此冯氏不止一次说永星是一只白眼狼。冰兰理解，自己又不是没经历过。还是刺了他一句：「我娘是谁啊？你想穿就去自己说」 没用高永强说，慧珍第二件就给他做好了。那小子穿上后很是在外面嘚瑟了一回。然后是永星的，山娃的，凤兰的，都是那种连体戴帽子的，这样会更暖和。 等给老光棍做完皮子宣布告罄，老娘可是没有呢！就是老鼠皮的也好。冰兰将藏起来的那几块黄鼠狼的皮子翻出来，如果给老娘，会不会直接给冯氏？ 冯氏会不会给春花姑姑做嫁妆？冰兰考虑再三没拿出来。还是包好了放到老光棍那边。 有袄没裤也很痛苦，三人继续抓老鼠的行动，春晓过来看过他们的坑，也没什么，就是一个坑，里面撒了一些粮食。 吸引来的也就是老鼠，兔子一般有他自己的路线走。以前地里有粮食吸引，现在没粮食了兔子很少再过来光顾。 「小叔叔，我们撒的粮食经过加工了，加了蒙汗药，你要是要了我们给你点。」冰兰道。 春晓很不客气地要了一小袋，那东西就是好用，动物只要吃了就晕倒。老光棍穿上皮袄又给他们硝了一次，这回冯氏没再去卖。而是给家里人尽量都做上，做也是给那几个男人做。就是永胜都是用了老皮袄改成的。 女人更没戏，准确地说山杏和慧珍。春花要出嫁，冯氏给闺女和姑爷都做了一件。小孩子全穿上老鼠皮的了，不就是剩下两个媳妇吗？冯氏当然不会不做，她是当家的婆婆，怎么可以落下？ 冰兰心疼她娘，给慧珍弄了一件山狸皮的，那是她好不容易攒出来的。山狸的皮有着豹纹一样华美的纹路，它的绒厚，保暖很好。做一件大衣需要二十多块，附近的山狸几乎都绝了。 当这件大衣出来后，山杏羡慕，冯氏眼红，春花眼热。 「娘，我要那个日本女人的那件」春花抱着自己的兔子皮大衣跟冯氏撒娇。 「你想要自己去跟你大嫂说去」冯氏再想也舍不下脸去要。 高春华抱着自己的兔皮袄出去一会儿就换回来那件华丽的山狸皮大衣。「娘，好看不？」高春华穿上在冯氏跟前炫耀着。 「真好看，这东西还是我闺女穿着最好看」冯氏笑得眯起眼，那个日本女人还算识相。皮大衣不仅颜色花纹好看，样式更好。那个日本女人手艺还挺高的。 冰兰进院一眼就看到穿着山狸皮大衣的春花到处招摇。她的眼睛眯了眯，她去找她娘。炕上摆着一件兔子皮的大衣，一看就知道是春花姑姑的。春花比慧珍高，大衣就大出一块。 慧珍那件大衣穿在春华身上都不叫大衣了，而是二大袄。 「娘，春花姑姑将你的大衣要走了？」 「是啊，你姑姑喜欢就给她了，她还把她的给了我」 「娘为什么要给姑姑，那件衣服她穿着一点都不好看」 「你姑姑要成亲了，娘给她算是一份心意」 真是没话说了！「你能穿的了姑姑的？那么大穿上也透风」 「我一会儿给她送去，娘穿什么都行！」慧珍放下手里的活计，问冰兰跑哪儿玩去了？ 「去胡大爷家跟山娃玩去了」 冰兰嘟囔着去找冯氏，那娘俩还在乐，看到冰兰进来，冯氏先是紧张了一下，这丫头眼神总是让人不舒服。 「奶奶，给我三十张兔子皮」 「你要那么多兔子皮干什么？再说家里没那么多了」冯氏道。 第547页 「姑姑将我娘的皮大衣要走了，我娘怎么也要做一件吧」 「谁说我要走了？那是我跟你娘换的」高春华厉声道，「你个小孩子别搀和大人的事，该去哪儿玩去哪儿玩」 「姑姑的衣服太大，我娘穿着不合适。我娘的衣服小，姑姑穿着一样不合适。姑姑一定要，我娘只能重做」 「我说了家里没那么多皮子，咱们家人多，没富裕」冯氏道。 「我们抓了那么多兔子呢？奶奶答应过要给我们做衣服的，我就要我们抓的？」 「给你爹做衣服了！给你爷爷做衣服了！你去要，要回来都是你的」冯氏道。 「奶奶这样是不是很无耻，咱们家今年抓了做少兔子？别人家抓了多少？你没去打听打听？为什么咱们家能抓那么多？你们没想过吗？」 冯氏被问愣住，是很多，别人家真的没多少。「为什么？」 「不为什么，奶奶到底给不给我皮子？」冰兰板起小脸，只是看冯氏。 「家里的确没多少了，从今儿起，你抓的归你」冯氏觉得自己不妥协点就要失去更多。 「说话算数？」 「我说了自然算！」 第307章 留在东北 10 冰兰这才出去, 她招呼着那哥俩准备去远点的地方撒药，最好山脚附近，有水源的地方。那里会出现更多的猎物。 「娘为什么向一个小丫头服软？」高春华不解，更是气恼。 「你不明白, 那丫头说了今年咱们家抓了不少兔子，别人却很少。你知道为什么？」冯氏问。 「我怎么知道？不都是咱们家陷阱里的吗？」 「别人家为啥就少？」冯氏看了眼闺女，「早先那孩子就说他们抓到的兔子给他们自己做衣服的，我答应了, 本以为开玩笑, 几岁的孩子能抓到什么？没想到他们真的抓了兔子，要是攒下来也有几十来只了。 只是我为了给你准备嫁妆, 给你四哥准备娶媳妇都卖了。那丫头有气, 她给她娘弄的山狸皮袄也到了你手里，她更气。 她敢说那些, 里面就是有门道，日本人鬼精的，你不要小看了。这回她不管给她娘弄啥, 你都看着，不要再要了」 「我只要这件皮袄就行了！不过真要是他们捣的鬼还真是的——」高春华不禁摇头，哆嗦一下。 冰兰用了十几天的功夫才给她娘凑了一件皮大衣的东西。主要还是兔子皮, 这地方也就这东西多, 剩下的还有黄鼠狼, 松鼠, 水獭, 猪獾，甚至还有一只狍子。 总之高家吃到了肉，冰兰得到了皮。那些皮冰兰让老光棍帮着硝了后，给慧珍做了一件混合皮的皮大衣和一件皮坎肩。 给自己弄了一件水獭的皮大衣，人小，也就够她的。不过这回高家都知道冰兰用什么抓了猎物。别人也有去买的，都没她的效果好。高寿昌想要，冰兰说什么也不给，就剩下那么一点点了。 「娘不能将坎肩给三婶」冰兰一眼就看出慧珍的企图，高家除了山杏或多或少的都穿上皮袄，山杏出去只能穿丈夫淘汰下来的那件老皮袄。慧珍就想将坎肩送出去。 「你三婶没有」 「那是奶奶的事，今年抓的兔子足够咱们家每人做好几件了」 「两码事，不许对长辈说辞」 「好吧，三婶可以去争取」 「你也可以帮你三婶，你三婶不错」 「我尽力」 外面已经下过一场雪了，本以为入了冬就没什么事了，没想到还有更多的事等着。男人们集体出动去割草，回来开始编草鞋，女人们从村里领了布做军服、做鞋。 冰兰跟着大人学编草鞋，乌拉草很有韧性，还很柔软，保暖性强。她给自己弄了一双草靴子，里面套上一层老鼠皮。没想到效果非常好，那哥俩忙给她打熘须，冰兰用自己的小嫩手开始了编草靴的人生。 高春华是在年根出嫁的，嫁给了一个开豆腐坊是小老闆。高家少了一口人，地却没少。慧珍怀孕了，这是喜事加喜事。为了老娘，冰兰带着那哥俩偶尔还是要出去弄点东西回来，哪怕是一只山鸡。 山杏酸酸的说自己怀孕就没这待遇，冯氏也没办法，那个丫头鬼精，做什么先跟她讨价还价，谁知道她是怎么抓到的？再说孩子是为了高家下一代着想，而且只要一半，剩下的大伙儿不是跟着喝汤吗？ 当然背地里自己一再决定以后绝不给那丫头机会了。不为别的，觉得自己总是被算计很恼火。日本人就是不可信，干什么都动心眼。 不久山杏便高兴起来，因为冰兰要是弄回兔子就会告诉她那张兔子皮是她的，留着做大衣。 那是冯氏点头的，山杏有种侄女比婆婆还要贴心的感觉了！ 一个冬天村子里都是搀和着干菜白菜吃粮食，不然剩下的根本接不上来年的秋收。尽管这样百姓依然愿意，他们只希望战争尽快结束。 47年，慧珍给高春喜生了一个女孩樱兰，冯氏有些不高兴外，对别人没什么影响。照顾老娘和妹妹的事便落到冰兰身上，老爹偶尔帮帮手。主要是冯氏根本不想去伺候一个日本的女人。 这一年富兴村土地几乎全部种的是玉米和大豆水稻。玉米占了绝大部分。玉米的产量很高，现在他们需要的是量，而不是质，只要能饱腹就行。 高家将屋前屋后，田间地头全部种上粮食，就是这样，留下的粮食依然不能敞开吃。这年冰兰没再那么弄东西，不然会影响生态平衡。偶尔抓两只野鸡野鸭的，卖不够卖，只能家里吃了。 第548页 高家除了多一口人外，唯一变化是家里开始养猪养鸡了，而这些又落到了还不能下地的冰兰和永星身上，永强开始跟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计了。 几乎全靠双手，尽管每次秋收都会有驻军或乡里组织的人员过来帮忙，还是很累。高寿昌终于决定买一头骡子。 买骡子的钱全指望家里的猪鸡，男人们开始下地回来帮着弄些河里的田螺鱼虾，女人帮着打猪草摞草籽。这是那个丫头说的，因为高家的猪鸡不吃粮食却长得比任何人家都肥壮。 冰兰发现工作组的人非常的勤快，过来看了她家猪两次不住夸赞养得好。 「叔叔，我家的猪想换一头骡子，不然种地太慢了，有了骡子就能种更多粮食」冰兰童言无忌。 「三头猪换一头骡子？怕是困难，有了牲口种地会快是真的，那你们要努力多养猪啊」 「那个打仗没淘汰的牲口吗？」 「怎么你还想要伤马？受伤的马干不了体力活」工作组的人走了，冰兰是真的想要一头牲口，哪怕有些伤病。 她还是跟高春喜提了提，战场上下来的马一定很便宜，在地里拉拉犁或运运东西也好好过什么都靠人。 高家上层没有接受冰兰天真的想法，倒是工作组的好像开了窍，真的将一批战场上淘汰下来的牲口分到了土地较多的地方。并且在东北开始建养马场、牲畜饲养场。 「这个能干活吗？」高家领来一头瘦得皮包骨的一头瘸马。马通体黑色，身上还有一处溃烂，冰兰跟永强等孩子想去摸。那匹马却爆发了一股力量，朝着他们打响鼻踢踏。 「你们都别上前，踢到就要折胳膊折腿」高寿昌警告，照顾这匹马的事交到了春晓身上。冰兰等高家人都下地的时候还是将那匹马麻醉倒，溃烂部分彻底清理了一下。那条伤腿是老毛病，当时没治好，已经无能无力了。 等黑马甦醒后，用漂亮的大黑眼对视着眼前的小女孩。冰兰将一把黑豆给它，黑马吃了几粒就没胃口了。该不会还有别的毛病吧？一连几天，无论高家人给它什么，黑马就是吃的很少。 高寿昌决定让儿子带着黑马去兽医那里去看看。要知道这匹马不是白给的，那是用他家的两头肥猪抵押来的。猪长到年底是要上缴的。真有什么就是损失了两头肥猪，这匹瘦马除了一张皮和一把骨头还有什么？ 高春喜领了任务，冰兰软磨硬泡跟着去了，马走的很慢，每迈一步都觉得吃力。三十里路走了半天，他们才找到据说很有本事的一位老兽医。老兽医将马上下摸了一遍，最后手停留到马肚子一处：「这里面应该长了瘤子，不治活不了多久，治没十足的把握，你们决定治还是不治？」 高春喜拿不定主意，冰兰拉他的手：「治吧，不治不就等着它死吗？万一治好了咱们家就有一头牲口了」 「大夫，治好了需要多少钱？」 「我不能保证治好，如果你们要治，我就给它开刀，将里面的瘤子取出来。以后到什么份上我不能保证，取瘤子就给我两块大洋吧！要素没钱我就当做善事，取出来的东西给我留着研究。」 「爹，治吧，您要是没钱，我有」冰兰道，瘤子给他？冰兰马上觉得有些不对劲，后来突然想到什么，这个瘤子真不能给兽医，哪怕搭进两块大洋。 「你怎么有？」高春喜不会想多，不花钱也能治，为什么要花钱？不就是要取出来的东西吗？ 「我跟三哥在那些废墟里找到的」 高春喜知道村里有些人喜欢去在那些废墟里寻找什么，还真有运气好找到东西的，当然包括钱。「那就治」高春喜当即表态。 「想好了？」老兽医问。 「想好了，我们出钱，那个瘤子拿回去给我爷爷看看」冰兰道。 老兽医倒是没说什么，接过两块大洋准备手术。现在他们用的是东北解放后银行发行的东北币，也有银元。但以前的大洋依然有效。 老兽医将黑马麻翻，冰兰觉得他用的就是中药麻沸散。老兽医看着很有经验，准确地切口身手在里面寻找，然后拉出一团冒着热气的东西。椭圆的一块，约一斤多重，被白色的肠壁包裹着。 老兽医很麻利地将东西剥离出来，将破损的肠壁重新缝合，恢复到原位，随后是马匹的外皮。 冰兰盯着那团冒着热气黄褐色的东西，她没见过马的，却是见过牛的。 民间俗称马宝，在中医里会用到，主要是清热解毒，治惊厥癫痫，毒疮吐血等，因为是天然形成，而且很少，价格一直很高。 「爹，这是不是爷爷说的马宝呀？」冰兰话一出口，老兽医手一哆嗦，本打算矇混一下，想办法留下，没想到对方早就有猜测了，这事不好办了！将最后一针收尾，转头对高春喜道：「这个瘤子有的老大夫找，你们要是愿意卖，我就给你们十块大洋怎么样？」 高春喜简直就是意外，原来瘤子还能卖钱？冰兰摇头：「爹，咱们去药铺问问吧」 「哦。好」高春喜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脑袋里还晕晕的。 「二十总可以了吧？」老兽医道。「就是让你们带回家有什么用？二十已经不少了，不信你去药铺问问他们能给你们二十？」 「闺女，卖吧」 「算啦，您给五十块，还有我那两块给我，咱们成交」 第549页 第308章 留在东北 11 黑马还没清醒, 冰兰给马塞了一颗药，带着晕晕乎乎的高春喜去逛街，「想吃什么爹给你买，糖葫芦要不要？」稍微清醒的高春喜问冰兰。 「去下馆子, 我要吃锅包肉，酱肘子，烤羊腿」 「给你烤一串肉，但是不能告诉别人」 「我们要吃饭要住店啊」爷俩半路上啃了几口干粮, 到现在还饿着肚子。 「去大车店」 「大车店人多, 爹不怕有人偷东西？」 高春喜下意识地去摸口袋，冰兰笑着拉他去了一家餐馆, 要了两碗米饭, 一个锅包肉，一个地三鲜, 一盘烤肉。 「爹放心吃，我请客，不用您的钱」冰兰阻止高春喜, 让伙计去做。 「以后不要这么做了，咱们是一家，一家人不能分心」 「我是想攒钱买布让娘做衣服, 你看我的衣服已经快破的不能洗了。」冰兰抬手让高春喜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除了补丁就是补丁。这是捡了春花不要的一件衣服做的。 高春喜有些羞愧：「这回让你奶奶买布, 给你们做衣服」 「奶奶会不会要说给四叔小叔留着娶媳妇？」 「有钱也不能全花了, 过日子就要精打细算, 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可是我抓了那么多的兔子都让奶奶给姑姑换成了嫁妆」冰兰有些怨气，让老实的爹也知道。 「大家都在努力，你抓兔子是很好，可是爷爷奶奶那么大的年岁不也天天下地干活。不要斤斤计较，等家里条件好了，让你娘多给你做几身新衣服」 冰兰觉得没什么希望，不过这种简单的日子她喜欢。饭菜上来她的小胃口只吃了半碗饭就饱了。高春喜捨不得吃，冰兰告诉他能带走的只有烤肉，不吃扔掉多可惜？于是高春喜本着节约的目的又要了一个馒头将两份菜全吃了。 晚上要了一个最便宜的单间，第二天去老兽医那里去看马，黑马已经站起来能喝水了，老兽医很高兴：「活过来了，回去再养养就可以用了，我看过他的腿，只要不是太重的活，应该可以干。不过也要悠着点，累残了真的什么也干不了」 「谢谢！谢谢！」高春喜连声道谢，黑马打了一个响鼻跺了两脚，大脑袋凑到冰兰跟前闻了闻，跟着高春喜往回走。冰兰被抱到了马背上。 「爹，你回去跟爷爷怎么说？」 「照实说」 「爷爷会不会说你自作主张，卖亏了？」 「应该不会，你爷爷应该高兴，家里进了真么多钱难道不开心？」 「我觉得爷爷会想如果是他来卖可能卖得更高」 「哦」高春喜心情马上低下来，好像是这样。 「爹，回去你就说马肚子里长了鸡蛋那么大的一块东西，药铺掌柜的只给十块大洋，是老兽医给咱们介绍了一个老大夫才给了高价，要是别人根本给不了」 「那不是撒谎吗？小孩子不能说谎话」 「哦，那爷爷肯定会说你」冰兰坐在大马上吃一串糖葫芦，这是高春喜给她买的。本想买一些别的，又怕回去挨说。 慢慢悠悠回到家，家里人又都去了场里，马上收秋，场地要尽快做出来。就是最小的樱兰都被背过去了。 高春喜让冰兰去叫爷爷奶奶，身上的钱他要交了，放在哪儿都不踏实。冰兰凑到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果然里面不久便传来高寿昌的怒斥声，「你以为占便宜了？五十块很多了是不？真是没长脑子！知道那是什么吗？马宝！有钱都买不到的宝贝！蠢！愚蠢！本来能卖更多却偏偏少卖了不少！」 「行了，孩子不少不知道那是什么吗？一个瘤子能卖五十块不少了！」冯氏一边劝慰。 「我是在教他以后做事有点脑子！别什么都自作主张！」 「好了！咱们赚了一匹马，还得了五十块钱，怎么算怎么都是赚」 冰兰没再听，她本打算告诉高春喜可以不卖，但是觉得有些事应该让老实人开开窍，五十块不少，这是她计算后的结果。 这事除了当事人和那对老夫妻就再也没人知道，冰兰被冯氏警告不许说出去后再也没有下文。自己的新衣服有没有？ 年底卖了一头猪，冯氏破天荒给家里每人做了一身新衣服。家里也准备明年盖房，老四老五和大孙子陆陆续续都要结婚，明年不盖，后年也要盖。 年后村里来了五辆解放车，下来的却是一群伤员。「各家各户注意了，现在有一批伤员需要到各家修养，他们打仗是为我们打仗，他们的血是替我们流的。我们一定要将他们当做自己的亲人一样照顾！.....」村长站在高坡上大声喊着， 前面不知道打到什么程度了？樱兰看到伤员哇哇大哭起来，冰兰只好背着回家。不一会儿高寿昌用马车拉了十个伤员回来。 「老大家的，将你们屋子腾腾，让这几位通知先住在你那边。」 慧珍忙应着去收拾东西，冰兰招呼着二哥三哥帮忙。她就知道，只要高家说什么她娘都会答应。那自己家住哪儿？ 随后就知道了，小叔叔和大哥搬过去跟老两口子，爹娘搬过来，也就是一个大炕要睡他们一家六口人，估计以后也就这样了。 家里多了十位革命战士，任务艰巨，考虑再三，高寿昌将照顾伤员的任务交给山杏。他更想交给慧珍，因为日本女人很有耐心，更加细心。可是他不敢，那可是日本人，万一对革命战士做出点什么可怎么得了？ 第550页 冯氏反对，来的伤员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的，再不就是重伤。照顾伤员？怎么照顾？吃喝拉撒睡那是都要顾及到的。日本女人不是很会伺候人吗？那就让老大家伺候吧！ 高寿昌犹豫不决，不过看到随后过来给伤员换药的卫生员马上决定了。来的正是一个日本的人，据说以前在日本军队做过卫生员，日本投降后去了八路军里面做卫生员。 「老大家，以后你留下来帮着照顾十位同志，还有家里的那匹马，一定要精心。冰兰，给你娘打下手，不要贪玩，鸡和猪都要上心」 高寿昌一再叮嘱，现在地里倒是没什么活计，主要是做做田间管理。女人们都忙着给前线做衣服鞋袜，战事吃紧，解放区就要全力以赴支持。 日本卫生员叫伊藤俊，他也给自己弄了一个中国名字叫黄海军。 「听说回去的都很悲惨，没有食物，没有房屋，没有人管。你们留下来是对的，能有安身的地方」伊藤背地里对慧珍说。 「你在军队里还好吗？」 「应该说很好，不用上前线打仗，我是卫生员，帮着处理伤员。军队的长官传达过命令，不得伤害我们这些为他们服务的人。当然也会遇到情绪激动的会打我一顿，那只是少数。我理解，中国人毕竟死在我们手里太多人」 很沉重的话题，随后再也没人提了，冰兰与黑马建立了友情，她给它餵食刷马毛，黑马就那么等着。看到永星马上竖起耳朵抬头，冰兰安抚几次后，慢慢才让永强、永星上前摸它。 但对高家的两个最小的孩子很容忍，尤其永贵，就是抓它的马尾都不会急！只是用力甩甩，樱兰经常用小胖手摸它的头，或者趴在马肚子上。 来高家的伤员几乎都是躺在炕上的，吃喝拉撒都要慧珍管，女人伺候男人双方都很别扭。慧珍告诉他们：「你们就当我是你们的亲姐姐，自己的姐姐有什么不好意思？」 所有人都感动了，一个个叫慧珍姐，冰兰心疼老娘，跟着伊藤学换药，护理。随后顺理成章帮着处理小伤口，照顾一下伤员的生活。高春喜心疼媳妇，只要有时间也会过来帮忙。 冰兰在炖好的汤里加上消炎的抗生素，伤口不发炎，好的就快。一个多月后，十名伤员有七个可以出来干些活了。他们都不闲着，从开始能起来就帮着烧火噼柴餵猪等等。 剩下三个相互也能照顾，这样慧珍轻松很多。没等这批人好利索，又有新的伤员送过来。村里开始组织建房，不然没地方。等房子建起来后，所有伤员都过去了，慧珍也被叫去参加临时培训卫生员。 伤员源源不断，据说辽宁西部正在开战，是大规模作战。冰兰算算时间正是辽渖战役的时间。不过这场战役很快就结束了。 冯氏心里惦记着儿子，也不知道儿子究竟好不好？看到村里送来的伤员更是睡不着。终于高春江回来了，瘸着腿，吊着胳膊。冯氏哭了，抱着儿子哭。 大家劝解着，人活着回来就好。冯氏想想那些死了的，和四肢不全的很快释然。 「这次回来还走不走？」高寿昌问， 「先养伤，然后等安排」高春江道。 高春江受得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到骨头，冯氏将儿子接到家里养，吩咐媳妇炖鸡给儿子补身子。慧珍每天要去村公所那边，家里的事又给了冰兰和凤兰。 「四叔，仗打完了没有」冰兰帮着高春江换药时问。 「咱们这边解放了，中部和南部还在打。」 果然进入冬季就再也没有伤员送过来。轻伤陆续走了，留下的都是重伤员和最后送来的人。有的是缺胳膊少腿的，有的是伤重需要更久时间。 走的伤员部分回到部队，部分开始转入地方。冰兰听高家聊天说高春江可能会让留下来安置在附近的林场。他的腿肌肉受损，就是好了干重活也会吃力。 林场离着他们不远，二十几里地，冯氏开始张罗给儿子找对象，争取明年就结婚。 「叔叔，你好了要去哪儿？」冰兰问一个少了半截右腿拄拐的战士，他叫孙绍山，二十七，老兵了。 刚一来发高烧，差点性命不保。是慧珍没日没夜细心照顾，加上冰兰做些手脚才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第309章 留在东北 12 「叔叔不知道, 听上级指示」 「叔叔老家呢？」 「东北黑龙江的，不过家里没人了，都让日本人杀了」 孙绍山苦笑，杀他全家的是日本人, 现在救他的还是日本人，他都不知道该恨还是爱。 1949年，战场向中原转移，东北相对安稳很多。村里的伤员能走的都走了, 孙绍山留了下来, 听说附近建农场，他等待分配。 「叔叔, 我们家能去农场吗？」冰兰问孙绍山。 「应该可以吧, 建农产总是需要人，冰兰难道想去农场？」 「爹娘都去就好了, 娘每天很累很累」 孙绍山摸了一下冰兰的头：「知道心疼你娘了？去农场也会很累，尤其开始什么都没有的时候」 「总有不累的时候」 「你娘也不是没熬头，人总有生老病死, 村里待着吧，再苦总有头。农场开始是开荒，条件非常艰苦, 我怕你娘禁不住折腾。」 孙绍山说的是实话, 他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 那里什么条件。但好一些也会带着冰兰一家。他知道那个女人很累, 现在挺着肚子依然忙个不停。 第551页 高家要给儿子娶媳妇了, 全家都在忙，忙着盖新房，这次高寿昌决定盖青砖房。 高家表面的经济收入依然是猪，越养越多，今年已经增加到了六头。所以餵猪的任务很重，好在冰兰大了，凤兰能跟着干活。永星和永强开始下地，十岁的孩子开始跟着干活，冰兰觉得高家摧残青少年。 大黑马给高家增添了不少助力，儿孙都在家，冯氏开始不再下地干活了。山杏先生了孩子，冯氏忙给伺候月子和一家人的饭菜。 冰兰觉得冯氏只是做了指挥者，大部分活计都是她和凤兰在干，更准确地说是她在干。冰兰用大锅煮着一锅锅猪食，然后再送给每一头猪。永星过来帮她拎着猪食桶：「要是干不了就不要干了，我看这家人就是欺负咱们好使唤不说话」 「你觉得我们还能怎么办？这事我会说话，不会再让这种事继续膨胀了」冰兰抢过桶，几步就走远了。手里就像没拎东西。 真是怪人！永星嘀咕一句，追上去：「过几天要不要进山弄点东西？」 「去，嘴巴正淡呢，也给娘补补身子，这次就别带村里其他人了。」 「知道，放心吧！」 三个的友谊牢不可破，干什么都是一起。冰兰有力气，有主意，每次出去都有收穫。现在他们弄来的东西可以截留部分，这是跟冯氏打成的协议。 事情起因是因为一头野猪，冰兰他们做陷阱抓了一头野猪。偷着赶着车就去卖了。还是路上被村里人遇到他们才知道有那么回事。 回来三个被揍了一顿，但是三个理直气壮：「衣服破的没法穿了，没人给他们做衣服，鞋破了没有鞋子穿，到现在他们还穿自己编的草鞋。既然没人管他们，他们只好自己想法办。」 永强更敢说：「我们都十几岁了，总不能走着路就让被人看了屁股吧！」 高寿昌这才正视几个孩子来，的确，几个孩子身上的衣服很破烂了，他也埋怨媳妇对孩子太抠门。但是一码事一码，教训还是要的，三个人被狠打了一次。结果就是换来冯氏给孩子们都做了一身衣服。 孩子们大了，有主意了，真给你安心眼你也没办法。尤其两个日本人鬼精！平时那些小动作他们不是不知道。但是也没少了家里那份，大伙就忽略了。冯氏对这三个孩子真的没办法，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最后的结果估计是作用不大。 不是没作用，还是很有作用的，三个孩子从此就没出去了。老老实实在家干活，让干啥干啥。时间长了家里人都有些受不了了。以前三个孩子隔三差五弄点东西给家里改善一下。高家别的不说，野味经常吃。 时间长了不吃，就是高寿昌都有些受不住了。「永强，明儿去套两只兔子吧」 「爷爷，现在兔子不好套了，要往山里走。进山很危险的」 「哦，永胜跟着去」 「好」 哥俩出去半天，回来倒是抓了一只山鸡，掏了十几个鸟蛋。 清汤寡淡的喝汤吃肉，高寿昌想着以前的日子。是不是应该鼓励三个孩子继续？要抓猎物最后还是要靠人力。陷阱一般不会随便用，大家都生活在这里，万一伤人怎么办？ 临时用的都会做出标记，用后不久就要填上。冰兰觉得用药有伤天和，来的时候用几次不得已。现在他们三个每人弄了一把简易弓.弩，一把刀。箭头用点麻醉剂，多少起点作用，主要还是靠自己的能力。 只是东西都藏在老光棍那边，老光棍那里就是他们的据点，后来多了一个孙绍山。他们倒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就是解解馋，弄点皮货什么的。值钱的让老光棍帮着卖了攒几个钱。 如果不是冯氏对他们很抠门，平时根本见不到一分钱。他们也不会这样做，姑姑出嫁了，给四叔小叔叔攒，等四叔小叔叔结婚了是不是该大哥的了？怎么家里每年养猪餵鸡的还是不够？别人不知道，冰兰可是知道冯氏手里还有五十块大洋呢！ 终于高寿昌跟两个孙子谈了谈，「家里情况你们是知道的，你四叔要结婚了，然后是你小叔。不是不管你们，也不是不让你们手里一分钱都没有。既然你们都大了，应该知道永胜用不了几年也要说媳妇，那都是需要钱的。 我跟你奶奶已经老了，我想说啊，以后你们只要不耽误家里的活计，愿意弄点啥就弄点啥。不过卖得钱要给家里一些，不然你婶子们有意见。永胜将来娶媳妇我和你奶奶可能就帮不上了，知道吗？」 高永胜拉着弟弟跪下高寿昌脚下：「爷爷，弟弟们错了，原谅他们。以后他们会听话」 高寿昌道：「我没生他们的气，爷爷说的是真心话，我跟你奶奶都六十岁多了，等你小叔叔操持完婚事，我们怕是再也没能力帮你们了。爷爷这是为你们打算呢！明白了吗？」 「是，爷爷。我们明白了」高永胜带着弟弟出来后觉得茫然往外走，爷爷奶奶的意思是管完了四叔和小叔就没能力管自己和弟弟了。 那就是他们忙了半天都在给别人忙。卖了钱还要给公中部分，自己的婚事却没人管了。他只跟小叔差两岁，谁会管他？ 「哥，你去哪儿？哥！」后面是永强再叫他。 「我走走，想想」 「哥，你不用在意爷爷说什么，他不过是想我们像以前那样弄东西回家。他这是逼我们呢！」 第552页 「可是爷爷说以后不管我们了，他们老了」 「爷爷老了咱们不是还有爹吗？」 「我们以后办？」高永胜茫然了，别人都在想什么？ 「没什么怎么办，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我们那头野猪卖了十二块钱呢！可都在爷爷奶奶手里。家里每年卖五六头猪，那也是六七十块钱。大哥，爷爷奶奶手里不是没钱，如果咱们的事不管，他们将钱都给谁？到时候咱们要问的」 「问有什么用？他们是长辈，以后你们进山叫上我吧，小叔结婚后估计要分家了」 「分家更好，哥不发愁，有我们呢！」 永强真心开心，永胜勉强笑笑。 谈话后冰兰依然没再出去，只有高春晓带着永胜、永强出去过几次。收货都不大，也就够上给家里改善一下生活。 新中国成立，高春江去了林场上班，每月有工资，有补助。高家的青砖房盖起来了，高寿昌和冯氏搬进新居。胡晓蛮做了冰兰的四婶。这个四婶一来待遇就不一样，首先住进了青砖房，使用全是新的。 就是山杏都好生羡慕了一把，心中泛酸，多年辛苦劳动给别人享受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挂着补丁，凤兰身上的衣服还是冰兰衣服改做的。 下面老五会怎么样？冰兰没空理那些，她娘快生了。高家为了给四儿子办喜事杀了一头。冰兰的事情少了一点，她将精力用在慧珍身上。她希望她娘能生一个儿子，没儿子在这时代就如没有根基。 事与愿违，慧珍再次为高春喜生了一个女儿，冯氏的脸拉了很长。慧珍伤心欲绝，冰兰也摇头，难道老娘只会生女儿？ 只有高春喜不往心里去，一再安慰媳妇，儿子够多了，闺女不是更好？慧珍决定以后不生了，六个孩子够了。冰兰也觉得她娘不能生了，女人怀孕生产都是很耗体力和精力的。再加上高家强体力劳动，就是男人也受不了，何况女人！ 她以前那个柔美的娘亲早没了踪迹。冰兰不得不计划着给她娘下避孕药。 高家添人口，村里又分了十亩地给他们，都是水田。 人丁兴旺，高寿昌高兴，冯氏心里又不高兴了。小儿子也要参军，谁也拦不住，上面徵兵的就要来了。要是挑上，回来一个儿子，又要走一个！ 「不是都解放了吗？不用担心，当兵是光荣事，老四不是每月拿工资还有补助？老五这样我们也就省心了」高寿昌道。 「说是解放，听说还有地方在打，万一派过去呢？」 「那是南方，咱们是东北，放心吧！」 高春晓很幸运被选上了，高永胜闪了一把，他的年龄不够，不然他也走。他也想跟四叔小叔一样去当兵，如果复员分到谋个厂子也好，就是林场农场也行。可惜他还差两年。 孙绍山也走了，上级考虑到他的情况，将他分配到农机站。 「有事就去找叔叔」孙绍山临走告诉冰兰。 冰兰给了他一个大包袱，「叔叔保重身体，给你做了一件大皮袄和皮褥子」 「好，叔叔收下来」 解放后仿佛一切都在改变，土改了，划分成分了，花的钱变了，孩子们可以上学了，粮食不用再交那么多了，等等，等等。 总之一切都在变，不变的是高家永远有做不完的活。高春晓走了，少了一个劳力，高春江要去林场上班，帮不上什么忙。新来的四婶在开春要干活的时候怀孕了，回娘家养胎。 冯氏背地骂了几句无能为力。亲家是村长，胡家日子好，陪嫁多，媳妇用东西先将她的嘴堵住了。 第310章 留在东北 13 剩下的跟孙子似的天天在地里忙碌。冰兰从这年开始也跟着要下地, 难道学不让上？她知道就是她要求也不会有人理。 凤兰开始承担起她在家里的活计, 冯氏帮着做做。没用两天, 凤兰哭着跟山杏诉苦：「娘，我干不了那些，真的干不了！那桶猪食实在太重, 我拎不动。我也搅不动猪食，奶奶骂我」 山杏想着以前都是冰兰做的, 也不知道那孩子怎么做到的。山杏看闺女烫红的手, 「他爹, 这事咱们是不是应该跟爹说说。凤兰才八岁, 八岁要做那么多活计，孩子根本受不了。」 「冰兰不就是这么过过来的？」高春雨道。 「我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不如你去试试那一桶猪食有多重？冰兰那孩子与一般的孩子不一样，咱们家凤兰就是一般的孩子。老四都结婚了, 怎么还要养那么多猪！你不知道有多累人吗？如果这样我情愿早点分家」 「爹娘都在提什么分家？再说春晓还没结婚呢？」 「没分家为什么我们要累死累活？老四两口子躲清静？」 「老四不是有工作吗？赚了钱不是一样给家里？胡晓蛮本就是娇生惯养的, 估计在家就没干过什么，她就是在能干什么？」 「真是可笑？她娇生惯养那就在他们家养着，婆家跟娘家一样吗？我在我娘家还娇生惯养呢？在你们老高家少干了？」 两口争吵起来，声音穿过了一道道窗户纸, 冰兰嘴角翘起来, 这个家应该有些变化了。高寿昌哼了一声，冯氏嘆口气：「明天还是让冰兰在家吧, 凤兰帮着打打下手」 「过几天让老四将媳妇接回来, 出嫁的闺女回娘家算什么？」 冰兰继续为餵猪, 凤兰餵鸡。冯氏看着几个小的，更多时候永贵跑出去玩，樱兰照顾两个小的。冰兰干脆将两个妹妹放在自己家玩，冯氏看着孙子吧！ 第553页 这样的日子不会长久，马上就要实施农业生产合作社了，什么都是浮云，钱才是硬道理。以后想赚钱很难了。 冰兰决定带着哥俩，也许是哥三去山里转转，手里没钱什么也不要提。要进山最好春播完，那时候地里活少了，女人就可以不用每天都下地。 胡晓蛮被接回来了，家里不过是多了一个帮着餵猪的，烧火的。多一个人总比一个人强。不去地里，院子里的菜总要种吧！冯氏精打细算，院子周围都种上玉米和向日葵。院子里更是见缝插针，就是石头缝里都要撒上韭菜籽或大葱种子。 现在粮食多了，家里的饭菜做的都是充足的。十几口人的饭菜也是很可观的，而且高家的菜没什么油水。春播累人，冯氏给下地的人每天都特殊准备一些菜。就如今天用土豆炖了一只腊鸭。 胡晓蛮没等出锅就抓了一块吃，冰兰觉得这个四婶太有意思了。冯氏怎么选了这么一个媳妇？一块肉勾起了胡晓蛮的食慾，等冰兰和凤兰将别的饭菜做熟后，那位已经吃了好几块。一只野鸭能有多少？精明的冯氏一看东西就少了不少。 眼睛马上立起来：「谁干的？」她用眼睛一扫，将目光落到偷笑的胡晓蛮身上：「那是给下地干活人做的，早上不是吃了一个鸡蛋吗？」 「娘，我肚子怀的可是您孙子，他就是想吃，非常想。不然春江回来了我让他去我娘家要两只老母鸡陪你给您」 「胡闹！以后不要这样了。下地干活的人很辛苦，我们在家的要知道心疼人」 「娘我知错了，以后会多干活」胡晓蛮忙道歉。 冯氏看向冰兰：「下午你和凤兰跟着去地里，你爷爷说这几天播种。大伙儿都很累，想办法弄点肉吃」这丫头记仇，从上次挨打后，再也没有弄过一次猎物。 「我会尽力，毕竟东西都在前几年弄绝了」冰兰道。 冰兰说的是实话，前几年为了保护地里的庄稼和满足自己的口福，大家都想办法打。结果就是附近的野兔和山鸡快绝种了。想要野味只能进山，进林子。 到里面就要本事，而且风险大，很少有人愿意进去。大多是秋后结伴进山弄东西。冯氏既然说了，冰兰决定弄几条鱼回来，这种事不用她，永强和永星就能办。 他们村周围，小河水塘，沟洼都能看到鱼。他们最喜欢用小青蛙钓大黑鱼，一钓一个准。只是黑鱼力气很大，一般都会夺钩跑了。 永强和永星都被拉下水过，为此冰兰只好将内功心法交给他们。两个人经过一年的练习都过了一层，力气也大了。现在钓黑鱼应该没问题。 下午跟着大人出去，冰兰兜里装了几枚自己做的钩子。钓黑鱼根本不需要什么多好的鱼钩，买一包做被上鞋的针就能搞定。上火烧红，用钳子一弯就可以。 大黑马每次见到冰兰都很亲热，用大脑袋亲近她，用冰凉的鼻头碰触她。冰兰抚摸着它的头：「让你天天干活真是辛苦你了，如果不救你会不会早点解脱」大黑马那双大黑眼变得好像很温情，依旧用头蹭着冰兰的双手。 高家基本上一天一块地，永强已经非常熟练地平垄了，永星牵着大黑马与后面扶犁的高春喜搭配着犁沟，冰兰和凤兰在后面播种。其余的后面平沟压地，没看到高寿昌，据说是看秧苗了，估计这几天要插秧。 大黑马是最辛苦的，犁完一亩地就要解开缰绳让它去沟边喝水休息阵子。等到犁完最后一块大人还要扫尾。冰兰开始拴鱼线，这时候永星很自觉地去找结实的木棍，永强去抓小青蛙。 大片的草洼子就是黑鱼的天下，黑鱼肉质肥美劲道，人们想抓却是很难抓到。它的表皮被一层坚硬的细鳞覆盖，上面还有一层粘滑的保护膜。身体细长圆桶型，抓到手很快就会滑出。 草洼子又没办法用网，最好的方法就是钓。像冰兰他们，一下一条。 那黑鱼喜欢将嘴巴漏出水面，然后张嘴吃路过的虫子，尤其青蛙，一口一只。冰兰只需要将绳子上的青蛙靠近那个黑嘴巴就好，黑鱼一咬，她就往上拉。 速度要快，不然等黑鱼跟你在水里拉锯的时候，你的体力往往跟不上它的，尤其五六斤以上的黑鱼。那力气比一个成年男人都不小。 一拉一甩，黑鱼直接甩到草里，就那样它依然顽强抵抗，就是没有水，黑鱼依然可以活十天半月。当然你别去暴晒，放阴凉的地方。 他们会准备一块石头或一根棒子，朝着它的头用力一敲，鱼会晕倒，这时候你就可以将鱼钩拿下了。黑鱼的牙齿很锋利，冰兰会用小木棍横在它的牙齿上，否则鱼没晕死就去拿鱼钩，你的手完全可能受伤。 冰兰数着条数，她找的都是个大的，一般都在六七斤以上。十条，好了，今天到此结束。 那边哥俩看她去收拾鱼，也加快速度，三人用草各自拴成两串搭在木棍上扛上肩头。 那边大人吆喝着家走了，马车上少了一袋种子，多了一堆鱼。山杏笑着夸赞几个孩子，「永强永星，将来可要好好带带你们两个弟弟，生在咱们家的孩子从小就跟着受累」 山杏是有感而发的，搂着凤兰不住揉摸闺女的小胳膊，心疼地看冰兰。他们家的女儿活得太苦了！冰兰靠在慧珍身边，她能感觉到一天下来慧珍很虚弱。从那勉强的笑里就能看得出来。 第554页 冰兰用手抚上慧珍的后背，从上到下慢慢梳理她的经脉。马车摇动，慧珍觉得很舒服，舒服地想睡觉。刚要睡着，马车已经到了家门口。 冰兰和永强拎着鱼去河边收拾，永星带着两条跑去给老光棍送去。 坚硬的鳞片很不好弄，他们藏了一把铁刷，用这个很快就能将鱼收拾出来。收拾一半冰兰便带回去炖，不然吃饭就太晚了。 家里被胡晓蛮弄得一片狼藉，猪在圈里饿得叫唤，鸡也不安地扑腾。冯氏不住数落：「让你餵个猪弄成什么样子？你怎么还不如几岁的孩子！早知道这样——」冯氏现在真后悔听了媒婆的。 媒婆说胡家祖上做生意的，家风好，有底蕴，孩子各个都精明能干，胡晓蛮是家里的老闺女，陪嫁还能少了？冯氏一想也对，亲事就这样成了。没想到娶回来一个姑奶奶。 「早知道这样是不是不娶我进门？如果知道来高家就是让我餵猪餵鸡伺候一大家子，我也不嫁！我这就回娘家，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要了！」胡晓蛮耍起来，进屋收拾东西就要走。 高春江不在家，媳妇要是这样跑回娘家被人怎么说？冯氏只得忍气吞声，让两个媳妇去劝。 冰兰在外面大锅里炖着鱼摇头，随后点头，啥时候分家？ 胡晓蛮没走，晚上吃了一大碗炖黑鱼，半夜闹着肚子疼，折腾的一家人起来赶车送去乡里看，最后只是消化不良，吃多了。众人疲倦地回来，继续下地。 冰兰只得再次留下继续餵猪，她看到冯氏愁眉不展，不住嘆气凑上去道：「奶奶，说实话，餵六头猪谁也受不了。以前要盖房子娶媳妇，一家人咬牙就坚持下来了。 现在您手里钱应该不少了，怎么还这么折腾？我看我娘快坚持不了多久了，她的身体越来越差，我娘真累倒了，我只能伺候我娘，什么也干不了。」 「多少钱够用？下面还有你小叔，你大哥二哥三哥呢？」冯氏翻了她一眼。 「我希望您长命百岁」冰兰不想说了，你丈夫可说了以后不管小辈的事，你跑我这里忽悠吧！就是不知道您能活多少年？ 院外被冰兰栽了一片红薯，不为别的，红薯秧是猪的最好饲料。就是秋天储存起来来年一样吃。都是不好的土地，红薯长得不好，几乎全被猪吃了。这样可以减少她的劳动强度。 第311章 留在东北 14 胡晓蛮依旧餵鸡, 每天抓米糠加上菜叶餵。她不会去捞田螺，更不会去给鸡抓蚂蚱。冰兰现在也不会去干那些活计，每天她要将家里人的衣服拿去河边洗。只限于她家和高寿昌冯氏的，她不洗慧珍也要洗。所以她在为她娘做。 衣服几乎都是土, 到河里涮涮就行，顺便带着两个妹妹出来玩玩。凤兰也想帮自己娘，可惜她的力气太小，但是她喜欢跟着冰兰, 永贵看不到影子, 她便带着永新跟来。最后那些衣服还是冰兰帮着洗了。 芷兰长得更像慧珍，相比樱兰要漂亮一些。洗好衣服晾在树枝上, 姐妹几个在附近抓抓蚂蚱, 用草编一个蚂蚱。这时候是一天中最舒心快乐的。 山娃已经七岁了，老光棍经常带过来跟他们玩。老光棍只要了五亩地, 每样都种一点，除了交公粮，够他们吃就行了。他养了一群鸡, 会捞河里的小鱼虾和田螺给鸡吃。每次来了都会给冰兰几个鸡蛋。冰兰懂得老人的心意，欣然接受着他的好意。 这年秋收后，胡晓蛮为高春江生下第一个儿子。高家也收到高春晓的来信, 他跟着部队去朝鲜了。冯氏眼睛红了好几天, 早知道还要上战场站不该不要让儿子去当兵。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只能祈祷儿子平安归来。 冰兰带着自家的大哥二哥三哥进山了。开始没什么, 都被人光顾了。只是偶尔看到一两只林间跳跃的松鼠或高处的山鸡鸟雀。 地上松软的落叶林中最多的是蘑菇, 各种蘑菇。这些他们无暇去采，冰兰想找人参，找到一株自家正常开销就够了。永胜第一次跟着三个弟弟妹妹出来，这一出来才知道三个人别看小，速度耐力都很好，甚至比他强。 这次目的地是二道沟，据说那里有人找到过老山参。只是村里没人来过，那还是很早前听说过的事。不过离着村子不是很远，站在一座山顶就能看到。冰兰也是定好方向才敢带着他们来了。路上做好记号，有她在一定能回来就是。 天黑前他们找到一个山洞，里面明显有人停留过。那些痕迹看着像是时间很久了。没看到尸骨，这倒是让他们放心。 说也奇怪，外面抓到兔子很容易，真的到了山里兔子却没了踪迹。小溪处猎到一只狍子，四个人做了晚餐和明天的食物。夜里寒冷，幸亏都穿来了皮袄，轮流守候一夜，第二天继续出发。 动物多起来，香獐子，鹿，狍子，獾，紫貂等等，松鼠就在你眼前蹦跶。唯一庆幸的是没遇到狼虎豹。山沟里红着一片，树上结满了果子，山里红、山精子、山梨、野核桃、野柿子、山坡上还有爬的到处都是的野葡萄，也蓝莓等等。 「姑娘果啊！」前面就是一片，冰兰找了一个成熟个大的剥去外皮擦擦放进嘴里，好甜！永强永兴跟着摘了几个，放嘴里的，放自己背篓里的。 「是不是该到了？」高永胜望向远处更高的山。 「过了这片山林吧，咱们走的是下面，如果翻山这就是第二道山樑。」冰兰辨认了一下方向。 第555页 老林子除了没有路生物多以外，没有想像的那么危险。他们转过去就应该看到那片不算高的山了。也急速人参最适合生长的地方，海拔不会很高，一般在300到800米以下的山上。 四人休息了一下，开始向山东侧绕，中午他们到了山东面。眼前一片在他们视线里相对开阔的地带。起伏的山脉，延绵不绝。 「这里能有人参？」高永强不相信。 「下去找找不就知道了？」冰兰沿着山坡向下去，想过去下面是一条河，不过不宽。不想被溪水冻死只能借着东西过去。冰兰砍倒一棵树，高高的树就是最好的桥。树干放稳，冰兰先过去，将那边的树枝修理了一下，树干卡在岩石缝隙里。 随后三人一一过来。林木高大的森林，西面和北面窝风、潮湿的地方。最有可能混在杂草里，最好找到它头上的红果子。冰兰告诉他们，这是有经验的赶山人（靠山吃饭，挖参人）说的。 四个人过去开始找目标，林子里，草丛里，背阴窝风，不能聚在一起，又不能走散。林子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冰兰时刻注意着周围，就如刚刚他们躲过去的一劫，一群野猪呼哧呼哧过来找食物，冰兰招呼着众人爬上树，等野猪走了才下来。 身上的避虫蛇药倒是不怕草丛里的东西，一般闻到他们气味的都跑了。他们从西向北慢慢移动。太阳西下，四个人寻找住处。 「那边好像有烟」永星指着一个方向道。 冰兰看站到一块岩石上一看，果然，那真的就是烟，燃烧才会发出来的烟。「难道有赶山的？要不要过去看看？」 四人决定过去，顺便请教怎么找到人参。那个位置在他们所处位置的南面。他们加快脚步穿着林子过去，远远地看到一个人坐在火堆旁烤猎物吃。 他们的靠近很快被对方捕捉到，因为他们拿着火把。对方慢慢站起来，很快冰兰四人停下脚步。他们看到对方拿起一支枪对准了他们。 「站住！」 日语！永星激动地用日语喊道：「你是日本人？」 对方看他们：「你们也是日本人？」 「不都是，你是谁？」 「井川一郎，你们呢？怎么来到这里？」 「我们进山找人参的，我叫小田星野，跟我来的是我中国的哥哥和日本的妹妹」 那人放下枪坐下：「请过来吧」 永强和永胜不知道他们说什么，看那边放下枪，冰兰让他们过去便跟上去。火堆上烤了一块肉，旁边还有没烤的生肉，看旁边的皮是鹿的皮。 「有盐吗？我很久没吃盐了」井川一郎道，他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便低头继续烤肉。永胜从对方穿戴一看就知道是日本兵，警觉地看对方。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井川没抬头道。 冰兰示意那哥俩坐下，自己从鹿的腿上割下一块肉插在树枝上烤，将一包盐递给井川。高家兄弟学着冰兰的样子烤肉，紧张的气氛慢慢缓和下来。 等每个人都吃饱了，冰兰才问：「你是怎么到了这里？」 「战败了，我们中队不愿意投降，中队长就带着剩余的六百多人进山了。山里没有补给，还有狼群，老虎，毒蛇，夏天有蚊虫，冬天冷的不敢脱裤子小便。 一年下来，人损失了一半。我们不敢出去，只能等着，耗着。人越来越少，终于有一天中队长说：既然我们回不去了，又不想向敌人投降，那么我们就尽忠吧！但是我们不能将亡魂留在这里，一定要回到家乡。 于是我们抽籤，留下一个人要将所有人的骨灰一定带回去。最后抽中的是我，我将他们一个个火化了，用他们的衣服将他们的骨灰包起来，上面都写着他们的名字，家乡地址。整整六百多人，变成了一堆包裹。」井川说的很平淡。 「那些骨灰呢？」 「都在一个山洞里，我用石头封起来了。真有一天我被野兽吃了，那里就是他们的墓地。你们怎么回事？怎么跟满洲人在一起？」 冰兰说了他们的遭遇，只说了被中国人收留，并没说其他。井川点点头：「这样也好，遇到你们就太好了。如果我死了，请你们有机会一定带他们回家」井川朝着冰兰和永星跪下。 他们都用日语对话，永胜永强听不懂，一直看着，看到日本人给冰兰下跪更不明白。 永星道：「我答应，只要我活着，有机会一定带他们回家」 「谢谢！」 「你难道就在这里待着吗？」 「就在这里，我想陪着他们」 冰兰不会为日本人做那种事，既然永星答应了她也不反对。她告诉高家兄弟，此人是个日本兵，日本投降后，跟着部队逃进来的。其他人都死了，就剩下他一个。他想在这儿看着他战友的尸骨，也等着死亡。 「咱们要不要杀了他？」永强问。 「他想老死在这里，没必要杀了他，再说他手里有枪」冰兰道，其实她更想杀了他。 当晚四人去了井川的山洞住下。里面有很多枪弹和其他东西，都是那些人带进来的。还有井川为自己准备的食物，里面的东西足够井川支撑十年二十年。或许他真的等到日本人接他们回去。 本来冰兰不打算告诉井川以后他是可以回国，想到他死了以后还要麻烦星野，便将外面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现在与朝鲜打仗呢，等安定下来还是有机会回国的。中国政府鼓励日侨回国，你要好好活着，等着能回国了我们来叫你」 第556页 「你说八路军将国民党打败了，还建立了中国？」井川很惊讶。 「是」 「我不出去，我们杀了那么多八路军，他们不会原谅我们，不会允许我们回去」井川马上摇头。他有些绝望，冰兰不想再刺激他，只好道：「你不想出去就留在这里吧，等哪天日本来人你再跟他们回去」 「我等，我等着他们来接我们，我们是为国尽忠的！」井川哭起来。 永星没什么好办法，等出去再说。冰兰向井川要了四把匕首，其实她更想要那把悬挂在洞壁上战刀。第二天四个人说出去找人参，冰兰问他看没看到过长着小红果子的植物。树荫山坡的，或是杂草里大树下。以前没有图片，人们认识人参，那只是地下样子。真正能认出地上样子的还是很少的人。 植物长着红果子的，井川仔细想后带他们找到一片长满小红果子的五味子跟前。冰兰更详细描述了一下人参长相。井川这回将他们带去一片北面山坡处，「好像附近见过，你们找找，放心找。这一片的狼是没了，当时我们遇到的是一个狼群，跟他们斗了很久才将他们消灭了。」 第312章 留在东北 15 怪不得一直没遇到狼, 四个人仔细寻找后还就真的找到了三颗人参。只有一株在冰兰看来够年份的，其余两个太小。 「这个四十年差不多吧，那两个太小了」 四十年能卖多少钱？冰兰觉得超不过现在使用的第一套人民两百万（相当于第二套两百块）拿到别处可能高一些，可惜他们只能在本地卖。 大的被他们挖了, 头上的红果子交到井川手里，明年开春在种植下去。从井川那里带走两个鹿茸，五张鹿皮，五张相对完好地狼皮, 一副老虎的骨骸。冰兰给他留下一包盐, 四个人继续顺着山走。 围绕着山，从南往东回到北面来的地方, 只找到了一株七十年的山参和一株五十年分的山参, 不过收穫不少。回程开始捕猎，他们做了两个简易爬犁。东西放上面省力气, 还能带更多。 本着经济价值，冰兰将目标定在鹿和麝上面。弩箭都带着麻醉，每样只要两只。临近出去才开始围堵狍子, 甚至对野猪下了手。 他们身上老虎的气味让林中的动物不敢靠近。第五天四人从林子里冒出来，高春喜眼睛通红地一直守着，看到儿子们出来, 激动地上去一个个看有没有事。 「你娘担心地都快病了, 以后不准进去了啊！」 「爹, 你看我们不是都好好的吗？快看我们弄到了什么？」高永强拉着高春喜看身后爬犁上的东西。爬犁上的东西盖着草和叶子, 高春喜看到孩子们安全回来就顾的高兴了, 只是看到了那么一大堆就知道收穫不少。 「怎么打的？居然这么多？」 「爹，去套车，我们去哈尔滨卖，不能让别人看到，这回我们发财了。」 「哦，哦，我这就去！」 「大哥，二哥你们跟爹回去，带两只狍子回去，回头来接我们。」 「对，咱们回家，回头来接他们」高春喜忙道。 冰兰凑到永强耳边道：「咱们只找到了一支小人参，没有别的，那些东西我会藏起来找机会卖，能不说山参就不要告诉他们。」 永强点头，将背篓都给了冰兰，永胜的一样。那爷三弄着两只狍子回去了。冰兰将人参鹿茸虎骨都收拾一起，加上一捆皮子对永星道：「我藏东西去，你在这里等着」 永星不知道冰兰藏哪儿，总之他觉得冰兰比他厉害，个头就跟他一般高了。冰兰在永星视线里很快消失，朝着村里走的。不久回来又将兽皮和一头鹿带走，等冰兰回来，高家人带着马来了。 猎物放到马背上，一行人高高兴兴回家。胡晓蛮抱着儿子看着吞口水，「晚上吃啥？」 「留下两只狍子，赶紧的套车，这回去市里，能卖上个好价」高寿昌道。 老爷子要亲自去，怕儿子孙子卖不上价钱。趁着天晚赶紧走，不能让村里看到。 冰兰是一定要去的，不然这钱不一定到谁口袋。 「下去，你们都不用去，我跟你爹去」老爷子发话。 「我们冒死进山是给大哥二哥将来娶媳妇用的，爷爷该不会反悔了吧？」 「什么反悔？老大家的，将你宝贝闺女带走！」高寿昌喊道。 「爷爷，您先说这钱给不给我们，不然谁也不能动这些东西」高永强抱着鹿不放手。众人迷糊了，老爷子答应他们什么了？ 高寿昌气得手颤抖，嘴哆嗦，「畜生！」拿过鞭子朝着永强就抽去。 高永胜扑到弟弟身上，生生挨了一鞭，「爷爷，您说了，你和奶奶老了，我们的事您管不了。以后我们的事靠我们自己的。永强只是问问你说的话算不算数」 高春喜吃惊地看老爹，原来以后他们的孩子要靠自己的。那以前辛苦赚来的钱呢？盖房子娶媳妇，到了他儿子这里什么也没了？ 怪不得孩子们拼死进山，原来是自己在做打算。「爹，您消消气，孩子们说的是真的？」高春喜问。 高寿昌怎么说？那的确是实话，但也有着利用孩子再弄点实惠。谁知道这次弄大了，这么多能都给他们吗？ 「孩子们辛苦，卖了钱分一半给他们，一半归公中」高寿昌道。 「爹，那春江以后是不是只交一半工资就行了？」胡晓蛮马上道。 第557页 「爷爷，如果不是你说让我们自己管自己，我们凭什么冒死进山？你知道山里有多可怕吗？野猪一群群的，还有狼，我们夜里根本不敢睡」永强说着哭起来。 山杏脸色阴沉着，这到底怎么回事？都能截留那么他们留什么？ 冰兰趁乱将背篓里的那根人参拿走了，永星给她做着掩护。如果能带走猎物，她愿意都带走。真后悔藏少了。 「都拿走！都给你们！」老爷子气急了，背手回房间里。冰兰一拉永胜：「大哥，还不套车」 永胜麻利套车，装上猎物还是四人走。 众人呆住，谁也没去阻拦他们。春雨嘆口气，胡晓蛮张张嘴，等丈夫回来招呼着赶紧去收拾狍子炖肉吃。 冯氏回屋劝解丈夫：「孩子们也不容易，咱们要是真不管小的了，给就给了，谁还能说什么？以后有本事都自己进山弄去！」冯氏虽然心疼，但是想到孙子都不用管了也值了！ 「我为谁？还不是为这个家？多少钱是多？本想着再买一头牲口的，还有老五的亲事，永胜我说不管能不管？钱交给孩子能守住？」高寿昌道。 「他们不明白你的苦心，算啦，以后就不管了！」 「他们开了头，以后怎么办？这个家怎么管？」 「那现在怎么办？那几个孩子可都走了，我看就那个日本丫头搅合的，永胜多懂事的孩子，现在也敢跟你对着干了！日本人就是靠不住，家宅不宁啊！」冯氏连声感慨，心里怨恨着两个日本孩子。 冰兰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她将藏起来的东西很快弄回来，狼皮没带，卖不了几个钱还不如自己家用。永强无比佩服：「早知道多藏一些，就剩一头野猪弄一半也值了！」 「只此一次吧，以后怕是没机会了，钱我还是藏着，啥时候用了找我。平时咱们不能用，我是计划着盖新房，给大哥娶媳妇，咱们也该分开睡了。这样一算需要花钱的地方就多了。」冰兰道。 高永胜脸色红红，心里涌出一股热流。没想到这个继母带来的妹妹一心为这个家做打算，那是实心实意的为他们着想的。 一路几个谈了关了井川的事，高永强道：「冰兰，我们听你的吧，你说咋办就咋办」 「是啊，冰兰，你拿主意」高永星也道，那边高永胜点头，表示同意。 冰兰道：「那个人咱们就忘了吧，就当没见过。以后我们不会再进去，那个人也不敢出来。说不定被狼虎吃了。」 这事就算过去，四个人闷头轮换赶马车，第二天他们才到哈尔滨。野味都送大饭店，将鹿茸和麝的香囊取下带着样品一家家谈生意。哈尔滨大，药房多，识货的更多。 人参，鹿茸、虎骨、麝香。第二天通过竞价将东西全部卖出去，四十年份人参，一百六十块（按第二套人民币说，第一套数额太大，感官不适应），五十年的两百六十块，七十年代四百八十块。 虎骨一千八百块，鹿茸三百五块，麝香两百块。共计三千八百块，加上猎物卖的钱和毛皮卖得钱共得五千九百块。 冰兰做主大吃一顿，然后购物。除了冰兰，那三个就是土包子进城，看啥啥新鲜。傻着跟冰兰逛街购物，买东西。 城市高大的建筑物，整洁宽敞的街道，琳琅的商品，时髦的人。除此还有抗美援朝的旗帜和标语。高春晓到现在还没消息，家里人不提，不等于不惦记。没消息也许是最好的消息。 冰兰主要买的是以后紧俏物资，棉布毛纺织品、棉花，胶鞋，暖水瓶，缸子，锅铲刀箭，针线......只要是家里能用的，她就买。现在不买，以后想买很难。 林林总总花了三百多，哥几个买了一堆吃的往回赶。不住店，车上轮流赶车睡觉。冰兰赶车的时候直接将他们弄晕，换上汽车开了阵子。赶在天亮前换回来，马车已经到了村子边。 冰兰将众人唤醒：「我将东西藏了」 「能告诉我们藏哪儿了吗？」永强忍不住问。 「告诉你不保险」冰兰拒绝，背着满满一大筐东西，手里还拎着不少。众人看她的方向，这不就是老光棍那边吗？三人一笑，冰兰将东西都带走，只剩下吃的。 统一口风，东西七百块，吃饭买东西花了三十块。他们身上的匕首找了藉口。马车进家，天已经亮了。地里还有收尾的活计要做，慧珍和山杏依旧起来做饭，男人将院子重新用刚下来的秫秸树枝重新做好。 看到孩子们安然回来，高寿昌哼了一声，背手进去了。慧珍招呼着孩子们去灶膛烤烤火。山杏笑着问饿不饿？胡晓蛮出来问卖了多少钱？ 高永胜将买的东西送进冯氏屋里，将一打钱放到桌子上：「卖了七百，我们吃饭买东西花了不到三十，剩下的都在这了」 一头野猪，一只鹿，两只獐子，具体还有什么，高寿昌忘记了。七百不算少，看到老实厚道的大孙子道：「既然跟你说了以后你们弄东西就留下，给家里一些就行了。」 高永胜不知道「一些」给多少，好在冰兰提前跟他说了，他就按冰兰说的，在桌子上留了二百，带着钱出来。 山杏马上进屋：「爹娘，我倒要问问这次猎物卖的钱怎么安排的？我们没日没夜的忙活，赚了钱怎么分总要问个清楚吧？」 「你自己看，那是永胜放下的」冯氏道。 第558页 山杏一数二百，「那么多好东西只卖了二百？？」 「七百，他们买了东西和吃住花了一些」冯氏又道。永胜开了这个头，以后该怎么办？ 「永胜结婚爹娘你们还管不管？」 「我们还能活几年？小辈的事我们就不管了」还是冯氏回答，高寿昌不屑与女人说这个，说也是跟儿子说。 第313章 留在东北 16 「老五的房子呢？爹娘给盖还是不盖？结婚也要按老四的费用吗？」 「老三家的, 你和你大嫂现在都有房子，老四结婚当然要盖。只是年代不同，如果你是小的，进我们家一样住新房」 「明年开始我在我们院养猪。卖了钱我会留着, 留着给我儿子娶媳妇」山杏转头出来。 「爹娘，我们从明年开始不交钱了」外面的胡晓蛮进来。 「你不交钱，我们谁也不下地干活了！」想走的山杏又回来。 「都滚出去！」高寿昌吼道。 「爹，今天我是一定要说法, 我们忙着累了那么多年你给老四盖房子了, 然后给老五盖房子，等我们的孩子需要钱了, 需要有人帮了你们却不管了！凭什么？如果你们不给我个交代, 我就将新房烧了，既然我什么得不到, 谁也别想占便宜！」山杏眼睛通红，忍着眼泪不往外流. 「凭什么要烧我的房子？」胡晓蛮喊道。 「就凭钱是我们赚的，就凭你们不劳而获！爹娘为了攒钱盖房子将几个孩子冒死卖的野猪钱都抠来了, 那只是十来岁的孩子！冰兰从七八岁就餵猪，你给我喂喂啊！你结婚用的花的钱都怎么来的？ 你看看我们的手，你看看你的手？凭什么？就凭是我们双手赚来的！我们的钱都这样花出去我们不值！」山杏举起自己鸡爪般的手喊道。 进来的春雨无言低头, 冯氏想说什么却不说了, 冰兰等人站在院子里, 什么都听到了。 高寿昌道：「老三, 带着你媳妇先出去, 等老四回来都过来。 冰兰将高春喜拉到他们屋子：「爹，要是爷爷问你愿不愿意分家，你会怎么说？」 「不能分，你小叔还没结婚，你爷爷奶奶都在分什么家？」 「这样你觉得对三叔家公平吗？对我们家公平吗？」 「一家人不能计较」 「你用什么给大哥二哥娶媳妇？」 「我们以后还要赚，你爷爷到现在不是还下地干活？」 「大哥跟小叔差两岁，你能在两年内赚多少？你知道爷爷奶奶手里钱不少。他们可不想管大哥的事，难道你让大哥多等几年？随后二哥也大了，三哥也大了。他们能等多少年？」 「爹，我同意分家」高永胜进来道。 「我也同意」高永强也道。 「我同意」高永星举手。 「好吧，到时候我会说同意分家。」高春喜妥协了。三个儿子都同意，他就同意吧。 晚上三个儿子都到了高寿昌屋子。 「老五在外面，等他回来再说。家里呢就你们三兄弟，本来一家人和和气气的，现在孩子们大了，永胜都十九了，也是该想想以后怎么办。 孩子大了最大的事就是说媳妇嫁闺女。我跟你娘老了，想着将老五的事办完就给你们分了。现在老五回不来，永胜等不了，我们又帮不上什么。孩子们着急，弄点东西卖钱，这次永胜得了七百，给我这儿放下二百。 那孩子有心了，冒死进山也算值得了。今儿老三家不是提出这事吗？我跟你娘商量了一下，也是时候分了，孙子媳妇总不能我们也帮着娶了吧！老三想给儿子做打算也没错。如果你们都愿意，明天我就叫大勇过来，给你们分分。」 「爹，老五还没结婚，分家早点吧？」高春江道。 「你们哥俩呢？」高寿昌问老大老三。 「分就分吧，眼看着我三个儿子都大了，不能再拖累大家」高春喜道。 「我也同意，我们没别的本事，山杏说以后多养几头猪，将来给永贵他们盖房娶媳妇」 高寿昌没想到都这么着急分家，分就分吧，「家里盖了新房，给老四办完婚事剩下的也就够给老五娶媳妇了。老四每月有工资，又住着新房。你娘说给老大老三每家三十块，除了钱，按人头分分粮食，农具平时你们用的就给你们。 家里的鸡每家抱几只，我跟你娘先在老四这儿住，等老五结婚再跟老五住几年。以后从老大那边开始轮住，粮食每家均摊。年底每家十块钱，都有意见吗？」 「没有」—— 家就这么分了，高寿昌用一头半猪打发了两个儿子。留下下一年的粮食彻底将老大老三分出去。除了胡晓蛮发愁自己地怎么种外，那两家却是高兴的。 山杏拉着高永贵找冰兰几个：「三婶没别的要求，就是想让你们带带永贵，这孩子跑野了，跟着你们我放心」 冰兰看到眼前的鼻涕男孩就想到刚来时永强的样子，一样的邋遢，不服管教。「我们要是打永贵了三婶可不要心疼」 「不心疼，这孩子我和你三叔没少打」 等山杏一走，冰兰弄了一盆热水给小屁孩洗了洗：「跟我们有肉吃，但是要听话」 「有肉吃我就听话」 「没肉吃就不听话了？」冰兰立刻板起脸。 永贵一哆嗦：「也听话」 「大点声！」 第559页 「我听话！哇——」小孩子一下子被吓哭了。 「你这是干啥？永贵不要哭了，跟大伯娘走」慧珍将永贵拉去自己房间。回头瞪了冰兰一眼：「怎么刚来就吓唬他？刚大多的孩子？」 冰兰只是想给他个下马威，没想到不禁吓唬。笑笑赶紧翻找吃的哄哄吧。 分家的日子舒坦很多，猪没了，鸡少了，就是做的饭也少了。高永胜赶马车拉着慧珍和山杏去县城买了不少布料，自己能做主了，给孩子大人添置添置衣服。明年计划着再给家里人换换被子。 冬天没有别的事，村里按上级指示开办扫盲班，扫盲班针对各年龄阶层文盲设立。动荡多年的中国人民文盲高达90%，全民素质关系到整个国家的前途命运，扫盲刻不容缓。声势浩大的全民扫盲就这样展开了。 高家算算，除了高寿昌夫妻不用学都要学。准备给孩子们做新衣服的慧珍和山杏全要进扫盲班。她们只好抓空给孩子们做衣服。年龄大了本来学着就慢，加上手里的活计，慧珍嘴上出了不少水泡。 扫盲班老师是上面派来的，富兴村上次给伤员建的房子正好派上用场。男女少中青，不会拿笔的开始那笔写字认字，不会认字的开始认字。 这下子苦了胡晓蛮，孩子太小，抱过去怕冻着孩子。胡晓蛮求冰兰想办法，都学识字她是一定要学的。但是不能抱着孩子去，她觉得高家还是这丫头精。 冰兰将扫盲课本全部抄下来，做一块黑板写上老师讲的挂在胡晓蛮屋墙上。过来就念念，看看。不会的叫会的教。 这个方法被山杏和慧珍都用上了，家里活计多，总不能扔掉家里事天天去听课吧？村里开始比赛看谁识字多了，听说还要给毕业证。村长说了，这是国家给的任务，必须完成。 高家的马车再次进城买笔和本子。这次去的不仅仅的高家，还有村里不错的几家。扫盲必须重视，这是政治，是思想，是觉悟。 慧珍不是不识字，只是认识一点日文。在冰兰帮助下很快就能写得像回事了。高春喜大冬天天天冒汗，干活的手握笔困难。 最后冰兰就让他认字，跟着慧珍天天念屋里挂着的黑板。冰兰教，加上去扫盲班再学。高家进入空前的学习中。就连芷兰樱兰都跟着学，以后到年龄的必须上学。 冯氏唠叨以后家里的活计谁干？要是上学，几个孩子可不都要上？也就大孙子可以不去上学，二孙子要是扫盲班毕业也可以不去。其余的就不敢说了，虽然分家了，毕竟关上门还是家里的事。 冰兰带着手抄本去老光棍家找老师识字，老师住在老光棍那里，别人家都很挤，只有老光棍住的地方宽敞。山娃正好跟着多识字，老光棍为了孙子，拜託冰兰搞点野味。冰兰为了尽快毕业也要给老师拍拍马屁。 外面已经下雪，野兔子首选，兔子的繁殖能力超强，时间短，数量大。绵绵不绝，这让庄稼人很头疼，他们专门喜欢啃食嫩苗，你再补种，就晚了节气。所以捕捉野兔子是所有人的心声。 野外经常看到捉兔子套兔子的。冰兰就是用她的简易弩，只要看到就能抓到。每次出动还是他们三，高永胜有同龄的朋友，别人跟不上他们三个的速度。 兔子回来基本上紧着老光棍那边。剩下的才拿回去炖了三家分分，就是分家有什么吃的还是要照顾到每一家的。高永贵太小，高永强都是教他蹲蹲马步，比划几下，那是冰兰和永星按记忆琢磨出来的强身功夫。那内功心法则是冰兰翻出一本书研究出来的，总之有效就行。 夏关是扫盲班的老师，他三十多岁，喜欢冰兰烧的兔子肉，喜欢跟老光棍聊天，喜欢跟赵大勇喝口烧酒。 后来冰兰才知道夏关是朝鲜人和东北人的后代，上过大学，去过延安。他说东北就是混种，中国人、朝鲜人、日本人、俄罗斯人的大杂烩。很多人就是两个国家或多民族的混血。再追究追究有的可能身具四个种族的血。 「我的祖辈从明朝就过来了，我祖母有俄罗斯血统，我母亲的地道的山东人。」 老光棍说起自己来，「我可是正统的清朝八旗子弟，只是爷爷不争气，沦为八旗末等，到了我爹这辈爱上了大烟，抽抽的家抽没了，他死了，我跟我娘沦为花子。」 原来每个人都有一段辛酸史，冰兰喜欢他们讲过去的事，有时候他们说的天马行空，带着稀奇古怪。一冬天，就这样过去了，冰兰达到认字高标准，读写2000字以上，能看报读书，写点东西。一般农民要达到1000字，能基本看报，写信，写字条等等。 达到要求的给毕业证，就是一张证明你已经达到标准的纸。高春喜除了会写自己的名字再也不想写字，但是却认识了很多字。高家的女人却比男人强，像慧珍能读写一千五以上。 第314章 留在东北 17 大伙正准备春播的时候, 又一精神下来了。农村要实施农业生产合作社，合作的方法就是将家里的土地和牲畜、大宗农具拿出来入社，统一使用，最后由社付给报酬。 或作价入社, 由社分期付款，劳动成果按劳动资料股和劳动付出分配。土地牲畜等劳动资料股低于劳动报酬。有一点，社员可以保留一点自留地，可以经营副业, 例如养殖。 高家大小十九口, 每人留两分自留地，就是还能剩下三亩八分地。一般家家都选在自己家附近, 便于料理。 第560页 冰兰找到高春喜：「爹, 趁现在还不给大哥批地基？先占上地方再说，不盖房不是还可以种东西吗？」 高春喜一想有道理, 马上去找高寿昌，高寿昌也琢磨起来，小儿子回来结婚住哪儿？是不是也要批宅基地？于是高家在自己房子左右又多了两块地基。高永胜知道那是自己和弟弟的, 格外上心。 抓空用树枝将地方围起来，不盖房还可以种玉米大豆。大黑马归了社里，村上专门在村委大院开闢了一块地方建牲口棚。老光棍、高寿昌和另外两个老头被选为社里饲养员。不用下地, 只伺候牲口。 刚分到手的土地又不属于自己了, 山杏失望了一阵子。失望的不单单是她, 村里人一样不理解, 这样各家干各家的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还要弄个互助合作社？上级精神永远是正确的, 农业合作社如火如荼进行着。 高春喜和春雨两家分别抓了两头猪仔，社里鼓励家庭副业，家家都兴致满满的。原来还是允许有私产的，不是什么都共产。 生产合作社最大好处就是小孩子们可以不下地，去上学。冰兰和高永星、高永强直接去了四年级。高永强十四岁，勉强可以继续上学。十五就要跟着下地干活了。 即使上学，他们高年级的在春播和秋收也要跟着下地。这种全村人集中下地干活前所未有。现在没有是谁家的地了，都是集体公社的。 到点上工，到点下工。村里人都听着村委大院那棵树上的钟声，那就是号令。每天有人记录点名，据说干一天活记一天工，干多少还有工分衡量。那都是以后分粮食的依据，偷懒的分到的只是一点点口粮。勤劳的会得到更多，一切按劳分配。 高家有大黑马、马车、农具入股，将来有分红。所以冯氏不用上工，在家看着几个小的。 胡晓蛮觉得自己孩子太小，丈夫有工资补助，就在家种种自己的六分自留地，养养鸡，也没上工。 队上能分多少粮食大家心里没底，冰兰家将自留地全部种上玉米，房前屋后和新宅基地都种上粮食。所有人忙着大家和小家，都没底，都在尝试。 冰兰依旧管着家里的鸡和猪，高春喜呼喝着儿子帮着干活，他开始有意识地减少着慧珍在家里的活计。以前他不敢，现在自己说算了，孩子们也大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多疼疼苦了这些年的媳妇。 慧珍顺其自然享受着改变的待遇，将精力放在做针线和两个小女儿身上。 就在大家忙着适应新生活时，高春晓回来了，开着一辆吉普。冯氏抱着儿子哭了好一阵子。上下看儿子好端端的才放心。等冯氏情绪稳定后，大家围着高春晓开始问东问西。 冯氏招呼着媳妇们做饭，几个男孩子挤进来羡慕一身军装的春晓。 高春江当过兵，明白吉普可不是人人可以开的。「老五，你当官了还是给首长开车呢？」 「都不是，这是部队首长借给我用的，我们回防路过这边，首长让我回来看看。」 「老五，啥时候回来？你爹都给你批好地基了，今年打算将你的新房起来」冯氏忙问。 「娘，我可能会留在市里，这次在战场上幸运立了功，无意中救了我们师长。他说可以让我留在市里，做警察或在武装部。我想做警察也不错」 「真的？那你伤着了没？」冯氏忙再检查儿子哪儿不对。 「我没事了，都好了」高春晓拍拍自己的身体。 儿子安全回来总归是好事，一家子和和气气吃了团圆饭，高永胜鼓起勇气告诉小叔自己也要当兵。高春喜愿意，赵慧珍也愿意。当兵回来幸运的话还能分到工作，如果像他小叔一样做个警察更好了！ 高春晓答应了侄子，很快走了。在市里做警察难道不回家？这房子还是要盖，不过将来儿子是不是要娶城里的姑娘？那需要多少钱？夫妻俩盘算着。 这一年高春喜带着儿子将新房是地基挖了出来夯实。高寿昌招呼儿子们将春晓的地基也弄出来。两家在秋收前垒上石头基础，上面只能等明年再盖。 秋收空前热闹，那么多土地的收成到一起该是多么震撼！场就做了三个，小孩子们天天过去看热闹。冰兰他们高年级的天天跟着下地干活。这种大集体好是好，弊端就是浑水摸鱼的一样拿工分。 更有小偷小摸的，干活倒是热闹。尤其晚上连夜打粮食，那就是一场盛宴。秋收为了赶时间经常连夜将粮食打出来腾地方。大人们干活，小孩子们都去看热闹，灯光吸引来无数蚂蚱，冰兰带着几个拿了袋子抓蚂蚱。 回来油炒一下，加上盐，孩子们吃的最少开心。下来的粮食依旧晒干先交公粮，再交提留，最后是村库里预留。给入社各股东分红，剩下的才是全体社员要分的粮食。 高家分得股份给了老两口，各家就不用出粮食了。谷子分到各家，冰兰家分得五百斤。高春喜说不如自家落下的多。随后是玉米高粱、大豆、稻谷、红薯、土豆等等，社里没种菜，各家给了自留地，那就是给你们种菜的。 冰兰家将自留地收穫后，粮食还可以卖部分。家家都有这个打算，随后村里组织一批卖粮，粮食只能卖给国家，价格低的可怜。加上年底卖猪，平时卖鸡蛋。总体算起来，家家兜里都能装上钱。 冯氏得到三十块钱，年底各家给点孝敬，整年就算圆满过去。春晓终于回来了，他做了一名警察，他将自己的户口带走了，成了市里人，端上铁饭碗。不久带回一个时髦的姑娘。 第561页 小儿子将来有公房住，高寿昌笑了。高春晓将高永胜带走了，送到他所在部队直接参军。家里房子还是要盖，外面的人总要回来的。冰兰也希望盖起来，她总不能跟两个大男孩住一个房间吧！虽然中间拉了帘子，总归不是很随便。尤其半夜起夜，那是不管多冷都要出去。 两边盖的都是青砖房，茅草顶，这样的房子冬暖夏凉。新房盖起来后高春喜和赵慧珍搬到了新房，冰兰带着两个妹妹也搬进新房。那哥俩还留在老院子，总之是自在了。 高永胜交出去的四百多块加上卖猪卖鸡蛋的钱算是干净了。 年底高春晓结婚了，女人的嫁妆更气派，胡晓蛮生生比的到了脚下。冯氏将兜里的钱花的七七八八，婚事办得是十分体面。老两口跟着儿子在城里住了一个月才回来。 冰兰家因为小叔结婚和给老两口孝敬钱拉了饥荒。为了还上债，高春喜向老两口借钱买了四头猪仔。一家人的日子紧吧起来，冰兰他们没再进山。偶尔弄点东西也就是家里打打牙祭，弄点皮子。日子就那么过着。 时光如梭，高永强高小毕业正式务农，随后参军走了。高永胜回来被高春晓留在市里做了警察。冰兰拿出钱给他偷着买了房子，五婶帮着找了对象。结婚后正式落户到市里。 结婚的一切费用都出自冰兰之手，家里根本没钱。他们家劳力少人口多，分的粮食少，全靠每年卖猪剩几个钱，除去给冯氏的和家里一年的开支，剩也没剩下什么。 儿子结婚不用家里钱，高春喜高兴之余，觉得还是对不起儿子。 他很无奈，紧接着冰兰和永星上高中，，不仅帮不上家里还要花钱。两个孩子上学要住在外面。高春喜头发白了不少。 「让永星上吧，冰兰留在家还能挣工分，家里的猪还能养」赵慧珍道。 「孩子学习好，让他们去吧，苦也就苦两年」高春喜不忍，就是不是自己的孩子，这么多年也有了感情。 「看来咱们俩要进山一趟了」高永星道，总得给手里的钱找点藉口。两人还是进山了，以现在两人能力，进山弄点东西很容易。出来的时候带出来一支山参，卖卖就够上学的一切开支了。 两个人争气，高中毕业考入哈尔滨工程大学，冰兰学了林业，永星一样学了林业。当时大学不好考，冰兰凭的是以前的基础，永星则是凭藉自己的实力。可以说这小子很聪明。 上大学不花钱，只是家里又少了两个人。学校离着家近，跟前又有春晓和永胜，高春喜彻底放心将两人送到弟弟和儿子那。 高永强复员想留在市里就费劲了，高春晓托关系安排到县里的武装部。冰兰同样出钱给他买了房子，里外添置上，「好好上班，好好找个姑娘」 「知道，你就想早早把我赶出去！」永强笑了。 冰兰也笑了，「改天我们聚聚。将钱分了，都成家了要过日子」 「我跟大哥不要了，买了房再结婚哪还能分钱？怕是我们将钱花了多一半吧！你们还要上学，等你和老三结婚的时候我跟大哥给你们填补」 「咱们家应该不缺钱花」 两人同时想到了深山老林还有两株山参，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也不知道那个日本人死了没有？多少年都没人去想那人，即使她跟永星进山也没过去。 「改天进去看看，我可是真想他死了」高永强道。 「我也一样」冰兰好不避讳。 高永强奇怪，他恨日本人因为他是中国人，为什么冰兰也希望井川死？ 第315章 留在东北 18 冰兰看出他的疑惑道：「不单单是中国人恨那些日本兵, 我的恨是骨子里的，不要问原因，总之我希望他被野兽吃了，或者被病折磨死」 「哦！」还真是恨！ 二人的暑期, 高永强利用周末和调休，三人进入深山。原来的路早没了，外围的东西依旧被人光顾地所剩无几、冰兰依稀寻找着原来做过的标记。有的划痕还在。 这次三个人的速度很快，他们直接奔着目标过去的。茂密的树林看不到人活动的痕迹, 等到了山洞附近才从那些围起来的石头墙看出曾经有人在这里居住过。 的确是曾经, 眼前就是一片荒芜，蒿草遍地。怎么看也不像有人在此居住, 当三人接近山洞时, 草丛里窜出一只灰狼，那是一只成年狼, 矫健的身子欲向他们攻击。 「不要伤害它」冰兰道，那是一头母狼，大大的肚子说明它要生小狼了。他们不动, 狼也不动。 「我们后退，这里不可能只有一只狼」 三人后退，那头母狼依然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走出自己的视线。 「我猜井川一定被狼报复吃了」冰兰道。 「也许吧, 如果这里成了狼窝, 那些骨灰怎么办？」永星道。 「等日本政府来人找的时候再说」冰兰道。 「对, 他们死有余辜, 还想魂归故里, 老子哪天找炸.药.全炸了！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你！」永强刚说完就迎来永星凶狠的目光。 看冰兰朝着另一方向走，二人才追上去。两个人从小较劲，又是离不开的伙伴。永强知道自己与冰兰没血缘，面对长大的冰兰很纠结。但是看到永星像母鸡一样护着冰兰又有气，他知道他们也没血缘。你能争为什么我不能？可是他觉得冰兰对他俩好像都没那意思，就如别的兄妹一样。 第562页 冰兰去看那两株人参，人参长势很好，周围长着数十株小人参，应该是井川种成功了。若干年后这就是一笔财富。 三人很快回来，出来前只打了一点野味，慧珍和春喜早就搬到了新房，老房子重新翻新了一下，山杏住的也翻新过了。高寿昌某天睡着了再也没醒，冯氏送走丈夫变得很孤独。她被春晓接到城市只住了一个月又回来了，她说城里不如老家舒服。 冯氏回来自己一个人不敢住原来给老儿子盖的新房里，她觉得高寿昌天天来叫她走。她找大儿子，要去他那儿住。 「这房子咋办？您不住了总不能空着吧？」高春喜道。 「等老五回来住」冯氏道，她老了不糊涂，老三家想要那房子，老四家也想要。 高春晓一年也就回来一两次，这次回来山杏提出想将他那房子买了，两个儿子大了，结婚总算要盖房子的。春晓问老冯氏：「妈你想跟着谁？我那儿你不去，您老了身边总是需要人照顾的」 「我就跟你大哥三哥，那个胡小蛮我受不起她伺候」 「大哥，我想将房子给三哥，三哥孩子大了，最需要房子，你这永胜、永强都不会留下来，永星和冰兰怕是也不回来了，房子够住。」 「是，给你三哥吧！」高春喜道。 胡小蛮不干了，凭什么房子给老三不给他们？ 「就凭妈不需要你伺候，大嫂身体不好，以后三嫂照顾的时候多，我照顾不到只能出房子！」春晓从不惯着胡小蛮。 春雨没意见，知道自己婆娘照顾不了老妈，不出钱不出力的更不好意思了，拉着胡小蛮回去。山杏得到一套房子，将冯氏接到自己家，除了帮着洗洗涮涮倒是没什么事。 富兴村进入人民公社时代。家里不要有粮食，都去食堂吃饭，就是像冰兰他们在外面上学的一样去吃食堂。冰兰永星放假回来也要跟着参加生产劳动，不然你去哪儿吃饭？ 好在管的不是很严格，家家想弄的吃的没人管。永强二十一了，慧珍开始操心起他的婚事。这些年就是那俩孩子没叫过她妈妈，但是与冰兰相处的很好，顺带着对她都很尊重。 永强在县城，她让高春喜问问是在村上找还是在县城找？村山好几户托人来说过，只是她做不得主。县城他们谁也不认识，这可怎么办？永强看到那俩形影不离的人心中嘆口气：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 「爸，我的事家里就别操心了，上班后慢慢就给给介绍的，我想在县城安家」 「哦，也好，啥时候处对象了带回家我们看看」 永强答应着，再看向永星那边，迎来永星带挑衅和防备的眼神。 你小子有本事就在妹妹身边护一辈子！高永强心中愤恨道。他走了，知道争了也不会有结果，还不如潇洒放开！他已经是成年人，要成家立业。 永强的婚事提上日程，永星和永强只差一岁。慧珍知道永星与冰兰没血缘，看到两人经常在一起，永星对冰兰就是呵护备至。心中升起过那个念头，可是问冰兰的时候，冰兰却否认了，那态度十分坚决：「娘，我不会嫁给三哥，我们只是兄妹。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他只能做我三哥」 「星野也这样想的吗？」 「我会认真跟他谈这件事，不让他误会」 「那就好，好好说啊，我怕那孩子执拗」 冰兰头大，这种事及早不能晚，学校对她和永星有好感的不是没有。永星对她的心意不是不知道。后面不可预知的事太多，她不想结婚让自己的生活更糟糕。永星结不结婚是他的选择。 俩个人的谈话是在回去后某天进行的，「如果你不嫁人我就陪你，陪你一起老。」永星道。 他从小就下决心一定要护着千雪一生一世，到现在他不曾改变。现在千雪要他跟别的女人结婚，他不会同意，绝不会同意。 「你在我身边我更不开心，我不喜欢日本人，更不喜欢嫁给日本人。」冰兰只好道，不开心有些过，但是心里不舒服是真的。想着自己要生有日本血缘的孩子她心里那道坎过不去。 「既然你又说了，我就一直想问，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你就是日本人，你爹娘也是日本人，为什么你就不喜欢日本人？」永星这个结存了好多年，他就是想问问，他和她究竟有什么区别？为什么千雪就对日本人那么敏感。 「你就当我附身在千雪身上的一个被日本人杀死的中国鬼吧！」冰兰看到永星那带着不甘委屈的眼神，她的心一痛，她知道这样对星野不公平，可是她能怎么办？嫁给一个日本人，她过不去！ 永星震惊后哈哈笑起来，笑得有些悽然：「如果是别人说我就当是疯话，但是你说了我当真！真的，我觉得你这样说我反而接受的了。你从那么小就为我侮辱中国打我，那时候我不理解，现在我理解。你的骨子里的确就是中国人。」 永星一拳头打在树干上，眼泪刷刷往下流，他呜咽着。没有冰兰他觉得人生没了颜色，可是冰兰不接受自己，他以后为谁活？他的心是痛的，好像有人从身上剥离着东西。 冰兰一样难受，她不忍心看到这样的永星。她跑进老林疯狂肆虐了一番，自己带着一头野猪出来。那晚生产队食堂炖了肉，给高家装了一大盆。所有人吃的很开心，只有两个人情绪一直低落着。 第563页 从那次谈话后，永星依旧出现在冰兰面前。「你怎么还跟来？」 「你是谁又如何？在我眼里你还是冰兰，只要你没结婚，我就守候着你」 「谢谢，还想说声对不起」 永星笑笑：「我们是兄妹，照顾你是应该的」他的眼神里依然抹不去的是关心和疼爱。 高永强终于在他们毕业前结婚了，冰兰给了他钱买房置办东西。他们以前的私货还有不少，很多不需要去买。 高春喜和慧珍去看了新房，看到东西很齐全便少了愧疚之心。两个儿子几乎都没用他们操心，儿子本事，老子省心。办喜宴是冰兰和永星操持的，就是山杏都很妒忌妯娌。 哪个女人做了婆婆一分钱都不用出，一点心都不操的？慧珍又了却了一桩心事。身边两个女儿都是贴心的，学习一样好。她相信樱兰和芷兰会跟哥哥姐姐一样考出去，去外面上学。 这一年冯氏走了，山杏和慧珍轮流着伺候了三个月就走了，慧珍又少了一份负担。 冰兰永星毕业后分到林业局，研究东北野山参人工种植，研究野山菌的人工繁殖，研究野生树种的人工培育。 后来食堂解散了，但是政治气氛却浓起来。不知道哪天起，身份重要起来。冰兰和永星被派到下面的林场，两人就去了离家最近的那个林场，四叔也在那里。远离城市这是冰兰求之不得的。 林场男人很多，冰兰的婚事一再被提起，可是冰兰不愿意。平时又与她哥哥走得很近，慢慢大家开始说三道四起来。尤其高春江，他觉得侄子侄女之间一定有什么。那不是他的亲侄子亲侄女，是那个日本人带过来的。 「老高，你那个侄女怎么回事？我侄子的条件还不够好吗？」 「谁知道？那俩孩子都是我大嫂从外面带进来的，说不定两个都不是她亲生的」 「原来这样！怎么不早说！」 以前上门提亲的破门槛，现在根本没人上门。 村里开始有些谣传，八卦的内容越来越多。人们用怪异的眼神看她们。慧珍病了，病的起不来炕，冰兰明白她病的原因，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她和永星。永星不找对象，她不结婚，眼看着都二十多了，都不结婚怎么回事？ 外面传言难听，慧珍觉得颜面尽失。兄妹乱.伦？以后家里其他几个孩子还怎么找人家？冰兰，冰兰！慧珍心中有了怨气，难道永星对她不够好吗？从小就那么维护着她，陪着她。她的心肠怎么那么硬！ 第316章 留在东北 19 慧珍后来又问过冰兰, 如果她跟永星，她就让永星单独立门户。对外就说当初半路上捡来的孤儿。那也是事实，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就说结婚别人又能说什么？可是冰兰就是不点头。没原因, 就是不愿意，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闺女！ 山杏过来看望大嫂，看冰兰在一旁伺候便道：「你妈这是心病，你和永星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真像外面说的？告诉三婶？三婶从那天起可没把你当外人」 「三婶, 我跟永星没什么, 我让他结婚，可他就是不听话, 现在都把我娘愁病了。」 「那你怎么也不找婆家？」 「我看我娘累了一辈子, 女人成家太累，上面公婆, 下面小叔小姑的，自己还要养一堆孩子。我怕了！」冰兰只好道。 「哪个女人不这样过来的，听话, 找个人家嫁了」 「三婶，现在还有哪个好人家愿意接受我？你听外面说什么呢？」 山杏无奈，不禁也好奇想知道她们到底是不是慧珍亲生的：「你跟永星是不是亲兄妹？」 「我是我娘亲生的, 永星是我们半路捡来的, 善德村的桃子阿姨就能做证, 还有永旺村的香织阿姨。以前我们在一起过。」 「三婶相信, 既然这样, 说开了也好，你跟了永星也没什么。就是永星要从家里分出去自立门户，不然不知道说话难听。」随后道：「你们本来户口就出去了，真是的！我去找黄三婆，让她那张大嘴巴再报导报导！」 山杏劝慰慧珍，两个孩子不是很好嘛？都是知根底的，有啥想不开的？ 「你不知道，冰兰不愿意，是她不想结婚，真的跟了永星我倒是放心了」慧珍道。真是儿女大了什么心都要操。 她问过永星，如果愿意她就成全他们。可是永星却不让她管他们俩的事，明摆着还是冰兰的问题。那丫头究竟想干什么？如果她讨厌永星就不会在一起玩那么多年，如果不讨厌为什么不能结婚？ 冰兰伺候了两天慧珍，慧珍摆起脸来，她对孩子一项宽厚，这件事让她很恼火，外面说三道四，家里两个孩子这样！慧珍不再理会冰兰，冰兰只好嘱咐两个妹妹好生照顾。高春喜欲言又止，那两个孩子的事他更没资格插手。 永星考虑到外面的传言就没跟着回来，他不得不考虑一下以后该怎么办了。 冰兰回去也开始考虑怎么处理她与永星之间的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她离开，离得远了谣言首先会消失。高永星也许会接受另一个女孩，这个家就是没她一样会过得好。 这天晚饭后，高永星过来找冰兰：「跟我去林子里走走吧」 「好」冰兰也想跟他谈谈。 两人沿着一条小河向远处走去，离住处越来越远。两人身材在东北都不算高的，但是他们练武，行走间却有了另一种韵味。青年男女在绿树草丛间漫步，到了一块先对宽敞的地方两人对站。 第564页 永星用不舍的眼神注视着冰兰：「我已经申请去西北农场了，那里是新建的农场，需要各方面人，可能很快就走。我走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西北农场？那个荒无人烟，风沙漫天的地方吗？「不要去，那里的条件太差了，我正想去云南呢，你留下，不要走了，家里有你我放心」冰兰被突然的消息撞了一下，她不想他离开，最好是她离开。 「呵呵，我就知道如果我不走你一定要走。还是我聪明，比你下手快！」永星笑着道。 「没跟你开玩笑，收回申请，你不知道那边有多恶劣！」冰兰语气变得很严厉了。 「晚了，已经递上去了，估计这两天调令就能下来。不要给自己压力，好好生活，我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让自己轻松一些，我不想看到你活得累！本来我说过要照顾你和娘的，没想到现在却当了逃兵。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妈！」永星手搭在冰兰肩上，用心看着冰兰。 冰兰的心揪了一下，她不知道说什么，面对这样的男人她能说什么？她觉得自己眼里有东西流出来，永星用大手轻轻将冰兰脸上的东西擦去：「别哭，等你心结打开的那天我会回来。如果你找到心仪的男人我也会回来」 冰兰的泪水流的更多，更快。永星心疼地将她拥进怀里，「将过去的一切忘记吧！不管你是谁，你只要做冰兰就好。」 冰兰连夜给他做了两件大皮袄和一个皮睡袋。将藏在山娃那边的毛皮动用了不少。用储备的布给他做衣服。为了快，她用空间的缝纫机，加上以前买的东西，给永星打了两个袋子。 一家人吃了一个团圆饭，气氛从没有的沉闷。慧珍的眼睛红红的，高春喜只是嘆息，永胜没回来，永强带着媳妇回来的。 一大早永强和冰兰去送永星，永强用力拥抱了一下永星：「保重！虽然我有时候很看不惯你，可这些年了我早就将你当做兄弟了，早点回来，别让惦记你的人担心，冰兰值得你去拥有，去保护。」 「谢谢，家里拜託你了」两个男人还是第一次如此亲近。 「好好保重，到了给我来信」冰兰上去给了永星一个拥抱。 「你也要保重，照顾好妈妈」高永星用力抱了一下冰兰后毅然走了。慧珍对冰兰的态度开始冷淡，她不明白自己怎么生了这个一个铁石心肠的女儿。她将全部爱放到了樱兰和芷兰身上。 冰兰知道她这是怨恨自己无情，因为自己的无情让永星被迫离开家，去了大西北那个风沙漫天的地方。冰兰回家的次数慢慢变少，经常一个人钻进老林里寻找珍惜菌种和树苗。别人伐树她种树。 林场给她盖了一座大棚子，她在那里培育出大批量的树苗，这也算是林场的一大功绩。闷头干活不找事，林场乐见其成。再说将来那片新栽的树若干年后不是又可以成材？ 冰兰不回家的时候都是让高春江带回去她採集的蘑菇木耳松子、野果子等等。至于被胡晓蛮截留多少，那不是她关心的。 樱兰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回村里务农，她是高春喜孩子里第一个回来务农的。常年上学的身体和手脚很难适应生产队高强度劳动。 回来满手血泡的手被慧珍捧在手心心疼无比：「不如找老五看看有没有厂子招工，这孩子太遭罪了」 「城里孩子都在往下放，老五说了，不好办，现在形势不好，都不敢做什么。不如等冰兰回来让她帮着复习复习，明年再考一次？」高春喜道。 樱兰哭起来：「根本不是考不考的事，现在是你想考都没学校要，很多大学都不招生了，就是招生政审非常严，政审这一关就过不去，我就这么命苦！」 那是什么意思？慧珍仿佛知道了什么。是不是自己的身份影响到了孩子的前途？她难过非常，觉得最不起孩子。冰兰和永星不是没事吗？怎么现在不行了？「你大姐不是可以吗？」 「以前没那么严，现在不行」 「那怎么办？」慧珍更加内疚。 「我怎么知道？」樱兰跺着脚跑回自己房间。 「不用内疚，适应了就好。等永强回来看看县城有合适的人留意一下」高春喜道。 「能找个工人最好了」慧珍听说嫁给工人还能找一个家属工，家属工也比天天种地强吧！自己闺女可是高中毕业的，要不是，要不是自己的原因，慧珍又是一阵自责。 村里初中毕业的徐燕就能去卫生站当护士，巧莲还能去学校，自己的女儿什么也不能—— 永强满口答应下来，可是县城的工人也不是十分愿意找农村的，户口粮食就是事。陆陆续续开始有人给樱兰说人家。 庄户人家条件都差不多，等不到县城的人选，慧珍开始在村里村外选。 樱兰慢慢适应了每天下地干活，每次看到一身工作服的冰兰回来就觉得很刺眼。那身衣服她多么想穿在自己身上！冰兰给她做了一身比工作服更合适的衣服，衣服再好还是要穿着下地干活。 芷兰没放弃学业，她记得大姐告诉她，到什么时候知识都是有用的。六七年她也毕业了，跟二姐一样回到村里参加生产。 家里两个年轻劳力却是两个女儿。四口人弱的不能再弱，好在有外面的儿女帮着，不然日子真不好过。靠工分分红的年代高家从没拿过一分钱。 第565页 冰兰基本上一两个月回来一趟，她的工资大半交给家里，回来帮着家里干干活，主要的院子里的庄家和蔬菜。两个大院子能种很多东西，每次回来都要帮着收拾一遍。到了收秋的时候，家里几乎就是她的事情。 高永星是去后三年以后才回家探亲的，他先到高永胜那边将自己整理了一下。高永强去接他，「怎么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高永强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那个文质彬彬的小子。 「将你扔进沙漠你能活着就不错」高永星露出白牙齿，除了牙齿，身体其他地方都是那种小麦色。应该比小麦色偏黑。 「还能回来吗？不会一直呆在那边吧？」 「暂时是回不来了，那边建了兵团，人每年过去一大批，哪还能放人？」 「辛苦了兄弟！后悔吗？」 「没什么后悔的，那是我的选择」 「佩服你，更同情你！我给冰兰挂了电话，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你去大漠，她进深山。真是的，有什么想不开的？你们也就两个结果，一个是结婚，一个是还是兄妹。至于离开那么远吗？」 「你不理解，如果我不走，走的一定是她」 「为什么？」 「不要问了，说不清楚，总之我不后悔」 「真是搞不懂你们！」 第317章 留在东北 20 高永星回来了, 高家比过年还热闹，高永胜、高永强都带着媳妇孩子回来了，樱兰的对象也过来了，冰兰说是也要回来, 高春喜一家算是多年第一次大聚会。 赵慧珍心疼永星发自内心，「瘦了，黑了，在外面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以后会好的, 那边开始条件恶劣, 现在好多了。出来都能开车，住的都是红砖房, 吃的也很饱」 「建好了是不是就可以回来了？」 「是, 等建好了就能回来」高永星用善意欺骗着这个女人。 高永星去接冰兰，冰兰弄了两只狍子和几只兔子山鸡和一袋子蘑菇。车子上挂满了, 只能推着走。远远地她认出那个男人，真的是又黑又瘦。她等着他走来，永星接过车子：「就知道你会这样, 以后不要进山了」 「大家难得在一起，应该的。那边还受得了吗？」 「我看着不健康吗？」高永星拍拍自己身上的肌肉。 「那种地方好好活着就是奇蹟，记住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你越来越啰嗦了, 呵呵！」永星的心情很好, 外在面一个人全靠着思念撑过来。 冰兰告诉她他自己每天干什么, 永星也说说他在那边的事, 冰兰知道永星说的都是敷衍, 实际应该很艰难，他说她听。 高家兄弟公务在身，留了一天都走了，干活的也要去赚工分。冰兰留了三天也要走，高永星去送冰兰，两人一直默默走着，高永星拿出几块块乳白色的石头：「听说是和田籽玉，我不懂，跟着汽车去那边捡来的。」 冰兰接过来：「是上好的籽料，喜欢什么？我会做，做一件手把件」 「你看着做，这是送你的」 冰兰收下了东西，「什么时候走？我送你去」 「半个月吧，不用特意请假」 「好，在家好好陪陪娘，人年龄大了经常念叨你，也因为你的走把我都恨上了」 「母女没有隔夜仇，有时间就回家吧，娘也个命苦的！」 永星让冰兰坐上车子，他带着她在小路上穿行着。永星将冰兰送到林场，两人进了林子深处，永星用力呼吸着里面的气息：「真是畅快！还是这里好」 「尽快回来吧，你的专业更适合这里」 「好，只要能回来，我一定会回来」永星感觉到冰兰心态在变化，好像不那么在意他是不是日本人了。他觉得自己希望越来越大，如果能与冰兰在一起，就是再等几年又如何？ 冰兰赶着永星离开将手把件做出来，一个笑弥勒佛。很生动形象，加上上好的玉质，握在手里永星开心地笑起来。 永星走后，家里恢复了平静。 「樱兰年底结婚，你要是还有钱就给家里留一些」慧珍这样告诉冰兰，樱兰要嫁到隔壁村。 「一百够不够？我还有一些票，过两天我去二哥那儿看看，顺便将东西买一些回来」 「够了，做两套行礼，四身衣服」慧珍唠叨着：「都是因为我的身份，樱兰连个大学不都不能上。我对不起那两孩子。你们都有工作，能帮就帮帮你们妹妹。」慧珍说这话也是让冰兰将话传给那哥俩。她不会去跟那哥俩说这事，那毕竟不是她亲生的。 冰兰沉默，就听慧珍又道：「你和永星幸运的，不然怕是也要留在家里。樱兰的陪嫁不能太寒酸了，那孩子命苦，学习那么好，却没敢上机会。」 「我在外面也不好过，不然也不会从林业局调到农场」冰兰还是忍不住道。 「或许我们不应该留下」这是冰兰第一次从慧珍嘴里听到这种话，或许她娘真的很后悔。 「不留下我们已经尸骨无存了，我不后悔」 冰兰眯了眯眼，盯着慧珍。「你不是说做人要知道感恩吗？当时什么情况你不了解？」 「我们已经还了二十多年了！还有什么没还清的？」 慧珍被冰兰目光看得有些害怕，但心里却上了一股火气，强忍着没发，随口吩咐道：「你抽时间带着樱兰去市里，她是你们妹妹。两个哥哥结婚都风风光光的，没理由让妹妹的嫁妆太寒酸了」 第566页 冰兰按着慧珍的意思带着樱兰去哈尔滨买东西，她告诉那哥俩，钱还是从她这里出。樱兰买了很多，她有种报复性地花钱。钱是两个哥哥和冰兰出的，一共两百。工人每月才挣二十左右，两百块就是很大一笔财富。 她任性地买着东西，冰兰由着她。不就是心里不平衡吗？你花吧，一辈子也就让你这一次！婚礼很风光，也可以说嫁妆很风光。永星没过来，寄了五十块钱给樱兰，冰兰给了五十做压腰的钱，这是慧珍提出来的。 冰兰无所谓，觉得慧珍在变了，时间在变，人在变。 冰兰收到永星寄来的一包各种大小的籽料，她没事开始做首饰、做把件，做摆件。平雕的，镂刻的，立体雕的，各种各样。她将不错的两件雕刻和她做好的肉干饼干给永星邮寄过去，随后收到永星的来信和一包东西。 「你的手艺简直是巧夺天工，我不敢拿出来给别人看，我怕被别人惦记而失去你送我的宝贝。你还好吗？我将你给我的寄来的东西都换了原石，新疆那边这东西很便宜，粮食却非常贵......」 冰兰回信叮嘱，石头已经很多了，好好在兵团待着，寻找回来的机会。石头能换就换，千万不要去采或买。那边太危险...... 她的心慢慢用在那些石头上，她觉得一个人有时候真的很寂寞。她想念那个男人的时候越来越多，只有石头才能将那份思念磨去。她给永星写信，说一些琐碎的事，永星来信，说着对她的思念。他要回去，只是兵团不放他走，他后悔当初的冲动，他应该一直陪在她身边。 六九年的时候，村里来了知青。不明白历史的小青年一听说村里还有日本人，这还了得！再一打听，别的村还有，这不是养虎为患吗？ 他们串通当地的红小兵将村里的日本人全部抓起来关进一座废弃的房子。三九天任谁都受不住。那些家属不干了，媳妇被抓了家怎么办？孩子怎么办？他怎么办？ 那晚村里的人将那些无知少年围起来要放人，不放人他们就不放他们。零下三四十度，众人就耗着，他们不耗，媳妇们就要被冻死。 有些人抱着稻草将那间屋子围上，试图阻止寒风的入侵。给里面增加一丝温度。房子跟前围了人，小青年那边围了人。谁都不想走，没结果他们不退缩。 最后红小兵们和革命战士屈服了，人们欢呼着将已经冻僵的女人们解救出来。各村听说都有这种事发生。百姓不买帐，群起抵抗那些胡闹的革命小将。 据传有一个村只有一个日本婆子，那个日本女人被关起来后，她丈夫为了给媳妇取暖在房子外面四周点火。他觉得外面暖和了，媳妇一定也暖和。 没想到风太大，火势很快吞没了房子。里面的女人救不出来，丈夫跳进去想救女人，结果两人都烧死在里面。 这事发生后更激起了民愤，群众组织起来抗议，日侨遗民是历史问题，东北统计统计上百万日本人，加上朝鲜的，苏联的，如果有嫌疑大家都有嫌疑，你想拿这一百多万人怎么样？都抓了？都杀了？还是都送走？ 这么多人怎么也怎么不了，革委会终于下令制止了这种毫无意义的行为。冰兰回来慧珍已经回到家了，那晚冻着了，得了风寒。盖着两床大被依然喊冷，人烧的有些迷糊。 高春喜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冰兰很快带回药给慧珍灌下。她的药很管用，当天人就没事了。 只是慧珍受到惊吓，一直躺着说身上没力气。 高春喜去杀鸡，给慧珍炖鸡翅，「你娘身子弱，应该补补，要是有野山参就好了。」 「那都是慢慢调养的事，下次我多抓几只山鸡，再弄点雪蛤回来。身体弱的人虚不受补，爹也要悠着点，人补大了反而不好」 不知道高春喜是怕失去老婆还是年龄大了会心疼人。总之高春喜对媳妇更加上心了，几乎什么也不让慧珍做，就怕媳妇再生病，只让她好好养身体。 这次冰兰将带回来的五只山鸡炖上两只，高春喜苍老了很多，他开始学着做饭，他怕芷兰出嫁后没人给慧珍做饭。 「大姐」芷兰看到冰兰觉得有了主心骨。 「你歇歇吧，娘好些了吗？」 「还是说身子没力气」 冰兰给慧珍把了一下脉，身体没什么事，估计是上次吓到了，心里上的作用。 「我看好的差不多了，多活动活动身体会好的快些」冰兰道。 「明年我打算不让你娘下地干活了」高春喜道。 「行，我每月多给家里一些钱。大哥二哥都结婚有家了，就不要向他们要了。院子里种些东西，我觉得应该够吃了」 「行啊，要是能弄东西就多给你娘弄些，她身子弱，不禁折腾了」 「好，我尽量」 芷兰与冰兰单独一起的时候道：「爹给大哥二哥都捎信去了，让大哥从市里弄点补品邮寄过来」 「大哥也是一大家子人，真不该去麻烦他们。现在东西紧俏的很，以后你劝着爹一点。怎么老了老了会心疼媳妇了？以前爷爷奶奶在的时候可没这样过」 芷兰笑笑，「我也觉得，现在家里都是我跟爹做，娘什么也不做了。」 「家里要辛苦你了，记住大姐一句话，不要丢了你学到的东西，没事就拿出书来翻翻。有时间我给你去弄点其他书，记得藏好了。还有一句忠告，不要跟那些知青搀和，找对象不看外表，不看家庭。要看人，自己过得舒心就好，穷点富点都不重要」 第567页 第318章 留在东北 21 冰兰去了一趟县城, 快过年了, 她给永星邮一些她做的腊肉和肉干、野果子干, 一身棉衣，几件单衣。 随后去了永强家，二嫂是汽车零件厂的一名工人。冰兰准备一捆腊肉和一些山菌干货。 「你来得正好, 听说你娘病了，怎么样？好些没？」永强还是称呼慧珍你娘。 「正想告诉你呢, 已经没什么事了, 着凉加上惊吓了, 我看好多了。现在咱们老爹填了毛病, 开始会心疼媳妇了。说是从明年开始不让我娘下地干活了。跟我说的意思是让我给家里多一些钱，多弄点好东西给我老娘补补身子。我跟他说你跟大哥都不容易，就不要要钱了，我给就行」 「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花, 以后我跟大哥每年多给点就是。爹六十多了, 你娘也五十齣去了吧，芷兰嫁人了家里还真没人干活。你在跟前就辛苦你了」 「我这儿钱还很多，你跟大哥一共花了两千多块。樱兰那边连钱带物一共三百多，以后我每年给家里两百块, 算是咱们孝敬吧！永星那份也算上, 按人头，每人五十, 两百两口子花, 村子算是顶头了吧！」 「也好, 村上总算要分一点口粮的，还有自留地，院子那么大，种点东西还不够他们吃？没想到我爸那个老实人还真会心疼人！」高永强笑道。 随后他给永胜打过电话去，就按每家每年五十给家里，这钱冰兰先出，五年后再说。 高永胜那边说是邮寄过来两罐麦乳精，记得收着。东西邮到永强这边了，冰兰等了一天东西才到。 冰兰回来将麦乳精和二百元钱给了高春喜，「我跟大哥、二哥、三哥商量了一下，他们不愿意我一个人出。我们每人每年出五十，这是两百块。眼看过年了，我们提前给你。大哥二哥也要养家，还有孩子，他们每月赚的也不多。以后有什么事尽量不要再麻烦他们了。」 高春喜不太自然地接过钱，认真数了数，进屋交给慧珍，孩子们的孝敬，那就拿着吧！他觉得理所当然，以前他们兄弟不是也孝敬父母吗？ 「粮食？」高春喜问冰兰。 「咱们家还有自留地吧，这六间房子的院子全种上玉米小米应该不少了。再说生产队不是还给口粮吗？爹也不想上工了？」 「上，我跟芷兰要上的，我想给你娘弄点大米和白面，那些粗渣我跟芷兰吃就行」 「生产队不是分大米吗？我供应的大米面粉会给家里。就是我们也不全都是大米白面，只有很少的一部分。爹可以用钱买，不然我们给家里的钱您干什么？」 高春喜诺诺答应了，冰兰觉得是不是人经历生离死别性格都要变？这个老爹变得也忒让人接受不了了！他应该是怕再失去媳妇，也许是真的看开了，看得一切都不如媳妇重要。 过年只有冰兰回来了，大哥家的孩子小，警察过年更忙走不开。二嫂怀孕了，不敢动。冰兰抓了两只兔子，弄了两条鱼和一堆山菌。 高春喜杀了两只老母鸡，加上生产队分的肉，过年有鱼有肉的，算得上很好的饭菜。冰兰看到高春喜将一盒大米饭端到慧珍面前不禁摇头，一个甘心伺候，一个甘心享受。 另外两家就热闹多了，家里有男孩，放上鞭炮，屋里传来几声欢呼声，高春喜一脸羡慕。 初二姑娘回娘家，樱兰抱着慧珍心疼又关爱，「大姐，咱娘的身体真要好好养养」 「是啊，是要好好养养，我跟大哥二哥三哥以后每年给两百块，爹说娘以后就在家养着」 「还是你们好，能上学，有工作有工资。可惜我没资格上大学，不然我也给爹娘钱。」 「爹说娘吃高粱玉米扎胃，你也可以献爱心。我记得你婆家那边种水稻更多」 「我们还没分家，怎么好拿粮食贴补娘家？」樱兰忙道。 「哦，我工作忙，爹娘的衣服鞋你就帮着做做吧！」 「大姐！我天天要干活，哪有时间？」樱兰要翻脸了，她的大姐故意找茬吧？ 「行了，你们姐妹还不容易到一起，衣服我自己做，快去做饭了。」慧珍过来打断两人谈话。 樱兰的对象是隔壁村会计的儿子，对方看中是就是樱兰的高学历。据说他们家祖上有段光荣史，也算是书香门第。 为了后代能优良，选择儿媳妇是一样要精挑细选的。樱兰过去日子应该不错。冰兰只是不喜欢樱兰动嘴不动手的坏毛病。 开春，赵慧珍真的没再去上工，生产队规定你不上工就没工分，到时候除了定量的那点口粮什么也没有。生产队一年也是有开销和成本投入的，这些成本要分摊到每个人头上。即使你不上工也要平摊上费用。 家里如果这年的工分太少可能就不够扣的，说不定你还要欠生产队钱。高春喜和芷兰上工，一年下来一分钱也拿不回来。他们的工分都摊到了赵慧珍身上。再说高春喜年龄大了，在生产队只能做清闲一点的活计，工分在男人里是最少的。 粮食加上自留地院子里的基本上没问题。冰兰的细粮只占40%，大米还不是每月都有。一共三十斤粮食，她给家里带回来十斤白面或大米。然后从家带回一些玉米面。 高春喜每月买一些大米，他知道日本人都喜欢吃大米。每天他跟芷兰吃玉米小米高粱，专门给慧珍蒸一饭盒大米饭。家里养的鸡留给给媳妇吃，每天最少吃一个鸡蛋，这样对身体好。冰兰弄不回来野味就杀一只鸡，家里有钱，高春喜慢慢学会了怎么花钱，怎么生活。 第568页 赵慧珍脸色红润了，身体开始有了肉，她享受着儿女的爱心，丈夫的关心。只是每逢看到冰兰就想到那个远走的孩子，心里一阵阵心疼，随后化作一股怨。娘俩一直不咸不淡地相处着，冰兰很少回家，东西不想送了就让四叔捎回去。 永星来信说他找了一个据说品质很好的採料场，想着哪天过去弄弄一些，这次他给冰兰寄了一大包个头不小的玉石料。 冰兰看后觉得的确不错，她知道那边出产和田玉，尤其以羊脂白玉最为盛名。但是那边一样很危险，路途太远。有山路，有风口，有漫漫望不到尽头的无人区，为了这东西冒险不值得。「不要去了，已经足够了，为了我也不要再去冒险了！」 是很危险，可惜冰兰的信高永星永远收不到。高家突然收到兵团来的电报，高永星押物资车途中翻入山涧，车毁人亡。 慧珍当即晕了过去，高春喜打电话叫儿子。永强回来了，永胜回来了，春晓也回来了。冰兰是永强通知到的，车毁人亡！冰兰不想更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她在回去的路上奔跑。如果疲劳能忘记悲痛她愿意一直奔跑下去。 她是讨厌日本人，多年的相处内心其实是早就接受了这个人的存在。在一起的时候没觉得，分开后才知道那个男人已经住进了心里。可是一切都晚了！ 「我们去接他回家」高永强道。 「好，我们一起去」冰兰道。 「不准去」慧珍挣扎着看冰兰，「你不准去」 「他希望我去，您好好在家待着吧」冰兰不去理慧珍，她知道她更怨自己了。 「不准！你最没资格去」慧珍在后面吼道。 冰兰简单带了东西，家里只能拜託高春喜和芷兰：「看好了娘，我会将永星带回来」 高春晓跟着去了，有他在很多事办着可能更容易。四个人连夜火车，汽车的直奔那片刚开垦的处女地。到最近的市公安局，高春晓借了吉普过去。 深秋的荒草漫天遍地，头顶上的蓝天格外蓝。冰兰一路几乎没说话，她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高永星为了给她找玉石料一定跟着跑运输车了。去新疆路途遥远，盘山道更是不好走。稍有不慎真的就会开到山涧。 还是因为自己，她就是杀死永星的凶手，也许应该叫他星野了。他骨子里一定希望用自己原来的名字。 星野的尸体被整理过，据说他的尸体在远离汽车地方找到的。人应该是在汽车冲下的剎那跳车了。只是悬崖太高，人落地重创死亡。「他手里一直握着那块玉雕，那是他心爱的宝贝，从来不给任何人看」兵团领导说道。 冰兰看到缠在他手腕上的绳子就知道是她送给他的那个把件。 她无声地哭泣着，双手握住星野那只手，眼泪滴落到那只冰冷的手上。 永强拉着人都出去了，只有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他才能了解他们之间的感情。 人都走了，冰兰眼泪忍不住一串串往下淌，她抚摸那张冰冷的脸，那双紧闭的眼睛。仿佛昨日还在看着她，她心中堵得难受，疼的难受，无声的哭泣根本宣洩不了内心的痛，她放声痛哭起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痛！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哭出来才觉得好受，她想这个男人，可是一句也说不出来。全部情感化作漫天的泪雨 她真后悔为什么不答应他，让他来到这个鬼地方，为什么做什么把件！如果不做星野就不会去给她找东西。她哭着，悔着，是她让这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早早结束。外面的永强此时相信冰兰真的很伤心难过，可是为什么走到了这步？喜欢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跟兵团交涉的事都是高春晓和高家兄弟。冰兰给了永强两千块钱，「不要吝啬钱，你跟小叔帮着打点一下，我希望星野有个身后名」 冰兰去整理星野的遗物，他的东西很简单，几乎都是她做的，准备的。不管是新的旧的，都被星野洗干净收拾在箱子里。箱子里还有一个铁盒子，里面装着冰兰给他的信和其余的玉雕。 冰兰一件件整理着，不落下任何东西。冰兰抚摸着星野的每件东西，想着昔日那张含笑的脸。人仿佛还在你身边，你却再也触摸不到。 第319章 留在东北 22 高永强告诉冰兰：「永星是因公殉职的, 场部决定追为烈士，等司机家属过来会一起开个追悼会。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我们要带着星野走」 「这个没问题，不过路上不方便，我们只能带着骨灰走」 「可以, 我把他的东西都带上，回去再给他烧了」 他们参加完兵团简短的追悼会后带着尸体去火化场火化了。冰兰抱着星野的骨灰回到富兴村。慧珍哭得死去活来，然后就是更加怨恨的眼神看冰兰。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将他逼死？」 「那只是意外」永强道。 「如果他不走怎么会发生意外？他有什么不好？你要这么折磨他？现在好了，他死了, 你满意了！」慧珍歇斯底里地吼着, 这出乎所有人的认知，慧珍在所有人印象里都是彬彬有礼的, 柔声软语, 什么时候大声说过话？ 「您难过我们理解，难道冰兰不难过？我们三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你凭什么这样说冰兰？冰兰不想跟永星自然有她的理由，这种事本来就不是强求的。您冷静冷静，冰兰已经够伤心的了, 你不能再去折磨她。」永强道。 第569页 冰兰没去理会慧珍，告诉高春喜：「永星的骨灰单独埋在那儿吧，我找机会将他送回日本」七二年中日建交, 可惜那时候国内情况复杂, 建交了却没有进一步发展。 冰兰将星野的东西都烧了, 那几件玉件跟着骨灰埋在地下。她走了, 又去林场上班, 别人砍树她种树，将树根挖出来做成各种东西。 她就作为一个奇怪的人存在着。她对谁都好，尤其那些来林场干活的城里人更好。但她跟谁也不走近，很多时候都是孤独的一个人。 芷兰还是找了一个知青，他们爹年纪大了，儿子回不来，就想给芷兰找个养老女婿。看了几个芷兰根本看不上，能做别人家养老女婿的基本上都是家里哥们弟兄多的，条件差的，或者没爹娘的。 高家条件不错，这是村里人都知道的事。儿女都是铁饭碗，每月都给家里钱。想来的不少，却没一个能配上芷兰的。芷兰也是读到高中算是文化人，一般的别说芷兰，冰兰就不愿意。 最后芷兰只得接受一个北京知青的追求，那人愿意住在高家赡养两位老人。 知青来的太久，他们已经对回去不抱希望了。能找芷兰这样家境不错还有文化的当地女孩是他们梦寐以求的。 冰兰看过那人，感觉这个妹夫表面看着还算靠谱，她告诉芷兰：「结婚可以，你将我给你的书必须看，不要丢下功课。如果有返城的机会，你不是那个被遗弃的人。」同样的话也告诉成为妹夫的那个人，不要放弃希望，如果可以离开，就带着芷兰一起走，不然就不要结婚。 得到男方的保证后，冰兰给芷兰置办结婚的东西。也许是最小的一个女儿结婚，慧珍一手精心地准备着，她现在对冰兰除了怨恨几乎没剩下其余的感情。婚礼办得很体面热闹，冰兰送他们结婚的礼物就是那套自学丛书。 高春喜老了，他向儿女们要钱要物却捨不得自己花，他都都给慧珍，他说慧珍跟他受了大半辈子苦，自己陪不了她多久，只好多给她留下点什么傍身。儿女们再劝都没用，既然他喜欢，大家便都依了他。 芷兰抱上第二个孩子的时候恢复高考了，她跟着她丈夫同时赴考，夫妻俩同时拿到了录取通知。高春喜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年龄到了，那晚喝多了后便一睡不醒。 高家兄妹将老爹送走，慧珍依然很精神，她的去留成了问题。 「不如娘跟我们去北京吧」芷兰道。 「跟我去县城也行，就是我们家地方小一点」永强说的没什么诚意。毕竟慧珍不是他们的亲娘，而且媳妇生孩子慧珍没去管过，都是丈母娘帮着。 「你们都走，娘交给我，以后我会跑家」冰兰道。 「那怎么行？林场离家太远了」众人反对。 「我带娘去林场，那边有房子，吃喝都好办」 带着老娘去上班？也不好吧！老娘去哪儿，还是徵求一下她的想法。 几个孩子问慧珍打算怎么办？赵慧珍很干脆：「我就在这儿，守着你们爹和永星」 此时的赵慧珍59岁，她的身体很好，按常理自己生活是没问题的。 「以后每年给妈一百五十块钱，还是我给，每月三十斤大米，这些你们都不用管了」冰兰跟那哥俩道。慧珍不是他们的亲妈，慧珍自始至终都没怎么管过那哥俩。让他们每年孝敬媳妇是不是愿意？ 冰兰觉得慧珍只是她们姐妹三人的责任，「院子里种谷子和玉米，平时的蔬菜，自留地就种土豆和白菜。」 「行，要是哪天需要钱了说一声，你别自己去，我陪你」永强道。 等那哥俩一走，冰兰当着樱兰芷兰和慧珍的面道：「以后妈这边我们哥三每年一共给一百五，每月三十斤大米。妈在家养几只鸡，想买啥告诉我们。」 慧珍没说话，冰兰自当她认可。「你们姐俩根据自己情况献孝心」 「怎么一百五了？以前不是——」樱兰有些不满，但想到爸爸没了，就闭了嘴。她知道说了等于白说。她大姐目光越来越冷。 众人相继离开了，最后芷兰一家也走了。 冰兰去拜託山杏帮着照看着点，「我娘要是有事就让人去喊我，一般情况下我会一周回来一次」 「放心吧，你们也不要将你娘看的那么弱，想当初不是跟男人一样下地干活？只是这几年被你爹惯出习惯了。你爹不在她也会活得很好」山杏道，冰兰心里也是这样认为。六十不到的人大多都还去队上干活。 就是不去生产队也要承担起家里看孩子做饭收拾院子的活计。像慧珍这样什么事都没有的少之又少。 不久樱兰一家过来住了，生产队还没春播，一家子过来说是伺候老娘倒不如说是扫荡的。家里存货很快就见底。冰兰看看后没说什么，老娘愿意她能说啥？ 「大姐，下次回来弄点野味回来，娘这几天胃口不大好」樱兰道。 「爹的周年还没过」按以前的规矩，亲人离世小人们要吃素一年。 樱兰被噎了一下，没好气地招呼着丈夫回家！ 冰兰将院里的地收拾好，开春该种啥种啥。赵慧珍依然很冷淡，她将自己房间收拾的很干净，屋里已经找不到高春喜任何东西了，就连使用都换了新的。 冰兰有种替高春喜不值的感觉，那个男人最后那几年宠老婆几乎到了伺候祖宗那样伺候。处处为她着想，可人刚死没多久，东西就被全部烧了或者送人扔掉了。 第570页 她可以断定，她娘对第二任丈夫没有丝毫感情，哪怕亲情怕是都没有。她不知道就她娘这样还是日本女人就这样。 总之她依旧很享受儿女们的孝敬，过着自己的日子。樱兰依旧经常回去，偶尔将自己的孩子扔给慧珍。冰兰后来每月回去一次，干点活，吃顿饭就走。 樱兰整个冬天都住在娘家，她在偷偷看书，她很羡慕芷兰能去北京。如果自己参加高考一样能考上。婆家开始反对，后来被她说服了。她要是能去北京，你们儿子孙子不都可以去吗？ 慧珍更支持，儿女们就剩下樱兰留在家，如果能出去当然要出去。她这边安静，吃住都是樱兰婆家没法比的。于是樱兰一家过来了。 只是樱兰将考大学看的太简单，考生每年都在增加，大家都抢过独木桥，过去何其艰难。第一次下场差两分，第二次差五分。最后她不得不放弃了。想出人头地应该还有别的途径。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中日关系得到改善，日本同意滞留在中国的侨民返回国内。这一消息是爆炸性的，冰兰作为遗留的日本孩子一样可以回去。 冰兰辞职了，大家都以为她要跟着她娘回日本。冰兰却进了山林，她去了盛放日本人骨灰的山洞，那里没再看到狼，也许是上次他们来惊扰了这里的住户。 人参还在，就是过于显眼。冰兰挖了那两株年份最老的，其余的就靠造化了。 回来先去找高永强，将两株参给了高永强「既然星野答应那个日本兵送他们回日本，他没办法完成，我就替他完成」 「好，我跟你去日侨办，将这一信息告诉他们，让他们协助处理一下。」这正是冰兰的意思。 「人参给你娘吧，人老了补补也好」 「她应该不需要，她会回到日本，那里才是她的家」 「你回去吗？」 「应该会，但我会回来」 六百多日本兵的骨灰要回国，总是大事，日侨办与日本方面沟通，不久那边来派了几个人协助办此事。 一包包骨灰放进准备的木盒子里，重新登记。冰兰将她和星野进山遇到日本兵的事说出来。这事能暴露的只有她和星野。高家兄弟要是暴露那就是知情不报。 他们找到了那具被狼啃食的尸骨一起装走。再有就是福兴村村头那个埋葬村民的地方，有一百多日本百姓在里面。最主要的是星野的父母也在里面。这个让冰兰十分难办。 里面具体都有谁不知道，但是却有星野的家人。星野的骨灰也在这里，他们怎么办？ 日本方面意思是一起火化带走，他们会在国内建公墓。还有就是中方早些年也建了日侨墓地，集体埋葬了那些死去的日本侨民。 此时冰兰大伯在寻找冰兰母女，那次他们冲散后辗转回国了。现在两国邦交正常化，政府那边又允许滞留在中国的侨民回国，他们就想到了失散的那母女。 「我要回去，你要不要回去？」慧珍第一次正式与冰兰交谈，母女两三年没坐下来好好说过话。 「我要送星野回去，完成他的心愿，但是不会留下」 「随你吧」 冰兰没有阻拦慧珍，回去是她个人的选择，她的三个孩子都在中国，自己却选择回日本，不知道她怎么想。 村上选择回去的占多数，但还是有不希望回去的。就如山娃一家，毫不犹豫选择留下。他们将中国真的当成了自己的家。 冰兰跟随着日本使团一起回去的，她将星野的骨灰安放到公墓的一侧，那里很多是新近回国的日侨骨灰。星野的骨灰盒子比一般的都重，冰兰将那几个把件雕刻都放在里面。自己不能时刻陪他，就让那些东西陪他吧！ 慧珍回去后冰兰看过她一次，每月领着政府的补贴，住在内山家的一座小院。内山家回来还是主要务农，小辈却有出来做事的，生活一般。 「我申请樱兰一家过来陪我，芷兰你就多照顾照顾」慧珍回国后比原来态度缓和了很多。 「您也多保重吧，如果过得不舒服可以回中国，我想去北京找芷兰，或许就在北京安家」 「你大伯小叔希望你留下，你身上毕竟流着内山家族的血」 「我觉得我更适合做中国人，毕竟是那里的土地河流养育我长大」 「随你！」 这是母女俩最后的谈话。也许是慧珍那些年太过劳累，也许是回来并不适应日本的生活。总之她只活到六十八岁就故去了。 樱兰一家在日本打拼好几年才稳定下来，内山一家并没对他们有多关照，本来他们与内山家并没什么关系。 一家人一直做着最底层的工作，即使这样因为比国内赚得多还是咬牙坚持着。他们与芷兰偶尔有过书信往来，却从没给冰兰一封信。 冰兰给自己弄了个四合院，从新一点点翻新了一遍。屋里的一切都出自她的手，等将整个院子屋子弄好，整整花了五年时间。 那是一套很完整的四合院，谁看了谁都羡慕。高永强来过，带走了一套冰兰送给他的桌椅。 临走高永强送了她一句：「你比我更像中国人」冰兰莞尔。 芷兰一家偶尔过来蹭顿饭吃，或者将孩子让冰兰带带，生活到是充满乐趣。闲下来冰兰开始写关于长白山自然物种保护和野山菌人工养殖技术，野山参人工种植技术。 第571页 论文一篇篇发表，人被有关部门请去做技术指导。她的身影在北京和长白山交错停留，六十多岁后安居在四合院，拿出那堆籽料开始慢琢细雕。芷兰一家搬进了四合院，陪冰兰走完人生最后的路。 第320章 生在眷村1 冰兰陪着丈夫将公婆的骨灰埋入了青岛的祖坟地, 了却了公婆的心愿，也了却了钟正雄的心愿。 「我们要不要在这里定居下来？」钟正雄问妻子。 「我喜欢，但是你能放的下那边的事吗？」冰兰问。 「没什么放不放的下的，我早就厌倦了, 有阿昌他们呢。世界变化太快，我已经跟不上时代了，早该让给年轻人了。再说这边的产业还不够我们忙吗？」 冰兰笑笑，也好, 孩子们都不大, 他们在哪都一样。青岛定居也算是不错的主意，毕竟他们的老家都在这边, 他们在这边还投资了很多项目。老妈说不定在台湾呆腻了也会回来。 想到只剩下一个人的老妈, 让冰兰不禁想起初到台湾那段日子。她的父母都是山东人，47年的时候她老爸刘兆新参加了国民党, 跟着部队到处打仗。48年家里给她老爸找了媳妇，她爷爷家算是当地小财主，所以她老妈出身也算是有些家底的人家。 随着战事失利, 部队向南撤退。家里着急，让人带着没结婚的儿媳妇去找儿子。儿子要是落到南方就让他们在南方安家算了。那时候都传国.共要分江而治，老人家有这想法也对。 当时根本就没给他们喘息的时间, 刘兆新更没时间结婚。49年国.民.党已经失去江北土地, 军队一直往南溃败。她老妈就随着军队的步伐跟着南走。好在身边有刘家的人跟着。 败局已定, 蒋xx开始准备撤离, 那时候刘兆新已经是个小排长了, 可惜手下的人都快没了。刚一接到撤退命令，刘兆新就找到小媳妇，自己要跟着部队撤.往.台.湾，让他们回家等着，没两年就应该能回来。 小媳妇回去？刘家人想着留下的还不一定咋回事，离开也许能留下刘家的根，媳妇一定带着。 刘兆新想想也行，当时陆.军规定连长以上才能带家属，自己不够格。好在刘家和小媳妇带了钱财，他们团.长和师.长都是山东人、贿.赂了一下长官，小媳妇穿上军装就跟着上了船。 冰兰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六年了，一个只有三岁的小女孩，那年她又有了一个妹妹刘秀妍。上面还有一个整天被打屁股的大哥刘兴国。 她家住在被统称为眷.村的军.人.家属区，具体的位置在台湾西北部一个叫桃园大溪的地方。那里聚集了国.民.党为了安置军人及其家属建起来的八十多座这样的村子。具体编号「陆光二村」意思就是表面那样，陆.军.光.复.村第二村。听名字就知道统.治者的雄心勃勃。 要是看到村子牌子写着凌云x村，一定是空军的眷村，明陀一村，那就是联勤单位的眷村。总之村子的名字代表着里面住的是什么人。 那时候冰兰随处能看到宣.传.标.语：「一年怎么怎么样，两年怎么怎么样 ，三年怎么怎么样 ，五年怎么怎么样！」这都几年了还这么宣传？冰兰作为伪小孩到处熘达查看。 他们这个村子大约上千户，算是一个大村子，村子布局很有意思。就像画格子，中间一个大操场，一条马路，旁边切成若干小块分出去，让各家建房子。大家都衡量到手的地方，不过房子建的一样。 材料很简单，台湾别的不多竹子很多，家家买了很多竹子，部队帮着再弄来不少。部队建房子剩下的不管是什么都拉来用上，差的再东拼西凑。本来大家觉得不会留很久，建的就是个临时的住处。所以房子的结实度都很差，当然也有资金和材料不足的主要因素。 就她家房子而言，下面基础还不错是砖头，几根粗一点的柱子立起来，上面就是竹子编的墙面。上面用石灰泥一层层抹平刷上白灰，有的弄来白油漆的刷油漆。房子顶上是伸出来的屋檐，还是竹子的。 最上层就是稻草和很多泥土石块，有弄来铁板的加上一层铁板。房子左边是窗户，右边是门。进门是小客厅，后面左右是隔出来是两个屋子在后面就是能做饭是地方。门前屋后的有的用竹篱笆围上，里面还能养几只鸡，这就是一家。这样的房子颱风过后就是一片狼藉，东倒西歪。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没有卫生间，外面有公共卫生间。也没有自来水，只有共同的水井。井边总有排队打水的人。 屋子一排接着一排，村子里面就如同迷宫。只有到了那个大操场才不觉得拥挤。操场被大家成为广场，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广场北面是司.令.台，司.令.台后面是自治会。村长有事会站在司.令.台上面向所有人广而告之，一般通知是大喇叭广播。 广场最大的用途就是早上来一群军用卡车将住在村里穿戴整齐的军人拉走。撤走了就是小商贩来买东西，也就是菜市场。中午小商贩走了，下午太热没认出来照晒。傍晚汽车又把军人送回来，晚上那里成了大家聊天纳凉的地方。 住在眷村的没有土地，粮食等生活物资军队供应。各家每年做军人的户主都会办理一次补给证，顺便将供应粮票拿回来。 每月月底补给车载着物资就过来，自治会开始广播领取物资供应了。女人开始拿着罐子瓶子去等着发放补给。米面都是袋子，但是油盐要自己去拿罐子盛。当然还有煤球，做饭家家就是煤球炉子。如果不要东西可以换成代金卷，一半都不会那么做，换了钱生活就出问题。 第572页 这是冰兰来后收录的情报。老娘又生孩子了，老爸给找了一个婆婆伺候月子。陈阿婆是早年来福建人，给老妈煮的是红糖水蛋，外面还炖着一只老母鸡。那个叫秀妍的小婴儿皱巴巴的喜欢呼呼大睡。 淘气的大哥跟一群小屁孩撅起屁股挖蚯蚓。隔壁传来徐妈妈唠叨米里有老鼠屎，能不有吗？台湾产大米，有的地方一年三季。本来就不好吃，军方为了备战会将新米作为战备储存，替换下来的陈米才会拿给家属吃。 到了眷村的米最少要放上两三年的陈米，还是三茬水稻，吃到嘴里仿佛要炸开。冰兰每次吃都是一种折磨，但是没办法，不吃吃啥？当然老妈坐月子老爸还是给买了一些新鲜软糯好吃的蓬莱米。 不过坐吃山空，也不知道这个家还能支持多久？靠着老爸微薄的收入只能饿不死。陈阿婆开始做饭了，冰兰知道快到饭点了。果然不多久，老爸拎着满身是土的大哥进屋了。 「洗洗去，不洗干净不许吃饭！」刘兆新将儿子放下，进屋去看老婆和女儿。 冰兰跟着刘兴国到厨房，陈阿婆已经准备出一盆水，一条毛巾：「快洗洗吧，洗干净吃饭」 刘兆兴只能乖乖洗，不洗的结果领教过，那就是一顿抽。是一根手指粗的竹竿，专门用来大屁股或手心。 「阿婆吃什么饭？」冰兰凑上去。 「青菜，腌笋，今天还有鱼」冰兰无奈呲呲牙，一直这样子。 「阿婆，明天吃面好不好？」刘兴国恳求。 「阿婆做不好，等几天妈妈就可以给你做了」陈阿婆道。她习惯吃米，因为台湾不出产小麦。眷村有面粉还是因为美军留下的和美国援助的。 为了让士兵适应各种环境，将士们不但要吃米，还要习惯吃面食。就这样，每月的配给米面都要有。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吃某种，与别人家交换喜欢的。外面这种负责收购交换的铺子已经应运而生。 冰兰吃了一小碗饭，弄了几根酸笋。刘兆新父子就是一顿狼吞虎咽，他们不在意味道，只在乎吃饱。如果能吃到几粒花生米都是奢侈。 晚上陈阿婆跟着冰兰兄妹睡觉，老人累了一天很快能睡着。刘兴国翻来翻去，屋里热，偶尔还有蚊子，桃园的蚊子很厉害，窗户上都订上纱罩，屋里点上熏蚊草依然会有蚊子坚持下来。 冰兰听到刘兴国呼吸均匀后，她才进到空间吃点东西出来，如果不是饿，她也不会冒险。出来调匀呼吸练就自己的小身板，这里太复杂，首先要自保吧！可用的资料依然有限，她就没关心过这里。 如果想找，应该能找到一些，但是自己还太小，什么也做不了，只要能好好活着。 早上冰兰跟着陈阿婆去广场买菜，南面是卖肉海鲜服装的，北面聚集着卖水果蔬菜的。卖东西的都是都是附近居住的本地人也被称为本省人。 有本省就有外省，他们这些从大.陆来的人就被称为外省人。这样称呼首先来自本岛居民，46年台湾有610万人口，到了50年人口已经到了745万。多出来的就是他们这些从大.陆来的人。 人口多了岛内压力就大，不管是就业还是物资都显得很紧张。所以他们这些外省人不受当地人的欢迎可想而知。眷村用一道竹篱笆将他们与外界隔绝，孩子们一般不会跑出去玩。冰兰好奇外面，却被已经买完菜的阿婆拉着回到家中。 因为她和哥哥要在八点以前送去幼稚园，幼稚园只是半天，中午就可以回家，下午不用去。 陈阿婆回来给两个孩子收拾干净带着到广场，然后目送哥俩到西边的幼稚园。 幼稚园的生活一样很无聊，入园升旗，唱歌，做早操，进教室学数数，唱儿歌，吃东西，玩游戏。小孩子们都要听话，不听话就等着老师给家长告状，结果就是小孩子大屁股又挨打了。打孩子别以为是老爸，那是妈妈的权利。管教孩子的是妈妈，爸爸的手是拿枪打仗的。 冰兰坐在那里听这个孩子要上厕所，那个已经拉粑粑了，有的孩子告状谁抓了她的小辫子，这日子怎么熬？从此幼稚园里多了一个喜欢发呆的小女孩，一旁还有一个叫胡月的小女孩托腮想事情。 ※※※※※※※※※※※※※※※※※※※※ 《女人的世界》今日更新。 第321章 生在眷村2 老妈终于出了月子, 出来进去背上多了一个小娃娃。陈阿婆也离开了冰兰家，刘兴国吃到了面条馒头菜包子。家里没钱总买肉，包子陷更多的是纯青菜，或者放一点豆干丁。 面粉不多, 家里仍旧以米饭为主。老妈出月子，家里也热闹了，白天会有几个妈妈聚在一起聊天，手里干点私活贴补家用。晚上老爸可能带回几个老乡喝一顿。 喝一顿的结果就是家里要紧缩好几天的饮食。冰兰听他们说话都是一个音调, 全是山东话, 加上那几个跟她老爸一样一瓣大蒜仍嘴里就嚼，原来都是老乡！ 村里哪儿来的都有, 各家在家里都说自己的家乡方言, 孩子也跟着学。到了外面才会说统一了的北京话，老爸们在部队和私下依旧喜欢用自己的方言。 来的伯伯们都没家眷, 有的在家有老婆孩子，就像大老李，听说他有两个儿子了。有的是已经定亲了, 只是没来的及成亲就来了。他们盼着某天回去跟姑娘成亲。 更有的是级别不够，年龄不够。上级规定，只有军官才能有资格结婚, 或者年满三十八岁可以找当地姑娘结婚。这都什么规定！冰兰再次恶补了一把。 第573页 附近的小孩子也汇聚在一起, 三岁有三岁的世界, 冰兰被老妈赶着跟几个小女孩去玩用老爸旧衣服做的沙包。没什么花样, 就是你扔来扔去。倒是喜欢说话的周玉茹八卦一下她家鸡毛蒜皮的事。 例如今天吃什么饭, 家里鸡下了几个蛋，哥哥干了什么坏事挨打了，她尿床挨打了...... 眷村的孩子越来越多，家家入不敷出，各家妈妈就要找赚外快的机会，军人是不许做生意的，只能靠妻子贴补家用。很多妈妈们从外面领来活计赚点零花，例如做圣诞彩灯，织毛衣绣花，还有帮着做衣服的。 她老妈好像是啥也没做。也是带着几个小豆丁能干啥？她老妈本来就是小姐，倒是读过书，能学着做饭管家就不错了！因为来时带了些财务，据说两人前几年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不过现在冰兰从他们日常饮食看出家里怕是没啥家底了。 「不然我也领一些活吧，眼看兴国要上学了，学费不花总要买书买笔吧」冰兰听老妈跟老爸商量。 「秀妍冰兰都太小，要是伤到孩子怎么办？再想点别的办法」老爸说道。 「我别的不会，打毛衣绣花还可以，这个不行不然就蒸豆包卖」 眷村的山东大馒头、包子、油条豆腐脑是很有名气的，那些不会做馒头包子的都跟山东人学。当然山东人也会向四川人学着做腊肉腊肠。跟广东人学煲汤，跟江浙人学做小笼包和酸笋。 东北人的大炖菜，宁沪的油炸臭豆腐.....总之大家就是东南西北各省大杂烩，慢慢家家的菜色也是大杂烩。你吃着东北的大饺子，可能要配上一碗四川人的辣酱辣油或泡菜。 吃一碗打滷面，配上的滷汁可能是混合了南方的腊肉酸笋丁。总之大家吃的饭菜越来越杂，根本不属于任何地方口味。也就形成了眷村特有的菜系——眷村菜品。 老妈下午将三个月大的秀妍交给了三岁的冰兰看管。因为她发现这个女儿看妹妹不哭不闹的，哭了就是拉尿了。再说蒸豆包省事，费事的就是做豆沙，这让董凤荣（冰兰妈妈）很吃力。 做了几次累得不行，后来她做一半豆包一半菜包。蒸出来骑自行车拿到村外县城去卖，回来钱换成面粉明天继续。本以为可以坚持的事，董凤荣只做了一个月就放弃了。赚不了几个钱，累得要死。 天气一冷更受罪，再说他们这里有喜欢下雨。刘兆新一样捨不得媳妇受罪，就这样吧，别人不都这样活着。总之死不人，只是一家子生活水平低一些。 这天外面下雨，冰兰和刘兴国没去幼稚园，董凤荣闲来无事摇着秀妍给两个大一些的孩子讲老家什么样子，都有什么人，这个时候老家要打枣了，还有院里树上长的又甜又脆的甜梨。 外面突然跑进一个人，也应该说是两个人。她老爸脱掉雨衣后身上还背着一个孩子。 「兆新？」 「烧点热水给正雄洗洗，晚上做点热面」刘兆新道，将带来的男孩拉到媳妇跟前「咱们老乡钟大哥家的孩子，正雄，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这是你董妈妈，大哥兴国，妹妹冰兰，那个也是妹妹，秀妍。」 眼前的男孩比冰兰大一些，紧闭着嘴唇用眼睛将屋里人全部看了一遍向董凤荣鞠了一躬：「董妈妈」 「哦，正雄，以后就把这里当家吧，我去烧水做饭，你跟哥哥妹妹玩。」董凤荣看了眼丈夫去厨房，刘兆新跟了过去。 能来她家就说明父母有事不能照顾他了，刘兴国看到来了新伴很高兴，将自己的小木枪拿出来给钟正雄玩。可是新来的傢伙就那么站着，眼睛里能看到不安。 董凤荣忙问丈夫怎么回事，刘兆新悽然一笑：「老钟两口子都进去了，你不认识，他们在台北学校教书。比我们早来一年，那时候政府为了发展这边的教育事业和普及国语，就从大陆派了一批教师学者过来。 钟大哥是我们山东人，夫妻俩就安排到了台北中学教书。别的我不多说，总之前不久夫妻因为涉嫌政治、舆论导向问题被抓。孩子开始被安排到朋友家，朋友要出去避避风头，这不託人给孩子找下家。」 「咋就找到你了？」 「钟大哥是咱们同乡，以前我们同乡会的时候吃过饭。台北的不敢把孩子留在那边，就想到我。孩子带来了，我不能将孩子赶走吧，家里也就多一张嘴，总有他吃的」 「那夫妻啥时候能出来？知道孩子在咱们这儿吗？」 「应该不知道，现在谁也不敢公开接触敏感的人」 「咱们收留就没事？」董凤荣担心起来。 「先看看再说，如果有人找上门再想办法」 晚上冰兰身边多了一个人，三个孩子躺在一张床上，这个房间比刘兆新夫妻的大，就是为了以后孩子大些了再隔开，分成男女两间。钟正雄蜷缩着，睡觉也不安稳。 家里多口人要上报，瞒是瞒不住，各家根本没什么秘密可言。刘兆兴去找老乡想把钟正雄的身份合法化，哪怕算是一个养子也好。最后得到的答案是不要趟这趟浑水。 「兆新，我劝你一句，这个太敏感了，如果被有心人抓住检.举了你应该直到后果，到时候不但帮不了那个孩子，可能连你也搭进去。前些天海军那边怎么出的事你忘了？」 刘兆新抹把汗「谢谢团长，我尽快想办法」 第574页 当时蒋xx为了巩固地位，展开肃.查.匪.谍。匪.谍主要指的是共.匪，当然还有与之相勾结的人。检举有功，只要检举出问题就能有升迁机会，还会有高额奖励。这让很多想走捷径的人找到了出路。 海军那边是一个团长被人揭发通.敌，抓起来后没几天就被判枪决。大家私下里传告密的与那个团长有私怨，这一下除了对手又捞了功绩。 有的被检举揭发纯属造谣，无中生有，当然为了拿到功绩某些人不惜屈打成招。刘兆新深深懂得，但是将一个孩子拒之门外于心不忍。 回来跟董凤荣商量怎么办合适，他知道媳妇没什么主意，他说也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烦闷。 「不然送走吧？」 「送到哪儿？」 「在眷村更不安全，咱们有啥事孩子更没人照料了，今天就有人问正雄了？我怕时间长了出事啊！」 冰兰用心倾听夫妻俩的对话，声音很低，别人也许听不到，但是她的耳朵很灵敏。原来还是个大麻烦，冰兰嘆口气，四岁的孩子让他去哪儿？她看到身边的男孩微微动了一下。 「你家来的那个男孩是谁？」周玉茹盯着不远处看小鸡的钟正雄问。 「我爸爸捡来的，你不能告诉别人，不然不要来我家了」冰兰威胁着。 「我管他是谁？臭男生」周玉茹学着大孩子的口气道，「我们去玩」 冰兰看了眼那个孤独的男孩，还真是个问题，老爸老妈都不让他出去玩，一个孩子难道被圈养起来？ 刘兆新去想办法，他想在附近找户好人家，最后失望而归。交给一般人家他不放心，怕是有负所託。在家他怕自己都要搭进去，更别说保护孩子了。 远处教堂的钟声让他豁然开朗，也许教堂是个不错的归宿，他没办法，实在是没办法。孩子在跟前还可以看到照顾到。刘兆新去跟神父谈，他得到了想要的答覆。 「我想将他送去教堂，但是又不放心，以后你跟孩子每礼拜过去一次看看正雄。」回来刘兆新跟媳妇说道。 「没问题，听说那里派发面包糕点，孩子还能吃到一些，我听吴家妹子说的。到时候我跟她带孩子去就是。」董凤荣没觉得有什么，去就去，也就是一家子要信奉基督教，成为那里的信徒。 钟正雄一直喜欢一个人发呆，一个人沉默。有时候看着小小的秀妍，或者去看鸡圈里的小鸡。晚上三个孩子一个发呆，一个思考人生，一个拿着一个小木枪活跃。 刘兆新某天带着那个男孩又走了，借了一辆菜车走了，钟正雄也被带走了。周末董凤荣带着三个孩子去了桃园区的那座教堂，一座很古老破旧的木质教堂。好在离着不远，环境很美，周围很空旷，除了草地就是花草树木，不远处还有一座山。 里面只有一个神父和几个执事，他们接受了神父的福音，成为基督徒。在那里冰兰看到了钟正雄。董凤荣跟神父说明来意，冰兰兄妹被允许带着钟正雄跑到教堂后面的小山包上。 「妈妈做的豆沙包和肉包子，还有徐妈妈包的粽子，李妈妈做的竹筒菠萝饭」冰兰将带来的东西都放到男孩跟前。 ※※※※※※※※※※※※※※※※※※※※ 《女人的世界》女人的故事，正在更新中 第322章 生在眷村3 「你吃吧, 以后我们每个礼拜都会来看你，我跟妹妹妈妈都成了信徒」刘兴国吞口口水，他也很想吃，但是爸妈说了是给弟弟的。 「我吃不了, 你们也吃」小男孩拿了包子粽子给两人，俩个人推脱后三个人一起吃起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冰兰问。 「认字，背诵圣经、唱歌、打扫」男孩回答的很简单。 「以后你教我们认字好不好？」 「好」 「我们一起去玩」刘兴国吃完可不想傻呆着，飞快跑下山包下到一条小溪里。他是第一次来, 看什么都新鲜。村里可没正干净的水给他玩。 冰兰本想引导一下大哥多认字, 这里学的都是繁体字，习惯简体字的她还是要好好回忆熟悉的。没办法, 三个孩子在小溪上下开始玩耍。一直到远处传来董凤荣呼唤他们的声音。 这次他们来的时间与大多数人错来了, 下次就要跟随大多数。村里来做礼拜的不少，慢慢就形成了一个固定群体。 来这里的不光是眷村的人, 更多的是当地居民。冰兰了解到外面的一些事，例如现在台湾政治上非常严格，人们说话都会特别注意, 大家接受的教育就是保守秘密，谨防间谍。不能对陌生人说关于国家军队任何信息等等。 再有就是台湾开始接受外部订单，向加工方面转型。他们这里很多家都弄了家庭玻璃器具作坊, 当时台湾成为世界上出口玻璃器皿的最大地区。衣服加工作坊, 汽车零配件, 自行车零配件等等。就是风靡世界的芭比娃娃的的衣服饰品都出自这里。 而且政府鼓励建立家庭作坊, 你可以买一台缝纫机在家做衣服。工厂将裁剪好的布料分发下去, 定期收回成品。只要成品合格你就能拿到那件衣服的加工费。 谁这么有才？连工厂都省了很多。接触多了董凤荣又开始想办法赚点钱，每次给钟正雄带东西也是要花钱的，虽然不值什么钱，总是一份负担。 冰兰打听后建议她妈妈做珠串首饰，用那些漂亮的绳子、珠子、金属图案编成美丽的项鍊手鍊珠串等等。董凤荣做这个很快上手，冰兰用小手帮着她穿珠子，娘俩做出来的饰品全部合格被收走，还得了一笔目数不小的加工费。做这个也是需要技术的。 第575页 董凤荣高兴了，这个好，不占地方，自己有空就做，没空放着。一件件漂亮的饰品出来自己看着都高兴。家里有收入了，生活马上提高。家里多了各种水果，哥俩偶尔还能吃到五毛钱一根的奶油红豆冰棍。 给钟正雄带去几根烤香肠，只是这里不叫烤肠而是叫打香肠，也源于一种赌博方式，五毛钱一根烤肠。你可以跟老闆赌，四个色子，比大小，你赢了拿走两根，输了一根都没有。明知道很难赢，大家都乐此不疲。 香肠是纯肉的，味道非常好，带过去说是给钟正雄的，到时候就是一人一根。冰兰逼着作为大哥的刘兴国认字，用自己的另他们咋舌的记忆激励两个男孩。 「认多字了咱们可以借书看了」冰兰再次诱惑，她说的书是时下孩子们最喜欢看的漫画书。一毛一本借着看，很多孩子的零花钱都送到了那个小书铺子。没啥娱乐，漫画书成了孩子们的最爱。 男孩崇尚武力，喜欢带有暴力的，神秘的，玄幻的，那时候不叫玄幻，叫神话！后来加上武打剧的风靡，整个眷村到处充斥着男孩子精力过旺的喊打喊杀声，然后是被家长一个个修理的声音。 「你们又要去哪里？」一起来的王念和李梅果追上两人。 「去看我们朋友，他在这里」冰兰道，他们跟着做完礼拜就往后面跑，同来的小孩也很好奇两人去干什么，只是每次两人跑的很快。一会儿就消失在那些树丛后面。 「我们能不能去？」 「那里是不允许别人去的，神父会说」冰兰撒谎。 「我们就看一眼」 「你们不许乱跑」冰兰觉得钟正雄是应该多接触外面的孩子，但是带来的东西就那么多，人多了不够分。下次多带一些吧！于是来看钟正雄的多了好几个。 小孩子天性纯真，但自制力很差，动不动也会打起来。尤其是来这里的有村内和外面的，他们本来就是对头，不知道从何时起，外省人和本省人就是两个世界。只要与对方发生矛盾，骑了冲突，那就要放下自己的矛盾一致对外。 外村来的孩子也是一个小团体，尤其里面有个稍大的男孩叫大雄的，长得很结实，显然就是孩子王。某天带着几个孩子将他们围起来：「把吃的都放下，以后每次都孝敬给我」 「我们不会的！」刘兴国和王念、姜大伟扬起小拳头道，谁听说过眷村的孩子怕打架的？那是孬种！从小爸妈就会教他们的孩子要勇敢，不要怕打架。有人欺负你你就要欺负回去！打你你就打回去！打赢了回去有奖励，打输了回去还会被揍。 所以他们不怕，对方六个男孩，我方五男两女。结果却是出人意料，冰兰很快将大雄的扑倒，骑在对方身上用小肉拳一下一下打下去，大雄哀嚎求饶。另外几个抱在一起的，扭打在一起的，就是一旁的胡月都找了一根树枝朝着外生孩子身上打去。 简直是野蛮加暴力！直到被赶来的执事家长们拉开。大雄没像别人一样鼻青脸肿，却哎哎哎呀的浑身疼：「阿妈，我要报仇！哎呦疼死我了！」他怒目瞪向那个只有三寸丁大小的孩子，可恶，真是丢人！ 「你要脸不？你一个大男孩连我一个三岁孩子都打不过还有脸出来混？男人脸都被你丢尽了！回去赶紧躲起来！」冰兰说的是国语，对方听的似懂非懂，但是里面有听懂的，眷村这边是都能听懂。 一个个不敢置信，那个男孩好像明白冰兰说什么，哇的一声哭起来，真是丢脸啊！男孩阿妈不干了：「谁打了我儿子！他的家长呢？你们要赔偿！」 会说当地话的人笑着道：「你儿子被这个丫头打了，你说谁赔偿谁啊？一个小丫头能怎么着你儿子！我觉得你儿子就是骗人呢！」 大雄阿妈不敢相信，但是来的时候的确是从哪个小丫头手下将儿子解救出来的，「儿子，都是谁打了你，告诉阿妈，阿妈一定给你报仇！」 「阿妈，就是那个死丫头！」大雄觉得自己都不敢相信。 「还有谁？」 「就是她啦！」好没脸面，大雄想找地缝钻了，众人大笑，这怎么可能，孩子们个个带伤，弄得浑身泥土和草屑。 最后一群小孩子被清理干净后一个个排队站好，神父用最大的耐心和拯救灵魂的决心给他们上了一课。「主要我们有爱，一个人要用爱去关心包容一切，希望你们真心忏悔，一个罪人悔改，神在天上也要这样为他高兴！希望你们引以为戒，下不为例，阿门！」 「阿门！」孩子和家长忙表示知错。 刘兴国路上拉着冰兰看了又看，那是一脸兴奋：「妹妹，你怎么将大雄打倒的？」 「踢他的小腿，打他的小肚子」 「你这都跟谁学的？」董凤荣笑着道。 「大哥哥们打架」 刘兴国摸脑袋，自己怎么没注意？王念道：「教给哥哥打架」刚说完被他老妈从头上打了一巴掌：「打！还要打架？明年上学，都给我乖乖的，不然小心你的皮！」 几个妈妈忙劝着才消停，从那次后大雄那伙看到他们只是远远的啐一口，眷村的孩子更是洋洋得意。周末只要不下雨就是快乐的，冬天的台北阴雨湿冷。冰兰不想出去，这样的天气还不如看着秀妍吐泡泡。 这样的天气人很容易感冒，钟正雄也感冒了，董凤荣带着冰兰他们去看他的时候人正发烧。发烧的孩子更脆弱，也更让人心疼。冰兰去向执事要了一杯热水，里面加了红糖，这样可以掩盖药粉的味道。 第576页 「喝一杯红糖水你就会好」冰兰让大哥将钟正雄扶起来，钟正雄的眼睛有些迷离，干渴的嘴唇接触到温热的水，鼓足力气一口气将一杯水喝干。躺下后冰兰用小手将他的经脉疏理一下，可惜力道太弱.多少管点用，治疗感冒的几大穴位重点关照一二。 钟正雄觉得自己身上慢慢热起来，身上的难受劲越来越轻，最后舒服地睡着了。 「妈妈，带着他回家吧，回家过年」冰兰提议。董凤荣犹豫后跟神父提出带孩子回家过年，过完年便送来。洋人没春节，只有中国人才过。洋人尊重中国人的习俗，过年的时候刘家多了一位客人。 过年家家少不了的是做腊肠，他们吃不过麻辣味，做的都是五香味和广味。家家根据自己情况做，毕竟肉需要花钱买，董凤荣做的不算多的，也不算太少的。娘俩后来加上两个男孩子帮着做珠串还是很有效果的。 不但要做腊肠，还要做几条腊肉和腊鸡腊鸭的，总之家家房檐下挂了不少妈妈们做的东西。走过去不小心就会滴到油。董凤荣跟隔壁的徐家大嫂学做的滷味也很好吃。作为没钱的眷属，他们做滷味的原料来自猪头、猪下水、鸭下水等等便宜的材料。 山东的那几个老乡来家的次数多起来，几个大男人守着一大盘滷味和一盘花生米就能喝很久。 喝多了的大老李开始唱家乡的小调，哭着叫爹娘。 那时候没人去笑话谁，而是跟着哼唱，跟着流泪。过年那天家里人更多，单身的老乡来了十好几个，他们带了鞭炮让孩子们去外面放，给冰兰带了几根很安全的烟花棒让她拿着玩。 第323章 生在眷村4 村里那晚是最热闹的, 也是冰兰过的眷村第一个新年。年后刘兆新被问询了，回来的刘兆新不住苦笑，本以为自己神不知过不觉，原来都在别人眼皮底下当小丑。一个孩子也是匪.属, 你保护一个匪.属干什么？ 刘兆新回来告诉妻子，他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家里一定有心理准备。 「他们会怎么做？」 「不知道，我们问心无愧, 但是你心里要有准备, 以后如果哪天我回不来了，你一定和孩子好好活下去。如果可以回去, 替我去看看爹娘。在他们跟前让儿子替我磕三个头」 董凤荣哭着听丈夫低语, 紧紧抱着刘兆新，就怕失去。好在接下来没发生什么, 这让夫妻俩心里稍安。冰兰帮着刘兴国和钟正雄梳理打通经脉。骗着教他们一些呼吸吐纳基础。妹妹力气比他打，两人私下里跟着冰兰学起来。 57年，刘兆新所属部队派往金门防守, 这样每天就不能回来了，最少三个月才能回来一次。夫妻捨不得分开却没办法。同去的不只是刘兆新，还有村里很多户的男人。他们是陆军的眷村, 很多就是一个部队的。 妈妈们在一起更多的是谈丈夫什么时候回来。什么菜便宜了要不要做些泡菜和咸菜。如何将最便宜的乌鱼做好吃。乌鱼就是乌鲻鱼, 渔民捕捞上来主要是要母鱼的鱼籽, 公鱼放到市场上贱卖。 因为量大很便宜, 妈妈们会买来做咸味和烟燻味道鱼干平时佐餐。总之是怎么开源节流怎么过日子。冰兰上午幼稚园, 下午帮着老妈做做手工，看看妹妹。听到周玉茹和胡月她们喊自己了就跑出去门口玩玩。 因为她不喜欢动，不喜欢说话，往往就是一旁观看的，或者站在某远处给他们扔回跑远的沙包。像一根柱子一样帮他们撑起皮筋跳绳。 六岁的刘兴国去上小学了，小学学校学国语可以理解。冰兰拿过书一看头疼，他们要学的不是她熟悉的拼音，而是国学大师章太炎创造的注音符号。一个个就像日本文字。 注音符号有21个生母，16个韵母，共37个注音符号。冰兰抓狂，一年级要学十个星期的这些符号！好像不学又不行。 自己四岁，还有两年在家的时光，当然里面还有一些时间要去幼稚园。手已经很灵活的冰兰帮着董凤荣做饰品，带妹妹秀妍。周末去看钟正雄。时间就这样过着，小学生的刘兴国被严父严母看的死死地。 学校在村外，这样本省的孩子就与外省的孩子到了一起。冲突发生的频率越来越高，那就是两群水火不相容的群体。本省的孩子生在农村，在家要帮着家里干活，父母没有谁会督促孩子要努力。 外省的孩子几乎就是被父母管着教训着学，军人的孩子有三条出路，一是读好书出去，第二条就是去参军，第三上职校找工作。可想而知，在学校学习好的外省人占了很高的比列。本省人更是看不起外省孩子：「还不是依仗他老爸老妈！他们吃的还不是我们生产的粮食！牛什么牛！」 作为军人的刘兆新不愿意让儿子再走自己的路，军人太不自由，而且谁知道哪天打仗？说不定就会死人！不当军人那只能好好读书。冰兰没问过钟家夫妻到底怎么样了，是关押着还算已经没了。 梅雨季节的到来很恼人，如果加上颱风更要人命。冰兰坐在高高的床顶上看下面董凤荣在半腰身的水里忙碌。开始以为床上头那结实高高的顶是用来放东西或支起蚊帐的。却原来是留着给发水准备的。 外面的风雨势必要将门窗墙壁拍粉碎，房顶不结实的地方已经在漏雨。秀妍啊啊叫着，刘兴国皱着小眉头嘆气看屋顶。一件雨衣将他们保护着不被雨淋。 第577页 「妈妈上来」冰兰喊，下面再挽救能挽救什么？只要铺盖不湿就行。 董凤荣爬上来瘫坐在竹子做的床顶棚上，她不知道水会涨多高？雨什么时候过去，家里没有男人，一个女人就要将家支撑起来。 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的时候门窗都被风吹散了，如果不是隔壁的徐家，她都会被风吹跑了。等颱风过去后她和丈夫二次重建家园，那个家几乎成了一滩散沙。以后习惯了，现在应付起来倒是游刃有余。 颱风过后还是暴雨，水面越来越高，冰兰开始设想怎么逃生。浑浊的水里漂浮着她家的锅碗瓢盆，外面的雨水将玻璃窗打得声响。 董凤荣睡着了，刘兴国也睡了。秀妍抓着她的手指往她嘴巴里塞，这是饿了。她将秀妍揽在跟前往她小嘴巴里塞一根吸管，一盒羊奶很快被她吸干净。然后塞给她几根这里买到的饼干，她也很困，慢慢闭上眼。 一家人就在风雨里度过一晚，醒来外面风小了，雨还在下，家里能吃的就是临时煮出来鸡蛋和几个馒头。那几只鸡还在桌子上，吃着董凤荣撒过去的米。下的鸡蛋又被鸡吃了，董凤荣一阵心疼。 冰兰好怀念北方的生活，不管夏天怎么热，雨下得怎么大，也不会有颱风登陆。颱风到内陆早减弱了。 他们不得不在盆里解决生理问题。盆就飘在水上，水里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冰兰想着某些噁心的事一口东西都不想吃。 水面距离他们还有半米，董凤荣查看屋顶上的那个天窗，如果再涨，他们唯一的活路就是打开天窗从屋子里出去爬上房顶。 五天后，雨终于停下来，屋里的水渐渐退出去。退去的速度很快，董凤荣先下去将门窗打开。村里已经来了军队上的人开始帮着清理街道，修补各家残破的房屋。 他们家的墙壁泥巴已经脱落了，只剩下一道篱笆。到处一片狼藉，刘兆新没回来。董凤荣欲哭无泪，冰兰和刘兴国帮着往外收拾狼藉，先将屋子清理出来，不然怎么修理？ 水井里的水全部被清理后才注入新的水，各家开始清洗东西晾晒被褥用品。村长带着人检查各家的情况。 这只是一次颱风夹杂着雨势的袭击，董凤荣说一年总要有几次。冰兰一样挠头，走不出去眷村，就要在这里忍受十几年。 「哥哥是不是要努力学习？将来带着妈妈和我们离开这里？」 「好吧，我会努力」刘兴国觉得自己是男人，让妈妈和妹妹过好是他的责任。这是妹妹说的吧？可是小屁孩的韧性很差。 董凤荣看到两个孩子帮着收拾更是心酸，儿子女儿刚多大就要跟着自己受罪？作为一家之主的男人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将来闺女是决不能嫁给当兵的了！刘兆新回来时，家里已经收拾出来，他除了愧疚还是愧疚。 「辛苦你了」 「没什么，多亏了两个孩子，你不知道那两孩子，一天天的就跟着我干活，也不说累，既然你回来了，咱们一家好好吃一顿。」苦点无所谓，只要一家人在一起。 58年钟正雄要上小学，这笔费用当时刘兆新答应神父由他们自己出。冰兰和董凤荣做手工的任务加大起来，两个孩子上学，明年加上冰兰。三个学生六套校服就多少钱？好在实行的是六年义务教育。 「让孩子们上学，不上学更没出路」刘兆新回来道，他们手里已经没钱了，他的工资实在太少，钱哪里来？ 董凤荣拿出自己的一对玉镯，那是婆婆给的，「明天去台北看看能值多少吧」 只能如此，台北离着他们不愿，坐车一个小时左右，一家人决定去台北一趟。这几天放假，刘兴国整天带着王念、大伟几个跑出去玩耍。 刘兴国觉得自己真的比以前力气大了，这让他兴奋，少不得要在伙伴前炫耀，当然也会被大一些的孩子揍一顿。回来虚心向冰兰学习，被妹妹说教一顿后学几招三脚猫的功夫再去战斗。 老妈要卖家底，冰兰捨不得，她看得出那对镯子的价值远远高于那个精明老闆给的价格高出两倍有余。 「妈妈咱们不卖好不好，镯子是奶奶给的，你卖了奶奶会伤心」冰兰只能演苦情戏，即使卖也要卖个好价钱。这种镯子自己有，大不了给老妈一对。 「冰兰不要胡闹，不卖你跟哥哥们上学怎么办？」董凤荣心疼却没办法。 「不然不卖了，咱们回去」刘兆新觉得对不起媳妇。 「好啦，再给你们加两百，两千二卖不卖？」 「不卖，回家」冰兰拉着董凤荣就走。 「两千五好了，你们去哪儿也卖不上这个价格」老闆怕生意泡汤。 「不卖！妈妈家走」 董凤荣犹豫了，这个价格高出了一半，卖了几年内她都不会为生计发愁。「卖吧」董凤荣咬牙道。 「我要三千，不然不许卖」冰兰耍起无赖，小孩子就是好。 「最高再加一百，不卖就算啦！」老闆显然给了最高价，那样子真的是你不买就算了。 这是他们问过的第三家，也是最高价了，多一百是一百。 东西给人家了，董凤荣点着冰兰额头不住偷笑：「你是故意的吧？」 「那个老闆明明在算计咱们」 「人家是开店的，要赚钱的」 「咱们也要活命」 一家人难得有机会出来一次，找了地方吃完饭，逛逛街，给孩子买上学的衣服和书包等用具，男孩子白球鞋，女孩子要皮鞋。夏天男孩子短裤短袖白上衣，冬天长袖上衣长裤。 第578页 冰兰还要等一年就没买，主要是给钟正雄买。钱花的很快，刘兆新让媳妇买件衣服，董凤荣捨不得了，只买了一块布，自己找李大嫂做一件吧。 「冰兰要不要买一件漂亮的裙子？」 「不要，也让李妈妈给我做一件」冰兰回答的很干脆。买布比买成衣便宜很多，董凤荣觉得女儿太懂事，买了一块布，两个女儿这下都有了。 第324章 生在眷村5 回到家隔天就是周末, 一家人去做礼拜，顺便将钟正雄带回来。刘兆新又要走了，孩子们上学他是赶不上，将孩子叫来嘱咐几句, 也算是做长辈的一点心意。 那天董凤荣做了好几个菜，将刘兆新的几个老乡叫来一起喝酒。刘兆新喝的有点高。将钟正雄拉到跟前：「孩子，今年上学了，上学就要好好读书。让你爸妈放心, 你出息了, 你爸妈会高兴。有什么事就跟董妈妈说，我们就是你的亲人, 知道不？」 「叔叔, 我知道，神父带着我去看过他们, 他们让我听您的话，将来孝顺您」钟正雄哽咽道，小少年第一次在他们面前流下泪。 「不哭啊, 叔叔高兴，你要上学了，将来要考大学, 出去, 去美国, 去英国, 回——」董凤荣忙拉了刘兆新一把, 「今儿高兴，别说了，喝多了就去睡觉，孩子们也累了」 「睡觉，我睡觉！」刘兆新舌头有些短，躺床上一会儿打起鼾来。董凤荣将给钟正雄买的书包铅笔盒衣服鞋等拿出来让他试穿。 「谢谢董妈妈」 「不用客气，我说了，这里就是你的家，送你去那边也是不得已。不然咱们都有麻烦，叔叔就是想照顾你怕是都办不到，你明白吗？」 「明白，爸爸说让我跟着神父，那里是最适合我的地方」 「真是懂事的孩子，去跟哥哥妹妹玩去吧」 早上一家人目送着刘兆新走了，没想到那一刻却成了永久的还念。进入58年，国际局势紧张起来，美国对远东不放弃任何机会想搀和。台湾一定要dl，要隔海(资质)！两个领导人不干。我们再怎么打那是家里的事。 蒋某人不时派飞机向中国边境骚扰，时不时朝着陆地打打.炮。我们还在内战，我们还是要回去的！别提什么独立建国！八月二十三日十二点，中国人民解放军开始朝着大小金门，马祖诸岛开始炮轰。 两小时内落弹四万余发，日落弹五万七千发。当即死伤六百余人。三日内十万发炮.弹继续轰炸金门的指挥机构、炮兵阵地、仓库等重要军事位置。到1959年一月，发生大规模炮击七次，小规模的数十次。 美特使来了，放弃金门，撤回台湾！老蒋坚决反对，金门是我们的门户，这个门我们一定要守住！ 老蒋与美国矛盾加剧，他需要美援却不想他们过分插手自己的事，更不想搞独立，这是他的底线。中国只有一个，不独立！ 美国也生气，吃我的喝我的却不想听话，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放弃金门、马祖等诸岛，回到自己一亩三分地好好独立，成为我的战略基地不好吗？ 金门还在打炮，双方都打，飞机战舰开始参与其中。冰兰拍着自己的小脑袋一阵阵懊悔，自己怎么能忘记这么大事？随后却觉得无可奈何？作为一个军人，你能不听从命令？即使知道了告诉了又能怎样？ 「你爸爸不知道怎么样？」董凤荣自从知道金门岛的事就坐立不安。村里人开始恐慌起来，这是要打仗了吗？那么我们怎么办？ 丈夫在前线的更是焦心，他们最关心的是丈夫是否安全。电台每天播报着前线战况，霍太太因为丈夫是师长而被众位妈妈们簇拥着打听真是战况。谁都知道广播里不会将太真实的事播报出来。 「你们都放心回家吧，老霍说是有些小伤亡，敌方没有寸进，我们的金门还在，美国已经派了援军过来了」 这不跟广播里说的一样吗？唯一多的就是有些小伤亡，那么自己丈夫呢？ 「霍太太，咱们可是老乡了，能不能让霍师长帮忙打听一下我家老夏的情况」 「霍太太，我家大海没事吧？」 ....... 「都应该没事，要是有事军队早派人通知了。大家安心，现在通信很困难，线路经常被炸毁，我们耐心等待好吗？相信总司令，相信我们的将士。」 董凤荣没听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冰兰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妈妈。伴随着晨吐，董凤荣知道自己又怀孕了。也许是是心情关系，这次孕吐的厉害。 徐妈妈给送来一贯泡菜，她的肚子都六七个月了，徐妈妈喜欢女孩，可是生的都是男孩：「不要过于担心，好好养身子，给兆新再生个儿子，等他回来。」 「谢谢嫂子，我会努力，可这心就是安静不下来」 「我觉得最近该有消息了，这都半个多月了」 冰兰拉着秀妍听着两个人说话，她一样不希望老爸出事，不然这一大家子怎么办？ 军队的车终于来了，是军用吉普，下来的人拿着单子去村自治会了，所有人跑出来朝着自治会过去。大喇叭开始广播了：「二零一号董卫国家的，一一六号冯凯家的，二二八号陈立明家的......以上各位家属来自治会。再播一遍......」 每个人心惊肉跳地听着，听到名字的女人顿时哭着瘫软在地，这时候的通知十有八九不会是好事。随后人被相熟的人扶着进自治会。 第579页 董凤荣带着两个女儿站在人群，她努力听着没一个名字。她紧张地将手握得紧紧，浑身微微颤抖。一直到念到最后的名字都没听到刘兆新，人顿时萎顿在地上。 「妈妈」冰兰担心地问。 「没事，我歇一歇」董凤荣软软地说。 「我扶你到一旁坐坐吧」胡月的妈妈过来将董凤荣扶起，两人脸色都很沉重，即使这回没有，下次呢？「听说很多伤员都下来了，不知道都有谁？」胡妈妈道。 董凤荣再次紧张起来，「他们在哪儿？」 「一定在医院，就是不知道都送哪儿去了」 两个人情绪低落，自治会里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两人随即跟着落泪。冰兰带着秀妍跟胡月坐一旁，周围的情绪感染了孩子，这天，孩子都比以往乖起来。 死难者家属集体去了墓地，冰兰跟着董凤荣等人挨个问候了每一家，有些就是他们非常熟悉的人，就如陈佩珊和王碧君家。 随后受伤名单下来，仍没有刘兆新，董凤荣这才安心了，冰兰看跟着松口气。不久董凤荣接到刘兆新的平安电话，电话很短就挂了，战时通信不得占有。那晚董凤荣睡得最安心，最踏实。 十月一辆军车又来了，车停在冰兰家，董凤荣不明白他们来干什么？ 「刘太太，很不幸，刘团长在转移途中，舰船遭到敌方袭击，舰船当即击沉，只有少部分人生还」 「你告诉我我家兆新怎么样了？」董凤荣摇着对方发疯地问。前几天还听到丈夫的声音，怎么说没就没？ 「刘太太冷静，我们也很难过，刘团长已经遇难」 董凤荣晕倒了，秀妍吓得哭起来，冰兰忙去叫徐妈妈和李妈妈帮着她将董凤荣抬到床上。 众人不住嘆气，一家孤儿寡母的怎么活？ 这个冬季是最寒冷的，一家人的心情格外阴郁。隔壁的徐妈妈又生了一个男孩，徐伯伯受伤回家修养。冰兰还知道常来家吃饭是孙叔叔没了，哥哥的损友姜大伟的爸爸残废了。 寒假一到，冰兰央求着董凤荣将钟正雄接来家里。以后家里少了爸爸的收入，家里就要面对现实。明年她上学，那么今年就要努力。 孙凤荣拿回更多的珠子，一家人守着火盆做手工。钟正雄做的很认真，刘兴国也能坐下来干点什么。穿好一件五毛钱，这个家以后怕是要靠一个个五毛堆积起来。 冰兰给了两人更高一级的功法，和一些实用的战术，他们家伤不起。 年后六岁的冰兰能干很多事，例如做饭收拾东西。哥三个可以将供应的米粮带回来。董凤荣的肚子越来越大，很多事不方便做，于是就交给冰兰做。这孩子力气是比一般孩子大。 五月，董凤荣生下一个男孩，取名忆青，这是刘兆新在某次说话的时候说的，「我很想家，想老家的青岛，如果生儿子了就叫忆青」 董凤荣每次想起丈夫就会哭一阵子，极坏的心情让新生儿奶水不足。在冰兰一再提醒下，董凤荣慢慢平复下来。她还有好几个孩子要养。 作为为国捐躯的家属，一样享受着军人家属的待遇，但是他们得到一笔抚恤金后就没有任何经济来源。董凤荣出月后，冰兰就要面临着上学的事。 「妈妈，我们这样做手工赚钱太慢了，我想去台北看看那些好卖的饰品，有没有咱们可以自己做的。如果自己做赚头就多了。」 「好是好，咱们能做什么？」董凤荣也发愁，五个孩子可不是那么好养是！ 「去看看吧，周末我们去台北，下月我要上学了，我的衣服和鞋子不是要买吗？还有哥哥的鞋子」 董凤荣一想可不是，开学等待她的还是一大笔开销，卖镯子的钱还能坚持多久？「去，咱们一家人都去」 当然还要带着钟正雄，男孩子长得很快，两人的衣服眼看着小，刘兴国的还可以让钟正雄穿穿，冰兰是女孩，却接不到上面哥哥的衣服。 寻找赚钱的机会是一家人此行的最终目的。 清仓甩卖！冰兰看到一个铺子外面挂了这样一块牌子，抬头一看是一家首饰加工作坊。她跑过去看都卖什么，铺子柜檯摆了一堆便宜原料做成的饰物，一看就是学徒练手出来的。 「小朋友看上什么了？」掌柜过来问。 跟进来的几个人也朝着那堆甩卖的东西看，都是一两块的东西，最高没超过十块的。要是闺女喜欢，买一件也不是不行。 材质是价格较低的青玉、颜色不怎么好的珊瑚边角，砗磲的下脚料等等，水晶玛瑙的低级货。冰兰看中了一堆角落里的东西，那些也是下脚料，只是没什么价值，估计是弄到哪儿做成小珠子再串成东西。 「那个怎么卖？」冰兰指了一下那堆东西。 「那个是给别人留的」 「我能不能买一些，看着好漂亮的」 第325章 生在眷村6 「去挑吧, 算你便宜点」小孩子能选什么？无非是看着颜色好看。那堆东西是红珊瑚和海柳、水晶、玛瑙等物的下脚料，不是太不规则，就是太小，或颜色不够好, 上面有缺陷。做正经首饰用不上，小东西还不够工钱。 有的加工厂拿回去做成小珠子穿串用，他们用的时候也会找那些加工厂代加工，只是很少用到。 冰兰蹲下挑选可用的东西, 乱七八糟的一堆, 老闆要十块钱。买一碗阳春面才两块，烤肠才五毛一根。董凤荣拉着闺女问她干些什么, 要是有用咬牙买就买, 便宜也行，可是那时十块！ 第580页 「妈, 咱们去买一些珠子，就是这些东西东西做出来的珠子，我们回去做好了卖给首饰店, 就像我们穿项鍊。但是价格贵了」 「老闆，孩子喜欢玩，您便宜点吧, 两块行不？」 「不行啊, 太少了, 太太, 小孩子玩了买一件就行了, 那些本来就给别人留的」 「五块吧，我就看着好玩」冰兰道。 「算啦！五块拿走！」老闆算算凑合，本来价值不高。 「老闆，您这里加工珠子吗？」冰兰问。 「你要什么珠子？我做的都是配合饰品用的，量小，你们要是做手工可以去加工厂，他们专门加工各种物件，机器出来一堆一堆的便宜。你们在我这儿买可就贵了」 冰兰拉董凤荣，这时候该家长出面了，董凤荣结帐，问好了大华饰品加工厂。过去一看人家都是按袋子卖，一袋子那么多珠子，没办法挑选，材质什么都有，而且对外加工，也收成品。 最多的就是玻璃的塑料的，颜色各种各样，那是给出口手工加工的。 高档的就是各种高档材料下脚料做成的大小不一的各种珠子。不但大小不一，形状也不一。如果价钱高，可以挑选，打包就便宜了。这些主要是首饰上用一些，量不大，已经堆积了很多。 价格最高的就是很规矩的，质地很好的玉石、砗磲、玛瑙、珊瑚的，那是做手串等东西，按粒卖。 冰兰数着粒数选了几种颜色的水晶和红珊瑚的，然后打包了一堆珊瑚和砗磲的，加上穿串的绳子，几块小原料，一千块进去了。 董凤荣现在没什么主见了，觉得女儿说的对，他们只能赌一把，大不了交货，每件按五毛算，这是冰兰可怜巴巴跟老闆说好的。 回来一家人挑选一样颜色很规矩高档是那几种先串成手串，打包来的开始挑选颜色，尽量一样的颜色分开。红珊瑚小粒穿的时候带配上一两种其他颜色再缀上一片打磨的非常光滑的同色珊瑚片或黑色的珊瑚片、珊瑚立柱等等。 冰兰给董凤荣缠在胳膊上，非常的漂亮迷人，「没想到是这个效果，这个应该能卖的出去」董凤荣断定。 冰兰有意用一把破旧的小刻刀在木头和石头上刻东西，用那些废料练手。小小的手用刻刀勾画出一个个形状，钟正雄跟着冰兰一起做，却怎么也做不好。刘兴国是没有那耐性，等将东西分类好了就开始坐不住。 让孩子跟着自己整天坐着董凤荣不忍心。孩子要有读书学习时间和玩的时间。于是刘兴国很快跑了，冰兰和钟正雄坐着穿东西。到了结束的时候都是冰兰收尾，需要点缀装饰什么的都是冰兰做。 董凤荣觉得女儿做的比她的漂亮，也就放手让他们做。毕竟还有两个孩子需要照顾，秀妍不如冰兰，不是过来抓一把东西就是去外面看蚂蚁。 冰兰让钟正雄去玩，一个男孩总不能跟着做这个吧！可是就是不走，坐那里就是认真做。或者跟冰兰练习刻东西。 她做的第一件东西就是一把弹弓，弹弓没什么技术含量，只要将木料弄出形状，剩下就是功夫——打磨。一点点磨出来，先用锉刀，后改粗砂纸，细砂纸，水砂纸，最后是布，或者是皮子。 直到弹弓光滑的有如剥了壳的鸡蛋。然后才是上皮筋，拿去试手。钟正雄也跟着做弹弓，他做的弹弓也可以算是弹弓，只是不算美观，拴上皮筋一样打鸟。 刘兴国眼馋，冰兰却不给，万一惹祸怎么办？这个弹弓给冰兰收起来，继续用木料石头练习，用废料还是打磨一些方片，立柱，菱形块，小圆片等等，用于手串项鍊的装饰装饰上。一条珊瑚的长链上配上各种颜色的珠子和一块不错的心形、月亮型、异形做装饰，马上就成了另一种档次。 那些串成的珠子都有了光彩，董凤荣终于找到了灵感，她明白了最普通的东西一样能做出闪光的装饰。两个孩子就用那些废料打磨出各种简单图案，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只是很用心的打磨。 今年的颱风来势更加猛烈，冰兰家最后上屋顶躲了两天。幸亏最后剩下的只是雨，如果再有颱风过来，她敢保证他们一家都要葬身大水里。 后来得知还真有在那次灾害中失去生命的，大多数是孩子和女人。她们没有男人在身边，那种情况别人想救都没办法。就看着人被洪水捲走了。 眷村的灾害终于得到政府的关注，听说要盖新村子了。盖砖瓦房子，以后就不会怕颱风了。 因为他们这边地势低，新住址位置就高了很多，也更接近县城。所有人企盼着什么时候进驻新房的时候。 这是一个好消息，冰兰进入小学生活。秀妍去了幼稚园，钟正雄走了，被带到台北的孤儿院。董凤荣被叫自治会问话。来的是政府人，「钟正雄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知道，我们老乡的一个孩子，他父母不在身边，作为老乡，我有责任照顾他」 「他父母是共.匪，他是匪.属」 「那又怎么样？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孩子」董凤荣决定养这个孩子，孩子太懂事，她捨不得让孩子去教堂跟着受罪。 「这孩子要送去孤儿院」 「可是他有父母，为什么要送去孤儿院」 「他已经没有父母了，按规定他要被送去孤儿院」 父母没了？董凤荣晃了一下，死了吗？「我收留他，他不能去孤儿院」 第581页 「你一意孤行，你家的眷属补给证将会取消」 「取消？你取消啊！我丈夫刚为国捐躯，你们就赶尽杀绝，你们还不如现在就将我们一家杀了算了！」董凤荣终于爆发了，失去丈夫得不到照顾，现在她收养一个孤儿还犯法了吗？ 村长一看忙劝解：「长官，他们都是基督教徒，信奉天主。他们出于爱心关爱一个孩子，那个六七岁的孩子能干啥？一个女人没了丈夫，带着一群孩子都没向政府申请救济，刘团长可是为了保卫我们才牺牲的，人啊不能赶尽杀绝！」 「我们也是没办法，对于为民尽忠的烈士我们尊敬，但是这个孩子不能留在外面。十八岁以前他必须去孤儿院」 来人不容董凤荣说什么，将钟正雄就那样带走了。冰兰趁乱将他的衣服和一些吃的东西塞进书包给他背上。「我们会去看你，不要放弃」 「去了把刻刀给我带去」钟正雄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走了，董凤荣大哭，刘兴国哭着去追那个根本追不上的汽车。秀妍不知道怎么回事跟着哇哇的哭起来， 董凤荣去找神父，找与刘兆新相熟的人，打听孩子去了哪儿，打听那对夫妻到底怎么了？ 那对夫妻死了，的确死了。究竟是怎么死的谁也说不清，倒是找到了掩埋他们的地方，那里就是一片乱坟岗。 董凤荣将夫妻重新埋了，办完事，手里已经没了钱。冰兰让董凤荣带着他们做出来的东西去台北，主要是看看钟正雄。 他们一家家的去百货公司、珠宝行与经理们交涉，冰兰拉了一位穿高领衫的美女试戴装饰链，戴手鍊手串。青春干净的女孩立刻变得时尚起来。「这套多钱？我买了」女孩显然很喜欢。 「谢谢姐姐，一共一百块，我给您打折了，别人我要两百块，都是上好的珊瑚水晶做的，经常戴可以给人带来好运气」 「谢谢，小朋友可真会说，我觉得真的很值」女孩带着走了。 随即有人也买，真的按两百走的，冰兰将一串黄水晶卖给了一个男士，招财啊，一看那人就是做生意的。做生意谁不想发财，就是看不上这个品质不高的水晶手串也要买。不买不就等于拒财吗？ 珠宝店的老闆终于坐不住了，这个母女俩怎么在自己门口做起生意来了？看来卖得不错，也许可以试试。董凤荣按着刚才他们卖出去的价格七成卖给了商铺老闆。 「这些水晶手串我这里有，什么样的都有。我就是对你们做的手串和项鍊感兴趣，以后能不能就做这个？」老闆道。 那有什么不可以？老闆也说了，样子不能单一了，如果做出来的都一个样，他找别人做更便宜，他要的就是那个新鲜劲！ 这个也没什么问题，于是就原料的事情又谈了谈。董凤荣心里终于开了一道缝，撒进一缕阳光。不到一千块成本的东西卖出去五千块。日子又有希望了，「走吧，妈妈带着你们去吃一顿，然后咱们去看正雄」 那个孤儿院收留了很多孩子，有父母死了的，有被遗弃的。被遗弃的有养不起的，有残疾的。董凤荣将他父母消息告诉了他：「一定好好活着，等明年的清明我带你去看他们」 钟正雄扑通给董凤荣跪下磕了三个头：「妈妈！」男孩泪如雨下，没再说出第三个字。 孤儿院不是监狱，董凤荣将他带出来在外面吃了一顿饭，买的衣服、鞋和糕点给他。冰兰将几本书和一个木质弥勒佛送给他，另一把刻刀和几块木头。 第326章 生在眷村7 「喜欢了就照着弥勒佛刻, 不喜欢了就当玩，打发时间」 弥勒佛很光滑，憨态可掬，笑容满满, 钟正雄握在手里：「我会学会的」 「我们不能经常来，以后靠你自己了，还记得我们一起学的吐纳用气吗？坚持每天练习，你会有收穫的」这是冰兰能给他最好保护自己的方法。在这种地方不能保护自己, 就等着被人欺负。 董凤荣这次要的东西品质好赖都有, 根据他们经常要用到的坠子图形定制了一批。两千块没了。董凤荣笑说花钱容易赚钱难，总之生活有了一点希望。 冰兰去家具铺子买了一些硬木下脚料, 董凤荣知道孩子练习刻东西, 她不是不奇怪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心思那么成熟，找不到原因, 只能接受孩子天才。 一家人回来各就各位，董凤荣带着孩子抓时间做那些手工珠串。刘兴国被冰兰押着每天要好好读书，读好了帮着做点东西才可以去玩, 秀妍乖乖地看着妈妈和姐姐做事，忆青抱着自己的脚趾头啃。 胡月和周玉茹过来找冰兰玩，女孩子围着漂亮的珠子帮着做做, 董凤荣便给孩子们几毛零花。所以来刘家的孩子便多起来, 带着妈妈们过来看看他们做什么。自家的买卖都不好意思插手, 每家做的不同, 都是赚个手工钱罢了。 过年的时候钟正雄被接过来, 董凤荣准备了供品带着他去上坟。只是几个月的功夫，冰兰从男孩身上感觉到了一股煞气。那是打斗中才会拥有的煞气，看来他在里面过得并不好。 「大哥，你跟正雄对打，我看你们俩谁厉害？」 「这还用说，当然是我」刘兴国在同龄里可以说首屈一指。 「你们对打吧，我看看你们那儿有毛病，我可是最能看出弱点了」 钟正雄点头，一会儿外面聚了一群孩子看热闹。这一打看出来了，大一岁的刘兴国光有勇猛劲头，在狠和灵活上吃亏了。只是钟正雄没下死手，两个人旗鼓相当。 第582页 男人们也出来看热闹，冰兰在一旁喊着：「大哥，面门直拳，脚下攻击」一会又开始帮着钟正雄兑付自己大哥。 两人一战就是好长时间，下面急得跺脚搓手：「我们也要上去，兴国，换换！」 爸爸们干脆让孩子们去广场的高台上打，这真才叫锻鍊！ 这种场面一直持续到年过去，钟正雄又回到孤儿院。战斗力提升迅速，他眼里充满斗志！ 董凤荣卖出去一批货，带回更多的材料：「陈妈妈和王妈妈他们家日子快过不下去了，我想带他们做这东西」 这两位也是丈夫牺牲的家属，挣不来钱，只能饿不死，孩子上学都是问题。 冰兰点点头，她跟她妈妈想出几种新款式，材料上做了变化。每样可以做一二十条都没问题。做得多了也就是价格下来，现在市场上已经有人在做了，原材料都涨了一些，而收货的价格却下来一点。 以后可能越来越低，原料可能越来越高。冰兰建议她妈妈囤积一些原料，那种没加工过的原料。主要以他们本土出产的珊瑚和水晶宝石为主。还有几种硬木，以印度小叶紫檀、印尼金星黄花梨、铁力木、乌木为主。 冰兰拿出一件用紫檀雕刻的把件，一节竹子，上面是一只蝉。很生动，雕刻的非常细緻。 董凤荣简直不敢置信，原来女儿有这种天赋。 「妈妈要是卖了就不要告诉别人是我做的，不然别人不给好价，也不会相信」 董凤荣连连点头，「咱们家做那些手串就行，你要是喜欢我就给你买一些，多了咱们没地方放」 冰兰想想也是，没地方买什么？董凤荣还是进了一批水晶珊瑚的原料。冰兰用一块残破的海柳枝（黑珊瑚）做了一个把件，精雕细刻的一件很有创意的玩意。 她告诉她妈妈，最少卖三百。她就是利用她的残破，雕琢了一个挂在山石上的葫芦，有藤有枝叶。并利用了现代抛光技术，更显得作品熠熠生辉。 「捨不得，多好看，留着吧」董凤荣真的捨不得。 「卖吧，您用卖的钱给我买回一些好的海柳和红珊瑚来。如果能竞价最好，我觉得五百也有人买」 「周末跟妈妈一起去，东西还是你卖，妈看不好」 既然去一次，冰兰决定将紫檀的把件和这个一起卖。找高档地方，台北不是没有那种古玩店，她的东西虽然新，那也是好东西。 冰兰带着弟弟妹妹去吃蛋糕和冰淇淋，等着董凤荣去卖。她给了底线，两件最少一千五块。两个小孩子吃饱了的时候，董凤荣高高兴兴回来，手指比划了一个二 「两千？」 「对，是一个大老闆买去了，我真后悔要少了，如果多要可能还给」董凤荣眉飞色舞道。 「不少了，咱们去看看正雄，然后去买原料，这东西不能多，多了就不值钱」 「就是，现在那些手串项鍊不如以前赚的多了」 「也不错了，你和王妈妈她们每月赚了不少了，做的那么多总体上还是赚了，质量掌管好，咱们家做的新颖，价钱不会低很多，原材料涨价了，以后不能卖低了，下次咱们也涨价。」 涨价？董凤荣决定听女儿的，这次过来主要给钟正雄带了几把雕刻用的工具，但愿做这个可以磨练一下他的性子。回去前买了冰兰看中的一些材料。 徐妈妈过来找董凤荣:「姜太太不好意思过来找你，大伟不是伤了腿在家吗，一家子日子不好过，小的小，残的残。就想着从你这儿拿一些手工回去做，大伟也能帮得上」 「那怎么不行，我下次多拿一些一些货就是」董凤荣理解这样一个家生活该有多难，能帮她一定要帮的。 刘家形成了一个小作坊，就做各种珠串，量大了她开始走批发，原料批发，出货批发。这样将村里生活困难，尤其与他们家一样失去男人，或男人受伤失去生活能力的，在这里却都得到了一份不小的收入。 与冰兰不错的几个女孩做好了董凤荣当即付钱。一串大约多少手工，他们心里都有谱了。 那些款式几乎都出自后世的设计，冰兰就在背地给她妈妈出点子，外人一看就是一个乖乖女，谁会想到那些创意是来自一个孩子？ 正因为他们做出来的饰品新颖，董凤荣的生意一直很好。连带着眷村的妈妈们收入都很不错。 六零年，整个「陆光二村」迁进新建的眷村，房子是砖瓦房，家家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这是一大进步。欣喜的众人忽略了各家小小的面积。 作为五口之家，冰兰家依旧分到了两个住室的房子。好在小客厅不算太小，后面加上厨房卫生间也算过得去。新房就要有心篱笆，家家的；篱笆院子很快出来，有人突发奇想，到屋顶建阁楼，这样就能解决住房狭窄问题，夏天还不那么潮湿。 于是家家动手开始建二层阁楼，建着建着就成了一两间二层是住房。冰兰家没大男人，那些老爸的同乡都过来帮忙。他们那一排统一一商量，干脆就统一建，各家摊钱，建成一样的还整齐。 平台加宽了，房间连城一排，远看就是二层的小楼。谁这么有才？家家多了一个大平台和两间二层住房，孩子们看书都没人去打扰了。各家通过平台就能串门。 刘兴国喊着将上面一间占为己有，冰兰带着秀妍占了一间，在平台上放了一张竹塌供自己纳凉看书。「大哥要注意，你是咱们唯一的男子汉，你要做表率，我们以后可指望你呢」冰兰时不时刺激一下那个贪玩的孩子。 第583页 「还是我们秀妍乖，跟姐姐背书，秀妍读书读好了姐姐给你买漂亮衣服」威逼利诱都要用。 下面董凤荣买了一台收音机，咿咿呀呀唱着听不懂的戏曲，小忆青拿着一把木头刀再屋里胡乱奔跑。 东隔壁的新邻居孩子都不大，不时传来哭声，西隔壁几个大男孩叫着刘兴国出去跟xx去斗一斗。 这些都阻挡不住董凤荣手里的活计，有了新家，冰兰开始囤积珍贵木料和原料。她就用那些别人看不上的下脚料做物件，做好了换钱买档次高一些的原料。红珊瑚是这里的特产，现在还很便宜，以后怕是有价无市。 董凤荣用做手工的钱养活着五个孩子，生活过得去，原料涨，她的成品也涨。几个妈妈靠着手工一样养家餬口，他们内心是感激的，就是孩子都能赚几毛钱。 冰兰上三年级的时候，钟正雄将两件弥勒佛给冰兰看，一件一般般，一件做的非常好。两件东西都能看出花了不少心思。 「这个是我做的」钟正雄指着那个雕刻一般的弥勒佛，「这个是文浩做的，他是我在这里认识的朋友，他比我有天分」 「下次叫他一起出来吧，你还有朋友吗？」冰兰问。 钟正雄尴尬一下：「有一些，以后让你认识」 「这个叫文浩的确是可造之材，要是经名师点拨绝对是一个好手」 「你能不能点拨他？」 「现在可以，以后怕不行。要是他有兴趣，你就叫他来，我每次教教他」 「我呢？」 「你真的没什么天赋」冰兰道。 「我说的是你那个奇怪的吐纳，还能不能再提升一下，我觉得应该有突破点，却摸不着头绪」 「这个可以，我领悟的不多，毕竟是残书。」这是冰兰找的藉口。 冰兰决定暂时只能教到三层，三层足够应对一些高手。倒是那个叫文浩的男孩，冰兰觉得那孩子天生就是做雕刻的。冰兰送了他一整套工具和一些硬木做练习。每次来了教给一些，东西是越做越好，三年后做出来的东西居然能卖到市场上了。而且价格能到几百块。 第327章 生在眷村8 冰兰小学毕业时, 台湾实行九年义务教育。刘兴国钟正雄继续中学生活，秀妍能帮着做饭收拾家了。忆青也上了小学，董凤荣却不是那么开心。东西做了这么多年没什么新意了，现在价格被商家压得死死的, 利润越来越少。 她们不能开铺子，只能卖给商家，这几年做这个的多了，她们的优势越来越小, 低档的有塑料和玻璃的, 高档的材质更好的，像他们这种中档的市场上需求越来越少。唯一供不应求的是女儿的雕刻把件。 孩子们都上学, 如果不是冰兰偶尔出手一件东西, 家里真的是入不敷出。 「妈妈，咱们不做了, 您歇着，就做做饭收拾收拾家，以后需要钱了我们去赚。」冰兰安慰董凤荣。 「咱们好说, 幸亏有你，就是那几家怎么过？没有收入来源，孩子们眼看着大了。」董凤荣说的是像王妈妈、陈妈妈等没有丈夫的人, 姜妈妈那种丈夫残疾的人...... 的确是个问题, 没文化, 没技术, 没体力, 你让一群四十岁的女人干什么？ 做什么？冰兰跟着董凤荣再次去台北市场转悠。「刘太太，您什么时候还有好东西，到时候可别忘了我这，这次有个大买主等着要」 「刘太太，我这里顾客有块料子，您啥时候帮着做件东西？价钱好说」 .....几个店铺下来，都是想要把件或摆件，更有想定制的。董凤荣一个个很有礼貌地答覆着，不说准了，只是等等，师傅年龄大，做的慢。 冰兰暗笑，台湾人太少，东西稍微一多，只要不外销就很快饱和。这是冰兰不适应的地方，在国内那么大的市场，想饱和都很难。 只有打开外面市场才有出路。「妈妈，咱们放弃军户吧，离开眷村」冰兰失望了，好像他们很难有出路。 「到了外面更不容易，我们外省人很受歧视，等你们再大一些，出去了就好了」董凤荣道。她习惯了与村里人相处，大家都很友好。到了外面谁照顾他们母子几人？ 不走只能留在眷村，冰兰去珊瑚市场，近两年渔民大肆下海採集珊瑚，价格真的很低。也许做成工艺品会有市场。娘俩买了一批观赏性很好的珊瑚，加上一些形态各异的瓷盆。 珊瑚有的很脆弱，打磨加工的时候要万分小心。冰兰教几位妈妈怎么清理和打磨珊瑚，她只需要他们将珊瑚进行初步处理。更加精细的活给他们她都不放心。 一件紫檀的小托架，上面配上一株颜色艷丽，形态完美，温润可人的千年尤物诞生了。冰兰捨不得出手，她收起来，将另一件颜色形态都稍逊的搬出来，加上一件白珊瑚的摆件，娘俩去了台北。珊瑚出来的太多，她们能买到的也就是中等货，价钱冰兰有了准备。两件只给了一千两百块，还是看着紫檀木托的面子上。 冰兰摇头，真是暴殄天物！下次做了用铁力木的。珊瑚的摆件只要设计好造型，价钱就会上去，这些东西主要出口，冰兰觉得出去的价格最少翻十倍。 冰兰家满屋子堆的珊瑚，钟正雄带着文浩过来，他们上中学，相对有了自由。文浩卖了几件手工，哥俩现在骑上了自行车。 几个人谈起现在是市场来都觉得在岛内卖实在是亏。但是你又走不出去，这个亏只能吃。钟正雄陷入沉思，隔了几日，他来找冰兰：「我找阿德里安神父，请他帮忙带一些东西去国外给咱们卖。卖得利润分部分捐给教堂，你觉得这个可行不？」 第584页 当然可行，到了国外最少是翻几番，说不定翻到五倍十倍。「都要什么？」 「就是这些珊瑚摆件和木雕木器都行，我想让文浩过来帮你打下手，顺便学学。我那边还有几个兄弟手都很巧，你给他们工资就行」 「你们都是需要用钱的，这样吧，回来利润对半」 「好，我们的确需要钱」钟正雄没客气，开始跟冰兰去进货，也叫来几个人帮着打下手。来的都是十二三的孩子，很规矩，手艺的确过得去。冰兰选了几个带着文浩对珊瑚进行细緻加工。 来找冰兰玩的朋友少了，一个是她们大了，要帮着家里做事，再有就是冰兰很忙，来了都没时间陪她们说话，更别提出去。 刘兴国一往外跑就被董凤荣喊住：「一家人就你闲！你要是没事就是帮着做做饭！」刘兴国只好朝着外面的朋友喊声：「出不去了！明天再说！」 暑假赶出去上百件摆件，有的很简单，就是黏在瓷盆里，只有一些贵重造型奇特的才会加以配置底座。东西要经过细緻修理，不然效果不理想。 大家总算松口气，各自准备上学。冰兰的头发被剪成短发，很奇怪的短发，在耳朵上方一厘米处剪齐，这是规定。男孩子一样没发型，为三分平头，头发长一厘米。教导主任检查都是用手一抓，抓到头发的不合格，头上剪两道剩下的回去修理。 而且从初中刚开始男女分开上课，在不同教学楼。那时候的思想跟国内很像，男女是不说话的，其实男生对女生很好奇，但是都碍于脸面谁也不会主动理谁。说不定为一点小事就会大吵一架。男女阵营分外鲜明。 你是初中生意味着你就是童子军，男孩子成为准军人。童子军的教程与国际接轨，内容有结绳、野外炊事、搭建营帐、天文气象、野外求生、水文观察、旗语等都要学习。 冰兰初一，刘兴国意味着人生第一个大选择。准备上学的参加联考，上高中。不想升学的就要选择职业高中或专科学校。 让儿子考上大学是董凤荣和刘兆新的心愿，刘兴国的学习属于中上，这还是被冰兰逼着学的。秀妍就省事多了，越大越文静，经常和村里几个优秀女生参加学校的演出活动。在冰兰看来大哥更热衷于战斗，高中可以考上，但是成绩可能一般般。 要考大学怕是难了！不上大学意味着参军或进工厂，金门的炮火依旧，每逢单日打，双日休战，这种事听着可笑，却就那么进行着，双方要的是政治影响。这种事会一直持续到1979年中国和美国建交。 此间不是一直和平，也有摩擦，董凤荣决定狠狠修理一下儿子，在丈夫的祭日，刘兴国被打了一顿。也是时候让他挑起家里的责任了，进货的时候冰兰拉着他，卖货的时候一样让他跟着。 效果不明显，冰兰决定放弃。这人对做买卖不感兴趣，还不如最小的忆青对数字对家里的事上心。上小学后，董凤荣经常让他帮着算帐。各家应得的钱分文不少，更学会了替老妈记帐。 你放松了，那个精力充沛的少年与伙伴们又去惹祸。这次打架是与空军眷村的打起来了。 十几个少年被叫到村长面前，妈妈们也被叫去。 「你们谁说说这次打架的原因，那边来人不依不饶的，一定要好好惩治你们」村长用小棍一个个敲打着少年。 「我们就是看一个女生，又没干什么？是他们先挑起来的，关我们啥事？」里面有人终于说话了。 接着一声声「哎呦」村长气得用小棍用力打着每个人的后背。一旁的妈妈们更是喊：「村长用力！这群小子不收拾就上房揭瓦」 「村长，我们知错了！真的是他们先动手！」随着一声声「哎呦」有人认错。 「你们下手忒狠了点！看你们这点出息！就为看个女孩子跟人家打，打就打了，下手那么狠干啥？这次对方找来就是因为你们将对方打进医院了！刘兴国！是不是你下的手？」 「还不快说！」董凤荣用巴掌大儿子的后背。 「村长，妈，是那个小子手黑，不然我也不下死手」 村长一听探口气对董凤荣说：「那边医药费我答应了咱们出，回头你准备点东西咱们去看看」 「谢谢村长了，让您操心了」董凤荣忙道谢。 刘兴国回去少不得被老妈揍了一顿。严重警告：「以后不许惹祸了！」 刘兴国老实一阵子，阿德里安神父那边来了消息，钟正雄带着董凤荣和冰兰过去算帐。送货的不是神父，神父有职责不会轻易离开。走的只是一位教堂内部的执事，教堂也要开源，以前不知道，后来想想就明白。 没收入怎么布施？怎么救济孤苦？有财路谁也不会放弃。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华商李维君。 「李先生是我们的教友，他一直致力于教会事业，你们的情况我跟他说了，以后的事情你们谈」阿德里安神父道。 几个人与李维君相互认识，李维君不住点头：「神父已经说了你们的情况，正雄你们那边有多少孤儿？」 「孤儿院里有三百多个吧，我做的事只有与我不错的一些知道，这种事是我们个人行为。我们只想通过自己努力让自己过得更好」钟正雄道，他不想将孤儿院牵扯进来，那样政府部门就会慢慢参与。当然以后赚钱他不反对向孤儿院捐助。 第585页 「我理解，你们都是学生，通过自己劳动养活自己，这样很好。刘太太那边具体什么情况？」 「我们村里一些妈妈失去了丈夫，有几个丈夫失去了工作劳动能力。各家都带着孩子，生活很困难。指着做一些手工不够养家让孩子读书」 「嗯，我们先将上一批货清算一下，然后说说以后怎么办」李维君是一位四十开外的中年人，说的国语里面多了一些中国南部的味道。 帐目很清楚，每件东西售价多少一目了然。看到右边的数字后，冰兰不住咂舌，他们以前让中间商赚去了多少？ 怎么分配利润？当初可是答应给教会部分捐助的，李维安道：「神父说主要是要解决你们的生计问题，还有教堂资金短缺问题。这样，你们有原料和人工，我这里有运输售卖成本。 第328章 生在眷村9 你们占这次的60%, 剩余的40%我和教会分。如果同意这次就这么分了。下次的事咱们坐下来谈谈」 当然没意见，这已经高处在本省卖的价格了。冰兰估算了一下，除去成本，他们家和钟正雄那边可以分到七八万, 就是分出部分人工，也能剩下五万多块。分完钱，商量以后的事。 董凤荣作为成年人与李维君签合同，李维君下订单, 董凤荣属于接单者。双方就可以定下来价格的饰品将价格敲定, 那些珊瑚工艺品参考此次价格做了规定。 冰兰将准备出来的几款水晶、黑曜石和硬木雕刻拿出来：「水晶寓意深厚，能聚敛磁场气场, 每种颜色代表着不用意义。它将受到市场热捧, 尤其东南亚和华人更是喜欢。我们做的硬木雕刻材料都是非常珍贵的，这几种李叔叔可以拿去试试市场反应, 以后我们谈价钱」 「小姑娘说的对，不光华人喜欢，就是老外一样喜欢, 你们做吧，只要能做出来，我就能卖」 冰兰送了他一件木雕把件, 告诉他怎么把玩, 以后会出现什么变化。「这是我听我爸爸说过的, 有些东西把玩时间久了就会有灵性, 驱邪避祸, 保佑主任安全。」 「我听说过，也见到过一些僧人手里的佛珠，有的俗家人会从寺庙里得到，如果能得到一件老法师的法物，那才叫三生有幸！谢谢你的这件东西，我会将它养的更好。」李维君满心欢喜。 冰兰提出能不能从外面买一些材料？这样可以降低一些成本。的确，他们需要降低成本，现在他们进来的都是别人加工后的半成品，经过她们手再加工成成品。 李维君答应后，得到一份材料单，主要是做配饰的绿松石、碧玺、象牙、硬木等等。 一回来，冰兰问钟正雄「你那边有多少人？」 「大概四五十人，有些都要步入社会了，到了外面他们没事做就要混下去。」钟正雄明白冰兰要问什么。 冰兰想了想：「等有合适够法定年龄的让他们买块土地建一个加工厂，买设备。家里实在是太窄，数量受限。还有就是原料上，现在珊瑚最合适。以后还要增加别的，有地方了可以考虑囤积」 「这也是我想的，我们打算去渔民手里买珊瑚，那样价格会便宜很多」 「你知道的，那些东西是被人垄断的，渔民只能卖给他们，上岸人家要赚一笔的」 「是啊，这事要解决了会节省部分成本，不过我会等两年」钟正雄眼睛眯了眯，进货的事董凤荣放心地交给了儿子女儿和干儿子。钟正雄总是称呼董凤荣妈妈，董凤荣便接受了这个干儿子。 他们几个小，好货一般到不他们手里。渔民想卖高价，却做不了主。这种矛盾一直存在，既然想干大点，这种局面就要想办法突破。 收货的船在海上等着，渔民根本上不了岸，上岸的就是被那些人挑剩下的次品。怎么弄到更好的？最安全的办法是自己去，再有就虎嘴里夺食或出高价。 自己采肯定不行，冰兰或许可以，那些人都不行，採集珊瑚很讲究技术的，浅海的人下去就可以，但是好的珊瑚尤其他们想要的红珊瑚一般生长在两百到三千米以下凹凸不平的海沟岩石等处。 就是断定哪儿有珊瑚也是要靠经验和运气，还有天气。採集珊瑚的时间一般在夏季，传统方式是拖网捕捞。就是将石头放在拖网中下水。渔网藉由海流带动，装有石头的网撞击海沟，这时候珊瑚就会被卡在网上随着网被拖上来。 这样採集的最大缺点就是对物种的破坏力很大，就是珊瑚也有可能受到损伤，好坏参差不齐，他们是做不到的。虎口夺食的事他们目前还没能力，那只有从价钱上找出路。 钟正雄和刘兴国去谈价钱，两个小屁孩谁看在眼里？刘兴国义愤填膺回来，冰兰没感到意外。每行都有每行的道。不过就是多付钱的问题，那些残次品也不是没用，对她来说什么都可以成为宝贝。 想要好的也好办，走不了正途只能自己下海偷着弄一批，量却不敢拿出太多，偶尔来一两件精品即可。 刘家的工艺品依然进行着，只是量不大。董凤荣与各家关系好，给他们的价钱很好。可以说将利润分给她们一部分，刘家剩余的是多，那是孩子们努力的结果。 冰兰让她们做的更多的是初步清理和打磨。主要还是以手串念珠为主，材料多种。既然能出去，老外喜欢，为什么不做？那东西做着简单，不占地方。 第586页 就是钟正雄那边也能做出不少。两边先计件算帐。李维君带回来的消息是那些改良手串有很大缺口，男人们更喜欢黑曜石、黑水晶、海柳的，配上雕刻，做好了真的是非常漂亮。他给她们联繫了需要用到的碧玺绿松石、孔雀石、猫眼石、玛瑙等。 冰兰和钟正雄在假期带着货物亲自过去盯着加工成他们需要的东西，她怕被人做了手脚，钟正雄一样担心，所以去的不是两人，而是十余人。 冰兰从来的这些人眼里已经看到了冷酷和躁动。他们已经不满安于现状了，这些人放到社会就是不安分因素。在钟正雄跟前却很收敛，看来的被收拾出来的。 「那里的孩子只要想去读书的我就供，不想读书的我尽量带着他们谋生。还要感谢你教给我的那些东西，他们出去后不会随便被人欺负了。这个世界活着需要实力」 冰兰看得出，他们身上都有一些底子，她对钟正雄做了保留，钟正雄对他们也做了保留，不过对他们来说已经够了。 「你要好好读书，不然怎么脱离这个禁锢」 「你也要好好上学，这批材料出来就不要管了，那些妈妈做得很好。你还是做个好学生，好女孩吧！」钟正雄笑了。 「呵呵，我也觉得我们应该好好上学，做个好孩子！」是啊刚初中，他们只要能生活，能将学上完就好。 董凤荣控制着材料的发放，不做很多，生活过得去就行。女儿和干儿子说得对，树大招风，人还是安分守己，藏着活着最好。 「这月的订单完成了，咱们休息两天好好在家陪陪孩子」这是董凤荣经常说的，适可而止，她将各家和自家的收入限定在一定范围。儿子马上联考，她祈祷儿子一定考上。冰兰最近一直盯着刘兴国，哪儿也不能去，就在家好好学习，她翻阅了理解联考的题目，总结了一些经验。 考试偏于简单，都是课本上的，满分700，包括语文、数学、英语、社科、自然科学。只要你好好读书背书就能考过去。还有就是蒋介石和孙中山的文章是一定要考的。刘兴国在多方面的压力下不得不低头认真学习。 各家将孩子看得紧紧的，关键不能掉链子，当然也有直接申请去职业高中和专科学校的，他们不需要联考，直接申请即可。 李维君那边销路很好，但也知道东西多了不值钱，帮她们那是出于同情，只是他事业上的一角，他有自己的事业。 刘兴国的罪终于熬过去了，成绩一般般，将将考上了县里的一所中学。冰兰觉得大学无望，高中要是没进展就等着去专科吧！ 秀妍参加了电视台热播的群英会，董凤荣为了能看到女儿的表演，当然也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看到，买了一台电视。一台电视要好几千块，整个村子就没几家。 村里用公款买了一台放在外面大家看，全村老小只要有空就去看。开始的时候信号不好，就那样人们也津津有味看那个小小的画面。 群英会是由台湾电视公司播出的现场演唱节目。上过节目的出了很多名人，秀妍能上董凤荣是非常开心的。 那晚刘家客厅里挤满了人，冰兰和刘兴国没在，去现场陪秀妍。那时候的妆容都那样，算是很新潮的。冰兰还是进行了改进，小女孩就要清纯，配上一条白色的公主裙，一个蝴蝶结，越发显得恬静起来。 「姐，哪来的裙子？」 「别问，一会儿好好唱，我和大哥就在你身边，别紧张」冰兰就在后台陪着妹妹，谁知道那些妒忌的眼神里有没有出坏水的。 秀妍的歌曲很简单，一首台湾童谣，同来的还有两个女孩，她们不过是穿插，给那些明星作陪衬。但是上过群英会的就等于在台湾大众面前露了脸，只要不太差都能起来。 秀妍声音清纯甜美，加上那件公主裙，顿时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既然妹妹喜欢，那么她就做一个推手吧！只是在那个圈子不是很好混，即使你有能力。但她又不能去扼杀，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村里都知道刘家秀妍演出，广场和刘家聚集的人看到秀妍时一阵阵欢呼，那是他们的光荣，就如自己的孩子一般的高兴。 「秀妍真漂亮」「秀妍一定有出息」「将来的大明星啊」..... 董凤荣买了一堆糖果感谢村里人的热情支持鼓励。 六七十年代的娱乐界属于台湾，还有十几年的大好时光，为何要浪费？冰兰决定顺其自然，有个明星做妹妹也不错。 因为她经常做手工，自己的那些伙伴慢慢远去，董凤荣偶尔感嘆一声，都是这个家将孩子拴住了，看看别人家的女孩就是帮着家里干活，该出去玩还是要玩。哪个像自己家的女儿整天闷在家。 她很想念丈夫，如果丈夫在，女儿就不会这样辛苦，儿子就不会这样调皮。 村里的孩子随着年龄的长大渐渐形成了不同群体，努力学习的孩子大有人在，打架斗殴的也不少。 刘兴国去上高中了，酷爱上了棒球，那时候棒球是台湾人民的最爱，不爱棒球就像你不算是台湾人一样。刘兴国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疯狂地热爱着。 第329章 生在眷村10 钟正雄明年联考, 他将更多精力放到了学习上。进货交货的时候才跟着冰兰兄妹一起去。 董凤荣偶尔接到上门找秀妍演出的人，都是为某些公司庆典开业的演出。董凤荣都是跟冰兰商量，她觉得儿子还不如女儿靠谱。冰兰将这些都推了，以孩子小为藉口。如果有去的有不去的怕是不知道会得罪到什么人, 还不如不去，除非是电视台的。 第587页 请了几次被拒绝后就很少有人再来，而村上的渐渐占楼头角的胡明霞越来越火了。偶尔在路边的gg上就能看到她的照片。胡妈妈的风头取代了董凤荣，董凤荣很矛盾, 有些羡慕胡家, 却又怕女儿过早陷入那个复杂的圈子。 刘家的生活慢慢平静下来，他们还是做加工, 冰兰出的雕刻都会换成原料存起来。她利用假期出过几次海, 特意去日本海附近和台湾海域去寻找珊瑚，那些美不胜收的珊瑚。还有砗磲, 她拒绝不了那莹润、凝脂、玉质般的诱惑。 珊瑚收了很多，那些海沟岩石上的珊瑚成片，取一些不算什么, 科技不发达前不会受影响。砗磲却只收了几只巨大品质好的。她将这些珍藏起来，留着以后消磨时间用。 时光冉冉，刘兴国到底上了专科, 随即去服兵役。钟正雄上高中了, 冰兰也上高中了, 秀妍上初中了, 刘忆青还在小学。眷村没变化, 唯一变化的就是里面的人老了，孩子们一个个飞出去了。 村里办了好几次庆祝会，为那些考上大学的学子。村里孩子们出息了，整个村子都觉得光荣。好像那些荣耀就应该属于村子。 今年六九年，钟正雄已经与董凤荣这边彻底分开了，他们大了，需要更多的钱，要养活更多的人。他在桃园买了一块地建了一个加工厂，成立了一家工艺品公司。从此以后妈妈们需要的东西再也不用去外面加工。 那里聚集了孤儿院一批批服完兵役的职校学生。冰兰去过几次，厂子有住房有食堂。门口有守护的，里面有干活的。人已经有五六十个，主要是用机器加工打磨原料。奇怪的是里面还有几个老师傅，做雕刻的老师傅，文浩不上课的时候会来，他管着那个作坊。 文浩做的东西已经很像那么回事，真是一个很有天分的人。冰兰没问厂子谁管着，因为钟正雄上高中不可能有时间。只要一切安稳就好，那里已经形成一个集体。 「播报特别新闻，今日桃园一处工厂发生多人械.斗，造成多人受伤，唯一庆幸的是没有人员死亡。这是一起恶劣事件，警方已经抓捕全部参与者，稍后有跟踪报导」 收音机里放着最新消息，冰兰眼皮跳了跳。骑自行车飞快跑去加工厂，那里已经被封。跳进去看到里面一片狼藉，地上东西到处都是。 她去找钟正雄，人没找到，等到晚上才见到人。「怎么回事？」 「被人整了」 「有人上门闹事？那里的人怎么会被抓？充其量是正当防卫」 「警方说他们应该报警，不是拿武.器对抗，放心吧，我已经找律师了」 「他们会不会有事？」 「律师说只要不死人怎么都好说，估计很快就没事」 「为什么？」 「有帮派要我们加入，我们只是没答应。涉及到那些，警方估计是睁一眼闭一眼」 「就为那个厂子吗？」 「还有我们兄弟」钟正雄神色很严肃。 「你要不要收拾那边一下，我跟你去」冰兰道。 「不用，你好好在家，这种事是男人的事，我送你回去」 两人刚一出来，冰兰笑道：「不想管都不行了」她对着不远处道：「找地方熘熘吧，这里人多，伤了谁都不合适」 黑夜中出来六个人，「跟我们喝杯茶去吧？」 钟正雄道：「这事与她无关，我跟你们去」 「来者是客，一起吧」 冰兰拉着钟正雄一把：「一起吧，我正口渴」 钟正雄笑笑，拉起冰兰的手跟上前面几人。 宋致林，冰兰不知道，钟正雄知道，桃园这一片的黑老大，喝茶，真的是喝茶。冰兰坐在一边喝，钟正雄与宋致林对面坐着喝。 「小兄弟有胆量！」 「过奖」 「我欣赏你和你的兄弟，跟我混，在这一片还没什么做不到的。考虑的怎么样？」 「谢谢林哥，我们只想混沌饭吃，没远大志向，既然这片是林哥的，我们会遵守道上规矩，每月会交上一笔费用让大家喝茶如何？」 「每月一万，你有几个兄弟我看上了，以后让他们到我这边，我不会亏待他们。以后你们就算是我信泰帮的」 「我们不属于任何帮派，每月我最多给你们一千」 「看来是不给面子了？」宋致林脸色阴了下来，「我这里好进不好处，能出不出去靠你自己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我的兄弟都不怜香惜玉的」说完看向冰兰。 「不用给我们面子」冰兰放下茶杯，看了眼进来的一群拿短棒的人，五六十个，不算多。 郑正雄笑笑，起身猛地将几案踢向对方。对方好像早有防备，迅速后退，旁边上来几个人将钟正雄围上。 冰兰这边已经动手，她夺过一人手里的武器，在人群中迅速移动着，所过之处惨叫连连，倒地的人一路增加。 她向钟正雄靠近，钟正雄也向她靠近。两人并列搏杀，不杀死，只在伤人，让对方丧失战斗力。对方已经损失一半以上，宋致林一招手：「上！」人又多了数十个，他就不信他们能坚持多久。 冰兰手上一加力，与她对上的人身体某处传来骨头断裂声。伤者忍不住痛呼着，「饭桶！这样也能出来混？」两人将围上来的人有是一顿暴揍。 宋致林一看不妙想跑，钟正雄已经杀过去很快将他抓住：「住手吧，这里除了他说还管事？」 第588页 所有人默不作声。 钟正雄又问：「那么你们说愿意接手这个帮？，有人接手，我就让帮他处理了这人」 终于有人走出来，「我愿意」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身后站着几个人，看来是拥护者。 「恭喜你了！」钟正雄手下一用力，宋致林根本没反应就软了下去。 两人走出那栋房子，里面发生什么与他们无关。两天后，厂里的工人被放出来恢复生产。 冰兰拿出一批手.枪和一箱子弹给钟正雄。 「哪来的？」 「弄来的，以我的身手弄点这个很容易」冰兰道。 「以后不要弄了，这种事交给我」 「我比你厉害」 「知道，但是那是男人该做的，你要学着享受生活」 钟正雄将温柔和笑容都给了冰兰，他要努力变强，现在远远不够。 冰兰知道钟正雄就是不想涉黑都不行，你没实力就是等着爱欺负。她不在乎在某些方面提供帮助。桃园经过几次械.斗后，终于安静下来。谁最终胜了她不知道，但是钟正雄的厂子还在，人越来越多。这片采珊瑚的船和码头被他们控制着。 她不问不等于什么也不知道，钟正雄等人正慢慢整合着周围的势力，涉足的行业慢慢多起来。但表面看到的还是那个厂子，走着正规的程序。 70年美国做了一件引起公愤的事，事因是关于钓鱼岛。二战后，《波茨坦公告》说的很清楚，琉球群岛是归美国代管，不是日本的。琉球以前的一个王国，后来是清朝一个属国，只是后来被日本占领。 根据历史他必须独立，但又没办法独立，只得由美国託管。70年美国却还给了日本，这怎么行？要还也不能还给日本，应该属于中国。此事激起了台湾人的公愤，尤其学生更懂得历史。 大规模示威□□开始了，而国民政府却没做出任何表示，在美国的华人也开始□□。 刘兴国正在读专科学校，跟着同学们去示威，去抗议，去游x行。 就是冰兰他们这里也有组织地次参加了两次大规模□□示威。组织者都是学校的老师，此后不久，冰兰发现，学校的几个老师消失了。大家最后在时间中慢慢放下了，最后很少有人再提，提的那些人几乎都是真正的爱国者。 刘兴国某天回来跟董凤荣商量要去美国留学，有个学校的棒球队要他。开始的花费可能很大，以后打联赛了就会赚钱。他不知道家里有没有能力让他出去，但他真的很想去。 儿子要走，董凤荣很不舍，冰兰觉得能走也不错，一年费用大约三四万美元。三四万美元换成台币就是一百多万，目前台币和美元的汇率为40:1，一百多万对这个家分量很大。 刘兴国也知道，所以他说着都没什么底气，家里要是供他出国会很吃力。他垂下头：「如果困难，我就不去了，毕业找份工作一样」 「大哥去美国不是只打球吧？」冰兰问。 「当然要打，不过我学管理类，体育管理」 原来还有这么一门学科？他们都不明白，刘兴国说去了那边可以上学，还可以参加联赛。他过去先参加校队，要是打好了就能参加联赛，还可以有奖金拿，那样家里负担会减少。 儿子喜欢，董凤荣想到了丈夫的嘱託，想到了那个很久很久没有再回去的老家。也不知道父母是否安好？ 这样一想，董凤荣马上答应下来，孩子出去读书总归是见高兴事。左邻右舍一听，这是好事啊，孩子走前咱们是不是乐乐？ 于是冰兰家连续请了三天客，看着孩子们一个个都长大了，在场的人突然伤感起来：「一晃我们来了都二十年！想当初我们来的时候不就是孩子们这么大吗？」 众人一听都沉默下来，当初谁想到会在这里待上几十年！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看看老爸老妈。 一家人的时候董凤荣让儿子给刘兆新上了三炷香：「告诉你爸爸，你要出去了，离开这里去美国。如果有机会回家给你爷爷奶奶磕头去」 李兴国给刘兆新上好香：「爸爸，我知道你最想回家看看爷爷奶奶，我答应，只要能回去，我一定去老家看望爷爷奶奶」 「记住你的话，自己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 第330章 生在眷村11 刘兴国就这样被送走了, 家里开销一下子大起来，留学的费用每年大约三万多美元，还不算来往费用。那边吃住都是要花费的，刘兴国一走, 将家里的钱几乎拿干了。这还是算上冰兰的几件珍藏卖的钱，不然更不够。 钟正雄今年大学，明年冰兰，紧接着还有两个。她想到了那些上门找秀妍拍gg的人, 一个gg少的也有一两千块, 有的出到了五千块。只是冰兰不让答应，只参加电视台的唱歌演出。 胡明霞的名气越来越大, 家里在外面买了房子搬出去了。最近还拍了电影, 上次村里办庆祝会就被邀请回来。胡明霞俨然是那天的主角，秀妍相对就黯淡很多, 好在还小。董凤荣有些后悔埋没了女儿。 钟正雄过来了，来的还有一个人，加工厂的负责人鲁岩峰。都是老熟人, 董凤荣看他们过来是一定有事。冰兰也凑过来跟他们打招呼。 「干妈，是这样，我们加工厂现在开始自己出去採购原料, 想着您这里要用, 我跟鲁大哥说了将您这儿用的一起採购过来, 这样成本就降下来了。外销了也一起, 帐目咱们分开, 您看如何？」 第589页 「干妈谢谢你了，干妈知道你这是为我们着想，你的好意干妈接受了」董凤荣明白，这是干儿子变向给她送钱。 「干妈别跟我客气，还有您可以在眷村多找一些人手，我那里也需要人做手工，您这儿能做出多少我都帮你销多少。东西走的很好，没必要都让别人赚了去。」 「知道了，以后就多做」这样每月收入能几万了。等冰兰假期做两个大件，这一年的钱应该足够。 钟正雄带着冰兰去厂子新建的地下大库，这是冰兰的主意。里面来了很多很多不错的珊瑚。「我跟他们协商好了价格，这次要的多，便宜了不少，你看着喜欢的就拿」 「真美！等暑假我做两个摆件，你让工匠做的时候注意别伤了枝丫。东西不用急着出手，这玩意生长很慢，以后越来越稀缺，少了才贵」 冰兰给了他们一个建议，可以开发各种材质的菩提子。菩提子是佛珠的统称，携带一串菩提可以给人增福无量。捻念、手持、数诵其福无量。更有驱邪避祸之说，所以信奉佛教者都会手持一串。 东南亚很多地方信奉佛教，手里有一串盘好的菩提子将是一种荣耀时尚。它的材质也是多种多样，金石珠玉均可，更以木种为佳。最为推崇当为木患子、星月菩提、金刚菩提、凤眼菩提、龙巖菩提等等。 「据说尼泊尔的菩提子身手信徒的喜爱，它不过是一种树的种子，改天我给你找一串看看，做好了这一行也是一本万利」冰兰说的是后来风靡起来的文玩品种，当然也是佛家手里必备的法器。 钟正雄相信，他觉得冰兰说什么都有道理。这是他多年来的经验。只是他们人都太年轻，做现在这个已经吃力了。如果不是宋致林帮着和自己这群人拳头硬，他们哪里能支撑起一个厂子。 钟正雄说了现在的状况，冰兰马上明白，是自己太急了！眼下先做好相熟的几种原料加工和成品，以后在慢慢发展，这群人起来是早晚的事。 陆光二村的妈妈们很多投入手工业，刘家一大天的都有人，电视的利用率达到最好限度。 钟正雄在这年考取了中兴大学法律系，因为在台北，离家很近。 但是他也要去服兵役，秀妍高一了，已经成为亭亭玉立的少女。董凤荣最操心的反而是这个女儿。女儿漂亮，小有名气，盯着的人太多，忆青回来经常唠叨哪些臭男人，作为弟弟的他时刻护着姐姐。 那些男孩子远远缀着，或者在跟前飘过，随后就是一阵欢笑。谁让二姐是小名人？就是精挑细选地每年也要出去几次，秀妍的颜值高，以前有大哥，现在是他和大姐。 早上听到秀妍欢快地歌声，这丫头都是一边收拾自己一边唱。冰兰笑笑：「秀妍唱得真好听，你真的很喜欢唱歌？」 「嗯，我觉得我唱歌的时候会很快乐，会让自己融进歌曲。」秀妍对大姐无话不说。 冰兰沉思起来，如果那样自己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秀妍十六了，可以出来赚赚名气了。 「妈妈给你找的老师还可以吗？」 「徐老师很好，跟她练习后唱歌没那么累了，声音还能自己控制」 「好吧，我看有个电视歌唱大赛你可以参加，我给你去找一首新歌，能让你一举成名的歌曲。」 「姐，幸亏有你」秀妍做出女儿态，上来抱住冰兰。 「我是你姐，不是你妈」 「你比妈还操心」秀妍笑道。 董凤荣笑着看两个女儿，自己前半生命不咋地，可现在觉得日子越过越有盼头。儿子偶尔来一封信，在美国球队发展的也不错。已经跟着参加了好几次校联赛。 冰兰翻阅资料历史和现实的资料，她要找音乐人，作词作曲的，按理说那些牛人应该出来了吧？邓丽君现在是越来越火，已经火到了日本、新加坡。还有凤飞飞，已经崭露头角。 那么那些音乐人呢？秀妍属于纯情少女，她记得有一首很《虫儿飞》那个是谁的？如果给秀妍做参赛歌曲是不是很好？可是一查，词曲作者还太小，总不能让一个小屁孩成为神童吧！ 冰兰眼睛看向弟弟忆青，忆青被大姐盯得发虚，「大姐，我没做什么错事吧？」 「你很好，我在想给你二姐找个写歌的，让她能在这次大赛上拿到前三名」 现在属于台湾艺人蓬勃发展时期，想挤进去不容易。难道用抄袭？自己倒是存了很多歌，曾经的自己也是流行歌曲迷。找几首好曲子不难，难的是给谁头上？原主都还没长大，长大的风格又不适合秀妍。 找外人实在是有些不放心，刘忆青道：「大姐需要我做什么？」 「你还太小，有事也帮不上」 「谁说的？我现在十二了，以后会长大」刘忆青很郑重道。 「你二姐要是去唱歌，可能需要我们帮一把，以后你对乐谱上点心，不然你去上个音乐班？学钢琴？」 冰兰这么一提，刘忆青就真的去了课外音乐班，远水解不了近渴，为了能应付这次比赛，冰兰厚脸地将这首歌抄袭了，没给秀妍曲谱，因为简单，直接唱给了她。童谣，乡间童谣，别找出处。 秀妍凭藉着这首优美，柔和，清纯的《虫儿飞》真的获得了那次比赛的第二名。 歌林唱片公司派人过来人商谈签约，华视一样想得到一位有潜质的人。 第590页 一家坐人一起商量，其实董凤荣没有主意，秀妍喜欢唱歌，对演戏没什么兴趣，冰兰觉得无所谓，但是娱乐圈真的不好混。 这样一只小白兔放在里面能活得快乐？歌林主打出唱片，华视走的是电视影视。 华视的季先生说得明白：「我觉得以刘小姐的气质更适合上台演出，她的声音与形象相得益彰。我们会给每一位艺人量身打造适合的影视人物，不适合出演角色的我们只安排节目演出或客串。 绝不会强制做一些他们不喜欢的事。如果我们能找到适合刘小姐唱的歌，一样会为她出唱片。目前我们觉得她可以混入群星演唱专辑。这是我们针对刘小姐的设想，你们不妨考虑一下。」 对方的话打动了冰兰，如果是这样，真的可以考虑，一看老妈的样子就知道没说动了。唱片公司只能出唱片，而华视选择方向就多了。 冰兰还是第一次与这样的公司打交道，签约五年，五年后再说，那时候秀妍应该上大学了。 秀妍签约华视，学还是要上，但是演出活动明显增多。那首《虫儿飞》已经家喻户晓，并成为一首普遍被传唱的童谣和校园歌曲。 冰兰听从钟正雄的建议从孤儿院找了宋佳佳做秀妍的助理，自己先带带，以后可以分担她的部分工作.宋佳佳聪明有胆识.在孤儿院是钟正雄重点关照的人，跟着男孩子学了三脚猫.冰兰闲余时候点播点播，对付两三个男人是不成问题。 冰兰不是没教秀妍防身术，好像这孩子更像董凤荣，始终没出什么成绩。到是大哥和忆青学得非常好，两人在外面打架都很出名。顺带着眷村都跟着远近有名。 而此时的台湾却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境，71年，台湾被驱赶出联合国，72年中美发表《上海公报》，美国与大.陆关系缓和，那么台湾呢？所有人都有种前途不妙的感觉。 日本急吼吼地赶在美国之前与中国建交，那边建交，这边自然断交。一年下来一共有12个国家与台湾断交，被私下里成为台湾断交年。 当局表示遗憾，遗憾，遗憾......高唱了一句后果自负！随后悄无声息。 蒋某人发表演讲「庄敬自强，处变不惊！要活下去就别靠别人，自己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吧！」 随后「庄敬自强，处变不惊」八字真言随处可见，好像是要时时激励人们。 火车叫自强号，隧道叫自强隧道，军队叫自强中队，女生宿舍叫庄敬女舍，男生的叫自强男舍，就是写文章里面也要强调一下。 钟正雄的兵役也服完了，冰兰顺利考入中兴大学，上的学太多，冰兰这次选了世界地理，她觉得世界有很多值得研究探讨的地方，当然她是为了更好的玩，更好的了解外面的世界。也为了有时间给秀妍。 秀妍外出次数多了，冰兰不放心两个女孩，出去的时候几乎都跟着。三个女孩，给外人的感觉还是太弱，冰兰接受了钟正雄给的李卓文。有这两个人了，冰兰算是解放一半，没什么大的活动或事情不会出面。 第331章 生在眷村12 秀妍现在属于二流艺人, 演戏是配角，唱歌位置不前不后。没有专辑，都是合集。倒是唱一首红一首，歌曲好像比人红。唱出来就被人翻唱, 收入除去两个助理的工资都不知道够不够个人消费。 冰兰想过让妹妹不要走艺人这天路，没特别高的天分，最后的结局往往是淡出圈子，慢慢被人遗忘。可是人往往看不透自己, 秀妍喜欢, 董凤荣觉得女儿前途璀璨。她只好尽力试试，混个脸熟, 找个好婆家也好。 什么是好婆家？董凤荣觉得应该是富贵人家, 闺女去做有钱人家的太太最好，那是她希望的。冰兰觉得两个人幸福, 日子安稳，生活水平不用太富足，不影响吃喝玩乐就好。 既然进入这一行不去试试谁也不会死心。某些成功的需要的也许就是一个契机。 冰兰给她的第二首歌曲是《兰花草》, 七十年代开始流行校园歌曲。这首歌一出来就引起轰动。原唱者备受瞩目，不火都不行，但是温度不够。冰兰只能说秀妍生不逢时, 此时就是群星璀璨, 男歌手更受欢迎。 那些柔柔甜甜的带着吸力的女歌手也行, 但是秀妍的风格受众群体有限。那么歌曲哪来的？别人想知道, 签约的华视更想知道。 秀妍不说, 人们慢慢将目光聚集到了冰兰身上，喜欢八卦的记者无孔不入，将刘家早就调查清楚。打橄榄球的大哥不可能，刚上初中的小弟也不可能。最可能的就是经常跟随秀妍的刘家大姐和两个孤儿院出身的助理。 冰兰被问过无数遍，她不会承认，本来就不是她的。 刘兴国回来过新年了，一家人终于得到团聚，董凤荣喜极而泣。儿子更结识了，比以前稳重懂事了。董凤荣和冰兰做了很多东西，现在条件好了，有能力就多做一些。家里要吃，左邻右舍的送送。 还有那些老同乡，刘兆新没了以后，大家不好意思上门来打扰，以前家里差的时候那些老兵没少帮他们。后来家里条件改善了董凤荣就多做，不来家里给送过去总可以吧。 刘兴国回来，这个任务就交给了儿子，毕竟都是看着他长大的。东西多，冰兰和忆青都跟了过去。孤身老兵越来越少，没有盼头的人有的只好找了当地女人成家。大老李伯伯是单身的坚定者，他说她的儿子媳妇都等他，他一定会回去。 第591页 冰兰很心酸，也许那就是他们一直活下去的希望吧！没有外人的时候董凤荣拉着儿子问那边的消息。刘兴国很遗憾地道：「妈，咱们现在还不能与老家联繫」 「这是为什么？」董凤荣不明白，但是冰兰明白。 「妈，国内情况有些特殊，政治上的。我打听过了，如果咱们与爷爷奶奶联繫，他们就会受到审查。就像咱们这边一样，如果我们与那边联繫，咱们这边知道后，咱们一家也要受到审查。这个险还不能冒」 董凤荣一下子萎靡了：「知道了，只要老家的人没事，咱们等机会，我就不信没机会见到你爷爷奶奶，姥姥姥爷」 冰兰算算，现在是73年，怎么也得到八十年代才有希望。年轻的能等，那些老兵呢？钟正雄给他父母上完坟才过来的，他俨然将自己当成了这家的一员。董凤荣顺理成章将他看做女婿相待。 秀妍这样不温不火的冰兰有些发愁，这种人往往嫁人后便隐匿了。秀妍的出路在哪儿？ 董凤荣看着同村的胡明霞越大越红，自己女儿再不起来就没机会了。前仆后继的人出来的一批又一批。 电视台的节目更是花样百出，老人捧，新人推。以前说小，现在高中了，年龄可不算小。她跟冰兰商量，冰兰看到老妈着急的样子，秀妍不说一样想出头的期盼，自己该做什么？ 冰兰在片场角落看书，只要没事，她就跟着出来。你能干等，看书已经成了习惯。秀妍拍一部电影，女二号。冰兰看累了起来活动一下，片场就那么大，好地方也轮不到她待。 一个中年男子正在整理胶片盒，一旁就是一架摄影机。男人动作很干练，那笔直的身姿就如不为军人。 冰兰等那人忙碌完后才凑过去问：「您是这里的摄影？」 「算是」那人回答得很简练。 「您好像是军人？」 「怎么看出来的？」那人转过来认真看向冰兰，他记得这人好像是里面一位演员的助理什么的。 「我父亲的一名军人，从大陆过来的，我们眷村看得最多的是军人，我从您动作上猜出来的」 「呵呵，眼力不错，我也是从大陆来的，过来坐吧，开拍估计还有一段时间。那些大牌化妆早着呢！」听到是军人的孩子，那人跟冰兰亲近了很多。 两人坐到一旁的条椅上，这人不算是主要摄影，看似像是协助的。 「你是谁的助理？」 「刘秀妍，我是她大姐，家里不放心，有时间就过来看看」 「哦，刘小姐的形象很好，很上镜，画面非常漂亮」 「谢谢」看来这人无聊想找人聊天。「您来了多久？」 「快一年了」那人拿了一只烟「可以吗」 「我不介意」 男子用打火机点菸香菸，用力吸了一口，再吐出来。「看的什么书？」 「世界史，人类文明的起源」 「我上学也是学世界史的」 冰兰有些惊讶，这个年龄学世界史，难道他上过大学？「您来以前在哪儿上学？」 「美国」 那年代留学生应该很不错了，怎么这人当兵了，现在跑还这里做摄影了？ 「你可是留学生，他们怎么敢抓你？」 「你没听说过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吗？我本不是当兵的，从美国留学回家探亲，到了上海遇到国民党溃军抓人。当时那么乱，随着人群就被抓上船。东西被抢，上了贼船谁管你是谁？ 来这里你不当兵都不成。好在我文化高，倒是没遭多大罪。部队一直干文职」 「你怎么跑电影厂了？」 「兵役满了十五年，我就要求退役，这不以前有摄影的爱好，就到这里混口饭吃。」 「您学得如何了？能不能拍一段十几分钟的片子？」冰兰想到上次跟华视说的那个想法被否决。 「你想给你妹妹拍一个小片子做宣传？」 「不算宣传，我想给她的一首歌配一段故事情节，拍摄可能需要时间长一些，但是最后剪辑出来的要与歌曲相吻合」冰兰将自己能想像和表达的意思说出来。「如果拍摄好了，不光我妹妹会火，您跟着也出名了」 「提议是很好，如果电视台和电影厂不同意呢？」 「华视是不同意，但是他们答应我可以试试，拍好了他们可以买过去，我需要有人帮我试试，资金我出，您和您的助手以及其他费用我出」 「呵呵，好吧，我想我应该试试运气，也许我会因此出名」 冰兰没想到真的说成了，那么选择那首歌？她决定去找那两位时代天才罗大佑、□□。《酒干倘卖无》应该属于他们！她将《搭错车》的故事写出来，先寄给他们，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讲述出来，通过故事写歌，通过唱歌将故事讲述出来。最后用一段影片将歌曲故事都表达出来。 故事很感人，冰兰将歌名都给了，两位牛人真的见了冰兰。题材创意都很新颖，加上感人的故事，他们接了。冰兰将梁子霆（那位摄影）秀妍，两位牛人聚在一起。 冰兰用最生动的语言讲故事整体叙述一遍，就如讲述一个真实的故事。秀妍哭的稀里哗啦，那是一种勾起人内心深处的感动，人性最脆弱的地方被震撼了。在场的众人很激动，一定将这个创意做出来！ 说不定他们开拓出一个崭新的领域。歌曲很快出来，它只是提前诞生，乐队录音都是罗大神帮忙找的。秀妍在大师的指导下，用真挚的感情一遍遍演唱，录制，直到众人满意。剩下的就是外场拍摄。 第592页 冰兰一路跟下来，她看过无数的mv，不会技术会挑毛病，会给想法。当然也尊重别人的意见，拍摄了那么多场景人物情节，最后就剩下十分钟。播放，讨论，再剪辑。也许他们没有多么专业的人，却有挑剔的眼光和要做好的决心。 冰兰将华视的人员请来看效果，只是一个放映室，里面坐了数十人。就那么短短的十分钟，给人一种新的震撼。华视仿佛看到了另一扇窗户打开了，真是好歌！好故事！ 「题材新颖！好！我们要了！」华视的负责人当即拍板，「有剧本吗？我看这个故事可以拍成电影！」 「没有，只是一个故事大纲」冰兰道。 「大纲就好，台里的编剧能做」那些都不是问题，华视的人开始正视起这个二流艺人和她的团队来，能出来这样一部作品就值得他们重视。 一首歌，一个mv，一个故事，冰兰卖了十万块，刨出去歌曲版权和拍摄费用，她们也就剩下三万块。那不是重点，重点是华视答应用秀妍担任电影故事的女主。这也正是冰兰要的结果。 如果这次秀妍还不能火起来，冰兰决定放弃培养，就做一个二流歌手过过瘾，找个好人嫁了！ 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那首mv刚一在电视里播出就火爆了！电视台播放，收音机里有，海报满天飞，明星演唱会必须的，加上出来的唱片，总体收入超过了二十万。不算多，但是有进步。 这只是开始，如果秀妍参加一些俱乐部、歌厅演唱会，收入会更高，一场节目就是三五千块，赶上大方的就是上万。董凤荣和冰兰都担心秀妍耽误上学，推辞了不少。冰兰看得出，秀妍已经喜欢上了这种生活。而且人在最成功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有些飘，自动将自己的层次提上去。 电影开始紧张拍摄，好在拍摄时间不长，几个月就完成了。冰兰跟着参加了首映和宣传，那一刻《搭错车》红遍整个台湾，蔓延到香港东南亚的华人圈子。秀妍因着电影和mv红了！ 第332章 生在眷村13 眷村的放映空场聚满了人, 董凤荣买了很多东西分给大伙。电影拍摄的很好，故事感人，尤其还涉及到残疾老人和孤儿的故事，那根弦触动了所有人的心。 伴随故事高潮, 人们随着那首熟悉的歌声，场上哭声一片。「刘太太，你养了一个好女儿啊，谢谢她给我们眷村增光了」村长意味深长道谢。 众位妈妈们都上来问我们的大明星什么时候回来。那一刻董凤荣是那么激动！ 「孩子有现在还不是大家的功劳, 等孩子回来了, 我让她给大家在这儿唱。眷村永远是她的家，你们永远是她的亲人。」董凤荣道。 「可不是, 我们就是看着他们长大的, 从没把他们当外人，他们出息咱们高兴！」 那一夜, 董凤荣很开心，自己出去都觉得倍有面子。 「刘太太」 「胡太太，您家明霞在拍什么片子？」 「最近没好的剧本, 在各地演出呢！她现在可不如您家的秀妍名气大」胡明霞的妈妈是特意过来的。女儿打电话来说让冰兰帮着她也写一部剧本，圈内人都传秀妍的一举成名就是因为她大姐给她写了一个故事，找人写的歌曲。 自己要是能有一个那样的机会一定会更火。她没有贸然去找冰兰, 先让妈妈试探一下。 「你家明霞长得漂亮, 名气大, 秀妍这次只是运气好。」 「我听明霞说了, 秀妍啊还真是幸亏冰兰给她找了一个好故事, 又请人写歌拍片的，我家明霞要是有这样的姐姐就好了。现在在外面给人家演出也很辛苦的，要是有好剧本还是拍电影电视剧好」 董凤荣一听便明白了胡太太的意思，这两年因为自己女儿的红火看人都是网上看的。很是牛气了一阵子。「要不怎么说运气呢，冰兰无意中看到的故事，又遇到一位很谈得来的摄影。明霞一定会有机会的，我看上次她拍的电影就很好」 胡太太怕董凤荣不明白，只好将来意说明了，「都是一个村的，她们都在一个圈子，以后帮衬的时候多着呢。等冰兰来了你跟孩子说说，能不能帮明霞找一个好的剧本？」 董凤荣没办法拒绝，只得答应下来，冰兰一回来董凤荣便将胡太太拜託的事说了一下，「你要是能帮就帮，都是一个村出来的，追源还是从大陆一起来的。这份情谊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 冰兰点头接下这个人，好剧本眼前就有很多，就看导演看不看得上胡明霞。冰兰是带着琼瑶的书去找胡明霞的，琼瑶作为一个时代文学代表，她写的书很受当代少年男女的热捧。 胡明霞翻看了一下有些无奈：「我都读过，故事都很好，我也知道要是拍成电影和电视剧会火。你可能不知道，《窗外》正找演员，他们需要的是纯真型，而我的性格不太适合。最多也就是演一下里面的程心雯」 「我觉得《情深深雨濛濛》里面的女主倒是适合你」 「那也得有人投资，有人拍，谢谢你了，一切还是随缘。」胡明霞摇摇头，她们这些艺人是等着被选的，没有实力选别人给自己量身定做。 「这样吧，我改天请朋友吃饭，给你介绍几位词曲作者和梁先生。」 「谢谢，秀妍真的很幸运有你这样的大姐，你不知道什么都靠自己很累的」 第593页 冰兰没错过胡明霞眼里的落寞和无奈，挣扎在这个圈子真的很不容易。尤其没有一个后台做靠山。 冰兰实现了她的诺言，找几个未来的大神还是很容易，还没出名之前需机会。冰兰做东办了几次小型的宴会，能请的她尽力请来。为了秀妍，为了胡明霞，也为了那些还没机会露头的未来牛人！ 大家各取所需，胡明霞不是没有收穫，秀妍更是受益匪浅，得到了好几首歌，这让她的名气进一步提高。人有名气了追求者多起来，鲜花巧克力糖果等每天都能收到。秀妍每次带回家的东西越来越多，董凤荣为女儿高兴，又担心女儿将来的命运。 作为大姐和助理的冰兰操心的事更多，这次她与公司的人因为宴会的事不断交涉，「秀妍不参加这样的宴会，请你们理解」刚才李卓文告诉冰兰，晚宴邀请的人有几位黑帮大佬，冰兰想找藉口推辞晚宴。 「我是来通知的，刘小姐，你要知道，有些人我们是得罪不起的。这个演出什么档次你没看出来？全台湾的那些出名的谁没到？谁敢不到？凭什么演出费给你两万？那是有人要出钱的！想在道上混就要长眼，可别怪我没事前提醒」华视负责人脸色不愉。 冰兰点头嘆气，她知道说了也白说，此行真的是鱼龙混杂，当你进入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当初的决定也许是错的，现在她只是担心，晚上的宴会不去真的是不合适，除非你别在这里混了。 宋佳佳低声道：「也许不会有事，咱们是过分担心了。有那么多明星在，那些人怎么会注意到秀妍小姐」 「嗯，总之小心一点」 结束演出后，秀妍随着冰兰等人去休息室休息，等待晚宴开始。 佳佳给她准备了一身淡黄色晚礼服。配上一套珍珠首饰。 冰兰看秀妍拿起书看，暗道还好，知道马上就要高考了。 「这次演出后就不要出来了，好好准备一下」冰兰真的很担心这次考试，如果考不取大学，难道以后就这样？ 「大姐，我考的是艺术类，分数不高的，再说考不取我可以安心拍电影啊」 天真！外面传来敲门声，是李卓文来送鲜花的，佳佳接过一个个花束，翻看名片。「是刘老闆，李经理，闫家二公子，宋青柏先生和文祥先生的」 冰兰挥挥手，却看宋佳佳最后手上拿了一张黑金字名片，「这是李庭瑄先生的」脸色郑重起来。 「李庭瑄是谁？」秀妍问。 「他不算太有名，但是他叔叔在黑白两道很有名气的一个人，主要的黑道，你等会儿遇到他要尽量躲着，这人咱们惹不起」 「比正雄哥还厉害？」 「你正雄哥在他跟前只是一只虾米」冰兰道。 「岂不更厉害？」 「那种人不要惹，记住我说的话」冰兰强调。 冰兰等人没资格进去宴会主会场，只能远远地等。好在一切顺利，宴会结束后，秀妍随着众人出来。冰兰松口气，问了一下里面情况。 「大家跳跳舞，相互聊天，没什么」 真没什么就是他们担心多余了，秀妍顺利考入一所表演学校，冰兰继续她的大学生活。自从那部电影后，华视安排的都是一些演唱会，冰兰减少了外出次数。秀妍身边有宋佳佳两人足够。 「冰兰小姐，那个李庭瑄一直给秀妍小姐送花，有时候还有首饰和衣服。「佳佳向冰兰汇报。 「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 冰兰算了一下时间，距离寒假还有一个月，「好好看着我妹妹，等放假了我会找她谈谈」 怎么谈？对方又没干什么，远离？对方又没靠近！冰兰查了一下李庭瑄，除了有他叔叔的光环，他自己做着一个进出口公司。还有有一些花边新闻，倒没听到特别消息。人刚二十五，年轻多金，加上一个好靠山，是属于钻石王老五级别。 一放假，冰兰就赶到台南，秀妍去那边参加一个节目。宋佳佳很无奈地指着一堆玫瑰道：「今天送来的」 「每天都送？」 「最近是」 「能看到那人吗？」 「只有宴会上出现」 「今天有宴会吗？」 「有，李先生应该到。」 冰兰得到想要对消息，找了一套礼服等秀妍过来。 「大姐」 「演出的效果怎么样？下次给我留张票」 「效果很好，等到台北了我帮咱们里人每人留一张」秀妍显然很开心的样子。 「嗯，宴会在哪儿？」 「希尔顿酒店，外面有车送」 冰兰笑着等秀妍换衣服重新打扮妥当跟着一起出去，他们刚一出来就有一辆黑色轿车开来，冰兰下意识看了一下别人的车，没他们面前的高级。 司机下来：「刘小姐，请上车」 秀妍很爽快地进去，招呼冰兰也上来「李大哥打车去吧」 外面的李卓文点头，冰兰道：「卓文坐前面，佳佳跟我们挤一下吧，就多了一个，还是一起走吧。」 秀妍尴尬一下，「还不上来」语气里已经带了命令。这样不好，等抽空要敲打敲打秀妍了。 两人这才上来，汽车很快到了酒店。现在的秀妍已经有了一个不错的休息房间。冰兰拿出自己的礼服：「今晚我跟你长长见识」 「好啊，我还没看到大姐穿礼服的样子呢，等下我帮你打扮。」 第594页 这是答应了，冰兰点点头，让佳佳给秀妍化妆，自己简单做了一个淡妆，随后被妹妹补了一下。「你这样在灯光下一定与素颜差不多。稍微重一点好看」 冰兰明白，只是不习惯。穿戴好后还是很有颜值的。 秀妍是一套粉色蕾丝真丝小礼服，首饰是一套钻石的。佳佳朝着冰兰眨眨眼，那意思是送的。 「首饰很漂亮，买的？」 「是朋友送的」 冰兰朝着佳佳看了眼，佳佳关门出去。屋里只剩下姐妹俩。 「秀妍，这套首饰一看就很贵重，怎么可以接受这么贵重的赠送？」 「李先生一定要送，我又没办法阻止，他人不错，等会儿大姐就能看到」 秀妍说话的时候眼里带了神采，这是对那位已经有感情了？ 「哪个李先生？」 「李庭瑄，大姐不是说过这人吗？」 「我是说过，忘了我说什么了吗？不要招惹这样的人」冰兰的语气很郑重，态度很认真。敢情自己说了什么根本没入妹妹耳朵。 「哪样的人？他叔叔是黑帮，他可不是，很多人想巴结还巴结不上呢！他喜欢听我的歌有什么错？就像别的歌迷一样，大姐不要有偏见。」秀妍语气里带了不满，她又不是小孩子，不能什么都要大姐管吧！ 第333章 生在眷村14 「好吧, 但是你要把握好分寸」妹妹这样，这是怪自己干预她的私生活了？那就不管了，秀妍已经成年人，自己是不适合管得太多了。 大厅装点的金碧辉煌的, 冰兰算是开了眼。冰兰见到了李庭瑄，秀妍介绍他们认识的，李庭瑄比报刊上更吸引人，吸引人的不是长相, 而是气质。年轻男子目光锐利而内敛, 表情却风度翩翩。 这样的人冰兰第一感觉就是远离。「李先生，有时间我们聊聊」趁秀妍一旁人聊天, 冰兰一扬手里的酒杯道。 「好啊, 我是仰慕刘小姐已久，咱们去楼顶天台」 冰兰在任何人面前都不会势弱, 微微一笑：「请」两人穿廊上电梯，在顶楼一处露台茶桌旁坐下。 很快有人拿了果汁和红酒水果等饮品。冰兰端了一杯果汁看向远处无尽星空，随后目光落到李庭瑄脸上：「能见到李先生是我的荣幸, 您比杂志上更有风度」 「刘小姐更是出乎我的意外，想你这样娇俏的女子怎么会去杀人？别人跟我说你与钟正雄毁了宋志林的窝，我还真不相信。现在看到你我更不相信」 「你会相信的, 我给你机会」冰兰喝了一口果汁。 「我想我不会给你那样的机会, 我更想我们成为朋友, 而不是对手。何况我只是一个老实本份的商人」 「这话你相信？」 「呵呵, 我也不会信」 冰兰环视了一下四周, 「我只有一个妹妹，她喜欢唱歌，那么我们家就让她唱。唱歌不会唱一辈子，女人最后还是要嫁人。家才是女人最后的归宿，所以我们都希望秀妍能找一个可以依託终生的人」 「当然，父母心，可以理解」李庭瑄道，与冰兰一样站在露台眺望夜空。 「我不知道李先生对秀妍是什么意思，不管是什么意思，我都希望你不要再去打扰秀妍的生活」 「刘小姐是不是不相信我对秀妍小姐的感情，你可能从外面的报导也知道我是谁，做什么。我就是一个很本分的商人，见识多了才更喜欢像秀妍小姐那样纯真的女孩。也许你不相信，但是我的感情是真的。」李庭瑄转头直视冰兰，不管是态度和眼睛都在说明他不放手。 「你的一切我都没办法相信，秀妍太过单纯，她不适合你那个圈子，真为她好就放过她」 「你要是为秀妍好就应该明白，在这个圈子没有靠山谁能活得滋润？靠你那两个助理还是靠你？钟正雄那群人不够干什么，在小小的桃园或许可以，这里是台湾，你要明白」 「混不下去就不混，我的妹妹就是不吃这碗饭我们也能养活」 「可是她喜欢，艺人需要名气，需要影响力。你有能力帮她拍一部mv，那只是一时出名。随后很快被更多更好的创意淹没。请问一个人的才能有多大？你还有多少创意给她！而我可以让她名气持久，捧红她，让更多人记住她。如果秀妍哪天不喜欢了，她随时可以过上安静的生活。这才是现实。」 「你说的我没办法相信，但我知道你身边的女人太多，秀妍会受到伤害，有其让她以后伤心痛苦，我更希望她从此淡出圈子，过普通人的日子。」 「那你当初就不该给她希望！」李庭瑄的这句话戳中了冰兰的心，她后悔做了推手，如果开始秀妍只是唱唱歌，随后回归正常人的生活，现在说不定正在家里帮着老妈做饭。怎么会有这么多麻烦？ 「你不也在给她希望吗？知道希望之后是失望，那你在做什么？」 「你做了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会做得更好。」李庭瑄语气强硬，随后缓和下来：「你可以试着了解我更多，不是我叔叔干什么我也干什么。你不要觉得我叔叔是十恶不赦的坏人，钟正雄上大学，他又在干什你知道？你了解多了就知道我们比有些人更可靠。」 冰兰目光犀利地看向对方，人突然诡异化作一道残影，李庭瑄感觉身体一软，随后人落到冰兰手上。天台上迅速出来十几个人，冰兰一松手，李庭瑄坐到椅子上。 第595页 「呵呵，李先生你可要好好活着，不要伤秀妍心，她伤心我就激动」冰兰笑笑。 李庭瑄挥了一下手：「我会长命百岁，也会尊重秀妍小姐的选择，希望我们有合作的机会。」 「我是学生，学生的职责是好好读书」冰兰说完起身。 「我也是遵纪守法的公民」两人下楼，宴会还在继续。秀妍看到两人同时出现，惊讶后，笑着过来挽住冰兰：「大姐去哪儿了？」 「跟李先生聊了一会儿，宴会什么时候散？」 「刘小姐觉得无聊了我让车送你们回去」李庭瑄道。 「玩会吧」冰兰道，这里都是名人，牛人，难道一见。抽空弄几张签名也不错。 回去冰兰认真与妹妹谈了谈，她知道没用，觉得还是努力一下。她知道秀妍嘴里答应，并不一定能听得进去。再说李庭瑄那人她拿不准，再拿不准她也不愿意妹妹嫁给这样的人。 钟正雄过来找冰兰，冰兰知道为什么，有李卓文在他什么都知道。 「那个李庭瑄我查了查，此人做事有些手段、狠辣，但是对女人却的很好，与他交往过的女人还没有一个说他不好的，包括已经分手的。秀妍喜欢他情理之中。秀妍大了，你不能管她一辈子，即使吃亏也不是什么坏事，不然人总也长不大。如果真跟着李庭瑄，那就看她的造化，或许她觉得这样就很满足呢」 冰兰无奈笑笑：「是管多了，你那边怎么样？」 「一切顺利，有时间帮我看看一批东西，从外面运来一批原石，说是缅甸货。鲁大哥说他被叫过好几次，心里没底，等我拿主意。」 「去看看，我听说过，叫赌石吧，听说可以让人一夜暴富，也可以倾家荡产，你们不要碰」 「我们不碰，等你碰！」钟正雄笑着将冰兰揽进怀里，「以后不要操心别人的事了，做好自己，他们都长大了」 冰兰想想也是，倒不如关心一下加工厂，新近招来一批雕刻师傅，等级良莠不齐，这事钟正雄跟她说过，文浩抓时间培训着，让她有时间去指点指点。 那些简单的饰品没创新，市场会慢慢饱和，现在要做得更加精緻，有新意。雕刻是少不了的。没有机雕，人的手艺就很重要，尤其要卖上档次的。 原材料已经增了一些果核，冰兰雕刻了一串橄榄核佛头雕刻，钟正雄手里多了一串金刚菩提子的手串。 冰兰几人参加了一次赌石，买了一堆石头，打开一块没太亏，钟正雄挥挥手，将石头装上车走人。 「真是年轻人没见识，赌石能这么玩？」 「哥哥，说话小心点」 「哦哦！谢谢！」那人冒了一身汗，别小看人家，那也是这一片道上很有名气的组织。人不算多，但都是精英。 回来冰兰带着几个人解石，等出来一堆各色石头后，众人眼里只剩下火热。冰兰选了一块质地不错的玉石，用工厂的设备切割打磨出一对玉镯拿给几人看：「这就是市面上最新流行的翡翠。」 「真漂亮！市场价大概多少？」 「三四十万应该没问题」 「那不是暴利？」 「首先你得拿到这样的石头，机率非常低。如果里面什么也没有，你的本钱都回不来。所以说不要玩这个」 「你怎么知道里面有没有玉石？」没人的时候钟正雄问。 「那是一种天生对某物的感敏和丰富的知识做后盾。想做这行以后再说，目前不适合，你将那些东西收起来，有机会拿出来用。我们毕业了自己去採购，不想高调就低调。」 钟正雄笑道：「我们不怕麻烦」 「能力有待提高，看在你那么辛苦份上，我再教你一点东西」 穴位，利用好了那是可以杀人的，就是实战中也很有用，这个的确很重要。冰兰要教就不是一个人，钟正雄带了几个过来交给冰兰。既然自己融进来，冰兰又教了怎么用小物体击伤对手和实战技能和经验。 手.枪是杀人武器，一颗石子一粒弹珠一样可以杀人。钟正雄以扩建名义又买了一块地，这回建房地上地下一起建起来。他们不会主动惹事，但事情也不要惹我，否则就是你死我活。 「朱大少被人绑架了，他们家人不想这事张扬出去，托人找我帮忙，开了一百万」 「对方打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朱家说是黑龙帮做的」黑龙帮不算大帮派，充其量是小帮。 「你想不想接？」冰兰问，还是第一次有这种事上门。 「我也在想，如果有了开始，以后可能还会有这种事，不接我们就闷头做事，接了外面便知道我们的存在，对我们来说好坏都有。我想接下来，就做黑暗中的买卖也不是不可以。免得有不长眼的打咱们注意，有时候人需要张扬一次，哪怕是在某个圈子里。」 「你怎么救？」 「跟着去，先谈，谈不拢再来硬的」 「我给你一些东西，既然决定就去做」冰兰拿出来的是一些武器，军队常见的。社会上想弄需要点麻烦。钟正雄从不多问，他知道冰兰比他厉害。 「第一次，我跟你们看看去，只是看看」 「好吧，只是看看」 没有电影那么惊心动魄，双方目的很明确，黑龙帮想弄点钱花，给不长眼的朱家点教训。朱家想少花钱能将人解救出来。 第596页 钟正雄将对方的五百万降到一百万，想赚钱不一定要绑票，绑票风险多大？ 「钟少年青有为，买卖做的不错，不如给哥哥指条路？」 「做买卖还是朱老闆，我那就是小打小闹」 朱家还算不错，给了一百万，将人带回去了。以后有什么合作这边就不插手。钟正雄和冰兰回来脸色都不好，敢情对方给的是李庭瑄的面子！ 「算了，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这是两人的决定，他们可不想依仗着李家。 第334章 生在眷村15 两人带着那对镯子回家准备过年, 忆青没在，「这小子干什么去了？」 「一放假就走了，说是参加救国团」救国团是蒋经国主抓的一个针对青年的组织，主要目的是福岛青年增进知识, 锻鍊体魄，充实技能，培养爱国精神，现身社会服务。最终目的：「国党蒋」三位一体。 时下学校家长和社会都反对学生谈恋爱, 男女学生是不能在一起的。而这个活动不限男女, 后来就演变成青年男女相识恋爱的好机会。所以青年学生是非常喜欢去的，原来忆青也长大了！ 董凤荣对女儿送的礼物很喜欢, 戴上左看右看, 告诉冰兰前几天胡明霞回来过，还给她买了不少礼物, 想到还没回家的秀妍便道：「你妹妹什么时候回来？」 「好像还有演出，年前会回来吧，大哥那边有消息吗？」冰兰问。 「你大哥说是要回来, 他最近很忙，参加比赛，现在也能养活自己了」董凤荣笑得眯起眼, 儿子听说找了女朋友, 两人决定暂时留在美国。大女儿虽然不如二女儿, 女婿好啊, 看着镯子买的, 真是好看。 秀妍给家里的钱都够养活一大家子了，加上自己家的买卖，日子越来越好，就剩下小儿子还在上高中。董凤荣告诉冰兰，家里的买卖想要减少一部分。以前的家里缺钱从钟正雄那边挪过一些生意。现在条件好了，不想太操心。 「陈妈妈、徐妈妈们怎么办？她们要去做手工钱就少了」 「她家那几个小子有两个已经赚钱了，跟我说等老大结婚后就不做了，专心带孙子。我不是一点不做，为了你王妈妈、姜伯伯他们也要留下部分，他们的日子可指望着这些工钱呢。」 「那就好」冰兰无所谓，她决定毕业后就做点工艺品卖钱。还可以以找材料为藉口四处跑跑。 冰兰没想到没几天董凤荣这里就开起来麻将桌，几个闲着没事的妈妈开始搓麻将。有了开始估计这个麻将桌是撤不下来了！ 刘兴国带着女朋友回来，未来大嫂是香港人，两人都在美国读书。董凤荣高兴地将刚到手的玉镯给了未来儿媳妇。 刘忆青简直就是文艺青年，跟着几个同学组了一个乐队参加那种没啥收益的演出。不光他们，整个岛内青年都好像有了音乐细胞，大小乐队层出不穷。而且眷村里出来的音乐人最多，他们在外相互照应。这样更促进了音乐人的发展壮大。 冰兰偶尔也会看看这种演出，感受着这个激情四溢的年代。 秀妍回来气场都不同了，光彩掩盖了所有人，人倒是成熟了不少。人多了，家里显得很窄，秀妍宣布明年自己要在外面买别墅。冰兰和钟正雄已经有了房子。 哥几个商量是不是应该给老妈买一处？ 「别给我买，你们都出去我也不出去。我跟村里人生活了二十多年了，习惯了！再说到了外面谁陪我打麻将？」董凤荣马上反对。哥几个算是歇了心思。 李庭瑄对秀妍还算是照顾，请人写了几首歌给她出了一张唱片，销量尚可，八万张，每张歌手能拿到三到五块.秀妍拿了最高的五块，收益四十万。 这让董凤荣很高兴，给大儿子办完婚事后，那几家特别关照的孩子前后都有了工作，生活不再困难。董凤荣干脆不做那些东西了，将眷村的人手都给了钟正雄的厂子。 这年钟正雄与冰兰一起毕业，秀妍已经拍了两部电影，听说还要拍电视剧。但是这一年4月5日，蒋某人死了。这样的日子是不准娱乐的，秀妍难得没事做回家陪老妈。 送她来的是一辆黑色丰田卡罗拉，这样的车村里人很少能见到，孩子们更是围上来看。穿着一身白色小套装的秀妍下来，更是引起人们的注意。 村里的大明星回来了，这一消息爆炸性地传开。人们随后又遗憾起来，不能娱乐！ 冰兰没有错过这一历史时刻，送葬的队伍很壮观，里面最多的就是军人和军人的家属。很多老兵嚎啕大哭，有的甚至哭晕倒。 为何如此？他们真的就那么怀念他们的委员长吗？身边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兵哭喊出他们的心声：「委员长！您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现在您走了，我们怎么回去！」哭声和这样的话勾起了更多的人的共鸣。身有感触的哭声更大，甚至一群年过半百的老兵抱在一起哭。看到此番情景的被感染着，对这些外省人流下同情的泪。 如果蒋某人睁开眼，现在不知道作何感想！冰兰一阵阵心酸。 秀妍待了不几天又被接走了，宋佳佳告诉冰兰，秀妍被接到李庭瑄的一处庄园。 「看紧了她，有事告诉我」冰兰不知道怎么办。 「不如趁此机会我们装修房子，明年结婚如何？」钟正雄看冰兰这个样子就想给她找点事。 冰兰点头，加工厂扩大了一倍，钟正雄的事情很多，他们的对外贸易出口越来越大。主要是雕刻的艺术品，深受海内外华人的喜爱。就是老外一样钟爱这些艺术品。 第597页 两人的婚礼李庭瑄亲自来了，算是与刘家人正式见面。大喜的日子冰兰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孤儿院院方，教会的，黑帮的，政府的，做生意的，眷村的，虽然都不算什么大人物。这也是够复杂的。 大女儿结婚了，董凤荣对二姑爷更是满意，看着就是有家业的人家。给她的礼物除了高档补品还有一对玉镯，比大女儿给的更好看。 钟正雄握着冰兰的手不让她多话，既然对方有诚意，不妨看看。随后刘家人去李家参加了两人的订婚宴。没请外人，就是一家人坐一起吃顿饭。两人算是公众人物，秀妍要继续演艺事业，这种事还是秘密一点好。 女儿订婚没上头条，董凤荣微微有些失望。三个孩子都有主了，她将目光放到了小儿子身上。二女儿进了演艺圈，儿子要干啥？整天跟一群孩子唱啊唱的，没看出有什么成果。倒是村里天天免费看演出。 冰兰听了几次忆青的歌，可能听多了经典，她没觉得弟弟有什么天赋。这就是文艺泛滥的时代，看看外面就知道，歌手满天飞，乐队一个个冒出来。刘忆青他们自己写歌谱曲，在这个牛人时代想出头太难了！ 眷村的第一代孩子都向外奔跑冲刺着。好的考上大学飞走了，大多数做了工人开始自己的一代生活，再有的就是结成小帮派，没起来的被人吞併或消失，起来的谁知道明天是什么。他们在成长着，斗争着，融合着。 董凤荣说徐妈妈的二儿子就死于一场械斗，徐妈妈哭了很久。 「你马伯伯没了」冰兰只是偶尔回来，董凤荣跟女儿唠叨道。 「为什么？过年我们去的时候他很好啊」 「他想老家了，想他父母，想他定亲的媳妇，喝多了掉进水沟淹死了。你怀着身子就没叫你」董凤荣流下眼泪。 那是丈夫最好的哥们，以前经常来家喝酒，人说没就没了。董凤荣很难过：「万一有那么一天，你们要记得将你马伯伯带回去」 冰兰答应下来，会有那么一天的。她还是去墓地送了一把鲜花。如果再等等就好了，马上那边就可以松动了，即使人过不去，信或许就能过去。 冰兰在家养胎后开始面对一块巨大的砗磲进行雕刻，砗磲莹润的光泽带给她无尽享受。整个砗磲构图为山水花鸟图。採用浮雕和镂雕，层次分明，立体感超强。远处山峰耸立，云雾环绕，林木繁茂，近处怪石嶙峋，鲜花盛开。配上小桥流水人家，不知道要迷醉多少双眼睛。 「真美！」钟正雄抱着妻子，砗磲再美也不如怀里的妻子美。他用脸颊轻轻摩擦着冰兰的脸。 「不要再做了，太伤神」 「我实在是很喜欢，就放在书房吧」 「好，听你的」钟正雄将妻子抱进房间，放在大床上，他上去帮着冰兰梳理经络，「以后咱们将砗磲增加进来，我想将那些低档的分离出去」 「嗯」 「老厂就做那些珠串饰品，新厂全做高档工艺品」 「家里有事吗」 「妈还是天天打麻将，忆青的乐队去台南演出了，听说是一个小歌舞邀请过去的。秀妍的电视剧拍完了，过阵子电视里应该能看到」 「李庭瑄还没决定好什么时候结婚？他不着急，也不知道他爸妈找不着急？他可是比咱们大！」冰兰翻过身。 「你不看报，最新消息是秀妍拍完电视剧后举行一场演唱会就退出娱乐圈，专心做李太太」 「还真的？那个李庭瑄有病吧！背地杀人防火，却一定要娶一个纯情少女！」 「这就是人性的矛盾，他的凶狠需要温柔慰藉，就如我，我就喜欢这样慵懒的你！」钟正雄闷笑着将妻子搂进怀中爱抚。 秀妍要结婚？自己怎么没听说难道自己还不如一个外人随即冰兰先从宋佳佳那边得到了消息，然后是董凤荣那边，最后才是秀妍。 「大姐，怕影响到你养胎，就没提前告诉你，婚礼准备在年底举行，我最近忙着举办演唱会，会有很多明星过来捧场。大姐要不要过来？妈说带着村里的人过来呢」 「只要我能去一定去，提前恭喜你了」冰兰很快放下电话，那边一直有人在催促秀妍准备什么，自己的预产期就是年底，还真是不凑巧。 刘忆青从台南狼狈回来，冰兰奇怪了，去演出怎么讲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说是一家歌舞厅，谁知道那个歌舞厅在一个小岛上，简陋的没法再简陋，那边人的素质也不行，根本不是欣赏我们的音乐，过去就是要我们唱他们想听的，给的那几毛钱不够我们消费的」 「所以呢？」 「不唱了！我们散伙了！先好好将大学上完，我也去美国」 「歌呢？」 「暂时放弃了，以后有灵感再说。」 冰兰笑着劝解了一番，踏踏实实上完学也不是不好，社会上还真不缺愤青。 「本想赚点出国费，这下泡汤了」刘忆青一脸懊恼。 「那就用你的头脑和笔赚钱，我觉得写东西一样很赚钱，你看看现在出来的报刊杂志的，你的文笔还算不错，说不定咱们家会出来一位大文豪！」 刘忆青又受到鼓舞，带着激动和兴奋走了，冰兰又弄了一块砗磲进行雕刻，这次的不是很大，就想雕刻一池荷花，这次主要用镂雕，所以需要很大功夫。 第598页 钟正雄知道管不了妻子，回来就陪着冰兰散散步，帮她疏松一下筋骨。 第335章 生在眷村16 董凤荣开始给女儿准备嫁妆, 一切都按规矩来，女儿给她钱，她就花。她觉得花钱也上瘾，以前光看着, 现在终于可以买了。东西都是高档次的，越发显得房子破旧。 过来打麻将的妈妈们劝着搬出去跟儿女过多好，董凤荣不是没想过，可是孩子们都有自己的事, 自己过去还不是一个人？ 美国那边语言不通, 儿媳妇生孩子自己过去什么也帮不上，亲家母一直伺候女儿。冰兰整天对着一块东西雕刻, 一关就是一大天, 一天不一定说几句话。秀妍那边更别提了，何况忆青要回家, 自己走了儿子回哪儿？不是连家都没了？ 她觉得眷村不管如何就是自己的根，不能离开。再说自己在这还能帮姑爷收收手工，村里很多都在给姑爷做手工, 自己走了谁管？姑爷每月可是给自己一笔不小的钱！董凤荣怎么想，都觉得留下最合适。 冰兰抱着肚子在钟正雄陪同下看完了秀妍的告别演唱会。场面很热闹，李庭瑄邀请了演艺界很多名人捧场献歌。观众更是热烈, 董凤荣激动地抹眼泪, 谁承想站在台上那个光彩照人的女孩是自己的女儿？ 她这辈子值了！更觉得对得起死去的丈夫和远在大陆的刘家。 记者招待会后, 秀妍就留在家里待嫁, 李庭瑄经常派人送一些东西, 吃的用的穿的戴的都有。冰兰的预产期快到了，她知道自己是双胞胎，生产肯定会提前，就是不知道哪天。 请来的月嫂和护理人员都在家里，每天出来走动走动就是躺着。 那熟悉地疼痛一传来，冰兰忙喊护理马上叫车去医院，她要生了！阿昌很快开车快来，他是钟正雄特别培养出来的助手。 「正雄呢？怎么没来？」 「雄哥处理一点事，马上就会过来」 冰兰很快被疼痛吸引去了注意力，人进产房都没看到钟正雄。董凤荣和秀妍很快过来，董凤荣算了一下日子：「你大姐这日子选的，你结婚的日子刚好她还没出月」 「谁也没想到大姐会提前，我们姐妹没说的」 「嗨！亲姐妹是没说的，就是有些遗憾」姑爷呢？姑爷怎么没来？ 冰兰进去小半天后，孩子才生下来。可是钟正雄还是没来。 人很快睡了过去，董凤荣在外面不住走动：「你说你姐夫怎么回事？到现在还没看到人」 「妈，你别急，阿昌不是说很快就来了，让咱们安心」 「我这心里好乱！」董凤荣还是坐不下。不住往外张望，外面已经华灯初上。 冰兰在半夜醒来的，一醒就感觉手被人握着，那熟悉的感觉就知道是钟正雄。 「醒了？辛苦你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冰兰一动，钟正雄就醒了。 「很好，就是累些，孩子呢？」 「婴儿室，女儿儿子都很好，放心吧」钟正雄用一只手帮着冰兰按摩发麻的躯体。 「开开灯吧」 「别开了，一会儿你再睡一觉」 「你受伤了？不要瞒我，发生了什么事？」冰兰敏感的鼻子从丈夫身上早就闻到了血腥味和药水味。 「秀妍的婚礼可能要延期」 「李庭瑄出事了？」冰兰一惊。 「是他叔叔那边，黑吃黑，内部出了事，与外人勾结想夺权。李庭瑄也被牵扯进去了，等我赶到的时候他叔叔已经死了，他受了重伤。不过人没事」 「谁赢了？」 「李庭瑄赢了」钟正雄笑笑，「我帮他将两败俱伤的人收拾了一下，所以来晚了」 「他倒是得了便宜！」 「是他给我打的电话，将他手里的人都给了我，他说只要我灭了对方和他们内部叛徒，所有的都给我。我没答应，但是答应帮他将两边收拾干净」 「咱们的人损失了吗？」 「没什么损失，伤了几个，那群人在咱们人眼里不算啥。」 冰兰知道他这是轻描淡写，自己都受伤了，何况下面！她将手指放进钟正雄嘴里，钟正雄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嘴里融化。 「找地方打坐一下，那是疗伤的药」 「好，你也休息一下」钟正雄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很快找地方打坐起来。 天亮的时候冰兰再次醒来，两个宝宝被推进来。董凤荣拎着一罐鸡汤来了，眼睛红红的，秀妍没看到。 「妈，您陪陪冰兰，我去看看庭瑄」钟正雄起来道。昨天大家都知道了，没有隐瞒。 「去吧，有事告诉我们」董凤荣道。 冰兰朝着丈夫眨眨眼，伸手拉住他的手，「熬一锅鸡汤给他们补补，李庭瑄送一份吧，送三天。家里药箱还有上好的伤药，褐色玻璃瓶，离面色粉末的。」 钟正雄会意点点头，手里多了两粒药。他知道那药的药效，是不能一次用了。 「给孩子取名了吗？」姑爷一走，董凤荣问。她装作镇定，没想到女儿生产，二姑爷那边出事。 「还没来得及，妈您给两个孩子取了乳名吧，大名不着急，等他爸爸慢慢想」冰兰道。 「你们都上过学，还是你们自己取吧，我这心里从昨天就乱，果然出事了！」董凤荣不住拍打自己的胸口，那里好像闷着一口气，眼里忍不住留下泪。 第599页 「妈也别担心了，李庭瑄不是没事吗？有正雄在，您就别惦记了」 「是啊，我知道没用，就是忍不住，快喝鸡汤，饿了吧？」 董凤荣知道现在两个女儿都需要自己，一定要打起精神来。 两个孩子的名字很快定下来，老大钟子阳，老二钟子茜。钟正雄每天两边跑，那个烂摊子还要帮着收拾出来，李庭瑄挺过三天后恢复得很快。人就在自己准备结婚的别墅修养，秀妍一直在身边照顾着。 等冰兰出月，李庭瑄已经好了，与秀妍过来亲自看望冰兰。李庭瑄的气场更加内敛，人变得谦逊起来。还真是个人物！关于这两人她与钟正雄谈过，两边也许就是利益的结合。他们能走多远就看造化。 冰兰后来听钟正雄说，李庭瑄接管了两个帮派，现在合併为一个。「他说还是以贸易工厂为主，继续做生意，那些打杀上不的台面的尽量减少。他准备建一个电子厂，生产电子元件和电子表、收音机，问我做不做？」 「他倒是很有头脑，这一行以后很赚钱，但是合伙的买卖不好做。朋友千万别牵扯到利益，不然后果很难想像」 「我也这样想的，所以我拒绝了。阿昌他们会要他们的货用作走私，这个我不想管。我还是做我们的老本行，倒是可以利用他的人脉走走货。这个砗磲我想上，正联繫货源。产品不发愁，有很多人想要。」钟正雄将冰兰做的两件雕刻拍成照片发出去，很多人都想要，而且价格很高。 只等冰兰有时间对工匠们培训一下，后续的匠人也应该培养了，一个绝好的匠人最少十年二十年培养出来。 好在现在的工艺先进了，工具的改善提高了效率。 秀妍的婚礼在第二年春天举行的，经过半年的整治，李庭瑄已经不是原来的李庭瑄了。婚礼很盛大，来宾聚集了各界人物。 董凤荣收到了二姑爷送的一栋别墅，她住了一个月后又搬回眷村，别墅好是好，就是太孤单。想帮着冰兰看看孩子，没几天累得她腰酸腿疼，坐到麻将桌上什么毛病也没了！ 冰兰不需要她看孩子，自己没什么事，再说家里还有两个保姆帮着带。每天去厂子给工匠上半天课，回家就是陪陪孩子，小孩子喜欢睡觉，没事了就开始做她的雕刻。 想到后世那些电工工具，是不是应该找人研究研究。这事还是交给德国人比较稳妥。两个孩子一周岁后，冰兰去德国了，电动工具的原理的一样的，只是自己要求的更精密更小巧。 处理完这事，她去美国找大哥大嫂，也是时候与老家联繫联繫了。八十年代改革刚开始，应该说还没正经开始。但是内部环境在变。 刘兴国还在打球，大嫂找了一份工作，一家人租房子住。冰兰说明来意，「能不能接触到中国大使馆的人？」 「别人或许可以，但是咱们不行，咱们要是敢接处，一定被盯上，说不定就判你一个通敌。你们还在那边，真的不能轻举妄动。」 「大哥总有认识的中国留学生吧？」 「我没接触过，倒认识很多华人，他们不是国内来的，而是香港及东南亚来的」 冰兰想想，可不是，国内来的也就学术考察，商务考察团，好像这个也很少吧，毕竟中美刚刚建交，说不定大使馆都没落实好呢。 「咱们再等等吧，我觉得还是有希望，今年我跟你嫂子回香港，看看那边有没有机会」刘兴国道。 冰兰失望回来，就那么一百多海里，犹如万丈鸿沟，却是怎么也跨越不过去。 梁子霆突然突然来访，自从拍了那部mv后，梁子霆事业迈进一大步，找他拍mv的歌手排着队。后来听说在圈子越来越有名气，大忙人过来干什么？ 「我过来可是有好事找你们」梁子霆客套后道。 冰兰夫妻看他说什么好事。梁子霆有些神秘地问：「你们没想过与老家联繫联繫？」 他这么一说两人满上眼睛热起来，「梁叔叔有消息？」 「嗯，我这次去香港找了路子，已经跟我家里取得联繫了，回来想你可是我的福星，想到你们的父母都是那边的，那边一定有你们的亲人，这不一回来就来问问你们要不要与老家联繫？」 「当然要」两人立马回答。 「我爸爸一直念叨老家的爷爷奶奶还有大伯小叔。我妈也是老念叨姥姥姥爷的，您要是能帮我们找到真的是感激不尽」冰兰道。 「我要找我的爷爷奶奶和姥姥家的人」钟正雄眼睛湿润起来，他想到了无辜冤死的父母，让他们魂归故土应该说他们最大的心愿吧！ 第336章 生在眷村17 「你们将要找的人详细情况给我写下来, 还有你们给家里的信，这两天都准备一下，我过来取」梁子霆没多坐就走了，两人开始整理要寻找人的资料, 那都是深深刻在骨子里的，不知道从小被父母念叨了多少遍的东西，怎么会忘记？ 冰兰回去找董凤荣，让董凤荣给两边写信, 冰兰将一家人的照片准备出来, 有爸爸的没有小弟，有小弟的没有爸爸。 钟正雄带着冰兰和两个孩子去照相馆照了全家福, 等梁子霆过来, 东西已经准备妥当。冰兰塞给梁子霆一千美元「梁叔叔，就拜託您了, 我们将知道的都写在上面」 「好，但是钱梁叔叔就不要了，等找到人咱们再谢谢人家」 第600页 「钱一定拿着, 我们知道找人费时费力的，这点都不多，就像您说的, 等找到人, 我们再谢人家」 梁子霆点点头, 的确, 找这么多人需要耗费很大精力。人在原地还好, 要是不在更不好找。 董凤荣没心思打麻将了，刘兴国打来电话说夫妻俩到了香港，电话还不能说，董凤荣只好吩咐儿子在香港多待阵子。 可能是有些麻烦，三个多月后梁子霆才过来，「你们要找的人基本上都找到了，不过已经三十年了，有些人不在了，这是那边的回信」 冰兰拿了娘家那边的，钟正雄拿了自己这边的。就像梁子霆说的，老人几乎不在了，刘家那边的信是大伯来的，老太太在六一年就没了，老爷子在七三年没的。家里一切都好，知道弟弟没了很难过，看到侄子侄女都长大成人很欣慰。 董凤荣那边还有一个老娘，不过年事已高，看到女儿的来信很激动，盼着女儿能回家看看。 钟正雄两边的老人都有健在的，盼着临入土前能看到孙子（外孙）。 信写的都很真挚，带着情感，让人感动，两人看完眼里全是泪。里面的照片都是最新照的，黑白色，但是里面的人很清楚。 「你们有信回复了就去找我，也可以去香港找我的朋友。」 两人道了谢送走梁子霆，冰兰赶紧回去找董凤荣，她妈妈早就等的心急了。看到老娘还等着她，董凤荣哭得稀里哗啦的，冰兰安慰半天才消停。 「我要去看看你姥姥，三十年了，你姥姥一定很想我，我就是个不孝女，让老娘担心了我这么多年！」董凤荣拿着老娘的照片又哭了。 冰兰给董凤荣擦眼泪：「妈您先别哭，咱们不是没办法吗？现在能通信了，然后咱们再想办法见人」 「哦，对，我应该给你姥姥舅舅他们准备些东西，看你姥姥舅舅表兄妹瘦的，他们日子一定不好过」董凤荣找到了新的目标，开始在家翻腾找东西。 冰兰笑着看她忙活，董凤荣一收拾就是一大堆，「这咋办？怎么给你姥姥？」想起还在香港的儿子不由生气道：「兴国那个臭小子！让他办点事这都多少年了？一点事都没办成！这还亏了你梁叔叔了，不然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跟你姥姥那边联繫上呢！」 「我想咱们先少稍一点东西过去，多了你让那边怎么带？再给老家多拿一些钱，我看就给美元或港币吧。大哥不是在香港吗？不知道那边能不能去香港，就是到了广州，宝安也行，听说不就隔着一条河吗？怎么着也有机会吧」 董凤荣一听更来了精神，「让你哥在香港买房子，我出钱！以后咱们或许可以在那儿见到你大伯和你姥姥舅舅」突然又想起什么，「冰兰，你最好过去，让你大哥办事我不放心。你去问问你李伯伯，他不老是惦记老家的媳妇孩子吗？要是能联繫到不也放心了？还有你孙伯伯，徐妈妈家，胡伯伯家……」 得！冰兰一听，敢情整个村子都快被她老妈数了一遍。忙将董凤荣制止住：「妈，咱们这是偷着的事，你这样咱们还不被抓了？上面下令不允许以旅游方式去港澳，现在过去很麻烦，真要去只能是二妹作为艺人去香港参加什么活动」 董凤荣忙打住，是啊，现在能自由活动的只有拿到绿卡的儿子。秀妍倒是可以去，冰兰将秀妍夫妻叫来。现在不管李庭瑄在外面如何应酬，做为刘家的姑爷还算是合格。 这次就姐妹俩过去，李庭瑄拿到了两张香港明星演唱会的邀请函。确定后，董凤荣和冰兰将相熟的一些人家老家的资料和信件都收了一下，有机会还是要帮他们一把。 村子里有了一种诡异的气氛，隐隐的透着激动，好像有什么天大的喜事要降临。就是身体不好的人都精神起来，要打起精神等着那么一天。 冰兰与秀妍去香港，海关检查的很仔细，没发现什么违禁的，两人被放行。台湾去香港很近，一千多里地，飞机一个多小时就到。秀妍手心里冒出汗珠：「吓死我！」 「不是告诉你放心嘛！有我在就没人找到东西」 刘兴国亲自去接，嫂子家住在九龙尖沙咀，好在不远。 「先住酒店吧，家里地方窄，晚上一起吃顿饭「刘兴国道。 「大哥你是想留在美国还是香港？」 「这次回来就是看看这边的工作，如果条件不错就留下」 刘兴国已经小三十，不适合再打比赛，最近两年都是在球队做管理工作。嫂子有美国的工作经验，回来更好找工作。 晚上与大嫂一家吃顿饭后，第二天冰兰兄妹去见梁子霆的朋友。对方姓陈，明面是一位港商，冰兰觉得对方就是做此等工作的。 对方看似很了解他们，问了很多眷村是事情，冰兰一一作答。「多少人都希望回家看看，想家，想老父老母，想妻儿。我们希望早一日两岸能自由来往」 「有机会钟夫人会不会去内地投资？」 「当然，如果可以，我们也许会定居老家，更愿意去建设老家，将先进设备带回去，让家乡父老过上富裕生活。」 「能认识你们十分荣幸」 「一样很荣幸认识陈先生」 几人心照不宣相视而笑，陈允浩将冰兰带来的信和东西都拿走了。冰兰留下大嫂家的住址和刘兴国的联繫方式，以后怕是少不得有信件往来。 第601页 此行目的结束，刘兴国的工作定下来，夫妻决定留在香港。既然留下就安家吧，秀妍很大手笔地出钱给大哥买房。弄得刘兴国怪不好意思，自己这个大哥没帮到妹妹们，倒是妹妹一直在帮他。 刘兴国在这里安家很多事就简单了，老娘要看儿子，那不是旅游，是探亲。 眷村的人慢慢手里多了一封封带着乡土的来信。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愁，有人接受不了现实面向家乡跳入汹涌的大海。 他们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亲人遭了罪，蒙受不白之冤，老父老母和最亲的人因自己没了，自己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大老李过来道谢，「我没想到她还等着我，看看我的两个儿子，我孙子都这么大了！」 「李大哥，你这也是算苦尽甘来了，等有机会就可以一家团聚了」董凤荣收到了不少感谢。 大老李这样的确是很少，董凤荣每天就像听故事一样，听着最新的消息。最多的是两难的，很多老兵回不去都在这边娶媳妇生了孩子，而老家那边还有人在等着。 有的是一个痴情女人，有的是老妻带着孩子，还有的是这边等着回去团聚，那边已经找了人家结婚生子。人生就像一场戏舞台，时时刻刻上演着一部部悲欢离合。 有希望有寄託的人开始想着怎么补偿多年没见到的亲人。来找董凤荣的人更多了，「我们就想弄点活，你大姑爷那边不是一直要做手工的吗？我们年龄大些，还没老的什么也干不了。就想着能不能拿一些活在家里做做，赚点钱，等回去了给家里人买些东西，我们亏欠孩子和家里的兄弟姐妹啊」 董凤荣一听，受不了了，她能不理解吗？满口答应就去找姑爷，找女儿或许不行，找姑爷那是一说一个准。果然刚一开口，钟正雄就答应了，增加眷村的供给量，而且手工钱还给涨了，大家明白，那是照顾他们的。 仁善啊！冰兰听后只是感嘆一声，新工具来了后，每件雕刻工艺品时间节省了多一半。做出来的效果比以前更好，他们要积累财富，更多的财富。李庭瑄的电子厂做的有声有色，而且研发出新产品后那就是暴利！ 没事的时候两人也在琢磨某天回家了去办什么厂，难道还是老本行？那样原材料要从这边运到内地，产品再运出，成本要跟着增加。 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就是加工厂，赚那些廉价劳动力的钱，那不是他们的初衷。冰兰知道此时的国内最需要的是技术，是先进的设备工艺，基础建设同样重要。 他们的钱还是太少了，经历过一次次改革浪潮的冰兰知道。最初时期就是海外无数华人将资金技术带回祖国，才使得国内经济迅速飞跃。 从现在起，出口的高档工艺品回笼资金不再回台湾，而是打去香港刘兴国帐户。因为台湾对外汇流出进行管制，她怕到时候麻烦。 老兵在躁动，我们真的很想家！想我老娘，再不回去还能不能看到她来人家！ 董凤荣在与家里通了一年多信后终于在深圳见到了年迈的老娘，刘兴国见到了自己的叔叔和舅舅。 年迈的老人抱着闺女哭了很久，「谁承想你这一走就是三十多年啊！想死娘了！」 老人哭，众人跟着一起哭。 刘兴国先给爷爷奶奶的遗像磕了三个头，随后又磕了三个头，「这是兆新一直念叨的，临走他还说要是自己不能给爹娘磕头就让儿子替他磕了」董凤荣道。 「造化弄人啊！谁能想到你们这一走就是三十多年！三十多年音信皆无，爹娘都是念叨着儿子走的，他们死不瞑目啊」刘家人看到侄子心酸又欣慰。 第337章 生在眷村18 总算看到人了, 董凤荣陪着老娘待了十天才回来。老家日子刚刚温饱，董凤荣心疼老娘，更心疼老家的人。 老家缺什么？一问才知道老家什么都缺，物资匮乏, 就是老娘的衣服还是来的时候特意做了一身新的，里面的却打着补丁。这还幸亏他们给老家捎去了钱，董凤荣一看又落泪了，给老娘从里到外全换新的, 老娘看上的都买下来。各家算算人口, 给什么？ 「给他们买一些布吧，你不知道我们这一来将家里的布票全花了, 你给的钱捨不得花, 想将家里的破房子翻盖翻盖。你要是富裕就给你侄子他们买几双胶鞋，孩子穿鞋费, 大冬天的脚趾头都露在外面」老娘跟闺女聊天后知道闺女日子过得不错，就帮儿子孙子要点东西。 这算啥？董凤荣让儿子回香港买了不少布料、衣服和胶鞋、袜子。她发现老娘的袜子都是用布做的。没想到老家的日子这么难。 刘兴国用美元换了两万块钱人民币，一边一万, 回家盖盖房子，添置添置。对他们来说钱比什么都重要。董凤荣单独给老娘两千块，人老了, 自己不能在跟前尽孝, 手里有钱了做什么方便。 董凤荣见到家人了, 心里少了一份牵挂.没见到亲人的坐不住, 有找上门的董凤荣都不知道怎么帮, 不帮不忍心，尤其丈夫关系很好的几个老乡。 最后还是李庭瑄出了主意：「内地我帮不了，要是到香港我或许可以，等我们的船出去了就跟船走，在船上打杂，到香港就留下。回头我报一个暴毙就行」 这主意好，但是每条船每次只能走三五个。不能每次出去就暴毙好几个吧，出海的遇到风浪是有落海的，但是那只是极个别。不过对于李庭瑄来说应该很好摆平。加上钟正雄那边的船，倒是可以安排一些人。极个别的跟着走私船直接可以到广东沿海，但那只能是秘密的做着。 第602页 大老李和孙老头先走了，那边的妻儿等着他们呢！ 宋达带着自己多年的积蓄也走了，他要去看看自己的家，给爹娘上柱香，磕三个头。再不去他怕再也去不了了，他的身体快到极限了。多年的伤痛折磨去了半条命，他要留一口气去看看老家，将自己埋入祖坟。 一个人想家可能没人注意，十个人想家没多大的影响，那么百万人都想家是什么概念？ 一个外省人返乡探亲促进会的组织成立了！直接挑战国民党权威，他们举办座谈会，进行集会。老兵们穿着白衬衫，正面写着「想家」后面写着「妈妈我想你！」 对家，对母亲的呼唤想念一发不可收拾，孩子不管多坚强伟大，他们对母亲的感情亘古不变。 每次集会响应者甚多，往往哭声一片。想用各种办法回去的更是举不胜举。 钟正雄同样去见了自己的亲人，唯一遗憾的是自己父母的骨灰不能回去。 87年12月1日，《台湾地区民众赴大陆探亲办法》终于实施了，种地的老兵将锄头扔了，做手工的老兵颤抖着站起来，随后跪下痛哭，等待死亡的残疾人扑倒在地：「终于可以回家了！」 台湾红十字会开始受理探亲登记及信函转投，公布第二日凌晨就人山人海，他们都是听到消息就来的，有的已经来了一整夜还多。红十字会大门几乎要被挤破，十万分表格很快被索取一空。 第一批登上大陆的返乡人奔向一个个陌生又熟悉的家乡。 钟正雄命人连夜给那些做工的人结帐，他们等着拿钱去买自己捨不得吃，捨不得用的东西回家！ 「我看针对那些困难的老兵再给一份补助吧」冰兰道。 「都听你的，咱们也准备一下去香港，然后转到回家」他们这样的家属想通过正当渠道过去还要等着。等不了就通过其他途径走。 「好，带着爹娘的骨灰」冰兰知道这一天早晚要来，只是等待太久。 厂子照做，阿昌和文浩已经能独当一面。钟正雄也有意将这里的事脱手，他想更多的陪妻子孩子。 董凤荣早就准备好要动身的行李，文艺青年刘忆青带着照相机是一定要跟着的，秀妍连续生了三胎，最小的还太小没办法跟着走。李庭瑄出了一笔钱算是替妻子尽尽心意。刘家人集体出发了。 刘兆新的老家和钟正雄的老家都在山东的青岛，但是在不同地方。钟正雄要先去安葬他的父母，众人在中途分开了。 经过最初的改革，农村已经有了很大变化，温饱是解决了，除了基础设施没太改善，百姓的精神面貌已经不同往日。街道上能听到港台歌曲，随处能看到传喇叭裤花衬衫带着大蛤蟆镜的小青年。 两个孩子感觉什么都新鲜，就是钟正雄一样一直往外看。他们这些特殊人以来就引起有关部门重视。记者和有关领导热情招待，跟着进村的就是一大群人。 小汽车进村又引来村里一群人围观。钟正雄与家里前几年就有了联繫，村里人一听就知道了。老钟家的孙子回来了，带着儿子儿媳骨灰回来了！ 钟家已经建起了新房，一排新房。男女老少簇拥着一位老人出来迎接。钟正雄见到老人知道那就是自己的爷爷。一家人上去先给老人跪下，没等磕头就被泣不成声的老人抱住：「孩子，我可怜的孩子，终于回来了」 钟正雄一样泪如雨下，将抱着的骨灰紧了紧：「爷爷」 老人随后将目光落到孙子怀里的两个骨灰盒上，抚摸着盒子，就如抚摸着自己的孩子，呜咽着念着儿子的名字。 后面跟来的将冰兰等人扶起来，众人劝说着老爷子簇拥着进宅子。 钟正雄带领妻儿郑重地给老人呢磕头，给死去的奶奶上香后一家人这才能好好坐下来说话。 这一天钟家开了流水席，一直热闹到晚上才散去。 一路劳顿疲疲惫的一家人休息一晚后才正是与家人好好说话。 夫妻两的骨灰要入祖坟，这是大事。找日子入土一忙又是几天过去。 剩下的就是实质性的谈话，老爷子希望孙子能带着家人和村民过上好日子，不都说从海外回来的都有钱吗？国家也在招商引资什么的。这是县里领导过来跟他们说的，孙子本事，一定能让家乡的父老富裕起来。 钟正雄将县里和村里的人聚在一起，先问问他们什么意见。 「我们需要支柱型企业，以前的设备太老化了，都应该更新设备，钟先生不管选择什么，我们都会支持配合」 临来钟正雄与冰兰大致构想了一下「修路修桥和支持教育事业是我们首选，但是县里村里没工厂企业发展会受到限制。这样吧，我们选一家纺织厂进行联营，我们负责更新设备。乡里我们根据此地资源和条件会建一座工具机厂，设备还是我们负责引进世界最先进的。 这样村上年轻人就可以去上班了，村上我们支持养殖和果树种植。我尝过村里的水果味道很甜。果苗引进优良品种，以后走出口，针对我们对面的韩国。这是我们初步打算，要是你们觉得合适，咱们就坐下来谈细节」 众人没想到能收到这么大的意外惊喜，太意外！细节、合同、文件一系列谈下后又过了一个月。村里给他们批了一块地建房，以后来了有地方住，这里也有他们的家了。 第603页 最先动工的就是村里的小学，孩子还在破房子里读书，桌椅板凳残破不全。剩余的除了设备都有人去做，他们只需要拿钱。 刘兴国帐上的钱几乎全部带来了，那些只够修路和建学校，建厂房的。大头购买设备的钱还是要动他们的全部家当。即使全部怕是都不够，他们要的是最先进的设备，美国人英国人都不会给。还是要从德国义大利进。 「后不后悔？我们又变成穷光蛋了」钟正雄问冰兰。 「没什么后悔的，大不了我们从头开始，何况我们赚了厂子。」 「是，我只恨自己太穷了，能做的事太少」 「去看看姥姥吧，还有上海的姥姥」这边的姥姥是冰兰的，上海钟正雄姥姥家也要去看。他们到董凤荣那边的时候刘兴国已经走了，刘忆青带着表弟跑出去拍照了。 夫妻拜访了冰兰父亲那边和姥姥那边。刘兴国和董凤荣手里没那么多钱，也办不了那么多事。还是二姑爷给的一笔钱。董凤荣以刘兆新的名义给村里修了一条路和盖一所小学。董凤荣留下陪老娘，老娘已经到了风烛残年，能陪就多陪陪。 上海的姥姥家还在弄堂住，钟正雄给的钱只是让他们住房稍微得到改善。 为啥不去浦东住？以后那边才是发展重点啊，但是老上海人觉得他们这边才是上海，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栋房，那边就是郊区。一家人在上海留了没几天就要离开，他们要带着纺织厂的技术人员去德国订购织布机、印染提花机等。 好在不是全款付清，这给两人一个喘息的时间。台湾厂子的收益几乎全部投入到青岛这边。像他们一样做的并不少。签下合同的很多，虽然最后落到实处的只占很少一部分，总之有人在做。 只要做，就是一大进步。刘忆青写的大陆见闻游记很快被报刊连载，内容很丰富，不但有风土人情，更有自然风景，地方饮食特色。很多对内地一点不了的台湾人和还没过来的外省人开始对对面的大陆关注起来。 冰兰也在写东西，因为她看到有些人将国外淘汰下来的设备卖到国内（买进国内），有的将旧的设备重新翻新卖到国内，不管什么时候，总有利益薰心道德败坏的人。如果不重视，买方不但遭受重大损失，卖方更伤了国人的心。摸索前进的中国伤不起。 她将调查到的资料都交给有关部门，能做的她尽力了。 两人的工厂直到九十年代初期才全部投入生产创造价值。挣来的钱大部分投入基础建设和新厂中，没有路，收穫的果实都没办法运出来。 随后又建了一座工艺品对外贸易公司，很简单，中国人口多，能工巧匠更多，他们创造出来的艺术品更具有艺术特色。 即使他们给了很高的工资，相较台湾，依然很省钱，这就是所谓的廉价劳动力。台湾的工厂没有再扩张，利润足够养活他们所有人。现在他们钟正雄将全部股份分给了当初的那些人，他们依旧是一个团体，不凝聚就等着被瓜分，或者慢慢消失。 这个组织需要存在，为了活着也要存在，还要不断更新壮大。只是钟正雄将权利慢慢转移给了阿昌，他不再过问里面的事，大多时间陪着媳妇孩子飘在外面。 董凤荣送走老娘后又回到台湾，她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只是眷村的人逐渐减少着，很多人搬了出来，有的回国定居，剩下的就是贫困的和没有成家的孤寡老人。即使她住进别墅，偶尔还是会过来看看，看看那个曾经的家，一直到某天那个家没了，村子被高耸的楼房取代。 忆青结婚后跟董凤荣住在一起，他经常跑在外面，只能让媳妇陪老娘。董凤荣的麻将桌又摆了出来，每天总有过来玩玩的。无聊了开始在几个儿女间转悠，最爱去的是国内老家，大女儿在那边，自己的兄弟姐妹也在那边。 最不想去的是二女儿家，姑爷将家弄得像一个大笼子，去哪儿都有人。里面再好空气都不自由。秀妍的生活平静无波，李庭瑄牢固控制着自己的势力范围。董凤荣觉得几个孩子的生活最不自在的就是秀妍的。如果嫁一个普通人是不是更好一些？ 冰兰夫妻等两个孩子到了上学的年龄后，向政府买地建了一片海边别墅区，卖完别墅自己也定居下来。董凤荣年老的时候又回到这里，一直跟着冰兰走完她人生最后岁月。 第338章 过继的侄女1 十二岁的冰兰每天必须做的事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照顾自己的叔叔婶子的生活, 因为他们的盲人，全盲。 叔叔刘立仁55年出生，是天生失明。如果是解放前，他最好的出路就是做一名算命先生或跟着某一位艺人学唱大鼓书拉二胡等等。 因为冰兰老家在北方农村, 他们能接触到的就是这些人。那还是得看孩子的运气，如果不被看中，往往就那么混上多少年埋没黄土。父母在还好，父母不在的就要看自己的兄弟子侄了。大多命运都很悲惨。 好在解放了, 解放后刘家不但不用再给地主做长工, 失明的儿子有了另一个出路——学中医推拿按摩。这只能说刘家的这个小儿子赶上的时代好。就在刘立仁出生那年，国家卫生部、内务部和中国盲人福利会为战争致盲的200多名伤残军人举办了盲人按摩培训班, 进行系统的中医按摩理论和临床技术培训。 这200多名盲人按摩师, 几乎构成了中国盲人按摩的基础，他们有的进了医院, 有的自己开了按摩所，有的去了按摩学校。而刘家的一位拐弯的亲戚上大学的时候没事就跑隔壁的一所按摩学了推拿按摩，加上他本身就学中医的, 所以学的很好。 第604页 事有凑巧，两边过年串门在同一家亲戚偶然遇到，那位医生检查完失明的小刘立仁后告诉刘家, 孩子将来大了可以去找他学学按摩, 有一技之长傍身总不会饿死。 愁白了头发的夫妻这才感觉又有了希望。可是好景不长, 三年困难的时候老娘张云秀没了。刘立仁被老爹和哥嫂子们拉扯到十五岁就被亲戚带走学按摩了。 刘立仁二十一岁那年刘福春得了一场大病, 刘立仁结束学习回来孝敬老爹。自己给村里人治个腰酸腿疼, 抻胳膊掉手腕的赚点小钱或东西。眼看着自己养活不了自己，更别说照顾老爹，就想着去县城或集市上用手艺赚点钱。 这样过了两年，远近的倒是都知道有这么一个手艺不错的刘大夫了，大家腰腿有点小毛病都喜欢找他。这年县医院增设了中医理疗按摩物理治疗室，刘立仁通过自己建立起来的人脉进去县医院工作。 刘福春感觉自己没两年活头了，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小儿子，儿子有工作了，也该成家了。介绍的对象一堆，不是有残疾的就是人实在太差的，或者冲着他儿子每月赚的钱来的。儿子这样，媳妇选不好将来就是一大患。 选来选去都没合适的，还是刘立仁的一位患者给他介绍了一个叫李青的姑娘。姑娘在残疾人工厂上班，一样是全盲。李青以前是健全人，有一个和和美美的家。不幸的是前两年一次意外，一家人就剩下她自己，眼睛也是在那次意外中失明的。 刘福春觉得这个合适，姑娘上过学，以前不是盲人，还没娘家捣乱。但问题是两个全盲怎么生活？即使能生活，总有不便的地方。指望着谁也不是长久之际，身边最好有个人照顾。 有了这个念头，刘福春将儿子叫到身边商量，刘立仁当人知道他们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别的不说，就是两个人有了孩子就是问题。 「我想将你大哥家的冰兰过继给你，你看成不成？」刘福春问儿子。 「冰兰是大哥家的第一个女孩，大哥大嫂一定捨不得。再说冰兰能帮家里做事了，我怎么好意思开口」冰兰性子温顺，过继过来他不反对，就怕大哥大嫂不愿意，毕竟孩子拉扯出来了。 「我会跟你大哥说，冰兰给你们肯定捨不得。你大哥家里孩子多，你在钱上多给一些，他们家两个小子要盖房娶媳妇，再说家里还有两个丫头呢。我也是想了很久才觉得要冰兰最合适」 刘立仁不反对，这事要老爹跟大哥先商量。给多少合适？给少了那边可定不干，给多了他还要结婚用。 刘福春跟儿子商量的是三千，三千块钱在老家可以盖一座很好的青砖大平房还带着厢房。刘立群心动了，回来跟媳妇孙雨珍商量。大闺女十一了，啥都能帮着家里干。给小叔子她捨不得，但是三千块钱的诱惑力很大，大的让她无法拒绝。 「能不能只给十年八年的，立仁他们不可能没孩子，等他们孩子大了冰兰还是咱们家的好不好？」 「十年八年的孩子刚几岁？再说孩子要上学，立仁两口子不是还没人管吗？」 「三千块钱就买了闺女一辈子？我捨不得，十年不行十五年总行吧」孙玉珍依旧捨不得让孩子与自己脱离关系。 「立仁在医院工作，孩子跟了他们还能差了？你还有啥捨不得？再说咱们不是还有两个闺女吗？爹说咱们咱们实在不愿意就让立仁过继老二家的子兰」刘立群道，他觉得闺女在哪儿都一样。 「老二家的子兰？」孙玉珍哼了一声：「老二家可就这么一个闺女，他们捨得？再说子兰不是刚八岁吗？八岁的孩子能干啥？」 「那都不是问题，老二家就不生孩子了？别的别说了，你到底怎么样答应？要是钱的事我可以再跟爹说。不过立仁要结婚，手里可没多少钱，就这三千块钱也是要分三次给清的。谁手里能有这么多！」 「现在没有不等于以后也没有吧，冰兰是女孩，将来是嫁人，要是找个好人家聘礼就不少。春明、志明说不定都能沾上光。别的不说冰兰赚钱了家里盖房少不得要帮衬吧！眼看着冰兰可就大了！」孙玉珍掰着手指道。 「你是什么意思？」 「冰兰不能全过继，但是可以去伺候他们，顺便让冰兰学了那手艺，将来孩子还是我们的。就是赚了钱在结婚以前也是我们的。」 「好！我去跟爹商量」刘立群想了想道。 李富春觉得可以接受，老大说的也对，冰兰要照顾叔叔婶子就不能上学，不上学跟着儿子学学手艺也行，有儿子带着挣钱是早晚的事。初步达成协议后，双方才坐下来谈具体的事。 所有相关当事人坐在一起，达成一个协议：冰兰自此以后跟着刘立仁夫妻，照顾他们的起居生活。以及以后的弟弟妹妹，直到夫妻不需要她照顾为止。冰兰以后挣的钱要给家里，直到结婚。婚后按照其他子女孝敬父母。作为受益一方的刘立仁分三次补偿给刘立群三千块钱，负责传授冰兰手艺。 冰兰一切听父母安排，双方都没意见后，找了中间人签字按手印。 冰兰就这样被送给了老叔家，因为还没小学毕业，跟着到县城后又继续小学生活。她主要负责打扫做饭，洗涮。 李青与刘立仁结婚后辞职跟着刘立仁学按摩，冰兰上学前将老叔送去医院，顺便去上学，中午放学跟李青在家吃，刘立仁不回来。等下午放学买菜去找刘立仁，写完作业一起回家。 第605页 干这些对于一个农村孩子不算什么，一般李青在家会将衣服洗了饭做上。只等着冰兰回来炒菜。晚上刘立仁会教两人推拿按摩，一切从基础街跑学起。偶尔有熟人上门做做按摩，或将刘立仁接走。所以刘立仁的外快实际上比工资高，不然他也不会那痛快地拿钱出来。 冰兰是在李青怀孕的这年来的，这年她小学毕业，刘福春没了。冰兰来了赶上一场闹剧，原因就是因为冰兰过继到刘立仁身边。 这事本来是秘密进行的，冰兰过去伺候叔叔婶子，别人家知道了倒是没说什么，自己家没那么大的女孩子过去，刘家冰兰这辈除了她外就是老二家的子兰大，也就是九岁，家里就一个女孩，下面的两个弟弟都需要人看管，也捨不得。 如果刘立群家不动工，谁也不会往其他处猜想。刘立群这一盖房大家觉得不对劲了，他凭什么盖房？家家的日子都差不多，谁家也没比谁家好多少，你突然有钱盖房了当然要问问。 而且刘立群盖房说了，要盖青砖的大平房还带厢房的。刘福春四个儿子一个女儿从大哥嘴里没问出什么，只好去问老爹，这事老爹一定知道。 刘福春不会说，最后还是老三家卢凤梅从大嫂娘家那边打听到了。孙雨珍嘴上没把门的，在娘家啥都说了。这回哥几个不淡定了，小丫头伺候伺候叔叔婶子就给三千块钱，还能学学手艺，那我们家也有怎么不让我家的去？ 做老人的这不偏心眼吗？儿子闺女叽叽喳喳的围上老爷子要说法，老爷子一口气没上来就没了。人没了也不行啊，同样的侄子侄女为啥有远近？ 等冰兰带着刘立仁夫妻过来发丧又闹起来了。 「立仁啊，同样的侄子侄女可不能这样啊，我家子兰也能做饭洗衣服的，等办完丧事子兰也跟你们走」老二家赵彩萍先说了。 「老五，不是我说你，你小时候我们哪个没背过你抱过你，你可要将心放在中间啊」三哥亲自上阵。 「我家曼儿都能帮我生火洗碗了，老五，等两年我就让曼儿去照顾你们」大姐也不落空。 「你们说啥都不行，我们可是跟老五写好字据了！」孙雨珍带着得意道。 ……. 冰兰扶着李青尽量躲闪众人，李青怀孕，她怕众人碰到李青。也不知道是谁推了冰兰一把，头撞到了柜子角，人当时就晕厥的，其实是没气了！ 「都别说了！」刘立仁一声大喝才叫众人消停，那边李青将冰兰扶坐一旁，叫丈夫快看看侄女。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冰兰抬炕上，刘立仁实施急救，等冰兰醒了已经换了人。 第339章 过继的侄女2 冰兰听着吵吵闹闹, 最后还是本家的叔伯过来才消停。有字据，那也是老爹的意思，叔伯说了，谁闹都不行！事情就那么定了！ 「叔伯, 我爹偏心您怎么也偏心？我们不服！」老二刘立勤道。 「你不用服，服不服与结果没关系，你爹还没下葬呢！看看你们这群不孝子！」 「叔伯，您以为我们想？您看咱们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我们不是为孩子着想吗？孩子有了一技之长或许就能脱离这块地儿了, 就是不离开, 赚点钱贴补贴补家里也行。 当初老五去学那啥我们也是倾家荡产的支持了，我们哪个不是从小苦出来的, 也就是老五因为眼睛看不到我们天天宠着他。怎么这时候就能将哥哥姐姐们忘了呢？」老二说的声泪俱下。 叔伯嘆口气看侄子, 「立仁啊，你二哥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你看这事？」 刘立仁朝众人道：「让冰兰跟我们是爹的主意，主要是考虑我们生活不便。也怪我考虑不周，大哥、二哥、三哥、大姐, 我一直记得你们对我的好，那些我一辈子不会忘。 侄子侄女都是好的。但是他们还太小，爹也是这样考虑才选了冰兰。我们让冰兰陪也不是一直陪下去, 孩子还要嫁人, 还要还给大哥。 这样吧, 我当着爹保证, 无论哪个侄子侄女想学按摩我都教。但是不管学什么也讲究缘分的, 你们看看我的手就知道了，干什么都要付出，也要有悟性，二者缺一不可」 刘立仁将自己的手伸出来让众人看，那双手很粗糙宽大，手指肚和用力的关节都带着茧子。那双手只有干了无数活计才会拥有，不次于他们多年下地的手，就是小臂也异常的壮实。眼前的手和手臂不禁让人联想到十几岁的少年不停地在不同人身上揉搓按压的情景。 众人无语，真的让自己的孩子去干这个吗？尤其女孩子！ 刘立仁又道：「我既然靠父母哥哥们养大，该尽得力我一定尽。我可以保证，无论侄子侄女还是外甥外甥女结婚出嫁，我都会送上一份厚礼」 众人一听这面上露出喜色，赵彩萍追上一句：「厚礼是多厚？」虽然露骨，众人还是想听。 「最少两百」 现在工人工资只有三十多，两百去了半年的工资，两百能买一台缝纫机，大伙算是满意。 叔伯看好时机轻咳一声：「立仁已经保证了，你们的孩子只要想学就去找叔叔。现在最要紧的是将你爹的事办了！」 冰兰第一天躺着，作为自己的妈妈孙雨珍过来关心了几次。李青因为怀孕晕倒后跟她躺在一起。都在忙，没有人过来管他们。 李青看着很难过，醒过来还是想出去，冰兰一把将她拉住：「老婶，好好歇着，你去了什么也帮不上，再晕倒孩子会保不住」 第606页 李青这才不敢乱动，也知道只要自己精神起来才能出去，不然烧一次纸怕是坚持不下来。冰兰暗道倒霉，办丧事最能折腾人，拖过一天算一天，这种事在村里最少三天。 第二天她扶着李青开始参加一个个仪式，第三天去火葬场，然后是坟茔地。接下来还有头七等等。 得了空，孙雨珍将冰兰拉到没人的地方问：「你老叔老婶对你好不好？」 「好，很好，在那边比家里还清闲，老婶都不让我洗衣服，我就是接送老叔上下班，在家帮着做做饭收拾一下屋子」 「你老叔给你多少钱？」 「买东西花多少给多少」 「你就没攒下私房钱？」 「啥事私房钱？」 「就是买菜没花完，多余的」 「没有，剩下了下次买菜放进去就是」冰兰傻傻的回答。 「你这孩子真没心眼！以后记住了，剩下的钱就装自己兜，回来给你弟弟妹妹买糖、买点心，多了给妈，妈帮你攒着」孙雨珍扒拉一下闺女脑袋。 「老叔还供我读书呢！」冰兰补了一句。 「你老婶要生孩子，你不好好伺候你老婶，干啥还去上学？小心你老叔把你送回来！家里可没钱给你老叔了，你给我好好的！」孙雨珍在冰兰胳膊上掐了一把。 「疼！妈你干啥掐我？」 孙雨珍忙向四处看看有没有人：「小点声，记住了，以后好好跟你老叔学按摩，将来你也做这个」 「我没力气！」 「练啊，不练怎么会有力气！你老叔可是从十五就出去了」 「我刚十二」 「你咋这么多话！出去几个月本事了？学会顶嘴了？小心你的皮！」孙雨珍还想掐冰兰，手刚靠过来冰兰就躲开了。这啥妈妈？ 熬过去了五七，冰兰他们才回来。冰兰假期没啥事，除了每天接送刘立仁就在家陪李青。白天出去买东西熘达，或找公园坐坐。复习一下刘立仁教给他们的东西。 「你的记性比我好，幸亏有你帮我记，现在我觉得自己越来越笨了」 「书上说一孕傻三年，老婶只要好好养胎，你们生一个健康的孩子」 「我也这么想，就是要辛苦你了，你可比刚来的时候活泼开朗多了」李青微笑道。她的眼睛很空洞，如果配上一双灵动的眼睛该多好！ 「刚来的时候对啥都陌生，有点不好意思」冰兰小声道。 「现在这样就很好，要是没你我一定很无聊」 「老婶上到初中还是高中？」 「初中，马马虎虎上下来的，那几年也没人管，现在想想真后悔，所以你要上学，你老叔说要让你最少读完初中。」 「老婶的眼睛就没办法治了吗？」 「我被送去北京治疗的，很多医生都说没办法，外伤导致的，不过我还是赚了，赚了二十年的光明」 李青很乐观，除了提到她姨家的一个表姐，从没提到奶奶家的人。冰兰不久就见到了李青的表姐，市里住的孟玉荣。孟玉荣看冰兰的眼神是带着挑剔的，等冰兰不在的时候问李青：「那丫头用着可以吗？不行就退回去，三千块钱得雇多少保姆？」 「表姐，冰兰这孩子很好，很勤快，又干净。做饭也很好吃，我和立仁都觉得赚到了呢！等会儿你尝尝她的手艺就知道了」 「有好东西做饭都好吃，你可得把持好了钱，别被人糊弄走」 「表姐！那孩子真的很善良，相处下来比我那些叔伯兄弟姐妹好的不知道有多好！」李青辩解道。 「她也得敢对你们不好！供着吃喝上学，还给那么一笔钱！我听着都心疼，等你生孩子了就别让她上学了，天天上学怎么照顾你和孩子？」 「到时候再说吧」李青不想因为还没到来的事与表姐纷争，表姐是为她考虑，真将冰兰一辈子耽搁了她于心不忍。 好在中午的饭菜没让孟玉荣挑出什么毛病来，吃完了不住夸冰兰的手艺，看到冰兰干活的麻利劲，心里倒是点点头。这样她也放心了，谁让表妹没了爸妈，爷爷奶奶那边知道李青眼睛瞎了全都躲了，没有一个出来说要收留侄女的。 好在政府政策好，给残疾人解决就业问题。现在结婚了，有孩子了，她也就放心了。 冰兰将初中的书借来说的假期提前看看，现在她对上学没什么意思了，大学都读了好多遍，上不上学有什么意义？刘立仁怕她们闷，想买电视，冰兰提议买一台收录机就行，还可以让宝宝听听音乐。 与这样的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很舒服，不是住的舒服，而是心里上的。她们住的是租来的房子，带小院的三间房。刘立仁夫妻很多事都能自己干，只是慢一些。有冰兰帮忙便快起来。 省下做事的时间，三个人就将时间用于学习中，冰兰很好奇系统学习推拿按摩都学什么。她在大学倒是学过，不知道与刘立仁学的有什么区别。 「我跟表叔学的时候是从人体结构经略开始的，那些理论和穴位经络歌谣记住后，就去学解剖，通过触摸尸体、骨骼、肌肉、脏器把握人体结构，那种学习最快捷有效。你们两个都是女人，从自身和对方身体慢慢熟悉寻找穴位经络一样。 冰兰还太小，骨骼没长成前注意力度，不然你的手会变形，女孩子有那样一双手很难看。吃这一碗饭不是很好吃，以后我教你拔罐刮痧针灸，尽量不做那种体力按摩。练好一手针灸一样吃饭。其余的学会了以后给自己和家人用着方便。」 第607页 刘立仁说的是肺腑之言，冰兰不是没考虑，她要在他们身边照顾，以后夫妻都会从事这种工作，说不定还会开一个按摩院。他们自己干了，难道她可以不在身边？恐怕很多需要眼睛的事都要落到她身上。 刘立仁每天讲完会给妻子按摩腿和脚，孕妇血液循环不好，很容易浮肿。 冰兰也会跟着做，三人会探讨一阵子，冰兰才会回到自己房间。剩下就是自己的天下了，因为他们几乎不会叫她。 冰兰也想过，不跟着老叔就得回家，家里什么情况？一群鸡鸭和两头猪，四个弟弟妹妹。家里有干不完的活，受不完的罪，守丧的那一个多月她是领教了。大哥刚十五就跟着下地挣工分，小弟十岁要去采野菜，帮着餵鸡餵猪，那活以前是她负责的。 小男孩很沉默，看到她不是很友善，冰兰也很同情他，没办法，谁让老娘要养那么多猪鸡鸭！剩下的两个妹妹喜欢跟着一群小孩子在麦田捉迷藏。 下地回来的老妈们一嗓子下去，各家的孩子跑向各家。随即传来妈妈们骂声和抱怨声，在农村的女人真的很苦，也不怪村里女人一个个大嗓门，没好脾气！ 无论如何自己都不想回到那种生活，再说已经协议好的，没办法改变。这事原主是同意的，她只能接受继续走下去。在县城有好处，小学初中甚至高中都有，冰兰正是入学上初中，费用都是刘立仁出的，冰兰只能接受，她找不到任何理由拿出自己的钱来。 第340章 过继的侄女3 能做的就是尽量将夫妻照顾好。李青进月后刘立仁不再让冰兰去接送给他, 而是雇了一辆三轮车。时间也到了腊月，冰兰不再去上学，她用自己的成绩说服了学校和老叔老婶。 「初中的那点东西我都学完了，就是我天天不去都可以」冰兰为了说服他们将班主任叫来, 班主任董老师是欣慰又无奈，被冰兰拉来还是进行了一次家访性的谈话：「冰兰同学功课非常好，每次考试都能拿到全年级的前五名。 孩子说了你们的情况，我们学校商量后还是要考虑到你们实际情况。要是在不耽误功课的前提下, 我们同意让冰兰尽量照顾家庭」 「是我们连累了孩子, 董老师，冰兰还需要你们多费心, 如果冰兰因为照顾我们影响到功课, 请及时与我们联繫」 「初中对她来说没什么问题了，孩子不喜欢出风头, 不然跟着中考都没问题。我们让她做了初二初三的卷子，成绩都很好。无论如何不能耽误了孩子的前途，不然真的可惜了」董老师享受着冰兰在她背后的按摩, 心里不由嘆气。这孩子真是可惜了！ 冰兰对她没保留，她能来这里就是为了照顾叔叔婶子，如果一门心思去上学, 那就本末倒置, 说不定就回家了。董老师心里同情努力要强的学生, 也同情这对失明的夫妻。眼看着要生孩子, 家里没人真的不行。 冰兰全心全意陪护着李青, 等待新生儿的诞生。腊月十六，李青生下了一个男孩——刘瑞明。 「孩子的眼睛没事吧？」刘立仁看到孩子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 「没问题，我们已经检查过了，孩子很健康，放心吧刘大夫」妇产科的史大夫给了肯定回答。 刘立仁激动地笑着，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他的孩子很健康！「哈哈哈！我的孩子很健康！」 冰兰看到有些痴狂的老叔心里酸涩非常，老叔平时平静无波的表面内心应该是怎样的世界？他的世界一个能看到东西的人绝不会理解。 「冰兰啊，多准备点东西，老家来人肚子空，多买一些肉，不能让他们说出啥来，我让医院食堂蒸几锅馒头，你再多买一些大米。」刘立仁背地嘱咐冰兰，将一把钱给了她，冰兰数数，大约三百块。猪肉才八毛多一斤，大米一毛八，鸡蛋五分钱一个的年代，贰佰元很多了！ 北方有给小孩子过十二天的习俗，刘立仁算算日子，十二天就到了腊月二十八了，马上又是过年，再说太冷，这么多人倒腾别让孩子大人的冻着。于是他决定给儿子过满月。 冰兰算算人口，老家那些叔叔婶子的应该一起来吧？还有大姑一家，左邻右舍的，再有的就是李青的亲戚，刘立仁的朋友。朋友往往就是放下东西和钱不会吃饭，刘立仁也说了，等满月过后他在饭店请请他们。 小院有一个小厢房当做储藏室，冰兰一口气买了两百斤大米和一扇猪肉，一堆猪蹄猪下水，一袋子冻鱼。估计鸡蛋和鸡不用买，农村家里拿的都是这些。李青顺产，第二天就回家了。孩子还算好看，第一天没下来奶水的时候喝奶粉，吃饱伸伸小拳头便歪头睡去。 冰兰里外忙活着。她给李青炖的老母鸡汤和红糖水蛋，加上小米粥，奶水很快下来，孩子吃不完的吃。 「你弟弟长得什么样子？」李青躺在儿子旁用手轻轻抚摸婴儿的小手。 「现在是看不出来，我看着眼睛像你，不是刘家的小眼睛。还有小鼻子像老叔，嘴巴大一些。现在脸蛋皱皱的，听大夫说等几天退去黄疸就好了。」 李青很满意地笑着，一家四口过年的时候还是很热闹。主要是还有一个新生命的诞生增添了喜气。年一过去，冰兰抓紧时间将肉和鱼炖了出来，下水卤出来。医院食堂在正月十二给送了两布袋的馒头过来。 冰兰定了几盘冻豆腐，等着来客人算上一道菜。她觉得他们更喜欢吃肉，其实家里东西很多，除了老家给送来不少白菜土豆老母鸡的，还有邻居给的，刘立仁相熟的客户朋友给的。 第608页 刘立仁的技术很好，听说给好多有老毛病的人都治好了，有些讲究的人家经常开车将他接走在家按摩，钱和东西都少不了。 所以说老叔家的日子是很不错的。冰兰会做，东西不能浪费了。刘立仁都说自己胖了好几斤，李青的气色更是好。两人对冰兰也很大方，刘立仁给了冰兰一百块钱让她去买衣服。 冰兰回来将一家子的新衣服都买了回来。还买了不少软软的买棉布准备给瑞明做衣服。夫妻对冰兰更加喜爱。 「冰兰，买烟和酒了吗？明儿你爸爸他们就过来，你算算要弄几桌，不行就去饭店吧」刘立仁第一次招待这么多人，据说都要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叔，你别紧张，老家的人看着多，其实是孩子多，而且还有抱在怀里的。邻居王奶奶家，李奶奶家，对门的孙阿姨一家。表姨家，大人男女各一桌就行。孩子大的小的弄一桌，我看着就在家，桌子板凳的需要借借」冰兰算了一下道。 「我跟小学的王主任熟，就从学校借，你在家等着接着，明天一早我让人送来」刘立仁问了问明天准备什么菜。 「红烧肉，红烧鱼，用排骨炖一锅土豆干豆角，肉汤炖宽粉，再放上一勺子肉块。爆炒一个辣椒大肠，白菜炖一个冻豆腐。我还滷了猪肝猪心猪肚的，每桌子上一大盘。家里还有很多鸡蛋，加上一盘炒鸡蛋。咱们储存的菠菜，做一个花生米拌菠菜。我买了一袋子粉肠，又香又解馋，大伙应该都喜欢。凑上十个菜，老叔行不？」 「行了！呵呵，冰兰真是能干，量大一些，别不够了。高兴的事，让大家都高兴。还有给每家准备一份回礼，一家二斤点心两瓶酒和二斤糖吧，回去孩子有吃的了。你看看家里的茶叶够分不？够了每家给一盒茶叶」 于是冰兰急急火火又去准备，刘立仁去对门隔壁的说一声，明天给孩子过满月。 第二天刘家雇了一辆拖拉机来，大大小小拉了二十来口人。李青的奶奶家没给信，姥姥家在外地，只有表姐一家做来。作为娘家人，孟玉荣给蒸了一百个带红点的豆包。 米饭到孙阿姨家做的，排骨在王奶奶家炖，猪肉粉条拿去李奶奶家。肉碗和鱼在自己家蒸。剩下炒菜都是冰兰亲自做，孙雨珍给闺女打下手。 「你这闺女可真能干！」切菜的赵彩萍不忘将一块粉肠塞进自己嘴里道，「看这些东西准备的」 「这孩子从小就懂事，早早就跟我学做饭了！」孙雨珍不忘说上自己的功劳。 「没想到大嫂还有这手艺呢！子兰，过去跟你大姐好好学着点啊。」 子兰应声凑过去看冰兰炒菜，冰兰腹诽：我就炖一个白菜冻豆腐，有什么看的？ 孟玉荣看到刘家众人干脆进屋陪表妹聊天，满月的小孩白胖胖的，一双黑眼分外明亮。 「你可真的有福气，现在计划生育，只能生一个，有了儿子你也有个保障了。看你这日子过得红火的，要是你奶奶家知道了不一定闹出啥事呢？」 「他们那边已经与我无关了，在他们放弃我的时候，我就放弃了他们」 孟玉荣忙安慰了表妹几句，外面没素质的乡下人嘻嘻哈哈的说笑着，孟玉荣摇摇头：「真是一群农民！」 「表姐！」李青警告了一句，这句让丈夫听到一定不高兴。 「知道了！日子你自己过，儿子有了，以后会越来越好」 中午那个叫热闹，桌子都是拼出来的，很是宽敞。像红烧肉和鱼，冰兰都是准备两份，其余的轮换着盘子吃。即使是过年了，饭菜消耗的速度依然可观。 没有人对饭菜挑剔，很简单，比他们做的好吃。饭后左邻右舍的都拿着十个豆包和一袋糖果走了，王家老太太没忘了往自己口袋装上一把糖。刘春霞一把抢过装糖的盒子，使劲瞪了一眼对方。就送一斤红糖二十几个鸡蛋，一大家子吃不算，还要带着东西，老五手太松了！ 孟玉荣也走了，冰兰亲自准备出她那份回礼。除了点心酒糖，多了两盒茶叶，一篮子鸡蛋。 剩下刘家一家人收拾着。「这还剩了这么多菜呢！」妯娌几个将剩菜倒在一起，有一盆。李青忙道：「大姐嫂子们要是不嫌弃就带回去，冰兰看看家里还有啥剩下没动的给你妈妈和婶子找找」 李青一发话，妯娌几个客气着全跑去厢房，他们都看到那里还有不少东西呢。几个做主就要分，冰兰一看那阵势要将家底也分了。 「妈，婶子，姑！你们将鱼肉的分分，没做的东西还是给老叔老婶留着吧，他们也要吃」 「你这孩子，没听你老婶说让我们将没动的分了吗」孙雨珍将冰兰拉走，厢房东西可不老少。这是啥？赵彩萍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是一袋袋的东西。 「二婶，那是别人给老叔的干果，那个放一年不会坏」 「我还没尝过啥干果」赵彩萍将箱子搬出来。 「妈，二婶三婶姑！」冰兰喊道：「老叔还要请客，你们不能都分了！」 「大嫂二嫂三嫂大姐，里面有些东西我要用，是留着送人的，带回去的东西让冰兰给你收拾」刘立仁拿着盲杖出来。他看不到却能听得到。他说的是实情，平时他也要走动关系，也要请人吃饭。就如冰兰学校的校长老师都要请客送东西，不然谁会给你那么多方便？ 第609页 第341章 过继的侄女4 「我们也没拿啥, 帮你们收拾收拾，看着东西放的」赵彩萍往自己衣服里塞了一包东西。冰兰出口气，「每家拿一碗肉吧，我们也留两碗。大枣核桃我给你们装一袋回去分。剩下的灌肠你们都带走。 点心、酒和糖块、茶叶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还有那两箱子健力宝你们带着，回去给弟弟妹妹们。再有就是中午剩下的饭菜也都带走吧！」 「那么多挂面你们能吃的完？别到夏天了生虫」孙雨珍看着那一箱子挂面道。 「冰兰，每家给五斤吧，够分不？」刘立仁问。 「应该够, 就是咱们剩下的少了」冰兰回答。 「分了吧, 看鸡蛋多了给各家带回去一些，还有豆包别忘了」 冰兰答应着装东西, 每家算是满载而归地走了。人一走, 桌椅板凳送回去，冰兰开始收拾烂摊子。李青有些不好意思道：「真是难为你这个小大人了！」 「老婶, 以后你说话悠着点，不然她们真的敢把家里拿干净」冰兰噘着嘴道。 「我没想到那么一说她们就去翻腾了，我的意思就是想将做出来多余的拿走。」李青苦笑。 「也是家里穷的, 一年到头啥也看不到，看咱们多了自然眼馋。跟你们都没见外，等以后有自己的家了一定弄个地窖或仓库。有东西也不能被人看到。」 「呵呵, 都是一家人, 就像你说的, 他们也不容易, 尤其孩子们, 一颗糖都是精贵的。等条件好了能帮还是要帮的，那是咱们的至亲。除了贪图一点小便宜，倒是没啥，人之常情。 当初我小的时候真的是妈姐哥哥带着长大的，大哥二哥经常背着我爬树，去水里。别人欺负我也是哥哥们帮我，这份情我们不能忘」 过完满月学校开学，冰兰依旧没去，但是会参加期中期末考试。让李青自己照顾一个小婴儿真的不行，尽管她一直在努力，有时候还是将自己和孩子弄得很狼狈。 「以前看到过怎么摆弄孩子，到了自己却是很难」李青被冰兰拉进卫生间将自己洗了洗。刚才给儿子换尿布，没想到小孩子拉了，弄得娘俩一团脏。 「告诉你别弄，等我来，这下可好了，你们娘俩都要洗澡」冰兰不由好笑，自己去买菜的功夫就出了状况。当然也是赶巧了，李青换个尿布是没问题的。 回来李青跟丈夫念叨一下：「本想要是我能照顾孩子就让她去上学，看来是不成的」 「以后别亏待冰兰就是，要不是怕另外几家有意见，我是真想雇个人白天照顾你们娘俩，晚上让冰兰看看就行。现在只能委屈孩子，好在她用功，不然我们就更对不起她了」刘立仁感嘆道。 「你也别往心里去了，冰兰劝我的时候倒说了实在话，她说就是在老家他爸妈也不一定能让她上学。跟了咱们倒是不用放弃学业，这孩子心路很宽，也看的开，咱们就当多一个女儿」 「我倒是真想冰兰是咱们闺女，我觉得你都胖了不少了，孩子做饭好吃，还会体贴照顾人，那三千块钱一点都不亏。」刘立仁笑道。 「隔壁邻居没有一个不夸冰兰的，越这样，我越觉得对不起孩子。等冰兰上高中了咱们一定让她去上。」 「好，还有两年多呢，瑞明那时候可以上幼儿园，我们还是包一辆车，早上送咱们上班，孩子去幼儿园，晚上负责将咱们接回来。冰兰那时候也能回来了」 冰兰倒是不知道夫妻的打算，将瑞明养得胖乎乎的。开春天色转暖，冰兰去买了一辆婴儿车，太阳正足的时候，可以推出去晒晒。 瑞明四个月的时候， 生产队实行家庭联产承包，冰兰家都分了十几亩地，另外两家差不多。土地到了个人手里，三家没抓到牲口，各家先后买了毛驴。 自己能说算了，富裕时间便多起来，来县城买东西都会在刘立仁这里停留一站。吃完中午饭坐车回家。到了暑假孙雨珍干脆将两个女儿木兰和玉兰送过来，说是陪弟弟玩。 一个八岁一个四岁，李青不好意思拒绝，玩几天倒是没事，就是累了冰兰。接下来二叔家的天明带着弟弟，三叔家的雅兰带着弟弟，大姑家的青曼姐弟一个个都来了。也不知道怎么沟通的？认准了来这儿孩子吃得好玩得好。 大小孩子十个，冰兰成了孩子王，吃饭的时候满满一桌子。好在是夏天，睡觉每人一块单子。 「老叔，咱们家开了幼儿园了」 「辛苦你了，还有半个月是你爷爷的祭日，咱们过去就带他们回去」刘立仁很无奈，侄子侄女来了又不好意思不留。 「开了头以后可咋办」冰兰的头都该被这群孩子吵死了! 「你要学会忍耐，这事我会跟你爸爸他们谈。弟弟妹妹都还小，你什么也不要说。」刘立仁翻动着眼皮，不停地眨动，冰兰认真看过，里面的眼球暗淡无光，而且萎缩地看不到什么。他跟李青不同，李青的相貌周正，而刘立仁的她觉得有些变形，尤其嘴巴，较常人的大、裂，表情更夸张。 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还有一点，刘立仁的听觉比李青的更敏锐。 一群小屁孩，小的刚三四岁，经常因为抢夺东西而闹起来，瑞明看到哥哥姐姐们哭也跟着哭。冰兰、木兰挨个哄，青曼玩自己的皮球，根本不在乎谁哭了。 李青不住皱眉，孩子假期住亲戚家很正常，但也不是这种来法！冰兰一样头大，以后不管准备什么，不分大小一律平等，人人有份还争什么？ 第610页 没想到还争，还抢！有一个就想有两个。吃了自己的惦记别人的，这都怎么教育的孩子！ 「今天都听话好好玩，中午给你们包饺子，我看谁哭，抢东西，中午就吃玉米窝头」 「大姐，我们听话，我想吃饺子」玉兰先表态。 「木兰，雅兰，天明，你们马上二年级了，现在你们当老师，教弟弟妹妹数数，谁会了奖励一颗糖，大白兔的奶糖」冰兰给他们找了一块木板当黑板，希望这样能让他们安静一会儿。 瑞明在一旁颠屁股看孩子玩，不时啊啊啊的叫几声。李青和冰兰出口气「真是难为你了！」 「要是每年来这样一两齣真够受的」冰兰一屁股坐下道。 「家家还不都这样？只是咱们家多了，小时候我经常去姨家玩，不然怎么跟表姐亲？」 小孩子是喜欢串亲戚，但这样实在是过了！冰兰想想就知道这群人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想让孩子们沾点便宜，能吃点好的，家里还清净。 如果家境改变了是不是会好一些？土地到各家，自由时间就多起来，大哥十六了，难道在家里种一辈子地？冰兰细细盘算着，自己也不能被老叔家拴着，等大了跟着学学按摩。一家子开一个按摩院吗？ 但是等瑞明起来能照顾他爸妈了还要多久？好漫长！ 没等祭日到，孟玉荣过来看表妹，一进院子就看到这群孩子了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这都谁家的孩子？」她故意问的，她知道就是表妹婆家的。 「老家来的，小孩子们放假都想来叔叔家住」李青轻描淡写道。 「我看根本不是串亲戚，倒像是开幼稚园的」 李青笑道：「冰兰也这样说，立仁说了，还有几天就是公公的祭日，到时候带回去」 孟玉荣嘆口气：「你就是好脾气，你们这样老家还送了这么多孩子过来，这不是欺负人吗？」 「好在时间短，要是常年的我也受不了」两人就这样聊着，李青看不到冰兰，孟玉荣可是看得见。冰兰觉得她们也是说她听呢！ 这与己有什么关系？不过是真闹腾！这群小屁孩加上对门隔壁的奶奶阿姨的再抱着孩子过来，这个叫热闹！喜欢安静的冰兰几乎快要压制不住内心的暴躁，但是表面还是要笑脸相迎，非常耐心地看着这群孩子，听着王奶奶唠叨儿媳妇不懂事。 但是李家奶奶却从不说媳妇，这才是聪明的婆婆。媳妇再不懂事也是自己家的事，没必要跟外人唠叨。孙阿姨嘴巴好，喜欢夸赞别人。好话谁都喜欢，所以孙阿姨的人缘也是最好的。 冰兰晚上用扇子扇着几个小的睡着后，会跟木兰雅兰聊聊上学的事，聊一些家里的事，她也说县城的事，总之要让她们知道学习好了才能脱离农村，外面的世界更精彩。 既然来了不能让他们没一点收穫，冰兰抽时间带着孩子们去少年宫看孩子们的表演，去新华书店，去逛商场，去公园。从县城带着他们去市里。 「老家，县城，城市，你们喜欢哪儿？」 「当然是市里，好热闹！我们在家一天都看不到几辆汽车，这里好多啊！他们穿的也很漂亮」 「这就是差距，等到了北京上海比这儿还漂亮」冰兰不多说了，先让他们了解一下他们的世界不是那个小小的农村和县城老叔家。 几个孩子穿着新衣服被送回来，冰兰将两件背心送给大哥和弟弟。刘志明（大弟弟）还得到了一个军绿的书包和一个铅笔盒，铅笔盒里装满了尺子橡皮、铅笔，还有一支钢笔「这是我用压岁钱给你买的，大哥不上学了，我想上却没办法去，只能在家自学。希望你是咱们家第一个走出去的人」 刘志明很别扭地嗯了一声，他听大姐说想上学却没办法，只能自学后，心里被刺痛了一下，十一岁的男孩，有些事是明白的。大姐一走，家里的很多事到了他身上，他曾静抱怨过，也知道大姐的牺牲换来了家里的新房子。 院子一下子安静下来。冰兰将院门关上，家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偶尔外面传来王奶奶叫冰兰的声音。 「王奶奶，瑞明睡觉呢，您小点声」 「啥时候醒了叫我们一声啊，我大孙子念叨跟你家瑞明玩」 你大孙子都多大了还想跟一个小屁孩玩？冰兰腹诽，一次次拒绝让王奶奶带着孩子进院子。 第342章 过继的侄女5 「那个王大娘一定在外面唠叨咱们家门户紧」李青笑道。 「我就是不喜欢她来, 你看她那贪得无厌的样子！孩子吃不算, 自己也不停往嘴里塞！大人跟孩子争嘴，丢人不？没吃的还很好意思让孩子要？咱们家是她家的商店了？我看她就是觉得咱们好说话！」冰兰带着讽刺道。 「算了，你老叔说在找房子，有合适的咱们就搬走了」李青道。心里也知道有些人欺负他们夫妻眼盲, 身边只有一个孩子。 关上门也好, 冰兰开始锻鍊瑞明的反应能力，手和四肢的灵活性，对事物的敏感度。冰兰参加完中考后，刘立仁想办法批一块地，自己建了一座院子。四间大平房, 带道座和一排厢房地下室的那种。 房子的位置现在有些偏, 冰兰觉得将来很有潜力。之所以盖这么多，刘立仁是想自己做了, 这些年他积累的顾客很多, 根本不需要医院那点收入。反而在医院影响了他的收入。 第611页 再有在家做李青可以帮一把, 李清和冰兰学了这么久别的不敢说, 做一些局部按摩还是可以。就是冰兰也能给孩子女人做做。当然学习无止境, 尤其按摩结合中医, 就是下去三五年，她们俩不一定将刘立仁功夫学到手。 自己做还有一点好处，他和李青也不用天天去医院了, 瑞明两岁了, 随手就能照顾了。 他还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收几个徒弟。他希望那些盲人孩子有一个能养活自己的出路。这是一位朋友想让他带带自己的侄子时想到的。朋友的情推不掉，倒不如再收几个试试。 他当初跟表叔学习的时候用了五年时间，那是他学的多。推拿按摩从医学角度分病理治疗按摩和保健按摩。 病理推拿按摩有医院，那是要结合临床治疗的，像他这样的按摩院，做的就是一般的保健按摩，两年就能出徒。如果想深入，再加上两三年差不多。既然教一次，他就想教好。 新时代不可能採用传统的方式收徒，让徒弟给你干多少年。刘立仁决定用收费教徒的方式。就如他们去任何一个培训学校，学成了想留就留下，不想留可以自己去开店。 有了这个打算，刘立仁便将自己的话放出去了。不多收，先收五个试试。学费每年五百，包吃住。对于一个工人月只有三五十块钱的时代，五百很多了。 弟弟搬家要开班，哥几个填宅来的时候被这座大院震惊了一把。盖这座院子最少六七千，老五这是刚干了几年就能赚这么多？刘立群决定让大儿子跟着老叔学手艺了。其余的想让孩子来，可惜孩子们都太小，只有羡慕的份。 报名的人不少，刘立仁也要挑选一下，年龄不合适的不要，手指手掌不灵活，没力气的也不要。身上有味道不讲卫生的不行，脾气暴躁的也不行。精挑细选后，第一批徒弟算是出来了。 「一年五百，也忒贵了！听说有个老大夫才三百，不要我们正好省了！「出来的一个家长道。 「人和人是手艺可不一样，你说的那个老大夫我知道，你去吧，去了就知道到底哪儿便宜了」一同出来的另一个家长道，算上在那里吃住和别的费用，一点不便宜。 「呵呵，刘大夫手艺是咱们这一片最好的，就连县长都请他去给他家老太太做治疗。我女儿只能等下一批女弟子了！」 冰兰听着众人说什么的都有，笑着送走来人。大哥刘春明站在院子不知道想什么。就像老叔说的，不是人人都适合干这一行。也不知道大哥喜不喜欢？ 于是刘家搬家安置好后，家里多了十二岁的许嘉树，十五岁的张光明，十七岁的万同方，十八岁的张丰羽，二十岁的费正元。五个人几乎都出自工人家庭，住的远近都有，为了方便都选择住在师傅家。 刘立仁规定了平时没特殊情况不许回家和探访.每月给他们放三天假。冰兰给他们整理出道座住下，算上刘春明，正好六个。那五个人是安静是，也许是到了新环境。 「这是你们的大师姐冰兰」刘立仁这样给五个人介绍。 「大师姐」无论大小都这样称呼冰兰。 作为师傅的刘立仁由于还要接待客人，有时候将简单的教学任务交给冰兰做。就如开始每个人学按摩必须背下来的各种歌、顺口熘，必须记住的人体经络穴位。也许是第一次听一个女孩子上课，冰兰感觉到他们的紧张。 刘立仁弄了一副骨架让他们学习人体结构。想学好推拿按摩，人体结构是必须掌握的，熟悉骨架是第一步。 对于一个没接受过鬼神说的人，那副骨架就是骨架，他们学习的工具。年轻的男子用敏锐的鼻子能闻到大师姐身上的香味。他们渴望听大师姐上课，接触大师姐的手，靠近大师姐的身体。但是冰兰上课只是偶尔，她上课认真，却从不去认真观察那几个人。 家里多了六口人，冰兰做饭的任务加大，而且她上高中。这回跟学校商量的还是参加考试，平时自学，最后参加高考。刘春明不禁惊讶:「冰兰你还在上学？」 「对啊，冰兰又聪明又用功，她都是晚上没事的时候一个人学到很晚，而且你看到了，她考上的是县一中，成绩还很好呢！」李青夸赞道。 刘春明自从过来就看到了妹妹一天都在忙什么，家里家外孩子大人，还要照顾几个刚来的徒弟们，给他们上课，一天闲下来的时间并不多。暑假寒假弟弟妹妹们还会来一群，看书的时间有多少？ 这回来了六个大男人，买菜做饭的，加上洗涮，还能自学，刘春明不知道作何感想了。自从刘立仁回家自己干后，每个客人用过的单子都要换，一天下来不管多少都要洗出来。就是有洗衣机，那也是半自动的，需要人去操作 新房的地砖很干净，每天冰兰都拖得干干净净。都说妹妹跟了老叔是享福来的，真的看到了却不是那样。他开始帮着妹妹干活，五个徒弟也抢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尽量熟悉自己生活的环境，等环境熟悉了，他们就能做很多事了，例如洗衣服做饭收拾房间，甚至出去买东西。 他们有自己形成的生活方式，凭着敏锐的嗅觉和听觉，还有他们手里的盲杖。 冰兰也不会让自己太累，她在这条街找了一家专门给她们做馒头。她将老家买来的面粉卖给她，她再从她家买馒头。 冰兰促成了县城第一家卖馒头的摊子。除了哪天说家里想换换口，吃米饭或包子饺子，那家每天都会将送馒头过来。小徒弟许嘉树经常做个传话筒，整条街便知道了这两家的买卖。 第612页 早晚饭简单，熬一锅稀饭配上酱菜、腐乳或其他小菜。中午五个学徒每人一份配菜，家里这边冰兰看着做，伙食是很好的，荤素都有。瑞明还要单独做。这样一来，冰兰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忙碌的。 刘立仁教徒弟时间不固定，只要有时间就教，来客人了做生意。客人不选点，可能大早上就有人上门。李青接待一些老客户和女人。赶上人一多，冰兰上手。 推拿按摩这一行就像刘立仁说的，你适不适合做这一行不在于你的手有多大，有多肉，而是你手上要有力道，最好的推拿师能将力道通过手指游刃有余地运用到客人身上。 力量要均匀、柔和而深入，力道不足往往你会使劲，这一使劲就会刺痛客人，弄不好就会伤及客人的筋骨。 推拿的力道讲究入木三分，它能通过皮肤表面透彻灌入到肌肉深处。疼、酸、涨、还有一些舒服。尤其是颈椎肩周，你改变不了骨骼，你的工作就是让僵硬粘连的肌肉松弛化解。 冰兰跟刘立仁学到了很多，有些是她以前不知道的。这是她亲叔叔，不是学校的老师和师傅。刘立仁交给她的是精髓，是经验。有原来的基础垫底，就是刘立仁都说冰兰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了。 但是他不想让侄女做推拿按摩，做过的才会懂里面的心酸。遇到脾气好的好说，遇到酒鬼蛮不讲理的或色色的那种，女人很吃亏。他们觉得女人做这个的都兼做皮肉生意，他怎么能让侄女陷入这里面？ 所以他有空教冰兰针灸，他没想到侄女天赋那么高。他学习的时候也有明眼人跟着学的，他知道就是他们学成也是需要两三年的。而他学的还不那么深入，当初表叔实打实地传授，才使得他缩短了学习时间。 冰兰的领悟很快，按他估计，冰兰有一年就能掌握。就是以前他教的冰兰学得一样好，以冰兰的技术，教那几个游刃有余。但他不反对侄女偶尔出来赚点外快。 「刘老闆，你侄女也出来做了？」躺在床上的男子斜眼看向不远处冰兰在给一位四十多岁女人做推拿。 「那是百货公司李经理的夫人，嫌弃我们男人粗手粗脚，我侄女学了一点，赶上小孩子和女人了帮我照顾一下」 「小姑娘是小了一点，不过长得很不错」 「她还在上学，我大哥可捨不得让闺女做这一行，将来手都粗糙的看不得」 而身体舒服很多的李夫人却不住夸冰兰的手艺不错，「出趟门累了贼死！小姑娘，你做的真好，平时怎么没见你做」 「我上学呢，今儿客人多叔叔才让我出来帮忙」 「你帮我做一个星期吧，我给你五十块」 现在她和李青的价码做一个全身才五块，五十块还算不错，刘立仁同意冰兰出来做的那一天就说冰兰的钱都自己收着。冰兰道谢算是答应下来。 第343章 过继的侄女6 六个男人相互熟悉人体结构、穴位、经络, 对一个明眼人都不简单的事，对一个盲人更难。冰兰有耐心一个个指点，她的手指触碰到年轻的躯体上，她不知道躯体的主人会因此而颤慄。 刘春明不喜欢妹妹教他们, 妹妹不觉得，但他知道那几个男孩的欢喜，就是十二岁的许嘉树在冰兰触摸他的后背时都是咧嘴傻笑。 「大哥上课不认真」冰兰看出刘春明的心不在焉。 「以后你别上课了，我跟老叔说」刘春明拉下脸。 「为什么。这些基础没必要老叔亲自教」 「你摸他们我就不高兴」 原来为这个, 冰兰释然, 她忘记了他们都是青春期的男孩子，就是盲人也是人。「我知道了, 以后尽量让老叔无上课, 这事你跟老叔说，就当我不知道。你不认真还有没有其他原因？我们是亲兄妹」 「也没什么事, 就是觉得学这些东西我很吃力」 冰兰看出来了，大哥是没兴趣学。「大哥不喜欢就不学了，白天你去那个市场看看, 都卖什么？你想做什么回来告诉我，咱们商量」 「爸妈那里怎么说？」 「爸妈不过是想让你出来赚钱，等你赚钱了他们自然不会说什么」 冰兰还是跟刘立仁说了大哥的事, 「老叔也说了, 有些人不适合做这一行, 大哥没兴趣, 我觉得让大哥局限在这块天地不一定是好事。」 「你说的对, 我们是没办法，伺候人的事不是好做的。同样是治疗保健，它与医生却有着本质不同。虽然我觉得他很神圣，但世俗眼里还是不算什么正当的职业。 能入这一行就是缘分，无缘不能强求。你们兄妹倒是心意相通，你大哥也找过我了，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你就负责生活，喜欢赚点小钱就接几个女客或孩子。你也算是大姑娘了！」 「其实没什么，我不介意教他们一些基础理论。等上手的老叔亲自教就是」 也好，刘立仁真觉得自己时间很紧张，没那么多功夫给徒弟。 刘春明出去半天回来没有收穫，哥俩爬上房顶看夜空，「我做的饭好吃吗？」 「很好吃，爸妈和叔婶都夸你」 「那个滷味怎么样？就是那些猪下水，猪蹄猪头肉的」 刘春明想起那个味道吞口口水「很好吃，你是想让我做这个，可是我不会」 「我会啊，我教你，以后你做你卖」 「好，我看早市和晚市人都很多，就是卖东西的太少，那个卖温州熟食的卖的就很好，来了人就围上，像是不要钱」 第613页 刘春明要卖熟食，刘立仁和李青不反对，哥俩弄了一辆三轮车起早去屠宰场上货。冰兰给屠宰场的师傅送上几包烟，猪头便帮他们噼成两半。回来现在河边将将猪大肠肚洗干净回来，然后回来给猪蹄猪头清理猪毛，拔毛最好最快捷的方法就是用松香。将猪头让热松香里一粘，冷水里一放，拔掉松香，猪头上的毛基本上去掉了。 刘立仁将道座的一侧用作了厨房和餐厅，地方很大，哥俩可以可劲地用。从他们将东西弄进来开始，瑞明就跟着跑前跑后看他们收拾，用手指戳猪头的鼻子，拉猪头的耳朵，玩得不亦乐乎。 李青已经将要洗的东西洗出来了。五个徒弟不是什么都不会，活了这些年，很多事他们已经学会了自理。今天冰兰没时间，居然将粥煮出来了。 肠子肚回来还要进一步清洗，东西要泡去血水，冰兰一边做一边教。然后是过水，再洗。最后将东西放进两口大锅里煮，关键是煮的料包，冰兰让刘春明几下，还有配比的量。 院子里慢慢传来香味，弥散道街道。来按摩的客人有种想要吃的感觉。一问才知道是刘老闆侄子要卖的熟食。 「冰兰，将你那些熟食切一盘给你几位叔叔尝尝，走了每样包一包」 冰兰答应着切了一盘，拿了一包牙籤，刘立仁干脆跟着一起尝，他知道侄女的手艺，很有信心每样尝了一块。 这大锅炖出来的就是不一样，来按摩的都是有些身家的，如果每月只赚几十块，谁也不捨得花五块钱按摩。 走的来上一包，哥俩便去市场上卖。他们附近桥头有一个自然形成的早市和晚市，旁边是一个供销社。以前都是附近村民将家里的菜拿来卖，现在胆大的开始出来卖卖其他东西。早上多了几个早点摊子，晚上多了几个摊位。下班的人们都喜欢过去买一些新鲜蔬菜回家。 晚市从下午四开始摆摊，东西有限，最多的是蔬菜和粮食，家里养的鸡鸭，河里淘来的鱼虾。 带着热气的猪头肉和猪大肠猪肚的拿出来，冰兰依旧是先尝后买。价格不贵，买上一块猪头肉回家喝酒正好，没钱买肉的花五毛钱买一块猪肺回家用辣椒爆炒，一家子解馋。 人流到晚上七点多才没。冰兰清理了一下东西，剩下的最多的是猪肝和猪蹄。好像大家更喜欢吃肥腻的猪头肉和猪大肠。 那样明天上货就多上猪头肉猪大肠，猪蹄暂时不上。 李青和瑞明拿着猪蹄啃，「我觉得还是猪蹄好吃，为啥没人买？」李青问。 「也不是没人买，就上买的少。大家还是喜欢香的东西。」冰兰道。 「对，大家肚子里还是没啥油水」刘立仁也道。晚上冰兰和刘春明当着叔叔的面清算了一下帐，「刨除去成本，应该能赚二十来块吧！」 「呵呵，这都赶上我赚的了」刘立仁笑道，「那就好好干吧，现在地里活计还没下来，秋收的时候还不耽误家里的事。」 冰兰决定去买一口大锅，家里的锅灶也是要用的。 「刘大哥你不学了吗？」最小的许嘉树闻声过来问。脸上有羡慕，冰兰让他坐板凳上教他烧火。小小的少年很瘦，骨节分明的手让人心疼。 「我很笨，记不住那些经略」刘春明道，「等会肉熟了今晚给你们切一盘猪头肉」 「不用，大哥，还是卖钱吧，昨晚我们吃了不少，我能帮你们做什么？」 「跟师哥们好好学，学好了你爸妈会很高兴」冰兰道，「不会的问师傅或我都行」 「他们说大师姐很厉害，都喜欢听你讲课」 「因为我已经学了好几年了，你们会比我还厉害」 小少年露出微笑，他们的心很敏感，冰兰每次说话都会注意。 院子里煮肉的香味还是在影响着院子里和客人的味蕾，冰兰觉得这一方天地还是不要打破它的安静，香味会引起躁动。 她觉得每个人的思绪情感都被香味纠缠，跟了刘春明一个月后，哥俩决定去租一个院子专门做熟食。这一片新起来的院子旁就是村子，租一个农家院子只需要十块钱。 刘春明的猪肉锅很快搬走了，院子里又恢复那一片安静。只有那几个少年因为得不到大师姐亲自指点感到很失落。 刘立群是秋收的时候知道儿子做熟食生意的，他不理解为什么儿子会放弃。他觉得做买卖那就是小打小闹，哪有一技在身好？再说要是赶上运动第一个挨整的怕就是小商贩。 尽管儿子给他带来一千五块钱让他震惊，但是他不想让儿子放弃。钱那么好赚谁还不去卖熟食？ 「真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做，我妈每年都炖肉，你不觉得冰兰做的好吃吗？」 「就算好吃，别人也一样做，等秋收完了跟我回去找你老叔」刘立群道。还有冰兰，一定是她让儿子改变主意的。 「你妹妹学了这么多年，没跟着你老叔赚钱？」孙雨珍想起大事还没问，闺女赚钱可是她的。 「她刚多大？冰兰在家自学呢，现在上到高中了。听老叔说妹妹学习很好，说不定能考大学」 「考大学？她考大学谁供？这死丫头！有那闲空怎么就不知道赚点钱！」 「妈，这三个月都是冰兰在帮我，不然我自己哪儿能忙得过来？」 「他爸，要是卖熟食赚钱就让儿子卖吧，刚三月就赚了一千五，咱们家供志明读书，我看那孩子是块料子」孙雨珍道。 第614页 刘立群也点头，老二成绩好，每次都拿到三好学生奖状。如果儿子考上大学算是光宗耀祖了。 手里有钱了，孙雨珍喜欢嘚瑟的毛病又出来了，秋收累人，家里一定要吃好，「春明，明儿去买五斤肉，兜里还有钱吗？」 「有一点」老实的刘春明不善于说谎，本来冰兰让他给家里一千块，他偏偏给了一千五。作为家里是长子，他应该赚钱养家。 刘立勤刘立辉闻风过来问侄子是不是你老叔给钱了？还是你现在就能赚钱了？ 都不是，都不是谁家买肉买五斤？ 「春明在县城弄了一个摊子，赚了一点」刘立群觉得儿子赚钱还是很骄傲的。 「不学按摩了？」 「他不喜欢，摆啥摊子？以前摆摊子的不都挨了□□，我这回就回去跟老五说，不能依着孩子折腾！」 「哦，也是，还是好好跟着你老叔学，你家冰兰是不是也能赚钱了？」刘立勤问。 「他老叔不让，说是太小，手上没力道，女孩子不适合做那行」 「他老婶子不也做吗？我看让孩子们都跟着学吧，我想让子兰初中毕业就跟他老叔。也不知道能不能去县城上学」刘立勤低头想着。 「春明摆了啥摊子？要是好做了三叔做」一直没做声的刘立辉倜突然道。 「你做？」 「对，我觉得摆摊做什么没啥，春明，你在县城卖啥？」 「卖熟食，冰兰做的熟食」春明很老实地回答。 「好！回头我跟你走，你听你爸爸的，好好跟老叔学手艺，那个摊子给我」刘立辉马上道，两眼放出精光。 刘春明心里不愿意，看他爸爸没说话，想拒绝，却不知道怎么拒绝。 第344章 过继的侄女7 「爸, 我觉得大哥卖熟食挺好，大哥不喜欢学按摩就不要强求，就是勉强学了不一定能学会」听说话的志明出来道。他当然知道大哥三月赚了两千块，能赚这么多为什么不做？他觉得将摊子给三叔很可惜。 十三岁的刘志明因为看书多的原因已经有了另一种气质.他爸妈不会给他买书, 他看的全部来自冰兰给家里带回来的。 刘立群看重二儿子，「等收完秋我们过去看看，跟老五谈完后再说」 收秋种地忙完了就是一个上月。冰兰因为李夫人的原因又接了几个女人，她们衣着光鲜, 基本上都是事业单位。 一个小时下来, 冰兰的胳膊也会酸涩。床上的女人已经睡着了，冰兰知道这些人没什么大毛病, 她们更喜欢享受生活, 享受被人服务的感觉。 醒来的女人摇晃一下脖子，坐起来：「真舒服, 很久没睡得这么香了！」卢海静沖冰兰微微一笑，「谢谢！」 「不用客气，平时注意保暖, 别着凉，您的肩背是因为长期坐办公室引起的，加上着凉才会觉得很难受。如果晚上睡前热敷一下, 效果会更好」 「好的」卢海静穿上鞋准备走了, 「你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我家老赵可想你家的卤大肠了」 「这几天应该回来了, 家里地多, 没办法」冰兰送走了客人，也念叨大哥咋还不回来，很多客人都在问熟食怎么不卖了。 院子里李青在与瑞明聊天，明年孩子可以上幼儿园她就要负责接送，然后是小学初中，高中...... 外面进来一群人，正是念叨的大哥和刘家兄弟，怎么老妈也来了？冰兰不明白为什么刘家人喜欢全体出动。这是有事了？ 她看刘春明，刘春明无奈咧咧嘴。听到动静的刘立仁结束讲课出来，他能听出谁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大哥二哥三个大嫂」 冰兰和李青也跟着招呼人，来这么多人明显是晚上商量事，不然不会这个时间来。经过秋收的人带着疲倦。 冰兰准备做饭，众人去了正房，几个弟子过来帮忙做饭。村里晚上都喜欢喝一点稀粥，冰兰让他们做上，自己骑车去晚市买了一些熟食和一块猪肉。 冰箱还冻着一些大肠，老家来人蔬菜是必拿的，这样一凑，一桌子饭菜就出来了。 冰兰跟着李青等女人坐一旁的一个小桌子上吃饭，听着男人喝酒说话。听着二叔三叔也想着进城做点什么，秋收过去事情就少了。要是冬闲能赚点钱就好。 刘立仁将冰兰喊过去：「真要做点什么，你们问她，冰兰最了解外面，这孩子还有头脑」 几个叔叔都看她，冰兰苦下脸：「老叔，我只会带孩子做饭，别的不知道」 「你就别谦虚了，你说外面都什么能卖钱？」 现在开放了，但是出来做生意的很少，最先做什么都赚钱，「我看卖什么都有人买，早市晚市都有人出摊，街边也有摆摊的。针头线脑，衣服鞋袜的，都有人卖，也有人买」 「你说你两位叔叔干啥好？他们只能做一阵子。」 「街边烤红薯，红薯不花钱，家里有，烤熟了五分钱一斤，一块红薯一毛左右。热热乎乎的天冷正好」 「怎么烤？」 「用大铁皮桶，应该很好做，就是需要买焦炭或无烟煤/蜂窝煤」 「那都好说，咱们这儿守着煤矿，不是问题」刘立仁道。二哥三哥你们谁干？要是愿意就过来做。 哥俩相互看看，随后看冰兰「还有呢？」 「还有卖鞭炮，不过要到过年跟前，卖春联，还是年根，卖糖葫芦。这个现在就可以卖了，赶大集卖最快」 第615页 「你会？」 「哦，还好吧，我看书上说的很简单，学学就能学会」 「书上还教这个？」孙雨珍简直不相信。 「有专门做菜的书，我可以试好了教你们」 也不知道哥几个怎么商量的，第二天除了刘春明都走了，刘春明开始煮熟食，冰兰帮着兑好调味料，起第一锅后，剩下的都是大哥在做了。 她上午接待一个，下午接待一个，剩下时间就是杂事一堆。刘立仁想起什么将冰兰叫到身边：「当初我跟你爸妈协议你来我跟前的时候，大嫂说你挣的钱是归家里的。这事他们不来我就不想说，女孩子手里应该有些钱。」 冰兰不知道还有这事，到现在没人跟她说什么协议内容，她只知道她要照顾叔婶的生活。他爸妈得到了三千块钱。 「现在怎么办？」 「就是想跟你商量，你要是愿意将这笔钱给家里，你就继续做，要是不愿意我告诉客户你的手受伤了，做不了了」 冰兰觉得好难！自己想攒点明路上的钱，现在却没办法了！「老叔，那我就不做了，他们都要来吗？」 「估计年前是要留在这里的，好在有你大哥那边房子，不然咱们院子真是什么味道都有了，不过都是好闻的味道。你决定了我就告诉客人」 「我想将这几位做完了，说好了就善始善终，他们都忙，谁还有时间过来看看我做什么？到时候老叔帮我挡一下」这事不难办。 来的是兄弟三个，就是收完秋地里一样有事，就如白菜还没除，麦水要浇，棉花柴还没拉回来——，女人在家慢慢干，不然那群鸡鸭猪的怎么办？ 刘立群跟着儿子做熟食，那哥俩搭伙做烤红薯和糖葫芦。听说等年根卖了猪，孩子们放假女人都会来，卖鞭炮，卖春联。还真是想大干一场！ 冰兰去做铁皮桶的铺子定制一个烤红薯的炉子，刘立仁找人买焦炭和蜂窝煤。去果园买山楂，商店买白糖。东西是好买了，但还是需要糖票。白糖不如红糖好买，多亏了刘立仁的人脉关系，当然还亏了李夫人帮忙。 刘立仁规定白天就不要过来了，这边要上课，要做生意，客人喜欢安静。大家理解，那边又不是没地方，他们学着冰兰买馒头，熬一锅菜就能吃饭。 晚上过来吃饭，然后开始学做糖葫芦。以前不知道侄女如何，这回两个叔叔算是领教，怎么这丫头看看书就会做？ 好在老三悟性好，学了两天算是学会了。这两天满院子人跟着吃糖葫芦。许嘉树可能小的原因，咧着嘴拿着糖葫芦笑得非常天真可爱。瑞明高兴地在院子里跑跳，几个徒弟闻着味道，想从上面闻到大师姐的味道。 烤红薯不用学，但是他们还是在院子里试了一次。满院子飘香，就连隔壁的都敲门过来要走了几块。 这晚大家又吃了一顿烤红薯。刘立仁让冰兰跟着出摊几天，熟食有固定出摊时间，烤红薯一大早就可以出摊，守着炉子倒是不觉得冷。二叔出摊到中午，然后三叔换班，这个摊子从早上一直可以到晚上。 回来数数钱，哥几个脸上都笑了，刘立仁有种干啥都比他容易的感觉。以前他觉得自己辛苦了几年终于能胜过常人，他能帮到家人他高兴，那说明他有价值，不是废物。 现在哥哥们每天赚钱都不算少，这就是正常人的优势。所以像他们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的人，永远与正常人的世界不一样。他想成功跨出一步永远都需要付出沉重代价。 刘立仁的脸上的笑容依旧，冰兰将预定好的客人一一做完。她要参加期末考试了，没时间，她是这样解释的，因为等老家的人都走后，她还说要做，她需要钱解决可能发生的事。 也许是赚钱刺激了刘家兄弟，进腊月二婶三婶就过来了，带着没上学的孩子。说是家里的猪卖了，上学的孩子和鸡鸭怎么办？原来都交给了自己老妈。刘家也许是从没有过的心齐吧！孩子们一放假，孙雨珍带着大孩子们也来了。家里留下了喜欢安静看书的刘志明。 来送闺女儿子的刘春霞一看不干了：「大哥，老五，你们不地道！咱们可是一个妈生的，你们赚钱居然不叫我？」 「我们赚的就是几个小钱，你嫂子他们不是也刚来吗？你愿意来就来。我们打算卖鞭炮春联。不然叫妹夫一起来」 「我出力不出钱，我没本钱」刘春霞说的很理直气壮的。 「不用你出，我们哥三凑，不够的老五那儿有」 刘春霞急火火将丈夫叫来，张元柏没媳妇有魄力，冰兰这一看便看出来了，她姑父就是一个吃主，吃饭比谁都手快，那个筷子就不离肉。还喜欢喝一口，那哥几个一看干脆一瓶酒一人倒一杯分了！ 还想要？自己买去！干活却是腰来腿不来，她姑姑倒是泼辣，怎么找了这么一个主？也就是人长得好一点，一问才知道这个姑父是刘春霞自己找的。自由恋爱，当时气得老爷子不轻。 后来结婚生孩子，很少回家。「你姑姑回家就是要钱要粮食，你姑父就是一个摆设。」孙雨珍这样说。 冰兰屋里多了木兰、子兰、雅兰。孟玉荣过来想发镖：「看看你婆家的人成什么样子！把你这儿当菜市场了？」 「都是家里人，他们不过是想赚点钱。你也知道在村上赚钱不容易，好在只有一个月」 第616页 「就你好说话！这种亲戚就是得寸进尺！」 两人正说着，刘春霞进来，孟玉荣说话的声音大，她就是故意的，别以为她表妹好欺负，欺负表妹没娘家是吧？ 「你说啥呢？这里是我弟弟家，你算老几来管闲事？啥叫得寸进尺？你给我解释解释，我是大老粗不懂。」刘春霞一屁股坐下。闻声来的刘立仁脸色难看起来。 「好了，都是一家人，分那么清干啥？表姐轻易不来，中午在这儿吃吧」刘立仁道。 「我说刘立仁，我表妹老实你也不能太过分了，你看看你们一大家子这是干啥？暑假了大大小小的送一堆来，你说你们俩哪个是能照顾人的人？居然连三四岁的奶娃娃都敢送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第345章 过继的侄女8 冬天可好, 大的小的全来了，你看看你这儿成了啥样子？幼儿园还是託儿所还是旅店？你还想做生意不？ 」 「表姐 」李青拉孟玉荣。 「你是李青的表姐啊，我还以为是她亲妈！我们刘家的事不需要一个外人插嘴！」刘春霞道。 「姐，不要说了, 你们都是我的客人，一家人要和气。你来啥事？」 「过来接孩子，刚才我们出去上货，就让孩子们过来玩一会儿, 他们都说想跟瑞明玩」刘春霞忙招呼着一群孩子去那边。 孟玉荣对着那群背影一阵嘲讽, 刘立仁没再说什么，应该说什么？冰兰根本没露头, 这更与她无关。你以为我想让这群孩子过来？我才是最头疼的那个！ 「我就是里外不是人的那个！」孟玉荣哼了一声, 李青忙赔不是：「表姐，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 可是情况就在那儿摆着，不让他们赚钱，以后盖房子娶媳妇都是问题」她不敢说到那时候还不是向他们借钱？ 孟玉荣无奈道：「知道了, 就看着你们这儿是在是太乱，怎么我每次来都遇到一群孩子？」 「表姐天天来就遇不到了」李青拉着孟玉荣进去说话。刘立仁这才离开去厢房找徒弟，在他们的世界没有白天与黑夜。他们随时可以学习, 因为看不见, 他们需要比正常人更长的时间去掌握一项技能。 到了年根, 买熟食的人更多了, 家家要请客, 都要准备一些熟食。刘立群夫妻几乎都泡在那一堆堆猪肉上。春明哥爷俩去市场上卖，就是木兰也要看着大锅一锅锅煮，根本没时间去卖什么鞭炮春联。 那哥几个一看人多，干脆赶起大集来，县城的摊子交给女人照看着。他们拿出能吃苦，不怕寒冬的劲头天天忙碌着。 冰兰的期末考试很快结束，成绩几乎都是优秀。刘立仁问过后很是欣慰：「以后你专心读书，不要去接待顾客了。」 「不要告诉我爸妈，也许我根本考不上大学，学一个高中毕业，也够用了」 「好吧，他们知道一定会很高兴」 五个弟子在小年被家人接回去的。刘立仁这里正式停业，二十九各家结束生意，二叔三叔姑姑三家拢帐分钱后，集体回村上过年，今年要给老爷子上坟烧纸。 因为赚了不少钱，心情都很好。年前卖不了鞭炮和春联，哥三回去跟接着做老本行。只是都刚过完年没啥人再买东西。只有红薯和糖葫芦还有人买。没生意，刘立群又回到家里。 赚钱习惯了的人不让赚钱很难受。夫妻俩一商量又回来找冰兰，一定让闺女帮着想一个什么时候都能赚钱的生意。 冰兰觉得很无语，你们大人都没办法，我有什么办法？「干啥都有淡季，哪有天天赚钱的？等过了正月熟食还是有人买的。只是没过年多就是。」 夫妻两一想，自己家的摊子还能坚持，有大儿子呢！老二老三那边开春种地哪还有时间过来？再说天一热糖葫芦就没办法做了，大热天谁吃烤地瓜？ 「夏天呢？你帮爸妈想想夏天做点啥？农忙就是两个春秋」 「夏天那么热你也不歇歇？」 「歇啥？你大哥都十九了，马上就要说对象了，干啥不要钱？现在娶个媳妇都要三大件，咱们家可是一个件也没有」说起三大件，孙雨珍想起应该让老五给弄个缝纫机票，先把缝纫机买了，自己还能用用。 就这么赚，娶两个媳妇都够了吧！就听孙雨珍接着唠叨：「还有你二哥，他要上学，要结婚盖房。你两个妹妹呢？那个不需要钱？」 怎么就没自己啥事？冰兰腹诽「夏天就是卖冰棍，大热天能干啥？不然你们卖面条，家家吃凉面，面条需求量很大。」 夫妻对望后点点头，随后拧眉：「面条用人做量太小，机器快，那需要多少钱？」 「你跟我两个叔叔商量吧，不想租房子可以在家轧好了做成挂面，不然就天天往县城跑。」冰兰继续手里的活计。 夫妻走后，刘春霞也跑来，他们也想赚钱，分家了，房子要盖，盖房的钱哪儿来？ 「大姑，其实养好了鸡和猪都很赚钱，几只鸡不算啥，你要是养出来成百上千的前就有了，到了腊月你就卖鸡，现场杀的那种，自家不够了姑父去收，倒手卖到县城就是钱了！那也是一笔收入」 「你这个脑袋怎么长得？」刘春霞使劲揉搓了一下冰兰的头，随后嘆气：「远水解不了近渴」看来还是找弟弟。 冰兰发现李青微笑的脸上抽搐了一下，随后淡去。如果这种事一直没完没了，任谁都不会坦然相对。 第617页 卢海静给冰兰找了一个麻烦，她表姨患了癌症，癌症到了晚期人会很痛苦，「我表姨疼的整天睡不着，我们很心疼却没办法。听人说按摩可以缓解病人疼痛，老太太就剩下一把骨头架子了，我是想来想去觉得你最合适。冰兰，你能不能每天抽时间过去帮老太太做做按摩。」 「要晚上？」 「时间你安排，只要能让老太太每天睡个安稳觉就好，现在在医院里，要是晚上去我让人来接你」卢海静一听有门。 「不用，医院离着不算远，骑车二十分钟就到」 冰兰觉得还是晚上比较好，按照人的生物钟，晚上睡觉最合适。家里晚上偶尔也会有人来，不耽误家里人睡觉。 「我表兄表嫂都是工人，赚的不多，老太太这两年生病将养加上孩子上学，家里不宽裕，你这份钱是我和我大哥出的。他们要是一定问就说每月五十。」 如果说一个月一百五，很多人家会捨不得，就是86年，工人的工资不过是四五十块钱。谁捨得花三四个月工资请人做按摩？冰兰倒是很欣赏卢海静，能为表姨做这么多，按摩不属于治疗，它只是能让病人舒服一些，在某种程度上减轻疼痛。 刘立仁和李青是同意的，只是嘱咐着早点去，回来等春明去接。 吕家老太太肝癌晚期，家属是一对中年夫妻，两人身上的工作服说明他们是工人。 「我表兄表嫂，这是冰兰小大夫，别看她年纪不大，手艺却是很好」李海静将冰兰介绍给两人。冰兰打过招呼后去看床上的病人，人真的就剩下一把骨头。 老太太很坚强，病痛时刻折磨着她，她却咬牙坚持。偶尔传来的颤慄和那微微露出来的痛苦之色就知道她在忍受。 「大娘，您放松，我只是让你身体舒服一点，我要是弄疼你了就说一声。」 「好，我没什么受不了的，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跟卢姨很熟了」冰兰的手开始慢慢在干枯的躯体上游走，从上到下，疏通着老人的筋骨。开始老人还跟冰兰与儿子说几句话，慢慢合上沉重的眼皮。 冰兰的衣服被汗水满满湿透，两夫妻露出感激的目光。老人痛苦，他们也跟着痛苦。 刘春明在外面等着妹妹出来，哥俩才一起回家。他是从小市场上回来的。 「今天都卖了？」冰兰没看到剩货。 「卖完了，给你买了一斤棋子烧饼，刚烤出来的，回去吃」刘春明问了一下病人情况。知道是等死的人未免跟着嘆息一声。 一周后老人的儿媳张秋荷跟着冰兰学给老人按摩。冰兰慢慢知道老人只有这一个儿子，两个孙子一个当兵，一个上学。相处下来冰兰觉得老太太在家应该是很有地位的，夫妻俩对老人的态度是一种习惯性的服从。如果按地位排序，老太太第一，儿媳妇第二，做丈夫的吕连山第三。这是没将两个孙子排进来的情况。 吕家是军烈属，吕老爷子是在韩战死的，老太太是纺织厂退休的。所以老太太属于公费医疗。张秋荷的单位给了长假照顾老人，这也算是军烈属的待遇吧！ 两周后见到了吕老太的二孙子吕小舟，一个上高二的大男孩，平时住校，放假才回家看看奶奶。吕小舟善于交谈，听说是学校团委的。 「你叫刘冰兰？我觉得好耳熟？」 「她也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只是很少去学校」一旁的张秋荷道。 「哦。我知道你是谁了，怪不得耳熟。你考试成绩很好，经常张贴在光荣榜上。原来你不上学捞外快？」 「我主要是照顾我叔叔婶子，他们是全盲。上学是我的兼职」 「哈哈哈！你这人还真有意思，上学成了兼职？你一定很聪明，不然在家自学怎么可能成绩那么好。」 吕小舟显然对冰兰更感兴趣，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冰兰聊了几句开始专心致志梳理老太太身体。那个张秋荷明显脸色不愉，叫儿子赶紧回家做功课。 「等下我跟冰兰一起走吧，顺便送送她」吕小舟道。 「我大哥接我来，我们不一路」冰兰道，那个妈不喜欢儿子与自己说话，这点她是能看出来的 。 「还不快回去，你在这儿说个不停，你奶奶怎么能睡得着？每次这个时间你奶奶都快睡着。听话，你奶奶难得能睡一会儿。」张秋荷忙道。 「去吧，明天来看奶奶 」老太太看着孙子道。 吕小舟这才离开了，他上高一的时候可没冰兰的成绩好，他很好奇一个人在家怎么自学？妈妈奶奶都这样说，他只好回去。 老人在三个月后去世的，冰兰结束外出工作。正准备期末考试的冰兰得到一个意外消息：李青怀孕了！ 现在是一孩化吧，怀孕现在就是去医院做了。另一个意外就是刘立仁夫妻因为属于双残疾，可以照顾生二胎。生二胎意味着冰兰要再伺候一个月子，九月份瑞明上幼儿园，家里多了一个孕妇。 第346章 过继的侄女9 冰兰坐在刘立仁夫妻跟前听他们告诉自己的这个消息。「我跟你老婶商量再三, 决定还是想要了这个孩子。我们这样，瑞明一个人照顾我们一定很费力，如果多一个弟弟妹妹搭手，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轻松。只是明年要辛苦你了, 好在瑞明要上幼儿园。」 「没什么老叔」 没人提起她还在上学的事，冰兰觉得刘立仁夫妻不希望自己离开他们身边。他们之间已经过了磨合期。相互早就习惯了彼此的存在，他们更笃定家里一定不会让她去上大学。 第618页 既然不能出去上学，还不如留在他们身边。那些说供自己上大学的话她还能相信吗？ 照顾一个反应期孕妇和一个小孩子成了冰兰的主要事情。这年的暑假, 刘家人过来考察市场, 农闲不赚钱心里就难受。知道弟媳又怀孕了做哥哥的是最高兴的，他们家家好几个孩子, 老五多一个孩子将来多一个依仗。 刘立群将冰兰叫到跟前敲打了一番, 无非是要好好照顾老叔老婶，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什么叫有的没的？这是警告自己读书的事, 想都不要想吗？ 哥四个商量一下还是觉得做面条最合适，桥头卖湿面条的都供不上卖，尤其中午, 一笸箩一笸箩的卖。湿面条居然卖的比白面贵！那里面可是有水呢！不花钱的水岂不是卖了比白面还高的价？ 但是买一个挂面机很贵的，配上电线电闸，小两千就进去了。而他们不是一年四季都有时间做, 其实最忙的时候每年就是两季。 老二老三更羡慕侄子的买卖。一年除了正月是淡季, 其余的看着都很红火。 「冰兰, 你看书上还有啥好吃好卖的？」刘立勤问道。 「吃的很多, 做菜做饭的都有, 那个街边我看有人弄了一个肉饼摊子，早上多了煎饼摊子。做早点好啊，卖包子饺子粥条都行」 做早点？家里的活计怎么办？还不如回家轧条。早上起来轧面，上午过来，中午卖完了就回去。卖不完正好晒干做挂面。 「大哥，这事我跟老三做，三家做就多了」老二刘立勤道。 「我和你大嫂在家做啥」刘立群有些不满意。 「你们不是还有熟食摊子吗？你家房子盖了，摊子也有了，咋还跟我们争这点利？」老二不乐意了。 「你们也不看看春明、志明多大了？春明马上就要娶媳妇，志明要上学，木兰也起来了，哪个不要钱？刘立群道。 「我家子兰没上学？天明、学明哪个不说媳妇？」刘立勤也道。 「大哥，为了生启明我们还交了罚款，咱们哥几个算上春霞就你和老五好过，你也要体谅体谅我们的难处。要是我跟二哥做春霞兴许不说啥，咱们哥三做，你看春霞闹腾不？她再掺和一脚，赚的钱还不够塞牙缝」刘立辉分析道。 「老三说的对，大哥，你们还是好好做熟食，没事就过来帮着春明」 ……一阵争论后，要做挂面的落到了老二老三头上，不够的钱又落到了刘立仁头上。由于刘春霞刚刚将钱拿走没多久盖房了，刘立仁只拿出来一千快。刘立群反而要拿出一千帮着两个弟弟买机器。 拿出钱后的刘立群懊悔不已：「当时我怎么就迷迷糊糊听了那两个忽悠呢？」他看冰兰： 「你怎么还没出来接客」 「爸！什么接客？你怎么说的我像□□？让别人听到还以为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冰兰翻眼瞪向刘立群。 「行了，哪来那么大火？算我说错了！你老叔不让你干是咋地？我看那几个小子不都开始做了吗？」 「那是老叔让他们练手，不给钱的，你也看到了是那几个大的，小的还在跟着学。做这个骨头没长好会让手变形。就是长好了，做的久了也变形。老叔不让我做这个，说女孩子但有事情就不做这行。现在我学针灸呢，学好了一样赚钱。」 「你先好好伺候你老婶，没事过去帮你大哥干点啥。女孩子十八就成人，到时候我跟你老叔说，眼看着你大哥要结婚，志明要上学，家里缺钱，我不图你能像你老叔一样，但是每月赚百十来块应该可以吧？」 「爸，你希望我每天在那些臭男人身上摸来按去的吗？你以为来这里的都是正人君子？」 刘立群尴尬了一下：「不是还有女人吗？女人总可以吧？你老叔以前不是说将来让你招待女人吗？你老婶不是也在干？」 「眼下老婶要生孩子，瑞明要上学，老叔这儿还有一群人张嘴等着伺候。你觉得我哪还有时间干其他？」冰兰将心理年龄降到实际，十几岁的女孩子不用那么乖巧。 爷俩的谈话很快以冰兰耍脾气结束，李青不帮手了，有些女客刘立仁就让冰兰接了，冰兰将自己的外快小心收起来。 刘立仁除了让徒弟们熟悉推拿，开始教徒弟拔火罐，初学者的问题是掌握不好玻璃罐真空度，烧时间短了不起作用，时间长了会伤了皮肤，烫红或起水泡常有。刘立仁不得不让冰兰在一旁监护着。 拔罐即使对穴位不要求到点，也要将瞬间形成真空的罐子准确扣到位置。这就是需要勤加练习。明眼人很好掌握，对于盲人就是一个难关。 你摸准了穴位却在烧罐的时候离开了，剎那间又要用罐找到。冰兰看他们相互练习，开始用木头罐找位置，地上就是一片木罐落地声。等不手忙脚乱了就换正规的玻璃罐，只是罐，没有烧成真空的那种。 盲人的世界没有白天黑夜，盲人的成功需要付出高于常人数倍的代价。他们很勤奋，冰兰要不说休息就会一直练习下去。但是冰兰受不了，她要休息，她还有很多事。她不能将时间都给他们。 「大师姐」许嘉树面带祈求。 「现在已经很晚了，师姐明天还要起早，你也要注意休息」冰兰知道他还想再练习一会儿。因为他小，刘立仁决定让他学习三年，当时跟家里也是这样说的，不然就不会出单数。 第619页 冰兰只是让他趁着别人休息的时候才让他练，而这群疯子休息的时间很短，所以许嘉树现在还在用木罐找位置。 冰兰疲惫地回房间，刘立仁听到冰兰的声音在房间松口气。这个家太需要冰兰了，换了谁都做不到冰兰这样。「咱们家不如请一个帮工吧，主要做一天三顿饭和清洗打扫。」 「你看着办，这阵子辛苦冰兰了」李青也道。即使现在她能帮着洗洗东西，冰兰每天还要做一大家子的三顿饭，打扫卫生，还要负责接送瑞明。白天有两位固定客人是冰兰的，赶上刘立仁忙不过来还要分担一下。 其余时间看着那几个徒弟练习拔罐，这样一天下来真的是闲不住。冰兰已经高二了，那孩子用什么时间看书？她心里隐隐明白丈夫捨不得冰兰，她一样捨不得。 「冰兰高二了吧？」李青试探着问。 「她即使考上大哥大嫂也不会让她去，就是不花家里的钱，但是家里缺少了收入。大哥说冰兰十八就让她跟咱们干，当初可说了，冰兰的工资要给家里。你觉得大哥会愿意吗？」 「真是可惜了，冰兰在家还能考出那成绩，要是好好上学该多好？」 「她毕竟是咱们的侄女，不是女儿，做叔叔的没办法给她做主」 李青将家里打算请人的事说了，「你看着能不能找个大嫂，手脚干净勤快地就行，你老叔打算再带几个人」 这批人还有小一年期满，怎么就又要招人？「老叔说没说什么时候招人？」 「没说，就是这么一个打算。我们都觉得家里事情太多，你一天都不得闲，那些做饭打扫洗涮的找个人就行了。你也能腾出时间帮我带带孩子，帮你老叔带带徒弟」 就是没提让她多看看书，冰兰心里嘀咕道，这样最好，如果再招人，前面的应该会留下实习，再加上新生婴儿，自己就是女超人都忙不过来。 所以冰兰很上心，左邻右舍街口大娘的帮着找找，最好是街里的，三四十岁最好，勤快、干净、品性好，每月三十块，管三顿吃喝。中午收拾完可以回家休息，晚上到点做饭就行。 人很快找到了，管吃喝，下午自由，工资不低，很多人愿意来。冰兰一个个接待后敲定了街里头住的一个寡妇高素娟，丈夫以前开运输车，出车祸没了，大儿子顶了工，大闺女刚刚顶替了她在街道工厂的工作。 老闺女还在上学，她需要这笔给儿子结婚，给闺女准备嫁妆，供小女儿读书。高婶是个勤快的，平时不喜欢说话，也许是沉默太久，真的很少说话。 冰兰交代了她要负责的事情，「婶子每天七点前将早饭做好，早饭咱们不分开，一起吃。不用炒菜，有酱菜腐乳咸鸭蛋，我喜欢用肉皮熬一锅咸菜豆……」 家里根本不需要买什么菜，老家的土豆种很多，每年出来新土豆就会送很多来，家家院子大，不管谁来还是一堆菜。到冬天白菜也是一车一车拉来。加上各家给的干菜咸菜的，吃不完的吃。 家里有人做饭了，就没必要买饭，高婶每天白天蒸一大锅馒头，这一天的就够了。赶上老家带来的菜多了，就会蒸菜包子。 刘立勤和刘立辉的挂面机开始生产挂面，也加工湿面条。湿面条本打算拿到县城卖，没想到在老家就卖得很好。挂面一样畅销，尤其亲戚家生孩子的送上几斤挂面很有面子。 哥俩忙得不亦乐乎，刘立群一看干脆从他们那儿便宜进了干湿面条骑车到县城卖，顺便帮儿子干干活。老五这里多了一个帮工，那冰兰干什么？ 第347章 过继的侄女10 刘立群这回学聪明了, 来一个突击检查，当看到冰兰在帮一个顾客做按摩时，他笑了。 「老五啊，冰兰啥时候干活的？」 「李青怀着身子, 人多的时候忙不过来，我就想让冰兰先搭把手，等李青生完孩子再说。这不家里事情太多，还请了一个帮工。」刘立仁讪讪道。 「那她一个月挣多钱？」这是关键。 「这不还没一个月, 她做一个全身的五块，颈椎, 腰腿的才三块。男人我不让她上手, 毕竟啥人都有，只有女顾客来了她才帮着招待一下」 「老五，咱们可说好了, 冰兰嫁人以前工资可是归我」 「大哥，差不了, 到月底我算算, 都记着呢！」 刘立群满意地去卖自己的挂面了。家里又多了一个进项，生活真是美好啊！那首歌叫什么？对了《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 春明是不是该找对象了？这个对象在哪儿找合适？城里的姑娘愿意跟儿子不？ 家里可是盖了新房, 给儿子介绍对象的不少，刘立群开始寻思将儿子的终身大事提上日程, 明年, 明年就给儿子找对象。明年二十, 谈两年正好结婚。早谈对象太费钱，别的不说，每年过年过节去老丈人家就多钱？ 冰兰当看到刘立群的那一刻就知道要面临钱的问题。刘立仁问她怎么打算，「你愿意给多少你定，一点不给怕是不行」 「就给五十吧，从我这儿出」冰兰算了一下道。她每天招待一个客人，一个月就是一百多，何况一般情况下是两位，当然也不是天天有，做按摩的有的是觉得哪天累了乏了过来做做。 有的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了，要做一个星期。但是稀稀拉拉的总会有，谁叫刘立仁的名气在附近这一片够响呢！再说现在干这个是实在是很少。冰兰都给她们排了号，每天基本安排一两个，不会多。有些人喜欢保养，尤其到了中年或更年期的女人。 第620页 冰兰的按摩治疗了好几个失眠头痛的，现在她的名气一样不小。当然比刘立仁差很多，刘立仁会治疗一些中风，轻度偏瘫，肢体麻木等等。他不但运用推拿按摩，更会用针灸、刮痧、拔罐。 一手银针用的非常熟练到位，冰兰看过一次，她不得不佩服刘立仁。一个盲人做到这种程度不知道付出了什么代价？她现在也能做，只是刘立仁还没让她上手。来这里的很多都是慕名来了的。如果不是刘立仁忙不过来，那几个徒弟也不会扔给冰兰。 他培养徒弟出来也是想让他们将那些一般顾客接手过去。要知道治疗好一个患者不仅是得到金钱，更得到的是名气。他需要更多精力去面对疑难杂症。 刘春霞家里的鸡下蛋了，隔三五天开始往县城送鸡蛋。她借的钱不但盖了房，还圈了一块地方养鸡。这不下蛋了就要卖，就在街里串着街一喊，鸡蛋倒是卖得很好。 第一个月结束，刘立群很快来了，刘立仁将冰兰记录的帐本拿出来：「我让冰兰留了零头，不是每月都一样，有些人做了一次很久后才会来第二次。等李青到月就不让她做了，李青那边需要人照顾。真正做还是等十八以后吧，那时候孩子大了，李青也能腾开手」 「行啊，这丫头长主意了，如果我没遇到是不是就矇混过去？」刘立群一语双关。 「呵呵，哪能，孩子挣几块零花就不值得一提。你别管的太严了，这孩子真的很懂事，我跟李青都快离不开她了」 「我看她跟你们也挺好，每次我来你这儿都有人，不用风吹日晒的，比干啥都强」 「看看吧，跟我干我还求之不得呢！」刘立仁问了问老家的事，挂面厂的事。知道很好便去聊其他。 两家挂面厂拴着，到了冬天来的是刘立群一家和刘春霞一家。刘春霞真的带了很多只鸡，夫妻俩找了一个固定点弄了炉子卖鸡，现卖现杀，还兼卖鸡蛋。冰兰去过一次，杀鸡的居然是姑姑，张元柏倒成了甩手掌柜的。 干了几天一看生意不错，刘春霞让丈夫回去将家里的公鸡都带来。鸡是带来了，连大伯子小叔子都来了，县城出现了三个卖鸡和鸡蛋的摊子，刘春霞这个气！张元柏个废物，长了个猪脑子！她本来想着将家里的鸡杀了就去收鸡接着卖。卖到年根能赚上一笔。 现在倒好，窝囊男人将想法告诉了家里，大伯子和小叔子先干了，他们两家没自己家养的鸡多，都是去收的。鸡就那么多，他们收了，自己还能收到？ 刘春霞过来跟哥哥弟弟哭了好一阵子，刘立群劝说着：「你们都出来了，家里的鸡谁照顾着？」 「我让我婆婆先帮我餵几天，公鸡没了，也就剩下百十只母鸡了，明年留着下蛋。」刘春霞抹着眼睛道。 「你也别怪元柏了，这还不是你自己找的？换了谁家也不会出现大哥抢亲兄弟的生意！ 当初爹怎么说的？除了你婆婆一家子就没啥正经人!你也别哭了，等卖完鸡别干了，弄个烤红薯摊子和糖葫芦卖卖。」 刘春霞只得点头，「老五，钱等明年给你了，今年本来想多赚一些」 「没事，都是自家人」 今年卖红薯的多了两份，刘春霞收拾完鸡摊子，两口子开始卖红薯糖葫芦。主力军依旧是刘春霞，那个姑爷就是一个摆设。守着媳妇还行，只要一离开媳妇，人就往热闹地方钻去了。 去年刘春霞夫妻与刘家一起干，张元柏不敢太过分，那是大舅子们在。今年夫妻俩说算了，张元柏的劣行就显露无疑，加上手里有了两钱，人更加嘚瑟。 木兰、玉兰跟冰兰住在一起，后来刘志明也过来了，只是晚上住在按摩室。 「你姑姑和你姑父天天吵架，弄得志明都看不下书，明年就中考了，要是能考上中专咱们家不也出个当干部的？」老妈孙雨珍过来道。 「姑姑跟姑父吵什么？」 「你姑姑忙着白天卖烤红薯、糖葫芦，晚上还要穿糖葫芦，青曼青竹都知道干活，你姑父不知道认识了什么狐朋狗友的，天天泡在别人家里玩麻将，回来除了要钱就没啥事，你姑姑能干吗？」 「就这样的还跟他干啥？离婚算了」冰兰嘀咕道。 「说啥呢？孩子都这么大了离什么？离了你姑姑怎么生活？住哪儿？」 「姑姑有是养鸡烤红薯的收入还不能养自己？住的更好说了，就在县城租房子住不是一样？」 「你说的轻巧，那两孩子呢？孩子不就成了没爸没妈的野孩子了？」 「他们不是有爸妈吗？」 「有后爸就有后妈，有后妈就有后爸，总之是不能离婚」 「不离婚我爸和老叔就任他这样？」 「你爸也气狠了，昨天骂了你姑父，哼！那个只知道窝里横的窝囊男人直着脖子跟你爸叫唤，气得你爸拿着棍子将他打了出去。」孙雨珍道。 「姑姑呢？」 「又去烤红薯了，不挣几个钱你老叔的钱都还不上，庄稼地哪那么容易盖房！赶年你都17了，家里你大哥马上要找对象结婚，志明上学还要一笔钱。考上中专还好，过三年就能工作，要是考高中怕是又要等三年。 你也该懂事了，你老婶做完月子你还是要帮帮家里。你爸打算木兰初中毕业就给你老叔送过来，女孩子念到初中就不少了。我跟你爸爸大字不识不也一样！」 第621页 「大哥每月赚的钱还不够？就是在县城买房也该够了！」冰兰就奇怪了，好像女孩子在刘家就是不值钱的东西。 「啥是多啊？你大哥挣的钱说媳妇结婚的不花？志明上学不花？他不结婚？家里不盖房子了？别想那些歪公六的（烂七八糟）」 一旁的木兰嘟着嘴不说话，玉兰突然哇一声哭起来：「妈妈我也上学」 「没说不让你上学，跟姐姐们一样，上到初中就行了！以后你们都跟你大姐一样，学好手艺赚钱。你看你大姐不用下地干活每月就能挣五十块钱，比工人干一个月的都多」孙雨珍显然很满意女儿每月赚那五十块。 「不嘛！我就要上学」玉兰继续哭。 「妈，我也上学，跟二哥一样考中专当干部」木兰眼睛红红道。 「考什么考？再哭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孙雨珍预试要找东西收拾两个女儿。 「好了，都别哭了，想上学大姐供你们！不好好读书大姐救不了你们」冰兰帮着玉兰擦把脸道。 「说什么呢死丫头？你供他们上学谁赚钱？」 「以后大哥志明都赚钱，难道赚钱的还要我们养？」 「志明没赚钱前谁养？你们仨个结婚不要嫁妆了？还有我跟你爸爸以后干不动了谁养？」 「志明上学我跟大哥出钱，你老了我们兄妹五个养！大哥志明出多少我们出多少，木兰玉兰你们愿不愿意」 「愿意，可是大姐，我要上学」玉兰又哭起来。 外面李青听不下去了，「大嫂，帮我看看孩子的小被子」 「好的，马上过去啊」孙雨珍瞪了三个女儿一眼。 「大姐？」两个妹妹等孙雨珍一走可怜巴巴看冰兰。 「别管他们，你们好好学习就好，女孩子当个老师，医生的都很好，不想种地或来这儿干，都努力好好学习」 「知道了大姐」两个妹妹算是暂时安抚了。到了年底刘家那哥俩跑来卖鞭炮和春联。张元柏破天荒地也天天跟着出去卖，也许是钱的诱惑，也许是刘家人多怕挨打。总之在过年前，安安生生地赚了钱分钱。 刘春霞留了一千给刘立仁，「钱到家还不一定咋样，我们能还先还上一些是一些」 刘立仁明白，将钱接了，「一家人，跟姐夫好好说话，哄着点，别让被人看了笑话」 第348章 过继的侄女11 「我知道, 过不好地下的爸妈先笑话我」 「爸妈不会看女儿的笑话，他们只希望我们过得好，回家养好鸡，一年多零花就够了, 冬闲了就过来，怎么也比别人家日子好过」 高婶在小年与徒弟们一起放的假，刘立仁让冰兰收了一些年货帮着送了去。因为有米有面有白菜，加上鸡和肉, 冰兰招呼着大哥用三轮车拉过去。 李青的身子越来越重，过年就没回村上过年。来年的二月, 李青生了一个女孩铃兰。一儿一女, 刘立仁欢喜的心情溢于言表。 冰兰开始伺候月子和接送瑞明上学的日子，没觉得太忙碌，这还多亏了高婶。高婶感念刘家的厚待, 对李青和孩子很上心。整个月子几乎是陪着一起过来的，相处久了, 他们之间的话多起来。 李青悄悄问冰兰: 「你说将高嫂家的大女儿说给你大哥行不？ 」 「她家女儿咱们没看到过啊, 再说县城的姑娘愿意嫁给农村的吗？」 「你不问怎么知道？找个机会让高嫂的女儿来一次家里，咱们看看, 顺便让你大哥看看。万一看上了呢？你也听高嫂说了, 街道厂子挣得很少，说不定哪天就干不下去。还不如跟你大哥做熟食。」 冰兰想想也是, 大哥估计是不会再回村上了, 在村上找个对象不还是跟着来县城？高婶家就在这儿, 当妈的这样闺女一般不会差到哪里？ 满月刘立仁准备好好办一次，生了这个以后肯定是不让再生了 。 冰兰找高婶商量着能不能让家里大姐过来帮两天忙，办酒席人手不够。高婶是有求必应，很痛地答应了。头两天就开始跟着冰兰採购准备，冰兰叫上大哥骑三轮带着她们俩。 「刘大哥」 「你怎么过来了？」 两人认识？冰兰诧异，看这样子不像第一次见面。 「我妈说这边缺人手，让我过来帮两天」 冰兰看大哥那样子，还有些害羞呢！这是不是早就见过面？她怀着好奇心带着採买。 冷库有批条，鱼虾的都可以从这里买，鸡、蛋蔬菜的家里有。定的猪肉和牛肉头一天要就行。菸酒糖瓜子花生的灌肠烧鸡的一买就是半天。 其实是用不了这么久，冰兰故意磨蹭，看大哥那样子就是喜欢，叫俊珍的姑娘羞答答的，敢情两人都愿意！ 冰兰装作无视，尽量让他们俩在一起多聊聊，两人半天没说多少话，都是欲说害羞。 回来冰兰将两人的事学给李青听：「老婶，你说他俩怎么认识的？看那样子最少是见过」 「我都没出去过，怎么知道？不过真是好事，等你爸妈来了我跟他们说说，既然两人有意思，我看这事准成！」 姑娘是县城的，还有工作，她们俩怎么也没想到孙雨珍不愿意，「俊珍？我叫雨珍她叫俊珍？这不是跟我一个辈分了？这不行，再说我已经相中了一个姑娘，那姑娘模样俊，家里哥们兄弟多，日子过得红火着呢。我本打算忙完春播就让他们见面，你们可倒好，没经我同意就给找了。这事肯定不行。」 第622页 「我们没说破，只是姑娘过来我们看了看，冰兰带着去买东西，看两人挺有意思这才想牵线，嫂子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就当我没说」李青忙道。 孙雨珍还是在忙碌的人里找到付俊珍，左看右看的撇撇嘴：「身子这么单薄，屁股这么小能生孩子不？给我们家做儿媳妇肯定不行」 而看到儿子那粘着人家的眼神，孙雨珍心里微怒，下决心回去就让儿子相亲。没想到过完满月夫妻俩要带着儿子回家相亲，儿子却不愿意，说是回去耽误买卖。 「那我们就带姑娘过来」孙雨珍道。 「不行，我不想相亲」刘春明道。 「不相亲你想干啥？告诉你，你不相亲我们就直接给你定了，相都省了！」 「你们就是定亲我也不结婚」刘春明是老实，老实人也有倔脾气。干脆一甩脸走了。 「你看这孩子！」孙雨珍气得拍大腿，回头看到冰兰还站在那，马上将矛头指向冰兰：「都是你没事给你哥找啥对象？用你操心了吗？你哥一定是被那小狐狸精迷上了，你看他看人家的眼神，都快拔不出来了！」 孙雨珍这样一说，李青的脸色难看起来，这不是连自己都骂上了？以后大嫂家的事真的不能管了。 冰兰抬头看着孙雨珍：「俊珍姐怎么就配不上大哥了？人家是城镇户口，将来你孙子是吃商品粮，就是考不上大学都有工作。你种了一辈子地，难道也想让你孙子跟着再种一辈子？ 就是孩子上学，在县城上能跟村里一样吗？你看村上考上高中的有几个？县城有多少？再说难得大哥愿意，现在是大哥愿意，还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你以为你儿子是个宝？兴许人家还看不上你儿子呢！」 「冰兰，怎么跟你妈说话呢！」刘立群吼了一声，不过闺女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冰兰站在一边不说话了，你们愿意娶谁就娶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们还看不上咱们？一个死了爸，妈给别人当下人的人家咱们家哪点配不上他们？」孙雨珍喊道。 在场人没人说话了，一个个像是置身事外。夫妻俩回去也没说动儿子跟着走，冰兰去找刘春明问问他什么意思，是真看上了还是不愿意回家相亲去。 「我觉得俊珍挺好，我喜欢她」刘春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哥，我支持你!」冰兰笑笑， 「哥，你以后长点主意，卖的钱自己留点，以后可以跟俊珍姐去看电影，逛公园，买件衣服。」 刘春明点头嗯了一声， 「你说妈一定给我找对象怎么办我不想找村上的姑娘，我就想以后两人在县城将熟食摊子做好，以后要是能买个院子好好过日子。把志明和木兰他们供出来」 「爸妈重男轻女，妈说了，木兰玉兰初中毕业就送老叔这边来学按摩。你说祸害我一个不够还要祸害两个妹妹！哪个女孩子喜欢一辈子闷在一个房子里整天对着一个个臭男人？大哥你是体验过了，你愿意让木兰玉兰学按摩？ 」 「妈是糊涂了，老叔他们是没别的选择。好好的女孩子我是不愿意你们干这个的，说白了这就是伺候人的活计。别人家我不管，咱们家不能做」 超乎冰兰的想像的是，孙雨珍居然带着姑娘和她妈妈过来了。 「这是你王婶子和秋菊，今天进城买点东西」孙雨珍和两个陌生女人赶着刘春明在家的时候来了。 刘春明只是礼貌地叫了一声：「王婶」看了眼姑娘，便低头继续干活。好壮实！这是刘春明对那个身影的第一印象。大锅里冒着香气，院子里摆了一堆猪头和内脏，刘春明正清洗着一堆猪大肠。 「你这孩子，你王婶大老远过来也不知道找个板凳？」孙雨珍数落了一下儿子，笑着对女人道：「孩子太老实，就知道干活，他婶子，快坐！」 「别客套了，秋菊，去帮着烧烧火」女人道。用眼扫了一下院子和地上的东西。「天天都卖这么多？」 「差不多吧，剩下的给他老叔那头送去，我带你去他老叔家看看去啊」孙雨珍给女人使眼色，两人很快离开院子。 等两个女人一出院子，害羞的姑娘守着大灶突然听不到那边干活的声音了，然后是脚步声，姑娘心跳加快的时候，刘春明到了跟前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妈带你来是什么意思，我想告诉你，我有对象」 秋菊先羞后恼，扔掉手里的一根木棍掉头朝外走，刘春明嘆口气，继续干着他的活计。好一会儿孙雨珍跑来，拿起一根棍子就抄儿子身上打去：「你跟秋菊说啥了？她怎么哭着去找我们？」 「我就说我有对象了，妈以后你别干这事了！你就是带来我也不愿意」刘春明边躲边说。 「想娶那个寡妇家的闺女？死了你的心吧！我不会让寡妇闺女给我当儿媳妇！」孙雨珍喊道。 「那我就不结婚」 「好，我这就去找你老叔，辞了那个寡妇！」孙雨珍又往外跑。 刘春明在后面追着他妈：「妈，俊珍有啥不好？你为什么看不上？」 「我就是讨厌她！那个弱不禁风劲能干啥？你这一大摊子娶个媳妇啥也干不了，咱们家不是娶了姑奶奶吗？」 「你带来的那个就像一头大母牛，我们家又不是养牲口！」 「秋菊长得是魁实一点，你看看你每天干的活？没个这样的人帮衬累得还不是你一个？」 第623页 「我累我愿意！」 娘俩吵吵闹闹的到了刘立仁这边，孙雨珍看到干活的高嫂撂下脸子，噼头盖脸道：「回去好好管教你家闺女，别到处勾引男人！」 高嫂被说懵了，随后好像明白什么，眼泪唰唰流下。 「妈你干啥？」刘春明喊道，手捂住孙雨珍的嘴巴边往里屋拉边向高嫂道歉：「婶子，对不起，我替我妈道歉」 听到声音的人都出来，冰兰一看这阵势忙去将高婶拉进屋：「婶子，我妈真的疯了，得谁咬谁。您进去陪我老婶待会。」 「我回去了，以后不会来了「高嫂伤心地道。 李青拉住高嫂：「高嫂，这事怨我们，我知道您根本不知道里面的事，您先进来，我将事情原尾说一下，您就是走也要明白不是？」 冰兰见这边进屋了，那边孙雨珍已经被刘春明拉进冰兰的房间。刘立仁道：「冰兰，你先去让你妈安静会，我这儿还有病人」 冰兰应了一声进屋，娘两还在拉扯，冰兰在孙雨珍身上点了两下，她妈妈这才安静下来：「外面还有病人，妈你要闹也得选好时间地点。」 孙雨珍身上无力，嘴巴还被儿子捂着，只好点头，刘春明松口气，放下手。 第349章 过继的侄女12 冰兰低声问怎么回事？刘春明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冰兰道：「大哥, 两条路。一个是你要是真心喜欢俊珍姐就带着她离开这儿，找个地方继续卖熟食。等爸妈入土了你再回来。 另一条路是问问爸妈要是同意你们结婚每年要多少钱？数额只要不过分就答应下来，跟俊珍姐结婚好好做买卖。家里的东西你们就别要了，就是结婚也不要用家里钱。你愿不愿意？」 「我愿意，只要能跟俊珍结婚, 我都愿意」刘春明看到妹妹给的眼神，马上道。 冰兰看孙雨珍：「妈你也听好, 你是愿意失去儿子, 还是愿意每年得到一笔钱？钱数你们自己定。但是别将人逼进死胡同！」从始至终刘立群没发表过意见，好像一直没将这事公开拿出来讨论。先说通当妈的，别的应该好说。 「我要一万！」孙雨珍爆出了一个不可想像的数字。 也不怕撑死！冰兰暗骂。一个月最多能赚六七百, 你要一万块！「那你是逼着大哥离家出走」 「少拿离家出走吓唬我，户口本都在家往哪儿去？」 「妈，以前出门可能要介绍信户口本，现在真的不用。大哥，你带着俊珍姐现在就走, 将手里的钱都带上，还有我这里的五十」冰兰就要从兜掏钱，刘春明也往外走。 「五千块，一分不能少！」孙雨珍算过，儿子一年挣个七八千是没问题，五千比较靠谱。 「交多少年？你不能让大哥交一辈子吧！你有五个儿女, 难道你还想让大哥一个人养你一辈子？再说你和我爸一年花多少？志明是上学, 但是他不能上一辈子吧！我们将来都要嫁人, 你要那么多钱干啥？」 「最少十年，十年以后少一点可以，但是不能不给」十年后老闺女都十八了。孙雨珍突然觉得要是每年得一大笔钱也很划算。 她心疼儿子，儿子不心疼她！每年五千块，两年就是万元户。村上哪个问问有这么多钱？房子不用盖，娶媳妇不用花钱，她怎么算怎么合适。「这事我说了不算，得问问你爸爸」 「只要你同意，大哥打电话让爸爸过来一趟，大家签个协议」冰兰道。 「你个死丫头！」孙雨珍狠狠瞪了冰兰一眼，没看到谁家孩子这么逼妈的。 刘春明马上出去了，事情到了这份上，只能按妹妹说的做。每年给了家里钱，自己手里还能剩下两三千，足够两人花销。 冰兰将孙雨珍的穴位解开，扶着孙雨珍躺下休息一会儿。孙雨珍将冰兰扒拉一旁，脸朝着里面躺下。被闺女儿子胁迫，心里怎么也不痛快！ 冰兰这才过到李青那边，高嫂已经平静下来，李青问：「你妈那边怎么样了？」 「晚上我爸爸过来，大哥跟家里做个协议，每年给家里一笔钱，结婚的事家里就不管了。」 「那样也好，高嫂，我家侄子你也看到了，真的不错。你这边要是没意见我们就找日子给孩子定下。」 「我回去要跟闺女商量一下，我没意见，春明那孩子是很好，他家里要是不愿意，我们也不上赶着。冰兰啊，婶子问你，你哥每年要给家里多少钱？」 「初步定的是五千，给足十年，以后地下的弟弟妹妹都大了，就减少。具体的还要等我爸爸来了再商量，估计还会少一些。」 「五千啊」高嫂心沉下来，「结婚了在哪？」 「我觉得还是在县城吧，大哥说家里的房子不要了，以后会靠自己在县城买房子。」 高嫂心更沉了，「结婚了家里是不是不给钱了？」 「嗯」冰兰都不好意思说了，人家闺女找不着对象了？房子没有，钱没有，每年还要交上一大笔钱。五千块钱够工人不吃不喝赚几年了。「婶子，我大哥那个摊子每年能赚七八千的，两人应该够生活。我觉得以后生活好了，赚的会越来越多。 听到这个数，高嫂的心松弛了一下，剩下的两三千的确够花了。闺女每月不才挣三十多吗？「那我先回家了」 冰兰将高嫂送走，刘立仁也将病人送走了。侄子侄女和嫂子叫到一起问明原尾，冰兰当然不会将逼着她妈做选择的事说出来。 第624页 「春明二十，等两年结婚一样，这两年攒点钱在村上买座院子。不然找个门市也行，不用出摊那么辛苦」刘立仁道。大嫂要的是太多了，就是家里孩子多，春明和冰兰根本不需要家里管。 三个孩子加上两个大人哪需要每年五千的消费？大哥家里的事他没办法过问太多，只能等大哥过来再说。 刘立群过来后一家子针对春明对相的问题和给家里多少钱争论着。刘立群从头到尾不知道这事，儿子找一个县城的姑娘，优势冰兰都说了。那的确是好事，但是媳妇说的也对，城里的姑娘干不了活计，儿子结婚没一个帮手。 想到孙子将来是城镇户口，刘立群站在了儿子一边。钱的事，刘立仁觉得家里不给房子，侄子需要自己奋斗。这两年熟食挣的钱可都给家里了，真算起来大哥手里钱应该不少。 最后协议每年给四千，但是弟弟妹妹上大学要哥哥姐姐们供。趁此机会冰兰将自己的事拿出来：「明年我参加高考，要是考上大学能不能去？我上大学会勤工俭学，不用家里一分钱。」 「不用家里一分钱就可以了吗？你十八以后要赚钱了，家里的损失谁负责」孙雨珍满肚子的火气找到了发泄口。 「那你想要多钱？也三千？志明工作了再三千，你们啥也不用干，一年就成了万元户！」冰兰嘲讽道。 「死丫头，怎么说话呢！养你真么大就是来气死我的？」孙雨珍预试要去打冰兰。 「大嫂，冰兰，你们都消停一下，现在不是那么简单。冰兰，我们要你是考虑到你能照顾我们的起居。要是没铃兰还好，瑞明大了，有些事能做。现在铃兰还太小，我们身边离不开贴身照顾的人。我们还需要你在我们身边几年」 冰兰愕然 ，没想到第一个反对的是老叔。刘立群也道：「你老叔说得对，当初你爷爷选你到老叔身边是要你照顾他们生活，你也是愿意的。你现在撒手去上学算咋回事？我是没办法向你爷爷交代。你上到高中就行了，好好跟着你老叔老婶。等铃兰大一些你正好嫁人。」 呵呵，冰兰心中发凉，自己忘记了还有半过继身份。难道自己的命运就要被拴在这里吗？ 刘立仁道：「大哥，我还没说完，冰兰学习成绩好，不上学实在是可惜。我是想这样，咱们市里不是有煤炭医学院吗？他们现在招函授大专班，与全日制不同的是周末上课，平时可以照常工作。 医学院离着咱们县城近，做公交车就能到。冰兰的手艺已经不次于我，所欠缺的是经验和深度的学习。我倒觉得你可以做这一行，不是一味的做那些简单梳理筋骨，而是去治疗一些病症。 你需要再系统地去学习针灸，如果推拿结合针灸，你将来前途不比一位医院的医生差到哪里。我是想让你去报中医函授班，主修针灸。我这里你能照顾一下，上学不耽搁，平时还能接待一些女客。」 「这个办法好！」刘立群当即表示咱成，他不用还弟弟的钱，又不耽误冰兰赚钱。上学需要学费吧！「我可说好了，你要上学学费自己想办法」 「学费我们出，我和她老婶早说了，冰兰上学我们出学费」刘立仁道。 「不用了老叔，我自己能赚学费，不过我上学不能给家里钱」冰兰道。 「不行！不给家里钱就别上了」孙雨珍道。 「你说我要给家里多少！」 「不能少于你大哥的数」 「你还真是靠儿女当万元户！你也不看看老叔这里一天能来多少人？老婶现在也可以出来工作了，还有那五个徒弟快要出徒，他们留下来实习，每人接待一个，你觉得我能做接待几个？再说我周末还要去上课，你给我算算我能挣多少？」冰兰冷冰冰地道。 孙雨珍还真的掰手指算起来，刘春明道：「爸妈，家里真的缺妹妹赚的钱吗？如果家里缺钱，我每年多给家里一千」 冰兰很感动，第一个为自己想的是大哥。 「你能给家里多少？」孙雨珍没算过来。 刘立仁道：「我替冰兰给大哥一千吧，冰兰毕竟要交学费上学，我的几个徒弟有时候都是冰兰帮着带，他们出徒后可能我还要收几个。」 「老叔，不用，我给家里五百，剩下的差不多能够学费」冰兰道。 「你别跟老叔客气了，函授班的学费比全日制的学费高，你能养活自己就不错。平时多帮老叔管管那些徒弟就好」 「听你老叔的，就这样了！」刘立群拍板了。 第二天刘家去高家提亲，刘立仁给准备了几样高档礼盒，孙雨珍去供销社买了一身衣服，一双皮鞋，一条围巾。儿子花钱，她不心疼。 随后选日子将婚事定下来。高嫂依旧回来工作，即使女儿有对象了，儿子要结婚还是需要一笔花费的，她不会花女儿婆家给的钱。她们一家靠自己一样办事。 定亲后，刘春明感觉自己担子重了，成熟了很多。他让付俊珍放弃街道工作，两人一起做熟食。随着人们收入的提高，市场的开放，春明的熟食卖的越来越好，他一个人做着很吃力。 两个人忙忙活活也是一大天。冰兰过来给大哥出了主意，那些清洗去毛的工作找人干。他们就负责最后清理检查炖煮就行。这一下将两人解放出来，做得多了，收益也就多。随后冰兰让他们加了滷豆片，两毛钱一张，卖的特别快。 第625页 虽然是豆片，那也是过了肉汤的。刘春明发现，越是不起眼的东西赚的越多。干这个付俊珍很轻松，两人估算了一下，一年就是挣一万都不成问题。生活就在希望中过着。 第350章 过继的侄女13 参加中考的二儿子有了消息, 刘志明没有考中专，而是报考了高中。中考中专和师范、重点高中不可以兼报，想考大学的会选择重点高中，想早早上班，功课又很好的报考中专或师范。 那时候成绩好家庭条件差的几乎都报中专和师范, 三年后就能上班赚钱。国家包分配，这是很多学生家长的梦想。 刘志明没跟家里商量, 而是考了高中, 他的确考上了一中，与冰兰一个学校。一个高一一个高三。刘志明接到通知书就将行李搬到了刘春明那边。他不是来干活的，而是来看书的, 去图书馆，或者将冰兰高一的课本拿来看。只有吃饭的时候出来帮着做做饭，有付俊珍在，根本用不到他。 刘立仁将足底按摩和刮痧教完后宣布除了许嘉树保健推拿按摩结束。他们接受的是保健推拿，刘立仁也教一些病理治疗。但那方面需要更深入学习, 再加上两三年差不多。愿意留下实习的就留下，两年学习按理说应该够了。可是真的让他们自己独立做，中途可能遇到很多问题，再说谁敢保证老师教的都记住了？ 老师讲过的很多，真正能全部记住的又有几个？有些只有在实践中遇到了才会明白，才会记住。他们虽然在后来一年中实际操作不少, 但那些远远不够。所以四人都选择留下实习, 在这里每天都可能得到师傅的指点。 而万同方提出要继续学病理推拿治疗。刘立仁没有定下学多久, 学多久要靠个人天赋和勤奋。万同方是里面最踏实的一个，也有天赋，但与冰兰没法比。他决定培养一个能给他增光的弟子。 实习者每得到一笔受益要与刘立仁分成。徒弟第一年拿四，第二年拿五，第三年以后拿六。 物价涨了，工资涨了，按摩的费用也长了，每个档次涨了一到两块。干活的人一下子多了，刘立仁思考许久做了一个决定——搬家。 「冰兰，我交代你去办一件事」 「啥事？」 「去街里找两层的楼房，最好带院子的。要是那种前后层的更好。」 「老叔想搬家？」 「对，我们这里有些偏僻，客户都是熟人介绍，这样新客户发展很慢。」 刘立仁说的对，有些人路过了看到了就可能进来成为新客户。这样守株待兔是很受限制。冰兰知道要找什么样子的，但她还是让刘立仁去打听了一下近两年城镇规划，别刚收拾好就要动迁。 还有一个城镇确定的中心在哪儿？主干道是哪条？都很重要。 冰兰将刘立仁打听的结果综合了一下，将按摩所大致位置固定后开始寻找合适的店面。 她也希望找到一个前面是门市，后面是住户的那种，找了半天都没有。现在的门市很少，就是那几个供销社，供应站，什么所之类。主干道两旁稍微偏离中心的地方就是住家。 住家也好，她终于找到了位置在主干道，人家离着中心稍微远一些的一户人家。房子一塌糊涂，屋顶都快坍塌了。院子里种着蔬菜说明还有人家。 一打听才知道这家就剩下一个老太太，现在被侄子接到跟前，侄子就将院子做了菜地。 买卖很快完成，冰兰的意思就是一次性盖好，前面建两层是门市，后面住宅，加上厢房很够用了。 刘立仁听冰兰做的计划不住点头，「你让建筑队做一个预算，看看多少钱？要是太贵了这座院子只能卖了」 「老叔想卖多少？」冰兰马上想到大哥，这样的院子给大哥多少？刘立仁立刻知道他想干什么：「你想给春明吧，但是你要知道咱们是因为缺钱才会卖。我这里不能赊欠」 「我知道，老叔你就说打算卖多少吧，大不了我想办法」 「呵呵，你能想什么办法，我盖得时候因为用料太好了，一共花了八千，本打算卖一万，春明要是拿出八千我就给他」 「老叔，我爸妈那儿有钱，我们给你一万吧，我估计那边都盖起来最少也要三五万。那座院子可是不小，住宅还可以盖四间的，前面那两层的楼房可比道座要宽要高。三万下不来。」 「你姑姑还欠我三千呢，从你二叔三叔两家拿一些，你们要不从你爸爸那边拿钱，我就用。这样算一下差不太多。那边一时半刻建不起来，咱们这边还有收益，应该够的」 冰兰没再坚持，而是去找大哥，刘春明自然愿意留下那座院子，收拾的干净不说，还很宽敞。那个道座盘上两口大锅就煮熟食，另一边放东西正好。「我这儿大概有两千多，以前的都给妈了。要是容我两月就能攒四千，剩下的我向家里借」 「老叔还想借呢，这样吧，我给你四千，但是不能说是我的，你要说是大嫂娘家借来的。」 刘春明惊讶于冰兰赚钱的速度，妹妹的钱他愿意用。六千块钱很快送到刘立仁手里，双方签署协议，刘春明年底前给清余款，刘立仁会住到新房落成。这个结果皆大欢喜，就是高嫂都笑眯了眼。这座院子以后就是闺女家的了，能不高兴？ 买那座老房地基刘立仁花了三千多，建筑队预算是五万。主要是刘立仁要求的太高，他也是想一步到位。前期的钱只给一半就行，随着工程进步慢慢给清。 第626页 「冰兰，你去你姑姑家，问问你姑姑手头宽松不？要是宽松了就把钱还了」刘立仁将冰兰派出去。他这个姐姐自从年后一直没露面，鸡蛋很久没送了，这是有什么事？ 冰兰骑着自行车去的刘春霞家，刘春霞家离着县城三十里地，不远，有些偏。下了马路就是土道，两边都是快长熟的庄家地。等看到一片菜园的时候便看到了村子。 冰兰准备了两桶罐头和两袋塑胶袋包装的饼干。远远的那处新房就是刘春霞家，她说村上只有她家的房子最气派。村里可能是土地多，院子都很大。 除了新房，最显眼的还是那一排鸡舍。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正在餵鸡，估计是姑姑的婆婆。 「大娘，这是刘春霞的家吗？」 女人停下手上的活：「是，你是？」 「我是她侄女冰兰，我姑姑在家吗？」 「在呢！外甥女来了，快进来」女人很热情，招呼着冰兰，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你姑姑在屋里呢」女人笑得不太自然，冰兰扫了一眼鸡舍，里面约莫还有二三十只鸡。 冰兰拿着东西岁女人进屋，「春霞，你外甥女来了，快起来！」 这都几点了还躺着？是有病了？还是睡懒觉？冰兰挑帘子进去，屋里乱七八糟，大炕上躺着的人动了动，迷迷糊糊的坐起来，用手将头发往后揽了一下，看到是冰兰进来，懒散地说了一声：「冰兰来了？」 刘春霞比上次见到是时候胖了一圈，臃肿懒散，「姑，你这是病了？」 「没事，就是犯困，青曼他们走了就睡会。你怎么跑来了？」刘春霞根本不理婆婆，将散落的被子叠起来。 「你们姑侄说话啊，我去看看鸡去」 「妈，等会帮我杀两只鸡，中午炖了」刘春霞道。那样子一点都不带心疼。 那些可都是下蛋的母鸡啊!冰兰都觉得心疼。忙道: 「姑，别麻烦了，鸡留着下蛋吧 」 「你别管，不吃还不一定到谁嘴里，有的吃就吃。」那样子就是一副破罐子破摔，她婆婆嘆口气走了。 刘春霞这才下炕去洗脸梳头，还不忘问冰兰干啥来的？ 「老叔要盖新房搬家，买院子加上盖房子手头有些紧，问你手里宽裕不？要是宽裕了就把借的钱还了」冰兰找了板凳坐下道。 刘春霞露出一丝苦笑：「姑这大半年一分钱都没赚，真没钱给你老叔。不过我还有这座房子，等会儿我出去问问谁家要，卖了就有钱了」 「姑，这是新房子，你怎么能卖？卖了你们住哪儿？」冰兰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她那个泼辣的姑姑。 「住哪儿？住哪儿都一样，用新房换个老房子不就有住了吗？还能得一笔钱。」 「姑，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样可不成，表弟表妹咋办？」 「他们还有爸，还有爷爷奶奶，还有张家的人」刘春霞收拾完自己，看到冰兰拿来的罐头，上去拿了一罐找起子一撬，开始吃起来。冰兰大跌眼镜，心里一阵泛酸，这样的刘春霞她看着不讨厌，而是心疼。 因为在她身上好像没了活着的勇气，没有了奋斗的激情。就如行尸走肉，活着一天算一天。这不是原来的姑姑，冰兰出去看那个女人收拾院子，收拾鸡舍。 「大娘，告诉我，我姑是怎么了？」冰兰的眼睛带着阴沉和质问。 女人放下笤帚：「你是她侄女，正好劝劝你姑，不看在旁人面子，看在孩子面上好好过日子。这样破罐破摔孩子们也心疼。」 「我姑这样一定有原因，别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我姑是个很要强的人，那两年大冬天就站在寒风里卖春联卖烤红薯，晚上回去还要穿糖葫芦。你知道从早到晚那是多辛苦！别说一个女人，就是一个男人也受不了。 去年卖鸡，我看都是我姑杀鸡，哪个女人能做到我姑这样？我姑父也就是偶尔打个下手，就那样她都没放弃，还在努力赚钱。如果我姑不是太伤心难过，太失望绝不会这样。大娘你不说我没办法劝我姑 」 「闺女，你说的对，我们老张家几辈子烧高香娶了你姑这么一个能干的人。只是我儿子不争气，手里有俩钱不知道怎么嘚瑟了。别的没学会，学会赌了，你姑赚的钱几乎都被输了。地里庄稼不管，家里活计不干。你姑干脆也不管了」女人唉声嘆气道。 「还有呢？」 第351章 过继的侄女14 「去年他们哥三卖鸡, 最后没时间收了, 你姑他们又不卖了，那哥俩就将这边的鸡卖了一些, 本打算回头给补上，你姑不干，跟大伯子和小叔子打起来了。你姑也是死心眼, 大冬天鸡光吃不下蛋, 年前卖了，年后买回来一样。你姑就是转不过来这个弯。 他们一共兄弟三个，你姑这边又是养鸡盖新房, 兄弟要讲究相互帮衬, 那哥俩也是着急将日子过得好一些, 就想着冬闲的时候跟着你姑出来赚点零花钱，你姑就是不答应。 老头子出面都不管用, 弄得一家子像是两家子。兄弟要齐心, 可不能生分了。等会儿你劝劝你姑，一家人还是要好好的过, 耍耍脾气就行了，没人计较」 「大娘, 我姑的地谁在收拾？」 「荒了！两口子一个不务正业，一个吃饱等死的样子，我是没能力管, 要不我就管了。也就是每天过来给她喂喂鸡, 收拾一下院子」 「兄弟不是齐心吗？那哥俩怎么不管？」 第627页 「哪管得过来？家家都有地, 干不完的农活，真的顾不过来。」女人有些讪讪道。 「好吧，大娘你去忙，我留下陪陪我姑 」冰兰看了眼鸡圈，进去一抄手，手里多了两只正在扑腾的鸡。 女人愕然看后走了，冰兰进屋找菜刀，「姑，两只够吃不？不够再来一只」 「行啊，你看着办」刘春霞已经将整罐罐头吃了，正打饱嗝。 冰兰让刘春霞拿一只海碗和菜刀出来帮她，脖子上的鸡毛一采，手起刀落，鲜血流入碗中，鸡扑腾两下没了声息，第二只结束后，冰兰看到刘春霞目光呆滞地看着地上的鸡。 冰兰进鸡圈再抓了一只，鲜血刺激了刘春霞，她看着冰兰的动作，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冰兰明明感受到了她情绪上的波动。外面大灶上烧水退鸡毛，开膛破肚。 冰兰在菜板上一刀刀将鸡剁成大块泡入清水。「姑，帮我烧火」 刘春霞机械地烧火，三只鸡炖了大半锅。一年多的家养鸡很香，炖了两个多小时后，冰兰盛了一碗汤递给刘春霞让她喝。 刘春霞一口气喝了，「真好喝！」 「我做一锅米饭，咱们中午就吃这个」冰兰去找大米，没有，家里只有玉米面和白面。 她去车筐拎了有二三斤大米，用屋里的小锅闷上，快熟的时候院外跑来青曼和青竹姐弟。「大表姐」 「快去洗手吃饭，今天炖鸡了」 「哦」两个孩子没表现出太过高兴，而是去看他们妈。青曼拉着冰兰低声问：「我妈又发脾气了？」 「没有，怎么了？」 「我们家每次吃鸡都是我妈发脾气的时候杀鸡才会吃」 「今天你妈很好，快去吧！你爸怎么还没回来？」 「别等了，有时候回来，有时候不会来」青曼道。 「那咱们吃」 饭桌摆上，几个人刚坐下没吃几口张元柏就从外面进来。鼻子闻了闻，「今天吃鸡啊！好香！冰兰来了」 「姑父」 「嗯，你们坐，我洗洗就来」张元柏去外面洗手，冰兰看向青曼青竹：「你们俩吃饭」她起来走出去，张元柏不知道冰兰出来干什么，突然一盆水咣的一声落地，人已经被冰兰打倒在地，拳头雨点般的落到张元柏身上。 冰兰不说话，就是一个劲的打，张元柏打懵了，屋里的人看懵了。 「表姐」青曼跑出来。 「吃你们的饭！」冰兰道，手下一点没放松。张元柏用手招架着：「冰兰，你姑疯了，你也疯了！」 冰兰就是一个劲的打，刘春霞出来就那么看着。慢慢眼里有了泪光，眼泪开始流下。 冰兰打人有分寸，别看用力打，伤的都是表皮。就这样张元柏不住哀嚎，喊救命。 附近住户正是返点，一个个跑来看热闹，张家的人也都跑来。很快冰兰被人拉开了。 「你干啥打我儿子？」张老爷子怒斥道。 「我打人不问原因，我姑受委屈就不行」 「还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原来跟你姑一样拎不清！怎么县城放不下跑我们这儿撒野来了？你是欺负我们老张家没人是怎么地？」这是张元柏大哥说的。 「我就欺负了！今天我就是要揍欺负我姑的人！」 「我倒想知道你姑怎么被欺负了？你姑现在就是太上皇，天天等着人伺候不说，老爷们不管，地里活计不干，屋里更别说，就是鸡都要婆婆喂，你倒说做媳妇的活成这样谁敢欺负她？」老爷子道。 「我不管那些，下地有你儿子呢，老爷们有手有脚凭什么等着女人伺候？餵鸡的事你也别跟我说，那是大娘愿意。现在我好好的姑被你们折磨成这样我就要找张元柏算帐」 「被折磨？胖成这样还说折磨？你有脑子吗？」这是张元柏弟弟。 「是啊，我们老张家上上下下可把你姑当祖宗一样供着呢!」这是刘春霞的大嫂。 「你看看你和你周围的人，你们一个个有情绪，有活力，有干劲，有活着的奔头，你看看我姑，以前是多么要强的一个人，她为了挣钱可以站在雪地里一大天都不喊苦，可以杀一天的鸡都不说一声累，现在她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你看她还想好好活着吗？ 一个想活着的人会这样吗？你们干了什么都不知道吗？是谁将一个鲜活的生命逼成了一具只知道吃饭睡觉的行尸走肉？只是半年多的时间，我不跟你们算帐我找谁？ 」冰兰声泪俱下，在场人突然低头不语了。 「姑，你说一句话，只要你说走，咱们就走，带着表弟表妹走」冰兰到了刘春霞的跟前道。 刘春霞也已经是泪流满面，「他们不让我带走青曼青竹」 「姑，我说能带就能带走，只要你愿意」 「我没脸回去」 「姑，娘家永远是你的家。没啥面子不面子的，在自己亲人面前不说讲究，只说你愿意。」冰兰大声道。 「想走也要将孩子留下，这样的媳妇我们老张家养不起」老爷子发话。 「愿意走就走，没人拉着你」张元柏道。 「孩子我们是一定要带走的，现在新房子还欠我们三千块钱。孩子带走，我们这钱就不要了。要是不让带，你们先将欠款拿出来咱们再谈别的！」冰兰道。 「钱是你姑借的，要钱管你姑要」张元柏道。 第628页 「姑，你去收拾东西，我们走」转头对张家人道：「你们去村里开介绍信吧，下午去就去离婚。」说完拉着青曼青竹进去吃饭。跟他们多说没意义，等料理完了下午再说。下午村干部一定来，来了再算帐。 人进里面了，而且关上屋门，众人看没热闹了散去。老太太问儿子怎么样，张元柏摇摇头：「一个小丫头没啥力气，没事」 「真要离婚吗？」 「不离婚养一个姑奶奶吗？」老爷子道，「青曼她愿意带走就带走，青竹一定要留下」 众人无语，冰兰看外面的人走了让刘春霞先吃饭：「姑，我都没问你就给你做决定了，没怪我吧？」 「日子早过不下去了，我就是放不下两孩子，又觉得回去没地方，只能跟他们死磕着。你这样倒是帮了我，走吧，就是青曼青竹怎么办？」 「等下午他们来了再说，那三千块钱不能便宜了他们。不拿钱就给孩子，不然房子别想要」 「房子咱们又搬不走，我就后悔当初应该多还一些钱给你老叔。到现在手里没钱，房子带不走」刘春霞嘆息道。 「没事，那三千块钱要是能带走两个孩子也值了！」冰兰仔细问张元柏输了多少钱？他们大伯子卖了他们多少鸡？ 「那个窝囊男人前后输了一千多，他不光输钱，还跟外面等一个寡妇勾搭上了，就那怂样谁看得上他？还不是图他手里的钱。我生气是因为他将家里的钱都偷走了，都给了那个小寡妇。 偷了钱还不承认，非说家里进了贼，你说我能忍下这口气吗？张家人一个个都是护犊子，不但护犊子还很无耻。知道卖鸡赚钱了，就都跟着卖鸡，还说今天冬天也要去卖春联鞭炮。要我跟你老叔说说给他们批发出来一起卖。你说这不明晃晃的将别人当傻子吗？ 他们没将我赶回娘家还不是存了那点心思？就等着到了收完秋带着他们赚钱呢！你这一来倒是搅了局，也好，这种日子不混也罢了。走一步算一步。」 三只鸡根本没吃了，做的大米饭两个孩子吃了不少，就是冰兰也一样吃了不少。剩下的冰兰装了一个盆放到一边。娘三的东西都收拾出来，冰兰趁院子里没人，进鸡圈收了全部鸡。 下午终于等到了张家人，还有村上的村长和妇联主任。八十年代离婚是大事，先要进行调解，调解没用才去民政局。张元柏那意思早就该离，以前是老两口子压着，这大半年他也受够了！ 双方愿意，没有调解的可能，就剩下孩子和财产。「我姑盖新房和鸡舍花了四千多，我姑父打牌输了一千六，家里被偷了八百多。那是家贼，谁做谁知道。而且我姑父听说在外面找了人。 我姑离婚不得已，这样行为不端，好吃懒做，喝酒输钱的人不配为人父，孩子会教成什么样可想而知。所以我们要求带走两个孩子，财产分割。由于我姑父是有过错一方，而且要负担孩子的抚养费，我们要求新房归我姑，外债三千块钱两人均分。」 「可笑，你姑在我们老张家作威作福，我们上下伺候她一个人，到现在还要带走孩子和房子？哪有那么便宜的？」老爷子道。 第352章 过继的侄女15 「行不行去法院判」冰兰道, 以后张家再说什么冰兰不再说话，坚持到法院判。村里人心知肚明，还是他们本家的一个叔伯出来道：「房子就是给春霞也带不走，你要是想要孩子不如退一步，将房子留下, 孩子你带走, 但是青竹还是老张的, 孩子大了是要回来的。」他笃定当妈的为了孩子会放弃一部分利益。 「老张家真不要脸了！房子要，孩子让我姑养大，三千块钱外债怎么办？是不是还要我姑扛？」冰兰讽刺道。 「谁知道这钱借没借？你说借了光靠嘴可不行」张家老大道。 这就是以前的弊病，亲戚借钱靠的是信用，靠的是良心，「你倒说说我姑盖房的钱哪来的？」 「他们这两年不都是去县城挣钱了吗？还没还谁知道？」 「你以为钱是大风颳来的？你儿子输了一千六, 给小寡妇八百, 盖房子花了四千多，你到说告诉我谁能在两个冬天赚这么多？」 村长一听, 心里对老张家很不齿，这不是灭良心说话吗？「春霞, 就是到法院估计也只能给你一个孩子。看在孩子份上你让让步, 房子给元柏留下。元柏, 春霞要养两个孩子不容易，你出三千块钱, 你能让春霞又养孩子又要扛饥荒（外债）」 「叔, 我哪有那么多钱」张元柏苦下脸。 「没有就将房子卖了, 谁买？这么好的房子，只卖四千」冰兰当即道。 看热闹的人还是有人眼里火热起来。老爷子突然道：「那就别离了，我们家离不起」 冰兰出去将准备好的小磨盘，在院里看热闹的众人惊诧眼光中抱着顺着梯子上房，将石磨盘朝着房顶一下下用力砸去。屋里的众人震惊了，一个个跑出来。 老爷子心疼地喊道：「别砸了，房子砸漏了！」 张元柏跺脚：「你疯了，别砸了」有人要上房去阻止。冰兰晃晃梯子：「再上来我就将梯子推到了，摔了自己负责」 人很快下去，谁愿意冒死管这闲事。「大伯，你看怎么办？你们几家凑点钱算了，就是到法院你们也不占理」村长道。 「家里真的没那么多钱，我们就是借也要有地方借啊」 第629页 村长心里一阵嘲讽：就这样的条件还学着耍钱偷女人？真是不知惜福。他过去跟刘春霞商量能不能先欠着，给打个欠条。 「孩子们我养，以后跟老张家没关系，要是同意我就当用一万块钱买了孩子」刘春霞不想墨迹。 张老爷子不愿意，青曼随便，青竹是他儿子唯一的香火，怎么可能放弃？「钱能不能欠着，等冬闲了就让他们去赚」 「大伯，你们这边不放弃就要抚养青竹，即使不在身边也要出抚养费的」 「那是多少？」 「孩子上学，吃穿是每月就按二十算吧，以后上初中高中的都要加钱，还有娶媳妇结婚盖房」 冰兰在上面又砸了一下，整个房子好像都颤抖了，那声音就如砸到人的心里。「商量好了吗？」 「爸，孩子她愿意带就带走吧，以后我再生」张元柏狠狠啐了一口。 「你作吧！要是小寡妇不给你生看你靠谁养老！」张老爷子道。 「爸，她怀着呢！我没敢告诉你」张元柏露出笑，不就俩孩子吗？自己落下一套大房子，那三千块还不用还。 张老爷子心中安定，「下来吧，孩子归你姑」 冰兰这才下来，村长做证人写了协议。张家人最高兴，得了房子还不用还债。冰兰看刘春霞认了，自己就不想再生枝节，先将婚离了再说。大不了某天过来将房子毁了。 外面张老太囔囔着鸡圈里的鸡哪儿去了？却没人理她，鸡圈的门开着，谁知道谁拿走了？ 协议好后，众人赶车去乡里办手续，随后将刘春霞的嫁妆箱子等等都拉着回县城。 一家子被冰兰安排到刘春明那边，冰兰回来将事情告诉刘立仁。钱只能等刘春霞有了再说。 刘立仁表现的很冷静：「离就离，那个窝囊废留了也是个累赘。你看着安排吧。」 两个孩子的入学都是冰兰办的，她给刘春霞弄了一个煎饼摊子。早上就在学校门口卖，一勺杂面米糊加一片猪里嵴和一根油条，不要油条的给一把清脆的土豆丝，一共六毛钱。她没用鸡蛋，鸡蛋一个五毛，就是个小的也有四毛。 一片猪里嵴才多少钱？猪肉一块了，里嵴都嫌瘦很少有人买，九毛就能买下来。一斤里嵴能切出来十来片，一片一毛左右，油条一毛一根，算上油和酱料及其他费用成本也不过三毛多钱。 想吃鸡蛋的提前煮一盆茶蛋，还是五毛一个，只是个头不大。煮好了装盆里放车上搭着卖。 别看一个只有两毛多的利，关键是两大，一个学校的学生那么多少人？就是不都吃，每天总得有几十个吧！等学生都入校了就转移道某个道口等上班的。上班的时间过了就去汽车站等下车和上车的。 每天能从早上六点做到中午。剩下的时间就是自己的了，一个星期去附近村里收鸡蛋，一个星期就够用。 冰兰给她弄了一辆三轮车，定做的炉子和罩子。这样就显得干净卫生，刘春霞没想到自己的生意会这么好，开始那忐忑的心慢慢安静下来。这样自己还有什么不能养活两孩子的？ 早上冰兰送三个孩子上学，回来就开始了自己一天的工作。除了自己的客人，还要带着许嘉树熟悉刘立仁教的东西。在那几个人身上熟练动作和手法。周末孩子不上学了，客人要比平时多，加上新房那边，总之不得闲。 刘立仁没急于招收下一批人，他想等搬过去再说，这边再加人不太可能。他也是想让这四个出一些成绩，不光他在等，别人也有等待效果的。尤其想将亲戚朋友的孩子送来的人。 能给他们实习的还是太少，四个人没事的时候只能相互练手，万同方被刘立仁带在身边亲自教。 刘志明周末变成了许嘉树的练习对象。上学一样累，正好做一个全身按摩，偶尔拔罐刮痧。 那个一本正经的脸被冰兰强硬拉来后慢慢松弛下来。他看书，享受着身体的放松，青春期的男孩子加上学习的压力，脸上开始长青春痘。 冰兰利用刮痧和穴位放血的方式将他的痘消除干净。以前她给女孩子治疗过痘，效果是很好的。刘志明倒是没想到他姐学的东西真的有效。 某次苦思冥想的一道数学难题被冰兰轻而易举解决掉后，不苟言笑的男孩终于正视自己的这个大姐。 「我听老婶总说你学习很好，如果不考大学你会不会难过后悔？」 「当然会，但是我没办法，做人要诚信，既然接受了命运安排就要努力做好。你不同，爸妈想培养你，命运给了你机会就不要浪费。周末我可以帮你梳理一下你学的东西，知识点掌握好了，学习不是难事」 冰兰留下喜欢到房顶看书的弟弟，她觉得她家的兄弟姐妹不善于沟通，现在刘春明好了很多，这个一直喜欢闷头学习的也开始开窍了。 高嫂和她的分工越来越不明确，高嫂带孩子的时候，冰兰就将饭菜做出来。青曼过来看孩子的时候，两人又能去做其他事。总之是亲戚，相互照应着。 进入冬季，新房刚刚将主体做完，年后开始装修，这给了他们一定时间将最后的钱积累起来。刘春霞将摊子固定到供销社门口后，加了一个烤红薯的摊子。这个位置学生上下学都可以路过。 很多初中学生路过带着煎饼就去上学。摊子固定后，那些老顾客会过来买，两个摊子每天给她都带来一笔不小的收益。谁会想到不起眼的摊子每月能收入一千多，刘春霞重新找到了人生奋斗的目标。她要在县城安家，她要让两个孩子读书，她要赚更多的钱！ 第630页 据说张家今年又来卖鸡了，张元柏带着小寡妇也来了，他们俩卖的是春联。两人来供销社买东西的时候看到了刘春霞，小寡妇上去还叫了一声姐姐。刘春霞当即便道：「我没有专门勾搭别人男人的妹妹」 想上前给媳妇撑腰的男人被刘春霞举起来的铁钳生生吓了回去。「没用的男人！真是给男人丢脸！」刘春霞庆幸离婚了。现在自己带着两孩子过得日子很舒服。 到了年根，只有刘立群一家过来了，那俩家就像刘立群说的，生意火的不得了！他真后悔当时退出来，现在熟肉摊子是儿子的，挂面是兄弟的，烤红薯是妹妹的。最后他啥都没有。 他倒是忘了儿子闺女每年给的五千块钱。怎么也是儿子，年底熟食很快，不过来帮忙怎么行？现在付俊珍的大哥不上班的时候会带着一筐熟食赶集，刘春明给他便宜价。两边都能从中赚到钱。刘家做的熟食是越来越多，那两口大锅到了冬季一整天一整天地烧着。 别人家也学着做，就是做的始终不如刘家的味道好。刘立群一来，刘春明开始上下午都出摊子。这样卖的更多一些，加上批发给大舅子的，到过年回家的时候很快给了刘立群剩余的钱。 刘立仁给了一千冰兰的钱。借是借给是给。刘春霞给了刘立仁两千，剩余的一千年后还清。刘春明给了刘立仁两千。年前各家的帐目基本上结清。 众人迎来了1988年，今年冰兰参加高考，付家的小女儿参加高考，付家的长子结婚，刘立仁搬新居，刘春明搬家，刘立勤家的子兰中考，青曼上初中，总之这一年对于各家都很重要。 他们不知道的是，从云南送回来一批伤员，而这些伤员里有经过初步治疗被诊断为截瘫的。还有失明，失去某个肢体的。他们为了保卫祖国做出牺牲，不管是牺牲了生命还是以后生活的能力。 卢海静带着她表嫂来了，来找刘立仁。「刘大夫，我外甥在前线受伤了。伤了嵴椎，现在被诊断为截瘫，只能坐轮椅，他刚二十多岁！您能不能通过推拿按摩的方式帮他重新站起来？」 第353章 过继的侄女16 中医利用推拿按摩治疗截瘫早有先例, 有的的确有效。按理说从前线回来的英雄应该会受到很好的治疗。一问才知道下来的伤员很多, 而这种治疗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吕方舟（卢海静的外甥）在大的医院和疗养院治疗了一段时间，身体却没有改善, 没有明显起色的只能放弃。张秋荷和吕连山将儿子接回来不死心，只要有希望他们就要试试。 「把他的x光照片和诊断都带来，我要知道他的具体情况才能判断」 卢海静已经准备了, 一旁的张秋荷眼睛红肿, 一看就是哭了很久。刘立仁带着片子和诊断去找县医院的外科大夫，他要知道具体的细节，这就需要一个专业人帮他看, 帮他分析。 看的结果与诊断的一样, 患者嵴柱腰椎第三四节 明显错位损伤, 即使被修复了，神经损伤很难恢复。 「李大夫, 你觉得这个患者还有希望复原吗？」刘立仁问。 「受了那么大的创伤, 我估计神经元组织恢复的可能性极小，西医是无能为力。我倒是希望你在中医针灸推拿上能给与突破。这些男儿为了国家就这样以后躺在床上是太可惜了」李大夫说了实话。 张秋荷一听, 又悲痛地哭起来，卢海静还算冷静, 「刘大夫，你能不能试试？哪怕只有1%的希望，我们都不想放弃」 「好, 你们将人带来, 一般情况下隔一天针灸一次最好, 每天结合推拿增强效果。人要是来去不方便，就住在我那儿」 「你真是太麻烦你了」 「不要客气，我希望能为这些保国为家的年轻人做点什么。你们不需要付费，就当配合我做一次实验。」以前刘立仁接触的几乎都是因为中风导致偏瘫症。 张秋荷连声道谢，她知道那是人家故意这样说，是为了照顾他们减轻他们家的负担。 吕方舟住进了刘家，刘立仁将冰兰和万同方叫到跟前一边帮着吕方舟检查，一边将检查的结果说与两人。 吕方舟肤色偏黑，身高178公分，体型消瘦，带着稜角的一张脸上最显眼的就是那两道浓眉下的一双眼睛。赤.裸的上身下面穿了一条绿军裤，带着红领章的绿上衣和一件白衬衫已经放到一旁。 他好像已经接受了残酷现实，显得很平静，等待着众人给他做检查，冰兰帮他翻身的时候能从那双眼里看到淡然，好想他知道就是再怎么折腾也是枉然。 「患者腰椎第三第四嵴椎受过重创，做过修复手术，椎管和椎骨已经恢复到位。纤维组织有明显的撕裂。我们初步判断由于神经断裂或严重受损影响到了下半身没有知觉。 中医治疗方法是：採用针灸舒经通络，调和阴阳，扶正祛邪，壮筋键骨，尽量是受损神经组织尽快复原。患者曾经接受过半年的中医治疗，没有显着效果。我们还要用推拿按摩的方法加以辅助治疗。保证下半身肌肉不失去活力，血液流畅。」 刘立仁让两人将病人的腰椎和骶椎梳理了一下，随后准备针灸。「四神聪、风池、曲池、神庭、合谷……」刘立仁报着穴位，冰兰用酒精棉球一个个擦拭。结实有弹性的肌肤说明着此人还是那么年轻富有活力。 等擦拭完后，刘立仁一手定位，一手将银针准确地插入穴位中。直到吕方舟从头到脚都插上针，刘立仁才直起弯了许久的腰。 第631页 「二十分钟起针」他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张秋荷这才敢大口喘息几下，她一直在一旁看着，不敢出声，就怕打扰了医生的注意力。 儿子这样，她只能跟着住进来。初春的天气还很凉，屋里生着一个炉子。所有人没人说话，都静静等着，冰兰看到时间到了后次序取针。挨个消毒后才收进针盒。 张秋荷用薄被盖在儿子身上，紧张地看刘立仁。刘立仁吩咐冰兰一个小时后给吕方舟做躯体推拿。尽量每个穴位经络都梳理一遍，对足底按摩，增强器官的反射能力，达到刺激神经效果。 病人躯体各部位也要锻鍊，医生已经教会了张秋荷，为了儿子，她都要学会。 冰兰用热水将自己的手洗干净，用温热的双手从吕方舟头部和颈部进行推拿。这些地方都没问题，当她的手指开始游走在嵴椎上时，手上已经加了一股内力。 首先要将对方的椎管打通，西医上虽然是畅通的，但是中医上并不这样认为。只有血脉通畅了才能慢慢滋养周围的组织，让受损的细胞慢慢恢复。 吕方舟感觉到一股温热在一点点沿着他的嵴柱向下移动。他的心不禁有种叫希望的冲动。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温热一直到腰部慢慢消散了，他感觉不到了，希望褪去。 那种激动又平息了。随后他的后背仍感觉到了那双温热柔软手在游走，身体里有股力量跟着在动。总是到了腰下没了感觉。后背推拿后，冰兰额头已经冒出汗珠。她擦了擦，让张秋荷将吕方舟的裤子脱掉，剩下一条内裤即可。 「你们先避一避，我帮方舟收拾干净了你们再来」张秋荷有些不好意思道。趴着的吕方舟已经满脸通红。囧的不能再囧。 众人明白，截瘫者大小便失禁，他们又恢复了婴儿的待遇。等人一离开，吕方舟将眼泪咽下。这一刻他很想死去，如果不是怕妈妈伤心，他有时候想想这样活着真不如死了。 冰兰休息了一下，继续用内里帮他疏通经脉，到了足底部分，换了万同方。此时吕方舟已经将上衣穿上了，人坐到轮椅上，等待着万同方用中药给他泡脚，然后是一个小时的足底按摩。 等都做完，吕方舟回到床上休息。刚刚梳理打通经脉最忌讳受风着凉。人都退了出去，刘立仁吩咐两人，以后都这样治疗。等晚上让万同方帮着再梳理一次，针灸要隔一天。 冰兰觉得吕方舟可以恢复，那些受损神经组织在周围组织细胞恢复活跃后也会慢慢修复。等椎管畅通后，她就会将周围神经元慢慢梳理。 如果是她针灸，可能效果更好。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等机会。 吕方舟不是一个刻板的人，当结束治疗后，就会出来晒太阳，看那些看不到世界的人努力活着，看他妈妈每天为他要洗很多衣物，看那道忙碌的身影在院子里不停穿梭。 他是不是应该思考一下以后做什么？难道有一双看世界的眼睛却要混吃等死？她表姨说那个女孩很厉害，刘家现在做的买卖都是她想出来的。他吃过那个煎饼，也尝过刘春明端来的熟食。那么他能做什么？ 那种熟悉的感觉开始在后背蔓延，到了腰部他感到了一丝丝刺痛。「有点疼和麻」他道。 「这是好事，你有感觉就好」冰兰没有停下，一个疗程快结束了，应该有些效果。她每次用的内力疏通要抵过无数次推拿的效果。 下肢依然没感觉，吕方舟再次失望。好像感觉到他的情绪，冰兰安慰道：「你第一个疗程有了感觉，说明治癒的机率很大，别灰心」 「谢谢，我觉得你治疗的方法与别人不同，如果真有一天我能站起来，应该是你的功劳」 「我们几个治疗是从不同方面进行的，缺一不可。要是没前期你那半年的治疗，现在也不一定有反应，千万别给我戴高帽」每个人的功劳不可抹杀，这是做人的原则。 「我表姨说你很厉害，如果有时间，帮我想想以后的出路，你觉得我能干点什么？」 「要是你站起来，以后的路你自己去走，路太多，怎么走靠你自己。要是你还坐着，路还是很多，就看你喜欢干什么？」 「呵呵，你说我要是坐一辈子都能干什么？」 「能干的很多，喜欢看书写作了就当作家，有外语天才了就当翻译，喜欢画画了就当画家，喜欢做东西了就做了手工者。 什么都不会了就去大街上卖点什么，不想卖东西了找人给你写演讲稿，到处做报告做演讲，靠嘴巴一样吃饭。就看你怎么选，怎么做」 「或者我跟刘大夫学学按摩足疗的」 「等你确定坐一辈子再说吧！」冰兰给他翻了个身，一下子将他抱起来放到轮椅上。 「你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力气」 「天生的，不知道」 张秋荷脸上笑意更浓，儿子心情好了很多，多亏来这里。 家里多了一个刚从前线回来的英雄，大到县委县政府的有关领导，小到街道居委会的，各学校的代表纷纷过来探问。 安静的院子一下子热闹起来。报社的记者，不但报导了英雄的事迹，还将刘立仁无私义务救治英雄也报导出来。倒是让刘立仁的盲人按摩诊所火了一把。 县里正好要树立典型，树立学习的榜样。一定要宣传，一定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有什么困难一定给解决。 第632页 冰兰觉得这个时候的人太实在，帽子戴的越高，觉悟就要越高。即使有困难也要自己克服。她私下跟卢海静提了一下：「表嫂家住的要是不好趁机弄块地方或弄套房子，我们等孩子们放假就搬家了。 你这侄子不会长期住在我们这里，一个疗程结束后，会休息十天。但是按摩是要跟上的，你想想要是离着按摩诊所远的话会很不方便。」 「你的意思是让我表嫂搬家？你们诊所附近有房子还是有地？」卢海静看冰兰那算计的样子就知道是为他们着想。 「有地方，就在主马路边上，很方便。要地就要建房，要是能要到公房更好。既然政府要解决问题，你们就提出来，不然受苦受累的还是自己。一个疗程后，还有疗程。」 卢海静知道表嫂家住的就是一个小院子，地方不好，而且很脏。进出都很麻烦，那个小胡同坑坑洼洼的，轮椅不靠人推怕是都出不来。 第354章 过继的侄女17 她算了一下政府给的慰问金和各种奖励资助, 应该有上万块吧！盖房或许真的是不错。 她跟吕连山夫妻、吕方舟商量了一下，由她出面向政府要一块诊所附近的地皮。地皮就真的批下来了，为英雄开绿灯义不容辞！ 隔了十天后，第二个疗程又开始了。吕家母子几乎成了刘家人, 吃住全在这里。偶尔吕连山过来看看母子。每次来买一些东西，不然他们真的是不好意思。 第二个疗程结束后，吕方舟下肢偶尔会有一点反应。这让所有人都充满希望。刘立仁又加了滋养神经的中药。他很激动，这是他接触的第一例外伤造成的截瘫患者, 如果能治癒, 他在医药界绝对会一席之地。 万同方开始学针灸了，刘立仁没有藏私, 一心想将外收第一个大徒弟带出来。万同方很多时候不说话, 但是他很认真。有时候冰兰都不知道他整日思考什么。 冰兰给吕方舟做过一次针灸，随后刘立仁没再让她上手, 第一个他一定亲自把关。大家的希望值太高，冰兰不知道她这样做对还是不对。如果不用内力帮着疏通，只靠外在的推拿针灸, 能起作用，但是会比这个慢一些。 冰兰不敢做的太过了，她现在很忙, 新房交工后, 冰兰叫来木匠开始打那边的门窗家具。她抓紧时间添置物品和陈设。前面是按摩诊所, 后面是住宅, 中间一排房子安排像吕方舟这样的特殊病患和弟子的住室。 诊所二楼都是一人间、两人间、多人的诊室, 加上一间办公会议室。一楼一侧是厨房饭堂和清洗收纳室，另一侧则是教学室和接待大厅等等。 带着现代理念，冰兰装修的很前卫。尤其小楼和厢房都带着地下室。院子几乎被她全部硬化，整整一面光滑的地面。配上院墙和铁栅栏，里面自成一统。 还没收拾完，中考结束了，马上高考。冰兰匆匆参加完高考又回来准备搬家。刘立仁找了两辆汽车帮着将东西搬过去。 中考的子兰只考上了二中，参加高考的付家小女儿落榜，报了函授，冰兰的分数够本科的，她却报考了函授医学院。这时候高考报名都是提前报志愿然后出分，你就是后悔了都没办法。 所有人为此惋惜，李青不忍心，孩子考上本科却要上函授！「本来可以上本科，却因为咱们上了函授，我觉得很对不起冰兰。」 「今年搬家，还有吕方舟的事，我真离不开她。我跟她谈一下，明年让她再考一次，如果能考出去，我们不再拦她。」 李青嘆口气，是啊，这个家太需要冰兰了。耽误孩子一年比耽误她一生要强。 冰兰被李青叫到他们房间，「我跟你老叔商量了一下，我们想让你明年再考一次。想去哪儿，你做主。今年铃兰小，家里事又多，看到你的成绩我们都觉得不让你去上学会愧疚一辈子。明年好吗？再帮老婶一年你就走，家里再招一个帮手，你带带。你爸妈那边我们去说，要的钱我们给了」 夫妻俩这样冰兰倒是不好意思了，上不上学对她意义不大。中西医再学，她的水平也不会提高到哪儿。倒不如再这样的诊所里研究中医对疑难杂症起到的效果。 冰兰说了自己的想法，家里请人应该的，人多了事情多，起码做饭的就应该找人了。高嫂做一个打扫清洗和接送孩子的事就行。他们可以腾出更多时间接诊。 「既然你喜欢，我们就尊重你的决定。」刘立仁道，「找时间我送你去我那个表叔那里去待两年，他的医术很高，治病都是综合使用各种方法，从不把中西医分的很清。你跟他两年会有很大收益的」这个提议很吸引冰兰，一直在这个院子她会受不了。 吕家的房子开始盖了，就在诊所不远，他们盖得是前后层，前面临道三间，后面三间。几乎将那一万块钱全部花干净。 吕方舟母子依旧跟着搬过来了。下肢反应频率增加，让他们充满希望。治疗一定要坚持下去，不光是他们就是刘立仁也这样想。 刘春霞买下一座小院子有了新家，刘春明将自己的煮锅移到道座厨房，他和上高二的刘志明，来二中上学的子兰搬过去。孩子们一放假不再去刘立仁那边了，而是都跑去刘春明这边。 房间多，地方大，天天有肉吃。刘春明没说啥，孙雨珍不干了！养一群孩子还赚钱不？急吼吼跟过来强行将几个孩子带了回来。 第633页 那几个孩子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很快坐上票车又过去了。县城好玩，可以看电影，看小人书，买到画报，去公园玩，早上去姑姑家吃煎饼，中午回来有肉吃。 高二的刘志明再次给家里打电话：「妈，让我二叔三叔将天明他们带回去！天天闹腾还让人看书不？要是再来上高中的就别过来了」 孙雨珍直接去找妯娌：「你们几个孩子要是能考上一中二中可都要去县城上学。这天天闹腾哥哥姐姐的，到时候影响学习的可别怨春明没照顾好。」 大嫂这样一说，妯娌两这才将儿子们喊回来，家里一摊子事，赶紧回来帮着喂喂鸡鸭！ 付俊珍没结婚不说啥，刘春霞松口气，这群兔崽子真的闹腾！想想当初李青怎么受的！离了婚后，刘春霞才真正体会到人情世故，人情冷暖。 冰兰招了一个厨师负责所有人的饭菜和清洗。她去函授班报了名，交上第一学期的钱，带回一堆书籍。她翻了翻，那些课本都是理论性的，接下来就要看看教课的老师水平。如果不咋地，她这个学上不上意义不大。刘志明还有两年高考，她想适当帮一把。 吕方舟能微微抬腿已经是半年后的事了。吕方舟将自己的另外两个战友叫来，他们的情况与他的相似，一个轻，一个重。轻的通过治疗正在恢复，重的几乎是全瘫。连坐都不能。 「省截瘫疗养院和中医院的几位专家想过来参观学习」冰兰将受到的消息告诉刘立仁。这是迟早的事。 「你让他们和那几个想来的一起吧，咱们哪有那么多时间接待他们」刘立仁一直为这一天做着准备。 人来了，观摩学习和探讨，都是刘立仁和冰兰接待的。不但有省里的，还有市里县里的。刘立仁很从容淡定。他觉得自己辛苦那么多年终于被人认可了。他看不到，但不等于他不喜欢成功。 冰兰觉得他们盖得房子还是太小了，闻风来的都想将自己的亲人送来医治。那几个单间很快住满。刘立仁感到了人手严重不足。就是来调理身体的客人都没时间接待。 按摩费又涨了一次，五个徒弟几乎天天忙碌，就是李青也不得闲。刘立仁决定再收六个，这次多了两个女孩子。十五岁的董芳，十六岁的曹艾。两人被安排到了冰兰后面的夸间。 九个男人挤在两间厢房，不想挤得只能去住地下室。初步教学依然是冰兰，刘立仁带着万同方，和决定继续学的许嘉树。 吕方舟每天最盼望的就是被冰兰梳理身体，那种舒服已经让他上了瘾。「我觉得你站起来应该没问题」冰兰帮他做完推拿后说道。 「我觉得我的腿还是没力气」 「你需要的是锻鍊，试着离开轮椅，用拐杖的力量慢慢恢复下肢的力量。你的下肢没有任何问题」 「我会努力」 「从明天开始，你的按摩将由费正元接管」 「你呢？」 「我要接下一位病人」 吕方舟一阵失落，那他情愿一直坐轮椅，耳边传来冰兰的声音：「截瘫患者如果在半年之内还没效果，我们只能放弃。再做都是徒劳，你可要尽快站起来！再不起来我们开始收费了！」冰兰远去的轻笑声让吕方舟一阵脸热。 幸好屋里没人，吕方舟拿起轮椅上的双拐，很轻松地站了起来。他是可以走了，虽然艰难一点，但绝对可以走了！他这样只是每天贪恋一下冰兰给他带来的那种欢快享受。 既然被看破，只能站起来，他还年轻，他要尽快成为一个正常男人。 接待每天慕名来的患者就让冰兰很头疼，解释再多都没用，他们觉得这里就能将自己的亲人治癒，岂不知截瘫和瘫痪分很多种，有很多他们无能为力。 「老叔，这样不行，他们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咱们的正常工作。你看有的直接将病人放下就走，这不是耍无赖！」 「那个家属走的，报案吧，以后我们最多收三位。主要针对军人和运动员。其余的有医院呢？我们主要还是做保健按摩。」 冰兰电话一个个打出去，警察出面做了登记，病人是一位瘫痪老者。 「这是将你们这儿当了社会福利院了！」警察都笑了，对着外面人道：「这种行为犯了遗弃罪，有人认识吗？家属呢？家属不来我们就下达通缉了，通缉令一下，那就是罪犯了！抓到就判刑！」 外面没有人回答，「刘大夫，你们看怎么办？我们可以申请下通缉令，但是这病人我们没办法处理」 「那就先放我们这里一天，明天没人来领，你们下通缉令，我们现将老人送去养老院，费用我们就先出了。儿女无情，我们再无情，老人还有什么活路？」 「谢谢刘大夫，那我们先走了！明早我们就来核实情况」来的人拍了照片走了。刘立仁对外面的人道：「感谢各位抬爱，我个人能力有限，现在里面已经人满，不能接收一个是没地方，一个是没精力照顾。 再有就是不是所有截瘫患者我们都能治，我们能治的是外伤引起的嵴椎损伤，经过医院初步治疗，然后我们可以帮助恢复。我们起到的只是协助医院治疗，前面治癒的例子都是这种情况，请各位理解」 「刘大夫，我们就是想让给我爸疏松一下筋骨，老人一辈子不容易，一天天躺着我们不忍心」 「这个没问题，你们就按普通按摩来，只是我们这儿不收留住的，家属有时间随时送来，做完了带回去」 第634页 「谢谢刘大夫了！」 第355章 过继的侄女18 剩下的冰兰进行分类, 想做按摩的，想治疗的，能治和不能治的都分了一下。能治却没地方是只能等, 或者去中医院，他们治疗的方法与他们基本一样。不能治的去医院。情况不明的更要去医院, 不经过医生的诊断他们肯定不收。 截瘫患者多了, 冰兰自己开始接管两人。想找她做调理的只能抓她的空隙时间。新弟子开始最好带，那是他们最听话的时候。不管是明眼人还是盲人, 当一个人对一个环境熟悉到能掌控后, 他们会用头脑思维应付环境。 冰兰已经学会了怎么省力, 将该背诵的穴位歌，经络歌录成磁带给他们。用他们最开始的高涨去记住那些最不好记，最枯燥的知识。 冰兰没去上函授基础课，那些对她都是太简单不过.而那位教针灸的老师教授的又很基础，冰兰心疼交出去的学费打水漂了!九零年刘志明完成了刘家的心愿, 顺利考入大学, 这年的冬天，刘春明与付俊珍结婚。 外面的大气候带动着整个小县城的经济发展。人们为了金钱起早贪黑地忙碌着。刘立仁诊所每天都在忙碌。 恢复成健康人的吕方舟干起了买卖, 张秋荷托人过来向刘家提亲, 冰兰拒绝了，她思考过这一世想做什么？小小的诊所其实就是一个社会缩影。 她看到过希望和失望, 甚至绝望。看到过为了生活努力, 也看到过人性的丑恶。更感受过一个人各种情绪的波动。一个个生活在黑暗中努力奋斗的生命。那些病患和看不到世界的人让她心里乱。 冰兰拒绝提亲后离开了诊所, 除了刘立仁, 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吕方舟失望之余跟张秋荷相中的一位姑娘结婚了。孙雨珍本想骂几句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刘立仁给了她三千块钱才闭上嘴巴。 五年后距离县城十五公里的一处环境优美，交通便利的地段建起来一座养生会馆。因为那里的环境优美，设施高档豪华，美女热情，服务多样深受众多老闆暴发户的喜爱。 冰兰回来先到这里看了看，她从刘立仁电话里知道的。自从有了这座养生馆，按摩诊所的生意受了一定影响。 要知道能来按摩的很多是有条件的，工资一百多，谁愿意花十块钱按摩？ 「知道那里的二老板是谁吗？」 「咱们认识吗？」 「不但认识，还很熟。第一批徒弟里的」 「那就不用猜了，只有万同方，现在怎么成了万老闆了？」 「对，现在是万老闆了，他爸爸与我关系一直不错，让我好好关照一下他儿子。跟了我七八年，我是掏心掏肺地教他，将我的所学倾囊相赠，没想到第一个断我路的却是他！真应了那句老话，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 「不至于吧！您那儿也就是受些损失，您的技术在，谁也夺不走，怎么都够吃喝了！」 「呵呵，的确，多少是多，多少是少？你大姑天天卖煎饼，卖了十来年煎饼，现在满县城没几个不认识她的。而且你大姑很厉害，那个煎饼随着时代发展都在进步。 现在里面又多了一种选择，可以放火腿肠，还有放生菜叶的。你二叔三叔做的挂面都换了好几次包装，粗细的都有。时代变化，人的思想是要变。但是你大哥循规蹈矩的老老实实做熟食，味道从没变，生意还是那么好。 你说到底是变还是不变？有时候我搞不懂，等你回来再说吧！有时间你去你万师弟那里去看看，光听说多好了，我却看不到。」 冰兰迈步进去，大门用黑色大理石装饰着， 「金凤凰养生会馆」金灿灿的很醒目。迎面的是一座四层楼高的建筑，大玻璃门旁站着两名美女。 「您好，请问您做美容？还是按摩？」 「万老闆在吗？就说他师姐来了」 「您先请进，我们马上通知老闆」 冰兰跟着一位慢悠悠走着，到了大厅沙发旁坐下，另一名已经打电话了。等了不大功夫，电梯门打开，熟悉的盲杖声传来，万同方面带微笑，发福的身体穿着一身西装，头发油光光的。 「大师姐」 「万老闆」 「大师姐别磕碜师弟了，我也是给别人打工，你还是叫我师弟或同方我听着入耳」万同方顺着声音过来，神态从容带着自信和张扬，这与以前那个不喜欢说话的万同方简直判若两人。 「给我大师姐倒茶，拿一个果盘来」万同方对一个女人道。他的鼻子一定很灵敏，不然怎么能准确定位？ 「别忙了，我刚回来，听说你建了一座奢华的会馆，忍不住就想看看来，开开眼。」 「大师姐一走有五年了吧？这几年你去了哪里？」 「四处瞎走，就不想在一个地方带着。玩够了才想着应该回来看看」 「大师姐走了以后我们都很想念，我们私下都说是师傅将大师姐赶走的」 「怎么会那么想，是我求师傅放我走的，让我出去熘达熘达，散散心，那不是赶走。」冰兰看着万同方，眼前的人再也不是那个不喜欢说话，喜欢思考的男孩了。 「我觉得大师姐应该比师父厉害，师傅怕大师姐夺了他的名气才将你赶走」万同方依旧微笑道。 「怎么会这样认为？」冰兰都觉得奇怪。 「我们看不到，不等于感受不到，就是那个吕方舟，大师姐梳理过的身体与师傅做完的感觉不一样，你做完后肌肤的弹性和活力要比师父强。自从你走后，师傅治疗截瘫的效果比你在是时候要差一些。」 第635页 「呵呵，你真是能想像，要知道我就是我老叔一手带大的，只是比你们早学了几年而已。人与人不同，就是师傅治疗的效果慢一些也不能说明什么。」 万同方笑笑道：「大师姐，回来要是喜欢做这行就到我这里来吧！我给你经理的位置」 「你真是看得起我，不过我来了肯定要见识一下，能不能让人带着我参观参观？」 「没问题，我带着大师姐四处看看」 万同方把这片地方都掌握在脚下，带着冰兰开始将整座院子参观一遍。不看不知道，原来里面真的很奢华。除了他们所在的建筑，里面还有四座三层楼房。更有一个玻璃暖房，里面都是热带植物。 除了一座宾馆，还有按摩房、美容室，还是有温泉桑拿，麻将棋牌室，卡拉ok厅，包间餐饮等等，外面居然还有鱼池果蔬园。 冰兰看到有人在垂钓，有一家人去摘菜，出了房子就是一座带有乡土气息的花园。 「师姐觉得如何？」 「没想到，非常好，好的出人意料」 「师姐留下吧，只要你愿意，我愿意马上向你家里提亲。我没结婚，真的没结」万同方突然有些激动，他朝着冰兰伸手，却什么也没抓到。「我知道大师姐一定嫌弃我这个样子」 「你知道我从那一天都没歧视过你们」冰兰离着万同方稍微远了一点。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我拥有这一切，难道还配你上你？以前我不敢，那是我觉得我不够资格。现在我想与你分享我的一切。」万同方的嘴唇激动地有些抖动。 「抱歉，我不能答应」 「你结婚了？」 「没有」 「有对象？」 「也没有，那都不重要，现在是我不想结婚，我可能看看家人又要走了」 「为什么？女人最终不都要结婚生孩子吗？」 「我不会，那不是我要的生活。今天谢谢你，我要回去看看我的家人和朋友。」冰兰准备走。 「你要看朋友，我这里还有一个人你还没看到呢」 「谁？」冰兰心里想着还有谁？难道还是那五个人里的？「你带走了谁？」 「等你看到了就知道了，中午在这儿吃饭吧，我让人去准备」 冰兰奇怪谁跟着出来了，老叔没说啊？一个包房里，冰兰见到了已经长成小伙子的许嘉树。冰兰的心还是被刺了一下，随后释然，谁也没限制徒弟一定要为师傅做一辈子。 不过当时刘立仁只带着两个全能的徒弟，没想到都离开了他。当时刘立仁心里一定难过。 「大师姐」许嘉树打了招呼，表情很复杂，冰兰从里面看到了羞愧。 「小师弟，在这儿怎么样？」冰兰问的很轻松。 「还好，师兄很照顾我，我在这儿教教新人，也接一些活。」 「那就好，你跟万师弟做的好，说明你们有那能力。还有谁出去自己干了？」 「费正元回他们县城开了一个按摩所，听说日子过得还可以，他儿子都能给他拿酒瓶了」许嘉树道，情绪欢快起来。 饭菜上来后，三人聊着天吃着，冰兰说了一些南方的发展，国外的变化。 「你说的跟我爸爸朋友说的差不多，这座园子就是他帮着建起来的。他说就是国内都属于最好的。等晚上你就知道这里多热闹！外面的汽车能将停车场占满。每晚都有如一场盛宴，这是我爸爸说的。师姐不如晚上留下来看看热闹。」 「谢了，我是真要回去报导，再不回去我爸妈一定会将我骂死。改天有时间我会看看来，盛宴不欣赏那就是损失！」 冰兰坐着万同方安排的轿车走了，先回到诊所看看刘立仁和那里还在的熟人。 还好，第一批留下两个，第二批留下四个，现在刘立仁带着第三批。这批人他带着六个。一切还如以前一样，整座院子安安静静的。李青最是开心：「高嫂走了，儿媳妇和闺女先后生孩子，她去带小孩了」 这些冰兰知道，大哥写信都说了，「瑞明和铃兰都大了，高婶是该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冰兰将万同方那边说了说，「的确很奢华，功能齐全，还专门设了足疗室，刮痧的拔罐的，都分开了。我还看到了许嘉树，他在给万同方做，说是负责培训新人。老叔没觉得失望吧？」 第356章 过继的侄女19 「徒弟早晚要飞走, 这是人之常情。许嘉树过去我闪了一下，当时需要治疗的截瘫患者多，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他们俩就那么走了，好在还剩下两个, 不然当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熬过去。 他们做起来倒是有一点好处，这边不再像以前忙了，每天都有一些顾客，咱们在主马路旁, 很多过路的司机会停下来疏通一下筋骨, 尤其跑长途的，做一个全身, 睡上一觉, 醒了继续跑。没想到他们倒成了这里的最大客源。你回来还没去家里吧？」 「看完你们就回家一趟」 夫妻两没有问冰兰以后计划，自己是孩子大了, 侄女都二十五了，难道还会留在他们身边吗？冰兰在没想好接下来干什么的时候也不便说，一家人吃顿饭, 冰兰又去看了看她大哥大嫂。 那座院子里多了一个小侄女，还有玉兰和学明、德明放假过来打扰。老汤炖出来的肉依旧很香，付俊珍给小姑子切了一大盘。 每天依旧卖那么多, 不过现在多了几份批发的, 都是在自家的小卖铺卖。每天煮的量只多不少。夫妻俩最好奇的是冰兰这几年去了哪儿？ 第636页 「就是天南海北的跑跑, 去老叔的表叔那边学习两年」冰兰轻描淡写说了一下。 「志明毕业没回来, 听说去南方了。刚给家里消息, 爸妈气得不得了」 「最看重的儿子根本没想留在老家陪他们，他们当然失望，木兰听话，让考师范就考师范，等毕业后当个老师倒也不错。就是不知道向这个女儿每年要多少？」冰兰打趣道。 「老师一个月二百多，给家三千还得借钱！现在就剩下玉兰一个了，也不知道这两口子要那么多钱干啥？」 哥俩说家里的闲话，付俊珍一句不插话，做媳妇的就是不能多嘴。听着哥俩讽刺公婆，她也觉得好笑，这俩年小姑往他们这边寄三千块钱让给家里，人却是不回来。也是有怨言吧！ 冰兰在大哥这边舒舒服服睡了一觉，第二天去看了刘春霞。煎饼摊子从新改进了，罩子做的更大更透亮。刘春霞给冰兰做了一个煎饼，一勺杂面糊，一个鸡蛋，两片生菜叶，一根煎火腿。刷了一点酱汁，冰兰拿着坐一旁边吃边看她摊煎饼。 早上人多，上班的上学的，一个挨着一个的放钱拿走。煎饼已经涨到了一块到一块五了。一块的没有煎火腿，只有鸡蛋和油条生菜或葱花。其实现在鸡蛋比原来还便宜了。火腿批发三毛，鸡蛋三毛，油条两毛，每个煎饼最少能赚三四毛。要火腿的更多一点。 冰兰没数，就这一早上百十来个应该有吧！忙完了那一阵子，就稀稀拉拉的了。刘春霞这才有时间跟她说话。还是一样的问题，冰兰重新回答了一遍。 刘春霞很八卦地告诉冰兰，那个渣男抱着一个孩子向她借过钱。「小寡妇给他生了个儿子，张元柏死性不改，还接着赌钱，最后将房子都卖了。后来日子过不下去了，小寡妇就去给一个包工头做了小三。 也不知道怎么被人家大老婆知道，带着人将小寡妇打了一顿。腿都打折了，给了点钱弄回家。张家不让进门，她就回到自己原来的破房子。本来婆家不想给，看她可怜房子破的没人要便让她住进去了。 那个小寡妇倒是厉害，用手里的钱修了修，就放赌，每天抽红过日子。几乎被那些牌油子睡了个遍。张元柏也赖在那儿，儿子没人管，得了肺炎都不知道。我没借给他，别怪我心狠，是他们先心狠的。」 「后来又来过吗？」冰兰问。 「来过两次说看儿子，都被我打跑了」 刘春霞想问问冰兰有没有对象，最后还是没问出来，想说的太多，最后俩人却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一些废话。冰兰给她留了一包外地的土特产，该回家看看了。 她觉得回家没啥好事，但是又不得不回去。村里翻盖了很多新房，看来家家的日子过得不错。自己的家依旧，院子里种着很多蔬菜，猪圈里有猪，鸡圈里有鸡。洗衣服的孙雨珍看到身穿一身运动装的大女儿出现很少惊讶。 「妈」 「知道回来了？」孙雨珍接着洗衣服。 「我爸呢？」 「去地里看庄稼，眼看着就要收秋了」她没问女儿这几年都去了哪里，淡淡的干着自己的活。冰兰将带回来的东西放进灶台那边桌子上。 「买了鱼，还有肉，袋子里有给你和我爸的衣服」冰兰就好像没离家那么久一样收拾鱼。农村只要不是大冬天都会在外面做饭，夏天还在外面吃饭。 灶台就在房檐下不远，也有棚子，只是有顶没有周围的遮挡。院里摆了一张桌子，孙雨珍将冰兰带回来的那堆东西挨个看了一遍，拿出来属于自己的衣服往身上套了套。 「去哪儿了？这衣服咱们这边没卖的」 「南方，东西多还便宜，新款先到北京上海，到咱们这边还要一两年」 「看到志明了没有？」 「他没跟我联繫，南方很大，而且我只待了几个月」 孙雨珍显得很失望，拿着东西进屋了，一会儿出来去摘了一盆豆角，两个西红柿和几个辣椒。刘立群回来饭已经好了，做爸爸的倒是问了问女儿在外面干啥了。 「我跟表爷爷学了几年中医，就是带老叔的那个表叔。」 刘立群不住点头，脸上有了笑：「那你回来还要跟着你老叔干还是自己干？」孙丽珍显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看看吧，可能在老叔那边干，他那边毕竟客源很多，老叔名气在外，比自己干省力。 冰兰问了一下收秋要不要留下帮忙？刘立群摇头：「你们忙你们的吧，家里的地我包给了外人，只留了两亩地够自己吃喝就行了。现在收秋很省事，种地不用人了，麦子也有机器收，就是掰玉米都有人干。只是花几个钱，打工的一帮帮的，农忙了就有那么一批人下来。」 「哪来的那么多人？他们自己家没地？」冰兰倒是好奇了。 「河南的，柳州的，他们随着机器跟下来，从南到北，一边收一边打工。那边比咱们这边收的早，机器也是带过来的。没想到社会会发展到现在这样，以前想都不敢想。」 「河南离着咱们近，那个柳州的怎么回事？」 「不知道谁弄了一批柳州的姑娘媳妇，她们是干活，遇到合适的男人便留下过日子。给那边家里寄一笔钱就行。三四千的就能娶个媳妇，而且真的很能干。咱们村张德旺家是大儿子不是光棍了好几年吗，去年就买了一个，到现在还跟着过日子。听说有跑了的，也有留下的。」 第637页 这倒是新鲜事，冰兰在家留了一个星期，帮着孙雨珍做了一堆被褥，说是留着给玉兰出去上学用一床，剩下的让冰兰带走，刘立仁那边应该需要，还有小姑家，儿子家。 看来是早就打算出来的，被里被面的都是新买的，也有以前攒的。棉花也是这两年自己种的。外包的地都没要钱，只要粮食，粮食够吃，两亩地种上一两年的棉花就够一大家子的。 冰兰觉得孙雨珍夫妻平和了很多，最后孙雨珍还是没忍住问了问冰兰对象的事。冰兰只回答不着急，遇不到合适的这样挺好。 刘立群给冰兰打了一辆面包车，被褥太多，东西也太多。腌的咸鸡蛋咸鸭蛋的就是好几袋子。还有新鲜的鸡蛋，更多的蔬菜。小叔小姑儿子那几家一分变没多少。 冰兰回来仔细观察了一下刘立仁目前状况，环境比以前差了，起码玻璃没人擦，因为有截瘫患者入住，味道不是很好闻，厨房也是脏的很，这就是欺负老叔夫妻是盲人的缘故。来按摩的除了有几位熟客，大多是生客。 档次一般，倒是每天有家属带过来的卧床或坐轮椅的患者。 冰兰换上衣服，她首先来到那一排厢房，里面的病人及家属不认识她，但听到那两个老的按摩师称呼为大师姐，倒是是很恭敬。「刘大夫」 「嗯，这个房间味道太浓，对病人和你们都不好，现在院里人手不够，你们现将垃圾倒出去吧，我给病人做一个检查。」 她的样子不容别人拒绝，屋里的两个家属将自己脚下的东西收拾一下拿着垃圾桶出去。大门外就有垃圾桶，只是这些人没养成卫生习惯。 冰兰到了一个病床前，病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男子，脸色很苍白，鬍子看样子很久没有刮。眼睛里带着木讷，家属是他的妻子。 「我看一下你们的x光照片」做妻子的从一个袋子里拿出来。连带着诊断书。 男子是高空坠落造成的截瘫，手术没有让他站起来，工地只负责了医院那部分医药费。来这里是他们自费。 冰兰将男子翻过去，用内力将嵴椎探查了一下，损伤严重，按常规已经没有救治希望。但对她来说不是问题，这五年她将自己的功力提升到了五层。以前治疗一个可能会很费力，现在两个应该可以。 她用内力疏导了一下椎管及其嵴椎两侧经脉。男子痛呼一声，额头上渗出汗滴。内力下达到骶骨，两腿的肌肉还有这弹性和活力。这说明刘立仁平时做的很有用。 「下午我会给你做一次针灸，你们平时注意一下卫生」 「是，下次我们一定注意，女人诺诺道，一对很老实的夫妻。 冰兰给了另一床检查，一个十岁的男孩，车祸造成的截瘫，而且父母在车祸中已经死亡，陪同的是他的大伯母。冰兰从女人眼里看到了心疼和关爱，一个伯母能做到这份上，冰兰由衷敬佩。 「放心，我会让他站起来的」冰兰揉了一下男孩子的头发，男孩苍白消瘦的脸让人心疼。 女人眼里充满泪，孩子眼里满上希望。这一刻，冰兰决定她要将这份事业一直进行下去。她虽然没体验过一个人从绝望中获得希望是什么滋味，但她能感受他们的喜悦，那种从地狱到了天堂的喜悦。 第357章 过继的侄女20 冰兰找到刘立仁：「老叔, 我会现将咱们这里整顿一下，有些脏，负责打扫的大嫂我会辞了，重新雇一个人, 厨房如果没有改善，我也会辞了。二楼要是没那么多客人，就让那几个天天过来按摩的病患住下。等将这部分人忙完，再看看, 如果截瘫和瘫痪的多了, 可以考虑建疗养院还是将隔壁买下来扩建一下。」 「你怎么考虑？」刘立仁道， 「咱们离着大海不远, 那边就是避暑疗养胜地。可以跟当地政府购地建一所疗养院, 专门收治截瘫和瘫痪的病人。像县城这种地方的客源，可以给你的徒弟。毕竟他们学成不一定要为你做一辈子。就像费正元, 在自己的家门口做一做，或者带一两个徒弟，也能将日子过的很好。」 「建疗养院费用太高, 我们没那些资金」他不是没想过，但人手和资金都是问题。何况自己身边没帮手想做点什么太难了！就这样吧，人知足就好, 他的梦想不过是养活妻儿。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 要做就做最大最好的, 我跟一位异人学了一门气功, 利用气功可以帮助梳理经脉。效果很好, 那两位患者我会接手治疗。到时候你看看，还有针灸我可能做一点改变，在外面实验结果，效果也很好。有了这两项技术，我相信我们在治疗方面会有所突破。 疗养院我的初步规划是够建一个新模式。让它具备疗养、治疗、教学和慈善为一体。患者和盲人学员收费不会高，整体下来可能不赚钱或赔钱」 刘立仁不明白：「既然不赚钱或赔钱，我们为什么要做？用什么做？就你说的可不是一点钱能办到的，我不懂预算，但是我觉得我们没能力」 「是没能力，所以说要是慈善性的。」 「搭钱赚吆喝？」刘立仁还是没明白冰兰的想法。 「前期运作的不太好的话可能要搭钱，还要借钱。毕竟工程会很大，按我的计划可能需要投入几千万的资金，这些资金需要我们来找。找不到只能后延或借贷。所以我想干的事有些冒险，还可能费力不讨好。 第638页 疗养院收益的30%入基金维持疗养院的运作和发展。剩下的百分之70%里面，我会占有50%，负责前期所有资金的投入运营和疗养院的管理教学。老叔想要冒险一把，分担部分责任和义务，你可以占15%。 当然即使你不分担责任，我想给你5%股份。安排你做名誉董事。不出一分钱，还是像在这里一样，带弟子做做治疗，别的都会找人做。不想冒险，每年您就拿年薪。每年收入不会少于这里。」 「你都想这么周全了，心里是不是有底？」刘立仁不敢置信侄女说的能实现。是很冒险，如果不成功，那将是什么结果？可是那个设想又很有诱惑力。 「没有多少把握，但是我想去试一试」 这个看似疯狂是想法，刘立仁赌不起，「如果我不要那10%，你打算怎么办？」 「留着做年终奖，奖励管理人员和有突出贡献的人」 「你先做做看，如果你能做起来，我就过去帮你。那都是善事，给我工资就行」 两人没再谈这个话题，刘立仁仍觉得遥不可期。也许他的思想已经落后了，跟不上时代发展。但侄女说的新治疗方法他倒是很感兴趣，冰兰给了他入门心法，说明原理。这的确是一个新的领域。 刘立仁明显感觉到冰兰与以前不一样了，如果侄女真想干什么，那就去做吧！他决定会支持冰兰。 冰兰的治疗速度控制在适中范围，那些轻微的一般都控制在一个月恢复，剩下的就是回家自己去锻鍊。喜欢接着做做的就留下接受普通的按摩，有条件留下的毕竟是少数。 她治疗截瘫、偏瘫费用按天算，每次一整套二十，相对医院或其他疗养院很便宜。 按摩所被冰兰大刀阔斧整治了一番。表面上焕然一新，现在基本上能做到窗明几净，墙壁洁白，床单干净整洁，地面光亮。食堂卫生更是让人心情舒畅。 环境好了，人的心情都跟着好，十岁的男孩在他大妈搀扶下能站立起来。少年细胞活跃，恢复的比那个中年男人快。楼上也有在恢复着行走。冰兰在他们脸上看到的是满脸的微笑。 她专门找了一个负责接待的护校毕业的学生小马。这样冰兰可以专心治疗，偶尔有人点名要她按摩的女客，她也会做做。毕竟她在这里有着大把的时间。 冰兰给这个女人做了全身按摩，女人在冰兰眼里就是暴发户。金项鍊金戒指，金手镯的。她不认识，看着是个财大气粗的。嘴里还不停胡乱指挥着，不是轻了就是重了。 冰兰忍耐着到最后停止手下动作，一个小时。女人活动活动身体：「脚呢？你们这里不是也做足疗吗？」 「如果做足疗，有专人做」冰兰道。 「你不做？」女人盯着冰兰。 「我不做」 「我是顾客，你为什么不做？」 「我们有分工」 「我给你五十块钱，给我做一个」 「您看，现在我到了下一位病人治疗时间，真是不好意思。你要是做了我让小马帮你安排。」冰兰将按摩单子扔到收纳篮，礼貌地笑笑说了一声抱歉离开。 女人有些气恼，冰兰到了楼下告诉小马：「以后看到这个女人不用帮我安排。愿意做了就让董芳做，不愿意就请她离开。咱们这里是私人诊所，可以拒绝不友善的顾客」 「是，刘大夫」小马忙道。是这个女人指名要刘大夫的，她以为是老顾客没啥。看来刘大夫有些生气了。 下楼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第二天还是要冰兰做，小马被磨的没办法只能去找冰兰。「那个女人一定坚持你来做，还是全身」 「她喜欢泡就泡，告诉她，我没时间」 小马只得又去守着她的前台。李青一会儿过来道：「原来的那个女人啊，要是我知道是她找你，昨天我就不让你接了」 「谁啊？」 「吕方舟的老婆」 「切！那个男人怎么找了这么一个主！」冰兰大致明白了。一定是从某个渠道知道了吕方舟当年向她求婚，这是把自己做了假想敌。 「那是他妈相中的，也不怪那个女人狂气，吕方舟现在干的很好，听说赚了不少钱，你啊！要是答应了哪还有这个女人耀武扬威的，倒是咱们这儿的常客，就连吕方舟都是，也经常带着朋友过来。」 「这种眼高于顶的人没必要理会，等下我去处理一下」 「你可压着点，别打起来」李青知道侄女温和后面是暴力，她当年听说冰兰暴打姑父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 「我犯不着跟这种小人一般见识」 冰兰去刘立仁那里要了吕方舟的电话，现在有些条件的已经有手机了，中国市场当时被摩托罗拉、爱立信等把持着。 「你好，是吕老闆吗？」 「呵呵，几年不见，声音没变，什么时候回来的？」那边传来吕方舟的笑声，听着很高兴。 「刚回来没多久，吕老闆大忙人，现在在哪儿？」 「来河南了，联繫一些耐火砖，怎么想我了？」那边又传来爽朗的笑声。 「真的很想你啊，现在我是十分的想念你帮我解决一个大难题」 「什么难题把你难倒了？」 「我家来了一位贵宾，请你帮我弄走，我是真怕与女人打交道。情愿与一百个男人打交道也不愿意与一个女人打交道。」 第639页 「明白了，是我那不着调的老婆吧，不好意思啊，回头我给你陪你道歉，我先放了！」那边声音立刻有了转变，语气带着微怒。电话挂了，冰兰继续做事。 小马一会儿跑过来：「刘大夫，那个女的已经走了，跑的比兔子还快！谁给她打的电话？」 「不知道，回去做事」 「哦」 吕方舟三天后回来的，请冰兰去吃饭，上次总归帮了忙，冰兰觉得还是要感谢一番。安静的雅间，已经变了不少的两个人。 吕方舟眼里是欣赏，冰兰眼里是从容，即使在社会滚打了几年，吕方舟身上依旧没脱掉军人的气质。 「你比以前还要漂亮，有了更迷人的魅力！真的，这样的你会有吸引更多的男人赏识。」 「谢谢，我就当你真心夸奖，也要感谢你帮我们解决了一个难题」冰兰举杯，两人喝了一口浓郁的白葡萄酒。 「听说这种白葡萄很配海鲜，觉得味道如何？」吕方舟没有继续那个话题。提那女人干啥，影响胃口。 「非常好，此家老闆很讲究，将酒的温度控制的很好。看来你已经学会了享受生活」 「这家店是我朋友开的，以后你来可以打折。我没什么品，都是跟着别人瞎混。他们说好就好，对我来说都差别不多」 两人聊的都是社会，都是生活，年纪不大，感慨一下人生。冰兰说想买一块地皮盖疗养院，吕方舟答应尽量帮着找。他也可以帮着找资金，更想入股。 冰兰不想再多人参与，等过阵子自己也要出去选位置，找政府，找社会机构帮助。她想做成半公益性的。收费尽量低，但是要支持起一个庞大的机构，不可能不计成本。 位置就选在一百多公里临海一座城市的市郊，她看重一片山坡地。郁郁葱葱的，海边的砂质也很好。距离国家八部委疗养院很近。九十年代城市还没发展起来，大片的荒地闲置。唯一缺陷是自己需要修一条公路与国道相连。 修路的费用很高，她决定与政府商谈，各负责一半的费用。冰兰拿着计划书先找慈善基金会谈，不要他们贊助多少，只希望能促成她与地方政府达成的买卖。 出力不用出钱，而且对方是为治癒截瘫患者和安置盲人就业建的疗养院，有正义感的都会全力支持。要知道减少一个残疾，相当于减少一个社会负担。 当地政府刚刚实行土地买卖。卖一片山坡地不算啥，此时的土地很便宜。既然买，冰兰将范围扩大了一部分。为何不多建一些房屋？ 马路两家出钱，政府承建。疗养院的设计找了专业人，建筑一样要找有名的建筑公司。我要的是质量，质量！ 第358章 过继的侄女21 冰兰相信九十年代的人还是有血性的, 她要启动资金，她要捐助。想获得帮助，还有什么比一场义演来的快？她去联繫着名歌手，相声小品演员, 省里的，国家的，那些还没太出名的，出名的, 都邀请。义演, 为疗养院义演，演出场地就在她买的那片土地。 「给万同方送请柬吗？」写请柬的刘志明问, 他是冰兰叫回来的。这种机会过了这村没这店。 「请！为什么不请, 他们做养生馆，我们做疗养院, 同行不冲突」冰兰道。她寻找记忆力那些牛人，尤其钢铁和水泥厂。必须靠他们提供优质的原材料，她可不想建一座豆腐渣工程。来不来随意, 但是她要请。省电视台和报纸都刊登了消息，面向全国有识之士邀请。 电视台会进行现场直播，不管募集多少, 剩下的就贷款或想办法钱生钱。截瘫和盲人都涉及到残疾人, 邀请的还有中国残疾人协会。 九六年的四月, 花开正好, 一场为截瘫疗养院募捐的演出开始了。现场募捐, 不在乎多少，要的是你一份心意。 「一滴水能反射出太阳的光辉，一份爱足以体现集体的温暖，爱心是美好的情感，更是博大的胸襟，爱因为关爱而圣洁，心因为感恩而永恒。受人玫瑰手有余香，奉献爱心，收回希望。 亲爱的朋友们，我们能相聚在这座海边小城只因为我们得到了爱的召唤。就在我们的脚下，将起来一片高楼一座花园。他们不是为了某一个人而建，不是为某一个利益而建。 这里建起来的疗养院只为两个人，一个是截瘫，一个是盲人。他们都是社会的弱势群体，甚至是社会家里的负担。 而有两个人不想看到那些那些那些绝望的眼神，那些在黑暗中迷茫的身躯。他们说她要为这些人做点什么，但是自己没能力。因为有他们的勇敢的行为，我们才有缘聚在这里。有请博爱疗养院的董事长刘冰兰女士和名誉董事长刘立仁先生.」 冰兰手扶着刘立仁站在台上，刘立仁做了发言，冰兰做了简短发言，宗旨：让截瘫患者重新站起来，让盲人学会一技之长，能自己更生。 义演在《爱的奉献开始》在《让世界充满爱》结束。现金由工作人员在现场收取，支票在舞台进行。 「好大的手笔，一百万美元？那不是八百多万人民币？」 「那个是香港的吧，港币五十万？那是多少？」 「这些老闆真有钱，一出手就是几十万，上百万！呦！还有一个五十万美元的！」 …… 台上每收到一张支票，就有人拿一块大牌子写出来。有愿意出名的写出公司和个人的名字。又不想出名的，只写出爱心人士。 第640页 冰兰一直微笑看着，里面那一百五十万美元和两百万人民币是她找人出的，钱从她这里提前拿出来的。 因为她怕不够，更怕冷场。这是一个gg，也是看他们的实力。这次搞好了，以后出去面子肯定是有的。有底气，办事就好办。 最后统计出来的数字她都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民币八百七十万，美元一百五十万，港币三百万。一共合计两千三百七十万人民币。 刘志明负责管着统计核算，吕方舟负责接待贵宾。当地市委市政府领导都出面了，主要是国家残联的来了，他们提供了一百万人民币。明星来的不多，还是有几位的。最多的是省市二三流演员。演出结束很多人就直接走了，众人将宾客送走后，发现还有没走的。 这位是香港众诚集团的董事长，郑万成。刘志明低声告诉冰兰，他出了一百万港币。不走的都去饭店，那边备了酒席。一聊才知道，这位是想详细问一下他们治疗的效果和方法。 剩下的也有想仔细问问的，估计都是亲戚朋友有这方面问题的。冰兰干脆带着他们来到诊所，现场讲解，现场观摩医治过程。有人更希望看到他们徒弟的手艺，干脆现场体验了一下放松按摩。 冰兰给郑万成梳理了一下身体，这一下征服了郑万成，「香港也有中医，按摩的更多，但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按摩带来的舒畅。我弟弟是出车祸引起的截瘫，我送他去过美国，德国，都没有效果。我会尽快将他送来，就是不知道你们这里能不能收留」 「我们会尽快给你腾出一个位置」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做的是钢材原材料和成品生意，有需要义不容辞」 「太好了，你知道的郑先生，我就怕疗养院工程质量出问题。如果您能提供钢材，我们就感激不尽。价钱我会按市场价结算」 「不需要，你能用多少？就当我弟弟的治疗费吧，要知道我们去一趟美国花费远远高于那些钢材的价格」郑万成来的匆忙，只是大致了解了一下，却不知道冰兰想建的工程有多大。 冰兰笑笑，暂时接纳，不能白要，就是买，质量上是有保证的。放心一项了，建筑钢材水泥别出问题，其余的监工把严，问题都不大。随后是要去解决水泥问题，工程队，现场监管…… 高层建筑，採用整体浇筑，放弃现在用的砖混，这是盖高层的标准，抗地震和水灾。她对建筑了解，所以不管是採购还是基建工程没什么能骗过她的。 电视和报纸报导加上有些人的宣传，后续冰兰又收到三百多万的捐助。对于普通人来说钱真的很多，很多人眼红，更有人怀疑她是骗钱。残联更是将款项登记过去，义演需要批示的，这些钱都会用在哪儿，那需要有人监督的。 刘立仁问她够不够？其实冰兰也不知道，还有一半的公路费要出，她觉得不会够。可能连一半都不够，剩下的只能贷款或去资本市场。她已经出了一千多万，总不能将家底都出来吧！ 好在国家对残疾人企业有照顾，可以免税。银行的利息没人照顾，这钱还是要想办法生钱。 起码要翻一番才有把握将疗养院建起来。她不想在中国赚钱，今年却是中国股市最好的时候。一千万入市，四川长虹，深发展，琼民源，青岛海尔，她觉得这些熟悉的都买了。四月底份入手，等年初卖。疗养院估计一年内盖不上。 公路和疗养院一起动工了，冰兰一下子拿出去七百万。很多事多亏了吕方舟，如果没有他，自己都不知道忙成什么样子。 孙雨珍和刘立群过来了，弟弟和闺女上电视，这还了得！孙雨珍更关心他们那次募集了多少钱？志明和两个闺女能不能在那里上班。 「那点钱远远不够，我们还得向银行贷款上千万。还有那个是福利性的，不会怎么赚钱，他们去了工资都不会高」 「不挣钱干那个干啥？」孙雨珍不明白。 「就当做好事，给你们和我们积善，积功德！」 「呸！」孙雨珍啐了一口，她才不相信，不赚钱那就是疯子傻子！ 对呀，不挣钱谁干？冰兰也考虑这事，疗养院未来不知道会走到什么程度，收患者的费用绝对要低于其他地方医疗机构，盲人学费也要低。甚至要有减免的，不然怎么体现出慈善性质？ 这两项费用都不会太高，这是对外宣传的宗旨，所以她会接受社会捐助。不管有没有捐助，疗养院运行起来就需要一大笔费用。她要请护理工，清洁工等各种辅助人员。工资绝对不能低，低了谁干？ 她需要有人管理疗养院的钱，将那些钱动起来。但是眼下没人帮她，刘志明走了，继续去南方打拼。一切按以前一样，只是家里多了几位特殊客人。 郑万成的弟弟郑万均耽搁是时间太久，据说已经有七八年了。损伤的部位已经堵死，想打通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完成。他的腿部肌肉已经萎缩，给治疗带来很大困难。 刚送来的那几位几乎都是拖了很久时间。刘立仁一点都不抱希望，听冰兰那样子有信心。冰兰的手法他感受过，真的很微妙，也许真的就能创造奇蹟。自从冰兰回来，诊所治癒速度是快了很多。 郑万均带了一名护理人员，冰兰只需要每天为他梳理一下经脉和帮助修复伤患处，两天针灸一次。其余的很少过来，那位少爷喜欢看书，喜欢看报。香港那边定期寄过来一些报刊杂志。 第641页 也给刘立仁一家和冰兰寄一些衣物和吃食。郑万均有时候问问自己的情况，他觉得自己比以前好受很多，身体上轻松了。冰兰不避讳地会跟他讨论一下他目前的状况。 自己不抱希望的患者，在冰兰的治疗下真的有了起色。 「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你要选徒弟就睁大眼，不要像老叔一样有眼无珠。我不是生气徒弟去开诊所，养生馆，而是他不应该选的位置离咱们这里那么近！这种人根本就没心，没有为别人考虑的心」 「算啦，这次万同方算是出了血，我看了一下名单，掏了十万块，不少了！咱们看在钱的份上就原谅他」 「人的心最是难捉摸，万同方他爸爸还厚脸想我提亲，我没跟你商量就回绝了，你不会怪老叔吧！」 「不会，我还省事了！」冰兰笑道。刘立仁练了很久都没能入门，后来他放弃了。 冰兰必须培养出一批人才，不然疗养院建起来没人可用。她耐心在那些想来学习按摩的孩子中寻找，寻找根骨好，秉性纯善的，选出来自己培养。按摩所生意只能用火爆来形容。慕名来的很多，却没办法接待。 年底马路竣工，花掉了七百多万。疗养院地下基础和材料储备花了五百万。冰兰将这些说给刘立仁。刘立仁只能说花钱如流水，但是他什么忙都帮不上。 第359章 过继的侄女22 吕方舟在年前与冰兰吃了一顿饭, 大半年他都在为她忙碌。于情于理冰兰都是要感谢一番。 吕方舟很开心：「不用感谢，有时间能坐下来跟我吃顿饭就感激不尽了。真的，现在我都不敢想像如果我站不起来会干什么？你的资金缺口我会想办法，女人不能太拼, 要学会让男人去做事。」 「资金的钱不用管，年后我给你两千万，公路修上了基建就不用去管了。那不有现场监理吗？我也会经常去」 「你哪来那么多钱？银行借的？那得多少利息？」 「不是借，是有人给我住了主意, 让我做了几个月的投资。没想到真的赚了, 只是这种行为太过冒险，以后真的不能干了！」 「股票吧！好险！幸亏赚了, 不懂千万别去碰, 我认识的一个人玩这个，将整个公司都输掉了。听说今年长得是很好, 不过有好就有坏，那玩意咱们输不起。你胆子也真大！以后不能冒险了！」 冰兰连声答应，还真是一个好男人！自己有种被人保护的幸福感。 郑万均直到半年后腰部才有了感觉, 脸色红润很多的他重新有了对生活的期盼。他开始写东西，开始喜欢与这座院子里的人交谈。冰兰帮他梳理完后会留下聊聊天，谈谈香港和内地的一些风俗。 97年的新年很热闹, 没走的都留下来一起过新年。对这里很多人来说, 那个新年深深记在他们心里。 年后冰兰将股票全部抛清, 钱依然不够, 一栋主体大楼就用去一千万。这是将钢筋计算在内的价, 冰兰从郑万成那里只要了五十万的钢筋再也不要了。现在的钢材一路看涨，在商言商，就是治好了他弟弟，也不能过分。不够的只能从国内大钢厂先购买部分，再高也要用。 97年，对世界很重要的一年，东南亚经济危机爆发，随后建材一路下跌，冰兰喘口气。 经济危机下，很多生意惨澹，郑万成有时间带着家人过来看弟弟，此时的郑万均已经能站立了，正在练习走路。不大的院子充满着亲属鼓励的声音，这声音听在刘立仁耳朵里是最动听的音乐。 经济危机影响着这个亚洲，各行业都不景气，刚起来的房价又下来了。冰兰劝着刘春霞赶紧买上两套房子，那座小院再好能好过宽敞的楼房？ 刘春霞这些年赚了很多钱，底气也足，在一个小区一起买了两套房。两套都是三居室的，儿子闺女和自己都有地方了。 冰兰又开始去说服大哥，买两套对门的，冬天让刘立群夫妻过来也享享福。刘春明也买了。木兰回来真的当了老师，对象一样是老师。两年工作后便结婚。 玉兰被冰兰放水考上了大学，最好学管理，回来愿意帮她就去疗养院。这一年冰兰最喜欢办的事就是劝着大家买房，自己凑热闹买了一套，与刘春明在一个小区。 谈起这场危机，港人忧心忡忡，索罗斯在东南亚一次次得手，香港能幸免吗？ 「当然能，相信有内地做后盾，索罗斯不会占到便宜。」 「刘小姐很自信」 「我对国家一项有信心」 「大哥，我也相信」拿着书的郑万均道，他用一种很特别的眼神看着冰兰。冰兰暗道：这就是这种职业带来的麻烦。你与病人打交道久了，病人会对你有种依赖，信任，容易产生情愫，她早就习惯了。 郑万成笑意更浓，看来弟弟要获得第二春了！ 郑万均某次问冰兰能不能在疗养院谋一份差事？他是学企管的，做一个小管事就行。冰兰真的需要有这么一个人，可是这位大神她能用吗？ 犹豫再三，她不能决定，一直到郑万均出院，仍没得到答案。郑万均走了，诊所的人走了一个来一个。 刘志明从南方回来，很多企业受到影响，他决定还是回家再做打算。冰兰找到他，「如果你不想自己做老闆，不如帮我干。管理疗养院的财务和财务运营」 刘志明接受了，外面见识了，自己究竟有多大能力心知肚明。如果能帮到妹妹，他愿意。 第642页 98年冰兰用疗养院作抵押，准备向银行贷款两千万开始进行装修和院内院内环境周边规划种植修建。如果再添置器械设备还是不够。 究竟要建一座什么样是疗养院要花费六千多万？刘立仁被这些数字吓了一下。临贷款前，冰兰再次向刘立仁确认他的决定。如果决定好了，疗养院的股份她将正式化、法律化。 又要贷款两千万，这个数字还是让刘立群怯步了。儿子大了，一家人商量再三最终放弃了那10%，有5%足够，他们都不知道冰兰哪来的那么多勇气。那么大的铺垫，什么时候能将钱赚回来？ 本身你还想搞福利慈善性，赚的钱不多，欠下的债务却是巨大的。如果是小数额，跟就跟了，大不了从头开始，这么一大笔，就是想从头都怕跌入深渊出不来了。 冰兰正式将疗养院股份分配做了法律上的备案。贷款到位，眼下当然花不完，她用一千万拿到香港金融市场赚了一笔，出来部分本金和后续盈利不断投入疗养院。 经过将近三年的基建装修和休整。一座设施齐全，建筑独特而时尚气派的康复疗养院在绿树掩映中诞生了。三年的资本运作，使原来的资本翻了又翻。疗养院建成后，冰兰还清银行贷款。 知道这些的只有冰兰和掌管财务的刘志明。刘志明直接掌握着外面资本市场上的资金和疗养院工程进度上的一切开支。如果不是亲自经手，他也不会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刘瑞明这年高考，考了一所医科大学，并开始与刘立仁学习按摩技术。刘立仁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儿子如果干这行，那10%的股份留着该多好！可惜那么一大笔的投入他没出一分钱，怎么好意思要？ 堂弟要继承刘立仁的衣钵，将来到疗养院工作显而易见，冰兰其实是很讨厌家族性的企业，做不好就起内讧。所以在二叔三叔打听疗养院的事情时，冰兰都在谨慎着说，大家并没看到已经落成的疗养院，看到是早晚的事。 疗养院发展好了，想来工作很正常，亲戚往往是最不好管理的群体。冰兰愁眉不展，她倒不在乎给亲戚便利，好处。就如自己弟弟掌管着大笔资金，帮着运作，每年冰兰给他的回报也是一个很好看的数字。 她正发愁接下来怎么办的时候，郑万均来了，「你的强项是大夫，不是管理者，现在我能不能应聘疗养院的经理？」 男人带着的微笑，冰兰无奈点头，那些招聘分工管理的终于不用自己操心了。 「我没钱给你开工资」 「知道，我带了饭盒」 「你能用的费用只有五百万」 「足够了！」 「我家可能有一堆麻烦亲戚」 「我会处理好，只要他们不搞特殊，守规矩，为什么不用？」 这么简单吗？ 半年后刘立仁等人才搬进来。能看到的被眼前的高大建筑震撼，被周围的美景吸引。看不到的在听着身边人的感慨，那一刻他们是多么想拥有一双明亮的眼睛！ 里面服务人员已经就绪，高楼太高，范围太大，他们这些人进来好像砂砾淹没于大海。 郑万均道：「我不知道什么样的患者适合治疗，也不知道你们对盲人按摩师的要求。接下来就是你们的工作了。我已经联繫了各大报纸电视台，电台的记者。开业的日子选好后，他们都会来。」 「那还等什么？从现在开始，我们对外有限接受截瘫和偏瘫患者，并招收盲人按摩师学员」 因为没有那么多按摩师，接收的患者只能是有限的数量。但学员可以培养，这只是刚刚开始，都不着急。 大肆宣传报导和一个个真实例子出现后，来报名的很多，参观的更多。因为可以申请困难救援，家里条件差的也有机会留下。申请救助的经过核实准确的，可以减免培训费或治疗费。 本来计划接收一百名患者，一个月下来被迫接收了上千人，硬体好，很多人将自己家没精力照顾是病患送来。没时间医治我们等，我们愿意交疗养费。 慕名而来的盲人来了很多，各种情况都有，只想留下学一门手艺。一收也有三百多人。除了减免的，缴费都是按一年交。疗养院一下子收入一大笔钱。留下三个月的开支，冰兰将钱投入资本市场。 趁热向政府购置了一块住宅基地，用作职工福利住房。来这里工作的离家远，伺候截瘫患者的，很多都是农村过来的。所以她要给他们一个家，每月只需要交一点房租和物业费的家。家来了，人就安定了。 五年后，疗养院已经容纳了更多患者，第一批学员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第二批学员正在培训中。因为条件好，治癒率高，博爱疗养院在海内外都很有名气。院里接收了一批外籍患者，冰兰很不客气地收了高价。 疗养院更成为很多运动员恢复身体，调节身体的最佳选择。毕业的学员也成为体育队想要的按摩师。 当然也收到了许多爱心人的捐赠，加上资本市场上的运营，疗养院家底很是丰厚。这一点刘志明比谁都清楚。 底气足，你才能接受更多贫困学员和患者，才敢做更多事，就如那片别墅区，那片住宅区，海边疗养院周围的公共设施和美化，海边的休闲区。附近多了一个农业生态园，多了一条沿海边的林荫马路，沿着马路建起了很多度假村...... 第643页 疗养院带动了整片区域发展，成为北方海边一道风景。 刘立仁很享受现在的生活，什么也不用操心，他是这里的名誉懂事，是股东，是德高望重的前辈。他深受学员的敬重，夫妻俩就住在疗养院里的一栋别墅，与刘立群夫妻成为了邻居。刘瑞明毕业后回到他们身边，从事着里院里医生的职务。 冰兰每天的事情就是教学员，治疗患者，慢慢回笼自己付出的资本。郑万均做的很好，一切井然有序，就是自己那一大家子亲戚都用的服服帖帖。食堂的挂面和鸡蛋就来自两个叔叔家。粮食和猪肉都是村上送来的。只要东西好，用谁的不是用？ 堂弟堂妹也有来工作的，这些冰兰都不管，郑万均全给安排的妥妥噹噹。他能掌控那些员工，却掌控不了冰兰的感情。遭受到n多次求婚失败，依然锲而不捨。 冰兰身边男人很多，很多就是被她治癒的病患，经过冰兰治疗的人就如中了毒，对她产生一种莫名的情愫。忘不掉她在他们最绝望中将他们拯救出来，忘不掉她手指在他们身上游走，那种快乐让他们铭记一生。 他们对冰兰掏心掏肺，冰兰对他们以诚相待。郑万成一直守候着冰兰，终于在冰兰三十八岁的时候感动了她。两人结婚后一切照旧，终身都为截瘫和盲人事业努力着，奋斗着。 第360章 偿还1 女孩最后的记忆是带着怨念和控诉, 「我爸爸怎么可能是贪污犯！怎么可能！」 冰兰无奈接受着信息，原主吞了过量安眠药。她接受不了以前幸福的家庭一夜分崩离析，接受不了最疼自己的爸爸因为贪污畏罪自杀, 接受不了妈妈遭受打击变得一蹶不振，接受不了那些以前对他们恭维的人对她的指指点点, 更接受不了大伯一家的冷漠。 那些爱自己的人都不知道一夜间去了哪里？女孩就在高考的前一个月自杀了。冰兰现在躺在医院, 身边趴着好像苍老很多的妈妈刘冬云。 丈夫的死和一身罪名让她崩溃，让她神经收到了刺激。女儿的自杀唤醒了她做母亲的母性和理智。她没了丈夫还有女儿, 她不能再失去女儿了。 冰兰感觉没那么头疼了, 她动动手, 软软的没有力气。她只好继续躺着，慢慢又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听到两个女人小声低语，「冬云，你要坚强起来，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等冰兰好起来你要为你们母女做作打算」这是姥姥的声音。 「妈, 我知道，志涛拿的那点算什么？上千万？哼！就看看我们那个小两居哪像是贪污上千万的？人死了, 他们说多少就是多少？我只是不服气！给别人背了锅, 弄得自己一身污水，连我和孩子以后都没脸见人！」刘冬云气愤后就是哭诉。 冰兰伸伸手, 感觉到了一些力量, 「妈妈」声音很弱。 「冰兰」刘冬云跑过来握住女儿的手, 姥姥也过来关切询问。 「妈妈, 姥姥」冰兰能从两人身上感觉得浓浓的关爱，她露出微笑：「妈妈，姥姥，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傻孩子，人哪有没三灾六难的，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如果留下你妈一个人，她怎么活？」姥姥的眼泪扑簌簌流下来。 刘冬云抚摸着女儿的额头，轻轻梳理着她的头发，「别干傻事了，妈真的不能没有你」 冰兰的眼泪忍不住滑落，她觉得是原主的情绪，刘冬云用手帕帮她擦拭，安慰着。冰兰当即决定出院，她要去参加高考。爸爸出事后家里被查封了，所有银行卡被冻结。奶奶家不要她们母女，娘俩只好待在姥姥家。 她要带着她妈妈离开这里，她知道刘冬云不可能再去厂子上班了，她妈和她爸爸一个单位。 丈夫这样带着贪污罪名死了，她妈怎么还能去？就是去了也要承受着流言蜚语和众人的白眼。以前多少人羡慕她，嫉妒她，巴结她。现在她就是一坨臭狗屎，别人只会嫌弃，避之不及。 出事那天，刘冬云风一样赶过去。丈夫就躺在办公大楼下，地下是一片殷红的鲜血。刘冬云哭喊着再也听不到她声音的丈夫，最后警车将尸体带走了，他们要做检查。办公楼很快被封锁起来。 刘冬云抓住一旁厂委书记李守军：「为什么？我家志涛为什么要跳楼？」这是她刚才听人说的。 「小刘，你冷静一下，关于蒋志涛的事公安局会进一步调查，他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具体的你跟我到小会议室，厂子领导都在，还有纪检委的」 刘冬云浑浑噩噩跟着去了小会议室，但是里面的人都走了。刘冬云想走却被告知暂时不能走。她在那里焦躁地等了半天时间才被带去大会议室，这回她见到了更多人。 她听了一些什么贪污什么什么的，她大吼道：「我只想知道我丈夫为什么跳楼！」 厂长李元泽一拍桌子：「喊什么喊！这里有公安同志、纪检委的同志，你丈夫涉嫌贪污.受贿.诈骗总额超过一千万。你还不好好配合纪检委调查！」 「哼！我丈夫贪污一千万？开什么玩笑？我们家过得什么日子谁不知道？除了我们俩日常工资，我就是看到了一点吃喝，那值几个钱？一千万？我要是有一千万就送我女儿出国了！何必参加什么高考！ 我要是有一千万就换大房子了！何必窝在那两小室！你们诬陷也不能这样诬陷！我要上告，还我丈夫一个清白！」 第644页 「证据确凿，容不得你胡搅蛮缠！蒋志涛知道事情败露畏罪自杀，你还是老实交代你丈夫贪污的钱哪去了吧！」 刘冬云听此已经欲哭无泪，证据确凿？「证据呢？」 纪委的将一堆帐簿拿过来，指着一张张单子和几张证言道：「这些都是你丈夫自己亲手签署下的单据，有一些工程採购款项与对方入帐的有出入，这个我们正在调查。已经证实的几份说你丈夫都是先收回扣后结帐。 还有一项是工厂扩建项目，总投入一千三百万，施工者只收到了前期投入的三百万，剩余的一直被拖延着，现在工程都接近尾声了，剩余一千万对方一直没有收到。而我们查到这笔钱是由你丈夫汇入了一个境外私人帐户，现在钱已经被转走，根本无法找回。 你丈夫出过国，我们刚才在他办公室保险柜里找到了他的护照和五张银行卡、拾万现金。银行卡的名字都是你丈夫的。所以我们怀疑你丈夫自己，或伙同他人骗取公共财产。我们刚着手调查，没想到蒋志涛就跳楼自杀了。 所以我们希望得到你的配合，政府一贯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知道什么就告诉我们」纪检委的道。 刘冬云接受过高等教育，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她安静下来：「你们问吧，只要我知道」 被盘问了一下午，没有一点有用的东西，刘冬云回家了，但被限制了人身自由。家已经被查封了，楼下修自行车的孙大爷说来了一群人，在楼上翻腾了很久才下来的。 「志涛媳妇，别难过，你们都是好人，别人说什么不要往心里去。」老人宽慰着她。 「知道了，孙大爷，眼下我们没办法进家了，以后有什么您帮着照看一下」 「放心吧」 刘冬云去大伯子家，也就是蒋志涛大哥家。冰兰的爸爸蒋志涛从小学习好，考上了大专，回来分配到来安市机械厂财务处。后来机械厂亏损，改国营为中港合资企业。厂子引进设备和流水线，重新扩建，现在倒是来安市有名的企业。很多人都为能来机械厂上班感到光荣。 蒋志涛陆续将大哥大嫂能弄来做了临时工。蒋志国烧烧锅炉，管着澡堂子，大嫂宋兰荣到了食堂。就是侄子和女朋友毕业都被分配到了办公室。蒋志国一家能有今天全是蒋志涛的功劳。 兄弟俩平时亲厚，刘冬云只能来找他们拿主意。蒋志国家没人，她去了蒋牧辰家，门已经贴上封条，依旧没人。她给老家打电话，电话还是蒋志涛给老两口安的。 「二婶，你回来吧，爷爷奶奶病倒了」接电话的是蒋牧辰。 刘冬云马上意识到应该有人上门搜查，老两口知道儿子死了受不了打击病倒了。刘冬云急急火火赶回去，她发现家里院子有很多人，都在看热闹。看她来了，一个个用各种眼神看她，打量她。 她和蒋志涛是城里人，每次来都接受到很多羡慕的眼神。而这次眼神里大多是看热闹，偶尔有同情的。她一进来，就有本家的一个叔叔将院子里的人全部赶走。 老夫妻都躺着，「爸妈」刘冬云轻唤。 老爷子一下子坐起来，带着怒气看她：「说！老二到底犯了什么错？」一家子都看向她。好像她也是罪犯，或者是共犯。 刘冬云感觉自己像是犯人，接受着人民的审查。她内心一阵悲凉：「爸，志涛能犯什么错？我刚被审了一天，没想到到家还是要接着被审问！呵呵！」刘冬云一阵苦涩地笑，声音无比悲凉。 蒋开山目光缓下来。 「老二媳妇，你别这样，好好回答，现在牧辰家被封了，你家被封了，还有人来家里了。现在就是我们都跟着被查？平时狗屁光没占到，如今倒好，谁都知道我们是贪污犯！你说老二到底贪污了多少？钱呢？」蒋志国义愤填膺，好像所有错就是弟弟和弟妹犯下的。 「大哥，现在志涛死了！他贪没贪污你难道不知道？我家像是贪污了上千万的人家吗？你难道没眼吗？家里的家具，家里的家电，就是我们平时的吃喝？你看看哪样像是有大钱的人家！」刘冬云觉得委屈，她在那些人面前没哭，到了亲人面前忍不住哭起来。 说什么狗屁光没沾到，你们一家工作还不是蒋志涛给的！平时的吃喝少了？就是老家的老两口吃用几乎都是他们包着。侄子结婚的东西很多就是从她家哪来的。这还叫狗屁光没沾？说这话还有良心吗？ 「冬云，别怪你大哥发火，现在厂子以不正当关系进厂为由让我们全部不能去上班了！我跟你大哥还好，可是两个孩子刚上班就这样被辞退了，你说我们能好受吗？刚才还有人来问我们这个那个的，屋子都被翻了一遍。还说牧辰那套新买的房子不能住呢，你说这日子咋过？」嫂子宋兰荣红着眼睛道。 刘冬云没想到会这样，估计自己娘家也不会幸免。侄子买的婚房是她家借的钱，在审问的时候她说了。弟弟家借的一万可没说，因为那些钱就是她家的。侄子房子查封意料之中，可是那钱是她一点点的攒的，就靠着他们的工资攒的，难道工资收入也不合法吗？ 「我相信志涛没贪污，爸，大哥，志涛的尸体被去检验了。他的后事你们得帮着办办，现在我是一点主意都没有了！」刘冬云说出自己的事情。 「老二家的，如果老二拿了钱咱们就还回去吧！钱财是身外去，咱们不能为了钱背一辈子骂名！」蒋开山长长嘆息一声。 第645页 第361章 偿还 2 「爸, 你难道真的相信志涛会贪污一千万吗？如果有那么多钱他还在这儿傻等着干啥？有胆子拿钱还不找地方过快活日子？」刘冬云简直无语了！ 炕上躺着的老太太除了落泪就是落泪。老爷子呢喃道：「难道国家政府弄错了？」 「老二家的，我不能让老二进祖坟，我们老蒋家都是堂堂正正的爷们，他这样就是辱没了祖宗。你看着给他找块墓地吧！」蒋志国说完转过头不再发言。老爷子呆呆的发愣。 「大哥！志涛是被诬陷的, 你不让他祖坟他去哪儿？再说我们房子和钱都被查封了，我去哪儿给他买墓地？」刘冬云没想第一个拒绝她丈夫的是他的亲哥哥。她丈夫的亲人，心中越来越冷, 她将目光看向公公。 蒋开山道：「老二的骨灰就先放在外面吧！就是我想让他进祖坟, 其他人家是不是愿意？老大, 你帮着安置一下吧！」说完长嘆一声靠在墙上不再说话。 外面天色已黑, 刘冬云跟着嫂子去做饭。吃饭的时候老太太哭起来, 随后被蒋开山吼了一声。大家都默默吃饭，饭后宋兰荣说这两天他们就去市里一趟，将租的那套小民房退了, 以后就不去了。 小民房是指他们夫妻俩过去后一直住的那个院子，在城市边缘的村上，因为房租便宜, 蒋志国一家一直住在那边。这么说也就是不想让她去住了, 刘冬云本打算住些天，等丈夫的事情处理好了再做安置。大嫂这样一说她只好做罢。 一夜无话，第二天蒋家人都默不作声，谁也不提还没发丧的蒋志涛, 也没人理她。刘冬云就这样出来, 她连家都没有了, 最后只能回娘家。娘家一样，自己弟弟和妹妹两家只要在厂子的都被下岗了。而且家里都被搜查了一遍。刘冬云已经没有了悲伤，剩下的只是愤怒。 「姐夫怎么办？」刘冬生问。 「让一周后去领取尸体」刘冬云道，「你们怎么办？」 「不用为我们担心，大不了去找其他工作，有手有脚的还能饿死？」 「冬生说的对，倒是冰兰马上高考了，孩子受得了吗？」母亲许秋华道。 「不接受也得接受，好在住校呢，不知道能拖延几天？」刘冬云想到马上高考的女儿一阵阵揪心地疼。眼泪忍不住又流下来。 「你先住家里，你婆家那边怎么说？后事怎么办？」父亲刘安平问。 「他大哥和我公公的意思是先不能进祖坟，让我买块墓地给志涛」 众人沉默，这事真没办法，也不能怪那边无情，毕竟人是横死的。那老两口七十多了，如果再有个好歹没罪也有罪。他们相信姑爷清白，闺女过得好一些，那也是夫妻俩挣得多。就是拿一些土特产或珍贵的东西距离那么大的贪污数字怕是差的天上地下。 一家人没什么主意，刘冬云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她不想去上班，一天天浑浑噩噩额数着日子，想起丈夫就哭，想起女儿还是落泪。 刘冬云站在学校门口拿不定主意让不让女儿看她爸爸最后一眼，父母俩感情很好，可以说冰兰跟她爸爸的感情胜过自己这个妈妈。蒋志涛对女儿也是十分的宠爱，出去遛弯都是手拉手。 刘冬云最后还是决定让冰兰见她爸爸一面，一个月，事情不可能隐瞒一个月。早晚知道 ，还不如让孩子见上一面，不然这个遗憾永远弥补不上。法医鑑定结果自杀，排出了他杀可能。 冰兰跟着刘冬云去见了蒋志涛，当冰兰看到从冷冻出来的蒋志涛时就晕了过去。等醒来抱着冰冷的尸体就是撕心裂肺地哭，任谁也劝不动。在场再硬的心肠都被软化，跟着流泪。 他们没地方给蒋志涛举行什么仪式，最后只能到殡仪馆。蒋家蒋志国一家来了，他们没告诉村里人，更没告诉老两口子。刘冬云家人也来了，整个过程母女俩是最伤心的。冰兰除了喝水没有吃饭，最后抱着骨灰盒怎么也不撒手。 「好孩子，让你爸爸安息吧，你要是真为你爸爸想就打起精神来，考上大学。」许秋华劝着外甥女。 「我爸爸不是贪污犯，他不会贪污」女孩嘶哑着喊道。 「够了！」蒋志国吼道：「骨灰先寄放在这儿，你爸爸是什么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跟你妈妈以后怎么生活？老家你们暂时不能回去，你爷爷奶奶年岁大，身体都不好。别怪大伯心狠，老人不能再出差了，不然你爸爸在下面都闭不上眼睛。」 宋兰荣无奈道：「爸妈现在都不敢出门，就怕别人问起老二的事，你们回去怕是村上闲话更多。一大家子都乱着呢！你带着冰兰先回娘家吧，以后还是——」宋兰荣不想说太明白，相信刘冬云知道。 蒋志国带着自家人都走了 ，冰兰根本接受不了平时和蔼可亲的大伯和大伯母那样冷漠。「妈妈，他们为什么这样？」 「别怪他们，因为你爸爸的事，厂子开除了咱们所有亲戚」 「他们与爸爸又有什么关系？」冰兰不知道，也不明白。 「因为他们都是你爸爸弄进去的，厂子说没按正常渠道进来，不符合招工要求」刘冬云不得不告诉她，他们家暂时被封了，回不去了。刘冬云不想说话，机械地办完所有事，她不知道以后该干什么，该做什么。 冰兰接受不了这么残酷的现实，她当晚就吞食了姥姥的安眠药。那还是她爸爸给姥姥买的，老人睡觉不好，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所以才给买了一瓶安眠药。刘冬云本来让孩子多休息会儿，没想到发觉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第646页 冰兰问刘冬云家里的房子什么时候能进去，她还有学习资料在里面。 「法院说最快也要几个月吧，说不定会更久」 「妈手里是不是已经没钱了？」 刘冬云点头，银行卡都被冻结了，就是你爸爸的丧事还是你舅舅老姨帮着办的，不然你爸爸——」刘冬云眼圈又红了。 「我相信爸爸不会做那些事，即使做了说不定是被迫的。妈妈问过厂子的相关人吗？」 冰兰认真地样子让刘冬云有些恍惚，女儿好像变了很多，经历大难让女儿成熟了。「那么大的款项没有厂长批准你爸爸能动？说是打到了另一帐号，你爸爸是多小心谨的人，打错是不可能，但他更不会贪墨了这笔金额。谁有了那么一笔钱还在家等着案发？ 各种证据证明那笔钱就是经你爸爸手汇出去的。还有那些那些指证你爸爸受贿的证人证言，总之现在所有的罪名都给你爸爸这个不能开口的人了。那些受贿我拿不准，很多回扣就是不成文规定的。钱经过你爸爸手，但是得到的不一定是你爸爸。 按理说——」刘冬云思忖着，这钱过了丈夫的手，他应该会得到一些。但是那些钱呢？这事总觉得蹊跷。也许是藏在某处或某个地方？家里除了工资奖金，蒋志涛拿回来的都是一些东西和小钱，那根本不算啥。她心中忐忑，干财务的怎么也洗不干净。 那些银行卡是丈夫的名字很可能，很多单位小金库都存在办事员名下的银行卡或存摺上，这样支取方便。但谁都知道里面的钱就是单位的，如果蒋志涛不傻，他应该有帐簿的。如果没帐簿也会有记录，刘冬云回忆着，当时就是说那些银行卡是丈夫名下的。 还有一千万压在丈夫头上肯定不对。如果找不到什么证据，那一定有问题。如果找到丈夫的记录或帐簿，起码能证明那些受贿的钱就是厂子的小金库。 「我们去法院，我和妈妈都需要活着，爸爸的钱他们有权力冻结，但是妈妈的不能！」 刘冬云没想到平时柔弱的女儿坚强起来。「好，我们去要属于我们的东西」 母女两齣院就去法院，这么大的案子已经成立了专门的调查组，纪检公安都参与其中，负责人是一名叫杜俊伟的人，「案子还是审理中，虽然蒋志涛死了，但是这么大的案子我们还是要调查清楚，尽快将赃款追缴归还企业」 「可是我和孩子没地方去，孩子马上高考了，里面的资料和衣服都没办法拿出来。还有我的工资卡那是我的工资，我劳动获得，属于我个人的。你们冻结已经影响到了我们生活。」刘冬云道。 「这个我们只能说尽快」杜俊伟对这个案子也很奇怪，除了保险柜找到的钱和银行卡，他们再也没找到什么。银行卡里的钱加起来没有五十万，银行卡帐户流水显示：资金来源是各个有经济往来的公司个人打进来的。 但是一笔笔支出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都是提现。他们在蒋志涛和刘冬云名下根本没找到多少财产，房子只有一套两小居.钱只有几万块。两人工资都不低，这点钱根本不算啥，甚至说很少。 唯一的就是他侄子的房子借了他们十万块，就是算上这点钱也不多，对上千万来说就是九牛一毛。他们搜查了整套房子，这一家最多的就是书，可能一家人都喜欢读书，两个住室都带着书柜书桌。而且里面全部满满的，就是一本本翻找什么都需要花费很久时间。 几个亲戚可以说都属于正常收入，正常开支，真的没什么可疑的。那些钱去了哪里？一千万可能转移走了，但那些收受的贿赂呢怎么也找不到去处？这家人一定没花，从他们生活各个方面就能体现出来。这家根本就不像是有外财的人家过的日子。 第362章 偿还 3 他们也查过类似的贪污案, 那生活与这家没法比！一千万他不敢说，但那些回扣绝对是进了单位。但是你就找不到证据来证明，杜俊伟的想法是蒋志涛一定会有帐簿，只是在他们介入前被人拿走了。 冰兰去了学校将自己的东西都去了回来, 「妈，我不去学校复习，就在检察院外面, 他们什么时候还了咱们房子, 我什么时候走」 「好, 妈陪你！」刘冬云母女就在检察院的外面坐着看书, 有时候就在杜俊伟的车前。谁也赶不走, 他们没地方去，只能在这儿。 杜俊伟也没办法，只好催着手下赶紧清理刘家的东西。上面也一直催, 但是东西实在是多，杜俊伟将母女叫来：「我们暂时没办法将房子交给你们，但是你侄子借你们钱买的那套房子可以解禁, 还有你的工资卡, 你女儿一张存摺。 如果蒋志涛罪名成立，将没收他个人的全部财产，包括那一半属于他的房子。房子市值十万，也就是那里只有五万属于你。你们借给你侄子十万, 我们算了一下你的收入, 那十万借款可以完全归你。您以后是您侄子的债权人了！当然您也可以要钱或你们那套房子, 不要债权。 要钱和房子好办，我们会将你侄子那套房拍卖掉，或者他有能力拿出十万。还有家里的个人物品你们可以写一份申请去拿，但是需要办案人员检查一遍。」 让蒋牧辰拿出十万不可能，拍卖了侄子的新房就要准备着和蒋家彻底决裂。刘冬云不想到了那地步，毕竟那是丈夫的亲人，她纠结着。冰兰道：「妈妈以后跟我上学走吧，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注意我们的地方。」 第647页 刘冬云被女儿一提醒马上作出决定：「我就做我侄子的债权人，我们那房子交给你们。但我相信我丈夫是清白的，他那么喜欢女儿，不会做让女儿抬不起头做人的事」 杜俊伟笑笑，法律面前只相信证据。到现在为止，所有证据足以证明蒋志涛贪污受贿。 冰兰将堂哥蒋牧辰叫来，让杜俊伟将债权问题重新说了一遍。因为刘冬云选择了做债权人，她不忍心让侄子没了新房。本来没了工作觉得够对不起孩子了，她不能再将他们的房子夺走。 蒋牧辰向刘冬云道了谢，冰兰张了张口，「大哥，咱们虽然是一家人，有些事还是明确一点好。我爸爸的财产全部被冻结，那十万是我妈这些年赚的。你能不能给我们打一个欠条，毕竟我以后上学，妈妈没工作」冰兰诺诺道。又提出能不能让她和妈妈住在那里一两个月，等她考完试，填报完志愿就带着她妈妈走。 「哦，应该的，我和彤彤会尽快找工作，赚了钱给你们」蒋牧辰脸有些热，自己也就是借了二婶的钱，二叔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了。堂妹和二婶没地方去，住一两月也不是问题。 杜俊伟倒是看了眼不起眼的女孩，女孩有些瘦弱，听说吞了安眠药刚被抢救过来没几天。本来是个父母宠着的公主，现在真的是无家可归了！不知道受了这么大的打击还能不能考出成绩，但是能让堂哥打欠条，说明还算不傻。 也是一家人都喜欢看书，有点心眼正常。刘冬云带着冰兰和刘牧辰跟着几个工作人员去拿东西。 屋子里都被翻了一遍，电脑资料什么的都没了。冰兰拿了行李箱，工作人员里面检查一遍后，冰兰开始拿衣服。衣服也是一件件检查后才能装箱子。原主衣服很多，看来父母对她很纵容，但是冰兰不喜欢那些衣服的风格只是拿了部分，几乎都是运动装和两三件大衣羽绒服等。 行李箱放不下的装进袋子，蒋牧辰一件件搬出去，楼下很多人都在看着，指点着。不用听都知道他们再说什么。 倒是有同情母女的，就如与他们关系不错的孙大爷一家，老两口孩子在外地，以前有事蒋志涛倒是没少帮他们。孙大爷经常在街口摆摊修自行车，老两口劝着周围看热闹的快散开。众人随后散去，他们什么也帮不上，老太太上去看看，告诉母女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千万别客气。刘冬云怕磕碰了她：「大娘，回去吧，我们收拾下东西就走」 「哎，以后有事就说啊」老人走的时候擦去眼角的泪。 冰兰开始挑选自己高考需要的书籍和资料。马上就要高考了，看不看都无所谓，她要带着刘冬云走，就必须作弊。 这一翻腾才知道，原主还是一个集邮爱好者，书架上专门有一处放着几大本集邮册.冰兰翻了翻，大概是从她出生就开始的。印象里好像是她爸爸帮她收集的，以前没买的后来全部补上了。 刘冬云过来道：「这个拿上吧，她对跟来的检查人员道：「这是我们从女儿出生就帮她买的。后来孩子长大都是她自己买。我们想带走」 检查人员得了杜俊伟的嘱咐，尽量不要难为母女，便翻翻检查后交给冰兰。冰兰带走的除了衣服书籍就是这些集邮册，一个大储钱罐，倒出来一堆硬币。一个女孩子喜欢的沙皮狗抱枕。 刘冬云心情很复杂地收拾着，自己生活了十来年的地方就要属于被人了。往日种种浮现眼前，一酸，眼泪不由流下。她加快动作，带了两套被子，都是以前没用过的。蚕丝的，女儿睡得舒服一点。加上一些床上用品，娘俩居然收拾了一大堆。蒋牧辰叫了一辆车过来拉，检查人员真的是细心到位，就连刘冬云要带走的米面都倒出来翻了一遍。 冰箱里的食物更是一个个敲打开看，冰兰觉得他们真是太称职了！ 「还有那些书，如果你们看着没问题的能不能收拾好了给我们？」冰兰问。 「应该没问题的」他们要的是值钱的东西，不值钱的几乎都是白送出去。还有就是不能将某些没发现的证据拿走。 屋里剩下很多没带走的，刘冬云最后看了眼那个家，还是忍不住道：「等你们想拍卖了能不能告诉我们一声，里面的东西我们带走」 「放心吧，一定会通知你们」杜俊伟进来道，他主抓的案子也是负责的。看着娘俩收拾的那些东西，他相信他们不是有钱的人，蒋志涛收受贿赂是事实，那些钱呢？难道都进了别人口袋吗？但人死了，证据根本没有。 冰兰母女搬进蒋牧辰的新房，娘俩住了一间，蒋牧辰夫妻住了一间。夫妻俩商量着去哪儿找工作，冰兰开始认真整理她的东西准备不久后的高考。当然也在思考她爸爸的事，蒋志涛不可能一分钱不留，既然大头给出去，难道那些人就一毛不拔？怎么也要给经手的她爸爸一些。 还有那个帐户是谁的？钱到底去了哪里？她怀疑她爸爸将钱隐匿起来，也可能给了谁？她宁可相信她爸爸将钱藏起来了。 冰兰将这些事抛到脑后，刘冬云每天除了做饭就是发呆。冰兰将1999年的高考题找到，剩下不多的时间就开始做题。她要去考律师，将国内外的法律研究一遍，她要为蒋志涛去掉一千万的罪名。 完全清白怕是不可能，但是不能为别人背锅！还有那一千万，更不能不明不白地被坑走。她去过机械厂几个领导的住处，以她现在的能力还不能容易进去。 第648页 蒋牧辰夫妻应聘到了一家乡镇企业，因为他们有文凭，倒是受到重视，待遇不比在机械厂少。厂子离着老家不远，夫妻俩两边跑着。蒋志国知道弟弟的钱全部冻结，儿子欠了刘冬云的钱除了烦闷就是烦闷。 没了工作正好回家收拾地，照顾一下老两口。心里这样想，但还是有些不甘，毕竟每天上班习惯了，在城市生活习惯了，每月拿工资习惯了。 冰兰顺利参加完高考，刘冬云松口气，她没问考得怎么样，冰兰平时的成绩就是刚刚能上一本线的水平。如果能考上一本她就阿弥陀佛了！不管考上哪里都要上学，刘冬云计算着自己手里的钱，卡里只有三万块。 三万能够凑合让冰兰读完大学，如果物价不再涨的情况下。冰兰存摺里还有两万多，那是孩子从生下来到现在每年得到的压岁钱，夫妻俩再给填上一些攒下的，这钱不能动。 好在牧辰夫妻找到了工作，那十万足够坚持到冰兰工作结婚。那她怎么办？自己刚四十多，就这样做家庭主妇真的不甘心。 刘冬云上的是中专，专业会计，因为蒋志涛在财务，她只好到了下面一个分厂做统计。冰兰也在想她和她妈妈的出路，考上大学没问题，她报的是人民大学，政法大学，估计应该能考上。 她们不能坐吃山空，还有她妈妈不能无所事事。她想租房，然后买房定居。她知道刘冬云手里只有三万块了，这还是没还上舅舅和老姨帮着操办丧事买骨灰盒等钱。估计还上能剩下一万多就不错。 冰兰端详过她妈妈的气质，外表温和，属于性格内敛。不是温顺的，做事也很干练。她决定带着刘冬云去赚点外快，给娘俩弄点资本。 最快的方法就是赌石，可惜她刚刚恢复身体不久，对原石感应应该不是很强烈。那就剩下捡漏，这个对她来说应该是手到擒拿。1999年，什么都是刚刚兴起，就是房地产都是刚起步。 各地都有古玩市场，爱好收藏的哪儿都有。冰兰开始在本市寻找，寻找那些被低估的，轻贱的宝贝。几十块，几百块，都能买到一件很不错的潜力藏品。冰兰要的钱不多，只是两千。刘冬云看女儿玩的开心也就随着她，夫妻俩虽然学经济的，对历史都有偏好。 第363章 偿还 4 他们不是无知的人, 如果能收集到一两件有价值的古董也不错。钱花没了，成绩也出来了。冰兰很淡定地站在布告栏前看，「蒋冰兰，你居然考了665分？」挤在她前面同班同学赵彩玉惊呼道。 「没看错吧！就她也能考六百多？」一旁说话的是另一同学齐娜。 「考多少有什么用再多不也是贪污犯的女儿！」很刺耳的女生一边响起, 李丽娜不屑地看过来，带着嘲笑道。这人在记忆里是她很不错的朋友，没想到一见面先踩了一脚。 周围人都看过来。冰兰无视所有，挤出人群, 班主任看到她热情招呼着：「蒋冰兰, 超常发挥啊！恭喜你考了665分！你这成绩在咱们学校都是前三名！想报哪儿？」 「首都人民大学，法律系！」冰兰话一落, 班主任马上想到了什么, 笑容褪去：「你不要难过，一定要坚强起来。既然喜欢我带你去报名」 「谢谢老师」冰兰跟着班主任去办公室报名。校长脸上笑容更甚, 他要的只是成绩，谁考上与他什么关系？「你这成绩能上清华了，为什么不报清华？」 「高校长, 她说想要学法律」班主任朝着校长忙使眼色，人民大学也不错，法律专业很好。 一个市就那么大, 高校长自然知道怎么回事, 「那个政法大学也不错, 都可以考虑」这个学生遭受那么大的打击既然逆袭了！超长发挥了！ 冰兰将两个学校都报了, 最后加了一个西南政法大学。刘冬云忐忑不安在家等着, 「回来了？考了多少分？」 「665，我报了首都的大学，应该能考上，妈妈陪我一起去吧」 「多少？665吗？」刘冬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本以为能上一本线就阿弥陀佛了，没想到女儿考得那么好！ 「妈你没听错，的确665，我学法律」 「知道了，学啥都好，只要你喜欢」刘冬云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抹去眼角的泪笑着道:「你爸爸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刘冬云闭上眼心中默默念着什么。这是自从丈夫死后最让她开心的事，现在她唯一惦记的就是女儿，女儿好了，其余的对她无所谓。 「给你姥姥家和爷爷家都打个电话吧，我们应该回去看看他们。」 冰兰依着吩咐给姥姥家，奶奶家，大伯、舅舅、老姨一个个打出去，听到的统一都是喜悦祝福。老人对孙辈是真心的喜爱，冰兰能从他们的情绪中感应出来。既然是高兴事，那么就去看看吧。 蒋志国说过没事就不要回去，不然刺激到两位老人。冰兰考上大学按理是要看看老人的。刘冬云向婆家徵求了意见。那边不知道怎么商量的，总之让娘俩回去。 于是娘俩开始一家家串，这是这里的规矩，孩子考上大学是高兴事，亲戚请吃一顿饭，再包上一个红包。回头这边再统一请一下。 孙女考得那么好总归的光荣的事，蒋家老两口看到孙女还是很欣慰的，老太太掏了一千块的私房。叮嘱着冰兰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自从儿子没了后老人已经大不如前，干枯的手拉着孙女哭了又哭。惹得老爷子再次大吼。 第649页 孙女的喜悦依旧没遮掩住蒋志涛的死亡，一家人吃饭的气氛依旧沉闷。刘冬云说自己打算跟冰兰去首都，「找份工作，还能照顾孩子，家里大哥大嫂就多费心吧！」 跟着女儿走，宋兰荣一松，她知道娘俩跟儿子他们住，她担心刘冬云没住处会一直赖在那儿不走。跟女儿去首都也好，儿子那边清静了。「你的工作也不要了？」 「我想去厂子是不是愿意留？就是去上班了领导对你挑三拣四的，最后还不是逼着你辞职！我想好了，不去了，再找一份工作，陪着冰兰」 「是啊，厂子不好待，还不如陪着冰兰去首都呢!需要棉花什么的就从家里拿」宋兰荣忙道。婆家淡淡的气氛让母女很快离开。 姥姥家一样愿意娘俩离开，可是刘冬云还是受限制的人，他们只好又去专案组。杜俊伟接待两人，在高大男子面前，两个女人显得很渺小，加上那身制服，加大了给人的压力。 「我爸爸的案子到了什么程度？结没结案？」那些压力对冰兰没影响。 「先恭喜你高考成绩优异」杜俊伟道，「你爸爸的案子怕是在短时间内没办法了解，赃款追不回来永远没办法结案。你们去首都不是不可以，将你们联繫方式留下，保证随传随到就行，房子里面的生活物品你们可以带走我让人跟你们办理」 这是她们最想要的答案，刘冬云想着娘俩到那边什么都要置办，还不如带部分过去。手里的钱不多，能省则省。于是他们花了三天时间将房子里的用具和书籍、衣物等收拾了大部分，雇了一辆双排座拉去冰兰姥姥家。 娘俩开始整理东西，许秋华帮着女儿打着包装，心里难过又高兴。姑爷带着罪名死了，外甥女却出乎意外地考了个好大学。 七月二十六日，冰兰收到了首都人民大学的录取通知，刘冬生道：「冰兰考上大学总归的高兴事，咱们不能不给孩子庆祝一下，也驱赶一下晦气」 许秋华是愿意的，姑爷让他们抬不起头，外甥女为他们增了光。也让那些嘲笑他们的人知道知道，别门缝看人，都把人看扁了！孩子出息了，过几年说不定还有人求他们！ 「要不要将你们大伯子一家叫来？」刘安平问。 「还是不要了，自从志涛出事，那一家故意躲着我们，如果有那心，他们应该请请冰兰的」刘冬云道， 「还有一个月开学，说不定会在孩子走前请你们」刘安平安慰女儿。 刘冬云苦笑，然后无所谓道：「随他们吧！冰兰说先去找房子，在学校附近，然后回来带东西」 娘俩已经有了打算，刘安平就没再说什么。刘家做了宴席庆祝外甥女考入名校，舅舅一大早还放了鞭炮 。两个表弟更是开心，他们对姑父（姨夫）犯什么错没那些概念，但是表姐考大学就是他们最开心的事。 两个小的被一顿数落着以后要向表姐学习，都考去首都，一顿热热闹闹的团圆饭、庆祝饭，加上送行饭，就进入高潮。 刘冬云带着冰兰走了，她没想到冰兰在短短时间那么快长大了，看房租房收拾，几乎都做着主力军。家安顿好了，刘冬云开始找工作，每月一千多的房租让他们承受不了多久。 刘冬云找了附近一家小公司做会计兼一些杂事，工资不高，一千多块，一千多够房租了。生活上节俭一些也够。冰兰开始天天跑去潘家园，到了那里她就如鱼进了水里。看到好东西忍不住就想出手，可惜考虑到目前状况只能忍. 她和她妈妈的一切收入来源都会受到监视，她们的收入毕竟有合理的说法。事不过三，捡漏只能捡一两次。周末人山人海的，刘冬云不知道女儿为什么喜欢来这里，随后便猜想到孩子想通过古董改变他们的生活。 心里更加疼女儿，只要花钱不多，她便随着冰兰买。看到女儿开心地像捡到了宝贝她也开心。 冰兰带着刘冬云出手过一次她买来的宝贝，一件汉古玉，保存十分完好的汉代司南配。一件鸡血石明代私人印章。这两件都是刘冬云亲眼看着女儿买的，司南配只花了五十多块，印章当时花了三百多。 司南配是混在一堆堆东西里被冰兰翻出来的，钱不多，买就买。印章是冰兰用自己的压岁钱买的，当时刘冬云很心疼，女儿执意，最后她值得妥协。没想到两件东西卖出了三十五万。刘冬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等带着钱出来她突然笑道：「就这样不用多了，一年来一次就够咱们娘俩吃喝玩乐了！」 「妈以为宝贝满大街都有？还是别人都是傻子。你看看这潘家园多大？我逛了半个月不过撞大运撞到了。假货更多得是，要不是那块玉被人当假的忽略，我们怎么能捡漏？」 刘冬云笑着点头，还是很好奇冰兰怎么知道那是真的？ 「所以说捡漏就是撞大运，满市场不一定出来一两个漏，老天爷可怜我们呗！走吧，我们去看看房子，有合适的咱们买了就不用租房」 刘冬云觉得不错，每月一千多的房租实在是压得人喘不过气。她想看楼房，现在楼房的价格大约两千左右。娘俩买一套两居室的差不多十六七万就能下来，冰兰听从刘冬云的安排，买了一套两居室，但是她还是执拗的买了一座很破败的大院。 因为地方偏点，院子又破，只花了一万多。冰兰要的是地方，以后慢慢盖新的，她有经验，相信这次一定能盖起来。 第650页 冰兰报导上学，刘冬云上班装修房子。学法律需要很好的记忆和大量书籍资料。所以一开学，冰兰就投入紧张的学习中。 好在她的记忆很好，一本书两三遍下来就能记个差不多。走读生很少，就是首都的住的远的也喜欢住校。冰兰不喜欢交友，但是做这一行又需要良好的人际关系。同学就是最好的资源，冰兰正式融入班级和学校的环境。 她掌握着分寸，淡淡的交往，不做高调的事。她不想做，却因为成绩的优秀还是很引人注意。不张扬的性子让生活平淡如水。 冰兰的时间几乎都用在看书上，也在思考着从哪方面找线索。她没经验，感觉就是一头雾水。 娘俩临近过年的时候回来的，给蒋志涛烧了纸，又去了专案组一趟，由于案件没有实质进展，专案组已经撤了。最后法院还是判蒋志涛贪污罪，因数额巨大，没收一切个人财产。人死了就没再判其他。 第364章 偿还 5 房子被拍卖了, 加上查收的所有财产在一千万面前都是浮云。刘冬云将母女俩在北京买的房子等信息做了备註，谁知道谁会抽风怀疑她们财产来源有问题再查一查。 冰兰不等杜俊伟问她们的钱是哪来的，直接将自己买卖的信息证据提供出来。她就是怕有这一天才央求着对方签了字。杜俊伟没想到娘俩在首都有如此好运，他甚至怀疑是不是他们在检查的时候漏掉了什么更有价值的东西。 他们能提供买卖字据就说明不怕查, 一切都是合理合法的收入。随后杜俊伟释然，蒋志涛就是贪墨了钱，应该也不多。别看表面都是他拿了，厂子那么多人都是吃素的？何况那些回扣行业里谁人不知？蒋志涛就是一个被捨弃的卒子, 而且背了所有罪名。 就是娘俩得了什么, 杜俊伟决定他都视而不见。 「那是你们应得的，不会有任何麻烦。安心享用就是, 能有如此好运我也想要啊！」杜俊伟笑道。 冰兰道：「杜警官如不怕被坑, 我们随时在首都欢迎，带你去看看潘家园。说不定你的人品大爆发就能捡漏」 「借你吉言」杜俊伟不是不明事理人, 案子里的猫腻就那么藏着，但是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且上面压着结案，他们不得不这么做。 「杜警官, 我想问一下里面一点事，既然你们这里结案了，我只能靠我自己能力寻找一些线索。我和妈妈永远不会相信我爸爸贪墨了那么多钱」 「你吗？」杜俊伟神色凝重。 「是, 我不想放弃。我想知道我爸爸汇钱的帐户和开户名字.」冰兰道。 「 不好意思, 这是有违规定的」杜俊伟没说出来。他也希望事情能大白, 却为女孩子担心：「这事不会那么简单, 如果能放下, 还是放下。好好陪你妈妈生活，把以后的日子过好，我想这也是你爸爸希望的。」 「还是谢谢您，我不会放弃，我和妈妈希望有一天我爸爸头顶是一片蓝天.即使做不到，也不是一千万!」 杜俊伟不知道说什么了，女孩子很坚决，就是不知道这种信念能支持她走多久：「好吧，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杜俊伟告诉他们，他们原来房子里的东西被收在一个库房，想要什么他找人开库。不过那些东西作价三千，要了就交钱办手续。娘俩倒是意外惊喜，即使旧的，花三千也值，那是曾经属于她们自己的。于是她们交钱办手续，打了一辆双排将东西拉回娘家。 回娘家的心情总算舒爽的，刘冬云将买房子的事告诉了自己父母，却不打算告诉蒋家，那边。如果蒋家知道她们在北京买房，第一个想法就是她们得了赃款。即使你拿出证据怕都说不清，尤其到时候翻脸打闹还不如现在隐瞒。 随着蒋志涛的死亡刘冬云和蒋家已经没了关系。有关系的只有冰兰，但娘俩还是要去蒋家看望了两位老人。刘冬云买了年礼，老太太身体差了很多。冰兰一探脉，心里已经有了结果，老太太估计熬不过去了。 从内心将，老人家对孙女还是很疼爱的。冰兰与刘冬云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留下陪陪老人。她们娘俩一来，照顾老人的舒兰藉口出去了。蒋舒兰上的是本省的大学，长得很像蒋志国。每每在堂妹面前她是嫉妒的，模样没堂妹好，家庭没二叔有钱，就是大学都没法比。 本以为大学毕业也去厂子坐个办公室，没想到二叔出了意外，一切都泡汤。她没必要再去恭维二婶，不用言不由衷赞美堂妹。照顾老人人人有责，既然冰兰回来了，她自然可以休息休息。 冰兰陪老太太说话，帮着刘冬云做做饭。老家哥俩两座院子，老两口住的应该属于蒋志涛的。刘冬云现在不在乎老家的房产了，自己不在跟前伺候，房子愿意给谁就给谁。他们来以前蒋志国夫妻住着，这样也是便于照顾老人。 宋兰荣踟蹰着拿了五千块给刘冬云：「那两孩子挣得不多，彤彤怀孕了，你那钱只能慢慢还了」 刘冬云忙恭喜：「真是恭喜大哥大嫂了，我在那边找了份工作，吃喝凑合了。钱不急，啥时候有了再说吧」如果没有冰兰的那笔意外财刘冬云会很急着想要钱。现在有了房子和家底，她倒是不着急了，毕竟一家四口因为蒋志涛的缘故都失业了。她在内心总觉得愧疚。 五千块钱拿出一千留给了老两口，丈夫不在，自己就替他孝敬孝敬。冰兰写了五千块的收据给了大堂哥。 第651页 宋兰荣笑着道：「都是一家人，何必那么见外？」听儿子说他给二婶写了借据的，她很不高兴，至于吗？一家人弄得根外人一样！ 「大伯母，你忘了我学什么的吗？咱们就是一家人该怎么还是怎么，我不写收据到时候再向大堂哥要十万怎么办？以后大家都会习惯的」 「你爷爷和大伯听了一定会很开心，学好了第一件事就应该替你爸爸伸冤才是，也不枉你爸爸疼你」 宋兰荣一提这事，人们的心情马上低下来，冰兰道：「我一定为我爸爸洗刷罪名」 她现在除了多看书，努力学习不知道该干什么。或许应该多赚钱，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她会找人，会僱人。 年后趁着还没开学，冰兰让刘冬云先走了，冰兰试图进入厂长李元泽家，现在应该叫总经理，厂长那是以前的习惯称呼。外面的防盗栏没办法进入，只能走大门。李家睡觉晚，好不容易进来一次却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想想也是，谁会把证据一直留着？到手自然会销毁。 但她觉得像这样的人就应该有帐本或记录什么的，可惜就是找不到。冰兰只抄走了李家ip位址和记事本上的一些名字和电话。她不知道哪个管用，总之要找到一些相关人才好。李首军家的收穫一样少得可怜，现在财务经理家也没找到什么。 看着一台台电脑，她有些后悔没学点什么黑客，特工之类的技能。也许在电脑里，也许在手机里，也许藏在某个u盘里。 一则新闻引起冰兰的注意，号称中国红客的一个组织正与日本进行网际网路黑客大战。以前没关心过，突然看到新闻，让冰兰有了另一个想法。黑客最擅长的是网络攻击和获取资料库数据。 如果找黑客侵入厂子各领导的电脑和财务系统是不是能找到更有利的信息。 她到了网吧，「包间」 网管带冰兰进入一间vip室，开机连网，进入红客论坛网站。她先看留贴信息，大家都在谈论着这场大战的激烈，谁的胜算更大。那些术语冰兰不懂，她看得头晕脑胀。于是加了一个叫风清扬的私聊。 「你好，这里谁最厉害？」 「你好，这里没厉害的，厉害的都在前面作战，我们都是看热闹讨论的。」 「真是爱国，知道怎么联繫组织负责人吗？想献点爱心」 「好啊，你去qq群，群主都是联盟的人」 冰兰按照那人给的qq群号，添加进去。群主叫冰点，可能是忙着码代码进行攻击，没空理她。冰兰给对方做了留言，「为了犒劳各位勇士，本人愿意捐献联盟二十万元」留下qq号，便去论坛看热闹。 一天下来没消息，第二天冰点才加她。「你好，是你要给联盟献爱心吗？」 「对，我该怎么将钱打给你们？」 「我让黑狼加你，他是我们的财务总管，后勤部长」 「谢谢」 小喇叭开始闪动，黑狼添加冰兰。 「谢谢你的爱心，我们已经报废了很多台主机，键盘滑鼠更是不计其数，再次感谢你的慷慨」黑狼道，他码字的速度很快。 「给我帐户，你们应该都没在一个地方吧？」 「已经聚集了一批精英在一起，这样便于协调」黑狼将帐户发给冰兰。 「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我希望你们帮我盗取一些公司和个人信息」 「看哪里的公司？」 「国内中港合资企业，我要财务数据和领导的私人信息」 黑狼停顿，随后打过字来：「你要获取国内企业的财务信息我很抱歉，那样会违反我们的规定，我们不允许将国内企业和他人私人信息泄露」 冰兰接着打字「我爸爸被人诬陷贪墨一千万，他跳楼死了，说是自杀。但是我没看到过一分钱，他将钱打进一个国外私人帐户，最后钱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不想让我爸爸背一辈子黑锅。」 对方再次沉默，「很抱歉，你要是有私人帐户信息我可以帮你查一下开户人的资料.」 「我没什么都没有」 对方沉默，良久才道：「你可以试着找找私家侦探，或者一些特殊渠道。有专门做这种生意的，毕竟黑客里也是鱼龙混杂。」 「你能提供线索吗？帮我找找这方面的人」 「我尽量」 冰兰目的虽然没达到，但也不是没收穫，白天跑到银行给帐户打了二十万现金。她将打款凭证拍了照片发给对方：「钱已经过去，注意查收」 对方好像没在线，冰兰只好返回首都，家里有电脑，回来看到一条信息，「钱收到，谢谢你对我们的支持。」后面留了一个qq号。 冰兰加上，对方叫夜风，好像很忙，对方没反应。冰兰继续关注中日大战，闲暇开始开始准备建筑材料，暑假要是没事就准备盖四合院。很晚的时候夜风才上线。 「夜风你好」 「你好冰兰，你是什么情况？要找什么资料吗？」 「我爸爸将一笔钱打入境外一个帐户，我想知道那个帐户情况，还有来安机械厂领导的私人信息，我要知道我爸爸为什么死？那些钱究竟到了谁的包里？」 第365章 偿还 6 「你有什么资料？」 「只有三家是ip位址和一些联繫人的电话」 「这远远不够, 我还在国外，想知道更多信息应该将他们的电脑硬碟复制下来，里面可以知道很多数据和记录。ip位址可以找到一些东西，但是删除的会很麻烦。」夜风道。 第652页 「我能学会复制硬碟吗？如果我回了, 可以拿到他们的资料」 「我给你一些资料，你慢慢学，里面有操作教程。学会了你可以做简单间谍」 冰兰觉得对方一定在笑，她没想到会得到做间谍的教程。据夜风说, 学会那些资料, 她可以偷窃任何人的手机电脑信息。 「不过现在大家开始重视网络安全了，你当心吧, 被抓到属于犯罪。有不会的尽管问, 我会帮你查到那个帐户信息。」 「收费多少？」 「我也是找国内人做，你给三千吧」 「怎么给你？」 「弄到了再给」 冰兰心情大好, 开始认真学习夜风传过来的资料，很多，里面有很多英文.好在自己底子好, 看着不费劲。马上开学了，她买了一个硬碟将自己的电脑拷贝出来。随后打开，一点问题都没有。 当冰兰收到蒋志涛打钱的帐户和开户人时, 她告诉夜风, 她已经学会了复制硬碟和手机卡里的信息了。 「你很聪明, 恭喜你了, 等我回国会给你带几个硬碟回去。开户人的名字叫苏珊娜, 开户地点在维尔京，英属殖民地。很多中国人喜欢在那里註册公司。 我朋友能找到的信息都写了，等一下发给你详细资料。我认为你爸爸不是自愿就是被胁迫向那里打钱。不管哪个都需要证据证明」 「谢谢，我应该给你多少钱？」 「五千块，给你一个小程序，只要将ip位址输进去，你就可以到那个电脑界面。但是只属于违法行为，后果自负。为了安全起见，将你的地址告诉我，东西会送你家」 冰兰报上自己家的住址，心中狂喜，有了这个程序她就可以监视对方了。打开夜风给她的文件，里面是境外帐户的资料：开户人，苏珊娜，香港人，1975年8月11日出生。帐户是在1997年开的，里面是一些资金流水。 有进有出，98年年底有一笔一千万入帐，估计这是她爸爸汇入的。除了这笔钱，冰兰还发现，这个帐户零星汇入的资金一点都不少。计算了一下，应该有两三千万。然后是一笔笔转入另一个境外帐户，帐户苏雯。 两个都姓苏，不知道这个苏雯与苏珊娜什么关系？冰兰将钱打入指定帐户，东西是十天后来的。 安装后她随便输入了一个与自己家相近的ip，切换工作界面后，出面一个新的界面。某人正在聊qq，像是熟人聊孩子学习情况，婆家怎么不省心等等。 冰兰马上退出来，又换了一个，这个倒好，再看毛片，画面香艷无比。她马上点返回，哈哈哈！还真可以，于是她填上李首军家的ip，是下棋的界面，但是下面的qq对话框是点开的。 她不敢动，只等着对方主动聊天，她才能看聊天记录。等了好久两人才开始聊天。 「明天香港那边来人，你负责接待」 「嗯，年前不是来过吗？」 「不知道，随他们，帐目上不要出纰漏就好」 「这个曹森比蒋志涛识时务，放心吧」 「我倒没什么不放心，就那点事，早点休息」 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页面黑了，估计是关机。冰兰觉得还是应该回去一趟将他们的硬碟拷贝下来。只是开学没时间，只能等五一。 夜风发来消息：「程序还可以吗？」 「物有所值」 「那就好」对方下线。 「蒋冰兰，还是要去图书馆吗？」孙悦珊追上。 「嗯，你也去吗？」冰兰站住脚。 「真服了你了！天天看书累不？」 「还好」冰兰看她还有什么事。 「周三大师兄张一峰来做演讲，会场我们班布置，班长让我找人赶紧的去做」 「没问题，张一峰是哪届的？听着耳熟？」 「九零届的，刚从美国读完博士回来，听说回来就接了一个商业诈骗案。那个案子已经有几年了，因为涉及到的方方面面的太多，很多人都不敢接。」 「他不怕回来就得罪人？」冰兰有了兴致，一下子想到了她爸爸的事。 「他接了，报纸上都报导了，很多人都在关注着。快点啊，我还要去找别人」孙悦珊跑走，冰兰放弃去图书馆，改道大会堂。 张一峰给人的感觉太过严肃，他的讲演很精彩，带着自信和霸气。宝蓝色的上衣和黑色西裤让整个人更加颜色。身边的女生不住欢呼着，冰兰注视的是那男人的眼睛，一双很冷峻的眼。 这样的男人也许真的很适合做律师，他的词语很严禁，措辞不会给人机会。一场演讲持续两个多小时。身边的孙悦珊兴奋道：「我毕业就去师兄那里实习」 「你还是想想怎么将成绩提高吧」冰兰在一旁泼冷水。 「大小姐，我的大脑没你那等级！你是超级大脑好不好！走啦，去签个名！」孙悦珊拉起冰兰跟着人群涌向主席台。 「不用跟他们去抢吧？悦珊，咱们改天去事务所好不好？」 「这个想法不错」孙悦珊马上停下脚步。等他们出来不就，张一峰跟着几个系里领导也出来了。孙悦珊暗道庆幸没去挤，估计得到签名的还是少数。 周末两人相约去张一峰在首都新成立的律师事务所，其实冰兰觉得这事很无聊，但是孙悦珊执意，她只好跟来。 「好气派！如果我能来这里上班多好？」张一峰选的位置在四环的一座写字楼。前台一问得知在32层。一峰律师事务所的大门是带着金属光色的银灰，里面的格调以白色和麻灰为主。 第653页 「请问你们找谁？」接待处一位身着职业装的女士问。 「张一峰律师在吗？」 「在，你们预约了吗？」 「没有，我们是他的师妹，上周给我们做演讲的」孙悦珊道，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很抱歉，张律师很忙，他的时间都是预约好的，你们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登记一下」 冰兰看孙悦珊笑，你想说要个签名？着好意思吗？没想到孙悦珊还就这么说了：「既然师兄忙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就是想请师兄签个名」 「应该没问题的，将你们的名字留下，我抽空告诉张律师」女子依旧彬彬有礼。 两人将有张一峰发表文章的杂志留下，附上自己的名字。出来冰兰长长吐口气：「还是外面舒服」 「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闷了！」 「呵呵」冰兰无话可说，她想着融进去，给人的感觉还是有些格格不入。她开始学一些网络知识，那个论坛就有专门教怎么做一个黑客。她觉得想做一名黑了不是光有头脑就行，还需要有这方面的天分。 某天夜风问她是不是在首都上学？ 「是」 「学什么的？」 「法律，本打算给我爸爸翻案」 「现在呢？还有这个想法吗？」 「想法不会变，但是我觉得有些事好难！走正规渠道受约束，走旁门索道拿不到檯面上。」 「一切靠证据说话，而且是合理合法的」 「谢谢」 「不要灰心，事情总有大白的那天」 五一假，冰兰告诉刘冬云她想出去玩几天，女儿一直很努力，刘冬云自然想让她放松一下，「出去注意安全，到哪儿给我打个电话」 冰兰答应着却买了回家的车票。夜风给她带了几个硬碟留作拷贝用。她这次想将刘元泽家的电脑和厂子的电脑都复制下来。如果能进入公安局资料室，她更想知道她爸爸手机里会有什么？ 监听了那么久，实质性的东西很少，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因为她不能随便操作，qq里的人根本不知道都是谁。 李家的还好没搬家，冰兰决定在李家呆上两三天。李元泽的儿子据说在国外上学，女儿结婚住在外面。房子里只有夫妻，李元泽的妻子白天喜欢去打麻将。冰兰是后半夜人们正熟睡的时候进入李家的。 她将李元泽的钥匙都做了复制，电脑硬碟复制后将新的取代了老的。手机一样将里面内存复制下来。最后想了想又将他妻子手机一样复制下来。 一切搞定，冰兰进了空间。空间有电脑，有数据恢复系统。那些删除的记录会一个个慢慢恢复。冰兰睡了一觉吃完饭，数据恢复已经基本完成。 她查找着99年以前的记录。尤其qq记录和文件记录。 qq里好友有几十个，基本上都是厂子的，里面真的有蒋志涛。聊天内容不多，几乎都是的财务上的事。大多是李元泽问，蒋志涛回答。 李元泽:「黄总的设备款给了吗？」 蒋志涛:「给了，全款，按您的吩咐已经存入指定帐户」 李元泽:「基建分批打款，不要一下子餵饱他们。要拖着，知道吗？你看看哪家给钱给的痛快！拖个三两年都是常有的事，不可妇人之仁。几百万就是存在银行也是按天给钱的，好好干，到时候让你女儿出国轻而易举」 …… 冰兰看着都是李元泽吩咐蒋志涛怎安排资金，利用资金。但里面看得出，蒋志涛绝对得了好处。那钱是不是在他保险柜里某张银行卡？ 没有关于那一千万的记录，于是她开始一个个翻看李元泽与别人聊天记录，其余的都是工作或生活上的。此电脑系统有四个qq帐号，一个是李元泽老婆的，一个是她女儿的，还有一个应该是小孩子的。 在看李元泽妻子qq时，发现有个网名叫静香的后面标註(雯雯)，时光后面标註（李晨）再翻看李元泽女儿qq，一家子结合后，她找了这一家人的名字，主要是她们儿子和媳妇，女儿女婿的。 第366章 偿还 7 儿子李晨, 媳妇苏雯，女儿李想，女婿高凡，外甥女高一诺。值得一提的是李晨夫妻俩已经到香港工作定居。不知道这个苏雯是不是苏珊娜转款的人？ 她十分怀疑那一千万就是间接转移到了李元泽儿子那里。再查看李元泽手机信息, 内存卡里的内容很多，很快找到了李晨和苏雯的联繫方式，她将那些电话号码一个个摘出来。 简讯很多，李晨很多回复都是钱收到, 冰兰将日期和信息一个个再次罗列出来。然后与苏珊娜汇出日期比对。虽然不是一天, 但前后几乎差不了两三天。冰兰可以肯定，那些钱就是通过第三方苏珊娜转移到了李晨夫妻手里。 但是这些没办法做证据。她相信每个企业都有内外两本帐, 那么蒋志涛经手的那本帐呢？难道已经被李元泽等人毁了？如果蒋志涛不傻, 他应该留后手。冰兰仔细想着她爸爸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哪儿？ 家里那些东西早就被翻遍，现在房子都没了。如果落到检察机关李元泽不可能没罪。看着时间, 已经到了白天，冰兰悄悄出来，屋子里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她小心翻动着李家, 她就不相信李元泽不会给自己留后手。 冰兰最后将目光落到藏在壁橱和墙壁里面的保险箱，她学过，也了解过, 打开不难。保险箱里面没有想想的那么多东西, 现金只有几万块, 还有几张银行卡。一些首饰和文件。 第654页 文件是房产证等等, 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么一个保险箱就藏这点东西？但是她就是什么也找不到。她跟踪了李元泽两天，一无所获。 五一假期太短，冰兰匆匆回到家继续上学。冰兰上网找到夜风：「能不能帮我在香港找两个人？」 「有突破了？」夜风问。 「找到了一点信息，总经理儿子夫妻在香港，女的名字与苏珊娜汇款的人同名。而且两方收付款的日期很接近。我怀疑我爸爸那些钱就是通过苏珊娜转移到了他儿子那里。」 「苏珊娜帐户流水做不了证据，如果你能找到你爸爸的私帐或许更管用。但是那也没办法洗脱你爸爸挪用公款的罪责」 「我知道，但是我们家被检查机关洗劫了一遍，估计他们没有找到有价值的东西。公司都有另一本帐，但我没办法找到」 「老的没有就找新的，就是搞清楚以前的，你爸爸也就是罪名减轻一些。犯罪行为依然在继续，想做什么时候都不晚」 「我不会放弃，你是做什么的？」 「什么都做，问你一下，你拷贝了他们的硬碟？」 「嗯」 「你接活吗？要是能帮我弄到两台电脑的硬碟，我也许能帮你洗脱你爸爸的贪污罪名，只是贪污罪名。他最多也就是从犯，可能是没得到任何好处的从犯。一个被受胁迫的从犯。或许你爸爸的死也是被迫的。我说的都是假设，究竟是什么有待证据。」 「你能做到？」冰兰不相信。 「也许吧，做不做你定，地点山西」 「暑假吧，如果我有时间，香港那边还请你帮我找人调查」 「可以，费用可能高一点，不过我也不让你白跑一趟，两相抵消。」 「无所谓，只要资料可靠有价值，我愿意付钱。」 五一到暑假只有两个多月，冰兰集中精力投入学习中，晚上偶尔看看那几个人都在网上干什么。老太太终于没挺多久，这年的六月，老人撒手走了，刘冬云带着冰兰回去奔丧。 回来进入备考阶段，直到考试结束，夜风将李晨苏雯的资料传来。夫妻俩是在97年到的香港，他们在香港註册了一个叫惠丰控股有限责任公司。 只做投资，有两家境外註册的公司向其注资。佳信公司注入资金两千万，宝利公司注资三千万，他们分别占有惠丰股份的30%和40%。惠丰在国内有成立了一家佳宝基金公司。 现在公司已经购买了一个玉矿坑，收购了一家七彩翡翠饰品公司。他们从99年的年年底开始向社会募集资金。已经在全国各地徵召了很多代理商，以高额回报率做私募基金。目前只知道这些」 「你说他们在全国各地徵召代理商？知道首都有吗？」 「有，代理商公司叫万禾投资，我给你地址，有时间你可以去看看」 「我先帮你搞定硬碟的事」 「我让人配合你去，他会在大同市友谊路的如家酒店等你。你最好购买几张储值卡，到了那里你们都要用新卡，这样安全」 冰兰放假又要走了，跟同学去旅游，刘冬云只好点头同意。都说以后孩子工作了就没时间玩了，上学期间能玩就玩吧！ 坐上火车，冰兰就将自己的手机卡换上新卡，背了旅行包，带了行李箱，一看就是回家或出行。 友谊路如家，冰兰办理入住，拨通电话:「你好，林子吗？」 「你好美女，到了吗？」 「到了，已经入住，4021，我们去外面碰头」 「对面面馆吧，那家刀削面味道超好」 「一会儿见」 过了一会儿，冰兰从窗户看着一个男子从如家出去，朝着马路对面面馆去了。男子看着二十多岁，小板寸，短裤背心，一双运动鞋，走路钓郎当的。 看着男子进了面馆她才下去，她没有直接穿马路，而是沿着店铺走了短距离才过马路去面馆。 进去后里面人不多，冰兰在另一桌坐下。「一碗面」 「大碗小碗？」服务员拿了一张塑封目录过来。 「经典红烧牛肉的，大碗」服务员一走，那个男子凑过来：「听着是同乡，来旅游的？」 「对」 「我也是，明天不如作伴玩去？」 冰兰对上对方那双小眼不由一笑，看着很纯良啊！ 「等会儿买份地图看看」 两人就如来旅游的两个人聊着附近能看的景点。面上来，一人抱着一碗大口吃着，林子眨眨眼，呲牙：「好吃不？」 「是很好吃」冰兰专心吃着自己的面。两人几乎连汤都喝了。出来在街上随便逛着，林子道：「晚上行动，真看不出来你还有那本事。夜风说你可以，我还真不敢相信。不过放心，我会给你放哨，情况不妙你就跑。跑步跑的走要看你的本事。」 「知道，我不会让那种情况发生。你最好不要出现在那里，我不需要放哨。记住只要没警车来，不要管我，即使时间久我都不会有事」 「好吧，夜风说让你随意」 冰兰要过地址，两人坐公交先到那家踩点。三层别墅，还是做的像笼子。唯一能进的是大门。 「进去有问题吗？」 「没问题」 两人离开，一直等待后半夜冰兰才从后面跃上屋顶，她破坏了两根钢筋，人进去后用乐泰（粘合剂）将两根钢筋恢复上。这家人除了外面严防外，里面还是很宽松的。 第655页 她直接进到三层，检查一遍没什么，二层找到书房。插上电脑，空白硬碟快速地复制着对方主机的硬碟。这家一看条件就很好，书房很奢华，冰兰寻找着其他有价值的东西。她不知道夜风干什么，能找到更多的东西应该更有利。 抽屉里一个电子记事本，冰兰接着复制。这家只有两个卧室住人，冰兰一看，原来夫妻俩分房睡。正好她将男人迷晕，将手机内存卡复制后找到了保险箱。看到这家保险箱才知道什么叫有钱！ 里面人民币美元港币都有，而且数量不少。冰兰不敢动，但是里面的文件她拿进空间进行了复印或扫描。 帐本她毫不犹豫拿了，返回书房将复制的硬碟替换下原始硬碟。记事本也复制完成。看看时间，只用了三个小时。人从原路返回，钢筋继续恢复。 一身夜行衣的女子敏捷地拐进小巷，换好衣服等待时间。直到清晨她才从一个角落出来，给林子打了电话。 「ok了，在哪儿见面？」 「去参观古城墙，下午回宾馆。不会留下什么吧？」 「暂时安全，但尽快离开」 「我已经退房了，晚上走，下一个目标没在这儿」 两人在市内玩了一天，中午吃饱了冰兰回去退房，两人坐车继续。下一目标很容易，冰兰将东西都交到林子手里，这次合作算是结束。 冰兰是悄悄回到老家的，新卡破坏扔掉后，一直到自己老家她才换上老卡。找了网吧坐下，夜风给她留言：「谢谢，资料已经到手了，你最好关注一下与佳宝基金公司合作的gx文化艺术品交易有限责任公司在各地的代理机构.如果你的老家也有，请不要让你的亲戚做投资。我怀疑那家公司是套钱，具体的我还没时间查。」 冰兰在网上飞快查找着佳宝投资公司的相关信息。网上只是公司的网址，打开公司的首页，「热烈庆祝佳宝基金第五期天禧发售成功」 「第六期天元基金正在热销」 整个页面做的很好，她看了一下基金的投向，公司主要投资对象：股权投资，文化艺术品投资，文化产业投资，旅游投资、矿山投资，网际网路金融板块等等。 gx文化艺术品交易有限责任公司的资料:本公司经g省文化厅审核批准，经省人民政府同意经营。採用政府引导，市场经营，遵循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以文化物权、债权、股权、智慧财产权为交易对象。 经营范围：文化类企业物权、股权、债权、智慧财产权转让交易。文化作品版权交易。艺术品转让交易，民间艺术品、工艺品等产权交易。包括（字画、珠宝、雕塑、玉器等等） 再查，各地的代理公司的确是它投资的这家艺术品公司在各地做着区域代理。 个代理机构对gx文化艺术品交易有限公司宣传是：公司拥有国企平台，属于省级地方企业，省政府机构占有公司股份。 第367章 偿还 8 正因为有了地方部门机构做后盾, gx公司很有底气，在各地招代理商，经营着他们的艺术品。同时帮着基金公司销售基金。 随后冰兰点入gx艺术品公司的网站，原来是一个网络交易平台。就如股票交易一样显示着各种艺术品现在买入卖出价位。好像成交量很大。 以前没关注过, 现在一看，原来网络上还有了这东西。水沫玉2100？冰兰点开了一个看看，她去过翡翠的集散地，所谓的水沫玉在当地人眼里一分不值。以前有的人家就用它垒墙。 啥时候那些没用的东西成了宝贝？随便机雕一件挂件就能值2100？冰兰马上查她家所在的来安市有没有代理商。 文鼎文化艺术品交易公司正在招聘经理和员工, 待遇经理5000, 员工2500，真是大手笔！现在工人的工资每月不过一千出头, 还真的高！这不填上掉馅饼吗？ 再看他们经营范围：工艺品、陶瓷、家具、珠宝首饰零售批发, 商务咨询，会议展览等, 註册资本500万。 冰兰很快到达来安市，按招聘地址去了，公司租了三层的底商, 一楼是前台和办公区域。靠右手做着一个穿衣服，五十多岁的女人。头发高高挽起，眉眼都经过妆点。正在与一个男子说话。 靠北墙是一个正在电脑前忙碌的女子, 二十多岁。接待区域已经做了好几个人。 「请进, 你是来应聘的吗？」打招呼的是一个三十上岁的女子, 穿了一身职业套装群, 人很瘦, 说话的声音很甜美。 「是，我不知道你们都有什么岗位？」冰兰写下自己的名字和手机。 「你先坐着等一下，杨经理会接待你们，也会回答你的问题。冰兰找了位置坐下。身边的人一个个被叫到那个杨经理那边，也就是进门靠右手的那位。 等到冰兰过去，杨经理笑得和蔼可亲，有带着那种职业性的笑容问：「你多大了？」 「二十二」 「结婚了没有？」 「还没」 「哦，家里都有什么人？」 「就我和妈妈」 杨经理依然微笑，冰兰看出那种笑已经淡去了很多，「是这样，我们这里招聘的员工原则上是只要已婚的。如果你的能力强，我们也会要」 「什么能力？」 「具体的还要看培训的结果，我们会有为期三天的培训，要是你感兴趣可以带着你妈妈过来听听。主要是一些艺术品介绍，和我们公司以后经营的范围项目。如果你有亲戚有这方面的爱好一样可以邀请他们来。我们会派专业的讲师讲解，培训后我们会留下真正有能力的人。」 第656页 「什么时候开始？」 「周三，希望你留下做这里的员工。」 冰兰出来，什么叫有能力？她怀着疑问走到大街上。这里已经没有了家，她只好住宾馆。随后决定去新财务主管家看看，还有李元泽办公室。 冰兰回到宾馆，等待着夜幕降临。厂部大楼某间办公室的窗户打开着，不是所有人的房间都有空调。冰兰轻松进去，从门出来，随后在大楼里游荡，寻找李元泽的办公室。 她有钥匙，轻松进入，李元泽办公室是里外间。电脑连接，硬碟复制。墙角有一个保险柜，冰兰打开后，里面都是文件。除此外还有几个u盘。 将东西带进空间，她将u盘一个看后露出笑容，这个应该存着真实的帐目，只不过是电子版。将所有数据复制后，外面硬碟已经复制成功。 财务的大防盗门还是原始的那种，这种很好破开。财务现在还用着手写帐本，电子的也在用。她不觉得这里能有什么有价值的，看了看到了隔壁曹森应该呆的的办公室。 ip位址留下，同样复制了硬碟，曹森的保险柜里却有了另一套帐本和u盘。眼看着时间不允许了，冰兰只好钻进办公室床箱进入空间看今天得到的信息。 那些帐目暂且不用看，硬碟里的内容足够她研究。尤其蒋志涛的，他硬碟里有qq聊天记录，有邮件。看到邮件冰兰想到了什么，自己真的忽略了东西。蒋志涛完全可以将东西存到或发到某个邮箱。 只是在空间没网络，这事回去慢慢研究。曹森的聊天记录修复后可就有意思，这人上班还在与一些网友聊天。话题很露骨，冰兰看了大概忙转换，回头想想又将聊天记录摘出来。改天发到他媳妇qq邮箱里。 这个曹森不但有网友，还有一个小三，网名语浅情浓。渣男！冰兰骂了一句，与李元泽的聊天记录都是很简单是文件传输等等。还有一个分类群体就是客户。 每个人都标註的非常清楚，陈沛宁（河南xx机械加工厂），孙宏阳（江苏xx零配件厂）……信息非常详细，真是不错！ 凌晨一点后冰兰出来继续工作。保险柜的资料被复制一遍后才离开。回到宾馆后，她从u盘里找到了一份每季度小金库金额分配名单。小金库出如流水。真是要什么来什么。 抓紧时间睡了一会儿，今天是周三，她还想去听听那个课是什么课？来了才知道今天听课的人居然有一百多人。二楼的一间大讲堂居然坐无缺席。 讲课很郑重，配备了投影仪，开场白据说是北方区域总代理。年龄约六十上岁，人经过精心打扮后显得年轻很多。小黑裤，一件宝蓝的真丝上衣，头发微微做了卷。 「首先欢迎大家来到文鼎，我代表文鼎员工热烈欢迎大家到来。」一阵掌声后，这位李总接着介绍了公司的模式，性质：「我们公司是经过国家广电部、文化部、中宣部等认可批准的文化艺术品传播公司。 在这里请大家放心，本公司是国企作为平台，政府机构参股的合法单位。我们的宗旨就是将我们中华文化进行广泛的传播。等上课后有展厅展览着我们公司举办的艺术品拍卖活动，还有各级领导的支持与肯定……」 女人说了半天就是再说这个公司有国企做平台，大家放心来，公司真实存在，绝没有谎言，等等。 讲课的是一个三十上岁的女子，语言倒是熟练，表情淡定。就如听一个讲解员在讲述着各种工艺品。讲述着那些在国际上拍卖出添加的瓷器古玩。配合着投影倒是很生动。冰兰坐在后面认真听着没什么毛病。 晚上去光顾了曹森家，意外收穫就是曹森留了一本小帐，那才是真正得到各种收入和回扣。记录非常清楚，归入厂子小金库的不过是剥离部分剩下的。 王总三月五日给十五万，五万给李，十万存入公帐。 张业务三月十一日给六万，两万给李，四万归公帐。 付爽三月十八日给十万，三万给李，七万归公帐。 …… 冰兰没拿，只是一张张扫描下来。她要计算一下贪污的钱够什么档次，出手就应该一下子将敌人打死。 第二天文鼎讲课的内容是继续艺术品介绍，翡翠的开发和加工，以及前途一片涨升！第三天介绍他们的网络平台，人们怎么通过网络平台进行买卖交易。怎么获得高额回报率。那个平台就是冰兰在网上看到的。 这回李总和杨总都上来了，将他们从公司购买的玉镯，墨玉，书画，天珠都拿给大家看：「在平台上买的玉镯要比实体店便宜一半。这个天珠在市场上卖到了六万，平台上只有一万多，发行价才六千。 买到就是赚到的，如果不要可以不提货，在平台上接着卖。我们三楼就有vip客户室，前几批员工如果没有工作任务他们都去那里。大家可以去参观一下，也可以问问他们每人的收益」 李总的笑总是那么无害，冰兰跟着到了三楼，那里有上百人都在守着电脑看着大盘。李总过去：「小张，今天赚了没？」 那个叫小张的满脸是笑，「李总，今天开盘卖了一个墨翠，赚了七百，还有几个挂着呢，最少的也能赚三百」 「这月收入不少吧？」 「差不多七千多了 」小张说的眉飞色舞。跟着上来的人一个个露出震惊的表情。李总道：「大家可以随便问他们，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会解答」 第657页 偌大的电脑室里一下子多了百十好人。听课三天中每天人数都在减少，不知道什么原因。冰兰在里面寻找着合适的位置，人多，没有空余地方。 不过她不着急，刚才她看过玉镯、墨翠、天珠的，玉和墨翠她心中有数，至于那个天珠真正有价值的是被喇嘛高僧使用传承的象雄天珠，目前看到的都是从古代传下来的。珍贵无比，市面上根本没有流传。 现在见到的都是用玛瑙经过白铅硷水混合加热出来的花纹，经过打磨做旧出来的，价值低的可怜。 这里所出售或者叫交易的天珠应该叫法螺天珠，如果是真的法螺天珠不过是含有螺壳螺肉的远古化石。更多的是人工作的，或玛瑙替代的。冰兰没觉得有任何价值。现在标价都到了一万七八，甚至两万多。 那展厅杨总告诉他们，曾经有位员工以八千多购买了一个转手卖了两万，所以这里的东西就是不交易，拿回去自己用都合适。当场就有很多人眼睛带了火热。 冰兰间或看着一个个情绪高涨的人，这里无处不存在着高利润诱惑。当某样东西价值一直在攀升后，总有一天会崩塌。同眼前的东西已经到了严重脱离现实价格。需求决定价值，而这些东西不属于稀缺品，更没什么投资价值，就这样炒作结果是什么？谁在一直推动着价格攀升？谁会是最后的接盘者？ 第368章 偿还 9 那边李总坐上一台电脑, 打开自己的帐户，冰兰听到吸气声：「四百多万！李总好有钱！」有人恭维着，也惊嘆着。 「这钱可都是从这上面赚来的，我可以, 你们比我年轻，有头脑，你们都可以的」 「李总，都赚钱, 钱从哪儿来？」有人很清醒。 「公司有实体店, 有原材料供应地，东西很便宜, 公司也是为了做大做强, 做成百年企业才将部分利润给大家的。这是公司刚起步阶段，以后怕是没这好事了。所以赚钱要趁早。」李总不失时机的鼓动着。 一就是老一套, 冰兰哼了一声，很多人都是用这个套路引诱人上钩。利用人的贪慾，用小利骗取更多的金钱。人们有些兴奋了, 那些钱都是实打实的存在着。 「舅妈？」冰兰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舅妈葛颂。她没敢说话，到了舅妈跟前轻轻拉扯一下。歌颂正要叫冰兰，被冰兰使了眼色, 「阿姨, 你也挣钱了？」 「嗯, 挣了三千多了, 你要不要看看？」葛颂眨巴眼睛不明白冰兰为什么叫她阿姨, 于是将位置让出来，冰兰坐下，页面是葛颂自己的帐户，她打开交易记录，收益三千三。卖出三个水沫玉，帐面上已经购买了两块水沫玉，却花了四千五。 「没啥钱，就用几千块钱玩」葛颂道。 「你这三块水沫玉怎么来的？」 「买基金送的，一个才一千，到这里就能卖两千多，我挂低了，你看现在都涨到了两千两千三了。」葛颂一个劲的后悔，「听李总说还得涨，这不我有买回两个，不过得等下周交易。」 整个电脑室热闹异常，大家好像都很兴奋。葛颂没钱买卖了，与冰兰让出地方给其他人。冰兰不说话，只是听着，看着。一会儿就离开葛颂到了其他人后面。 偶尔问问他们的收益，下班时间一到，李总站在前面道：「新来的员工有兴趣的下午过来开会，如果我们得到大家认可，你们将成为这里正式的员工。我希望下周在这里还能见到各位，让你们看到轻松赚钱不是梦，高额回报就在眼前。」 随后人呼啦啦下班，葛颂不住看冰兰，冰兰自顾朝外走。到了外面葛颂等着冰兰：「你怎么来这儿了？」 「回家再说」冰兰依旧自己走，葛颂没办法，只好自己骑车子回家。夫妻俩花了三万买的院子，住的偏一点。 冰兰到家的时候葛颂已经做上了饭。「你妈呢？」 「没回来，她在上班」冰兰洗手帮忙：「舅舅还在做临时工？」 「不然怎么办？你怎么找到那儿去了」 「这个等会儿再说，舅妈怎么去的？」 葛颂道：「我跟你舅舅下岗后东干西干，没个正经的工作。后来我嫂子说是在这儿能赚到钱，还很轻松。带着我就来了。这不刚一个月就赚到三千多」 「工资呢？真给两千五？」 「gg是那么写的，其实是有条件的，公司每月卖基金。每个人要是完成业绩才有工资拿。完不成就没钱，那是他们招聘的手段」葛颂褪去笑意撇撇嘴，公司这是欺骗，将他们骗来就是帮着卖基金。 「我看过公司经营范围，没有基金，他们销售基金是违法的。」 「他们是给基金公司代销，基金公司跟gq公司有协议，卖基金才有资格拿到公司发行的水沫玉。原始最低价，不然我哪能赚三千多」 「舅妈买基金了？」 「不买也不能让你成为那里的会员，更别说在大盘上赚钱了，不过利息很高，一万一年一千二，每三月就返回部分利息。」 「舅妈觉得对劲吗？一万块钱给你一千二的利息，再让你在大盘上赚三千多，那他们赚什么？这就去了四千多了，你觉得他们拿钱干什么能赚出这么多？基金公司得赚钱吧？养了那么多人得开工资吧？ 实话告诉您，我这次来就是受了朋友之託帮着调查这家基金公司一些事。他怀疑基金公司有欺诈行为，我怕咱们这儿也有代理机构，这才敢回来了」冰兰不得不说的严重一点。 第658页 葛颂大惊：「冰兰，不会吧？」 「怎么不会？舅妈忘了我学什么的吗？我怀疑这里有什么猫腻，那个水沫玉我在云南旅游的时候见过，雕刻十分精美的艺术品卖的价格很低。如果是挂件，比你们大盘上的还要好数倍的你知道卖多钱吗？」 「多少？」葛颂已经有些慌张了。 「几十块吧，运到北方不过一两百」 「不会吧？」葛颂有些不相信了，可是大盘上已经到了两千多。不是说比市场价格低吗？ 不然我给舅妈带回一兜子让你拿着玩？还有那个天珠就是用玛瑙做的，你们那些或许可能是化石，不过我严重怀疑。那些也是一两百就能弄到，只是咱们这儿没有，市场上正在炒作，你们大盘上的东西就没一样能值钱的！」 葛颂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不可能，李总可不是这么说的。不可能，大盘上不都那么炒着吗？」 「我看了一下，你们挂上去的东西偶尔就会成批量的被买走。这不像是个人行为，倒像是内部操作。不然靠你们炒作价格不会涨那么高！我就怕涨到一定程度价格就会掉下来，或者没人再买。」冰兰道。 「不买大家干什么？大盘不就死了？」 「换另一种东西接着炒作。以前的不咸不淡地买卖着，有交易，给人造成没有死盘现在。大家的钱就被套着，东西会很难卖出。或许有一天东西都卖到你们手里，你们都想卖，却没人买。你觉得到那时候会怎么样？ 十块钱的东西卖给你们几千甚至几万，然后找各种理由，不是将价格降下来让大家认栽，就是高位一直套牢着。三千块钱降到一千多，你卖不卖？不卖永远套着，卖了自己就认赔一千多。 十块钱卖你一千，用两千买回来，你用三千再买回去。价格降了，你再一千多卖了，甚至还到不了一千也不一定。就是地方再买回去，这里你就赔了一千左右。 这还是对方心慈，如果让你高位套着，那样对方挣得更多。往好处预料他们拿钱去做投资了，往不好处想，公司拿着钱跑了，你将血本无归。舅妈我可不是损人听闻，国内私募基金捲款逃跑的不是没有。您和舅舅赚钱不容易，我觉得你不要去了，咱们认赢不认输，输不起！」 葛颂的饭都做不下去了，「冰兰，这可咋办？那一万多块钱里还有借的钱呢！买了房子丢了工作，我跟你舅舅真的一点家底都没有了」 冰兰忙安慰：「这个公司我看一两天不会关门，以后就别再买基金了。」 「那钱还能拿回来吗？」 「你们买基金有什么合同吗？」 「有，有一个合同」葛颂跑进屋去拿合同，冰兰拿过来仔细看了一遍。这只是一份基金合同代持协议，而且与文鼎公司签署的。 葛颂紧张地问：「这个合同有问题吗？」 「舅妈，你这份只是与这里公司签署的代持协议，与基金公司没有任何联繫。而且文鼎没有售卖基金的权限，这个合同本身就不合法。真有什么怕是钱不好要」 葛颂荒了：「这可咋办？我不能没了这一万块钱，要是要不回来，你舅舅一定打死我」说着葛颂哭起来。这时刘冬生进来：「冰兰来了，外甥女来了你哭啥？」 「舅舅，你来得正好，我们在说舅妈的班，我觉得这个班别上了，天上哪有平白无故掉馅饼的？」 「我也说过，可你舅妈就不信，你来了正好，你学法律的，那个公司有毛病没？」刘冬生问。 「我觉得有，这次回来就是帮朋友调查那家基金公司的，好像是有问题，具体是什么还没查清楚」 「那就别去了，不上班就在家做饭，孩子正好初中，你在家好好照顾文浩」 「舅妈咱们先做饭，等会表弟也回来了，回头我跟你说，尽量不会让你亏钱出来。晚上下班让表舅妈也来，我看能不能帮你们将钱你不回来」 歌颂一听这话也不哭了，忙着去做饭。下午冰兰在家看盘面，水沫玉是刚出来的新品种，也就一个多月，价格在徐徐上升。她又看了一下天珠和翡翠，发行价五六千，现在基本上都在两万左右.高位一直盘整，成交量萎缩严重。 这句就对了，就如自己猜的，对方正在套钱。价格推高了成交量清淡，然后推出新品，再抬高价格。如果钱回来可能慢慢将价格降低，让员工认赔出手。如果钱回不来，或者就不想给，那只能高位盘整着。 理由很好解释，就是股票不也有熊市牛市吗？耐心等待！或者找其他理由。 再看水沫玉，刚推出两个月，价位现在到了两千三左右。估计还有上涨空间。她告诉葛颂：「舅妈，我给你两万五千块钱，你去你帐户存上，回头临下班全部买入水沫玉。表舅妈要是有钱也一样操作。」 「好，要是钱能回来我也不去了，那个杨总每天开会都是让我们去动员亲戚买基金。」 冰兰没多问，下午估计就会讲这些。果然，冰兰坐到大讲堂后，这次是杨总给他们讲课。介绍什么是私募基金，私募基金的安全性。「现在国家已经通过法律，银行可以倒闭。我为什么说私募基金比存银行更安全呢，银行本身是没保障的。倒闭了谁买单？只有储户！ 但是国家规定，发售私募基金需要双重保障。首先发行五千万的基金就必须有五千万的资产作抵押，这就是为了保障储户的安全。基金出问题了，还有资产保障。再有就是除了相当资产作抵押外，还要有担保。我们代销的佳宝基金担保公司是香港的惠丰公司。」 第659页 第369章 偿还 10 众人一片唏嘘：好有实力！谁不知道香港滙丰是什么公司, 那可是百年企业，实力雄厚啊！冰兰暗笑：此惠丰哪是那个滙丰！这就是好比市面上康帅傅方便面，冒充□□方便面一个效果。 杨总将大家忽悠了一通，冰兰站起来道：「杨总, 我看简介这个惠丰是刚成立没几年的小公司吧，看它的註册资本刚刚三千万」 杨总笑道：「对，看来你提前做了功课，很细心。这是一家刚成立不久的公司, 但是已经有两家境外公司看重并注资进去。如果没有潜力, 境外公司怎么会注资？」杨总笑着盯视冰兰。在座人马上明白，自己弄错了, 这个惠丰不是那个滙丰。 冰兰笑道：「境外公司现在很好註册啊, 就是咱们坐在的每个人花点钱就能註册。尤其在百慕达註册，还能免税呢！不知道那两家公司给惠丰注资了多少？」 所有人再次譁然, 杨总笑道：「那些是商业秘密，我们不用知道。现在讲一下我们怎么获得第一桶金——」 第一桶金就是购买基金，获得原始低价水沫玉。冰兰听着没意思便出来, 因为她知道门口的李总一直盯着她。看她出来忙笑着道：「怎么不多听听？」 「不听了，我还没工作，第一桶金就没能力赚」 李总笑道:「看你的谈吐应该上过大学？」 「中专, 大学没考上, 这不毕业想找工作」 「要是有兴趣不如来公司上班？我这里缺行政, 去我办公室谈谈吧。」 「不好意思李总, 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那好, 祝你找到理想工作」 冰兰被李总一直送出来的，她没觉得是客气，而是怕她还留在这儿。随后里面又出来一些，不买基金就不能留下，谈到钱，大家都会想一想。冰兰走的很慢，后面有人追上。 「你看出问题来了？」来人是五十上岁的一个男子。两人找了花坛边坐下。 「我去过云南，那个水沫玉在缅甸一份钱不值。就是经过加工出来的东西一般都是几十块钱，最好的也到不了一百。这里的东西都远远高于市场价值。」 「哦，我这个外行，但是什么都将一个平衡，看他们一个个赚大钱的样子，那谁亏？我从不相信商家那么好心将赚来的钱给别人」 随后有跟来几个人加入讨论，冰兰说了一下香港的惠丰公司应该就是空壳，这个佳宝基金就是空手套白狼的想法。「我觉的大家还是提高警惕吧，赚钱不容易别被人骗了」 众人一阵唏嘘，有的拿起电话给里面的人打。冰兰估计这一期留下的人更少，谁每一个三亲俩好？人在失去理智的时候经人一提醒，可能很快醒悟。 临近下班，价格略低了一点。葛颂正好买了十块。下班姑嫂一起来刘冬生家，葛颂嫂子冯清华是上月去的，「我是第三批来的，我来之前就有了几十个。好像每次招人都来不少，留下的也就二三十人。」冯清华道。 「这里有些问题，你们都是自己人我就直说了——」冰兰将与葛颂说的再次说与冯清华。 你们购买的基金没有与基金公司签合同，到时候会很麻烦。再说这里基金公司和gq公司我看着都有些问题。你们还是尽早退出来。钱不知道会怎样，如果后续一直有人购买基金，这个链条就不断，前面或许可以出来。 万一资金鍊断了，基金公司根本不会有钱给投资者。你们可以要求与基金公司签署合同。有个万一可以去告他们，那种情况一般是赢了官司输了钱。基金公司最后一般都剩下空壳，根本不会有钱给投资者。」 「这个有人提过，李总说是那边是大合同，以百万为单位，不签小合同。各地方都这样操作的」 「要是到时候兑付不了怎么办？」 「李总说是将她的宝马押给我们，还有她家的房子」 「呵呵，那你们就联合一些人要求籤大合同，要是不给就要她的宝马和房子作抵押，这样你们也有个保障。但那些就别寄太大希望，我想冒险给你们从大盘上套现出来。赚到了就出来吧，真的不能玩这个，咱们输不起」 「可是李总说公司已经五年了，一直没问题」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有问题。你可以问问老人，他们有没有套着的墨翠，天珠的，天珠应该不多，我看交易还可以，就问墨翠和翡翠吧。别想着万一卖不了可以拿回东西来。我看过墨翠和翡翠，价格都不高，两三千块钱还是多说的」 「外甥女还啥都懂啊？」冯清华道。 「冰兰是高材生，那就听冰兰的吧」葛颂道。 冰兰叮嘱两人不能让公司那几个人知道意图，她会尽快核实这两家公司的情况。马上周末。冰兰说是去办事，要卖的时候她会告诉两人。 周五买的，要到周五才能交易，或者以后，还真是啰嗦。冯清华问还能不能买。因为她买了两期基金了，而且买了三万的。 「有钱了周一下午看着便宜的买买，暂时是没事」 这个公司刚成立几个月，怎么也要坚持半年或一年吧！冰兰马上联繫夜风：「我们市有代理商了，你那边如何？」 「应该快结束了，你拿的资料很全面，帮了我不少。典型的商业欺诈，而且利用境外註册的离岸公司剥离负资产。亏损做成盈利，募集公众资金。再转移财产，最后宣布破产。现在这种商业欺诈越来越多。我在整理给你的资料时有种预感，那家佳宝基金公司就是惠丰公司圈钱的工具。 第660页 他们的操作模式很有可疑之处。基金的担保就是惠丰购买的矿山、山林、土地，你可以实地考察一下他们的矿山是不是真的有矿。有的人买了矿山就是幌子。明明一文不值，就花了上千万，这些钱随后转移到他们的腰包。明白吗？」 「明白，我会尽快去实地考察」 「一切小心，最好别一个人去」 「我在附近问问就行，有没有矿，当地百姓最了解」 冰兰在网上就找到了惠丰公司的简介。香港惠丰公司是一家私企，註册资产三千万。目前在广西拥有大片山林和土地，在甘肃拥有一座蕴藏丰富的铜矿。 矿山位置在哪儿？冰兰没等给夜风信息，夜风就发过来惠丰购买的矿产位置和名字。还有其在广西的林业、旅游公司、度假村的名字。 冰兰是在最近的城市直飞过去的。甘肃的交通很烂，公共汽车在山路上不停颠簸。从县城找到矿山，真的是一片矿区，而且的一片废弃的矿区。 那块写着xx矿业公司的牌子已经残破的剩了渣。没想到在这里又看到了林子。「等了你一天，夜风不放心你一个人」 「谢谢，这里如何？」 「你还没看到？就是一片废弃的矿山，一文不值，就是种树都不知道何年成林！」林子朝着一块石头踢去，石头飞起老高。 冰兰抓紧拍照片，林子一样拿着相机拍摄。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矿区走动。将一些标志性的东西一一照下来。 「我就是见不得中国人欺负中国人，有本事你去坑老外啊！哥们还能说个佩服！这算啥？坑一群大爷大妈的，小百姓有几个钱？这种人就该下地狱，不得好死！」林子咧咧着。 冰兰笑：「都那么有正义感还有谁犯罪？骗子有机可乘那也是人心太贪，如果不贪图那点小便宜，怎么有人上当？」 「你说得对！你多大了？」 「二十，马上大二」 「首都上学？」 「对」 「学啥专业？」 「法律」 「你也学法律？」 「难道你也是？」冰兰可没看出林子像是学法律的。 「不是我，是我哥们」林子笑笑，两人脚步都很快。近三五公里都没见到一辆车，一个人。好容易见到一个村子，冰兰向其打听那个矿山情况。 「早没了！解放前日本人就开採，解放后国家开採，后来承包到了个人手里。那时候可热闹了！每天都有大车进出。干活的人也多。前几年听说矿太少了，不值得采了。于是都走了」 林子做了录音，冰兰拍照，又在附近走访了一遍。得到证实，矿山没有再开採的价值了！这回可以确定矿山就是一文不值！离开矿区来到小镇，休息一晚，冰兰给葛颂打电话：「舅妈现在水沫玉多少了？」 「周一开盘两千七，现在回落到两千五百五左右。冰兰，啥时候能卖？」 「下周吧，下周或许能到三千左右，不管多少，钱差不多回来就卖了。你开始不是赚了三千吗？现在手里的十二块，每个赚六百就回本。到三千也就差不多了。」 「好，我听你的」 林子叫她出去吃烧烤，这里的羊肉很正宗，味道很纯。两人边喝啤酒边吃羊肉串。「你胆子好大！如果我不来，难道你就敢自己？」 「没什么可怕的，你那三脚猫不一定胜过我。你来与不来没啥区别」 「真是好受伤！你师父谁啊？」 「秘密，你与夜风什么关系？」 「哥们，他外面的事很多我干或我找人干」 「你黑客？」 「应该比你强，你也就会复制个硬碟，还能干啥？」 「你会别的你去啊？怎么叫我？」 「那个我要去了你怎么锻鍊！」林子说的居然脸不红。 「哈哈哈！真是没看到你这样脸皮厚的！」 「真的，我可以入侵他们系统，却没办法将删除的东西恢复。这就需要你这样的人出马，不过你挺厉害的。毕业后加入我们吧！」 「你们是干什么的？」 「帮人打官司，也做调查取证」 第370章 偿还 11 「还不错, 等我毕业再说，如果我爸爸的官司了解，或许我会去国外读研，怎么也要镀层金边回来」冰兰很好奇夜风是谁？「那个夜风是哪里人？」 「江苏的, 国内国外混了几年，得罪了不少人，也帮了不少人」 「啥时候见见他，还真感兴趣呢！」 「你们一定会见面, 他一个闷骚男！你见了还不如不见」林子笑得很有深意。 两人吃饱计划着转道广西, 他们没看到资料中写的红树林，只看到了山, 没看到树。只看到了荒原, 没看到庄园土地。惠丰所说的旅游公司当地人没人知道，更别说度假村了。 她将照片和资料传给夜风, 「可以肯定是一个骗局」 「你们顺便去gx文化艺术品公司看看，是不是真的？」 「ok」 广西离着gx公司不远，周五水沫玉价格盘正在两千五, 她给葛颂打电话：「舅妈，卖出两个，然后提现, 不要有钱留在帐面.」 「知道了, 你舅舅说不管赔挣都不让我干了, 让我听你的。」 「舅妈, 有不错的告诉他们, 这个公司不可信，尽早脱身。在内部传传也行，不要让李总等人知道。」 第661页 「知道了」那边传来葛颂越活的声音。如果周一能到三千左右，加上以前赚的，赔也赔补多少了。钱到兜里踏实，就听外甥女的吧。 夜风来消息的频率越来越高，询问两人的位置。林子不管，都是冰兰在回复。 gx文化艺术品交易有限公司在当地很多人根本不知道。他们根据网上的地址找到了省报办公大楼的一楼侧面。如果不是那个牌子说明这里还有一个公司，任谁也不会知道这里就是被代理商炫耀的那个交易所。 公司门口站着保安，「干什么的？」 「来玩的，这是什么公司？」 「没看到吗？牌子写着呢？」 「既然是交易中心怎么没人？」 「这里是办公区和库房，你以为谁都能来？」 「我想买东西去哪儿买？你们不是文化艺术品交易中心吗？」冰兰朝着里面看。 「都在下面呢！这是总公司，总公司是随便来的吗？你那儿的？」 「都说来玩的，听说这里有艺术品卖，过来看看」 「不在这，赶紧走吧！」保安将两人往外赶。 两人答应着离开，找了旅馆住下，「最好要一间房」林子低声道。 「嗯，明白」两个人就是旅游玩的，分开住太容易引起注意。 二楼，整合心意。半夜两人从窗户跳出去，大楼除了路灯，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你能切断监控设施吗？」 「你先开门，进去再说」 冰兰只好去开门，还真是简单，大玻璃门就那么一锁，看来这里就从没有发生或偷盗失窃.冰兰很容易打开了，进门大厅是展览室，林子向四周寻找着，然后去了某处。等回来做了一个ok的动作。 一楼展览厅的大玻璃展柜里展示着瓷器、书画、玉器、天珠等等。走梯通向地下和二楼。地下看似是一个大库房，看着做的很严密的样子。外面一个小间里一张桌子，桌子上一塑料盆的天珠。 林子不由笑道：「这天珠赶上大白菜了，都是用盆装了！」 旁边有相机，有空白证书，有列印设备，电子称等等。这里应该是给物件做证书标籤的。也就是网上看到的那些东西。一个架子上还有一袋子一袋子的货物，两人打开一看，原来的水沫玉。 冰兰将里面都拍照，如果一块能卖上两三千，这得值多少钱？林子让冰兰打开大库，大库里都是柜子，柜子全是由一个个抽屉格子组成。里面就是包装好的天珠、水沫玉、翡翠等等。 「还真下本，我看这里最值钱的就是这个库房，而不是里面的东西」 「那是给人看的，据说前面代理商都带着人来这里参观。不做样子谁会买？」冰兰拿了一个天珠一捏，天珠破粹。打开手心从破损的地方就能看出是人工做的，里面表现都不一样。那些纹路只是在表层，里面就是另一种颜色。 林子弄了一块水沫玉用力一掰，「呵呵，这硬度真是——」 「水沫玉就是俗称的水沫子，属于钠长石，比重和硬度光泽度都不如翡翠。他与翡翠就是两种东西。要是品种好的或许值点钱，你就看看这个，要光泽没光泽，要颜色没颜色，要透明没透明。土黄的还带着杂志，到市面上白给谁都没人要，也就他们有用！」冰兰给林子普及了一点知识。 「长见识了！这些人就没一点良心！」 收拾好下面，两人去楼上办公室，冰兰复制着总经理和财务的硬碟。将保险柜打开让林子找有用的资料。 「你这一手跟谁学的？教教我？」 「师门规定不外传」 林子开始复印看似有用的资料。各地代理商的资料全了，还有代理商与总公司这边的合同。销售利润的回扣率等等。冰兰还找到了各地分公司会员名单，个人每期基金买卖明细。 资料太多，两人分头忙碌着，将复印件盖上公章代替原件。估计暂时不会被发现。 「这就是一场欺诈，我会通过网络将这些东西全部传出去。揭发他们」林子气愤了。 「等回去再说」葛颂的还没出来呢，即使揭发也应该也要找个时机。冰兰看了下时间，外面还有一个大办公室，里面是数十台电脑，正面是一个大显示屏。估计这里应该是交易操作大厅。 「能不能入侵到这里系统？」 「可以是可以，我记一下ip，如果我带做好的硬碟就可以让这里所有电脑中病毒」 「远程可以不？」 「可以，麻烦，也不太安全。如果有心人想查，能查到。那就是恶意攻击，犯罪。」 「走吧，已经够多了」 一切恢复原样，两人在天擦亮的时候引入小巷，回到宾馆。林子打了地铺很快鼾声如雷。冰兰只睡了一个小时就将林子叫起来。退了房坐上最近的火车出发。 两人不管到哪儿，只要离开这里就行。到地点再换乘其他车。等到了南京，冰兰想去这里的交易所看看情况。也看看周一的开盘价。 周一开盘居然真的到了2998，「舅妈，全部卖了吧」 「冰兰，你看到没有，现在只要有人卖就没，咱们是不是再等等，大家都在抢呢！」 「舅妈，别贪心了，下礼拜可能会涨 ，但也可能会跌。全卖了，回去我就要钱。还有表舅妈的，也都卖了。」 「冰兰，现在实行t+1了，今天买了，明天就能卖。大伙谁也不卖，都攒着呢！再等等吧，下礼拜肯定涨。」 第662页 「表舅妈，我找到了一些资料，只要我将资料公布出去，整个市场就会瘫痪。你想卖怕是都没人买」 「这么严重？可是大盘真的很好，抢都抢不到」 「那是机构故意拉升，等你们都买了，他们也就跑了。剩下的你们就在高位套着，舅妈你要是不卖，下周可能想卖都没人要 「知道了，我听你的全卖」葛颂一阵阵肉疼。 「全部提现，一分不留，有关系好的告诉他们。再让他们私下传一下，尽快出脱手出金，不然真的会死无全尸!」 「知道了」 冰兰怕葛颂捨不得，又给刘冬生打电话，顺便监督冯清华卖掉。只要认识的就尽量劝着卖出，别贪心，真的到了庄家出货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她觉得现在庄家已经开始出货了。 林子将这边收集到的情况汇报给夜风，「你们找安全地方与各地分公司会员取得联繫，让他们结成同盟，想办法应对现在的局面。最好的方法是将手里的东西全部卖出，那样会减少损失。」 「好，这事交给我们。」 他们的位置已经到了江苏一带，南京就有gq的代理分公司。 「建一个qq群，让他们入群商量」林子道。冰兰用小号申请qq群，为了建一个一千人的大群，购买了超级会员。林子拿了一张充值卡开始按照会员信息给各地公司会员打电话。 「张宏杰吗？」 「是」 「您是在南京景泰文化艺术品交易所上班，并于去年十月、十二月，今年二月，四月、六月购买了佳宝投资基金吗？」 「是，你怎么知道？你是谁？」 「是这样张先生，我受人委託查佳宝基金和gq文化艺术品交易有限责任公司（以后简称gx文交所），发现一些与他们宣传不相符的地方，就想联合所有各地分公司会员共同商讨怎么应对」 「那个基金出了问题吗？」对方突然紧张起来。 「我本人就在南京，正想与你们谈一谈。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手联繫更多的人。我粗略看了一下，各地会员已经打到了上万人。」 「好，怎么找您？」 「我们找个安静地方吧，不知道哪儿好？」 「来我家吧，我们住在独院，什么时候见好？」 「明晚吧，南京公司的交给您，我刚才已经通知了李晓霞，你们在会员里找十几个有些能力的，咱们明晚见」 「那个李晓霞你最好不要让她来，这人与代理商关系很好，如果是说你提到的这种事，还是秘密一点」 林子恍然，还有这事，幸亏先给这个打电话。李晓霞只是下一位想打的人。林子安了心眼，他怕让张宏杰找的人都是他自己身边的，如果不想这个信息告诉别人，他们自己脱身了不是不可能。 「好的，我还没具体跟她说什么，那就将她排除在外。那个吴玉茹如何？」 「没问题」 「就这么说定了，明晚你找十几个人，最好将购买基金量大的前几个都叫上。吴玉茹我通知」 对方将地址给了林子。冰兰在一旁竖起大拇指：「搞定了？」 ※※※※※※※※※※※※※※※※※※※※ 求《女人的世界》收藏，奖励今日三更！ 第371章 偿还 12 「搞定, 现在开始咱们找人要注意一下，不要找与代理商关系好的。如果将大家商量的决定透出去，或者将咱们出卖了可真就是得不偿失。」 「从投资适中的人中选，然后问, 代理商最喜欢的是投资多的人，说不定最多的里面就有内奸。」 冰兰开始打电话，「你好，宋大哥吗？我是新来的小王, 我在网上看到了一些关于佳宝基金的传言, 你要不要进群了解一下？我看着好像很严重」 「是吗？我就说有问题吧，他们就是一群骗子！」 「我也这么认为, 你看谁还有对他们有看法怀疑的, 也让他们进群。都听听，万一是骗子呢？」 「嗯, 好，告诉我群号」 「我给李舒文打个电话，也让她进来」 「行, 多叫几个，有事大家一起商量。给你二十五个名额，进群改成公司名称加自己名字和电话号, 我会核实, 不真实的会被踢出」 冰兰报上qq号放下电话, 「搞定了杭州的」打开电脑开始往群里加人。上传一些文件图片放群里。那边林子也搞定了一个公司。 全国三十多家, 林子这里打电话, 冰兰添加人员。人员按各公司分类，来人先改名，公司加上真实姓名和电话。 冰兰可以根据手里的资料核对，有撒谎的一律踢出。进群的都想问问怎么回事？冰兰让他们自己看群里文件和照片。 那些照片只是矿山和山林的，加上gx公司外部照片。文件是一篇关于论述私募基金的，一篇是就佳宝基金公司发行的基金安全性的。第一个是夜风传来的，第二个是冰兰自己写的。 「进群的朋友看看群里文件，照片是有人实地考察拍来的，gx交易所在当地几乎没人知道。大家先看，全国三十多家公司要进群，所以每个公司进群人数不超过二十五人。这二十五人你们自己精选一下。 凡是进来的十分钟之内不修改名字的一律踢。还有这次讨论的事关重大，为了以防泄露，各公司人员相互监督检查。如果有与代理商关系密切的请告知我，马上清除。时间仓促，大家理解。如果公司还有更好的人选，也请进来，我们需要有能力的人领导这次决断。」 第663页 来安市由冰兰亲自问过舅妈决定了人员。两人一直忙碌着，除了吃饭和睡觉。冰兰偶尔还要解答一下问题，维持检查群里人员。随着各公司人员的加入，不断有人进来，也有被踢出的。 一千人的大群，人员最后到了998人。冰兰让各公司自行选出两名代表，可以是群里的，也可以是群外的。再建一小群，以后商量重大决策。 南京的已经进群了，既然说了见面，林子和冰兰晚上如约来到张宏杰家。看来此人有些家底，住的是独门独院。 「你好，张先生，我们是林子和兰子」林子与对方握手.张宏杰五十上岁，与二人一一握手让进去。里面已经有了十余位那男女女。 张宏杰给双方作了介绍，「你们二位是哪个公司的？」 「说实话我们不是哪个公司，只是受朋友之託调查一下佳宝基金公司，查出点问题就想将消息分享给所有会员。」林子道。 张宏杰道：「我们有几个是做生意的朋友，也有家庭主妇。开始接触到gx这个交易所的时候没有基金，根本不知道佳宝基金公司。那时候是瓷器、玉器、古玩等。跟着去了几次拍卖会，当时都赚到钱了，对这个公司也就多了几分信任。」 「你们都赚到了很多？」 「是不少，记得第一次跟这里代理商迟总去上海参加了一次汉代古玉的拍卖。那时候一件汉代白玉勒子起拍价不过十几万，最后拍到了四十万。迟总让我们几个合拍了一件玉璧，四十二万拍得后，去古玩市场卖了八十万。我们几个每人就分得了十来万。 随后又跟着买了一回瓷器，又赚了不少。还有书画，手里有钱了，跟着出去的时候也多了，迟总带着我们北京上海的没少跑。我们也见识了古董一夜暴富，买到好东西升值空间很大。 一年后我们就开始也跟着收集一点古玩，去过gx总公司，参观过那里的地下库房。总经理保证，只要我们从他那里买的东西，保证每年以12%倒20%升值价值回购。所以我们就放心大胆地买了几件。 太贵的还可以合伙买，一间字画分割成多少分，每人购买一小部分。书画就存在大库，什么时候卖了大家一起商量，或者有人买你那部分一样可以交易。我们觉得这种形式不错啊，便将闲钱做了投资。 那时候已经成立了二级市场，购买的东西都可以去上面交易。随后公司推出翡翠、墨玉。再后来就是天珠。水沫玉之类的。 基金的事是去年十月份发行的。当时这里的公司开始招大批人员，主推基金。因为利息高嘛，基金公司还过来专职人员给我们做了讲解，又说基金有双重保障。迟总为了取信，还让我们几个去给新员工做动员。 为了表示我们对基金的信心，首当要购买、呵呵，这里在座的几乎都是早起购买基金的。还有最早跟着炒大盘。开始发行原始标的物大家都争抢着买。到手到二级市场就是赚。 开始大伙都赚到了不少，没事就守着大盘，勤快的每天都有收穫。一边买，一边卖，小刘最有体会吧？」张宏杰看一个女人。 「张哥说的对，那时候的日子过得太快了！天天都进帐，每月都能赚三五千，上班的都不如我」女人道。 「后来原始标的物就开始与基金配售了，家里的钱存内哪儿不是存，购买的也就多，赚的也不少。只是后来我们在一起也看出点不对劲的了」 「哪儿不对？」 「墨翠到了高位回落后，按理说应该继续上升，但是交易却冷淡起来。有时候手里的东西很难脱手。总公司说要多做几个板块，然后板块轮动。我们觉得也有道理，就这样，我估计我们很多人都有套着的墨翠、翡翠天珠。」张宏杰道。 「对，我就有十来万的东西套着，就是成交不了。除非认赔，便宜了或许出来。」一个男子道。 「你才十来万，我家亲戚的都在我帐上，已经二十多万了」另一人道。 「这就是问题了，现在水沫玉拉的很快，我估计到了高位庄家将高价位的物品全甩给会员，他拿着钱跑了。继续下一个品种。一路下来被套住的都是会员。」冰兰道。 「我现在我不大相信他们所说的板块轮动了」张宏杰道。 「还有基金，我们从特殊渠道购买了几张照片，天珠应该不是真的，所以以等价天珠作抵押发行的基金根本没保障。担保的香港惠丰註册资本只有三千万，他们购买的矿山是废弃矿山，一文不值。所说的红树林更是胡扯，我们在广西没有找到什么红树林，更没找到度假村等等」冰兰将几张天那个小屋拍的照片给众人。 天珠的破损处分明里面相差很大。一个天珠卖一万多，当然谁到手也不会凿了看看里面。众人传看，冰兰想看看张宏杰购买的瓷器。 「我倒是找人看过，有人说是真的，物有所值，有的人说是假的，高仿。我给他们看了专家出具的证明，很多人不发表任何意见。」张宏杰道。 「你没找总公司卖给他么？」 「找过，总公司说将会举办一次大型拍卖会，到时候去那里交易。我这不就等着吗？」 「张哥，我那八分之一的松竹图到现在还没卖出去呢！一直在二级市场上挂着，我看这次咱们真的被人涮了！」另一名男子道。 「那我的基金怎么办？」 第664页 冰兰接过张宏杰拿出来的青花粉彩罐子。品相还好，很完整，釉面颜色都没问题。里外看了一遍，问：「张先生多少钱买的？」 「五十四万，专家鑑定可以卖到七十多万。」 「gx交易所的专家吧」 「对，听说在国内都很有名气」 「哦，公司不说回购吗？你就自当白替他们保管了，以五十四万卖给他们，看看他们要不要？」 「我是应该问问了，当时他们说的可是天花乱坠的」 「张先生，新建的那个小群是各地公司会员代表，以后你们就多沟通，看看怎么解决面临的危机。我将能提供的资料都提供给你们，因为我和哥哥与这些没关系，最终拿主意的还是要靠你们自己商议。」冰兰道。 「怎么你们是不想管这事了？」烫头女人问. 「我们不知道该怎么管，应该去做什么。因为我们没有参与基金和大盘炒作，没有发言权」冰兰道， 「委託你们的人是——？」 「我家亲戚，前两天我劝着让她将手里的东西全部卖了。现在还有一些基金」 「哦，退出去也许是最好的选择」张宏杰道。 「那你们先在大群问问大家的意见，商量着怎么安全出来，这事最好隐蔽地做，让总公司和代理商知道了都不太好」 「谢谢你们为我们做了这么多！」张宏杰人还不错，知道这事承了情，应该感谢的，人家完全可以不管。 「不用客气」 林子将照片和材料复印件交给了张宏杰，两人坐上回程火车。车上一直没上网，等到了首都冰兰回家第一件事就是上网看看大盘情况。 价格已经到了三千多，看着成交的尚可.但已经见不到秒干那种情况了。再看群里，大群人们讨论的是自己的东西不知道能不能都卖出去。基金能不能回来。这是所有人关心的事。 ※※※※※※※※※※※※※※※※※※※※ 《女人的世界》收藏，今天三更！ 第372章 偿还 13 小群没人说话, 冰兰给张宏杰发了信息：「怎么商量的？」 「分批按比列出货，现在有些晚了，价格太高，如果是庄家拉升初期, 也许就会都能出去。别的不说，水沫玉是可以做到的。现在大家都按比例出货，不至于让每一个人全军覆没。 好在那些代理商还不知道我们的意图，他们在鼓动着我们进货进货, 下周还会涨！他们真的还在买, 只是卖的多了，买的少了没有以前那么疯了。但愿能坚持坚持, 大家将手里东西抛抛。我们里面有的人已经亏损着卖了以前的墨翠天珠。不卖没办法, 不然就一直套着，没头！好在大家都在收回着成本」 也许这是个好办法, 谁都想卖出去，都卖了庄家就会看出问题。也许现在就看出问题了，不然也不会让市场平淡着, 现在可是拉升时期。如果庄家不贪心，或许现在就可以结束，不过前面他们为了拉升应该买了不少。现在就赌庄家贪心不贪心。 「我们还想了一个办法, 这两天要是市场太平淡了就要跟进去, 不过我们只买自己本所的。卖出两三个, 再买回一个。装装样子, 到时候我们私下在商量。」 「呵呵迷惑敌人！」总之有效就行。 冰兰给刘冬生打电话：「舅舅, 舅妈将钱拿出来了吗？」 「已经出来了，放心，你表舅妈的也出来了。你表舅妈可能亏一些。不过不多，我那大舅子看着呢。」 盘面还在买卖着，卖出来的逐渐增加，接盘的速度缓下来。周五再次出现抢购，大家热血沸腾地等待着周一的高价位。应该说庄家和代理商等待下一周的高价位。投资者等待着出逃。 冰兰依旧整理着带回来的东西，抽空找蒋志涛的邮箱，168的，新浪、搜狐的，网易的都找了一遍，一点收穫都没有。原主的吗？按照记忆搜了一遍，没有。妈妈的？刘冬云很少碰电脑，最多用qq玩个小游戏。 周一开盘依旧三千多，而且已经逼近四千！葛颂后悔卖得早，在家没事她忍不住又想问问现在什么价。听说那些熟人都在卖，一开盘依旧秒干，大家的情绪带动起来，但也注意到周一卖的人很多。这是众人商量好的，庄家为了造成假象可能会造成某种气氛。 所以都多挂了，人们紧张地盯着盘面看一批批被摘走的物水沫玉。出货的开始慢慢出金，正当人们兴奋的时候，盘面挂着的水沫玉出现了停滞，没有人再摘了。价位开始下落，依旧没人动。这样持续了一个小时才开始批量走着，但是后续挂牌的越来越多。摘了几批盘面再次停滞。 下午稀稀拉拉有价位低的被人摘走，临近下班又走了一批。盘面居然有十来页挂牌中的水沫玉，大家都知道庄家开始出货了，只是没想到没人接。就连天珠也是交易清淡。 喜欢八卦的葛颂听说后又暗自庆幸，幸亏听外甥女的了，这要卖不出去自己不别闷死。还是卖完了心理干净。 冰兰也在看大盘，机构不可能就这样下去。它不调动起市场气氛，大盘就是一潭死水，他们手里的东西买不出去，那钱也就到头了。除非他们已经满足了这点好处。 「你舅妈应该找点事」刘冬云这天道。「我想过两天回去一趟，你要不要跟回去？」 「去吧，我也觉得舅妈应该做点什么。这回顺便看看爷爷和姥姥他们」 第665页 冰兰看群里下一步想干什么？小群商量着在帐户留一点资金，尽量都出来。在交易所帐户上放钱太不安全。万一某天锁住帐户怎么办？这一点得到众人认可。 「明天继续观望，看庄家怎么操作，要是大批量摘咱们就跟着买一点。前提是他们摘的是咱们的，如果摘他们自己的，咱们挂低一些，也摘一点自己的。就是他们摘咱们的，咱们还是买自己的。」这是小群里杭州李恩和说的。 冰兰不由佩服这群老油条。第二天果然出现了猜想的情况，庄家没有摘投资者的，也不能说一个没有，很少很少罢了。各公司也做了样子相互摘了几个。 人们开始出资金。晚上大群里热闹了，据说上面给代理商开了视频会。然后代理商给他们开会。主题：「为什么不做大盘」 「我们这里的王总脸都拉了老长！问我们为什么不做大盘，我们说做啊，都挂出去了，就是没人买？王总说为什么不买？我们说不卖怎么有钱买？王总当即拍了桌子：为什么都出金？ 我们说家里用钱啊，做这个又买基金的，借了好多债。亲戚孩子要上学，要买房，要介结婚的，一个个理由都很充足。我们那王总让我们反省，反省个头！后来我们都走了！」 「我们这里差不多，那个代理商翻脸翻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冰兰看着群里的发言，以后不知道会如何？总之现在有要撕破脸的趋势。投资者依然吃着亏，基金未知，大盘还没脱身。 冰兰与刘冬云回到来安市，姥姥问她们是不是将放在家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带走一些。也是家里娘俩的东西就占据了一间屋子，一个棚子。 首都地方大，刘冬云决定整理出部分有用的带走。白天娘俩开始整理东西，刘冬云看什么都捨不得丢掉 ，看到丈夫的东西更是要落泪。冰兰从箱子里拿出那十几本集邮册一页页翻看着。蒋志涛很有心，按着年份在外面都编了号。 开始年本很少，很不好买，大多是零散的，买回来只能放集邮册。一本集邮册可以放两三年的。那些邮票每张都用塑胶袋小心收着，然后按顺序放在集邮册里。冰兰看到的最早一年的是80年，而她是81年出生的。 这本80年的好像是后补的，是年册。第一页生肖邮票，一张猴子!一张无所谓，她知道80年底猴票会很值钱，但是一张目前的价位也就是一千三四。一整年本没什么，冰兰继续翻着，在那几本集邮册里看到有几样整版的普通邮票，除了邮票本身价值8分，两毛再没什么价值。 在翻动中一本最后一页塑料兜里（集邮册放整版设计出来的）放的是整版的普通八分长城邮票。邮票没什么，关键是紧贴在它后面的是整版的80年猴票。整版80张，一张1400左右，整版11万。 冰兰不知道该不该笑一下，随即又从另一本里又找了一整版。然后再也没有新发现，也许邮票里还有值钱的，只是她没看出来。这已经足够，这是作为爸爸和丈夫的男人留给妻女的最后财产。 冰兰没告诉刘冬云，而是将邮票装进箱子，上面加上一些书籍和用具。装满后用一把锁头锁上。 冰兰在网上搜肠刮肚想着蒋志涛会将有用的信息放哪，大盘进入一个怪圈，不温不火，庄家试着拉了三次，都没人跟风。代理商脸色越来越难看，几乎天天给会员开会。基金要不要入？ 不入，没钱了！ 那就去外面宣传去！出去的人回来一无所获。 你们都想干什么？ 「我们也想知道公司想干什么？我们的东西为什么卖不出去？公司答应回购，我们的古董为什么不回购？我们拿着提现的天珠去做鑑定，鑑定结果是用玛瑙加工的，我们也想要个说法」 「谁鑑定的？我们购买的天珠那是经过专家鑑定的，都有鑑定证书的」 「那我们要求退货行不？赔点钱卖给你也行，还有我们要基金合同的证实文本，大合同是我们共同集资的，我们要求保存大合同！」 「我们要求大盘动起来，你们这样就是恶意圈钱！我们买了你们的东西却不能交易，这算什么？」…… 代理商头大！「——」 一周后，冰兰看到交易所有了新的文件:个人每月交易额满十万的奖励原始标的物水沫玉三块。群里开始讨论要不要继续。 「当然要，这个大盘死了咱们一点好处都没有」有人道。 「就是不知道他们又想什么花样？」 「还是老办法，咱们买啊，不过不买他们的，只买咱们自己的」 冰兰看着大盘又动起来，每天都有交易。一个月后众人在群里开骂：「一群骗子！大忽悠！说好的水沫玉呢？」 却原来又是白忙一场！ 群里开始准备着去经侦报案，告gx交易所有欺诈行为，恶意炒作套现。 事态一发不可收拾，刘冬生知道后对媳妇严厉地喊道：「听到没有？以后好好在家带孩子，我就说嘛，别人赚钱都那么不容易，你们一群娘们怎么可能坐在空调屋子数钱？钱都那么好赚谁会去卖苦力？」 葛颂低头:「我不也是想多赚点」 「全世界就你们聪明！」刘冬生没好气道。 刘冬云忙打圆场，葛颂还是问她的那一万基金能拿回来不？ 冰兰摇头：「很困难，舅妈就别想这事了，你应该没亏钱」 第666页 「我嫂子还亏着一万来块呢！两口子说起来就吵，不单单是这一万，我们家好几个亲戚都因为我嫂子入了一些，还有她娘家是人。当时他们已经没钱买那么多水沫玉找回损失了。 有的让出来却没出来，到现在好套着。这回都找我嫂子，本来当初是好心，现在里外不是人。冰兰，你一定帮舅妈想想办法。你上学那么聪明一定能想出办法来」 冰兰表示她也没什么好办法，现在就盼着基金能回来，大盘能启动。 一家子因这事闹得情绪都不高，刘冬云这才说起不如夫妻俩做点什么。 「我们文化不高，能做啥？」刘冬生问。 第373章 偿还 14 冰兰拿了书开始开始介绍各种吃的, 「做早点就行啊，最简单的煎饼果子总可以吧？找个厂子门口一个早上就能卖不少。卖包子、面、粥都可以，就是需要店铺」 葛颂决定从最简单是煎饼果子摊开始，夫妻俩共同努力说不定会有自己的店铺。趁着刘冬生购买工具, 娘俩看了看蒋开山和刘安平等人。 葛颂的煎饼在家练了几天，加上他们出去观摩和冰兰在旁边的指挥，居然做的很想回事。刘冬云等着回来上班，冰兰等着整理假期得到的资料。没呆几天娘俩将东西做了託运回来。 夜风留了消息：「我写了一片关于私募基的帖子, 暗射了佳宝和gx公司。也将惠丰的资产做了风险警示。现在已经将帖子用不同人名发到了各个省份的贴吧上,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 冰兰很快找到帖子，转到了百度贴吧, 专门筑起楼来, 后面以陌生人身份就文鼎公司的作为做了评论。并将这一消息在大群公布，后面开始有跟帖的。 贴吧上的帖子开始被关注, 留言的多起来。有人骂楼主说话不负责，恶意诋毁佳宝基金公司，将公司吹嘘了一通。那可是香港公司开的, 听说要上市呢！而且还有海外公司入股。底下马上有人说这人一定是代理商，随后被众人鄙视唾弃一番。 冰兰在后面追了：任何人都可以去百慕达、开曼、维尔京註册境外公司，简单便捷。那些公司几乎都是空壳公司, 常用于国内企业去境外上市的中转站。香港惠丰投资公司註册资金不过三千万。 他们购买的矿山不过的一个废矿, 那里已经被开採了几十年, 早就没有开採价值——冰兰上传了一系列照片。其实这些在夜风帖子里和qq群文件都有。 随后高楼垒砌, 恍然的, 叱骂的，支持的，鼓励的，说别有居心的都有。然后就是问现在咋办？钱能回来了吗？这就是让事情公开化了，在做这个的同时各地投资者向当地经侦报案。 小群组织了两群人带着各公司会员买基金和大盘截图去向gx总公司和佳宝基金所在地区当地派出所经侦报案。 有的联繫电视台报纸杂志对这事报导。冰兰除了上学开始对这事加以关注。她问夜风这群人打官司有多大胜算？ 夜风回答：「两可，代理商肯定是违规了，那不严重，最多罚点钱。他们用手段诱使会员参与大盘炒作是不对，但是会员也是自愿的，没人强迫。 对于商品鑑定就需要gx公司配合了，还有当地政府公安等方面配合。如果不配合，这事很难办。我个人觉得他们不会让这事发生。倒是基金公司，如果第一期到期不兑付就可以告他合同欺诈，不到期没办法。 会员手里却是与代理商签署的代持协议，里面的内容对投资者很不利，对方责任几乎是免责。告基金公司也是要代理商出面。这一环环的都是他们研究好的，都在法律边缘。最关键还是看司法部门作为不作为。」 「那样时间会拖很久，还不如直接告到法院，虽然会付出一些代价，那也比无限制拖延下去好」 「那就看他们怎么选择了，其实咱们给的资料已经不少了。那些人都可以绳之以法，只是咱们国法律有待完善。这也是无奈的地方，公检法和当地有的是办法拖延。」 果然事情没想像的那么顺利，经侦这里首先不能给定集资诈骗。他们不属于群众，而是员工，再有合同没到期，够不上诈骗。建议他们去法院起诉，去当地公安局报案。但话锋没说死，说是找有关领导再商议。 难道要等她们卷着款跑了才能算诈骗？没有人认同，却无可奈何。报刊电视台的没有一个愿意报导个案子。 去gx交易所当地报案的更惨，你告欺诈有什么证据？你拿去鑑定的东西谁能保证没被更换过？想去大库看货？你们没权利！想看了去找代理商陪你们来看！ 代理商和gx交易所就是穿一条腿裤子的，谁会帮他们？ 现实就是这样，gx公司属于g市的企业，每个地方都有地方保护。尤其gq还与某个政府机关有关系，他们绝不会让gx出事。 当地经侦的收了他们的材料：「你们回去等消息，我们需要调查，调查清了才能给你们答覆」这是最好的拖延理由。 一群人坐在交易所外不知道如何是好，随后被赶来的公安全部驱赶走。难道就这样回去吗？于是三十多人一早堵在交易所门口要求给说法：「我们的东西你们为什么不回购？当初你们怎么保证的？都当放屁吗？」 「大盘为什么不交易？一群骗子！让我们买，买了却不能卖！你们还什么国企平台！狗屁！」 第667页 「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我们就不走！」 可惜没有人理他们，最后他们等来的是警车，一群人被关押警局二十四小时后才被放出来。回来众人被当英雄受到欢迎。但是事情还是没能解决。 而此时另一家文交所出事了，一幅画被分割成若干份卖给投资者，这事gx公司也干过，但不如这家做的厉害。买了卖不出去，而且价格很高。投资者上访举报，最后文交所关门。但是经打听投资者的钱根本没能要回来。 随后全国还有公司出事，大多数是投资者血本无归。中宣部、商务部、文化部和广电局几大部委联合对全国文交所审查。 gx交易所下达通知：接到上级指令，对交易所进行整改，暂停交易三个月。三个月后又会怎么样？所有人都期盼着，群里开始组织材料寄给几个部委。 来安市的文鼎公司干脆关门。据说李总等人去旅游了。 「忙什么呢？」夜风问。 「找我爸爸的东西，希望能找到更有价值的」 「有进展吗？」 「没有实质的」 「上学累不累？」 「还好，第一批基金马上到期了，你说他们能兑现吗？」 「我看难！到手的钱谁也不会往外吐，尤其现在人们都不相信他们了。给你一个信息，gx公司的总经理叫马岩军，他的妻子叫苏珊娜。这是我刚得到的资料。苏珊娜与苏薇可能是姐妹。 那个佳宝基金公司应该是他们两家合伙开的，基金公司法人朱之文与马岩军关系密切，说不定就是亲戚朋友。朱之文护照的澳大利亚，如果事态严重，他们完全可能出逃。」 「有什么好办法吗？」 「只能起诉他们隐瞒事实，欺骗投资者。我在贴吧已经说了，怎么做要看他们。」 冰兰开学功课忙，又想着整理弄来的硬碟，整理资料，倒是没注意贴吧。她爸爸能将钱变成邮票，那证据也应该能找得到。刘冬云邮箱也没什么。闲暇只能整理东西的时候找。 群里人终于商量好决定起诉两家公司欺诈，尽量将经济损失挽回。 十月一冰兰回去开始挨个拜访与机械厂有业务往来，并给回扣的业务员和单位。本市的只是涉及到基建项目，其他的有原材料供应採购，销售等等业务。 回来收穫不少，不知为什么，好像现在的人为了怕有什么意外都会将贿赂记录下来，不管是电脑还是本子，每个人都有一笔帐。 冰兰回来与她在曹森那里拿到的帐对比。还真让她找到了一些出入。因为有的钱就是直接送给了李元泽。尤其招标的时候，这还刚刚是一部分，她没时间去搜集更多。 找不到更多线索，她又开始翻集邮册，集邮册没找到什么开始翻相册。 「想爸爸了？」刘冬云看女儿拿着相册发呆道。 「嗯」冰兰翻动着一家人的照片。刘冬云拿起柜子上的相框，那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手指抚摸着丈夫：「你爸爸真的很喜欢你，别人家都喜欢儿子，很少像你爸爸那样喜欢女儿的」 冰兰等刘冬云离开后将水晶相框拆了，当看到那相片下留的一行铅笔数字后，心跳加快。九位数，qq号吧。打开电脑，输入号码，密码应该是她的生日加后缀。因为她们一家人都是统一的密码。 果然上去了，邮箱草稿，里面有两封信一个文件。一封是蒋志涛写给冰兰的：最亲爱的女儿，如果你看到这封信，爸爸可能出事了。不是爸爸不想多陪你，是这个世界太多黑暗。当你陷进去后就再也没机会出来。 不过爸爸不是那种贪心的，爸爸只想让你和妈妈过得好一点，让身边的人幸福一些。你不付出，靠自己太难太难。见不到爸爸了不要难过，你已经长大了，妈妈还需要你。爸爸希望你幸福…… 整封信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浓浓的爱，另一封是给刘冬云的，说了一下自己这些年做的事，他只是做了李云泽手里的一个工具。他做的都是别的单位财务也在做的，没啥丢人。 他将这些年知道的，经他手不正当的资金收纳支出的帐目全部记录下来。蒋志涛告诉妻子，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要将材料暴漏出来。那些人上下早就形成一个关系网。官司不一定打赢，人怕是遭遇不测。 材料一份电子本，一份他手写帐本放在楼下孙大爷家的一个铁皮箱子里 楼下孙大爷，就是那个修自行车的孙大爷吧。最后看到老两口还是他们收拾东西的那次。这倒好说，寒假不然也要回去过年，到时候再去就是。 邮箱里的邮件是电子版，里面记录的十分详细，收了谁多少，时间地点人都十分清楚。小金库的钱是怎么分配的，一笔笔十分详细。 还有几笔挪用公款的记录，不过随后都填补上了，出意外的是那一千万。关于那一千万，蒋志涛特意做了记载。冰兰估计这些都是蒋志涛慢慢记录下来的。 第374章 偿还 15 一千万是李元泽命令蒋志涛挪用的, 李元泽说朋友使用一个月，一个月后会还回来，并且付五万块的利息。他说那朋友在国外，他儿子出国就是他帮着办的, 如果冰兰想出国也需要对方帮忙。 蒋志涛为了女儿答应了。可是一个月后对方没将钱还回来，李元泽说会催，可是又一个月过去依然没回来。为此蒋志涛与李元泽起了争执，这样又脱了一个月, 工程款天天催, 蒋志涛用辞职威胁。 第668页 李元泽却威胁他那些亲戚谁也别想在上班了！你女儿也别想出国！李元泽告诉他，那笔钱出了意外, 根本拿不回来了。他们在想办法, 让他拖着工程队。随后没有再写什么。 整整七年的，单独一部分是蒋志涛自己得到的, 一共三十万。很多花在厂子领导身上，儿子结婚，生孩子, 死老人，过年过节的送礼等等，重点用在李元泽身上占了大比例。冰兰觉得她爸爸给那些钱找名目, 估计是没花那么多, 不然那套邮票怎么来的？当然要是前些年买的倒是不值什么钱。 后注了两个人物关系, 一个是原材料採购商, 一个是厂内工程承包商都是李元泽的亲戚。买卖李元泽都有参股。 为什么蒋志涛不将材料给纪检委？怎么会选择了自杀？冰兰想到案子草草结案, 估计是蒋志涛也明白，即使自己交出去也不一定怎么回事，说不定还会给家人带来麻烦。 冰兰嘆口气，这些人如果不一网打尽，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找到这些心里就不用再记挂着找了。她没将这些告诉刘冬云，告诉了反而多一个担心的。 交易大盘又开启了，但是依旧没啥成交量，也不能说没有，每天都会交易几批。只是从来没有投资者的，代理商说是大盘要上茶叶和蜜蜡。 他们继续每月招人，老会员就在门口外面堵着，不给说法别想正常营业。基金一个个开始到期，却没有兑付。 双方继续僵持，代理商以正在与基金公司沟通着为理由，继续拖延。「二十一天后基金清算结束，到时候会将钱打入你们帐户」代理商终于说了准确消息。 所有人感觉有了盼头，他们去公安报案也没什么结果。公安也要进行查证。 大家一天天数着，冰兰问夜风这次有希望吗？ 「应该还是拖延的一种手段」夜风回答。「他们都抱着希望，我觉得是没希望。大家都心疼打官司那些费用，说是起诉，一直没商量到一起。 二十一天很快过去，冰兰问张宏杰什么结果。 「基金公司说重新再签一份合同，将基金延迟一年，利息照付。这边大盘说是与首都一家文交所商议合併。他们的东西都转移到那个大盘上交易。」 「你们同意？」 「不同意也没办法，但是基金我们都不同意续签。我们这边已经到经侦立案了，这边还不错，给我们按集资诈骗立案。有他们介入可能会好一些。」 「起诉是不是快一点？」 「我们咨询过，起诉一样麻烦，就是判你赢了，他们不执行也没什么好办法。最好是经侦介入，可以强制执行。真是悔不当初，这还是託了你们的福大盘上没有进去那么多，不然更惨。 你不知道，群里有的是拿了退休钱买的基金，有的是拿了买断工龄的，还有的是拿了给儿子买房子娶媳妇的钱买的。甚至有的倾家荡产买的，本身就没多少钱，要不是为了多弄点利息怎么会掉进这个坑！ 还有一个大姐听说要不回来钱了，一下子犯了心脏病，人就那么没了。不怪百姓贪小便宜，是骗子太高明。公司挂着正规的营业执照，各种荣誉，铺天盖地的gg，还有国企的平台，几大部委的审核，如果这些都是非法的，不可信的，什么可信？我们还能相信什么？」 「当地经侦怎么说？不是说会给回复吗？」冰兰感觉对方激动了，忙问下一个问题。 「当地公安调查结果，gx交易所根本不承认各地的代理机构，并说我们属于参与非法集资。而且gx从没有过什么国企平台，xx机构参股。总而言之，人家将责任推卸地一干二净。现在没有天理！没有天理！」 「也不能这么说，你们当地不是给你们立案了吗？那些保护主义者毕竟是少数。」冰兰只得这样安慰着，他们提供的证据只是让基金公司进行了整改，罚款。想要讨回公道还需继续努力。 寒假，冰兰独自回家，她买了点心和水果去看望孙大爷夫妻。跟着孙大娘包了一顿饺子，吃完饭她问孙大爷：「我听我爸爸说他在您这儿还有个小铁箱子，还是他上学用过的」 老人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冰兰，嘆口气道：「是有那么个箱子，你爸爸说你和你妈妈要是找了就交给你们，等着，我去拿」 孙大爷抱着一个两百公分长，一百公分宽的小铁箱子出来。铁箱子真的很旧，上面的漆皮都脱落了。一下小锁头耷拉着。 孙大爷用布包了，上面放了一袋冻柿子。「别被人看到了」 「谢谢大爷，过年我给您拜年来」 「别来了，来了事多」孙大爷意有所指，冰兰明白。冰兰也怕给他们添麻烦，谁知道这里有没有李元泽的人。于是她等到天黑才离开的，冰兰在空间看的那些东西。是蒋志涛记的一本私帐。与电脑里的差不多，这本帐记到了一千万要不回来为止。 估计是蒋志涛预感到这次他也妥不过去做的安排。毕竟那一千万是经他手打出去的。他不是主犯也是从犯。 里面还有几件金饰和十万块钱，估计是蒋志涛平时收的。这里蒋志涛又给娘俩留了一封信，意思是如果他有什么意外，能忘就忘记吧！活着的人不能为死者冒险。 冰兰呼口气，等出去后问夜风，「我找到了我爸爸的一个记帐本，那里有他们受贿的记录，还有挪用公款的记录。我该不该打着官司？」 第669页 一直没得到夜风回答，冰兰在图书馆一直待了一天。晚上才看到夜风回覆：「想为你爸爸报仇就打，如果不想就忘记。我觉得你爸爸更希望你好好生活。」 「的确，我爸爸希望我和妈妈忘了，但是我说过要为他洗去罪责的」 「你觉得有人帮你打吗？别到时候连你和你妈妈都搭进去」 「我承认我说了大话，当时我保证自己替我爸爸洗刷罪责的，等我上完学，拿到律师资格证看来还太遥远。」 「你还在首都吗？」 「在老家」 「抽时间见个面，有些事需要谈谈」 「好，明天我回去」 「后天晚上来万丰广场，你应该来过，和你的同学」 「你是张一峰」 「对，回来见面再说」 冰兰不由笑了，真是巧合，当即买车票返回首都。在家休息一天第二天赴约。 林子也在，还有几个陌生人。「欢迎冰兰」林子笑着上前做了拥抱。 「林子，得便宜就沾啊！」一女子笑道。 「过来坐吧」张一峰道，「我给你介绍他们，林子你早就认识了，许辉，王丹，廖鸿飞，这位是还在上学的学妹蒋冰兰」 大家相互见面寒暄后，张一峰道：「我想先介绍一下我们的团队，我们是合伙办的律师事务所，平时接大小官司，也帮人弄证据，做调查。不过那些都是秘密做。 这里许辉善于词辩，思维敏捷，是有五年法庭经验的律师。王丹擅长电脑，是一个好的助理。廖鸿飞一样位合格的好律师，这里林子擅长取证跟踪和电脑，但是他说遇到你后对自己越来越没信心。我早就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的团队？」 冰兰看着在座一个个笑得像狐狸，不由也笑，「我愿意，只是我还在上学」 「这不冲突，你用假期帮我们做事就行，没什么特殊的案子不会让你去。我们也是提前储备上，直到你的学业结束」张一峰道。 「没问题，我会尽力」 「那好，假期你跟林子出趟差，然后将你爸爸的资料拿过来我们研究。」 冰兰没想到会这么痛快，廖鸿飞一拍冰兰：「以后辛苦你了！」 「不辛苦」冰兰后来知道自己说的太早了，她和林子主要是负责取证和找有效证据，国外英法美系对非法取得的证据规定很严格，不能作为审判的证据。国内在这方面还是很宽松的，张一峰说那是早晚的事，将来一定会与过节接轨。 所以趁现在还能用，最好利用一下。他们做的事最是冒险和难干。 对林子很难的事，加上了冰兰就容易很多，张一峰等人做事的效率提高了不少。 葛颂在她们过年回去的时候又提了那些基金能不能帮着要回来。冯清华闻着风过来跟冰兰哭：「你见多识广，帮我们想想办法吧！我们家天天坐着人，都怪我当时话说的太满了，现在基金要不回来，我咋办？」 大过年的刘安平道了一声晦气走了！冰兰一样头大：「投资的事就是你情我愿，赚钱都好说，赔了谁也不愿意。现在国内各种投资型基金太多了，收益总是要伴随着风险。 大家只看到了利益却忽视了风险，这几天网上爆出某男士投资9000万私募基金，逾期半年都没能要回本息，另一个女士投资210万也是血本无归。他们那么多钱都没办法，我更没什么好办法。 我觉得你们还是起诉或等着公安法院介入。这不是你们一俩个人的事，全国受害者团结起来，让国家重视，让执法部门重视才有希望。」 等将冯清华等人劝走后，许秋华私下问冰兰：「他们的钱真的回不来了？」 「可能性很小，就是打赢官司都怕回不来多少」 第375章 偿还 16 「真是作孽啊！」老人感慨着, 「能帮就帮帮他们吧！」冰兰只得点头答应下来。全国陆续出来这种案件，没听说有什么更好的解决方案。很多募集到的钱出问题，一个是管理者没经营好，投资失败, 还有就是被挥霍了。 等公司出问题的时候，钱根本没剩下多少。 冰兰将她爸爸的资料全部交给了张一峰事务所，她这次是委託人身份。 「能不能将我爸爸的案子与gx交易所，佳宝基金公司合在一起办？三者之间还是有一点联繫的, 取证的时候可以相互用。」冰兰问。 「我们没有接到委託, 不能合在一起，也没办法合在一起。冰兰记住, 做我们这一行不可感情用事。我们学法律, 在法制环境就一切依靠法律。尽管你知道他们违法，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我们什么也不能做。 再说我们只是事务所, 外面有行政执法的正规军。张宏杰他们指望经侦公安是对的，就是走我们这里最后依然落到他们那里。以后你慢慢会明白。」 冰兰当然明白，法律面前没有感情。只是一直关注着这个案子, 看着那些人不停寻找着出路很是心疼。 「五一假你去香港一趟，去找李晨苏薇，从他们那儿找一些资料, 主要是资金流。能证明他一直接受着李元泽汇过去的钱。我让林子收集那个供应商和承包商的资料。我们只能将李元泽往贪污挪用公款, 利用职务之便获得好处方面引导。」 「能将他判了就行, 我爸爸充其量属于从犯, 而且是被胁迫的。」 第670页 「应该没问题, 你回来后我们准备上诉，要求重审你爸爸的事。至于李元泽，等你爸爸这个案子重审后，证据也就都出来了。有关部门自然会依法对其提起诉讼。」 冰兰明白，这是公检法的事，她要做的是洗脱蒋志涛的罪名。张一峰建议由刘冬云出面。打官司不可能一两天完成，那样会影响到她的学习。 冰兰在放五一假的前一天抵达深圳，她没去香港，在找李晨和苏薇之前她更想来这里。张一峰给的信息里有一个女人穆小慧，是李晨的情妇。此女应该是佳宝基金公司的财务。 王丹已经过来打前阵，「王丹姐」 「冰兰，你到了？」 「到了，你在哪儿？」 「信息大厦附近的星巴克，你打车过来吧。」 冰兰到的时候王丹已经要好了咖啡，「李晨还没走，他们应该再商量撤离的事。资金估计早就转移了，那点把戏也就骗骗无知的百姓。这是住址，希望你有收穫」王丹将一张纸给了冰兰。 「好，晚上我去拜访一下，无多有少，总得弄点东西。辛苦了王丹姐」 「没什么，祝你好运」 两人喝完咖啡各自离开。穆小慧的房子在一所高档小区，估计这就是两人的窝。冰兰是半夜从外面爬上去的。真他妈的高！冰兰趴到三十多层后大喘气。她觉得以后想再弄点什么越来越困难，房子越来越高，科技越来越先进。老一套跟不上时代了！ 可能是住得高的缘故，阳台的窗户打开着。冰兰很容易爬进去，里面卧室大床上，女人赤裸着窝在男子怀里。两人睡得很沉。冰兰只需要让他们睡得更沉一些后给两人拍照留念。 这次她直接拆了硬碟，拿了李晨的手机、身份证护照等有效证件，又多照了几张照片，安装好窃听器。找到的文件大多是关于基金和交易所的。既然想跑路威胁性已经不大，就是告发你没真凭实据也奈何不了什么。帐面做成亏损，有时候也没办法。那需要长时间的审查，等有结果什么都晚了。 冰兰再次让两人沉睡，那些计量估计能让他们睡上一天。她还要去香港一趟，争取将那边的资料弄来。深圳到香港只是一河之隔，地址是张一峰给的，冰兰对熟悉这里了。中环!哼!冰兰朝着那座写字楼望去，惠丰公司便在这里办公。李晨和苏薇在这里租了一间小小的办公室。 他们不需要怎么办公，要的只是一个地址。李晨在香港有两处公寓，都在中环。老的是刚来的时候买的，新的是金融危机时候捡的漏。冰兰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也不知道他们在没在香港，只能先去碰下运气。 这两年香港的房价低迷，这两口子倒是运气。冰兰抬眼望天，好高！高档小区不太好，电子眼多，门管理严格。 她只能先进来地下车库，从一处出口出来已经到了九号楼。可惜没门卡进不去电梯。好在只是在二十多层，冰兰努力爬着。 李家屋里一直有动静，好像还有女人孩子的声音。李晨还在深圳，说不定正为丢了手机硬碟大发雷霆！冰兰只能静静等候着，一直在空间待到凌晨一点才潜进房间。大平米的公寓装修的很奢华，那真皮的沙发绝对是义大利除品。 冰兰扫视一周，循着声音找到卧室的房间，一大一小两人睡得正香。冰兰只是他们睡得更沉一些。 书房的门紧闭，冰兰进去后关上门，这次她还是拆了硬碟，拿了手机。书房保险柜里有用的东西就多了，帐户银行卡，基金公司的帐簿，现金首饰等等。只要有用的冰兰全部拿走。 冰兰将gx公司採购价格表看了眼。就那破水沫玉还真的用一千买来的！天珠买了上万个，她真怀疑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那么多天珠！而财务上看佳宝募集来的基金很大部分投入gx公司。 主要用于购买艺术品，例如佳宝公司出品的水沫玉或天珠。一部分用于二级市场的炒作。也就是佳宝将募集来的资金合理合法成为自己的收益。这边利用二级市场吸引更多人来炒作二级市场和投资基金。 将东西几乎都是高位抛售给投资者，自己将那些钱装进兜里。计划是这样的，这次估计由于冰兰的介入让他们如意算盘没圆满实现。 香港人在内地犯罪只能在内地审，冰兰将母子俩弄晕后装进空间房往深圳赶。过境找了没人的地方将娘俩扔出来，他们身上没带身份证护照等根本不会跑远。相信不久醒了只能找人求助。 冰兰呼王丹：「东西都到手了，帮我弄一下里面的数据资料」 「好，哪里？」 「清苑饭店前面小公园」 「好，马上到」 蒋志涛的官司需要苏珊娜转帐过来的接收信息，冰兰需要基金公司这边的资料。走司法程序规矩太多，而且时间会很长。如果前被挥霍了就不能追回来。她更希望通过威胁手段让他们想办法去兑现基金。 没想到林子也来了，「怕你们需要人手，一峰让我过来的」林子道。 「你来的正好，我跟王丹姐整理资料，你帮我去盯着李晨，我在他家按了窃听器，这事就交给你了。我担心他们跑路，那样只能通过警方了」冰兰道。 「你啊！基金的事你完全可以不管」 「这不是我那舅妈老是唠叨吗？再说被他们坑实在是憋屈」冰兰道。 「好吧，费用可都算在你那案子上」 第671页 「没问题，我从李晨家拿了费用，足够开销，都别跟我客气啊！」 三人分道，两人去网吧要了一间vip室开始整理资料。冰兰将基金公司的资料收集了一下就出去了。如果李晨不愿意兑现基金，她只能将东西交到深圳警方。 冰兰拿出李晨的手机打开，找到穆小慧的电话号码。不久穆小慧接到一个陌生信息：让李晨接电话，我这里有点东西问他要不要？ 此时的李晨正在暴走，昏昏沉沉醒来手机找不到了，电脑的硬碟也找不到了。这两样哪个也不能丢，交到公安检查机关他都会有事。他知道一定有人拿走了，至于会干什么他不敢想。 「报警吧！」穆小慧问。 「你脑袋进水了吗？丢的东西能报警吗？蠢货！」李晨骂道。他们在房子里寻找线索，查找人从何处进来的。他们睡了一天将近两夜，这说明对方有备而来。拿走那两样东西而没那贵重首饰说明对方根本不是冲着钱来的。 不是冲着钱来的，就是冲着丢失的东西而来的。李晨冒冷汗，马上想到香港那边别出事。因为很多重要东西都在香港家里的电脑中。李晨给苏薇打电话，那边却一直处在关机状态。 「你马上过关去看看，别出事」李晨吩咐穆小慧。 穆小慧再不愿意也不是耍脾气的时候，她也知道事关重大。李晨的护照和其他有效身份证件都没了，想过关都难。 「有人要找你」收拾行装的穆小慧看到简讯小心翼翼道。 「谁？」李晨一把抓过电话，他希望是苏薇，却又不希望是。 「她说她有东西问你要不要？是个女的，会不会？」穆小慧看李晨，李晨已经看到简讯，一种不好预感袭来。 电话响了，「餵？李先生吗？」 「我是」对方声音很年轻，李晨不敢确定是什么事。 「我这里有几张你和穆小姐的照片买不买？不要了我就卖给苏女士了」声音像是香港本地口音，还是一个年轻女子声音。 「你卖多少钱？」 「我不卖，我卖的是照片，不多要，两百万吧，人民币就行」里面女子轻笑。 「两百万！你去死吧！哪个男人在外面没女人？你愿意卖给谁就卖给谁！」李晨气恼。他觉得这就是讹诈，如果钱少就认了。但是两百万真的不少。 「好吧，既然李先生没诚意，我就回香港了。尊夫人开的价格绝对不会让我失望，或者深圳某些部门更喜欢」 「你说什么？」李晨大惊!咬牙切齿道:「那晚是你擅闯民宅？」 「谁知道？谁又能证明」对面传来女子事不关己的声音，这让李晨更加确定，「见个面吧，如果照片值那么多钱，我会付，但是我还要硬碟和我的手机证件。」 第376章 偿还 17 「想都要就不是这个价了！」 「多少？」 「兑现到期的基金, 不然我就将你们那些勾当公布出来，你的手机和电脑也会到公安机关。」 李晨想掐死对方，但是他不敢赌，他不知道对方还拿走了什么。「不会只有那些吧？」 「你觉得还能有什么还有你家的硬碟吗？呵呵呵呵！」 「你究竟是谁？想干什么？」 「我看不惯你们就那么心安理得的拿走百姓血汗钱,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又有多少人彻夜难眠？你们说一声破产就推脱掉责任？想的太天真了！给你们两天时间兑现基金，如果到时候不兑现，你知道等着你们的是什么！」 「两天时间太少了, 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 我们需要开会，也需要筹集资金」李晨想到苏薇母子, 「我媳妇和孩子呢？是不是在你手里？」 「我只对钱感兴趣, 人我不知道，或许不久你会收到他们的消息。不要跟我说什么没钱, 你们募集了上亿资金，加上大盘套现的三千多万说没钱谁信？要不要我将你们这几年弄到的了钱一笔笔给你算一下，加上苏珊娜转给你的？」 「你谁？」李晨后背发凉, 浑身冒出来一身冷汗。能知道这些说明对方早就将他调查清楚了，而且的很清楚。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不要我手里的东西。两天, 决定后给我电话, 我听不到兑现消息就将东西都交到公安。」 「怎么联繫你？」 「还是这个号码」 李晨这次不用怀疑了, 对方已经掌握了他们所有资料。此时电话又有人打进来, 「餵？」 「李晨, 快来救救我和明宇」苏薇带着哭腔道。 「先别哭，怎么回事慢慢说」李晨的预感实现了，他一屁股坐下，身体有些虚脱，饿的，也是吓得。 「我和孩子明明睡在咱们家里，早上一醒来却到了荒郊野外。一打听才知道到了深圳，我也不知道出了啥事？你快开车来接我们」这回是孩子媳妇一起哭。 李晨几乎要昏倒，这可怎么办？对方究竟多少人？怎么能将媳妇孩子都弄来了？那么自己跑路是不是做不到？听着那边哭声，李晨更烦躁：「你们在哪儿？我让人去接你们」 听到苏薇报出来的地址，李晨忙吩咐穆小慧开车去接人。他还要想一想，李晨一个人又回到床上缕清事情，事情冲着基金而来，好在只是为钱。如果将东西都送交有关部门，大家吃不了兜着走。偷窃的资料在欧美国家不能成为有效证据，但在国内允许。 第672页 他们的行为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都是触犯法律了。集资诈骗可能定罪麻烦，基金到期没兑付就是合同欺诈。钱是赚了不少，可是谁没有分一杯？到自己手里的根本没剩下多少。 「爸，遇到麻烦了」李晨决定先与李元泽商量。 「什么麻烦？」 「电脑硬碟和手机被偷了，东西都在里面，另外保险柜里的合同也没了」 李元泽震惊后马上作出决定：「去国外，带着他们娘俩赶紧走」 「对方要求兑现基金，应该是被套基金的人弄的。」李晨道。 「如果是他一个人的，就给他。」 「她要求的是全部兑现基金，咱们根本没有那么多钱」 「马上离境，到了外面就安全了。以后好好过日子，那些钱足够你们花了」 「问题是我的所有证件都没了，薇薇和明宇不知道对方怎么做的，也来到深圳。估计身上也不会有证件，没证件连机票都不能买.更别提出国！我正派人去接他们。」 「偷渡先去香港」李元泽马上道。 「好，你和妈妈不然也出来吧，我怕你那边也会有事」 「有什么事？没证据谁能奈何的了我？放心吧，你们安置好了我跟你妈妈也会过去」 父子俩又聊了一会儿，李晨决定接受他爸爸的建议，马上出国。最起码也要回香港补办护照证件。随后李晨给朱之文、马岩军打过去电话。没想到朱之文昨天就走了，原来朱之文给李晨打电话一直没通。 他猜测李晨已经离开了，于是他当天就离开了。马岩军那边麻烦一些，交易所不是他的，事情处理这麻烦。再说有当地有关部门的股份，相信不会像基金那样涉及到犯罪什么的。交易平台有涨有落，如果放弃了只能再做其他。何况大盘上没赚到理想数目。 他们现在正与北京的一家文交所沟通，决定合併成更大的交易所。他不走，他还要继续他的事业。 冰兰回到网吧，给王丹带了一些吃的，两人继续。所有东西必须备份，谁知道会出现什么状况。 「冰兰，他们已经准备跑路了，李晨决定偷渡，朱之文已经走了。」林子打过电话。 「好，林子大哥你盯着李晨，等会儿他媳妇和孩子都应该会来。我去将资料送到有关部门，公检法都送。这事就让警方处理吧」 跑路也要到晚上，冰兰将两人复制后的文件整理出三份，善后工作交给王丹。检察院的举报箱送上一份。 随后找了一安静位置:「公安局吗？我举报佳宝基金公司侵吞社会募集资金。朱一文已经跑路，李晨正准备偷渡回香港」 「你有什么证据资料？」对方问。 「有资料，很全，纸质文件和合同，还有一些电子资料，但都是复印件」 「好的，请你将资料给我们，我们会及时处理」 「我会让人送到门卫，你们及时收。公检法我都会送到，希望你们不要让罪犯出逃国境」 她知道就是公安局抓人也需要一系列审批等等。冰兰用一百块找了一个人将资料送去公安门卫。同样送去法院一份，能不能起作用真的只能看命运了！ 「林子，你那边有动静了吗？」 「你说的那娘俩已经来了，那个叫穆小慧的又出去了，给他们联繫偷渡船」 「好，我一会儿到」 林子窝在李晨家楼下车库里的一辆很久没人用过的车里。耳朵上带着耳麦，冰兰将他换下。「你跟王丹姐先离开吧，整理好需要的资料我回去就上诉中级人们法院。要求重新审我爸爸的案子」 「那好，你自己小心」 冰兰一直守着楼门，穆小慧回来后，她听着他们商量晚上就走。冰兰将消息再次用举报的形势发给公安局。时间一点点过去，上面的人没下来，外面的人没进去。冰兰不知道警方是等着抓偷渡还是没研究好。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一家三口和穆小慧终于出来，人进电梯，冰兰快速沿着走梯往下跑。等到了小区门口，一家人开车出来。冰兰拦了一部计程车，拿了一千块：「师傅，跟上前面那辆红色轿车，这钱就是你的」 「抓你老公？」司机一看好像就知道怎么回事。 「我老公和小三」 「ok！我很有经验的，一定跟的上」司机笑道。 车子在车海里穿行，随后开始偏僻起来。「他们这是要去香港吗」司机狐疑。 「可能吧！这里是哪里？」 「沙头角啦！对面就是香港」 这就对了，与听到的消息吻合。再走就到了较偏僻的地方。司机摇摇头：「不能再跟了，再跟对方就看出来了」 「好，就到这儿」冰兰下车，前面的车开得很慢，冰兰很容易找到他们。远远地吊着，一直到车子停下，人下来。冰兰不敢靠近了，她只能在黑暗中等待。 可是很久都没看到动静，她怕人已经从别处走了，焦急中绕到住户后面。依然是小街道，她不能等了，只好出了这一片区域沿河边找。 她已经没了方向，四处一片漆黑。河里偶尔有巡逻的船经过，天色渐渐泛白，冰兰彻底绝望。估计人已经走了。 绝望中河面起了一层雾气，她听到了划水声。心中一喜，真的有一只小渔船离岸朝着对岸划去。冰兰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警方不出现，她只能再次过去找他们，将他们带回来。 第673页 小船渐行渐远，早就融入迷雾。冰兰望向小船消失的方向，准备离开了。白天过关去找人，他们要补□□件一时半刻绝不会走。 一阵阵巡逻艇的声音传来，冰兰绝望的心又燃起希望。呵呵，深圳警方还算给力！她隐约听到的是普通话，而不是中英文的香港话。 冰兰回来将佳宝公司的所有原材料证据全部匿名交到最高人民检察院。相信就是有人想庇护都怕难了！ 「这回放心了？」张一峰问道。 「尽人事听天命，只要一天不下来结果我就不放心」 「嗯，以后那事就别管了，张宏杰等人决定到当地提起诉讼，两方都努力，相信应该有结果。现在你爸爸的案子资料证据应该都齐全了。看什么时候准备上诉，让阿姨过来商量一下」 「谢谢师兄，等案子结束我请大家」 「好，你应该好好请请林子，他从深圳回来就去找苏珊娜了，如果她能回国，案子会更容易一些」 冰兰很感动这个团体为她的付出，「如果有消息告诉我，我有办法让苏珊娜回来」 「好，等消息」张一峰不知道冰兰怎么做到的，不管怎么做，他只看结果。随后张一峰将与他爸爸案子有关的证人证据列出几个道:「这几个人你可以用你拿来的证据要挟他们出庭时候实话实说就行。 这样会使案子简单化，他们也不希望自己的那些东西暴露出去。给你爸爸那些钱都是行规，作证对他们没什么影响。」 「明白，我这就去办，争取开庭前搞定这些人」冰兰拿过张一峰给的名单。已经开学了，她还是第一次开学没按时报到，好在平时功课好，老师原谅了她。 第377章 偿还 18 生活继续, 她必须抓紧时间处理好开庭前的准备工作。周末，冰兰连夜坐车离开北京。渖阳某家宾馆，付勇不知道对面的女孩要干什么。说是谈业务，怎么也不像业务员。 「付叔叔应该认识来安机械厂的蒋志涛吧？」 「认识, 他不是死了吗？你是他的——？」精明的付勇马上意识到什么。 「我是他女儿，我爸爸有些冤，我决定上诉，让法院重新审理案子。我找到了我爸爸的一份资料, 里面有您给他的好处费。这些钱没进我爸爸口袋, 所以我要问我爸爸正名」 「我能干什么？」 「实话实说，您给了多少？都什么时候给的, 在法庭上说出来就行。」 「我那么多业务, 哪能记得清楚？」付勇苦笑道，却不敢轻视眼前的女孩。她看着可一点都不稚嫩。 「我有东西帮你恢复记忆」冰兰拿出从他那里拿到的记事本。付勇脸色变了变, 原来东西在这女孩手里。怎么可能？ 「付叔叔别吃惊，这个本子对我来说没用，我要的只是你说实话。现在你能记起来了吗？」 「应该可以, 但是我还是要看看，时间久了不一定能记清。」 冰兰将本子给了付勇付勇无奈翻看着本子的记录。「你爸爸人不错，处在他那个位置出事是早晚的。当然如果处理好也不会有事。只是他遇到了更精明的上司, 一切都让你爸爸出头顶着。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付勇将本子又给了冰兰, 冰兰给了他一个u盘, 「里面都是本子上的内容, 可以帮你增强记忆。案子结束后本子就会物归原主。谢谢付叔叔合作, 我还要去找下一位。」 付勇腿一软，诡异地看向冰兰，找下一位？那就是她掌握的不单单是自己这点东西了，而是几乎所有相关人员的把柄。她是怎么做到的？ 冰兰抓时间继续着一个个谈判对象，直到收到林子的电话：「冰兰，苏珊娜的资料已经到手了，您那边如何？」 「谢谢林子哥，回头请你吃大餐，我这里还有几个，太零散，只能抓周末时间出去，不能总请假」 「老大说可以上诉了，你让阿姨过来一趟」 刘冬云一听要上诉丈夫的事一口答应下来：「我愿意，你爸爸就是有错也不能背着别人的罪责一辈子。就是死人咱们也要替他洗刷罪名」 刘冬云以蒋志涛家属身份向中级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重审蒋志涛的案子。当初结案就很仓促，很多证据根本不明朗。 张一峰让廖鸿飞做了刘冬云的律师。证据资料准备了一箱子。除了苏珊娜不能出来做认证，其余的都在国内，而且资料太全了！如果根据资料绝对可以牵扯出一系列贪污受贿，以权谋私，行贿受贿等等案件。 中级人民法院看后都觉得头大，牵扯太多，好在对方只是要求推翻蒋志涛的罪名，要求重判。即使这样其余的涉案人员哪能脱得了干系 他们没提出其他人的罪，不表示那些犯罪不存在。你审了这个案子，对于检察机关就要对相关人员提起诉讼。最后是审了一个谁也不能跑。 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事关李元泽等人，李元泽在与儿子失去联繫后正在焦急中却收到这样的消息。 「你们最好私下解决，如果对方不上诉，或许还有缓和余地。如果案子重审，你们相关人员是一定会遭受起诉的。案子一立，相关人员就会受到管制。你就是想出国都是不行。你们看着办吧！」对方放下电话，李元泽如遭雷击。 蒋志涛的案子真正相关的只有他，其余的那些钱根本不算什么。估计将钱退回来就没事。而他的数额就大了，如果让香港公司那边知道一样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第674页 李元泽最后决定去找刘冬云，尽量说服她放弃起诉。只要不起诉，或许走走关系这事就能过去。蒋志涛是刘冬云的丈夫，好像他老爸还在。于是李元泽在找刘冬云前又去找了蒋开山。 刘冬云没想到蒋家人突然到访，自从丈夫没了后，她和女儿只是在过年的时候去看看，那边人没人想自己，自己这边与他们也没那么多感情。 蒋家一家穿着一新，过来将刘冬云的房子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弟妹。你这房子可不便宜吧？」宋兰荣咂舌。她可不相信刘冬云母女这两年能挣出房子钱。 「买的早，还好没花多少钱」刘冬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而来，冰兰已经开学，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还说老二没给你们留钱！没钱哪来的房子」宋兰荣酸酸地道。她这样一说，男人从房子上转移到刘冬云身上。 「是冰兰在街上买的小玩意卖的钱。这个我们回来安市的时候已经跟警方登记过了」 「什么玩意值一栋房子？我们怎么没那运气，这冰兰的手气也太好了」 「是啊，连买东西的人都说孩子手气好。他们也在街上经常转，就没捡到漏。你们可能不知道，北京这边有个潘家园市场。那里有很多新旧物件买卖，运气好的就能捡漏发财。 这种事偶尔会发生，你们打听一下就能知道。那些都是古董，有真假。赶上买到真的了就发财了。」 刘冬云这样一解释大伙便明白了，但是谁心里也不信。蒋志国扶着老爷子坐下，蒋开山道：「老二家的，听说你上诉了？」 原来为这事，刘冬云忙点头，蒋志涛是蒋家的儿子，按理说自己上诉是应该告诉他们一声：「我上诉了，这是怨我没考虑周到，上诉前应该告诉你们的。想着当初因为志涛的事让大家抬不起头，志涛更是连祖坟都没脸进。我觉得你们作为家人应该不会反对。」 蒋开山略微尴尬后道：「这次来就是因为这事，前两天李总到家里来了。他说没想到时隔三年你又上诉了，当初定的罪名是有些仓促。李总觉得一直对不起咱们家，老二跟他那么多年，最后落到那种境况是他的责任。 李总说为了弥补他的疏忽让你大哥大嫂回厂子继续工作。这回是正式工，将来有劳保的那种。牧辰两口子回去还是办公室，牧辰可以当主任。市里给两套房子，你随时回去上班，不上班也一样拿工资。 他唯一要求是这事过去了就别提了，案子重新审对谁都没好处，厂子名誉上也会受到影响。现在厂子正红火着，如果因为这事受到关注影响会真恶劣。 老二家的，李总说的也对，人死不能复生，我跟你大哥大嫂都同意不上诉了。以后都好好过日子，老二死得也就值了！回头我让人看看风水，选日子让老二进祖坟」 刘冬云没想到会这样，好处一堆，唯一要求是不上诉。不上诉丈夫就要背着贪污一千万的罪责一辈子。上诉就等于将一堆好处推掉。看他们样子都是贊同不上诉了。 「弟妹，爸说得对，人死了死了（liao），活着的人还要活着。你上诉就是胜了又有什么好处？也就是老二的罪名轻一些，李总最多撤了职。他撤职对咱们有什么好处？」蒋志国道。 「是啊，弟妹，咱们别上诉了，现在人们都削尖了头进厂，现在一个名额就能卖几万块。你就是不上班也可以卖了名额跟李总说说你们要一些钱也不是办不到。你跟冰兰以后的日子还愁什么？」宋兰荣过来拉着刘冬云手道。 这是一家子来劝阻了，刘冬云难过又纠结。丈夫的亲人更看重眼前的利益，她理解，可是丈夫呢？谁又在乎他？冰兰更是为了她爸爸的事从没放弃过。她看到过那些准备的资料，如果放弃了冰兰是不是会很难过。当初女儿为了爸爸的事放弃了更好的专业和学校。就这样放弃吗？ 「如果你同意，李总会亲自过来与你谈，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就是」蒋开山道。 「爸，大哥，大嫂，这事其实是冰兰一直在找人找资料。我觉得还是等冰兰回来再决定吧」 「冰兰不过是一个孩子，她能决定什么。我只问你愿不愿意撤诉！」蒋开山态度马上强硬起来。 刘冬云刚才那点愧疚全没了，「我不用跟孩子商量了，我不会撤诉，如果中级法院还是维持原判我还是要上诉！」 「你！你这个蠢妇！你知道你的上诉会让你大哥大嫂失去劳保，会让牧辰失去升迁的机会，会让家里更艰难。李总什么人？他就是想要你一条腿都能办到！」蒋开山恢复了原本的强势。 「那我更要告，就当为民除害！」刘冬云也生气了，平时对他们母女连问都不问，大嫂家更是欠的那十万块钱，一年就还五千块！谁为他们考虑过？现在有好处了都来了！ 气氛马上僵持了，宋荣兰哭起来：「弟妹，算嫂子求你了，你不为自己和我们想也要为你的侄子侄女想想啊。舒兰马上毕业，她那样的学校有什么出路。我这打算着等她毕业就让她去厂子上班，李总也答应了。 姗姗生完孩子也需要工作，你这一上诉她们真的没指望了！老二死了，你还要名声干什么！」 「难道就让我和冰兰背着贪污犯的家属罪名一辈子吗？你们想没想过冰兰会怎么样？她从她爸爸死的那一天就发誓要为她爸爸洗脱罪名。她努力了三年，我会尊重冰兰的决定，只要她说不起诉，我没问题」刘冬云坚决道。 第675页 直到冰兰回家，刘冬云都忍受着蒋家人的轮番说教。「爷爷，大伯，大伯母」 「冰兰回来了，正好有事找你」宋兰荣笑着过来挽住冰兰胳膊。 冰兰心中一阵起鸡皮疙瘩：「什么事我妈做不了主非要等我？」 「过来坐吧」蒋开山道。 刘冬云去厨房准备饭菜。严厉的爷爷用最和蔼的语气将来意说明，「你妈说这事都是你在操持，主意你拿」 第378章 偿还 19 「哦」冰兰看着一张张充满期盼的脸, 有些不好意思道：「爷爷大伯，这事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了，我可以稍微透漏一点。李元泽涉及贪污受贿和利用职务谋利已经超过千万，就是我么你想放过怕是检查机关也不会放过」 「我们只问你能不能放弃起诉」蒋开山几乎要发怒了。 「不会放弃」冰兰简单回答。 「你个兔崽子！忘恩负义的东西！怎么就不知道感恩？啊？你大伯大伯母那么疼你, 你却过河拆桥！你知不知道你的上诉会影响到你堂哥堂姐的前途？就为了一个名，葬送全家的前途是不？」 老爷子起来就要拿东西打冰兰。 宋兰荣和蒋志国忙劝老爷子消气，宋兰荣朝着冰兰使眼色道：「冰兰啊，看把你爷爷气得, 还不快答应」 冰兰尽量离开那几个人道：「你们都先坐下, 我还没说完」 蒋开山被儿子扶到沙发上坐下，气呼呼的喘着气：「还有什么快说！」 做饭的刘冬云探出头看事态发展, 就怕闺女吃亏。冰兰道：「如果光是刘元泽一件事我答应也不是不可以。可现在已经不是这点事了, 他儿子因为集资诈骗，到期不兑现等等问题已经被深圳警方抓捕。 而他公司註册资金就是李元泽给的, 也就是李元泽在他儿子事情上也脱不了干系。他儿子被抓了，老子能跑了？李元泽要是被牵扯进去他答应的好处就是空头支票。根本没办法兑现。 你们想一下，他害的我爸爸跳楼, 他儿子坑了多少人的血汗钱？你们说这样的人为什么放过？就是我们放过了难道国家就会纵容这些蛀虫继续胡作非为？机械厂不是他一家的，还有香港的股份，他们会放过他？ 所以这事不是我们上诉这点小事。关系太多, 本来这事不允许透漏的, 你们一定要逼着我们撤诉我才不得不说。出了门就当没听过, 要是提前传出去可能会影响上面的侦查。说不定我会受到惩罚。 爷爷, 大伯, 真的不能说出去，我还一年毕业，真有事我怕毕业都成问题。毕竟我是学法律的，知法犯法这事忌讳。别的不说，将来律师这一行是做不成的。」冰兰说的很心痛难过，带着恳求。 刘冬云也跑出来朝着几人道：「爸，大哥大嫂，孩子讲话说到这份上你们应该相信了吧？这事冰兰都没跟我说过。也就是怕你们相信了李元泽，上了坏人当。你们可别说出一个字，不然孩子前途就没了」 「这些你怎么知道的？」蒋志国问。 「我现在给一家律师事务所打工，他们接了一个案子。这事我妈也知道，就是去年火了一阵的交易所，很多人入了基金到现在都没兑现的那家。我舅妈和她嫂子都入了，到现在还没给钱呢。 这个交易所在全国很多家，有的人拿了一辈子血汗钱买基金到现在血本无归。有的几乎倾家荡产，有的为了这个离婚的都有。你们是不知道，很惨的，一辈子的钱说没就没，给谁谁也受不了。 这件事就牵扯到了李元泽他儿子身上，间接着还有李元泽。所以爷爷大伯，这事千万别掺和。关系太大了，你们回家该干啥干啥，李元泽再找你们，就让他们来找我们。等过阵子估计他没时间找咱们了，检察机关会找他。」 蒋家人一个个被雷到，不敢信却不得不信。蒋开山还是不死心：「你没骗爷爷吧？」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要是不信回去问大哥，就说市里那家叫文鼎交易所是不是出事了？」 三个人心里半信半疑，这种事又不像开玩笑，最后只得吃了饭，休息一晚赶回去了。李元泽的确没时间来找冰兰母女了，他一直没联繫到李晨一家。那种不安一直缠绕着他，让他彻夜难眠。 他给蒋家打电话，得到的结果是他们说服不了。都是孙女找的律师，就是儿媳妇说服了都没用。 李元泽决定让媳妇去北京一趟，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法院已经送来传票，一周后重新审理此案。李元泽开始一个电话一个电话打出去。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关系不错的人都拒绝接听他的电话。 香港公司突然派会计师来做审计，帐簿一下子被封存了。这一点李元泽倒是不怕，该收的他都收起来了，不怕他们检查。 一周后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张一峰亲自带队，冰兰请了假过来。蒋家人来了蒋志国和蒋牧辰。李元泽和一些相关人员都到了。开庭是个很漫长的过程，证据需要一个个证实。 「证人付勇，你有没有在与来安机械厂完成订购合同给蒋志涛好处？」 「我们业内有不成为规定，完成订单交易会给对方千分之二的好处费——」付勇还没说完，对方律师马上做了阻止：「请回答法官问的问题，有还是没有？」 付勇嘆口气：「有」 法官：「多少？记得吗？」 「记得，我有习惯记帐，临来我看过，特意抄了一份」付勇将一张纸送上。 第676页 证人的证言证明了蒋志涛的记录的真实的，但是李元泽的律师提出怀疑，这是提前串通好的，他要求看原始的记录笔记。 冰兰朝着张一峰一笑，果然还是张一峰有经验。本来冰兰不想给他们东西，张一峰怕事情出现意外让她将这种记事本归还原主。 付勇拿出来原始记录，对方无话可说。廖鸿飞提问的时候问：「钱是谁让你给厂财务的？」 对方律师马上道：「反对这样误导证人」 「我的问题很有必要，这涉及到钱的主导权是谁？」廖鸿飞道。 法官：「请继续」 付勇道：「这种事事先都要问过李总的，他说以后交到财务那边就行，直接找蒋志涛」 廖鸿飞：「这足以证明，蒋志涛收的钱也就是他名下的钱只是厂子的小金库，不是他个人，所以不能算他贪污。」 「存在他名下就属于他个人」对方律师道…… 一整天都在围绕着蒋志涛留念的那份笔记做验证。既然数据没问题，那么钱都到了哪里？ 里面一部分是进了财务，也就是蒋志涛的名下，另一部分却是到了李元泽手里，这是蒋志涛记录里说的。因为对方给的钱与帐面不符合，与蒋志涛原始记录相符。 李元泽不承认，「我没看到那些钱，蒋志涛说给了我，怎么证明？我还说他贪墨了呢！」 这就涉及到钱的去向问题，一天时间过去，法庭宣布明天继续。 刘冬云有些忐忑，冰兰安慰她没事，最差也就是维持原判。晚上大家一起去饭店吃了一顿，蒋志国内心矛盾着，回去让儿子一打听果然如冰兰说的。即使知道却对李元泽抱着幻想，因为那些条件太诱人！可一切告诉他那些幻想已经灭了。 机械厂来的几位领导聚在一起一夜没睡，里面缺一位主要人物——李元泽。李元泽明显觉得自己被孤立了，他想到了一句话——墙倒众人推！ 果然第二天开庭的时候法官问及各位领导拿没拿红包的时候，所有人异口同声回答：「拿了！那是厂子给的奖金，他们不知道是什么钱！」上面发奖金，作为下属只管拿，谁会傻着刨根问题。再说这种事一直存在。 李元泽气得差点吐血，钱拿了，到现在都睁眼说瞎话，谁也不想淡一点责任！生气也没办法，那些人已经统一了口风，一切无力挽回了！ 回答的数额与蒋志涛记录基本相符。李元泽自己说没拿根本没有说服力。 也就是说厂子小金库里面的钱根本没到蒋志涛手里多少，也就是按他说的有三十万左右。而且大家供认不讳收过蒋志涛的孝敬，那么李元泽不想承认得了蒋志涛的好处也成为事实。 冰兰觉得她爸爸也挺腹黑的，在这上面一定坑了一下李元泽。 原料供应商和厂子承包商是李元泽的亲戚和关系户也被证实后，李元泽境遇越来越难堪。最后剩下一千万工程款到底去了哪里？都说是蒋志涛贪墨了，根据蒋志涛的记录是汇到了李元泽指定帐户，而且不是一次。一千挪用的基本上都回来了。 廖鸿飞拿出那个帐户的流水：「这是那个帐户的流水，其中一项就是蒋志涛打过去的一千万。其余几笔也与蒋志涛记录的相符，而这些钱都转入了境外一个以苏珊娜名义开的帐户。这个苏珊娜就是李元泽儿媳妇苏薇的姐姐。 我们还有苏珊娜帐户的流水，她将钱基本上全部转到苏薇的香港帐户。这些接收简讯和资金流水都可以说明一千万和其余的挪用都转到了李元泽儿子手中。所以我的当事人蒋志涛没有贪墨一千万，真正贪污的是李元泽！」 「谁证明你那些证据真实可靠？」对方律师问道。 「你怎么证明他们不真实？我这里有李晨和苏薇的手机，里面的消息足以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廖鸿飞道。 「我反对，你们是用不正当手段拿到的证据，不能成为证据」 「能不能成为证据你说了不算」廖鸿飞道。 李元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儿子的手机都到了对方手里，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下面的张一峰一直面带自信微笑，他相信这次上诉百分之百的能赢，那些证据足以震撼有关部门。政府也想弄到某些证据，他们需要各种途径。表面可以光明正大，私下为了得到某些资料一样要另闢蹊径。 蹊径哪来？张一峰想到有关部门找他的谈话笑得更加自信。他看好冰兰，更欣赏冰兰，他的团队有她在一定攻无不克。 一天时间的各种数据和材料证明着一切，李元泽的律师头上抹汗。对方拿到的证据即使是不合法，却是事实，在国内就可以成为有力证据。 第三天案子终于结了，「撤销蒋志涛侵吞公款数额巨大的贪污罪及没收全部个人财产的判决。由主犯改为从犯，只是协助他人贪污受贿，知情不报。由于人已经死亡，个人财产已经没收，抵消了贪污数额。法院没再做出其他处置。 第379章 偿还 20 刘冬云抱着冰兰呜呜哭起来, 即使蒋志涛还是有罪，她觉得心里轻松了，丈夫没贪污那么多，没有受贿, 只是被人胁迫做了错事。房子已经没有了，该还的已经都还了，从此后她不用再觉得没脸见人了！ 「你爸爸一定会很开心，他没白疼你」 「妈妈以后也要开心点, 我们谁也不欠, 爸爸谁也不欠」 第677页 「对」刘冬云擦去眼泪，被女儿挽着出来。外面阳光正好, 李元泽当即被捕, 他被公安和检察院同时起诉贪污受贿。由于与深圳那边的案子有些关联，估计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张一峰和廖鸿飞处理善后事宜, 蒋家父子与刘冬云母女告别，官司输赢对他们已经没什么影响了。「有时间就回家看看吧，明年清明把老二的骨灰移到祖坟吧, 回头我跟爸找人看看位置」蒋志国道。 「让大哥费心了，需要多少钱我们出就是」刘冬云道，得到这个消息她更加心满意足, 这回真的没什么遗憾了。当即给了蒋志国三千块钱带回去, 准备蒋志涛的丧葬事宜。 冰兰将蒋牧辰拉到一边道：「大哥, 你可以去厂子要求恢复工作, 毕竟当初李元泽开除你们是不对的。恢复工作属于正当要求。」 「好, 换了领导也许可以试试，好好学习，过年回家来」蒋牧辰道。 等人都走了，林子开车过来：「老大让咱们先回去，他还有事没处理完」 「还有事？」 「其他事，与你们没关系了」一行人坐了一辆商务车回去，张一峰是第三天才回来的。 冰兰兑现诺言亲自做了一桌大餐招待事务所的全体人员。她将自己的厨艺发挥到了极致，高档的食材，纯熟的厨艺，绝佳的美味赢得了众人的赞美。 一晃又到了暑期，张一峰将冰兰叫到事务所：「这次有个任务给你，去将朱之文带回国」 「你接了那个案子？」 「没有，但是我答应他们可以协助做一些他们不能做，但是我们能做的事」 「没问题，知道朱之文在哪儿吗？」 「应该还在澳大利亚，具体的我告诉你，以后可能还会有这种事。你爸爸的案子里那些材料在国外是不允许成为证据的。这次官司赢得那么痛快也是他们想与咱们合作。这是他们与我达成的协议。所以以后可能要辛苦你和林子一些」 「知道佳宝基金怎么处理吗？」 「具体的不清楚，深圳警方和各地经侦已经立案准备将之做典型处理。这两年金融诈骗案子太多，尤其以这种私募基金和集资形势出现的。犯罪分子一般都会潜逃国外，百姓的钱基本上是要不回来。 也因案子涉及到李家父子，由于与你有间接关系。是上面的态度，也是诚意。上面没人发话，下面不会那么痛快，这点你应该知道。叔叔的案子等这件案子了解后那才是最终的结果。 国家也是想整顿一下市场，给那些罪犯以警示作用。只要朱之文入境，有关部门就会抓捕。另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将朱之文转移出去的钱尽量转回来。你和林子出发前进行一下黑客培训。」 冰兰有种自己要做特务的感觉，不过这样挺刺激的。一放假便进入紧张的培训中，来培训她和林子的据说是国内顶级的黑客高手。现在国内黑客依然偶尔和国际上黑客战斗。最辉煌的一次就是将中国旗插到了白宫网站，斗得最厉害的便是中日战，中台战，中美战。 冰兰全心投入学习中，人坐在那里一直敲击着键盘。她们要学的还是基础，利用对方漏洞入侵，窃取文件，修改对方的程序，并能安全退出，不留痕迹。 短暂的十天过去，冰兰以朱晓环的身份游客入境，林子随旅行团入境。给了导游三百块钱开始自由行。 朱之文一家住在雪梨，住着别墅，开着跑车，女人带着孩子在海边玩耍，男人躺在椅子上晒着太阳，一家四口生活无比惬意。「国人的血汗钱啊！就让这些人肆意挥霍享受着」林子感慨。 「没有引渡，只要犯罪后跑出来政府就无能为力，谁不犯罪？如果犯罪分子无论逃到哪里都能抓回去审判，谁又敢犯罪？犯罪的成本太低了！」冰兰将自己用一件鲜艷的长袍包裹着，头上戴了一定大草帽。 「你这样太招摇，一看就是国人」 「我也享受一下澳大利亚的海风沙滩好不好」冰兰将外袍脱去，扔掉草帽就剩下一身泳装，纵身跃入大海。 林子笑着跑过去跟着投入海水中。白天什么也干不了，只能等晚上出手。美好的生活为什么不享受？ 他们要计算着回程时间才能下手，澳大利亚到中国十二三个小时，到香港最快也要七个小时。两人计划之后决定直接抵达国内。 夜晚两个黑衣人进入朱之文家中，国外没有防盗窗，进去很容易。冰兰用药剂给一家人喷了一下。林子竖起大拇指，两人去书房找东西。林子开电脑先恢复硬碟里的东西。冰兰开保险柜整理里面的资料。 这家人也许是太自信，护照，银行卡，现金就那么堆在保险柜里。除了这些还有一个帐簿，应该说记事本。都是资金流程，每年的收入写的很清楚，银行的帐户和款项都记录着。 估计是太多，怕自己都搞不清吧！总之这些足够。书房没多少东西，很快搜完。夫妻两随身的包里找到一些现金和身份卡。 「怎么样了？」 「快恢复完了，找到什么没有？」 「有部分珠宝财务，银行帐户和数额，有的后面加了密码。不知道这家是大意还是太放心」 「那就好，等下用网上银行将里面的钱转出去就是。他们能睡多久？」 「十几个小时是没问题」冰兰道。 「你想怎么弄走朱之文？」 第678页 「就那么带出去，用他的护照订机票。我是他的助理，回国治病。估计他的商务签证应该没有过期」 「他得了什么病？」 「突然中风了，身体不能动，口不能言」 「呵呵！你狠！我是一定要看看的」林子敲下键盘，电脑修复完毕。复制硬碟换下老的，林子打开网上银行，找到帐户，输入密码，随后转帐。几个帐户里面的资金一共两千多万，钱不算多，估计这套房子应该花了不少。 「真的不需要我留下？」收拾完林子问。 「不需要，咱们俩太显眼」 林子用朱之文的护照定好飞往上海的机票，装好东西先离开去取机票。冰兰要等时间，计算着时间给这一家人再加一点料，她带着朱之文走，尽量在一家人醒来后到上海。最少也要离开。 冰兰是一个人离开的，她在附近打了车直奔机场。在停车场才将朱之文用轮椅推出来。此时的朱之文目光呆滞，浑身无力坐在轮椅上。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被劫持了，却一点动不得。 冰兰联繫到林子，拿到机票。林子给国内发过信息，两人再次分开登机。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机务人员过来问，指着朱之文。 冰兰用流利的英语道：「我叔叔行动不便，可以走便捷通道吗？」 「可以，请跟我们来」 冰兰心中笑，由于带着一个行动不便的人，她提前登机了。而且没有遇到任何麻烦。她行动从容，对轮椅上的人照顾有加，等两人坐好后后面的人才陆续上来。林子的座位靠后，但他时刻关注着他们。 两人其实心里都不是很踏实，只要不落到国内土地，心总算悬起来的。冰兰祈祷那三口醒的晚一些，报警的时间再晚一些。与飞机联繫的再再晚一点。 飞机起飞了，脚下的城市越来越远，然后就是一望无际的海洋和偶尔一个很渺小的岛屿。再然后就是白云朵朵。 冰兰给朱之文餵了一点果汁，朱之文只能本能吞咽。他从广播里听到了「 shanghai china」眼神更加无力，被挟持回来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基金的事走上了司法程序。 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回来的只有他，孩子媳妇还在澳大利亚。庆幸后又开始担心，他们不知道有没有伤害到他们？ 总之三人各怀心事地熬着时间，落地的瞬间，冰兰和林子的心安了，朱之文的心开始慌乱起来。他努力想动，身体就如不属于自己，根本支配不了。越过关口一剎那，朱之文的心彻底凉了。 一名工作人员将冰兰和朱之文带进安检室检查他们的身份证件。里面有两名公安等着。 「蒋冰兰？」瘦高个过来与她握手。 「是」 「他这样子？」对方问。 「一会儿就好」冰兰拿出银针在朱一文身上穴位扎下，手指连点几下，朱之文感觉身上刺痛后，身体慢慢有了知觉。 冰兰手机响了，是林子：「出来吧，人交给他们就行。东西已经给对方了」 冰兰点点头离开安检室，朱之文努力扑向冰兰，结果只是让他摔倒。外面林子已经在车里等她了。「老大让咱们回去，已经没咱们事了」 「这也太简单了」冰兰坐上车道。 「哪有那么简单，很冒险了，如果在那边机场被警方抓到，我不说，你是一定要进监狱的。」林子笑道：「手段有些过却很管用」 「马马虎虎，上不的台面。」两人完成任务便在上海玩了两天。林子带冰兰去迪士尼，冰兰嗤之以鼻：「小孩子玩的有什么意思」 「找回童真，你应该快乐一点。顺便等等老大有没有新的指示」冰兰被林子拉着玩了三天才回到北京。 打开电脑，gx交易所的大盘依然在网上挂着，只是没有任何交易。群里的人正在商量着来北京□□，几大部委都投资料。如果你们审批严格一些我们怎么可能落到如此地步？ 冰兰也很奇怪李晨等人被抓为什么一直没消息放出来。 「大盘怎么说的？」冰兰问张宏杰。 「各地代理商都在宣传着与北京的文韬交易所合併，让我们入会员，购买他们的商品，等这边大盘上的标的物移到文韬后大家都可以变现解套」张宏杰道。 「这话也有人信？」 「没人信，不然群里也不会操持上访。当地经侦和机关已经正式给了答覆，交易所属于私企，与政府机关单位没有关系。他们不承认各地代理机构做的任何事。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地方保护，那些宣传报导就如放屁！省报连篇的报导那也当放屁！」张宏杰明显激动起来。 第380章 偿还 21 因为当初太相信宣传了才掉进坑里。冰兰安慰几句, 既然李晨等人已经被捕，基金方面应该有些希望，她估计了一下，能回来一半就不错。交易所有地方牵扯就很麻烦。 就是大盘被迫开了, 当初三千多买的东西就怕连一千都卖不上。到时候你卖还是不卖？卖了就认栽，不卖可能会更低，或者这个盘面也会消失。 随后冰兰与王丹和林子又接了一个外出任务, 一起大老婆抓丈夫和小三重婚的证据。夫妻俩产业太大, 男人不想将家业分出去, 女方不想憋屈着活着。既然你遇到真爱就成全你们。不想给钱？哪有那么便宜的？ 于是三人做了一些私家侦探, 将证据收集足了, 事务所帮着那位女士争取到了最大利益，分到大部分家产。 第679页 女人拿到钱没高兴，反而很失落, 「如果不是为了孩子，不是为了出这口气我真的不想要这钱！创业哪有那么容易，当初他没日没夜的忙碌, 为了省钱很多事都是我们自己做。现在做大了, 却忘了过去。」 冰兰觉得女人对男人还是有感情的，当男人已经变了的时候她选择了放手。算是聪明女人，所以她帮，竭尽全力帮！ 「你伤感什么？」林子凑过来道。 「为女人不值, 男人是不是有钱了都会变？有人说男人是猎物, 女人是食物。男人吃到食物还会寻找下一个食物, 永远有着不同的追求目标。」 「男人哪有你说的那么烂！渣还是少数，好男人多得是，就如你眼前的我，我绝对是一个鼎好的男人！不信你可以试试？ 「臭男人没兴趣！」冰兰从林子身边闪开。 林子笑着追上来道:「我不行可以考虑一下我们老大，他绝对地会是忠犬男！」 「嗯？老大都多大了还没成家？」 「你觉得他有多大？他上学是天才，都是跳着走的。我看了一下你的档案，简直跟老大没办法比。」林子不住摇头，冰兰知道原主上学晚，以前学习一般般。根本没有什么可骄傲的成绩。唯一骄傲的就是她过来参加的那次高考。 「我是大器晚成，今年我会过雅思，考托福，gre明年就去美国留学」 「我们岂不少了一个搭档？」 「在国外一样做事，可能会更方便」 「说的对，我们会在香港成立一家分公司。人在哪儿无所谓，只要能做事」张一峰过来道。「今天去冰兰家聚一下，我有事与你们商量」 说的好随意，好像那是他家，他就能做主！自从吃了那一顿，好像每次聚餐都回到冰兰家。冰兰只好认命地与王丹去买菜。晚饭后张一峰说了一下打算，在百慕达註册一家离境公司，香港成立分公司。 「许辉你跟王丹暂时过去，再招两名新成员，接到处理不了的案子相互帮忙，共同完成。冰兰和林子还是主要负责外围证据调查和进入各种角色。明白？」 「明白」 北京又招募了两名新人，冰兰没见过，据说都派了任务。后来冰兰才知道什么是进入各种角色。因为取证越来越难，有时候你就要改变身份去到当事人身边工作或生活。准确地说叫卧底。 大四冰兰开始准备申报美国的法律研究生，加上大学是毕业事宜，张一峰倒是很少打扰她。这年的年底刘冬云带着冰兰回老家江蒋志涛的骨灰埋入祖坟。 蒋开山已经垂暮，脾气越来越暴躁。宋兰荣倒是客气了很多，原来蒋牧辰夫妻真的回到了机械厂工作。已经毕业的蒋淑兰找了对象夫妻两开了一家手机店，生意倒是红火。 「那个李元泽被判了无期，家产除了一套房子都没收了。他闺女家也被查了，说是巨额财产来源不明。新买的车和房子都没了。李元泽的老婆和闺女哭了好几天，都没人理她们。真是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没到！ 接替老二的财务曹森也被判了五年，还有被免职的，听说都是李元泽的人。高总做了一把手，一朝君子一朝臣，这人啊，谁想到高高在上的落到这步天地！他那儿子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宋兰荣道。 「是啊，人还算本本分分的活着好，什么穷富的，平安最好」刘冬云符合一句。 李元泽判得很快，但是基金一直没消息，冰兰和刘冬云回到姥姥家葛颂还在问基金的钱能不能回来。随着刘冬生的喝止便不敢在问。 冰兰还是安慰道：「应该能拿回一些来吧！等消息吧，但也不能报太大希望。」 「能回来一点是一点。以后除了银行我是谁也不信了！」葛颂偷瞟了一眼丈夫，不敢再说什么。 也许是新领导刚上任，表明态度，冰兰的舅舅和姨、姨夫都回到了原岗位。这倒是意外惊喜，刘冬云的愧疚减轻了很多。 白天冰兰从曾经热闹的文鼎交易所门口经过时，这里已经换了人家。回来一问才知道那几个代理商说是去给他们找钱一夜搬走了所有跑路了。而你却没办法，你的钱没在他们手里，他们充其量是替别人跑腿的，只有连带责任，根本不负主要责任。 佳宝基金诈骗案自直到冰兰踏上美国国土才有了结论。法院将基金公司所有资产变卖后，加上追回来的钱只能兑付投资者的45%。这在全国此类案件中算是很高的了。 李晨、朱一文等首要人员被判无期徒刑，没收全部个人财产。而gx交易所却一直没有结论。冰兰偶尔上网看看，那个盘面一直存在着，只是没有任何东西。 两年后依旧如此，受害者的qq群换成了微信群，所有人的热情被时间磨灭，偶尔有人出来问问谁有新消息，得到的答案是沉默。 冰兰一直做着事务所给派的秘密任务，很多时候只与张一峰单线联繫。张一峰偶尔飞过去与她一起做任务或陪她旅游。两人都属于安静的性子，喜欢享受静谧的山谷，无人的小岛，神秘的海底世界。 「毕业了吧？回来吧！有任务。」 冰兰收拾行囊回国，张一峰给了她一把钥匙和地址：「晚上过去，里面没人，你去安装几个窃听器」 冰兰晚上准时过去，一栋很别致的别墅，里面真的没人，却闻到了花香。简洁典雅的装修很符合她的喜好。窃听器应该放在客厅卧室书房。冰兰一个个安装着，最后到了三楼的主卧。 第680页 花香更浓，开门，人却被拥进一个宽大的怀抱。冰兰头向对方撞去，脚踢向对方下盘。 「是我」对方上下闪动着，手脚麻利地将冰兰扔到大床上。 「搞什么搞？」冰兰爬起来看向男人。 「今晚洞房，明天结婚。妈已经同意了，这是咱们的新家」男人扑过来，动作居然十分敏捷。冰兰居然没有逃脱，被对方制住。 「谁跟你洞房？我不同意」 「岳母同意就行，明天一早去註册，抓紧时间」男人欺身上来。 「滚开，我还没同意」冰兰挣脱了一下，还是没有成功。只能用眼瞪向男人。 「给你三分钟考虑，同意明天结婚，不同意明天继续上班。」 「三分钟就决定我的终身？」 「我给了你三年多的时间，难道你就一点没感觉？」 「你给我那么多任务哪有时间考虑？」 「已经一分钟了」 「真是的！」 「两分钟」 「不同意」 「好吧，明天公司报导上班」张一峰拿起电话：「林子，明天继续正常上班」 「老大，搞什么？就这点事都没办成？」那边传来林子嘲笑的声音。 张一峰挂了电话，苦笑摇头：「看来我没有一点魅力可言，这套房子留给你吧」 「我不要，我要房子会自己买」冰兰低下头，心里乱乱的。张一峰过来拉起她道：「是我没给你时间考虑，慢慢想，什么时候想通了告诉我」 什么时候想通了告诉我，这句话让冰兰想到了那个男孩，那个为了她远走他乡的星野。当他坠崖的那一刻是不是还在想念她。眼泪无声滑落，张一峰感到了冰兰的情绪变化。 「怎么啦？」 冰兰抱着男人低声哭泣着，她的心经历再多也不是铁石心肠。如果这一世选一个一生的伴侣，张一峰也许是最合适的人选。 男人的唇轻轻吻上冰兰的额头，脸颊和苦涩的泪水。冰兰贪恋着男人的温柔，一早起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两人还相拥着，冰兰有些不好意思往被里缩了缩。 张一峰轻笑着将她挖出来，唇落到她的肩头：「我去安排一下事情，然后我们去登记，婚礼三天后举行。今晚我爸妈和亲戚都来，你老家的人也都叫来吧」 冰兰将头扎进男人胸前，真是丢脸！ 「害羞什么？我们都成年了，再说你妈妈那里我已经通过了」 冰兰还是不说话，还没恋爱稀里糊涂就跟了男人！真是老脸都丢尽了！ 「再不起来我可要再来一次了！」张一峰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冰兰一下子爬起来。起来才发现自己什么也没穿，马上又钻进被子里。张一峰开心地笑着，又将她挖出来。给她披上一件睡衣：「去洗洗吃饭，家里还没买东西，只有泡面和速食食品」 冰兰逃跑般进了浴室，等换上衣服出来才恢复以往的冷静，才有机会骂一通男人无耻。张一峰任由她数落，问她要不要去试试婚纱，「我和妈妈给你选了几款，你的身材很标准，我觉得哪一件都会非常漂亮」 冰兰只好闭嘴，吃完东西跟着张一峰试衣服，选首饰，登记註册。晚上张家的人来了一群，两人在饭店给众人接风，刘冬云见亲家。第二天刘家和蒋家来了一群，两边人又在饭店吃了一顿。 冰兰迷迷糊糊结了婚，有了孩子，生了宝宝。事务所依旧清清淡淡，表面接的案子不多，大多是私底下的交易。冰兰后来才弄明白，张一峰一直为某些特殊部门服务。当然也接民事案子。 孩子大一些后，冰兰将他们交给刘冬云。偶尔婆婆也会过来帮着带带。冰兰喜欢接挑战性的案子，喜欢冒险。有时候张一峰不放心会跟着一起去。时代进步，科技太发达，他们不得不跟着时代走。 两个孩子大了后，冰兰退休开始写书，将她经历的大小案子记录下来。故事写了很多，由于涉及到一些不能曝光的事只能留在电脑上自己欣赏。 第381章 茶马人家 1 「警告：一实验体试图改变历史被自动引爆」冰兰意识里收到了这样一条信息, 那信息再次提醒她, 她只是海狼星的一个实验者。最后结果是什么谁也不知道，既然不知道未来是什么，只能珍惜每一次重生的机会。 冰兰这样告诉着自己，也许下一次投生就是自己的最后一次。那就让自己好好活着吧！也许是潜意识里的执念, 也许是上天的厚爱, 冰兰这次落到了她最喜欢的普洱茶主要产地云南。 冰兰苦笑，世界刚进入二十世纪，老天！还不如不让她来这里！好在这次身份倒是可以，一个茶商的女儿。可惜不是大太太肚子里的，她娘是她爹的二房太太。一个叫沈秋玉的女人。 可能是商人爹做买卖做的很好, 家里院子大, 女人多。她娘是二太太，后来还有三太太四太太。只是她娘只生了她一个, 还是女孩。 院子二进, 左右都有小跨院。她和她娘住在二进西跨院的一个小院子里, 平时倒是清净。沈秋玉娘家是汉人, 祖辈是朝廷派来驻军的士兵没回老家, 娶了当地人留下的。 她这个爹也是汉人, 祖籍广东，很早从家出来做生意，慢慢就留在这这里娶妻生子了。大太太就是广东客家人, 三太太是越南人阮玉香, 四太太宋春燕也是汉人, 是从内地带过来的。 第681页 据说老爹英雄救美，抱得美人归。那段故事被四太太几乎说烂，院子里从大太太到烧火的婆子都知道四太太是被姥爷救了的。更是深得老爷的宠爱。 冰兰对别人不关心，她想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具体的哪年？看着穿衣打扮还是清朝样子，但称呼却像是民国。沈玉秋说还是有皇上有衙门的，具体的她不知道。院子里的女人都不大出去，就是出去她们也不明白政治。她们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帮着茶庄里收上来的毛料挑选茶条。 收来的毛料里面有的混合一点杂物，有的颜色规格不合格的茶条。一般品质的茶粗略挑挑，好的还是要精选一下。陈柏文做事精细，选茶这种事僱人不合适，家里一群女人做正好。 陈家的茶庄做的不算小，这是冰兰了解到的，一年走量要两三百担。走出去的茶几乎都是自己做的。陈柏文（冰兰老爹）的茶作坊不大，实力上与那几大茶庄还是有些差距。真正的好毛料几乎都到了那几大茶庄手里。 他们做的是一些中等水平的茶叶。不是不想做好的，只是好的茶园和茶树都被当地的土司和寨子把持着.想要就要花大价钱，有时候花再高的价格你也弄不来。 最好的茶园和茶树那是给京城皇宫和达官贵人的，稍次的就到了那些有实力的大茶商手中。他们都与村寨有协议，不会外卖给别人。 陈柏文能收到的毛茶几乎都是散户和偏远一点地方出来的。有些品质就得不到保证。陈柏文不是没想过突破，寻找自己的茶山、茶树。却因为环境条件的局限不得实现。 陈家的茶主要走香港，易武比邻寮国，过境转到越南，走水路出境，到广州、香港。像陈家这样走茶的很多，当然也有将茶叶运到思茅和昆明的，到了那边一般是送去京城和西藏的。 那就需要更大的实力，现在没飞机骑车，运输几乎靠人和骡马。路途艰辛，马队不成规模难以安全抵达，路遇盗匪是常有的事。陈家只做香港方面生意是有一定道理的，冰兰分析了她爹四个太太后得出结论，她爹为了生意可以说煞费苦心。 大太太娘家能在广东，海运的时候帮上忙，据说家里是做船运生意的，与陈家有某些联繫。冰兰的外婆家就是易武附近汉人居住的村子，那里也出产茶，不是太好的，但品质也不差。外公家就有一个小茶园，在村里人缘很好，有外公在，村里每年做的毛茶几乎到了陈家。 三太太是越南人，估计能在运输和转运对陈家有帮助，唯独四太太还没看到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但是年轻貌美啊！进门后还给陈柏文生了儿女。 「你四娘也算是个本事的，除了大太太识文断字，就属她能写会算了」沈玉秋告诉冰兰。娘俩坐在小院子里认真挑选着篦子上的茶条。不好的单独放着。 茶杯里是用选出来的特嫩牙条沖泡的茶水。初春的暖阳没有寒冷，院子里种植着说不出名字的花草，空气里散发出淡淡潮湿。小院是静谧的，两个女人素手拈茶。冰兰喜欢这种日子，她对茶研究的不精透，但喜欢喝茶。 新茶还带着淡淡的清香，微苦回甘，淡淡的，就如她要的人生。老陈茶她们轻易得不到，只有她爹高兴的时候可能会给她们一饼。有了也是要留到冬季喝，她娘说暖胃。这里什么都好，只是每次吃饭却是要见一群人，这是无法回避的事实。 她有兄弟姐妹六个，一个爹，四个娘。常见到的是四个娘和一个比她大一岁，只有十二的姐姐书兰，一个只有五岁的蔓兰。剩下的就是大太太身边的一个丫头一个婆子李嫂。陈柏文生活节俭，院子里做活的上下算起来没有几个。 像她娘这样姨太太不能养丫头婆子。这究竟是哪年？冰兰默不作声吃着碗里的饭食，陈家每天几乎离不开米，很少吃面。生活习惯几乎随着广东老家那边。冰兰无所谓，桌子上的东西多，总有一两样自己喜欢吃的。 她娘喜欢吃带酸味和辣味的食物，冰兰也不排斥。家里的男孩子不是跟着陈柏文去作坊就是被送去思茅读书。跟着去作坊的是大太太的大儿子，也是陈家的长子陈炫宇，去读书的是二少爷陈炫宏，三太太生的。还有大太太生的三少爷陈轩瑞，四太太生的四少爷陈炫均。 偶尔晚上吃饭的时候会遇到一家之主陈柏文，一个年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陈柏文给冰兰的印象就是沉默，很少言谈，再有就是肤色偏白，身体匀称，五官端正。 大哥陈炫宇长得还是像大太太，也许是家教好，吃饭的时候静静的，谁也不会说话。冰兰来了好多日子后陈柏文才到她娘房中歇了一晚，第二天沈秋玉问冰兰要不要跟她去看看外公。 来了还是第一次出门，冰兰马上答应下来。娘俩是做骡子车去的沈家，而且快到的时候只能步行。后面跟来的赶车人将车寄放好，车上带的东西全部背到背架上。高高的，除了腿几乎看不到人。 山路崎岖，脚下的土地是红色的，周围全是树木。空气里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气味，沈秋玉走的有些气喘的时候才看到人家。 再往里才看到更多房舍，集中一片，然后又是稀稀拉拉的。 「秋玉回来了」 「这是冰兰吧，都这么大了」 「你爹娘还在茶园呢，要不要歇歇再走」 ……一路都是热情的村民，冰兰跟着她娘叫着一个个陌生又有些熟悉的面孔 第682页 沈家的院子里不算宽敞，几乎全被一箩箩鲜茶叶和加工后的茶条占据着。房子很多，院子里除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看着几个孩子就没其他人了。 老太太是沈秋玉的祖母，冰兰的太婆婆。家里的小孩子是舅舅们的孩子。 「三蛋，去叫你阿公」老太太看到他们很高兴。 「阿婆，我去看看」沈秋玉道。 「不用去，你难得来一次，也让你阿爹他们歇歇，天天起早贪黑，路又难走」老太太唠叨着。 「我这次主要是看看今年的茶叶如何，阿婆你先呆着，让冰兰留下陪您」 冰兰一听不愿意了，这次可是第一次出门，怎么不去茶园看看，忙拉扯沈秋玉，「你走不了，路上说不定还会遇到蛇，在家陪太婆婆」沈秋玉很疼爱这个女儿。 「我大了，真的很想去看看」 一旁的小男孩那个一根棍子给冰兰：「表姐，我跟你去」原来就是叫三蛋的小男孩。 冰兰拿过来便跟着小男孩往外跑，沈秋玉没办法，只得追上去，吩咐着车夫将东西放进屋子等着。 冰兰跟出来一段路才知道为什么说难走了，再往前就不算是路，而是人们经常踩，形成的山道，路面很窄，脚下和周围杂草丛生。小男孩用棍子打着草走。他们这是又往 下走，男孩子指着一片林子道：「那边，阿公他们就在那边」 然后飞快跑着，「阿公，阿婆，娘娘（姑姑）和表姐来了！」稚嫩的声音在林间穿行，一会儿冰兰就看到那边出来几个人。 沈秋玉也气喘吁吁跟过来，闺女见到娘家人总是欢喜的，父母看到出嫁的女儿更是开心。沈兆成看到闺女便明白闺女的来意，姑爷打发闺女来还不是为了问问茶叶的情况。 陈家每年都将这个村子的茶收走，收茶的事几乎都不用陈柏文操心，沈家就会将茶收上来等着他派人来拉。正因这点，沈秋玉在陈家的日子过得还算是平静安宁。唯一遗憾是没有儿子傍身。 寒暄后，沈秋玉跟着沈兆成和两个兄弟进了茶园。茶园其实就是一片茶树林子。树长得没规律，就是散落着长，周边混杂着其他树。树龄都在几十年或上百年。这是汉人刚搬来就在这里开始栽种下的。 眼前的林子也是沈家第一代人努力的结果。茶树的叶片大儿肥厚，芽很饱满。几个大一些的男女孩子都爬上树在採摘着叶片。 女孩和男孩向冰兰招手，「表妹」「表姐」冰兰就近就要往一棵树上爬，被后面的外婆拽住：「小祖宗，你不能爬，在树下呆着」 冰兰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便放弃，「大表姐，我能干啥？」 「你啊好好看我们干活就行」树上的女孩笑着道。 「表妹，等会我给你摘果子去」另一棵树上的二表哥沈林南道。 「表妹吃鱼还是蛇？我们去抓」 第382章 茶马人家 2 看来原主在外婆家还是蛮受欢迎的。冰兰心情无比愉快, 帮着採摘下面的茶叶。一芽两叶刚刚好。翠绿翠绿，看着就喜人！ 那边沈秋玉将茶园大致看了下：「今年产量好像不太多，是因为开春干旱？」 「嗯，气温回升的晚了几天, 加上雨水比往年少，产量要受影响」沈兆成道。 临来沈秋玉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陈柏文说了担忧, 「尽量收吧, 哪怕价钱高一些。春茶是关键, 不能有闪失, 回去让爹费心」这是陈柏文那晚跟她说的。 「柏文说能不能在找找新的茶树？那种野生老茶树最好」沈秋玉道。 「找野生老茶树是要进林子里的，太危险，蛇虫太多了，没人愿意冒险去采, 去着危险不说，进出也是很麻烦。路途太远茶叶就焖了，回来一样用不了。除非带着东西过去, 拿回成茶。」 这个道理沈秋玉当然明白，只是陈柏文总想找到野生古茶树, 那样的一棵就足以翻身。好品质的古树茶一担在香港能卖上四五百两白银, 甚至更多。要是存上几年翻几番都不止。千年的古树更是了不得, 都是按钱卖!钱是其次, 关键是用它可以将其他茶叶档次提升起来。 有些名气的茶商一担茶能卖上三百两, 而他们的只能卖到二百左右, 这就是差距。其实大家用的原料品质差距不是很大。好的只是某些精品，其余的都差不多。但你就是卖不上高价。 「如果能打听到哪儿有也行，到时候他会想办法」沈秋玉还是不想放弃. 「秋玉，我们一直在努力，只是这片茶园都忙不过来，哪有功夫出去再说你就冰兰一个个，再多的家产能给你多少冰兰得到的还不是一份嫁妆就没了」老大沈世平道，就是找到野生古茶树他们更愿意自己要也不会给陈家。 给了陈家他们又能拿到什么好处？妹妹不过是陈家的二房太太，二太太那是好听的，难听点就是陈家的妾。只是现在不实行说小妾了，而是叫几太太，或者说叫姨太太。那还不小妾！ 沈秋玉不再坚持了，她明白大哥的意思，沈家将茶叶都卖给陈家还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不过各有各的好处，沈家只专心採茶加工就行，到时候陈家一定将所有茶叶报销。陈家山头固定，量基本上也固定下来。就没必要跟别的商家去抢山头，这也是省心之处。 孩子们不会关心那些，茶叶採集的差不多的时候人们背着装满鲜茶的背篓和布袋全部回来。这是知道母女两来了，不然大家会吃一些干粮晚些回去。 第683页 冰兰被表哥表姐们带着去摘了很多果子，最多的是随处可见的芒果，菠萝之类，还有一些不知名字的果子。舅舅去竹林刨了几个竹笋回来，男孩子们真的去河里抓了鱼。 舅妈跟表姐们做着各种吃食，舅舅们将才来的新茶叶晾晒在竹篦子上除除水汽。饭后就能杀青。杀青是做茶的第一道程序，往往茶农将採摘来的鲜茶叶经过杀青，捻揉，晒青后得到的毛茶才卖给茶商。 当然有的也会卖鲜叶，鲜叶不能放久，那种情况是茶园离着收购者近，或茶商直接在茶农收茶加工出毛茶带回去。毛茶带到作坊经过再加工才是茶饼、沱茶，茶砖。喜欢喝绿茶的就是另一种工艺。 就如冰兰外公家，年年会选最好的春茶做一些留着自己喝。作为沈家的女儿，沈秋玉也会分到一些。冰兰喝过，与毛料的口感不一样，多了香气，少了苦涩。 车夫还在，沈秋玉带来的东西更实用。都是这里百姓生活必需品，布料、盐巴、火腿，点心，药材。外婆将东西小心收起来，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外面的东西到了这里都无比珍贵。 交通太不方便，路途遥远，这是所有人的无奈。表姐小心翼翼称量着大米，计算着这次应该用多少。他们村山地多，家家的田地少，每年水稻产量满足不了一家人的口粮，缺少部分只能从外面买入。 山坡上种植着玉米和红薯、土豆等物，混合着吃，勉强够。全家的经济收入基本来自茶叶。全家的开支也来自茶叶，别的倒是好说，唯独盐是最贵的。他们离着盐产地远，盐重，造成的结果就是运来的盐贼贵。三两茶叶换不来一两盐是常有的事。 饭后沈秋玉让车夫先走了，三日后来运茶。这两日沈世平兄弟会将家里和村里做出来的茶收集一下。家里的茶还要采，沈秋玉决定留下帮着家里干点活，以前又不是没干过。 冰兰本想去，沈家人是绝不会让她去的，她怎么也算是大小姐不是？不能去，只好留下来看舅舅们做茶。经过晾晒后的茶叶就要做出来，尽早晒成毛料。 两个舅舅一人一锅，太婆和三蛋帮着烧火。老太太一边烧一边教育小孙子注意火大火小。青翠的茶叶在锅里翻转着，热气带着茶香水汽冒出。 「这是杀青，杀去苦涩青草味，除水汽，茶叶软了就能揉了」老太太跟孙子孙女说，也跟冰兰说。「这是做茶的关键，嫩了青草去不掉，还有酸味，赶上日头不好了，还会变色。老了更不行，茶叶就容易有糊边、糊点，茶水还有焦糊味，那就糟蹋了！」 两个舅舅让小辈用手试着温度感觉，做这个全靠师傅的看、试、闻、听、摸。那是经验，是悟道。杀青后的茶被放在大簸箕里，老太太老当益壮，亲自上手揉。 「茶叶要按一个方向揉搓，不然不上劲，成不了条。」老太太看冰兰看的用心便一边做一边讲。 「是不是所有毛料都是这样做出来的？」 「人和人领悟的不同，掌握的分寸也不同，做出来的茶还是有区别的。」 冰兰拿了一个箩抓了一些茶叶学着老太太的样子做，「你这样子不行，看太婆婆的」老人用干枯有力的手做着示范。 「冰兰好好跟太婆婆学吧，我们的手艺可都是你太婆婆教出来的」沈世平道。 原来老太太这样厉害呢！这倒是一个良好的机会。冰兰手上有劲，老太太在一旁指点着，慢慢动作熟练起来。 在冰兰要求下，沈世平做了一锅家里喝的茶，区别就是火候和水分。这种茶温度要高一些，出锅的水分低，成型后不能晒，只能拿到凉棚里晾干。有了比较，两种茶的手感和味道顿时分明起来。 沈世平告诉冰兰，晒干的毛茶开始不好喝，苦涩味道重，但是越放越香。而后来做的茶，要喝新鲜，新茶香气足，少了苦涩。但不能久放，越放香气越少，汤色越来越浑浊。这是老辈人传下来的，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舅舅，你说老林子到底有没有野茶树？那种很古老的」 「咱们这边怕是没有，村子离得近，林子片场不大，要是有早就被发现了。就是有怕也都是年份不会太久的。别处我不知道，咱们这儿种茶也就一两百年的历史。所以能见到的也就这些了。老树的茶是好，但是上了年份的都差不多。除非差几百年的，那差距就大了！」 「舅舅喝过？」 「没喝过，光听说的，瑶寨那里不是有棵茶树王吗？那是神一样的护着，都是进贡的，一年也就产四五斤，谁能喝的得到？」 原来茶树产量这么低？沈世平道：「那还是上千年的大树，要是小的也就一两斤上下，鲜叶杀青，捻揉，晒成茶条能有多少？这只是初加工，运出去还要再加工。一个好的制茶师傅你爹每天最少要给人家一两银子，还要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那些小工呢？哪个不花钱？做好茶，人马驮着再运走，近的几天十几天，远的就是小半年。你说最后这茶到底能卖多少钱？」 冰兰也想知道，沈世平道：「你爹茶走马帮再走水路，运到香港能卖到二两吧，我说的是一斤，他们都按筒算，一筒四斤五两。不过你爹卖得不算好，好的更贵，利润也更高。不然你爹也不会执着着找古茶树。」 「舅舅卖给我爹多少钱？」 「一钱多一斤」 第684页 冰兰张大嘴巴，沈世平笑着继续糅，感觉差不多是时候拿去晒。此时茶叶水分被揉出很多，经过晾晒很快就成了合格的毛料。晒好的毛料被收进包了油布的竹篓里封起来。 晚上陆续有村民将自家做的茶送来，「今年头春，正春茶产量不高啊，跟陈老闆说说，能不能将三春茶(春茶分三规格，头春、正春、尾春)的价位抬一抬？」 沈世平一个个验货，「抽芽是晚了，大家都不容易。三叔晚上在这儿吃，我让秋玉跟你们说」 「不了，家里做好饭了，这就回去」 「秋玉她们正做着呢！做得多，家里还杀了鸡，三叔就别客气了。等会儿我让林东去叫村长，二大爷他们。秋玉带了好酒了，还有正宗的宣威火腿，您可得尝尝」 看来沈世平挺会做人，连拉带拽地将那位三叔留下了。沈家晚饭很丰盛，但是女人是不能上桌的，就是她和她娘都不行。男人喝酒聊天，最后将茶叶的价格敲定下来。 涨了一些，不过不多。第二天开始送来更多的茶叶，冰兰跟着收了两天。主要是看，帮着搬搬货。她不知舅舅们在看什么，问候才知道验货看的是茶条的选料，松紧度，均匀，湿度，里面挑得干不干净，有没有糊点等等。还要将头春、正春、尾春的茶分开。 「选料重要，湿度更重要，都是一个村，茶树怎么样我心中有数，就是有的人家採得马虎，一芽一叶，一芽两叶，甚至还有一芽三叶的，肯定不行。还有湿度一定要掌握好，太湿了就会容易发霉，太干了对以后存放口感的都会有影响。三春茶更不能混放，你爹可以混着卖，但我们是不能混的。」这是原则问题。 第383章 茶马人家 3 冰兰虚心受教着, 第三天陈家来了人开始将收来的毛茶往外运。沈家招呼着一大家子也帮着背。这段出村的路只能靠背，没有其他办法。除非某天有人行善修路。 这天冰兰跟着沈秋玉回到了陈家那座院子。大太太道了辛苦，冰兰却是意犹未尽。她很想留在沈家学做茶，哪怕是初加工的毛料。 「等秋天去了就多留几天, 你跟太婆婆学，我在家的时候也是跟你太婆婆学的。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跟你外婆去茶园，不然就是做衣服」沈秋玉道。 「外婆家挺不容易的, 忙了一大年, 也就弄一些吃喝。」 「没办法, 家家都那样, 东西贵，不然村里人也不会那么困难！等进来的东西便宜了，估计茶叶也便宜了，进出途径一样, 总之百姓的日子不好过。」 今年的茶可能真的不好收了，陈柏文很快带着人去了其他地方收茶。沈秋玉说去了一个叫麻黑的地方，那边的茶便宜。 「今年茶少, 来要茶的人却多起来，还有外国人跟着掺和」 「外国人是哪国？」 「越南、缅甸是, 还有什么马来的, 就是蓝眼睛黄头发是都有。你爹说他们在修铁路, 那车能拉很多东西, 不用人和马。」 冰兰将消息消化着, 就是说法国人要修的滇越铁路还没修上。现在也就是一九零几年, 革命还没成功啊。 冰兰将自己的杯子放入小搓舅舅做的最好的正春茶，用沸水沖后，看着一片片叶子伸展，茶汤渐渐黄绿。冰兰眉眼弯弯，沈秋玉不明白为什么闺女喜欢茶？好像很享受的样子。可惜是个女孩，要是男孩就不用整天跟她闷在屋里了。 陈柏文这次回来好像很高兴，吃饭的时候冰兰听说她爹在麻黑收了不少茶，春茶马上就要过去，然后就是夏茶。夏茶採摘的时候已经迎来雨水，雨水大，茶叶长得快，口感就会差一些。 价钱便宜，符合穷苦百姓。有些人嫌利薄不做，那么多做茶的，总有人在做。据冰兰了解，陈家不做夏茶。 这次陈家应该赚到了吧！ 「没有，听阿爹说这次他们走的深了，路上让蛇伤了两人。挺凶险的，跟去的人加了钱才继续走的，不然这趟就白跑了。不过也不能说没赚到，阿爹找到了新的茶园，算是最大的收穫吧！」过来找她的书兰道。 麻黑那边都是深山老林的，道路还不好走，遇到蛇虫很正常。据说这次陈柏文还自己带了制茶师傅去的，这样算起来成本就高了。 「阿爹找到古茶树？」 「倒是有棵七百年的茶树王，早被人定去了。大家都知道，如果不是今年的茶不好收谁也不会去那边深山老林的。再说茶的品质又不是特好！除了那棵古树，很少有人进去。」 冰兰感嘆她爹时运不济。书兰知道的比她多很多，原因很简单，陈柏文回来的大部分时间会在大太太那里，大少爷是大太太的儿子，当然会在大太太那里说一些外面的事。 通过书兰，冰兰才知道现在是光绪三十一年，也就是公历1905年。皇帝还有，革命志士已在。他们这里与外面人打交道多，手外面影响大一些。她不喜欢二战期间的这里，即使没大的战役却不是很太平。各种势力纷杂，想过过安生日子都不可能。 但她喜欢这里的茶，这里的环境，还有那神秘艰辛的茶马古道。好在还有三四十年的时间，冰兰将心再次安静下来。 「大哥会做茶吗？」 「大哥会品茶，会看茶。制茶都是制茶师傅再做，不过阿爹说会让二哥和炫瑞学。」 书兰嘴里说的二哥是三太太阮玉香的儿子，炫瑞是大太太的二儿子。四太太生的炫均还小，估计就是想学也要等几年。 第685页 「二哥，炫瑞不上学了？」 「又不是当官，阿爹说他们学到十五岁就都回来帮着家里做事。外人不可信，阿爹经常说他们都在算计他。」 书兰没事的时候喜欢过来与冰兰聊天，也许是一个人太闷，冰兰与她年龄相仿，又不太喜欢多话，只静静听着。这让书兰很喜欢，不像四太太生的蔓兰那么刁蛮任性。 蔓兰偶尔也来找冰兰，只是嫌弃冰兰太闷，又不让她翻东西，坐不久便跑走。「你还不如三娘好玩！」小丫头往往扔下这句话。 三太太就是那个越南人，是几个太太里最勤劳的。据说在越南干活的都是女人，男人在家看孩子。云南很多民族也这样，不知道是不是比邻传染。如果没有那位勤劳的三太太，精选茶叶的工作绝不会完成的那么顺利。 天气好的时候大太太会在二进院里摆上一张张桌子，院里的人几乎都到了这里来选茶。有大太太坐镇，就是调皮的蔓兰都要乖乖干活。此时冰兰会听到各种口音的语言，尽管大家都在努力学说官话。 做买卖与各种人打交道，陈柏文在家说家乡的闽南话，大家都跟着学闽南话。但是客商各地都有，又让大家学一学昆明话，也就是类似北方的普通话，又带着一些方言。 阮玉香是越南人，但她会一点昆明话，时间久了说不好闽南话，却是能听明白。冰兰选着茶叶忍不住笑。「二姐姐你又偷着笑什么？」蔓兰每次发现就会揭发出来。 这时候大伙都将目光集中到了冰兰身上。大太太往往盯着她，冰兰妥不过只得道：「我觉得大家说话有趣，什么口音都有」 众人一感觉可不就是，然后都闷声笑起来。 「以后都说昆明话，但是老家的语言不能忘」大太太发话道。 「是」一片应声。 雨季没到前最少忙碌，所有人都争抢着採茶收茶做茶。陈柏文回来都带着疲色，直到将春茶打包运走才会松紧口气，但茶叶没到目的地还是不放心。以前都是他跟着，儿子大了换了儿子跟着。 马帮走的那天冰兰第一次跟着大人出来送行。一百来匹骡马整装代发，真的就像电视里看道的一样。用油布遮盖的茶分别搭在骡背两侧，赶马人负责着各自看护的三两头牲畜。 为首的马锅头与陈家人挥手告别后，一声吆喝，骡马井然有序前行，铜铃声响彻一片。陈柏文最后叮嘱完儿子，陈炫宇才拱手告别家人骑马追上前行的队伍。 冰兰还是第一次上街，街道上这样的商队随处可见，各中穿衣打扮的人都有。货物一样，只是走的方向不一致。进京、进藏、去东南亚和香港的商队全部从此处出发。 「陈老闆，今年看来生意不错」 「承你吉言，你的买卖也不错」 「您的铺子里还有茶吗？我这儿客人要的多，不凑手啊」 「今年收上来的不多，没什么富余。下次有了一定给您留着」 ……街上热闹非常，街道两旁上铺林立。送走马帮，陈柏文就像完成了某项任务，心松弛下来，「你们在街上逛逛，记得早点回去」 「谢谢爹」 冰兰是真的感谢她这个爹，真是知心啊！唯独遗憾的是要跟着娘，不能离开！大夫人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带着三位姨太太和三个女孩在街上逛着一圈。 冰兰被沈秋玉紧紧握着手，就怕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冰兰跟着沈秋玉的步子，眼睛却四处望着。同庆号，同昌号，同兴号，干利贞号，福元昌号……这不都是茶号吗？满街的铺子卖茶的占去大部分，剩下的就是杂货，米粮，糕点，布庄等等。 蔓兰不时想挣脱她娘的手去看那些漂亮的饰品，衣服，糕点。每次想过去就会被四太太拉回来。 「喜欢就给孩子买吧」大太太终于发话，蔓兰朝着一个摊位跑去。沈秋玉问冰兰要什么，要什么？冰兰真的不知道，就是看什么都觉得有意思，也许就是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 「娘，我去那边」冰兰终于找到想买的东西了。 那边，沈秋玉不知道女儿要什么，「大太太，我带孩子去前面」 「我们不会走远，买好了回来」 「是」 沈秋玉在大太太面前总是恭敬的，冰兰将沈秋玉带到一间铺子。 「刀？你要买刀？」眼前就是一间刀具铺子，各种各样的刀具，沈秋玉不敢相信女儿有如此嗜好。 「给表哥他们，他们经常进林子，遇到野兽可以防身啊」冰兰马上道。 「小姑娘好眼力，我们的刀是□□，已经做了多少辈了。当年沐王府都是用我们做的刀呢！」老闆笑着道。 「你的刀快不？」 老闆拔出一把匕首在一块毛皮上轻轻一划，毛皮分割成两部分。随后朝着一块已经千疮百孔的铁皮扎去，铁皮被穿透。「这位夫人可以试试，小姑娘太小，我怕伤了你」 沈秋玉忙摇头，「多少钱一把」 「银洋三块」 「好贵！」沈秋玉觉得不值，一把菜刀才多钱？ 「一分钱一分货，买了才知道。」老闆道 。 「我要看那个」冰兰指了一下比匕首稍微长一点的短刀，老闆拿过来要给沈秋玉。冰兰拿到手抽刀，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朝着那张铁皮划去。 动作太快，在沈秋玉惊诧间，铁皮已经被刀具划开一块。冰兰点点头，「要这个，三把」 第686页 「这个贵点，四块银洋」 「三把，十块」 「十一块吧，不能少了」 「十块，娘给钱」 「我没带那么多」沈秋玉有些尴尬，「回头让你爹帮你带回去吧」 「我带了」冰兰将自己的花布手袋拿出来，从里面抓了三次才凑足十块银洋。沈秋玉拿着刀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这让大太太看到还得了！ 「老闆，帮我们打包好，最好别让人看出是什么」冰兰将刀转给老闆。 老闆会意，拿了一个不大的木盒，将刀收进去，外面用粗麻布一包，还给弄了一个手提。沈秋玉招呼着冰兰赶紧去找大太太。她发现冰兰的眼神用去隔壁刀具点寻找这什么。那家是卖藏刀。 第384章 茶马人家 4 这孩子怎么跟别的女孩喜欢的不一样呢！冰兰被拉着, 没办法，只好跟着她娘与大太太汇合。书兰和蔓兰都买了可心的东西，拿着摆弄。 两人问冰兰买了什么的时候，沈秋玉忙回答是给表兄表姐买的东西。她可不敢说是买了刀, 不然大太太这边就说不过。 冰兰总算见识了这里商人马队盛况，铃声阵阵，人声嘈杂。各种口音, 各种吆喝混杂着。只是心里还惦记着隔壁的藏刀, 据说藏刀一样很锋利, 买几把放着也好。 心里惦记着, 某天她忍不住跑出去，将刀买了回来。陈柏文对妻儿还算不错，每月都给零花钱，冰兰数了一下, 原主攒了二十块银洋，和一些碎银子。银洋好像是最近几年才开始用的，以前都是银子和铜板。 现在也在用铜板, 市面上的银子用的很少了，朝廷收回去用作庚子赔款。沈秋玉回来心疼花出去的钱, 「以后不能大手大脚的, 你要明白女孩子手里要攒点体己钱。」 「以后不会了」冰兰只得乖乖认错。 马帮需要十几天时间到越南的口岸, 再转水路出关到广东, 一圈下来就要两三月。陈柏文的心直到见到回来的人才会踏实。回来还会置办一船货物, 都是生活必需品, 棉布、煤油，铁器，香皂，胶鞋等等。 辛苦是辛苦，这样一趟下来利润可想而知。人回来，院里的女人都会得到一些好处，大的可能是首饰衣物，小的可能是使用吃食。总之都会有一些收穫，沈秋玉这次收到了几块布料和两盒香脂，一打棉袜，几块香皂，一瓶花露水。 陈柏文大概觉得得了沈家助力吧！冰兰收到的也有布料，不像她娘有丝绸的，她的几乎全是细棉布，那种带花纹的。做出来衣服应该舒服好看。除了一些常用的，还有一双黑色的皮鞋。 那种敞口偏带的那种，配上白棉袜绝对好看时尚。冰兰欣赏的时候蔓兰就穿着她的跑来炫耀了。沈秋玉让冰兰也穿上，去谢谢一家之主。 当爹的给闺女买东西还要感谢？尽管心里想着，行动上还是听了她娘的话。三个女孩站在陈柏文面前，陈柏文脸上稍有的露出笑容：「好，真好看！女孩子就是要打扮」 三个女孩下去后，陈柏文看向大老婆：「书兰你多费费心，过两年给她找户好人家」 「你打算将书兰嫁到哪儿？回老家还是留在这里？」 「到时候看看吧，我希望能在香港弄间铺子专门卖茶。如果条件许可就在那边建一个库房存茶。新茶怎么也不如老茶卖上价，我想找地方建一个更大的干库。一年年累计，等上十年二十年也是一笔财富」作坊里有干库，只是存量不大。 他知道今年兴隆茶号卖出一批「陈茶」发了财。兴隆号怎么会有那么一大批陈茶？这让陈柏文百思不解。也许是人家早就偷偷准备了，该着他们发了！ 大太太知道那是丈夫多年的心愿，只是一直没能实现。一个摆手起家的商人，能做到现在着实不容易。喜欢做就做吧！ 春茶过后，易武的市场迎来夏季，也是这里的雨季。街上外地人突然少了，多了很多出来卖红菇的当地百姓。一个个红菇看着就美味，陈家餐桌上也多了这道菜。炒炖都很好吃。 沈秋玉带着冰兰又回趟娘家，这次冰兰多住了几天。雨季来临，茶叶疯长，叶片大而薄，梗细长。口感上多了苦涩，这时候的茶叶价值最低，就是卖也卖不上价格。 三个表兄弟对冰兰给的礼物是十分欢喜的，但是小表弟的刀被大舅舅收走了。孩子小，等大了再给他。 冰兰就用价值低廉的夏茶再次练手。茶叶多，不用去茶园就能在路边解决原料。茶越来越火，村民尽可能低扩大着茶树的数量。家家房前屋后可能就栽了茶树。沈家的孩子不管男女都会做茶，村里其他人家一样。茶叶冒出来都是一起的，不会等你去慢慢采。 採回来的茶叶多了不做出来就等于废了，谁捨得？所以採茶做茶几乎是全家齐动员。杀青的工作技术含量高，一般都是两个舅舅再做，冰兰看两个舅妈动作一样流畅娴熟。 原料多了，冰兰一点没负罪感地浪费着原料。夏茶水分高，温度上更要控制好，晒青的毛茶，直接做好的成茶，两样她都在努力掌握着。对于冰兰的狂热，沈家人认为是遗传，闻着茶香长大的孩子怎么能不会做茶？ 湿哒哒的夏天让人感觉烦闷，处处充斥着湿气。大太太将书兰拘起来，冰兰看到的时候便少了。雨季过后迎来秋茶上市，后院的女人忙碌起来。秋茶在品质上跟不上春茶，但绝对比夏茶品质好。 第687页 它的苦涩味低，香气好，叶片肥厚带着白毫，深得部分人的喜爱。秋茶里面夹杂最多的是黄片。簧片多指老茶树上的老叶子，由于条索疏松粗大，制茶捻揉过程很难成条。按标准是要检出来的，这事一般茶农做，但总有漏网之鱼，就需要在做成茶饼前再进一步检查。 如果不多，其实是可以融入茶饼的，有的茶饼不是单纯的一种茶做的，很多是混搭。这是行业里不公开的秘密。春茶的三个等级最是容易混搭，然后就是老树和新树，有的是新茶和老茶。 陈柏文为了做得更精细才让家里人帮着选选。冰兰以前知道这种黄片，很多茶户都是留给自己喝，多了也卖。有些人就喜欢黄片的厚重耐泡，少了苦涩，多了回甘。 秋季冰兰想回外公家的愿望没有实现，陈柏文下了决心，今年多做秋茶，然后囤积部分。收上来的茶叶多了，女人们忙碌的时间也多。 冰兰明白，陈柏文这是想存储，可是她很想说市面上出来的那么多陈茶不一定都是老茶，新茶经过特殊手法发酵一样能达到老茶的效果。只要做得好，不是行家，很难分辨。 不管口感如何，效果是一样的。现在还没生茶熟茶之分，只分新茶老茶，多少年头是。熟茶拿到檯面上加工还是大以后的事。她听说过，喝过，却不会做。 「今年的茶叶价格偏高，你阿爹这样做有些冒险」沈秋玉道。 「怎么冒险？阿爹买茶会用很多钱？」 「多少是其次，这样就占了钱。到了收茶的时候手头难免会紧吧一些.如果遇到意外更难说了！」沈秋玉没再说，她只是后宅女人，当家的事还轮不到她头上。 茶一放就不是一两年，可能是十年，也可能是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久。一年存一些，多了就是一笔财富。不卖那就是茶，卖了才是钱！ 这次陈柏文和陈炫宇都跟去了，送走马帮。陈家女人终于不用在整天对着茶叶了。沈秋玉开始给冰兰做新衣服，陈家女人好像都在做这件事。 越来越冷的天气让冰兰十分怀念北方的暖气和大炕。这里没办法，太冷了只能守着火盆。白天如果有太阳又会热起来，真是冰火两重天！ 临近年底的时候陈家热闹起来，陈柏文父子带着货物回来了，读书的二少爷、三少爷、四少爷也回来了。 别人的娘除了得到礼物又得到儿子，唯独冰兰母女一成不变。沈秋玉脸上没什么变化，冰兰知道她心里一定不舒服，毕竟那三个女人都有儿子。 「娘，将来我养你吧」冰兰用力握住沈秋玉的手。 「傻孩子，哪有闺女养娘的？放心好了，你大哥人很好。我不求别的，以后他给我一个容身的地方就行。有你舅舅他们的，陈家总不会亏待我的」沈秋玉眼里分明有了泪意，冰兰弄不懂是什么意思。 「亲兄弟明算帐呢，娘明白吧？」 「明白！倒是你不大的人什么心都操」 「村里人不容易呗！爹可以买地种茶的，那样就不会受制于人」 「不是没想过，以前都被朝廷和当地土司把持着，根本买不到。现在茶市这么好，除非去深山老林的，那还有什么好地方种茶」沈秋玉拍拍冰兰：「那些都不是你该操心的，就这样挺好。」 冰兰不觉得陈炫宇会对她娘有多好，自己的娘还是自己养。只是不着急，慢慢来。这样真的挺好，不用怎么干活，每天有饭吃，有衣服穿，有房子住，还能那点零花。真的一直这样是挺好。 冰兰听书兰说他们马上就要有大嫂了，女方是香港的。她家与陈家一直有生意往来。 「大哥什么时候成婚？」 「明年吧，阿爹说明年卖完春茶就在香港买间铺子，让大哥在那边卖茶。」 「以后马帮谁跟着？」 「阿爹带着二哥跑两年，以后就交给二哥了」 陈炫宏，冰兰这次见到了，如果将压货的事交给他，还真是很好的人选。陈家四个儿子里最老实持重的怕只有陈炫宏了。也许是遗传了他娘的朴实任劳任怨，看到他，你就觉得有种亲厚感。 别看陈炫均最小，那眼睛总是在动，这样的人心思都大，真是什么样的人样什么样的孩子！孩子都随着自己的娘。 给儿子找个香港媳妇，倒是像陈柏文的作风。冰兰不知道的是陈柏文父子回来可没那么轻松。他这次去香港得到了意外收穫，让他弄清楚兴隆号那批陈茶的来历。这多亏了未来亲家提点。 正常普洱茶用青料毛料加工出来的都是以后成为的生茶，口感偏于清淡，微微带着苦涩。只有经过多年库藏陈放，茶叶自然发酵后才会成为陈茶，也就是熟茶。那时候茶叶的苦涩就会褪去，口感变得厚重，回甘、沉香。 兴隆号拿出陈茶其实是用新茶催熟的。香港潮湿，温度高。如果堆放一段时间茶叶就会被发酵、催熟。一年有十年的效果，大大缩短了茶叶的发酵时间。 第385章 茶马人家 5 易武的新茶运到香港, 催熟后再返回易武当陈茶卖。想想就知道里面的利润了。关键是被催熟的茶如果不是太内行的根本喝不出来。 陈柏文尝过，开始口感的确与十年陈茶很相似，但经过辨别还是与之不同。茶多了霉味，回甘差, 饮后口腔不干爽。这是经验老道的人才能辨别的出。与自然发酵绝不会一样。 第688页 但人家就有市场，而且香港那边就有人这么干！易武也在卖，陈柏文很矛盾, 要不要参与一腿。这事从回来一直困扰着他, 你的茶要放一二十年, 对方的只需要一年。成本立竿见影, 价格估计差距也不会很大。就是不知道是茶的幸，还是不幸。 冰兰在这里的第一个新年算是热热闹闹的过了，陈柏文今年早早带着二儿子和其他人去了麻黑不远的孙家寨。路远一些，据说那边的野生茶树多, 口味类似颳风寨，价格却便宜很多。颳风寨的茶在易武占据一席之地，如果能将那边的茶收来, 春茶这一块绝对赚上一笔。 家里交给了陈炫宇。冰兰跟着沈秋玉又去了外婆家坐镇，这次冰兰和沈秋玉都换上粗布衣服跟着去茶园採茶, 回来跟着做茶。有两人的加入速度自然快了一些, 沈秋玉还好, 主要的冰兰, 爬树比男孩子还利落。 茶园的面积都在扩大, 沈兆成盘算着今年会比去年产量高一些的。有的茶树可以採摘了, 「那是小树茶，要单独放的」 小树茶价格低，但有的商家会混在老树茶里面。沈家在这方面却从不含糊。欢快的日子匆匆流逝。 「二太太，大太太让你和二小姐赶紧回去」陈家的车夫气喘吁吁跑来叫娘两回去。 「什么事这么急？这茶再有几天就收上来了」沈秋玉道。 「二太太，先别问，咱们回去吧，大太太让你马上就回去」车夫着急，却不敢说实情。 冰兰没觉得是好事，「娘，听大太太的，咱们走」 娘俩焦虑地赶回陈家宅子，人直接被带去主屋。陈家易武的女人孩子都在了，扒开人群冰兰看到木板上躺着的陈柏文。 沈秋玉一下子扑过去：「老爷！你怎么了？」 冰兰一看陈柏文的脸色就知道那是死人的脸色。心中大惊，陈柏文死了？怎么死的？人看来被收拾过，表面看不出什么来。 周围的人都在哭，沈秋玉哭得更是悽惨。冰兰只是呆若木鸡，她脑袋还是一片空白。 「行了，都别哭了」大太太发了话。众人停止哭泣，都去看大太太，陈炫宇就站在大太太身边，一脸悲戚和严肃。 没看到陈炫宏，三太太萎缩在一旁，眼睛红肿着。 「各房都进来，其他人先出去」大太太说完进了里间，人们鱼贯进入。冰兰进挨着沈秋玉站着。大太太坐下后扫视众人：「这次老爷出事，二少爷难辞其咎」 三太太普通跪下，用不太标准的昆明话哭道：「太太，二少爷一定尽力了，他现在生死未卜，求太太赶紧找人医治」说着将头重重磕下去！ 大太太哼了一声，「尽力了那该死的应该是他！而不是老爷！」 「太太，来的人不是说了吗？场面太乱，老爷只是意外啊！」 「意外？我看是故意为之！」大太太继续说着狠话，冰兰觉得大太太就是故意栽赃二少爷，陈炫宏应该不是那种人。 「不会，二少爷最尊敬老爷，他要是能护好老爷一定会捨命护好的！」三太太为儿子辩解道。 「我看二少爷就是怀恨老爷让他辍学！」大太太说完看向沈秋玉母女：「将三太太扶起来，咱们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秋玉和冰兰将不想起来的三太太拉起来站一边。再跪着都没什么意义，还不如听听大太太想怎么办。男主人没了，他们这些人呢？ 「春茶正是关键时刻，老爷却因两村村民争夺茶树被殃及，这事不能这么了了，我们一定向府衙讨要个说法，为老爷报仇！ 老爷的后事要办，但春茶不能错过，错过的结果大家都知道。我和大少爷决定现将老爷的后事办了，然后大家有人的出人，有力的出力，争取不影响到春茶收购，明白吗？」 「明白」众人回答。 「明白都下去，听大操安排」 冰兰母女将三太太搀扶着出去，「三娘，二哥在哪儿？」 「在他房中」阮玉香软软的，全身虚脱般靠在沈秋玉身上，人却努力向前挣扎着，看来打击不小。 沈家男孩在一进侧厢房，陈炫宏的房中一股血腥气，三太太哭着奔过去看儿子。陈玄宏呼吸微弱，身上的伤被布条缠绕着。 冰兰过去一探，脉象虚弱无力，嘴唇干涩，身上滚烫。「三娘，去烧热水来，二哥发烧了，娘，你去弄点盐和糖来，还有热水，你跟三娘一起去，要快点」 「要不要请郎中？」沈秋玉问。 「大太太不让」三太太说着又哭了。 「那就快点，不然二哥真的不行了」 两个女人一听，相扶着就走。冰兰嘆口气，暗道幸亏遇到她了，不然这人真的没救。旁边有碗水，应该是三太太餵儿子用的。冰兰给陈炫宏餵了一点水，帮他润了一下唇。一粒伤药送进陈炫宏嘴里，再加了一点水，她看到男孩喉结处有了吞咽动作放心了。 沈秋玉的盐和糖先到了，又拎了一壶底的热水。估计为了快，烧得少。混合了一点盐和糖，冰兰用勺子慢慢餵进陈炫宏口中。 可能是发烧干咳的缘故，也可能是为了活下去，冰兰餵着，陈炫宏努力吞咽。一碗水过后，三太太也来了。冰兰将陈炫宏的衣服脱去，伤口包扎处打开。这一打开冰兰才知道陈炫宏伤的有多重。 那一道道刀痕深可见骨，一条胳膊也断了，淤青更是遍布。那场面该是多惨！冰兰检查完陈炫宏的伤，旁边两个女人已经泣不成声。 第689页 重新将伤口清洗包扎一遍后，陈炫宏的呼吸缓和了一些，三太太连声道谢。她以为就要失去儿子了，没想到有了缓和。 「娘，三娘，我干不了别的，这两天二哥就让我照顾吧！」 「也好，估计事情会很多，你好好照顾你二哥」沈秋玉看闺女没被二少爷的伤吓到，还能处理伤口便答应了。办丧事怎么少的了她们？除了这档子事陈家怎么能善罢甘休！ 事后冰兰从书兰嘴里得知，陈柏文他们选的那片野茶林本是无主的。在两村交界，以前没有经济价值也就罢了。陈柏文他们一去，找的那个村子动员村民帮着採茶，采来的鲜茶叶陈柏文按斤买。 这么一弄村里收入就是一大笔，另一村子不干了，说那茶林是他们村祖上种的，钱应该给他们。这边到嘴的肉怎么能吐出来？两边一个没谈拢，最后将矛头指向陈柏文等人。 他们是出钱的，要钱就找他们。陈柏文不管茶树是谁的，谁给茶给谁钱。这么一整两村争执不下，最后发展到械斗。陈柏文等人也被牵扯其中，冲动混战根本不知道谁是谁。可能是陈柏文想劝阻，没想到第一个被殃及，护着他的陈炫宏更是落得一身重伤。 「跟去的人怎么样？」 「不是自己的事谁那么拼命？倒是都带着伤回来的，有两个伤重一些，大哥给了钱让他们去修养了」 「村民呢？」外人都搭进去了，两村人不会没事吧？ 「重伤了几个，轻伤的就不知道了，应该少不了！不就是一片茶林吗？何至于！」 「当然至于，有茶林以后财源滚滚，谁会放手？那关系到以后子子孙孙呢！」 陈家将两村告到衙门，毕竟一死一重伤。大少爷再使了银子，最后结果是那片茶林和连带的山头低价卖给了陈家。钱两个村子分了，这个结果算是陈家最想要的。拥有茶园是陈柏文一直想要的，没想到得到了，却没了性命。 几个女人是真的伤心欲绝，没了男人仿佛没了主心骨。陈柏文的丧事办完后，陈炫宏已经清醒了。想去给他爹磕几个头，却被大太太阻止了。不是心疼二少爷，而是说他不配！ 丧事办完，陈家人面临着何去何从。所有人都看着大太太，堂内一片寂静。 「秋玉，你娘家那边的茶叶还是你多费心催着点，明天我就让人跟你回去将村上的茶叶运出来」大太太终于开了口。 「是」沈秋玉答应着，站在一旁。 「三太太，不是我不容人，老爷的事二少爷必须负责」声音已经带了严厉。 阮玉香噗通跪下，「大太太！」说完已经泪流满面。 「你跟你儿子离开陈家吧，我会将他的名字从族谱中划去。以后你们跟陈家再也没关系了！」 「大太太！」阮玉香惊慌失措，「大太太，二少爷是陈家的，你让我们离开，我们去哪儿？」 「随便去哪儿，这里留不得你们了。不然我对不起老爷！」 「求太太，让我们留下吧！」阮玉香的头一下下重重磕下，额头有了血丝。但是大太太就是不说话。 沈秋玉转过头，不忍再看，冰兰呼口气，其实离开也好，她更想离开。 门口脸色苍白的陈炫宏扶着门框喘息道：「娘，别磕了！咱们走，到哪儿还没口饭吃」 阮玉香一看儿子这样就来了，跑过去扶儿子。陈炫宏没看众人，「走吧！」 相互搀扶的娘两慢慢消失在众人眼前。大夫人挥挥手，让众人离开，她还要跟儿子商量以后的事，当家的没了，儿子就是这个家的新主人。 冰兰母女先去了三太太房间，阮玉香收拾着东西，陈炫宏坐在一旁默默无语。 「娘帮着三娘收拾一下，能带就都带着吧，到外面什么都缺」冰兰说完回自己屋子，她给陈炫宏准备了一些常用的药，尤其外伤药和头疼脑热的。自己的碎银子和银洋装到小袋子里与药物打成一个包拎过来。 第386章 茶马人家 6 最后想想还是将一把匕首放进包里。「里面是药, 二哥有什么打算？」 一听说是药，陈炫宏就没客气，道了谢道：「可能带着我娘回越南吧！你们要是去那边可以找我们。」 「好，只要有机会一定去看看你们」 冰兰帮着去收拾陈炫宏的东西, 有用的尽可能带，东西装了一马车。大太太看到娘俩带了一堆东西走没有为难他们。那些只不过是他们屋里的使用，相较省下一份家产, 又算得了什么。 陈柏文走了, 陈炫宇有了一家之长的风范, 大太太更威严了, 四太太安静了很多。冰兰跟着沈秋玉又回到外婆家，陈家遭逢变故，沈家替女儿伤心后又为女儿发愁。男人没了，母女两活在长房鼻子下面一定不会舒服。 再说闺女刚三十出头, 难道就不嫁人？倒是冰兰不好办，怎么也是陈家人。 村里的茶叶被收上来送走。母女俩跟回来开始选茶大业，这次没了三太太, 很快大家适应了，很久居然没人再提起那母子。 大少爷这次又跟着马帮走了, 作坊的事大太太接过来, 书兰开始学着管家。当月的月钱都减了, 沈秋玉由原来的六块降到五块。冰兰的四块降到三块。 「怎么回事？」沈秋玉拿到钱有些闹不明白。 「估计是阿爹没了, 又买了茶园和春茶, 手头紧」冰兰给了解释。 第690页 「就差这两块钱？」沈秋玉说完闭嘴沉默了。心里开始翻腾, 以后日子怎么办？大太太和大少爷说算，娘家有利用价值还好，以后陈家有茶园了，她和冰兰是不是也会被赶出去？ 外面四太太拉着蔓兰气呼呼进来：「二姐，你说大姐这算做的啥事？每月就那几块钱还嫌多了！你说说！还让人活不活？」四太太一屁股坐下，蔓兰在一旁噘着嘴吧。 「不用生气，大姐那里一定不好过，不然也不会这样」沈秋玉给她倒杯水，劝慰道。 「你不生气？你啊，就是个闷葫芦没脾气的！我刚才去找大姐了，她说没空理我，太闲了让我扫扫院子，洗洗衣服，以后还能少请一个人！你说这像什么话？我就是那个老妈子吗？我可是陈家正经的四太太！」 冰兰无语，是四太太，可是你丈夫没了。没人宠你，你就是一个吃闲饭的！沈秋玉能说什么？自己也成了寄人篱下了！ 蔓兰突然哇的一声哭起来，冰兰忙去哄，沈秋玉连声嘆息，四太太没好气地拽着女儿走了。剩下母女俩相对苦笑。 大少爷回来带回两个人，陈柏文的父亲陈泰州和陈柏文的弟弟陈柏志。也就是冰兰的阿公和二叔。老人来了哭过后好像发了脾气，据后来知道是因为大太太将三太太母子赶出去的事。 据说大太太被罚了跪，再后来没了下文，老爷子只是见了一次后院女人们，随后带着儿子孙子去看铺子。外面的事冰兰不知道，但是大太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书兰一样没有欢喜的笑容。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活着，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沈秋玉几次开口都闭上嘴巴，冰兰一样惆怅！一朝君子一朝臣，那老爷子和二老爷明显就是来接管家产的。换了谁只能比现在更差，她决定如果难以接受就带着她娘走。 有人来接管家产谁会高兴？大太太首先找到沈秋玉，几天不见，人仿佛衰老了很多。 「太太」 「以后叫我大姐就行了，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大太太打量冰兰的眼神带着慈爱，「冰兰今年长了可不少，都快成大闺女了！」 「可不，就孩子快！」沈秋玉不知道大太太来干什么，只得搭腔道。 大太太嘆口气：「妹妹，不瞒你说，我这次来是有事求你」 「太太有事就说，什么求不求的？」沈秋玉有些惶恐。 大太太苦笑:「妹妹，你也知道老太爷来了，还有二老爷。他们说咱们孤儿寡母的怕是支撑不起这边的买卖。老太爷的意思是让二老爷留下帮衬着，利就五五分。直到三少爷和四少爷起来。 三少爷四少爷刚多大？他们说起来，多大算起来？五年还是十年？」大太太悲从心起，眼泪扑簌簌落着，冰兰觉得她的眼泪是真的。家产要被夺谁不伤心 「这不明摆着要占一份家产吗？二老爷要是帮着打理几年咱们还能剩下啥？」大太太继续。 「不是还有大少爷吗？当初老爷过来不就是一个人做起来的吗？有什么不可以？」沈秋玉别的不懂，一家人向着一家人还是明白的。这些年大太太倒是没苛待过她们母女，凭心论她更偏向大太太。她一样不希望有什么二老爷过来。 「就说嘛！当初怎么没人帮着老爷立足？现在倒是有家族兄弟了？」大太太继续抹泪，「咱们关起门来可是一家，我不瞒你，大少爷和我的意思是不能让二老爷插手生意。但是咱们家能用的人手不多，现在又多了一个茶园」 冰兰母女继续听着，那意思是？ 「我知道你在娘家就跟着管茶园，又会採茶做茶。」大太太停下来看沈秋玉，沈秋玉和冰兰都明白了大太太的意思，「太太是——？」 「嗯，我想让你带人去管那个茶园，也不让你白管，茶园是陈家的，收益你们也有份。年底我会另外给你和冰兰最少一百块。赚多了肯定比这个更多，直到三少爷起来能帮家里，或找到合适人为止。」 一个茶园，也不知道多大？她去管？沈秋玉有些犹豫：「太太，我怕管不来吧」 「没事，好坏都是自家的，总比交给外人强」大太太将沈秋玉的手握住，「妹妹，这时候你一定帮我」 「娘，答应吧，我跟你一起去，我也学会了做茶，能帮得上忙」冰兰马上道，能离开这里真是好机会。 「真是好孩子，大娘谢谢你」大太太将冰兰搂在怀里。冰兰一阵起鸡皮疙瘩，为了达到目的，大太太何出去了！不管做不做戏，诚意是有了。 沈秋玉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等大太太离开沈秋玉就开始发愁了，「大太太一定是打了让你舅舅帮着管一下茶园的主意。家里有那么多事，你舅舅哪儿有功夫」 「茶园平时干什么活娘不是知道吗？」 「知道，但是都听你外公的，让干啥，就干啥」 「大太太可没说准干多久，等咱们弄好了大太太就会找人接手吧」 「那不是更好吗？」 「我们岂不是给别人白忙活？」冰兰摇摇头，大太太可不是简单人。 「那怎么是别人！都是一家人」沈秋玉忙道。 「三太太和二哥也是一家人」 沈秋玉不语，冰兰提出细节还是说好了，不然以后麻烦。沈秋玉贊同，她也怕大太太反覆无常，开始两三年是最辛苦，等料理好了，就如闺女说的，一定会有人接管。大少爷要成亲，三少爷长大，大太太还有娘家人等等，一切都说明，她干多少都是为他人忙。 第691页 「都说什么好？」沈秋玉自己没了主意，反而觉得女儿更有主见。 「娘，你还想留在这里吗？」冰兰问。 「不留在这儿去哪儿？难道回娘家？」沈秋玉奇怪女儿问话。 「去外婆家有什么不好？难道这里比外婆家好？」 沈秋玉摇头，等大太太的儿子成长起来，这里就是他们的天下，自己也就是在后院弄口饭吃。心中慢慢有了计较，娘俩再次找到大太太的时候便提出等大太太有合适人手接管茶园后，她们娘俩想搬出去单独住，这几年攒点钱，到时候买了小院子。 搬出去？大太太没想到他们提出搬出去。「你要是想住得清净就随你了，这几年多辛苦了」真是识时务！ 冰兰和沈秋玉开始收拾东西，估计回来的时候要到天冷的时候了。娘俩不闻窗外事，听说大太太与公爹和小叔子起了冲突，最后老爷子沖呼呼带着儿子回去的。 大太太算是胜方，冰兰不知道大太太将婆家人赶走会付出什么代价。一场家宴后，沈秋玉带着冰兰去了一个叫孙家寨的村子。寨子不大，却有瑶族，彝族，和汉族。 住的房子也是各有千秋，有的是依着山坡建石头木料房，有的到河边不远建木楼。陈柏文上次带人来就住在这里。房子是现成的，做的简单一些。他们的位置已经到了寨子边，贴近山林。其实寨子四周都是林子。 说是寨子，零星的不过二三十户。「来这里住的大多数是从别的寨子搬来的。有的寨子人多了，想出来的就搬出来。几个寨子的人聚在一起就成了新寨子。」跟来的盘高原道。 盘高原是陈家雇来的人，上次在此负伤，养好了又被叫来。他是瑶族的，对当地比较了解。这次除了送他们过来的人，她们能用的只有五人。除了盘高原，还有四个，赵兴、吴格和方子陌是汉族，王初一是回族。 送他们的人留下两匹牲口和一些使用粮食走了，赵兴等人收拾东西的时候沈秋玉带着冰兰跟盘高原去拜访了这里的村长。 村长也是瑶族的，姓赵。人很礼貌，对陈柏文的死在此表示抱歉。「晚上就在这儿吃，以后有什么事就说」 沈秋玉连声道谢，冰兰奇怪这么客气的人怎么去跟对方械斗？盘高原说：「村里什么人都有，不都像村长这样客气。再说关系到子孙后代，容不得不计较」 也就是利益问题，是要弄清。 寨子里来了客人，总是件高兴事。三三两两的姑娘阿婆们都凑过来看热闹。村民的好客让沈秋玉内心安定很多。 晚上睡在简易阁楼上，山里夜风习习，很是凉爽。 「如果不习惯，你就回宅子吧」木质阁楼太简易，沈秋玉怕委屈了女儿。 「我还行，就是这房子太简单了，我想建一座大的木楼」 「你还想住几年是不？」 「为什么不？我看这里挺好」冰兰是真想就住在这里。于是在第二天进山的时候，冰兰跟着进去了，沿路开始标记，她准备修一条直通茶园的路。 第387章 茶马人家 7 那片野茶林离着村子还有十几里地, 要越过一个小山头才到，不然人们早发现了。带路的盘高原告诉沈秋玉，他们过的茶树林都是孙家寨的。茶树与其他树混长着，只是其他树种越来越少, 逐渐被新的小茶树代替。 作物看到的只有玉米、豆子和红薯。偶尔还能看到熘达的猪、鸡。如果不知道的一定认为那是野猪野鸡。路不好走，几个男人在前面打路。冰兰观察着地形，选择取道最佳途径。 「就是那一片」盘高原站在坡上，指着一片林子, 不到跟前不知道是茶林。好高！看着足有二十来米, 茶树居然能长这么高！但那就是茶树，属于大叶茶的一种。据说有的树已经有一两百年。 陈家买的山头就是他们站的脚下。一片原始状态的森林, 茶树混合着红豆杉, 香樟树，椿树等等。上次来人採茶的时候已经噼开一条路, 只是现在路上又长满了藤蔓。 被砍倒的树静静躺在那里，盘高原又指了一处，那里是被清理出来的一片空地, 还有窝棚。那是初制坊，加工毛茶的地方。再走就到了窝棚处，时隔只是几个月, 这里已经是一片狼藉。就像被什么祸害了。 「山里有野兽, 最讨厌的就是猴子和毒蛇, 最怕遇到的是山豹和老虎, 不过现在很少了, 几乎看不到。」 「有没有什么野味？」冰兰到了林子就想到某些野味。 「幸运的话能遇到麂子，野猪，山狸，雉鸡，兔子的，蛇应该最好弄到。小姐喜欢吃什么？」赵兴凑过来，本以为较弱的小姐，却原来一点不比他们弱，一路上一声都没吭，走得还很欢实。 「咱们在这儿要待阵子吧，遇到什么吃什么」 「来老林子少不得吃些野味，想吃了天天有」 男人们放下东西着手收拾，晚上要有睡觉的地方，沈秋月跟着清理炉灶，冰兰过去帮忙。枯叶下各种蜘蛛虫子四处逃窜。偶尔还能看到一两条蛇。 在这里生活没点本事还真不行，秋茶是一定要采的，沈秋玉一阵头疼，这简直就是一个烂摊子。先收拾东西吧，住处先搭起来。 冰兰按照她娘的吩咐燃起一堆火，树枝带着潮气，烟气很大。很多动物怕烟火，这也是沈秋玉让她点火的原因，起码先将这里驱一下那些客人。不远处已经堆了几条死蛇，男人们看到都不会放过，除非嫌弃太瘦太小的。 第692页 山里找一两个泉眼很容易，石缝泥土里就渗水。挖一下出来一个水坑。浑浊下沉，水慢慢清澈。林子里的菌类野菜很多，真是一个天然宝库！冰兰感嘆后用匕首将一只山鸡打下。 山鸡炖蘑菇！那边男人已经将蛇收拾出来用小锅炖上，空地又点上两堆火，附近的鸟雀扑稜稜飞走，香味勾起人们的食慾。冰兰给她和她娘弄了两个木墩当座位，一路仔细观察了几人。她那个大哥还算用心，五人都算正直，没有邪念。不然还不把两个女人吃了！当然她不会让那种事发生。 他们做事用心，冰兰决定不会在吃食上亏待他们。林子里想找点东西太好找了，下午男人挖坑打桩的时候，冰兰收拾了一堆木柴，柴刀一用力，一颗颗不粗不细的树被砍倒。 众人大惊，冰兰却笑着出来：「别怕，我看碍事，砍了」 「赶紧过来，胆大了？」沈秋玉忙去看闺女有没有事。 「一棵小树罢了，我看进山的路应该清一下，以后便于进出。」 「那也不是你该干的事」 「是啊，二小姐，等我们来吧，刀可不是闹着玩的」赵兴看了眼那几棵不粗的树道。眼里满是惊讶，二小姐真是令人意外啊！ 冰兰嘆口气，只好坐一旁看别人干活。随后开始熘达，帮着清理路上的藤蔓和碍事的小树。有这些人在想干点事真难！ 太阳西沉的时候，点上一堆火，众人围坐吃着带来的干粮。冰兰将四周撒了驱虫粉，周围点上火堆覆盖上草，烟气顿时在四周瀰漫，一夜平安度过。吃过早饭，众人开始加盖棚子，山里的雨说下就下，不做准备怎么行？ 沈秋玉后悔没从村里多雇几个人，冰兰还是执着地砍着碍事的树，沈秋玉没办法就由着她胡闹。砍倒的树都被利用起来，大家都忙，谁也没去注意冰兰已经将一段路清理出来。 山上五六天，场地棚子算是都收拾出来，剩下的工作就是清理出地方栽种移植小茶树。那些都是男人的事，既然想发展成为茶园，就要将没用的树砍去部分。将位置给茶树，冰兰没让都砍了，茶树生长环境很重要，野生环境茶叶的品质更纯，更贴近自然。这种茶遇到内行会给一个高价。 母女俩将附近的茶树清点一番做了标记，能出茶的一共两百多棵。一棵树一季出一公斤左右的毛茶，这一片目前能出四五百来斤毛茶。小树没什么产量，大树没经过管理产量也不会高。但看护好了产量慢慢会上去。再说茶园也要扩大，以后绝不会只有这一百多棵。 沈秋玉计算了一下需要雇的人手，冰兰算着自己是不是找机会去里面找找古树。尤其更远的山上，或某处山崖峭壁的。如果是千年的古树，再放上几十年那岂不是赚翻了？ 心中想着美事，手下一用力，一棵树又被放倒了。沈秋玉将女儿赶去棚子坐着，冰兰是陈家的小姐，让女儿跟她来山里不是不心疼.可看到孩子开心沈秋玉慢慢就淡然了.尤其看到冰兰身体越来越好， 她觉得这样也不错，冰兰是姨娘生的，还不知道找什么样的婆家。女人有个好身体是本钱，就是到了婆家也不会受罪。回头发现经过冰兰清扫障碍，路真的平坦好走起来。 从长久来讲，是应该清理出一条路来，人和牲畜走都会很便利。等回去跟大太太商量一下。 冰兰慢慢让众人适应了她能干一些力气活，还能抓到不走运的山鸡、野兔、麂子。山鸡炖蘑菇，别有一番风味。沈秋玉不知道冰兰是天生的能力还是在这里练出来的，总之，看孩子高兴，她心里跟着畅快起来。 路被冰兰一点点地延伸着，他们终于迎来了秋季。沈秋玉早些天跟着盘高原下了山，盘高原带着沈秋玉的口信回了一趟陈家，回来拉了一车粮食和雇来的七八个人。 村里多了一两个茶商，他们来看秋茶。这里家家有茶树，只是多少的问题。村长和其余几家占着多数茶林，茶树少的人家几乎都被他们雇去採茶，不然沈秋玉也不会从外面僱人。 有茶商看重了他们就省事些，要是没被看重，家家做出来的茶就要背出去，易武的茶号会买.只是价格一直给不上。但总比放在家强，回来能换回他们需要的生活用品。寨子就是年复一年这样过着。 冰兰在村里东串西串，看已经开始做茶的人家做茶，虚心向村里老人求教着做茶的方法.有钱人家的小姐，还是个小姑娘，很快赢得众人好感。 各家杀青的方法一样，只是操作人火候掌控有差别。个人总有个人的观点，冰兰虚心受教。 陈家也有过来的炒茶师傅，进山后那片空地垒了一排锅灶，沈秋玉亲自带人加工鲜叶。盘高原带着雇来的人爬上高高的茶树採摘鲜叶。来人幸亏都瘦小，不然冰兰真担心他们会掉下来。 作为东家小姐，冰兰四处巡视，天天能弄来一些野味。沈秋玉忙着茶叶的事慢慢放松对冰兰的管束。 「娘，我去看他们採茶，我不会跑远」冰兰跟忙碌的沈秋玉说了一声，听到她娘答应了就跑去茶树林方向。她是真想四处看看，想再远点，到森林深处。平时沈秋玉看得严，根本没机会。现在终于被她抓住机会了，时间有限，冰兰拐了弯朝着更深处进去。 秋季的西双版纳少了雨水，树林经过春夏的升华更加繁茂。冰兰欢快地跃上粗大的古树，一眼望去还是森林。古树枝条垂挂，枝条落地又孕育出一棵树，这就是雨林特有的一棵树一片森林。 第693页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景色，如果没有恼人的雨季和虫子，她真想一辈子就生活在这里。沿途做着记号，目标是另一个山头。海拔一千多米，气候怡人，林子不是那种遮天蔽日的，气流在里面穿梭着，舒适不烦闷。 几只猴子在树枝上游荡，看到人类只是好奇，地势在上升，树木稀疏起来。偶尔真的有茶树，只是年份不太高，估计最多一两百年。 冰兰加快脚步，她看到一个小山顶，就那么突兀地出现了，如果不深入怕是发现不了。人的眼睛几乎都会注意到不远处更高更大的山头。 又是一小片野茶林，冰兰到了近前。这片野茶林大约百十来棵，大小参差不齐。而且稀稀拉拉的，冰兰有些失望。 正想靠近的时候，冰兰敏锐的听觉听到了窸窣的声音。动物还是人类？她觉得应该是野猪，正好回去交差。 随后的人声让冰兰下意识地躲起来。声音没过来，好像还在原地。冰兰等了会儿只得靠近观察。声音来自山头侧面，冰兰站在高处一探头就能看到声音来出。 这一探头让冰兰心跳加快，古树！还是古茶树！最少七八百年！说不准就有千年，一棵苍翠的古茶树窝在一处山坳，外面看到的只是树冠。那繁茂的树冠如一把巨大雨伞。树上有两人正在採摘茶叶。 原来有人捷足先登了！冰兰心沉下去，失落啊！看到不弄点心里实在难受。冰兰将脸皮加厚一层，凑过去：「你们好」 树上两人听到声音差点掉下来，也许是太专注了。稳住身形的两人看向冰兰，一个小姑娘！穿着粗布汉族衣服，就像哪个村里的。可是哪个村的小姑娘会跑这儿来。这里可是深山老林。 「你好小姑娘」藤井朝着冰兰露出和蔼的微笑：「你怎么到这里来的？你的大人呢？」 第388章 茶马人家 8 语音有点别扭, 是汉语，却带着生硬。两人穿的都是当地服饰，但是另一个青年人腰上却配带着一把刀，只有日本人才用的武士.刀。 呵呵, 真没想到日本人跑进深山老林了，还是来採茶的！「我一个人，来採茶的」冰兰面带笑容看着与她说话的男人。一个约莫四五十上下的日本男人。 「採茶？自己吗」藤井简直不敢置信，要知道他和松田刚是多么不容易才找到这里的。几次都差点丢掉性命. 「对啊, 两位叔叔倒是比我先到了」冰兰脸皮厚厚地道。这里的树谁的也不是, 如果真要给它找个主人，那就属于云南或大清。 「哦, 你每年都来采吗？」 「当然了, 不然我怎么敢自己来」 好有道理！藤井面对茶叶不知道该不该下手了，松田低声道：「先生, 这棵茶树无主，谁也不属于」 藤井微笑，「这棵树茶叶品质不错, 我生性喜欢茶，看到它就想采一些。」手又开始动作了。 冰兰几下子过来，也到树上, 占据了一根树杈拿出小布袋双手飞快採摘。藤井满是惊讶, 松田刚眼睛眯了眯。小姑娘身上有功夫！这是他职业的敏锐。 冰兰不去理会两个男人, 双手舞动着, 翠绿的嫩芽落入布袋。藤井嘆息自己老了, 动作迟缓。「你住在附近吗？」 「对，我们住的离这两个山头」具体什么方向自己去猜。 「茶叶你卖不？我花钱买」 「这棵树的茶我要留着的，别的我怕没时间帮你采。」 「你们採茶不是为了卖钱吗？」 「也要留着自己喝，这棵树的茶好喝，阿公说放上几十年会变成金子」 「你们以前采的有多少？我给你更多的钱」藤井继续。 「以前的没存下，家里成亲做了茶礼，估计都被喝光了。所以今年要开始存茶了」冰兰撒谎不打草稿。这里的风俗就是婚嫁要带茶和盐。 藤井累了，下去找地方做着休息，松田刚还在坚持，他几次用目光徵求藤井的意见，要不要杀了这个小姑娘。藤井一直摇头，他也看出冰兰有些伸手，如果杀不了对方再被对方杀了怎么办？。他不会小看任何一个人，民间会武的大有人在，尤其以马帮盛行的滇地。 再有，小姑娘死了，她的家人呢？要是找来会不会把他们弄死。这里可没有军队护卫保护他们。他们採茶，小姑娘没反对，如果这样相安也好。不就是少弄一些吗？只是可惜了，他们每年都来中国寻茶，难得找到了一棵上千年无主的古茶树。 这样的古茶树不是没有，大多都是有主的。想得到需花更高代价，有的就是你花钱也买不到。那些都是贡品，所以他不想放弃这棵老茶树。一个山头茶一个味道，他更想错过罢了！此处的茶不是属于很好的，就不知道这棵树的味道如何？据他考证研究，此处地理位置和气候绝对养出高品质的茶来。 小姑娘还在采，人已经上到更高的枝头，冰兰着急，自己出来太久了，她娘别找她啊！着急，手下更快。一袋采完换了另一袋。藤井也着急，小姑娘採得那么快干啥，给他留点啊！ 冰兰採好两袋才飞跃下来，「叔叔再见了！我要回家了！」人很快消失在森林深处。 总算走了，藤井松口气，招呼着松田刚下来休息，採下来的茶叶他要先处理了，不然影响口感。 「先生为什么不让我杀了那个小女孩？」 「你觉得你能杀的了她？刚才她可是从树上跳下来的。你没她快，杀与不杀，只要动手了，怕是会惊动她的家人。小姑娘这样，她的家人呢？你认为咱们俩能活着出去？」 第694页 「是！先生！」松田刚低头认错，忙去拾柴。 冰兰其实也想杀了他们，就怕这两人死了引起更大麻烦。谁知道这两人是什么人？如果这两人死了在引来其他人对村寨进行报复性屠杀真就罪过了！冰兰是被日本人的作风刺激到了。只要相安无事，不就是少点茶吗！ 回去路上弄了一头鹿，临近茶林呼哧哧拉来，随后叫人去抬。时间是久了，沈秋玉正让人四处找她，回来被沈秋玉数落一番，冰兰低头认错后算是过去。 有肉吃，赵兴带着人去收拾，冰兰将两袋子茶叶弄出来要了一个灶自己杀青，揉条，看着晒。她决定将那棵老树的茶做成茶饼陈放，年年去采，一年年累积起来。只是存放的地方一直发愁。 避光通风，湿度温度都要控制。茶只有在特定环境才会慢慢发酵，地方一定要找好。好在现在不着急。秋风清爽，冰兰那两袋茶叶不过做了两斤多毛茶，也就够做三个茶饼，明天必须再去。 晚上冰兰将沈秋玉拉到一旁耳语，沈秋玉眼睛睁大，看闺女，「明天带两人去吧」 「不行，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想留着自己用，最多出三五斤，还不够咱们娘俩喝呢！」 「远不？」 「不远，你看我不是好好回来了吗？就明天一天，以后不去了」 冰兰到这里如鱼得水，沈秋月都不明白为啥女儿在森林里游刃有余。古茶树是有吸引力，沈秋玉叮嘱后冰兰第二天又走了。路已经熟悉，很早便到了大树下。那两个日本人已经开始了。 看到冰兰来了也不惊讶，三个人就那么相安无事地采着各自的茶叶。树梢上的几乎都到了冰兰手里，藤井也想要，可惜两个人真的无能为力。 一棵树在三个人的努力下两天半算是结束了秋茶的採摘。 「小姑娘明天还来吗？」滕静问。 「不来了，帮着家里採茶。」 「你叫什么？家在哪儿？我们还要买一些茶带走」 「这边的茶不好喝，老班章和冰岛的好一些，不然曼松、那卡的也行。这里的真的不咋地。再见了叔叔！」冰兰灵巧的没进林子。最好永远也别来了！ 三次采的茶一共五斤多，冰兰只给她和沈秋玉泡了一杯，剩下的小心收起来。沈秋玉尝过后又与他们现在做的做了对比。老树明显比他们做的苦味淡，甜味足。口腔清爽，回味无穷。 给女儿留着也好，将来也是一笔财富。「回去找人做成茶饼吧，放你外公家也行。」 外公那边有自己的小库房，放那边也行，冰兰总算了却了自己一件心事，剩下时间就在作坊帮忙，偶尔也上手杀青揉茶。秋茶没用一个月就结束了，大少爷过来的时候茶园做出来的毛茶已经运出来。 陈炫宇去茶园，进山的路依旧艰难，茶棚作坊收拾的很规矩。附近的林子更是栽上了小茶树。二太太和二小姐就如村民一样穿衣打扮，根本没有小姐太太的样子。 陈炫宇一阵感动，如果不是二太太将茶园接手，自己真的会手忙脚乱。野茶园能出来五六百斤的毛料他们尽力了。秋茶比春茶产量高，但是价格会低. 「辛苦二娘和妹妹了」 「一家人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家里都好吧」 「都好，这边还有什么事吗要是没事就跟我回去，娘一直念叨你们呢」 「赶着秋天应该修理一下树，明年春茶长得会更好，这片山不小，要都栽上茶树就要抓紧了。秋季也是栽树的好时候」沈秋玉道。 「山上都是树啊，真换成茶树不容易」一路陈炫宇都看了，这就是一片森林，想变成茶山何等不容易。 「不是全换，这里的环境不能破坏了，茶树与其他树混着，茶叶的品质会好。我们只是在里面找地方栽，碍事的才砍部分。」沈秋玉觉得女儿说的有道理，都换成茶树了，整个山就变了味，保不准茶叶都走味。 原来这样，陈炫宇不了解，二太太家里有园子，应该懂得。「二娘看着办，需要多少人手我给您留下。茶叶我就带走了，要赶着时间走船。二妹妹不然跟我回去吧，山里冷了。」 「我陪娘」 「这孩子玩野了，留就留下吧」沈秋玉没多说，习惯山里生活了，她也不愿意关在后宅里了。 村里知道陈家准备收茶了，有些人带着那些没被茶商买走的茶叶上门来。如果再没人买他们就要背出去，至于卖什么价全靠那些商人。 陈炫宇尝后不是很满意，「烟子味重了」随后尝自家的就略好。 「茶园的茶怎么样？」沈秋玉知道大少爷懂茶问道。 「咱们的茶园还好，寨子里的就差点，烟子味浓」 「嗯，这个寨子的茶好的都被茶商收走了，其实品质一样，就是个人做的有差别了。当初咱们作坊做灶台时特意将烟道走远了一点，不然也免不掉烟子味」 「二娘有心了，不然好好的茶就被糟蹋了」 「寨子里的人不容易，能帮他们卖就卖卖。」沈秋玉觉得寨子人平时对他们不错，能帮就帮吧，茶叶卖不出去，一年的花项都没有。 「可能价要低一些，二娘有时间可以让他们改一下烟道，如果做的好了，以后这里的茶叶咱们都包了」 「那敢情好，我替村民谢谢大少爷了」 「不用谢我，是这里的茶真的不错，只是做法上需要讲究一些」那都是小问题。 第695页 大少爷带着茶园的茶和村里散户做的茶走了，留下七八个人对茶树进行修剪。树枝被一捆捆收起来等着做来年的燃料。冰兰又去了一次古树那边，古树依旧，两个日本人只是留下一点生活痕迹。 但愿明年不要来了，春茶她一定要採到。冰兰收集了一袋茶树籽，回来在自家山头漫山撒上，能出来多少看机缘，如果可以，她不想多整座山进行破坏。 冰兰又开始打猎了，棚子里挂了不少腊肉毛皮。她只打小型的动物，野猪不会去惹，除非他们惹她。打了也不敢拿出来，她怕她娘受不了打击。只能一条条腊起来留着以后用. 外面的日子终于在入冬结束了，一走就是三四个月，陈家还是陈家，感觉没变，又觉得与以前有所不同。大太太道了辛苦，「明年春茶还要用心，这次秋茶多亏了亲家老爷，你们抽空回去看看」 秋茶沈家帮着收了一部分，沈秋玉在那边做了大约五六百斤，村里小户的又收了一千多斤。大太太感谢是有道理的。 第389章 茶马人家 9 书兰拉着冰兰比原来热情很多, 时间距离让两人心情更近了。四太太脾气内敛不少，估计也明白了人在屋檐下的道理。 沈秋玉带着冰兰去娘家看了看，冰兰做主将兽皮换了一袋盐带给外婆。加上大太太给的，他们带回来的腊肉, 倒是满满一车。 闺女和外孙女黑了，结实了，开朗了，这就是有得有失吧。 大少爷回来的时候带回一些快速发酵的茶饼, 那是他岳父家试着做出来的, 冰兰听书兰说都卖出去了，价钱没想像的那么高, 却也不低。 「等过了年, 啊爹的孝期满周年后，阿娘说就给大哥成亲了」 「那是好事, 大嫂来了咱们家也就热闹了，大娘还能清闲一些」 「嗯，等三哥能帮家里了你和二娘也不会那么辛苦」书兰将冰兰粗糙的手握着, 一滴眼泪落下，冰兰忙去安慰。没了陈柏文，家里的人好像都长大了。 沈秋玉和冰兰过了年就回到孙家寨, 这次还是盘高原等人跟着, 来了后雇寨子里的人清进山的路, 最起码能让牲口进去。 山路弯弯曲曲的, 春茶能採摘的时候, 路只修出五里多。经过一冬的蓄势，修剪过的茶树新芽一簇簇长。冰兰早早就盯上那棵古茶树。没想到她还没下手，藤井又来了。这次带了两个护卫。 「先生觉得这茶味道如何？」 「行到水深处，坐看云起时!」藤井闭目深深做了一个呼吸，「气韵绵长，蜜香浓郁饱满，又归于平淡」藤井面带笑容，好像还在回味着那茶的味道。 「你一个小姑娘哪里懂得，人只有到了一定年纪才会悟道出里面的味道。」 「先生，你爱茶，我也爱茶。虽然我不懂，但不影响我採茶的热情。去年你两人，今年你三人，明年再来两个我怕都没我的份了。这茶树可是我先找到的」冰兰决定跟这男人谈谈。划分一下归属。 「你可以叫你的家人来，这样公平吗？」 「不公平，你可以回你家乡去，这里是我的家乡。你喜欢茶我可以让你一些，但是不能让你独占。不然我就毁了这棵树。」小姑娘是不是耍无赖？ 松田一按腰间的刀，瞪向冰兰。藤井马上制止，「这样吧，我不是每年都有时间过来，树还是归你采，但是每年做出来的毛茶要卖给我最少一半，五斤毛茶如何？」 「成交！怎么给你？」 「我会委託茶商过来买，你定地方」 「易武的镇上，你定商号，我到时候交给他们」 「很好！」藤井暗道自己聪明，中国的茶那么多，自己怎么可能一个个顾及到？如果能定下看中的茶，就如眼前的这棵最好不过。「等下我要看看小姑娘的手艺」 「没问题」不就是怕糟蹋了东西吗？ 「这回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家在哪儿？」 「千雪」冰兰报出自己曾经拥有过的日本名字。 「千雪？姓什么？」藤井眼睛盯视着冰兰，这名字中国人应该不用，倒是日本女子用。 「谢，谢千雪」冰兰继续胡编。 「你爹娘怎么会给你取这样一个名字」 「不知道，我爹跑过马帮，去过香格里拉，应该说看到雪山启发吧！」 藤井有些失望，但想想也是，这里怎么可能有日本人定居？就是定居也不能让孩子进深山老林採茶，是自己过于敏感了。 冰兰一人终不能敌过藤井三人，茶叶略少。休息间冰兰用自己的茶杀青，捻揉成形，然后要了一块油布晾在一旁。藤井沖泡了一点，点点头，「晒毛料注意一下水分，我要存起来。去去里面略含的苦涩」 「水分会掌握的，定好哪家茶号了吗？还有您贵姓？」 「就找同兴号吧，我叫隆行。记得不要掺杂别的，不然我会回来自己采的。」 双方谈好价钱，冰兰无所谓，能赚钱也不错。茶卖给谁都一样，没什么爱不爱国！就当赚外汇了！可惜是大洋！每年茶叶外卖的还少吗？ 春茶，明兰收了四多斤，藤井估计弄了六七斤。此树种子优良，不太高，树冠很大，产量比一般的茶树也高。可能与树龄有关。周围一两百的茶树藤井说采一些再走，冰兰没再过去。计划着抽时间过来弄一些树苗回去。 这年的年底，陈炫宇成亲了，新大嫂宋雅琴进门。只是陈家想在香港开店的愿望没能实现。陈家倒是帮着宋家开始返销特定陈茶。这种陈茶有人介意，有人喜欢，不懂行的就当老陈茶买走，总之是有市场。 第696页 本该回家帮陈炫宇的陈炫瑞却坚持继续上学，大太太拗不过儿子只得答应。 新大嫂模样一般，性子却是稳当的，总是带着标准的微笑，对婆婆恭顺，那个婆婆指的是大太太。对待沈秋玉却更像对一位客人。对三个小姑表面一样，其实是一样各有千秋。对书兰更真诚，对冰兰相互客气，对蔓兰只做表面文章。 陈柏文倒是给儿子找了一个好媳妇！听说已经跟大太太帮着打理作坊和家务事了。这些与冰兰母女关系不大，母女两回来就是过过年，现在夏季都很少回来。 冰兰觉得有了新大嫂除了家里多了一口人没什么太大变化。她和她娘依旧大部分时间要去茶园。年底大太太除了月钱额外给一百块银洋作奖励。 要说有什么影响，影响最大的怕是书兰，书兰已经改变了穿衣打扮。人更时髦一点，老款是的衣裙再也没穿了。新大嫂也是个见过市面的，给冰兰的衣裙是一套洋装。听说上过女子学校，思想比较前卫。 就是不知道这样的女子怎么愿意嫁到这里？四太太好像找到了知音，想找大少奶奶谈谈思想，却被大太太一直阻挠。四太太沉静久了，开始忍不住躁动，出去的次数增多，大太太装作没看到。终于某天跟一个买茶客商跑了。 跑的时候除了钱什么也没带，蔓兰成了没娘的孩子。这是冰兰母女管理茶园三年后发生的事。 「蔓兰倒是懂事多了，再也没耍大小姐脾气。阿娘说送她去读书，听说思茅有教会办的学校，那里招收女孩子。蔓兰已经九岁了，正好炫瑞和她哥都在那边上学，彼此有个照应。」 「那她愿不愿意？」冰兰问。 「愿意，一说能看到她哥就愿意」 九岁的孩子应该有心眼了，如果她和她娘再搬走，大太太的后院彻底清净了。只是茶园那边一直没有派人接管。盘高原成了那边的管事，沈秋玉省心很多，偶尔跟冰兰就在寨子里住阵子。到了採茶季才会进山。 日子晃晃悠悠的，冰兰专注于古茶树和那一片茶林。每年卖给藤井十斤毛料(春茶加秋茶)，偶尔藤井让加工一斤春茶当年喝。做那种茶与做毛料不同，鲜茶叶要在高温下除去水分，破坏掉酶。 成型后晾干即可沖泡，这种茶香气足，苦涩淡。但不能久放，越放香味越淡。 藤井还算大方，冰兰说多少就给多少，但都比市场价高很多，千年古树就要有古树的价格。加上加工那片野茶树收益，冰兰的小金库银洋存了还几百块了。她在盘算着应该带着她娘去哪儿买房子安家。 「二太太，大少爷带口信说让您把村子今年的新茶都买了」陈家来了一个跑腿送信的。 「怎么要那么多？今年生意好吗？」 「是大少爷今年想用火车运茶，听说一次可以运很多」来人道。 难道滇越铁路通车了？但是境内离他们最近的站点应该在蒙自的碧色寨。易武到蒙自这段怎么办？马帮吗？冰兰很好奇新修的铁路，如果能去看看多好！亲自体验一次更好了！ 沈秋玉答应下来，回头开始找村民商量今年茶叶买卖。这一年陈家走了比往年多一倍的茶叶，回来带回更多的陈茶，并在易武买下铺子专门用来卖茶。 冰兰他们走的早，铺子开张不久便赶去茶园採摘春茶。秋茶走的那么好，春茶只能比秋茶更好。陈家人喜气洋洋，就是大太太给钱都多了五十块。 带着众人的嘱託和期望，沈秋玉觉得担子更重了。春茶格外精心，寨子各家都打好招呼。春茶陈家全买！ 从二月採摘到四月中旬，茶园工作基本上快结束。因为五月后就是雨季。毛茶最好赶在雨季运出去。 「二太太，你们什么时候来运茶？」 「二太太，这茶你们还买不买？要是不买去哦们就背出去交给茶号了」村民着急了，如果不是给陈家留着，早就被茶商买走了。 沈秋玉急得转圈，陈家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来运茶？错过时机运茶都是麻烦。雨季茶叶容易受潮霉变，应尽快运到茶号做成茶饼储存或运走。 「娘，让盘管事回去一趟，不然我回去」冰兰道。 「还是让盘管事回去吧」沈秋玉等不了了，只得派盘高原回去问问情况，干等着不是事！焦虑中盘高原骑着马赶回来。 人进木楼没等喘好气道：「二太太，让寨子里的人先各自卖茶，咱们家出了点状况，大少爷没空做春茶了」 「发生什么事了？」沈秋玉浑身觉得没了力气，这一定是有什么意外了，不然绝不会放弃最赚钱的春茶。 「是大少爷带回来的那批陈茶出了问题，有的人举报咱们用发霉的茶充当好茶，坑害买家。有的说咱们弄虚作假，将新茶捂发霉了重做老茶，更坑人！现在茶商会和朝廷盐茶司的在做调查，还封了咱们的铺子作坊。大太太让咱们看着办，能卖了就卖了！」 「这可怎么办？」沈秋玉六神无主，突然想到还有娘家那边，这么多茶都错过了卖茶做好的时间。现在说不要了怎么让她说得出！沈秋玉一阵阵晕，一手拉住冰兰，「你外公那边还不知道如何」 「娘，为今之计先看看寨子里的村民愿不愿意卖茶。毕竟他们是给咱们留的，真有什么咱们说不过去。这边说好了我去外公家，我一个人会快一些」 第697页 第390章 茶马人家 10 「对, 先去找村长吧」沈秋玉一下子站起来：「盘管事，你跟我去吧」 「是，二太太」 两人到了很晚才回来，都是一样的疲惫, 面色难看。冰兰将饭菜端出来，沈秋玉摆摆手，竟自进房躺下。「盘管事，你先吃点, 我给你倒点米酒去去乏」 盘高原是从外面赶回来的, 来了还没歇歇就跟沈秋玉出去大半天。 「谢谢二小姐，我就不客气了, 真的饿了」盘高原坐下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冰兰等他吃得差不多时才问怎么样？ 「村民没好气是正常的, 毕竟有人来买却没卖。有的理解咱们难处，说是会背出去, 有的就不愿意了。出山不是一两天回来，肯定有不愿意的」 「村长家呢？」 「村长说让咱们帮着想想办法，如果实在没办法也不为难咱们, 他们会背出去卖。」 总之这事陈家是负有责任的，第二天就有人上门来卖毛茶。没等来人说什么，冰兰便道：「娘, 收吧, 做人不能不讲信用」 「好, 大不了咱们用私房买」沈秋玉想明白了, 发愁解决不了问题, 送上门的就收，按照去年的价格收。 尽管不放心，沈秋玉仍旧让冰兰骑马回娘家看看。不看怎么放心？冰兰在马背后捆了一百多斤的毛茶走的，说是看看行情，也要将家里的钱先拿来用。整座寨子加上他们的大约三千多斤，一斤按一毛五算，还要四百多大洋。 明面上的钱几乎要拿干净。好在只是倒倒手，卖了茶钱会再回来。出了寨子冰兰就将茶放进空间，路上不好走，就是想快都快不了。 她做的男装打扮，不然沈秋玉也不会放心。等到大路上马才跑起来！没想到刚出了山林就遇到一群马贼抢马帮。马贼手里居然还有两桿长筒□□！双方打斗着，驼货物的骡马躁动着，四处乱窜。 一声枪响，缠斗的一人应声倒下。 「赵老大！你要货就给你三成！没必要伤人！」马帮里一个中年人怒视拿枪的那人。 「老子今天想都要」被称为赵老大的汉子喊道。 「你这是丧尽天良！小心遭报应！」 「报不报应你是看不到了！」那个赵老大哈哈哈大笑后，拿枪对准那人。那人敏捷地朝一旁滚开。两声枪响后赵老大却惨叫一声，手里的抢落地。胳膊上钉着一支箭，「谁？谁他妈的暗算我？」 冰兰从树后闪出来，手里拿了一把弩，「带你的人走，不然我就杀了你」 「一个毛头小子，给我杀了！」赵老大咬牙切齿。 另一桿抢转向冰兰射击，随着一声「快闪」，冰兰躲到树后，枪落空，还要装弹。冰兰的弩已经连射过来。连着两声惨叫，马贼栽落马下。 「老二」赵老大喊道。随后怒瞪冰兰，那边马帮的人又与马贼对上，冰兰又连射三箭，三名马贼腿部受伤。 「走！」赵老大一声招呼，「小子！爷爷我算是记住你了！」 他娘的！冰兰本想不杀人，既然结仇了就没必要留你！博马就跑的赵老大身子晃悠一下栽倒马下。尸体被人抢上马背跑走。 真是不想遇到什么就来什么！冰兰懊恼转身去找自己的马，那边马帮的收拾着散落的货物和受伤的人。 「喂，小兄弟」中年男子朝着冰兰喊道。 「有事？」 「没事，就是想谢谢你」 「不用谢」 冰兰将马带出来，看这队马帮带的货物不是茶，而是棉布胶鞋肥皂等。「你们从境外回来的？」 「对，正想回易武，没想到在这里遇到马贼。刚才谢谢你，不然我们损失大了。你看有什么需要尽管拿」韩林道。 「谢谢，我不需要什么」冰兰不想耽搁时间，骑马上路。路边一个受伤男子引起冰兰注意。「二哥？」 那人抬眼看冰兰，那笑容太熟悉，一听冰兰喊他二哥，马上裂开嘴：「你是二妹妹」挣扎着就要起来，冰兰跳下马：「二哥怎么又受伤了！」 可不是又受伤了，上次分别伤着走的，还是冰兰救了他，没想到隔了几年遇见自己又伤了。 韩林和几个人凑过来：「你们认识？」 「我二妹妹」陈炫宏道。 二妹妹，众人马上明白，感情人家是女扮男装。兄妹俩相聚，众人离开。 冰兰给陈炫宏检查伤口，不碍事，腿和胳膊上有轻伤。「二哥怎么跟着跑马帮了？」 「我带着我娘走后就回到越南了，用钱买了一座院子住下。我想不能坐吃山东，便跟舅舅他们跑了两次船，只是我晕船厉害，加上水土不服便上岸了。上岸后开始跟着运货的马队跑。」 「三娘呢？」 「我娘厉害，有时候还跟着舅舅他们跑船，平时在岸上接收货。」 冰兰帮他用了药包扎上，「我去易武，回家，要不要带你？」 「不用，我跟商队吧，这点伤不算啥」 冰兰还是餵给他一粒消炎药，又给了他十粒消炎的，一包拉肚子的，一瓶伤药。「收好了，是洋人的药，很管用」 「嗯，二妹妹的药是很好，我会保管好」 冰兰着急，只得先走。 「你妹妹好厉害！」等人一走才有人上前道。 「嗯，她是利害，比我胆子大」说道这个妹妹。陈炫宏觉得很自豪起来。 第698页 运茶的马队时而就能看到，几乎都是从易武来的。 冰兰去问茶号现在毛茶什么价。 「看什么货，一般都一毛二，中等一毛五，上等两毛，三毛。顶级的再论」 冰兰将样品给茶号，「这个一毛五！这个算两毛吧！」 两毛的是上年份是茶，一毛五的是大众老茶树。也就是他们收了茶，还要搭上运费卖到这里。「怎么这么少？」 「早些天来肯定不是这个价，现在都快到夏茶了，收的当然便宜」 「我这是上好的春茶」 「谁家春茶放到现在？就这个价！」 这是明显欺负人！ 冰兰先将藤井的五斤茶交到同兴号，又拿出带来的茶问价，基本上差不多。加工茶饼的费用每筒（一筒七饼）三毛，给包好了的那种。多了便宜，七子饼茶一般会用笋壳竹条包装好，透气还结实，防水。 打听好后冰兰去了陈记铺子，铺子果然封着，作坊倒是没封，却的上锁了，没人。宅子里只有女人。 大太太看到冰兰眼睛就红了，书兰抱住她哭起来。宋雅琴抱着肚子默不作声。 「大哥呢？」 「去找人疏通了，咱们家一定犯小人！别人卖就没事，怎么就专查咱们！」书兰哭着道。 「上面怎么说？」 「茶叶被没收了，说是发霉的，要销毁。盐茶司说是要罚钱，以示警告。茶商会也要通告，这样谁还要咱们的茶？」 是没人要了，冰兰将来意告诉大太太，「我娘说做人不能失信，既然定了茶，就先买了。买了再卖给其他茶号。刚才我问了一下茶号收茶价，与我们在寨子收的一个价。也就是我们要陪路费。」 「家里钱现在不敢动了，还不知道要需要多少钱打点呢」大太太为难道。 「我娘说先用我们手里的，这几年我们攒了一些，应该能够。只是倒倒手，有茶园的茶呢，不会赔钱。」 「这个家真是多亏你和你娘了，好孩子，下去先歇歇」 「明日我去外公家，那边的茶做一样的处理」冰兰不用问就知道外公家一定有人过来问过。就是不知道怎么处理的。 「我让亲家舅舅自己决定了，今年赶上事了，亲戚们都跟着受累了！」 这话没什么诚意，冰兰笑笑走出去，是要先歇歇，再想一想。 晚饭看到陈炫宇，相互只是打了招呼，一家子愁云惨澹。第二天冰兰说了声赶去外婆家。沈家一样不好过，一家子没有心思去茶园了，都想办法怎么将村上的茶叶卖掉。 你收一毛五，运到易武还是一毛五。可能更低。这亏损怎么算？ 冰兰来的时候，村里有两户过来问沈家茶叶的事，眼看到了雨季，再不卖真的不行了。 「表哥，外婆」 「冰兰啊！怎么就你一个人？」收拾院子的外婆先看到了冰兰。 「我娘没来」冰兰将马递给上来的大表哥。 「进屋吧，你外公他们都在」老太太看到外甥女应该高姓，却高兴不起来。闺女这是什么命！前几年男人没了，现在陈家又摊上这事！ 冰兰得到来，村里人闻着风都过来了，这是茶叶有准信了？ 没等众人问，冰兰便跟外公舅舅等人道：「我娘说将村里人的茶都按原来定的收了。钱我已经带来了，这两天辛苦舅舅和外公了」 沈兆成松口气，众人都松口气。今年要是让村民赔了，以后就别想那么好说话了！ 这边沈家开始收茶，冰兰在能来车的路上等着表兄和村□□茶。茶叶运着，冰兰就往空间装。这边是人背，那边是车运，没碰头正常。 沈家的茶算是清理干净了，帐也结清。三千多斤，四百多大洋。 冰兰走了，找茶号加工成七子茶。再付一百大洋做定金。随即赶去孙家寨，将他娘攒的钱全部拿来了，将村里的茶收完。 加上自家茶园，沈秋玉苦笑，「娘，想将茶运到易武加工成七子茶，运出去。不然这损失根本补不回来」冰兰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而且外公那边的她就这么做的。 「咱们哪里有那么大的本钱？大太太不会拿一分钱的！」 「我有，这几年那棵古树和那片野茶林可没少给我来钱！」这事沈秋玉知道，年年闺女都进山阵子，说是弄点外快。却没想到会这么多！ 「娘放心交给我，这点事我都能搞定。还有我遇到二哥了，在路上」 「三太太的儿子？」 「对，他跟着马帮跑易武到越南这段，我想跟他将茶叶运出去，咱们不走远，到了越南那边我就卖了。三娘跟着亲家舅舅在跑船，卖给他们」 「你是越来越野了，有你二哥在我倒是放心。这茶怎么运出去？」 「雇村民背出去，加上我们的牲口和人，这点不是问题。」 第391章 茶马人家 11 一人一百多斤, 加上牲口，冰兰算了一下，用茶园雇来的人就够。茶已经采完，正好这批人不需要了。到易武三天的路, 每人两块钱。人很快组织好，盘高原让赵兴等人跟着，冰兰想作弊都没机会。 好在只有三天的路，沈秋玉将剩余的钱又交给女儿。她只有祈祷他们一行一路顺风。 三天的路那是没雨的时候, 他们出来的已经晚了, 雨水说来就来。一下雨，众人就要找地方避雨。冰兰准备的油布便派上用场。周围用树枝撑着, 人在周围护着茶不被雨淋。 第699页 磕磕绊绊, 好在不多，四天到易武.冰兰结了帐, 雇的人离开。剩下赵兴等四人，冰兰额外给了他们两块大洋：「赵叔，茶的事我处理, 你们休息后这两天返回茶园」 打发了人，冰兰联繫作坊.「像上次一样，全部加工成七子茶饼。按茶树年份分开做」又加了一百大洋。 她的钱不够了, 加工费不够。即使压了价, 这批茶饼算着应该差两百多大洋。空间有, 她不想动。今年清政府统一了银元, 商家其实更喜欢银子。一块大洋七两二白银。冰兰折合一下, 决定付白银。以后不用白银了，会很便宜。尤其到了二十一世纪以后，某段时间价格简直就是白菜价!她存起来的银子大多就是那时候买的。 陈家还是老样子，冰兰将茶园卖得毛料钱给了大太太。茶的事算是解决了，大太太算是松口气，「辛苦你跟你娘了，亏的钱年底我会补给你们」 「我娘说都是一家人，帮不了别的，只能做那点事，让大太太不用挂心。」 大太太甚是欣慰，最省心的就是这对母女。 冰兰没停留，说是会茶园，她怕她娘担心。那只是藉口，出了陈家，她找陈炫宏，后悔没问问他们的马锅头是谁。有人受伤了，那队人不可能立刻就走。 易武的客栈多，挨家找总能找到。他们的马队被袭，一打听便打听到了。陈炫宏走路除了拐一点，基本上算是痊癒。 说是住客栈，就是大通铺，一群臭烘烘的男人挤在一起。冰兰带着陈炫宏找了一间饭馆。一盘鸡，一盘鱼，一份腊肉笋干。 「二哥你们什么时候离开？」 「听大马锅头说最近走，等等养伤的，缺的人手配齐。二妹有事？」眼前男装的二妹让他汗颜，二妹的气势好强！ 「想跟你们过去看看，今年茶园的茶没卖，收上来的茶全是亏本的，我想去看看，将茶园的茶卖了」 「你有多少？」 「一百多筒，六百上斤」 「需要三四匹骡，最好四匹，一匹骡子一般带一百多斤。我跟大马锅头说说，给你带去。雨季到了，你不要跟了，很辛苦」 「二哥，运茶是次要，可以不运或少运。我是想过去看看，也看看三娘」 「那，那好吧！」陈炫宏依旧那么老实。两人吃完饭冰兰跟着去见了大马锅头，也就是韩林。小姑娘跟着去越南，翰林同意，那个女孩不能当女孩看，手上的弩很是厉害。 至于茶叶，韩林说可以带上，就让陈炫宏负责的马匹驮运。价钱一共三十块大洋，要的不贵，应该说少要了。 冰兰将做好的七子饼全部运走了，自己采的茶再次加工，她要将茶分的细上加细。既然做一回不如做多一些，「你这里还有茶卖吗？」 「尾春的茶还有五十筒，两块一一筒，不二价」 「全要」 韩林马队启程的时候，冰兰的马负重一百五十斤，茶一百斤，剩余五十斤就是冰兰带的吃用。女孩子出门麻烦，大家都理解了。韩林一吆喝，马队开始启程。整个行程约十三天，全程马走人步行。 俗话说男人搭配，干活不累。无聊的行程一样，有了女娃子，整个马队跟着欢快起来。陈炫宏觉得自己要有当哥哥的责任，几乎寸步不离冰兰。 夜晚宿营更是守在冰兰奇怪的帐篷口。韩林对冰兰的帐篷感兴趣起来。这晚上一睡觉，拉好拉链防风，防水，又防蚊虫蛇鼠。 一问才知道那是洋鬼子的东西，从香港弄回来的。有就好说，一路如果不是时而下雨，可以说是一次愉快平安的旅行。 冰兰跟着马队倒是学了很多规矩，例如马锅头要坐在饭锅的正对面，面朝行进方向。盛饭马锅头要第一个盛，要一层层的盛，不能挖洞，说是这样这趟生意会亏本。途中休息叫「开稍」，埋锅造饭叫「开亮」 冰兰怕犯忌讳，一般很少插手做事，别人做饭的时候她就去附近看看弄点野味。大伙跟着开荤，完后听着这些人讲着各自的故事，还有老辈辛酸往事。 「咱们这段没有进藏的艰险，只要不打摆子（疟疾），不遇盗匪就算平安。盗匪猖獗的时候可能将整队人都杀了。就是遇到小股盗匪多少都会损失。你就是赶跑了他们，哪还有不伤人的？不死人就是万幸！」 「为啥马帮还这么多？」 「利大其一，再有在家活不下去，不出来就等着饿死。」 队里有人在哼：「告别妻儿赶马帮，老命送到大夷方。只有奶奶坟，不见爷爷墓。清明时节雨纷纷，儿孙痛断肠！」一片沉静。 前面铃声悠扬，冰兰用一件油布缝的套子将自己套上。其余的人就这样冒着雨前行，看似一条不太长的路处处充满着艰辛。经过寮国到越南，十五天，韩林说很正常，遇到大雨就要躲躲。 莱州他们最终的目的地，茶到这里就要坐船走水路出海关。韩林是待茶号驮运的，与这里接管人交代拿到报酬后就可以休息休息。或者继续接活，韩林说等本钱足够了可以自己买货运货，那样赚的更多。 冰兰与韩林结完帐，茶叶寄存在陈炫宏家。阮玉香没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陈炫宏说不会很久，路程就那么远，最多三五天就回来。 冰兰住下了，母子俩的房子有些偏，但很舒适。冰兰要去卖茶，陈炫宏陪着，冰兰只好随他。商家哪儿的都有，缅甸、泰国、印度，马来、菲律宾，还有香港的。 第700页 冰兰找懂茶的，她要将茶卖不出不同价。不同山头的，同山不同品质的，不同季节的。 有的人嫌啰嗦，有的人犹如遇知音。总之，冰兰天天在卖茶。有多有少。多的几十筒，少的一两筒。陈炫宏终于不再跟着了，冰兰更是大胆卖，将空间的茶拿出来卖。就那么分门别类卖。 银元哗啦啦进入她的袋子。这边用的有墨西哥的银洋，有国内的银元，有港币，有越南寮国的钱。冰兰只要银元，，没有好说，可以用银子。东南亚很多属于殖民地，西方金本位。银子地位低，换成货币很划算。 不管要什么，商家只要茶！出海又可以翻一番。茶，让人离不开的茶！让某些地方敬仰的茶，他就有那种魔力！ 阮玉香终于回来了，人比离开的时候瘦了，黑了，笑容却更真了。从上到下都问候了一遍陈家人，冰兰能说什么？在易武的时候陈炫宏听说了陈家的事。两人从开始就没想将那边的事说了。 「我娘他们都好，我和娘去了茶园，我娘经常念叨您呢。让我给您带了那边的茶，还有几块丝绸，您可别捨不得！」 「谢谢你娘了，你娘性子是最好的。我也很想她，在那边没少得你娘的照顾」 人就这样，见到了就觉得亲近，冰兰一直在阮玉香这边住着，卖自己的茶，买看中的东西，陪阮玉香唠嗑，两人一起做饭。 直到韩林那边说可以启程了。阮玉香依依不捨放走儿子和冰兰。这次冰兰帮着陈炫宏带了不少洋货，那是阮家用船运来的。 「到易武你卖了就能赚上一笔，以后做什么算是资本。你娘也会老，不能让她经常跑船。等我找到合适的地方你带着你娘跟我们一起住吧」 「你要离开陈家吗？」 「早晚要离开，还不如早作打算」陈炫宏同意了. 回去与另一个马队结伴，出发前却遇到了一位老熟人，那个日本人藤井隆行。冰兰换回男子装扮，只是瞄了一眼，他们一行四人，这次多了一位少年。少年形式规矩，表情刻板，却忍不住偶尔向四周探究。 都是进中国，前后便结伴而行。冰兰将自己弄得低调再低调，看着藤井四人超过队伍后才松口气。陈炫宏几次都以为她生病了。「二哥，我没事，就是惦记着我娘」 「哦，没事就好，不舒服一定告诉我」陈炫宏想着也对，二妹妹第一次离开家，还那么多天，想家很正常。 「二哥好啰嗦！」 陈炫宏嘿嘿笑笑，冰兰也笑。七八十人的马队，二百多牲畜，一路浩浩荡荡。没遇到土匪，却遇到了连天的雨。人行走在泥泞和水里十分难受。吃饭更是问题，根本找不到干柴，没有热水，没有干净的水源。 队伍里开始有拉肚子，发烧的。陈炫宏很快将自己带的药用完了。给自己也给同队的朋友。 冰兰已经尽量照顾他的饮食了，还是抵挡不住恶劣的天气。 「二妹妹，你还有药吗？」陈炫宏急火火跑来问。 「谁有病了？」 「是跟咱们一起来的另一马队，有人打摆子了，再不治要死人了。二妹你还有没有药？」陈炫宏很焦急。 「带我去看看吧，就那么一点药了，我怕你给我糟蹋了」打摆子就是疟疾，她手里有青蒿素。但是现在不能示人，世上还没出来呢！人不能不救，只能自己上。 简单支起来的帐篷里躺了一个人。人已经处于半昏迷状，跟前的人有焦虑的，还有冷静地看着的。冰兰觉得那是默然，看来这人没有被人看在眼里。 第392章 茶马人家 12 「我弟弟还有一点药, 让她给病人用了」陈炫宏进来对里面的人道。 「快拿来！」守在那人身边的人忙道。 「等一等，药是什么药？别救不了人反而害了人」那个默然的人道。 冰兰马上用冷冰冰的眼神瞪过去！这人希望病人死吧！ 「吴昌达！不是不是希望三少爷死！」 「胡说！没有金鸡纳霜谁能救得了三少爷？你觉得谁有那药？说不定就是拿了乱七八糟的药骗钱的！」 「三少爷这样只能试试，它就是毒药我也要试。如果再不治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两人吵起来。陈炫宏又气又急，不知道说什么好。 冰兰走到病人跟前, 先是吃一惊，眼前的人也就二十来岁，很年轻, 脸上却有一道明显疤, 在消瘦的脸上显得很狰狞。稳定一下心神：「吃不吃你决定,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躺着的人张张嘴, 努力想说什么, 声音却很微弱。别人可能听不到，冰兰却能明白，「吃！」 「不能吃！」 「吃！」 那两人居然动起手, 冰兰看想陈炫宏：「二哥，把他们赶出去」 陈炫宏还是很听话的，与另一人将那个吴昌达推出帐篷。冰兰快速弄水将青蒿素化开, 扶起那人将一碗水灌下去。随即碗里加了糖和一点盐再餵。这人已经脱水严重, 必须补一点盐水。 病人虚弱地躺下，冰兰把了一下脉，再拖延真的没命了！「你命好，遇到我了, 不然肯定把命留在这儿了。晚些我再来, 估计两三天应该没事」 「谢谢」男人声音嘶哑着吐出两个字。 冰兰出来, 马队说要继续走。「这人怎么办？」冰兰问他们队的人。 「抬着走，尽快走出这片山林。到了前面路就好走一些了，还有棚子可以歇歇。」守病人的那个青年道。「谢谢，我叫孙满，病的是我们三少爷.哦.我们是易武徐家的马队。」 第701页 冰兰没问哪个徐家的三少爷，众人在天黑的时候到了一处地势高一些的地方落脚。冰兰将药粉容好后用竹筒带过去。病人情况严重，她用的量大了一些。 徐敬明已经睁开眼了，一口气将竹筒里的药水全部喝下，「谢谢，我知道这药一定很珍贵。一百块够不够？」 「多了，三十块吧，这是我买的价」 「一百不多，就这样吧，孙满，给这位兄弟一百块」 冰兰没矫情，接受下来。三天的量，一百可真不多！一百块换一条命更值！「明后天我会让我二哥将药拿过来」 徐敬明道谢，他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那天他离着死亡是那么近! 接下来的两天都是陈炫宏带着药过去，回来告诉冰兰三少爷已经能骑马了。再走了几天离家越来越近。陈炫宏给了冰兰三十块钱，说是他身上的药卖的钱。 冰兰嘆口气：「二哥，你要记住，有的时候花多少钱买不来药，更买不来命！那些药是我给你救你的。你身上要是没了药，赶上有病怎么办？你要是有个好歹三娘怎么活？」 「二妹，我知道，以后会藏着，不给别人了」陈炫宏认错，他知道，但是遇到别人生病他就是忍不住相帮一下。 但愿能做到，冰兰让他收了钱，她不缺钱。到了易武的时候冰兰帮着陈炫宏卖了东西，两坨货，赚了两百多块。再给他准备了一些药，这回不多，多了又不知道给谁了！ 「我回去了，不知道家里如何」出来一个多月，陈家的事应该有些眉目了吧？ 冰兰先去铺子，封条没了，铺子却没开张，作坊倒是有人在收拾。 「阿公，这家不是被封了吗？」冰兰在斜对面一个茶摊坐下。 「听说没事了」 「怎么说封就封，说没事就没事？这不儿戏吗？」 「这世道谁说的清，开始说店里卖的茶发霉有毒，后来说可以用，与陈茶一样。」 于是她去了一家茶号，问问现在行情，「老闆，陈记的茶能不能买？就是那种」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喜欢追逐那茶中岁月的就慢慢等，慢慢品。喜欢陈茶的口感又不介意那点美中不足的买一些那种陈茶无妨。」 这是没事了？冰兰随即骑马去了沈家，带了一些从越南买来的特产和洋货。不多，是个心意。 知道冰兰跟着那个越南二哥去了一趟越南，两个表哥来了兴致，求着冰兰下次带上他们。 「胡闹！冰兰啊，以后可不许去了，路远不说，听说还有强匪，遇到了咋办？」老太太首先反对。 「外婆，其实跟大队人走没事，不过人少是很危险，我二哥上次就遇到盗匪了。还受伤了，等机会吧，要是有机会我带两个表哥去一次。就跟我二哥那个马队，我跟那个马锅头很熟了！」 「到时候再说吧！还没看你娘呢？」 「没有，这就回去」 「快回去吧，你大哥派人还来找过你」 找她？找她什么事？难道怕她出事？冰兰没在沈家久留，先回孙家寨。经过在马队的洗礼，冰兰觉得赶一点雨路根本不算啥。雨后就放晴，只是水气很重。 沈秋玉还在寨子里，寨子里的茶卖了，又恢复以往平静祥和。 沈秋玉听到马蹄声便出来，那已经是她的习惯了。希望终于没落空，沈秋玉看到女儿已经是满眼的泪。 「娘，我不是好好的吗？有二哥在还能有什么事」 「哪个当娘的不惦记远行的孩子？让娘看看瘦了没？」 「看看，看看，胖了！」 「胡说！明明瘦了！」 娘俩说笑着进屋，冰兰将自己办的事一一跟沈秋玉说了，「我就没卖那毛茶，全加工了茶饼，让韩大哥的马队给带到越南卖了了。给大太太送了茶园毛茶钱。」 「你胆子好大！这事你也敢干？」 「不敢怎办？两边亏着，难道我们出钱？娘你可记住了，我什么也没干！这钱我留着给您养老」 「我敢说吗？你看到三太太了？」 「看到了，她跟二哥住了一个小院，我在那边就跟三太太住着，那个二哥像护小鸡一样护着我一路。就差跟我去方便了！」 「你二哥最厚道，不然我真不放心」沈秋玉跟着笑起来。「钱你赚的，你就拿着吧，多少我不管」 「我管着，娘用钱了向我要就是，咱们多少也算是有钱人了!」冰兰将带回来的两个袋子拿回来。里面都是她买的东西，还有阮玉香给母女的。 「三太太真是有心了，你真不该拿了这么多」沈秋玉一看就埋怨闺女。 「娘拿着吧，我回来帮二哥带了一坨货，让他赚了两百多」 「带什么赚了那么多！」 「都是紧俏货，来了就卖了」 沈秋玉帮着闺女收拾东西，「大太太派人过来着」 「嗯？是不是有事啊？我回来去外公那边，外婆说大少爷派人去找我着。娘你跟他们怎么说的？」 「实话实说，说你卖了茶，遇到你二哥了，跟着你二哥去越南散心了」 「没说别的吧？」 「能说啥？我就说了实话」只是不全。 陈家事了，还能有什么事既然没说就没特别重要的事情。 冰兰回来一个月后，陈炫宇带着一个陌生人过来。来人是陈炫宇新聘请来的师傅，冰兰没听好到底是什么师傅，总之人来了就跟盘管事去了茶园。 第702页 「二妹妹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阵子了，大哥家里没事了吧！」 「没事了，玩得好吗？」 「挺好，跟三娘待了半个月，吃了不少好吃的，还给你们买了特产.」 「嗯，看你又长高了！」陈炫宇微笑道，大手比划了一下冰兰高度，「比书兰都要高了」 「呵呵」 「觉得跑马帮如何？」 「很辛苦，很危险」 「以前我和爹都是这样跟着马队往来这条路的。所以一个家撑起来很不容易」 「嗯」这是要说什么？ 「这次辛苦钱就留着吧」 「什么事都瞒不了大哥」原来都知道了！ 「嗯，这次收茶卖茶让你跟二娘搭进不少，就当补偿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了！那不是玩命吗！」 「知道了大哥！」 一个丫头跟一群男人跑了一个月，也算是个人物。这个二妹妹胆子大了，居然带着茶去越南卖！陈炫宏回来他就知道了，马帮人多，想打听就能打听到。哥两弄了几坨货，赚多少他心最清楚。等了一个月这边居然没动静。没动静就是想隐瞒了这事。 如果他不知道没什么，现在他就知道了，知道了就不能当没发生，不然以后这个家还有没有规矩？所以他来了，也是一种警告，顺便带人看看这片茶林山头。 事情点到了，陈炫宇说明来意，茶园茶的产量太低，远远不够用。他想增加产量，想让这片山林变成茶园。如果能换成高产台地茶最好了。 换成台地茶？这片林子和野茶树都不要了？「大少爷，那片野茶林都上百年了，茶叶产量低点，但是好喝。能留就留吧，砍了怪可惜」 「我带人先看看，具体的还要商量商量。」陈炫宇嘴上说着，心里却遗憾茶园的产量太低。他希望这片山最少能给他出一两千斤茶，眼下的产量严重不够。二娘说的也有道理，这边几乎都是这种野生大叶茶树林。有的人就喜欢这茶的味道。味道再好没产量也不行！ 沈秋玉不再说了，冰兰朝她眨眼，管那么多干啥？说算的又不是咱们！ 秋茶季节到了，冰兰犹豫着要不要去古茶树.那个日本人会去吗？犹豫再三她还是去了，守着宝贝不要她心疼！看到林中冒出来的烟气就知道已经来了。 第393章 茶马人家 13 「大叔好」 「你好, 多谢这几年你的茶」 「不用客气，各取所需。大叔今年亲自来了？」 「对，这是我儿子小林，小林这就是做你古树茶是女孩千雪」 少年早就打量了冰兰, 「你好，我是小林」 「你好，我叫千雪」 真是讲规矩的孩子！冰兰笑笑，藤井跟她谈条件, 他们今年将秋茶采走, 给她五十大洋。冰兰摇头，她要采一斤毛茶, 只要一斤。最后两人成交。 少年一直没说话, 等看两人谈好了嘴角露出浅笑。这女孩一定不知道她在跟谁讨价还价。 冰兰开始采自己的茶，滕进亲自向少年讲这棵古诗的树龄, 品质，要采什么规格的茶。他们说汉语，冰兰竖起耳朵听听, 觉得这位说的太深奥了，也可以说懂得的太多，用知识渊博来形容不为过。 护卫去采别的茶树, 回来父子俩处理。冰兰掂掂兜子里的茶, 五斤, 只多不少「大叔, 我走了」 藤井让松田给了冰兰五十块钱, 「我们会在云南留一段时间，明年春茶还这样吧」 「好！明年见！」 女子背上背篓朝着森林深处而去，小林一直看着女孩没了踪影才收回目光。「父亲为什么给她钱？这里是无主的。」 「这里是中国，那点钱不算什么，物超所值！我们在这里停三天，三天后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这里的每一片茶度有着不同的味道，你要学会慢慢体会」 「是，父亲，我一定努力学」 冰兰没想到会这么快回老宅。秋茶结束后陈炫宇带了一批人过来了，他说在茶林边上开一片地栽矮棵茶树。 「雅琴已经生了，是个女孩。我阿娘让你跟二妹妹回去」这是陈炫宇带来的喜讯。 这边盘管事接手了，沈秋玉和冰兰跟着陈炫宇回到老宅。她们将这里称为老宅，孙家寨生活久了，觉得那里就是家。 宋雅琴的女儿已经两个多月了，没看到书玉。听说去了思茅，沈秋玉将来时准备的礼物送上，冰兰给小侄女买了一对银手镯。 大太太拿出两套新衣服和几件首饰，「以后你们娘俩就留在宅子吧，看看冰兰都这么大了，都成大姑娘了！你给陈家忙了这些年也该歇歇，以后的事就让小辈做吧！」 大太太笑得无比和善，眼睛看着冰兰那就是一副慈母宠溺的眼神。 沈秋玉有些受宠若惊，连声道谢。大太太拉过冰兰上下打量后，不住点头，「你去帮你嫂子看看雨彤（宋雅琴女儿）。」 冰兰笑着告退出来，胖乎乎的小丫头甚是可爱，宋雅琴比以前胖了一些，脸上多了母爱的笑容。 「嫂子，姐姐怎么去思茅了？」 「书兰定亲了，跟你大哥的一个同学，叫闫宏斌，思茅的，在官署当护卫官。这次事还多亏了宏斌，不然哪有那么容易解决！」 「大哥厉害！居然找到思茅去了」 「什么事都是该着，你大哥离开思茅都多久了！你大哥走投无路的时候宏斌来易武看他舅舅，他舅舅在这边做生意。就那么凑巧，两人遇到了。宏斌来家里做客，你大哥就跟他说了家里的事。 第703页 宏斌是真的不错，听后就帮着找人，让他舅舅在茶商会找，他亲自去盐茶司找的。就这么着一场灾难算是解了。宋雅琴的笑容很恬静，带着幸福的味道。 「真是幸运！」 「是啊，就那么幸运。宏斌来了几次家里，与书兰就看对眼了。你大哥试探着问了一下，事情变成了。宏斌走的时候你大哥带着书兰也跟去了，去拜见一下宏斌的父母。要不是我快生了阿娘是一定跟去的。」 「亲事很顺利，听说宏斌的父母很喜欢书兰，你大哥回来却把书兰留下了，说是让书兰在思茅多玩几天」 「真是要恭喜姐姐了」 「南方听说在闹腾什么革命？跟了个当兵的也不知道是好是坏？都要看各自的命运了。听你大哥说炫瑞要去日本留学了，你大哥同意，可能过完年就走吧」 炫瑞是大太太的儿子，做哥哥的应该支持吧，就是家里少了帮手。「炫均十四了吧，没说跟着？」炫均是四太太的儿子。 「年纪小点，你大哥没说，那哥俩还在那边上学，也不知道他们娘去没去看过」说到这儿，宋雅琴脸上带了怒色，「二妹妹，你知道这次家里出了这么大乱子是谁弄的吗？」 难道与四太太有关？「谁？」 「就是那个跟人跑了的四太太，她让那个男人找人整出来的事，也是他们在外面四处散播咱们茶发霉有毒的言论。做陈茶早就有人在做，我们在那边早知道这事。只是公开才是这两年。 别人也不是没卖，怎么就咱们家的有问题？后来与茶商会和盐茶司走起来后才弄明白里卖弄的事。」 「大哥没去找他们吗？」 「找也没用，他们用了钱。茶商会和盐茶司做了和事老，咱们这边给澄清了，那边好处得了，事情只能这样」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哥俩自求多福吧！这四太太也是没脑子，孩子还在这边，至于整死陈家吗？ 此时大太太拉着沈秋玉的手道：「我还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太太请说」沈秋玉隐隐有了预感。 「赶年冰兰眼看十七岁了，她一直跟你在外面，我倒是忽略了孩子。这不今年给书玉定亲了，我就想顺便帮冰兰看看人家。你毕竟是她娘亲，孩子的亲事觉得还是与你商量商量」 「书玉都定亲了？定的谁家？」 大太太将那段发生的事一一道来，「这不就是个缘分？本以为没指望了，事儿就那么解决了！书玉的终身大事就那么定了」大太太笑道。 「恭喜太太了，也恭喜大小姐」 「咱们家今年是喜事连连，雅琴生了女儿，虽然是女孩，我也喜欢。不都说先开花后结果吗？有了孙女，孙子早晚会有！书玉的事也解决了，铺子作坊都会顺顺利利的」 冰兰赶年十七了，是该着人家了，「太太有合适的人了吗？」 「嗯，茶商会徐副会长家的三少爷与冰兰年纪相当，是徐副会长的二太太生的。只是生三少爷的时候难产没了。那孩子是大太太一手带大，十几岁就跟着跑马帮，听说很聪明能干。炫宇见过，人长得也不错。你要是愿意咱们改天约时间见见」 沈秋玉听着还不错，虽然没了亲娘，那也是大太太一手带起来的。能跟马帮运茶一定能吃苦。「太太做主就是」 大太太笑容更甚：「我就说你一定会愿意，真成了，咱们还高攀了呢。以后跟徐副会长家结了亲，对咱们只有好处没坏处。」 「这几天我就递过话去，让大太太见见冰兰。先不要告诉冰兰，免得到时候紧张。」 沈秋玉连连点头，冰兰不知道自己的亲事就这样被两个女人搞定了。 几天后大太太带着母女去徐家做客，「徐太太当初帮了我们不少忙，徐太太宴客，咱们不能失了礼数。」路上大太太道。 冰兰觉得奇怪，做客还带她们母女？很快一个想法冒出头，怎么看这次赴宴像是相亲。自己刚多大？结婚太早，就是不早也不能稀里糊涂让他们决定了自己的人生。 上了车就不好下，只能到时候看。拽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浅黄色的袄子，深绿衣裙，加上头上被沈秋玉插上的饰品，和手腕上一对镯子。怎么看怎么俗气，更别扭。 为了让沈秋玉开心，冰兰硬着头皮来了。心里盘算着赶紧找地方带着她娘搬出去。 正如冰兰猜想的一样，这宴客就是相亲宴。徐副会长两个太太，据说死了一个，还是这次相亲的亲娘。 这样的人家找他们家的女儿估计身份高不到那儿。果然是姨娘生的，还是没了娘的庶子。庶子对庶女，倒是门当户对。他们家算高攀！冰兰被当物品一样被人看来看去。听女主人那意思好像是很满意。 你们满意我还不满意呢！随后相亲的男主角上来，「这是我家三少爷，前阵子生了一场病，看着孩子瘦的！」大太太心疼地道，招呼着三少爷给众人见礼。 冰兰斜眼一看，看到那张脸顿时一愣，真是巧啊！这不路上遇到的那个徐家三少爷吗？人看着精神很多，但脸上那道疤痕依旧醒目。 沈秋玉看到徐敬明笑容马上停顿，这样子！心里顿时凉了！闺女怎么能找一个破了相的男人？还是个死了娘的！ 大太太用手拉住沈秋玉，沈秋玉才缓和下来，大太太让自己的女人带着冰兰去看看家里养的花草，「你也跟着去吧，照顾一下客人」 第704页 「是，大娘」徐敬明告退，跟着女孩子出来。 徐家有个后园子，花草倒是很多，徐家两个小姑娘将冰兰带过来：「你自己看吧，哦，我那三哥也来了。我们就不打扰了！」说完两人挽手跑了。那样子根本就是无视冰兰，更没将她当做客人. 冰兰摇头，然后转身等徐敬明。徐敬明在不远跟着，看冰兰。相亲的事还是早上知道的，陈家的二小姐，他本想离开，想起陈炫宏说他二弟是易武陈家的。 后来多聊了几次，徐敬明将实话几乎全套出来 ，救自己的应该就是这个二小姐.今天见到了，看到冰兰的样子与那天穿男装的女子可不就是一人。 他对结婚对象没什么要求，只要心地善良，能一心跟他过日子。今日看到冰兰女儿装心突然悸动一下，更多的是欢喜。如果找女人结婚，这个女人他愿意。 「两个妹妹不懂事，不要介意」妹妹走了，将客人丢下是很无礼很丢脸的。徐敬明却无奈。 「没关系，她们还是小孩子。我跟她们没什么话，我要跟你谈谈」 跟他谈？女孩子好大方！「嗯，那边有亭子，坐过去」 亭子连着水榭，两人对坐。四目相撞，徐敬明倒是很少见到这么大方的女子，想想她能跟着跑马帮就不是家常女人。 「我不知道今天是来相亲的，对象还是你。」冰兰道。 「我早上知道的，是不是很凑巧？」徐敬明笑笑，眼里柔和很多。 「是很巧，这样我就不费事了」 徐敬明不知道冰兰想说什么：「嗯，你说」 「等下你能不能拒绝这门亲事？」 「为什么？你讨厌我？」徐敬明笑容消失，他不明白为什么冰兰不愿意，难道是嫌弃他长得丑？心中痛了一下，更多的是难过，应该是，他这样子哪个女孩子会喜欢？何况眼前的女孩长得漂亮，又很有主见。 第394章 茶马人家 14 「我这两年还不想嫁人」 「我可以等你」徐敬明脱口而出, 他不想错过。 「不是那意思，暂时我不考虑婚事，还请你帮忙」冰兰不想就这样决定自己的人生，尽管主观上认为这个三少爷人品没问题, 她也不介意他的容貌，但没怎么了解怎么能就这样草率决定？ 「明白了，我会拒绝这门亲事，再次谢谢你救了我」徐敬明怅然, 他不勉强任何人, 自己这样子对方不愿意很正常。他就不该报什么希望！ 「我要谢谢你帮了我」冰兰一松，解决眼下的事了, 回去就考虑搬走。 大太太心满意足带着沈秋玉母女回来, 等了两天徐家没动静。不是说这两天就定亲吗？随后陈炫宇回来捎话说徐家三少爷不愿意，看不上冰兰。 「真是的！他还看不上冰兰？冰兰哪点差了？也不看看他那副得相！整个丑八怪！谁家女儿会嫁他！」大太太可能气急了, 什么话都说。早没了当初将三少爷夸到天上的时候了！ 沈秋玉脸色很难看，三少爷就那样的还看不上冰兰？那冰兰该找什么样的？她生的女儿便宜到这种地步吗？他们都瞎眼了，根本不知道她的冰兰有多好！ 「大哥, 我想出去看看，去思茅看看书兰」被人拒婚应该心情不好吧!心情不好自然要去散心。 冰兰趁机想出去看看，等几年打仗了想走都困难。 「去吧, 书兰已经去了一个多月了, 也该回来了。正好我走不开, 我派人送你去, 顺便接书玉。你们就别打扰宏斌家了, 住到炫瑞他们租住的小院子」 「大哥，我可要玩阵子回来，不想马上回来」 「也好，赶过年你跟书玉他们一起回来吧。收拾一下，我给你找个相熟的马队一起走，路上照应你们一下」 冰兰不反对，算了一下，有两个多月时间，路上来回需要半个月，剩下两个月够了！ 「娘要不要跟我出去？」 沈秋玉有些犹豫，冰兰央求：「去吧！娘是不是还没有出过易武？我们去思茅，过年就回来了」 沈秋玉终于点头：「我问过大太太再说」 大太太无所谓，这娘俩不在眼前更清净。要不是与徐家早就说的那件婚事，她更不希望看到她们。人去了是一定要去拜访闫家的，大太太忙着准备了一些礼物。 冰兰收拾着东西，沈秋玉说闺女像是搬家。冰兰笑而不答，她就是想搬家。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冰兰母女与陈炫宇找的马队汇合的时候才知道这马队是徐家的，而且跟队的居然是徐家三少爷徐敬明。 冰兰真想转头就走，徐敬明却过来跟她们打招呼。冰兰出门换了简单衣服，硬着头皮拱拱手，「真是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路上有事就说，不用客气」 沈秋玉有些尴尬。陈炫宇道：「我找人的时候正好三少爷的马队要过思茅，二娘你们跟着他们我也就放心了」 冰兰觉得陈炫宇就是故意的，都见面了怎么好拒绝！好在徐敬明只是打了个招呼前三天一直没再出现，冰兰自在了很多。 五尺马道崎岖不平，山路蜿蜒曲折。很多时候娘俩只能牵着牲口走，一边是山壁，一边是沟壑山谷。这种地方想骑马都不行。 冰兰没走过，知道路这么难走真不该将沈秋玉带出来。马队的人好像已经习惯了，没人抱怨，驱赶着牲畜扬鞭向前。 第705页 徐敬明过来了，他驱赶着冰兰母女的马匹，让他她们后面慢慢走。到了特别难走的地方都是看护着两人。沈秋玉扶着山壁，不敢去看旁边，她怕自己腿软跌下山谷。 「这条路近，其实是有一条大路的，只是太绕，我们为了节省时间才走这边」徐敬明解释道，「过了这座山路就好走些了」 冰兰这个后悔跟他们出来，下次说什么也不走这条路了！她觉得自己胆子够大，走这样的路依旧冒汗。她紧张，自己好说，就怕沈秋玉身体受不了。男子宽大有力的手伸过来，冰兰手被握住。 「这里经常出事，要小心」 路很窄，被一块巨石挡了部分。而且是弯路，真的很危险。人一过来，冰兰忍不住问：「你怎么跑这条线了？」 「哪边都跑，其实我更喜欢进藏，喜欢那里的山，那里的水。如果你想去，我陪你」徐敬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胆子这么大，居然将心里话说出来。 「你觉得哪里最好？」 「大理吧，那里位置好，去西藏，回思茅都不很远。洱海很美，大理城里比思茅热闹。你去了就会喜欢上。」徐敬明突然有种期盼和渴望。 要不要去大理？「从思茅到大理需要多久？」 「半个多月吧，看情况」徐敬明不敢呼吸了，难道她真要去？可惜没了下文。 翻过那座山，冰兰只能说她们母女没白在茶园待，身体真扛过来了。进了林子众人才休息，天色已黑，叫孙满的男子已经给他们点上篝火。 沈秋玉再也没力气动一动，「你陪二太太吧，我给你们烧水」徐敬明不多话，很细心照顾着两人。 「你烧水，我去弄点东西」 徐敬明知道冰兰去打野味，「我跟你」 「不用，只是一会儿，你跟着动物早跑了」 这是看不起他吗？看着冰兰没入山林，徐敬明吩咐孙满烧水，拿起佩刀也进了林子。冰兰带回两只山鸡，孙满帮着处理。她泡了一把干蘑菇，刚把鸡炖上，徐敬明带了一只麂子回来。 招呼着马队的人去收拾，回来给冰兰母女带了一大块肉。「他们都是烤着吃，不知道你跟二太太喜欢什么口味」 沈秋玉歇了一会，好受多了，起来跟着做饭。冰兰将肉切成长条。穿在树枝上烤，徐敬明没走，跟着在火堆烤肉。看冰兰放什么，他也放什么。这女人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 沈秋玉再次嘆气，这男人多好！一锅鸡肉，一锅饭，加上烤肉，被他们吃得七七八八。冰兰只得再次做了一锅饭，饭熟了凉好后与切成碎丁的烤肉，盐巴混合，加了一种野菜碎团成饭糰。 沈秋玉用树叶包起来，那是明天路上吃的。明天不会给大家做饭时间，只能吃干粮。沈秋玉包了一份给徐敬明，冰兰装作看不见。 这晚之后，两个男人脸皮厚起来，每晚必到，当然会带着东西过来。冰兰看他们手里带的东西就可以判断，都是有伸手的人。想想也是，经常在外，如果不会点什么防身，真的很危险。 沈秋玉偷偷问冰兰：「我看三少爷人挺好，怎么就不同意婚事？」 「人家看不上咱们小门小户」 「我怎么看也不像，他对你挺上心，倒是你对人家不用心」 「那是人家心眼好，咱们别自作多情」 沈秋玉纳闷，怎么也没明白两人为什么就没成！冰兰出来心情大好，一路不住祸害小动物，过河不忘弄点鱼吃。沈秋玉心情也是大好，冰兰趁机问：「娘，咱们离开陈家吧，去找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住。」 「那怎么行？你要嫁人，这事还要大太太费心」 「您帮我找不就行了，我又不是大太太生的。不如咱们就跟着三少爷他们一路走，看到哪儿好就留下。听三少爷说大理很美，咱们去吧！」 「我就觉得还是咱们家好」 冰兰无语，眼看着就到思茅了，徐敬明有些不舍，看冰兰去河边收拾野味就跟过来。「你们在思茅住多久？」 「看书兰他们的意思，估计要年底回去」 「你还要回易武的家吗？」 「不回去哪儿？」 「去你想去的地方，如果你想，我陪你？」 冰兰停下手里的动作，认真看男人，她从他眼里看到坚毅和祈盼。就连脸上的疤都暗淡了。 「我说的是真的，你知不知道我们俩为什么会相亲？」 「为什么？」冰兰也想知道，大太太一定抱着目的的，她觉得是为了拉拢与徐家的关系。 「你家出事后，你大哥到处找人，不知道託了谁的关系就找到了大娘那里。想通过大娘说服我阿爹出面帮着解决这件事。里面具体的我不清楚，我因为脸上的疤痕一直没找到合适成亲对象。 我是养在大娘跟前的，说是养，也就是让一个奶娘养着我。但是她毕竟是徐家的主母，我的大娘。我的婚事是一定要操心的，太难了别人会说三到四，太好的没人愿意。 婚事就这样耽搁着，你大娘知道后便主动上门说她家有个二太太生的女儿，年纪与我相仿，愿意嫁过来。陈家虽然比不上徐家，能找你们这样的人家，大娘觉得应该对得起我了。 本想见见你，却说你去走亲戚没在家，那时候我也没在。你大娘和你大哥满口答应了这门亲事，我阿爹顺理成章便帮着说好话，在茶商会里带你大哥走动关系。后来加上你大哥同学的关系，这件事就很快解决。你回去或许还会被再次利用一次，为什么还要回去？」 第706页 「难道你没被徐家利用？你冒着生命赚到的还不都属于别人？如果那次不是我救你，你的命真的会丢。你不还是要回去？」冰兰带了嘲弄。 「所以我也会离开」 「为什么？」 「我想自在地活着，为自己，不为别人。我已经选好了地方，就在大理，洱海旁建一座房子」 「你的马队呢？」 「那是徐家的，我可以自己慢慢做，会有自己的马队。愿不愿意与我一起去大理？带着你娘，我养你们！」 冰兰摇头，她和她娘不需要别人养，更不想依靠别人。没得到答覆，徐敬明只得暂时放下，也许她根本不相信自己。也是，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谁信？ 一行进入思茅，徐敬明再有不舍也要与冰兰分开了。冰兰按着地址找到陈家在思茅租住的小院子。小院子是给孩子们放小假，短暂休息的地方。里面是从易武雇来的一对夫妻看守，并负责给孩子做做饭，往来也是他们跟着。 第395章 茶马人家 15 孩子们平时都住校, 院子里很安静。「您是孙嫂吧？我是易武陈家的二小姐，这是二太太」 「二小姐，二太太」女人正在洗衣服，忙擦手过来招呼, 耳房里出来一个男人，过来跟他们打招呼。 「我男人，二太太，二小姐请进。」 「大小姐呢？」 「住在闫家, 三少爷和四少爷, 三小姐都在学校，平时不回来」 院子不大, 属于三合小院, 作为落脚的地方足够。沈秋玉两人洗去风尘，将带来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孙嫂已经将一间屋子收拾出来。 「四小姐多久回来一次？」 「一个礼拜回来一次, 三少爷和四少爷一样」 「有没有人来看过他们？」 「没有」 冰兰想想也是，四太太想看孩子应该去学校吧。她就不信真的扔下孩子不管！一路太累，两人吃完饭便去休息。 她们是在第二天才去拜访闫家的, 闫家在思茅也是做茶生意。只是闫宏斌没继承父业，从了武，据说在云南讲武堂培训了一年, 随后到盐茶司做官署护卫长了。 书玉见到两人激动地眼里有了泪花, 闫太太与他们客气几句, 女孩子们便跑出去。闫家有耽搁女孩, 大家年龄相仿, 知道冰兰是庶出，倒是没表现出嫌弃。 闫家留了饭，冰兰见到了未来的姐夫闫宏斌。人英气十足，有点军人的范儿。说话做事很利落，是个洒脱的。书兰倒是很有福气，起码此人的人品不差。 家里来人了，书兰跟着沈秋玉回到小院住。「二娘，你们要待多久？」 「等炫瑞他们放假一起走」 「好，我带你去逛街，思茅很热闹的，人马多的时候街上挤不动。还有很多藏族忙帮，比易武要多。街上卖东西的更多，还多我都没见过……」书兰滔滔不绝，讲着自己在这里一个多月的生活。 更多的时候说着闫宏斌对她的好，怀春的少女着急嫁人了!冰兰取笑着书兰，两人说了一晚上。沈秋玉此时是羡慕的，但也庆幸书兰与冰兰亲如姐妹。 第二天书兰果然带着冰兰母女开始逛街，看铺子。买着她觉得好吃的零嘴给冰兰。 「那是外国人喜欢喝的咖啡，文凤(闫家小姐)她们喜欢喝，说是时尚。苦苦的，有什么时尚的？」路过一家咖啡店，书兰道。 「可能就有人喜欢那味道吧！」 「宏斌也这样说，还有那个那个，你知道是什么吗？」书兰指着一间铺子摆出来的东西问道，冰兰的眼睛却看到了藤井父子，两人进了一间茶号。同兴号，人进去没再出来。 冰兰被书兰拉着很快过了那间茶号，真是巧啊！ 连续逛了三天，冰兰基本上了解了这座城镇。它因清王朝将盐茶司设在这里，和附近茶叶交易都集中到这里交易而繁荣。 南来北往的马队将云集在此的茶叶输送到天南海北，全国及海外的物资在此相会，然后又转运出去。此处就如一颗心脏，物资再次不停汇入流出。好一番热闹盛况！她自动忽视开始如火如荼的革命狂潮和各国蠢蠢欲动的野心。 滇越铁路再抗争不也通车了吗？法国人照样将蒙自做了通商口岸。日本夺走了东三省的铁路权，上海的租借是不是已经有规模了？ 恼人的事情全部抛在脑后，冰兰享受着难得闲暇快乐。 上学的孩子终于回家来，冰兰觉得上学的人怎么都变得好深沉！陈炫瑞只是礼貌地打了招呼，陈炫均脸上笑容最多，一个个喊了人，看到家里来人一点都不惊讶，那双眼更深，更让人厌恶。 蔓兰算是反应最正常的，翻翻眼睛：「二娘，二姐怎么跑来了？」 「来看看你们，也开开眼界。」冰兰回答。 「带什么东西了？」 「一些家里特产，没办法多带，想吃回家吃」冰兰回答着，蔓兰长得越来越像四太太了，张开了，更漂亮了。「你娘来看你了吗？」 「没有，她看我干啥！」那一剎那的慌乱眼神冰兰没错过，应该是看过，就是不知道频繁不频繁？ 「我听人说在思茅看见过你娘，还以为来看你们了」 书兰惊讶地看冰兰，四太太在思茅？她怎么不知道！ 「胡说！她在昆明，怎么会来看我！」说完，马上知道自己失言了，闭上嘴哼了一声进房间。 第707页 书兰拉着冰兰进了另一间房：「你说的真的？四太太来着了？」 「我在炸她，这不就知道四太太在哪儿了吗？还有，她一定是来看过他们兄妹，不然蔓兰怎么知道她娘去了昆明？」 「你好狡诈！」书兰笑着用力抱住冰兰，「她干啥不带走他们？」 「等着陈家将他们养大吧！或者她还没稳定，说不定就是给人家做了小，或外室。不稳定是不会将儿女接到身边的」 「有道理！」 三个上学的孩子回来让孙嫂夫妻忙碌起来，洗澡，洗衣服，买东西，做吃食。沈秋玉将做饭的活计揽过来，冰兰没办法，只得跟着忙活。陈玄瑞却道要出去会同学，不在家吃饭。 「正联繫同学，年后说去日本，听说还有去美国、英国、法国的，宏斌说是庚子赔款退回来的钱，让咱们人去他们国家留学。你说去外国真的有咱们这儿好吗？」书兰道。 「应该好吧，毕竟他们打败了咱们，他们的武器先进吧，出去总能学点什么回来。炫瑞是应该出去」 「他出去大哥都没人帮着，炫均那样子谁敢用？整天一副阴测测算计样！我看着那小子就不地道！ 「人各有志吧！」冰兰能说什么？ 蔓兰根本不屑与她们在一起，自己躲在房间看书，或者兄妹俩谈着什么。饭桌上看别人吃饭低低吐出：「土包子！」 冰兰就当没听到，你爹娘都是这么土出来，你娘说不定更土！上了几年学学洋？还不知道在吃谁喝谁？整个白羊狼！ 这种人就是吃着你，喝着你！还恨着你！整个变态！好在是一天，随后全部去上学。闫家邀请了几次吃饭，闫宏斌偶尔过来坐坐。沈秋玉很少露面，冰兰一般藉口躲开，谁喜欢做电灯泡！ 冰兰比书兰还要高一点，但没书兰文静，白嫩。严太太某次提出给冰兰说个人家。男方条件还可以，是她远房的一个侄子，现在在思茅开着一个铺子。 沈秋玉有心思看看，要是合适姐妹都嫁到思茅也可以，相互还是个伴。 冰兰再一次经历相亲，男方挑不出什么毛病，唯独男方的娘带着挑剔的眼神上下左右地将冰兰看了个遍。最后才点点头，好像是她算通过了。 沈秋玉被冰兰拉出去，「娘，这个不行，我敢说他那个娘一定不好伺候，这样的人我不嫁」 「我看那个男的挺好，说话做事像回事。你都十八了，再不嫁可是要老在家里的！」 「我会嫁，但不是这个」 「你还想要什么样的？」沈秋玉愁死了！ 「回头再说，娘，这个我不会同意」冰兰没再露面，听说那女人甩着脸走的，回头冰兰免不得被沈秋玉说了一通！ 随后是闫宏斌帮着介绍了一个朋友，冰兰一样没看上，两个都没看上，不光是别人，就是沈秋玉都觉得她太挑剔了! 冰兰一下子没了玩的兴致，盼着早点回去。回程闫家给送了不少礼物，闫宏斌跟过去商量两人的婚期。 「他家的意思是开春成亲」书兰红着脸告诉冰兰。 「大哥都有孩子了，人家当然着急！」 书兰拧了一下冰兰：「听宏斌说他要去昆明了，参加什么护国军。我真不想他去」 这就是嫁给军人的悲哀，人走了还不知道何年何月回来。不打仗好，一但打仗未知数更难确定。大太太如果知道闺女嫁了这样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书兰要出嫁，陈玄瑞去留学，这个年大家都是开心的。最开心的莫过于大太太，就在众人欢喜中，陈炫均说他过两年想去英国，蔓兰说她也要去。 那天正好所有人都在，冰兰突然不知道这兄妹怎么想的。陈炫均刚十五，蔓兰十二，现在说是不是有点早？大太太没生气，反而笑着看两人，「炫均十五了吧，我倒忘了，十五已经可以做事了。你大哥十五已经结束读书跟着跑马帮了。」 「大娘！我还想继续读书」陈炫均道。 「可以，但是你已经不小了，有些事我应该让你知道。知道去年咱们家差点败家吗？」 两人摇头，大太太笑道：「你们当然不知道，我告诉你们，你们的娘去茶商会告咱们家的茶有毒，你那个继父让盐茶司封了咱们的铺子，咱们的作坊，还要罚一大笔钱。那时候咱们家什么都没有了」 两人惊愕，他们真的不知道。 「我们是求爷爷告奶奶，到处送礼找人，就是没办法。最后是你们大姐夫求的人才算放了咱们家一马。你说咱们家这损失谁负？你们都想出国留学？去吧，但是我没有义务再为你们负担什么了。 你们该得的早就被你娘败光了！本来想让你们读完书，找点事做，既然你们都心高，我就不阻挡你们前途了！炫均十五，你可以自立，蔓兰我也会让你读书到十五。你已经很幸运了，上面两个姐姐可是一天书都没读！以后你们是留在陈家，还是去找什么人随意！」 「大娘，你怎么知道是我娘做的？我们要证据，不然我们不会相信？」陈炫均道。 「证据？你去问问盐茶司的李司长吧，他会告诉你。你要留在陈家从年后开始跟着马帮押货，如果不留就另谋高就」 「大娘就是想赶我们走也不能这样就将我们赶出去吧？我是陈家的子孙，陈家的家产自然有我一份」陈炫均脸没了原来的笑容和淡定。他毕竟是孩子，还没有练得那么老练，遇事不惊。 第708页 第396章 茶马人家 16 「分家产？好啊, 那就分！咱们家只有这座宅子和一间作坊，一个茶园，铺子是租来的，你要了给你！正好要付租金了！宅子都是留给长房长子的, 没你的份，何况还有炫瑞!炫宇，作坊和茶园作价多少？」 「现在作价一千多块吧！」 「去年将家底都在那场官司上赔了, 被没收的那批茶就是几万块！要不是秋茶卖了点钱，你以为咱们家还有什么？」大太太冷冷道。 「大娘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人小言微，你看着给吧, 但是蔓兰还小, 这里还是她的家吧？」 「蔓兰过两年我给她找个婆家，陈家不会少她一份嫁妆。以后安心在家学做针线。操持家务！」大太太道。 「哥，我不要留在这儿, 我要上学」蔓兰急得要哭。 陈炫均迟疑不定, 大太太不说话，想上学？门都没有！冰兰不是去茶园干了几年吗？你难道比她好？ 「我带你走！」陈炫均突然下了决定，「大娘, 我带妹妹一起离开，将妹妹的嫁妆也给我们」 「炫宇, 拿三百块大洋来」 「为什么是三百？」 「你是什么身份忘了？咱们家可不单单只有三个男儿, 还有三个女儿！如果嫌少, 那只能愿你那个亲娘!」大太太道扫视一周道。 三百大洋, 陈炫均拿着拉住蔓兰：「走！咱们离开这里！」 冰兰又看到了一幕收拾东西走人的场景，只是这次只有那兄妹，没有人上前。 陈家院子更空落了，沈秋玉想感慨却什么都没说。冰兰握住她娘的手：「娘，看到没有？这里容不得别人。跟我走吧，去一个美丽的地方」 「远吗？」 「一个月吧，可能用不了。如果三哥愿意，咱们一起走」 沈秋玉不想离开家，离开她的家人。冰兰只得告诉她陈家与徐家接亲的原因，「咱们留下只有被利用的价值，娘，我不想这样活下去」 离开了只有母女俩，身边都没有帮她的人。「以后大太太找的人家不喜欢就不要就是，咱们去你外婆家住，或者在易武买个小院子」这是以前母女俩商量的。 「如果三娘和二哥也去，你要不要一起？」 「你二哥和三娘？」沈秋玉倒是没想过，「他们去了还行吧」 冰兰松口气，她开始去找陈炫宏，在客栈给他留信。 春茶上市的时候，书兰出嫁了，陈玄瑞去了日本。 沈秋玉回娘家了，冰兰趁机去採茶。这次是小林自己带着一个护卫来的，他看到冰兰，深深一躬，「我等你两天了」 「谢谢，我们还是一人一半」原来在等她开始采，倒是很懂礼貌的。 一人一半，各自忙碌。冰兰没去孙家寨，所以她的茶要在这里做出来。两人几乎在做着同一件事，却很少说话。晚上都是一杯茶啃干粮，三个人守着一堆火。 「你为什么叫千雪？」小林终于忍不住问了。 「你父亲已经问过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爹取的」 「千雪在我家乡经常被用」 「你的家乡是哪里？」 「很远的地方」 「你从那么远来这里就是为了茶？」 「对，从我爷爷就喜欢茶，我父亲研究茶，他去过中国很多茶山。我是我家第三代，也将继续努力下去。明年可能不过来了，还要继续麻烦你了！」 「明年我也不一定来，我来了帮你采，你来了请帮我采」冰兰决定采完茶就走，去大理找地方落脚。 「你要走了？」 「可能走，但我尽量会回来。」 两人继续沉默，在沉默中睡去。冰兰多停留了几天，收了一些二三百年的茶叶，小林一样，採茶，做茶，晒茶。他跟他父亲去了很多地方，但他对这片茶林情有独钟.他喜欢这里茶的醇厚芬芳，喜欢里面的厚重持久，更喜欢这片美丽的土地。 冰兰捨不得这片茶林，却是要走了，她去找陈炫宏。 陈炫宏在客栈等了冰兰七八天才看到冰兰。马队就要走了，再看不到她只能留口信。 「我想带着我娘去大理定居，你跟阮姨要不要去？」 「我回去跟娘商量一下，娘愿意，我们就跟你去」 「好吧，我先去大理看看，有消息你给这家客栈留封信」 陈炫宏犹豫着要不要跟冰兰一起去，冰兰道：「你先回去跟阮姨商量，决定了到秋茶时节就带着阮姨过来。我是一定要去，只是不知道会多久。」 这个二妹胆子太大了！陈炫宏决定说服娘跟二妹二娘住。她们或许需要他来照顾。 说服沈秋玉，冰兰进了一批茶一个人上路了，路上不寂寞。最常看到的就是一队队南来北往的马队。换上男装，马上带了一坨货，冰兰缀在一个混搭的马队后面。 思茅-景谷-镇沅-南涧-大理！很多路一边是山，一边是水。山高水深路途险峻，冰兰真正体验了一次马帮生活。从一上路冰兰就打了主意，能为这些人做点什么一定做。 例如道路险峻的地方她会将山石噼去一些，加宽道路，太崎岖的地方会用工具平整一下，对别人很难的事她很容易。某处可能会在山壁上深挖一块留着人避避风雨。 一路下来，这一段被她收拾的可能是茶马道最好走的了！ 大理，背负苍山，面对洱海，比丽江清净，比长安多情！下关的风，上关的花，苍山的雪，洱海的月。所有的言语都在说着这里的美。 第709页 四月的天不冷不热，冰兰驻足一处高坡，以前来过，每次都让她捨不得离开。面对静静的海面。好静！没有喧闹，没有波涛拍岸，静静的，天地间只有她一人！ 如果能在这里住多好！夜晚的星空璀璨，犹如闪光的钻石。白天四周美得让你不捨得合眼。家就在这里！ 沿着洱海西侧是茶马道的途径，也是大理城所在。喧闹的古城很难找到合适的位置。冰兰开始往会走，沿途看到过几个村子，如果能接纳他们最好。 要不是考虑出入方便，她更想选择洱海东侧的双廊，可以依海建房，独享那份安静优美。这次不光是她自己住，还有沈秋玉，或者加上阮玉香母子。有他们就要多方面考虑。 喜洲村，距离大理六十多里地，冰兰选的第一个是这里。因为是茶马道山上的重镇，这里也算是繁荣却不拥挤。 居民以前几乎是白族，后来才混居了其他民族。基本上是茶马道带来的。建筑风格，三房一照壁，四合五天井。冰兰决定建一座这样的民宅。 想买地建房，很罗嗦，好在有专门做这行的。这让她省了很多事。「我要建一座三房一照壁的院子，连同地基，材料和人工，大约多久，多少钱？」 「想建的好，时间会久一些，估计两三年。要求不高的也要两年左右。价钱约一千五百多大洋」接待她的赵先生道。 「有没有现成的卖？」 「新的没有，都是老宅子，破旧了点」 「那就建吧，赵叔能不能帮我找人？」 「没问题，镇上有做活的，你要是着急，可以多加人，只是价钱高点」 「好，地基就劳烦您了」 「你想选在哪儿？」 「边上一点，尽量靠近水边。要是能买上一两亩地最好。」 「离这儿不远的一个村子倒是有一份连宅子带田地卖的，地方与你说的很符合，就是房子差些。我觉得你可以买下来翻新，那样比建新房快一些。」 也许是个好主意，冰兰跟着过去。原来离着喜洲还有十来里地。村子倒是紧邻洱海，离着大理城五十来里地。 村民种植水稻，蚕豆，玉米，家家做一些手工蜡染。房子是旧了，除了框架几乎都要换。 「五亩水田，加上房子，两百三十块。」 「房子木料我看着几乎要全换，两百凑整吧！」 「我家房子可结实了，全是上好的料子，别看黑，打不来可漂亮了」房东用铲子刮柱子上的脏污。还真是好料！应该是祖辈传下来的吧！ 「砖瓦的都要换了，实在是旧，二百我买了，贵了我去别去看。」改造起来也是个功夫，冰兰犹豫了，买不买两可。房东妥协了，买卖完成。 剩下的就是进驻工匠，冰兰将这事交给赵中人，窗户门和里面的一切都不要。全换新的，房瓦也全换，加上地面，院子里的地砖，冰兰定制的家具等等，连工带料六百大洋，工期一年。一年就一年，冰兰先交了一半定金。 再走就到了大理城，古城有着浓厚的历史和繁荣的市场。冰兰只是看看，人继续走，大理过去是丽江，香格里拉，也就是这里称呼的中甸。依旧是茶马道，这次的路就难走很多了，越靠近北部，路途越难走。 路几乎都是在山壁开凿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做出这样的壮举。上看不到山顶，下是滚滚激流。坚硬的岩石被人马打摩出光滑的稜角。冰兰的刀继续着休整，碍事的石头被砍去，太窄的路尽量拓宽着。所以她走的很慢，后面的马队又赶上来，冰兰只的朝前走，没有避让的地方，她只能朝前走。 「前面的朋友!」 后面人在喊，冰兰知道在喊她，牵马站住，后面跟上来的像是杂牌军，穿什么的都有。「小兄弟，你一个人上路？」一个穿藏族衣服的汉子朝着她道。 「是啊，我第一次做，没经验」冰兰答道。 「第一次要结队走，不然遇到什么谁帮你？跟我们走吧，前面要过河，你一个人还真不好过去，关键是你的马没人帮你马都过不去！」汉子哈哈笑着好心道。 冰兰囧，连声道谢，听着汉子说着一路好走了很多，不知道谁剷除了路上的绊脚石。看他们高兴的样子，自己努力算是值了！ 果然在前面过河的时候冰兰真的就需要别人帮她接马和货物。自己不是不可以，但是会很危险。 第397章 茶马人家 17 万丈深壑里激流奔腾, 而两岸之间只有一条熘索让人通过。冰兰自己过过，只要够胆，人握住熘索上的流板，通过惯性, 人就如飞一般疾驰过到对岸。这次带着马和货物，没有别人帮忙，冰兰真的是不敢让马先过去。 再说她是真的没经验，如果没人好办, 马匹货物送空间, 有人看着她哪敢队伍里的人先过去一批，一双大手牵过冰兰的马：「你总是让人意外, 又让人担心」 「呵呵, 这么巧！」居然遇到徐敬明，冰兰更意外。 「这不是你该来的, 以后不许跑了」徐敬明比以前黑了很多，说话霸道很多。 「只此一趟，我是想过来看看, 听说茶叶到了藏区能卖很高的价」 「是很高，藏人离不开茶，你也看到了路上多危险！」徐敬明搞不懂这个女人到底想什么, 竟干男人干的事。 他让冰兰先过去, 随后将马匹给她渡过去。对面已经有人帮着接住卸下绳索。悬空的感觉让马惊魂未定, 冰兰安抚许久才安定下来。别说牲畜, 就是人都腿软。 第710页 「过河的时候掉下去的经常发生, 这条路不知道埋葬了多少人！到了沙溪就不要走了，到中甸土匪猖獗，沿途几乎都是这种峭壁。需要什么告诉我」 「我只是想去看看雪山」 「你出来家里知道吗？」徐敬明声音软了软。 「都知道我出来，具体去哪儿没人知道」 「这次跟着我们，看完了就别惦记了」 冰兰没想到他没反对，忙点点头答应下来。自己又没干什么坏事，为啥心虚？冰兰将腰板挺挺，跟上前面的队伍，徐敬明招呼着人跟上。 跟着队伍再也不能作弊，冰兰只能老老实实走着这条古老艰辛的路。已经到了雨季，马帮的规矩，不是特别恶劣的天气绝不会中断行程。冰兰早就领教，高海拔地区除了温度偏低就是有风。 湿哒哒的衣服就这样糊在身上，人不停，马不停。直到预定地点才停下。休息的时候冰兰才知道徐敬明已经从家里分出来了，自己组了二十几人的小队单跑。 「进藏的路凶险，却利厚。搭上几个散队也不怕那些马贼。你跟二太太有什么打算」 「我娘捨不得离开家，我跟我二哥提了，想让他和他娘与我们住在一起」 「还是易武吗？」 「我选了大理，但他们不知道」 「大理哪里我去跟你们做邻居可好」 「我在周庄买了一座旧房子，正在修葺着，但我娘他们不一定能来。如果不来，我会尊重他们」 「你的亲事也要听他们的？我可没觉得你是听话的孩子」徐敬明取笑道。 「我随缘」冰兰不想再说，晚上落脚的地方冰兰生起一堆炭火煮了一壶茶水。徐敬明带着他们的二十几人守在一旁，点着另一个火堆烤各自的衣服。有人检查着马蹄有无损伤，里面有无嵌进去的石子。 明天就到沙溪镇，他们会参加一个大型集市。很多马队都会在那边进行交易，有的会返回，有的会继续走。 「你们呢？」 「打算到中甸，本想去德钦，听说那边太乱，而且那边贫民地位很低，听说都是农奴。说算的都是贵族老爷，要是出意外我对不起这帮弟兄，最远就到中甸」徐敬明遥望远方，自己从家出来身上轻松了，心更重了！ 一早起来赶路，很快到了一座小镇，镇外的坝子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货物和人马占据着自己的位置。穿着各种服饰的商旅都在进行着讨价还价。最引人注意的是那些穿着长短袍，脚穿长筒靴，腰佩腰刀的康巴汉子。 新来的马队自觉找位置卸货，冰兰将自己的货卸下来与徐敬明等人的挨着摆放。她拿出了二十筒茶，徐敬明问她想换什么？ 冰兰也不知道，来这里的几乎不会卖钱，会带着货物回去。想了想道：「要药材吧，红花，麝香，虫草，贝母都行」 「知道了，你去玩吧，我帮你看着」 冰兰早就坐不住想去到处看看，道谢起身急不可耐地冲出去，真的是沖，徐敬明笑着看她猴急的样子。 守摊的有，四处寻找自己需要的货物的有，大家都找着各自的目标。从粮食，盐，茶，皮毛，酥油，到马匹，刀具都有。冰兰觉得自己什么都想要，「这个用茶怎么换？」冰兰指着一堆红花。 「一饼换这些」黑红脸的藏族汉子用一个小木量具装满红花道。 好便宜！虫草只能换一小包，贝母一样是一包，约半斤的样子。在冰兰看来都是便宜的要死。以后这些都是天价！ 问了一圈，冰兰跑回来拿茶，徐敬明已经帮她换了一些。「这些药材到中甸更便宜，你要是需要我帮你换回一些来」 「我哪能用的了这么多，那个马怎么换？」冰兰想给陈炫宏换一匹马。 「这儿一匹马要用二百多斤茶换吧，藏区便宜些，你还想要马？」 「给我二哥」 徐敬明明白了，看看冰兰的货，「剩下的别卖了，应该能换到，缺了我给你添一些」 不换了，冰兰将东西一收，她又去四处串，手里偶尔就多了一筒或一饼茶换上那些药材。 徐敬明稍后跟着她转，弄得冰兰又没办法做手脚。晚上货物和马驼围成一圈，里面点上篝火，拉琴，跳去的，喝酒唱歌的。所有人都释放着自己的快乐，纵情自己的心情！ 冰兰喝着酥油茶，吃着糌粑，心跟着一起快乐起来。徐敬明看冰兰灿烂的笑容跟着一起笑。他觉得从记忆里自己就没这样开心过，心无旁骛，敞开身心，就那么快乐着。 「嫁给我」徐敬明忍不住抓住冰兰的手，看到冰兰惊愕的目光，真诚道：「我会努力让你天天这样快乐！」 男人将冲动化作语言，冰兰看着男人的眼睛，想想自己的年龄，十八岁。还有她那个娘，恨不得明天她就嫁出去的娘。 嫁人逃不了，嫁给这人吗？ 徐敬明看冰兰不说话，眼睛光彩慢慢暗淡：「好吧，我知道自己很丑，什么都不能给你，以后不会再说了」脸转向一边，手轻轻放下，随即一笑，又看向冰兰，眼里多了泪光。 「你值得拥有更好的，就当多一个哥哥吧，我会像你二哥一样保护你」 笑容慢慢浮现在冰兰脸上，她没回答什么，将注意力再次转移到场上欢快的人们身上。 徐敬明没有失言，他陪着冰兰去看雪山，帮她找人选马。「换了马你就在这里等我们回来，我们去中甸卖完货就回来。」 第711页 「不在这儿换了，我跟你们去中甸，都到这里了，中甸我要去看看」冰兰像是执拗的孩子，不退缩。 「好，不要离开我们视线，后面真的不太平。」 马队继续着，过了丽江只剩下他们一行二十几人和四十多匹骡马。除了山就是草地林子，一声枪响仿佛印证着徐敬明的话。「趴下，见机自己先跑，我不知道遇到了哪种马贼。有的要了货不伤人，有的要货还要人的命！」徐敬明将冰兰护在身边道。 一阵阵马蹄声将众人包围，来人有二三十个，但是手里却有□□和马刀，□□。 「人都站在一边去，人货分开」为首拿枪人喊道。 所有人吓得腿哆嗦着，想走却心疼货物，货丢了自己岂不白跑了？要是马再没了回去还怎么活？又是一声枪响，前面一人中枪惨呼一声. 「走不走？」 马受了惊吓，嘶鸣着，挣脱着。徐敬明朝着自己的人喊道：「大家都听话，站一边去」 二十几人纷纷与徐敬明靠拢，朝一旁退。眼睛都看着那群人，手里都是刀具，面对能放火的傢伙很无力。 对方手里装的是枪沙，杀伤力不会很大，但是面积大。如果中要害一样要人的命。 徐敬明护着冰兰，将孙满拉住低声道：「护好她」 「兄弟？」 「不要说了，到时候见机行事」 人们只是站离一小段距离，徐敬明等人找的位置在一块隆起的地方。 「哈哈哈！都很听话，全部将手里刀扔掉，跪下！」 放弃武器等于放弃生命，看到对方的枪，人们手里的刀听话的扔到一旁。马贼欢叫着，炫耀着强者的胜利！ 「兄弟们，将人全部杀掉，带上货走了！」马贼一声喊，骑马的马贼呼哨一声冲过来。 这边一听说要被杀，一个个惊慌失措起来，没等马贼过来，众人就想快逃。 「孙哥，带着冰兰走！」徐敬明拿起地上的刀准备与来人拼了！ 一声清脆地枪响，刚才那名马贼头一头栽下马背！紧接着又是两声枪响，另外两名拿枪的人跟着落马！枪声震惊了所有人，想跑的都忘记跑了。马贼更是没想到这队马帮里有人带枪。 「拿傢伙！跟他们拼了！「徐敬明看了眼冰兰手里的东西喊道。这边人一动，马贼没了首领，不知道是该跑还是与这些人打斗。 近一点的已经被石头袭击，冰兰飞快地击杀着马贼。失去五六个人的马贼遭受着马帮人的攻击，马贼没了首领居然没跑？冰兰只能说他们很彪悍！真的不怕死。 已经有几匹马朝着她冲来。但是马背上的人一个个落地。众人惊骇，什么枪那么厉害？马贼的刀一样不留情地砍杀着地上弱小的人。 冰兰看着血腥的场面愤怒！□□不停地朝着马背上的人射杀。一名马贼捡起地上掉落的一把□□对准冰兰射击。他要杀了她！ 徐敬明一把将冰兰扑倒，枪沙从头顶上飞过。两人一滚，冰兰起来朝着那边就是一枪。她伸手敏捷，就地一滚就站起来，朝着靠近的马贼连发。 一声呼哨后，马贼冲出人群朝远处逃遁。留下十几具尸体和马匹。 场面一片狼藉，骡马带着货，四下乱窜。好在都在视线之内，徐敬明招呼人去将牲口赶回来，自己清点着人，查看伤亡。 第398章 茶马人家 18 重伤的三名, 几乎所有人都带着轻伤。「男人死了，家也没了」徐敬明查看完沉痛地道。他觉得三名重伤不一定挺不过去。 冰兰接手三个重症人，「放心交给我，我不会让他们死」 发生这种事, 只能找地方休整一下，将十一具马贼尸体掩埋了，骡马货物和马贼留下的马匹重新整理后众人找地方休息。 三名重伤果然挺过来了，身上的伤被冰兰清理缝针后看着不再狰狞。 人没死, 徐敬明心放下, 这回才有时间问冰兰手的武器。 「是德国制造的□□，法国人手里换来的, 等下次我给你弄一把防身」 「原来都出来这东西了, 如果人们手里都有了它，手里的刀哪还用得着？」徐敬明没了自信, 问冰兰能不能多弄几把，如果马队里有几把这玩意，或许路上太平很多。 「我尽量, 以后你们还是别跑这条线了，到丽江就回去」 「以后人多了，就不用怕, 有了武器也不用怕。我会让马贼绕着我走！」 冰兰无可奈何, 她知道男人喜欢冒险, 这个种拿生命冒险代价太大。 临时找了地方驻扎, 重伤者先要治疗。马贼死了人不可能不报复, 他们一定循着他们的足迹追过来。缴获的□□几个男人试图弄明白怎么用。这个就要请教冰兰，土枪很简单，冰兰告诉他们这种枪不安全，很容易炸膛。 枪的好处显而易见，男人们还是学了。马贼都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胆子这么大！居然就在半路上驻扎下来，他们畏惧那种比他们手里的□□更厉害的武器，却不能不报杀弟兄的仇恨。 那夜马贼突袭，没想到刚靠近那些人就遭到埋伏。一声爆炸和枪声，马贼再次蒙受损失，徐敬明不敢再留了。他不知道还有多少马贼会找上来，总之要尽快离开这里。不去中甸，立刻返程。 伤员简单处理后往回赶，走了一天的路才停下。 「孙大哥，你带着一半人和马先走。受伤的要歇歇再走」徐敬明跟众人商量。这是最好的办法，牲口货物太多，不好驱赶，伤者需要治疗恢复时间。 第712页 孙满没推让，冰兰留下，徐敬明是一定要留下的。众人连夜安排，冰兰尽量照顾着伤者，他们是一家的顶樑柱，他们没了，就如徐敬明说的，那个家也没了！ 一早孙满驱赶着多出来的马匹和货物上路，受伤的人上马慢慢往前走。前面的人慢慢消失在他们眼前，剩下十余人不是轻伤就是重伤。 冰兰提议找地方落脚，让重伤者养养。留在哪儿都是隐患，他们只能找山洞或树林。别人不好找，冰兰就是挖也会挖出来一个。 就这样在一座山的山洞里，十几个人养了七天再次赶路。七天时间让他们错过了追踪，错过了再次杀戮。马贼不知道对方分了两批人走，更不知道他们没入店。孙满等人到了丽江再次分成两批。这样一拆根本无从打听。 幸运的是他们遇到的是乌合之众，损失了多半人马，几个决心报仇的又没找到人，剩下虾兵蟹决定去投靠附近山头，女人被再次瓜分，一个马贼点就这样没了！ 养了七天，轻伤的几乎可以正常赶路，三个重伤员恢复了精神。距离丽江很近的一家马店，十几个人再次分开，冰兰带着五个人住进去等人。徐敬明带着其余的赶去与孙满汇合。 三个伤者必须好好休息两天，他们太虚弱。冰兰将路上打来的野味借着店家锅灶做好，这家店是一家人开的，不大，人却很好。 接过冰兰给的一碗肉，年轻的女店家道了谢。「我烧了热水，你们一会儿洗洗」 「谢谢，一路难得有热水，等会儿我们都烫烫脚」 「我知道你们很辛苦，我男人也是马帮，他去了德钦」 「我们只到了中甸，听说入藏那边太乱」 「是很乱，土匪特别多，一不小心就送命。我不想他跑，却没办法，不跑马帮吃啥？地里出的那点粮食不够吃，吃的盐要用粮食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女子很年轻，手却很粗糙。 说起男人满上担心，她说跑马帮很辛苦，很危险。途中不但会遇到土匪，还有野兽，天气恶劣的时候山上会掉石头，脚下不稳会落进万丈深渊。男人每次出去她都怕是最后一面。 这样的人家冰兰相信他们不会乱说话，但是她只说他们在这里等人。除了冰兰，那五人整天就躲在屋里。冰兰换药的时候都是在晚上没人的时候。 冰兰每天照顾着六匹马，她跟着马店的女东家学餵养牲畜。来驻马店的几乎都是过往马帮，他们需要休息一下，用热水烫烫脚，吃顿热乎饭，洗去路上的疲劳，收拾一下身上受的伤。检查马匹状况，为接下来的行程做着准备。 马帮将马匹看得比他们自己都重要。进店的人首先做的是先将马背上的货架卸下去，给马餵食，然后才是他们自己。 「马的脚掌最容易受伤，路上泥泞脏东西进去就会感染」马店里的老东家将马栓在马桩上，受伤的马蹄单独绑起来。他用刀小心清理着伤口，不住安慰着躁动的马。 溃烂化脓的地方不得不用锋利地刀具刺开口子，将脓血挤干净伤药。 跟马店的东家混熟了，冰兰就看他们每天干活，招待行走的路人。但不是天天都有人来。没人来的时候马店是清净的。但一来人就是一大群，那时候好像多少人都不够用。 三天后徐敬明派人来叫他们上路，告别这家人，重伤员已经能骑马赶路。他们到丽江南与徐敬明汇合。孙满依旧带着更多的人和马匹提早上路。 这次徐敬明换了三匹马，剩下的都是药材、皮毛。马贼几乎都是冰兰杀的，徐敬明本打算将缴获的马匹给冰兰，冰兰却道一路还要依仗众人帮着驱赶马匹，再说杀马贼哪里是自己一个人的功劳！ 马背上的东西少了很多，回程大家都有马骑了。带的东西少，却是有伤员，想走快了都不行。与孙满汇合后，开始一起上路。 回到大理，众人做了一个休整，冰兰带着徐敬明去看了她的宅子，房子还在修，冰兰留下她的五匹马要在这里看她的房子。 徐敬明带着他的兄弟走了，马队不会因为某个人停下。冰兰在她的宅子里待了三个月，工匠修葺房子，她雇村民将木柱，墙壁砖石上的污渍洗刷干净。 她没想到徐敬明赶过来。男人只他自己，「我在村里买了一块地基，以后跟你做邻居了」 冰兰无奈，跟着他去看他的地基。两座房子很近，徐敬明告诉冰兰「我们带着东西直接去了昆明，那边价格高，卖了货，又进了一批物资运回来的。东西卖完我让孙满带着人回思茅了，这次出来太久，大家都要歇歇」 「以后你们有什么打算？」 「我想听听你的，干上这行就不好离开。辛苦点却是来钱」 「昆明那边怎么样？」冰兰问，她不知道具体的历史，大致方向是知道的. 「蔡将军做了都督后发生很大变化，就连那些赋税都少了很多。市场上少了压榨商人的官吏，商铺比原来更兴隆。大家都贊蔡将军呢！就连路上的土匪都被军队收拾了很多」徐敬明将看到的听到的告诉冰兰。 「我二哥和他舅舅他们一直做海外生意，海外想要我们的茶，我们需要他们的洋货。回头你不想跑进藏这条线了可以还跑原来那条线。 别看有了火车，我打听过了，那火车很慢，而且要运的东西实在是很多，根本运不过来，马帮一时半刻还是少不了。「你跟我二哥一起吧，还有我两个表哥.他们一直想跟马帮走着试试，每年茶园那点收入太少。」 第713页 冰兰将自己的打算说了一下，都是自己的亲人，她希望他们能相互扶持。 「我看不妨走远点，从思茅带茶到莱州，出海的事交给你二哥的舅舅。咱们从那边带洋货回来转道来大理，只走这两段足够。赚头不是最多的，但也不会少。」徐敬明道。 两人计划着未来，徐敬明找人开始建房。基础起来后，冰兰那边已经收拾出来。进城购置生活用品，家里家外越来越有家的样子。徐静敏住进客房，吃着冰兰做的饭食，两人就如一家人，他觉得自己又充满了希望。 已经到了秋季，如果再不离开就赶不上秋茶採摘了。徐敬明留下工料钱，帮着冰兰将五匹马带回沈家。 看到两人一起回来，沈秋玉本想教训女儿的话又咽回去。冰兰将舅舅和表兄都叫到一起，五匹马，留给陈炫宏一匹，四匹都给沈家。 真的要跑马帮？沈家作为大事讨论起来。徐敬明也在，问的问题他基本都能回答。沈家讨论的结果是同意两兄弟去，跟着徐敬明试试。 秋茶正是採摘季，茶叶还是陈家来收。如果自己运出去赚头更多，冰兰想说，又怕沈秋玉不会答应。沈秋玉对陈家还是留着一份感情，但这事是早晚的。 将零散的人聚在一起需要时间，这事徐敬明会操持，冰兰去易武镇，她去看看陈炫宏给她留的什么口信。信早就留下了，「娘说她还不想离开家，要是二娘离开陈家没地方可以去我们那边住」 意料之中，冰兰又给陈炫宏留了信，「给你买了一匹马，以后你可以自己多带一些东西，多赚钱。马在我外公家，我的两个表兄想跟着跑，还有一个马队。有时间你们商量组成更大的马帮。」 老树依然屹立，没有人採摘，藤井他们没来，冰兰独自一人在这片老林深山里一住就是一个月。如果不是太过不好走，她会带她娘进来。她捨不得老茶树，她娘捨不得家，阮玉香也捨不得她的家。 第399章 茶马人家 19 冰兰回来得知陈炫宏已经来过了, 两个表兄跟着徐敬明的马队与韩林的马队结成合作伙伴。他们开始来往越南和大理、丽江这段马帮生活。 冰兰在易武买了一套小院子跟沈秋玉搬过去住，过年的时候沈秋玉母女回陈家过的年，大太太说家里太冷清了，没事的时候经常回来看看。 陈家生意顺风顺水, 大太太将娘家侄子请过来做了铺子管事。问及冰兰的婚事时，沈秋玉只得嘆气。 娘俩从陈家搬出去后大太太决定不会管冰兰的事了，作为长辈还是要问问。 「书兰来信说怀孕了，也不知道在婆家习惯不？现在有些后悔把她嫁的那么远了, 女儿还是在身边好」大太太唠叨着, 想到儿媳妇也是远嫁，忙转移了话题。说了很多, 谁也没提那对兄妹。 春茶后冰兰说跟着马队去去看看阮玉香, 沈秋玉留在娘家，她管不住这个闺女了。跟着马队走, 她存了让冰兰与许三少爷多接触的心思。对方对冰兰有意，两人需要时间培养感情。这是沈秋玉的想法。 几个人聚在徐敬明的院子开会，冰兰提议, 用手头的钱多储存货物，洋货就放在阮家，茶就在徐敬明的宅子里。她负责收毛茶, 找作坊加工。洋货那边就需要阮姨费心。 「为啥要存那么多货？」 「国内不太平, 说不定哪天就打过来。多存总没坏处」冰兰回答。 「我贊成冰兰的想法」徐敬明举手表决。 「要是村上的茶不给陈家, 也不用去别的地方买了」沈林东摇头道。 「这里的茶又不是最好的, 可能有人喜欢喝别处的茶, 咱们不能做的太单一。我可跟我娘说了我跟你们去看阮姨，到时候别说漏了」 「你自己多加小心」徐敬明知道这女人主意太大，只能这样说说。钥匙交给冰兰，以后这里就做他们的库房。 马队一走，冰兰开始在六大茶山开始收茶。大茶园和顶级的是没分，偏远的地方还是很容易收到。还有那些散户的，只要能收来，她就要。回来找作坊开始加工茶饼。量很大，她找了多家作坊。 古树茶依旧交给同兴号，交了藤井的茶，剩下的就是她的。这家老闆很执着，每年都在问冰兰的茶卖不卖。这家茶号做的很大，冰兰通过每天进毛料的量就能猜个七大八。 他们也是马队运出去，出港口一样是越南。她非常有理由认为他们家的目的地是日本或东南亚。 徐敬明的马队很听话，回来带回更多的洋货。家里变成库房，他一点都不介意。卸下部分能放的货物，加上茶叶，马队继续走。冰兰也走了，只是与他们走的方向不同。 徐敬明在外国人那里没找到冰兰手里的那种枪，所以她一定要出去一次，去找能武装他们的枪枝弹药。 马帮磕磕绊绊一年多，算是趟熟了路，冰兰给他们了□□，也给了他们勇气。一年多发生很多事，最大的是一战爆发了，袁世凯当了总统。最近的是唐继尧做了云南的都督，国内战事不断。 那些对他们来说有些遥远，徐敬明的房子收工了，冰兰终于答应他不知道第几次的求婚。两人在这年的年底完婚。结婚的结果就是冰兰多了更多要走动亲戚，徐敬明从家里分出来但是还是徐家的人。 徐家就是冰兰的婆家，她和她娘从陈家搬出来还是陈家的人，陈家还是她娘家。婆家娘家都有马帮，婆家娘家都有茶号，他们也有马帮。混乱的年代，讲究团结一致，何况他们都是亲戚。 第714页 陈家将马队更多的託付给徐敬明，徐家以前就是徐敬明押运，这回理所当然让他在路上照应一下。只是关照一下，简单的一句话让徐敬明多了很多担当。 就是这份关照也耽搁了他们很多时间。徐敬明回来不说，冰兰从两位表哥嘴里是能听得到的。三家一起走，上来的货不一定一起到。等所有人马准备好，时间总是要耽搁下来。 「难道他们也跟着去大理？」 「徐家老爷是让到丽江，甚至中甸。越远利越厚，我们不得不跟着过去，这次又差点被抢了，要不是我们手里也有傢伙，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沈林南道。 「两家的马锅头都想要我们手里的枪，表妹看能不能给他们再弄几支？」 「这东西是禁止私人有的，我只能找人试试。买一两支应该不难，以后小心吧。」 徐敬明回来依旧不说马帮什么，但是外面发生的变化会说，西藏那边乱着呢，各个势力正在角逐。要说安定还就属云南这片。外国人不知道怎么打起来了，会不会影响到洋货的进口？ 一战一打就是四年，以后物资最是紧俏，「我听说好多国家都加入了，中国也在考虑宣不宣战。真打起来船一定受影响，我看还是趁着能买到货多弄一些回来。不如只跑易武到越南这条线，中甸别去了，路远不说还不安全」 「那两家要跑，这事我要跟他们商量」徐敬明沉思着，以前自己单着不用考虑其他，现在一百多人三百多匹骡马的马队不得不顾及其他。 「敬明，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从家里出来，那个笼子我们刚出来，不能再给自己套上一个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徐敬明轻松一笑，「放心吧，我不会再让我们陷进去，你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我明白。」 明白就好，冰兰拿出四把毛瑟□□：「是从外国人手里弄到的，两边每家两把。陈家直接给大哥，徐家你看着办。从咱们家出去了就不会再承认」 「放心，这事违禁，没人敢说，不是万分紧要不会拿出来」徐敬明拿着东西去找两方商议，回来的结果还好。两边同意不去中甸，但是要到思茅。那么多东西运过来易武吃不掉，囤积多了没处放。算是达成了一致。 囤积，冰兰还是主张囤积洋货，她将沈秋玉那座院子和她住的这边几乎都放上了洋货。茶叶找了地方，徐敬明不会知道那地方是空间。 事实证明冰兰做的没错，一战一直焦灼着。英国封锁了海上，西方的货物急剧减少着。少量物资来自马来、菲律宾或日本。 「洋货涨了很多，我都不敢进货了，茶叶根本换不来多少货」徐敬明回来少有的有了愁容。随后庆幸道：「好在听了你的话，咱们囤积了不少。陈家和徐家就要少赚一笔了。咱们的或什么时候卖合适？」 「洋货太贵了就运粮食吧，要是在缅甸弄到玉石毛料也可以。咱们家的货要是明年卖更好，也就在放几个月。慢慢出，别让人以为咱们家还有很多。」 「你没上过学却比上过学的有头脑」徐敬明不由感慨，自己真的很配不上她。 「头脑与上不上学没什么关系」看徐敬明面带惭愧，冰兰握住他的手：「别多想，你很好了，你给了我想要的生活」 「可这些远远不够」 冰兰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那就努力，你快做阿爹了」 突然到来的惊喜让徐敬明像个孩子一样欢喜着，激动着。 陈家和徐家后悔没囤积更多的物资，进来的东西太贵，他们不敢多进，只是跟着进一点。徐敬明进大米，他们跟着进大米。进玉石，跟着进玉石。就怕错过了发财的机会。 街上多了一家卖洋布的铺子，生意好的不得了。冰兰看了几次，说是从日本来的洋布。 路过同兴号的时候冰兰告诉掌柜的，她怀孕了，春茶和秋茶没办法采了。不管对方调没调查过她，后来冰兰就那么与这家商号打着交道，后来根本就不避讳她的身份。想来对方应该早就清楚，关于名字，对方没问过，她也没解释过。 再次路过茶号的时候，掌柜的送给她一份礼物：「这是先生给您的贺礼，他说茶，他会想办法，你的那份会给您留下」 冰兰心里觉得有些可笑，他们好像有着一种默契饿，在独占着那颗古茶树。以后呢？以后会怎么样？世上有些事就那么奇怪，却又无奈。贪心总要付出点代价，无关乎金钱道义，是内心理念的一种妥协。 囤积再多也有卖完的时候。沈家利用赚的钱将家里的房子翻盖了，徐敬明只负责将钱交给冰兰。至于干什么媳妇说了算。 陈玄瑞回国了，没回家，而是去了昆明。这还是冰兰生孩子的时候大太太说的，说是去了一所大学教书。 「好端端的教什么书！还不如回家帮着他大哥做事。你看里外的多少事！念了一肚子书一个月几十块大洋，都不知道何年把读书的钱赚回来！」这是大太太的唠叨。 随后说闫宏斌一年年的在外面，兵荒马乱的，女人在家就剩下惦记。沈秋玉劝慰着，大太太用羡慕地眼神看冰兰：「还是你命好，闺女就在身边，现在给你生了外孙外孙女，徐三少爷头脑灵光，吃得苦，现在日子过的比一般人都强」 沈秋玉连声谦虚，宋雅琴第二胎还是女孩，这让大太太心里很是不舒服。好在还能生！如果是男孩早晚会继承家业，这女孩可如何是好？ 第715页 徐家给送了贺仪便没再过来，作为徐家的媳妇，也就是开始过年过去，后来徐敬明说以后不用去了。为什么不用去？徐敬明没说，冰兰落得清净。 孩子能出去的时候，冰兰收到了两季古树茶。茶做的很好，冰兰想到对方给茶又给贺礼。于是闲余时间将一块玉料分割出一小块雕成一节翠竹。装了礼盒送去同兴号。 一战结束前，冰兰将家里所有的洋货全部清理干净，屋子一下子空了，徐敬明问她是不是继续放茶叶？也许是好主意，火车轨道越来越长，汽车越来越多，船舶运输只会越来越繁华。 第400章 茶马人家 20 洋货在某段时间将不再紧俏, 价格也会下来。现在马帮还有存在的价值，以后怕是连存在都是多余。徐敬明的马队已经到了上百匹，加上其他几家的算是浩浩荡荡了。 孩子一脱离她，冰兰跟着跑了两次。马队有的带着媳妇, 那些女人一个个都很能干。冰兰跟着不为其他，沿途不好走的地方能帮着整一下就整。在东部段就怕疟疾和蛇虫野兽。在北部那段路更险要，还有马贼袭击，山洪突发。 以前冰兰看过一个马帮传奇, 他们用燃烧草果的方法使得野兽不敢靠近。方法用后效果真的很好用。山洪他们没办法, 那是自然灾害，只能躲着点。马贼不会轻易打劫大的商队。 所以这两年徐敬明等人还算是平安赚这钱。一战结束后, 冰兰跟着马队东下。人们以为战争结束了会有洋货到岸, 没想到却是一堆堆没卖出去的战略物资。那是西方各国为没休止的战争准备的。 东西不再有用，港口滞留了不少。这是阮家带回来的消息。 「橡胶价格跌了很多, 还有轮胎，胶鞋，钉子, 油漆，印度做的钢盔，很多很多。现在都很便宜, 而且有轮船运了很多战场上的用过的废旧装备, 有很多都是好的, 我们只运来看着实用的, 你们要不要？」陈炫宏的舅舅将他们带到一处仓库空地, 那里已经堆积了很多东西，都是很便宜拿到的。即使他们不要，在越南和缅甸也能卖出去，就是橡胶会麻烦一些。 「我们都要了，橡胶要是便宜尽可能的运来」徐敬明当即道，这些到国内都能卖得出去。尤其橡胶，近年国内发展势头很猛，而橡胶树却刚刚种植。所需原料几乎都依赖进口。 为了保险起见，徐敬明等人选择性地装货，冰兰给他们选了几个好点的望远镜，军用水壶要了一些自己用，皮靴，胶鞋，钉子，橡胶等等都是几家商量着要的。价格便宜，运回来倒是让几家发了一笔财。 马队越做越好，别人家怎么折腾冰兰不管，她和徐敬明依旧住着那座小院，孩子大一些后带着沈秋玉去大理住了两年。去的那两年只是在新院子加盖了一个地下库房，里面装满了茶叶。 沈秋玉喜欢上了这里的宁静祥和，喜欢这里村民的朴实，喜欢洱海的宁静广大。老宅子却成了马队暂时歇脚的地方，转圈三面房子，还是上下层，人都能住进去。随着个人资产的膨胀，马队好几家在这里买地盖房。 小小的村子比原来热闹起来。村里做的布被马帮带到思茅，海外。外面的物品也在丰富着村民的生活。所以这里的村民欢迎他们，更欢迎他们来村子买地建房。 沈秋玉后悔没早听闺女的话过来，「等你二哥将房子盖起来让你阮姨也过来吧，我们还是个伴」 「阮姨估计一时半刻的不会来，我这次回去跟阮姨念叨念叨」冰兰将这边事情办妥后，决定跟着马队回去，也是为了收穫她的秋茶。这几年不管有什么事，她一年都要进山两次。 徐敬明知道冰兰为着一棵古树，他没问，冰兰想告诉他多少就是多少。这些年收毛茶的事几乎都是冰兰一手经办，正因为冰兰提前给他们做好准备，他们才会一次次那么顺利装货。 与陈家合作多了，冰兰渐渐将收来的毛茶交给陈家加工，或者直接让陈家收购毛茶。只要她有时间，都是自己来，这样她买来的毛茶品种会更多，不为别的，只为她自己的收藏。 冰兰没想到这次回来会看到四姨太和蔓兰，回来去大太太那里做礼节性拜访已经成为习惯。因为徐敬明的缘故，大太太对冰兰母女一直很客气。关系走得近了，宋雅琴将冰兰视为亲小姑。 冰兰对她的俩个女儿比书兰做的更好，三个女人吃了中午饭喝茶聊天。「我娘喜欢上大理了，说什么也不回来，你说这人，以前我劝她去，她不去，这回是劝她回来，她说等等」 冰兰正说着，外面小丫鬟跑进来：「太太，夫人不好了，外面来了很多军人，还有四太太和蔓兰小姐。众人一惊，冰兰马上有了不好的预感，一把拉住大太太耳语道：「大娘，四太太带着军队来绝没好事，快将家里最值钱的给我。我或许帮你能减少损失！」 院外皮靴阵阵，隔着窗户已经看到了进院的人。「快去关门」大太太吩咐着丫头。她的腿在抖，冰兰拉着她让她好受一些，手哆嗦着拿钥匙开房里的柜子，外面正在敲门。 两个孩子被突然来的状况吓得哭起来。冰兰对宋雅琴道：「嫂子，带着两个侄女去挡一下」 「唉」宋雅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觉得不好。哆嗦着拉着两个还在哭的孩子出去，大门正被砸的山响。 大太太将柜子里十根金条和一个首饰盒给冰兰，然后是一袋银元。「银元都在你大哥那边」大太太颤声道。 第716页 「已经来不及了，但愿没事」冰兰将首饰盒和金条银元用布包起来。大门已经被砸开，「大娘，你去吧，我从后窗出去」 「好，你小心点」大太太颤巍着下楼，冰兰打开窗户，外面已经有人看守了。还真是想的周到，看了一下屋里的陈设，只好将看着值钱的收了一下，等一会儿不一定出啥事。 刚才只是挥手间，大太太刚出屋子门口没几步，冰兰只好跟着大太太下楼，装作扶着大太太：「后面有人了，我将东西藏起来了，他们不会发现」 大太太心跳的厉害，几次都差点摔下去。四太太站在楼梯下笑着看她俩。 「大姐，您可得小心点，别摔了！」 进来的只有四太太母女，但门口却站着一个男子，两旁守着两个持枪的士兵，院子里站着二十几个。两人衣着华丽，珠光宝气的。 「四太太」冰兰打了一个招呼。 「冰兰啊，你不是嫁人了吗？你娘都不在这儿了，怎么还把这儿当娘家？」 冰兰扶着大太太坐下后道：「我刚回来，过来看看长辈，这是应该有的礼节」 四太太轻笑着坐下，蔓兰一样找了座位坐下，手把玩着手腕上晶莹剔透地的玉镯。宋雅琴搂着两个女儿紧挨着冰兰站在大太太跟前，看看那对母女，又看看外面的士兵。她心跳如狂，如果没有冰兰在，她觉得自己根本站不住。 两个孩子紧紧依偎在母亲身边，她们用眼睛看着周围一切，气氛让她们不敢哭。 来者不善！这是三个女人的一致想法，丫头婆子颤惊惊送上茶水，没有人说话，大太太那是装作镇静，四太太再给这些人以震慑。 冰兰打破陈静，笑着对四太太道：「四太太什么时候到了？听说您在昆明」 四太太优雅地放下手里的茶，慢声道：「刚到，路上又是坐车坐轿的，真是累死人了！李嫂，帮我揉揉，这肩膀啊！真是的！」四太太动了一下身子，站在嘎啦的李嫂看向大太太，又看向冰兰。好像家里这位姑奶奶挺有主意，到现在都敢说话。 大太太垂目喝茶，冰兰点点头，李嫂过去用手帮着四太太揉起来！没两下，四太太一巴掌打过去，「狗奴才！用那么大力！想掐死我！」 「够了！」大太太喊道，「宋春燕！你想干什么？」 四太太呵呵笑道：「你说我想干什么？这个家我本不屑来，可是我不得不来啊！我儿子大方，什么都不要就走了。那是他年纪小，不知道人心险恶，世道不公！不知道他要成家立业，她妹妹要出嫁。怎么就什么也不要就走呢！」 「亏你说得出口！当时什么情况？要不是你和你那狗男人暗中使绊子，让家里倾其所有，他们走怎么只有三百大洋？你让这个家差点败了到现在还有脸回来要东西？」大太太怒声道。 「这个家败了吗？我看着挺风光啊！听说你们这几年赚的可不少，炫均是陈家的少爷吧，蔓兰是这家的小姐吧？我这次就是来要我儿子的那份家产和我女儿的嫁妆的！对了，忘记告诉你了！蔓兰这次是要嫁进黄司令家的，嫁妆可不能丢了脸面」四太太笑着，扫视着众人的表情。 大太太倒是吃惊，没想到蔓兰会嫁给什么司令，书兰的丈夫现在好像是旅长还是师长的。四太太敢这么猖狂那个司令一定比姑爷厉害。冰兰道：「真是恭喜了，就是不知道妹妹要嫁的是黄司令还是府里的哪位公子？」 「你问那么多干啥？」四太太马上翻了脸，蔓兰凌厉的眼神杀过来。冰兰暗笑：估计不知道去做谁的多少位姨太太。弄好了是那个司令的姨太太，弄不好还不一定是家里的什么人！就是个不争气的庶子姨太太也是嫁进去了。 「问问怎么了？别是说不得！」大太太一看那对母女样子，说不定就是狐假虎威。 「娘，不用跟他们啰嗦了！」蔓兰顺了一下耳边一卷头发，朝着大太太道：「大娘，今儿我们也不多要，您拿出五万大洋我们就走，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要是拿不出来，大娘，您可别怪我这个做小辈的不客气！」 「五万！」大太太气得想要站起来，「你以为大洋是大风颳来的？还是天上掉下来的？就是铺子年年赚钱，养这么多人，上上下下的就不花了？一年到头能剩多少？你们是陈家子孙，难道别人就不是？今儿你要五万，明天他要五万！你倒是告诉我家里哪来那么多五万！别说家里没有，就是有也不会给你！」 大太太从那天就是说算的，何时受过这等气！还是从她这里走的姨太太庶女！真是小人得志！小人得志！ 第401章 茶马人家 21 蔓兰眼一闭, 然后睁开，哼了一声，目光带着狠历，朝门口喊道：「孙副官！」 门口有人喊了一声「是」一个军装男子进来给蔓兰行了军礼：「小姐有什么吩咐？」 「带人进去帮我们拿钱, 钱不够了拿东西，封铺子、作坊，还有这宅子！以物抵债！」这么狠毒的话从一个女孩子嘴里吐出来，就如说今天吃什么饭一样, 眼里满是狠历。 「我看谁敢！难道就没王法了？」大太太忽的站起来, 手抓住冰兰的胳膊，冰兰感觉她在抖。 男子根本不理会大太太, 朝着门外一挥手, 齐刷刷进来一群兵丁。 「进去搜，有钱拿钱, 没钱拿东西」 「是！」十几个兵丁跟在孙副官后面就上楼，随后的脚踏木板声。 第717页 简直就是一群强盗！大太太气得发抖，四太太在兵丁后面喊道：「小心点, 那些摆设可是古董！」 蔓兰朝李嫂吩咐道：「换茶，这什么茶就拿来给我喝？」 李嫂快步跑出去，大太太听到楼上叮噹翻箱倒柜地声音, 心疼又生气。就要上楼。冰兰扶着她上去, 宋雅琴将孩子交给丫头带到厨房先躲起来, 她怕混乱中伤害到孩子, 更怕孩子受到惊吓。自己随后跟上去。 楼上的人已经砸开柜子翻东西了, 大太太气后，慢慢冷静下来，朝着那个副官喊道：「我女婿是师长！我一定告诉他你们的罪行！」 孙副官笑了：「老太太，我看你不是个糊涂的，我们当然知道您的姑爷是副师长，您说以前怎么没人敢来府上？现在我们敢来您想想原因，我们也是奉命行事。看在闫副师长面子上不如您痛快点，拿出五万大洋，咱们好说好散？」 原因？大太太和冰兰当然不会往好想，冰兰道：「请您告诉我们，闫副师长怎么啦？我们真没听到什么消息」 「告诉你们也可以，相信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闫宏斌与总司令意见相左，脾气还那么大，一个个都被他得罪光了！成了光杆师长。 现在赋闲在家，整个云南怕是没人敢用他了。现在总司令就是我们云南的王，你说谁还能为你们说话？别跟我说王法不王法。 王法给谁准备的？老太太明白了吗？明白了咱们就痛快点，都省事！我们办完事肯定走人！钱是身外物，人平安就好。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威胁！□□的威胁！ 大太太哪里不明白，姑爷什么也不是了，蔓兰嫁给什么司令，自家想翻天都难！「可是家里真的没那多钱啊！铺子里的货，马队押的货，钱都在那上面。你叫我怎么办？雅琴啊，去叫炫宇回来」 大太太没主意，只好叫儿子拿主意。是凑钱，还是硬抗！冰兰将大太太拉到一旁，躲闪着那些兵丁肆无忌惮地倒弄。「大娘，没办法了，你就是拿出五万怕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还有哪里有钱或物，我看着藏，能保多少是多少吧！」 大太太将自己手上一对玉镯摘下来塞给冰兰，「你大哥那边还有，剩下就是地窖暗格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那没办法了，看天意吧！」 院子已经传来脚步声，是陈炫宇带着作坊铺子人过来了。这边这么大的动静，早有人给他去送信，这不一听说就带人来了。可惜到了院子人就被拦下，过来的只有陈炫宇. 儿子来了，大太太心里稍安，随后又提起来，来了有什么用？宋春燕母女找到了靠山，现在兵荒马乱，谁手里有枪谁就硬气。自家一个商人连茶商会都得罪不起，何况是军队，还是司令家！大太太想此心中叫苦，屋里值钱的东西都被翻腾出去送到一楼大厅。这是要败家了！败家了！ 「娘！」外面传来陈炫宇喊声。 大太太出来让儿子看到她很好：「炫宇，娘没事」大太太着急，怕儿子吃亏，忙下楼。 冰兰朝着指挥士兵的孙副官道：「风水轮流转，做人做事可不能做绝了」 「谢谢告诫，我不信鬼神，只信手里的枪。」孙副官笑着道，不就是想说善恶有报之类的吗？他不信！如果相信了那些他们当军人的谁手上干净？ 「如果你们痛快点何至于我们费事！我看你该劝劝老太太识些实务。你们要是不知道谁是黄司令不妨去打听一下。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谢谢」冰兰跟着下楼，楼下大太太正拦着想要冲上来的陈炫宇。冰兰朝他使个眼色，「大哥，蔓兰要嫁进司令家，想要什么让他们拿吧，拦你能拦得住枪？」 「哼！」陈炫宇退回来，四太太笑道：「我们只是要点嫁妆，你妹妹出嫁也不能太寒酸了不是？至于炫均的那份家产，我看就作坊和马队吧!」 「宋春燕，你别太过分！作坊和马队都是老爷和大少爷辛苦置办下的，那些决不能给你们！」拿走一些财务，心疼是心疼，不会伤了根基，有作坊和马队慢慢赚。如果连赚钱的基本都没了还谈什么赚钱？ 「你说不给就不给？真是认不清形势！」四太太像傻子一样看大太太。大太太随后便明白了，心中苦涩难耐。什么时候小人得了志？一件件瓷器和玉器，首饰被兵丁送下来。那些东西价值早就超过了五万，可是这些人根本不没想放过他们。 地上已经一堆了，大太太被冰兰和宋雅琴扶着坐下，不大功夫孙副官下楼，「赵太太，楼上能找到的都在这儿了，现洋只有三千块，剩余的就是这些了。您看看够不够？」 四太太抱着胳膊围着东西转了一圈，「啧啧，我说大姐，咱们家什么时候寒酸到了这地步？我记得老爷在的时候好东西可不少呢！」 「哼！你还问！要不是你们弄的那档子事陈家何至于剩下这点东西！你以为打点不要财物？」 「这几年赚的呢？别告诉我没赚钱！」四太太问道。 「你不知道老爷喜欢存货，这几年都是收茶多卖的少，加上买山开茶园，你以为都不是钱？」 四太太恍然：「呵呵，我差点忘了，咱们还有个茶园呢！正好抵了不够的钱数了！大少爷，劳烦您将房契地契都拿来」 也就是陈家就剩下这栋宅子了，其余的都要拿出去。陈炫宇想要吐血，他忍着怒火看大太太，大太太点点头，咬牙道：「给他们！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猖狂到何时！」 第718页 孙副官却上前道：「不用找了，看看这些是房契地契吧」手里拿了几张纸，那暗红的大印隐约可见。对于一家之主的陈炫宇来说，这些再熟悉不过。上去就要夺过来，那是他们陈家的，那是他和他爹一声的心血。 孙副官手一闪，「大少爷，这些可都不再属于您了，小心点，别摔了！」 「这宅子还是我们的吧？房契呢！」 孙副官将那几张纸给了四太太，四太太一张张看后，将宅子的房契拿出来放桌子上，「我这人最讲究，不是我的给我也不会要，孙副官，带上东西，咱们走吧，去看看作坊」作坊后面是库房，那里可存着不少的茶。就是那些茶也能值几万块。 「大少爷，就是不知道马队什么时候回来啊？」四太太继续问。 「铺子的房契拿来，你们可没说要铺子」陈炫宇握紧拳头，冲着他们道。 「铺子？作坊与铺子那就是一体，还用说？」四太太觉得这些人就是白痴。还居然想要铺子！ 「大少爷，马队去了哪儿？不说我们查也能查到」孙副官道。 「越南，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军队想找马队还不好找？陈炫宇根本没废话就说了。他现在只希望他们快离开！ 东西被人一包包收起来，大太太看着那些人用她的丝绸包裹她的瓷瓶，玉碗，佛像就是心疼。宋雅琴更是滴血，她的首饰，嫁妆，私房都在里面。 人终于走了，陈炫宇向作坊人说明家里发生的事，「作坊已经易主，你们去留自己做主。我们家被洗劫一空，你们要是快点就将柜上的钱先拿了，要是赶不及，我再想办法给大家算了这月工钱」 伙计一听马上做出反应，作坊铺子换人。应该是被人霸占，他们要是快一些或许就能从帐房那里拿到工钱。如果慢了被新东家接管，他们的工钱向谁要？没看到主家都被打劫了！众人立刻鸟散。 大太太放声大哭，宋雅琴更是哭的悽惨，两个孩子被丫鬟带过来，看到大人哭，她们也跟着哭。 冰兰默默坐在一旁，陈炫宇一样目光呆滞。等大太太稍微平静后，问儿子：「咱们怎么办？这口气就这么咽下去吗？」 「不然怎么办？他们带了兵，我们手无寸铁，百姓能跟兵匪斗？再说蔓兰怎么嫁到司令家？哪个司令？别是唬人的吧？」 「听说是姓黄的，大哥听说过吗？」冰兰道。 「没听说过，如今是个人弄帮人都能站出来做司令，谁知道这个黄司令是何许人？就是骗子，他们手里的枪是真的，我们依然没办法。就如我们半路遇到的马贼，他们打劫了你，你能活着就是幸运。 娘，雅琴，你们都别哭了，咱们想想办法该怎么办？冰兰，平时你最有主意，你有什么好办法吗？」陈玄宇道。 「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一个是走，一个是留。走了可以东山再起，留了等待时机」 所有人都看向陈炫宇，陈炫宇苦笑:「走？去哪儿？留？他们以后还会不会出什么么蛾子？」 众人默然，「还有你妹夫，不知道出了啥事？真是祸不单行啊！」大太太想起姑爷更是忧心起来。 「妹夫怎么了？」陈炫宇还不知道闫宏斌的事。 「那个孙副官说宏斌与上司发生矛盾，现在在家了」 「在家总比在外面遭人黑手好，只要人没事就行。冰兰，眼下两件事需要人手，但是我不敢相信别人。我怕已经被人盯上了，你看看能不能找人帮我去办？」 「什么事大哥？」 「找人去看思茅看看书兰那边和炫瑞那边，还有就是拦住回来的马队，货决不能便宜那对母女，还有马帮，那是我和爹的心血，不能就这样给他们！」想到将要失去的一切，陈炫宇就是一阵心疼。 第402章 茶马人家22 「炫宇, 咱们去香港吧，没了铺子和马帮我们还能做什么？」宋雅琴搂着两个孩子道。 去香港？大太太看儿子，陈炫宇看外面。良久才道：「我们还有什么？就是有，我们能带走什么？我就怕他们看着咱们呢！」 「难道走都不行？」大太太吼道：「这是要往绝路上逼咱们啊!」 「大哥, 我觉得听大嫂的也不错，不如你带着大娘嫂子她们去香港。中途与马队遇到就转道回去。在香港发展一样，你们在那边开铺子卖茶，还是老本行。」冰兰道。 「能走？」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能走？只是你们少带东西, 或者不带值钱的。只带一些路上吃用, 就说回老家，他们一定不会阻拦。你们走了他们正好收拾家当。如果相信我, 家里的东西我负责给你们运到越南海关。」 大太太等人对望, 相不相信都要信了，不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陈炫宇将冰兰带到地下库房, 里面有陈家积攒下来的银钱。 陈炫宇打开一个铜皮箱子，里面是黄白物，还有一个木箱是大洋, 不算多，七八万是有。再有就是一些珠宝字画。「这些是陈家的全部家底了，我给你和炫瑞留下一些, 剩余的就要带走。老宅封了吧！」 「大哥, 我不要什么, 这些都是你跟爹辛苦赚来的。大娘和嫂子的嫁妆估计这次也没幸免, 过去又要买铺子买房子, 什么都要钱。都带上吧，我一定帮你们带出去」 陈炫宇不感动是假，以前跟本没对冰兰上心过，他不是一个好兄长，但是冰兰却是一个合格的妹妹。「好，过去需要钱的地方实在是多，大哥不跟你客气了。」 第719页 地窖封好，冰兰将藏起来的东西还给大太太，意外的收穫让大太太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随后让冰兰继续藏起来，她不敢带在身边。 冰兰回去派表姐夫去了思茅打听，陈炫宇操持着收拾东西。没想到晚上四太太带着那群人又回来了。这是众人所料未及，「那些坏人又来了」两个小姑娘看到他们跑到娘亲身边告状。大太太的心再次提起来，陈炫宇迎上去问：「你们还来干什么？」 「我们先住几天，等处理完事情再走」四太太道。直接吩咐兵丁住在前院侧面，她带着蔓兰竟自去了她们原来住的小院。 大太太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这是造了什么孽哟！欲哭已无泪！ 陈炫宇只得出去找铺子作坊的帐房，一问才知道铺子和作坊已经被四太太接手了。本来伙计们跑来想结帐走人，帐房不相信，以为他们趁火打劫。相持之下四太太已经带人来了。 明白了已经晚了，帐房和伙计只剩下懊悔！「算算伙计们的工钱，还有你们的。我会给你们结算了」 「当家的仁义，恶人会有恶报的。四太太是带着管事来接管作坊铺子的，看来是早就打算好事.」 「随他们吧！」陈炫宇已经不在意了，他只是心疼里面的茶叶，那些茶是他爹和他一年年积攒下的。那是他们的心血好财富。纠结后他要了纸笔给冰兰写了两封信。「一封明，一封暗，暗的藏好了，都给二姑奶奶。你从她那里拿钱，给伙计们结帐。家里已经没钱拿了，只能去姑奶奶那里拿，知道吗？拜託了！」 「明白！帐房是老帐房，跟了他们多少年了，心里马上知道大少爷的意思。将暗信藏在脚底，跟着陈炫宇一起出门。 老帐房刚转角就被人劫住，也不多话，上下其手将他搜了一遍，摸出信看了看，才将他放走。老帐房哆哆嗦嗦到了冰兰这边，将两封信给了冰兰。冰兰拿了钱给老帐房：「谢谢您老冒险送信，里面多出来的十块大洋是给您的」 老帐房抱着钱道谢走了，冰兰坐下想了一会儿，将信烧了去找沈秋玉。「四太太带着人住进沈家了，估计大娘他们走都不好走。」 「真没想到四太太会做出这等事！当初陈家可没怎么对不起他们。她跟人跑了不说，还差点让陈家破产!你说她究竟图啥？她的两个孩子可是在陈家呢！」 「估计是家产吧！四太太觉得亏呗！现在有资本了，还不可劲作！她不是跟了一个茶商吗她要去的铺子.马帮.作坊正好给那男人经营！就是不知道现在在夫家的地位如何？我猜有这些助力说不定就能做到主位。」 「不是说那男人有妻子吗？」沈秋玉问。 「有了不是可以没有吗？」冰兰跟自己娘说得越来越随意。 「别胡说！还是看看你大娘他们怎么办吧！这不是祸从天降吗？」沈秋玉忙制止住冰兰。 「我想去送送大娘他们，娘，家里就交给你了」 两个听大人说话的孩子一听说娘又要离开，一个个缠上来：「娘又要去哪儿？」 「去送你们外婆舅舅他们，他们要去很远的地方了」 「娘，我们也要去很远的地方」两个孩子同声道。 「你们爹要回来了，回来跟爹去骑马好吗？」 一说听骑马，两个孩子高兴了，拍手跳跃着，沈秋玉嘆口气：「你这做娘的，孩子跟你还不如跟他们爹亲！不过你大娘那边你就多费心吧！」 「辛苦娘了，我也是这意思」虽然冰兰跟大太太那边没有多深的感情，但沈秋玉一直将陈家当做自己婆家。冰兰一般会照顾沈秋玉的感情，跟陈家礼尚往来着。这几年两家算是相处融洽，何况她与书兰还有着姐妹情，于情于理应该帮一下陈家。 第二天冰兰过去陈家，院子里站着士兵，四太太和蔓兰在院子天井坐着看大太太等人忙碌。四太太得意，心想还是有权有势好啊!当年说一不二的女人还不是乖乖地收拾东西走人？ 三百块就打发了她的女儿？你以为我们是三房那对笨蛋母子？说赶走就赶走吗？这回我就让它倒过来！ 陈炫宇等人各忙各的，收拾着行囊，毫不在意那两个看热闹的。 「四太太，蔓兰」冰兰打了招呼。 「冰兰又来了？」四太太笑容可掬，看书冰兰来了，眼睛落到冰兰手上的布包，那布包一看就是很重的样子。 「嗯，来看看。蔓兰什么时候结婚？到时候别忘了请我」 「二姐，这是一定的，还是二姐疼我，知道我结婚了不能没娘家人！到时候别人怎么说我？」蔓兰娇声道，眼神却瞟着收拾东西的人。 冰兰笑笑，过去跟大太太等人打过招呼，与陈炫宇坐在一起：「应该多给你们一些钱的，手头有些紧，就先按五百块算吧！」冰兰将带来的大洋递给陈炫宇，四太太耳朵听着他们谈话。 等看到陈炫宇将房契交给冰兰时立刻站起来：「怎么房子卖给冰兰了？」 「我娘念旧，一直对这里念念不忘，大哥要回老家，我就想着不如将院子买下来给我娘」冰兰道。 「你可是真孝顺！五百块买了院子真值了！」 冰兰笑笑，没接话。 「娘娘」两个小孩子凑过来，蔫蔫的，冰兰抱着两人：「不要难过，有时间娘娘带着弟弟妹妹去看你们，好不好？」 第720页 「好！」孩子就是好骗，宋雅琴眼里溢出泪水，随后憋回去。陈炫宇出去找马帮，他们单独走肯定不行，老的老，小的小。还有就是雇几匹骡马来和马夫，人和东西都要靠他们运走。 想想半个多月的路程，不是密林就是深山，河谷的。但有办法谁也不会拉家带口地离开。 白天四太太带人出去了，院子里依旧留下士兵看守。在等待马队的几天里冰兰天天过来。沈秋玉带着两个孩子在出发那天过来的，来的时候赶上装车。行李物品被士兵一个个检查后才让上骡马。 沈秋玉握住大太太的手忍不住哭起来，大太太忍不住也哭。冰兰低声劝慰：「都不要哭，会回来的，我保证！」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两个女人都知道冰兰说的那只是宽慰话。陈炫宇将院子钥匙全部交给冰兰：「孙副官要带人跟着，你就不用送了，看着家，院子交给你了」 孙副官跟着？冰兰点点头，原计划只能取消，低声道：「在越南那边等我」「大哥你们保重，到了让人捎个平安信」后面说给别人听的。 大太太跟着马帮走了，有孙副官押队想来一路会很平安。冰兰回头问四太太什么时候走？她要找人重新收拾院子。 「还要等些天吧，等孙副官回来我们一起走。这年月身边没个拿枪的到哪儿也不安全」四太太道，「既然院子归你们了，我和蔓兰就多住几天，不耽搁你们收拾吧？」 「不耽搁，我们收拾我们的，你们住你们的，不就是几天吗？」冰兰很大方。 「你们来了正好，我和蔓兰不然很无聊，这地方小了连点逛的都没有！街上那点东西早看腻了！二太太你说是吧？」 「我习惯这里了，还好。」沈秋玉就想立刻离开，从她进来到现在蔓兰根本没用正眼看过她，冰兰拉着两个孩子道：「娘，咱们先回去吧，子君他们饿了」 沈秋玉终于找到理由离开了，出门舒口气，「几年不见四太太变了很多了」 「娘不用搭理他们，以后咱们过咱们的日子，与别人无关」大太太他们走了也好，少了一份牵扯。只怕是马帮保不住了，孙副官他们就是打的陈家马队和货物的主意。 云南环境特殊，在公路和汽车还没普及的情况下，马匹始终是最重要的。陈家的马队二百多匹骡马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何况还有那批货去！价值最少也要十几万块。加上库房存货，陈家几十万的损失是有的。 人一走，院子里根本没有警戒，冰兰很容易摸进去，她怕迟则生变，还是将东西带走出来稳妥。随后就是作坊后面库房里的那些茶叶，铺子里储存的茶叶，一饼都没剩，全部收了起来。 第二天看铺子的伙计就来禀报铺子里的茶叶全没了，四太太气急败坏，大骂一群蠢货！那是钱啊!忙命人查验作坊库房里的茶叶，一样全没了！一夜间两处的茶叶都没了！ 四太太呆呆地坐在那儿，大脑一片空白！蔓兰急得跺脚：「娘，一定是大娘他们！」 第403章 茶马人家 23 「不该吧, 他们都走了！再说孙副官跟着他们不可能回来做手脚！」四太太木讷地说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去挽救。 「那是怎么回事？要知道那些茶叶也值几万块呢！没了他们我怎么凑够五万块！我可是跟大夫人做了保证的！」 「知道，知道, 让娘想一想。咱们不是有东西吗？实在不行我有办法，你那里怎么都好说，但是弄间空铺子我回去也不好说啊，你爹应该快过来了, 我咋说啊？」四太太一筹莫展, 她保证过一定将陈家的铺子、作坊、库房都弄过来。现在是弄过来了，可惜是空的。 她说过库里存了多年的老茶, 可现在没了！没了这些, 还有蔓兰给她做后盾倒不至于影响到她在赵家的地位。可东西没了别人一定以为自己吹牛，明着不说, 暗里还不一定怎么贬斥她呢！本来就没人看得起她，现在怕是更—— 「娘，说了多少次了, 他不是我爹！」 「知道，知道了！赵叔叔!」烦躁的四太太转圈想辙，孙副官却没在, 不然让他带人去查, 挨家挨户地查！她就不信那些茶叶上天入地不成？ 「去报案!报案!」四太太终于知道要做什么了。 「太太, 已经派伙计去报案了」跟来的赵家掌柜道, 「您跟小姐最好过去一下, 不然谁给咱们实打实的办事！」 「一群笨蛋！」四太太骂着，还是叫上蔓兰去行署衙门。有两个当兵的护卫着，又打出黄司令家的牌子，行署里的人还算尽心。带着人开始检查过往商队货物，只要查到陈家字号的一定拿下。 可惜查了一天都没找到一家有陈家茶号标记的茶饼。等着走的马队不干了，你们这样查要查到什么时候？我们还走不走？ 街道上越聚人马越多，「那位太太，你谁都怀疑是不是整个易武都要搜一遍，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说不定脏污被转移走了呢！你是不是派兵将个关口封了？」 「人家手里有兵，说不定会将整个中国封了搜一遍，中国范围不够咱们再去封外国。我猜啊一定能找得到，陈家的茶可是走的海外！」 「这得多少兵够用？」 「你管那干啥？人家就是有实力！」 话越说越难听，茶商会的跟着出面，行署的平时没少吃这些人的，最后商量着每队抽查两件货，没有放行。 第721页 「这怎么成？要是贼人分散着卖到几家我们怎么能找到？」四太太不愿意。 「太太，不然这样查下去咱们易武就堵死了，来的没货拿，要走的走不了。真要告到上面谁都不好受。再说贼人偷了那么多茶叶还能留在这儿等着被人搜？ 太太，抽查您来指定，真有问题哪能那么幸运就找不到一件？」行署的早就烦了，只是碍于对方靠山不得不给面子。心里已经将这俩装腔作势的女人骂了不知道多少遍！ 四太太本来说强撑着，她已经放弃了，只是不死心。「算了！就抽查！」 乱闹闹的人群慢慢疏散着，娘俩这回算是更有名气了！ 冰兰回去将盒子空间做成适合普洱储存的条件，将自己的茶，和陈家的部分茶都存进空间。随后安静等待，，等着去思茅的回来，等着徐敬明他们回来。 四太太在易武叫嚣了几日，赵普义(四太太现任男人)来了，随后孙副官带着陈家的马队也回来了.他们回来，徐敬明等人也就回来了，而且比他们要早一些。 徐敬明一到家冰兰就将发生的事说了一下。「大娘他们离开避避风头是对的，如果那个黄司令不下去，永远是他们母女的靠山，以后还不一定做出什么呢！」 「嗯，遇到大哥他们都没机会详说，最可恶的是马队被那个孙副官收走了，那可是陈家的心血。这批货价值就是十几万，可惜便宜了别人！还有你说的东西怎么送出去」 「这个我亲自去一趟，这里你也不要待了，马上带人走，这次走远点，去中甸吧。我不知道那母女还要怎么作！」 沈秋玉心疼姑爷刚来就走，「怎么也要歇两天，你大表姐夫是不是也改回来了？」 大表姐夫是去思茅探听消息的，冰兰是想等等，按说应该回来了。人就是不禁念叨，孙副官带着马队回来的时候，大表姐夫和闫宏斌一起来了。 陈家还住着那对母女，他们过到冰兰这里。闫宏斌身穿便装，带着两名护卫，与上次见起色没什么两样。 「岳母大哥他们这是去了哪里？」闫宏斌坐下后问。 「大哥他们决定去香港发展，人已经在路上了。对外说是回老家，他们从越南出海坐船走」冰兰道。「姐夫你这是怎么回事？知道蔓兰到底跟了那个黄司令还是他家的公子？」 「派系之争很正常，我气不过请辞回家修养。正好上次去四川打仗受了点外伤，养养也好。顺便陪陪你大姐，这些年让她一直一个人操持家务，很是辛苦。 蔓兰的事我打听了一下，她只是给黄司令的大公子去做姨太太。大公子深得司令的喜爱，蔓兰是新宠，给点面子很正常。只是没想到她们母女贪得无厌，利用那点宠爱回来夺家产。 这样也好，闹得越大，传出去越是落黄家的面子。真有人拿这事做文章，想来黄大公子第一个要牺牲的就是她们母女。我觉得不会等太久，大家不用太在意，先该干啥干啥。」闫宏斌很沉着，徐敬明点点头。 冰兰道：「我这就去追大太太他们，你有什么信要带给他们吗？」 「我派人去吧，你别去了，带什么东西给我就是，混了这么多年手里总还是有几个人可用的」闫宏斌道。 「姐夫，这事还就我去合适，我过去还要见见阮姨，再说这条路我早就跑熟了，东西有些重，你的人带货不一定比我适合」冰兰真不愿意，她可以作弊，换了人还不被打劫！ 「我派人跟你去」 「姐夫，最好还是不要，你的人真不如我」冰兰笑道，「我换装跟马队，没人知道我是谁，再说我手里的傢伙不是吃素的，这次说不定回来我再给你多弄几支」 闫宏斌也笑了，这个小姨子是厉害，而且还有路子，很早就能给他弄手.枪来。那时候搞到手.枪很难。现在好一些了，只是价格高，好枪依然很难弄。 闫宏斌写了封信给陈炫宇，徐敬明要走，他正好跟着一起返回思茅。三人促膝谈了一晚，冰兰考虑再三还是道：「姐夫可知道龙云？」 「知道，他是督军的近卫军团长，二妹怎么知道此人」 「听一个朋友说起过此人，很是推崇呢！姐夫要是还想出山不如多跟此人交往一下」 「暂时不打算出去了，累了那么多年，只想歇歇」 不知道闫宏斌说的是真是假，该点到的点到了，冰兰问了问家里便将空间留给了男人。 孙副官带回来的马匹和货物堆放到作坊，四太太和蔓兰翻看后脸上终于有了笑容。都是洋货，卖出去就是一大笔钱啊！ 「赵太太，这些货我们兄弟会留下一部分做辛苦钱，还有骡马我们捡好的也会带走。这是司令临来嘱咐的」 「那是，那是，可这么多货怎么卖？」四太太忙道。 「回昆明不可能，我看就运到思茅卖吧。这边没事了咱们也上路」孙副官道，总算没白跑。 赵普义带人去看茶园还没回来，四太太不知道该怎么办。蔓兰噘着嘴道：「娘，不如明天我跟孙副官走，你留着等赵叔叔」 「行！」四太太在孙副官面前还是不敢太放肆的，可是宅子里就她一个人怪害怕！于是犹豫着问：「能不能给我留两个人，这宅子没人瘆的慌！」 「孙副官，给我娘留两个吧！」蔓兰这时候只能帮老娘。 第722页 「两个可以，但是这批货需要人手，赵太太，你还是将外面等着的马夫钱结了。」 四太太这才看到大门外还等着一群人，说了声「叫马锅头进来算帐」就扭着屁股进屋去拿钱， 钱是按次结，跑完一趟了结一趟。马锅头结完帐却被孙副官拦下：「大马锅头，明天给兄弟们放一天假，后天一早准时出发去思茅。告诉大家别忘了，忘了我只能派人一个个去家里请了」 没有商量，只有命令！大马锅头只得应承着带人离开。赵普义居然赶在马队离开前回来了。铺子作坊都是空的，他只得留下管事跟着马队一起回去。 众人心情大好，各有收穫。只是路上出了意外，中途晚上休息的时候，所有人都睡着了，醒来货物不知道怎么没了。就连四太太从陈家获得的收穫也没了。 「一定是那偷茶的贼！」四太太叫嚣着，蔓兰眼神像要杀人！没了这些东西她怎么回去交代？「孙副官，这次一定查，这损失可就是二十多万！回去不光是我，就是你也不好跟大公子交代吧！」 「查！」可是怎么查？孙副官立刻派人往前后追，那么多货怎么运走？牲口还都在呢！难道是一群人背走进山林里了？如果进山了真的不好找了！「进林子里找！那么多东西一定有线索！」 他们已经出来两天的路程，往前骑马追一天，往后就回到易武了。折腾一整天都没有结果，孙副官头大，那对母女大肆咒骂发完脾气后就剩下唉声嘆气。再找一天，依旧没结果。 「赵太太，没办法了，最有可能是被一群人运走了。要是牲畜应该能找到踪迹，可现在我们依旧没头绪。没办法，大公子交代了时日，我们只能回去」孙副官道，他不是没事，出来不能时间太久。 「回去！回去怎么说？」四太太吼道。这次不但没捞到好处，回去还要丢人现眼。她倒好说，闺女到黄家怎么办？ 「喊什么！走！不走你留下!」孙副官命令马帮人员赶着骡马上路，没有货物了是不好交代。孙副官打着思索着，好在还有马匹牲畜。他觉这对母女就是丧门星，处处惹祸！不一定得罪了什么人。 第404章 茶马人家 24 冰兰等了两天没看到那些人回来才敢上路去追陈家人。单人单马就快很多, 等她到莱州，大太太等人已经到了两三天了。满满两坨货，冰兰将包装好的银钱交到陈炫宇手里，连同闫宏斌的信。那些茶叶和弄来的东西没办法解释, 冰兰暂时不想拿出来给陈家这边。 信被传阅后，陈炫宇也死了回去的心。「走吧！到香港不一定是坏事，铺子开起来后还是让妹夫多关照一下。你们运, 我们卖。」 冰兰很想问问要不要见见三太太，想到大太太做的事便闭了嘴。如果没那档子事三太太是不是可以继续利用呢？陈炫宇没提，她也不想说。但是货物交给阮家还是更放心一些。 阮家一直走内河船运，陈炫宇找船去海关却遇到了阮玉香。冰兰不知道事情就那么凑巧, 等看到阮玉香跟回来后便明白了。 只能说他那个爹眼光不错, 除了四太太，三个姨娘两个性子都是温顺又善良的。阮玉香过来见了大太太，眼里没有一点怨念。既然去海关口岸, 阮玉香说可以搭乘他们家的船。 现在不是别扭的时候, 大太太道了谢，她还是了解三太太的，她的帮助绝对可以信任。冰兰不知道此时大太太作何感想。总之到了外面还是熟人更妥帖, 何况她深知三太太的性格，绝不会做出对他们不利的事。 冰兰亲自将众人送上船, 她与阮玉香看着船渐渐消失在视线。 「家里出了什么事？」阮玉香和冰兰又回到小院。陈炫宏已经成家, 小院里多了一个年轻的女子和两个顽皮的孩子。冰兰简单将家里发生的事说了一下。 阮玉香没说什么, 「你娘还好吗？」 「很好, 两个孩子幸亏她照顾着。阮姨，要不要回去住阵子？二哥大理的房子空了好多年了，带着嫂子过去吧，二哥赚的怎么还不够你们花。」 「再等等，习惯了，不想离开。或许会过去，你二哥愿意我们去」 阮玉香这一等就是十几年，那是后话。中国在这段时间虽然是军阀割据内战，云南这边算是太平，尤其在边境这边。西方和东南亚安定，进出货物十分通畅。 冰兰跟沈秋玉搬到了大宅，沈秋玉住的小院给了沈家兄弟做落脚点。本来想让老两口子搬过来，可是谁也捨不得离开茶园。 赵家接管陈家作坊和铺子后安排人开始做起了买卖。茶园被接管后冰兰没再去关注过，陈家走了唯一的好处就是沈家的茶可以自己做主了。二表姐夫就是会做茶饼的师傅，冰兰将毛茶收来全部交给大表姐夫做，做好了运出去。 沈家和村里比以前多少增加了收入，这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一切没变，冰兰依旧每年雷打不动地去收老茶树的春秋茶。藤井依旧偶尔送一些小礼物给冰兰和孩子们。冰兰一样找点手工给他们，很多时候就是她亲手雕刻的木质或玉质物件。 她慢慢忘记了他们是日本人，只是当做一个同样喜欢茶的朋友。但愿某天他们能将这里的古茶树保护起来不被轰炸。这是她潜意识里的想法。 陈家去香港安家后做起来茶叶买卖，徐敬明几乎包揽着全部进货。一直到1927年云南格局发生了变化。龙联合他人将唐逼下台，随后进入各势力争斗中。直到两年后才平息，确立了龙的云南统治地位。 第723页 书兰带着三个孩子是在27年来易武的，她直接来找冰兰：「你姐夫让我们娘四个来找你，他说云南可能要乱一阵子，让我听你的」 已经三十多岁的书兰有三个孩子，大的初晴已经十四了，小的初杰也八岁了，自己的两个孩子都十一岁，冰兰考虑着该怎么做，几个孩子都在上学，易武没有好的中西学校。 此时去国外也不是好时候，除了大学好一些，下面的中小学种族歧视很严重。除非上华人学校。冰兰纠结良久都拿不定主意，书兰没想到孩子上学的问题，只是觉得这里比思茅更安全一些。打仗很少到偏远地方。 「有炫瑞的消息吗？」 「就别提他了，从那天就是个有主意的，上次参加什么活动被抓了，还是你姐夫找人将他弄出来的。」书兰没好气道。 「几个孩子我在考虑他们上学的问题，如果短时间怎么都好说，就怕拖上一两年还不稳定，孩子的学业怎么办？」冰兰道。 书兰道：「初晴已经十四了，过两年就要操持找婆家，她倒是好说，两个小的加上你家两个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冰兰笑道。 「怎么办你拿主意，你姐夫就让我听你的」书兰很光棍地道。 冰兰知道就会这样，「我带你们去大理，我想在那里建一所学校，老师的事还要麻烦姐夫」 建学校？那得多少钱？书兰知道冰兰他们这些年赚了不少，竟看赚钱，没看花钱。建学校应该很容易吧！ 冰兰这个提议得到徐敬明的支持，这样一行人连同沈秋玉，都跟着马队去了大理。大理本身有学校，冰兰要支持教育事业，便于学校协商将学校进行扩建，费用她出。扩建也就是将附近的地和建筑买下来拆除，加盖校舍。 冰兰提出来的条件就是进行教学体制改革，改变以前简单课程，加上西方教学内容。至于老师她来请，本以为简单的事原来一点也不简单。 留学回来的都去了北平上海等大城市，那里的薪水高，环境好。环境不单单是自然，还有人文。最后还是陈玄瑞帮的忙，给找了一对美国夫妻和一个刚回来的留学生。 美国夫妻喜欢大理自然风光，他们决定留下两年，留学生回来喜欢大理的安定。冰兰的投资让她成为学校懂事，一个拿钱的懂事罢了。战乱的云南还不知道谁当政？学校根本没钱发给老师，正好冰兰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 冰兰相信战乱只是暂时，29年会稳定，稳定后的云南在教育上还是很重视的，她不在乎付出这两年。她家有钱，何况还有陈家那批茶和货，就当替陈家做善事。 事实的确如此，龙云当政后，对体制进行了重大改革，当然包括教育。两年后大理的学校已经有了不小的变化，校舍宽敞，学校占地够大，各年级学生满座，教学科目齐全。老师更是中西结合。 附近稍微有点能力的都将孩子送过来上学.就连藏区贵族子弟也有不少过来的。因此冰兰家多了三个藏族客人。格桑旺杰是格桑代本的儿子，他爹掌管一方藏兵，在噶厦担任四品官职。 扎西多吉的爹是噶厦的达奉，算是六品官职，掌管马厂，梅朵是子君的朋友，她爹算是地主，家里拥有一片土地，牛羊成群。 几个孩子算是不打不成交，交了便成为朋友。开始是应邀过来吃饭做客，后来来家就是家常便饭。 那对美国夫妻本来打算做两年回去，两人回去不久又回来了，还带了另一对夫妻。经济萧条了，工作难找！他们不得不再次回来。来的这对夫妻正好补上学校人员的不足，冰兰要求小学就要学英语，他们很缺英文老师。 「如果有不错的外籍中学老师我们也要，化学，物理，几何代数的」冰兰在开校董会议时道。 「这事让密斯艾伯特先生办去，他会非常愿意。因为他说过他的朋友有的失业了，他们都是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校长道。 校董会议重点不在这里，校长兴奋地告诉众人一个好消息：「省政府的教育部长将莅临我校参观指导，希望大家这几天督促学生搞好卫生，做好迎接准备，各位懂事到时一定参加。」 这让冰兰想起后世那些检查指导什么的，估计领导都喜欢做这些事。 一散会，冰兰马上请假：「校长，我不需要参加了吧？正好想带着侄女去美国参加预科班培训，准备考大学」 「陈老师，迎接部长到来是大事，你怎么能缺席？何况部长说还要见见你，对你的无私贡献予以表彰」 冰兰谦虚着不用麻烦，固执的校长就是不松口。冰兰没办法，只能妥协！送初晴去美国是藉口，初晴的文化课还需要进一步学习。再说美国和欧洲正进入大萧条时代，真不是过去的时候。 等两年再去捡漏一样，那时候孩子大了，正好直接上高中。省教育部的一行人还真来了，出乎意外的是闫宏斌带着人也来了。人一来小院气氛就肃然起来，这两年书兰与三个孩子一直在这边。闫宏斌忙着打仗，根本就没过来过。 两年让一个男人身上带了煞气，笑容都有些僵硬。尽管他很客气，沈秋玉还是觉得不自然。书兰更不好意思走进，还是冰兰吩咐着烧水做饭，让他们先洗漱一下歇歇。 从昆明赶来能不累吗？没用她们动手，几个护卫就将这些事做了。书兰单独住着一间屋子，正好夫妻俩说说话。 第724页 不久书兰便出来了，「你姐夫说躺会儿，骑了一路马，骨头都快散架了」 「嗯，晚上多做点好吃的，我去买点羊肉，咱们烤羊腿」冰兰带着沈秋玉出来，将院子留给那对久别的夫妻。 孩子们回来就是一群，本来只有五个孩子，后来沈家的孩子过来了，陈炫宏将自己的孩子也送来了，这样阮玉香便跟过来。再后来加上旺杰、梅朵几个，一放学就热闹起来。几家的孩子经常聚在一起，冰兰严格地约束着他们。 「爹」「爹」闫家的孩子首先认出在院子里的闫宏斌，来时欢快的样子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个个规规矩矩站好，头耷拉着。像是犯错的孩子。 他们三个那样，其余的也都老实了，眨巴着眼睛看来人。那几个除了正扬子君还就都不认识闫宏斌。 「姨夫」正扬，子君先叫了人。 第405章 茶马人家 25 闫宏斌挨个看了一遍这群孩子, 怎么还有藏族的？心里奇怪，手在大儿子肩头按了按，「倒是长得挺结实，个头也高了！」 初秋笑笑, 「二姨经常让我们站桩，还跑步，打拳」 「哦？你们都会什么拳？」闫宏斌倒是奇怪冰兰能教他们什么。 「不知道，就是跟着二姨学的」几个男孩子倒是兴奋起来。他们其实很崇拜军人的。 「给我练练, 你们打什么拳脚？」 初晴拉着子君、梅朵跑去帮着做饭, 十来个大男孩站好了认真打了一套拳，有点样子, 闫宏斌倒是很满意。现在打仗不靠拳脚, 靠枪桿子。但是练拳脚可以强身健体，有个好体魄。 「很好, 去玩吧！」闫宏斌让几人解散，朝冰兰点点头：「辛苦你们了」 「一家人客气什么，一本破书让他们看着练, 只要别出去胡闹就好。姐夫过来是公事还是私事？」 「公私都有」两人在天井石桌旁坐下，闫宏斌可没将小姨子当成普通家庭妇人，外面的事毫不忌讳告诉她。「这次是陪何部长来视察各地教学的, 另外还有件事告诉你。蔓兰嫁的黄大公子已经在上次交战中死了, 黄司令势力已经被瓦解拆散。 他本人遭了黑枪也死了。我来前听说蔓兰被黄家大夫人赶出家门, 我再派人打听的时候却得了一个意外消息。四太太没了, 听说是得了重病。但是打听来的消息是被人毒死了。都说是被前面赵太太的儿子命人毒死的。 蔓兰不知道去了哪儿, 说是去赵家闹了一次，想要回易武的作坊和铺子茶山，赵家没给，让人将她赶走了，再后来就没了消息。 那铺子和作坊都是陈家的家产，我就让人上门要回房契地契。这次我带来了，先交给你保管。跟大哥那边联繫一下，愿意回来就回来。马队就没办法了，损失就损失吧！现在局势暂时应该稳定了。中央政府已经下了委任状，任命龙司令为云南省政府主席，国家正趋于太平。」 冰兰将闫宏斌的话消化好一会，没想到那对母女下场会这样！「四太太的儿子呢？蔓兰没去找他？」 「据说是去了重庆，还有炫瑞，那阵子最乱的时候我安排他们一家来大理，他坚持留在那儿。现在倒是挺好，只是不想管什么铺子茶山的。陈家几个男孩倒是都很有个性！」闫宏斌调侃道。 「等敬明回来我会让他处理一下，几个孩子姐夫有什么打算？他们的功课还都好，要是想送出国可以计划一下。」 「正扬，子君你怎么打算？」 「我是要送他们去国外多读几年书的，以后想干啥随意。」 「就让初秋他们也出去吧，国内教育还是一直没跟上西方，那些事你帮书兰拿主意就是。我还要回去，可能不久要去广西那边，你大姐和孩子还要在这里让你操心。」 两人在饭香扑鼻中结束谈话，闫宏斌留给冰兰二十根金条，」给你大姐我怕她睡不着，想想还是劳烦二妹保管最为妥当」 冰兰很想吐槽，难道她看着就像一个女汉子吗？ 至于陈家的家产，冰兰等徐敬明过来后让他去联繫大太太那边来处理。闫宏斌只住了十余日就回去了。冰兰没告诉沈秋玉关于那对母女的事，说了徒增伤感。 陈炫宇过来已经是30年的初春，香港那边生意很好，他决定留在那边发展。「我想将铺子茶园都卖了，敬明，冰兰你们要是要了就给我一个本。」 这种事徐敬明都是听老婆的，冰兰道：「我们就留茶山和作坊吧，铺子就不要了，铺垫太大，忙不过来。你跟炫瑞有没有联繫？」 「他不知道忙什么，偶尔给家里发个电报，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让他去读书。如果他在马帮还是能操持起来的」 只能说人各有志，既然回来一次，陈炫宇还是去昆明看了看他弟弟一家。看到了也踏实了，倒是将冰兰给的买茶山和作坊钱全留给了那边。 冰兰有了自己的茶山和作坊，很多事更容易起来。就如他们可以买更多的毛料，储备更多的茶。马队根据需求调整进出量。 经过十几年的风风雨雨，徐敬明带着的马帮已经将这条线路做的风生水起。那条茶马道被冰兰几次三番修整后好走很多。随着需要，马帮开始延伸到德钦，入藏，最远到达拉萨。 那些生意冰兰从没操心过，能走得那么远，还是有赖家里那几个藏族客人。家里知道孩子与徐家关系，经常让马队稍一些礼物，冰兰这边自然更大方.两边关系越来越密切。 第725页 男孩子大了，徐敬明就有意要带着他们历练历练。旺杰便提出入藏，那次是初探，没想到这次让徐敬明探出一条商路来。进藏有本地人相护安全很多，也便捷很多。 从大理入藏的路是茶马道最艰辛的一段，只有走过的人才知道每天走在在山壁上开凿出来的狭窄山路上是什么滋味。高空过滑索是什么感觉.那次冰兰跟了去，不跟着她怎么放心？ 也就是那次，她再次见到了雪山，以前她是自己，这次她带着丈夫和孩子。好在是自己的马队，不急着赶路，来到美丽的香格里拉便要过足眼隐。就当做一次出游体验，兴奋的孩子们欢呼雀跃着，梅朵的歌声在山间回荡。 冰兰被感染着，站在山上兴奋地眺望那美丽神秘的雪山，那起伏的山峦，清澈的湖水，一切都一切她都发自内心喜欢着。 「喜欢了咱们就多停留几天」徐敬明还是第一次在妻子眼里看到了那种异样神彩。他突然觉得好像亏欠了她很多，自己陪在她身边时间太少了。他答应给她想要的生活，自己却一直忙着忙帮。 「以后吧，以后孩子们大了我们来这里居住」 33年冰兰带着所有大孩子前往美国，包括梅朵，旺杰，扎西，包括沈秋玉。书兰和初晴被闫宏斌接回昆明，初晴已经到了出嫁年龄，尽管很想跟着去美国，最终还是屈服了。 还是美国的东海岸，经过四年的大萧条，经济开始恢复。针对中国的留学生美国是欢迎的。正扬子君等人都可以参加大学的入学考试，和初杰一样小两三岁的都安排在附近中学。大些的孩子们年龄参差不齐，但是水平差不多。 冰兰在纽约先买了两套房子，将所有人安排住下。上中学的好办，入学就行，她找的是华人中学。大的她不知道会被哪所学校录取，只能暂时住在这里。一等就是几个月，沈秋玉怀念老家，不习惯这里的语言和饮食。尽管他们尽量自己做饭，感觉味道就是不一样。 被念叨烦了，冰兰只能妥协，孩子们一入学，她将他们安顿好便带着沈秋玉和购买的物品回到云南。沈秋玉还是想住易武，冰兰便将她安置在沈家。 冰兰去拿她耽搁的春茶时收到藤井的一封信，他说他与小林已经定居在昆明。有事不用客气。 冰兰马上回复一封信：我不日还去美国，近两年的茶帮我保管。她左右不了什么，不想看只能逃避。她想带着徐敬明离开，可是没有能让他放弃马帮的理由。她不知道未来等着他们的是什么。但那场马帮参与的运输物资绝不会逃掉。 空间里的粮食和物品她尽可能的存放到沈家和茶园，宅子。那是他们以后一段时间的依靠。这次去美国一定会买这些，云南缺粮食，对他们来说多多益善。 冰兰再次返回美国，她将自家和沈家，闫家，陈炫宇的部分家产换成股票。她在美国逗留了两年多才回来，这年日本发动七七卢沟桥事变，抗战全面爆发。所以这次回来她将空间几乎装满了粮食和食盐等生活物资。 途经香港的时候，冰兰看了大太太，国内战事不断，大太太担心两个儿子和女儿。陈家的铺子买卖很好，冰兰还是建议陈炫宇考虑一下局势变化。如果香港一旦危机，最好还是去别处躲躲。哪怕回老家，高山密林的应该是安全的。 该提点的提了，她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回来一切照旧，她去同兴号拿走了自己的茶。心情突然沉重起来，大环境不好，心里怎么也不干净。 据说日本人在云南的铺子越来越多，不光是云南，其他各地都有。冰兰知道这些人做着买卖也收集情报。可是她能将他们全部灭杀吗？他们已经光明正大地打进来了！ 两年不见，沈秋玉苍老了很多，估计是惦记着她在外面是不是很好，还有就是那些习惯围绕在她周围的那些孩子。 徐敬明少有地在家，两人久别少不得亲热一番。「孩子们都好吧？」 「都好，我看哪个也不想家，以后不用惦记他们了！」 「呵呵，孩子们大了你也放手吧，留下来多陪陪我，陪陪娘」 「嗯，你们怎么没出去？」 「日本发动淞沪战役，在南京屠杀了三十万同胞，龙主席请缨参战，国民政府将滇军改变国军第60军。你到达前已经开往前线去打鬼子。 日军来势凶猛，说要将咱们中国全面封锁，断绝与外界的联繫。最主要的是不想外面的军事物资进入国内。龙主席提出修一条滇缅公路，打通国内与缅甸之间的障碍。那样即使海上封锁了咱们，物资一样可以从仰光运到昆明。」 冰兰知道他说的就是那条震惊中外，更让日本意外的滇缅公路。那条路的修成的确解决了国际物资运输问题。但那条路却是一条云南各族人民的辛劳、智慧、汗水、鲜血和生命筑成的抗日路。 (资料：1937年12月下旬起，经云南各级地方政府的广泛动员，先后总共徵集了近200万彝、白、傣、苗、汉、景颇、阿昌、回等十多个民族的民工，一锄一镐，一挑一筐，飢饿生死负于一条路上。) 第406章 茶马人家 26 「你们也在徵集范围吗？」 「算是吧, 在不在范围我想去参加，国将不国，我们怎么能袖手？那么多将士去了前方打敌人，我们只能尽绵力。修路的钱云南和南京各付一半, 民工每天说是补助两角，我怕到时候不一定能拿到。那都是次要的，咱们马队的工钱我想咱们出」 第726页 「没问题，咱们每月按十块给他们发工钱。我想跟你们一起去, 让娘留下给大家按月发钱。别的做不了, 你们的吃喝我是能保证的」 「也好，听说这次徵召的人很多是妇女, 孩子, 老人。强壮年去打仗了，老人孩子都上了咱们也不能差了, 只是要辛苦你了」 「没什么，作为中国人，我们应该的。」 徐敬明说有位缅甸华人金先生自己出钱在怒江上建了一座惠通桥, 「我们可能没他那么大的能力，但我还是想做点什么」 「修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在陡峭地段削坡噼岩，交给妇女孩子是在是危险, 你跟工程人员问问, 我们承包一段危险的路段。人员我们带一些, 剩下的用他们徵集的, 工资和吃用咱们负责。」 「嗯, 这比修一座桥更实在，马帮也会在徵调中」 意料之中，冰兰临走将钱交给沈秋玉:「娘，家里就交给你了，不管我们什么时候回来，马帮弟兄们您每月按时发放银钱给他们家属。茶园的茶还是照收，作坊只要有人干就做。茶叶先存起来，等我们回来再说」 沈秋玉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她与阮玉香含泪送走亲人。 冰兰想像到了困难，没想到是那么难！他们分到保山到龙陵段，从怒江东岸的龙洞江边，沿怒江盘旋而上，五十里地，落差一千多米。仿佛就在咫尺，却是无比艰险。 上面是危悬欲坠的巨石，下面是深邃难测的鸿沟。眼前是男女老少三百人，有的还背着孩子。测量队已经将线路勾画出来了，你只要按着他们设计的做就是。 「卸东西！建窝棚！搭灶！」冰兰作为队长下了命令。马帮过不来，物资只能卸到半路，剩下的全靠着这些人背过来的。 冰兰知道云南的女人厉害，能干，这次更是深有体会。瘦小的她们背负着比她们体重还重的物资就那么爬山涉水地过来了。 政府是要求徵调的人自备工具，但是冰兰还是准备了一批工具。简易营地建起来后，徐敬明等人走了，他们负责运输材料，桥樑路段同时施工，需要的物资太多，不能进车，只能靠马匹和人力。 三百人编成小队，负责开山打眼的，负责埋□□破岩石的，负责砸石搬运的，还有最后平整找齐的。就是这样一群老弱妇孺一点点啃食着坚硬的土地和山石。冰兰尽可能降低着给这些人带来的危险。 自己带的前锋队将危险降低到最小才会让后面的人上来干活。尽管这样还是有人被上面滚落的石头砸伤，有人被爆炸飞出来的碎石击伤。相对别处伤亡已经降到了最低点。 工程进步要求快，开始要求质量，后来只要求能走车，原因只有一个，前线吃紧，尽快通车！ 在徐敬明给他们送来一批补给后，特殊工具再次被拿出来，残破一些，却很好用。冰兰选了二十人的突击队，用那批工具破障碍。巨石就如泥土，埋□□更是简单，轰隆声不绝于耳，一片碎石狼藉等着后面的人慢慢收敛着。 山上的野兽被惊地四处逃窜着，随后变成他们锅里的美食。冰兰不用别的武器，只是用弩，百发百中，所以这群人除了累，吃上绝对管饱。偶尔管好。 冰兰没想到他们一干就是大半年，应该说是八个多月。山路曲折盘旋而上，营地慢慢向前移动，冰兰看着徐敬明等人一天天黑瘦起来，骡马能过来了，却是一匹匹能看到肋骨。 徐敬明说损失了十几匹骡马，有的是骨折了，有的是掉进悬崖了。徐敬明说的清淡，冰兰却感到了沉重。 「伤了人？」 「没了两个兄弟，回头多给一些抚恤吧！以后每年送一些钱过去」 冰兰没说话，她知道徐敬明一定很伤心，那些都是与他多年的兄弟，早就有了感情。 「你也瘦了」徐敬明心疼地抚摸着妻子消瘦的脸。 「马上就结束了，回家慢慢养」两人心情都很沉重。徐敬明不想说那些倒在这条路上的人，冰兰不想说他们碎山噼石遇到的惊险。两人手握在一起，给彼此一个鼓励。 1938年9月，滇缅公路正式通车，他创造了世界修路史上的奇蹟，他让世界震惊，让日本震惊更震怒，如果这条路畅通，那么外援物资还是会源源不断输送到战场上。他们前进的脚步会越发艰难。 敌机开始轰炸，上面轰炸后下面继续修补。这条路直到日本攻占缅甸才停止使用。 这年在美国上学的孩子们突然回来了，正巧冰兰跟马队来大理了，不然几个孩子还要回老家那边。 一二三四五……怎么多了五个也不对，好像还少了谁!这是多了几个？冰兰一下子搞不明白了。 「娘，这是我的几个朋友，这次跟我们一起回国的」徐正杨忙道。 「姥姥好，阿姨好」几个嘴巴倒是很甜，正扬将几人介绍了一遍。 沈秋玉高兴地合不拢嘴，孩子们终于回来了。 「初秋，扎西他们呢？」小的可能是还没毕业，但是初秋和扎西应该毕业了。 「初杰他们几个还在上学，扎西和初秋，大强他们去进行飞行员培训，我们几个不合格，不然也去了」 一个个情绪高涨，激情滂湃，男的要去参军，女的要去前线。冰兰有苦说不出，孩子们的爱国热情她怎么说？ 「子君，梅朵，宝珍你们应该将个人的能力发挥到最大」冰兰委婉地劝，「云南有很多大学，他们需要更多人才。就如子君，你可以培训更多的人去做医生护士，梅朵可以教更多的学生。 第727页 道理你们懂，国家不仅需要冲锋陷阵的勇士，更需要人才。听说很多大学工厂和研究部门都来昆明了，你们该去的是那里。臭小子们，你们说对不对？」 「对，听娘的」正扬知道他娘的意思，他们俩真的不能一起去前线。如果有个万一，娘一定会受不了。 「我觉得阿姨说的有道理，子君，梅朵，宝珍你们三个发挥特长，多给前线培养更多人才」叫林萧的男孩子道。 这男男女女的，里面该不会有未来的儿媳妇或姑爷吧！冰兰忍不住想。孩子们可都不小了，这事荣后。 参军这么大的事冰兰不敢善做主张。没人的时候冰兰拉着儿子道：「正扬，你先别急着决定，你回来是一定要见见你爹。他们这次去中甸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估计着不会很久。」 「梅朵和格桑要回家看看，宝珍是大理的，林萧，张一正是昆明的，冯然是思茅的。明天他们都会回家，我们会在昆明集合，娘放心，我们陪你几天。」 不着急走就好，「正扬，你跟子君在美国有没有找朋友？」冰兰还是忍不住问一下。 「娘，正想告诉你呢，我找的是一个马来华侨，她还在上学，等毕业就回国找我来。你猜子君找的谁？」 「你们来的人里的？」 「对」 「我认识不？」 「您不都认识了吗？」 「林萧？」 「您太伟大了，一猜就中」 冰兰心里更苦闷，一个个喊着去战场，子弹能长眼吗？「林萧是学什么的？」 「机械的」 冰兰一听心放下来一些，估计到了昆明一定送去军工厂或机械厂。现在太需要这种人才了。 第二天该回家的陆续上路，子君拉着林萧正是向冰兰做了介绍。冰兰这回仔细打量了一下男孩子。她只能说子君的眼光不错，冰兰是没挑出毛病来。作为家长，冰兰将林家做了详细调查。 林萧额头冒汗：「我家兄弟姐妹四个，我是老二，我家有五十亩地，大哥和我爹开了一家米铺，我弟弟听说参了军，我妹妹应该还在上学」 「你是想让子君跟你去昆明？你去打仗了子君怎么办？」 「看子君过去做什么，如果教学，我们就在学校附近租房。」 「你们家离着昆明多远？」 「四十里地，在村子里」 「如果等打完仗我让你跟子君去美国定居，你愿不愿意？」 林萧没先到冰兰会问这个问题，思考后道：「听子君的吧」 「一呼一吸，你选择先呼气还是先吸气」 子君用眼瞪冰兰，她娘想干啥？没事问这么个怪问题。冰兰不搭理闺女，而是看林萧，林萧试着呼气吸气后道：「呼气吧！」 「好了，你们去转转吧」两人被莫名其妙地赶出来。事后子君问冰兰那是什么问题，冰兰淡淡回答：「呼吸就是比喻取捨，你没听说过先舍才能后得。会给予的人品质都还凑合」 「这么说娘同意了？」子君高兴道。 「还有你爹那关呢！」 「娘同意爹就一定同意！爹什么都听娘的！」子君欢快地跑走，正扬觉得他娘瞒智慧的。笑着问冰兰怎么考未来儿媳妇，冰兰翻翻眼：「媳妇跟你过又不是跟我过，你愿意就行」 「那子君不是跟林萧过，你怎么要问的那么详细？」 「你妹妹那是出嫁，到婆家受欺负怎么办？不看看人品我能放心吗？」 「儿媳妇你就放心了？」 「不好了我会收拾，姑爷那么远我怎么收拾？」 「娘是什么逻辑？「徐正杨简直哭笑不得，好在没几天徐敬明回来了，他们在路上遇到了格桑和梅朵。知道儿子闺女回来了急着赶了两天路才到。 林萧面对徐敬明后他觉得还是未来岳母温柔，他在未来岳父面前汗流得更多。幸亏子君将他挽救出去，徐敬明阴沉的脸看到闺女就换了另一幅模样，那就是眉开眼笑，什么好东西都往闺女怀里塞。 关于孩子的打算，徐敬明沉默着，很久没说话，他和冰兰只有一儿一女。不知道为什么，冰兰生了这对女儿后就没再生。徐敬明猜是生双胞胎伤了身子，这些年他没少给冰兰弄补身子的补品，但是一直没起作用。 第407章 茶马人家 27 两人都知道对方想什么, 但是谁也不想说。生在战乱，如果自私点想过安稳日子也不是做不到。可是作为国人心里过不去。两人就这样睁眼一宿，徐正杨早上看到带着黑眼圈的父母多少知道为什么。 让他苟且偷生做不到，他想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他想说好男儿志在四方，那些豪言壮语在父母面前都是苍白的。父母都有一颗爱子女的心，捨不得他理解。 徐敬明收拾着东西对冰兰道：「一直没带你去过昆明，这次我带你去看看」 「好啊, 我也想看看昆明的什么样子。咱们搭车？还是赶马？」 「这次咱们坐车走, 坐运输队的车，他们都很好说话」 徐正杨知道这是父母去送他们, 也知道可能要去会会亲家, 子君留在昆明工作了回来的机会就会很少。婆家什么情况父母是必须要看看的。所以这次徐敬明和冰兰收拾了很多东西。 操着不太纯正口音的汽车司机大多数是归国的华侨，公路修通后, 国内外资助捐赠了很多汽车，国内却没那么多司机会开车。最后还是大批华侨过来当了司机，也肩负起这条国际运输任务。 第728页 他们搭乘的是由七辆车组成的一个运输班, 司机都是南洋过来的华人。司机说他的妻子孩子在马来，等打完仗就回去。 冰兰问宝山与龙陵段好不好走？ 司机说不好走，地势险要, 好在路修的很好, 不然那是一定是事故多发的地方。 冰兰松口气, 她说那一段是他们负责修的。 「你们很伟大, 在那样的山上修出一条路, 很多人都说是神话。」 「你们一样很伟大，离开妻子孩子来到这里做机工（司机）」 「我阿公说不把日本鬼子打出去就不让我们回去」 「一定会将他们打出去的」 路上司机只是肯口干粮，冰兰将食物分给司机们，她觉得自己应该为这些人做点什么了。 抵达昆明，一家子直接去了书兰家，书兰正为儿子去当什么飞行员哭的两眼红肿。闫宏斌倒是没显出什么，他说国破家亡的时候人人都应奋勇杀敌，前方将士死了多少？哪个不是爹娘生的？ 滇军在外打得英勇，却是伤亡惨重。那一张张牺牲的死亡名单上曾经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再坚毅的人为之动容流泪。一个生命的逝去对整个国家不算什么，但对于一个家就如逝去正风挡雨的天。但是男儿们还是在前仆后继的去前线。 正扬想去前线他不反对，但是也道：「战场上光有勇气也不行，你们这些留学生当一个士兵去杀敌，那是暴殄天物。 西南联大已经成立，你们先去看看那里，如果真想投笔从戎，就去讲武堂受训。那里已经出来多位领兵将军。你们学了那么多东西最好学以致用，那才是对国家对民族最好的支持。」 闫宏斌的话几个孩子算是听进去了，子君和先后过来的梅朵，宝珍都留在不同学校。她们统一地成为这里的教师。林萧被留在军工机械厂研制武器。 正扬依旧想参军，去了讲武堂，冰兰和徐敬明没反对。孩子大了，他们应该知道怎么选择人生。 没等冰兰提陈玄瑞，陈玄瑞倒是带着妻子和孩子过来看他们了。陈玄瑞变了很多，从不善言谈的少年变得侃侃而谈起来。与徐敬明和闫宏斌倒是都谈得来。妻子魏娴因受过良好教育，谈吐大方随和。偶尔出口成章。 能与陈玄瑞一家相处融洽倒是意外收穫。两个孩子在这边更需要他们的关照。随后是初晴被书兰派人接回来，没想到事隔几年陈家人在这里做了一个小团聚。 昆明一待就是三个月，孩子们的工作，子君的婚事。 林家人夫妻俩算是满意，都是忠厚之人。徐敬明给两人在昆明买了房，安了家。不为别的，冰兰给自己的儿女准备了□□和足够的子弹，□□，药品。她根本不在乎家里那三个惊讶的目光。为了他们的安全值得！ 三个月能利落地结婚，还多亏有书兰，魏娴和初晴帮忙。初晴已经是孩子娘了，冰兰只能说人太快！ 两年后冰兰做了婆婆和外婆，她来往于昆明大理和易武，汽车方便了她的出行。只是事情太多，沈秋玉替她做了她该做的很多事。子君那边有婆婆照顾，儿媳妇的娘家却在马来。沈秋玉正好无事，帮着带带孩子也有了乐趣。 日军加紧打破中国西南防线，欲与中原日军将中国包围吞没。随着日军占领缅甸，切断了滇缅路线，国际物资不得不另选其他办法向国内运输。没了公路还有马道，徐敬明回去后便投入国际物资大运输中。 冰兰在家看护着她的亲人，她将大批储藏的粮食都捐赠出去。同兴号送来一封信，是小林来的，邀请她去昆明住一段时间。 冰兰回覆：我哪里也不去，我会坚守着我的家乡，我的茶树。 她没想到小林亲自来了，还是中国商人打扮.倒是沉稳老练了很多。 「徐夫人，多年不见」 「小林先生，好久不见，看您依然神采飞扬，隆行先生可好？」 「家父已经会老家颐养天年，身体很好，唯独惦记着老茶树的味道」 两人就坐在陈家老宅天井，「先生喝哪儿的茶？」 「一杯本地黄片吧，老了喜欢老叶的味道」 一壶茶，两个喝茶人，小林品完一杯后才道：「今天我上门想跟你们谈生意，徐先生没在家？」 「他出去，小林先生想谈什么买卖？一般的我都能做主」 「是，我对你行事早有耳闻。跟你谈我觉得更合适。」 「先生请说」 「冒昧问一句，你们现在是不是已经不跑越南线了？」 「对，日本人占了越南和泰国等地我们就不跑了。有货也运不出去。现在唯一能跑的就是进藏。好在那边需要茶」 「今年茶叶可是便宜了很多，光进藏能消耗多少？我有路子，能将茶从越南运出去。只是没有人手和马帮。所以我来希望能与你们合作。 你帮我买茶，然后利用你们的马帮将茶运出国，出海的事还是我来办。利润三七如何？现在的茶叶可是便宜的很，外面却涨了价，里面的利很大。这绝对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小林笃定冰兰不会拒绝，没想到冰兰都没考虑就摇头：「小林先生，我不会跟你做这笔生意。以前我或许可以跟你分享古茶树，但是从今天起我不会了。茶树只能我采，你要了还是花钱买，而且是高价，不然你可以不要！」 第729页 小林不理解了，这是为什么？放着到手的钱不要想要什么？ 「能不能说下为什么吗？」 「我只能说我们不是一路人，你应该回到你该回的地方。」难道还要我说出你真实身份？当然以前对方会顾及一些，冰兰敢肯定，现在的小林应该不会顾及。 小林喝完茶走了，他去找别的马帮。他就不信没有人跟他合作？他父亲警告过他不要与冰兰闹僵，世事无常。 冰兰等徐敬明回来将小林想与马帮合作的事说了，「你想办法通知易武和思茅的马帮，那个小林是日本人，不要答应与他合作。日本人正在侵略我们的国家，马帮是用来做更重要的事的，不是给日本人用来赚钱的」 「你早就知道？」徐敬明知道这个人，偶尔给冰兰和孩子们带些礼物。他以为是中国人，没想到是日本人。「知道他是日本人你还与他交往那么多年？」 「咱们中国学生不是还去日本留学吗？以前我是卖茶给他，以后不卖了，即使卖也讹他一笔」 「现在茶叶不好卖了，你还想讹人？」 「现在不讹将来也要讹」冰兰笑，想着以后隆行小林没办法过来，中国对外封锁，估计得几十年让他喝不到那棵老茶树的茶。这人就怕上瘾，惦记。习惯了，突然没了会很难受。 想想藤井现在都七十多了吧，还能活到那时候吗？会不会死不瞑目？冰兰在心里歪歪了好阵子。 小林的确没找到合作的马帮，开始大家收到消息不想与他合作，后来是不能。日本的飞机在云南上空盘旋，投掷下炸弹。随后占领滇西，通往外面的各个通道几乎全部封死了。马帮被政府徵用去运输战略物资。 茶叶越积越多，价格一降再降，别说小茶园，就是大茶园也吃不消。人们不知道仗打到什么时候，听到的消息就是大部分国土被占领，瑞丽，腾冲也被占领，那么下一个是不是该到他们这里了？ 冰兰没再看到藤井，他现在就是拥有一大批茶都没办法运出去。没有马帮帮他运到能通车的地方，除非靠人力。冰兰时刻注意着，只要他用脚夫背，她就想办法收了他的茶。 中断了马帮的生意，各家的粮食物品消耗殆尽，幸亏有无尽深山老林支撑着他们的生活。 冰兰的作坊一直开着，孙家寨和自己的茶山，沈家的都收着，做着。门口已经堆了很多人，「老闆娘，今年的茶你们还要吗？都是上好的早春茶，我们一根根挑选的，不信您看看」 「老闆娘，我们是从冰岛过来的，一毛一斤，您要不？」 「我们是从布朗山过来的」 ……茶农不卖茶靠什么生活？茶号有的在收，有的减少量，有的已经无处可放，只能不收。听说冰兰这边还收茶，很多茶农背着茶送过来，他们要求很简单，卖点钱，买盐巴，买米粮。 冰兰挨个看完茶后道：「我也收不了太多，这样，一是没地方放，再有就是没那么多钱给大家。这样吧，我还存了一些盐，就用一斤盐换你们十斤茶如何？愿意换的排队」 「十斤茶能换一斤盐？」没人敢相信，现在盐巴也很短缺，他们用十五斤茶换不来一斤盐。所以他们不相信。 「我只有两百斤盐，还是以前存下来的，国难当头，大话不说，我只能为大家做这么多」 「谢谢，菩萨啊！」一老人感动地热泪直流。 「大舅，二舅，你们帮着收一下，我来称盐。每人限十斤盐，来的尽量都有份」 沈世平点点头，朝着外面喊着：「每人十斤，来者有份，大家都体谅。多余的茶我们只能按市价买，不然别的茶号会找我们，大家能理解吗？」 「这样最好，我还真怕到我这儿没盐了」后面的人喊道。 「那就开始吧」 第408章 茶马人家 28 一百斤毛茶一大坨。换到十斤盐只有不大的一包。但是盐巴对他们太重要, 所有换到盐的都宝贝地抱着。带来茶多的变成钱，所有人都是开心的。 后来的只能换成钱，一季多了不收，只收一万斤。今年是盐巴, 明年可能的粮食，下次就是火柴或肥皂。冰兰用大家需要的物资慢慢换着茶，茶做成茶饼便被她带到大理或存在宅子里。 沈家和茶园以前存的粮食盐巴慢慢换成村民的茶，大家都墨守着, 谁也不会说出去, 东西有限。 易武的街道出奇的安静，昨日的繁华已经成为过去。日军占领腾冲, 马上要到保山。过了保山离着大理可就不远了。另一条中印公路开始修建着, 中印公路也就是被称为史迪威公路的那条战争公路。 在这条公路建成前，运输还是在靠飞机和马帮。一年多没有徐敬明的消息了, 冰兰将家交给舅舅。她独自来到大理，遥望马路，希望从过往的人里看到那群马帮兄弟。 她不知道他们走的哪条线路, 她不敢去找，就怕错过了。飞机任性地丢着一颗颗炸弹，百姓躲进深山老林, 有钱的人跑进城里。也有站起来做着英勇无畏的反抗, 儿子上前线了, 老子跑马帮, 闺女、儿媳妇培训着一批批医者, 女婿在研究模仿着最新式的武器。她也应该做点什么了，等不到徐敬明，冰兰在宅子里留了一封信，她去了保山，腾冲。用她自己的方式将日本人修建的坚固防御堡垒炸飞。 将日军的弹药库搬空，即使搬不空也要爆了。日本人仿佛被幽灵缠上，据点不定时被偷袭，物资凭空就消失。他们派出大批人去调查，去追踪，但是人跟进大山密林后就全部消失。 第730页 冰兰回到大理时已经过了半年多，宅子里依旧空落，那里有徐敬明给她留的一封信。信的内容很沉重，里面有一个名单，那是在一次遇到敌机轰炸时牺牲的人员名单和马帮陆续牺牲的弟兄。有他们马队的，也有其他家的。 但都是易武出来的，「看到信请务必代我去死难者家送去一笔钱，这钱咱们家出，如果家里没钱了就把作坊卖了，你的首饰卖了，以后我加倍补给你」 这些不是重点，她将目光落到最后面，眼泪扑簌簌落下，扎西和初秋已经遇难，大强下落不明，正在寻找。这三个都是正扬他们的伙伴，自己的亲人。她不知道该回去该怎么跟舅舅说，怎么向表嫂交代。 大强是二舅家的孩子，只比正扬大一岁，下落不明或许还有生还希望。她向上苍祈祷，垂怜一下他可怜的人民吧！初秋是书兰的长子，那该是怎么样的痛！ 冰兰带了五千块钱回去的，还有盐。山区里的人离不开盐就像藏民离不开茶一样。她挨家挨户给死难者家属送信，送钱，送盐。 她只能说一声节哀就走，她受不了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受不了她们绝望的样子。「放心，只要我还在就让你们活下去！」冰兰只能暗暗告诫自己。 最后一家是沈家，两个舅舅已经老了，家里剩下几个女人。两个表哥一直跟着马帮，表弟被徵兵征走。沈家拥有那么多的粮食和食盐，生活都是过得去。村里用茶与他们换盐，换粮食布匹也算过得安稳。 村里剩下的最多的是老人女人和孩子，男人去打仗了，家里只能留下老弱妇孺。冰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看了看什么也没说。没得到准确消息还是不要说了，免得家里人惦记。 冰兰承担了马帮死难者家属的抚恤金，活着的每月工钱，死了的年节的礼钱。加上一年两季的定量收茶。手里的钱早就被她花干了，这些帐她全部记在日本人身上。 大强终于有了消息，他跳伞受伤被山林的村民救了。伤好了才回来，回来却不能再上飞机。沈家摆了流水席庆祝孙子的平安归来。人活着就好，在家待了两月便去昆明找徐正杨等人。 中印公路通车了，冰兰见到了已经脱了形的徐敬明。一群犹如难民的马帮终于回到家，「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冰兰忍不住喜极而泣。 冰兰一个个辨认着那些熟悉的面孔，「你们都去河里洗洗，回来我们给你们接风」冰兰找出一堆衣服，一堆胶鞋，大的小的先穿着，「身上的就别拿回来了」 回来的汉子们轻松了，开心了。那晚一个个吃撑了，喝醉了。 休息了三天，众人才有精力看看自己，看看骡马，检查需要更换的用具物品。 「家里还有什么可以给他们拿的吗？」徐敬明问冰兰。 「茶叶，要不要」冰兰笑，「每月不是我，就是舅舅他们都会给各家送去银钱，偶尔还有盐巴和粮食。年结还有肉。家里真的干了，再给我只能给茶叶」 「呵呵，辛苦你了，我这就让他们各自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冰兰还是给每人准备了一斤盐，一斤糖.骡马只剩下一百多匹，冰兰让人精心餵养着。 不久滇西抗战爆发，滇西抗战几乎就是全民抗战，再不打就要亡国!所以人人都打，徐敬明说要组织一支由马帮兄弟组成的游击队，他们去跟着打鬼子。冰兰便跟着，孩子们都敢上战场打鬼子，她一个女人为什么不可以。 徐敬明的队伍由五十人，扩大到一百余人。修养后的骡马再次被用上，大理是他们的驻地，腾冲，宝山是他们的战场。 开始自己打，后来跟着远征军打。他们做游记，也做民工帮着运输补给。让冰兰哭笑不得的是在这场滇西反攻战中她遇到了儿子正扬，女儿子君，儿媳苏萧晨，同父异母的弟弟陈玄瑞，陈炫均。不同的阵营，不同的选择。 陈炫均跟着远征军参谋部过来的，正扬跟着一支滇军过来的，子君作为后方救助医疗站的一名医生过来的。陈玄瑞冰兰搞不懂，他跟着一支拼凑队伍来的，好像是自发组织的那种。 冰兰没有去见陈炫均，却见了陈玄瑞。陈玄瑞说他们是游击队，全部的百姓自组的，缺粮少弹药的。看到徐敬明这边什么都有，还不客气地问能不能给他们解决点。 冰兰将收缴来的日本枪枝弹药给了他们不少，她隐隐感觉，陈玄瑞应该属于共方人员。就是游击队，也是有组织的游击队。 好人做到底，冰兰将一批伤药和粮食也给了他们。可能送东西送到点子上了，陈玄瑞带着一个叫方孝恒的人特意来感谢了一番。 徐敬明将骡马分给他们二十匹，战争结束前这些牲畜他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陈玄瑞可谓是满载而归。 冰兰重点去了看了看子君他们的战地医院。设备简陋点是其次，安全性有待改善。就是前面消灭了日军，保不准有遗漏的。可是前方打仗，医院只能这样。 徐敬明见过儿子后便让冰兰与闺女、儿媳一起留在医院。留吧，不然她更不放心。 她将自己的家底几乎掏干净养着徐敬明的一百多人。好在还有日本人的东西作补充。骡马再次被徵用，帮着运输物资。徐敬明这次直接给了百姓驱使，他更愿意带着人去杀鬼子。 战争残酷，从下来的一批批伤员就知道前方是惨烈。「怎么伤亡那么严重？」 第731页 「小鬼子在险要的地方都修了很多暗堡，我们实在是攻不上去。」伤员道，「为了炸掉一个暗堡我们可能要牺牲一两个班，甚至更多」 冰兰收拾过那些暗堡，还真是不好弄。帮一把吧！她藉口去弄粮食，一去就是十几天。鬼子的暗堡被一个个拔掉，直到战争结束很多人都纳闷鬼子的暗堡怎么被爆炸的？总之远征军跨过怒江，打进缅甸了。 残余的鬼子被一个个自发的群众团体消灭着，「跟鬼子没什么仁义可讲，见一个杀一个」这是冰兰常说的话。 滇西成为全国第一个将日本人驱除出境的省份。随后战事一边倒，远征军与缅甸军队，印度军队，联合英美将缅甸解放。 徐敬明没有跟着远征军进入缅甸，一直留在境内帮着肃清残余。主要是医院留在国内，他要守护着他的家人。滇缅公路通了，他的马帮却没了骡马。百姓还在帮着运输物资，他根本找不到自己的骡马在哪里。冰兰说算了，大不了从新再来。 「以后都通公路了，还要马帮干啥？」 「通路的地方有限，你知道还有多少人生活在没通路的地方，他们一样需要茶，需要盐巴」 「我们连买马的钱都没了」 「我知道，慢慢来，不打仗了，什么都会有」徐敬明道。 缅甸全线收复后，冰兰跟着徐敬明等人回到大理。冰兰不愿意丈夫陷入即将开始的内战。她左右不了儿女，但是丈夫一定要回来。 他们回来的正是时候，一批藏民赶着他们的牛马沿着茶马道就来了。抗战的几年中进藏的茶越来越少，他们需要茶，没了茶他们难以消耗摄入的高脂肪奶类和肉类，他们会生病。 「我们带了最好的药材和皮革，还有藏银，牛马，我们只要茶」藏民的马帮操着生硬的汉语说着他们的需要。 可是连年的战乱铺子开的都没几家，有的铺子在战火中已经没了。 街上的茶叶几乎被藏民们买去，但是这些远远不够。 「我知道谁家还有茶，我带你们去」 有人将他们带到徐家，都是买茶的？一个个是那么迫切。将自己带来的东西展示给徐敬明。徐敬明问冰兰家里还有多少茶？ 「几万斤吧！「冰兰低声道。她还是少说了，徐敬明装作镇定，「茶在易武老家，大约两万斤」 「好！我们都要了」这些人都不问价，跟着徐敬明等人赶去易武。 第409章 茶马人家 29 说是两万斤, 这是徐敬明给这个马帮的，因为后面还有陆续过来的马帮。易武的茶被一批批卖出去，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茶价从五毛涨到了一块。冰兰将沈家茶园和自家茶园存的茶全部运来, 加上库房存的。 她依然按年份登记卖。存上三年以上的她不会卖，那些她等着即将结束的战争。海外一样需要茶，年份高的卖的价格也高。 藏民他们要的是茶，不是品味。看他们将各家用来垒墙扔到棚顶上的茶都收了去就知道。所以给他们太好的茶那就是糟蹋。 冰兰天天数着抬进来的藏银和珠宝, 药材, 徐敬明很快有了需要的骡马氂牛。他都不知道从他家到底走出去多少茶。只知道冰兰藏的哪儿都是茶。 两个表哥带人负责着从茶园运茶，两个舅舅帮着在作坊卖茶, 徐敬明在他那座院子看着卖。冰兰守着陈家那座宅子, 白天卖茶，晚上收钱。 众人晕晕乎乎地这样过了半年, 三年内的茶叶干净了，新茶也要下来了。藏民的马帮还在过来，冰兰已经无茶可卖。 空了很多的空间被冰兰收进很多中药材和一些玉石, 藏银比金圆券，法币更保值。清点完收益，冰兰与徐敬明商量着给每家分了一份钱。这几年都是大家帮着收茶储存, 不能让他们白忙活！ 给马帮的弟兄发了工资, 剩下的装箱。专门留了一箱子准备给那些死难家属的补助。剩余的干什么？徐敬明不问, 冰兰告诉他, 等战争结束了她去买几座房子, 留着她慢慢享用。 徐敬明笑她都五十岁的人了还要去哪儿，去哪儿？冰兰不确定，但是她会在香港买位置最好的别墅，她要在普吉岛有座私人别墅，要在美国有自己的居所。还有澳大利亚还没定居过…… 徐敬明笑她异想天开，孩子们都在这儿，你跑什么？ 不跑以后怕是想跑都跑不了！ 二战终于在日本人投降后结束了。冰兰让徐敬明将沈秋玉和孩子们接过来，「娘一定想家，我以后就在家跟娘带几个小孩子」 这决定太对了！徐敬明二话不说，就去接孩子和老丈母娘。儿子跟着部队去越南受降，举国欢庆战争结束。老爹带话，老娘让闺女姑爷，儿媳都回家看看。顺便过一个中秋节。 冰兰是想将她们带出那场政治角逐，这次回来的还真不少，能回来的都回来了，一是战争结束，二是中秋将至。陈炫宏带着阮玉香和孩子们还在大理，这次也团聚了一次。 宅子显得很陈旧了，徐敬明提出了很多次重新修一下，冰兰不同意，想住新的去大理啊！徐敬明只得闭嘴。这个媳妇脾气就是倔强！不修就不修，总之你舒服就好。 除了儿子，徐家的人算是全了，冰兰说出她的打算，「以后我和你们外婆帮你们带孩子，孩子到上学年龄再给你们送回去」 「还有萧晨，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爹娘，以前打仗没消息，这回停战了，你要去咱们一起去，去看看你的爹娘。子君要是有时间跟着一起，带上孩子，咱们算是做次出游」 第732页 谁也没想到冰兰会提出这个想法，但是觉得很有道理。苏萧晨当然想知道父母是否平安，可是去看父母真要带着婆婆。 徐敬明哪儿放心，但是不放心跟着吗？马帮怎么办？ 冰兰晚上跟徐敬明念叨：「你都五十多了还跑啥？不如将马帮给下面年轻人吧，我想将作坊茶园交给两个表哥。炫宏估计要带着家人回越南了，我听阮姨说是那个意思。」 「让我想一下，习惯了，听不到马铃声睡觉都不踏实。」徐敬明也面临着选择。其实他还可以，但是冰兰是不愿意他再跟着了。 在冰兰的各种理由下，徐家除了儿子和姑爷，举家出国。马帮将他们送达越南，人和茶坐船到达海关。然后坐货船到新加坡。 好在能打听，新加坡居住的大多数是华人，苏家有座橡胶园，她们一家人还是有些人认识的。 「苏老爷一家被日本兵杀了，尸体就扔在河里，那次死了好多人」 得到这个消息萧晨哭晕过去，谁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现在连尸首都找不到，只有一片合葬的坟地。 幸亏徐敬明跟来，帮着处理了很多琐碎。带来的茶叶很畅销，他们断货断了太久.冰兰带来的都是三年以上上好陈茶，几乎上岸就被抢购。这次冰兰要的是英镑结算。 橡胶园萧晨不想要，徐敬明找华人帮着处理掉。以前的家已经没了原来的印记，众人怅然离去。 第二站冰兰说去看看大太太他们，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出去避祸。陈家的铺子还在，看铺子的是陈炫宇，铺子已经不卖茶了，改卖杂货。 陈炫宇看到他们居然眼里含泪，激动地好久不能言语。 「大娘他们还好？」冰兰问。 「我娘在日本攻占香港那年就没了，你们都活着真好！走吧，去家里。」铺子没多少东西，陈炫宇关了铺子。 家还是那个家，只是没了以前的精緻，陈设很简单，都是生活必须品。宋雅琴老了很多，她看着一个孩子。里面房间略显拥挤，陈炫宇说他们跟儿子住在一起。夫妻俩去工作了。 「后悔没听你的劝，如果去美国或回老家都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你大娘也不会死。」陈炫宇后悔，后悔没听冰兰的，他没想到香港是英属殖民地还沦陷。没想到日本人那么残暴烧杀掠夺。 他们抢夺了家里和铺子所有财物，两年，他们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如果不是两个女儿婆家帮助，他们也许等不到解放。 众人诉说离别，冰兰说等回去她就组织一批茶送过来，先赊欠，后付款。这是对他最好的帮助了。陈家没地方住，众人在附近找了一家旅店住下。 「我打算买套别墅，你们两家谁买买了一起.」对老娘突然跳出来的想法他们早就习惯。 「娘，我们跟您一起卖吧，卖橡胶园的钱我不知道用在哪儿」苏萧晨道。 「娘，我没钱」子君一副理所当然。 「只说你要不要！」 「要！」 「明天去找房」 于是带来的茶叶，间接变成三套位置极佳的房子。房子虽然有些老式，好在位置好，范围大。当然冰兰又加了几根金条。 女儿的钱没要，媳妇的钱当然也没用。陈炫宇自当一家人去玩了，他们的确是玩了，徐敬明带着孩子们去海边玩。 「娘还有什么打算？」子君觉得她娘还有后手。 「下次吧，我带你们去澳洲」 她要引导他们去享受生活，离开那段混乱年代。 回去后他们才知道云南的政局发生了变革，龙云被老蒋胁迫去了南京。受降回来的卢汉接任云南主席。滇军被调遣到各地，国军在云南掌控了一定范围。好在局势稳定了，子君等人暂时不会有危险。 到昆明后他们才知道，闫宏斌再次赋闲在家。冰兰将陈炫宇那边情况说了一遍，书兰伤心之余，拿了一些银钱交给冰兰：「下次你们运茶的时候将这些钱带给大哥，我真应该过去看看他们」 「我临来给大哥留了几百块，他们现在生活应该没问题。等茶叶过去就能翻身了」 「真是要谢谢你，你这个做妹妹的总是比我做的好。对了，我忘告诉你了，炫均和蔓兰来过。炫均在国民党军队做了什么官，听说竟干一些阴损事。蔓兰这回做了官太太，他们哪里是来拜访，纯粹就是来炫耀。」 冰兰早知道陈炫均在国民党部队，上次滇西抗战中就看到过他，倒是蔓兰，总能抓住一棵稻草翻身。 「他们说什么没有？」 「陈炫均说的阴阳怪气的，说是让我们远离那些□□分子，不然到时候别怪他不讲情面。还说赵家和黄家因为涉嫌投共被抓了好几个。什么投共？还不是他故意捏造的，你姐夫没惯着他们，将他们数落一通赶走了」 「就是想报复一下过去亏待他们的人呗！这世道小人总有翻身机会！有姐夫在他估计不敢太过，还是让孩子们小心吧」冰兰深知被这种人盯上的后果。 「告诉炫瑞，我觉得他最该小心，有事一定通知我们，他敢动家里人了就灭了他，留着也是祸害！」冰兰加了一句。 书兰差点被冰兰的话吓到，闫宏斌却贊同，「祸害应该早除，他现在到特务处了，专门抓一些人的小辫子。也替上面清理一些按他们说的危险分子。」 第733页 「没想到陈家还出了这么一个精英！」冰兰撇撇嘴，但是心里却重视起来，「他们现在在哪儿住？」 「蔓兰回重庆了，炫均还在昆明，不过这里不是重庆，他们就是想干点什么也不是那么好干。」闫宏斌道。 随后陈玄瑞一家过来时，陈玄瑞明显对陈炫均有着痛恨，「他背地抓了不少人，死在他手里我知道的就有十几个。那小子做事太狠辣，有时候我都怀疑他怎么是爹的儿子！我们组织了几次想抓捕他，可一次次都被他逃脱了，那小子鬼精，还特别敏感。」 冰兰说非常人可以用非常手段，她可以提供迷药，麻醉药。徐敬明在一旁现身说法，当初他们没少用这些东西兑付鬼子，那是一倒一片。闫宏斌没兴趣，东西却被陈玄瑞要走了。听说陈玄瑞真的将陈炫均抓了，最后什么结果冰兰没问，估计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夫妻两带着孩子们走了，徐敬明赶着回去给陈炫宇发茶叶，这次新茶老茶一起走。冰兰的家底再次薄了薄。好在大理宅子里还有一大批茶，盒子空间的都是精选茶，她不会动。能动的只有戒指空间的私藏。 第410章 茶马人家 30 回家没多久, 冰兰动员着徐敬明再次出去，这次僱车将大理的茶运出去，去仰光。没了海上封锁，海运又繁荣起来。从缅甸出海, 茶叶可以运往欧洲。 这次卖的钱变成了普吉岛一块地方和建房的资金，徐敬明不知道媳妇为什么喜欢在外面安家置业，普吉岛是好，想来就来吧, 有必要买地建房吗？不都是落叶归根吗？难道他们老了要住在外面吗？ 看着冰兰兴致勃勃找当地华人, 又拿一张图纸跟对方说着自己房子的样子。好吧！随她高兴，只要别再折腾就好。 冰兰没停止折腾, 她拉着徐敬明带着孩子们又跑了一趟澳洲, 美国。徐敬明不知道她到底忙什么，只知道家里卖茶的钱都没剩下。 外面多了几处他们的房子, 儿媳妇卖橡胶园的钱变成了一张纸。马帮彻底给了外甥，他们还是走着越南那条线，陈炫宏帮他们准备货, 运回来都被子君他们收走。来货几乎都是药品。 冰兰除了往外跑跑倒是专心做着她的茶，依旧提供给陈炫宇，剩下的储存。徐敬明没想到日本人走了中国人还会打中国人。而且一打就是四五年。 国民党开始溃败, 冰兰将全家人聚在一起举家迁往大理。他们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溃逃的军队将从这里出境。 沈家也要走, 冰兰从没有真固执过, 大家都依了她。村民跟着搬离了, 不用动员，因为这里成了最后的战场。 滇军起义倒戈，加速了解放进程。再次见到书兰等人时，云南大部分都解放了。陈玄瑞通过关系确认后，说蔓兰跟着丈夫去了台湾。冰兰没再问陈炫均的下场，倒是问了问书兰他们怎么打算。 「其实我很想带着孩子们去香港，去找我大哥。可是老闫不愿意离开」 「大姐，能走就走吧，真的，我是由衷希望你去找大哥。国内就是解放了，教育上还是落后，最好不要耽搁孩子们」 「你最好去劝劝你姐夫，他很固执」 冰兰是劝了，劝的结果等于白劝，他们不会相信未来会锁国一段时间。想出去上学会和以前一样容易。冰兰放弃了，他们不走自己走！ 冰兰要带着孩子们离开，这回丈夫孩子们不干了，打战你可以走，怎么全国解放了你还是要走？就连徐敬明都不支持了，「孩子们要去北平，上海，就是正扬也会留在昆明，你还走干啥？」 「我带孩子们去上学」 「孩子们刚多大？等长大了让他们自己去」 冰兰有苦说不出，「我老了，就不能找个好点地方养老？」 「不就是你去的那几个地方吗？以后每年我陪你去一趟」 「以后想去怕是难了！你怎么知道以后还能随便出境？现在关口都住上军队了，以后想出去怕是更难！」 「你怎么知道以后不能出去」 夫妻两第一次吵起来，怎奈没有一个人站在冰兰这边。 孩子们带着他们的孩子奔赴到各个工作岗位。家里剩下徐敬明夫妻，守着沈秋玉。国民党溃军逃到越南和缅甸寮国境内，马帮停止了这条线。 他们开始沿着古老的茶马道到澜沧江沿岸，到藏区。钱越来越少，大家都在以物易物。交换着各自需要的东西。国内物资的匮乏越来越严重，什么都在百废待兴中。而边境依旧封锁着 。 马帮出不去了，徐敬明突然觉得对不起媳妇，如果不是他执意拦着，或许他们已经去了那座岛上生活。也许没几天就能开了，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事情终于有了转机，欧美对国内进行物资封锁，而国内太需要各种物资了。已经成为云南省政府干部的陈玄瑞亲自过来，马帮还是要动起来。到关口运输国内紧俏物资，尤其药品，棉布，橡胶，轮胎，汽油，胶鞋等等。 好！徐敬明应下，召集着原来的马帮再次出入边境。「这回带着你，让你去看看你惦记的房子」 已经五十多的冰兰依旧伸手敏捷，她觉得这次出去或许是最后一次了。她想留在外面，难道不要儿女吗？ 普吉岛的房子早就建好了，徐敬明过来才知道媳妇为什么那么执着着来这里盖房。两人尽情享受了几天浪漫时光，徐敬明做了决定。 第734页 冰兰待了几天，嘆口气要回去，徐敬明将她拉住：「我们可以多住阵子，我让林东他们带着货回去了，以后我在港口给他们准备物资，通过火车运到腊戍，他们在那边等就行。 公路设关卡，到了腊戍只能转小路进境。这个理由还算说得过去，随后为了抽到更多物资，夫妻转到新加坡和马六甲。那里货轮多，想要的物品没有买不到的。 茶叶运出来换成物资，物资源源不断运到缅甸，从缅甸中转到内地。就像抗战时期做过的事一样.他们只收了成本，偶尔还要搭上钱。这一干就是三四年，直到内部环境不允许他们这样做为止。两人虽然忙碌却是过得最开心。 「不如咱们就留在外面不回去了「徐敬明提议。 冰兰也想，可是他们不回去会给孩子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你也说了落叶归根，回去吧！等有机会了咱们带孩子们一起来。」 冰兰惦记着她的老茶树，她去不了了，将老茶树交给了孙家寨一户村民，只要他们采来，她就会买。解放后已经没有私产了，茶园属于孙家寨。但她愿意守候着那棵老茶树。 那户人家也信守承诺，每年都会将采来的茶叶给冰兰送来。要钱也好，要盐要粮食或其他也好，冰兰从不含糊。这也使得她的茶从没缺过年份。 这一等就是二十年，徐敬明没等到陪媳妇和孩子们一起去度假，去旅游。他觉得很愧疚，如果不是自己拦着，媳妇也不会窝在这里哪儿也不能动。他不知道社会是这样发展。 「对不起」这是他最后留给冰兰的话。 「傻瓜，有什么对不起的，我们真离开了，就看不到孩子们了！那样我们一样不开心。我说离开，其实怎么捨得？茶是我的人生，我怎么能离开他们？没有他们我活着都没了乐趣」 徐敬明含笑离开了，不管冰兰说的是否是真的，但他有一点确定，媳妇离不开茶。徐敬明走后，冰兰的生活很简单，她不愿意去儿女身边，她就守着她的院子，她的茶。 但她一样惦记着她的海边别墅，岁月流逝，冰兰觉得自己也等不了了，她没等到和孩子们去海边别墅，却等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中日友好建交，一个中年男人带着翻译找到冰兰。「您好，我叫藤井良哲，我父亲是藤井小林，他让我向您问候」男人规规矩矩给冰兰鞠躬，送上一份礼物。 「你父亲还好吗？」 「还好，已经垂暮，不然他会亲自来」 「我知道，你爷爷就惦记着这里的茶，你父亲一样。他是不是说要老树茶？」冰兰很开心，这天终于等到了，她一定宰那个小日本！ 「是，您是不是一直收藏着那棵老茶树的茶」 「对！从43年开始，你爸爸那份我一直收着，春秋两季，一年十斤。一共三十五年的，一年不差」 「谢谢！」男人再次鞠躬：「我父亲说你要多少钱就给您多少」 「哈哈哈！还是你父亲了解我，三十五年，给我一百五十万吧！是人民币，不是你们的日元，别欺负我老婆子不懂汇率!回去告诉你父亲，这次就便宜他了！」 男子笑了，「谢谢您！您跟我父亲说的一样有趣。」 冰兰让过来下乡当知青的重孙去找茶，她专门有一个库房放着她宝贝的茶，那里谁也不能动，只等每年新茶下来才会打开放茶。 三百五十斤茶，整整七十筒，冰兰说这些茶是她找人特制的，都是五斤一筒的。茶运走了，换回来一打打纸币。 「太婆，你想用这么多钱干啥？」重孙没见过这么多钱。 「等太婆过生日了让你爸爸姑姑他们都来，我给你们分」 这年冰兰说给自己过个生日，她从来就没给自己过过生日。 这年正扬带着他的一大家子来了，子君带着他们一大家子来了。他们都知道老娘讹了日本人一大笔钱。在每月工资只有几十块的年代，一百五十万就是天文数字。正扬子君他们就是工资高的也觉得要的太离谱。 不管离不离普，那个日本人就给了！ 等所有人都到齐后，冰兰拿出一堆东西。「这是咱们家所有的财产，今天我给你们分分。」 「妈，您留着吧，我们都不需要」正扬子君道，他妈这是像交代后事。 「分吧，我本来想带着你们出国的，可是当时你们谁也不愿意，也不知道那些房子怎么样了？子君，萧晨知道香港的别墅，这是你们两家的房产证。」 「这是我跟你爸爸买的那套，普吉岛还有一套别墅，你们兄妹看着怎么分，各有各的优势」 「澳大利亚也是三套房产，美国两套公寓，大理那两套你们都知道，这些你们两分分。」 正扬和子君不惊讶，下面的小辈一个个张大嘴巴，原来老太太有那么厚的家底！这还没完。 冰兰将用萧晨那笔钱买的股票凭证给了萧晨：「这是你的私房，我帮你买了股票，先别动呢，等找合适机会再去。这笔钱足够让你身价百倍！我不知道翻了多少。」 「老妈你是不是也成富翁了？」小辈兴奋地问他们的老妈。萧晨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个婆婆呀！ 冰兰给子君了一份：「没你嫂子多，我只给你买了一点，你嫂子是娘家的钱。我也给你弄了点私房」 「谢妈！」子君没想到得了意外收穫。赶紧看看上面是多少？看了半天看不懂，那只是一份股权证。 第735页 「我用家里的钱买的股票你们兄妹平分吧！」冰兰将一份股权证给了儿子。 那些纸他们分完了，冰兰让重孙将一百五十万拿出来，「这些钱给我留十万，剩下的还是你们两家分」 众人已经麻木了老妈给的惊喜，房子分完了，钱也分完了，这回应该没啥了吧！ 冰兰最后说道茶：「我老了，你们都忙，我想告诉你们，不管你们多忙也要抽空过来一年存上一两批。这是我对你们的要求。你们都不缺钱，茶不卖，不是永远不卖，而是到一定时候卖。」 「妈，您放心，我跟萧晨已经退下来了，等那边安排好我们回来陪您，茶叶我们收，年年收」徐正杨道。 「你说什么时候卖？大致给我们个期限吧！」子君道，她觉得她老妈很多事好像都能预料到。 「二十年以后吧，三十年以后应该更高，别太贪了，分茶也好，分钱也好，随你们」 二十年？三十年？正扬跟子君满脸的郁闷，二三十年后他们都八.九十了，老妈身体好，他们能活到八.九十？ 「你们觉得一百五十万是不是很多？呵呵，这刚到哪儿？等二三十年后一饼茶或许就能卖几万。这些你们兄妹决定，好了，该给你们的都给你们了。你们几个小的好好考，争取都考上大学，回到你们爸妈身边去。今年考上大学的太婆有奖励，以后出国留学的太婆还有奖励。」 「妈，你还有藏私？」子君笑着问冰兰。 「我可是有十万块钱，还有你们爹给我买的首饰，我就用它奖励学习上进的孩子。」 「你们几个小的听到没有？好好学习，争取拿到太婆的奖励！」子君笑着朝一群小孩子们喊道。 「听到——」 第二天是正日子，沈家和书兰家的小辈也来了。他们是她让人叫来的，当初闫宏斌让她保管了部分财物，后来她给自家置办家产的时候找过闫宏斌。东西留着怕是留不住，闫宏斌秘密将私藏交到小姨子手里，他信她。 沈家的股票她一直收着。时间太久，她怕交给他们守不住，说不定当废纸扔掉。自家的整理完了，沈家的交给沈家小辈，闫家的交给闫家小辈。他们长辈都没活过冰兰，这笔钱怎么分配却是按照长辈遗嘱分配的。小辈们得到一笔意外之财和长辈的遗嘱还是很激动的。 冰兰一样叮嘱着等待时机，现在还不是兑现的时候，以后出国就如出趟门。 小辈们都相信了，因为他们这位姨婆真的将茶卖出了天价！ 这次生日后，冰兰觉得好像卸下什么，心再无牵挂，她很想去普吉岛度过余生，却是一直没有机会出去。孩子们越飞越高，她整理着自己的茶，将最好的都收到那个盒子空间。戒指空间一样放了很多。 这些年年年收，家里库房早放不下了，村民生活苦，有的就弄茶来卖，谁都知道这个老太婆喜欢茶，只要茶好，她就要。她的闺女儿子都在外面当官，老太婆不差钱。但是他们差，这样，冰兰的茶越收越多，多到装满了各处。 边境一直看守很严，国内一直没有对外敞开开放，等真正开放了，她的灵魂已经脱离身体好久。 第411章 老乡 1 也许累了, 也许想放任一下自己。她自由飘荡着, 不知道在这个灵魂空间有多少像她这样有意识的灵魂。这一世她的空间除了收藏了大量普洱和药材就没什么收穫。武器和药品都应该补充的, 只是没给她机会。 但愿下一世不要掉落到战争落后年代！想着想着的时候, 人就眩晕起来, 她不知道会去哪儿？但愿不要离开这个地球, 那个地球很多地方她都喜欢，那里有生机, 有美味，可能还有家的温暖。海狼星在她意识里已经渐渐远去，她潜意识地有意忘记那里的冰冷世界. 此时这个世界依旧觉得湿热.冰兰深深做着呼吸朝着宿舍走去。说来也巧, 上一世这个地方没来过却听说过.徐敬明带着马队却是来过。 一切仿佛没那么遥远, 昨日的一切又到眼前。同样的热带雨林气候, 同样的山川河流。昨天是易武, 今天是西藏说的墨脱。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 冰兰作为一名援藏教师来这了西藏东南部的林芝地区，墨脱县一个偏僻的村落。原主的记忆里不是心甘情愿支教, 而是不得不做出这个选择, 或者是赌气。 林冰兰是山西武平人，父母都老实的农民，家里一哥一弟, 她是中间的老二。虽然是中间，因为是家里的唯一女孩, 倒是没觉得有多不受重视。 原主初中学习成绩好, 那个年代初中毕业一个是考高中, 目标大学。另一个就是准备工作，考师范和中专。当然像城镇非农业还可以考技校，毕业一样分配工作，只是技校毕业的做工人，师范毕业的是老师，中专毕业的到工厂可以当干部或技术人员。有人脉或运气好的可以进机关。 冰兰在父母亲和戚们劝说下选了师范，为了把握，选了定向分配。定向分配一般会分配到沿海和偏远山区农村，因为是特定为那边培养的教师，分数会低一些。报这些的都是分数偏低，没把握考上非定向的，又想当教师的学生。 还有就是本身就是山区沿海的学生，毕业后想回家的。而冰兰家就属于偏远的山村，定不定向没啥区别。不定向要是有人脉可以去乡里县里，或离县城尽更条件更好的村。 第736页 冰兰成绩按正常发挥考上非定向的十分把握，可是就是十分把握的事出了意外。后面有人因为拿了市级三好学生奖状加分超过了她，她就被挤下来了。 挤下来也考上了，最多去比她家更偏的村子。按林爸爸说的教几年咱们找人回来就是，不然找对象了找个县城的，再想办法调回来。就是在村上教学不是更好？ 林爸说的很有道理，冰兰便去了师范学校。也许是本人长得不错，上学谈恋爱 ，还真找了一个县城的男朋友。赵晓东的父母都是县机关单位，据说教育局还有人，毕业分配的时候找找人应该没问题。 原主也笃定不会出现意外，开心的生活，开心地恋爱。就是家里知道闺女找了个好婆家都跟着开心。没想到三年的感情，就在毕业那年结束了。原因很简单，他们毕业就要面临分配，男孩要回县城求父母帮冰兰分到县城，哪怕周边村上也好。 他以为很简单的事，没想到他妈妈早就给他相中了女朋友，只等他一毕业就相亲。毕业才十八，真的不着急。他妈那里没着急，儿子却早早给她找了农村妹！这事绝不行！找了也不行！男孩妈妈亲自来找冰兰，被演烂的剧情发生了。冰兰被男孩妈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教一通，男孩弱弱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谈了三年恋爱被人甩了，冰兰没脸见人，觉得谁都在嘲笑她，就连家里的亲爹一样数落她。她要走，离得远远的，最好不要回来，当然那是气话！ 正好援藏招支教教师，只需要工作一年就可以回来，回来在工作分配上和提升职称上都会优先考虑，当然过去的补助也是很客观的。 工作满三年，回来会优先分到县区以上单位。三年，三年足够！冰兰报名来了，来到中国的大西南！远处是高峨的雪山，近处是密林低谷草甸，深不见底的河谷激流，据说最深到最高落差达六千多米。一个地区，同时看到一年四季的景色。也许只有墨脱才能给你这样的感受。 美景无处不在，脚下的路却让你望而却步。不管你到哪儿，只能靠脚。这里依旧处于原始状态，依然没路通车。就是想走出去也要穿林过河，除了附近居住的地方根本无路。物品进出靠背夫和马帮。 原主那较弱的身体根本适应不了眼下的环境，物质的缺乏，精神的崩溃，致使花季女孩丧了性命。冰兰接受身体适应了好几天才把这里搞清楚。 这个学校是乡村小学，算上她只有两个老师，三十多个孩子。三个年级，再高只能去更高的学校，路途会更远。就是这三十多个孩子还是附近几个村凑的，村子居住分散，人不多，一般一个村子几十户，孩子更不多。很多家就近让孩子上到三年级，再高他们就无能为力。 让孩子上的只是少数，九年义务后有的还是不能接受。不是别的，只是送孩子上学的路太远，有的上学需要走上几个小时。而且路很难走，随时会有危险发生，例如毒蛇袭击，突然的泥石流或高涨的溪水，都是可以致命。 一排简易还算结实的高脚楼，有教室，有办公室，有宿舍。踏着楼梯下来，身上穿着一件厚外套。山里的风很冷，早晚温差大。 冰兰生起炉火，用干菌菇做了一碗面。校长兼老师尼玛曲珍已经五十多了，跟家人住在学校边上的革登村里子。小学也被人们称为革登小学。 冰兰到来无疑给她减轻了负担，却是知道外面来的老师只是支教，最多两三年就走。有的待了一两个月离开的不是没有。即使知道，尼玛曲珍还是很热情相邀冰兰去她家住。只是刚来的冰兰心情并不好，她选择了单独住在学校。 好心的村民和曲珍给她送了很多食物，冰兰现在吃的几乎都是村民或学生带来的。山菌的味道很鲜美，即使面汤没什么油水依然很好吃。 吃完饭冰兰打开课本，她负责一到三年级的汉语教学，西藏学生入学学的是藏语，汉语也学，属于双语言教学。 课本很简单，目的只是让孩子们会说汉语，会认识汉字。简单教学对冰兰来说还是有一定难度，只是语言上有待沟通。小山村居住的是门巴族人，他们说的都是他们的语言，没有文字，只是代代相传的语言。 她说的普通话小孩子听不懂，好在徐策（边防驻军指导员）等人一直努力教着，普布加错会藏、汉、门巴三种语言，教起来就容易一些。冰兰来后跟着一二年级的孩子学习藏语，跟尼玛学门巴语，好像成效不大，只会简单是对话。 冰兰接手原主就不同了，她对语言很敏感，相信用不了一年应该能流利交流。 「你没来前，都是徐指导员他们轮流过来帮我，」这是刚来时尼玛校长告诉她的，当天冰兰也见到了那个徐指导员。一个二十六岁的汉族人，家在四川，汉语说的带着川味。 然后是尼玛校长的儿子普布加措，他在外面初中毕业后参军，随后到了边防。过来帮帮他母亲很正常，还有其他外来的战士，那些战士一般都有初中到高中文化，再有的就是新来的军校生，他们一来一般就是排长或指导员等等。 整个连队只有徐策和李国勇两个上过军校，他们是这里的常客。 冰兰依旧用标准的普通话，她觉得孩子们一定在视听上有混淆。冰兰将书再次看了一遍，在一张纸上写了一个计划。随后天黑下来，一夜风雨后，孩子们依旧按时过来上学。 第737页 有的就是光着脚跑来的，到了学校洗洗脚才穿上鞋子。孩子一个个带着纯真和质朴，今天来的是普布加错。 「林老师」 「普布老师」 年轻的门巴汉子浑身带着阳刚，一身军装格外精神，学生们都在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他。那身军装也许就是他们的梦想。 「加措，你今天教二三年级藏语」尼玛过来，眼里满是慈爱。普布加措是她的儿子，也是她的骄傲。 「好的，校长」普布加措答应着，眼睛却没离开冰兰，尼玛不由瞪儿子，傻孩子，外面的汉人哪里的留得住的？ 「小林老师带学生进教室」 冰兰躲开普布的眼神，不禁摇头，可别对我动心思，上一世窝在雨林一辈子，这一辈子决不能窝在这里。待几年，但不是一辈子。 十五个七八岁的孩子，冰兰从简单是汉字教起，纠正着一个个读音，学习写字。孩子们很认真，他们珍惜着自己手里的每一页纸，铅笔写下的每一个字。本子很贵，需要阿妈用一袋蘑菇换三四个本，三个鸡蛋换一块橡皮。 他们用的书需要阿爸卖好多竹编，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所以他们珍惜。 一天的时间没什么娱乐，除了上课就是在外面疯跑一阵子。三个人轮流着在三个年级上课，中午孩子们都带着干粮，一般是面饼，或米饭，再带一些腌菜大酱。 学校有一个锅灶，孩子们从家带来自家做的酱，加上清水和菜叶做成汤，一口饭一口汤，就那么吃。 冰兰来后也用锅灶做。后来就让学生拿米，三十几个人做一锅饭，偶尔做一锅菜，再做一锅汤。加了酱的汤冰兰很喜欢，豆酱里有种辣味，还有一点香料的味道。很特别，是这里独有的制作方法。 第412章 老乡 2 徐策等人来了本来是去尼玛家的, 后来普布厚脸皮加入学生中，大家也就跟着一起在学校吃了。一起吃的好处就是，普布他们来的途中经常顺手抓点什么，就如一只飞禽, 一条蛇，一只说不出名字的小动物，或河里的鱼。 冰兰也会在周末跟着村里的孩子去不远的湖里抓鱼，用酱做的鱼汤格外鲜美。 普布下午走了, 后面追着一个叫达瓦卓玛的女孩, 一个在前面大步走，一个在后面追。 学生们上着自习课, 冰兰目送两人远去, 身边传来尼玛的感嘆：「卓玛从小喜欢加措，可是加措就是不喜欢卓玛, 还真是一堆冤家！」 「您跟加措谈过吗？」 「谈过，加措已经到了结婚年龄，可是脑子里竞想那些不切实际的。」尼玛校长不由看了眼冰兰, 如果不是她来，或许儿子也就愿意了。冰兰的到来又给了儿子希望。 「我看卓玛就很好，多可爱的女孩, 跟加措天生一对。改天您还是好好劝劝, 就是不喜欢卓玛, 还可以在别的村找一个合适的顾念。」 「嗯, 卓玛是很好, 就是太执着了。这么多年对加措一直死缠，太死心眼也不知道对她是好是坏，多少像她阿妈的性子。下次徐指导员来了，我让给他来一阵子，加措还是需要好好锻鍊。周末跟我去别村走访一下，我希望那些适龄孩子都来上学」 冰兰很佩服这个年过半百的女人，她的心正直善良，一心都是在为他人着想。用天边那抹湛蓝来形容一点不过。 「好的，校长」冰兰来后还没出去走走，顺便看看外面环境。 「林老师过年不回家吗？」尼玛的脚步走在山路上依然稳健。 「不回去了，我给家里写了信，等明年再回去看他们」 尼玛的笑容更甚，这么说林老师最少还能留下一年。她老了，真希望有人能接替她。但是她不会主动留这些支教的人，这里什么情况她比谁都知道，太艰苦，谁愿意一辈子留在这里？ 尤其外面看惯了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人？但愿明年还有人过来，一年年这样下去也好。 踏入林间，这里就如森林花园一般，四周高大树木林立，脚下灌木丛一簇簇，河溪水流清澈见底。远处白雾蒙蒙，你看到的是仙境，感受到的却是艰辛。冰兰在溪流里的石头上跳跃，回头再等等尼玛，那些石头对她来说却是一道道坎，要一个个攀上越过。 「老了，年轻的时候我和你一样能跳过去」尼玛过来坐石头上大喘气。 「您身体还是很好，咱们还要走多久？」 「一个小时吧，这次去隔壁村贡布家，他家两个孩子都可以上学了，就是不让孩子来。给他们做思想工作，很费劲。这么大的孩子都能帮家里干活了，上学就会耽误农活」 冰兰听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大道理说了村民不一定能明白，说浅了更不能打动家长的心。 冰兰听着尼玛校长的唠叨，不由问道：「您怎么当了这个学校的老师？」 「我是很早一批被送出去学习的孩子，我阿爹的头脑灵活，那时候家里只有我的年龄合适，听说可以让孩子上学，毫不犹豫就将我送出去了。我们是住在县城里上学的，离开家我刚九岁，到那边就跟别的孩子一起做饭上学。 后来初中，最后被送去培训，这样我就回来了。开始村上没学校，是驻防官兵帮着盖起来的。一直延续到现在。学校每年都有去县城上学的，只要考出去的回来都成为了乡镇干部……」 第738页 「怎么这所学校只有你一个人？」出去读书的那么多就没回来的吗？ 「以前只有县城一所学校，现在各乡镇或大的村上都有了学校，老师就是不够用，有的上学出去了，见识到外面的世界，就不愿意回来，去了更大的地方，就如拉萨。 我们这里开始人很少，一个老师足够，现在人多了，愿意留下教学的却是越来越少。还有就是这里是边防，条件太艰苦，一直没通路，更没人愿意留下。」 冰兰瞭然，到村子附近就有了硬路。两边是刚收完水稻的田地。贡布家女儿十岁了，儿子七岁，还有一个三岁的小儿子。 他们对尼玛和冰兰很恭敬，只是说起孩子上学就犯难了，冰兰不懂他们说的语言，只是看那对夫妻面上很为难，一旁正在干干活的小女孩碰头后面，身上衣服都带着补丁，她用好奇的眼睛不时打量冰兰，然后听着父母和尼玛校长谈话。 眼里有渴望，有失落。冰兰能感觉到她的紧张。尼玛说了许久，神情是失望的，冰兰问怎么样？ 「他们说家里没钱给他们买书和本笔」 「他们生活真的那么困难吗？」 「是，田地里出来的谷子卖钱和男人出去当背夫赚的钱要换成生活用品，现在进来的东西很贵。想便宜点就要背着家里的东西出去换，这里住的村民都这样，生活是是在困难。」 「如果有人捐助他们课本和纸笔，他们能不能同意孩子上学？哪怕是三年，孩子出去不至于连路标都不认识，卖东西连帐都不会算吧！」 「有这样的好心人吗真有或许有的孩子就能去上学，插秧收割的时候我们都是放假的，不耽误家里干活」尼玛道。 「尼玛校长，你就这样问，我决定赶在11月份离开几个月。想法办去募捐一些文具和钱，回来让教育厅给咱们印制一些教科书。」 「林老师，怕是很难。」尼玛不抱希望。 「我们老家山西遍地是黑金，就是煤炭。现在煤炭可是很贵，这也造就了一批暴发户，我想筹集一些钱应该可以」 「你有多大把握？」 「七八十是有的，就是他们不出钱，我也会想办法筹集一些，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确定？」 「校长，很确定」她太确定了，空间那么多茶，现在是热炒普洱的开始阶段，等再过几年就到了疯狂阶段。她应该清理一下空间了。 尼玛随后跟贡布夫妻又谈了一阵，并看向冰兰。夫妻俩面上表情变化着，已经没了以前的为难，多了喜悦和难以置信。一旁的小姑娘更是咧嘴笑着，看冰兰的眼神都带着感激。 最后夫妻向两人用最真挚的礼节向他们做了感谢。女主人更是想找什么给两人带上，冰兰看到男人手里的竹编篮子，她就要那个篮子。竹篮做的很精緻，这手艺拿到外面一定有市场。 尼玛出来长出口气：「他们不是不想让孩子上学，只是真的负担不起，尤其到了镇上，县城，费用更高。他们一身孩子穿的校服都买不起。」 「我明白了，要想从根上解决这个问题还是要想办法让他们有赚钱的能力和机会。我看他们做的竹编就很好，只是没有通往外面的大路。我们外面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要想富，先修路。我看这句话到哪儿都适合」 「难啊！这里山多，河多，林密。还经常有泥石流。专家说此地土质山石松软，泥土含水太多，稳不住，就是修路了恐怕也是不好通」 原来自从驻军进来后不是没考虑过修路，只是这里的地质是在是软，而且山体松动，路过的人车都会很危险。一不小心就可能被疾驰的泥石流埋没在里面。 总之这里就是不好出去，又不好进来。以前都是马帮背夫进出，现在也没多大变化，出去的不值钱，进来的贼贵。 两人走了整个村子，尼玛与村长专门谈了一次孩子上学问题。热情的村长进门先给两人灌了几碗他们自酿的米酒，尼玛说那是门巴族特有的一种黄酒，用玉米和鸡爪米酿制的。 三斤粮食才出一斤酒，对于粮食不太足的门巴人来说可谓珍贵。但是门巴人就是喜欢喝就，几乎家家酿，人们天天喝。据老人说喝了这种酒不会腰腿疼，不会有风湿病。 冰兰尝后的感觉是清爽，带着酒香却没什么度数。只是老村长这么灌几乎将肚子都喝撑了。老村长会一些汉语，两人谈话的时候偶尔会向冰兰问上一两句。 无非是外面发展的情况，能不能找到捐助，以前就有一个好心人出钱在墨脱建了一所小学，他们不求那么多，只要够孩子们正常学习用就好。淳朴的百姓要求很低，在偏远地区那些进来的货很贵，真的到了生产地就如这里的青菜果子一样不值钱。 冰兰做了保证，那些年年被当废品卖掉的本何其多？那些三五分钱一根的铅笔真的不算什么。尼玛校长对此次出访很满意，她算了一下，如果附近几个村子适龄孩子都来上学，学校应该增加二十来人。 墨脱到了十一月就再也出不去，他们处于盆地，群山将寒流阻挡。里面是热带雨林，外面出了多雄拉山口就是冰天雪地，气温就是那么大的差距。进入十一月，大雪封山，这里与外面就断了联繫。 冰兰要走就是半年，尼玛觉得自己做不了主，但是还是希望冰兰能出去试试。给孩子们一个希望。 第739页 「我会写信与主管教育的桑吉县长谈一下，如果他同意，你便可试试。已经进入十月了，我会抓紧，不然你只能等来年再出去了」 「是」冰兰明白，今年不行就待明年，「路上的费用我自己承担，不需要公家报销，就是这半年的工资不给也行」冰兰补充。 尼玛想说什么，却咽回去，这样也许上面会同意。信很快带出去，回信却令人失望：林老师明年满一年支教期，什么事等待来年，今年时间太紧。 「那就等明年吧！」尼玛和冰兰都认为他们不相信冰兰能带回来什么，可能是想尽早离开找个理由。 第413章 老乡 3 门巴语没有文字, 只有语言，冰兰整理着一个个词语和语句。她只能用拼音做标註。加措给冰兰抓了一窝兔子。在学校楼下做了一个兔子窝。 他笑得总是那么灿烂，冰兰无可奈何！「周末去抓鱼？」 「你不要训练？」 「所以是周末，这学期我的任务就是做学校课外辅导老师」 「徐指导员呢？」 「也是」 「拉吧次仁呢？」 「一样」 「我怎么看不到他们？」 「他们最近忙, 我替他们来了」 冰兰决定还是与普布加错谈谈，「你知道明年我就要回去了」 「为什么？我们这里不好吗？」普布加措努力看着冰兰，他希望那是冰兰与他开玩笑。 「我的父母在老家，他们希望我回去。我也希望会回去, 这里的气候我不适应」 「你是嫌弃这里偏僻落后？还是不喜欢这里的人？」 「你知道我是来支教的」 「支教的不一定不能留下, 县里医疗队的徐大夫就是支边的，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十年。」 「抱歉, 我做不到」 少年有些偏执了, 冰兰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你们这些外面来的就没一个愿意把心留下的！」普布加错喊道。 「你在说什么？刚才的徐大夫为了藏区已经留在这儿十年了，如果心里没有藏区怎么能留下那么久？ 你看看那些援藏的干部, 医生，教师，有的不顾家里的老人孩子一待就是一辈子！他们也是人, 是啊爸啊妈的孩子，孩子的阿爸，他妻子的丈夫, 但他们为了藏区宁愿牺牲个人的责任和感情, 你怎么能说他们没有心！ 还有上次在巡逻中被毒蛇咬死的小战士, 他刚十八, 就这样将生命留在了这里, 还有那个被泥石流沖入深壑的战士，被水捲走的李戈勇，他们都是外面的，你怎么能说外面的人都没有心？」 冰兰目光凌厉起来，声音里带着愤怒，他是尼玛的儿子，他愿意教这里的学生，她敬重。但不代表要顺从，为他放弃自我。 普布加错从没看到过冰兰那冷厉的眼神，他慢慢低下头转身离去。他刚才有些失去理智了，后悔说了那句话，但是他希望冰兰留下来，为了他留下来. 冰兰收复了心情才回到教室，尼玛脸上带了忧伤，冰兰知道她一定看到他们俩吵起来了. 「对不起尼玛校长，我明年会离开这里，去另一个小学」 「是加措太不知道深浅了，请你原谅他」 尼玛满是歉意，眼里含着泪花。 「是我放不下我的父母，我的朋友」 第二天来的是徐策，他只是打了招呼，该干啥干啥。门巴族的新年在一月，冬季这里不寒冷，为了给春播和秋收腾时间，尼玛都是尽可能延长孩子们的上学时间。 冰兰不回家，就是放假她也出不去，孩子们想学，她就教。她跟他们学门巴语，学生跟她学汉语。 医疗队过来一次给村民检查身体，地点就在学校。以前村民有病都是去找巫师，巫师不是村村都有，但是附近总有一位。后来医疗队来了，他们治好了被巫医宣布死亡的人。村民慢慢相信他们的金珠玛米能解救他们的疾病痛苦。 普布加错嘴里的徐医生已经四十多了，他的确是一名援藏医生。冰兰与村里的媳妇给医疗队准备饭食时，达瓦卓玛像一只喜鹊欢快地说笑。 她看冰兰，那笑容更灿烂。「林老师明年要回去了？」 「是」 周围的媳妇却朝冰兰投去询问的目光，「太可惜了，我家多吉很喜欢你讲课」一位嫂子道。 「实在抱歉，我啊妈惦记我整夜睡不着。她只有我一个女儿」 「哦，那是要回去的，父母都是惦记孩子的」 冰兰的门巴语已经很流利了。医疗队要在村子待三天，教室就成了他们睡觉的地方。晚村长过来与众人喝酒尽欢，很晚才离开。 一早徐大夫才有时间与同是支边来的冰兰交谈几句。 「你是师范生，留在这里教一二年级有点大材小用。既然明年想换换地方就去墨脱吧，那里有中学，他们需要你」 「徐大夫什么时候回去？」 「打算这两年带带下面的新手就回去了，这些年让孩子妈太辛苦了。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还要照顾老人。我要回去了，不然我这一辈子都于心不安」 「明年五月份我要回去一趟，您老家哪里？有什么需要带的吗？」 「我就是北京人，走的时候告诉我，前年我探亲回去的，今年是回不去了。等回去时我带一些药材」徐大夫有些小激动，有人替他回去就好像自己回去一样开心。 第740页 医疗队天南海北的，还真有一个山西人高常年，来藏区三年了。一样是一个人来的，妻子孩子老人都在老家。 人到哪里不自觉就会形成群，从感情上冰兰与援藏的他们更贴近。来此过来吃喝招待的都是尽心尽力，彼此关系倒是越来越融洽，尤其徐大夫更是喜欢这个刚来的小姑娘。 「那校长我明天就想走了，尽可能在孩子们开学前赶回来。就怕一去时间不由人。」一晃就到了来年的六月，墨脱的雨季来临，孩子们马上放假，冰兰也结束了一年的支边任务。 「明晚就在学校操场给你做个送行玩会吧，孩子们捨不得你，我也捨不得」尼玛校长道。 「好啊，等下我带着孩子们去抓点鱼，摘一些果子回来」做一个篝火晚会，冰兰同样期待，她很喜欢这些淳朴的孩子，一年的相处已经有了感情。 「小林老师真要走了？」徐策过来道。 「还是要回来的，这次回去可能要久一些」 「周一我们去墨脱县委开会，如果不着急就跟我们一路走，路远，你一个人危险」 「我想让巴桑送送呢，既然你们去墨脱，就带着小林老师吧」尼玛道。 解决出行问题，冰兰回去整理自己的行囊。晚上做路上吃的干粮，放在空间，没什么坏不坏。 村长张罗着青年去打猎，女人们准备晚上吃喝，冰兰带孩子们抓了不少鱼虾，摘了更多的果子。一场欢快的晚会在人们迷醉中结束，冰兰不知道喝了多少碗村民学生递过来的酒，总之等晚会结束后她有些晕乎。 一早还是被徐策叫醒才起来，原来已经是清晨。清晨没看到太阳，周围云雾缭绕。树叶都带着水滴，路面有些湿滑，原来昨晚又是一场雨。 冰兰背上大背包就出门，徐策嗤笑她都不知道梳洗就急着上路。 「归心似箭！」冰兰往嘴里胡乱塞着食物，尼玛早早过来等在外面，十几个煮鸡蛋用布包着给了冰兰：「路上小心，一路顺风！」 半年儿子再也没来学校，她不希望冰兰走，又希望她走，她心里很矛盾。要是自己早点遏制儿子的心思就好了。儿子还在别扭着，回家只是看看他们。 「谢谢您对我的关照」冰兰上去与尼玛做了拥抱，挥手向远处驻足的村民告辞。这一走她算了一下，出去一趟最少半个多月，她要先到墨脱，然后拉萨，到那边还要看看飞机情况，能飞哪儿飞哪儿。印象里他们是从北京坐飞机入藏的。到北京再往老家赶，一路可想而知。 村子到墨脱行走大约七八个小时，冰兰跟两个男人上路，将近七八十里地，他们中途会休息一下吃点东西，下午才能到达。 一夜风雨，路上泥泞，走上山路开始都是碎石。路崎岖不平，整体人是往高处走的趋势。也就是他们所处的地方海拔很低。周围能听到的响最大声就是水流声。每条河流都是激流向前，河上更多的是怪石嶙峋。 马帮走不到这里，能进来的只有背夫！徐策带着的小战士很早就将冰兰的背包接过去背在他的背上。冰兰跟着他们在石头上攀爬跳跃。 原始森林里充斥着潮湿，依旧泛着生机，大树藤蔓被绿色苔藓附着。被人踩出来的路依稀可见，高大的树木将阳光遮住，路显得那么幽静深远。 徐策不时提醒冰兰躲开身边的树叶草叶，那上面最多的是蚂蝗。蚂蝗喜欢吸食人的新鲜血液，他叮住就要吃饱，人却没有直觉。那是它提前释放了一种物质，可以麻醉人的神经。 三个人出来都是扎好绑腿，带好帽子的，就这样还会有漏网那个的叮在脖子上，手上。 「小林老师，要不要休息一下」徐策过段时间就要问问，他们男人习惯了山林，一个女孩子，还是从内地来的女孩子能受得了吗徐策一直注意着冰兰。 「不用，继续，不然会贪晚」冰兰的脚步一直跟着，没有落下. 徐泽看冰兰的目光带上了疑惑探究.远处是水流激荡的声音，徐策说停下休息吃饭，等会儿过铁索桥。他们拿的饭是压缩饼干，小战士很有眼力地将一包压缩饼干送给冰兰。下河去打水分给两人。 冰兰那一兜鸡蛋三人分分，不然抱着都是累赘。一路上为了节省体力，他们都很少说话。 「你跟普布加错在闹别扭？「徐策忍不住八卦。 「他是耍小孩子脾气，我走了他就会好了」冰兰淡淡道。 「呵呵，你还会来吗？」 「回来吧！没意外会干满三年回去」 「那也不错，能坚持三年。你不知道，有的人刚来就走了，有的三五个月，最长的一年多」 「我应该是例外，我不讨厌这里，但是也不会为什么留在这里」 「人各有志！」徐策笑笑，再没有接这个话题。 吃过东西继续走，路相对越来越好走，只是相对，只是比原来路宽很多，平坦一些。好路刚走没多久，前面堆了后几个人，不用问，那堆泥土时快就表明了此处刚发生过塌方。这个季节是发生泥石流最频繁的时候，遇到这事只能绕路或清理。 第414章 老乡 4 但也有不怕死的试图踩着上面的土石慢慢越过去。其实是这样很危险, 万一这堆土石再次松动向下滑去，或者上面继续滑落土石，上面的人一定会被冲进山谷。但大家都用着侥幸心理那样过着。 第741页 三人相互看看，「走吗？」 「走吧！」等着来清理的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徐策让小战士先走, 第二个是冰兰，他护在冰兰后面。人个人就那么小心踩着泥土石块。冰兰即使胆大依然冒了一身冷汗。 她不敢向两侧看，一侧是倾斜下来的山，一侧是无尽深渊, 她只能朝前看, 看脚下。甚至不敢用力，她怕自己一用力会让这片泥土失去平衡。 过来了, 三个人不约而同舒口气, 为了摆脱刚才紧张，三个人的脚步加快了许多。下午四点多, 冰兰到了墨脱，去县委教育部门交上尼玛的信。 「小林老师，我们再明确一下, 虽然你是去帮孩子们找旧书，找捐助，但是你只能歇探亲假。原则是三个月。如果你不能按时回来, 我们会在工资上做处理。你的路费只是从这里到家的交通费, 其他不包括的。」 「明白, 别的我都自己承担, 我带回来的书或其他东西就定向给我们学校行吗？剩下多余的我会分给其他贫困学校」她也想话说道前面。 「好, 只是回来要做个登记，毕竟是社会爱心人士的捐赠，到时候问起来这批东西怎么使用的，我们会做个说明。」负责接待的教育科长根本就不相信冰兰还回来，但是这个小林老师没要档案，还是有可能回来。 但有的人给你先咱后奏的也有，等工作找好了回来再调档案。干私营的干脆都不要档案了！这位科长还是本着职责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不要打着为藏区捐助的名义做什么。 那就是不相信了！冰兰没生气，对方想其他很正常。「我想提前预定三十套一年级的课本，三十套二年级的，三十套三年级的。这些多少钱？我先预付了钱，这是我准备给村小学学生的。」 还真来真的了！科长马上让财务算，冰兰照单付费。冰兰有支边补助，工资不低，不然谁会来援藏？ 冰兰去了徐大夫那里，徐大夫已经包了一包药材，还有她那个老乡也是向家里稍一包药材。此时的藏红花，虫草都还是很便宜的。冰兰打算在路上买一些带回去。徐大夫给她介绍了几个地方，东西好，价格便宜。 晚上就在医疗队吃的饭，冰兰被安排到招待所。徐策找来，「明天有马帮去八一镇，你跟着吧，到了松林口就有车去八一镇和拉萨了，路上注意安全。」一袋压缩饼干给了冰兰:「我们就这东西多，路上不方便吃东西的时候垫垫」 「谢谢，你们吃过了吗？」 「吃过了，过来就是告诉你这事」 「好，徐指导员有没有想要的东西？外面的东西可都便宜着呢！我这次去的地方多，你千万别跟我客气」 「那就不客气了，帮我带两个防风打火机来，这地方潮湿的很，外出弄个火源很困难。记得多带火石」徐策想想道，他是军人却更像文人一样冷静淡定自若。 「嗯，这个保证能带到」冰兰想自己空间就有，但是还是要走个过程。 徐策笑笑，不由抬抬手想去触摸一下女孩的头，随后马上将手又收回来放下，「早点休息吧！明天要起早」 这人一点不像军人，总是不急不缓的，等徐策走了冰兰心道。 别人可能怀疑冰兰能否回来，徐策却敢肯定这姑娘一定会回来。人的眼睛不会骗人。他在这里待了五年了，看的最多的就是人来人往。 去松林口，冰兰坐上了氂牛。去拉萨，她坐上了汽车，一辆解放汽车。几乎将她颠散架。没顾得看上一眼布达拉宫就要赶往机场，一座离着拉萨还有一百多里的机场。只有那里才有飞机飞往北京和其余几座大城市。去北京的航班一周才一次。 而明天据说就有，只能快赶过去。一辆破双排座要她一百块，好吧！谁让她着急赶路？而且已经下午了，车子难找！ 「同志，你是去机场吗？」一个背包高大年轻男子跑来问。 「对，这辆车我包了，你要去机场？」冰兰打量对方，看样子就不是这里的原住民，肤色略暗却不是本地人的那种紫外线照射后的那种。 「是，能不能让我搭乘？我给你出一半钱」 「两位，先等等」司机说话了，」我这车上一位一百，两位一人还是一百，明白吗」 冰兰想揍那人，刚才不是说她包了这辆车吗怎么上来人的钱还是他的可是眼下着急，真的没工夫与他争辩，男子拿了一百块给司机:「麻烦快点，我们等着赶时间，中途如果你的车出问题，你要退三倍，明白吗？」 「明白！你们等好吧！保证安全到，这条路我都跑了无数次了！」司机笑着将钱揣起来上车. 男子坐到副驾驶，冰兰坐到后面。汽车一路奔驰，冰兰靠着背包小眯一会儿。就那巧，一阵剧烈颠簸后，汽车熄火了。 男子脸色黑了黑，司机检查后无比尴尬：「真不好意思，我也不想」 「到底还能不能走？」 「不能，我得搭车回去找人来修」 「三倍」 「同志，我兜里可就你们给的两百」司机不舍地拿出来。男子一把抓过，一张给了冰兰，一张装兜。下车四下看了看：「距离机场还有多远？」 「八十里地吧」司机小心回答。也就是刚走了一半多点，往哪边走都一样远。 「你想怎么办？」冯澈看冰兰。 「我能走，路上遇到车了再搭。」冰兰背上包道。 第742页 「好吧，我们一起」冯澈很利索地整整衣服背包，等冰兰迈步才跟上。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太阳依旧火热，地面带着热度，但晚上会很凉爽。 一个细高的小女人，背着大包大步迈着，一旁一个高大的精神的男子背着包也在迈着步子，他将步子尽量缩短，行进速度距离与冰兰保持着一致。两人都朝着天边望去，八十里地，一小时他们能走十里，或者多一些。如果没车，他们就要最少走七个小时。 或许说话消耗体力，或许两个人都不喜欢言谈，两人都努力朝前走，谁也不说话。一个小时，冯澈看看表，「休息一下，恢复体力，喝点水」 「嗯」冰兰将包放下，就坐在上面擦汗喘气，然后喝水。她的脸热热的，高原的太阳太毒！ 两人都不说话，都喝完水休息。冯澈想想自己是男人，还是打破一下陈静。 「你来旅游还是工作？」冯澈打量了一下冰兰问。 「支教，在墨脱乡下一个小学。你呢？」冰兰也扫视了一下对方，看着像是有文化的人，有这城市的味道，却又带着一点冷漠。虽然在跟她说话。 「我来看布达拉宫，看雅鲁藏布江，看喜马拉雅山。看完了就要回去，回去还能赶上过年。墨脱也去了，拍了一些照片。」 「你没工作？」九十年代旅游的都是家境好的，闲在的。 「有，我是一名杂志编辑，也是一名摄影爱好者，这次过来就是拍照採风的。」冯澈言语不多，骨子里带着冷漠，冰兰一样不想说话，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几乎都是沉默赶路。 冯澈速度很快，有时候意识到自己的太快了，等他看到紧跟着的冰兰不免惊讶。他的体力他知道，怎么对方一个女人？他不由目光缩缩，心里有了计较。再次看冰兰，没什么特别，但女人的神情与年龄很不相称。 太过稳重了，不经意间带着淡漠。淡漠，他觉得这个词在自己身上也有。冰兰感觉到对方的审视，装作不知道，看什么看？这个男人的体力好强悍！ 时间有限，两人几乎是快步走，很少停下。一个小时后，就地休息喝水，然后上路。 冰兰不知道他们走了多远，冯澈说过了四个小时，中途休息了三次。他们速度快，按一小时十二里地算，除去休息时间也就是走了四十里地，还有四十里路等着他们。 太阳依旧，冯澈说这个季节太阳要八点五十落下。路旁远远的草地村落对他们没一点用。体力越来越跟不上，三个多小时的行走终于让两人都吃不消了。 后一半的路如果不休息会很难走。日落剩下一个多小时，他们很想走，但是无能为力。必须休息恢复，也就是他们要在夜里赶路，空旷的山野没有一个人。 「我需要休息一下」冰兰终于说话了，她看到不远处有水源，还有草地和庄家。 「那就休息」冯澈顺着冰兰看去的水源过去。两人在路边不远的地方坐下先缓和一下。冯澈拿了两人的水瓶装水。 冰兰包里还有两个鸡蛋，一人一个，冯澈说他有泡面。 冰兰摇头，起来去捡树枝干草。抱了一堆点燃看他们燃烧。随后将几个用叶子包裹的东西放进里面，慢慢加干草。烧了一阵子不再加柴，等火堆温度降下来后冰兰从里面扒拉出两个，一个给了冯澈，一个用小木棍敲打。 上面的灰烬没了后打开叶子，顿时一阵米香混合着树叶的香气袭来。冰兰拿起叶子，里面白生生带着淡淡绿色的米糰子出来。 咬了一口，软糯，咸香，微微发烫，正是好吃的时候。「吃吧，带了很多」冰兰道，自己开始大口吃起来。 冯澈闻着香味，他对美食没有免疫力，好像那是骨子里的饥渴。再也忍不住，拿起来学着冰兰的样子吃，里面还有腊肉丁，咸菜丁，还有什么吃不出来，总之是很好吃。火堆里那几个一会儿都进了两人肚子里。吃饱喝足，用水浇灭灰烬上路。 第415章 老乡 5 落日的余晖将天空渲染的色彩绚烂, 一个小时后两人处在黑暗中。路上依旧没有汽车来往。随着黑暗的降临，天空就如点起万盏灯火，夜空开始亮起来，那弯月牙跃在上面。 天是深蓝的, 星光迷醉着人的眼。冯澈拿出来的手电又收了回去，他喜欢这样的夜空，喜欢星光璀璨，喜欢某一刻对家乡的怀念。静静的夜有如一首天籁之音在两人心头划过。他们不由都驻足看向夜空。 良久才将眼睛看向远方的路, 好像彼此都能听到对方刚才那声轻嘆。相互一眼, 随即迈步向远方。第二个小时休息，冯澈说就在这儿休息一下, 睡一会儿, 身边是草地，抬头时星空, 这样的美最好在眼里多留一会儿。 两人弄了一个火堆，冰兰向里面扔了几颗草果。草果燃烧的味道在四处瀰漫。冯澈靠着背包看着夜空出神， 冰兰将包靠在一处土坡, 拿了一块毯子盖在身上：「走了叫我」闭上眼居然就那样睡着了。 冯澈不知道该说她太胆大还是心无防备，怎么就那睡了？赶了五个多小时的路实在是很累，两人慢慢进入梦想。 不知道何时, 冰兰猛然醒来, 火已经燃尽, 那人还在睡梦中。夜空如水, 清澈干净, 星光璀璨如宝石一般闪烁。风很弱，夜更静。冰兰微小的声音让男子清醒过来。人马上警觉起来，看看四周看看时间：「睡好了，我们继续吧！」 第743页 冰兰收起毯子，背包背上，两人继续在星光下赶路。冰兰看着脚下，也不错过天空。冯澈一样不时看向天空，好像再留恋在思念。 冰兰没去打扰，静静走着。 「相信外太空有生命吗？」冯澈突然问。 「相信」 「你为什么相信？」 「科学家在研究，据说还有飞碟到地球来。还有人看到外星人了」 「嗯，也许吧！」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行进速度一点不减，一个小时就看到了机场的轮廓，一小时后两人站在机场大厅。飞机十点起飞，两人吃了泡面，买上机票找地方睡去。 睡梦中两人被嘈杂的声音吵醒，来坐飞机的人陆续到来。不过不多，大约一百四五十个。 冰兰坐上飞机才想起计划一下自己的行程，「你既然在报刊工作，能不能帮我办点事？」 「什么事？先说说？」 「我这次是想给孩子们找些课外书，旧的都行。简单的看图识字，故事书，最好是孩子们不看的课外书。还需要大量的铅笔、本子，橡皮等文具。你不知道孩子们多艰苦，本根本捨不得用，他们练习都是用树枝在地上练。你帮我找一家报纸刊物的登个告示，我时间有限，怕是忙不过来。」 「抱歉，我也没空。我觉得现在孩子比古代的孩子还是很幸福的，只要想学没什么克服不了的困难。我建议你去废品站去找，或者去小区张贴告示」冯澈说完闭上眼居然睡了。 冰兰郁闷无比，本以为一定的事居然遭到拒绝。而且是响噹噹的拒绝难道这人就没一点爱心心里正嘀咕着，郁闷着。冯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睁开眼从钱包里数了一千块递给冰兰:「算是我的爱心吧！」 好吧，冰兰接受爱心捐助。心情没好，这算什么想想释然，不帮你是他的选择，本来对方就没有帮你的义务。 一下飞机，冯澈大步朝前走着，根本没看身后的那个女人，他们只是路上结伴走了一段，有什么关系？都是过客。 冰兰下飞机定了一下去香港的机票，机票是明天的，还有时间。徐大夫家在北京，现在去一趟来得及。坐公交倒车，徐大夫爱人也是医生，医院很好找，人也好找。 「你好刘大夫，您是徐向东的爱人吗？」下午病人不多，诊室里的刘敏正看书，门口便出现一个背着大包小姑娘。她都觉得那个包实在是太重了。 「我是，你是——？」 「我刚从墨脱过来的支教老师，林冰兰，这次回家探亲，徐大夫给您捎了一些药材」 「哦，林老师，原来你也在墨脱工作，快坐下歇会儿」刘敏高兴地起来让冰兰先坐下，给她倒水，「你这是刚到吗？」 「刚下飞机，先到您这儿，然后回家」冰兰在包里翻找了一会儿找到拿包药材。 「谢谢，大老远的还让你带东西。」刘敏接过去感激地道谢。 「顺路而已，刘大夫千万别客气，我三个月后回去，您有什么要带的我过来拿一下」 「好的，我给老徐带点膏药，他的腰腿一直不太好，临走就麻烦你再过来一次。」刘敏满是对丈夫的惦记。 「嗯，刘大夫，我也带了一些药材，北京哪儿给的价合适？」 「小林，叫我阿姨就好」刘敏纠正道，冰兰从丈夫那边过来，她就觉得心近，冰兰忙改口叫阿姨。 「你拿出来我看看，藏区的药材都是好的，品质更没没的说。有人托我家老徐买过，只要品质好，价格不成问题。」刘敏马上道。 冰兰还是在背包里翻找，然后是几包药材。虫草，雪莲，红花，麝香。 「今年中药价格攀升很快，像你们从藏区带回来的高品质虫草外面已经到了上万。红花价格也在两千元左右吧，这些都很好卖。你要着急我这就找人，不着急就等我两天」刘敏道。 「阿姨，东西放您这儿，我走的时候过来取钱，明天我有事要办」 「晚上去家里住吧，家里地方大，就别在外面住了，顺便晚上我联繫几个人把你的东西卖了，等下我去中药房将药材称出来。你就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来」 没等冰兰拒绝，刘敏急火火就带着东西出去了。还真是一个急脾气的。 冰兰只好等，想到收集旧书的事，也好跟着刘敏回去，看看街道小区的有没有人帮着做做。那些大爷大娘热心肠有的是。 刘敏回来是拎着一个袋子回来的，她说将药材分成斤两了，有的人要不了那么多，但也有不差钱的。 冰兰背着包坐车去刘敏告诉的小区门口等她，她骑车回去。两人分头走，冰兰下车去附近市场买了水果，等到小区门口等了许久刘敏才回来，车筐里已经装了菜。原来是去买菜了。 家里人很简单，只有徐大夫的父母和刘敏，孩子在外地，很少回来。一听说冰兰从藏区回来的，老两口热情地拉着冰兰问这问那，「向东回来什么也不说，就说那边好着呢！再好哪有家好？我知道他怕我们惦记，他不说我们就不惦记了？」老太太絮叨着。 冰兰将带回来的氂牛肉干，油酥，糍粑，连同两饼最晚的八十年代的普洱茶送给老两口。普洱茶因为收藏的晚，没有经过怎么发酵，跟年份短的品质差不多。 老两口喝着冰兰做的酥油茶，就像在体会儿子喝茶的样子。刘敏张罗了一桌饭菜招待冰兰。这家人热情，更热心。刘敏打电话联繫着几个大户，据说都不是普通人家。冰兰与老两口聊天，顺便问问能不能在社区收集一下孩子不要的课外读本，不穿的衣服。 第744页 「这是好事，明天奶奶陪你去社区，让他们帮着宣传，你让徐爷爷去别的小区再动员一下，我看那些书本的都当废品卖了，看着就可惜」老太太一听藏区的孩子们连学都上不起马上表示支持。 家里陆续来了几个人，几乎都是开车来的，冰兰能听到汽车来去的声音。刘敏将最后一份药材卖掉后将钱给了冰兰：「数数，大概有三万多吧，现在虫草最抢手，要是能带，以后你就带它。再等上两三年，价格还会涨很多。 现在的人都讲究养生了，不差钱，什么好吃什么。也不讲究该不该补，总之是好东西就行。那个满大街卖的保健品里有什么？弄点大豆牛肉的就能卖出天价，明白人都开始买看得到的这些药材了。」 冰兰感觉徐大夫这些年应该没少往家带，他们在藏区的工资加不住是很高的，加上卖一些药材，徐家应该不差钱。 「阿姨，现在北京的新房多少钱了？」 「大概三四千吧，老贵了！一个月工资才一千块，买一套房子要攒几十年」 「阿姨说的是不涨工资的时候，可是我们的工资年年涨，以后买房子就是小意思了！钱存银行利息总不如买房子来得实在。我看你们这个小区很旧了，为啥不买个新房？」刘家住的的单位分的房子，以前没有大平米，她没觉得宽敞，在后人眼里还是很窄。 刘敏被说动了，冰兰道：「阿姨看着哪儿有好小区帮我留意一下，我这次还带了两块老茶砖，都是在藏区收来的，听说现在普洱茶涨了很多，我去卖卖看，钱多了就在北京安家」 「好，阿姨帮你打听一下」刘敏觉得这孩子太有头脑了，敢情背了一大包干货！ 一早刘敏吃过饭上班，徐奶奶带着冰兰去社区说明来意，热心的社区工作人员立刻答应下来，回来徐爷爷也得到几个小区的支持。老两口要多发动群众，一定帮着冰兰完成任务。 冰兰道了谢，她必须走了，飞机不等人。 从96年普洱茶开始热炒，现在正在升温。冰兰拿出从1930年到1940年的普洱，每年一筒，按年号排好。都是薄荷塘两百年古树茶。今年是99年，茶叶在她上一世就存了四五十年，空间里温度湿度一直恒定，她不知道现在表现出来的是多少年份的口感。 但茶筒包装上的日期绝对是真是年份，即使储藏上差了十几年，但存茶环境那么好的谁能跟她比？还有这都是选自一两百年的古茶树，品质能差？ 拍卖行一下子收了这么多高品质多年份的茶不敢确定品质，迅速召集茶叶届老专家来品评鑑赏。 冰兰只能等，但她要去义乌小商品市场去买文具，买各种本，学生运动服。她要的批量大，几乎都是出厂价。 第416章 老乡 6 一批批装好, 香港那边来了消息。「林小姐，鑑定结果已经出来了，恭喜林小姐，茶叶品质上乘啊！」 「拍卖什么时候能举行？」 「下周吧, 我们也要准备一下。事情突然，邀请函和客人过来需需要时间。林小姐如果需要钱，我们倒是可以在内部进行一次小型拍卖三天内就能有结果。可能价钱上会有些出入」 「我的时间有些紧，就在内部进行吧」 「好的，林小姐, 三日后欢迎您准时到来」 三天后, 冰兰以为小型拍卖会会只有几个或十几个人。来了才知道有二三十人, 据说是内部有人走漏消息，都是赶着来的。 这对冰兰是好事，人多了，价码就会上去。开始冰兰的意思是十件一起走，后来大家不干，这样只能到一家。 最后只能一年年的卖, 按筒走。冰兰无意义, 只要能卖出去就好。 「1930年份, 易武薄荷塘百年古树普洱茶一筒，共七子，起拍价三十万, 每次加价五万起」 「三十五万」 「四十万」 「四十五万」 ……最后以一百一五万成交。 冰兰觉得如果再等几年价格还可以翻倍, 只是现在她还是需要钱。上一世她几乎都是出, 没有收入。 十筒茶，抛出去手续费，一共获得八百五十万港币。港币兑换人民币比值为100:106 冰兰都忘记了这段时间港币比人民币值钱，那就全换成人民币吧！ 九百万人民币，冰兰有种发财的感觉。为了保值，还是给自己按几个家。金融危机后香港的房产正在的低迷，买一套放着吧！ 上海浦东正在开发，三四千的多得是，好的不过七八千。冰兰干这事已经轻车熟路，她依旧想过米虫日子，以后做个包租婆。 最后回到北京，房价依旧便宜的要死，当然对她这种大户来说。对工薪阶层，依然是天价。她现在没时间去徐家，匆匆给家人买了一些特产就得往山西赶。高常年捎回来的东西要送去，正好顺道。 第一次回家，冰兰再次回忆原主的记忆。爸爸林祥生，妈妈曹芳，只是村上还是管爸妈叫爹娘。大哥林永志，小弟林永辉。然后就是爷爷奶奶，叔叔大伯，姑姑的一堆。大哥23，是不是应该结婚了？她走的时候已经定亲还没有结婚。父子两都在私人煤矿上班。 八十年代经济飞速发展，电力不足，钢铁井喷，企业燃料，冬季迅速增加的大面积供暖，哪一个都离不开煤。可以说近代的经济就是煤炭被煤炭点燃起来的。 第745页 煤的需要量太大，山西的大小煤矿如雨后春笋冒出来，挖一挖，只要出来黑金那就不是煤，而是钱！ 农民一年种地收入一千，下井挖煤只需要一个月。巨大的差距让人们慢慢放弃了庄家，走进深深的地下。 冰兰上学的时候她爸爸，叔伯们就带着林家成年的男孩子去挖煤了。女孩子一般初中毕业就在家做做活，等到年龄准备出嫁。像冰兰这样读书出来的毕竟是少数。 冰兰能在外读书也多亏父兄挖煤赚钱，小弟今年是不是已经高中了？冰兰不希望弟弟在走上父兄之路。 近乡心怯，冰兰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回忆一下家人的样子，再将背包整理一下。手上多了一个装满东西的袋子。一身运动服，一双旅游鞋，在九十年代很时尚。 县城比原来人多了，卖东西的更多，看着还有建房的。村上平时没有卖肉的，冰兰去市场卖肉摊位想买几斤肉回去。家里平时最多也就是吃几个鸡蛋。 「猪肉多少钱一斤？」 「七块二，要哪儿」 「肋板，十斤吧」 大户啊！卖肉的乐了！刀一挥，从前槽第一刀开始，比划了一下将猪最好的肋板全切下来。一称，「十二斤，嫌多不？」 「不多，帮我分成二斤一份」 「等一下，能不能先卖给我二斤？」一个男人焦急的声音传来，男人开车来的，下车后眼看着肋板被人全买走，有些着急。媳妇要吃红烧肉，买不回去一定心情不好，媳妇心情不好他就要受罪。 卖肉师傅看冰兰，冰兰没抬头：「给他吧！那就再给我剃两个肘子，前后各一个，加一根棒骨」冰兰看着猪还算挺肥，家里人好像更喜欢肥肉。但她更喜欢瘦一点，最好带点筋。 随后冰兰在摊位上找有没有卖羊肉的。一抬眼，一眼对上那个男人愕然惊喜的眼神。男人带着惊喜和莫名地眼神愣愣地看着她，冰兰从对面熟悉的面容上才猛然想起这个看她的男人是谁了——赵晓东！她的前男友！什么狗屎运! 赵晓东穿的西裤白汗衫，手里拿了一个黑色皮包。这打扮不是老闆也是公务员。 「你回来了？」 「啊，刚回来，你买肉？」 「哦，你也买肉？」 「嗯，二斤够不？不够了再给你一些」 「够了」赵晓东觉得哪里不对，林冰兰怎么跟自己这样说话？跟以前好大的不同。他听说他们分手后林冰兰消沉了阵子，一听说招援藏支教的老师马上就报名走了。就像是逃跑躲避着大家的舆论。 他妈妈来的那次就传出他们分手。他被人骂过陈世美，她被人奚落过灰姑娘妄想做公主梦。所以她逃了，赵晓东明白，自己伤害了她，所以她跑的那么快！ 怎么一年让一个人变化那么大？毕竟相处了三年，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你还好吗？」 「挺好，那边简直就是人间仙境，雪山草原，原始森林，雄伟的喜马拉雅山，壮观的澜沧江，美景无处不在」冰兰轻松地说着，问一共多钱？ 「一百二十二」 冰兰拿出一百五，「把那二斤一起算了吧」 赵晓东这才醒悟过来，忙道：「我出，我出」 冰兰很镇定自若超师傅点点头：「一起算了吧，我同学」 师傅笑笑，给冰兰找钱，赵晓东拿一百五给师傅：「怎么能让女人出钱！师傅，再给我弄点瘦的，不用找了」 买肉的接过赵晓东的钱，笑着将冰兰的钱给回去：「姑娘，你同学一看就是有钱又风度，这次就让他帮你付了！下次你再付！」 得！冰兰无语，拿过钱趁着卖肉师傅称肉的功夫，冰兰从兜里找了零钱，放到肉案板：「师傅，整好！」说完拎着肉就走。 「冰兰，等一下」赵晓东拿了钱要还给她，冰兰一闪：「我还要赶车，先走了！」 冰兰走得快，她还在逃！这是在躲避自己吗？赵晓东急急忙忙拿上自己的肉追上去，「我送你，我开车来的」 「谢谢，真的不用」 「去你家车不好等，我开车很快！车就在那儿」赵晓东再次缠上，拦住冰兰去拿她手里的东西。 「赵晓东！」冰兰一喊，声音带了怒意。赵晓东手停在半路，他看冰兰：「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送送你」 「我说了，我去坐车」冰兰的冷让赵晓东有些无措，这样的冰兰他不认识。他语气缓缓道：我是想问问你要待几年回来？」 「想多待几年，看看再说。你分到哪儿工作了？」对方没再要提送她，冰兰语气也放缓道，将身上的冷气收了收。 「教委，县教委，有事你就说，回来分配工作了我会尽量帮你留在县城」 「回来再说吧！不一定当老师了，或许换换工作。我要赶车了，不然回家太晚。」冰兰说了声再见，朝着一辆的车过去，这么多东西去汽车站还是瞒多的。 赵晓东一直看着从容走远的人，还是觉得哪儿不对！ 「岭上，林家村多少钱？」 「八块」 还可以，有公共汽车坐，只是每天就那么两班。车上人很多，看来人手里都有闲钱了！冰兰的东西被售票员塞车座下。两旁山坡上的庄稼无精打采，玉米长得看着就不壮实。更多的是谷子。山体是实土，偶尔暴露着岩石，间或看到一两家做的窑洞。 第746页 时代再发展村子很多人依旧喜欢窑洞，造价低，冬暖夏凉。走在路上到处充斥着土的味道，满目的是贫瘠。回想热带雨林湿润遮天碧绿的景致，冰兰有种想回去的感觉。反差太大，落地你呼吸的空气里仿佛都有土的味道。你的皮肤毛孔都好像被堵塞。 林家村的村民几乎住在一片山坡上，窑洞一排排错落着，从下到上都有人家。一条上去的路曲折弯转，窑洞有新有旧。家家都有一块院子用作晒粮种菜。 自己的家就在半山坡，窑洞外面一看就是被重新修整过，外面隐约能看到忙碌的女人。 冰兰沿山路快走几步，路上几个孩子勇好奇眼睛打量着她。在外干活的妇人放下锄头看向这边，心里好奇谁家来了客人。 窑洞前还没落干净的喜字说明她已经有了嫂子. 「娘！」（山西的方言实在是复杂，咱们还是白话一点吧，翻了翻资料，简直是一头雾水） 「小兰！」在院子里干活的女人放下簸箕迎出来，后面跟已经过门的嫂子。 「娘，嫂子」冰兰朝着过来的曹芳和马文娟喊了一声，曹芳刚四十多，感觉就像五十多岁。常年的劳作使得皮肤黑黄。没眼却与冰兰相似。马文娟二十出头，中等个，肤色偏黄，椭圆的脸蛋，一双带着单眼皮的不大眼睛.无关最好看的就是那高挺的鼻子，女子朝她笑笑:「小姑回来了！」 「你哥嫂去年年底刚结婚，你那么远，想让你回来都不行。」曹芳忙道。 「嫂子」冰兰再次叫了一次 「快进家」马文娟接过冰兰手里的两个袋子，又去拿她背上的包。 「嫂子我背着吧，太重了！」冰兰忙道，人大步跟着两个女人朝家里走去。住在上面干活的女人朝她们看来，冰兰忙道：「大娘」 第417章 老乡 7 「冰兰回来了？一晃出去了一年多了」女人道。 「嗯, 这不回来探亲了？」 「怎么还要走？」女人道。 「还没定，看看再说吧！大娘等会我去看您和阿公阿婆」冰兰客气道。 曹芳也笑道：「孩子赶了一路，我让她歇会，晚些过去啊」 大娘应着, 还是将头往下看着，一直到人看不到。 院里的枣树结满了青色的枣子，可能是干旱，叶片稀疏，满树的青枣格外现眼。冰兰打量着院子, 除了枣树, 家里还种了菜, 一群鸡正在啄食。 三个人进了靠东第二间窑洞，这间是林祥生夫妻的住房，一张大炕铺着干净的蓆子，上面只有两个枕头一个夹被。炕边放着一张桌子，暖壶杯子都在上面。屋里陈设很简单，家电除了一台收音机什么都没有。 马文娟将袋子放在桌子上, 装着肉的袋子被曹芳首先看到埋怨她买的太多了！等会儿给你阿婆大娘送过一些。 冰兰将背包卸下放在炕上。 「你这是买了啥这么重？」曹芳从闺女的动作上就看出背很沉。 「都是那边的吃喝, 还有从北京下飞机给你们买的东西。」冰兰接过马文娟给她递过来的水杯, 喝了一口，微微带着涩味，与那山里的清泉简直没法比。 冰兰干脆将背包打开, 小弟和大哥嫂子都是运动衣, 曹芳夫妻是两条裤, 两件毛衫。二十多件男女大小不等号，颜色各异的背心。曹芳和马文娟将冰兰拿出来的衣服一件件看着，摆弄着。 嘴上埋怨她买得太多，心里还是蛮开心。趁着两个女人看衣服，冰兰捣腾出十饼普洱茶来，最次的，年份最低的要是去卖也能卖百十来块吧！ 剩下的就是自己带的换衣服和一些小东西。袋子里就是买的吃的，牛肉干，点心，干菌，酥油，糍粑。还有两只半路上加的熏鸡，密封包装，回来送人。 两个女人看冰兰将东西都倒腾出来了，将衣服全放下。曹芳道：「你上次寄来的那个药材我们不知道干啥，还留着呢」 「那些都是那边的药材，不过在这边卖的挺贵，那边也涨价了。你们要是捨不得不如卖了。别看东西不多，在这边能卖几千吧！」 「几千啊！」曹芳惊讶，「那就卖了，几千块咱们得吃多少肉？」 冰兰笑了，马文娟也偷着笑.冰兰又掏出两对银镯，一对给了曹芳，一对给了马文娟:「嫂子结婚我没赶上，这对镯子算是小妹的贺礼吧！」 马文娟忙推脱着，曹芳道：「给你就拿着吧」，她知道闺女挣的钱多，随后情绪马上低下来：「你这是还要回去？」 「要回去的，这次回来帮着学校买点东西带回去。我还小，在那边待一两年或许会留在城市」 「哦，那都是值了！那边苦不苦？」马文娟道。 「我觉得挺好，比咱们家环境好很多，下次我给你们拍些照片回来，你们看了就知道，真的很好。有的摄影家还过去採风呢！」冰兰马上想到冯澈，随后在心里骂了一句冷血！ 总之好就好，曹芳等媳妇出去后问冰兰每月工资多少？ 「一千多吧，有补助，不然在家上班也就四五百」 「也不少了，你大哥和你爹一个月霞煤窑才一两千，那是拿命换来的。你爹腰腿的都受了病」曹芳说不下了，冰兰知道他们去的都是小煤窑，条件差，安全没保证，开始採煤可能是站着，越往里随着煤层的降低，巷道的高度也跟着降低，人从站着，到弯腰，半蹲，蹲着，跪着，最后趴着。 第747页 里面的空间狭窄，氧气不足，人经常出现头昏脑涨。这些都还好，就怕出现塌方，渗水。所以她娘说他们在用命换钱是对的。 「别让大哥和爹去了，我听着就危险，万一出点事家怎么办？」冰兰道。 「家家不都这样？不干这个干啥？咱们这儿除了煤窑就没赚钱的地方。要过日子，你爹跟你大伯三叔他们在一块，彼此还算有个照应呢！」曹芳开始规整冰兰的东西，询问带来的东西是啥？算着要给婆婆那边送什么。 十斤肉，两个肘子，两条给婆婆家和大伯子家，一条给小叔子家。剩下一条用盐盐起来炒菜，剩下那一条和两个肘子一起炖上。 「你先去你大娘那边，带上两饼茶，一盒点心，两条肉」曹芳交代冰兰。冰兰问熏鸡要不要带上一只，是半路买的，据说味道很好。 「改天要去你姥姥家，留着给你舅舅姥爷吧！」 冰兰有种僧多粥少的感觉。带着东西去看了她的阿婆，大娘，老婶，回来家里飘出肉香。曹芳已经给冰兰晾晒了一床被子。即使大夏天不盖也给准备了。马文娟找了一个新毛巾被给冰兰，那是结婚的陪嫁。 晚上黑天后一辆拖拉机载着村里男人回来。一个个湿哒哒的，说是在河边先洗了洗。 冰兰见到了她爹林祥生，大哥林永志。 同样的话冰兰再次重复着说了一遍，那边很好，过两年在说等等。 村里男人干活的地里离着村子十几里地，早上拖拉机拉走，晚上拉回来。冰兰很好奇传说中的煤窑到底是什么样子。想去看看，却被家里两个男人拒绝。那里不是女孩子该去的. 炖好的肉女人只跟着吃了一顿，剩下的曹芳放进地窖留着每天给男人蒸几块。两个男人吃完饭一通洗后才换上一身家里常穿的单衣。 曹芳拿了背心给两个男人，「小兰买回来的，一买就是二十几件，说是批发的，便宜」 林永志立马换上一件，黑色的，「舒服！谢谢小妹了！」背心只有黑白红紫色，当初冰兰考虑到两个男人在煤窑干活。 马文娟梳洗后换了件红色的，一黑一红，却是瞒相配！ 上面大伯大娘，三叔三婶带着孩子们下来聊天，侄女送了东西也是要看看来的。一会儿男人就坐一起聊起来，大娘三婶询问着村外的世界，拉萨是什么样子，你住的那个地方怎么有雪山还有森林？ 很多事他们不理解，好奇。冰兰尽可能将外面描述清晰，人文风土，饮食等等。侄女带给他们的茶叫普洱，电视里说道过，藏族人喝它喝了上千年是真的吗？为啥那边人不喝它要生病？ 冰兰生动的解说描述吸引着每个人，渐渐男人也聚拢过来，外面他们一样好奇。电视里看到的总不如冰兰说出来真实一样。 最后冰兰给众人煮了一壶酥油茶，味道很怪，但都喝了。那边人原来喝的酥油茶就是这个味道！ 冰兰问了问煤窑真的那么赚钱？ 「赚多少我们不知道！但是我们干活的那个村村长盖了小楼，坐上了小轿车。他儿子整天骑着一辆摩托车四处兜风，听说那辆摩托车一万多！」林永志道。 「只离着十几里地，他们那边有煤，咱们村就没有煤吗？你们没试着挖挖？」 「呵呵呵，怎么没人试？村长带着人挖了好多地方，就是没有。也别说没有，挖了半天挖出的都是煤矸石！大伙说咱们村没财运，好东西都到了别人手里了！」 众人只能怨老辈人没给子孙选好位置，错过了发财的机会。干了一天活的人很疲劳，人散去，冰兰独自占有这一个房间。 小弟林永辉今年考上高中，林家为了培养一个大学生假期将儿子送去外婆家跟着大表兄先去预习高中课程。 「明个我带你去看看你外婆，舅舅，永辉还不知道你回来」曹芳过来收拾儿子东西道。 外婆家枣林村离着林家村十八里地，坐一段公共汽车，还要走一段。书桌上摆着一堆初中课本，那些卷子都还没扔掉。冰兰看了看，成绩还算可以，字迹工整有力。如果是可造之材倒是可以支持一下。 曹芳说林父下煤窑也是为了多攒点钱给儿子上大学用。像他们这样的家庭要供一个孩子上大学，只能靠挖煤！ 第二天娘俩带着给曹家的东西上路，下票车走山路，弯弯绕绕，远处就能看到一辆辆拉煤的汽车。那便是林家村去干活的煤窑。 路面都是土，远处烟土飞扬，庄家叶子上灰灰的，土混合着煤。山坡上的枣树没精打采挂着枣. 曹芳说曹家的男人跟村里其他男人一样去了煤窑上工，冰兰有三个舅舅一个姨，茶饼被带来了一半。昨天的肘子被曹敏带了一碗，一袋烧鸡，一盒点心。东西却原来那么不值分。 在村里小卖铺，曹芳给她爹买了两瓶酒，「永辉在这边，都是麻烦你大舅母，下次回来想着给你大舅母买身衣服来，她比我高，不然我的那身就给她带来了」 「行吧，等到北京我买好了给你们邮过来，买外套吧！」冰兰道。 「你看着买吧！」 进村就看到舅母们在村子井口排队挑水。曹家姑奶奶回来了，大舅母将水桶交给二舅母带着母女先回来。 「排了一大早的队，家里水缸刚半下，劳什子那些外乡人霸着井边不点不讲规矩」大舅母气愤地说着。 第748页 「他们不讲理你们还跟他们讲啥礼？早知道他们这样就不该让那些人住进来！」曹敏跟着义愤。 「现在他们都一个个大爷着呢！就是王三家，你知道吧，她家住进几个四川人，都一年了，房租不给不说，还将院子里的菜拿去吃，煤随便用。赶都赶不走了！赖在那儿睡啥都不走，气得王三家的哭了好几次。」 「这啥人！这不请了一个霸王来了？」 「可不？老三家住的那三个倒是没像那几个，就是忒埋汰，院子屋子都要不得，这不想着赶走呢！」 ……冰兰听着两个女人的话，他们说的是住进村里的那些外地煤矿工，那么多煤窑当地这点人根本解决不了用工问题，从河南，四川，山东，河北等地就过来一群群打工者，这些人刚来有的就住在附近的村子里。 第418章 老乡 8 开始都很克制着, 后来混熟了，有些恶习便显露出来。他们来的人很多，基本上都聚集在一起，想干点什么很容易。不是不想管, 那些煤矿主需要他们，村子依靠着煤窑生活，煤矿主便会息事宁人，大事化小，最后是有的人越来越张狂。 串亲戚就是女人们坐一起唠嗑, 孩子们聚一起谈着喜欢的话题。冰兰给表弟和自己弟弟每人一支钢笔, 问了问功课, 她觉得顺其自然好，两个孩子被两个家给予了希望，看来也在努力，但愿能实现各自家庭的梦想。 冰兰听着女人们聊天却听到了一个消息，原来三个舅舅正在自家山坡下挖矿。那片山坡是几家的田地。老爷子说以前有人说过此地有煤，他深信一定有。 冰兰被小表妹少茹带着去看了三个舅舅和姥爷干活的地方.已经挖了很深, 他们还在挖。姥爷在外面守着, 将挖出来的石土往远处扔了扔。 冰兰跟着钻进去, 里面的洞很大了，头顶都用木棒支着板子，四周是石土混合, 进深十米左右。再往下前方遇到石头, 舅舅们说需要将石头炸开, 看看石头后面是什么。有的煤层就在岩石后面。 曹家的男人都很兴奋紧张，好像就要淘到宝贝了!去买炸.药的表哥少雨带着包裹地严严实实的东西回来。就这些人要破石？冰兰真怕出意外，老爷子笑笑：「下了几十年坑的人那个不会弄这个？放心吧，他们在矿上早练熟了」 老爷子等儿子们下好了药，他进去检查好就让大儿子点引信。刺啦啦的声音带着青烟向洞里延伸，一声闷响，洞口烟雾灰尘缭绕。跑来教他们吃饭的三表弟少坤也不走了，跟着要看看结果。 「都回去吃饭！就是有碳(煤)还早着呢！」一群人被老爷子赶回来，曹家的男人跟着回来吃饭。 冰兰作为客人被问了几句支教的事便都将话头转向能不能出碳，出的碳是细碳(优质煤)还是干碳(含有燃烧不充分的石质硬煤)，眼下的碳价已经130了，不用多，一天能出来十吨就是一千三，一个月就是四万块钱. 这还是按自家挖煤算，要是僱人干更多，每吨成本不过三四十，剩下的还是大头.一家人都带着兴奋激动.冰兰不想走，她一定要看看结果. 如果现在劝他们放弃开採根本不可能，过度开採的后果都知道，可那又能怎样你不採就将机会留给别人，你就等着去做旷工.个人觉悟就如米粒之光，螳臂当车. 曹芳也想看看结果，如果娘家这边出碳了，丈夫儿子就可以过来干，总比给外人干好。 下午曹家男人去清理现场，废弃的土石渣滓就被倒在地头坑里，以后浇地引水怎么办？怪不得若干年后山西大片土地荒芜！ 一个下午男人都在忙碌，随后又放了两炮，这两次后老爷子拿了一块乌黑发亮的碳激动地语无伦次：「有了！真的有了！」 几个大男人哈哈哈的笑着，冰兰和表妹表弟也笑。出了碳，就表示曹家要翻身了！谁会去想要付出的代价？ 这种事瞒是瞒不住，你总得要出碳吧？曹家地头挖出碳了，那么我家的房前屋后，地头有没有？ 曹家当晚男人都喝高了，女人带着笑伺候着男人们吃喝。 老爷子对孙子和外甥说：「你们俩好好读书，读书的钱爷爷老爷出，知道吗？咱们祖辈也曾经出过一个秀才，你们也要出息！出息了才不被人欺负」老爷子舌头已经发直了。 「爹，你姑爷也外甥可是要过来干的，祥生腰越来越不好，你给他安排个地面的活计」曹芳没放过给那父子俩找份差事的机会。 「爹，我娘家兄弟能不能来？」 「是啊爹，用自己亲戚总比外人强，我娘家兄弟都在坑下干过，有经验」 ……女人们都在为自己娘家争取着机会。曹家男人们一瞪眼：「都闭嘴！都听爹的！爹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冰兰没等到老爷子的答案，人已经困得要死，很快被扶着进了屋子睡觉。 第二天还是有村民去看曹家的结果，放炮的响动惊动了村里人。那些各家长辈都过来看碳的成色，大家都知道老曹家在找口子(煤矿)，这回响动大了，都想看看结果。老曹的希望就是他们的希望. 「嗯，是上好的细碳（好煤）！我们跟方家营那边就是一个脉，他们那边出碳咱们怎么不出？」 「老四这里出了碳，我得去看看我们那边能不能开出口子来」本家的大哥道。 村长也来了，曹家男人小心翼翼等着村长发话。 第749页 「村长？」大舅舅递上烟。 「国家是不允许私自挖煤的，这事要是被上面知道是一定要管的」村长吸着烟，慢悠悠道。 「村长，我们就是想弄点碳家里亲戚烧烧，您看能不能给想个辙？」老爷子上前递上烟道。周围几个当家的都看着，老曹家的事就是以后他们可能面临的事。 「是啊村长，咱们村守着宝总不能被外人都挖了去，不说别的，家里烧的总不能花钱去买吧！还有村上的小伙子，一个个累死累活给人家当牲口一个月不过一千块，说不定哪天就像我那苦命的孩子被埋里面」说话的是另一个老爷子，他儿子再一次事故中被埋在坑里。等挖出来人早完了。 「这样吧，老曹家这是第一份，也是个比照，我呢理解大家，回头我给大家在上面找找人，疏通一下，当然这个疏通不会白白让人家帮忙的，行有行规，具体的回头再说」 众人一听忙道：「我们明白，辛苦村长，回头您选地，我们让孩子们去帮忙，村里多几个口子，咱们也能提前致富奔小康不是！」众人心情大好，村长默认了就好说，拉上村长更好说了！ 曹芳着急回家跟家里人商量大事先走了，冰兰说要帮着两个男孩看看功课留下来。高中难点无非是数理化，英语那是慢功夫，对山区的孩子依旧是难关。 本来没人相信冰兰会高中的功课，她上的毕竟是师范，师范也有数学啊，拿过表弟拧眉不得其解的数学几下子做出来后，大家便相信师范生的数学学的很好。 冰兰想知道后续，回去不也没什么事？白天教了高中生就教初中生。可惜其余的对学习没兴趣，女孩子更注重跟着娘亲学做饭，做鞋等活计，男孩子跟男人去清理口子。 冰兰唯一用途就是好好看着弟弟和表弟。一个月后曹家的口子开始出碳了，村里据说又找了一个口子，村长家的还在继续。难道家家都开口子 「怎么能」大舅母道，「一片地有的地方你挖就能挖到碳，有的下面都是石头，能不能开口子全凭运气的。前几天老刘家打了多少炮都没看到碳，可见到黑的了却全是不能烧的矸子（煤矸石），钱花了不少，全废了！ 人家杨老五家就幸运，一家子就在地窖里挖出了上好的细碳，你说人跟人能一样？」 「村长家咋还没挖出来呢？」 「最好挖出来吧！」大舅母高兴地心情一下子低下来。沉了沉还是带着不甘道：「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他说给上面疏通去，要各家一年拿出四成。四成？岂不是家家都在给别人忙活？那我们还开口子干啥？还说村里的碳统一卖，他会找人来拉，多少不还是他说了算？」 「那咋办？」 「还能咋办？只能多挖碳，多卖钱！不然都不够他们吃的！」 冰兰算是明白了，村长应该向上孝敬，自己估计再留一部分。 林家父子俩稍后过来了，曹家一下子拥挤起来。不光曹家，别人家一样，新的窑洞开了不少，冰兰在一次饭后闲聊的时候问了问村里水井出水的情况是不是比以前少了。 「是少了，不然也不会排队挑水」大舅母道。 「地下开採过多的缘故，等以后地下掏空了找水怕都是难事。河道的水也会受影响，将来庄稼能不能打粮食都不好说了。没有水就是靠天吃饭，不下雨就等着干旱。」 「地里不打粮食就去买，地里出钱太难了，有钱没啥不好办的事」大舅舅说的很有底气，等手里有钱粮食还不好说？ 「是啊，你个姑娘家家的好好找个婆家就行了」大舅母忙道。 冰兰只好做罢，就知道说啥都没用，他们就挖子孙根吧！这辈子有钱了，下辈子与他们有啥关系？他们觉不会想到现实来的那么早。 放炮震得地面都跟着摇晃，这里天天有人在放炮，每天都好像经历地震，根本不能安静学习。老爷子让两个上学的孩子去林家学习，林家少了两个人正好安静。 带着两个大孩子回到林家，冰兰又跟了一个月准备回程了，她还有一些事要办，空间还有位置，她需要添补一些物资，不管是什么，现在能储备的先储备，或者去藏区赚点外快。 冰兰给曹芳了一万块，她将上次寄回来的药材带走了，这边卖不上价。 「下次就把东西卖吧！家里你弟弟要是上学也需要钱，你大了，手里留些」曹芳还是问了问以后会分到哪儿？ 冰兰想了想道：「我可能留在大城市，国家对援藏干部待遇很优厚的。」本来还想说什么，觉得说什么都很无力，在这些人眼里，金钱可能比什么都重要。 终于离开了这片黄土地，她觉这里已经不再是黄土了，路上和田间到处被飘落的煤灰覆盖着，一片片是黑色，灰色。 坐上去郑州的火车，空气中的味道慢慢变淡。郑州南下，她卖了药材给家里寄去五千块。手里的钱不变成货物就是损失。 一阵眩晕，冰兰一头栽倒在南方城市的一条行人街道上.醒来人在医院。冰兰看清环境后才知道自己晕倒后被好心人送到医院。 第419章 老乡 9 「医生, 我这是怎么了？」 「我们正在给你检查，具体的还要看检查结果，既然清醒了我们帮你补充一下资料。」主治大夫道。 住院手续是送她来的计程车司机陈伟帮着办的，「你这里有亲戚朋友吗？」 第750页 「没有, 我一个人过来出差办事的」 「先交两千住院费」 不明白原因，医生没有给她用药，检查结果一项项出来，她的身体很好，除了一点贫血没有任何毛病。为什么突然晕倒, 医生判断可能是低血糖或贫血造成。 白折腾三天, 冰兰出院买了东西去陈伟家做了感谢。她感觉身体应该没事,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就是觉得身上力气小了。到北京再看看吧！身体怎么会突然有了变化？ 这点问题没影响到她的行程。胶鞋，质量上乘的胶鞋在藏区应该有市场，还有那些针织百货，想到孩子们做饭，冰兰想给孩子带一些能煮东西的小锅, 铝制蒸锅。塑料的饭盒, 不锈钢的饭盒等等。 上次买的书本文具总觉得不够, 冰兰再次补充了一部分。直到空间被她塞的剩余地方不多为止。 剩下的开始给自己补充水果蛋肉油粮。粮种果苗，一路从北向南，从南返回北京。她觉得自己有储存癖好, 不存东西难受。这种心态或许是对未来不明确的不安全感造成的.她只是一个实验体, 万一离开这一时空转去了其他地方, 是不是还能活得如此滋润？所以储备更多物资就是自己的底气。 徐家爷爷奶奶早就盼着冰兰来了，「走我带你去看看大傢伙给藏区捐助的东西，可多了！」徐奶奶看到冰兰乐呵呵道。 「你让孩子歇歇再说」徐爷爷埋怨着老婆子太着急。笑道：「大家对藏族同胞非常热心，捐了好多的衣服书本和文具。都在居委会呢，居委会的人还帮着整理打包好了。拿衣服都是洗干净的，没洗过的都让拿回家洗了。」 想的太周到了！冰兰心里说不出的感动，「谢谢爷爷奶奶，这些天累坏了吧？」 「没事，我们难得找事做，不然一天天都是白晃悠过去」 冰兰给徐家带了好几桶山西特产的醋，都是去各家买的，绝对的正宗。干大枣带了两箱子，这些礼物让老两口非常满意，外面卖的醋很多是勾兑的，纯粮食酿造的谁知道是不是？ 徐奶奶让冰兰带上两桶醋和一箱子大枣给居委会的大妈们尝尝，毕竟人家帮了忙。 等冰兰看到满屋子的袋子箱子再次被感动，实在是太多了，空间是放不下，只能走车皮。居委会的大妈给冰兰一个册子：「捐助人的姓名和东西都登记好了。」 还有比这更贴心的吗？ 刘大夫说应该去民政局办个手续，运输什么的可能用到，再说这么多东西总要用火车吧！自己找总不如他们找好办。 东西算了算差不多够一车皮，从北京先到西宁，到了西宁再转道格尔木，然后只能用汽车运输了。剩下的一千多公里最多两天就到拉萨。 冰兰本以为很容易的事到了民政部门却遭到审问质疑，「没有募捐资格的个人组织募捐你知不知道违法？」 「我知道，我是没想到会有那么多！」冰兰做过律师，怎么不知道？只是嫌麻烦，估计她申请不一定会审过，也没想到会有那么多。本想给孩子们弄点旧书看看，哪知道搞大了！ 「我会向有关部门提出申请，这批东西我希望带去藏区，那些孩子需要他们。正因为我意识到严重了才会过来与你们协商。」 冰兰诚恳，对方也缓和也语气：「你以前没接触过这些，年纪还小，有爱心，想为藏区孩子做好事，我们理解。这事我们与上级反映一下，东西会以有关组织名义发往藏区，这些你就别管了」 「可是我需要回去给孩子们一个交代，我说了要带书本给他们的。这次募捐也是为墨脱的学生做的」经过别人手，东西还能到墨脱？ 民政部门也有着自己的原则，冰兰决定申请个人资格。对方告诉她很难！ 「那怎么办？我就要回去了，东西却带不走？」 「我们会尽快给你答覆」 冰兰郁闷！出来差点撞到人，更郁闷！ 「你怎么来这儿了？」 「嗯？」声音好熟！抬头，「冯澈？」 「你这是来干什么？看你垂头丧气 的」 「捐赠的东西不能运到藏区，这不正走程序」 「是你没资格吧！」男人好像猜到了，毒舌道。 「还真被你说着了！冰兰想起自己还收了对方的一千块钱，从包里掏出钱包，数出一千块：「你的还给你」 「我相信你不会私吞，我说献爱心就献了！你替我给孩子们买东西吧!」男人转身进去里面。 冰兰看那人的样子就是气恼，不要算了，一会儿买成铅笔，让孩子们天天削！冰兰有些牙疼，这男人路上没觉得什么，现在看着就是一个冷血。 扑通一声，冰兰再次晕倒，进去的男人被外面的声音惊到，转头看到冰兰已经倒下.迅速跑过来将人抱起，冰兰头部肿起一个血包，刚才头与地面碰撞的结果。幸亏不是石头! 冯澈急忙抱着人跑到马路上拦住一辆计程车：「最近的医院」 冰兰醒来又是医院，身上的力气好像又小了。护士进来：「你醒了？」 「谢谢，谁送我来的？」 「一个男的，手续都帮你办了，等下补充一下资料就安心等检查结果」 「我的主治医生是谁？我想见见，一星期前我也晕倒过」 「哦，我马上去找」小护士一听忙出去找人 第751页 等医生过来冰兰将自己一星期前晕倒的事说了一遍，「各项检查都做了，没有检查出什么问题。我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状况」 「以前还有没有过这类事发生？」 「我的身体很好，一直没什么毛病。」冰兰相信自己不会有事，她是武修练体者，有什么事自己一定会感觉到。现在她除了力气出了问题，身体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妥。 但是力气有问题了也不对，一定哪儿不对！大夫说会做进一步检查。冰兰给刘大夫打了电话，刘大夫动用人脉找的专家会诊，各项指标没问题，只是有些贫血。 自己怎么会贫血？徐奶奶一听冰兰住院了，带着炖好的汤过来看了。「女孩子要多吃，胖胖的就什么病都没了」 「奶奶，我一定听话，下次您见到我就会是小胖子了！」两人说着玩笑，门外进来一个高大男人。 冯澈？他怎么知道自己住院？难道那天是他送自己？ 冯澈被屋里一老一少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你没事了吧？」 「谢谢，那天是你送我来来的？」冰兰看向男子。 「你那一下子吓到我了！幸好有我」男人不忘邀功。 「等我好了请你，住院费我给你」冰兰去拿出门带的那个包找钱。 「等你好了一起算吧！「原来男人给她拿了一堆住院用的东西。看着还挺全！ 「小伙子，谢谢你送小林，还是好人多！快坐下」老太太张罗起来。 「那个，奶奶，不用了，我有事，这就走」冯澈扶好要起来的老人，看了眼冰兰：「你好好养着吧」语言毫无感情. 「电话多少？我出院请你」 冯澈挑挑眉，想了下还是在一张纸上写下电话。 专家会诊了几次，刘大夫又找人拿了冰兰的血样，尿样，和各项检查结果让权威部门再看。因为冰兰说没力气，那人一定是有问题。那点贫血不该有这样的反应。 又过了几天，刘大夫一脸严肃过来，冰兰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阿姨，有什么问题吗？」 「你的血液里有一种很特别的东西，专家们检查不出是什么。他们统一认为你的身体状况与此有关。你现在想想最近你吃过什么特别的吗？或者接触过什么不该接触的？」 冰兰回想着自从接受原主以后发生的事，没什么特别，自己吃的喝的跟别人没什么两样，「回来在老家待了一个多月，然后去南方看了看，吃的都是饭店摊位卖的，别人吃我也吃。一直没有特殊过」 「你的血液生化专家还在研究，就看看到底是什么吧！你先在医院养着，等等那边的结果」 只能如此，她本身就比别人力气大，力气小点没什么。冰兰百无聊赖，但是哪儿也去不了。专家怕是某种传染东西，对她进行了监护管制。 又是一周过去，冰兰再次晕倒，病房里聚了更多人来会诊，最后还是到了血液部分。 「我们怀疑你中了某种不明毒素，它不具有传染性。研究人员正在破解，我们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杀掉它们」专家跟冰兰道。 自己中毒了吗？什么时候？她想破头都不知道哪儿出问题了。家里没有人害她，这里也没有，南方购物给自己下毒有什么好处？ 自己离开墨脱已经两个多月了，要是中毒早知道了。拿了一粒海狼星的伤药吃下去，她不知道有没有作用。伤药有修复身体器官机能功效，就是不起作用是不是可以缓解？ 刘敏从这边得到冰兰中毒的消息却没办法破解不免心中难过。老爷子老太太一问，她便说了：「真不知道那孩子到底是得罪了人还是命就这么不好，专家说中毒了，却不知道是什么毒。还没到二十就这样等死吗？」 「那孩子不是在藏区待过一年多吗。那边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没有？你给向东打个电话问问，万一有办法呢！」 老爷子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刘敏，长途电话打过去，「老徐，给你捎东西的那个小林生病了，现在在北京医院。专家说她的血液里有不明物质，暂定为中毒。这种毒素很顽固，研究人员用了各种方法都不能杀死。我想问问你在那边遇没遇到过这样的病例。」 第420章 老乡 10 「她什么症状？」徐国平同样担心。 「一周左右昏迷一次, 我都怕她哪次晕倒了醒不过来。她说她越来越没力气了」 「知道了，我还没遇到过，我马上问问当地人，他们知不知道有犯这种病的」 两边放下电话, 都是沉重无比。 老两口每天都来医院看看冰兰，这让冰兰十分感动。 「你真不要家里人知道吗？」老太太慈爱地问。 「奶奶，暂时不要了，我把地址写下来，万一我醒不过来了让阿姨再叫他们。他们在农村, 没出过门, 就不要让他们惦记了」 「行, 估计让他们来都没什么用。这里有爷爷奶奶呢！」 「是，有爷爷奶奶呢！」冰兰鼻子酸酸的。她将五万块钱交给老太太：「万一我醒不过来，就用这钱帮我办事。」 「奶奶帮你保管着吧，等你好了奶奶给你。」老太太埋怨冰兰将这么多钱放在身上。 徐向东那边没两天就来了电话：「刘敏，小林的病房有电话吗？这事我跟她说，可能真的中了毒, 说毒也可以」 第752页 「有消息了？会不会死人？」 「很可能, 尽快让小林回来, 到这边或许有希望」 「那是什么毒？难道真没办法吗？」 「应该说这边当地的一种毒，只有这边人有办法化解，我要跟小林说话」 「好」知道什么毒就好。刘敏感觉到了希望。 徐向东将电话打到冰兰这里：「小林, 我是徐大夫」 「徐叔叔」 「小林, 时间紧迫, 我长话短说。你的症状与门巴族流传的一种毒很像。你是不是在这边得罪了什么人？」 冰兰一听血液上涌！这是自己在那边就中毒了？得罪什么人？她不远万里去支教，在原始村落里跟他们同甘共苦一年多，哪个她不是真心以待？要说一定得罪了谁？冰兰想起那个对她总是仰头高傲的女人，达瓦卓玛！ 「叔叔，可能是我得罪了什么人，但为什么我离开两个月后才有反应？」 「门巴族一直流传着他们最喜欢用毒，有的毒是根据施毒者意愿什么时候开始发作。从发作到死亡也按施毒者预想而定，我不知道毒素什么时候达到顶峰，但是我知道一般中毒者如果没有解药都会没命。 所以你将知道的告诉我，我找这边人帮忙寻找解药。你要尽快赶回来，我们一起行动，中途对接，尽快赶时间。」 冰兰出了一身冷汗，她不怕死，但这样死了是不是有点忒冤！还有那个对她下毒的，她一定不会放过。 「徐叔叔，这事最好让政府部门出面，教育口和驻军部队。是这样——」冰兰将自己在村里小学情况说了一下，「普布加错应该是喜欢上我了，但是达瓦卓玛一直追求普布加错。我拒绝了普布加错后，他很少再回村里。 达瓦卓玛应该说记恨我的，临来那晚我们在学校操场办了一个晚会，那晚我喝了好几碗黄酒，如果有事只能是那次，其余的我都很小心」 「我马上去联繫人，那个尼玛校长就是普布加错的阿妈对吧？」 「对，尼玛校长很好，通过她也行」 「你不用操心这边了，我们会尽量找到解药」 冰兰一样祈祷拿到解药，她刚来一年多，这辈子怎么能就这样完了？ 刘敏过来，将冰兰保存在老太太那里的钱塞进她的背包：「后天有去拉萨的飞机，你坐飞机，坐火车太慢，而且不能一下子到。」 「好，阿姨，我听你的，我想现在办出院」 「再急也要明天。现在哪儿还有人？」 「阿姨，我明天出院就去机场，您给徐叔叔带什么东西就给我」 「先看病，啥也不用你」刘敏好气又好笑，「你自己去我不放心，但是我的高原反应厉害，不然也跟你叔叔一起去援藏了。我明天跟你去机场，让他们在飞机上照顾你下。」 「阿姨，我还有几天时间，能到拉萨。如果那次昏迷我能醒过来，一定死不了！」 「你啊！」刘敏想着找谁陪冰兰去。一个人她不放心。 徐大夫打来电话:「我已经将情况反映给自治区政府，上面已经下达命令，一定挽救你的性命。他们在拉萨机场会派车接你。驻防官兵也会配合我们。我们在这边提前採取一下措施。如果能找到解药就在沿途与你们会面。」 第二天办理出院，老太太给带了一堆吃食，冰兰和刘敏废了一顿口舌才将事情说明白。少数民族很多神秘的东西他们破解不了，也许是真的。既然有希望，他们很痛快地放行。 「阿姨，我真没事，不能再耽误你工作了」出来冰兰决定自己打车去机场。 「你可以吗？」 「真的可以，只要我不晕，跟正常人一样，就是力气小点。我坐车又不是去打架。」 「好吧，有事一定告诉家里」 「让爷爷奶奶放心，别惦记了，还有居委会的东西让他们多保管阵子。我回不来了就让他们给民政部门」 「嗯，你多保重，有事去找你徐叔叔」刘敏紧紧拥抱了一下这个刚认识不久的女孩。祝你好运！ 目送走刘敏，冰兰想着时间还早，住院费应该给冯澈算了。 「冯澈？」 「是」 「中午请你吃饭，顺便算帐」 「哪里？」 「你定」 「俏江南」 「中午11点半」 冰兰过去已经11点了，选好桌子，等了一会儿冯澈过来。「喜欢吃什么你点吧」 冰兰将准备好的钱递过去，「不知道你买东西花了多少，给你估算了一下」 「我不介意」冯澈将钱拿过去，翻看菜单。「一个毛血旺，一个雪花肉，你吃什么？」 冰兰早就看完了菜单：「锅巴海三鲜，菌汤」 「不喝点酒吗？」冰兰问。 「开车来的，不喝了」 饭菜一上，两人默默吃饭，没有更多的话，冯澈吃得津津有味，冰兰一样连吃带喝。 「什么时候出的院？」放下碗筷，冯澈问。 「今天早上」 「嗯？你到底什么病？现在才出院？」 「着道了，在墨脱给人下了毒，以前没查到原因，那边的一位朋友说有可能是中毒了，所以我明天要赶回去，去找给我下毒的人！」 饭后冯澈开车将冰兰送到宾馆:「明早我上班前送你过去，好好睡一晚。」 第753页 冯澈给冰兰办了住宿，看着冰兰进入电梯才离开。 一早冰兰吃完饭刚要离开酒店，冯澈的人和一辆车等在外面。司机不认识，机场一到，冰兰拿了包：「谢谢」 冯澈下来从后备箱拿出背包，拎起冰兰那个：「走吧！这次我送你，回头算工钱」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可以？都去了半条命了还可以？走吧！我会收费。」 男人前面大步走着，冰兰后面像一个受气小媳妇。 除了安检，什么都不需要冰兰做，一切有冯澈。 直到飞机起飞，四个多小时的航行降落。下飞机两人坐上来接她的车直奔松林口，汽车很快，都知道时间就是生命。冰兰是在去墨脱的氂牛背上再次晕倒的。再次醒来她还是在医院，只是比北京的简陋很多。 尼玛校长流着泪正拉着她的手：「孩子，你终于醒了？对不起，是我没把你照顾好。」 「校长，看到你真开心，我又活过来了」冰兰咧咧嘴，身边一张张脸，她认出：还是酷酷的冯澈，一脸慈爱微笑的徐大夫，面带愧色的普布加错，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达瓦卓玛。带着惊喜的徐策，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医生，穿军装的军人，县里的干部。 自己怎么惊动了这么多人！冰兰大脑不够用了。 「醒了没事就好！」这是墨脱管教育的副县长。 「感觉一下身体，还有什么问题吗？」徐大夫问。 冰兰握了握拳头，感觉一下力量，与以前一样了，不喜是假的，点点头：「没事了，我是不是好了？」 「嗯，如果你不再感觉无力就好了！好险，再晚点真的就醒不过来了」徐策身边的一名军人道。 「是我们疏忽了，没能保护好小林老师」县委的一名干部道。 「是我没有管好孩子，让小林老师受了这么大的罪！普布，卓玛，你们还不过来道歉！」尼玛校长道。 这事应该与普布没关系吧？具体的怕是要等会儿知道。 「对不起」 「对不起」 一声发在内心，一声毫无诚意，两个人低头道歉。 我差点死了你们说声对不起就行了？冰兰看尼玛校长，尼玛羞愧道：「是卓玛那晚趁着不注意往你酒里放的药。她嫉妒普布喜欢你，嫉妒你的学识，嫉妒你的容貌。」 「我已经跟普布说开了，普布不是不再来找我吗？」冰兰疑惑，难道就是为了嫉妒就杀了自己？ 「那傻孩子相信我们门巴族的传说，她对你下药，你死后你的容貌才智都会属于她！那样普布就会喜欢她。那只是传说，她就相信了。好孩子，既然你没事了就原谅她吧！这样年轻的女孩送到监狱可怎么得了！」尼玛恳求着。 冰兰看向县委领导和军队上的几个人。都什么意思？难道让自己决定卓玛的后半生？ 「小林老师，达瓦卓玛已经构成了杀人未遂罪，按法律是要判刑。」 县委领导刚说完达瓦卓玛马上惊恐起来：「我不要去监狱，我不要判刑，小林老师，你原谅我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达瓦卓玛动作快速过抓住冰兰的手恳求，「让她先出去吧！」冰兰将手用力抽出道。原谅她？万一哪天再来一次呢？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们跟小林老师谈谈」县委干部再次发话。 屋里剩下徐大夫，县委的两名干部，徐策和另一名军人。 「这位是李营长，这位是县委的薛书记」县委干部道，「我是主管教育的」 「这就是王副县长」徐大夫道，「你能脱险多亏了他们了」 王副县长示意徐大夫告诉冰兰事情经过。 第421章 老乡 11 徐大夫道：「我得了你的信就找王副县长反应, 王副县长马上就找到薛书记。我们与自治区委联繫，得到命令要全力以赴弄到解药，各部门无条件配合后。薛书记与李营长联繫，让他带着普布加错和战士回村找尼玛校长, 将达瓦卓玛骗到学校审问。 开始卓玛怎么也不承认，后来是普布加措出面让卓玛说出事实。但是她不肯交出解药，也不说从哪里弄来的毒药。 还是尼玛校长做了保证，保证只要你没事就没人追究她。卓玛还要尼玛答应让她嫁给普布。 尼玛校长为了尽快拿到解药就答应了，卓玛这才说出毒药是去隔壁村找巫医要的, 她没有解药。 李营长和徐指导员, 带着达瓦卓玛去找了巫医, 这才要了解药。普布觉得对不起你，跟李营长他们连夜赶路来墨脱。路上几个人差点被泥石流沖走，总算有惊无险把药带过来了。 我们这头去你们来的路上迎你们，正好在半路上遇到和你一起来的那个男人背着你往这边跑。当时你已经晕倒了。那个小子还真厉害，背着你跑了十来里地。药给你灌下后，你就有了反应。到医院后你就醒了。」 事情大概也就这样, 冰兰猜测过, 「谢谢各位领导救了我一命」 「你没事就好, 我们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薛书记道，「剩下的就是卓玛的事，尼玛校长答应不追究, 她来恳求我们不要对卓玛做出处罚。但是卓玛毕竟触犯了法律, 做出处罚又让尼玛校长失信, 这事我们很为难，我们想听一下你的意见」 你们为难？听她的？这不是让自己被迫放弃追究吗？「我没问题，只要以后她能保证不再对我下毒就行」 第754页 「她应该不敢了，即使你不就追究，我们想为了以示警戒还是你能什么也不做，不做刑事处罚，除了道歉，还要对她进行教育一周时间。你觉得如何？」 她能觉得如何？「听领导的」 两位县领导走了，徐策和李营长却没走。 「我们对普布加错也会做出处分」李营长道，「因为他处事不当引起了一系列后果，我们会对他严加批评教育。小林老师，你我都是外面来的，这里没外人，在这个闭塞地区有些事不得不妥善处置，你能明白吗？」 徐大夫道：「小林，这事我们商量过，最好就这样。你没事怎么都好说，不想留下就回老家，要是不想走就留在墨脱，去八一镇也行，去哪儿你定」 「徐叔叔，我听你的，你说这样就这样。我暂时还不想回老家，还是很喜欢这里。但是我募捐了一批书本和衣物还在北京，没事了我还想回去，去把东西带回来」 「那些不着急，你先养好身体，尼玛校长给你拿了好几只老母鸡，等下我让人给你做。还有为了确定没事回去再做一个检测，毕竟我们这里仪器设备不如首都全，确定血液里的毒素没了才敢说真的没事了。」徐大夫道。 屋里一下子清静了，冰兰闭上眼睡了一觉。这一觉好长！睁眼屋里已经长灯，冯澈在屋里看一本书。神情专注，但是冰兰坐起来的动作还是惊到了他。 「我已经成为你的亲属了，你要不要吃东西？」 肚子一阵叫，「吃」 冯澈出去，好一会儿端了一盆面条。「鸡汤面，凑合一下，里面给你加了一个鸡蛋。」 「你呢？」 「吃了」 冰兰连汤带面吃干净，重新感觉了一下力量身体，都没问题后，舒口气：「什么时候回去？」 「你呢？」 「明后天吧，我回去还是要回来」 「这里有什么好？一年多还没待够？」冯澈那不屑的眼神再次看向冰兰。 「你能在大城市，我呢，不在这儿就要回老家，你知道我老家在哪儿吗？」 「山西晋中嘛！身份证都写着呢！」 「我不喜欢那里的泥土味」 「不喜欢你不也呆着十八年？」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毒！就不会说一句好听的？「现在不想回去」冰兰居然耍起了脾气。 「明后天回北京」 「对！」 「无所谓，记得给我结帐」 「多少钱？」 「往返机票和路上花销，还有我的误工费，凑个整，五千吧！」 「到北京给你」 「我的包呢？」冰兰四下没找到包，问道。 冯澈从木柜子里将冰兰的包找到，冰兰从里面拿出徐奶奶给的吃的，还有自己买的，一倒一堆。冯澈过去拿了一包果脯去一旁边吃边看书。 真是脸皮够厚！冰兰整理出一包，这是给徐大夫的。不知道徐策走了没？他要的打火机应该给他。睡得太多，冰兰起来出去熘达。 「你行不行？」冯澈在后面问。 「现在我可以跑步」冰兰说的是实话，睡醒后更觉得神清气爽，外面分外安静。医院大门外一个男子在那里站了许久，他一直看着冰兰病房的灯光。冰兰的出现让他一惊，然后是一喜。 「林老师」 「普布」 「林老师，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卓玛会对你那么做！」普布惭愧又自责。 「普布，你不用自责了，这事与你没关系。做错的只有卓玛，回头跟尼玛校长也说说，没必要为了一句承诺葬送你的终身幸福。你喜欢就娶，不喜欢就不娶。 她一直很照顾我，千万别因为这事难过伤心，伤了身体。明后天我会返回北京，去把募捐来的书本都带回来，给那些渴望学习的孩子」 「林老师」普布不知道该说什么。 「快回去吧！别让尼玛校长惦记你」冰兰报以微笑。目送走普布，冰兰在街上熘达了一阵子才返回病房。 冯澈还在看书，看她进来起身道：「看来你是没事了，既然没事我去睡觉了，明早自己去做饭」 冰兰大好的心情再次被破坏，一屁股坐床上不去看走的男人。 早上很早起来，医院的厨房里做饭的大婶告诉冰兰那盆鸡汤是给她炖的.有挂面，有米饭。 自己做就自己做吧！要了一碗米饭做了蛋炒饭，配上酸笋丁，再来一碗鸡汤正好。 准备好了，冯澈进来，端起炒饭就吃起来，「谢谢」 冰兰气得要骂人，想到昨天这傢伙背着自己跑了十来里地便压下浮躁的心，接着去炒，这次做了两碗，给徐大夫一碗。 两个人吃完良久徐大夫都没回来，返回病房后，医生再次检查冰兰身体，一切无恙。 上午尼玛校长和徐策，普布过来辞行，没看到卓玛，据说要执行拘留。 「学生们要上课，你没事了我们就回去了。」尼玛校长道。 「没事了，尼玛校长，我明后天回北京，徐大夫让再去那边做一个血样检测.」 「好，到了北京给我们来个消息，好让我们放心」尼玛上前抱抱冰兰，道声保重，转身拭去眼角的泪花. 「好好保重！希望我们还能见到」徐策上来握握手。 冰兰给徐策十个防风打火机：「算是我对边防战士的一点爱心」 第755页 「我就替战士们谢谢你了」 送走这些人，徐大夫才过来，「精神状态挺好，我刚才与北京那边联繫了，他们希望你尽快回去做一个检测。还有让你带着解药回去。他们还想拿到那毒药，我问过卓玛，她手里已经没了，巫医只是给了她一小包。 巫医拒绝拿出她的药，专家们对古老的巫师，药剂很感兴趣，但是那都是秘密，根本拿不到。就是有幸拿到了也没研究出什么结果。解药也是剩下一点粉末，你务必那好带回去」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今天明天都可以，我也想知道结果，看你的血样有什么变化」 冰兰决定明天一早就走，下午去找氂牛队。一直没看到冯澈，直到中午吃饭冯澈才回来。「明早有马帮也有背夫去八一镇。你可以吗？」 「可以，我准备一些吃的」 「那个饭糰子就好」 冯澈下午又出去了，冰兰出去买回来一些原材料，下午开始做饭糰，做烧饼，包了十几个咸肉粽。 准备路上的酱菜，盐巴。一路最少七八日，不得不多带。冯澈晚上回来直接要吃饭糰肉粽。两人去徐大夫宿舍吃的晚饭，徐大夫叮嘱了一些事情，也道出刚来工作的艰辛。 那时候藏民很排斥汉族人，他们都是一点点感化才有了如今的局面。所以在这里不能拿规矩生搬硬套。他也是暗指冰兰这件事不做深追究的原因。 经过一周牛背上的生活，冰兰两人终于坐上车去拉萨，坐上飞机去北京。冰兰再次接受全面检查，折腾一周才把她放出来。血样里已经没了不明物质，也没了贫血症状。 徐家老夫妻一听冰兰没事了，这才都安心了。 医院和科研单位再继续研究什么冰兰不得而知。如果她在11月前进不了墨脱就要等来年了。所以她赶紧办那批东西，拿出帐册，里面夹的一千块钱掉出来。 想起那个冷漠男人，她真的拿了那一千块钱去买了铅笔和橡皮，尽管她空间很多了!她在登记册上填上一笔冯澈捐赠价值一千元的铅笔橡皮.本人捐助文具价值三千元，无名氏捐助五千元文具. 要走程序，东西就要写表面，那边要核对，不能出来明细上没有的东西吧! 这次去民政局出奇地顺利，「小林老师，我们正想找你呢，经过领导的审核，你这批募捐物资有着重大意义。所以我们又组织了两次活动，增加了不少书籍和文具，体育用品，服装类。 这次你就作为代表将物资带去拉萨。表达我们对藏区学生的关心友爱。铁路部门表示会安排一节车皮准们给我们运输，你的火车票他们也承包了。什么时候走日期你定」 第422章 老乡 12 真是峰回路转, 「我想问一下所有东西要交到哪儿？我开始的目的是为墨脱孩子募捐的」冰兰要问清楚，别到了拉萨就算完了，对于整个藏区这点东西不够塞牙缝。 「我们与拉萨那边有关干部们联繫过了，到了那边他们会将物资分派到个边远村镇, 墨脱他们会重点关照。」 「我个人出的三千购买的文具能不能指定墨脱？」忙了半天自己好像又要为他人做嫁衣了。 「可以，捐助者有权定向分派」 冰兰在帐册上将自己的三千后面标註了墨脱。 「我们给你开具证明，到了那边你让有关部门给我们个回函，证明东西到了他们那边……」冰兰决定这样的好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一天时间将附近收购站的书收了一下, 找车将居委会的东西全部运到货运站。火车票和货运办理都很顺利。 「冯澈, 请你吃饭、结帐, 明天我回拉萨。」 「还以为你要赖帐！哪里？」 「天外天」 「一会儿到」 冯澈一来，服务员马上将烤鸭端上，「还想吃啥你点」 冰兰觉得冯澈就没客气过，吃饱了，装起钱，嘆口气：「以后你还是悠着点吧！别玩大了！」 什么意思？她玩什么？冯澈已经走出去, 冰兰还在想冯澈说的什么意思。 想不明白, 冰兰哼了一声, 晚上去徐家告辞，这次离开可能要好久才回来。刘敏给丈夫买的衣服让冰兰带上，加上老夫妻准备的吃食又是一大包。 一路北京——西宁——格尔木。到了格尔木就要转到汽车上走青藏线到拉萨. 一辆后挂大解放装了满满, 两个司机, 一共八百块, 第二天保到。拉货不拉人，冰兰只得找其他车辆搭乘。进藏的几乎都是货车，想找一辆搭乘的车辆很难。 「加你们二百，我坐副驾驶，不影响你们轮流休息」冰兰跟那两人交涉。 「只要你能受得了」 坐上汽车才知道什么是真正难受。就在那里，你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腿脚都僵硬的不能动。中途有几次休息，吃了两顿饭。天黑后才找地方睡觉。那些司机睡觉的地方都是一屋子几个人。冰兰只好留在车上休息。 此处停留的货车就是十几辆，那些司机看到冰兰眼睛都黏在她身上。司机老李说了声夜里把车关好。 一群男人吃喝说笑着，声音传的老远！没有了四下看风景的心情，回到车上休息。半夜真有不长眼的来开车门，躺在汽车顶上的冰兰嘲讽一笑，随后进空间舒舒服服睡了一觉。天亮才出来四处看看，几个司机用怪异眼神看冰兰。 第756页 两个司机吃饱上车继续赶路。「昨晚睡得好吗？」司机大李问。 「很好」 「半夜没冻着吧？」 「没有，我去车顶睡了，货里有被子，很舒服」 两个司机没再问，他们算是忠厚的，但也不想惹事那种。女人搭车出事的太多，他们早就司空见惯。社会早就不是以前那样了。 继续十几个小时，冰兰叫停了几次，好的风景不容错过，这次她拿出相机。 「两位师傅在这条线上跑了多少年了？」 「十四年吧！85年重新修了这条路后，我们就跟着跑了，开始跟车，后来就跑车。」 「我给你们留几张照片，等以后不开车了拿出来看看」 为了给自己多几次看风景的机会，冰兰给两人拍了好几张照片。三人关系倒是融合起来。司机知道哪儿好看，边走边说，过了唐古拉山口就进入藏区。 两个师傅在中途休息的时候告诉冰兰在哪儿买虫草最划算，他们有常户，那些人把采来的虫草兜售给他们司机。冰兰跟着看了，品质是不错，价位压了压。对方看是内行要的量大就没抬价。 这是意外收穫，公路穿山过河，进入拉萨市，她首先要在拉萨有关部门做个登记。东西就卸到货场，冰兰没忘了将照片给两人洗了一个加急。 什么时候取随他们自己。本来可以让他们直接送去八一镇或波密，但冰兰的东西需要处理一下，纳木错她不想错过。 货场物资进出频繁，门口就有车等着拉货。冰兰叫了一辆双排，去自己的货位装了一袋袋的货：「师傅，去市场」 都是服装和袜子。一身运动服进价只有二十五块、三十五块，在这里批发价能到一百、一百五。袜子只有三五毛钱，这里能卖到两块。而且是秒干，你一拿出来摊主便毫不犹豫要了。 一车衣服，一车胶鞋，一车帽子围巾，一车袜子手套秋衣裤。冰兰的空间被腾空出一片地方后，她结束了批发，市场上的东西不能放多了。 弄出一辆吉普去纳木错玩了一天，在拉萨城转了一天她才去办理她的正事。 冰兰带的帐目想要核对实在是困难，「小林老师，还请你多留两日，帮我们清点派发一下」 「好」有吃有住，顺便再逛逛，冰兰答应下来。 然后就是等待着下面格县区过来拉东西。幸好打包的时候里面数量都在外面标註清楚了，等各地拉走东西，已经到了十月中旬。 天气转冷，再不走根本进不了墨脱，现在多雄拉雪山估计已经飘雪了。那段路是最难走的，河谷，高山，恶劣的天气，都是阻碍越过多雄拉山口的因素。 冰兰给墨脱学生争取到尽可能多的衣服、书籍和文具。汽车一直将东西送到松林口。那边墨脱县城已经过来人接她。 踏入雪山口，迎面是飘来的雪花，山上已经被白雪覆盖，下半部还能看到绿树山体。周围起了一层层迷雾，行走的路依稀还能看到。冷硬的石头结了一层冰霜，背夫拿着木棍脚步稳健。 他们哪一脚该踩在哪儿都好像知道。一次次的路过，他们将这里每一块石头都熟记于心。冰兰身体好了走这段路很简单。如果有时间，她好想站在高出去领略一下雪山的风姿。 行走的背夫召唤着冰兰不能驻足，早点越过山口早点安全。如果赶上大雪前路就会埋没，那样等待的是更多的危险。呼吸着冰冷的空气，这一刻，冰兰决定在这里要继续留下。 背夫加上氂牛，东西看着不多却都是很沉。一个背夫的费用大约一百二到一百五。东西不值钱，运费太贵。运进来的东西贵有贵的道理。 冰兰在大街上曾经问过水泥的价，在墨脱，一顿水泥两三千很正常。在外面去买几百块估计顶天了。这就是物价！所以冰兰尽可能给尼玛那里的孩子们争取更多的东西。 冰兰带回来的书籍和文具实在是很多。县委的人员不得不好好进行登记造册。这都属于捐助，都要留底子的。帮着登记的高科长问的仔细，路上各种费用谁负责无他，县里没有这笔开支。 「从北京到格尔木的火车是铁路局负责，格尔木到拉萨的汽车我负责，拉萨到松林口由拉萨负责了，剩下这段路的脚夫钱依旧我在负责」 「小林老师，你是知道的，县里经费紧张，我们怕一时没办法给你报销路费」高科长很为难。 「路费我没想让县里出，回北京的时候带了一些药材，卖完了正好赚够了路费」 小林老师精神可加啊！自愿承担了部分路费，这让他们情何以堪？小林老师简直就是支教的楷模！ 教育局当即决定，今年的先进工作者绝对是小林老师的！这事一定上报，说不定上级还要进行表彰。李副县长刚一说了全体的表决就被冰兰否决。 这点不算啥，那些在藏区辛苦工作了多年的人才真的伟大，她不想给自己弄个枷锁，请各位领导高抬贵手！ 冰兰的态度就是不会长期在此，荣誉多了就是负担，她再想做什么就会受到或多或少的影响。她是旗帜，标兵，怎么能自私？那么很多事就要被迫。冰兰不想让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好像自己真的过了！她突然想到冯澈说的让她悠着点。 老油条哪里不明白，「既然小林老师愿做无名英雄，我们就尊重你的意见，你的档案上我们会尽酌情体现一下。」一个人的档案要跟随一辈子，写的好，对调动以及以后的工作都是有好处。 第757页 工作的事，县委争取她的意见，学校都在这儿，去哪儿都行，没有不缺老师的学校。「我先去看看尼玛校长和孩子们，能不能等我回来再定？」 「好，所有学校随时欢迎小林老师」 「这样积极上进，思想觉悟高的好同志真是难找，我说咱们是不是应该帮着给小林老师介绍个对象？如果能扎根边疆那就是咱们的助力！」薛书记沉吟道。 「什么样的人小林老师会看上而自愿放弃回去的机会？你能找？」李县长道。 「咱们好同志那么多，不信就没合适的？」 …… 回村上小学她雇了一个背夫两头氂牛。孩子们她要去看看，毕竟相处了一年多，还有那些平时没少关心她的村民。 学校已经开课，尼玛和徐策在上课，她走了，这里会恢复到以前状态吧。新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 「小林老师回来了！」孩子们一眼就看到冰兰，一张张激动的笑脸一阵欢呼雀跃，他们喜欢这个外面来的老师，喜欢给他们带来新奇的故事。 尼玛和徐策跟着出来，「小林老师」「小林回来拉！」 「尼玛校长，徐指导员，同学们好！都快过来，看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冰兰觉得自己此次收穫颇丰，心情格外好。招呼着学生帮着将氂牛上的东西搬到办公室。 「这么多东西！」尼玛没想到冰兰会带了这么多书本，两个大氂牛身上都是一捆捆的。徐策笑着过来帮着卸货，书本都是死沉的。赶氂牛的大哥背上背的倒是轻一些。 第423章 老乡 13 东西卸了一堆, 尼玛让学生都去自习，徐策帮着清点。 「我在墨脱大致缕了一下，我要的是一到三年级可以用的画册字典等，五十份, 还有一百本图书，剩下的是文具，主要是铅笔、橡皮、拼音本，田字格本，算术本, 备课本, 书包, 笔袋。 本和铅笔橡皮要的多，我给您和徐指导员带了钢笔和墨水。咱们备课本足够用几年的。另外我个人给学生买了一些运动服，您看着怎么用……」冰兰献宝一样数着东西，自己背包里带来的吃食和用品都拿出来。 尼玛简直应接不暇，晕晕乎乎点着东西，捆着没那么多, 打开却是很多很多的。就连铅笔刀都二十几盒, 尺子也是成套的。 「小林老师, 佛祖都会感谢你！你给黑暗的孩子带来了希望」尼玛居然祷告起来。 徐策则笑纳了钢笔，「留下继续工作还是回去？」 「还不想回去，我想再留两年」 「不如还回来吧！你看孩子们多想你」尼玛校长道。 「是啊, 你不来尼玛校长一个人忙不过来。这次有了书新进了不少学生, 我们三年级的学生几乎都升到新小学了。」徐策道。 「我已经答应李县长了, 去带一个毕业班，争取让孩子们都考上内地班」冰兰是想留下，可是想到那个卓玛就不舒服。 「也好」尼玛没勉强，只是很失落。她带着两人给孩子们发作业本，文具，运动服，糖果，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很快感染了三人。 「孩子们的家长都想感谢你，感谢你为他们付了书费」尼玛道。 「我也是带了药材回去赚了一笔，不然也是无能为力」 「山里的宝贝多，可是却卖不出去。你需要什么我让村民给你采。」 「咱们这边属于雨林了，好的药材一般在海拔3500以上，不回家买了没用，等下次回去才能带。」冰兰解释了她要的几种中药这里没有。 尼玛校长再次失落，不过冰兰说村民做的竹编硬木筷子她倒是很喜欢，可惜不能带多少。没想到第二天她收到了很多竹编和硬木筷子. 徐策与冰兰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告诉她：「普布说什么也不愿意娶达瓦卓玛，尼玛校长没办法。达瓦从拘留所出来后一直要找普布，普布为了躲避卓玛要求调到其他地方边防。 李营长通过上级已经将他调去亚东了。尼玛校长给了达瓦家一千块钱，作为失信的补充。后来听说卓玛父母给她相看了隔壁村一户人家。那个女孩有点偏执，你不回来也好，我真怕她再做出点什么。」 「只是辛苦了尼玛校长」 「县里正在给这边找老师，那些从这里出去的学生还是愿意回来教书的。现在都给了正式编制，对于女孩子很不错。那些初中毕业的教小学一二年级是没问题的」 「你要留在墨脱吗？」徐策继续问。 「可能吧，我听说去年有个上海老人在这里帮助扩建了一所小学，我想去看看。」 「老师你能不能别走？」一个叫拉姆的小女孩过来拉住冰兰的衣服恳求道。 「老师不会走，只是教五六年级的大学生，你好好学习去乡里小学，我在那里等你好吗？」冰兰耐心道。 「老师真的不走吗？」 「不走，我保证，我只是在更高的年纪等着你。」 小女孩笑着朝躲在一旁的几个小伙伴跑去，叽叽喳喳报告好消息。 晚上冰兰再次受到热情款待，只是冰兰没做过多停留，第三日返回墨脱。随后去一个叫背崩的地方去教小学五六年级的语文。来这里上学的学生最远的五六十里地，十几里地的很正常。 所以孩子们都住校，两个星期才回去一次。 「林老师，这周你负责送两个村子的学生，务必安全将学生送到家。」 第758页 自从有学生因天气不好路滑落崖后，学校的老师有了另一个任务，就是护送学生回家。 过了雨季，现在路还算好走，冰兰带着十几个学生一走就是四五十里路。回来她观察了一下路线，不好走的都可以修整扩大。这天冰兰很晚才回来，沿路她对路做了简单规整。 巨石对她都不是问题，那些半路的小杂碎轻而易举剷平或移开。山里的景致让她留恋，相机一张张将美景收入其中。 急坏了的校长差点派人去找她，冰兰忙检讨自己。学生休息四天，老师也休息，冰兰跟学校要了一块学校边上的一块空地种菜，种粮食，种水果。 本来以为小林老师年轻好玩，没想到真让冰兰鼓捣出一块菜地，边上还有几棵小树苗，都不知道会长什么。 双日是赶集的日子，周围村上的农户都来採买售卖。冰兰将部分私货批发给小商贩。不知道何日起，这里偏僻的乡村物品丰富起来。而且售价都不太高。 一月是门巴族的节日，冰兰去徐大夫那边去过节。东西带了很多，徐大夫招呼着同来援藏的人一起聚餐。 几个人没在十一月前出山的都不得不留下，大雪封山后，这里就是一片孤岛，人进不来也出不去。满满一桌南北方混合菜让众人胃口大开。 「小林来了我们也有口福了！」几个人喝酒聊天，充满对家人的想念。 冰兰在这里一待就是半个月，她跟徐大夫等人学了怎么选择上好的藏药，什么值得带回去。「等五六月了你那边的村民会去山上挖碎蛇，要是收一些泡酒对风湿性心脏病，风湿性关节炎很有效」 冰兰记住了，她跟学生家长去挖碎蛇。碎蛇不长，只有40厘米左右，没毒，孩子大人就用手抓。有的小孩子将蛇摔在地上，蛇断成五节，随后又自动连接上。孩子们看着笑，冰兰觉得太奇妙。 插秧季节学校还有一项任务，就是去驻军军垦农田帮着插秧。春播秋收，一共军民两次合作。 冰兰带着学生一到就看到了李营长和徐策了。 「李营长，徐指导员。」 「小林老师，身体没事了吧？」李营长道。 「没事了，这不还能跟你们军民一家亲吗？」 「每年都要谢谢这些学生了，他们一个个都是能手，比我们厉害呢！小林老师会插秧吗？要是不会就去跟炊事班做饭去。他们几个大老爷们整天祸害东西！」 「我什么都可以，要是能打些猎物就给孩子们大大牙祭」 「我叫人去弄」 那边老师招呼着学生开始分派任务了。冰兰忙过去，第一次没经验。 「这就是你说的小林老师？」排长张磊问道。 「嗯，支教的，呆不了多久」 「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人家小姑娘刚十八.九，你别老牛想吃嫩草？」徐策道。 「我不行咱们连里营里总有行的吧！」 「呵呵，姑娘不错，咱们别吓着人家」徐策忙警告那些不安分的分子。为了解决驻军的粮食供应问题，每个连队都会开垦出一片军垦田自给自足。 冰兰很佩服那些学生，一看在家都干过农活，她跟着插秧，却与学生速度差不多。她不是不可以更快，而是水里的蚂蝗实在是让人噁心。所有人都隔段时间上来将身上的蚂蝗拿掉。 而那些蚂蝗叮住你会很难弄掉，村民一般会用火烧。冰兰没经验，将自己弄得有些狼狈。还是徐策过来帮她解决掉附着的吸血鬼，「明天你穿双厚袜子，上面用布带缠好了」 徐策用打火机一个个将蚂蝗烧掉。冰兰细腻光滑的腿上留下几个出血点。「新学校还习惯吗？」徐策不经意地问着。 「很好，我种了一块菜地，一块谷子，一块玉米，还养了几只鸡」 「呵呵，你还打算长期待下去不成？」 「孩子们都住校，平时吃的很简单，那些菜哪怕放一锅汤让学生喝也好」 「你还真是为谁都着想」徐策很温和，就如邻家的大哥哥。 中午军民欢，战士打来野味，用大锅炖上，没多有少，都能吃上一块。军垦种完后学生各自回家。冰兰再次清闲起来，空间的东西又被她处理出去一部分。收了不少竹编，木碗，硬木筷子，都是当地特产。土鸡，家猪野味也要，到了外面都是难得一遇的美味。 徐策过来看了她一次，给她带了一只不知名的野物。两人喝酒吃肉，说些外面的世界。 「我爱人也是老师，只是在老家，我打算让她过来，可她不愿意.」喝多了，徐策话多起来。 「你有孩子吗？」 「还没有，聚少离多，我觉得很对不起她，有丈夫跟没丈夫差不多」徐策默默望向远方不再说话，冰兰没去打扰，此时他的心里一定很难过，他在思念也在感伤。 「我们两是中学的同学，我考上军校，她考上师范。我们一直通信，我觉得上学写作文都没那么用心过。毕业了她回老家教书，我却来到了这里。我们还是写信，一封信有时候却要等上半年多才能看到。」 「我已经很久没收到她的信了，不知道是信丢了，还是她在忙」 这才是他心情不好的原因吧！男人慢慢喝着酒，倾诉着自己心中的烦闷。他不想奢望什么，只是将这里当做自己一个倾诉对象。徐策睡在学生宿舍，冰兰在房顶坐了一夜。她想看看这里的夜空。想着以后她要去哪里？ 第759页 雨季来临，一场场的雨让河流水涨，让道路湿滑。「林老师，路上一定注意学生安全」 「放心校长，我会看好学生」 冰兰千防万防都没防住泥石流的不确定性，她听到山体的响声有异时，马上叫住在前面嬉戏的学生。「停下，回来，有泥石流！」冰兰大喊。 嬉闹的学生是停下了，机灵的就往回跑.山石子泥土开始滚落。剩下三个学生也明白了什么，撒腿就跑。冰兰奔过去，护在后面。前面的孩子已经跑出滑坡区。 上面泥土混合着石块，植被已经倾斜下来。「快！再快点！」冰兰在后面催促着，随着声音，大面积的泥石流已经冲下来了。冰兰感到了一股带着力量的实体朝着自己撞来。 第424章 老乡 14 她前面两个已经跑出危险区, 最后一个与自己距离太近。冰兰嘆息一声，用力将最后一个扔到前面路上。自己身体被那股力量撞入路旁的河谷。 她努力寻找能抓住的东西，但是没有。她想进入空间，却不能。因为她听到了学生的呼喊惊叫声。深深嘆口气, 估计这片土地与自己犯沖。 落入河里除了冷，还有痛。水流速度很快，她的身体里在水里不能自主。空间！趁着自己被水淹没，冰兰用最后的神智与空间沟通。 湿哒哒的坐在客厅，吃一片伤药, 躺着慢慢恢复。感觉了一下身体, 身上都是擦伤, 没有大碍。爬起来洗澡换好衣服，趴在床上慢慢恢复。 估计学生们应该去找人救自己了。空间还不能多待，但是出去的情况就如刚才。也许等泥石流过去水流会被减缓一些。不能等了，真的来人自己更没办发出去。 护好身体，换上湿哒哒的衣服。出空间的剎那，她扔出一对铁爪。河道两旁除了石头就是树干, 不管抓到什么她都会上来。身体再次被冲击, 手上却抓住已经勾住东西的铁爪绳索。 很好, 铁爪抓到了石头上。脚下找到一个支点，人一用力，冰兰脱离开激流。趴到河道一块石头上, 冰兰不由哈哈笑起来。她就说自己死不了！收起铁爪, 她爬上路面。远处已经还有人在喊林老师。 泥石流已经停止了, 路被淹没了二三十米。山坡出现一道缺口。冰兰站起来朝着声音走去，有些虚脱，用力加上害怕。 终于有人看到了她，冰兰笑着坐下等他们。 「林老师，你没事了？可吓死我们了！多吉他们回去喊人了」 「老师命大，抱住一块石头爬上来了」 「林老师，你哪儿疼？」 「没什么大事，就是你们要等等在回家了」 「林老师！呜呜呜」小姑娘哭起来。 求援的几个学生终于遇到路人，将几个村人带过来却看到冰兰已经没事了，众人喜极而泣。「你这老师能从河里出来真是命大！」来人一个个道，任谁想想都是凶险无比。 「您真的没事吗？」 谁都不相信冰兰活着自己上来。大家还是将冰兰带回学校，乡里有卫生院，被医生检查后冰兰还是留院观察一天。 美美睡一觉，冰兰睁开眼的时候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屋里灯光明亮，原来已经黑了。「你真给海狼星人丢脸」 冰兰猛地弹坐起来，她惊愕地盯着对方。冯澈将她按倒：「好好躺着吧！告诉你了悠着点！你就不听，怎么我每次看到你都这副德行！」男人鄙视着。 「你是谁？」 「我叫樊澈」 「你怎么知道海狼星的？」 「看看你，你重生了多少次了？怎么还这么毛糙？你应该有空间盒子吧？这么多年积累的东西还不够让你逍遥？居然跑这儿做什么老师？」冯澈一阵阵嘲讽，冰兰脸红了白，白了黑。 「你不也来了？」她强辩。 「我来了是旅游，是採风，是度假！」 「切！跟我有什么区别？」 「你说有什么区别？你会掉河里，我绝不会。你要上课，我不用，你要护着学生，我只保护好我自己就好」 「你冷血」 「是没你热心，还搞什么募捐？折腾吧！看你过得什么日子？丢人不？」 「你少说我！个人有个人的活法，我愿意！」 「死鸭子，嘴硬是不？」冯澈冷脸盯着冰兰。 冰兰不再说了，翻眼看冯澈，随后转过头。她其实很好奇这个老乡都怎么过的。肚子一阵叫，既然知道了，她也不避讳，拿出一盒饼干吃起来. 香味，鲍鱼饭的味道，冰兰很郁闷地看到那个傢伙正端着一盒鲍鱼饭大口吃着。冰兰拿出一个桃子慢慢咬着。 「就知道你给海狼星人丢脸！混了半天什么都没混到」又是嘲弄。 「你不说话会死人吗？」冰兰一直被挖苦心情更不好，知道对方是老乡，从内心没把他当外人那么拘束着自己的言行。 「你在海狼星干什么工作的？」男人坐在一旁边吃便问。 「清理回收工」 「那不是垃圾工？怪不得大脑智商低！你都在哪个世界待过？」 在哪个世界待过？这么说可以换世界？信息！绝对的无价信息！尽管冰兰很不喜欢对方说话的语气，还是回答了对方问题，老乡啊，跟她一样活成了老怪物的东西！ 「一直在这个星球，而且我的时间轨道只有一百多年，来回来回转。你呢？」 第760页 「我去过很多星球，我算一下，大概十来个是有的，这个叫地球的我这是第二次来。」 冰兰马上一脸羡慕，「别的星球好不好？都有什么？」 「各有千秋，看你怎么活着，我去过一个还在原始状态的星球，那里的人还处在茹毛饮血的阶段，噁心死人了！不过那里的原始物种很多，现在所说的珍贵药材，珍稀物种，在那边一抓一把。你要是想补补我给你一棵人参，绝对是震惊眼球的。 还有一个高度文明的星球，太高科技了，什么都是智能机械话，人都退化成畸形了，还有一个高温炙热的星球，在那里活着一天就是煎熬，我过去时他们在探索新的星球，准备搬家。」 「搬走了没有？」 「应该搬走了吧！我在那次搬家过程中牺牲掉。还有一个冰雪世界的星球，好像是人类冰河时代，人类不断迁徙，寻找适合活下来的家园……」冯澈一个个数着自己去过的星球，冰兰听得津津有味，不断插嘴问问。 「是不是还是这个星球好？」 「错！我正要说一个星球，那里文明程度也很好，没有四季，只有春天秋两季。处处像花园一样美。人类和植物生物完美和谐共处。」 「那岂不是人类的乐园？」 「马马虎虎吧！不过只去过一次」冯澈给冰兰一个奇怪的果子：「这是那边的果子，味道还可以」 冰兰一咬，多汁，甜中带微酸，还有一种纯香味，「还可以，还有什么吃的？」 「因为动植物和平相处，只有果子，没有肉食」 「没肉吃岂不是很惨！生物岂不泛滥成灾？」 「那里有自然法则，出生死亡处于一种平衡。机械文明，我也经历过，那次我死在星战。」 「我怎么听着你几乎没有寿终正寝，还说我呢！我觉得你还不如我！不过你很厉害！能经历那么多，有与这个星球类似的吗？」生活多姿多彩，冰兰还是羡慕地。 「有，人类文明程度稍低一些，但是环境非常好，还处于星球最年轻的阶段，我在那里是最享受的一次」冯澈好像还在回味。 「你一定娶了好几个老婆？」 「嗯？你怎么知道？」 「看你那样子就知道，你做了什么官？没做国王吧？」 「没敢做，怕影响历史，只做了一个闲散王爷，不过我与国王是哥们」 冰兰有些羡慕冯澈能去那么多地方，不像自己窝在这里生活几乎千篇一律。 「你的储物盒多大？」冯澈问。 「二十立方，你的呢？」 「五十立方，和二十立方。就知道你混得惨，原来在根上你就很惨！你怎么只买了一个二十方的？」 「我没钱，只有研究所给的星币，买了盒子，还要买衣服，鞋，营养丸，刀子，我什么也没有，什么都要买」冰兰绝不会告诉他自己也有储物戒和独立小空间，她现在已经很喜欢将戒指放在大脑植入空间了，不用不拿出来。 「你！真是的！」冯澈一副恨铁不成钢，「怪不得你混得这么惨！你现在想吃什么？」 「就你吃的鲍鱼捞饭」 冰兰得到一盒鲍鱼捞饭，她问冯澈怎么会有那么多钱买大储物盒？ 「我在海狼星是跟随舰队出去的后勤工，多少还有一点私房，参加了那次实验，临来将自己所有积蓄全部变成了东西。也幸亏带了那么多东西，不然每次获得生命都会早早挂掉。说来这个星球算是不错的，还没遇到太大危机」 「后勤工该不会是那种帮着打扫战场，运输物资的勤杂工吧」冰兰一听便猜个大概.要是好的工作这傢伙一定会炫耀。 「总比你那个垃圾工强吧？」男人强词夺理。 说了半天冰兰倒是忘了问他怎么看出她是海狼星的，「你怎么知道我是海狼星来的？」 「上次咱们去机场我就怀疑你了，土着根本没有那般体力跟上我的速度，只有有了一定功力才能做到那般轻松自如。何况你只是一个小姑娘。 回去我调查你了，你就是一个山区小姑娘，家境那般做事却处处大手大脚，你能赚多少？请我吃饭拿五千块钱都不眨眼！脑子呢！猪吗？ 你也不想想一个十八九岁的山村小姑娘有你这样老诚的吗？一看就是活了不知道多少辈子的老妖精！ 还有我一炸，你就那般表情，本来是怀疑，现在确定了！真不知道你都怎么活过来的？」 冰兰从头到尾想了一下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少错！「你这次是来干啥？」别的不提了，既然是老乡倒是可以多聊聊，两个都应该是寂寞的人，有秘密却不敢说。 「你弄了那个募捐，杂志社想出一片专题，我就申请过来拍一些藏区照片配合专题报导。也顺便证实一下我的猜测。看来这次我没白来，收穫瞒丰，找到了一个老家的人。」冯澈悠悠看向冰兰，两人相视而笑。 他们讨论了他们的命运，难道可以这样无休止的一直重复生命？海狼星应该从他们头脑植入的晶片中获得了他们需要的数据。那个试图改变历史的人被引爆了灵魂，历史被改变了会发生什么变化？ 一切都是未知，他们能做的就是珍惜每一次获得生命的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也许完成了历史使命被实验室引爆。 「你家在北京？」 第761页 「老北京人，住在大杂院，一大家子，我在家排行老二，上面一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妹妹，还有爷奶。老两口跟着搬出去的老叔住，剩下我们一大家子挤在一起，我刚买了房子，还没搬出去。」 第425章 老乡 15 「你来了几年了？」 「三年吧！没敢做得太明显, 我还在了解这个世界，只是每次出来说是弄点外快，给别人干点活什么的。家里要给一些，自己留个大头。这不买房还要弄个贷款」冯澈道。 「还说我？我看你活得就憋屈！」 「有什么憋屈？我一年在外面跑的时候多, 根本就不大回家，在外面我想干啥谁能管？最多回去拿一些照片。你这打算怎么过？还要当一辈子老师？」 「我也就是喜欢这里的环境，想待够三年再回去看看，顺便弄点药材倒卖回去，等你回去了在北京帮我买套房子。」 「你有多少钱了？」 「买房子应该够吧, 回去的时候带回药材赚了一笔, 来的时候批发了一些针织百货赚了一笔」 「你知道以后的历史发展吧？我上次来赶上了明朝, 只对那段历史熟悉，后面的不知道。」 「我知道的到2050年，这次来的算是晚的，一般都在民国，五六十年代。」冰兰再次撒谎。她对这人不了解，只能更加小心。 「五十年, 足够了！」 「你那里存了什么东西？」 「来的时候将我平时收的垃圾带了一些, 到现在捨不得扔, 但没啥用，布料衣服多。还有就是吃的，用的。你要看历史应该知道, 有段时间人们根本吃不饱。再有就是存了一些钱在里面。一共二十方, 每样弄点就没地方了。」 「也是, 钱不够了我给你填上吧，我带了不少金银珠宝，卖点足够生活」 「买房子的钱足够，以前又不是没存下，给你五十万，看着买，不够你帮我添」 冯澈问了更多以后的发展变化，「我看以后咱俩合作开一个店铺吧，雇一两个店员，我们作伴可以满世界看看顺便寻宝出售。」听完冰兰说的，冯澈道。 「随便，也许你说的是个好主意。上海也不错，那里才是真正的经济中心，做生意可能更适合」 「我去过，还没看到你说的那番繁华，你说我去买铺面」 冰兰弄出一台电脑，里面存了大量资料，她将后来综合总结的上海豪宅上铺分布图调出来给冯澈看，只是现在都在建设中。 冰兰说的冯澈入坠迷雾，「你跟我去一趟，我听不明白，也看不懂」 去？什么时候去？「我给你写很具体明白一些，找不到你可以问中介，让他们帮你」这回冰兰找到了自信，语气越来越高。将冯澈压下去，让他嚣张，让他狂妄！会星战怎么？现在有机会施展吗？ 时间在两人聊天中过去，外面天色发白。冰兰给了他五十万人民币，又要了一些她没吃过的水果，还有冯澈向她炫耀的一棵像大白萝蔔一样的野山参，星际战士用的匕首一把。 作为代价，冰兰给了他一些各地小吃，各种食物和水果。估计海狼星人最渴望的就是食物。 冰兰出院后被告知参加一位老师的葬礼，她才知道那天出事的不单单只有她，还有另外一名老师为了保护学生也被冲进河谷。他没冰兰幸运，等大家找到那是老师的时候人已经没救了。 冯澈正好没走，跟着一起去了，这是很好的素材。他一张张记录下学生对老师的怀念，众人对死难者的惋惜，家长感激涕零。如果冰兰出事，学校将面临着老师严重不足。 经过这次事件，学校和上级与学生家长，各村村长商讨后决定，以后接送学生的任务交给学生家长，每次派两位家长就行，家长可以轮流来。 这个提议很快被通过，冰兰结束了接送学生的任务。冯澈在背崩留了一周，两人趁着大周末去爬了一次多雄拉雪山，夏季雪山依旧，只是在五六千米高峰。一下子从热带雨林上升到白雪皑皑的雪山，这反差大的！ 「我回去了，藏区还有很多地方要看，要拍」冯澈再次背起背包。 「去那曲收购虫草，它的上升空间很大，回去我那五十万保证变成一百万」 「你也不是一无是处！」冯澈最后还是说了一句欠揍的话。 半年后冰兰收到冯澈一封来信，按照冰兰指定的位置，他购买了一个上铺。两人合伙买的，因为即使冰兰五十万变成了一百万也不够买那铺子。 冰兰在2001年的九月离开墨脱的，同时离开的还有徐向东，他也正是结束了援藏工作。 她走的没那么洒脱，学生们的眼泪让她铭记于心，老师们的体贴关爱让她不能忘记，还有她和学生们开出来的那片田地，那些成群的鸡，那片高山河谷，那片原始森林。还有那抹挥不掉的绿色。 徐策最终离婚了，他不能离开他的边防，没办法挽留要离开的姑娘。 冰兰坐上飞机，心里酸酸的厉害，透过窗户再看一眼这片留了三年多的藏区。 徐大夫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家里你的父母不是一样在盼着你回去吗？」 想到家，一晃两年没回去了，冰兰释然。 落地北京，冯澈已经辞职了，冰兰还是去徐家住了一晚，看看两位老人和刘敏，也帮着徐大夫带带东西，两人的东西实在是多。攒了多年的东西都不少，徐奶奶对冰兰带回来的竹编很喜欢，各种各样都要了一个，还有木碗，她说等重孙子出生了给小孩子正好。 第762页 刘敏依然喜欢两人带回来的药材，「现在中药涨了好多了，这个虫草一斤已经到四万了 ，像你们拿回来的这些顶级的都是一两难求。」 他们岂不发财了？冰兰知道还会上涨，「阿姨，我看过几年还是要涨，我的先不卖了，放上几年再说，不到十万我不卖！」 「你还真是个小财迷！你说让我帮你看的房子你还要不？」 「要吧，我来了还有地方住」 「嗯，幸亏听你的我买了一套，现在又涨了，涨了好多了」 冯澈将资金全投到上海了，北京的房子没给冰兰买。但是冰兰表面是没那么多钱的，一说买房，肉疼地将带回来的中药交给刘敏帮着代卖。 全部卖完中药，也就够付首付，她忽悠着刘敏与她一起再次买房。徐大夫这次也带了不少药材，一家子都赚钱，再买房子也不是不行。 「买，跟你做邻居」刘敏决定了再次买房两人全是办理了贷款。 离开北京，直飞上海。店铺装修的很高档，里面东西很杂，但都是一些价值高的物品。 物品种类很多，有木雕，编织，竹器，玉器，瓷器，刀具，药材等等。她还看到了少数民族的饰品，上面都有标价，不还价，店员只需要按标价卖，对帐都好对。 冯澈没在，店员说是出去办货，冰兰知道不定去哪儿玩了！好在现在有手机了，冰兰电话打过去：「你在哪儿？」 「俄罗斯」 「我在店里，带了一些东西回来，你跟店员说一下，办理入帐」 「电话给小张，就是看店的店员。」 小张拿到电话，等放下后马上叫冰兰二老板，态度很恭敬。冰兰将带回来的东西拿出来，她跟小张一样样清点编号登记，顺便写上价格。 来逛店的人稀稀拉拉，货倒是卖出几件。「平时生意如何？」 「一天基本上都能收入上万吧，有时候来了大客户会更多。大家开始不知道店里卖的什么，来了后都会淘到自己喜欢的」小张是个上海本地姑娘，说话很好听。 铺子有一百多平米，设计的很巧妙，靠墙做了一排做旧的柜子和展柜。能装东西，还能当货柜。小店员就是将东西分门别类放在里面。外面每样摆着的只是一两件。 交完货，冰兰给冯澈打个电话，「我先回老家看看，你下一个目标去哪儿？」 「等你回来再说吧！我从俄罗斯回去也回趟北京家里，他们整天给我找对象，催我结婚呢！不然哪天我带你上门？」那边传来冯澈笑声。 「我估计回去也要被催婚，我看这个办法好，我租你做男友」 「那就在家等我」 「我从帐上要支一笔钱用，回家总要有个交待吧」 「随便支，你看看帐本就知道这两年我们赚了多少了，我第一次觉得赚钱是那么开心的事」 不用看冰兰都知道那傢伙一定在笑。「不会多，我带着三万就行」 「你跟小张要，这点钱铺子里应该有」 冰兰再次讲电话给了小张.小张打开保险柜，里面一沓沓的人民币，「为什么不存到银行？」 「老闆没让，他回来都是将现金拿走」小张道。 真是怪癖！冰兰签字拿钱，想了想还是多拿一些，万一有什么急用。再次签字拿了两万，凑成五万。 山西，只有两年，县城建了不少新住宅，路上拉煤的大车一辆接着一辆。除了烟尘还有灰色的天空。从蓝天白云到灰濛濛的世界，冰兰很不适应，她觉得呼吸都受到阻碍。 不知道家里有什么变化，冰兰还是在县城买了肉和点心。两年内与家里只通过三封信，她有了一个小侄女，她爹和大哥还在舅舅的矿上干活。 去林家村的路依旧没变，地里的谷子眼看着就要收割了，山坡上的大枣红彤彤，金秋十月，冰兰站在自家窑洞前。 院子马文娟正在打豆子，一个一周多的小女孩抓了一把草给在一旁摘豆的曹芳。 「娘，嫂子」冰兰呼唤让两个女人停下手里的活计。 「你这丫头可回来了！」曹芳看到闺女蛮是开心，马文娟笑着过来接冰兰手里的东西。 「这是雯雯吧？」冰兰抱起小女孩。 「雯雯叫姑姑，雯雯都没看到过姑姑呢！」马文娟道。 「可不是，一走就是两年」曹芳跟着进屋。 冰兰给小侄女套上一对小银镯，上面带着小铃铛，小女孩晃悠着手，叮铃铃听着响声，欢快笑着。 「回来就给买东西，雯雯谢谢姑姑」马文娟对这个小姑还是很满意的。 第426章 老乡 16 小女孩「姑姑, 姑姑」的叫着，曹芳帮着整理冰兰带回来的东西。 「你这都是啥？怎么又买了这么多？」 「东西多不占地」冰兰这次给家里买的都是羽绒服，好的羽绒服一件抽走真空只有那么一点，冰兰包里拿出来好几件扁扁的袋子, 打开便是一件羽绒服。 冰兰拿了一件黄色的给小侄女比划一下：「大了点，可以穿两年」她知道村上都愿意买大不买小。可以多穿两年。 「小孩子，花那钱干啥」曹芳说着，脸上却都是笑。马文娟的依旧是大红色, 曹芳是是枣红色, 剩下男人的都是青灰色。 「那两件给阿公阿婆的」冰兰拣出两件道。 「没有你外公外婆的吗？」曹芳脸上笑容收了一下，要是没娘家的这孩子可就不懂事了.她爹娘对自己的这三个孩子可比他们阿公阿婆上心. 第763页 冰兰道：「怎么没有？我这包还没拿完呢！」这倒是她疏忽了, 好在空间多, 拿起包又从里面找，随即拿出两件与刚才一样的, 曹芳这才又笑出来。 「亏你带的这个包大，不然怎么放得下？」马文娟看着冰兰的大背包道，包是很大, 是那种最大容量的包。能放很多东西。 再拿出两瓶装着碎蛇的酒后，冰兰将包仍一旁.看闺女又不拿东西了，曹芳将儿媳妇支开, 问道：「这次没带药材来了？」 「带了一些, 不多, 现在那边药材很抢手, 很多客商都去收, 我们住的地方一年有半年与外面不通。也就是回来买了一些，价高没买多少，赚头不大了。」 冰兰拿了两万给曹芳：「这个算是我孝敬你们的吧，我留了一点自己用」 曹芳还算满意，闺女回来买这些东西应该花了不少，还有两万块钱，她笑着收起来，「永辉学习很好，明年就考大学，将来说不定就留在大城市，娶个城里人。听说城里房子很贵，你爹忙活半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给他买上房子。」 「以后都是贷款，房子那么贵，家里最多给出首付，还钱还是要靠他们自己的」 「你回来在哪儿上班？说好了吗？」 「我想给一个朋友帮忙去，他在上海开了一个店。一个月给我三千，我觉得比当老师强，我回来当老师还没一千块呢！」 「三千啊？是不少，就是可惜了铁饭碗」曹芳捨不得闺女扔了铁饭碗，也捨不得那三千块。 「我去晒被」冰兰让曹芳自己去纠结。包里还有一袋吃的，冰兰拎出来去找小侄女。村上的孩子能吃到的东西是在是有限。她将东西交给马文娟留着给雯雯吃。 那父子俩一个星期回来一次，有时候三两天也会回来。 「你外公家的小煤窑雇了二十几个人在干活，去年一年就赚了五十多万。今年听说碳又涨价了，你爹说七八十万的没问题。」 「大哥和爹在上面还是下面？」 「你爹在上面帮着往煤场运煤，你大哥不一定，下面人少了也要下去，再是亲戚也要出碳才赚钱不是村上陆续已经开了十几个口子了，大家都比赛挖碳.就在那一片，挖着挖着说不定就会碰头.谁挖到手是谁的」 「就没人管任由他们挖」 「怎么没人管村子四周都僱人站岗，上面还有关系，只要有检查的就都停工.等人走了再开。不然每年花出去那么多钱是白花的？」 挖吧！早晚尝到自己酿的苦果。现在人们为了金钱利益已经疯狂了，早没了理智。上面没有大力度，根本制止不了这些疯狂的人。看报纸新闻说着今年关闭了多少小煤窑，关了多少估计开的比这个还要多。想让他们自觉停下，除非煤的利益没那么大！ 冰兰转圈看了看亲戚。外婆家村子的路上已经不再是黄土，汽车运输掉落下来的煤将路面变成黑色，这里到处充斥着黑。 「站住！」一个男人不知道从男儿冒出来，「去哪儿？」 「我串亲戚？怎么？」冰兰满上想到遇劫？截人还是劫财？ 「你谁家的亲戚？怎么看你面生？」男人上下打量着冰兰，眼里多了意味不明。 「曹宝华是我外公，曹明山是我大舅」 「你是老曹的外甥女？你爹是？」 「林家村的林祥生，还要问什么？」 「没什么，走吧！」男子嘴上说着，眼睛一直粘着冰兰。冰兰哼了一声超村里面走去。大表弟只是考上了一个三本，家里除了他再没人有兴趣上学。男孩子去自家口子，女孩子帮着做家务. 曹家的窑洞重新修葺了一遍，看着干净亮堂很多。女人们更加忙碌，口子干活的有三十几人，一天三顿饭都要他们做。外婆依旧管着家，冰兰的到来让小院热闹起来。 「比上次来高了，胖了，还水灵了」外婆带着满意眼神打量着外甥女，「这回不走了吧？你娘总念叨你呢，老师多好，一年两个大假，还是上学有出息！你看看你这几个表弟妹们，就没一个有心的。」 「兰儿是不是该找对象了？想来你在外面没空，大舅母帮你介绍一个？」那边做饭的大舅母道。 「是啊外甥女，你都二十一了吧？村上二十一都报上娃了！」二舅母道。 「如今有钱的找儿媳妇都挑三拣四的，专找漂亮的，还要有学问的，一般人都看不上。我看咱们兰儿就够标准了！咱们可得好好挑挑」三舅母过来凑热闹。 冰兰笑笑：「我跟朋友在上海弄了一个店，看看我爹娘就过去」 「啊？外甥女，你连老师都不当了？」大舅母惊讶。 「不当了，上海那边都说好了，不去不合适」 「去上海啊你娘一定捨不得，那么远，一年难得回来一次」外婆有些失落. 「想回来还是能回来的，那边工作也不会经常在上海待着，大部分时间会在外面。只要路过家里就能进来。」 「女孩还是安定好，天天往外跑成家了咋办？」 「先做几年，以后会安定下来。等有了房子可以将我爹娘接过去住。」冰兰应付着女人无休止的问话。 不管冰兰说啥，曹家的女人还是接受不了冰兰去那么远的地方工作，而且是放弃教师工作。 给口子的工人送饭的时候，冰兰跟过去了，林祥生还好，他的工作是将运出来的碳送去村上指定货场。那边有专人给各家过称记录产量，村上统一外卖。钱每月结一次，当然是扣除提留部分，这样村上掌控着各家的收入，也掌控着各家的命脉。 第764页 林永志跟着下坑挖煤，干的与别处一样的活，只是给舅舅家干不会被截留好处，不会找茬，工钱到了年底会多补偿一些。这也是林家父子过来的原因。 但是亲戚多了也不好干活，总有拉不下脸的时候，在家曹芳就说因为她爹和大哥去了外家而没带着大伯三叔两家关系一度紧张。 「不是不想带，你爹和大哥去是正经亲戚，那是姑爷和外甥。你大伯和三叔他们去了就是外亲，你大舅怎么下来脸管束？开口子是要赚钱，不是养亲戚。到现在你大娘和三婶都不大与咱们家往来了。 你阿公还将你爹叫去说教了一通。你爹不是不想带，只是你外公发话了，除了自己人和咱们家，工人都要用外地的，没有面子，干活好干」 冰兰去大伯和三叔家明显感觉到了那种疏离，亲兄弟，谁对谁错？ 林永志出来时除了牙齿都是黑的，冰兰是认不出谁是谁，还是林永志过来叫冰兰。「小妹，啥时候到的？」 「昨儿，大哥洗洗吃饭，我跟爹在那边等你」 林永志只是简单洗洗变过来，来了先坐下靠在草垛上吸菸，他很疲惫，手脚和脖子僵硬，腰由于长期的弯曲而慢慢变形。出来的人好像都在伸展着肢体，谁也没着急吃饭。 冰兰能感觉到，他的大哥很瘦，很累。便过去帮着林永志捏吧一下。 「太脏了，别弄脏你的手」林永志试图躲开。 「等一下，就等一下下」冰兰按住想要挣脱的林永志，冰兰的手在他后背游走着，僵硬阻塞的经脉肌肉酸疼后变得轻松起来。林永志不再挣扎，而是慢慢享受。 林祥生也在一旁抽菸，问冰兰回来干啥等等。冰兰帮着林永志舒活筋骨回答老爹的一个个问题。 对于冰兰留在上海工作他没说什么，冰兰收手后，林永志感觉轻松无比，两人休息一阵子，爷三坐一起，冰兰给两人拿了饭菜，「大哥，要不别干了，做点别的吧，你就雯雯一个，真不需要你跟爹这样卖命了」 「我刚多大？不干活守着几亩地都不够吃喝的，好在是给舅舅干，等口子开大了我也不下去了，跟爹在上面赶牲口拉碳。」 「口子还要扩大」 「大舅说再找十几个人，碳价越来越高，你不挖别人也会挖」爷两吃饭不快，好像一边吃一边歇着。 林祥生问冰兰啥时候走，走前一家人团聚一回。 「过些天吧，我想帮着家里收了谷子。」听说今年谷子收成不好，河里的水断流了，干旱让庄稼减产。 「地挖空了以后人活着更难，我看报导不说要关了这些小煤窑吗？」 「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我没看到哪个煤窑关了，越开口子越多。要是咱们家那边能出碳，我们也回去挖。你大舅胆小，别人吓唬一下就不敢弄了。村里口子开大的都发了财，一年赚上百万，几百万的都有。」林祥生道。 「村长家岂不更发财？」 「发大了！我们给他算了下，去年一年差不多七八百万，这还少说呢！」 正说着，道边开了一黑色轿车，从里面下来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子，一身便装，头发油光。 「王磊怎么来了？」众人都朝着那边看去。曹家人起来迎上去：「小磊来了？」 第427章 老乡17 「四爷爷, 大伯二叔，三叔」男子过来一个个打着招呼。眼睛在人群里很快看到了冰兰。人跟着他们说这话，眼睛却没离开这边。 「谁啊？」 「村长的儿子，村里的太子爷.以前村长是他爷爷, 现在是他爹了」林永志低声道。 「这还可以接任？」 「如今今非昔比，汪家在村上说一不二。哪个口子不经过他们家能卖出煤去？」 那边王磊看向冰兰这边问：「二爷家里来了客了？」 「我那外甥女，刚从西藏回来」曹明山道。心里暗道倒霉，怎么让这个衙内看到了冰兰。汪家公子名声可不是很好, 吃喝嫖赌都占全了。 「西藏好啊！我正想问问有关西藏那边的事, 怎么就真么巧呢！大伯，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下？我怕唐突了美女。」 曹明山心里不想却不敢, 自己家除非把口子停了。「那有啥？」大舅笑着喊冰兰过来。 「去吧, 小心点，那个人不好惹, 你大舅更不敢惹」林祥生小声嘱咐。 「大舅」冰兰过来。 「嗯，冰兰，这是王磊, 村长家的大公子」「小磊，这就是我外甥女，刚从西藏来, 师范毕业的, 过去支教」 「你好, 我最敬佩的就是老师, 我该怎么称呼你？」男人伸出手, 微笑着装作很有涵养，眼睛老老盯着冰兰上下看。 「叫我小林就好，你好王公子」冰兰握住对方的手一用力，王磊的手突然感到被大力钳住，疼！他呀了一声，随后疼痛消失。冰兰一样盯着他笑。 「小林老师好大力气，呵呵」 「在藏区经常去跟着村民打猎，练出来了，不好意思啊！」 「呵呵，没关系，欢迎美女来枣林玩，要不要我开车带你兜一圈？」 「谢谢，不用了，我就是来看看亲戚，看完后还要回去工作，时间紧，不好意思」 「那好，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王磊开着他的奥迪走了。曹家男人松口气。他们得罪谁也不想得罪了这位大少爷。 第765页 「兰儿，你回去吧，尽快离开这里，既然要去上海就尽早」林祥生道。 「好，下午我就走，太累你们就别干了，永辉上学不用你们管，我能供他。」家人这样，冰兰真的不忍心让他们就这样下去。万一哪天出点意外，那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永辉上学的钱够了，你先好好照顾自己，家里不用你惦着」 曹家舅舅埋怨媳妇将冰兰带来，吩咐着冰兰赶紧回去。可是让冰兰一个人回去他不放心，便让妹夫跟回去。 冰兰没想到串个亲戚都跟做贼一样，下午父女俩便返回家里。路上倒是没遇到什么意外，到家曹芳一问才知道原因。 「那个小霸王就没放过几个村上有姿色的姑娘小媳妇。这是我的错，就不该让你去看外婆。」 「明儿让孩子走吧，越早越好」林祥生道。 刚回来就走？一家子连顿团圆饭都没吃上。但是为了减少没必要的麻烦，冰兰不得不打包准备明天去上海。她给冯澈打了电话：「你现在在哪儿？」 「怎么想我了？」那边冯澈调侃。 「没空跟你玩笑，明天我回上海。你回来了吗？」 「你好像刚到家吧？怎么就回去了？你家不要你了还是跟家里人闹矛盾？」 「都不是，原因以后再说，我就是告诉你我明天要离开，你就别过来了」 「可是我已经在路上了，估计明天到阳泉，我看了一下地图，在阳泉下车离着你家最近。你希望我高调一点还是低调一点？」 「你怎么高调法？难道开着星际战舰来？」 「我怕地球受不了，但是我有越野车，奔驰越野吉普，开起来超棒！当然没办法跟后世的飞车比，在如今世界还算马马虎虎了！」 「那就开来」 「你受欺负了？就知道你到哪儿都混不好」 以前那个装酷的人去哪儿了？冰兰一阵头疼。冯澈要来，自己是不能走了。 闺女对象要来？曹芳和林祥生有些错乱，这还让闺女走吗？ 「那就别走了，兰儿有对象了，就要离开，那个汪磊还想干啥？他不过是一个村长的儿子，难道要一手遮天？」曹芳道。 「不是一手遮天，就怕爹那边口子受影响，咱们倒好说，不去那儿，还有其他地方，爹那边怎么办？口子不要了？要是口子没了咱们还能回去吗？我们可就真成孤家寡人了！」林祥生道。 夫妻两几乎一夜没睡。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出来，冰兰一阵自责。冯澈已经下火车，正开车往这边赶，林祥生最后决定：「兰儿，你朋友不是还没到县城吗？你现在就走，到县城与他见面离开。等过段时间你们再回来。」 那就走吧！冰兰背上包与家人告别去村外的公路上等车。车是等到了，可惜是王磊的奥迪。 「咋地刚来就要走？」车窗摇下，王磊的头探出来，那双色色的眼睛盯着冰兰上下打量。 「我男朋友来了，去接接」 「接朋友还带着背包？呵呵，不是在躲我吧？」 「不是，这不在跟你说话。」 「那就先别走了，我爹叫媒人去你家提亲了，我可是说了一晚上才让老头子同意你我的婚事的」 「不好意思，我刚说了，我有男朋友，而且我们马上就结婚了。」冰兰没想到狗血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她长得应该不太好吧！ 「呵呵，我就喜欢你这个劲！你的气质超好，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与别人不同，就像书里说的。骨子里就与他们不同，所以我要追求你。」王磊摇着头，砸着嘴道。好像还在回味什么。 「我不会同意，而且我在上海已经有工作了，不会留下」 「工作？跟了我还工作干啥？你的任务就是陪我，帮我花钱，好好享受人生！你工作最终不还是要生活吗？现在你答应嫁给我，你就有花不完的钱。」 「我说了我不会答应」 「我说你会答应的，不为你，也要为你的亲戚朋友。你忍心让他们失去一切？」 就知道最后归结到此，「你们私自开口子本来就违法，取缔是早晚的事，我相信他们不会为难我」 「你不妨等等看，我让你走，只要你能狠下心」车窗关上。汪磊开车走了，留下一路烟尘. 冰兰站在道口，票车停下，「上不上？」售票员看冰兰还在发愣喊道。 「上」 票车到县城，冯澈得分电话过来，我应该快到县城了，你在哪儿？」 「汽车站门口，你能找到吗？」 「等着」 半个小时候一辆奔驰越野吉普带着烟尘过来。车在离她不远处慢慢停下，冯澈下来：「上车再说」大手一拎包，扔到后座道：「出了什么事？」 「遇到一个小杂碎，我外公家村的公子哥，他爹是村长，掌握着全村小煤窑的产量和买卖权。我回来去看外婆他们就遇到那个公子哥了，今天派媒人去我家提亲。这亲事不同意，我可以离开，但是我外公家的小煤窑就不能开了。外公家一定不会愿意，那个小煤窑每年能给家里带来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收益，现在正纠结呢！」 「好像那种小煤窑中央不是说要取缔吗？他们怎么还在开着？」 「山西那么大，小煤窑多的数不清，说是取缔，真正去蒂的还是少数，挖煤就如淘金，他们怎么能罢手？」 第766页 「如果村上的煤窑都停了你外公应该不会怪罪你吧！」 「你想怎么办？」 「将村里的小煤窑公开报导出去，让上面查封了。这是本来就违法，咱们这么做说不定在挽救他们。我去过一个星球，就是因为资源过度开发开採导致能源枯竭，环境恶劣，最后人类的生存环境都没了。那个星球最开始也是一个非常美丽的星球的。 这事我本不想管，但是涉及到你我就帮你一下。你真是给海狼星人丢脸！让一个小杂碎逼的要逃走！真是！」冯澈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能！既然你厉害就交给你！」冰兰一阵阵窝火，总被这个勤杂工嘲笑，她的忍耐也有限！ 「第一次登门你带了什么礼物？」 「我妈给准备了不少，我不知道都是啥，你自己看看。冯澈一挥手，一堆东西堆到后座。 东西倒是全，从菸酒到水果点心，衣服布料，还有两袋烤鸭。 「你告诉你家了？他们同意？」 「有什么不同意的？我在家说话向来说什么是什么？」 「代价呢？一般谁在家里有话语权，谁对家做出的贡献就大」 「咳！我把大杂院买下来了，你不说将来值老鼻子钱吗？我已经让我家老头子操持着将大杂院重新翻盖了，钱我出。」 「嗯，你很大方，你想养他们一辈子？」 「说什么呢！仅此而已！他们是原主的父母，我每月给生活费，以后大哥在身边照顾。」「还缺啥？赶紧说！我空间还有东西」 「我这儿有泡好的治风湿的药酒给你加上一瓶。你最小的人参多大？」 冯澈拿出一棵想胡萝蔔大小的来，还是太大！ 「我还有一个小侄女，加两箱子娃xx一个毛绒玩具。你该有野猪肉吧？弄几十斤，我加点高档水果，酱制的鹿肉，驴肉。鲍鱼两盒，你去俄罗斯应该带红肠了吧？……」 冯澈脸越来越黑，她有那么多好东西怎么就没想着给他吃？上次还讹了自己一盒鲍鱼捞饭，女人都会骗人！ 尽管脸黑，还是乖乖按照冰兰说的往外拿。两人从各自空间取物，后备箱填满了冰兰才算完。既然高调就高调一点，自己的野山参也奉献了一支。 「要不要给未来丈母娘一对大金镯子？」 「你有了就拿出来」 「没有！」 冯澈将车开的飞快！一道烟尘在车后跟随，两人在林家村最宽的路边停下。东西是拿不了，两人先拿了一些顺着上坡路曲折迂回到林家窑洞外。 第428章 老乡18 也许是两个人太抢眼, 也许是汽车的声音引起了村人的注意.一张张面孔从不同方向，不同人家冒出来。冰兰的大娘三婶和家里的媳妇孩子都伸头看向他们。 「兰儿，你这是带谁回来了？」大娘还是忍不住问道。 「大娘，这是我朋友, 过来看看我爹娘」冰兰道。 「对象吧？」 「呵呵，大娘，等会儿下来坐」冰兰没肯定也没否定，带着冯澈进自家院子。 「雯雯, 阿公还在家吗？」 「在」小女孩答应着, 有些怯生地看冯澈。 林祥生没去上工，他没心思去干活, 汪家的媒人早上来了, 冰兰走了，剩下的怎么办两口子正发愁, 外面响起冰兰的声音。「这是又回来了？是不是带对象回来的？」曹芳忙起来朝外看。 外面马文娟已经出去迎了，「爹娘在里面」 夫妻俩已经出来，曹芳一眼先去看跟着冰兰身后的男子, 小伙子高大的身材，俊朗的外表，一身笔挺西装一下子映入曹芳眼帘。不用看长相, 光是这气质足以让曹芳满意了。 「爹娘, 这就是冯澈, 我跟你们说过的」冰兰装羞涩, 外面有大娘婶子们看着呢！新姑爷来了谁不想看看？这可是村上难得的新鲜事, 村子小，又偏僻，有点事足够大伙谈上阵子。 谁掌握第一手谈料谁就被大家追捧阵子。就是林家老大家，老三家都抱着孩子来了。 「叔叔阿姨好」冯澈带着微笑，向两人问好。 「快请进，进屋」曹芳有些结巴，这样的姑爷比那个汪磊好上不知道多少倍！看两人满手的东西更满意了。 「爹娘，嫂子，车里还有东西呢！咱们去拿过来吧，车开不过来。也怕挡路」冰兰道。 「好，车在哪儿？」姑爷开车来的？还真是——！曹芳感觉面子上好有光！ 两人将手里东西房间屋，出来跟着去取东西。一出院子曹芳就开始跟来看热闹的婶子大娘的开始打招呼。 「这是兰儿的对象？」 「说是男朋友，来家里看看。」曹芳回答。 「哪儿人？看着不像咱们这儿的？」 「北京的，上海工作，这次就是接我家兰儿一起去上海的」 「兰儿好命啊！你捨得让她离你那么远啊？」 「捨不得有啥办法？孩子大了管不住了！」曹芳说着，脸上的笑就没消失过。她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说着去追已经走远的几个人。 众人就看到林家五个大人一趟趟搬东西。就连小雯雯怀里还抱着一个毛茸茸的玩具兔子。这太震撼了！ 「这是啥车？没看到过？」 「那是茅台酒吧？」 「那箱子里装的都是没看到的果子呢！」 第767页 「我闻到了好香的味道」 「怎么还弄了那么多的肉？不像是猪肉，那是什么肉？牛的肉？」 「那一袋袋的是什么？我可是开眼了，看到了却不认识。」 ……冰兰一家被围观了一阵子，林祥生觉得很豪气！早上的阴郁一扫而光！ 冯澈与林祥生聊天时，曹芳还是将早上汪家来人的事说了.「媒婆说聘金给两百万，当时我跟你爹就懵了，汪家是一定要娶你，可是我们又不愿意你嫁进那样的人家。媒人一走我们就坐那儿发愁。咱们家还好说，就怕你外公的口子开不成。我们就对不起你舅舅他们了」 「我还挺值钱的！」冰兰笑道。 「你就是带对象回来我都不知道汪家会不会放手，他毕竟不是咱们本地人。我真怕出事，那个汪磊心狠手辣的，就为了看上人家小媳妇，他就让人在坑里做了手脚，把那媳妇的男人埋在里面了。」曹芳不敢说下去了。 「娘，没事，我们赶回来就不怕他们。他们也就是在村上横，出村试试？外面能人有的是。冯澈是京城来的，他们应该不敢做什么。北京当官的多，谁知道谁跟谁靠上？我量他们不敢」 中午冰兰让曹芳做了简单的面，晚上等大伯三叔回来再一起吃顿饭。 「我下午把大哥外公舅舅他们接来」冰兰道，既然高调就高调个彻底。 「我去买点猪肉吧，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鱼？」马文娟道，人多村上人肚子空，大人孩子都能吃，马文娟觉得家里这些东西还是不够。 「我们先去县城买东西，嫂子跟娘在家准备就好，把三婶和大娘嫂子们都叫来吧，咱们一大家子不是很久都没吃过一次饭了吗？这次就都叫齐了」冰兰提议。 林祥生贊同，趁机会也缓和一下与那两家的关系。汽车快，曹方同意了。 冯澈坐上车才扬眉道：「这回给你长脸了？」 「谢了！咱们会合作愉快，等到北京我一样给你长脸」 「呵呵，走吧！等会儿是不是到你外公家还要来一出？」 冰兰一想可不是，马上再次准备东西，这次不用那么夸张，但是每家酒水，点心，水果的是要有的。 她不指望冯澈有什么好酒，只能自己往外拿，完后一脸肉疼道：「亏大了！家底都要没了！」 冯澈笑得得意，二十平的小空间能放多少东西？不心疼才怪！ 两人去县城再次採购，奔驰的标志不是所有人都认识，但是也有识货的，超市门口一停，很是醒目。 「爸爸，这是不是奔驰？」小男孩也是刚下车，被爸爸抱在怀里指着冰兰两人的车问。 「壮壮真聪明！是不是妈妈教你认识的？」男人宠溺地夸赞着儿子。一旁的女人笑道：「咱们壮壮很聪明呢！教什么都能记住」 「爸爸，我也要奔驰」男孩又道。 「壮壮好好学习，长大了赚钱买奔驰」爸爸将儿子举了举。不由看了眼那辆越野，是很好，最少一百多万！他心里估量了一下，没猜错的话就是某个因碳成为暴发户的煤老闆或家里的公子哥吧！ 这世道，没文化的必有文化的有钱！他哼了一声，还是想看看车主是谁。有些他认识，煤老闆再有钱有知道让自己孩子出息。想找个好学校就会找他们。再有就是老丈人是县委的，多有也跟那些人打交道，不然指着做公务员能给他们买车买房？ 不经意的一眼让男人呆住，那一对青年男女，男的他不认识，但是女的他太熟了！为什么这么巧？他们又碰面了！ 冰兰这边也注意到那三口，真是巧啊！「老同学，又见面了」冰兰大方上前打招呼。 「是啊，你回来了？」赵晓东收敛情绪，装作很平静道。 「刚回来，这是你爱人和儿子？」 「对，小倩，这是我同学，她去藏区支教了，壮壮叫阿姨」男人介绍着，眼睛扫到冯澈，冯澈面带微笑看着他们。 相互打了招呼，冰兰将冯澈介绍给他们，「我男友，冯澈」 都停在商场，几个人说话间进去。「你们买什么？，我们只在一楼和超市买些东西，还要往家赶。」冰兰道。 「那你们逛吧，我们去儿童区，给孩子买件衣服」叫小倩的女人道。 冯澈推了车与冰兰并肩进去超市，韩冰倩看了看冰兰消失的背影道：「你同学傍上大款了？看那男人的挺有钱，不像是没文化的暴发户」 「应该是从外面认识的，她毕业就去支教了，应该是刚回来。」 「真是同人不同命！看我这命，找了个老公还要搭上车子房子」韩冰倩酸酸道。 「将来儿子挣钱给你坐豪车，是不是壮壮？」男人忙转移话头，自己弱！真的弱！在丈人家就像孙子！不过冰兰运气倒是更好，居然找了一个金龟婿。 冯澈推着车，嘴巴却道：「那男人该不会是你的前男友吧？看他看你的眼神就是酸熘熘」 「猜对了，我上学时的男朋友。也是原主支教的原因，我接手原主已经到了墨脱」 「真是狗血！」 「说话注意点，与我无关」 两人将后备箱再次填充满，没有的冰兰和冯澈奉献。冯澈拿出来的海鲜鱼类都属于另类，超大，冰兰只好分割成块状。 越野车带着狼烟开到外公村子的村外，远远的就被木栅拦住，出来两个小青年。他们看到车已经向里通报了。 第768页 近处再看到车牌是北京的更慌乱，向里发出紧急预警。「干啥的？」 「串亲戚」冰兰探出头，怎么又是那个青年？「昨天我不是刚来过吗？」 那人一看果然是曹家的外甥女，大哥看上的女人，怎么今儿又来了？「原来是嫂子，误会了！这车是？」 「我不是你嫂子，这车是我男朋友的，我们来看我外公」 男朋友？那不是大哥没戏了？但是这车实在是好！能得罪吗？两人拿不定主意，「等一下」小青年有拨通电话，通话后将木栅栏打开：「进去吧」 「我真是大开眼界了!就一个小小的村长猖狂到了如此」冯澈冷笑。 「山高皇帝远，除非你有能力将他扳倒，不然你就会被咬死。百姓有什么能力？他们只想好好活着，不是逼到绝路都不会起来反抗」 冰兰到外婆家王磊的车也来了，但是他看到奔驰标志和北京牌子笑容凝固。北京来的不知道是什么人，自己别得罪了不该得罪的。 他没下车，远远看着冰兰和一个高大男子进了曹家，那男人的气质让他怯步。他爷爷说了，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可以横行，到了外面一定收敛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真的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们求财，求平安。想到这儿，汪磊看到曹家女人跟出来将一盒盒的礼盒拿进去，那些都不是便宜货，他没再犹豫，立刻将车开走。 随后派人过来打探消息，曹家男人很快都过来了，随后女人们忙碌起来，男人们换上干净的衣服坐上越野走了，后来车又来了一次接走了剩下的人。 第429章 老乡 19 「谁啊？什么来头？」汪磊问打探消息的小弟。 「曹家外甥女带着对象来看曹家人, 说是晚上去林家村吃饭。」 「问那个男人什么来头吗？」 「北京来的，听说是做买卖的，具体的还要打探.」 「还不快去！」 到嘴的鸭子就要飞了，汪磊很郁闷。汪磊拿不定主意, 只好去找他阿公。老村长也听说了曹家来了阔亲戚，给曹家带了很多礼物。他正想过去问问，孙子便来了。 「曹家亲戚什么来头？」 「那丫头的对象，从北京来的, 看着挺有派头, 开的是奔驰越野，我问过, 新车一百多万。」 「既然有对象了你就别惦记了, 好女人多得是。外面的人最好不要惹」 「那咱们多没面子？我可说出去了那丫头就是我媳妇」汪磊道。 「说怎么了？谁还敢说咱们什么吗？」老爷子眼睛立起来，神情一下子变得威严。 「是没人敢, 就是心里不痛快！说不定那车就是借来的呢！」 「就是借也要有借的地方！北京是哪儿？那是首都，当官的多得是，你知道谁跟谁有亲戚？先不要动, 看看再说，等曹老头回来我问问去，上面有人好办事, 咱们这一年年给出去的钱可不光是保平安, 也是让我们长眼, 长见识, 知道不？」 「是阿公」汪磊受不住老爷子的气场, 飞快熘出去。 「还是毛躁！」老村长长长嘆口气，孙子要娶曹家的外甥女，他不是很愿意。本来他是为孙子想物色一个更好的，哪怕花再多的钱. 可孙子软磨硬泡，那女娃上过学，应该聪明也就答应了。他希望他的后代能改变他家门风，争取能出人头地。如今那孩子有对象了，还是京里来的，情况不明，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等下还是嘱咐儿子一声，孙子还是太年轻！他哪知道赚钱的难处？哪个打点不到都是事，要是京里有人就好了！直接找面墙避风发财，那些给挡风的，对缝的钱都省了！ （挡风的，就是帮着煤老闆逃避各种检查验收，对缝的就是那些帮着煤老闆与有关人员联繫的牵线人） 林家那边已经在院子大摆筵席。林家曹家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到了。 林祥生最是高兴，利用这次机会居然化解了他与兄弟的隔阂。冰兰对象要人有人，要气度有气度。自己开着店，有车有房子，这丫头命就是好！ 冯澈听着众人的夸赞跟男人喝酒，一杯杯将男人们灌倒了他还清醒着。女人们一个个将自家男人拉走，取笑着男人，心里箇中滋味。 他们哪家没有女儿？就是没冰兰丫头命好啊！ 曹芳一整晚都在笑，闺女真给她长脸。只是听说冯澈的父亲是工人，母亲在街道工作心里有些不满意。上面还有哥哥姐姐，下面还有上学的妹妹。那一大家子该不会让闺女他们贴补吧？ 想到自己家的情况，闺女还是高攀了。晚上想跟男人说说闺女的事，林祥生已经烂醉。 第二天冯澈开车将人又都送回去，「咱们怎么办？」 「你要是能待就留几天，我刚回就走不合适。马上秋收，我想帮着家里收了庄稼再走」冰兰道。 「无所谓，我的适应能力超强，沙漠都待过何况这里？只是你多给我做点好吃的，你藏的美食也拿出来给我尝尝」 「你饿死鬼投胎？」 「你在海狼星就没有梦想？当你看到那么多美食你怎么想的？还想吃那些营养丸？」 原来这傢伙跟自己一个心态。 闺女要留下帮着收秋，曹芳自然愿意，但是让冯澈跟着下地她说啥也不同意。哪能让刚上门的姑爷下地干活？可是农村就有这个传统，新姑爷都帮着丈人家干农活。 第769页 「我是怕他不会干，万一伤了手咋办？」 「让他背谷子总可以吧？用独轮车推谷子」 冰兰总算说服了她娘，三个女人换上破衣服在农田割谷子，冯澈没合适的衣服，换了自己带来的一身便装帮着运谷子。 独轮车他不会，只是用绳子将女人们收割的谷子结结实实一捆，一手拎一个就这样回去。林家村的女人们都看得目瞪口呆：好厉害！百八十斤一捆的谷子就那么一拎，而且还是拎两捆！ 马文娟看后不住打量小姑的小身板，这样的男人小姑受得了吗？再想到刚才小姑干活的麻利动作，那是又快又准。还真是天生的一对！ 站在山坡就能看到村东那条河，河水明显水位比原来少了很多。曹芳说有些小河流已经干了。没想到刚刚三两年水位下来的就这么快！河床上已经被人种上玉米。 冰兰和冯澈去河边洗涮的时候将一切都拍下来。村里排队挑水，干枯的河道，减产的庄稼。两人商量着将小煤窑拍下来，还有那些挖煤的旷工。 拍照要偷着拍，白天没办法，只能晚上。冰兰手里的相机没那么清晰，冯澈却有，高端技术的摄像将夜里一切事物拍的清晰无比。两人钻进矿洞，里面安全设施根本没什么。 一旦发生矿难等待里面工人的只有死亡。而且各个口子都是黑白倒换着干活，好像大家都在抢钱一样。一个村子满目创伤，人们究竟在干什么？他们根本不知道！也许是知道却不在乎。 老村长很快造访了曹家，在曹家与男人们喝了一顿酒，该打听的也打听清楚了。 「阿公，什么来头？」汪磊着急。 「老曹头没说清，但是很会做生意，听说在上海有自己的铺子，卖一些稀罕玩意。那些东西老外喜欢，赚了不少钱」老村长道. 「阿公，你说我是不是可以娶那丫头了？」汪磊一喜，没来头害怕他个毛！ 「曹老头给送了不少东西来，我看就算了！阿公还是那句话，天下好女人多得是！没必要一棵树上吊死人！」 汪磊心里痒痒，在这一亩三分地还没有他汪磊想要却要不到的女人呢！从老村长房间出来便开始犯琢磨。 汪磊没找别人，只是找林祥生喝酒，他就是喜欢冰兰，就是想娶冰兰。 「可是我家兰儿已经有对象了，小磊，叔帮不了你」 「我知道兰儿的对象是京里来的，叔，咱们是乡下人，跟他们不是一路的，兰儿嫁过去受气了怎么办？身边连个娘家人都没有。叔，我是真心想娶兰儿。只要兰儿跟我定亲，我马上将两百万当聘金给您送过去。」 两百万让林祥生的酒意顿消，有了两百万他们还挖碳干啥？ 汪磊从林祥生眼里看到了贪慾，再次给林祥生倒酒：「叔，我们要是成了亲戚我答应你，只要你在村里找到口子，那个口子就归你们。」 这个诱惑太大了，比两百万还大。林祥生摇摇有些发沉的头，「你说真的？」拥有口子就是拥有财富，源源不断的财富，那何止两百万！ 「真的，我可以跟你写一份协议，保证说道做到。叔也知道我们为了村里费劲了心思，每年都要求爷爷告奶奶的找人挡风。做这些全是看在亲戚里到的份上，要是没什么关系我们也没必要承担哪些风险的，您说是不？」 汪磊将醉醺醺的林祥生送回去，他笑了，他阿公说了，人都是有贪慾的，只要你开的条件足够，没有办不成的事。 林祥生酒醒后回忆了一下昨天的事，老爷子等姑爷完全醒过来才问昨天汪磊找他啥事。 林祥生再次捋顺思路后道：「爹，汪磊还是要娶兰儿，可能知道冯澈家没根基，他们不怕了。还说我要是在村里找到口子，那个口子就归我。爹，你信不？」 「我以前给老村长送了那份礼管用，原来还是没用。」老人哼了一声，「他们胃口大，哪看得上我那天东西！可惜了外甥女婿给我的好酒了！ 祥生，张家可没一个省油的，即使他说的算数，口子是那么好找的？全村多少人都在找，可有几个找到了？我看外甥女婿挺好，别为了眼前利把孩子往火坑推了。你跟永志一年收入不算少，等永辉考上大学你就回去在家收拾点庄稼，过过安稳日子。兰儿赚钱了还能亏待你们不成？」老人说的语重心长。 「可是我听他的意思是亲戚不成怕是您这边都会受影响」 「也就是不干了，不干就不干，我没事在村里转的时候就想着以前的日子，不挖碳我们不是一样过？可有了钱现在看看哪儿都不成样子了。 我不是一次想以前，可能我老了，越老越想着我小时候在大河里洗澡抓鱼，可如今河里的水呢？就是人喝的水都怕吃不到！村上说要打深水井，就是不知道新井能用多久！」 林祥生又回来了，冰兰两人帮着家里收了谷子，明天就要收玉米。冯澈的战斗力依旧超强震撼，只是曹芳已经习惯。 林祥生回来心事重重，晚上夫妻俩将冰兰叫去房间将汪磊提亲的事说了一下。「同不同意在你，我们还是想跟你说说，毕竟北京上海离家都那么远。要是你不想离开家，可以考虑一下汪家的亲事」曹芳道，相对冯澈的礼物，两百万对他们来说更实际。 「我要是不答应外公家的口子是不是不能开了」 第770页 「汪磊那意思是，但是你外公说不介意，这两年赚的够了。我没问你舅舅们，我怕他们会不愿意」林祥生道。 「你们呢？愿意我留下还是跟冯澈走？」冰兰更想知道这对夫妻的想法，他们的想法决定她该怎么做。 「跟冯澈走吧，明儿你们就走，只是别忘了你外公舅舅他们，真的没了口子损失很大，我一辈子心里难安」曹芳道，这个姑爷她是喜欢上了。 「你好好想想，冯家是北京的，要是你被她们看不起倒不如留下，有我们和你舅舅他们，想来汪家也不敢亏待你」 第430章 老乡 20 夫妻两两个想法, 冰兰说去想想，她去找冯澈，「那个龟孙子还是没死心，我看不如今晚我们再去一次」 「你想干啥？」 「从他们家弄点基金, 回头将这里的小煤窑曝光一下。上面应该想抓了芝麻做典型，我们不如成全一下。」 「你还想做贼？贼胆不小」 冰兰将自己做侦探那次讲给冯澈，冯澈是羡慕的，他的命不咋地, 每次获得生命好日子少, 冒险日子多。算来这次算是不错的，还遇到老乡。 两人商量了一下, 决定明天离开, 然后再回来。 林祥生有些遗憾失望，如果不是有冯澈他会好好劝劝冰兰接受汪家的提亲。冯澈高调来家, 都请亲戚吃饭了，那就是已经承认了冯澈身份，他没脸说反悔的话。 一家人送走了冰兰两人, 林祥生马上拉下脸去上工，一切梦想破灭，他心情很不好。村口遇到汪磊, 「叔, 回去说的咋样？」 「那个死丫头跟着那男人走了！」林祥生沮丧道。 「叔, 您别生气, 您要是承认我做你姑爷, 我马上派人将兰儿带回来」汪磊脸上带笑，心里却在发狠，等他弄到那丫头看他怎么收拾她。 「不用了，叔没那福分，那死丫头走了就别想回来了！」 「呵呵，兰儿妹子总归是您闺女，怎么能不回来？」想走？有那么容易吗？ 冯澈开车离开，两人上了国道后找地方停下来，车太显眼，冯澈收起来，两人也太显眼，重新换了一身衣服。 「你的空间装的东西还不少」冯澈换上冰兰给的衣服道，「我为了这辆车将空间里的东西腾出去不少，都放到北京的家里了」 「东西规整好了也不占地」冰兰忙道，自己只有二十方，她警告着自己。最近用空间的时候多，戒指又回到她的手上。她给戒指外面包了一层银质外衣，刻上藏文，一看就是藏区的手工。冯澈看到后还取笑她穷酸. 两人各自搭车返回县城，夜里开车返回枣林村。光线集中的几点就是口子的地方。他们的身手在村里如若无人之境，除了几个讨厌的狗。 村长家的口子有专人看着，「那几个人看着不像好人」冯澈低声道。 「这样的人家能养好人？你看周围拉网了没有？说不定干活的人里就有买来的，抓来的」 冯澈录了一阵影像，两人在村里查看着，村长家上下两排窑洞，外面却养着两条德国黑背。他们闻到了生人的味道，开始狂吠几声，随后惊恐地缩回狗窝。 屋里出来一个男人，在院子看了又看骂了一声又回去。冰兰让冯澈在外面把守，她一个人正好。冯澈很想看看冰兰怎么做贼，「一起」 「好吧！」稍后两人摸进二层几个主窑洞，那是主家占据的位置。冰兰向二楼一排挨个门缝里喷了迷药。然后用尖细的工具将里面的插销打开。 这个房间是汪磊父母的，冰兰又给了两人一点迷药，开始翻找，现金不多，估计钱应该在老爷子手上。冰兰没动，接下下一间。 他们在老爷子窑洞找到一个暗洞，就说像他们这样的人家不敢把所有钱存进银行，暗洞很隐蔽，如果不是两人听力超高很难发现。 一箱箱钱都码放在里面，冰兰将所有箱子拿出来，从下面开始拿，一箱子一百万，拿五百万，钱拿走，箱子还留下。按原来的位置一个个放回去，只要不动大数钱，估计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发现。 冯澈摇摇头，将里面剩余的全部拿走，既然拿为什么还剩下？洞口恢复原样。 「走」冰兰给个房间喷了解药，带着冯澈快速离开汪家。他们到村外一家已经收走庄家的地里坐下休息。 「你就是这样做贼的？」冯澈问。 「那你怎么做？」 「我没做过，根本没必要这么啰嗦，将这里报导出去，所有小煤窑关了就是」 「你不了解这个社会，即使你拍了片子谁能保证一定会被採用播出去？我就是想给我外公家弄点补偿。毕竟为了我他们没了生意，你倒好全给拿了」 「既然拿为什么还留手？他们不可能只有这些，就当替他们做做善事！」 吃点东西，两人找了一处干燥背风的地方睡觉。一觉醒来已经到了午后。 「回去还是留下？」冯澈问，两人都可以不用工作，在哪儿都一样。 「先等等看，我们在附近走走，多搜集一些材料。看看附近又没集市，带你尝尝当地小吃。」 冯澈一听这话来了兴致，原来这傢伙对吃还是蛮在意。简单吃了一些东西，辨认了一下方位便朝着另一个村子走去。 村外堆了两堆新坟，一个女人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在坟前嘤嘤哭泣。一家同时死了两人？ 第771页 「娘，我饿了」小孩子拽着女人道。 女子停住哭声收拾着祭拜的东西：「忍一下，我们就回家」随后看到坟又扑上去痛哭起来。 冰兰拿出一盒饼干过去给小孩，「姑姑这里只有饼干了，你先吃」 女人没想到在此遇到陌生人，还是看着像城里的陌生人。「谢谢」她本不打算要，但看到儿子可怜巴巴很想吃，便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来了人，女人不再哭了，拿起东西拉着儿子起来。 「故去的是你什么人？」 「我男人和婆婆」女人回答的有些木讷，红肿肿的眼睛已经不能在承受更多的泪水。她的眼泪几乎要流干了。 女子也就二十七八，男人也不会很大，这是——？「他们生病了？」 「不是，我男人在口子干活，出了事故没了，我婆婆一下子受不住也撒手走了」女人机械地拉着儿子向前走着。 「嫂子，附近有没有集市？」 「你们要赶集？走出村子，再向南走十里地今儿是杨树堡的大集」 「矿难是不是经常发生？他们给你们多少补偿？」 「等你到大集上看看就知道了，那边有乞讨的，给人修鞋的，做小买卖的，只要是年轻男人残疾的都是矿难造的孽。老闆们从没把人当人看，死一个人两万！两万就能买一条人命！」女人说话间带着愤怒。小男孩已经拿着饼干大口吃着，可能还小，他不知道自己失去父亲意味着什么。 冯澈在后面用摄影录着前面两个女人的对话，那女人一个眼神现在他就知道了要干啥。所以他就坠在后面拍下新坟，拍下那对母子。 大集上果然如女人说的，粗略一数就有十来个年轻男子残疾，几乎都是腿脚短缺，为什么会这样？原来矿洞里最长发生的就是坍塌，煤层不都是煤，还有混合着石头层。爆破的时候往往会引起通道部分煤层石头层塌下。 巷道有斜坡，有垂直。像他们这些小煤矿才去的都是斜坡，人跑的时候往往腿落在身后，有的人退就被落下的石头砸伤。没跑出来的就被活埋。冯澈将这些人都记录下来，冰兰也会上去装作买东西或擦鞋与他们攀谈。 离开大集，冯澈要吃东西，冰兰心情不好，「你怎么能吃得下？」 「为什么吃不下，他们可以干别的工作，如果小煤窑没安全防护他们都拒绝干活煤老闆也会增加安全设施。弄成这样他们自己也有责任」 冰兰被噎住，「吃面！」 「饸饹面」 随便进了一家面馆，味道还是很不错，不知是气得还是累得，冰兰吃了一大碗。 兜兜转转，又去其他地方看了看.拍了一些小煤窑和环境照片录影。两三天就这样过去，再次与当地村民攀谈的时候，两人很快被问是不是记者？ 冰兰摇头，「我们是串亲戚的，我在外头上学，刚回来」冰兰的山西话还是很标准，冯澈说她掩耳盗铃。 「那就回去！回去再问外公家的口子，即使汪家不限制那些口子也应该关闭。你没看到这些小煤窑造成的恶果吗？回去就编辑一个视频。往各电视台发，稿子你会不会写？」 「我只做摄影」 好像有人说过他要写报导的！冰兰不计较，但是心里沉闷。 电话声响，「兰儿，你外公的口子出事了？你们要是没走远就回来一下吧」林祥生的声音。 「出了什么事？」 「坍塌，里面埋了三个人，正在抢救呢！汪磊说他可以帮着解决，就是要你回来」 「是不是那个王八蛋做的手脚？」冰兰已经咬牙切齿了，她的直觉就是这是是汪磊做的。 「没证据啊！你能不能回来？」 「我马上回去，你们快救人。别的口子出过这事吗？」 「怎么没出过？一般都是汪家出面跟家属私下解决，东家出钱」 「如果经公呢？」 「你舅舅会被判刑的，你外公能受得了吗？」 「明白了，告诉汪磊，我明天就回去」 电话放下，冰兰沉着脸道：「我们回去！」 「出事了？」 「我估计汪磊在外公家的口子做了手脚，矿洞坍塌，里面有三个人，正在抢救，就是不知道结果.要我回去.」 「那就回去！小小一个村霸怕他什么？」 「出了事找不到证据，要是死无对证结果只有私了和经公。经公我舅舅就要为这起事件负责」 二人出现在曹家时已经是第二的天了，曹家一片愁云，看到冰兰两人到了，老爷子嘆口气没说话。 林祥生仿佛看到的了希望。 「外公，人怎么样？」 「只救出一个，里面两个出来后已经晚了」老爷子声音有些抖，他一再小心还是出了事。他在其他矿上干过活，知道哪里做不到位会容易出事，所以他很小心，都是尽量做到安全。 「什么原因？矿洞里不会无缘无故坍塌吧？」 「那天放炮后我们都检查好了的，按理说应该没事。白天还没事，可就在大家晚上进去干活的时候，两侧支撑的柱子突然折了，顶板下来，顶板上面的碳石跟着坍塌下来。 第431章 老乡 21 后面的都跑出来了, 最前面的根本来不及，那个重伤的已经被送去医院还不知道怎么样」大舅舅道，眼里布满血丝，一看就是缺觉. 第772页 「家属呢？他们说哪儿的人？」冰兰问。 「两个河南的, 受伤的是四川人」 「报案了吗？」 「报案？村长说报案了我们要被判刑」二舅舅道。 「但是不报案更严重，报案了可能就是赔偿，不报案就是故意隐瞒不报, 罪上加罪」冰兰学过法律, 将有关的法律条款一项项说了出来。 「最好是报案, 咱们愿意赔偿, 愿意接受惩罚」 「可是村长说了, 口子都是黑户，报案了全村的口子就不能开了，我们就是愿意报全村的人也不干」大舅舅道。 「既然私了要我回来干啥？」冰兰看向林祥生。 外面听着脚步声响起, 舅母等人叫着小磊，汪磊来了！ 「兰儿回来了？真不好意思，刚走又让你回来了」汪磊这回更加自信, 只是瞟了一眼冯澈就将目光放在冰兰身上。还是这丫头够味, 身材好，气质好. 「汪大公子找我何干？」 「协助解决曹家矿难」汪磊直视冰兰，嘴角翘起老高，看吧！走了不是还要回来？ 「我刚才跟我外公说了, 发生这种事马上报案, 不然就是故意隐瞒事故, 罪加一等」 「报案？你问问村里人答不答应？」 「那汪大公子想怎么解决？」 「用钱解决，死了人无非就是赔几个钱」 「那好啊，等家属来了他们只要要求合理钱我们出」 「你以为那些家属那么好应对？天天跟你哭爹喊娘赖着不走的多得是！耍浑打横的也不是没有！有的时候钱解决不了问题，都那么好解决还要我们干啥？」汪磊嘴角斜了斜，真是无知！ 「你想怎么样？」冰兰忍着怒气问道，曹家男人都看着，听着谁也不敢说什么。 「很简单，这事我给你们摆平了！」 「条件？」 「你是聪明人，还用我说吗？」 汪磊邪邪一笑，看了眼曹家众人，「是平平安安赚钱还是等着死者家属天天上门跟你们闹腾，你们自己选」 「兰儿妹子？想好了吗？」 「我哪个也不选，我们选择经公」 「那你就走走试试？看你能走出这座村子？」汪磊放下狠话一甩手走了。 老爷子嘆气道：「他一定找那几家了，他们一定不会愿意让我们报案」 「外公，舅舅，这个口子你还还愿意干吗？」 众人沉默，这是捨不得，也是，一年几十万上百万的收入谁捨得？ 「兰儿，你想干啥？」林祥生道：「这事由不得我们了」 「外公，挖碳终不是长久的，我们给你们出钱，你们做点别的，」冰兰道。 「能做啥？」老爷子问道，像他们除了有些力气还能干啥？ 「国道旁开一个饭店，大车店都行，要是加一个修理汽车更好。需要多少钱我们给你们出。国道一天往来的运煤车有多少你们知道吗？我是数不过来，找好位置，买块地皮不比受制于人强吗？」 老爷子和曹明山等人眼前就是一亮，表弟们当即道：「我跟小雨，小明他们去学汽修，等大哥毕业回来帮着管厂子，这是一个长期的买卖，加上饭店旅店这个买卖做的。表姐，地皮可是不好买，还有选哪儿合适？」几个小辈明显更感兴趣。 「我跟冯澈会帮你们，买不了，跟村里租总可以吧？这是以后的事，只要你们愿意，报案的事交给我们，冯澈自己就能去办好，是吧，冯澈？」 「没问题」冯澈忙道。 「我也跟你们学汽修，那个修理厂我们加一股可以吗外公？」林永志道。 「有啥不行，都是一家人，要是修理厂，旅店饭馆都开起来需要很多人，村里咱们是呆不下了，走就走！」老爷子道。 众人的阴霾终于散去了，夜里冯澈悄悄离开，车没开走，到外面只能靠他自己。冰兰相信他能，第二天汪磊来了一趟，冰兰依旧拒绝。 曹家人该吃吃，该喝喝，口子那边开始干活。两名死者被安放在棺材里等着家属到了去火化。一切好像回复到正常状态，口子每天都有人过去看看。家里更是有人明目张胆盯着。 村里加了很多巡逻的人，大家都盯着曹家，死者家属还没到，冯澈那边走了也没消息。 冰兰没打电话，只是等着。 两天后死者家属才来了，老的小的，媳妇孩子，加上陪同人，一家来了七八口子。来人抱着棺材哭的昏天黑地，在场的没有不动容的。曹家女人都跑过去，来了家属谁知道会出啥事？ 冰兰将两家人看了一遍，心中有了大概印象。有的在哭儿子，有的在哭男人，有的在哭兄弟，有的在哭妹夫，姐夫。通过哭声就能判断出个人的身份。 家属哭完死人就开始骂曹家的人，场面混乱着。汪磊带着手下站在远处盯着这边。嘴角带着轻蔑的笑，让老曹家尝尝围攻的滋味吧！他们以为只要有钱就能办事？想的美！ 冰兰看着要失控的场面也冷静等着，那些家属应该有心理准备。不会真的想打死谁给死者报仇。 老爷子等那些人发泄差不多了大喝一声：「行了！你们亲人没了我们也难过，更不想发生这种事。就是你们把我们打死了有什么用？死者能活还是孩子有人养大？你们的生活能解决？你们有啥条件尽管提，只要我们能做到一定做」 第773页 「我们就要你们偿命？」一个男子道。冰兰知道这是死者张国忠家属的大哥。她根本不相信那人的话，那人眼里更多的是算计。 「你们确定只要命不要钱？」老爷子道，心里明白对方只是这样说说。 「对，我们就想要你们这些黑心眼，良心被狗吃了的老闆偿命！」男人肯定这些人惜命，才不会捨得偿命。 「国有国法，你们去公安局告我们吧，要偿命也是公安局法院说了算，你们这态度不是解决事情的态度，这俩兄弟家里都有妻儿吧？上面还有老人，你问问他们是不是真的不要钱，只要命？」昨天冰兰给他们普及了法律，真面对法律能捨得口子也没什么。 拉着孩子的女人还是哭，谁都知道就是要了他们的命又能如何？ 家里没男人，没进项，他们怎么活？他们来前已经想明白，来一次无非是想拿到更多的补助。 另一家跟来的两个男人道：「你们打算赔多少？我姐夫两个娃，还有这两位老人。他死了，一家子没活路，你们要负责将孩子养大，给两位老人养老送终。」 「你们要多少？」老爷子问，这俩人明显更理智。 「一百万！给我们一百万我们带着姐夫就走！」 一百万震惊了所有人，村里看热闹的都张大嘴巴。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 「我们将这个口子给你们算了！一年都出不来一百万，我们哪有那么多钱给你们！」大舅舅破罐破摔的样子，心里有了气！ 「你们给多少？」男子问。 「你们去打听一下，别处给多少，我们翻倍」 别的地方一般两三万，最多的也就五六万。他们问过。「十万？不行！太少了！没有一百万，就五十万！」两个男人早没了刚才哭爹喊娘的伤心，而成了讨价还价的买卖人。 张国忠的大哥和老爹老娘都凑过来。儿媳妇孩子和另一个女子却被忽视在一旁，看来媳妇在这家地位不咋地。 汪磊笑了，一家五十万，三家呢！那个伤残难道不要？ 他相信曹家绝不会认，一百五十万就相当于曹家这两年白干了，各家赚多少他心里门清！ 曹家人商量的是二十万，是已经是破天荒的价，如果经汪磊手两三万足够。他们不想灭良心，男人没了孩子老人也活着，二十万足够一家子好好的生活，孩子长大，老人养老。 「十五万，我们最多出十五万」老爷子道。这个数也让村民吃惊不小，老曹家出事大家都看着呢，他们出十五万，以后别人家怎么办？也十五万吗？ 家里有口子的人脸都沉下来，看曹家人已经不善了。老爷子知道自己家不管怎么做都是将村里人得罪了，不得罪村里人就要牺牲冰兰，对不起死者家属。 到了商量价钱的时候老爷子请他们去家里，来了肯定要吃饭歇会。万事坐下来慢慢谈。 曹家女人做了饭菜招待来客，价钱没商量好，事情就没解决。不吃白不吃，众人抱着这样的心态大吃大喝，真正伤心欲绝的也就几个人。 饭后围绕价钱还是谈，那边围着老爷子和大舅舅等人激烈争论着。冰兰走到看着老实厚道的媳妇和孩子跟前：「大嫂，跟你们来的是你们啥人？」 「我家大伯和公爹婆婆，这是我娘家大姐」媳妇指了一下身边的女人。 「嫂子，赔偿的钱能到你和孩子手里多少？」 女人无语了，她也不确定，冰兰抚摸着孩子的头道：「我们给多少都好说，我怕是回去根本到不了你跟孩子手里多少。嫂子一看就太老实，那些钱说不定就被你公公婆婆弄去。孩子上学怕是都没钱。」 女人低声哭起来，一旁一个稍长的女人低声道：「妹子，听你说的实在，我妹子在婆家就是受气的，我劝了多少次，她就是不听。妹夫挣得钱几乎都到了她婆婆手里，你看这孩子瘦的。」 「嫂子，你是家属，只要你答应了，签了字，我以后再给你补偿十万，让你和孩子足够生活。」冰兰低声道。「但是不能说出去，我看你们老实，那家嫂子是精明人，赔偿一定能到她和孩子手里，跟来的可是娘家人！我最多给五万」 「妹子，你是这家啥人？能做的了主？」媳妇的大姐问。 「我是这家的外甥女，但是我在外面做生意，手里有点钱，即使舅舅不答应，我愿意从我手里拿钱帮着他们将事情解决了，毕竟我是外婆帮着带大的，为他们做什么都愿意」冰兰说得很真诚，两个女人一下子就相信了。 第432章 老乡 22 「妹子, 答应」做姐姐的两眼一亮，掐了一下还在木讷的妹子。 「我们答应，都听你的」长姐替妹妹说道，女人也忙点头, 眼里的泪水还没干。 「你们说啥呢？」那边婆婆过来，「赶紧的过来」 女人带着孩子忙过去。 这边搞定，冰兰去跟另一家媳妇谈判, 这个比较精明, 冰兰先给了五万, 最后两人谈到十万。 「我给那家五万, 您可别说出去, 我舅舅他们口子刚开了没多久，真的是没钱。医院还躺着一个，更是无底洞。赔偿完你们口子就不能开了, 几乎败家了，再来一次连我们这些亲戚都跟着败家」 「真的不干了？」女人不相信。 「真的不干了，不信你去问问我外公, 我舅舅」 第774页 「那煤窑给我们行不？钱我们不要了, 就要那个煤窑」 「你跟我外公商量去吧，这个我做不了主」 女人跟她的兄弟们商量阵子，真的去跟老爷子说去了，嘀咕完这一家子明显很开心。 煤矿啊!有了这个煤窑岂不是多了一个摇钱树？ 但是这事要经过村里同意, 这家的两个男人便去找村长了, 曹家人踏踏实实等着, 他们心里门清，汪家和村里人怎么可能将口子给外人？ 果然不就那两个男人丧气回来，接着跟曹家谈条件。曹家咬定十五万，老爷子说了：「就是这个价我们已经将全村人得罪了，再给村上人会打上门！」 门外面果然有很多人虎视眈眈盯着这边，两家人已经看清形势，要是不同意曹家赔偿，经村子钱更少，最后都答应下来，签字画押，没等钱到手，汪村长终于出面了。他阴沉着脸将曹家人训斥一番：「口子谁的也不属于，那只是村里的，给你们那是给你们脸了！你们不干有的是人要，再轮也轮不到外面的人！」 汪村长冰冷的眼扫视着院里院外的众人，竟敢不听话，看来他平时太仁慈了！「还有死者抚恤金，村上是统一的两万，谁也不能破例！」 空气仿佛凝滞，曹家男人一个个低垂着头听着，就连死者家属都领教着村长的威风。现在只是后悔没早同意曹家的提议早拿钱走人！两万，两万够干啥！那可是一条命啊！ 外面围着的村民松口气。让你曹家出挑！在这个村谁还能翻出村长手心？ 村长背手一走，死者家属猛然醒过来，朝着曹家又开始围攻起来。两万就打发走我们，门都没有！既然回去活不起，我们就不走了！ 吵吵闹闹到了夜里，众人将主家的房间都占了。冰兰等待着冯澈回来，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回来？只能说办的不顺利。 夜里轻微的响动让冰兰清醒过来，她出去后一粒土打在她身上，冯澈在上面招招手，冰兰越到窑洞上层。两人很快到一处没人的地方。 「怎么才来？」 「多联繫了几家报社电视台。还去了公安局，县里的，市里的省里的，累死我了！一天天竟开车了」 「公安局接受报案吗？」 「不接受也得接受，除非他们能将省里市里都串通好。我拿的是记者证，还有照片。我没提别处，就是这个村。为了拿个典型，找个替罪羊，估计可以办了这个村。县公安局的说明天一早就到。」 「辛苦了，回头我犒劳你」 两人摸回曹家，冰兰将信息告诉曹家人，大家都等着天亮。 一早曹家满院的人，四川的家属也过来了。随后县里来了一个车队，公安局的，县委的，电视台的，报社的。 村里警钟早就响了无数下，来着这么多人村里一阵大乱。 曹家几乎人满为患，摄像机跟着县里领导和公安局现场办案，矿难死亡两人，重伤一人。一个村子居然有十三座非法开採的小煤窑。这是严重的对国有资产的侵占掠夺，对土地和生态的破坏，对环境的极大污染！ 小煤矿没有安全措施，导致工人无辜死亡，这就是草菅人命！依法一定要做出惩治。村长依靠煤炭发财，成为村霸，这种行为绝不能姑息。县委市委来人居然开了现场会，各种摄像机照相机不错过每个镜头。 鑑于矿主主动报案，揭发村霸，认识错误态度诚恳，并要求放弃煤矿开採，主动与死难者家属进行经济补偿，死者家属也同意不做追究。曹家免于刑事惩罚。 曹家一次性补偿死者家属十五万，伤者家属十万。冰兰没有失言，答应的都在暗中给了，这让两家很少感动。伤者经过两人的治疗已经无大碍，曹家算是仁至义尽。 村里是呆不下去了，村长被撤职，汪家因涉嫌多起敲诈，贪污，流氓团伙而行被抓，汪磊更是涉嫌殴打，□□，故意伤害罪被抓。村上小煤窑被封，全村人都恨曹家人毁了他们的财路。只是敢怒不敢言。 节目很快在县，市，省电台电视台报刊报导。另一篇报导也引起人们的注意，为什么小煤窑屡禁都不止呢？关键是农民的出路在哪儿？地里的出产太少，农民要活下去，就要找出去。 冰兰带着大表哥和自己的大哥去县委，煤窑停了，他们决定自己找出路，县里能不能帮我们一把。 怎么帮？这次事件引起了全省，全国的注意，他们也想弄个好的后续发展。 这次冰兰没想到会得到赵晓东的帮助，他老丈人在县委土地局工作。 既然是朋友，县里也想树立一个典型。韩主任让他们选位置，买卖可能困难一些，只能先租。租的久一些，以后有土地拍卖了再办手续。 意外的收穫，曹家在宾馆请赵晓东韩主任，既然不是外人，家属又叫了来。韩冰倩认出冰兰，赵晓东的妈妈开始没认出冰兰。主要是冰兰变化太大，等介绍后才知道这就是被她损了一通的那个怯懦女孩。 好在都是过去了，冰兰给了两个女人每人一个翡翠镯子，一个同色玉坠。三个女人一下子亲近起来。饭桌上欢声笑语，赵母直夸冰兰好福气，找了有钱的男人。 上面打通，地点选中后，冰兰留下汪家那笔钱。租地建厂房，购买零部件和设备足够。 冰兰与曹宝华老爷子谈了一次，钱的来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当她拿出来的吧！ 第775页 「不用告诉我爹是我拿出来的。等盖好房子后就将旅店给我大哥，修理厂和饭店给舅舅他们吧。」 「以后赚了钱我们还你」 「不用，外公，这些钱对我和冯澈来说不算啥，你们要是赚钱了别忘了村里人就好，开煤窑已经毁了土地和河流，要想恢复到以前很不容易。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他们了，您对村子土地了解，就用钱改善一下土地道路河道吧。」 老爷子也是感嘆不已，都是金钱蒙住了眼睛。 老丈人出钱，加上闺女出钱盖旅店，林家父子便不再去找活做了，全部精力放在了建房上。冰兰抽空将自己的护照办了，以后是要经常出国，护照必须办. 护照到手，冰兰坐上那辆招眼的越野离开了老家，「去哪儿？」 「你说呢？作为儿媳妇你总要见见公婆吧！」 「我需要调整一下，顺便咱们买一些山西特产再走，不然去你家不带特产合适吗？」 「哪儿？」男人又恢复了那张没表情的脸。 「边走边买，你的车里不是空着吗？」 冯澈不知道女人购物慾那么强！直到他喊已经没地方了冰兰才罢手。冯澈嘴角抽的快麻木了。酒、醋就算了，你说小米还买那么多干啥？ 「那也是特产，回头我就当见面礼给你家人。」 「好！」 两人到北京已经入冬了，冰兰带着冯澈先去看了看徐家，小米，陈醋，汾酒，驴肉，大枣核桃都是一箱子一箱子搬的。冯澈算是明白，这女人是这么送东西的。 老太太第一次见冯澈，「你男朋友吗？」 「奶奶觉得怎么样？」 「好！小伙子真的好！」老太太眼笑。 刘敏将冰兰拉到一旁道：「亏了听你的了，房子又涨了，咱们那个小区一平米涨了五百呢！疯了吧！」 「没疯，很正常。阿姨你啥时候搬过去？」 「先不搬呢！老两口与小区的人熟了，过去没伴」 两人在徐家吃完饭才去了冰兰的房子，没装修，冰兰看了看，给自己住也不错，一百多平的三室两厅。 「回头我再拿点钱将这套房子的尾款付了，再装修一下」 「多少？五十万足够了」 冯澈扔给冰兰一包钱，「呵呵，你为啥不存银行，自己带着？」 「买东西方便，再说有个万一，我存银行里的钱能带走吗？这种当我上过了，我是谁也不信，就相信自己。你空间都是什么玩意？」 冰兰知道这傢伙还在惦记着自己空间东西，一挥手，扔出来一包包布料衣物，还有一些箱子，箱子里面都是吃喝穿用的东西。水果就是三箱子。 冯澈一连嫌恶，「真给海狼星人丢脸，混了那么多年就这点收穫！」 「我可是有一箱子珠宝，都是我攒下来的。」一箱子打开，里面果然都是金银珠宝，玉器等等。 冯澈拿出了一盒首饰给冰兰，「让你长长见识，有明朝的，有外星的」 冰兰对外星球的首饰感兴趣，颜色鲜丽，做工精巧，材料不同都说不出来，很坚硬。小米大小的珠子熠熠生辉。金属材质的做的巧夺天工。 冰兰道谢收下，她有很多种钱，冯澈没客气，每样拿了部分。对吃的更没客气，拿走了部分但是也给她补回来部分。都是冰兰没见识过的。 冰兰依旧将东西收进她的空间。两人去冯澈那套房子看了一下，顺便就在那边，一样没有装修，冯澈又给了冰兰五十万，两边的房子一起装修，他对这个不在行，更不懂。 冯澈的东西都在，占据着整整一间房，什么都有，武器装备占了不少。随后拿出一些食物原料让冰兰选，「喜欢啥就拿，我不大会做」冯澈很大方，他收的东西乱七八糟，自己都不知道是啥东西。 第433章 老乡 23 「明儿买一些整理箱, 我帮你整理一下」 「你看着办」自己拿了一个睡袋很快进入梦乡, 刚才吃了冰兰不少吃的，吃饱就睡，还真是猪！ 冰兰找地方也睡去，小区住的人还不是很多, 一早吃完饭冯澈问什么时候去他家。 「你家大杂院房子盖起来了吗？」 「应该盖起来了, 我去的时候已经收尾了」 「你家让你结婚了吗？」 「让啊，你见了我爸妈，他们说最迟明年五一就得结婚」 「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 「结婚」 「你我都有秘密的人，有着共同目标，还一起合作生意, 你觉得我们还有选择吗？」 「我要独立空间」 「我给你充分自由, 好像这里讲什么恋爱，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你在别的星球怎么生活的？」不懂男女感情？怎么会？ 「就那么活着, 大家都为生存活着, 不管在哪个星球都有义务和职责, 只要遵守这些就好」冯澈觉得这里的文明将男女感情搞得太复杂。结婚了他就是这个女人的丈夫, 他就要承担家的职责, 还有什么？ 冰兰决定放弃话题, 冯澈给家里打电话，说是两人明天中午到。 「带啥？」 「你做主」 冰兰按照第一次上门该准备的礼盒准备起来，「你家还有啥亲戚？」 「一个叔叔, 一个姑, 爷爷奶奶跟老叔住。姥姥家还有一个姨一个舅」 第776页 「都在北京？」 「都在, 但是离着远，明儿我妈说让他们都过去」 这是要想看媳妇了！ 「你相过亲吗」 「没有」 「追过女人吗」 「不需要，只要你够强，女人都是上赶着找我，我只要从中选出中看的就行」 「明朝呢」 「过去已经成亲了，后来平倭得了战功做了中郎将，一直镇守海防」 冰兰很想问你有几个女人，想想还是别问他了，问了影响心情。 两人先去几个大使馆办理旅游签证，冯澈是杂志摄影师，到各国採风旅游的签证很好办理。但需要等一周时间。 冯家的房子在老宣武区，那边房子破烂的多，冯家新起来的房子倒是很醒目。 「以前院子住了十几家子，后来陆续搬走了不少，但房子都是出租出去的。我爸妈是一家家买下来，也就是买块地方，那房子根本要不得。就像这家，里面挤得要死，隔壁说话声音大了都能听到。」 冰兰太了解，只是冯家这片好像是要拆迁的，可惜了刚盖得的房子。「要是政府拆迁你家可赚大方了」 「都这么说，不然也花不了那么多钱买房。闹腾了好几年，一直没信，大伙好像失去耐性了，得了钱填上一些就住新房子，谁也不愿意呆在这儿了。现在还好，等夏天下雨脏的要死」 冯澈难得说了这么多话，车是不敢开来，冯澈说家里不知道他买车。幸好计程车还能进去。 房子盖得还是类似四合院，只是没有四合院讲究，一排四间的正房，两边个三间厢房，还加了厨房和煤棚。 院子里有孩子在玩闹，两人都是呢大衣，冰兰是牛仔裤和羊绒外套。头发还是直发马尾。脖子里加了一条羊毛围巾。 两人一进来里面便迎出一堆人，冯澈朝一个十□□的女孩道：「小妹，带着小子们去把车里的东西拿出来，别落下东西」 「是二哥！」女孩笑着看了眼冰兰，招呼孩子们去拿东西。 冯澈这才将迎出来的那些人介绍给冰兰，冰兰机械地叫着一个个长辈，总之七大姑八大姨的，还有未来的婆婆妈。最后进屋又见了奶婆婆和爷公公。 院子和小厨房煎炒烹炸，屋里冯澈的姑姑，姨，侄女，嫂子，老太太的陪冰兰聊天，几乎就是查户口，从个人到家庭，问了一个遍。 说话的最多的是那个姑姑和姨，舅妈，话最少的是冯姑姑家的媳妇，老太太从中打岔。冯家姑姑说话听着和善，言语里却是带着挑剔的，那个姨带着审视，冰兰听出还是嫌弃她出身农村，没见过世面.走了狗屎运遇到了她的侄子。 冯姑姑家的女儿小慧更看重冰兰衣服在哪儿买的？什么牌子？那双靴子哪儿买的？ 「都是在上海买的，不知道什么牌子，好像都是外国的」冰兰随意敷衍着。 「一定是表哥给你的买的吧？」小姑娘一副我就知道这样的表情。冯姑姑嘴角撇了撇。 「是我自己买的，从藏区带回一些特产，上海的价位更高，顺便看看冯澈。」这种谈话冰兰很不喜欢，如果能走她一定起身就走。 总算熬到吃法，陪客的姑姑说着大家随意吃。冰兰看出来了，这家姑姑过得最好，穿得也最好，说话是最有分量。婆婆在家还不如小婶子地位高，新房盖起来了，冯姑姑已经决定，老两口就过来住新房了。 冰兰听冯澈说过，当初小叔结婚老两口给买的房子，这边的大杂院根本住不下，就给了老大，也就是冯澈的爸爸。在北京能住上这么大的院子还是新房就是两千年也是不多见。 冰兰通过每个人的眼睛就能看出大家的羡慕。让老两口来很正常的反应。 「你们结婚了这院子可就热闹了，老太太也高兴高兴？」小婶笑道。 冰兰也笑笑，跟她说什么都没必要。 满桌子饭菜很丰盛，但都是肉类，冰兰简单吃了一些，味道还算可以。 「怎么吃这么少？饭菜不合口味？」冯姑姑问道。 「饭菜很好，我很喜欢，只是来的时候有点晕车，明天就会好一些。」 饭桌上都看冰兰的面色，健康红润的，哪里像是晕车的样子，装吧！怕是吃多了遭嫌弃是吧！不吃正好，桌面上的人除了冯姑姑和她家的媳妇吃相斯文，其余的都在努力吃着。 尤其那个姨和舅妈，衣服看着是新的，但是布料和样式都是老款。在家过得应该不咋地。据说都是普通工人，每月就那几块钱，生活在城市喝水都花钱，加上孩子老人，日子过得能有多好？ 在冰兰慢悠悠吃饭中，满桌子的饭菜最后收拾一下真没剩下多少？冰兰没想到饭后还有一个认亲仪式，每家都给了一个红包，怎么觉得像是定亲宴？ 未来婆婆给的包最大，厚度能摸出来。认完亲姨家和舅舅家就要走了。孙淑艷（冯澈妈妈）将冯澈带回来的东西一一分给众人。每家都一样，茶、酒、点心、核桃和大枣都是礼盒，还有每家一桶山西老陈醋，十斤小米。 特产是媳妇带来的，孙淑艷说着，对媳妇带了这么多特产还是很长面子。 随后小叔一家也要走，老两口子要住下，东西回去规整规整。冯姑姑家的儿子一家带着冯姑姑那份东西也走了。 冯姑姑没动，她住的近，不着急回家。老爸老妈住下她要看看大嫂怎么安排。老两口是一定要住正房的，厢房那是给小辈住的。 第777页 冯澈的嫂子一直站在靠后的位置送人，话不多，但是一看就是有主意的。冯澈说大嫂是老师，在附近教小学。他大哥在银行算是不错的职业。一个儿子已经五岁，来的孩子多，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冰兰才对上哪个是冯澈的侄子。 「晚上就在家住下吧，家里房子多，宽敞」嫂子贾爱萍道。 「冰兰看冯澈，冯澈点头，「那就打扰了」 「一家人客气啥？以后就把这儿当成家里，你要是没带多少换洗的等会儿我陪你去买。」 「嫂子，我也去，快过年了，我也要买身新衣服！」未来小姑冯洁拉着贾爱萍道。刚才人多，都没顾得凑到新嫂子跟前。作为家里人，要帮着干活准备东西。看着那群孩子等等。 「嫂子太高档的可买不起，这事你最好去跟你二哥说去」贾爱萍道。 「我跟二嫂说行不行？」冯家拉冰兰。 「好啊，下午就去逛街，正好我也买一些使用」第一次冰兰没办法拒绝。 「谢二嫂！我问问妈要啥？」 感觉好像找到了冤大头！ 出来的冯洁身边多了钱小慧，冯姑姑的小女儿。贾爱萍心中嘆口气，这个小姑真的没脑子！带着穆小慧算啥？你买衣服穆小慧买不买？买了谁拿钱？冰兰给你买算啥说得过去，给钱小慧买算啥？不买怕是惹恼了那个厉害的姑姑。 冯姑姑要陪老太太说话，孙淑艷嘱咐几个女人早点回来。 一行直接去了西单，服装鞋帽，进口品牌，国产的都有，女人们一个个看花眼，贾爱萍与冰兰慢慢逛，钱小慧和冯洁一会儿跑这个专柜，一会儿又没了影子。都是大人了，两个人也不管。 东西很多，便宜的看不上，贵的捨不得，或者买不起。 「嫂子要不要买一件大衣？」 贾爱萍穿的是羽绒服。 「我还是穿羽绒服吧！那个大衣总觉得中看不中用。」贾爱萍道。 那就看看，过过眼瘾，一会儿冯洁便拉着钱小慧跑来：「二嫂，我就要那件大衣，我已经看了很久了！」张洁要买的是一款深咖色羊绒大衣，国内品牌，价格还算接受，一千八八. 冰兰还以为她会选一件七八千的呢！还好。 「嗯，去穿给我们看看」小丫头兴致很高，她不想扫了她的面子。 张洁一听几乎是沖向那件衣服，跟服务员要了合适的号码，脱掉身上的羽绒服换上大衣。还别说，张洁脸白，身条细高，大衣穿在她身上就是好看。 「真漂亮！服务员，开票吧！」 「真的嫂子！」张洁几乎扑到冰兰身上，抱着用力亲热了一下。女孩看着是没心眼的，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冰兰嫌恶地推开她：「好了，我去交钱！」 「谢谢二嫂！」 贾爱萍直摇头，这个小姑被婆婆宠坏了，哪有第一次见没结婚的嫂子就要了两千块钱的东西！那可是两月工资。 「看妈回去不说你！」 第434章 老乡 24 「妈才不会！二嫂也愿意啊！」小丫头在镜子前照了又照 , 钱小慧在一旁眼热的没法没法的，手摸到另一件黑色大衣上，「服务员，帮我找件黑色的」 钱小慧换上黑呢大衣也站在镜子跟前, 「小洁，我穿黑色的好看不？」 「真好看，黑色与你很配，你也买一件吧」冯洁道。 「我出来可没带钱, 再说我妈也不会答应给我买的」钱小慧低声道。 「我让二嫂帮你买了」 「合适吗？回去我妈一定说我」 「没事, 我去跟二嫂说」张洁看到冰兰交钱回来凑上来撒娇道：「二嫂，你看小慧穿那件黑大衣多好看, 你也帮她买一件呗！」 钱小慧不好意思地看过来, 冰兰笑道：「行啊，二嫂这次就吐回血」 「谢谢二嫂了！」张洁笑着道谢, 拉着钱小慧过来再次道谢。既然都掏钱了，冰兰把两个女孩夸了一通。 贾爱萍含笑看着，她能说什么？ 冰兰和贾爱萍带着两个换上新大一的女孩结束逛商场。最后一行去了沃尔玛超市。 冰兰只买了牙具毛巾拖鞋等洗漱用品, 贾爱萍说家里刚搬家不久，使用的都不全，洗头的快没了, 老二回来也没拖鞋。冰兰开始往购物车里装, 问了问家里的调料全不全, 又加了很多调料。 张洁拉着钱小慧跑走, 一会儿抱了一堆吃的放购物车里, 又去扫货。 「小姑被婆婆宠的有点过，以后不用什么都依着她，不然花钱更不顾及。姑姑家日子很好过，更没必要给他们做冤大头」贾爱萍道。婆婆没少受姑姑的气，也就小姑没心少肺跟那个钱小慧好。每次都被那丫头当枪使。 「嗯，第一次，不好拒绝，以后会注意」 这是嫂子在提醒自己，冰兰自然领情。 「小洁，咱们够多了，回去你拎着不？」贾爱萍看两个女孩拿了不少进口零食，那些都贼贵。她没买过但是不等于不知道他们的价位。就一包玉米片都要二十多块！有什么？ 张洁和钱小慧这才结束购物。冰兰抢着算了帐，几个人打车回来。 两个女孩都穿着新衣服回来，冯姑姑笑着客气了几句，说着让冰兰破费的话就没下文了，孙淑艷也是笑骂女儿竟让嫂子花钱！ 冯姑姑一家总算走了，贾爱萍将大衣的价格告诉婆婆，「差一点两千，小姑买就买了，你说让第一次上门的冰兰给姑姑家小慧买合适吗？」 第778页 「真贵呢！这孩子回头我说说她！冰兰也是，怎么能这么惯着她们！」 是惯着她们吗？还不是你闺女要，冰兰没办法！婆婆依旧和稀泥。没有下文，贾爱萍嘆口气，算了！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冰兰被安排在张洁房间，张洁还在上学，只是晚上回来住住。一个二本本地大学，管理不是很严格。 冯家男人除了冯澈倒都很喜欢说话，冯澈是别人不问他不说。冯爷爷年纪大了，喜欢啰嗦，问冰兰西藏好不好？家里怎么样？你们在上海干什么等等。 冰兰很有耐心，老爷子问啥，她回答啥。但是问起上海的生意冰兰说的几乎没人听得明白。本来东西就不固定单一。 「嫂子，这么说你们啥都卖？」冯洁倒是听出点门道了。 「也不是，应该说啥赚钱才卖啥」 「现在什么赚钱？」 「珍贵药材和外国人喜欢的手工」 冯洁马上失去兴趣，老太太倒是有意思，将自己一件老古董拿出来给冰兰看，能不能卖钱。 冰兰一看还真是老古董，用玻璃丝编成的书包，样式还是很漂亮的，只是时间太久了，有些僵硬，里面的污渍也没清洗掉。 「妈，您快收起来您这件老古董吧！都多少年了？我刚进门你就有这东西！」孙淑艷（冯澈的妈妈）道。 众人都笑，冰兰看着还真喜欢，「奶奶还能编出来吗？您要是能编出来我就帮你卖给老外，回来给你美元」 「我再年轻几年，眼神再好一点保证能编出来」老太太道。 贾爱萍眼睛转了一下：「这个书包我是不会，但是我妈会编大虾，就用这个玻璃丝编，改天我拿给你看」 「行啊，大嫂，阿姨要是没事能编我就帮她卖，还是美元」冰兰随后想了想道：「要是阿姨手巧，我倒是有几个建议」 贾爱萍对冰兰的好感马上再次上了一个层面。谁不喜欢花钱如流水？你得有那些水让你流啊！等冯姑姑他们一走，冰兰可是给了自己儿子一堆吃的和一辆玩具车，一个一百元的红包。 看来老二真的赚了不少钱在外面。光是买地方盖房子老二出手就是几十万。她也想赚点外快，就是不知道干啥？ 孙淑艷一听两个媳妇说的热闹，听听都是做什么手工等等。她也闲，于是凑过去婆媳三个聊。 中国结现在可是没流行呢！不如提前一些，还有那些珠子做的手工，别做多了，她是都能卖出去的，大不了出国去卖。美国的唐人街一定喜欢。 冰兰告诉她们，做这个也就是赚点小钱，干啥能赚大钱？冰兰说她也不知道。但是有钱了买几处大杂院将来是一定能赚一笔的。 「你是说这边还是会平改？」贾爱萍问道。 「一定，嫂子要是有能力就在附近看看，有旧房子了就买了，你要是能在农村买来宅基地也可以。将来都是平改范围，只是要等上一点时间，可能几年或十几年。那不是很遥远的事？ 孙淑艷想着自己儿子给的盖房钱可是没都花了，不如？好像是不够。 「我手里还有一点钱，不如咱们三家凑凑在一处大杂院，别看这里破，价钱可是一点也不低了，都知道要平改，这么一处全买下来要十几万了」 「妈，房子买了将来分楼房了咱们怎么算？您手里的钱好像是老二给的吧？」贾爱萍道。 「我就你们三个，当然是平均分了，老二出钱多就多给他一份」 「小姑还给不给？」 「当然给了，你们可就这么一个小姑子」孙淑艷还不犹豫。 「妈，这处房子你打算怎么分？买房盖房可都是老二出的」 「老二说是给家里的，房子就是家里的。爱萍，你们就三个，我可没别人了」老大家这是想把闺女排除在外了。 贾爱萍问好了就没再说话，而是问冰兰打算让她妈做什么手工。 冰兰也知道了贾爱萍的意思，这个家有多少财产都是要分三份的，既然贾爱萍在意，那是一定操持不成了。 于是她将中国结的大致样子说了一下，「材料我去南方的时候採购回来，我给你再找一些花样，回头让婶子学学，做出来了开始应该有市场，但是等别人学会了就怕不行了。」 「我妈是闲的没事，能赚点菜钱就行」 两个媳妇不再继续刚才说的了，孙淑艷后知后觉，看来媳妇们都不愿意将房产分给闺女。她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刚来的媳妇都要跟她玩心眼了？回头让丈夫跟儿子们说，这个家还没轮到媳妇当家呢！ 临近年底冯澈说上海那边要盘铺子，于是他拉着只在冯家住了两晚的冰兰去上海。 「二哥，二嫂带上我呗！我可是没去过上海呢！」冯洁马上道。 「你还没放假，好好上学，再说我们去干正事，没时间陪你」冯澈一般正经，不苟言笑的脸还是让冯洁有些害怕。 一路上冯澈依旧很少说话，冰兰正好看书。铺子在年底生意很好，过年了，有些人要送长辈一些药材，外国人依旧钟爱那些手工制作。 有些玩家在铺子里淘到藏区一串带天珠的饰品后来的人多起来。文玩正在兴起。 冯澈依旧将铺子里的现金清点后打包收走。冰兰用了几天时间将铺子里的货物盘点玩。 她买了一台电脑，以后出入记帐一式两份，电脑一份，手写一份，这样一目了然。那些冯澈不懂，他更习惯手写记帐。 第779页 短缺的货物冰兰统一登记了一下，碎蛇药酒没想到卖的很快。云南的天麻，三七，青海的枸杞，新疆的和田玉籽料。 「明年咱们加红珊瑚和砗磲，翡翠」冰兰道。 「去哪儿？」 「缅甸一趟，南海一趟，南太平洋一带」 「你排行程」 还有二十天过年，「回家还是留在上海？」 「二十八回去，初六回来，回来咱们就走」 「北京的房子呢？什么时候装修？还有我可没结婚呢，应该回娘家的。」 「忘了。回头再说吧，咱们又不等着住。你要回家就从上海直接走，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我出去几天，买买年货」 已经着迷看书的冯澈根本不管冰兰去哪儿，等冰兰回来已经到了小年。家里多了两个女孩。 「二嫂」 「小洁，小慧来了」 「嗯，二哥说你去买年货，怎么买了这么多天？」张洁噘嘴道。钱小慧依旧乖巧在一旁。 「去江浙了，找编中国结的东西了，费老事了，这不才回来。你们俩没去哪儿玩玩？」 「二哥没空，你又不在，我们随便玩了几天。二嫂现在有空陪我们了吗？」 「我要回家的，再不走车票都买不上」冰兰道。 「明天就陪我们一天吧！好吗二嫂？」张洁抱着冰兰的胳膊又开始撒娇了。 「可是我一定了明天下午的车票」 「上午也可以呀」张洁不死心。 「真没空，我还要整理一下东西.等你暑假吧，暑假有时间我陪你们玩几天」 「二嫂？」张洁的声音拐着弯地拉长央求。冰兰问他们吃什么？晚上在外面吃。 「法国大餐」 「行，冯澈，晚上在外面吃」 书房里的冯澈应了一声。 冰兰开始收拾回家的行装，张洁最终还是凑过来道：「二嫂，帮我和小慧买一身衣服呗？」 「多少钱？我给你」冰兰就猜会这样。 「外加一个包包可以吧？」 「一共多少？你们两个的」冰兰继续干活。 第435章 老乡 25 「三万六千多吧！北京还没得卖, 最新款的，古奇，义大利的，二嫂听说过吧？」 「嗯, 听说过，她家的包很贵，小洁, 你知道爸妈一个月一共赚多少吗？」 「两千块吧」 「你这三万多他们要赚两年，你不觉得消费有些高了？」 「二哥二嫂赚的多呀」 「你也说了是二哥二嫂了，我们赚钱也辛苦。古奇的包我捨不得买。也不适合你们，你要是看上几百块的衣服你和小慧来一趟算是我送你们的, 可是你们看上的是在是太高了！」 钱小慧脸红起来, 拉着张洁：「我就说别买了，走吧，让二嫂歇会儿」 张洁突然哭起来：「二嫂就是抠门！我不就是买个包买件衣服吗？呜呜呜」 真是被宠坏的丫头!冰兰不想说什么了, 钱小慧在一旁劝说着, 「别哭了，那个真的很贵，不如就换换, 买一个便宜点的，一样好看」 「我就不！我就要那个包！」钱小慧哭得没完没了. 冰兰被哭烦了, 推开冯澈的门：「小洁和小慧要买三万六千块的包和衣服, 我不想给他们买。上次在北京两个人已经花了我四千多, 你觉得呢？」 冯澈从书上移开眼睛, 外面哭声他早就听到了。「我已经给了她们一万块让他们出去玩，顺便看着好看的衣服买买。你一般买多钱的衣服？」 「冯澈，这样说吧，你爸妈一年不吃不喝只赚两万，他们买一件衣服顶天三五百。估计两三年不一定捨得买一件。一般可能就几十、一百多。我呢一般就是几百块的已经很好了。国内牌子五百左右的就是很好很好的，传出去都够档次。你觉得两个上学的孩子用得着花几万块买衣服买包吗？」 「哦，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她们从店里还拿了两件首饰，定价都在两千多。你告诉小张，以后没有我们的允许谁都不能给了」冯澈马上做出反应。 看来这两人让他们把胃口养大了！以为他们是摇钱树，冤大头？提款机？ 冯澈出来，对张洁道：「你二嫂做的对，你们每人拿走了两千多的饰品，我还给了你们一万，就是你二嫂都没花那么多钱买过衣服。我觉得给你们多了，拿五千给我」 钱小慧和张洁傻了，给的钱还可以要回去吗？这个二哥真是与众不同，「二哥，钱我们都花了」 「花了？我看看你们都买了什么？」 冯澈大步进了两人房间，从张洁包里只找到了三千多，数数装自己口袋.然后看两人的东西，新衣服还在袋子里，鞋，化妆品. 「二哥!」张洁大声喊道「别动我的东西！那是我的！」 「把那两件饰品都拿出来」冯澈根本就不会怜香惜玉，黑着脸道。 「不给！二哥答应了的哪有要回去的！」张洁紧着衣服领子。 「算了，以后你做事注意点」冰兰道。 「明天跟我回北京，晚上在家吃。」冯澈沉着脸又去书房了。 张洁用杀人的眼神看冰兰，冰兰扫视一下两人去厨房准备晚饭。看来人的欲望永远无止境，贪婪是人的本性，就不能诱发出来。 第二天四个人一起出发了，三个回北京，一个回山西。冰兰只给冯澈带了一些腊肉和冬笋.自己带的也不多。 第780页 旅店还在建，说是明年才能完工，男孩子们都去学手艺了，大哥学的是厨师，他说既然开旅店早餐应该准备，午餐和晚饭舅舅那边的饭店会做，两边岔开，这样谁也不耽搁。 永辉明年高考，冰兰就在家帮着复习了几天。 「有空你去看看你大堂哥」曹芳道。 「大堂哥咋地了？」 「在矿上被石头砸了，锁骨和胳膊都骨折了。你爹说等好了就去咱们家店里干活，要不然都养活不了一家子。」 冰兰过去了，大堂哥脸色苍白，鬍子都没刮，很是狼狈。人就靠在窑洞前晒着太阳，一家子愁云惨澹。 冰兰检查了一下，胳膊粉碎性骨折，锁骨断裂，现在都被固定好了。只需要时日慢慢养。她拿出买的一种膏药，据说可以接骨。她不知道疗效，还是给堂哥吃了一粒伤药（只能说是消炎作用） 不知道是伤药作用大还是续骨膏药效好，五天后，堂哥居然说伤处感觉好很多，锁骨那里已经不再痛。这让大伯一家过来感谢了一番。 「那煤窑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幸好你爹和你大哥不用去了」曹芳暗自庆幸。 「小煤窑不取缔，这种事迟早会发生，外公家的修理厂一定需要人手，不如让二堂哥去学学汽修，以后在修理厂干活。」 「你爹说过，等过年去看你外公了提提」 曹家从村里搬出来了，就在建厂房那边住着，村里的煤窑一直封着，村里男人又回到那些私人煤窑干活了。汪家父子两被判了刑，案件又牵扯出收受贿赂和买卖人口等事情。事情很多，据说都被几个人背了。 冰兰已经见怪不怪，曹芳问起什么时候结婚，冰兰说不急。因为她都不知道，那边好像没人提这事。 冰兰不知道的是冯家因为两个女孩受了气正在闹腾，不是孙淑艷闹，而是冯家姑姑上门闹来了。 闺女在上海弄了个没脸没面，回来眼睛红肿着把冰兰告了一状。「二哥哥都给了我们钱了，还从店里给了我们首饰，二嫂子回来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闹了一通。二哥没办法，把我们身上的钱都拿走了，还要要回给我们的东西。 东西都给出去了还能要回去，也就是那个乡下女人才能干出那种事！妈我以后没脸去看姥姥了！」 冯姑姑顿时火冒三丈，当即杀到娘家，指着孙淑艷的鼻子骂：「你生的好儿子!找的好媳妇!两个丫头大老远去上海玩，奔谁去了？还不是你儿子！小澈不说好好护着两丫头就然与那村妇合伙欺负孩子！ 两孩子刚多大？女孩子也是要面子的。我家小慧是多懂事听话的孩子啊！回来说什么都不肯来看姥姥了，她没脸来了。连钱包都被那女人搜了，小澈给的东西都要要回去，你说孩子还有什么脸来？ 你说说你们！我怎么对你们的？当初要不是我你们老大能去银行？要不是我给你们搭帮着这几个孩子能长这么大？缺粮食我给粮食，缺衣服我买衣服，我啥时候亏待过你们？ 现在好了，孩子大了，腰板都硬了！看我们不顺眼了？是不是？要是看不上我这个大姑你们就说话！以后我们再也不登你们的门！爸妈要是嫌碍眼我养着，不用你们！」 冯姑姑趴在老妈身上就哭，孙淑艷多少知道一点，闺女回来也是告状了。 冯洁一听姑姑来告状马上跑过来：「妈，你看我说的是真的吧？就你偏心！那女人还没进门你就信她不信我！要我说二哥就不该要那女人！上次姑姑不是给二哥说了一个吗？那女的有啥不好二哥就是不看？」 闺女在一旁一搅合，孙淑艷更是不知道怎么办了：「大姐，都是那丫头不懂事，小澈可是好孩子，你消消气，等暑假了让小澈带他们好好在上海玩玩。这次我保证让孩子们玩好了！」 「我们哪还敢去！如今小澈有钱了，已经看不起我这个姑姑了！」闺女说了，冯澈的房子在上海值几百万了，小区高档，屋里更豪华。让那女人去享受简直是糟蹋! 「我带你们去，咱们一起去成不？小澈，出来」孙淑艷还真怕这个大姑姐，老太太脸也阴沉着，闺女外孙女都受欺负了，她心疼！「澈儿，过奶奶这边来」 贾爱萍就没出来，哄着儿子在屋里认字。那两丫头什么德行她最清楚，一定是在上海玩大了被拒绝，回来才告状。 冯澈拿着书从屋里走出来，看到这群女人一阵头疼，有完没完？「奶奶，啥事？我在看书」 「澈儿，你媳妇欺负小慧和小洁了？」 「没有」 「怎么没有？她让你翻我们东西，要我们的钱，还要你给我们的项鍊，还不给我们买衣服，这还不叫欺负叫什么？」张洁冲着冯澈喊道。 「是你们过分了，我给了你们一万块花费，你们还向冰兰要三万六买衣服，你问问姑姑和妈，他们谁捨得？就是你二嫂都捨不得」 「我跟二嫂一样吗？我可是你的亲妹妹！你赚的钱为什么不能给我花！」冯洁朝着冯澈喊道，家里有奶奶，有姑姑和老妈，看谁敢欺负她！ 「啥？三万六？」孙淑艷一听晕了，「小洁，你向你二嫂要那么多钱了？」 「那是我和小慧要买衣服和包的，你知道二哥一天赚多少吗？光我看到的一天就能赚几万，我不就是买件衣服一个包吗？还花不了他们一天的钱呢！」冯洁说的理直气壮，她看到了店里生意，红火着呢！二哥赚那么多凭啥她就不能花一点？ 第781页 「那也是忒多了！三万六啊！你哥在那边开店僱人的啥不花钱？你当钱是那么好赚的？」孙淑艷想袒护闺女，可是那钱真的很多，都能买这里的一间小房子了！她的心肝都颤抖了。 老太太张张嘴，「是多了点，不给就跟孩子好好说，咋还把他们身上的钱都拿走了？」 冯姑姑冷哼一声，三万六，闺女没说，那孩子胆子是大了！上次花了那女人两千买大衣，这次有想要一万多买衣服，回去好好说说，女孩子也不能太虚荣了，但那是回去的事。 「两个十□□的小姑娘，你也大老爷们也下得去手？三万六不是没给吗？不给就不给，给出去的东西你还要回去。你让孩子脸往哪儿放？包都搜了，你不知道她们是女孩子？女孩子的东西也是你能翻的？」冯姑姑只好找别的说辞。 冯澈道：「我钱给多了，当然要要回来。那两件东西对他们来说不适合，要回去怎么了？以后少去我那儿！」 「你个混小子」孙淑艷气得在儿子身上打了几巴掌。 冯澈拿着书又走了！厉害的姑姑看到侄子严肃的脸都闭上了嘴巴。 第436章 老乡 26 老冯家怎么出了这么一个怪胎！「你们还要娶那个女人进家, 就当没我这门亲戚」冯姑姑放下话也走了。 「祸害啊！」老太太道，「我看不行就让二小子退亲吧！咱们给的那点钱不要了！」 「可是老二那脾气您也看到了，他说就那女人，我能怎么办？」 「那就别结婚了！」 家里人全的时候, 孙淑艷将白天的事跟丈夫说了一遍，「大姐说要断亲呢，妈看着也不同意」 「老二呢？」 「没问」 「把老二叫来」 冯澈又被叫去正房, 这回是冯国军与儿子谈。「老二，要不咱们换个姑娘？」 「不换」 「你姑姑和奶奶都不愿意。你妹妹和冰兰处不来，这样这个家根本做不到一团和气」 「那我们就在上海不回来了，谁也影响不到」 「胡闹！你是家里的一份子, 难道总不回来？」 「既然没人喜欢回来干啥？」冯澈一副无所谓。 「什么态度！」冯国军暴跳。 「就这态度, 除了冰兰我谁也不要」 「你！你是要气死我们吗？」冯国军气得想找东西打这儿子一顿。 「明明是小洁和小慧做错事为什么你们都怪冰兰？我不明白你们脑袋里怎么想的。要是你们看我碍眼，明天我就回上海」 「你！」冯国军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这个儿子说到就能办到。 「好了, 消气, 先过年，年后再说」孙淑艷忙和稀泥。 过年，初二冯姑姑没来, 老太太开始落泪，闺女这是真不来了!二儿子一家过来老太太又哭了一场, 冯国强在饭桌上将侄子数落一通。什么不孝, 什么有了媳妇忘了娘, 什么忘恩负义的……加上小婶在一旁帮着落井下石。 冯澈冷冷听着, 等小叔数落完就下碗筷就去收拾包。孙淑艷追出去：「你这是干啥？你老叔不就是说了几句吗？」 「妈，我先回上海了，这一年应该不会在国内，我跟冰兰去国外採买，等回来再说吧」这女人没啥主见，但是心眼不坏。冯澈收拾好东西，跟追出来的大哥说了声以后家里你多照顾就走了。 他再待下去会揍人!跟这些土着就没办法沟通。他给冰兰打了电话:「我马上回上海去，北京这边你不用来了，以后我们都不用来了」 「行，你拿上护照先去，我初五走吧。咱们要下海，可能在外面呆很久。你有能用的设备东西带上。」 「好！我去房子里拿东西，你再多陪陪爹娘」 这是跟家里闹崩了？冰兰放下电话猜测，但是自己给大嫂弄了那么多编中国结的材料咋办？不管了！冰兰在初六到了上海，俩人去店里交代一下，「以后每一周将整万的钱存到这个帐户，还有就是这个店老闆只有我和冯澈。 任何人都不能查看我们的帐目，更不能拿走店里的钱和东西，要是有事就报警。我们最近半年出国，可能联繫不到我们，有事你拿主意，这月开始我给你涨工资。你自己再招一个员工，每月工资比你的少一千五。」 小张忙应是，她的工资已经到了店长水平，再加一个人这钱赚的轻松自在。 「去哪儿？」 「南亚群岛，太平洋诸岛」 上海直飞菲律宾，只需要三个多小时，两人自由行，菲律宾海岛太多，两个人就是游客，偏僻的小岛没有几个人光顾。 白沙，碧海，蓝天。一切都是那么美！ 「我们为什么要去海底？」冯澈不明白，需要什么买就是。 「做个海底旅游，如果你不喜欢我自己去，你在海滩晒太阳。」 「去，为什么不去」冯澈的水下服装很先进，是在一个水世界获得的装备。虽然是男款，弹性十足，冰兰一样能穿。 「下水按一下这个键，它能自动分解水，供人需要的氧气，你呼出的废弃会自动排出。排泄一样。这个是人体需要的营养丸，吃一颗，我们可以在水下一个月」 营养丸冰兰有，但他们不会在水下待那么久。 海水清澈，一百多米一下依然清晰可见。 海底物种很多，两人在海底漫游。冯澈不知道冰兰找什么，就这样散步也很好。顺便抓抓鱼类，螃蟹，龙虾。 第782页 水下一天，没有走出多少海里。只收穫了一些海鲜，一百多海里外他们才开始收穫，原来冰兰在找珠贝。珊瑚，砗磲。 冯澈做了搬运工，冰兰看上的都被他收起来。如果知道这女人喜欢这些，那个星球多得是！就这些垃圾也当宝贝！ 冰兰不管冯澈想什么，两人说话不受影响，「那是你没眼光，等我有时间给你做件东西出来你就知道这些东西有多美」 冰兰行进有目标，有一片海域砗磲最多。只是路程远一些。但一路不耽误收穫。只要冯澈不注意，她也会收取一些。 赶了十几天的路，两人仿佛来到一个砗磲珊瑚的世界，还有很多的沉船。 「这是哪儿？」 「一个好地方，就是不知道沉船里有没有宝藏。」 「呵呵，我们是不是发财了？」 「可能吧！但我更喜欢砗磲和漂亮的珊瑚」 冯澈对沉船更感兴趣，「空间有限，你悠着点，选好了再定」 「明白！」 幸好车留在上海小区了，巨大的砗磲依旧很占地方。冰兰只採了十几个冯澈便宣布停止。不採砗磲两人开始看沉船，更多的时候冰兰在看冯澈找东西。他有锋利的工具，切割这些就如切菜。 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被冯澈找到了一些金银和钱币，瓷器古董。东西一装，两人摇头，没地方了。 两人回到水面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剩下时间买买手工和特产。四月后回到上海，店里多了一个女服务员。两人整理后店里增加了一批工艺品和雪茄。 冯澈回来继续沉迷于书籍，他觉得这片大路需要了解的地方太多了。冰兰趁机去南方将珍珠做成首饰。回来自己关在房间开始雕刻。 两个人安安静静享受着时光，冰兰将带回来的海鲜加工成美食，他们都适应了彼此存在的感觉。要是冰兰出去几天，冯澈有种空落的感觉。 冰兰的房子终于装修好了，一个卧室，一个书房，一个客厅，一个收藏室。冯澈过来将冰兰的砗磲全部拿出来放在收藏间。冰兰将工作室搬回自己的房子。 一个月后，冯澈拿着营养丸犹豫很久，好怀念那女人做饭的味道。也不知道她那个雕刻做完了没有。看书累了他开始出去，去店里，去大街，去餐馆。以前他就是这样过得。 一个人孤寂地走在大街上，他有种空落的感觉。他怀疑自己荷尔蒙过剩，想找女人的时候，他想到了那个女人。如果他找了别的女人他们还能不能在一起？这个国家是一夫一妻制。 这个世界目前知道的只有他们两个同乡人，他觉得自己感情比原来多了。两个月过去。冯澈依旧没看到冰兰出现。他跑来找冰兰：「能不能搬回去？」 「为什么？我们这样不好？」冰兰还在专心致志攻克自己的作品。 「我觉得很空，想你做饭的味道」 「你可以请一个厨师，还可以订餐叫卖外」原来是想吃她做的饭了。 「我喜欢看你做饭，想你呆在我身边」男人终于鼓起勇气道。 「我不可能一直陪你，我有我喜欢做的事」 「但是我们是人类也是同类，我们彼此需要」 「好吧！」人终究会寂寞，冰兰搬回了冯澈房子。 冯澈又能吃到美味大餐，饭后喝茶聊天成了他们的习惯。偶尔去一次烛光晚餐，逛逛商场。两个人的世界总比一个人的多彩。 冰兰将自己的作品展现在冯澈面前时，冯澈震惊了！砗磲原来可以这么美。呈现在他眼前的刻件宽一米五，高七八十公分。整体下面是一副牡丹富贵图，上面层层叠得的满串葡萄，多子多福。 正中颜色洁白莹润，周围白中带着紫色。质地如玉，浑然天成。 「我都想跟你学学这手艺了，太美了！送我吧！」 「这个先放店里，你想要有的是机会」冰兰完成一件作品，成就感爆棚。她觉得冯澈除了看书就是无所事事。所以他会觉得无聊，让他学学也不是不能。 两个人真的没必要拥有那么多财富，他们不想干啥，只能老老实实做人。 「接下来去哪儿？」 「老家来电话了，我弟弟考上一个二本大学，暑期咱们没赶上，寒假了问问咱们能不能回去」 「那就回去吧！」 饭店旅店和汽修厂都建起来了。旅店正在装修，饭店倒是开起来了。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曹芳最关心的还是闺女的婚事，她都跟亲戚说了会在五一结婚，亲戚们都等着添箱，可是一直没消息.再不结婚别人还以为闺女被甩了呢！ 冰兰去找冯澈，要不要来个假结婚？ 「为什么要假结婚？难道你还想跟被人结婚？」冯澈突然觉得很生气。 「难道咱们要过一辈子？」 「为什么不行？我觉得我们俩最合适。你想想除了我谁还适合你？」 也对！两个人在一起也已毫无顾忌用空间，可以满世界跑，可以——冰兰认真思考着，冯澈嘴吧越来越弯。 「不如我们就在老家办一个婚礼，让爹娘放心」冯澈鼓动道。 「你家呢？」 「不用管」 「这样也可以？」 「怎么不可以，结婚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冰兰还在想的时候，冯澈去找曹芳和林祥生，他们就在老家办婚事。聘礼直接给现金！ 第783页 曹芳终于将心放下，冬天家家闲，正好办喜事，儿子也在。决定了说办就办，曹芳带着儿媳妇开始张罗，林祥生叫上大舅子採买，冰兰就这样做了新娘。农村办婚事自有一套讲究，冯澈第一次参加并做了男主，村民的热情好客感染着他，那天他喝的大醉。进新房后被冰兰嫌恶地扔在一旁。 第437章 老乡 27 「别装了, 这点酒能灌倒你？」 冯澈睁开眼，经过打扮的冰兰很漂亮，让他想起遥远的某个星球上的一个女人。那个弱弱的女人把他当做了她的天。眼前的女人像他一样强，两个强者生活在一起会是什么样？ 人一下子清醒很多：「你家亲戚实在是厉害！喝酒居然让他们喝出那么多花样！」 「乡俗如此」 「嗯, 倒是别有风味，你留点钱给村里再打一口井吧！你看他们挑水就挑了一天」 「我知道，这事交给爹。折腾一天，我可困了, 睡觉！说好了, 我们俩可是假结婚，各睡各的」 「行」冯澈答应的很痛快。前半夜冰兰防备着, 后半夜便睡过去。冯澈笑笑, 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相安无事。第三天相安无事。 「你不会趁人之危吧？」天天跟防贼一样防着她也很累。 「我一直在遵守约定」冯澈很男人地道。冰兰点点头，相安无事就好！ 「你真不想看看我们要是生了孩子会是什么样的？我们海狼星的基因都是很好的」冯澈诱惑。 「暂时不考虑」 「好吧！我等你想的时候」 「你该不是要来真的吧？」冰兰警铃大作。 「为什么不？我觉得我们在一起就是绝配, 还有比我们相互更适合的吗？」 「两个人在一起要有感情的」 「你还要什么感情？你要什么感情我就给你什么感情」 「两个人在一起要彼此相爱，相互依恋，生死与共, 共同面对所有」冰兰不知道该怎么想这个男人解释。 冯澈疑惑，困惑，更不解：「我们在一起就是生死与共, 在一起当然相互依恋, 至于你说的相爱什么感觉我不知道, 但是我喜欢与你在一起的感觉, 那是不是相爱？」 冰兰决定放弃解释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感情, 在一起可以，但跟这个男人生孩子，自己是一定要考虑清楚的。 「这个世界是一夫一妻制，知道吗？」 「好像也有一夫多妻的」 「那你就去那个地方做种马！」冰兰一扭头不去理这个男人。 「我没说要娶几个女人，只是更正一下你的错误」 「我的信条是，我说什么都是对的，不需要你更正，我需要我的丈夫绝对忠诚，这一辈子只能有我一个」 「入乡随俗，你说的我可以做到」 冰兰无语！ 最后补了一句:「你有待验证」 冯澈不知道冰兰怎么验证，这个世界他还没研究明白。 两人在林家村待了一个月离开的，下一站去太平洋上一个岛屿。冰兰选的地方，以前她去过好几次，那里风景优美，很适合潜水。冰兰没破坏生物，只是收了一些天然的珍珠和味道鲜美的海鲜。 两人在岛上选了一块巨大礁石，用工具挖出一个住人的地方，没风浪就在岛上住帐篷，有暴风雨的时候进入礁石洞中。 一个小岛一个小岛，两个人探索游玩，并收穫着。不知道今昔是何月，冰兰想到以前都是自己一个人，现在身边多了一个伴想想还真的不错。人是群居的物种，一个人久了就会孤独，需要与人交流。两个人多了快乐！ 没有比较不觉得，自己真要认真考虑一下她与冯澈的关系了。这次旅行就当对他的考验。 结束海岛生活后便去了非洲草原和森林，与当地土着生活，寻找遗失的文明古蹟。人迹罕至的地方往往有惊人的发现。土着手里有着他们需要的宝贝，他们手里的粮食盐是土着最需要的生活物资。以物易物，各取所需。 军火贩子的武器冯澈看不上，他看不上不表示冰兰看不上，她的储备太空了，需要进一步填补，明里暗里购买了几批， 冯澈的空间再次宣布爆满，主要是冰兰让他收集了一些珍惜木材。再次回到上海，一看时间，他们已经离开国内快两年了。 两人就如梦游了一次，终于回到现实。 「两位老闆，您家来人了，因为你们很久没出现，他们已经做了人口失踪登记」小张看到两位老闆差点落泪，但是还是忍住了，说话带着抖音。如果两个老闆回不来店就要被他们家人接管。她也就失去了这份好工作。 「我家还是他家？」冰兰问道，她拿出手机给家里拨通电话。 「大老闆家，那两位小姑娘跟来的，还有您的父母和大哥」 冯澈也赶紧给家里打电话。 「大哥，爸妈在吗？」 「在呢！老二，你两年多都没个信去哪儿了？爸妈都急死了！」那边传来冯坤的声音。 「这两年一直在国外，那地方太偏了，没信号，还有时差，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冯澈解释道。 「有空就回家一趟吧，爸妈都想你呢！」 「我跟冰兰已经结婚了，你问问爸妈欢迎冰兰进家不？如果不愿意冰兰去北京，我还是留在上海」 「都回来！爸妈后悔了！因为这个妈还跟姑姑吵了一架。跟爸也闹腾过几次。还有咱们这片要平改，说是可以分十套房子，你回来咱们商量一下怎么分。 第784页 妈的意思是给妹妹两套，他们和爷奶住一套，卖一套留着零花。剩下六套给咱们。老叔和姑姑说这房子还有他们的份，正乱着呢！」 冯澈一听就头大，放下电话，冰兰那边通话已经结束。 「家里没事吧？」冰兰问。 「平改了，要分房，老叔和姑姑都要分，正闹腾呢！」 「房子是谁的名字？」 「应该是爸的，让咱们回去一趟。」 「两位老闆，店里的货缺了很多，能不能先补点货？那个砗磲一直有人想找」小张插嘴道。 「已经进了一批，应该到了，这两天我们盘一下帐目，货一定补齐」冰兰道，她家一切安好，生意说是很好，尤其修理厂，外公年底给了闺女一个红包。 用了三天时间，冰兰缕清核对好所有帐目和物品。冯澈将存到帐户上的钱全部取出来，部分换成美元放进两人的空间。冰兰开始补货，两个空间的东西和放在家里的整理了一遍。铺子的货不会放很多，他们带回来的大部分是原料，卖原料吃亏。 想加工原料，却没时间，冯家那边又来电话。 等他们一到，那边再次聚在一起。这次不是吃饭，而是商量房子分配。这次冯家老大一家倒是意见一致，维护自己的利益。 冯澈和冰兰坐在角落听着他们争论。老叔老婶说他们住的房子是老房子，一点不值钱。而且他们还赡养了老人多少年。 孙淑艷一改以前的弱势，「当初给你们买房子掏空了家底，爸妈都有养老金怎么用你们养了？我看是倒贴你们吧！大杂院里头可就咱们家三间破房子，当初你为啥不要大杂院，要搬去楼房？」 「三间房子可不属于你们，咱爸妈也算在内的，房子还有他们一份。有他们的就有我的。」冯国强道。 「对呀，不但有我们的，还有大姐的呢！法律说儿女都一样」老婶跟着道。 「要说谁对家里的贡献大，除了我还有谁？」冯姑姑道。三间房子里面可有一间是我赚了钱给家里，爸妈才从老于家买来的。算上爸妈那份，我不多要，就要一套八十平的」 「我们人口多，到现在还挤在一起。爸妈，您老可要给我们做主。要是少我们就不说了，是套房子难道还没有我们一套？」冯国强看着两位老人。 「这座院子多少房子你们心里不清楚吗？十八间！十八间给了十套，你们有没有算过三间房能换多少平米？你们这个要一套，那个要一套，就是三间房子都给你们也分不到两套房吧！爸妈，你们老两口说说，你们说说！」孙淑艷不知道说什么了。 「嫂子，还有一百多万的补偿款呢！你可不能独吞了」小婶再次发话。 随后就是各种争论，贾爱萍将冰兰拉到一旁，「咱们两家最少要七套，你不能妥协，七套要的已经够少了！咱们可就兄弟俩！等老人有病了看谁上前？」她和丈夫早就分析过，也咨询过律师。小姑肯定要分走一点，婆婆要占一处，老二拿钱多，他们两家拿走七套房子合乎情理。至于小叔姑姑的都是外面人，根本不可能给他们。 「嗯，我听嫂子的」这时候不站一起啥时候站？即使冰兰不在乎这边的房子，该她的是一定要拿走。 冯澈学会了吸雪茄，他给了冯坤一支，两人在一旁吞云吐雾。 「家和万事兴！以和为贵！」老爷子终于发话了，「老大，你分的多，老二那边孩子大了是很挤，你就大方一点，给他们一套房子。做大伯的帮帮侄子没亏吃，都是一家人。你大姐从小就苦，刚十三就挣钱，她没少给你们洗衣服买东西。 就是结婚了也没少搭帮你们。给你大姐一套吧！做人不能忘恩负义。我和你妈每次头疼脑热的还不都是你大姐照顾的多。你们摸摸良心，你们大姐没亏待你们。 该干不该干的都没少干。后来澈儿赚钱了，咱们才买了这座院子，盖了新房。澈儿，你说吧！占大头的应该是你。你愿意不愿意也要这么分？」 众人看向冯澈，冯澈点点头：「就按爷爷说的吧！给姑姑和老叔每家一套，两室的。」他这样一说众人都闭上嘴。贾爱萍嘆口气，老二做事全凭自己，根本不考虑其他。算了，自己能分到三套房子也不错。要是没小叔估计就是一套也是多说的。 两家都松口气，冯国强还想要分钱的时候，冯姑姑起来道：「谢谢二侄子，姑姑真的是要谢谢你，不管你有多少钱，那是你赚来的。姑姑是想给我那孙子要套学区房，上学方便，要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厚脸要。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要我要的上，这个家我投入的太多了！好了，我走了！爸妈，你们有事就叫我！」 第438章 老乡 28 冰兰还真高看了眼冯姑姑。冯国强带着媳妇也起身告辞。十套房子就分出去两套了。剩下八套怎么分？ 「我跟你爸是要住一套的, 爸妈你们是跟我们还是单独住？就是咱们占上的房子将来也是他们小辈的。」孙淑艷道。 「等分了房子我们轮着住，他们分了房子自然要养我们的。我跟你爸商量好了，以后轮」老太太道。 「妈，我的呢？哪个是我的？」冯洁着急了。 贾爱萍很镇定, 一共哥俩，自己三套是跑不了的。就看婆婆怎么安排。 「澈儿，坤儿。别人家我都问了，儿子闺女差不多, 多少都有闺女的份。就给小洁两套吧！我们先住小洁一套, 等我们没了在还给小洁」 第785页 冰兰无所谓，早这样何必争吵？估计是怕冯澈这边不同意, 毕竟他出钱买了更多的房子。 「妈！」冯洁抱着孙淑艷胳膊撒娇：「我只有两套！」 「你知足吧！要是没有你二哥你一套都分不到」孙淑艷说了句明白话。 「我跟你妈商量了, 补偿的一百多万还澈儿以前给家里出的钱，剩下的我们养老, 小洁读书结婚的陪嫁，还有爷爷奶奶的养老都从剩下的里面出。我们自己装修房子买家具。」冯国军道。 还算合理，贾爱萍笑着答应了, 但是冰兰知道她不愿意给冯洁那么多。冰兰他们不说，她更没办法说。 「要是没事我们明天就回去了，上海那边还有很多事」冯澈站起来又要走。 「站住！你这孩子急什么？你跟冰兰的婚事不办了？」孙淑艷问。她算看透了, 跟二儿子就硬气不起来, 对着干一点作用不起, 还不如顺了他的意。 「我们已经结婚了」冯澈道。 众人呆愣, 冰兰尴尬, 冯国军忙问：「你们什么时候结的？我们咋不知道？」 「我们出国前，在冰兰老家」 孙淑艷一听差点晕倒「你做了倒插门？」 「什么倒插门？」冯澈不明白。 「你没拿户口本咋结的婚？」 「就在冰兰老家结的，她爸妈操办的婚事」 「结婚证呢？」众人好奇，该不会两人结婚没领证吧。 冯澈好像明白了，「那个证我们改天领了！」 「是倒插门还是怎么？」孙淑艷急了，她可就两个儿子，可不能给别人做上门女婿。 冰兰忙道：「不是倒插门」 「不是倒插门我找人选日子给你们办了，你们也把结婚证领了」 冰兰看冯澈，冯澈忙点头，「那就办吧！」 冯家着急办婚事，要收拾新房。等了房子的冯姑姑和冯小叔两家都过来帮忙。冯姑姑待冰兰的态度倒是真诚很多。 两人要拉结婚证，冰兰回家要证明信。还要试婚纱等等。一通忙碌，冰兰再次穿上新娘的衣服，林家来了一群亲戚到北京。冯澈将他们安排到宾馆。 「你考虑好了吗？要是决定我们一起共度此生，我今晚就要做真正的新郎！」冯澈穿着新郎的衣服郑重问冰兰。 「没什么诚意！」冰兰翻眼看那个男人。 「你要什么诚意？」 「这个星球求婚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 新郎官开始按照新娘吩咐的折腾，被折腾惨了的新郎终于失去耐性将新娘扑倒。 两年后冯澈抱着两个孩子左看右看，「你说他们会不会是这个星球最聪明的人？」 「不知道呢！」冰兰悠闲地看着书，当看到儿子又举起小拳头去抓冯澈的脸时，冰兰忍不住笑起来，她不确定孩子是不是最聪明，但是她敢肯定，两个孩子天生力气大！ 冯澈被抓的呲牙咧嘴，小男孩咧着嘴笑出声。小女孩咯咯的也笑起来，挥着小手去抓冯澈的嘴巴。 看到在一旁悠闲的妻子，冯澈心中高喊：「这个星球一点都不好！男权呢！他要男权！ 冰兰劝他想脱离苦海就好好哄着婆婆来帮他们带孩子。 怎么哄？ 「别摆着一张臭脸，别挑三拣四的，她们比你有经验会带孩子。」 平改的房子还没分下来，两人结婚后便装修了他们在北京的房子。贾爱萍买了一套新房搬进去。公婆带着老夫妻和张洁搬到了冯澈那边。两个人只好住在冰兰这边。 结婚后只去了一趟缅甸，由于冰兰怀孕反应提前结束外面流浪生活。在上海养胎养到七个月，冰兰完成了一件砗磲雕刻品才回到北京。 生孩子，带孩子，冰兰将他们隔壁买下让娘家妈妈和婆婆住着帮着带孩子。 冯澈自从看了育儿书后看丈母娘和老妈怎么做都不合他的心意，事多了丈母娘甩手走了，老妈不久也被气跑了。两人只能自己带，冰兰就看着一个手忙脚乱的大男人慢慢演变成了奶爸。 两个孩子还真别说，跟冯澈就是亲近，他们不需要上班，一家四口其乐融融。上海北京两地跑，生意不耽误。冰兰也完成了几件不错的玉雕作品。 原材料多，冰兰给两家女人都弄了不少首饰。冯澈将最好的都留下，说是给儿子女儿。从两个孩子生下来，冯澈便给他们每人准备了一个箱子。开始放他认为珍贵的东西。 冰兰没想到冯澈会这样宠爱自己的孩子，「你每世都这样做？」冰兰忍不住问。 「也不都是，有几个世界我就没结婚生子」 很惨！还说她惨！ 「孩子多了最后都因为家产起纷争，我觉得孩子不用多，一两个刚好。我给他们准备这些是给他们的保障，等以后再给他们。每人一份，不用争抢。」 冰兰随他折腾，他们带孩子去过一次墨脱，进去的路依旧没什么改变，尼玛还在教书。 冰兰在学校还看到了普布加错。原来他已经退伍，学校缺人，尼玛便申请让普布留在学校做了老师。学校多了两个门巴族年轻的女教师。尼玛说她们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毕业后又回到这里。 徐策已经是营教导员，他与当地一个姑娘结婚了，他决定将其一生都留在藏区。几年不见，变化最大的就是人。 他们给学校留了一批文具书籍，捐赠了一笔资金给正在筹划的墨脱公路。如果公路修通，那里的冬季将不会再被大雪封死。 第786页 通车了，会有更多的人走进去，走出来，人们生活会改善，代价就是那里的原始状态将慢慢被人类践踏。生态有时候就是那么脆弱，毁掉很容易，再恢复很难。 就如她的老家，大舅舅做了枣林村的村长，曹家赚了钱给村里修了路，重新挖河道引水进村。可是河里的水很快漏掉，原因是地下已经空了。下面是无底洞，上面又怎么能存贮水？ 那么多钱也不能浪费掉，后来专家提出给河底做防水才算阻止了水的渗漏。那是一项巨大工程，曹家根本承受不起。冰兰为其投入一笔，加上县里协助才算程完成那项工程。 河里有水，地里庄稼开始有了收成。村民慢慢理解了当时曹家的事，也明白小煤窑给自己将来带来什么。明白了便推举曹明山做村长，曹家出钱将村里全面整治了一番，村民合股弄了一个村办工厂，男人不用去下煤窑，女人在家能赚钱，枣林很是出名了阵子。 冰兰给林家村投入一笔资金，修路建学校，和引水灌溉农田工程。冯澈时不时将小煤窑和农村面临的困境披露一番，不能说没管用，偶尔就能看到上面对小煤窑进行整治。 时光冉冉，岁月如梭，两个孩子五岁已经认识很多字，会自己看书。而且在小区打架无敌手。趁着还没上学，一家人开始了世界之旅。 上学后孩子交给了无所事事的婆婆和已经退休的公公，他们这次准备去百慕达，去探索人类未解之谜。 「万一我们出意外怎么办？」冰兰问。 「顺其自然，就当我们完成了这次生命的使命」 「孩子呢？」 「你还操心他们？那两个不欺负别人就不错」 「要不要弄个遗嘱？」 「放心好了，两个孩子对咱们家家底了如指掌。谁也不会糊弄走什么。银行保险箱的密码他们都各自记着自己的呢！我设定了时限，只要我们健在，就是五十年，如果不在了就是十年。十年他们已经长大成人，那些足够作为他们事业的启动资金。」 冰兰放心了，百慕达平静无波，下去待了一个月狗屁没找到。还以为会遇到什么奇遇或者来个穿越时空，冰兰很失望地靠在快艇上望天。 「不然去埃及看看？」冯澈提议。 「冯澈，你看那是什么？」冰兰还在看天。 「哪儿？」 「天上，我看着像是眼睛？你看像不像？」 「哪儿？」冯澈仰头向上看，湛蓝的天空中有一处颜色较深的地方，仔细看还真像人眼的瞳孔。冯澈看得有些眩晕，「走吧，我心里有些慌」 「好，我也觉得不舒服」冰兰坐好，冯澈打开开关，发动电机。快艇启动，箭一般冲出。 平静的海面突然狂风大作，冰兰不由抬头再次看向上空，她觉得那个瞳孔颜色在加深。「快走！我觉得不对」 「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不要分开，抓住我」冯澈也觉得风来的太诡异。他们真不该嘚瑟，还以为这一世命会好一些，却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只是害得冰兰要跟他遭受一次劫难。还有我的两个宝贝怎么办？ 风越来越大，冰兰紧紧抱着冯澈的腰，她觉得有一股力量要将他们吸上去。去那个深邃的空洞。 冯澈已经不能掌控快艇了，就在他与快艇脱离的剎那，冯澈紧紧握住冰兰的双手。不管是天堂还是地域，他要与她在一起。 第439章 重返海狼星 1 冰兰在眩晕中放弃了挣扎, 等有了意识，感觉周围似曾相识。这？海狼星实验室？她找冯澈，隔壁空间仓坐起来的可不就是冯澈。冯澈也看向她，随后两人看向周围。 他们又看到几个人从空间仓里坐起来, 仓门打开，一个衣着怪异的女子哇的一声哭起来：「我怎么会在这儿？让我回去！我的孩子呢？我要我的孩子！」 「什么状况？老子的女人们呢？」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愤怒地看着四周。 「大呼小叫干什么！谁告诉我这里是哪儿？怎么像是来过？」一名冷静的女人道。 「这里就是海狼星实验室」另一个男人道。 「你们都是海狼星的人？」冰兰问，众人都看向她，然后点头, 随后明白了什么, 然后表情各异，但都有着失落。他们这些实验品又回来了。 「走的时候比这多很多呀」那个冷静的女人道。 「可能有回来的了, 或许还有没回来的」 这时外面的门打开了, 进来一个中年男子：「欢迎各位回到海狼星」 众人沉默，都看着那人, 那人接着道：「我是海狼星空间探索实验室的米博士，首先要祝贺各位依然活着.你们是上次实验体唯一幸存下来的人。所以你们很幸运，稍后我们去会议室详谈.各位还有不适吗」 「没有」众人回答完都看米博士。 「那好, 请跟我来」 冰兰一数，加上她一共八个人。上次学习的时候她记得有四五十人，四五十人只剩下八人, 存活率还真不高。当初是知道的, 不是每个灵魂都能成功送出去, 输送途中可能出现意外, 意外的结果就是魂飞魄散。当然就是送到时间轨道也不能保证各个都毫无损伤, 不然参加实验的怎么大都是低等人！ 等人都坐下，会议室又进来三位白鬍子白头发的研究人员。 米博士向三人行完礼后站在主位道：「再次欢迎八位胜利回归，此项实验意义重大，我们非常期待你们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首先我们会採集植入你们灵魂微晶体里面的信息。然后会对你们带回来的东西进行研究。针对你们每人的贡献进行奖励。」 第787页 「米博士，我们还能不能离开这里回到原来的时空？」一男子问道。 「暂时没办法，我们目前技术只能将你们带回来，却不能将你们人体送回去。不过如果各位收集来的资料和东西价值够高，我们可能会进行二次实验。」米博士道。 「我们能不能参加第二次实验？」众人从失望到希望。 「应该可以，毕竟你们更有经验，还有你们能存活下来说明你们的灵魂有着很强的适应能力。」 冰兰舒口气，她希望回去，即使不回到那个时间段也可以，只要别去冰河时代，末世，星球爆炸时代就好。现在回想起每次获得生的机会是多么幸运！如果还有机会，她一定更加珍惜每次生命。 接下来他们每人被带进一个封闭房间，冰兰全身□□躺在台子上，身上的所有饰物都被取下。人进入仪器内，各种触点开始密布在她头上，身体上。 冰兰很快进入沉睡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恢复意识。还在是那间密室，还是躺在台子上。冰兰感觉了一下身体，没有任何不适。 「起来将衣服穿上，然后我们聊一会儿」女人声音。 冰兰这才注意到一旁桌子后面做着一个中年女人，一身研究所服装，表情温和。 冰兰起来，自己的衣服饰物都在一旁放着。东西穿戴好，那枚戒指还在。很自然地戴在手上，坐到女人对面。 「才我们採集了晶体里面的信息，那里记录着你每次生命的开始，过程，到终结你看到的听到的。所以我们接下来的谈话你要实话实说。明白吗？」 记录一切？那岂不是连一点隐私都没有？冰兰脸色难看起来，女人好像猜到什么：「我们看信息会越过个人隐私部分，再说那么多内容我们不可能都看过来。 信息分很多部分，我们主要关注的是人生命过程中魂魄的变化，还有你行走的时间轨道，各时期物种变化，星球的地里人文等等。」 「明白了，你想知道什么？」 「你生活的星球是什么样子？叫什么？」 「我一直停留在一个叫地球的行星上，时间轴一百多年，那里的公历十九世纪到二十世纪年，它属于银河太阳系里面的行星。」 「你的时间轨道一直没变对吧？」 「对，很有限，就那么一百多年」 「嗯，说一下那里具体情况」 冰兰开始了长篇解说，两个人只是吃了一颗营养丸，困了有休息仓，她们一直在密室谈话。有时候女人将冰兰晶片里的信息调出来与冰兰讨论询问。 等那场谈话结束后，仪器将冰兰身上和微晶体里面的空间储物功能的盒子戒指都检测出来。没人想到冰兰那么幸运，居然得到了一个储物戒和一个移动空间房子。冰兰的资料大家是知道的，怎么得到的冰兰不得不废话一番. 「按规定，你需要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拿出来等待基地检验。存储空间依旧属于你，带回来的东西基地不要的还是你的，需要的会付给你一定报酬。」米博士道。 「我的戒指里一千方的，东西很多，都是我多年收藏，能不能留给我一些？还有那个空间房子里都是我随身物品和一些生活用品，能不能让我保留？我也要在这儿生活不是？」冰兰捨不得啊！先谈判再说。 米博士看了一下冰兰那个丑陋的小盒子，是以前的工艺，一百平的三住室，他将盒子给了冰兰，「拿出一些来」 冰兰将家具，衣柜，被褥，衣物，电脑，书籍，米粮锅灶拿出来。本来准备的东西就很多，几个房间都被她利用地最大化。就是那些藏在床里衣柜里的东西拿出来就是满满一堆。她不会动那些茶和米粮，自己能留下多少是多少。 除了电脑书籍，米博士让冰兰收起来，住人的东西也就这些。冰兰暗道庆幸，这些人绝想不到住人的地方会被她当成仓库。也是他们生活经验少，住人就是住人，怎么能放东西？ 「储物盒和空间戒的东西都调出来吧，不要保留，我们有专门的仪器检测」放过空间房，他们将重点放在空间戒指上，那个储物盒太小了。 简直是强盗！冰兰再不甘心也没办法，二十方的储物盒倒出来，居然全是水果！那一堆水果！各种各样的水果！冰兰拿了几种一一介绍，顺便自己吃，不吃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她吃，在场的人也跟着尝，然后登记标註，最后只让冰兰每样拿了十个。看他们肉疼的样子就如割他们的肉。冰兰哪里知道这些东西上层分配完到他们这里不一定比冰兰得到的多。 储物盒空了，冰兰将盒子和空间屋收进微晶体。剩下就是那枚储物戒，东西一出来，就是满满一堆，都不用什么检测，他们一估量就知道一千方足够。 「这些东西能不能给我留一部分？」冰兰看着满大库的东西就是心疼，那都是她一世世辛苦积攒的。 「东西如果是星球有用的我们会用星币买下来。没用的还都给你，你个人的物品可以拿走。」米博士再次重申，基地领导都过来观看，因为其他那几个带回来的东西都没这个女人多。他们的空间盒子最大的也就是五十方，在眼前这堆物资前都不够看。 个人物品？冰兰将自己的穿戴都收起来，地球上的衣服这里根本看不上，米博士打开几个箱子发现都是衣物便让冰兰收起。 第788页 他们不要的还有空白的纸张本子和笔，那些都是冰兰给藏区孩子进货留了一部分。武器弹药在这里就是小儿科，还有什么汽车、自行车、家具、锅碗瓢盆的，都什么东西？拿走！工艺太原始落后。 药品被检测后合成药剂都被嫌弃了，中药全被留下，尤其那几种珍贵药材。海狼星星舰能到的星球几乎都是高度发达，自然资源匮乏的星球。矿产种类很多，就是自然资源很少。 他们归结为星球所处的位置不适合植物生长。在稍远的星际他们已经发现了物种处于原始爆棚期的星球，和人类初始文明的星球。这一发现将改变他们自然植物资源匮乏状态。 只要不要的冰兰就收。她的空间戒指没东西她空的慌！被嫌弃的东西还在挑选，这女人什么都收，被嫌弃的是冰兰的私房，金银珠宝首饰玉石等等。还有各国的钱币，这都什么！ 剩下的就是海狼星需要的粮食，最喜欢的禽蛋肉以及海鲜等食品。最感兴趣的是冰兰採集的各地小吃美食，茶叶，菸酒，咖啡，糖果，药材等等。 东西本来就分着类，冰兰向他们一一说明东西的名字用途。为了验证冰兰说的，基地领导居然让冰兰做了几天的厨师，将带来的食物做出来让众人享用。冰兰争取着自己的利益，东西那么多，不能都给你们。 基地也因为冰兰带回来的东西量大种类多给予了她一些优待，拿就拿走一点，多少他们说了算。 给多少都是恩赐，对方那点慷慨差点让冰兰泪奔，心情不好，做饭就不尽心。几个老头吃得嘴巴刁钻了，忙找冰兰谈心，「等我们研究完你们带回来的信息，还有下一次实验，我可以保证，下次试验一定有你」 这个保证终于换回冰兰好心情，开始积极配合基地整理余下那些物资。瓶装桶装的水她要了，不然她还要去买，基地不在乎这些。 茶叶很多，冰兰要了部分。开始他们不喜欢那种味道，分析了成分后，里面含有的丰富物质让他们惊嘆。好在东西多，足够上层享用。随后软硬兼施将冰兰收走的又要回去，只给她留了那么五筒! 冰兰暗自庆幸空间房子存了很多，不然亏大方了! 搞清楚用途的东西被基地验收走了，眼看着东西越来越少。剩下一堆木料和冰兰收的家具、各种材料。木料不稀奇，用处不算大。基地要了部分，给冰兰留了一半。家具陈旧，只有钟爱原始味道的人家喜欢木质家具，大部分人更喜欢新型材料。没人要更好，冰兰都收了。 第440章 重返海狼星 2 剩下的就是那些冰兰宝贝的雕刻品, 工艺作品，书籍等等。书被拿走了，史学家需要用来研究低等人类的发展史。冰兰一阵阵心疼。电脑里的东西被考走，好在给她留下了电脑。这是人家嫌弃。 工艺品被博物馆、展览馆要走了一些, 冰兰只能暗自庆幸幸亏没要走原材料。 剩下一堆她从海狼星带走的垃圾，冰兰收起来，在别人眼里依旧是垃圾，但是她当宝贝一样。 按照冰兰的贡献值, 政府为她提供了一套免费住房和两亿星币。这些星币足够她在海狼星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跟我来的冯澈去了哪儿？」冰兰临出来便问冯澈的下落。 「他在也在b区, 这是他的住址。」 拿到住址，冰兰犹豫着要不要去找冯澈, 她有自己的秘密, 对冯澈隐瞒，如果问起来自己怎么回答没想好就不去见呢！正好自己看看能买什么先备着。那些上好的伤药一定要带, 上次带的用去了很多。 还有这里出产的工具，她很喜欢冯澈那套水下防护服，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想到什么就列出一项, 公寓待了五天，冰兰终于决定出去购物了。 她先去售卖空间盒子的地方，「你好, 空间戒指最大多少方？」 「面积五千平方, 高度十米, 一共五万方」 「多少钱？」 「一亿五千万」 冰兰来时的喜悦一下子被击得粉碎！本以为自己两个亿身家已经很不错了, 却原来自己还是穷光蛋！ 「女士, 那种空间戒都是限量需要定制的。我们还有一万方的，只需要三千万」 比自己手上的戒指容量大，「面积高度？」 「50x20x10」 「移动空间房呢？」 「五十平的售价三千万，一百平的售价五千万，最大五百平」 冰兰不想再问了，她觉得自己还是很穷，下次实验不知道是何时，自己在海狼星不知道要生活多久。还是应该先把生活必需品买足，就如营养丸。 到了生活街区，琳琅满目的商品让她有种购物的冲动。看看身上的衣服，还是从基地出来换上的一身简易服装，就如一身工作服。 这里的鞋子很舒服，穿在脚上走路都轻松飘逸。自己刚三十三岁，按地球年龄算也有几十年的寿命。冰兰冲进服装区，给自己选了十几套衣服，十多双各种鞋子。 食品区她直奔营养丸，其余的她还真看不上。几乎都是合成的，或者养殖基地培养出来的。还真没地球上那些天然物品好吃。 营养丸各种口味，她更喜欢无味。又怕自己吃腻了还是选择了一些其他口味。要的量大，直接去库房提货，冰兰讨价还价，按着批发价给了她。 然后是药品，海狼星最好的药就是外伤药，但是价格不便宜。上次买的价位低一些的，这回她增加了速效癒合的，止血的，接骨续骨的，解毒的等等，加上一些医疗器械，急救包装等等。 第789页 工具类，那里都是为开矿建筑工厂等准备的，一走就是批量。冰兰无所谓，钱哗啦啦流着，一周下来，她的钱去了小一半。 一个亿还能干什么？空间戒，空间屋还没买呢！坐吃山空，自己该怎么赚钱？ 冰兰将目光放在富人区的a区，那里住的都是海狼星最富有的人，但他们只是有钱，还不属于统治阶层，那些真正掌控权势，拥有地位的人住在壹号区，那边没有允许根本不能进入。 a区有钱，他们需要什么？冰兰b区的身份经过简单审核后被放行。如果是c区人估计是不好进来的。这就是等级，阶级到哪儿都存在。 a区物资丰富很多，服饰更显华贵，食品档次高.冰兰在这里看到了他带来的普洱茶，1942年普洱一饼标价一千万星币！还真是——！冰兰不知道作何感慨，从自己这里拿走了那么多，基地岂不发财了？坑爹啊!不!应该是坑她! 一枚巧克力标价五百星币，这不是抢钱吗冰兰怀疑海狼星的星币在贬值。 那饼茶叶很快被一个男人买走，随后还有人过来问还有没有高年份的普洱？ 售货员摇头：「供应的货都在这里，想要更高年份的你可以去官方平台看看」 「早就没了，据说都供给了壹号区，现在是一饼难求了！」来人道。 「拍卖平台应该有吧？」 「今晚有拍卖，估计价钱便宜不了，把那个1975的给我吧，我怕晚了这个也没了」 1975年份的一饼普洱售价六百八十万星币。那人买了一筒走了。 接着逛，这些购物休闲场所就是供人们休闲娱乐的，都在平台上买卖人们就会窝在家中。海狼星出于对人类发展考虑，依旧保留着让人可以逛街购物的实体场所，他就是鼓励人出来，不要让机体退化。 两郎满目的商品，漂亮的饰品都吸引着冰兰的目光。用动物和植物、矿石做成的首饰散发着各种异彩。花样简单是却是很便宜。冰兰捡着最简单，最便宜的买了很多。不管到哪个世界，漂亮东西女人都会喜欢。 找了一家烤肉店，吃着各种不知名生物身上某一部分。味道一般般，没有地球烧烤滋味丰富。 如果自己在这里开一家餐馆应该不错。她去食品看了看，天然香料很贵，和成的都很便宜。原料决定着价格，对于海狼星人还说，吃，那是享受，因为吃对他们来说不是必须的。 所以食物就要上档次，够品质，就如茶，他们喜欢品味，喜欢那种享受，喜欢慢慢体会茶中的变化和对味蕾的不同层次刺激的感受。 没等冰兰决定做什么，冰兰被研究基地再次召唤过去。 这次不是太空研究基地，而是植物研究所。冰兰面前摆着很多种子，这些都是从她那里拿走的。 「冰兰女士，这些种子你都知道是什么用途吗？怎么种植？管理？」说话的是一个老头，难道研究所的都是老头？ 「应该都知道，那些都是我收集的」 「哈哈哈！太好了，我是研究所的洪博士，我们研究所从今天起聘请你做辅助研究员，每月两万星币。」老头高兴地翘起鬍子。 「我能不能再找一个助手？」冰兰想起冯澈，不知道那傢伙在干啥？还是叫上他吧！ 「嗯，没问题，将那人名字告诉我们，我们立刻联繫他。」 「冯澈，跟我一起回来的那个男人，我们从地球一起回来的」 洪博士出去一会儿回来：「不好意思女士，你说的冯澈已经被星际战舰研究所接走了。」 「那好，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种出这些东西，让他们能在海狼星生存生长并长出果实」 「没问题」 冰兰开始在海狼星科研基地做了一位农民，接着种地，养殖，培育。海狼星没有土地，但有很多人造的农田，生物培植实验室。 每一块人造田都可以根据生物需要设置温度和光照养分等等，也就是模仿外界气温湿度水分变化。 在新生物没有研究出其最佳生长环境条件前，很多事还是需要人工亲自种植培育，一直到各种最佳数据出来就换成自动化. 冰兰带来的书里就有农业用书，结合书本和实践，冰兰在试验田里种出小麦玉米水稻谷子等作物。这些有的海狼星是有的，只是与地球的基因有些不同。基因不同，口感味道就有着差异。 基地会择优选择，也会对庄家进行杂交优选.在基地的好处就是他们种植的东西可以以品尝为藉口吃，口感也属于研究范围。研究所常常以研究其作用、功效、口感、用途为藉口要一些别的食物满足自己的胃口。 例如为了研究新小麦面粉的特点，冰兰会申请要一些辅助材料做成各种口味的饺子，包子，面条，面包，糕点等等。洪博士觉得自己此生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将冰兰要来。这人简直就是人才！ 试验完小麦的还要实验大米，玉米的吧？还有那些香料，果蔬，这简直是太美好了有没有？ 不趁机享受岂不浪费了机会？要知道这些种植果蔬粮食是优先供给高层的。海狼星那么多人，底层根本享受不到。 此时冰兰喝着茶正看今晚的拍卖会。「各位，无需我多言，大家最关心的普洱茶马上开拍。此次拍卖品是来自银河太空地球星公元1941年的普洱茶一饼，1946年的一饼，1958年一饼现在开始拍卖！」 第790页 像这种拍卖每月一次，拍的不多，每次不超过五饼。四几年的一般都能拍到一千六七百万，竞争激烈的时候可以达到两千万。 研究基地也种植了茶树，模仿了环境，为此成立了一个茶叶专题组。带来的资料就有普洱茶的做法，冰兰在那里混了阵子。 做出来的茶一个是时间短，另一个是人工培育出来的东西无论怎么模仿都模仿不出自然界的环境。即使你的温度湿度，养分，光线都做到，还有种种气候变化，周围环境等等都是做不到。不管实验多少次，茶的味道总是不尽如人意。 不光是茶，就连作物一样，培育出来的就是比冰兰带回来的少一种感觉，一种味道。所以冰兰带来的普洱被研究所誉为植物化石级宝贝。加上高层的推崇，身价扶摇直上。 就是冰兰手里剩下的那点都被人惦记上了。所以她果断拿出去拍卖，自己表面只留了一筒。1941年的拍卖到了两千三百万。 冰兰笑得惬意，被那些有钱人争抢的茶她多的是。几次拍卖获得的钱买了一个五万方的空间戒和一个百平方的移动空间屋。她将工资几乎全买成营养丸和药品，这些东西有备无患。 算算来海狼星已经六年了，自己的年龄接近四十，她不知道二次试验什么时候开始，如果在她有生之年赶不上，这将是她最后的生命。 「冰兰，你在哪儿？」冯澈通过研究基地找到了冰兰所在位置，冰兰点击接通，对面屏幕上出现了冯澈的影响，他在外面走路。 「这不还在研究基地，管吃管住，我就赖在这儿了」冰兰举起茶杯道。 「出来吗？我刚从星舰研究基地出来」 「你来b区吧，我的房子在b区。这是房子的方位」冰兰点给他地址。 「好吧，我马上过去」 「我十分钟到」冰兰关闭通信，她在这里的任务基本上完成。再有的研究项目她就插不上手了，她不懂那些生物基因工程。自己没地方去，又不知道干什么，好在这里还没赶人。 第441章 重返海狼星 3 但从研究所对她慢慢的冷淡便知道她的作用已经没了, 能做的就是一个打杂工。打杂也好，有吃有喝，天天看着那些庄稼果蔬总比在外面无所事事好。 告了假，坐上轻便小交通, 只需要说自己的驻地，小交通自动规划路线，将你送到住所外的空地。 冰兰下来，冯澈已经站在那里了。几年不见, 人都老了一些, 两人相视一笑。「你住哪儿？」冰兰问。 「也在b区，距离你这里不远」 两人步入住所, 很久没人居住, 这里依旧很干净.不知是时间还是两人性格所致，见面了却没有做夫妻那种随意了, 他们更像是朋友。 冰兰给冯澈泡了茶，「你一直在那边工作吗？出来的时候我想联繫你，他们说你去了基地。」 「这几年我一直在星舰上工作, 算是已经结束了工作。那里不让与外面联繫，直到出来我才找到你」 「呵呵，咱们状况差不多, 我那边一样, 该做的基本上已经做完, 可有可无」 「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冯澈用询问的眼神看冰兰, 他刚出来什么消息都没有。 「当初洪博士说会有二次实验, 他们需要研究一下我们带回来的信息。或者会对时间轴或着陆的领域改变一下，所以我们只能等。」 冯澈有些遗憾，马上情绪高涨起来：「我赚了不少工资，还有带回东西给的奖励，抽空陪我去买买东西。能不能给我做点饭？我在基地最想的就是你做的饭菜」 「你给自己留了什么没有？」冰兰没问冯澈手里有多少钱，她更想知道冯澈手里还有什么。 「他们不要的我都留下了，只是食物很少，能吃的我都吃了，还有一些材料。我们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实验体，毫无权利尊严可言，给你什么全凭他们一句话！我们算什么？」冯澈想起那些掠夺者就是一腔怒火却没出可发。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再回到这个星球，以前还有怀念和留恋，现在他只想离开。离开却要藉助于那些设备。 「不用气愤，各取所需，就是将东西都给他们我们还是赚到了，一世世的生活就是这里给我们最大好处，虽然我们当做了实验者。」冰兰安慰道，站在海狼星研究基地角度，他们得到的物质回报与将他们送入一定时间抽付出的代价，后者可能更大。 她的心态很平和，这件事上没有谁亏不亏，她希望的就是再次离开，哪怕付出更大代价。 冯澈将自己留下的材料全部给了冰兰。只是一些肉类和干货，那些笋干菌类等基地没要。还有兽肉，海狼星能从其他星球获得，就给他们留了一些。但是家禽类就没那么幸运。 冯澈空间盒存的食物很多，都是冰兰帮着准备的，估计没什么幸免。一锅米饭，一个红烧肉，一条鱼，一个青菜，一个笋干汤。冯澈几乎是风捲残云，看来这傢伙真的饿坏了，应该是馋坏了！ 「算上工资，我有差不多一亿三千万星币，不知道能买什么？」冯澈吃饱了道。 「你在那边工作没弄点好处？」 「没啥，那边都是研究人员，整天跟着星舰图纸，金属打交道，没有一样能携带的。」 「我买了一个移动空间房，一个储物戒。这两样一共花了八千万」冰兰将五万方的空间戒说成一万，就这样还是让冯澈很惊讶. 第791页 「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冯澈简直不敢相信，他有七十方，冰兰只有二十方啊！不可能会得到那么多的补偿。 「很简单啊，我带的东西珍贵，知道我带了什么吗？」冰兰笑着看手里的茶。 「呵呵，那些茶吧！早听说了拍卖的价格贼贵！」冯澈下意识喝了一口手里的茶。以前他常看冰兰常喝，但是他一直不喜欢。原来这东西值那么多钱！早知道——！只能说冰兰很有眼光。 「我就靠他们发了财，买了东西。你也买一个移动空间房吧，真的很不错」冰兰带他进去自己的那套新买的房子里。里面还空着，只有厨房和卫生间是自带的。升级版的空间屋智能化更高。水存储量更大，冰兰觉得应该加了能量空间加持。 能量块充满一次使用时间可达一年，全部升级了，看来自己那个太老旧。 她还没时间收拾，但是功能已经了解了，冯澈了解后不住赞嘆，真是居家旅行的好地方。一百平的五千万，算上一万平的空间戒，八千万，自己还能承受。 「好，明日陪我去买，回来你帮我布置一下房间」 布置房间也就是加一些家具器物，海狼星的家具都是特殊材料做成的，尤其床，上面睡觉舒服，下面可容纳东西。不用可以分拆成零件，放一起没多少。 冰兰的新空间房外形像一粒石子，比原来那个小了很多，还附带一种可以观察倾听外部世界功能，看来是海狼星的工艺更先进了。 冯澈吃过饭回到自己的居所，他回去也要整理一下自己手头的东西。他的东西被收走很多，因为他去过很多星球，而且是这些实验体唯一一个特例，为此他在研究所待了好一阵子配合调查。 手里东西太少了！营养丸和伤药武器是必备的，他希望二次试验尽快进行。如果不能离开，他的寿命还能剩下多少？他的身体是地球的身体，只是比地球人强悍一些，在这里微不足道。大街上随便一个人就可能将他击倒，他现在就是一只弱鸡。 他很怀念过去一段段生活，即使做了炮灰很快挂掉，依然很刺激。如果不能离开，他便去星际舰队，跟随舰队去探索其他星球。即使去不了探索搜集队，去运输队一样，外面的世界才属于男人。 第二日一早，两人便开始购物，b区的东西稍微便宜一些，但是a区质量更好。冰兰在a区看到过移动空间房做的就比她买的还要精巧，价格贵一些。 作为旅行助手，东西越贴近自然越好.冯澈选了一个外形土黄，大小只有樱桃核般的移动空间房，同样是一百平.储物戒两万方。两万方如果存储东西一样能存很多，冯澈将二十方的储物盒卖掉，换成了营养丸。 剩余的钱买了药品和器械工具，冰兰着手布置两人的空间房。她手里的钱还不少，布置房间的时候格外用心，两个做成卧室，一个做成书房或工作室，客厅买了沙发和桌椅，加上影像播放设备和信息存储器.里面可以存很多故事片.书籍不让带，只能看看故事情景剧。 买的东西好，冰兰手里的钱哗哗流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他们在为离开做着准备。可是一天天过去，没有一点消息。与极地研究所联繫，那边拒绝接收他们的信息。 「这是不是我们最后的岁月？」冰兰觉得希望越来越渺茫，她不敢再动那些茶，她有多少上面都有数，再出来就有问题了。她敢说立刻有人上门对她进行二次搜查。 不能坐吃山空，冰兰决定重返种植基地工作，洪博士回答实验已经结束，来了只能当做种植人员，也就是去协助种地，收割，去做农民。工资一万星币，这还是看在她曾经在那里工作的情分上，因为基地很多事都是机器人再做，他们比人类做的更好。 原以为转了一圈身份会改善，没想到最后还是只能做低等人。他们的体魄依旧没有原住民强悍，智慧仍不够参加科研资格。冯澈被拒绝回去，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能做的只是低等人做的事。 两人省着私藏用，最终还是消耗殆尽。每月开始过上吃营养丸的生活。做饭那只是偶尔奢侈一把，这样的日子让冰兰抓狂。她要挣钱，要过上天天吃饭的生活。 于是她开始拿出砗磲雕刻，冯澈再次成为星舰的后勤人员。冰兰的作品被她送去拍卖公司，他们还都记得她，拥有普洱茶的卖主。 「雕刻的不错，只是原料差了一些，价格可能只有三十万星币。如果换成天晶石，我敢肯定，售价能达到五百多万」 「天晶石是什么？我能在那里得到？」 「是来自钛金星的一种石头，外面很多首饰都在用它。质地坚硬，光色度很好，你要想买，我告诉你哪儿有卖。只是没在咱们星球，你要坐星际飞行器过去。费用可能高一些。」 「一次多少？」 「一百万星币，因为是跨星际飞行，费用一定会高。」 是很高，但是冰兰决定去看看，那笔钱她还是有的。跨星际需要审核身份，这样等了一周时间。得到答覆后交钱启程。星际飞行器就如一艘在太空飞行的飞机。乘客一千多人。时间用了两个小时。 飞行器降落在巨大广场，自有通道带着人们去交易广场。交易的物品种类很多，冰兰选了原材料。无轨车带着去原材料交易场地的人们超音速运行。 第792页 看到数不尽的原材料，冰兰知道自己做了井底蛙。怪不得还是低等人，智力依旧有限。巨大的材料市场老闆摆放的只是样品，每家卖的只是一种或几种，有的还在卖成品。就如金属家具，用品，空间石，空间屋，钛金石，钛金器具，木材，木质家具，雕刻等等。 冰兰不仅找到了天晶石，还找到黄金，白银，铜，以及合金等等，怪不得对她们带回来的黄金白银不感兴趣，原来这里一根黄金是上百斤，千斤，白银不仅有成根成块的，还有白银板。 哦！冰兰彻底望天，仰头长嘆！自己就是一头笨猪！以为地球珍贵的黄金到哪里都珍贵，自己的砗磲就是上好的艺术品，在这里她看到了一颗直径约半米的珍珠雕刻，一座紫色水晶雕琢的风景。 能照亮的日光石，月光石，还有数不尽的不知名材料。冰兰只觉得自己太穷，她想买很多，却苦于兜里没那么多币。 第442章 重返海狼星 4 她看这里的木料, 质地软硬都有，软的就如棉絮，却不断。硬的就如钢铁，颜色种类繁多。她拿出一把黄花梨圈椅, 一个镂空雕花茶几问木料老闆：「您给长长眼，我这东西传了两辈人了，能值多少钱？」 老闆还是老头，她发现自己打交道的都是老头。「东西还行吧！手工做的？」 「对, 我爷爷自己亲手做的」 「嗯, 茶几配上同质地椅子，三百万星币。」 「如果换您这里的材料能换不？」 「能啊, 看你要什么料？」 「你觉得什么料适合做雕刻, 做家具，档次最好高的, 我父亲想做一些手工活，赚钱养家餬口」 「就这个吧！千年的金丝铁木，质地坚硬, 比锰钢还硬，你需要买一套质地好的刻刀工具。」 「您能不能给我几个样子作为参考，什么家具刻件卖的最好」 「图纸我可以给你, 你要买木料就当赠送, 但是劝你让你父亲放弃靠这个赚钱的想法」 「为啥？」 「为啥？」老头看傻瓜一样看她,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早就不用人做了。我看着你这套东西样式花色新奇, 做工精细，加上一些年代才给了你这个价，不然你以为能值多少钱？」 冰兰将东西收了，她不换了！ 随后一家家看，一天过去，她只是遛完了一条街，还有很多没看。租了一间休息仓，晚上进入空间房休息。 其实空间仓很舒服，它有辅助睡眠功能和唤醒功能。第二天冰兰就睡在休息仓，醒来神清气爽。 材料看了一半，便转移到成品区域，卖东西的实在是多，但是冰兰觉得自己除了茶和刻件，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有用的材料东西都被基地拿走，她还有什么？ 但她需要很多东西，就如雕刻那一套工具，例如那些各种质地的材料。买材料的都是批量走，带着三维图纸用智慧机器人加工。比人做的精细，速度又快，谁还用人工？ 冰兰卖的只不过是新奇的样子和出奇的设计。她的砗磲雕刻在这里能卖一百万，冰兰卖了，一百万星币她能买十根金丝铁木。 到了高档奢侈品区，赫然就有她带来的普洱茶，冰兰拿出一根虫草让市场专业人员检测，检测结果没让她失望，一根给出的参考价十万星币。他们就收，有多少收多少。 哈哈哈……，冰兰长长吐出一口闷气，终于让她找到了能卖钱的东西了！这些虫草是藏在空间房子里面的，才幸免于被基地收走的危险。 「女士，价钱好说，你有多少我们收多少，但请你告诉我们这东西哪来的吗？」 「是在很远的一颗星星上找到的，它生长在四千多米的高山上，海拔很高，气候变幻无常。」 「哦，怪不得呢！女士，这样吧，只要您将东西都卖给我们，我们一根出二十万星币」对方看冰兰也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一定是需要钱才拿东西来卖。二十万，是很高的价格了。但对那些贵族大人们又算得了什么？ 「五十万，同意我卖给你们，要不是需要钱，我真捨不得」 「最高三十五万，不然您去卖卖看」 冰兰装作忍痛将一盒虫草交给对方。共得星币三千五百万。终于又有钱了！冰兰开始购买原材料和工具。那些各种木料，日月光石，钛金石，天晶石，黄金，白银，各色宝石，尤其一种叫海洋之星的宝石，非常漂亮， 买了原材料，就要加上工具，能雕刻，能切割，能打磨的，总之冰兰星卡里的币急速缩水着. 食品区品种更多，在这里你能买到各种粮食和副食作料.来一次不容易，冰兰尽量多买。她毕竟还有家底。 冰兰还看到了饺子糕点，如果她没记错，海狼星是不会做饺子的，她怀疑有人学了来这里卖。米面油盐等都买了不少，来一趟不容易，何况这里的东西比海狼星便宜。 有那么大的珍珠为啥要用砗磲？还有黄金白银真的就溅到如此地步？机器人真的就能代替人工吗？她不相信！ 回去她开始对一颗珍珠进行雕琢，一层层，一环环，浮雕镂雕，沉雕，圆雕……，加上镶嵌，一个带有精美镂空图案的原型球体内，盛开着一朵洁白鲜艷的牡丹，它的花心莹莹散发着点点星光。与花瓣上的露珠交相辉映。 星光从楼空中透出来，居然将周围一片照亮。这就是冰兰经过一年苦心雕刻的结果，她用工具将珍珠里面雕出牡丹，又将多余部分掏空。整个外球壁薄厚一致，图案大小均匀。 第793页 她拿去拍卖行估计，「一千两百万」 「卖吧」 一千多万够她生活一段时间，冰兰想好好休息一下，一年的不停工作太累！进入自己装饰一新的空间房，真是越看越喜欢。温度定在最舒适，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听着催眠的音乐，慢慢的，人进入梦乡。 冯澈回来了，一样很疲惫，他交给冰兰一些食材，「累死我了！做了两年的狩猎者，我们去了一个刚探索到的原始出化星球，那里的野兽太凶残，幸亏有空间房，不然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武器呢？为什么不用？」 「都是霸王龙级别的，我们就是有武器，依旧很渺小。冯澈可能太疲惫，吃了冰兰做的饭，一觉睡了两天。 两年的工资不足三百万，幸亏偷渡了不少是肉食和果子，不然亏大了。「他们好像不知道我参加过那个实验，我就把空间盒子戒指都放在那个晶体中，他们居然没发现。有了这些东西咱们俩可以生活阵子。」 两个人开始还分着住，后来冯澈厚着脸要求住在一起.已经习惯了身边这个人，那就住在一起了。但是他们不敢要孩子，他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什么时候走。如果孩子还小是放弃离开的机会还是放弃幼小的孩子？ 只能这样，他们的社会地位低，何必要孩子继续这样生活？ 冯澈将自己的星卡扔给冰兰，让她保管。然后又去睡觉，那个男人已经四十多了，睡觉开始打起鼾声。冰兰收拾好东西，将部分材料做成食物。包子饺子，烤肉，滷肉，饭糰，肉粽。 连续做了一个月，开始是一个人，冯澈休息好了就是两个人。做好了分成两分，用箱子装好放到冯澈空间房一份，自己留一份。 「还剩多少东西？」 「干啥？还有很多呢！这次你算赚了」冰兰回答。 「要是多了咱们就都做出来吧，做好了到哪儿都方便。我有种预感，我们还会走。」 「真的？」 「真的，我的感觉一直很灵，只是我怕我们分开」 如果能走当然好，没事的时候冰兰还是很怀念自己那些日子的。 米面买的还是少了，肉不能都做成烤肉炖肉滷肉吧！再说调料也不够了。冰兰告诉冯澈她去了一个叫钛金星的交易星球，卖了一盒虫草得了三千多万。 那里东西实在是多，两百万星币一个往返，一般人是不敢奢望的。 「我想做一些工艺品拿过去，不然空手过去被人怀疑」 「我跟你」 两个人倒是伴，冰兰开始融化黄金白银等金属，加工了一些各色宝石。 她这次做掐丝镶嵌珠宝工艺品。东西没做完，两人同时收到海狼星探索实验室基地的信息，速来基地报导。 「哈哈哈，我就说我的预感很灵」冯澈哈哈哈大笑。 冰兰一样激动起来，想到自己还没准备好物资就是后悔没快点。 屋里东西不多，简单一收拾便出去。基地特殊标志的车正在等候。里面坐着一起来的那几位。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跟他们一样心情好。 回来已经十年了，他们都感觉到了岁月的侵蚀，「如果再不走，我一定死在这里」还是那个女人道。 「能走就是万幸，但愿这次离开的久一些」 「就是不知道这次去哪儿？我上次去的星球文明程度低一些，但是那里的人淳朴」 「我就不行了，整个星球最乱的时候都让我赶上了，时间段总是那一段，真是烦死人了！」 「我还好，不是下海就是上山的，天天有肉吃，呵呵!」 「你们呢？」别人都说了，看冰兰两人没说话，便有人问了。 「我也还好，时间段里一半是世界大战，两次都能赶上，后来就是各国冷战，然后是经济战」冰兰说的淡定，众人满是同情！ 「我也差不多」冯澈道，「有沙漠，有海洋，原始森林呆过」 没谈多久，基地到，米博士还是米博士，人家就是没显老。「欢迎各位归来」 「想来各位已经猜到，我们的第二次实验已经准备就绪。各位可准备好了？」 「就我们几个吗？」 「还有一批新人，他们正在培训。你们已经有经验了，培训时间短。这回我强调一点，此次还是随机，能到哪个星球的时间轴全凭运气。能不能幸运活下来还是看运气！这次时间跨度可能要大一些，因为做了调整，不知道是什么效果，我再次祝各位好运。」 「这回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大一些的储物空间？」 「每人五十万星币，任君消费。还是那句话，禁止带违禁物品。一个月后到此集合」 「我们去一趟钛金星」一出基地，冰兰道。 「好！」 消费四百万就四百万，他们手里的星币不花难道还要留下？谁知道此去还能不能回来？ 冰兰这次拿出了两筒茶全部换成材料，她给冯澈部分金条银条。那几乎都不能称其为条了，按根算还差不多！ 工具，木材，高产种子和药品。金属做成的箱子盒子等，结实密封性还好。服装，小交通工具。要知道这里的水上水下陆地上的交通工具还是很先进的。尤其水下小潜艇，个不大，却能下潜到千米. 剩下的钱被冰兰变成了二十方，三十方，四五十方的小空间储物盒和一个六十平的空间房子。她想了，就是自己不用还可以给自己的后代。钱花没了，两人才回来。 第794页 时间没到，两人回住所接着做干粮。尤其冯澈，就怕自己落到没饭吃的地步，说啥也要冰兰帮他多做饭。这一做就做到了出发的日子。 检验物品的时候，他们买的小交通统统被列为违禁。俩个人含泪捨弃，早知道还不如换成别的。不知道是不是基地故意放水，冰兰带了那么多的空间盒居然通过了。 接下来是集训，比上次多了一些矿物质识别，农业种植，茶叶的认知和制作。当然少不了给他们准备一些种子。 第443章 海盗的女儿1 基地实验室已经聚集了五十上人。看到他们, 冰兰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参加的情况，这些来参加实验的人与他们第一次如出一辙。都是年迈老弱的海狼星人。 他们看到新来的七个人都还没到古稀之年为何参加这项实验？再注意到七人相貌时，他们顿悟：估计这几个是从哪儿抓来的俘虏，相貌与海狼星人还是有些出入的。见怪不怪, 他们又不是没看到过其他星球的人类。 七个人被安排到实验舱，冯澈最后看了眼冰兰，心中祈祷两个人还能在异世相见。 冰兰微笑，如果还能在一起只能说是缘分。想想自己加一起多少岁了？情爱早就看淡, 她只希望一世世逍遥自在地活着, 享受生活，享受美食. 意识渐渐模糊, 冰兰陷入沉睡。等冰兰刚有意识, 她就想睁开眼，晕！一阵阵眩晕。随后的感觉就是有一股吸引力在拉扯着她, 她想挣扎，根本就无济于事. 有意识就是还活着，起码她的灵魂还在。随后又陷入无知无觉中, 再次有感知时，她感觉到了温度，光线, 声音和味道, 一种难闻的问道。 眼睛依旧疲惫, 还想睡觉, 身上的疼痛和嗓子干渴却让她睡不着。 冰兰想睁开眼睛, 刚一睁开，光线便让眼皮合上，随后撬开一点缝隙，慢慢去适应外面的光亮。 蓝天，桅杆，风帆，加上水声和周围的木板绳索，木桶，一切都告诉她，她在船上，还是老旧的风动力帆船上。 她四周坐着或躺着，靠着的一群人，男女老少都有。看到他们，马上意识到自己就是他们中的一份子，一群被虏获的囚犯。 是的，他们是被这艘官船抓来的囚犯，一群被冠名海盗及其亲属子女的囚犯。他们本来生活在兔儿岛上，男人们做着打劫过路船只和沿海渔村的生意。没生意做了就当渔夫，他们的父母妻儿老小就住在兔儿岛上生活。 岛上土地很少，能长树长草。他们刚来的时候岛上很多兔子，大家便称为兔儿岛。人多了，兔子少了，生活在岛上的人除了种菜就是捕捉海里的鱼虾。粮食几乎都靠男人掠夺而来。 冰兰想不起这是哪儿，什么年代。她只知道她娘是她爹抢来的女人，然后有了她。他们跟其他人家生活在兔儿岛。 距离他们最近的陆地上是一个叫天启王朝的国家，她娘就是天启人.如果追本溯源，她爹也是天启人.据她爹说他爷爷是吴越人，吴越后被天启国灭，他爷爷是天启国人也说得过去，但是他奶奶是长州人，那里属于桑弗国，在兔儿岛的西南方。 身边突然战起一人，那人太突然，引起众人的注意。冰兰眯着眼也看向那人，女人约二十左右，上身布衫，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补丁加破边说明衣服很烂了。下身是一条深色粗布裤子，膝盖上两块打补丁。 枯黄色的脸上一脸茫然，看看这儿，看看那儿，伸出手看看自己的那双手，然后好像明白什么哈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笑了几声马上止住笑声捂住自己的嘴巴，看向周围一双双惊异的眼睛。 「干什么！坐下！」过来一位拿棍子的官兵朝着女人打去。那女人马上坐下，身上还是挨了一下。等官兵一走，「英娘，你这是发什么业障？」一旁的老女人道。 「不好意思，我做梦着」女子忙掩饰，冰兰知道刚才绝对不是做梦，女子明明是惊喜和茫然。就如一个人突然到了陌生的地方，但这种结果又是她愿意接受的结果。 他们说的是一种很奇怪的语言，感觉方言更浓.但是冰兰一听就明白，这是原主的记忆。 呵呵，冰兰看那女子头是低下了，眼睛却四下在观察着，好像在努力搞清状况。 冰兰想大笑，怎么看，这人就是一个穿越者，说不定就是和她一起来的人。不知道除了她俩还有没有别人？ 「兰儿，醒了？」女子的声音。 冰兰这才回神，大脑里马上蹦出一个字：「娘」原主的娘亲——惠娘。冰兰装作揉揉眼睛，嗯了一声。后知后觉自己的头枕着女人的腿。女人身上很瘦，所以她觉得哪儿都硌得慌。 「躺着别动」女人又柔声道，声音很轻，冰兰不觉得女人是故意的，而是她们没力气大声说话。 她们被带到船上已经一天了，只得到了一碗菜汤。太阳将他们快晒成人干，怎奈囚犯没权利提过多要求。 她听话地眯起眼，但方向转向那个叫英娘的女人。英娘低头良久后将手指放进自己嘴巴，眼睛瞟向四周。看大伙都闭着眼睛养神，没人注意她，英娘放心闭上眼。 甲板传来登登的脚步声，众人都睁开眼，有的支起身子看。冰兰也做起来看向声音方向。四五个官兵拎着水桶过，众人一喜，送饭了？ 水桶到了近前，那几个人拎起桶，很沉的样子。惊喜的人正等着分食物，一桶桶海水朝着他们泼来：「都站起来，一群骯脏的脏鬼！」官兵辱骂着，随手又将水桶扔下海，手里的绳子一晃，又将水桶拎起来。满桶的海水再次泼向众人。 第795页 惠娘紧紧搂着冰兰，她用后背将泼来的海水挡下。冰兰依旧观察那个英娘，英娘在被海水泼到后握紧了拳头，想爆发却忍耐住。 冰兰的视线转向远处，陆地就在眼前。依稀能看到有官兵守卫的码头。 「马上到岸，一个个站好！」官兵再次命令。 湿漉漉的人们相互搀扶着起来，冰兰大致估摸了一下，足有一两百人，这只是老人女人和孩子。十岁以上的男孩和成年男人都被安置在另一艘船上。 冰兰被她娘拉着站在人群里，另一个女人拉着两个孩子站在他们身边，那个男孩不时看向她。虾仔，她知道那男孩叫虾仔，他妹妹叫海珍，他娘叫三娘。 还有几个人聚在一起，两个女人三个孩子，那是船长冉龙的女人和孩子。大家嘴里的船长就是海盗的头子，这是冰兰记忆力有的。 所有人都看向岸边，表情各异，他们里面有的人从来就没到过岸上，有的就是从附近村镇被掠走的。看到家乡有的泣不成声。 冰兰感到她娘的紧张，手上的力气加大。她在颤抖，为什么？为什么她娘在颤抖？惠娘粗重的呼吸和心脏直入冰兰的耳膜。 「惠娘，没想到我们还有回来的那天」说话的是三娘，虾仔的娘亲。 「三姐，我——」惠娘眼泪噼里啪啦落下来，泪水混合了身上的海水，都一样的苦涩。 「惠娘，不是我们的错」三娘说不下去了，她们都是被海盗掠走的村民，她们也曾以死抗争过，但是他们的男人说她们死了他们就会杀光他们的亲人。只要她们跟他们好好过日子，就永远不会去骚扰他们的家人。 她们信了，她们遵守承诺，就是不知道作为她们的男人——海盗尊不遵守约定。无论如何，他们的男人死了，死在官兵的屠刀下，葬身于大海。等待她们的命运将会是什么？ 船终于靠岸了，靠岸的不只是他们这艘船，前面还有几艘战船早就在他们之前靠岸了。 「恭喜图大人旗开得胜，一举歼灭海盗」来迎接图海的临海城城主孙萧寒上前拱手道。他这个城主管辖着临海城及其周围方圆三百里的村镇，和临海诸岛。范围不小，就是一直没安生过。海盗猖獗，远处几个大些岛一直被大小海盗占据着。 外出的渔民和往来的商船经常被抢，沿海的村镇更是被海盗洗劫。他手里的船只有限，等他们接到报信，那些强盗早就没影了！临海海岸线长，防不胜防。你想去剿灭海盗老窝，他们却将老窝安在出临海海域.岛上环境复杂，易守难攻。大船靠近可能触礁，小船没等靠岸，船上的人就被箭矢或陷阱射杀。 不堪被海盗困扰，也为了给那些人一点颜色，作为一城之主的孙萧寒一次次上奏终于感动了天启国的皇帝，派水军帮着剿灭海盗。 「孙城主客气了，都是为了皇上，为了百姓，图谋理所应当。也多亏了陈亮王宝两位将军鼎力协助，幸不辱命，已经将兔儿岛和周边岛上的海匪全部清缴干净。匪首冉龙、已死， 可惜有部分海匪已经逃到泛亚岛去了。」泛亚岛属于桑弗国范围，得不到对方允许是不能闯入领海范围的。而图海说的陈亮王宝是孙萧寒的手下，统领这里的水军。 「图大人，已经很好了，皇上下令封海我等定不余余力，让这片海域成为死海，让海盗再无可图。」 皇上让禁海，孙萧寒是不愿意的，禁海了，他这个临海城还有什么？渔民不能出海只能种那些盐硷地。盐硷地产量低，百姓都填不饱肚子，哪有多余的交税？禁海了商船就不能过来，没有商船更少了税收，没税收怎么上交国库税银？ 圣旨是随着图海的水军过来的，孙萧寒没办法，他后悔上了那道奏摺，如果知道是这个结果，他还不如不上。 两人坐上马车前往临时驻地，船一艘艘停靠，船上的官兵开始搬运他们得到的收穫。那些都是从诸岛上海盗窝里收缴的。 冰兰随着大人被赶下船，他们没有被释放，而是被驱赶着向前走。后面传来吆喝声和鞭打声。众人回头，原来从另一艘船上赶下一串男人，有大有小。他们身上或多或少带着伤，走路不稳，但目光却含着愤怒，不甘和凶煞。 「二海！」人群一个老女人悽然喊道。 「那不是狗子他们吗？他们被官兵抓了吗？」 「爹！」 人群一阵骚乱，驱赶他们的人马上抽来鞭子。随后人群里传来痛呼。那边被抓的海盗里也看到了他们，里面有人朝着这边喊，等来的也是鞭打声。 冰兰翻找记忆，官兵来后，岛上男人都去迎敌了，女人孩子藏在屋子。后来外面喊杀声没了，官兵冲进屋子，将他们都带到船上。 海边和船上有很多尸体，据说官兵杀死了船长和船上的很多男人。冰兰受了惊吓，她从来没看到过那么多血，那么多死人！上船后就迷迷糊糊的，怎么死的冰兰不知道，醒来就是自己了。 第444章 海盗的女儿2 两群人被驱赶着分别进了两个木头围成的木栅栏里。木门关上, 她们就如一群待宰的羔羊。栅栏外面有人拿着棍子看守，谁敢哭闹就是一顿揍。 「娘，我怕！」小海珍抱着三娘想哭不敢哭。 几个小孩子抽噎着躲在他们娘亲的怀里。冰兰看那个英娘，英娘好像在想什么, 一旁的田嫂说好像看到了她男人。她男人是船上的小头头，英娘应付着嗯了声，根本就是心不在焉。 第796页 冰兰不知道等待她们的命运是什么，饥渴让人们虚脱。刚才的海水让皮肤更难受.「大人, 求求你们, 给我们点水吧！我儿子快不行了！」花婶趴在栅栏上向那些士兵哀求着。她的孩子神智有些涣散了。 「大人，行行好吧！我们死了你们也不好交差不是？我们大人还可以忍忍, 小孩子真的不行了！」李婆子伸出干枯的手向外抓着。 「大人, 我们以前也是好人家的姑娘，都是那些海匪杀了我们家人, 将我们掳了去！求大人了，哪怕给我们一桶水」 栅栏里的人开始靠在栅栏上都朝着那些人要水，要吃食。这边的躁动引起海盗那边的呼应！有的人开始撞击栅栏, 有的在谩骂。 这一切得到的回应就是一顿棍棒，但还是有一个老兵拎了一桶水过来。众人蜂拥而上，惠娘也想上去, 可是人太多, 根本挤不上去。 英娘终于动了, 她将围着的人左右一扯一推, 几下就将人扒拉开。被推到的人一个个坐地上看英娘, 「英娘！」 英娘不管那些愤怒的眼睛，拿起水瓢咕咚咕咚喝起来，一瓢下去才看看众人。她的目光是冰冷的，随后将手里的水瓢一扔，找地方坐下发呆。 水桶里的水洒在外面不少，年长的李婆子可惜道：「大家一个个的喝吧！这样糟蹋了可惜了！」 「我儿子快不行了，能不能先给我儿子？」花婶恳求地看向周围。 「你先吧！」李婆子嘆口气道。 「凭什么先她？我闺女也快不行！」一个女人站起来朝着水桶过去，刚才她被英娘一下子推倒，心情很不好。说完恶狠狠看向英娘。 「你先吧！」花婶弱弱回答。 「都不要争了！我们有今天没明天的还争个啥劲？」李婆子哼了一声道，众人情绪一下子低落，他们是海盗的家属，能有什么好下场？男人死了，女人基本上是被发卖。想到前途未卜，谁还有心思争长？ 随后大家都有了自觉，一个个喝水，但到了冰兰这边水桶已经见底了！惠娘让冰兰先喝，冰兰只喝了一口便给了惠娘。她能感觉到惠娘很弱，脑海里不时闪现这个善良的娘疼爱她的情景。 海盗爹喜欢她，但更想要个儿子，总体印象那个海盗爹还算可以，没怎么欺负她们娘俩.只是能力有限，吃穿还算很拮据. 此时大帐里孙萧寒与图海正商议囚犯怎么处置.图海道：「临来我向皇上询问过，盗匪是押解回京还是就地处置。皇上的意思是就地斩首几人以儆效尤，其余的驱赶到苦寒之地。开荒拓土，做一个垦荒人。女人孩子可以发卖，也可以奖励戍边将士。」 男女老少加起来有三百上人，孙萧寒并不想放手。天启国连年征战缺人，他这里被盗匪屠村的也不少。剩下的人又都跑到内地，本来不多的土地更加荒芜，他比谁都缺人。 「图大人，你应该知道，这里很多人是被海盗抢走的，尤其那些可怜的女子，她们离家是被迫的。我等怎么能忍心再次让骨肉分离？ 既然皇上说可发卖就然他们的家人买去吧!那些女子还能留在他们父母身边尽孝，再说那些小孩子若是带去苦寒之地还能有几人活着？徒增了业障罢了！」孙萧寒说的不客气，图海忙点头称是。他是督军，三品官，他是城主，二品。官级只差一级，却是一个土皇帝，一个过路客。 「明日我等回城，将盗匪游街示众后斩首。然后颁布命令让村民认领妻儿，奏摺随后上去。」 几个人最后商量哪些人要斩首，哪些人应该去苦寒之地。关于冉龙的家属都认为男的杀，女的送去苦寒之地。即使是良家妇人也不行。 图海大部分是在听着，此地是孙萧寒管辖范围，说是城主，也算是一个土皇帝。 当初天启帝初统天下，孙萧寒是属于投诚。新政权没人可用，尤其海防不是拿一个人就能过来掌控。孙家在此已经多少代，为了防线安稳，皇上给了孙萧寒一定自主权以保内地平安。 他属于内河水军，这次还是第一次配合海上水军剿灭盗匪。出海后才知道内陆水军在海上作战是两码事。但陆战优于海上水军，这就是所说的各有所长。 天黑后老兵又拎来两桶菜汤，几个木碗，众人还是轮流着喝。冰兰趁着黑在自己喝剩下的碗里加了一粒营养丸，递给惠娘。看到惠娘喝干净里面的汤水松口气，她和她娘就是不吃东西也饿不死了！ 还有剩余的一些人，她在剩余的菜汤里加了几颗营养丸，其中包括三娘一家。三娘带着两个孩子与惠娘靠在一起，海珍很快便睡过去。冰兰听着人们的呼吸慢慢均匀，她闭着眼睛，偶尔就去看看英娘。 她不知道英娘会干什么，总觉得她会干什么。因为有栅栏，看守很放心地在边上睡着了。许久后，冰兰听到微弱的响动，睁眼正看到英娘拿了一把匕首将锁着木门的铁链切割着，她很小心，但那轻微的响声还是瞒不过冰兰的。 「吧嗒」一声链子断开，英娘四下看看，见无人注意，将铁链放在地上推开木门出去。放铁链声音还是引起了栅栏里面一个人的警觉。冰兰看到一个八岁的男孩抬起头看了眼敞开的门。 等了一会儿，没见到有人发现英娘逃跑便拉了拉身边的娘亲和弟弟。那二人醒后，男孩子指着敞开的门给他们看。女人惊喜，忙拉着两个儿子起来朝门口走。 第797页 冰兰正想着要不要趁机带着她娘离开，可是没摸清状况真的不敢轻举妄动。这里绝对不是现在，也不属于近代。就连是不是地球她都不敢确定，但她知道不管哪个时代，规矩立法都是有的。 在古代更严苛，她看过古代电视剧，学过历史，在古代就是想出趟门都要有路引。百姓没有人权可言，抓住可能被送监，就是打死发卖都有可能。 所以在没搞清状况时她不敢动，除非到了危机时刻。 刚出门口的娘三可能是紧张，或者是小孩子还没完全清醒，那个最小的一下子没走稳扑倒在地。小孩子刚要哭，女人马上用手捂住儿子，但是小孩子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还是让里面的人惊醒。 女人一看栅栏里面有人起来看了，抱起孩子就跑。 「门开了！快跑！」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沉睡的人们全醒了，离门最近的人已经跑出去。惠娘和三娘拉起孩子，「咱们呢？」惠娘问。 「咱们出去了，去哪儿？回家后是不是还要抓回来？家里呢？」三娘异常冷静，冰兰觉得三娘比惠娘聪慧。 「他们会不会抓外婆？」冰兰装作害怕道.惠娘一听担心起来：「三娘，我怕给家里带来麻烦。」 几个人迟疑中，外面已经大乱，然后一支支火把点燃。「都站住！谁敢再跑杀无赦！」 这一声喊让跑出去的人更加恐慌，随着嗖嗖几声破空，外面传来惨叫。惠娘护着冰兰与三娘母子往里面靠了靠，栅栏里面只剩下二三十人，大多数都跑了出去。没跑出去的是还没来得及跑的，和腿脚不便的，为数不多迟疑不定的。 「你们不能杀我娘！」 「环儿！」 「你敢杀了我儿子，我x你祖宗！」 对面海盗发现自己的亲人被射杀一个个大叫起来，怒骂声不绝于耳。 很快一群官兵将附近都围起来，跑出去的人几乎都被抓回来，他们没有回到栅栏里，而是都跪在外面。陈亮很快过来，先查看了一下栅栏上的那条铁链，举着断口看了又看。 将栅栏里面的人扫视后定格在外面跪着的那些人。「是谁弄断了铁链？说！」陈亮声音很大，跪着的人就是一哆嗦。 「说不说？不说统统要死！」 依旧没人敢说，陈亮举起手里的马鞭朝着跟前一人挥去。 「大人！等等「鞭子落到搬空，陈亮看向说话人，那人是李婆子，李婆子跪爬着道：「大人，我们是看到门开了再跑出去的，我出去时纳塔已经出去了，纳塔，你前面是谁？」 哦！冰兰觉得古人还真是聪明！陈亮将目光转向那个叫纳塔的妇人，纳塔哆嗦这道：「我看到罗桑了」 ……最后那个人说是看到娜莎带着两个儿子，而娜莎娘三没在现场。清点人数后，少了两个女人和两个孩子。两个女人就是英娘和娜莎。 「派人给我去抓！若反抗，杀无赦！」陈亮道，又看向跪在地上的人，「大人每人十鞭子，饿上他们三天，只给水，不能给吃的。看以后还有没有力气跑了！」 兵士出来一排，拿着马鞭开始行刑。那边海盗嘶吼着，叫骂着！换来的是一阵阵鞭打声。 陈亮看向栅栏里剩下位数不多的人，年龄大的他理解，怎么年轻的也没跑？陈亮走到惠娘和三娘站的位置：「你们为什么没跑？」 惠娘惊恐地不知道怎么回答，三娘道：「大人将我们救出狼窝，为何要跑？再说跑了我们又能去哪里？」 「嗯！真乃识时务也！」陈亮觉得三娘是聪明人. 鞭刑结束，娜莎母子三人已经被抓回来。男孩道出他看到英娘跑了他才叫醒娘亲和弟弟的。 最后就落到了英娘身上。派出去找的人还在继续。 第445章 海盗的女儿3 娜莎少不得一顿打, 扔进来后一个女人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们有多本事呢！不过如此！」 「住口！再说我就撕烂你的嘴！」娜莎忍着痛道。 「你要是有力气你就撕！我给你撕！」 这两个女人正是冉龙的女人，众人劝解后两人停止干嘴仗。在随后有人将矛头指向冰兰等没跑的人，「你们为什么不跑？要不是你们我们说不定少了这顿鞭子！」 「狗子娘，你真是属狗的, 得谁咬谁！惠娘三娘没跑有什么错！你也可以不跑，跑不跑都是你的腿。谁也没管着你！」李婆子看不过去道。 「李婆子！有你啥事？」 「大娘，坐过来，别理她！」三娘将李婆子扶过去, 李婆子受了十鞭子疼的直冒汗. 天亮了, 冰兰没看到英娘。早上老兵弄了一桶水，一桶稀菜粥。没跑的有粥喝, 跑的只有水.李婆子昨天受伤, 早上就有些发烧。冰兰端了一碗粥看向看守的老兵：「大叔，我婆婆病了, 能不能让我餵她半碗稀饭？不然她会死的」 小姑娘说的很可怜，但是看守摇头：「这是上风命令，我等不能做主」冰兰只好倒掉粥盛了一碗水。里面化了半粒伤药, 一粒营养丸。惠娘从女儿手里接过碗去餵李婆子。 三娘将李婆子扶起来，靠在她身上。一碗水下去，李婆子道谢。 「大娘, 我们相互扶持吧！不用客气。」三娘道。她知道李婆子的男人早没了, 儿子在一次抢劫中也没了。家里就剩下她一个, 但是婆子人好, 平时手脚勤快, 给这个缝缝补补的，大伙就拿一些东西给她，加上她去海边挖一些贝壳，日子勉强过得去。 第798页 「我真想回家！」李婆子低声道。几人默默不语。 冰兰等人又被驱赶着上路，这回女人们也被串成一串。孩子小的背在娘亲背上，大点的就跟着走。 可能知道女人孩子走的慢，他们放在最后。沿海设防，加强警卫。出了这座沿海小城镇，他们走上官道。 一百多里地天黑还没到。沿途都是荒硷滩，沼泽，押解他们的只有一小队人马。不时催促着众人快走。远远看到光亮，那是前面队伍驻扎下来休息的地方。女人们到的时候已经精疲力竭，一个个摊到在地。 此时陈亮和孙萧寒已经到了临海城。他们拿着断开的铁链研究，什么兵器能将铁链切断？ 「问道什么没有？」孙萧寒道。 「那女人就说是她男人给的一把防身匕首，匕首在她跑套途中丢了。我让人脱光衣服搜了，真的什么都没有。」 「那女人的男人我们审问过，他不记得给了女人一把匕首。可能给了，也可能没给。他说喝多的时候做事都不记得。我让人审了几个盗匪，他们都不知道，更没听说过有那样的匕首。看样子不像是说谎。」 「带那女人过来我审」孙萧寒道，刚才他们用几种刀和匕首都试过，没有什么能将铁链整齐切断。 英娘被带进来，身上除了一些血迹和脏污居然没什么伤口？孙萧寒惊讶，陈亮更惊讶。他们都知道审问的时候英娘是动了刑的，虽然不重，伤口也不能好的这么快吧！「你身上的伤呢？」 英娘惊恐地看着他们，摇头，鼻子闻到食物的香味，目光落到那盘肉上。孙萧寒一拍桌子：「果然是妖孽！说！你是何方妖孽！到此作甚？不说我就让人烧死你！就是不知道你怕不怕火！」 英娘惊恐，「我不是妖孽，不要烧我！」 「不烧你也行，你怎切开铁链的？还不从实招来！」 英娘看着滷肉吞咽口口水，孙萧寒点点头，陈亮将一盘滷肉端来。英娘下手抓起大口吃起来，一盘子滷肉全吃干净，又盯着另一盘虾。陈亮又给了她。英娘拿起一只虾就往嘴里放，陈亮和孙萧寒不忍看下去。 英娘被扎后回忆了一下坐下上剥皮吃肉。 孙萧寒马上心里蹦出一个想法，这人是不是被什么仙附体了？英娘将一盘虾吃完打了一个饱嗝。「我每天能不能吃到这些食物？」 「说实话，我们满意你就能满意」孙萧寒道，陈亮郁闷，早知道两盘菜能搞定他何必辛苦！ 英娘看着他们说：「我从另外一个星球来的，我要死了，参加了一个实验……所以我不是你们说的妖孽，我就是替她活下去的」 孙萧寒和陈亮大眼瞪小眼，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你的匕首是你带来的？你藏在哪儿？我们怎么没找到？」 「我脑袋里的一个箱子，有那么大」英娘比划着名。 「胡说！你的脑袋多大？箱子那么大应该是脑袋装进箱子，而不是箱子装进脑袋！」 「真的，没骗你们！」英娘将收进去的匕首拿出来，随后又放进去。 孙萧寒忍着震惊：「你箱子里还有什么？」 「就是一些随身的东西，我很穷，买了箱子就没钱买别的了，还有基地给我的一些种子，伤药」 ……孙萧寒和陈亮与英娘谈了一夜，英娘被带下去，孙萧寒手里多了那把匕首和几袋种子，一瓶伤药，一瓶营养丸。 「此事关系重大，决不能让人知道。」孙萧寒道。 「城主，我对天发誓，保证不会将此事传出去」 「以后你组一支暗卫，专门负责保护英娘，并寻找和她同类的人。只要发现，一定将其暗中带来。这伤药简直就是保命药，还有这削铁如泥的匕首，看来上天都在眷顾我！」 孙萧寒心情大好，一早继续赶路。冰兰他们是两天后到达临海城。孙萧寒命人拉着海盗游街示众，最后在城南门一块空搭了台子，盗匪，盗匪家属一排排跪下。 孙萧寒亲自诵读这些海盗所犯下的罪恶！公布了斩立决的名单。不多，只有十三人。 十三人被送上高台，冰兰等人就在下面看着，不看都不行。城里围观的百姓朝着他们扔石子，扔烂果子。 冰兰不想看，在刽子手挥刀剎那，惠娘用手捂住了冰兰的眼睛。惊叫声和什么落地倒地的声音混杂一起。冰兰没抬头，只是看地上。地上能看到鲜血喷洒的星星点点。他们还是在后面。估计前面的人一定会溅到血。 人群里有十几个女人孩子晕倒，也许是吓得的也许是饿得。 剩下的海盗被带着脚镣押走了，同时走的还有十岁以上的男孩子。人群再次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那是母亲与孩子分离的痛苦。 剩下女人老人和小孩子被关进一座院子。有人开始登记他们的信息，尤其家乡和家里的亲人。 「是不是要送我们回家？」三娘压抑不住兴奋地道。 「我觉得是，能回家了！」惠娘将前日所受的恐惧压下，现在就想着回家了，然后各种情绪都上来，一会儿想着家里人会不会不要她了，一会儿想着见到娘和爹他们了。 总之惠娘情绪一会儿一变，冰兰问李婆子她的家是哪儿？家里会不会还有人？ 李婆子摇摇头：「早没人了，我离开家已经三十年了，那年海盗抢了村里所有收成，村民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去逃荒。我那男人死后，我让我儿子打听过，家里早没人了。」 第799页 「婶子，不如跟我们走吧！到哪儿还没口吃的？你要留下来只能给人家当粗使婆子。就是你想当我怕别人都不要你，到时候你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我跟惠娘是一个村的，我们村子靠山临水，过一条河就是桑弗国地界，只要勤快就饿不死人。」 惠娘也在一旁劝说，李婆子说了感激的话应了，人开始分群聚集着。被掠的有家有亲人，有的是战乱避祸出去的，还有的是闯了祸逃过去的。另外还有一群特殊的，他们从桑弗国来的，不都是强迫而来，家里活不下去或遭了难躲到兔儿岛上的。 男人做了海盗，女人跟着在那里扎根。林林总总，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故事。如今男人走了，他们面临着重新选择.衙门署开始来人赎人，他们作为海盗家属皇上是要发卖了她们。如果家里愿意赎回去的自当让先让回家。 大人三两，孩子二两，老人孩子等价。这已经是城主格外开恩了，不然价格绝对比这个高很多。他们相信，外面买一个人大的五六两，小的也要三四两。壮年男子可能更高。 三娘不知道从哪摸出一块碎银子，也就二两，从头发里翻出一颗珍珠，「也不知道够不够赎我们？」她又看向李婆子，「婶子，您身上可还有值钱的东西？真不知道回家还要赎身！」 他们身上的饰物早在上船前就被搜刮干净了，除非你有先见之明，就如三娘那般。李婆子从腰带里摸出一块银子，「呵呵，我老婆子本就没钱，有钱还不藏好了！」 惠娘夸了脸，她身上什么也没有，唯有的首饰早被搜走了。 三娘安慰道：「先别担心，我们是怕家里没能力赎我们，先准备着。珍珠不知道什么价格，如果多了借给你们就是」 李婆子将手握住惠娘，让她放心。带着粗茧的手摸上冰兰的双丫髻，「我们都会走，谁也不留下」不知从哪儿又抠出一两. 每天都有人被带走，也有见了亲人，亲人却没能力赎人的。没能走的哭声悽惨绝望。 有的见到亲人却被亲人数落一通，然后嫌弃地走了，「他们让我永远不要回去，他们嫌弃我脏！辱没了家族脸面」花婶泣不成声，没想到第一个嫌弃自己的却是家里人。 惠娘脸色越发煞白，她最怕遭到亲人嫌弃。终于听到喊他们了，两人一个村，家里来人也是一起来的。 惠娘家里来的是两个哥哥，「大哥，二哥，冰兰叫舅舅」惠娘激动地语无伦次，拉着冰兰见亲人。 第446章 海盗的女儿4 「大舅, 二舅」 「唉!大妹，这是你女儿都这么大了!」黄宝荣激动后很快恢复平静。 黄宝明道：「我们都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原来你还活着！娘听后一夜没睡好，她给你做了新衣服, 一定让我们拿来，这还是几年前做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穿？」 惠娘抱着衣服又是一阵哭，断断续续将自己怎么被掠走, 这几年的生活说了一遍, 黄宝荣心疼妹妹，最后不得不面对现实。 爹娘和我们都是愿意你们回来, 娘将家里的钱都拿出来让我们带上, 不够的去大伯家借了借。族里却开了会，说什么也不让你们回去。为这事爹和族长闹僵了, 这次不光是你，加上三娘，村长出面了。他们都不主张你们回村, 这事恐怕很难办。」 惠娘现在已经没了刚才的激动欢喜，剩下的就是羞怒了，这是嫌弃他们脏了！他们愿意吗？ 黄宝明道：「族长说他们要是回去只能将你们沉塘, 如果全村都这样, 我跟爹是护不住你们的。」 「那怎么办？」惠娘哭起来。 「舅舅能不能先将我们赎出去？」冰兰抬头问两个舅舅, 在这儿等着发卖？去他娘的！ 「赎出去倒是可以, 可是你们户籍落在哪儿？」 是啊, 户籍落在哪儿？ 那边三娘与家人好像谈完了，朝这边看过来。冰兰跑过去，不用问，应该是一样的。惠娘和两个哥哥跟过去，「三娘」说完就想哭。 「先别哭，我们出去再说，我小弟先去卖那颗珍珠，回头咱们再商量怎么走？去哪儿？」 冰兰真庆幸遇到了有主见的三娘。 她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金牛给黄宝荣：「大舅，这个够不够赎我和娘」 黄宝荣上手一掂，有两钱重，笑道：「嗯，能将冰兰赎出来了！」这样就不用借大伯家的钱了。 「你怎么会有这个？」惠娘问。 「过生日爹给的，没让我告诉你」冰兰道。 「你爹还给你什么了？」惠娘简直不相信那个男人会给冰兰这么贵重的东西。 「爹没给什么了，不过我在石头里见到了一个绿色石头很漂亮」冰兰又从兜里摸出一个碧玉平安扣。不大，成色却很好。 「你这丫头倒是能捡宝！」黄宝荣笑道。 「大哥拿去先当了吧，还有一个李婶想跟我们一起出去，村上落不了户我们去哪儿？」 「我们先出去问问，除了村上看能不能将你们落在其他村子」三娘的小弟道。 李婆子看几个人过来没想像中的高兴便问:「他们怎么说？」她怕她们的娘家不愿意接受她们。 「有些麻烦」三娘道，「村里不愿意接受我们」 李婆子点头，不问也猜出大概，忧心中，第二日黄家和三娘家的人再次过来。 第800页 「我们问过城府衙署了，你们可以落到月牙村，那里以前是个村子，后来村子被海盗洗劫后又赶上洪灾，剩下的人都走干净了，土地大片荒芜，要是用心开垦不是开不出好地来. 户口你们落在那儿，离着咱们村不算远，我们会帮你们建房，等村里人接受你们了再回来。」黄宝荣道。 三娘小弟凑到近前低声道：「我听说没家人要的城主想配给军士们，也按这个价。三姐，你要是愿意我们私下打听打听，帮你们找个稳妥的，这样你们就不用去荒村了」 三娘看惠娘，找人嫁了就要带着孩子，孩子会不会受气？大小都是拖油瓶。再说按他们这个年龄配人，那人除了老光棍就是死了婆娘的，家里条件好不到哪去。 惠娘也拿不定主意，她看两个哥哥。黄宝明道：「你刚二十多，带着孩子住荒村真的不是上好选择。要是有疼人的找了也好，冰兰八岁了，过去帮着干点活也不是不可以。」 这是愿意娘嫁人了？冰兰看那兄妹俩，虾仔好像也八岁吧，海珍四岁。虾仔也看冰兰，以前那丫头经常腻歪着他，如今怎么变化那么大？ 「黄家大哥，小弟，你们帮我们先找找，人我们说一定要看看的，要是不中意我们还是去月牙村。」三娘决定嫁人。 惠娘点头算是同意，但提出希望与三娘他们不要分开，还有李婆子，不管他们落到哪儿，都希望带着李婆子。 两人要嫁到一处？这让三个男人费了好几天功夫，大院里的人稀稀拉拉走了十几个，剩下的还是大多数。 配人的消息还是传开了，因为有的兵士通过送饭送东西或跟家属接触过来看人了。年轻模样好的又走了一批。冰兰庆幸她娘长得很瘦，很多人嫌弃这样的女人不好生养，直接越过去。 黄家舅舅和三娘小弟终于带着两位军爷来见他们了，这次李婆子也跟着出来。两个军爷都有三十左右岁，惠娘只是抬眼看了一下便低下头，三娘很大方地去看两人。冰兰见她娘低下头只好自己打量。 站在舅舅跟前的人看着很老实，中等身材，面相只能说普通。有些拘谨，看着是紧张了。他看惠娘后将目光落到冰兰身上，正好与冰兰四目相对，那人憨憨笑笑，随后去看跟他一起来的兄弟潘大雄。 另一个人长得比此人壮实一些，爽利很多，性子与三娘很般配。他看上了三娘后将家里情况说了一下，「我媳妇生我家妞没的，孩子刚两岁，都是我娘帮着带。上面还有两个娃，男孩子十岁，女娃子七岁。 家里我是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兄弟，一个妹子。有地，有房，吃的不是很好，但都没饿着」 黄舅舅一看那边都交代家底了便问带来的军爷：「您怎么样？」 萧老六忙道：「好，好」众人失笑，萧老六也笑，「我家兄弟三个，上面是两个哥，我们本来六个，所以叫老六。可惜上面三个哥姐都没能活下来。爹娘没的时候我们分家了，我不常回去，就怕家里房子住不得人了」 黄宝荣接着道：「这次增加了很多人口，城主做主说可以开荒，三年内都免税。本村人口多的可以迁到以前空落的村子。我们商量了一下，两位军爷也同意，你们都去月牙村，还有其他一些人家也去。你们要是没意见就尽快落了户籍，早去早选好位置建房」 「嗯，是这个理」潘大雄道。 黄家兄弟将妹子拉一边问：「这人行不行？」 「大哥看着行就行」惠娘低喃。 「呵呵，我看着老实，家里没老没小，你们搬走与上面的哥嫂轻易不见事少」 「我听大哥的」 那边看似也说妥了，剩下李婆子，冰兰拉住李婆子道：「奶奶跟我们好吗？」三娘那边那么多人，只有跟着他们合适。 「好」萧老六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感动地李婆子差点落泪，忙拿出银子交给黄宝荣让代办手续。 冰兰娘俩的卖身钱还是用冰兰的东西换的钱，萧老六以前就没私房，发下来的饷银不多，每次回家都给了两个哥哥。两家人口多，不搭帮不够生活。哥嫂也说了留着将来给他说媳妇。 萧老六喏喏说着手头没钱，都在哥嫂手里，大男人手里没钱，真是无比尴尬。潘大雄拿出银子拿出银子赎了那娘三对萧老六道：「以后有家了就不要大方了，回去跟两个哥哥说说。不说全要回来，赎媳妇孩子的前总该给吧！以前告诉你留一些你就不听，现在媳妇孩子的赎身钱还要人家自己拿！你真是是！」 萧老六忙道以后不会了！两人的户籍都在身边，这样两家便将户籍落到月牙村了。潘大雄和黄家舅舅着急找位置建房，开荒，其余的都是小事，这才是大事。城主给这些安家的军士一月假期，他们可以放心离开了。 雇了一辆马车，买了干粮，两口锅和一些米粮盐巴，过去基本生活要有的。黄宝荣说冰兰那个平安扣当了三两银子，正好娘俩的卖身钱够了，买锅买粮大舅舅拿了钱。李婆子将身上最后一两银子也拿出来，过去要建房，要开荒，不能没有锄头、斧头、柴刀的吧！ 萧老六头上冒汗，出去不久借了一两银子回来。女人孩子身上衣服都破了，就是麻布也要买上一匹给她们做件衣服，还有剪刀针线的。 他们买的铁器多，铁器都是从外面运来的贼贵！一把柴刀就要三百大钱，锄头镰刀的，算在一起手里那点钱不够干啥。三娘也将自己手里的钱花了七七八八。东西不多，都是贵重物。 第801页 一走就是一大天的路，月亮爬上老高才过去。冰兰都睡了两觉，估计此时已经到了后半夜。几个男人轮流赶车，中途只是休息了两次，让马吃草喝水休息会。 原来月牙村离着临海城那么远！好在黄家舅舅记得怎么走，找到原来荒村地址已经日出。日出后周围景物边看的十分清晰，此处正如名字，一座月牙形的山插入一片水域.一边平缓，一边陡峭. 山不高，月牙后与一片荒地山林相连，以前的人们就生活在这里。黄舅舅说出了这片水域就能到大海，过河再走一段路就是外婆家的望海村。以前是有桥着，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还是来晚了，有五家已经在村子原址圈起地方搭了棚子。好位置没了，因为那五家将院子弄得很大。眼下没说没管，圈起来就是自己的地方，谁不圈？ 冰兰觉得像是进了军队家属区，每家都是一个军爷，一个女人，有的带着孩子，有的没带。女人们以前就住一个岛，相互都认识。冰兰有着记忆，那五家是陈美心，黎彩，舒娘，婉娘，泰雅。这些人来自不同地方，冰兰听着除了婉娘和舒娘都不像是天启国人。 临海这边喜欢称呼已婚女子为什么什么娘，那些奇怪的名字好像有桑弗国的，还有其他地方的。据说有的是从外面买来的。 第447章 海盗的女儿5 军士都是城主大人麾下, 就是不认识也算是一家人，五个男人与那几个相互认识了一下，女人们在一起算是认识了。 他们那五家是挨着的，潘大雄决定占据一片地势高一点的林子，那上面除了有树, 还有石头, 在那里建房费工。片场够大, 两家人富富有余。此处还有一条小河经过.河边不远就是一片竹林。那几家砍的树和竹子便是这里的. 黄宝明去村里叫了自家和三娘家的本家兄弟们来，两家的老人都跟了过来.冰兰第一次见到外婆外公和舅母等人。 外婆萧氏抱着闺女哭得泣不成声, 「那年你跟三娘去河边洗衣服就没回来, 你大哥带着人找了你们好久。后来听说可能是被盗匪抓走了，我就天天盼着能看到你的那天，没想到老天爷可怜我们母女, 终于让我们团聚了」 萧氏从儿子那知道了闺女怎么回事，看闺女瘦了黑了, 只要活着回来就好。新姑爷老实厚道, 萧氏还算满意，毕竟闺女名声不好, 还带着孩子。见了面叙了旧，月牙村的人不想与世隔绝，大伙合力将那座快要断了的木桥从新修好。两村的路简单修了修, 村子以后就不再属于荒村了。 潘大雄回去叫了自家弟兄帮忙, 萧老六也会去一次, 可惜只带回一百大钱。萧氏不禁摇头, 兄弟成亲建房做哥哥的都不过来看看，那家人太不懂人情世故了，背地嘱咐闺女这样的亲戚少走动为好，幸好离着远。 一挖地基众人才知道为啥以前村子没人在此处建房，薄薄的土层下就是土石。地基废了功夫，挖出来的石头正好做了基石，却使房子更结实了。 总之众人拾柴火焰高，冰兰只负责帮烧火拾柴，萧氏和李婆子越聊越热乎。房子盖了多久就住了多久。简易棚里时不时传来女人的欢笑声。 一月后一排上下都是石头，木料，竹子做的房子起来，建的有些像木楼，还有些像眷村的房子. 房顶上的木头输出老长，两家都加了阁楼，一排房顶都连着，冰兰拉着海珍在上面能跑动。下面惠娘喊着让她们小心。 「有时间将上面用木栅栏围一下，就是大人上去也安全。」黄宝荣道。时间仓促，上面是一根根木头拼出来的，如果有时间弄成木板是最好。屋里没家具，那些都等着慢慢来，他们已经欠下不少债了。 冰兰霸占了阁楼，虾仔和海珍也霸占了阁楼。大人发愁的事就让他们发吧！萧老六回了一趟家，将自己的东西取了过来，只有一床破旧的被子，里面还不是棉花，两个破了边的碗，一口锅，一口缸，一个不知什么颜色的柜子。 萧氏给闺女抱来一床薄被，里面也不是棉花，冰兰一问才知道是山上木棉花的花絮。棉布以前从外面进来，近几年才在内陆种植，百姓还用不起棉花。大家用的更多的是麻布。李婆子说等山上的木棉花爆嘴了就去採花絮，留着做被子，如果有织机还可以织布，只是不结实还费工夫。 倒是潘大雄拉了一堆东西，还有三个娃娃。十岁的潘继祖，七岁的潘海妹，两岁的潘海妞.加上虾仔和海珍，冰兰为这两口子发愁. 阁楼再也不属于虾仔和海珍了，好在他家多，一排三家都是他家的，冰兰家只有两家，有一家李婆子住着。 虾仔拉着脸过来找冰兰诉苦:「海珍的屋子被那几个霸占了，海珍哭，娘还说她」 阁楼空气流通好，家里的粮食干菜东西都要收在里面，是不可能让孩子占据着的。冰兰家有两间，惠娘也就让她霸占了一间。 「最后咋办的？」 「我们都被赶下来，但那个潘继祖还是霸占了一间。我真想揍他！」 「他以后是你哥，最好别打架，不然你娘一定揍你」 「为啥？我是她亲生的」 「继母难为！你不懂的，你要想你娘好过，尽量别跟潘继祖斗。你应该想办法与他搞好关系，那样你娘省心」 「跟他搞好关系？凭啥？」小屁孩差点跳起来，不揍他就不错，要想让他去打熘须？ 第802页 「跟你说了，那样你娘最好过。我看那个妹妹挺好，比我们还小就知道干活。」冰兰对着小屁孩说了一顿大道理，也不管他懂不懂。总之搞好关系，益处大大的。 「走啦！去抓鱼」 听到抓鱼虾仔来了精神，大人现在开荒，他们孩子们也就是挖挖野菜，抓抓鱼虾。河湾属于混合水，海水与淡水混合，里面的鱼不少，还能看到螺，蟹。 萧老六和潘大雄因为家安在这边，人就调到附近驻防。不说天天回来，隔三差五是能回来的。惠娘和三娘将房子附近种上一些菜，从娘家那边抱了十几只小鸡，日子算是过上了。 唯独就是缺少粮食，李婆子住在单独的一间房，里里外外不比惠娘少干。冰兰抓了鱼虾都送到李婆子那边让她做熟，两家紧挨着，萧老六不回来她们娘俩就在李婆子那边吃。 两人一出来，就遇到背草回来的潘继祖，冰兰不管对方高不高兴：「继祖，要不要去抓鱼？」 「谁要去！」闹别扭的小屁孩转头走了。 「你看他那样子欠不欠揍？」 「不欠」别扭罢了！ 那边三娘喊道：「继祖，你跟弟弟妹妹去，别让他们掉水里！」 潘继祖哼了一声，拿起编的篓子：「还不走！」 冰兰拿起篓子跟上去，顺手拉着虾仔。干活的三娘不由大笑，「我那臭小子还别扭着呢！」 「慢慢就会好，这几个孩子都很懂事」惠娘忙道，蕙娘说的没错，潘达雄带来的几个孩子都非常懂事。 「我们冰兰最是懂事」李婆子笑道。她手里正用晒干的蒲草编着垫子，用木头做的床很硬，而且不平。都是凑合上的，她以前跟着家里学过编草垫，编好了先给孙女，那么小的孩子正长身体，怎么能睡那么硬的木板？ 这几天惠娘和三娘割了很多草，房子周围干净了，家里还多了柴草。这里就是没冬天，特别冷的时候还是很冷。李婆子编的草垫子倒是启发了他们。房子做的凑合，应该在外面糊上一层泥，直接糊一定不好弄，如果加上草帘子就容易多了。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是去割草，她们两家占的荒地都用木头打了桩子。里面草很厚，就是割几天怕是都割不完。潘继祖被他爹说着每天都会割上一块，男人回来就要刨地，留待来年春播。 村里其他人家一样，都在自家地里割草开荒。闲余还要学着李婆子编草垫。家家情况差不多，从是从零开始。 水发凉，冰兰直接到了她和虾仔挖的几处坑里，草编的篓子沉到水里，里面加上鱼饵，放一两天拿出来，里面大大小小的鱼虾就有了，有时候还有螃蟹。 潘继祖第一次跟他们过来，看到篓子里的鱼虾后还是很惊讶。几个坑一收拾，带来的篓子就满了。 潘继祖抱着篓子，冰兰跟虾仔找了树枝搭着她的篓子。一去一回时间不长。 回来李婆子将虾挑出来单独煮了晒干，小鱼做了鱼酱，大一些的晒干的，炖了做饭的。男人不在家，他们三个就凑合。以前凑合也不饿，最近可能干活多了？总觉得很容易飢饿。 他们当然不知道是营养丸的功效，一个月一粒，冰兰带的多，算算日子是该加了。 「今晚我们炖蛇汤」那边三娘的声音传来，这边惠娘和李婆子应声，这是让他们去喝汤了。 草里最多的就是蛇，打草的时候看到蛇一般都会打死带回来。再有的就是野兔野鸟野鸭的，那些不好抓。 天天吃鱼谁都有够，何况那俩军爷经常带回一些海鲜回来，他们在海边驻防。少不得弄一些海鲜回来。 嘴巴里除了腥味就是腥味。还是肉好吃！冰兰动起了心思，自家圈的地就在附近，白天去水边一次就够，其余时间她最闲。再说那些东西多了也没地方放，李婆子有时候就不让他们弄了。 带着她和虾仔，海妹去摘木棉絮，回来将籽从棉絮里摘出来，很是麻烦。而这些海妹都做的很认真。这将是他们过冬用的填充物。过冬？冰兰印象里他们在海岛穿棉袍或皮外套。可惜都没带出来。 那些木棉絮很快被村里人摘干净，村里那几家的小女孩会找她和海妹玩，海珍还能带出去。这时候李婆子便接管了看海妞的任务。不出去的时候冰兰看海妹海珍无聊的时候就凑过去跟她们聊天，四个小女孩做做游戏。游戏很简单，就是扔石子玩泥巴。 童年就是那么无聊！ 「冰兰，要不要去找鸟蛋？」潘继祖找到了一次野鸭蛋后虾仔便惦记上了。 「好啊，回来给海珍海妞吃」冰兰将手洗干净跟着虾仔跑了，去地头的路已经被大人清理出来了，来回踩多了倒像是一条路。 随着两人奔跑，草丛里的飞鸟一群群飞起，「那边有鸭子」虾仔本着野鸭刚飞起来的地方跑去。野草没到两人的脖子，好容易过去却什么也没有，这里有一片水塘，因为不大，没看到。 「不可能没有，野鸭一定在这边吃鱼来了！说不定就做了窝」虾仔不死心，朝着水塘就下去。 一脚踩进泥里人栽了进去。「陷阱！拉我，呸！」喝了一口脏水的虾仔大叫。 冰兰抓住边上的草伸手够住虾仔的手往上一拉，人便上来：「就你着急！」 「黑黑！」虾仔上来嘿嘿笑，好险！看了一下水潭心有余悸，没有冰兰一拉，自己说不定就陷进去了。 第803页 两人再也不敢靠近了，顺着来路回来。家里地刚翻出一亩多，惠娘还在打草。三娘和潘继祖那边已经出来一片，两人干活都比惠娘麻利。 冰兰决定以后还是跟着她娘干点活，指着这对父母啥时候弄出十亩八亩地？晒干的草倒是一堆又一堆。 第448章 海盗的女儿6 冰兰在他们地里稀稀拉拉撒了一些混合麻醉药的玉米粒。跟着虾仔又去找鸟蛋。这次没失望, 真被两人找了好几窝，还是一个小水塘里，这个就没那么多陷泥。而且里面的鱼还很多。 两人用衣服兜了一兜鸟蛋，回来就看到几只野鸭歪歪斜斜地在地上挣扎着，惠娘正惊愕地远远看着。她不知道什么情况, 还是冰兰放下鸭蛋跑过去用草绳将鸭子都拴起来。 虾仔也跑过去：「娘, 婶子, 鸭子！鸭子！」欢呼声将三娘叫来，潘继祖跟着跑来。真的是鸭子！五只呢！ 「咋回事？」三娘问。 「不知道，这几个鸭子过来找吃的，一会儿就歪歪斜斜的，冰兰他们回来就不动了！」惠娘道。 「该不是吃了有毒的东西吧？」三娘道。 「我觉得他们像是睡着了」冰兰道，「他们没死, 还喘气呢！要是有毒早死了！」 「也对！拿出去, 今晚有肉吃了！要是怕中毒咱们将内脏都扔了！」三娘决定了，看看天, 「咱们回去，那哥俩明天回来, 正好」 一人背着一捆晒干的草, 手里拎着鸭子, 两个小的兜着鸭蛋，收穫好多！就连潘继祖脸上都带了笑。 回来杀鸭子腿毛扒膛, 内脏被埋起来。鸭肉用木盆泡上, 五只鸭子满满两盆。第二天满院香, 萧老六抢先吃了一块让冰兰他们等着，他要是没事大家再吃。众人哭笑不得，还是很感动。 良久萧老六没什么感觉后众人开始风捲残云，都是好久没吃过肉了，谁都吃了不少。吃饱后都奇怪那几只鸭子是怎么回事。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但愿经常有这事。 萧老六开始挖地，冰兰拿了一把镰刀学着惠娘的样子割草。惠娘看了会儿才算放心。 李婆子的草垫子编好后冰兰睡上去，后背暖和又舒服，从此告别硬板床。惠娘晚上开始跟着李婆子编垫子，随后三娘加入，男人们打草帘，用于房子外面保温，天冷了，三娘家还有被，萧老六那床被洗过后就剩下两片碎布。 李婆子用碎布给冰兰做了一床被子，里面填充的就是他们收集来的木棉絮。木棉絮开始很柔软，等压实了就只有沉重的感觉.最好的填充物还是棉花。 戍边军士每月饷银也有一两，萧老六说以前只有六百文。就是六百文将自己过成样子实在是需要好好检讨。 「以前都是给哥嫂，他们孩子多，总不够过。我穿的衣服也要哥嫂准备的，上面发下来的衣服只有外面这层罩衣和护甲。哥嫂说帮我攒着的。」这是萧老六给惠娘的解释，哥嫂攒的去了哪里就没下文。既然交钱怎么连一床被子都没有 结婚第二月，萧老六交给惠娘五百文，剩下的一半还要还借的债，刚来买东西几乎都是借的。日子还要过，每月只能还一半。 随后惠娘将钱又给了萧老六，家里需要买布做衣服，做被子，还有粮食。村子离着最近的镇子都要走上半天，他们哪里能去! 等萧老六再次回来只拿回一匹麻布和一丈棉布。「怎么只买了这么多？没有棉花吗？粮食呢？」惠娘想着五百文应该不少，怎么粮食都没买来？接下来一个月吃什么？ 「上月没给大哥三哥钱，满江说大哥病了没钱抓药，他媳妇又怀身子，三哥家是满囤砍柴割伤了手。说是借三两银子，我手头就剩下买布剩下的三百文了」萧老六踟蹰着将事情说了。 「可是家里已经没粮食了」惠娘不知如何是好。 「我去向潘大哥借借？」 「他们家那么多人怎么开的口？算了，好在天天还能吃到鱼虾的」惠娘嘆口气。 「爹该不会又借钱给大伯他们了吧？您现在有多少外债了？别忘了大舅舅那边的」冰兰后悔没阻拦她娘找了这个人，老实是老实，就是太老实了。 惠娘也想知道，萧老六红了脸，掰着手指算了算「有六两」也就是不吃不喝要六个月还上外债。 六两！惠娘不知道该说什么，冰兰也掰手指头：「爹，你都三十了，大伯是不是都五十了？」 「四十八」 「哦，那堂哥是不是都有孩子了」 「可不，他儿子都五岁了」 冰兰笑了，「大伯和三伯家应该有好几个哥哥姐姐的，怎么到现在您还在养他们？」 「不是养，那是你大伯有病了」萧老六忙道。 「他不是有儿子吗？难道他儿子就不能赚钱给大伯治病？」 「兄弟手足，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萧老六脸色不好了。 「哦，那咱们过来啥也没有，你回趟家怎么没带回一点东西？我不信他们都没被子，都没粮食都没碗筷」 惠娘更想知道，萧老六脸憋得通红，最后道：「我每月有进项，他们赚钱不易，以后没事就不给了」 「谁家赚钱容易？我相信我舅舅他们也不容易，为了赎我们还向村里人借钱了。接下来俩月我估计大伯他们不会有事，过两月是一定有事的。」冰兰摇摇头朝外走，到了门口回头看她娘：「娘，如果爹欠着六两银子还给大伯他们钱，我会跟奶奶分出单过，我劝你也考虑一下要不要跟这样的男人继续过下去。娘可是倒贴跟了爹呢！」 第804页 冰兰去找李婆子，屋里剩下两个目瞪口呆的人。惠娘一想可不是，娘家搭了三两银子，自己嫁给这男人不但没聘礼，自己还倒贴娘家三两。那可是家里仅有的钱！ 「我会想办法还上舅兄的钱，等过年跟你去看看爹娘」萧老六感觉自己做得真不对了，想想大哥一家穿戴，再看看身上还穿着麻布做的衫子的媳妇，愧疚感油然而生。「棉布你做一件里衣，剩下给冰兰做一件。以后我会给你买漂亮的衣服，让你过上好日子。」作为男人还是有自尊的，他相信他能养得起老婆孩子. 惠娘心情好过了一些，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冰兰带着虾仔去收蒲草棒。萧老六带回来的麻布还是能给李婆子做一件被子的，如果紧吧点可以做两条。木棉絮都给了她，李婆子的只能填充蒲棒絮。 三娘给他们拎了一袋糙米，惠娘不好意思说家里没粮食，还是冰兰通过虾仔将萧老六告了一状。潘大雄将萧老六说了一顿。他了解这个兄弟，也知道他家那俩哥哥，都当爷爷了哪还用得着他管！ 日子要过，李婆子和惠娘床上都有了草垫子，李婆子开始编帘子，天冷挂在门口那种。地里打草的人多起来，他们来后村里陆续搬来七八家。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那几家都将房子建在原来村中，倒显得他们住的偏了。 周围的树和竹林飞快消失着，冰兰决定在自己屋子后面都种上果树。其实山上就有，可能是以前村子种的。由于疏于管理成了野果子。野果子熟了一样可口，孩子们便满世界找熟透的果子。 冰兰一般不会干那事，她致力于帮着她娘割草，偶尔弄点野味。果子再好吃有肉好吃吗？虾仔成了她的忠实跟屁虫。 她们娘俩已经弄出大约十亩土地。萧老六回来除了翻地就是在自己地周围挖渠。用渠圈一圈，就表示此处是他家的了。冰兰就在渠里撒上一些菜叶，几乎每天都有收穫。 深秋的兔子很肥，潘继祖学去了挖陷阱，挖了哪儿都是。这孩子怎么就那么执着呢！多了总有收穫，何况有时候冰兰会帮着添点料，让小屁孩脸上多点表情。 兔子皮拿去让人硝好后女人们都穿上了兔皮坎肩。某天萧老六用怪异的眼神看冰兰，冰兰算算日子：「堂哥又去要钱了？」 「你咋知道」萧老看冰兰就像看怪物，随后很硬气道：「我没给」 冰兰笑了，惠娘李婆子跟着也笑。明年开春种上粮食就好了，日子会越过越好。这是他们憧憬的，没想到好日子来的很快，萧老六这次回来带回一筐东西，他和潘大雄都是小心翼翼的。 白天李婆子和冰兰都在惠娘屋里，冷了燃上一盆火。萧老六将带回来的筐子打开，里面是棉布，下面是大米。 「哪来的？」惠娘问，那棉布有两丈多，足够他们做衣服了。 「不要问，这些布你跟婶子做衣服，咱们全家一人一身，大米慢慢吃吧，以后还会有」萧老六底气十足，这回总算在媳妇孩子跟前露脸了。 「你们得赏钱了？」 「不是，不用问，都是我们花钱买的」 惠娘不问了，与李婆子商量着做什么衣服。颜色都是素色，他们穿一样。 三娘第二日抱着布过来一起做衣服，「大雄让咱们小心着点，这是他们得了外找买的。你们嘴巴可要严点」 潘大雄算是小头头，萧老六就在他手下，三娘说的她都信。手头布多了，惠娘除了给家里做，还给自己的爹娘做了衣服，今年过节是一定要去的。 这只是开始，后来萧老六拿了几次东西后就开始给惠娘银子。每次不多，都有几百文，多的时候一两。萧老六说是潘大雄照顾，多给了。这些冰兰不知道，黄舅舅过来看她们时，临走惠娘给了大哥五两银子和一匹棉布，两身给萧氏夫妻的衣服。 家里生活突然改善，冰兰猜不出萧老六他们哪来的外找，却知道里面一定有问题。 不单单是他们两家，村里其余有驻防军士的都阔绰起来。慢慢地冰兰听到一些风声，朝廷明令禁海，一些商家还是通过驻防口岸在做着走私生意。这也就是萧老六等人手头宽裕起来的原因。估计是商家给他们的孝敬。 日子不愁吃喝了，冰兰在自己的小阁楼里度过了这一世界的第一个春节。也第一次跟着爹娘去外婆家看了看。三娘一家同去，两家人的到来没有遭受驱赶，倒是村民出来看看热闹。 这里还就是在开春庆祝一年的开始，没有记忆里地球春节那么热闹重视。每村却是有一个祈福仪式，祈祷来年的风调雨顺。 第449章 海盗的女儿7 潘大雄借来车带着妻儿要去看望老父母, 萧老六一家顺便跟了去，两家离着不远。他们没有长辈，萧老六却是将哥嫂看做长辈。主要是他自小父母早逝，都是跟着哥嫂长大的。 冰兰到了萧家才知道萧家哥俩日子过得不只是比他们好一点点。两家都起了大院子，房子虽然是砖土混合的, 里面的木料却是实打实的。在村子里算是很好的房子。 萧老六没打招呼就上门, 给两家一个措手不及。大娘三娘用审视的眼光看着母女, 惠娘很拘谨，冰兰垂着眼皮看地, 良久都不见动静, 难道他们就让他们这样站着？ 「大嫂，三嫂」萧老六忍不住道. 「嗯，进来吧！老六, 回家怎么不给家里个信，看弟妹第一次来我们都没准备什么。饭菜都没给你们做出来」大娘李氏道。 第805页 「是啊, 今天我们家做的也不多, 这可咋好？」老三家王氏也道。 「娘，我再去做一些吧, 很快就好」不知道哪个媳妇说了一句，迎来婆婆冷厉的眼光。媳妇赶紧闭嘴。 惠娘忙道：「我们随便吃点就好」 「是啊，嫂子不用费事, 我们随便吃点」萧老六道。 「老六进来跟着我们喝一杯, 让女人去忙吧！」两个哥哥叫萧老六, 萧老六忙应声跟进去。 冰兰母女被让进一间厢房, 带来的酒水茶点被两家一分，一群孩子围过来叫婶子的叫奶奶的。惠娘每人五个铜板算是红包了！ 小孩子还好，大的堂兄们比惠娘小不了多少，惠娘给五文真的拿不出手，给多了她哪有？冰兰一拉惠娘：「娘，堂哥堂嫂不用给的，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你看大娘三娘不都没给我吗？」 冰兰说话轻，那几个堂兄弟和媳妇也听到了。冰兰这样说再脸皮厚也就打了招呼出去了。等了半天惠娘和冰兰肚子饿得都叫了，一个嫂子才端了两碗菜粥过来。「六婶，真不好意思」 这人就是想给他们做饭的嫂子，冰兰听着好像是几堂哥媳妇。看着很年轻，好像是个刚成亲不久的.总之这个家不都说冷血不欢迎他们的。 两碗菜粥一碟咸菜，又饿又冷的母女一会儿就喝干净。正房哥三个还在喝酒聊天。 「那个小拖油瓶几岁了？模样长得倒是挺好？」萧老大问，心里盘算着说亲的时候可以多弄点彩礼。 「开春九岁了，在家都帮着干活了，我不在家，家里家外都是她们母女两」萧老六道。 「那个老婆子呢？」 「还跟我们住着，手脚很勤快！」 「你这是想给她养老送终？老六，爹娘你可都没给他们养老送终，你这样对一个陌生人就不怕爹娘在地下痛心埋怨你吗？」萧老大脸沉如水。 「大哥！我——」萧老六无言以对，自己真的对不起父母，可是他那是还小，想孝顺父母做不到啊！ 「明一早我们去给爹娘上上坟，你到现在还没个后，我真觉得没脸见爹娘」萧老三哭起来。这让萧老六难受无比。 「你看看你都干了啥事？娶了一个匪婆子，帮人家养闺女，给不相干的人养老送终！我该说你啥好？」 萧老六在兄弟俩面前再也没抬起头，喝多了，居然哭着说对不起爹娘哥嫂。惠娘母女从吃了那两碗菜粥就没人理她们。厢房没有火盆，冰冷难耐。正房屋里传来说笑声。冰兰拉着惠娘：「娘，咱们走吧，这里没人待见咱们」 「走？咱们去哪儿？」惠娘心里难受，她感到有些发热，手脚却是冰凉。 「回家去，以后都不要来了」 「胡说！这里是你爹的家，也是咱们亲戚。你来这里去哪儿？以后这样的话不许说了，让别人听到你还怎么嫁人？」惠娘感到一阵眩晕，一下子栽向冰兰。 冰兰扶住惠娘高声喊：「来人，救命！」 外面陈了阵子才有人过来：「怎么了，喊啥呢？」 「我娘晕倒了！能不能帮我娘找个郎中？」冰兰焦急地喊道，她刚才把了脉，惠娘这是怀孕了，多少着了凉，发烧了。 「呵呵，郎中？咱们村哪来的郎中？你以为是城府呢？」这人是大堂嫂，说话尖酸刻薄。 「我爹呢？嫂子能不能找我爹来？」 「六叔啊，六叔喝多了，刚躺下睡着了」 冰兰将惠娘放在床上，盖了屋里的被子，跑去找萧老六，却被两个堂哥挡住，大人睡觉，小孩子闹啥？冰兰一用力将两人扒拉一旁，从空隙钻过去，屋里的萧老六说着醉话已经人事不知。 冰兰摇晃着，叫着根本没起作用。李氏冷笑道：「真是没规矩！看老六到底养了什么样的白羊狼！」 冰兰与李氏对视：「我还真不是白眼狼，家里的活计都是我跟娘和奶奶做，吃食都是我们弄来的，就是赎身银子都是我自己付的。屋子更是我舅舅帮着盖起来的，真算算我还就没花我爹一文钱。」 「牙尖嘴利！你爹每月饷银都餵狗了？」 「我爹当了那么多年的军士，最后身上连赎媳妇的钱都没有，我还真觉得他的钱餵狗了！」冰兰看着李氏脸色越发黑了，忙去厢房看惠娘。 厢房太冷了，再这样冻下去真不好说了！李氏气得将手里的东西砸向冰兰后背，冰兰一闪躲过。她唤醒惠娘扶起来朝外走，萧家人都出来。 「站住！」李氏喊道，「你也不看看这是哪儿？竟敢跑这儿撒野来了？你们几个先给我教训一下这个野丫头。」 冰兰没听后面喊什么，惠娘更是晕晕乎乎的，耳边那些吵吵声让她烦躁。冰兰快走几步，她只想带着惠娘走，离开这里。李氏喊着打人，小辈们劝着别生气，别跟孩子一般见识。那个小人搀扶着那个女人一步步出了院子，都看李氏，就这样让她们离开？六叔醒了怎么办？ 「不用管他们，死了更好！」李氏道。干啥找了这么对母女！这个老六该好好敲打敲打了。 冰兰在村子打听着找了一家有牛车的。给了两百文才答应将他们送去最近的镇子。惠娘在颠簸中清醒过来，她想埋怨闺女却说不出口。到了医馆被确认怀孕后惠娘没有高兴，她发起烧来。 丈夫不在，闺女一个人在跟前伺候着。冰兰借了医馆的炉灶煎药做饭，夜里惠娘烧退了，人迷迷糊糊睡过去。她睡得很踏实，很暖和。她不知道这晚睡在了冰兰的空间。冰兰给她加了一些安眠成分在药剂里。 第806页 萧老六一觉醒来已经到了晚上，醒了吃了点东西又睡了。第二天很早起来，看着侄媳妇们都忙着做饭却没看到媳妇闺女，心中一阵怒火燃起。 「嫂子，惠娘和冰兰呢？叫他们帮着做做饭」 「你就别管了，来了都是客，你跟你大哥三哥赶紧吃饭，吃完了去上坟」李氏道。 「那怎么成？嫂子侄媳妇都起来了，她们哪有还不起来的？」萧老六想去叫，被几个侄媳妇拦住了。好说歹说劝着吃饭去上坟。 回来李氏才告诉他那母女走了，说是着急回家。「我劝都劝不住，老六，不如你在家住几天再走？」 「只请了三天假，今就要回去，潘大哥应该回来接我」 潘大雄是在下午来的，路远，如果不是起早走，半路就要住下。三娘想在镇上买买东西，一年不定能出来一两次。 一听说惠娘冰兰走了，三娘说啥也不信，虾仔嘴快：「冰兰该不会在家受欺负了吧？不然婶子一定不会不叫我们就走」 「我觉得也是，老六，你就放心让她们走了？」 「我哪知道他们要走？早上我跟哥哥们去给爹娘上坟，他们母女招呼都没打就走了！」萧老六此时心情更不好。 「她们不会无缘无故走的，再说怎么走？这里离着最近的阵子还有几十里地呢！」三娘一想不对，「去问问村上有牲口的人家，他们母女是不是真的走了？」 几个人分头一打听，很快得到消息，母女俩坐牛车走的，去了镇上医馆。赶车的把式还说那个妇人发烧了，小姑娘连扶再带求他送他们去镇上医馆的。也不知道家里大人干啥去了！听说母女俩是被大伯家赶出来的。夭寿哦！ 「这就对了，不然怎么突然离开？哼哼！老六，她们母女是被赶出来的，这事你别说不知道！」 「嫂子，我真的不知道」萧老六此时懵了，怎么不对啊！没时间去核实什么，三娘着急，冰兰一个孩子带着惠娘一个病人还在镇上。一路没给萧老六好脸色，虾仔更是一副臭臭的面孔。 潘大雄赶着车带着众人去镇上那家医馆。 「你们说的那对母女吗？你们是她们什么人？」老郎中脸色阴沉道。 「我是她男人，孩子的爹！」萧老六忙道，「我媳妇生毛病？」 「哼！大冷天让一个孩子带着大人看病？你去干啥了？」 「我昨天有事，请问我媳妇？」萧老六小心翼翼问。 「你这男人当的！媳妇怀身子怎么还让她着了凉？昨天送来烧成那样！再耽搁人都烧傻了。幸好及时，昨天喝了药，早上好多了。女娃子照看一夜，一早说要赶回去」 萧老六又惊又喜，忙道歉又道谢，媳妇怀孕了！昨天哥嫂还说他无后呢！媳妇发烧了？怎么病了没人告诉他！冰兰也是，不让哥嫂过来她过来干啥？幸亏没耽误事。 「还不快回去！」三娘看萧老六那样子就想揍他，白瞎了惠娘那样的好女人！这惠娘的命啊！ 连夜赶路，等他们回来惠娘已经坐在屋里烤火呢！李婆子炖了鸡汤，三个人看萧老六进来谁也没理他。萧老六凑过去：「惠娘，身子好点没？我刚知道你生病了，这不急着赶回来了！」 惠娘也不想理他，自己就差点死在外面，还一尸两命。直到三娘进来惠娘才开口让三娘坐下。 第450章 海盗的女儿8 三娘过来摸摸惠娘没在发烧松口气, 「跟我说说咋回事？你们是不是被欺负了？我听说冰兰带着你出来的？」 萧老六小心地站在一旁，没有人愿意理他。冰兰道：「婶子，还是我说吧，我娘生病发烧, 都晕过去了，发生什么她也不知道」 「嗯，我们连夜赶回来的，就怕你们有事。」 李婆子忙出去将炖好的鸡汤盛来分给众人。三娘将从婆家带回来的糍粑烤烤众人吃着，听冰兰将一进萧家发生的事一字不漏说了出来。 「幸亏我跑得快, 不然我跟我娘怕是把都不能活着回来了！」冰兰将一碗鸡汤全喝了, 就像泄愤。他们还好心地带了两只鸡回去呢！还不如餵狗。 萧老六木呆, 他不敢相信冰兰说的是真的，三娘握住惠娘的手：「以后不用回去了，公婆不在，回去看谁？你啊就是太好心了！被人欺负成这样都不说一声。你歇着吧，我们回家了。」 萧老六被人忽视过去，冰兰跟着送人, 屋里就剩下萧老六个惠娘, 没了人, 萧老六噗通给惠娘跪下，「惠娘，我那是喝多了, 真的不知道你生病了」 惠娘的心矛盾着, 她怨这个男人让她们母女在那边任人欺凌, 恨自己软弱。想到肚子里还有一个不由泪如雨下。 「惠娘，以后咱们不去了，就在这儿好好过日子好不好？我以后会好好待你们」萧老六上前抱着媳妇，一声声道歉保证着. 冰兰和李婆子没有再过去，「奶奶，不如我跟你吧！我们独立门户？」 「说什么傻话？你有爹娘怎么能跟我一个老婆子？」 「奶奶，你也看到了，他们其实跟讨厌我，我娘改嫁不一定我也要跟过去。我那个海盗爹即使名声不好他对不还不错，怎么地也是我亲爹。他死了都没有香火怎么办？我想独立门户，用我原来的姓氏，以后每年清明我给他烧烧纸，算是我这个女儿尽孝了」 李婆子一听也不是没道理，「这是还是要看你娘的，要是萧家容不得你倒是没必要赖着。你是好孩子，家里家外的奶奶可都看到了。你要想出来奶奶同意。」 第807页 直到春播，十亩地萧老六只翻了三亩，惠娘便栽三亩水稻。惠娘怀孕了，家里不缺吃喝，三亩就三亩。 冰兰不敢拿出高产粮种，那个疑似海狼星来的实验者后来就再也没听到消息，她不敢露出马脚，她怕给自己带来麻烦。自己又不是吃不饱穿不暖的。 李婆子养了一冬身体大好，田里的草都是她跟冰兰拔。让惠娘在家好好养胎。冰兰决定，如果她娘生了男孩，就给她娘吃点药。一个孩子就够，生那么多干啥！ 三娘家栽了六亩水稻，一亩玉米。去年割草的地方又长出一片草来，冰兰只能望草兴嘆，地里没事了，李婆子和惠娘开始让冰兰学做针线。看到比她小一岁的海妹都在学着缝东西，冰兰只好拿起针线给自己做衣服。 衣服是惠娘帮着裁剪的，她只负责缝。虾仔在叫她出去捞鱼惠娘就不让去了：「以后不许再跟男孩子跑了，你九岁了，要学会稳重，避嫌」 三娘听到笑着道他们不在乎，不如就过去给她做儿媳妇。儿媳妇？她刚多大？冰兰脸黑了黑，李婆子在一旁说着：「我看行！」 冰兰藉故上阁楼，阁楼外面放了一张竹子做的台子，躺在上面看天正好。很无聊！虾仔一张大脸对上冰兰，被冰兰很嫌弃地赶走。 不知道萧老六与那边还有没有联繫，冰兰没再听惠娘念叨什么。秋收季节过后，惠娘生了一个儿子，萧老六宝贝地回来就抱着。冰兰摇头，真是没见过儿子！ 三亩地只收了两石半稻谷，碾成大米不过两百多斤，对于他们真不大够。够不够是萧老六操心的事，有儿子了还不对家上心人就有问题了。她只是孩子，做好孩子就好。 某天萧老六与潘大雄喝酒聊天的时候冰兰听到了一个消息，城主弄了一批高产粮种，明年将选部分好地试种。说是稻谷的亩产可以到十石(一千两百斤)，多么恐怖的数字！他们这里最好的土地不过亩产两石. 别人听了高兴，冰兰听了心肝紧了紧，那个英娘一定到了城主手里了。自己还是夹着尾巴活着吧！ 随后城主颁布鼓励耕种，鼓励女人多生孩子！税收减持。 「这城主真是大善啊！阿弥陀佛！」李婆子朝着城主府方向下拜！原来这里有佛教，冰兰又得到一个信息。 跟着下来的还有怎么给土地增肥，水稻种植新方法，继续开荒等等。 秋收后，冰兰与李婆子继续割草，萧老六继续翻地，争取开春种五亩水稻。塘里的黑泥被挑出来铺到田地里，听说可以增加产量。萧老六又多了一项任务。 虾仔成了劳力，跟着天天下地干活了。那小子干着干着便跑过来帮着冰兰割草，三娘看到也不说，难得将冰兰骗来给她做媳妇呢！ 村里又来了一批人，大约十几户。哪来的这些人？冰兰跟着去看热闹，李婆子道：「他们不像是天启人，倒像是安南人，样子与咱们是一样的，但细看还是不一样」 「安南在哪儿？」 「在桑弗跟前，与咱们还远着呢！」 来人又将山上的树砍了砍，山下的竹林少了少。冰兰只能盼着房后小树苗快长大。 来的那些人很能干，不敢男女老少都去地里干活。大片荒草倒下，土地露出来。 冰兰只得加紧割草，她怕再不快点会被那些人占了去。三娘家更是，她还有两个儿子要成家呢！还有三个闺女要嫁人呢！她和潘大雄没敢再要孩子，已经五个了，真的是不少了。就是要也要等海妞大大再说。 冰兰眼前还是一望无边的草和水塘。「吧嗒」一颗石子扔过来。 「虾仔！你再胡闹看我不揍你！」冰兰朝着石子方向没好气道。 「吧嗒」又一粒石子过来，冰兰拿着镰刀冲过去，分开草，一个男人朝她笑。怎么看着好眼熟？「不认识爹了？」男人嘿嘿露出泛黄的牙齿。 冰兰猛然想起这人可不就是她那个海盗爹。看男人没恶意，冰兰叫了一声爹，「你不是被官兵杀了吗？」 「你就那么想老子死吗？老子哪有那么容易死！当时掉海里了，是受伤了。后来游到一座小岛上待了阵子。再后来陆续来了几个逃出来的弟兄，我们一起被人救了，去了另一个岛，这不得空就想办法找你们来了。」 「你还当海盗？」冰兰一点不怕这个男人。 「老子现在洗心革面了！也做了官兵？」 冰兰噗嗤笑了：「海盗做了官兵？爹，您没开玩笑吧？」 「开什么玩笑！你这丫头倒是变了很多！以前你的胆子就像老鼠」 「那你说说你咋地成了官兵？」冰兰割了一堆草与海盗爹梁平安坐在一起。梁平安扔了一个包袱给冰兰：「这可是我多年私藏，本来想留给儿子的，没想到老子命中就你一丫头。」 「你咋就知道你没儿子？再娶个媳妇给你生呗！」 「生啥生？吃上当兵的这碗饭，不一定哪天挂掉了！给你留着以后多给爹烧点纸！要是给爹生个外孙姓梁爹就再也没奢望了！」 冰兰将包袱打开，里面有一些首饰和金银之物，还有几块绸缎，她又包起来道：「你怎么做了官兵了？」 「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兔儿岛被城主派人占了，他们将周围海岛上的人都收拾了。投降的就做了兵，以后听他们的，不投降的直接杀了。」 第808页 「爹投降了就当官兵了？」 「对，不然也不会让我上岸，我就在战船上当兵。等找到你们才知道你娘嫁人了，我看开了，有今朝没明日，你们好好活着就好。你那个新爹对你好吗？」 「不咋地，我宁愿还是你闺女！」 梁平安听了开心，躺在草上，太阳好暖，他想睡觉。 「在战船上不是很好吗？又不打仗，您以后还有大把时间呢！不如再找个姑娘？」 「你咋知道不打仗？我偷听他们说了，城主训练了那么多兵一定是准备打仗。他还买了好多船，只是没靠岸。有的在各岛上停着，有的已经成了商船去远处做买卖。听说跟着商船出海的都发财了，可惜我没机会」 这个城主已经搞了这么大吗？还真是要注意了！打仗最遭殃的就是百姓。看来这个海盗爹也不是十恶不赦的坏蛋。海盗变官兵？真是什么事都能遇到。 梁平安走了，冰兰将包袱收进空间就当没这回事。冬季挡不住那些安南人的热情，带着冰兰等人都跟着天天去地里。 这年冬天冰兰家和潘家合伙买了一头水牛，水牛一来，翻地的事就归它了！两家继续开荒，来年冰兰家栽了十亩水稻。本来是没那能力，新来的那些人过来借水牛犁田，代价就是帮他们插秧。 多么贴心的交换条件！剩下的几亩地，人家两天就都给插完了。三娘家最后栽了二十亩水稻，两亩玉米。只可惜没能拿到高产粮种，听说明年就有他们的了，除了水稻还有玉米，红薯什么的。总之希望就在明年！ 今年一定大丰收，惠娘开始盘算着家里粮食要存哪儿，娘家不知道粮食够不够？ 收穫季，冰兰用五只兔子雇了几个人来帮家里收割。水稻扎捆晾晒，晒干后才能脱粒。 一亩地两石，十亩地二十石！二十石不过是新品种两亩地的产量，明年怕是粮食都吃不了的吃了！ 欢喜中，萧老六带了两个侄子回来，「满仓，满囤说过来帮着收秋的。」 收秋？冰兰敢肯定不会来收秋的，两人都叫了六婶，没人搭理李婆子和冰兰。惠娘对他们没什么好感，来了愿意干就干吧！ 第451章 海盗的女儿 9 「他们听说家里今年地多, 过来帮着干干活, 有啥活计就吩咐他们。」萧老六说的很豪气，好像找到了做男人的尊严。冰兰撇撇嘴，她是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来帮忙的。 要帮忙早干啥了惠娘道:「家里都收割完了，只等晒干了脱粒, 那要等阵子。」 「这？」萧老六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让侄子回去吗？ 满仓道：「我爹让我们一定帮着干活的, 以前都是叔叔帮我们，这回是我们回报叔叔的。稻子没干我们就等等」 等等？等什么时候？家里突然来了两尊大神，平时没事出来进去闲逛，到时候吃饭，饭难了都嫌弃。 「娘, 不如趁两个哥哥在咱们再开两亩地留着明年种玉米？」冰兰在吃饭的时候提议。 「嗯, 吃饭后你带着两个堂哥去，就在咱们家地头」惠娘天天看孩子还要伺候两个大男人早就够了, 既然来来干活就干吧！她也要看看他们究竟想干啥？ 满仓放下碗拉长脸道：「怎么还不让我们兄弟待了？这么着急赶我们走？」 「咦？堂哥说的什么话？你们不是等着干活的吗？我们去开荒, 怎么是干你们走？」冰兰不惯着他们。 满囤一拍桌子, 吓得小萧阳哇哇哭起来, 冰兰眼一瞪：「想干啥？吃不吃？不吃滚！」 「小丫头片子, 这个家有你说话的份吗？还不知道哪来的野种跑我们萧家撒野来了！今儿爷就收拾收拾你！」满囤起来就去拎冰兰, 惠娘抱着孩子吓得不知道该干啥了，嘴里喊着：「助手！都不要闹了！』 「打架出去！「冰兰起来朝外走，顺手就拿了根棍子, 等那哥俩出来迎头就打去。一棍子撂倒一个, 三娘那边听见动静, 虾仔飞快跑出来，看冰兰打那两个臭男人，拿了棍子也过来，三娘忙喊着别打了。 两孩子根本不管那个，朝着两人就是胖揍。屋里孩子哭，外面三娘喊。「继祖，快去劝劝，别让他们打了！」潘继祖慢腾腾过去，他早看不过萧家来的那俩大爷了！打就打呗！ 三娘只好亲自上去拉冰兰，冰兰停下，虾仔也就停下了，看冰兰：「他们欺负你了？」 「没有！但是也差不多！」 「那就接着打！」 三娘骂儿子：「你个不怕闹事的祖宗！」 那哥俩终于爬起来，刚要指着鼻子骂冰兰，冰兰马上拿起棍子瞪向他们：「还敢？我劝你们尽早回去！你们打的什么注意谁不知道？不就是想弄点钱，将我们家的粮食带走吗？也就是你们那个笨蛋六叔一次次被你们骗，以后想在占便宜，先问问姑奶奶手里的棍子！是不是虾仔？」 「是，也要问问小爷手里的傢伙！」虾仔在一旁助威， 「胡说！你个拖油瓶！我拿也是我们萧家的，我六叔愿意给是他的事，还轮不到你做主！还有你个老婆子，以后不要住在我们萧家了！也就我六叔好性，居然养着不相干的婆子，一个丁点的拖油瓶！要是我们早赶出去了！」 「住嘴！你们俩赶紧回去！以后不用来了」惠娘抱着孩子脸色铁青着出来。 「走，我们去找六叔」满仓拉着满囤跑走，三娘看惠娘已经泪流满面劝慰道：「你们俩啊就是好性子！就这样的侄子还不早早赶出去！天天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这不是养了两座大神吗！」 第809页 李婆子嘆口气回去收拾桌子，冰兰等三娘他们一走便拉着惠娘坐下，也让李婆子坐下：「娘，李奶奶，我想将我和李奶奶的户籍单独拉出去，我们独立户头」 「不行！你别听他们说的，你是娘的孩子，娘怎么不要你呢！」惠娘哭了，让孩子说出这样的话，孩子是该多伤心. 李婆子心里有底说话了，「惠娘啊，孩子说的也不无道理，老六太仁厚，估计那两家早就将他拿捏住了。上回你差点出事，老六估计得了教训冷了那边。那边得不到好处怎么能罢手？ 这次是这兄弟俩，下次还不定是谁？你让孩子怎么活？家里家外没少干，让别人总说是拖油瓶她心里能舒服吗？我看我跟冰兰就单独立户籍，咱们还这样住着，分与不分谁知道？那都是给外人看的」 冰兰看惠娘还是迟疑便道：「不管我那个爹如何，我还是姓梁。即使我爹死了，他养了我一回，总不能让他绝后吧！立门户了我会姓梁，不为别的，就当梁家有个给祖宗烧纸的吧！」 冰兰不想把梁平安还活着消息告诉惠娘，她娘胆小，告诉她了徒增烦恼。说不定还要担惊受怕。 惠娘不知道如何是好，抱着儿子就是落泪。隔天萧老六回来了，脸阴沉的厉害，冰兰心里冷笑，估计是偏信那两个侄子的话了！ 「跪下！说！为何打你的两个堂哥？」萧老六居然装起来爷们样子！ 「那哥俩是不是跟你说我娘不好好招待他们？还给他们脸色看，让他们去开荒？」 萧老六的脸上露出惊异，冰兰哼了一声：「还说我用棍子打他们？赶他们出去是不是？」 萧老六人不由点头，冰兰道：「你来了气势汹汹就拿棍子让我跪下，一定是相信他们说的，我什么也不说，等会儿我跟你和李奶奶就去衙署，从此以后我们独立门户，田产分开」 萧老六没想到冰兰会说这个，脸色早就改了，没了气氛多了焦急：「我不许，咱们是一家人，怎么分成两户？」 「我娘和李奶奶都同意了，我不想再听别人说我拖油瓶什么的，李奶奶更不想听被人说是吃闲饭的老婆子！这回不分，下次还不一定闹啥事。」 「谁说是你拖油瓶？这个家亏了你跟婶子了，哪个敢说看我不打断他的腿！」萧老六不知道哪来的底气，越来越爷们！ 「就是你两个侄子啊，三娘他们都听到了，你要真打断了他们腿我跟李奶奶就不分了」 萧老六怂了，打断侄子的腿？那也就是说说玩。他真敢打断侄子的腿他怎么有脸见两个哥哥。 李婆子出来道：「冰兰大了，女孩子也是有脸皮的，让她跟我吧！我们说了，分是分给外人看，我们还是一样」 萧老六看惠娘，惠娘还是叫来娘家哥哥，她拿不定主意，怕做错了什么。闺女立户这是大事!黄宝荣问明了原由，「冰兰，分出去是干净了，可是对一个女孩真的不是很好。女孩子的名声很重要。一个没有娘家的女子会被人诟病，看不起。这是在村里，要是在外面你就是有这想法都不行。」 黄宝荣说的是事实，惠娘一听更不愿意了。冰兰去找救兵，三娘出马便容易了。「冰兰早被我看重了，什么名声不名声的，我不在乎，我儿子也不在乎。我看分户也好，他们生的孩子多了我做主保证让一个孩子姓梁！」 冰兰激动，还是三娘强悍！未来婆婆都这样说了，又关系到梁家香火的事，众人再无异议。 那就分开吧！村里没有村长理正的，好在有牛车。惠娘招呼三娘自家哥哥一起去镇上，手里有钱了，却一直很少有机会去镇上。几个人坐上牛车萧老六心里仿佛减轻了某种负担。关于李婆子和冰兰，他没少被大哥三哥说，侄子更有怨念。分出去一家子应该没隔阂了吧！ 三娘心里为惠娘不值，也怪黄家兄弟没眼光，光想着妹妹老实也找个老实的，是想到老实的到了没有原则，没有下线的地步！幸亏冰兰和李婆子有主见，分开更好，冰兰嫁过来少了不少纠缠。萧家吃惯了，怎么可能轻易放开老六这块肉！ 尤其他们有了外快，那一家更不会放手。惠娘不知道，她可从男人嘴里套出不少消息。那家人只消停了一阵子，开始又找萧老六。萧老六耳根软，被哥哥侄子一说，就忘了媳妇在老家受到的待遇。 等下自己跟过去，顺便找个会写字的两家分干净！三娘打着主意，拉着惠娘直接跟去了署衙。分离户籍很简单，交几个钱便办妥了。开荒的荒地怎么落户？衙署说秋收后会到各地统一登记。 「我看你们不如写个字据，房子，土地，东西的都说清楚，那房子可是黄家带人来盖的，给冰兰和李婶子一家不过分吧！毕竟老六有收入，想盖更好的都行呢！」出来三娘道。 「我同意，另一家就做娘的陪嫁吧，爹要盖萧家的就给弟弟盖大屋」冰兰跟着道，顺便捧着萧老六说。人都喜欢被人捧吧！ 萧老六觉得也对，自己现在有能力了，用不了多久或许真的可以盖属于萧家的大房子了！心中又充满豪气！街边找了写字的先生，两边写了协议，三娘和黄宝荣做了中人。 木屋一家记在冰兰名下，一家记在惠娘名下。田地冰兰和李婆子要了四亩地，剩下的六亩给萧老六。 家里的东西分了分。给李婆子买了一把剪子，一把菜刀。这个家算是分完了。回去日子该咋过咋过，就如李婆子说的，什么都不变。 第810页 这年稻谷每亩产量提高了不到两斗，也就是二十斤左右，大家归结为淤泥增肥功效。地里干净后水牛又开始劳动了，翻好地家家开始往田里挑泥。 冰兰也给她和李婆子的地里加肥，不多，每天弄上几筐。她的个头长得很快，眼看这着十一岁了，加上手里有力气，做这个很容易，只是她不敢过分。 又是一粒石子打来，冰兰警觉地一看就在草丛里看到了一抹黑影。海盗爹又来了！冰兰挑着担子向草丛过去。 「爹」 「一年没看到你长高了？」梁平安嘴上续了鬍子，人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 「爹你留鬍子了？今年您多大了？」她这个闺女还真不知道她爹多大？就怕她娘都不一定知道。 「四十二了，怎么啦？爹留鬍子有好处，这不都嫌弃我年龄大，让我开始跟着出海了！」 第452章 海盗的女儿10 还真是有好处, 「爹都去哪儿了？」 「今年去了一趟枭阳，太远了，来去就是一年。半路上遇到风暴，差点没命回来。好在没白去, 回来给了不少工钱。我们在一个都是沙子石头的河里捡到了不少亮晶晶石子，我带回不少，给你拿着玩」 梁平安给了冰兰一袋各种颜色的晶石，白的多, 其他颜色的少。冰兰不禁失笑，这些都是没有经过打磨加工的宝石, 如果没判断错, 这些白色和蓝色的都是钻石。 冰兰宝贝地收起来，她将自己和李婆子独立门户的事说了，「我觉得不应该让您断后, 就改姓梁了！」 梁平安居然激动地热泪盈眶，「真是我的好闺女!难为你了！你好好的等着, 爹一定给你挣一份嫁妆回来。」 冰兰觉得这人比萧老六更有血性！「爹, 你已经帮我赚到了，这些白色的石子就是最好的嫁妆。您知道他们是什么吗？」 「不知道, 就是看着好看, 有人说是宝石，也有人说不是, 他们说宝石比这个漂亮, 再说宝石哪有那么多的!河道里不少呢!」 「那是没打磨呢！等工匠打磨了就漂亮了, 一块好的宝石可以换一座院子。打磨好了是可以换一座城府的宅子，最好的店铺都不止。你看我有这么多，已经是最富有的人了」冰兰兴奋地举着那些石头，真是太好了!发财了! 「早知道我就多捡一些了，你还要什么？」 「棉布吧，外面的棉布是不是很便宜？」 「是比天启国便宜很多，而且很细。冰兰问了问外面的事，是不是真有高产粮食等等。 梁平安说城主正在试种，应该确有其事，「还有城主暗地里吩咐下面一件事，寻找与众不同的人，或者手里有什么奇怪东西的人。具体的搞不懂，传下的命令就是在各处留意，遇到了赶紧上报。我们都不知道什么叫与众不同，城主好像很看重。」 梁平安可能不明白，冰兰知道，孙萧寒应该在找与英娘一样的人，他可以从中获得好处。两人聊的很多，梁平安很不想走，想多陪闺女待一会儿。 冰兰发愁他住哪儿，梁平安说就在草里就和一晚。以前他受得罪多了，这点算啥！ 冰兰回去了，那边虾仔在喊她。看到虾仔冰兰还是问了问梁平安虾仔的爹还活着没有？ 「我没看到，那次官兵围剿我们是在一起的，我看到他身上挨了一刀落海。我是觉得生还的希望不大，那一刀在肚子上」 冰兰答应着虾仔回去了。虾仔弄了鱼，冰兰在她撒料的地方捡到两只野鸭和两只兔子。 「你是不是有办法让他们昏倒？」虾仔才不相信那么好运气都给他们。 「以后告诉你，办法简单着呢！说出来咱们哪还经常吃到肉？」 不说就不说，晚上两边分着炖的，再拿到一起吃。夜里冰兰悄悄起来，带着一个篮子和一个包袱熘出去。梁平安在地里的稻草堆里窝着睡觉，冰兰很快就找到了他。 「爹，给你带了一些吃的，还有睡袋」 梁平安真真觉得闺女暖心了，后悔以前没好好待这孩子。爷俩一个吃，一个问外面的事。冰兰很想弄明白外面到底是什么时代，可惜这个梁平安也没弄明白。 饭都进了梁平安肚子，灌了一罐水。冰兰道：「爹你在外面留心一下，你看哪儿好？以后说不定我们就离开这里。」 「为啥要离开？」 「找更美，更好的地方啊」 「 哦」梁平安想想跟着闺女去一个漂亮的地方生活也不错。他将闺女的话记住了。 地里粪肥差不多的时候，冰兰开始琢磨她和李婆子的房子。李婆子的屋子靠最外面，就是外面糊了一层草帘和泥巴，经了一年雨水已经脱落了不少，冰兰和虾仔活了不少泥朝着墙上甩，这层干了继续加。混合了稻草的泥巴很结实，厚厚的泥墙绝对隔热抗寒。 随后海珍，海妹都加入进来，一排房子在冬季来临前加了一层厚衣。一层悬空的地方也在慢慢收拾着，石头都被整齐地垒墙，这样一层就有一个干净整齐的空间放柴草，养鸡。 衙署的人终于来了，他们将这个新村子做了土地和房屋登记，冰兰心算是放下。 一同来的还有满满一车的种子，水稻玉米两种。种子安个家各户分，一家都先种一两亩。第二年就可以自家留种了！ 有人不相信传言，还是问了问亩产量。 「水稻十石，玉米八.九石!」 第811页 老天！原来是真的！县属的更是自豪：「都小心收着，明年你们一个个敞开肚皮吃都吃不完，后年就准备交税了！两成税，高不高兴？」 「高兴！」 「那就好好谢谢城主大人！知道怎么感谢吗？」 「多开荒，多种地！」 「这就对了！城主大人才是我们的主子，大家要记住了！好好种地，多生孩子！保卫我们的家！」 冰兰通过她爹说的和自己看到听到的可以完全肯定这个城主野心勃勃。战事迟早发生，她讨厌战乱，如果可以她想离开。 「虾仔，你要不要学点功夫，就像外面说的游侠一样厉害」 「要！师傅呢？」虾仔一听游侠就激动起来。 「我啊，千万别告诉别人，我跟人学过」 「你跟谁学过？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岛上那个，那个很奇怪的人」冰兰胡扯起来。 「哪个？你说的是那个喜欢打人的疯子？」 「不是，经常上船长船的那个」 「你说的是那个人啊！是厉害！他怎么教你？」 「有次在海边被他救了，就教了一点功夫，以前我没练，去年我想起来才练的，好像力气大了很多呢！」 「怪不得，教我！」虾仔绝对相信冰兰真的力气很大，既然冰兰能那么厉害他一定可以。 「行，不能说！」 「不说！我保证，我发誓！」 虾仔从此经常出入冰兰的阁楼，三娘越看心里越喜，简直就把冰兰当做了儿媳妇。 新粮种推广三年后，家家粮食满仓，满仓是满仓，也就是够一家人一年半的吃用。每逢收穫季节，署衙就下来人，盯着大伙将多余的粮食卖给城主，绝对禁止种子外流，发现一个全家连坐，轻者流放到荒岛，重的杀无赦。 城主给的价格合适，庄户人家也就卖了。孙萧寒用粮食与内陆交换茶叶和丝绸，然后再用丝绸茶叶与海外商船交换兵器珠宝香料.那些珠宝又回到内地，换回他们需要的茶叶丝绸，瓷器等等. 海禁从没禁止过，一切都在进行中。货物多的时候他会派战船出海给商船护卫。他什么都要，包括人口.商人为利，他也一样，只是利益不同罢了。 陈亮没找到其他英娘的同类，却和英娘帮孙萧寒在兔儿岛训练了一支上万人的强悍海军。那个英娘有一套据说是练体功夫，十个大男人竟然近不得身。好功夫谁不眼馋？如果他的军队能人人练得他还怕什么打仗？ 与英娘接触下来孙萧寒得出一个结论，英娘身手厉害是厉害，与江湖某些人士相比还是差了。但英娘说那是她刚刚修炼，如果练到某种层次那些武林人士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真的假的孙萧寒不得知，有待以后确认。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此人头脑简单，少根筋。做事想法常常与人相左，对人有着防备，却对食物不能抗拒。 只要好吃好喝招待着，就是一个很听话的棋子。像这样的棋子放在哪儿他都不会放心，于是英娘入住城主府，做了城主的英夫人。丫鬟婆子伺候着，锦衣玉食伺候着。就是城主夫人都软语恭维着。 英娘更加飘飘然，这样的日子太好了！太舒服了！如果一世世都这样活着她还求什么？在孙萧寒的一次次甜蜜进攻下，英娘拿出了她带来的全部高产作物种子，药品，工具等她能拿出来的东西。并且答应做了城主的护卫训练教习。 不为别人，就为自己也要让护卫变强！英娘开始忙碌起来，开始在城主给她的试验田里种植那些种子，还要负责教授护卫功夫。 一年成效显着，尤其那些高产的作物，完全颠覆了所有人亩产还停留在一石两石的概念上。人家上来就是十石，八石有没有！ 孙萧寒狂喜，真是捡到了宝贝了！宝贝能力超强！继续加油吧！英年的教习提升为总教习。城主和城主夫人开始好东西不要钱地往英夫人房间搬。孙萧寒又去给她弄了几个厨子专门负责她的饮食。 英娘更加卖力，一听说海岛上有一只军队需要她配合陈亮去训练，二话不说带着厨子僕妇就走了。 她的任务就是教那些新兵练体，偶尔跟着出海。丰富的生活，异域的物质，英娘的野心在膨胀。她享受到了权利的好处，奢侈的生活给她的满足。她想要得到更多，拥有更大的权利。 所以她要城主的军队变强！孙萧寒将英娘的功法记录下来用于传播。英娘按了心眼，给了五层功法，孙萧寒安了心眼，给下面三层功法。就是这三层足够让一只军队强大起来。 他专门招了十五到二十的青年训练，这支海军将附近海盗残余吞併肃清后，他们就成了这一片的霸主，平时做海盗，战时就是一支海军。 很不幸，潘继祖就在十五那年被徵召走了。虾仔成了家里的主要劳力，好在他的身体很强壮，海妹和海珍都能干活了。 别人家不管开多少荒地，冰兰就保持着四亩水田两亩旱地一亩菜地。蔬菜种子也陆续下来了，他们多了很多种新鲜果蔬。地多了她跟李婆子会很累，这样刚刚好。除了上税，吃不了的都被冰兰收起来，粮食果蔬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重要的。 有备无患，何况她有的是地方储存，哪怕是那些蔬菜瓜果吃不了的一样被冰兰收起来。她就是有储存的毛病。 第812页 第453章 海盗的女儿11 萧老六也开了两亩旱地种玉米一亩菜地, 他不经常在家，知道很多事都是冰兰李婆子在帮着做。家里吃的更没少给，他从内心还是将他们看做了两家人。就是收穫的粮食冰兰给分开他都没反对。不过他很感念李婆子和冰兰的帮助，每次带回东西都没少了他们那份。 梁平安根据闺女喜爱给冰兰带来一包包货物。冰兰空间多了不少绸缎和细棉布。她将打磨出来的十颗钻石让他卖出去订购了一艘最新样式的商船。 想着新船到手后给上峰多点银钱, 干脆抱病提前退役自己做船运。 船期是两年，新船没到手前，梁平安依旧跟随着城主的商船出海。顺便召集人首，摸清航线和各地特产。 不知道从何时起走私再也不用偷偷摸摸。而是堂而皇之，甚至水军给他们护航。那些商人对他们这些小兵连鸟都不鸟。 驻防的官兵没了外快, 萧老六再也拿不会多余的钱了。惠娘无所谓, 手里攒了几个钱, 地里产出够吃喝不说，还能卖些余粮。萧老六每月还有一两银子的进项，这个家足够。 家里现在养了鸡鸭，想吃肉了冰兰经常给送。她和虾仔隔三差五就能带回猎物来，天上飞的，地上跑的, 水里游的, 应有尽有。这样的日子让惠娘很满意。 三娘还要发愁那么多孩子的嫁娶, 她只管好儿子就好，女儿算是有了主。城主鼓励生孩子，多生一个奖励一两银子, 可是惠娘自从生了萧阳就没再怀孕。萧老六很想要个女儿, 多几个儿子也无所谓, 可是惠娘就是没有。 虾仔马上就十五了，他也面临着应招服役。不过他不着急，城主为了保证农业生产每家最少留一名男丁。潘继祖去服役了，虾仔就可以晚去。但潘继祖二十岁就到了成婚年龄，那时候他是必须将潘继祖替换下来的。 城主规定，男子二十必须成亲，女子十八必须成亲。冰兰数着日子，自己马上十五，再有三年就要成亲，你不成亲就会有衙署的人给你配婚。自己真要那么快成亲生娃吗？ 今年的冬季好冷！冰兰将身上的兔皮坎肩紧了紧，在李婆子悉心指导下，冰兰的手工算是能过得去。身上的衣服都是她自己做，这几年她和李婆子将屋子里外都加了层，屋里烤了火盆，为啥还是这么冷？ 「变天了！我看要下雨了，说不定下的就是冻雨」李婆子道。 在冰兰记忆力这里冬季很少下雨，冻雨根本没看到的过。「冻雨对咱们没什么影响吧？」 「也就是节气晚一些，春播推迟，不碍事。倒是听老人说冬天有多冷，夏天就有多热！就是不知道来年的夏天会不会很热」 热能有多热？冰兰笑笑，她找出布和棉花准备给一家人做棉裤。她们里面都穿单裤，外面是襦裙，根本不抵抗风寒。 惠娘拉着萧阳过来了，「还是你们这屋子暖和，婶子，今年是不是很特别？」 「我们刚说了，是比往年冷，阳阳快过来烤烤火」李婆子对萧阳就当自己的亲孙子一样疼。 五岁的萧阳坐到了李婆子跟前，手里玩着一个木质玩具。冰兰比划着名手里的东西说是做棉裤。「今年特别冷，娘也做一件吧，穿起来应该暖和」 「嗯，回头我让你爹买一些布回来，上次我就说让他带回一些棉花的，阳阳的被子早该换了」惠娘说着脸色有些难看，冰兰道：「爹守着码头买东西应该很方便，该不会是手里又没钱了吧！」 李婆子也看惠娘，惠娘道：「他们换去别处去了，没啥油水了，以前大手大脚惯了」话没继续，不说也知道手头紧吧了！ 「惠娘，别怪婶子多嘴，老六性子太软了，以前他一个人怎么都好，可他已经有老婆孩子了，你要劝着点，别到处做好人了！要是没地里产出，你问问他还能不能养家？你知道不知道他的钱都去了哪里吗？」 「还能有哪儿，那边总是变着法要钱，以前有外找，给多少我不知道。如今就那点钱了，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办？」惠娘可能是生气了，说话语气里带了怒意。 隔了几天冰兰第一次听到了惠娘与萧老六的争吵声和哭声。李婆子嘆口气没过去，夫妻俩的事她一个外人真不好掺和。冰兰也没去，萧老六那样子早该整整。 三娘第二日过来，她从潘大雄嘴里知道萧家又来要钱了，这几年就没断过向萧老六要钱要物。没多有少，每次萧老六都会给一些。这回天气突变，萧老六本来给媳妇孩子买的棉花和棉布被侄子拿走了。 「我家那人不是一次说了他了，老六就是心软，那边一哭一闹便没了主意。我看这次惠娘不想忍了，早该如此！爷们不像爷们样子！」三娘还是那脾气。 几个人都去蕙娘屋里，萧老六已经走了，惠娘两眼红肿。李婆子和三娘劝慰几句，却也知道不是自家事管不了。 冰兰将做好的小棉裤给萧阳套上，脚上加上一双棉袜子。惠娘看到儿子欢快地在地板上跑动眼睛又红了。 「娘，明年你们那九亩地你能种多少是多少吧，我决定不再帮忙了，奶奶也不帮，婶子也不要帮。咱们做多了反而不是好事」冰兰道。 三娘马上领悟，「对，惠娘，我看明年你就收拾三亩地，多出来的问老六干不干？干不了就租给别人，你这样累死累活的图啥？你想好好过日子，有人没拿家当家」 第813页 惠娘应了，她算看透了，你怎么忙，怎么累都是活该受罪！三亩地三口人够吃就行。惠娘想开了，心情跟着好起来。问冰兰，三娘要不要种。 三娘家里地已经很多了，要了就是累一些.冰兰道:「我要吧，上半年种土豆，下半年种红薯，种上不用管，那东西产出还多」 吃不了了晒干也好，万一哪年赶上天灾还有救急的。上面发下来的土豆和红薯种苗都是高产的，这两年家家房前屋后随便种上一些就够吃，还真没有人成片种。她是想给空间多存一些，对于偌大空间，多多益善。 这天晚上一夜北风，随后刷拉拉的下起雨，冰兰在夜里冻醒了。她将缝制好的兔皮睡袋拿出来钻进去才好受一些。 这个阁楼住不得人了，明天就搬下去。早上外面树叶草叶冻上一层冰晶。「真的下冻雨了！」李婆子穿上冰兰做的棉裤棉袜。幸亏准备的柴火多，不然这天都不知道去哪弄树枝。 外面就是冰的世界，一切都好像被冰冰封住了。太阳出来化一些，晚上再冻上，或者再次下一场冰雨.这样的天气时断时续，一直持续到新春节，暖阳终于将冰封解冻。 由于节气的延迟，春播只能靠后，萧老六对减少耕作没意见，毕竟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他又帮不上忙，惠娘对他的冷淡他知道，更不敢对土地耕种有意见了。 冰兰将几家剩余的土豆都做了种，老牛一拉犁，大人小孩子都能帮着种。剩下的土地种了早玉米，芸豆。除了水稻，其他作物生长期都比较短。 真的是冬天有多冷，夏天就有多热。天启国迎来了建国一来第一个大面积干旱，开春后内陆就很少下雨，五月气温比往年明显偏高，炎热的天气将地上的水分蒸发。大河水位持续下降，小河干枯。土地龟裂，禾苗苦死。 那是内陆地区，临海城这边属于沿海地区，进入五月一样闷热，因为河道多，倒是没旱，时常下一阵雨。冰兰想到以前曾有过北方干旱南方洪涝的事，招呼着虾仔，带着一群孩子尽可多地存干柴和挖排水沟。 房子是不用操心了，这几年她和虾仔用石头将下面加固了一周，他们地势高，只要排水好就没事。 虾仔已经比冰兰高出一头，身体结实有力。三家一层都被冰兰指挥着存了大量干柴。土豆眼看着成熟，雨却时不时来一场。 「怕是灾年啊！」李婆子道。 「那土豆不如先出了？也快到日子了」冰兰问。 「出了就出了，到家踏实」 三家人一商量，找了一个晴天开始挖土豆。还真是挖，在北方秧子一拔卖土豆就可能出来一大半，眼下他们就得一棵棵挖，突然湿粘，怎么弄都不好弄。那几亩地全家老小稀稀拉拉干了十来天。 出来的土豆一半被署衙买走，剩下的三家分分做储备。玉米能煮着吃了，这几天虾仔每天都去掰一筐三家吃。冰兰说了，如果赶上暴雨天玉米怕是糟蹋了！还不如吃到肚子。 在冰兰这个理论下，三家每天都有玉米吃。冰兰偶尔让老牛驮着给外婆家送去几袋子分分。 一场暴风雨后，冰兰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玉米秸不是倾倒就是折断。眼前的残像让人慾哭无泪。 署衙管粮食的官员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放着等着干瘪，不放？这么多青玉米怎么吃？有的已经快成熟了，真是可惜！隔了两天衙署下来大批人手开始收嫩玉米，这是咋回事？ 一打听，原来临海城为了帮助内地百姓度过饥荒，将青玉米低价卖给那边的百姓。呵呵，真是一笔好买卖，也就官府有那么大的魄力！天启帝不知道会不会吐血？要高产粮种一直没要到，内地遭灾了需要救急，孙萧寒真的救急了，只是用了青玉米。 发愁的人们不用再发愁，一个个兴沖沖冲进地里掰玉米。好在有点收入，冰兰拿了几根老玉米用小磨磨成玉米糊，这个煮粥炖汤倒是可以。顺便弄点青玉米放空间。 玉米的事终于算是解决了，人们眼巴巴地注视着水稻。水稻扬花季节，一场场风雨却将大片水稻打压下去。 「今年要减产了！减产了！」李婆子道。 冰兰还在看着外面肆虐的天气，屋外的泥墙已经不敢重负纷纷落地，雨水透过缝隙进入屋子。 幸好他们住的地方地势高，挖了排水，水没有漫到屋子。已经下了半个月的雨了，冰兰他们天天都在用雨水。幸亏备的柴多，不然做饭都成问题。 第454章 海盗的女儿12 萧老六和潘大雄一直没回来, 两家通过房顶聚在一起做饭。风雨大的时候他们根本不敢睡觉，就怕屋子北风吹倒。再继续下去不是减产，而是绝产，幸好各家粮食都充裕。 没想到这场雨会持续三个月。中间就是停也是很短的时间。三个月两家的男人都没怎么回来, 回来也是匆匆，偶尔让人捎信暂时回不来。 天启帝书案上堆了各地报灾的摺子，都在要求朝廷赈灾。赈灾？他用什么赈？中原大面积绝收，剩余的也是减产。寻找食物成为人们活下去的动力, 百姓离家, 盗匪猖獗。 赈灾想到朝廷了？那他向各地徵集的粮草怎么没到？孙萧寒！看到孙萧寒的摺子天启帝更生气，朝廷要了多次的高产粮种迟迟不能送来。在他们这些人眼里百姓算什么？都是一副算计！ 第814页 这回终于答应给粮种了, 还有赈灾粮食, 条件是朝廷开海禁，对周边再次清剿海盗, 以便于商船安全快速航行。 海禁还用开？都当别人是傻子？京城那些海外物品哪来的？ 「开！让户部拟定章程，加收赋税。」他这个国家穷，连年战争和微薄的家底还没让年轻的国家缓过来, 今年又赶上天灾，他需要那批粮种，需要税收充盈国库。 剿匪, 还是让图海去, 他已经有一次经验了。顺便将粮种都带回来, 还有孙萧寒答应给的赈灾粮。 一直没回家的两个男人终于回来了, 人看似消瘦不少。虾仔不用吩咐就出去弄鱼, 冰兰去猎野味.萧老六抱着儿子亲了亲，背着儿子将房子里外看了看。 惠娘道：「房子该好好修修了，这次要不是冰兰和虾仔在家我们都要吓死了 。我看应该攒钱修一座砖石房，再大的风也不会担心掀翻 」 萧老六嗯着，内心充满矛盾，大哥三哥那边的房子塌了，要是不建房冬天怕是过不去。他们这个凑合两年是没问题的。 「惠娘，能不能，能不能先将钱借给大哥三哥他们？」萧老六最后哥哥的形象还是战胜了自家。 「你说什么？」惠娘瞪着萧老六，萧老六喏喏道：「大哥，三哥家的房子塌了，咱们家房子还能凑合，他们真的不能凑合」 惠娘想到一次次受到的委屈，终于爆发了：「萧老六，你听着！你要敢拿走家里一文钱，我就带着儿子离开，让你永远找不到！」 「惠娘，你怎么变了？变成了泼妇？」萧老六第一次看到惠娘发火，有些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温柔贤惠的女子吗？ 「呵呵，萧老六，再好的脾气总有磨光的时候，你说说你这些年给了那边多少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干的事！他们都有孙子了！你儿子都六岁了，你还这样顾着那边！既然你跟那边比跟我和儿子亲，那好啊，你就去跟他们过，还回来干啥？」 「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萧老六气结，背着儿子去找潘大雄。 惠娘坐那开始抹眼泪，一直听着他们的李婆子再次嘆气，惠娘真是遇人不淑！ 冰兰带着野味回来，虾仔拎了一桶鱼，里面还有几只螃蟹。东西都放到三娘这边，「喊你娘和奶奶过来，晚上一起吃」三娘一看东西多便道。 虾仔负责收拾野味，这些他一般不会让冰兰碰。冰兰过去一看惠娘眼睛红肿，一猜便知道肯定是因为萧老六。萧老六不回来，她们一家可是和和美美，其乐融融的。 「娘怎么回事？我大了，不要瞒着我，是不是那男人气着你了？」 「嗯」 「是不是要钱了？」 「嗯」什么也瞒不过闺女，闺女好像从那天就能猜到一切。 「娘要是不想过了就别委屈自己，跟这样的人过着还有什么意思？」 李婆子上去打了冰兰一下：「没大没小，这种话怎么说你说的？去将你舅舅他们叫来」 冰兰一想也对，自己毕竟是小辈，她娘的事最好让舅舅他们出面。看看天色，赶天黑或许能回来。「婶子让娘和奶奶过去，今晚去那边吃」 冰兰是用跑的去望海村，过去将事情简单说了下，「奶奶说最好让舅舅过去一下，娘已经给爹很多次机会了，爹老说以后不了，每次都没记性，最多两三月就忘。娘哭了好多次了，家里连我娘平时卖粮食的钱怕是都要搭给那边了」 「去！都过去！你妹妹都被人欺负成这样子了还等啥？」萧氏急了，闺女性子太弱了，家都护不住还怎么过？心中埋怨儿子给闺女找了这么个人。想想自己当时不也是看走眼？光看到老实厚道了，却原来是个怂包！ 外公被老妻催着也跟来，一路上冰兰将家里所有事都说了，芝麻大的也没放过，宗旨就是这日子没发过。 「行了，舅舅都知道了」黄宝荣一直沉默，他很矛盾，让妹妹和离是摆脱了麻烦，可是以后妹妹怎么生活？两个孩子名声都跟着受损。 「外公？」冰兰更想知道外公意见。 「外公知道了，你是想让你娘和离，可是女人和离了怎么生活？你和阳阳怎么见人？要是让你爹改过最好」 冰兰的心凉了半截，本以为他们会支持惠娘和离，没想到都是一群老古董.想到这里不知道什么年代，心中更没底气。她能不能带着娘和弟弟走？他们走了会不会连累外公家的人？ 潘大雄家饭桌已经摆好了，知道冰兰去叫舅舅了，都在等他们。见面客气几句，男人就先喝上了。三娘招呼着惠娘李婆子坐到另一桌，他们吃着饭，耳朵听着那边说话。 辣椒的种植让他们饭桌上多了一道水煮鱼。这次虾仔抓的都是黑鱼，黑鱼很不好抓，味道却是鲜美无比。加上油泼辣子，就是最小的萧阳都能吃不少。 男人们没聊萧家的事，怕影响吃饭的气氛。大家好像都有心事，这顿饭吃的不是那么尽兴。饭后黄舅舅终于问出萧家要钱的事。 萧老六知道有些过分，但是那边真的比他们更需要钱。不然冬天怎么过「爹，大哥，那边经过洪涝后，泥丕做的房子真的都倒了，若不在冬季该起房子怎么过冬？」 「你给了他们多少钱？这几个月不会一点没给吧？」黄宝荣问。 「三两」萧老六道，说的有点没底气.三两是这两次给的，以前的没算.那还是他的私房呢! 第815页 「你知道你们住的这排房子当时盖起来花了多少吗？」 萧老六不知道，因为一切都是大舅子操持的。 「咱们盖房都是人工，只是花了一两多银子买的粮食，树竹子和石头都是自己砍的，搬的。我们只是出了饭钱，你给他们三两，他们手头不可能一点没有，你说建房需要多少或者说他们想建什么样的房子？大宅子肯定是不够。」 「我们那边树少，更没竹子，建房费钱一座院子最少十两八两银子」 「没亲戚借的是不是那边人都等着冬天冻死？」黄宝荣异常冷静道，但是所有人都听出里面带着的愤怒。 「哥嫂养我不容易，我怎么能眼看着他们挨饿受冻？」 「你想给家里多少？」 「十两，最少十两，那边人口多，要起两座院子。大哥说手头宽裕了就会还我们。」 黄宝荣出来对惠娘一笑，「大妹，是哥对不起你，给你找了这么一个仁善之人。你要是觉得委屈就跟哥回家，哥养你一辈子」 「哥！」惠娘哭起来。黄外公什么也没说就出来了，萧老六追出去来道：「爹，大哥，我保证这只是最后一次，他们有房子住了我就不管了」 「老六！」潘大雄喝住还要说的萧老六，出来对黄宝荣父子俩道：「你们就是带走弟媳妇也不是解决的办法。你们走了保不准萧家会住过来。弟媳妇常住娘家也不好说」 「潘大哥有什么办法？」 「如果老六坚持一直对那边照顾，按律法上说得过去，毕竟那边自小养大他，长兄如父，兄弟对兄长照顾是应该的。只是老六做的过了，他没想到妻儿更需要他的照顾。这次那边遭难，帮是一定的，不帮说不过去，弟妹站不住理。 只是帮也要有限度，救急不救穷，想老六这样一味相帮也不对。我估摸着要建一座房子在那边有五六两足够。原来的房子石头地基是可以用的，说不定木料都可以用。想买竹子木料不是买不到。城主已经下放救急粮食和新粮种，相信困难只是一时。 老六，毕竟都遭了灾，你也要量力。咱们这排木屋你绝得还能再经一场风雨吗？到时候谁帮你？想想我们刚来的时候，你可从那边没拿回一两银子。兄友弟才恭，你好几个侄子哪个给你帮忙盖房了？这次你可以帮，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潘大雄的话句句在理，冰兰再次感嘆想让她娘和离的希望破灭。萧老六走的时候拿走了三两银子，惠娘将自家地减少到两亩。剩余的都让冰兰种了晚玉米。粮食也不要，冰兰种了就给闺女. 此时的兔儿岛上正发生着一场激战，图海带了上百艘战船与孙萧寒的海军共同围攻兔儿岛和周边岛屿。等他们一登陆却发生异变，孙萧寒的人马突然反攻他们，与兔儿岛上的人合力击杀朝廷官兵。 海面没过来的战船不知何时已经被同等数量的海船包围。想走都没办法离开。兔儿岛这边这样，相信分散到其他岛的船也好不到哪儿去。如果船不被分散或许还有逃出去的希望，可惜什么都迟了。 「陈亮，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想谋反不成」图海大怒，嘴上问了，心里却知道他们中圈套了，孙萧寒用了诱杀将他们骗到海上。他们就是都死了都没人知道是怎么死的。 「图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图大人马上命令所有人放弃抵抗，归顺我临海城」陈亮居高站着，战事一边倒，不看就知道结果。岛上这些人各个以一当三，当五。弄死这些人太容易。 第455章 海盗的女儿13 「想让我投降, 先从我身上踩过去！」 「呵呵呵，真有不怕死的！」一个柔媚的女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道。 「夫人，这等顽固不化之人天启国还是有几个的」陈亮道。 「要活的还是死的？」女子冷冰冰问. 「城主吩咐，要活的」陈亮对女子毕恭毕敬。图海想破头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既然陈亮称她为夫人, 难道是孙萧寒的女人？孙萧寒何时有了这么一个女人？看样子好像很厉害。 「卫一，你带几个人去抓了就是！」随着女人吩咐，又不知道从哪儿出来几个黑衣人朝着图海围攻过去。那些人出现后，图海觉得自己带的护卫就如纸糊的, 对那几个黑衣人几乎没有抵抗力, 就是图海自己都没走几下就被人用刀架住脖子。 图海大惊，孙萧寒手下什么时候多了这等厉害人物他刚才观战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了, 岛上都是训练有素的武士, 数量如此大，看来孙萧寒早有图谋之心。 「图海已经被擒, 放下武器者免死，顽抗者杀！」 这一喊，很多水军官兵分分扔下手里的武器, 图海心如绞痛，带来的艘战船都是天启国水军最好的战船，就这样白白地给了孙萧寒。而且他们在海外, 朝廷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难道天要亡天启国吗？ 孙萧寒接到这边消息马上吩咐下去：「在大慈恩寺设粥场, 接纳灾民入城！」 第二道命令：「招兔儿岛上的将士除了驻守全部返回临海城。投降的天启水军编入临海城水军。」 随后孙萧寒上了一道奏摺：「出海水军遭受海上风暴, 在兔儿岛靠岸后与岛上贼匪血战, 目前没有任何消息, 生死不知。为了表示给将士祈福，临海城广纳灾民，设粥场施粥。」 天启帝接到奏摺顿时晕了过去！他的水军！他的战船！那是天启国水军的核心力量，本来是想给孙萧寒施压，没想到全搭进去了。如果说这是意外，什么风暴，他说什么也不会相信。可是不相信怎么解释那么多船和人都没回来？ 第816页 「皇上，孙城主如此狼子野心，早就应该剿灭。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再也不能任其张狂了！」兵部尚书道。 「我天启建国一直根基未稳，今年天灾，我们靠何用兵？」 「我等大国央央岂能容忍小小的临海城猖狂？他们能有多少人？我们就是踩也能踩死他们！孙萧寒不是有高产粮种吗？打过去，只需要一年，我们百姓一样丰衣足食！」 开始孙萧寒一直保守着粮种秘密，后来知道了却一直拿不到大量种子和种植经验。等将种子偷来想要大面积种植还需要时日。天启帝需要时间，可是老天爷没给他时间。 朝堂上对用不用兵展开争论，随后有一消息传来，孙萧寒去慈恩寺祈福，路遇一重伤百姓，经多名医者诊后断定伤者必死.孙萧寒命人将伤者抬入寺内亲自餵药，奇蹟就那么出现了，被宣判的死者一天天好起来。 随后城主又施救了几人，无一不是让垂死之人生还。孙萧寒为了给百姓祈福在慈恩寺诵经一月，只饮清水，食物丝毫不进。一月后依旧红光满面，很多人都亲眼看过。 加上慈恩寺外粥场施粥善举，现在百姓都流传孙萧寒是佛祖派下来解救众生的活菩萨。孙萧寒的声望日趋高涨，得到众多百姓拥戴。 消息经几次核实都一样，朝廷上所有人都震惊，难道真的有菩萨下凡？在这个佛教广为流行的国度很多人都信佛。这事越传越邪乎，孙萧寒简直就是菩萨化身，解救万民来的。 这年冬季，临海城主再度莅临慈恩寺，向灾民下发过冬衣物。据在孙萧寒赢得万民朝拜，场面可谓壮观。 孙萧寒当即号召所有子民，占领惠州，明年他给他们发粮种，让所有他治下的百姓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 「这简直就是造反！造反！」天启帝再次大怒。惠州与临海相邻，土地肥沃，是有名的鱼米之乡。他这是在侵蚀天启国土！ 兵部急忙调兵去阻止，怎奈南方守军有限，北方兵要过去就要度过索伦河天险。上次水军船只损失严重，想渡河大船不足，小船太小。 等北方兵过去后，惠州已经被孙萧寒占领。双方几次交锋后，在惠州以北形成对峙。孙萧寒在惠州广招年轻勇士，加上增员过来的兵，一个惠州成聚集了数万将士。 这边丰衣足食，精神百倍，那边粮草缺乏，军心不定。城外的士兵天天听到城里练兵的口号声，声音洪亮，底气十足。哪像他们天天只混个半饱，说话的力气都想省省。 就在两军对垒中，天启国东城城主易永敏举旗呼应支持孙萧寒。西侧桑弗国趁机进犯，孙萧寒派人阻击，顺便占领了惠州西侧的柳州。此时北方异族蠢蠢欲动，天启帝一夜白头，只得派人与孙萧寒义和。 月牙村是春节前进来一批外乡人，他们这些人都是从内地逃荒过来的，城主将他们分到各村先住下，只等灾荒过去返回家园。 这些人给村子增添了人气，也带来了更多消息。冰兰他们附近就盖了一座临时简易房。李婆子，三娘惠娘慢慢与那边熟络了，萧阳，海妞海珍经常与那些孩子玩在一起。 倒是冰兰和虾仔成了特例，虾仔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冰兰不是出去打猎就是躲在家里。虾仔一切看冰兰，她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闺女大了不喜欢出去惠娘不怪，与虾仔好她不反对。冰兰十六了，过两年便要成亲，惠娘听之任之。 「我去弄点野味，今天不许跟着我」冰兰看到梁平安留的记号便想出去见面。虾仔一看冰兰出来就跟上了。「你自己去我不放心，咱们俩一起好不好？」 「不好，你在家，回来帮我收拾就行」冰兰是真的不想让虾仔知道梁平安的存在，可是虾仔就是甩不掉。算了算了！去就去，她想离开这里，如果带着虾仔一起走也不是不可以。 冰兰在前面嘟嘟囔囔，虾仔在后面傻傻笑。等看到冰兰奔向躺在草垛上的一个男人时他傻了！「冰兰？」 「这是我爹，海盗的那个爹」冰兰拉虾仔过去，「爹，这就是魏伯伯的儿子，虾仔，还认识吗？」 「这就是你说的虾仔？呵呵，虾仔，不认识梁叔了？」梁平安坐起来道。 「梁叔——」虾仔还没消化好眼前意外，他回想着兔儿岛上那个梁叔，好像是很像，只是这个人胖了一些，模样变了点。 「你们坐」梁平安知道这可能就是自己将来的姑爷，也就没将虾仔当外人。冰兰将带来的食物和一壶酒给给梁平安：「爹最近跑哪儿去了？」 「去了一趟济北，那边毛皮很多，这回给你带了一些上好的貂皮，你自己做件袍子」梁平安从草堆里拎出一个包袱扔给冰兰。冰兰打开一看果然都是上好的貂皮，还有一条狐狸皮、雪白雪白的，就如一团棉花。里面一油纸包了一根人参，梁平安让她们炖汤喝。 「爹，下次多带一些皮子，我给奶奶娘都做一件袍子」 「等等再说，等货在这边卖了，不然你们怎么解释皮子哪来的？」梁平安背着风大口吃着闺女带来的东西。 「小子，你比你爹长得壮实，过来喝一口？」 「不，梁叔您喝」这是什么情况？虾仔还是没明白，敢情冰兰与她爹早就见了，只是一直瞒着他们。「那个，梁叔，我爹？」他很想知道他爹是不是也活着。 第817页 「我不知道你爹究竟还在不在，当时我们都落海了，我受伤很轻，但是你爹伤在腹部，我怕是——」 虾仔明白，生还希望不大，本来他对他爹印象一般，说不上好不好。倒是没少挨那男人打，具体为啥记不清了。 冰兰拉着虾仔坐下后道：「我爹以前跟着商船出海着，赚了些钱就自己买了一条船做些买卖。我早想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出海，也就是跟我爹一起出海。」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虾仔回答的很痛快！ 「闺女，你真的愿意跟我出海？」 「愿意，要不是我不放心我娘早就跟你走了」 梁平安开怀大笑！他这是哪辈子修来的闺女，真是贴心啊！「啥时候走？」 「我就是不放心我那个娘，还有李奶奶，我走了他们怎么办」 「对啊，我走了家里就剩下一群女人了」虾仔一想还真是事. 「你们自己决定，爹那条船可是给你的，要不是怕惹事我真想给他们盖座大院子，雇几个人养着就是。」梁平安哼唧道，那是不满意却没办法。 虾仔开始询问海外是怎么样？都有什么好玩的？梁叔都去了哪儿？那儿的人跟他们一样不等等。三个人一聊就是大半天。虾仔的世界被颠覆了，听得两眼冒星星.冰兰看着时辰不早了赶紧拉着还要问什么的虾仔回去，没兔子抓几条鱼也好。 河塘里外乡人用捞子捞鱼，冰兰一看便拉着虾仔走。让他们弄点吃的吧！他们就别掺和了。等会儿出去弄点野味。 虾仔掩护着冰兰将包袱藏去阁楼，李婆子已经做好了饭菜。最近萧老六又没回来，惠娘他们便吃在一起。看冰兰少有地空手回来，李婆子招呼着吃饭。 每次坐一起，冰兰看就听她们说着听来的消息，什么城主是救苦救难的大神，什么城主带着勇士占了惠州，什么南北划河为界等等. 难道城主控制了天启国的南部半壁江山吗她不知道这片大陆多大天启国有多大，但是城主这么快划河而治地方应该不会很大。说不定天启国就是一个不大的小国。 明天问问那个爹能不能弄到地图？住的地方搞不懂怎么确定生活？听梁平安说海上岛屿是很多的，有的有人居住，有的没人。但南部偏暖，北部偏寒是一定的。 第456章 海盗的女儿14 虾仔知道梁平安的存在有一定好处, 两人藉口出去就可以跟梁平安待上很久。让一人去打野味，回来还不空手。梁平安高兴了，便多待了几日，怎么看虾仔怎么喜欢, 就想这次带着他们走。 可惜两人都不好离开。梁平安走后没几天又回来了，给了两人二十两黄金二百两银子。万一用到钱方便。虾仔让冰兰藏起来，他不敢藏他家, 他娘就是老鼠洞里的东西都能找到。 「外面是不是很好赚钱？」虾仔问. 「嗯, 海外喜欢我们这里的丝绸和茶叶瓷器, 我们喜欢他们的珠宝香料, 互通有无，商人赚差价」 「梁叔你们真厉害！」虾仔对外面的世界更为嚮往。 有多少钱都不敢透露，如果惠娘或黄家人知道冰兰那个海盗爹回来了会怎么样？他们还不将梁平安杀了！当初人家好好的姑娘可是被你掳走的！ 三娘家某天多了一个姑娘赵小翠。惠娘说小翠娘生了五个女儿，最后才得了一个儿子。这次逃荒过来便想着送出两个姑娘给人家做童养媳。三娘看几个姑娘都是手脚勤快的便跟那家说了想给大儿子选个媳妇。 按照继祖的年龄, 三娘选了比继祖小两岁的小翠。也就是小翠与冰兰虾仔一样大.「你婶子不想亏待了姑娘，见那家条件差，就给了那家十两银子。就是普通人家也不少了。以后你出去了带着小翠点, 你们将来是妯娌的。」 小翠家与三娘家成了亲家，间接与冰兰家也算是亲戚了。 她和虾仔都是钻野地下河的, 带着那个姑娘这不碍手吗？但是惠娘说了, 冰兰不走远的时候便叫上小翠。 叫上小翠就不能再跟虾仔一起, 两个未来媳妇只能带着三个小姑子。这样的生活让冰兰束手束脚, 五个姑娘啊！加上三娘就六个女人, 家里三个男人两个不在家！想带着虾仔闯天涯何其难！ 海妹只比冰兰小一岁, 给她找婆家让三娘多了好几根白发。娶进两个嫁出三个，操心！操心！三娘没事就盯着村里村外的男娃，串门托关系也是为儿女事。还是惠娘发动娘家人才算在隔壁村找了合适人选。儿女多了干啥？三娘无比羡慕惠娘。 家里都是劳力了，加上小翠一家帮忙，收秋麻利很多。早玉米和土豆收穫的时候外面终于传来消息，城主大人与皇上义和成功，双方划河而治。孙萧寒自立为帝，建立青海国。 就在孙萧寒举行登基大典那一刻，已经换上贵妃新装，傲娇的英娘却突然倒地死去。冰兰脑海里突然爆出一条信息:一实验体因改变历史自爆.冰兰马上想到那个英娘，会不会是她？总之还是老老实实活着吧! 这种时候贵妃死了？还是皇上最宠爱的贵妃！但是谁敢上报？那边正在举行大典呢！皇后过来看了一眼只说了一句：「也是该死了！」便命人将尸体扔到一处小屋等着孙萧寒来处置。 孙萧寒事后过来让人查看一番，居然谁也不知道英娘因何而死。他心疼那些还没被英娘拿出来的东西。命人在英年脑袋里翻找个遍都没找到她说的那个盒子。最后只得一把火烧了。 第818页 索伦河以南都属于青海国了！建国后重新规划城镇，统计人口。这一登记才知道去年闹灾跑过来大批人口。如果按每家两男抽一进入军队，加上原有的军士，孙萧寒发现他将养一大批人。 朝堂连议数天，青海国第一道昭告天下的旨意下来，综合起来意思就是：一，进行人口调配，开荒归自己。广播良种，人人吃饱饭，二，鼓励个人从事海上贸易，开放港口，在沿海建互市。 三，招募新军，老兵退役。四，增设数所书院，村镇有私塾，鼓励世人读书，并开科取士…… 村里沸沸扬扬好几天后，大家才从一个读过几年书的嘴里知道了具体颁布的内容。每家都按条比对自己家。 三娘与惠娘，李婆子，小翠爹娘已经讨论了两三天了，等潘大雄和萧老六回来几家正是再次谈论有关他们的事。 赵小翠家面临着要迁走，收秋后南方迎来雨季，小翠家住的简易房根本经不住风雨.三娘腾出一家给小翠家住，有冰兰和虾仔在，加上田地多，三娘家的生活算是不错的. 小翠爹娘带着四个女儿一个儿子不想离开，如果落户在月牙村岂不是更好吗他们勤劳，只是太老实。在潘大雄回来后终于还是喏喏说出自己的打算。 落户就要有自己的土地，自己的房屋。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是不知道，就是手里没钱，还没能干活的劳力。 冰兰等小辈在大人围坐不远处坐着小板凳听音。院子里燃着驱虫草，山村的晚上雨过后是一阵清风凉爽。 潘大雄听完赵父的话思考，三娘忍不住问：「你跟老六这回回来吗？」 这是大家最关心的，潘大雄道：「我们在退伍范围，不过皇上体恤我们的付出，会给一定报酬作为安家费用」 三娘一听男人能回来，还能拿到钱，「给多少？够盖房子不？」 「应该够了，我有一百两吧！新皇宽厚仁慈，这是哪个皇帝都做不到的。」只有他们知道，孙萧寒这些年因为海外生意发了财。要不哪来这么多钱补偿他们？ 所有人都是一阵欢喜，惠娘捅老六：「你有多少？」萧老六只是一名底层老兵，潘大雄大小是个头头。惠娘倒是没想丈夫也能拿回一百两。 「五十两」萧老六低声道。惠娘没失望，五十两她觉得很多了，五十两能干很多事，能盖房子，能给闺女准备嫁妆，能给儿子娶媳妇。 问起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时，潘大雄他们也不知道，新兵来了以后吧！气氛高涨，潘大雄最后对亲家道：「我找找人说说，你们决定定居了就找地开荒，粮食就是再高产最少也要五亩，找好了就让虾仔帮着翻翻地，还能赶上种茬晚玉米」 赵家一家免不了千恩万谢。 等众人散后，虾仔过到三娘房间，夫妻俩一看儿子就是有事。「有事？」三娘问。 「嗯，大哥啥时候能回来？」 「怕是早呢！回来也就是成亲，还有就是你去服役」潘大雄道。 「如果我出海呢？」 「出海？虾仔，你要出海干啥？三娘不明白虾仔要干啥。 「我想跟商船出海看看，不出去我就只能在这儿种一辈子地」 「村里人不都这样过吗？再说出海多危险！虾仔，咱们在家好好呆着，等你十八了娘给你和冰兰办婚事。你们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娘，我很早就想去海上，去更远的地方，以前家里没男人，你们都是女人我不敢说。既然爹能回来，我还是想出去看看」 「冰兰呢？你走了冰兰怎么办？」三娘拿出冰兰想劝阻儿子。 「我跟冰兰一起走」 「什么！」三娘本来靠着，一下子坐直了，「你一个人疯就疯，怎么还带着冰兰？哪有女儿家的跟船出海的？」 「冰兰本来早就想走，就是放心不下她娘！」 「你们！我怎么说你们好！都给我停住，以后谁也不许再想这事了！我不许！」三娘不想理儿子。 虾仔撅着大嘴，「娘说了不算，冰兰早晚要走，她走我就走」 「说什么呢！冰兰也走不了，她娘绝不会让她疯」 虾仔想说出海赚钱，估计是说不通，想说梁叔的事，冰兰说了不许说出去.爹和萧叔回来，冰兰是一定想办法走的。潘大雄在一旁道：「听你娘的，出海风险太大，咱们就在河口，想出去在河口附近玩玩就行了」 虾仔嘆气出来，就知道说不通，潘大雄去找人将赵家落户到月牙村。建房地址就在三娘的另一边。可能是人员充足了，也可能是潘大雄找了人，三年没回家的潘继祖终于回来了。 潘继祖再也不是那个文弱少年，脸上带了一种肃杀之气，不变的还是不善言谈。他的身体很强壮，冰兰能感觉到练武者才有的气势。 对三娘给定下的姑娘潘继祖没发表任何意见，看样子是接受了。 「你们去弄点东西，明天一起吃饭，你爹他们回来，算是给你们大哥定亲」三娘习惯性地吩咐着。 「娘办几桌？」 「两桌，又不是成亲」 阴盛阳衰，男人不够一桌，女人一大桌，虾仔想去叫上冰兰，潘继祖道：「我去弄点野味」说完大步走了，虾仔翻翻眼，这人怎么还在别扭着。 好吧，他去叫冰兰抓鱼和蟹。两家离得那么近，冰兰在就听到了。虾仔一招呼，冰兰便出来，「去哪儿？」 第819页 「河口子」 河口子就是淡水咸水混合的地方，他们圈了一片地方抓了不少鱼虾蟹和贝类扔进去，任由他们生长。想吃了虾仔下去捞。冰兰选的就是一块河汊，前后用竹篦子竹栅栏拦一下。小的过去，大的留下。 冰兰偶尔在里面加一些他们喜欢吃的红虫饵料，进来的东西倒是不少。网一拉，虾仔捡大的扔给冰兰，一会儿一竹筐就满了。再去水塘抓了几条黑鱼，晚上过来照螃蟹。明天的菜基本齐了！ 回来三娘带着海妹海珍收拾出一些蔬菜，看他们弄回来的东西多，喊着小翠和惠娘过来帮忙。虾仔和冰兰去草塘抓黑鱼，却看到潘继祖在草里飞奔的身影。 「他练过」 「什么？练过什么？」虾仔不明白。 「我看他练过功夫，说不定就是跟咱们练得一样？」 「怎么会？」 「有啥不会？那人能教我，一定能教别人。你说过不能说出去的，以后更不能让别人知道你会功夫」 「听你的，赶紧钓鱼」虾仔有时候不喜欢问为什么，冰兰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个追逐猎物的身影还在远处疾驰。他带着刀回来的，手里没有趁手的兵器，只有靠手里的刀和石块。抓到的猎物都是惨不忍睹的样子。 也不知道那两傢伙到底怎么抓猎物的，每次都能弄到，到底怎么弄的，看着简单，又不是那么简单.弄了半天只抓到了两只兔子，一只野鸭。一只山狸。潘继祖收拾了一下改去那片山林。 第457章 海盗的女儿15 虾仔和冰兰回来很久潘继祖才带了一堆烂七八糟的东西回来。之所以说是乱七八糟, 就是那些东西看上去没有一个是很完好不出血的。弄的潘继祖衣服都脏兮兮。虾仔忍住笑，不专业就是不专业。以前靠陷阱，现在靠身手还是不行。 三娘给他找了件新衣服：「也不知道你长高了多少，我让小翠估摸着给你做的, 去试试合不合身，不合身让小翠给你改改」 潘继祖在继母跟前算是很听话，换好了出来，衣服有点小, 倒是凑合。小翠红着脸将那身脏衣服拿去河边洗了。 虾仔跟冰兰挤眉弄眼, 冰兰忍俊不止。潘继祖知道虾仔不是笑他就是笑小媳妇。哪个也不行！脚尖一勾，一粒石子朝着虾仔屁股打去, 力道不大, 但足以让蹲着的虾仔做个屁墩。 「哎呦！」虾仔挨了打，本可以躲闪, 但为了不暴露自己功夫只好挨了这下，一屁股坐地上，一群干活的女孩哈哈大笑起来。虾仔瞪了一眼潘继祖：「等着, 你走了我天天欺负小嫂子！」 冰兰朝着虾仔头上打了一下：「看你那点出息！」 虾仔装作吃痛，连连告饶，小院又是一片嬉笑。 隔日潘大雄和萧老六回来了, 萧老六已经正是回家, 至此他告别了当兵生涯。潘大雄会晚一些, 最迟一两个月。 父子两在外面谈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潘大雄面色没变, 心里却不知是何滋味。他没想到他唯一的儿子会进入先锋营，男人进到那里说明他的能力，可是风险实在是大。先锋营都是执行一些危险任务，生命随时可能就没了。 明年还是给儿子办了婚事吧！他心中这样想。回来给三娘二百两银子让她收起来，「继祖带回来的，雨季过去咱们家就建房，明年我想让他成婚」 三娘看男人心事重重不敢多问，外面正忙活着呢！收好钱赶紧出去，海妹等人已经蒸出一大盆螃蟹，螃蟹个头很大，每个都有七八两。这是虾仔和冰兰昨晚用灯照来的，一个个抓费事，螃蟹晚上奔亮，拿着灯笼放在水边，看到螃蟹过来只等抓就是。 昨晚潘继祖跟去了，看到两人抓螃蟹就如玩游戏，心中不得不佩服两个心智都很聪明的人。从那天这俩人就喜欢一起鼓捣，结果总能让你出其不意。 「大哥平时都在哪儿」冰兰一直对他热络. 「我跟着陈大人，没有固定地方。」 「大哥出过海吗？」 「出过」 ……一问一答，冰兰本以为会一直下去，没想到潘继祖在回来的路上却跟他们说了最长的话：「我不在家，爹娘和妹妹们你们就多费心了。以后这个家怕是要靠你们」 「不行！凭啥你是老大我要照顾家？你还能在外面一辈子不成？」虾仔觉得自己带着冰兰走的希望更渺茫了。 「你已经大了，别耍孩子脾气！近十年我怕是不能像爹一样退役回来。家里只能交给你。」 「我不干！我入赘到梁家！」 没等潘继祖问出疑惑，冰兰忙道：「我从家里分户出来了，立了梁家户头，我怕我爹断了香火。大哥为了潘家也要好好保重自己。」 潘继祖这才明白，「我知道了」虾仔这是想跟冰兰单独立户，虾仔也不姓潘，自己还真不能将潘家压给虾仔。虾仔没爹了，他是不是也想给他爹立户？这事他就没再往下说，那都是虾仔和大人的事. 潘继祖在家一个月帮着岳丈家翻地建房，潘家不管是人力物力都给予了最大帮助。潘继祖走后，潘大雄正式回来。 家里一下子多了男主人，虾仔与冰兰商量着什么时候离开。「等我爹来了，我们两家不都要建房吗？建完房子吧」 「我娘肯定不让走，上次我提了一次，他们都不同意」虾仔很苦恼。 「不同意也走」冰兰是不想窝在这里了，大把时间就在这里简直是浪费。 第820页 潘大雄开始带着虾仔砍树挖山上的石头准备建房。地方还在老地方，宽下不变，纵深会加长，增加厢房和主房加深加高，依旧两层，只是这一层可以住人放东西。 可能是潘大雄那几年捞了一些好处，建房的时候潘大雄请了工匠和村民帮着修建的。主要木料都是买来的，房子整体为石砖木结构。冰兰不知道那一排房子到底花了多少钱。就规模绝对不会便宜。 房子到了春节才完工，一排五间二层正房连侧房就那么矗立在那儿.清白黑色在山间就如一道水墨画。院子的落成更显得萧老六房子的破旧。 冰兰决定比照潘家建自己和惠娘的房子。建房期间潘家人都是挤在两边亲家，这回潘家一走屋里顿时空落了！ 没等李婆子跟冰兰商量，冰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我不相信那个萧老六」再没人的时候冰兰习惯称呼萧老六名字。「既然老房子是我娘的名字，新房子我不想用萧家的钱。奶奶住房子也会心安吧！」 「你想的倒好，钱那！那是需要很多钱的，你哪来的？」 冰兰凑到李婆子耳边低声嘀咕，李婆子张大嘴巴一直没合上，「你说你那个爹还活着？还来见你了？」 「奶奶小点声，除了虾仔别人都不知道呢！」 李婆子忙将声音放低：「他给你钱了？」 「嗯，足够咱们建房子，但是我又不能这么拿出来，这几天我爹差不多该来了，我想带着虾仔跟我爹出一趟海，回来盖房」 「你是女孩子，怎么能出海？那也太危险了！都是新朝廷了，你爹的事该没人管了，要用钱就大胆用，千万别跟着出去啊！」李婆子不厌其烦叮嘱着，心里不知什么滋味，那个梁平安还活着，怪不得这丫头要独立门户! 不管李婆子怎么叮嘱，某天夜里冰兰和虾仔还是走了。她在李婆子陷入睡眠前低声说了她跟虾仔走了，「我们只出去一年，到年底保证回来，告诉我娘我们去赚钱，回来给她盖大房子」她给李婆子留了二十两银子应急用. 李婆子挣扎着，却是徒劳。第二天两个孩子失踪了，三娘气得骂儿子，惠娘气得只知道哭。 「你们都别生气，两个孩子是好心，想出去闯荡一下，赚了钱回来盖房子」李婆子只能这样说。她不想将梁平安告诉他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潘大雄带着人出去找了，找了两三天才听说有这么两个人跟着一个男人上船出海了。出海了！还是出海了。三娘相信那人的话，虾仔早就跟她说过他要带着冰兰出海，还真的是出海了！ 两个娘又是生气又是担心，冰兰和虾仔兴沖沖跟着梁平安上了一艘商船。一艘看着很新的商船。 「老闆！老闆！」船上的人一个个跟着梁平安打着招呼。 「嗯，大家都过来一下，我向你们介绍这位是我闺女，大家叫她大小姐就好，这是我姑爷，先称呼少爷公子姑爷的都行！」 「大小姐，少爷」 虾仔有些晕乎了，冰兰与众人微笑相互认识。 「这位是咱们船上的管事方璐，你们叫他方叔叔。这位是宋伯伯，管着船上的帐房，这是你们大奎叔，管着船员，二愣子叔……」 梁平安介绍的都是船上主要负责人，最后梁平安单独叫出十几个人，指着虾仔道：「你们看看他像谁？」 「也是咱们兄弟的后人？」 「对」 「我看着像老魏的」 「呵呵呵，还是黄大哥有眼光，这就是老魏的儿子，虾仔！小时候咱们可都抱过」 原来这十几个人都是兔儿岛上的海盗。众人开始跟虾仔开玩笑，气氛倒是热闹起来。船还在装货，众人纷纷去忙，梁平安带着他俩转了转。 「船上一共两百四十人，有些是兔儿岛上的，有些是我买来的，还有岸上找的。在船上他们都是船员，我给他们的待遇非常高，大家也就齐心合力跑好每回航行。这就是有福共享」 冰兰没想到这个海盗爹还有些头脑。虾仔还在震惊中，他离开大海那边八岁，好像是很久远的事，印象中的船已换了模样。他站的这艘船就像他家院子那么大，船上竖立起一根根桅杆，船员们都在忙碌着。 冰兰扫视一下，她不懂古代船只，但是站在船上就很豪迈！她血液里躁动的因子让她心潮澎湃。看到女儿姑爷那激动的样子梁平安就是高兴。 「今天装完货咱们就走」 「爹，你都上的什么货？」 「茶叶，丝绸，绣品，粮食，漆器，糖，竹编，竹器，还有瓷器，就是那东西实在是不好运，每次都碎不少。 」 冰兰跟着梁平安查看货物，瓷器都是装在木箱，木桶，竹笼里。里面夹着稻草有的用草绳捆绑着，就这样依旧避免不了损失。就怕碎一件整个箱子有空间了，其他开始相互碰撞。 「爹，你以后让他们用草一罗罗綑扎好都装木桶里，不用箱子、竹笼，竹笼近了可以，远了还是不行的。要是贵重的可以用麻布包裹綑扎装桶，买一些粗糙的麻布，价钱不贵，总比损失了瓷器便宜」 「好！我这就让人去弄！还是我闺女脑袋好用，以后就跟爹，别去种地了！」梁平安哈哈大笑，让冰兰和虾仔在船上随便看，他让人从新打包瓷器。 虾仔拉着冰兰上下看着，船分了上下两层甲班，下面是船工主要呆的地方。有仓房，甲班上还有一些货物。厨房和储藏室都在这层。 第821页 两侧有船桨，那是助航或无风无法航行时才会启用。船主要靠风作动力。 上层高高竖起三根桅杆，涂了桐油的帆布高高挂在桅杆上。靠尾部还有两层住人房间，宽大的甲板上堆着一些绳索，木桶等东西。 货仓在最下面，船员们正上下运送货物。冰兰带着虾仔站在船头，那里有一个罗盘。虾仔看什么都好奇，冰兰一样，还是第一次见识古代真正的三桅船。有罗盘，风动力，这是什么时代？ 第458章 海盗的女儿16 一会儿俩梁平安就叫人招呼他们下船, 港口非常热闹，刚来的时候先上船都没来得及逛。「爹带你们先吃饭，想吃啥就说」 三个人进了一家酒楼，冰兰没客气, 要小二上招牌菜，除了鱼，都可以上，一会儿满满一桌, 三个人都很能吃, 吃饱了逛街，冰兰是要给自己买几件衣服的, 从里到外, 从上到下. 自己的和虾仔的，「爹要不要？」 「我穿啥都行, 穿好的没法干活，你们买」梁平安花钱都是笑的。 虾仔任由冰兰买，自己成了那个跟随。丝绸的只选了两件, 还是棉布的干活方便。布都是同色，没有印花，单买了一些留着在船上磨时间。 「这些船上多得很, 要多少爹给你」梁平安低声告诉冰兰, 带回来的棉布会在船上留一部分, 以便与别人做交易。可不, 这细棉布都是出海带回来了的, 真是的！冰兰放弃了布庄，开始买吃的，各种糕点，零嘴。 「多买一些果脯干货，海上可没的吃。还有肉，腊肉，那个禁放。我让人买了不少，喜欢了你们再买一些」梁平安不时提醒冰兰应该买什么。 木炭，小炉灶，给闺女准备一个，不用跟那些男人吃大锅饭。 应该多买一些水果，可惜不能存放久。冰兰攒了一些，都是她从她栽的果树上摘的。此处水果很多，但是后面跟着两个男人怎么作弊？ 船上最缺蔬菜，她空间倒是弄了不少，可怎么拿出来？冰兰想起曾经看过一篇文章，如果穿越成古人，出海可以吃豆芽以减少得坏血病。 「买黄豆，爹你让人给我多买几袋子黄豆，绿豆」 「买豆子干啥？」 「我有用，买了！」 「买」 梁平安去粮店买黄豆绿豆，让送船上。 晚上樑平安给冰兰弄了一个单间，被褥用品全换新的，冰兰将买的东西堆在房间里。第二天梁平安又给闺女买箱子，冰兰干脆要了钱自己进点货学着做生意。一个房间很快被梁平安父女塞满，虾仔跟梁平安住在了一起。 等潘大雄带人一条船一条船找过来时，船已经起锚。风帆带着大船迎风破浪，应着朝阳虾仔热血沸腾，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爹，我们去哪儿？」 「这次去枭阳国，途径毛人国，巨蟹国，彭泽国，长颈国。沿途我们一边走，一边与他们交换。这艘船就是枭阳国做的，他们造船技术是最好的。」 「梁叔，我们要走多久才能到？」 「路上不耽误大约半年，咱们不等干啥，你们喜欢停在哪儿玩玩咱们就可以多停几天。」 开始的几天两人天天上下窜，看黄船长掌舵，看大奎等人张帆，看船员下网.看日出日落。几天后虾仔就没了兴致，而是跟着黄船长掌舵看罗盘。 冰兰提出跟帐房宋林远学写字记帐。梁平安马上明白闺女的小心思，自己就是不会算帐才请了帐房，进出货都是帐房和管事在做。就是给他看也看不明白。最后赚了钱自己拿一个大头，剩下的兄弟们分。 闺女学会记帐了也是好事，起码不会被骗。不识字就是睁眼瞎，他总觉得自己在受骗。只要不过分，他就睁一眼闭一眼，毕竟都是有家有口。吃亏要吃在明处，冰兰能学成啥样不管，就当敲打一下他们。 「大侄女要学写字记帐啊，好啊！梁老弟后继有人了！」宋林远笑着，拿出一个帐册开始教冰兰学习里面经常要用的文字和数字。 一天十个字，第二天一问，全会。「宋先生今天就教我这一页，文字和数字」 「贪多嚼不烂，大侄女，学习讲究循序渐进」 「无事，我可以」 他们用的文字类似地球中国古代文字，冰兰记忆力好，还有一些根底，一个帐页一天足够。不但足够，冰兰还有闲心给梁平安做做饭，不多做，够他们三个吃就好。豆芽很快被船员学去，天天吃鱼谁都够了。 连续十天后，冰兰增加到每天三页，五页，十页，一本。随着认字越来越多，她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帐册用的纸厚而粗糙，这是现今能做出来的最好纸张。一本三十页，毛笔书写，根本写不了多少。 宋林远被冰兰惊人的记忆力镇住，梁平安笑声越来越高亢！到达第一站，冰兰可以看帐册了，但也只是看，在计算上冰兰有意放慢。被冰兰拽着学认字的虾仔也能认识百十来个字。 没事甲板上两个人一个教一个学，她对虾仔的要求不高，每天认识几个就行. 这天，他们远远地便看到一片陆地，梁平安说这就是他们要去的毛人国。等冰兰登岸后才明白为什么他们叫毛人国，只是这里人汗毛很重，全身都覆盖着绒毛，有种返祖现在。 此处气候怡人，森林众多，他们拿带来的货物跟这里人交换的是肉桂，胡椒，桂皮，茴香，良姜等香料，还有琥珀珍珠等珍宝。 第822页 「爹，我想四处看看」 「让虾仔跟着你，这里的人还算友善，你们喜欢啥可以拿东西与他们交换。需要的去跟你宋伯伯支领。」 冰兰答应着拉着虾仔拎了一竹筐她准备的东西下船，船员们要去补给淡水和食物，梁平安带着人去交换货物。港口有数艘商船停泊，船上的人肤色衣着各不相同。他们都去了一个巨大的市场交易。 梁平安等人搭起帐篷，带来的货部分放在外面供人看，里面的等着谈好交易交换.语言不通商人自由一套肢体语言。 冰兰一家家看着货物，真是什么都有，从工具到粮食，香料药品，无奇不有。也不乏有珍贵的东西。冰兰闻着香味奔向一处，那是一个男人面前摆放的一大块黑灰色东西，就是这东西散发着一股腥臭. 腥臭是近前闻到的，远远的就是一股淡淡香味。冰兰拿了金子，银子，丝绸和棉布，刀给那人看，那人指了指刀和棉布，又指棉布，再数手指头，指刀数手指头。冰兰拿出来的是一把刀和一小块棉布，她要虾仔去给她拿棉布。筐里还有一把刀给他。 「你换的这是什么，臭死了！」虾仔一脸嫌恶。 「好东西，皇帝才能用得起，去拿吧！」冰兰催促着。 虾仔成了跑腿的，冰兰用两匹布和两把刀交到换到一块龙涎。用丝绸交换到一些桂皮肉桂等炖肉需要的香料。用一把剪刀换到了三筐腰果，三块土布换了十袋开心果，只是生的，需要回去自己加工。 用几朵绢花换了一堆水果。虾仔一趟趟帮着冰兰运输，梁平安哈哈大笑看着两人换的不亦可乎。就当小孩子玩吧! 晚上樑平安带着他们进城里吃饭，食物很特别，但是味道很好。「你们俩多逛逛，咱们停留三天再走」 冰兰是很想弄点私藏，可是这个尾巴就是甩不掉.两人答应着，吃完饭跑去交易市场看那边闲来无事的人们唱歌，跳舞，摔跤的，好不热闹！ 第二日冰兰换了更多的干果，比昨天增加了杏仁，榛子，巴旦果，核桃，无花果干等，梁平安不知道闺女为啥那么喜欢那些干果，他不问，只要闺女喜欢就好。冰兰将自己房间塞满后开始塞老爹房间。 本来梁平安想给闺女在底仓腾块位置，冰兰没答应，占了货仓算什么？回去难免会被人说项。虾仔看啥都新奇，给自己弄了一顶带羽毛的帽子戴上，腰上挂了一把镶有宝石的匕首。 冰兰给他换了身棉布短衣裤，怎么看怎么怪模怪样。但是虾仔很喜欢，三天时间一晃过去，众人收拾收拾上船继续起航。 梁正平与宋先生和管事开始盘点进出货物。冰兰给自己定了两个本子，跟着记录进出。她没用毛笔，而是弄了一根羽毛，沾着墨汁写的还很流畅。 「侄女真乃鬼才！」管事和宋先生不禁感嘆。 一本进帐，一本出帐。她画了横线，一目了然。除了算数需要人帮忙，其他都能做得很好了。等帐目核对好后梁平安却跟冰兰做了私下谈话：「闺女，玩玩就好了，爹知道你很聪明，你学记帐，写字，爹都不反对。但是船上的事最好不要较真」 「嗯？爹，船是你的，资金也应该是你的吧？这条船你是老闆，你就不怕他们合伙骗你？」 「骗能骗到哪里？这几天爹一直在想，金钱都是身外物，我们在海上有今日没明日。钱再多有什么用？开始本钱都是爹的不假，可是没有船上的兄弟爹一个人能干啥？ 后来我就给他们加工钱，再后来我给他们分成。就这样爹的钱一辈子也花不完，没必要为身外物跟弟兄们生分了。就是他们多要一些他们也是为了他们家人孩子。 这条船上只有齐心合力才会长久下去，私心可以有一点，那是人之常情。只有不再把利益看重才能拧成一股绳。所以爹以后还是给他们分成，只多不少。明白吗？我们要的是齐心合力，平平安安！」 冰兰觉得这个不认识字的爹不傻，他的想法有一定道理。「爹，我明白了，以后我只学字，学记帐。船上的事我不会再问」 「不是不问，船是爹的，也是你的。咱们吃亏占便宜都在明处，大伙看着呢，谁心里都明白。玩心眼那就是自欺欺人，我就是让他们都想明白，放下那点小心思，一同赚钱」 冰兰觉得自己也小心眼了，认真将梁平安的话放在心上。「爹我知错了！以后会听你的话，尊重船上的叔叔伯伯们。让他们都觉得船就是我们的家，我们是一家人。您给他们多少我都没意见。」冰兰故意大声说着，外面有人在偷听。 她的到来不是没有引起有些人的注意，加上她学习上的天才，这几天跟着核对帐目，没有人多心才怪。希望那几个人听了能真正体谅梁平安的苦心。 帐目与货物核对完成，冰兰继续与宋先生学习字和计数方法，并练习毛笔。一天也就半个，一个时辰，剩余时间开始鼓捣她的收穫。 第459章 海盗的女儿 17 在甲板上晒了一些干果, 经过烘炒变成了她的零食。弄了一小篮子给梁平安送去，梁平安便爱上这种零食了。他每次也换干果，回去都是卖了，还真没想到给自己留着吃。 有闺女就是好！梁平安在次感谢那个女人给自己生了宝贝闺女。闲余也会问问家里, 冰兰事无大小，一一告知。「我早就想让我娘和离，每次都没成功」 第823页 「闺女做得对，你回去继续劝劝, 哪怕给那人一笔钱。他们不是喜欢钱吗？那就给, 咱们带你娘出来，你看哪儿好咱们就定居哪儿。」 「爹没女人？」 梁平安嘿嘿笑后道：「在枭阳国有个女人, 她给我生了一个儿子, 刚两岁.船上很多人都是这样，两头有家。我们在那边一般会停一阵子, 自然就有穷苦女人自动上前。在那边安家也就是弄座房子，供养一些钱财。」 冰兰不知道该说什么，很快巨蟹国就看到了, 这只是大海里一座巨大岛屿，外观看似像一只巨大螃蟹，据说岛上也出产螃蟹, 螃蟹个头大, 人们便称其为巨蟹国。 他们来此就是因为此地出黄金和各种彩色晶石。这些晶石不会加工的就是一块好看的石头, 枭阳国那边有工匠, 可以做成漂亮的首饰。 「我上次给你的那些石头就是这里出产的, 你弄得那些钻石还没工匠能做的像你那般漂亮，我不说都没人相信那是这里的石头做出来的，还以为从哪儿弄到的宝贝！不然我怎么会用几颗钻石换了这艘船！」梁平安低声道。 冰兰在一张柔软的兽皮上将巨蟹岛画上。巨蟹岛上住的土着不多，如果不是偶尔发现宝石矿或许很少人注意到此岛。就是关注也是近几年的事。 梁平安等人带下来的是粮食和铁器、布匹、竹器。好似已经相熟了，土着直接拿了很多黄金和白色蓝色黄色，石头。他们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喜欢这些没用的东西。 为了让闺女高兴，梁平安带着他们去他们发现宝石的河道，砂砾石子间依然可以看到一些闪光的亮点，那些都是颗粒很小的原石，被人嫌弃不要。要是后世就是这么小的也会抢破头。 河道里有土着还在翻找，冰兰跟着虾仔也加入其中，顺着河道便是山，最顶端果然是一座天池，这里就是一个原始火山口。天池就如蓝色瞳眸深邃璀璨，周围伴随着绿树山石。池子周围石头是被岁月染成乳白，淡黄。 无波的池水倒映着蓝天，下面的清澈见底。这里不能只用漂亮来形容了，大自然给人类的馈赠是那么壮观奇幻。美！太美了！冰兰光脚下去，池水清凉，让人全身舒爽。 虾仔学着冰兰的样子在水里走动，毫不在乎被水打湿的裤脚。虾仔欢笑着，用脚扬起水，水线划出一道弧度。水珠溅到冰兰身上，冰兰一样扬脚还击给虾仔。山顶上传来他们欢快地笑声。 玩够的两人回到山下用工具挖掘翻找宝石，居然被虾仔找到了一块鸽子蛋大小的淡蓝色钻石。被虾仔宝贝地给了冰兰。再找就是白色或粉色黄色的。 梁平安跟酋长喝茶，他们的交易已经完成。酋长得到了他们想要的铁器，梁平安他们得到了黄金和宝石。船员们都到岛上歇息，有的参加寻宝，有的找地方洗洗澡，与这里的女人做做运动。 这是酋长请求的，他要增加这里的人口，改变这里的人口。梁平安让船员随意，不强迫。冰兰知道这些还是晚上看到岛上有的小孩肤色和模样与原住民有所不同才知道的。 也就是说以后这个岛上就有了外人的后代。改变了原住民的血统和基因。她只能说酋长头脑还是很聪明的。 晚上潮汐上来，跟上来的是黑压压一群螃蟹，原住民早就习惯了这阵势，他们早在海边沙地挖了很多坑，应该叫沟更恰当。潮水褪去，螃蟹留了一沙滩，人们用东西驱赶着螃蟹进坑里，坑里满满的螃蟹。 原住民用削出叉口的木棍一插，螃蟹正好卡住，随后扔进烧沸的水里，螃蟹顿时变成红彤彤的一只死蟹。女人们将煮熟的螃蟹开盖剥肉出黄，这就是他们的食物。他们只要最肥美的地方，剩下的全部扔掉。 这简直太浪费了有没有！冰兰带着虾仔跑出去学着土着抓螃蟹，不这样怎么作弊？虾仔赶着螃蟹，冰兰趁机收。两个人挖了好多坑，螃蟹进去爬出来，最后剩下多少谁知道？ 虾仔弄了一个大扫把满沙滩驱赶着螃蟹.冰兰装啊装.梁平安自当两个孩子玩，最后依着冰兰将煮熟的螃蟹弄了一些带到船上。 「闺女高兴不？」 「高兴」 「以后就跟爹，别回去种地了」 「给我娘盖了房子再说」 「不然我把你娘再偷来？」 「我同意」爷两哈哈哈大笑着。虾仔一阵恶寒，这爷俩都是疯子。还敢偷人？以后还想回青海国不？ 冰兰屋里的干果少了不少，每天都消耗可不费！冰兰觉得自己收的太少了，总也找不到机会给空间多加一些。梁平安想在枭阳国多待阵子，中途有的地方就没停下。海上无聊的航行一直持续三个月。冰兰将宋先生的帐册烂熟于心，顺便跟她爹学了几句枭阳国的语言。 枭阳国的语言类似拉丁语，梁平安音不准，冰兰只是有个大概判断。她在美国留学的时候接触过拉丁语，如果是真的，学着应该不难。 虾仔热心于掌舵，掌控船的航行.根据风向风速变换风帆的方向.与暴风雨的应对。船上的船员将虾仔当成了他们的小辈一样教授。冰兰致力于做美食，整理她那些东西。将空间盒子充满能量。两个盒子被她镶嵌在一块木板上缚在船上日照最足的仓顶。 里面所缺的就是水，她一直在找更干净的水补充进去。水果依旧占据了一个盒子空间，干果占据一个。螃蟹被她装成箱子存着。还有那些海里的生物，她就像过冬的小松鼠慢慢积攒着自己的财富。 第824页 无事就打磨一颗颗原石，等工艺先进了就给自己做几套首饰。 豆芽，海鲜，腊肉，单调的食物终于在看到枭阳国的时候终止了。 巨大的港湾密密麻麻排列着货船，进进出出的船只如梭般穿行。岸上的建筑多採用石头为原料，房子高大厚重.「这就是枭阳国的最大港口，我们到了！等下你跟虾仔千万别跑，先呆在船上。」梁平安叮嘱着。 冰兰站在甲板上，眼睛看着一艘艘船上货卸货，人们在喊着，忙碌着。她敢确定，他们很多人说的就是拉丁语。 「秦国的商船来了！」瞭望台上有人高喊，秦国？冰兰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的船。很快岸上有人朝着他们过来。而且来了好多个。 梁平安和方管事迎上去与他们一一拥抱，看来是很相熟的朋友。随后方管事带了一袋钱和梁平安跟那些人朝着岸上走了，应该是谈生意去了。 冰兰焦急地在甲板上转圈，宋林远呵呵笑着道：「不急，等他们谈好了交上税咱们再下去。」 冰兰感到宋林远更和善了，笑道：「我着急我带了那点东西能换什么？」 「这里是大港，东西多着呢！慢慢选，每家都会留一部分换新东西」 「会不会有人上船偷盗？」 「也有吧，很少，如果抓到会在被剁手，跺脚」 「冰兰，这里都是石头房子」虾仔发现了更新奇的地方。「那个尖尖的的顶是什么？那座房子好高！」一个好奇宝宝说着自己的发现。 「此处不远有座石头山，这里是海边，经常遇到风暴摧残，人们就用石头起房。房子下半部都是石头，但是上半部一般是土砖。只有贵族和寺院用的全部是石头。百姓用的都是他们采剩下的料。 顶部还是木料的，你们远远看着漂亮，等到近处就知道那只是涂了一层白灰。但是街道都是铺设的石板，所以看着很干净整洁。他们这里的人的确好干净，你们了解后就知道了。」宋林远解释道。「那座最高的建筑是这里的寺院，他们所有人相信真主，不相信佛祖」 宋林远说他们在这里安家的都入教，不然城主不会允许他们在城里有房子，娶女人。 难道是真主教？据说真主教徒可以一夫多妻的，「你们可以娶几个女人？」 「咳咳！我们不经常回来，都是一个，一个」宋林远被问得有些不好意思，这姑娘怎么一点不矜持。 终于等到梁平安和方管事回来了，应该是交易谈成，船员们开始按方璐说的数量卸货，丝绸、茶叶是称重，竹器木器数件，瓷器却是麻烦一些，都要查验后重新包装运走。 破碎的瓷器被单独放着，准备扔掉。对方更加小心瓷器包好了还要检查才装桶打封。一家家清点完了对方开始给船上上货.有细棉布，毛皮，犀牛角，象牙，珍珠，各种香料，琉璃，银器等，最后还有部分黄金，白银，金币. 这样的交易持续了好几天，冰兰和虾仔只能在岸上不远处熘达，梁平安没时间陪她们，又怕他们丢了，毕竟两人语言不通.港口那么多货船，还真让他俩发现了几艘被当地人成为大秦的船只。 大秦是这边对老家一带人的称呼，历史上那边被大秦统一过，海外都成那边的人为大秦人。语言和肤色样貌与他们如出一辙。冰兰回来跟梁平安汇报，梁平安却道很正常，有时候他们还能搭伴。 以前孙萧寒组了一支商队，估计现在还有。那么大的利润给谁谁也不会放弃。老乡多了没坏处！ 来换货买货的络绎不绝，梁平安换出去大部分后便停止了交易.这回他带着冰兰等人拿着一些货去交易市场看货.梁平安等人寻找的是新奇古怪的东西，冰兰寻找价值高，有用的物品。 棉布，象牙，毛毯，香料，猫眼石，沉香，龙涎香等等。只是她的东西不多，只能每样来一些。等虾仔宣告她的货没了，两人就剩下看热闹。就这样他们一样开心兴奋。 梁平安还在交换，一般是和方璐商量一下就做决定，换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的。冰兰看后得出结论，以后不用带别的，就要丝绸茶叶就好。想到自己那些茶，又看看那颗被人围观的夜明珠，不好弄啊！ 第460章 海盗的女儿18 以前听说过, 也见过现代做出来的夜明珠，古代的真就没看到过。那珠子光华尽放，光线柔和，珠子表面光滑莹润。据说是从一只万年龟里找到的, 价值万金。 主人想用奇珍异宝交换，或黄金万两。一万两黄金就是一千斤金子，对别人可能是很多，对冰兰真不算什么。她决定买下来。真的拿一千斤黄金？她怕被贼惦记上。再遭了抢劫。 冰兰只得求助梁平安, 交给他一颗切割好的粉色钻石和一颗白色钻石, 「爹，我要那个夜明珠, 你帮我想办法, 别让人知道到了我手」 梁平安会意，「方管事, 你带冰兰和虾仔转转，他们不懂，别被人骗了, 我去转转」 「好的，大小姐，有看上的东西吗？」方璐应着, 带着冰兰继续在市场摊位看。 「好多不认识, 还请方叔叔告知」冰兰顺坡走, 真的是东西品种太多, 有好多不认识, 或不知道干什么的。 东西新奇不贵的便买了，这一转又是一天。晚上冰兰才从梁平安那里拿到那颗珠子。皮袋子里有两颗，还有另一颗白色钻石。「爹，怎么回事？」 第825页 「那颗粉宝石就够了，夜明珠又不是稀罕玩意，只是这颗比一般的亮。你那颗宝石世上怕是仅此一颗。那人看到后眼睛都绿了，我又要了一颗比这个稍差一些的给你玩。」 还是老爹有经验，爷俩藏在被子里看的，还真的能照明，比油灯亮多了。看帐本是没问题。这晚冰兰将房门插好，进空间玩了好一阵子。将白天的收穫放进空间一些。虾仔没数，最后换了多少还不是她说算！ 船上的东西越来越少，等将最后那些货换出去后梁平安带着冰兰与方璐徐林远盘货，核对帐目。然后封存货物，贵重物品封进铜箱子。此后底仓被彻底封死，船上只留部分船员看守。 金币和银币却拿出来分了，他们要在此处休息一阵子，好多有家的拿钱回家。林平安拿了全部的三成，方璐和徐林远，船长黄耀民各拿了一成。船员们分了剩下的四成。 林平安拎着一袋金币和一袋银币带冰兰叫上虾仔回到自己的舱房，让冰兰两人随便拿，「一会儿跟我回家，咱们住家里，你们熟悉一下这里，跟艾米娜学学这边的话。」 冰兰没客气，找了个皮袋子金的银的都装了一些。这边都用软皮袋当钱袋。给虾仔装了一袋。「还拿啥东西不？」 「箱子里，我准备出来了，把你炒的那些干果装一袋子，你弟弟一定喜欢」 果然房间里大箱子装满了从老家和沿路的物品。「你说方叔叔他们是不是也带私货？」 「那是一定是，不带才傻瓜，他们都带，所以只要安全跑下来都收穫不少。这些天大家随意，只要不打架惹祸。你们不要去偏僻的地方，杀人越货的还是有的。」梁平安叮嘱道。 箱子被梁平安叫来的车抬出去，三个人下船。梁平安的房子是石头和土砖的，因为外面涂了白色看着很漂亮。房子倒是不小，纵深很深。院子里有一个穿长袍的女人和一个小男孩。 女人和孩子看到梁平安都笑着迎出来，「爹」小男孩奔向梁平安，除了爹这个字，男孩说的都是枭阳话，梁平安抱起孩子，对女人道：「这是我女儿冰兰，这是她男人虾仔」 女人给两人弯腰行礼，梁平安对冰兰虾仔道：「艾米娜，我买的女人，哈伦，我儿子，也叫梁鸿运，你们不用客气。」 艾米娜很温顺很美，高高的鼻子，大而明亮的眼睛，肤色偏白，对梁平安更是恭敬。她能听懂他们所说的秦话，却是说不好。梁平安让艾米娜给两人找房间住下。 房子外面亮堂里面却显得很暗。里面一间间的房子倒是不少。艾米娜去市场买了羊肉做的烤肉，烤土豆、烤洋葱和烤饼，还有一盘水果。 「这边人都这样做饭，他们不会煎炒烹炸，冰兰以后教教艾米娜 ，不然咱们天天吃这个」梁平安道。吃了半年干货他们真的不想吃了。 「好!」为了自己的胃也要教教艾米娜。 艾米娜很有耐心，跟着冰兰学做饭。此处大米都是外面进来的，产量最多的是小麦玉米，豆类，土豆洋葱等。蔬菜品种很多，西红柿黄瓜，豆角油菜，辣椒都有，还有西瓜甜瓜，石榴。肉类主要是猪肉和牛羊肉，海鲜就别提了，守着港口海鲜多得是. 由于商船来自太多地方，只要有钱，食物是很丰盛的。 冰兰教她学做咖喱，然后就做咖喱饭，手抓饭，面条，包子，饺子，面包，等等。 冰兰的拉丁语越说越好，哈伦的姐姐吐字越来越清晰。虾仔跟着梁平安出去了几次，据说是与几个商人喝酒着。 冰兰让艾米娜给她做了一件袍子，将头发做成简单发髻，用一块布包上，跟着艾米娜出去买东西，怎么看也算半个枭阳国的人。 港口码头过去就是土地良田，山林湖泊。「此处一个村庄一个领主，一般有十几户人家。每家都是一个小农场，他们种地养殖，每季向领主交纳食物或钱币。」这是梁平安告诉冰兰的。 冰兰手上多了一枚古朴的银戒指，她买了一辆马车找了两家农户收购一批蔬菜瓜果粮食藏进戒指空间。问好了一处山泉，却道那是城主的领地。 「这边等级一样很严苛，百姓是不得未经允许入内的。」梁平安道。那泉源头在一座山里，水只是在山林里流淌，冰兰在周围转了好几天都没敢进去。山下好像是马场，她能看到每天有人在那边骑马。 算了，算了！可是空间缺水啊！冰兰烦闷地坐在车上盯着那座山看。对面山坡出现了一个男人，那个女孩对着他这边唉声嘆气干什么! 「马克，去问问那个女人在干什么没事就赶走！」辛普森道。 「是，男爵大人」 对面出现人冰兰吓一跳，怎么突然从林子里冒了人来了。正想赶车走，马克阴沉着脸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一直在这里？」 「我是秦国人，来这里四处看看，走到这边看着那座山实在是太美了，看着看着就看呆了。对不起，我马上就走」 「赶紧离开！不然我叫人抓你关进大牢!」 冰兰连声称是，最后还是不死心问道：「先生，我能不能付钱上山欣赏一下美景，据说站在山上能看到全城呢！我可以出十枚金币」 一个农户一年收入怕都没十个金币吧！ 马克顿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上山看看给十枚金币？他傻了还是她傻了？ 第826页 马克做不了主，城主大人没在，城主大人的侄子是不是可以做主？马克跑回去给辛普森回话：「男爵大人，那个女子是秦国人，想上山看看全城美景」 「哦，让她进来吧，车别进来」辛普森一听是秦国人来了兴致，他家有船队，他跟着去过大秦。后来那边海禁便去不得了。 冰兰跟着马克过了林子便看到山坡上站着个人。男人看着很年轻，衣着一看就是贵族，穿的那么庄重规矩。 「这是男爵大人」 「您好」冰兰按当地礼节施礼。 「你好女士，你真的是大秦人吗？」 「对，跟着我父亲的船刚到不久，刚才因为被美景吸引，打扰大人了」 「无事，据说大秦女子都很羞涩，不与外男说话的」辛普森半开玩笑道。 「嗯，的确，我从小没在那种环境长大，也没大人那样教育我。」 辛普森莞尔，还真是很大方特别的女子，「听说你想欣赏点翠山美景，能否允许在下陪你一起欣赏，我想听听大秦那边情况，听说海禁了」 冰兰想不答应能行吗？「很荣幸」 两个人顺着山路而上，清泉就在身边流过，可惜没办法啊！不过此山的确很别致，山势有急有缓，一侧笔直险峻，其余处处是风景。山只有两百多米。不是很高却是很美。溪水流动，树木苍翠。 辛普森问了很多，冰兰回答了很多。等到山顶，那里修了一座观景台和一座房子。 头顶蓝天，脚下绿树苍翠，山石带着风骨，放眼便是满城风景。除了没有弄到山泉水此行非常圆满。 「以后想看风景可以找马克」辛普森对此次谈话一样感到满意，冰兰给带来更多消息和秦国风土人情，沿路见闻，那是以冰兰的角度观察到感悟到的，这些又给他打开了另一扇窗户. 得到这个结果，冰兰好像看到了希望，这几天梁平安带着虾仔又不知道去忙什么了。找了两饼茶包装好她再次登门。 马克是马场的负责人，今天男爵大人可没来。看到冰兰深感意外，怎么刚两天又来了？ 「非常感谢上次的盛情款待，这是我珍藏的茶，请交给男爵大人。」 原来是送礼物的？「男爵大人已经回去了，您可以去城主府去找他」 「我要走了，能不能再让我上山一次？」冰兰将另一盒茶给马克「这是我给你的心意」 茶是贵族大人才喝的，马克受宠若惊，接过来连声道谢，立马让冰兰进来。原来送礼什么时代都管用.「这个请你帮我交给男爵大人，我就不去打扰了」 等冰兰走出很远，马克还在呆愣。冰兰松口气，快步进山，循着泉水声去找水源。大致位置她是知道的，水是从山体渗透出来的雨水，经过过滤很干净。 终于到了水潭边，上面是一道道倾泻下来的瀑布，下面是一个水潭，水就是从此处向下流出。两个空间房子都打开蓄水功能。水快速进入空间储水系统。 冰兰看到向下流出的水越来越少，到后来干脆不流了。这样不行，忙停止蓄水，等待水位上涨。等涨上来再接着蓄水。 马克没去打扰冰兰欣赏美景，而是去给男爵大人送茶。就是冰兰给他的都没敢要。 第461章 海盗的女儿19 茶饼辛普森是见到过的, 秦人带过来的就有这种，但是不多见。正好城主在，两人直接沖泡后，一阵香气袭来, 茶汤洪亮，入口香味足，还微微有点甜，「真是好茶！此茶价值甚高！很是难遇」城主不禁感嘆。 「没想到一次好心倒是让我得了莫大好处！」辛普森道, 心里想着应该准备一份回礼。「那位梁小姐还在山上吗？」 「应该在, 梁小姐很喜欢山上景致，应该不会很快离开」马克回答。 「叔叔您看我该回什么礼物？」 「女孩子应该喜欢漂亮东西吧！送首饰怕是不合适, 送羊毛披肩, 或者他们喜欢的琉璃杯。」城主将自己的经验告知侄子，「去吧！替我感谢一些梁小姐, 顺便问问她要是带的茶叶还有，咱们要买下来」 冰兰终于将一个空间房蓄水系统装满，剩下一个慢慢来, 着急没用。新买的空间房容量很大，一直到冰兰听到有脚步声来了还没装满。这究竟有多大？冰兰只好收起来。人从下面上来便看到辛普森。 「男爵大人」 「你在这里吗？在干什么？」 「看看山泉水，很清凉」 辛普森被这位大方活泼的东方美女勾起了兴致, 冰兰是他见过的女人里面的另类, 就是他们这边贵族女子都要保持着一定的涵养矜持. 冰兰没办法, 尽量淑女地与男爵大人再次谈话, 这次不担心水的问题了, 心情放松，回去时候带了一套琉璃杯。 茶叶哪里还有？辛普森遗憾，既然大秦开海禁了，他的船自然可以过去。问好了船的名字，若是可以或许可以一起走，可惜他的船还没回来。 冰兰得到可以随时来山上看美景的承诺，心下更是欢喜。临走前一定一定将空间装满水。此处山泉甘甜清凉，水质十分好，她捨不得。 家里两个男人进进出出，冰兰除了跟着艾米娜做做饭去市场就喜欢一个人赶着马车到处熘达。或者乔装一下去交易市场弄点私货。她只恨自己带来的东西太少，很多人不愿意要金银，而是以物易物。 第827页 等下次一定带很多很多过来。钱币能买到最多的就是农庄产品，冰兰囤积了十几头牛的牛肉，数十头猪的猪肉，羊肉，鸡鸭若干，一些奶制品和鲜奶。 梁平安好像是忙完了，他让冰兰和艾米娜准备丰富饭菜要请几个朋友.来人都是说秦话，原来都是孙萧寒商队的，以前与梁平安一起过。 这次饭后梁平安道:「我们五日后出发，你们还有什么要买的这几天办办」 这就走了？好像只待了两个多月，船上开始准备出发的水和粮食，蔬菜。冰兰带着虾仔去了一趟点翠山装山泉水。冰兰趁虾仔装水她继续给空间房子蓄水。 水准备好了又去农庄买了很多干菜和新鲜瓜果，咸肉，鸡蛋。鸡蛋回来被她用盐水腌制好储存在一个大桶里。船上各处再次满满当当，终于要走了，艾米娜依依不捨送走众人，再次见到他们不知何年何月!女人眼里满是留恋。 平安号起航，同走的还有三艘商船。 漫长的旅途再次开始，「我们中途会去彭泽国，进一些香料和兽皮」船上装的东西并不都运到老家，沿途也会消耗一些换取其他物品。自从上船，梁平安更多时候将虾仔带在身边，好像有意培养接班人。 冰兰继续练字，学字，用算筹。宋林远给她了一本书，只是一本游记，但里面很多字是记帐没用过的。这回她将学子速度放慢，尤其算筹上，表现出很难的样子。事实也是如此，她可没学过用算盘。 众人只能说她认字上是鬼才，学算术有点愚笨。这就对了，人哪有十全十美？ 无尽大海上四艘三桅船寂寞航行着，海面出现了一个点，有经验的船员说应该是船，还有人说是岛屿。总之大家突然有了目标，都看向那一点。气氛一下活跃了！航海图上是没有岛屿标记的，船的概率大。 点慢慢变大，「真的是一艘船」中途看到船对他们无聊的旅途也是一种慰藉。 「看看是哪国的？」众人开始猜，有的还设了赌局。众人哈哈大笑中看着那艘船。 那船好像一直没动，慢慢的所有人都注意到这一点，船上船头都没看到有人走动。一艘船不可能没人干活走动. 「梁兄，有些不对吧，怎么看不到人」与他们挨得最近的老鹰号商船上的老闆朝这边喊道. 「魏兄，万事小心，别是海盗设的陷阱」梁平安和方璐，黄耀民也在注视着那艘一直不动的船。 梁平安这样一说，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怎么看那条飘荡在海上的船都带着恐怖疑惑，船在靠近。 「爹，不要靠过去，你没听说好奇心害死猫！不管是海盗还是什么，咱们又不想占便宜，万一里面有传染病怎么办？」冰兰拉着梁平安道。 传染病？冰兰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梁平安，船上最怕感染上什么病，那将是整条船的灾难。以前听说过，却没赶上过.「黄大哥，不要靠近，绕开走」梁平安命令道。 「老闆？真的不要看看吗？」二愣子道。 「看看有什么？要是人都死了船上东西可都是无主的」人群里总有贪财的. 还有人开始朝船上喊有没有人？抑或向船上投掷硬物。依旧没有回应，船没人！说不定是满船货物，岂不发财了？好多人的眼睛亮起来。 方璐迟疑不定，另一艘船已经在接近船了，梁平安朝着那边喊道：「魏兄，不要靠近，不管是什么船，咱们都不要招惹」 「梁兄，咱们四条船呢！害怕啥子？」那边喊回来。 「要是有传染病了多少条船都没用，魏兄，李兄，高兄，我还是觉得不要碰了，咱们走咱们的。里面估计是没人了，不然这么久怎么没人出来」 「我觉得还小心吧！」海王号回应道。 「什么病能让一船人死了？不看看咱们怎么注意防范？」远洋号喊道。 「我坚持离开，不看也罢！」梁平安这样说心里却是想看的。如果不弄明白谁心里都会一直惦记。他们的平安号慢慢驶过船身，冰兰隐隐闻到了一股恶臭。 「爹，船上好臭！啊！快看！那上面是不是死人！」冰兰指着甲班上喊道」 「死人！真的是死人！」在船与船相错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甲板上那几具散发恶臭的尸体。「快！船上得了瘟疫了！」有个老船工喊道。 除了这个没有别的解释，其余的船也看到了，「或许是被海盗洗劫了也不一定呢！」还有人不死心。 「笨蛋！要是遭了海盗能没打斗和痕迹吗？能不流血吗？你看哪像是遭了抢劫的？」 「走吧！」 遇到这种事，众人心情都低沉下来。就如大海上的气压，好像这只是他们倒霉的开始。自从离开那艘船，海上一直平静无波，天上没有一丝云彩。 距离彭泽国还有七八天航程，天际阴暗下来。乌黑的云从天际向下压着，压得你喘不过气。海面依旧平静，整个世界都安静地出奇。都在等着什么的降临。 「要下雨了！说不定就是一场暴风雨！」黄耀民道。 梁平安查看地图，附近没什么安全的岛屿让他们避风。「先走！风起来就落帆，海上吃饭也要看老天爷！」 「大家收拾东西，该捆的捆起来！要来暴风雨了！关好舱门！」大奎前后喊着。梁平安对虾仔和冰兰道：「你们进屋收拾一下，零散的装起来，尽量将东西綑扎好，不然就放货仓下面。」 第828页 「不用，都是不值钱的，大不了不要了」冰兰屋里有几桶水需要收拾一下，如果船的载重太重可能要抛弃。船上人都忙碌着，经历过，没有人惊慌，只有虾仔的心跳得飞快！在冰兰后面问需要他干啥？ 甲板上顿时清楚了，风起，风帆张到最大，船风快行驶着。「不行！一会儿风就大了！快落帆！」大奎和二愣子等人听着船长的指挥，开始解绳索落帆。 海面波涛起伏着，水涌起落下，船跟着上下颠簸。风速在加大，风帆被吹得呼呼作响。虾仔一个站不稳一屁股坐下。「砍断绳索！」那边还没解开的绳子被命令砍断了绳子。 「大奎叔，我上去」虾仔怎么也是功夫在身，等站稳爬上桅杆，一手抱住桅杆，一手拉住绳子，稳住后，双腿夹住桅杆，腾出手来飞快将已经很结实的绳索解开。扣开后，下面的往下拉着绳子，帆布徐徐落下。开头的横帆，后面的竖帆落到底下被收拾着。 梁平安一看冰兰还在甲班，马上赶她进入船舱。 海面越来越黑，黑的让人看不清四周。船被浪托起，放下。船上的人歪歪斜斜地站立不住。就在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后梁平安等人回到下一层甲板。下一层有人将涌进来的海水往外清。将四周排水门打开，这样到船舱的水会随着船摇晃自动排出去. 风浪越来越大，进来的水通过排水出去又进来。虾仔跟冰兰抱着房间角落一根木柱。「不用怕，有我呢！」虾仔说这话一点没底气，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人在这种大自然的力量面前束手无策，他有武功却施展不开。 如果船沉了，他想了一定找根木头让冰兰抱着。他一进瞄好了哪根木头结实，到时候就用刀噼了！ 「我不怕，你也不用怕，船不会有事，我爹跑了那么多年不都没事吗？所以我们也不会有事。」冰兰想：「就是有事我也让它没事」 两人身体跟着船的节奏摇晃着，外面是黑的，雨击打着木板。冰兰想笑，屋子里的东西来回撞击滚动着，水桶已经破了一个，弄得到处都是水。她的那些袋子筐，箱子啊！ 第462章 海盗的女儿 20 刚才虾仔被一只箱子撞了一下。疼得直呲牙咧嘴, 冰兰哈哈笑着. 「看我被撞你就那么高兴是不？」 「我是觉得太刺激了！这就是人们常说海上生活惊险刺激。你想好了要不要过这种日子」刚说完，冰兰的头碰到木板上。疼的她一样咧嘴 这回换虾仔笑了：「你去哪儿我就跟着」 「你娘白养你了！真是白眼狼！」两人这次向一侧倾泻过去。 「会不会真的要——」虾仔等身体坐定道。刚才他觉得船都快侧过去了。 「别乌鸦嘴！我说没事一定而没事！」 他们感觉被高高抛起来了！有种失重的感觉，随后又被扔出去。虾仔喘着气，「我们不管到哪儿, 一定在一起，冰兰，我们用绳子捆在一起好不好？」 捆一起落水怎么游水？那么找死！冰兰想打晕了虾仔放空间。她计算了这艘船, 或许能放进戒指。里面的人却要面临缺氧。 两人再次撞击一起的时候, 虾仔感觉一痛，一晕, 便失去知觉。冰兰松口气，将他放进空间房, 喷上安眠药剂。这一觉怎么也要睡上几个小时。 房间里面的水桶被她收起来，还有部分货物。门打开的时候脚下都是水。迎面扑来海水混合着雨水。上面没有人, 风依旧很大，风中夹杂着雨水沖刷着这艘船。 冰兰只在过道看了看便进屋去。她什么也干不了, 只能等着，等最后的结果。 船上灌进来的海水顺着排水口倾泻，如果没有那些排水口这的艘船的命运一定是翻或沉。下层的人谁也不敢睡，梁平安担心上面屋子里的两个孩子。当时竟顾让他们躲了，倒是忘了让他们下来。 宋林远等人安慰着梁平安，他们不会有事, 绝对不会有事。他们能做的是祈祷各路神仙保佑他们平安回家。 高度紧张的情绪一直持续到风速降低, 海浪没那么汹涌。最强风持续七个小时后风速减弱, 雨一直下着。冰兰感到颠簸程度小的时候将虾仔放出来扔床上。 「我怎么了？」虾仔被冰兰拍醒道。 「你撞晕了，还好醒过来了」 「哦，怎么撞到脖子了？我觉得是脖子疼了一下」虾仔莫名其妙。「外面还下雨吗？」 「下呢！」 「我觉得好像没刚才厉害了」 「是好了一点」 梁平安爬上来，一看两个孩子安然无恙才算放心：「跟我下去」想了想，「你们留在上面也好」 「我们跟您下去」冰兰拉着虾仔跟下去，黄耀民淡定指挥者船员。有部分人已经去休息了。海浪依旧激起很高，人们跟着上下起伏。天上乌云颜色变淡，这预示着雨在不久会停歇。 他们已经看不到那三艘船了，谁也没问，方向正在调整，他们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航线。 「找东西去接雨水」方璐喊道。船在最危险的时候他们扔掉了一些沉重的东西，其中包括水。 冰兰想起水爬上将空间的桶放出来，出来弄了两个空桶木盆。所有人都在想办法收集雨水，没有淡水，在大海一样等死。 船慢慢脱离乌云的笼罩，雨越来越小。帆再次被生起，船破浪前行。甲板上一片狼藉，梁平安带人去看底仓，底仓口用树胶封死着，里面没进一滴水。 第829页 里面货物没损失，损失的只是外面的。必须补给，船上食物和淡水都严重不足。好在彭泽国不远了。淡水坚持几天没问题，冰兰拿出了四桶水。加上收集的雨水，可以坚持一周时间。 好容易盼着到了彭泽的马丹港口，兴奋后感觉哪里不对劲，「怎么看着好清静啊？」方璐道。 「是不对，就没一艘商船停靠，唯一的一艘正驶离着」 「那好像是老鹰号」 「是老鹰号！」 「跟上老鹰号！」 驶离港口的老鹰号也发现了他们，在不远处将速度调慢。他们等他们上来。 靠近港口附近，他们能依稀看到岸上的人，水里的小船。岸上的人看到他们来欢呼雀跃。 「你们看那些人，朝着我们挥手，不像欢迎，倒像是想离开。他们身边有行李」宋林远道。 「对，还是宋先生观察的仔细，是不是这里发生瘟疫了？」梁平安一说，大家再联想到那艘无人船，马上意识到什么，神情更加紧张了。 「靠上老鹰号，他们应该知道怎么回事？」 「可是补给怎么办？」 「不会饿死，水省着，要是下雨收集雨水，就是咱们靠岸能走的了吗？你看岸上那是多少人？」 就是不会数数的也知道人实在是多，怕是他们一艘船都装不下。 岸上的人一看他们不靠过来而是直接要走更急了，水里那些坐满人的小船奋力划着名。 「加快速度，离开这里！」 港湾风很小，笨重的大船行走的很慢。「全体就位协助航行！」一声令下，船员去下一层用船桨协助船尽快离开港口。 老鹰号也在慢慢离开，两艘船在外海不远的地方靠上。「老魏，发生什么事了？」 「据说城里发生疫病了，死了不少人，他们都想离开呢！」 「很严重吗？」 「应该很严重，不然他们也不会一个个举家要走！」 「你们没让他们上来吧」梁平安还是想问问. 「没有，我们进港后就发现不对了，这不就调转出来，如果让他们上来估计我们老鹰号也会变成中途那艘船了!梁兄，你可看到老高和老李他们了」 「没有，那晚我们偏离了方向，那一片没看到人和船只和碎片」 「也许他们在后面」 两人心都低沉下来，关于补给，关于淡水，他们可能在一个多月都要想办法解决水的问题.从今日起全部配给淡水.食物倒是好说，大不了天天吃鱼. 夜晚天是凉的，冰兰点起火将锅里的海水煮沸，水蒸气遇到上面装了海水的铜盆凝结出水滴被一只碗接住. 一碗水需要太久时间，这样也浪费碳.冰兰放弃了实验.梁平安尝了一下水，是淡水，没什么味道.「还是我闺女聪明」梁平安不忘夸奖一番。方璐和宋先生都过来看了，一样觉得太浪费碳。 水有限，碳一样有限。 「还有其他办法没有？」灵平安道，水已经告急了，再不想办法这一船人怎么办？ 放弃燃烧蒸馏，冰兰让他们将几个木桶，最好是铁桶拿出来装上半下水，中间放一个小桶，上面用油布密封，中间放了一粒石头或重物。放在太阳底下晒。等到早上每个桶里都能得到一些水，不多，却能救急。 「老梁，侄女那边成了吗？」渴得嗓子冒烟的老魏喊过来。 「可以了！可以了！过来给你一碗水！」灵平安端着一碗水道。 呼啦那边在船舷便围上一群人都在问怎么弄。两船靠近，老魏带人上来观摩，喝了一碗水回去马上弄。幸亏油布是船上必备的东西。 于是两船甲板上摆满了各种放水的东西。每天基本上每人能喝到一碗半碗水。冰兰不敢太作弊，起码自己和虾仔，老爹的水她是能供应的。 加上海里鱼类贝类本身含有的水分给他们补充。船在渴望中终于迎来一场雨。于是那些盆，桶的都用来接雨水。他们根本不在乎淋雨，因为他们身体太缺水分了！ 这场雨让两边都储存了不少水，但是每天晒水依旧继续。在长颈国众人好好休整了一下。长颈国就如其名，这里的人喜欢用铜的金的甚至木质的圈套脖子上，而且是从小就这样。所以整个国家的人脖子都很长。 冰兰看着就难受，他们出产最多的是黄金，路过的船都会将部分货物换黄金回去。他们的水果十分甜美，冰兰不缺黄金，换了不少水果和干货。 舒舒服服在沙滩上躺了好几天，一直到船再次出发。因为没去彭泽，梁平安他们在回青海前去了一个小岛国。那里的人会做酱汁，酱料，银矿富足。 冰兰尝过酱汁后买了几十桶，味道十分鲜美，就如后世使用的美极鲜。烤鱼熏鱼都带着这种味道，再加了一种植物香料，十分好吃。 在这里冰兰找到了香茅草和罗勒、迷迭香，每样都买了一些，不为卖只为吃。对于一个吃货，吃永远放在第一位。 「回家了！」再次起航，船员们呼喊出众人的心声。 「你们想不想家？」梁平安问两人。虾仔不好意思道：「当然想，我是第一次出来这么久呢！」 「爹，你们是不是要停一阵子？」 「嗯，船上的人很多有家，出来太久，都要修养修养。我们最少停三个月或半年。这次出去的久，就停半年。下次跑了我们去北方，那边有皮毛和药材」 第830页 「我回家给奶奶和娘将房子盖起来」 「回头你拿一些银钱」 「不用，上次您给的还没动，再说我这回应该赚不少吧！」 「呵呵，不少，给自己留着压箱底，你的嫁妆爹给！」梁平安凑到闺女儿便低声道：「改天爹带你去个地方，爹把宝贝都藏在那里。」 老爹还有藏宝库？ 临海港口，很多船都停在距离港口不远的海上，「怎么回事？为什么不靠岸？」问出话后马上联想到彭泽，难道这里也——？ 「老魏，会不会临海也出问题了？」梁平安问。 「看样子是，难道有家不回吗？先问问情况再说。」 「喂！你们还靠过来干啥？这里出了疫病！」离着平安号最近的一艘船朝着他们喊道。 「知道什么疫病吗？严重不？」船上人都紧张起来，更担心家里人的安危. 「听说很严重，死了不少人了！有些地方被官府戒严，港口也戒严了，不让外面的船只入港，听说这些病都是从外面带来的。百姓都帮着官府驱赶我们，这回是有家回不去了！」 「你们还在这儿等着干啥？」老魏问。 「这不想等着官府放开吗？不然这么多货怎么办？难道还运回去？」 「我们都来这里了，有病还不早就发作？官府有没有脑子？」大奎道。 「他们嫌弃咱们，咱们还怕上去被传染呢！」老魏嘟囔着，问梁平安他们怎么办？ 「先看看，不行只能北上」 「我们去桑弗和安南」老魏道。 第463章 海盗的女儿21 虾仔满心欢喜一下子落空, 冰兰担心她娘和弟弟, 李婆子。一年没看到真的很想他们了。就是不知道疫情会持续多久。如果在冬季都没办法控制，天暖了怕是又一场灾难。 「有没有办法上去？」梁平安问最近的船只。 「晚上吧，有胆子大的渔船会过来买货，能不能让上就看他们了。他们走河道, 不进港口。听说还有天启国沿河过来的船, 不多，应该与水军勾着。」 渔船能运多少？「爹，我想回去看看，晚上用船上那条小船回去」冰兰觉得回去应该不是问题，他们在桑弗国边界了, 不会管的那么严才是。 「好, 你回去了就不能上船了，爹不怕, 可是船上还有那么多兄弟呢？」梁平安语重心长道, 外面的人怕船上有病, 同样船上的人也怕被外面的感染。他不为自己, 也要为别人考虑。冰兰当然明白, 也知道他们这一走就要等到港口开放才能上船了。 虾仔不用问, 肯定跟着冰兰，月牙村有一道河口，距离桑弗很近。梁平安让船驶向桑弗, 只是没进港, 而是绕到与青海国搭界的地方。 刚一过来就有水军的船过来,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这边禁止船只出入」船头穿着铠甲的将官喊道。 原来这边被封锁了，「军爷，我们只是来看看，马上离开」方璐忙道。 冰兰拉了一下虾仔：「你看看那人是不是你大哥潘继祖？站在那个把总旁边的」 虾仔一看可不是，他大哥依旧一面面摊矗立着，眼睛根本没看他们.冰兰不管：「大哥，继祖大哥」 潘继祖一听船上在喊自己，这才将目光注意到这边，一看虾仔和冰兰朝自己挥手，便点点头。水军都知道潘继祖，这一听感情船上与他们这位百夫长认识！千把总问潘继祖：「船上的小姑娘在叫你，她是你什么人？」 「回把总，是我二弟妹，只是还没成亲」 「你跟他们说说话，顺便问问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潘继祖应了，看向两人：「你们怎么说走就走？知道爹娘多担心吗？」 「我跟冰兰出去赚钱了，回去给婶子盖房」虾仔说的理直气壮。冰兰忙问：「大哥，家里还好吗？我惦记我娘她们想从这边划船过去看看他们」 跟自家人没必要说谎，还不如实话实说。 原来这样，潘继祖算是明白了怎么会在这里看到他们了，想想也是，这俩傢伙一走就是一年，回来遇到封港一定是惦记家里了。 「月前家里还算平安，我最近没回去。你们从外面进来，规定是不能进来的」潘继祖道。 「大哥，疫病到了何种程度？」 「去年夏季又是连降雨水，传播的比较厉害，经过冬季缓了很多，死亡人数没那么多了.部分地方受到控制」 疫病最先在村子发作的，后来便漫延来了，人口多的城镇和临海城、都城发病的最多，每天少则数十人，多则上百人死亡。最近有所缓解，发病区都封锁着。 「疫病能不能治癒？」 「还没有有效药，一般染上两三天人就死，很厉害，这是以前从没遇到的疫病.所有郎中束手无策.据说第一位得病的就是从商船下来的人。封港是必须的，你们不用回去了，万一有什么到时候说不清，全村怕是都不能容你们。」 「大哥，我们都在海上漂了好几个月，要是有病早有了。就是郎中也应该知道疫病有个感染期，我们好几个月没事就说明我们的船是安全的，真的没带病」 「你们俩说啥都没用，这是命令，我们不能违抗」潘继祖即使相信他又能做什么？ 「大哥，能不能给家里带一些东西？」这种眼看着到了家门却进不去，冰兰是在难受。走不是，不走也不是。 第831页 「我不能给你们带东西。我会回去看看家里，你们只能等疫情过去再回来。」潘继祖再次拒绝。说完不再理他们。 「走吧！咱们北上，去戎人的地方」梁平安嘆口气。船转舵，开入大海，等到了远处，梁平安才让船停下：「你们要想回去等夜里再说」 「回去，不回去不放心」冰兰道，本以为认识人走后门，却原来一点面子不给。 「你们大哥想要放水也只能在夜里，那么多人你让他怎么说？」梁平安道。 冰兰想想也明白，忙跟虾仔准备东西，梁平安给了他们十根黄金，二十根白银。「只要能进港，我就会去找你们，还是老地方.要是进不得港可能在桑弗一带，不会远走.」他是真捨不得闺女，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见到。 夜里，一条小船放到海面。两个矫健的人影上船，随后从上面吊下一捆捆东西。等小船划走很久，大船才开到深海。 虾仔和冰兰以最快的速度划着名，海面一片漆黑，今晚很将就他们，天上只有星光没有月亮。方向白天早就看好了，再说两人的眼神都超常于人。 当触碰到岸边时，虾仔跳上去，将船拉上岸边。东西卸了，船被他沉入水里。水是冷的，上了岸虾仔牙齿打颤。 冰兰将准备好的衣服让他换上。冰兰背了一个袋子，虾仔两个朝着远处而去，不管是哪儿，只要能上岸再慢慢找家的方向。 天色一亮，他们大致便知道了自己的位置，大路是不敢走，只能找草多树多的地方走。先到了他们拦截的那条河岔，熟悉的东西让两人心踏实了，回家了！虾仔笑，带着冰兰也笑。 到了这边就离家不远了。「我想吃水煮鱼，想吃兔子肉，想竹笋，想糍粑。」虾仔开始妄想美食。 「我想奶奶和娘」 两人窝在沟里开始妄想，随后吃点东西找了一片草窝在里面睡了一觉。潘继祖远远看着两人轻笑，就知道他们是一定会回来。今天他请假回家看看，想了想还是先到河道这边看看，如果有人上岸是有痕迹的。 果然他找到了河边泥土上的痕迹和上岸后的脚印，水渍。真是不让人省心！潘继祖将痕迹慢慢清楚，沿着两人的路线找到这边。他没过去，只是远远看着窝在草里的两人。 他有时候很羡慕这个傻弟弟，从小与冰兰形影不离地，两个人总是那么好，就没看他们打架吵嘴。 村子里一共二三十户，潘继祖回到村外林子，马还在。解了缰绳，牵马信步沿着小路朝村子走去，远远就能看到他们家那排气派房子.右边房舍一看就是新盖的，左边剩下的木楼就显得很陈旧。 两个人真是大胆，竟然为了赚钱跟着出海，也不知道那是多危险的事！ 旧木屋里匆匆跑出一人，萧叔？就看萧老六去敲自家大门，随后进去将牛车赶出来。木楼里又出来几个人，萧家啥时候来了那么多人？ 潘继祖紧走几步，那边的人也看到了潘继祖：「萧叔，你这是去干啥？」 「继祖你回来了，我带我大哥大嫂去镇上看郎中」萧老六道。扶着两个人的人朝着潘继祖点点头，有病的是一对五十多的夫妻，俩个人看着很不舒服，脸色潮红，一个还重咳。 潘继祖皱眉，下意识往后闪了闪：「萧叔，表叔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五天了吧，可能路上累了，受了风寒，我带他们看看去」 人就要上车，潘继祖忙道：「萧叔，在没有确定表叔他们得了什么病前最好别让他们接触别人，我怀疑他们可能得了疫病。但我不敢确定，他们的样子很像.」 潘继祖一说疫病，搀扶着夫妻的满仓夫妻和满江突然松开手往后退.那对夫妻可想而知，一个没站稳就跌坐下来。萧老三夫妻更是怕的要死，拉着儿女只想远远躲开。 「娘哦！我们该不会都被传染上了吧？」王氏喊道，刚才碰过李氏的手看着就像占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举着不知道如何是好。随后朝着屋子跑去。 萧老六上前将大哥扶起来，满志媳妇上前将婆婆扶起。李氏气得想骂大儿子夫妻，一着急，气血上涌顿时晕了。众人更是吓得往后躲。 院子里惠娘与李婆子看着那群人，惠娘搬到了李婆子那边，既然萧老六总觉得愧对他大哥三哥，那你就一个人偿还吧！这是三娘告诉她的，女人不能一味退让，退让的结果就是得寸进尺。 「萧叔，你快带他们看看，如果确诊村子可能要封了。你们这里就属于疫区」潘继祖嘆息一声，就是自己怕是走不了了。 一听说封村，疫区，萧家那些人着急了，「这可怎么办？他们是从老家那边跑过来的，一听隔壁村封村了，他们连夜跑出来。封村那岂不一个村子都会死？就是不死官府会不会烧死他们？ 以前就听说过，官府为了防止疫情扩散，将整个村子烧了，据说里面还有活人。封村，意味着死亡，他们才不要死！满仓满囤拉着媳妇孩子进去收拾东西。潘大雄和三娘出来，外面闹闹哄哄这是干啥？ 「爹，娘「潘继祖先跟他们打招呼。 「继祖，这是怎么回事？」潘大雄问。 「我怀疑大表叔他们得了疫病，爹娘，你们跟他们接触了吗？在他们来的这几天」 疫病！潘大雄心狂跳：「他们来后你萧叔叫我们一起吃过饭，怎么？这也不行？」 第832页 「不行，只要接触过就有传染的可能，你们都回去，不要出来了。过十天要是没事应该没事」潘继祖对萧老六道：「萧叔，你去镇上医馆，如果是疫病务必报告官府。不然会有更多人传染上」 萧老六扶着萧老大上车，萧老大突然挣扎起来：「我不上，去了他们会烧死我！」萧大嫂一听可不是，也挣扎起来：「我也不去，我就在家，老六，你去镇上买一些药回来」 潘继祖拿了一根棍子上去将两人敲晕：「萧叔，此事重大，不是疫病更好，如果是，就怕我们都不能幸免」 第464章 海盗的女儿22 萧老六不敢耽搁了, 抬人，赶车。从屋里出来的萧家人被潘继祖堵在门口，他阴沉着脸：「没有得到准确消息前，你们谁都不能走, 爹，你是村长了，要为全村人负责」 潘大雄忙道：「我马上召集人, 守住村口, 只许进, 不许出」 惠娘拉着儿子跟李婆子进屋。他们将外门关上, 心沉到了湖底。「遭虐哦！这群害人精！要不是他们来, 咱们过得是多舒心！就是吃的不算好，也不会有这糟心事！真要是得了疫病我们怕是跑不了。我们倒好说，阳阳刚多大？以后别再让他们进这边了！」 李婆子气愤却无奈, 看着萧阳又是可怜，惠娘道：「如果我不死，一定跟他和离！要是死了我拉他们垫背！萧家人一个个不得好死！」惠娘恨得牙疼, 她觉得自己被他们消磨地不像自己了！ 李婆子想了想道:「惠娘, 咱们去做篱笆，以后跟那边不要掺和了，更不许他们过来！」 「好，我听婶子的」为了儿子, 为了这个家, 她要学会保护。李婆子惠娘去挖坑, 在两家之间。惠娘求继祖有时间帮着砍一些竹子来。 潘大雄招呼一个个气愤满嘴埋怨萧家的村里人站岗，重点看着萧家人，不让他们乱跑，更不能离开。随后告知萧家人，不能出村，出去的后果自负。 「继祖，先回家！量他们不敢出去了！」潘大雄叫上儿子回家。一进家父子俩脸色都很难看。三娘也阴沉着脸，家里几个女孩子不敢出一点声。 「大雄，我们会不会——？」三娘忍不住问。 「说什么都早，一切等老六回来再说。」潘大雄这才问儿子这时候怎么回来了？ 「虾仔和冰兰回来了」 「他们在哪？」三娘又惊又喜，没看到儿子，着急问。 「还没进村，估计晚上会来，他们跟船回来的，咱们封港了，不让外面人进港。这俩半夜划小船回来的，白天怕村里见到生事端。」潘继祖道。 「他们都还好吧？」 「都好，只是这时候回来真不是时候」 「别让他们回来了，我远远看看就行。」三娘摸着眼角，一年没看到儿子了，不想是假的。 「继祖，一会儿你出去找他们，告诉他们现在外面躲着，等村子没事了再进来」潘大雄道。 「好，我马上去」他也怕那俩傢伙悄悄流进来。 三娘得到儿子消息心里算是松快了，想到儿子来了却不能进家不免失落。自家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更忧心「都是那群王八犊子害人精！祸害到咱们家了！」三娘继续骂着那群人。仿佛骂什么都不解气！ 已经为人妇的赵小翠过来问丈夫吃没吃饭。 「你们去做吧！继祖难得回来一次，海妹去杀鸡」没等潘继祖回答，三娘指挥起来。 潘继祖只好将马匹牵进来，出去找那两个睡在草窝的人。潘继祖刚一接近，冰兰两人就警觉起来一看是他，两人舒口气：「大哥，你来干啥？」虾仔坐起身，自己摘着身上的草沫。 「萧家表叔他们过来了，今早有两人出现发烧咳嗽的症状，萧叔已经送去看郎中，我怀疑是疫病，所以在情况没明前你们先在外面躲躲。再说你们刚从外面回来，也需要自查一下。」 原来萧家那群人来了，冰兰哼了一声，「大哥，我们就在这边待上几日，村里有什么务必通知我们。我娘和阳阳，奶奶好吗？」 「都好，但与萧家人住在一起」 「大哥，爹娘妹妹们好不？」虾仔觉得自己也应该问候一下自己家人。 「都没事，你们有吃的吗？我不敢给你们带东西，不知道什么上带着病」 「我们有干粮，还有带回来很多吃的，等过几天给你们」虾仔指着带回来的袋子道。 两边都很无奈，冰兰拜託继祖帮着照顾一下她娘，潘继祖回去，没想到萧老六也回来了，村里派出来的代表远远围着。对他们指指点点的，怒骂指责少不得。 「怎么回事？」潘继祖问潘大雄。 「他们在半路被拦回来了，稍后会有郎中过来诊断」 萧家人紧张地在屋里屋外等着。 「村长，就不应该让外面的人进来！」一样退役回来的乔三道。 「是啊，要是他们给村里带来疫病，这怎么算？我可听说外面死了好多人！村长，将他们赶走！」 「这的确是我的不对，各位稍安，只要你们不跟他们接触，你们应该没事。我会约束他们不要四处走动，就在这座院子」潘大雄只好道，这事的确自己有错，知道外面发生疫情，还让萧家人留下。 萧老六惭愧低头，他的内心矛盾着，挣扎着，羞愧着。他就是一个废物，媳妇跟他恼了，哥嫂侄子们对他还是不满意，如果是大哥他们带来疫病他将对不起整个村子，更对不起一直对他们关照的潘家。 第833页 萧老六抱头蹲在院子角落。耳边是萧家女人们的唠叨，男人的埋怨。外面是村民对他们的指责。 「大家都不要说了，究竟是不是疫病还没结论，各位先回去」潘大雄将人群驱散。 「村长，你可盯牢了，不能让他们出去！」临走还有人道。 郎中和几个衙役过来了，郎中带着面罩进去诊治，出来对外面等待结果的人道：「此处设为禁区，闲杂人不得入内。」 朝着衙役道：「此村属于禁区，只入不出」 院里的萧家人哭喊着：「郎中，救救我们，我们没病！大人，让我们离开！」 外面的人一闹而散，剩下潘大雄问郎中有什么药物可以治疗？ 「没有什么特效药，病者隔离开，单独弄一间。尽量少的人接触病患，我开方子，钱给差官，他们会将药送来」郎中在院外拿了一张方子，估计是早有准备。 「多少钱？」 「药材稀缺，一副五两，先开三天的量。」郎中摇头，一般二三天就有死的，长也不过七天。他刚才看了，病人脖子处和腋下已经有肿块。像这种最多两天，郎中摇摇头。 一副五两，两个人一天十两，三天三十两。潘大雄让萧家人拿钱，院里人谁也没动，都相互看，最后落在萧老六身上。 萧老六看众人看他，他只好看萧老大：「大哥」 「六弟，哥身上没那么多钱，你先垫上，大哥好了一定还上」 萧老六只得进屋去拿钱，他的五十两惠娘没动，都给他留着。留着让他孝敬萧家人。 萧老六拿起银子，三十两啊！他一共得了五十两，没给妻儿花一文呢！他想给儿子盖新房，让儿子读书，还有惠娘，唉！萧老六第一次捨不得给大哥钱了，他知道大哥从那天从他这里拿走的钱就没还回来。 真的要给吗？看萧老六一直没出来，萧老大夫妻带着哭声道：「老六，你可是大哥一手带大的，你吃的穿的可都是你嫂子给做的，哥求你了！先给哥治病，等我们好了一定还你！你可不能让爹娘寒心了！老六！」 萧家儿女都躲开了，他们没钱。外面听到的人一个个一脸鄙夷，这什么人家！ 萧老六痛苦地想捂住耳朵，眼泪不由留下，给吧！都花了谁也别惦记了！萧老六将三十两银子交给衙差，银子落尽一个袋子，衙差不会去碰，回去要经过蒸煮才能用。 郎中衙差告知了他们遇到什么事做什么处理。尤其尸体，必须火化，村中设一个火化场等等。如果疫病漫延，就要建一个疫病区，将患者集中起来隔离。 潘继祖一样不能离开了，他让衙差替自己去钱把总那边请假说明情况，他只能留下。 人走了，剩下一院子不知所措的萧家人。「老六，你就跟他们在院子委屈阵子，只要大哥他们好了，村中没有新疫情发生，村子和你们就会解封」潘大雄道。 「我对不起大家」萧老六惭愧啊！ 那边惠娘抱着儿子哭起来，院中气氛越来越诡异。潘大雄带人给送了一些竹子，让萧家人在院子搭一间竹屋给病者。涉及到自身安危，萧家人出奇地勤快能干。 潘继祖将惠娘要的做篱笆的竹子也弄出来。帮着一根根钉入土壤，李婆子和惠娘在竹子腰部扎了一道竹竿稳固篱笆。萧老六什么也没说，过来帮着弄，他知道惠娘是怕这边疫病传染过去。为了儿子，这道篱笆应该做。 惠娘任由他做，但是一直没理他，萧阳远远看着，他娘不让靠近那边，那些人身上都有病，靠近了他们就会死。所以他要离开他们，包括爹。 药来了，萧老大的儿女一个个往后措，没有人想去煎药伺候那对夫妻。 「满仓，爹实在是难受，你快去给爹熬药去」萧老大在那里虚弱地喊着，声音却很微弱。 「爹，你让满霞去吧，我要给你送终的，我要给萧家延续香火，我不能有事，爹！」 「老二家，老三家的，你们去！」李氏努力想起来，想用以前婆婆的威严奴役媳妇们，她难受的要死，甚至觉得自己就要死了，她不能死！ 夫妻俩的叫喊没得到任何回应，李氏想骂都无能为力。最后还是心地善良的满志媳妇去煎药给他们餵药。这也是李氏最不喜欢的媳妇，没想到最后是她给他们端了最后一碗药，一碗饭。 这晚李氏高烧不退，第二日咳出血痰，喊着胸口痛。饭食根本进不去，当晚人就没了，死相很恐怖，全身黑紫，萧老大也是奄奄一息。 这日萧老二也出现轻微症状，忙去叫儿子煎药，「两副，我要多喝！」他觉得多喝就可以作用大。 冰兰远远看着拿出燃起的火，潘继祖说已经死了两口了。萧老二和萧老六，满志媳妇娘俩，满灵先后都有感染迹象。 「我娘他们呢？」 「还没事，他们一直关在房间不出来，每天我娘都是喊几声，问问他们，给他们送一些吃的」 就是不知道谁给萧老六煎药。萧老六把自己的钱全买药了，药来了却被侄子侄女们给抢了。到了生死关头，他奋力护着自己的药，终是心有余而力不及。好在怀里剩下两副。他看那些花着自己银子长大的子侄们。 「不用看我们！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找你婆娘去！」那群侄子、侄媳，侄女道。 第465章 海盗的女儿23 第834页 萧老六给自己煎药, 他也喝双份，可惜双份都没给他带来一点改善。 萧老二在那边骂着一群畜生，没有人再管他了，闺女满灵抢走两服药给自己熬, 她知道指望不上她的哥哥姐姐们。更不愿意将要给亲爹。 满志媳妇抱着儿子什么也没做，丈夫远远地看着他们，自己跟儿子走了也好。在这样的家里儿子还能落得什么好？ 「那个老六和满志娘俩也是个可怜的！惠娘，你带着阳阳好好待着, 我去给他们熬药, 以后我就不进来了，我在外面棚子睡」李婆子道。 「婶子, 不要去了, 去了也没用」惠娘将外面看的很清楚，那些人都是一群没良心的。连自己的父母都不顾还能顾谁？ 李婆子摇摇头：「我都多大了, 你好好保护着阳阳，等冰兰回来。让她每年清明别忘了给我烧纸」 李婆子出去了，去给萧老六熬药。可惜药没了, 她向那些人索要，却没有人给。萧老六摇头不让李婆子靠近，「没用的, 婶子。您回去吧！惠娘娘俩还要劳烦您多加照顾, 告诉他们, 就说我对不起他们！」萧老六觉得自己一定会死, 想起林林总总, 觉得最对不起的怕就是妻儿了，不禁泪流满面。 「老六啊，现在明白也不晚，听婶子的，你想吃啥不？」 「那就麻烦婶子给我熬点汤喝，我好渴」萧老很干渴，很想喝一碗惠娘熬得汤，可是那只是奢望了！ 李婆子将院子里最后的一只鸡炖了，拿过去却遭到那群人的哄抢。「你们一群没心肝的！你叔叔平时少帮你们了？要不是你们叔叔收留你们他何至于落得如此？真是狼心狗肺！那些粮食都吃狗肚子了？」李婆子大骂那群萧家人。 最后给萧老六抢了一碗汤。萧老六喝了一碗鸡汤，当晚吐了血，清晨人们看时，人已经死了，身体一样黑紫。惠娘知道后没流泪，只是呆坐了很久。 紧接着就是萧老二，满志媳妇母子，满灵。院子几乎天天往外抬人，所有人都恐慌着，相互防备着。 天气转暖，李婆子盖着被子睡在草棚子。三娘天天让潘继祖给惠娘和李婆子送些吃的。如果不是继祖送，那些没良心的一定吵闹着要，说不定弄倒篱笆过去抢。潘大雄只给院里提供柴草和水，家里有粮食，自己做！ 每天因为做饭那群人吵吵闹闹，倒是没有再有人发病。 村里安静了三天后，冰兰和虾仔被潘继祖允许回村。回村也没让人知道，这时候太敏感了。他们是晚上回去的，直接去了三娘家。 三娘上下打量虾仔后，抱着儿子又哭又笑，问他们都去了哪里？虾仔只要捡好的，有趣的说.还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金银，几块金币银币.原来海外花这样的钱啊！女孩子没看到过的一个个挺新奇。 三娘和潘大雄都接触过，倒是知道是海外的。三娘将金条银块的收起来说是给虾仔成亲用。 冰兰将带回来的东西拿出来给大家吃。都是异域干果食品的，棉布没多带，每样有一匹。女孩子更喜欢，叽叽喳喳问冰兰怎么吃，拿着布料在身上比划。最近的阴云终于被驱散。 「应该叫你娘他们过来的，就怕被萧家人看到。」三娘想到隔壁惠娘他们。 「我一会儿从阁楼进去，晚上去看他们，白天还是要回这边。疫情不一定结束，有感染的可能要等几天发作，就是没感染的，外面没都好还可能传染过来。不光是人，就是老鼠蚊虫都可能传染。要是被外人知道我们回来本来不是我们的事怕是要赖在我们身上。」 三娘一听，也是这么回事，总之儿子，儿媳回来就好，「你大哥已经成亲了，等疫情没了娘给你们办」 「我们还小，再说我还在孝期」冰兰真的不着急，刚十八就嫁人？想到死了的萧老六，倒是可以拿他当藉口。 三娘也想到冰兰算是在孝期，今年怕是不行。潘家饭食简单，他们没在不知道，去年年头还是不好，听说很多地方再次遭灾。新皇收走了他们七成粮食去救急灾民，没想到天灾还没过去，疫病开始传染。 冰兰是半夜跳墙过去的，她去棚子看李婆子，「奶奶」冰兰轻轻摇醒李婆子。 「冰兰？奶奶没做梦吧？」李婆子不敢相信孙女就在眼前。 「没有，奶奶，咱们进屋」 「别，我感觉很不舒服，怕是也得了疫病，你快离开我！」李婆子被孙女回来的喜悦沖昏了头脑，倒是忘了自己的情况，想将冰兰推开。 「奶奶，我有药，异域带来的，能治你，先跟我进屋，我不会让你死」 「真的？没骗奶奶吧？」 「没有，我能害我娘和阳阳吗？」李婆子挣扎着起来，「你先给我吃药，不好我是不会进屋的」 冰兰只好在带来的包里翻找，最后拿了两瓶药出来，「就是这个，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就这两瓶，只能留给自己人」 链霉素和四环素，冰兰给李婆子把了脉，情况是不好。第一次她加大了药量。李婆子吃了药躺下，还是不想进屋。冰兰将白天的药给她留下。留了一袋带回来的吃食，告诉她怎么吃，自己要注意一下卫生等等，随后撬开惠娘的屋门。 娘俩抱头哭着，主要是惠娘。冰兰小声说着自己在外面的事，和自己回来的事。「我和虾仔还不能让人看到，等几天看村里没事了我们再出现」 第835页 「嗯，你们小心点，尽量别来了」 娘俩聊了很久，等冰兰走了，惠娘安安稳稳睡了踏实觉。 李婆子早上起来身上轻松了一些，她相信孙女带回来的药真的能管用。吃了早上的药，出来烧水做饭。孙女说了要喝开水，给自己洗洗换换衣服，这样好的快。 惠娘少有的带着萧阳出来了，她相信闺女的话，注意好了不会被感染。再说娘俩也不能一直藏在屋子里。马上春播了，地怎么办？ 一早潘大雄在院外喊:「满囤，满仓，你们今天把院子打扫了，还有那个茅房。上面下来通知说，得病是因为不干净，你们今儿都洗洗，换换衣服。一会儿我让人拉灰来！」 「叔，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快要闷死了！」满囤拖拉着鞋子出来。 「等着通知」 这天村里买了两车石灰，将萧家院子和外面都撒了一遍，萧家一天没断过水，那些怕死的人一个个都洗了澡，换了衣服。院子里挂满衣服。 「那个老婆子今儿怎么干起活来了？我昨儿看着她可不对劲呢！」满仓媳妇道。 「还有六婶也出来了，是不是真没事了？」 萧老三婆娘喊着满囤媳妇给她熬药，她觉得不舒服。满囤媳妇一哆嗦，娘啊！是不是婆婆要发病？刚才她还给婆婆换衣服，洗衣服了。 「你，你离我远点！」满仓媳妇吓得远远跑开，跑到男人跟前：「满仓，三婶会不会？」 「你带孩子从阁楼去六婶那边」满仓道。他要看看三婶是不是真的病了。 媳妇拉着孩子上了阁楼，惠娘那边的阁楼却从里面封死了。她只好下来带着孩子在篱笆跟前叫六婶。 「你们想干啥？」李婆子就像老母子护着鸡仔一样，不让惠娘与那边搭讪。 「大娘，我想带小宝过去你们那边住，行吗？我家小宝刚这么大，不看我们就看孩子吧！大娘，让我们过去好不好？」 「你们进去阳阳也会危险，不是我老婆子狠心，你要保护小宝，我要保护我孙子。不然你们跟我住棚子，再不就让村长给你们弄几间简易棚。我们啊，还是少接触好，为你们，也为我们！」 「大娘！」 「我说不行就不行。不然我喊村长了！」 那边满霞，满芳的都要过来，李婆子喊潘大雄。潘继祖闪了过来：「大娘，啥事？」 「他们要来我们这边，祸害完那边不算还要来祸害我们娘三！」 潘继祖一张冷脸看向萧家人：「要是不安分都进屋里去，我让人把门封了！」 封门？那还不在屋里等死？「不要封门，我们不过去了！」满霞吓得往回跑。 李婆子看人都走了，身体软了软，赶紧去棚子躺会儿，晾晒后的被子暖暖的.这天夜里下了一夜雨.冰兰看了看李婆子，没再发烧，便让她进到屋子里。 萧阳也醒了，一家算是团聚了。屋里有锅灶，冰兰做了云吞面，云吞是冰兰带过来的，萧阳很久没这么好好吃一顿了，居然吃撑。 冰兰给惠娘和萧阳看了看，暂时没事。李婆子单独住一个房间，吃了药，加上一碗云吞，身上出了汗，呼吸渐稳。 雨在第二天停的，隔壁传来喊叫声咒骂声。冰兰正考虑要不要救了那边的人，有人来找潘大雄，村里好像又有了其他病人。这边已经控制着不外传，怎么别人也得了病？ 随后赵小翠娘家也出现了情况，赵小翠过去看后哭的死去活来的，因为生病的是她家唯一男娃。一家人的眼珠子！ 一处好控制，多了整座村子还不都传染上？潘大雄带着儿子一一查看。等郎中过来确诊为疫病后，月牙村出现一片恐慌。农民没有钱买那么贵的药，据说根本不管用，得了疫病就等于宣判死亡. 面对死亡，亲人们各有取捨，有的愿意守护亲人，有的远远离开。得病的知道只有死路一条，看开的不让儿女近前，看不开的哭喊打闹。一时人间百态立刻显现。 村里专门圈了一块地方放病患。萧家有病的都被送去疫病区，没病的还在看管中，只有半月后没有发病的才被视为健康人. 潘大雄这晚发热咳嗽起来，吓得三娘大哭.冰兰第一个进来，随后是虾仔，她制止三娘的哭声.「先别哭，我身上有一点异域的药粉可能管用，但不多。」冰兰用眼神示意三娘。 三娘马上明白，如果能治疫病谁不惦记，外面潘继祖和其他人在问什么事，三娘忙回答：「没事了，刚才做梦着」 等人一走，冰兰给潘大雄餵进去，她跟三娘守了一夜。感觉潘大雄呼吸不再那么重才安心。冰兰一样给三娘留了五天的量，叮嘱怎么吃。 「这药你带了多少？」潘大雄睁开眼问。他觉得药管用，昨天他一感觉不对劲就知道自己也不能幸免了.没想到冰兰手里的药吃了有效果. 第466章 海盗的女儿24 「可能够十几个人的量, 我的亲人多，我不想浪费」冰兰直言。她有娘，弟弟奶奶和潘家人，外婆家.那边她一直在关注, 只要有需要，她一定会过去. 「赵家的赵安能不能——？」赵安是小翠的弟弟，也算是亲戚，潘大雄知道, 赵家与冰兰还是隔着一层的。但赵家就一个男孩，作为亲家他想尽量帮. 「我让继祖大哥去办，真的不能让人知道」冰兰无奈道，她怕被宣扬出去, 更怕被新皇帝知道。因为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 自己还好, 可是亲人呢？ 第836页 「明白，我只是风寒, 歇歇就好。赵家就一人吧！」潘大雄哪里不明白。 潘继祖拿到药就过去了, 赵家人已经守了一夜, 赵安情况很不好。「将药片餵给小安」 「这是什么？」小翠没见过这种黄色白色的药片。 「别问，或许能救小安」潘继祖道。 赵小翠接过来餵给赵安, 带着苦涩怪味的药片刚进入赵安嘴里就被吐出来。 「怎么办？小安吃不下？」赵母看儿子还在干呕，哭道。 「压成粉容成水灌进去, 这是唯一能救他的方法」潘继祖道。 赵母安抚着儿子, 「药吃了你就舒服了, 千万别吐，不然你就见不到爹娘了」 赵安答应着，将药水喝了，随后又吐出来。潘继祖心疼地想要揍小舅子，这药太珍贵了，浪费一点就是性命的损失。 再灌，潘继祖再次拿出药片直接扔进小舅子嘴里，赵安没吐出来喊着要水喝。水喝进去舒服一些。 潘继祖让他们赶紧去清洗自己，赵家宝贝儿子，夫妻俩都过来陪儿子。小翠更是一直跟过来。自她去了赵家，三娘就没让她回去。按照冰兰所说，这样最容易感染。 村长累病了，潘继祖代替父亲管着村里大小事。潘继祖是军爷，谁也不敢不服。村里再次进行大规模清理，谁不怕死据说老鼠跳蚤咬一口都能得病。不用代理村长督促，大人孩子都在干活，他们只希望那些病远离自己. 冰兰按照防疫方法给潘继祖提出建议，比郎中给的更全面。不管有没有用，大家都要试试。毕竟关系到个人安危。 赵家夫妻和赵小翠没幸免，三娘没幸免，潘继祖过来找冰兰，冰兰将药给了他，「药有限，我是留给我的亲人的。」她再次强调。 「最后一次，以后不管了」潘继祖保证道，那毕竟的她妻子好岳父岳母。 「嗯，大哥感染的机率会很高，你的我先保管，婶子不要去那边了，在家吃药，不要外传。嫂子家刚出现症状有人知道吗？」 「我将事情瞒住了，没让他们说，单独给他们弄了一间棚子」潘继祖哪里不知道利害！ 潘大雄熬了过来，还真有能治疫病的药？心中震惊，三娘也在恢复中。 赵安却出了意外，孩子本身身体弱，吃药每次都要折腾，有时候药就浪费。药餵不进去一耽搁加上病情严重。情况就重起来，药更进不去了。尽管想办法灌进一些还是无济于事。 赵家人哭得撕心裂肺，赵母吃了药知道有效，反过来看姑爷：「你为啥不早点拿药来？」 「找药不需要时间？你以为我是神仙？你知道那些药多珍贵？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弄到？你们给小安一点不珍惜！如果每次能吃下或许早好了！而且你们为了照顾小安三个人都染上疫病，三个人就是三次机会。 如果一份药拿到外面会怎样知道吗？或许就有人敢因此杀人！你们珍惜了吗？为了你们我将我爹娘弟妹的机会给了你们！你还抱怨什么？小翠，好好管住爹娘，如果让外人知道我先杀了他们！」潘继祖从来没有这样跟丈母娘说过话，赵家人呆在那里。 赵父连声说会管住赵母的嘴.等潘继祖走了，赵母继续哭，赵父少有地训斥几句，赵母只好将眼泪和不甘、委屈、恨意咽下。 虾仔从外面回来，「你外公家也不好了」 「好，晚上陪我去一趟」 冰兰过去看了黄家人，把了一下脉，不是疫病，只是舅舅得了风寒.休息休息吃点药应该好.冰兰给他们留了一些感冒丸.都是海外的，听说很管用.过两天冰兰去看后果然好了. 潘大雄好了以后开始组织春播，这哪里还是春播？春播的季节早就过了。大家还是努力耕作，不种地就要面临饥荒了！ 冰兰与虾仔都是晚上盯着月亮跟着潘家人劳作。冰兰决定还是不想露面，两人闷了就跑出。 随着温度升高疫情远远没有结束，外面传来各村镇都有疫情。有的村子出现了无人村。 惠娘带着萧阳和李婆子将院子种了蔬菜和玉米。萧家那两房也在种院子。来了二十几口人，现在只剩下十来口。潘大雄给了他们一块地让他们自己去种。 赵小翠不时打量冰兰，「嫂子有事？」 「没事，没事！」赵小翠忙道。 月牙村在潘家父子严控下没有太恶劣，只要发现一人就隔离，接触的人也隔离开。 庄稼长势喜人，村里只能算是暂时的太平。三娘将惠娘三口接进家中，分了间房给他们。这样冰兰就不用每天跳来跳去。 水稻吐穗灌浆，玉米进入成熟期，庄稼地里出现了一具黑紫溃烂的尸体。是被一名下地的村民发现的。 潘大雄带着人去看，果然人都烂了，最少死了四五日。 「有谁认识吗？」 「不认识，看着不像咱们村的」 「这样不行，先将人烧了，赶紧查附近有没有外乡人过来」潘大雄吩咐着。这块地是废了！ 尸体被弄到外面，却因为正逢雨季不好烧尸。他们只好挖坑将尸体加了石灰粉掩埋。 潘继祖带人巡视后发现情况了，一群百姓就住在离他们村不远的林子里。那个死了的人应该是他们人。「看着有一处埋人的地方，他们里面应该有疫病」 「走，去看看，千万别让他们进村，咱们可消停了，再也禁不起折腾了！」潘大雄带人过去一问，果然是从外面过来的。 第837页 「我们地里发现了一具你们人的尸体，刚被我们掩埋。你们知不知道那是庄稼地。人死在那儿，那片庄稼都废了！你让村里百姓吃啥？你们里头还有没有染病的？」 「染病的我们都让那边了」那人一指一处简易棚，「我们也没办法，外面又起战乱，我们不逃，不是病死就被杀死」 「战乱？谁跟谁打起来了？」他们一直封闭着，外面什么情况还真不知道。 「天启国打过来了，还有北方戎夷，来了烧杀抢夺，我们不得不逃！」 潘大雄父子回来一语不发，青海国目前这样还能打仗？何况这次是天启国和北方戎夷联合起来攻打过来.为什么他们联合起来了？答案只有一个，戎夷一定和天启国谈判弄到了好处，就是不知道好处是什么。 刚刚成立遭灾的青海国是不是能承受两国两个攻击？他们真的打过来怎么办？庄稼就要进入收穫期了，他们能干什么？他们本来就是天启国子民，还能去哪儿？ 村子再次进入恐慌，回来的人早就将消息传开了。 他们都不知道该帮哪边打，潘继祖想出去，被三娘拉住：「出去干啥？我们还属于疫区。再说外面又是战乱，又是疫病的，你出去不等于找死吗？」 「我是前锋营的，打仗也该我出去」 「你出去打谁？我们本就是天启国人」 「娘，我们是青海国人，皇上对百姓不薄，你没听说天启国过来的烧杀抢掠吗？作为男儿，我是要去的」 儿子坚持，三娘含泪给儿子收拾行装。冰兰只好给潘继祖准备一份药，「大哥，一包伤药，一份那个药，希望你活着回来」 「谢谢，家里交给你和虾仔了，你嫂子有身子了，请你多照看一二」 「我只能说尽力，如果村子不好，我们可能要离开避难。首选是去桑弗，或许出海。我还没告诉你呢！我那个亲爹还活着，那次我们就是跟他船走的，他的船是平安号」 「我记住了」 潘继祖走了，村中进入秋收。 「村长，玉米都被人偷走了！」 「还有种的土豆，芸豆」 「我家的水稻也被人收走不少」 这种事一直持续着，村里的百姓与外面的强盗抢夺庄稼。那只是抢庄稼的百姓，百姓为了餬口成了强盗。 本以为抢一些庄稼就行了，没想到一天晚上村外来了数十人拿着镰刀柴刀的凶徒冲进村子，他们一眼看上潘家的房子。天气冷了，他们要找地方安顿。 大门被锄头砸着，有的更是想翻墙。虾仔跟着潘大雄出来，院里已经跳进人。冰兰也出来了，她让惠娘跟李婆子萧阳躲在屋子里。 「你们想干什么？」潘大雄呵问。 「我们想借你们家房子一用」 「不可能，你们是村外那群人吧？粮食拿走就拿走，你们居然得寸进尺！」 「哼！这世道没办法，我们也不想背井离乡，可是世道不容，家没了，我们要活，只能得罪了！」门被他们打开了，进来三四十人。 潘家算上惠娘他们一共十一人，只有两个男人。形势一看就明了了。进来的人只看到眼前的三个，他们早就看好了，这家就剩下两个男人，剩下一群女人。 「里面还有人呢！让他们都出来吧！我们不想伤人，你们去隔壁住，房子归我们」 「凭什么归你们！你们这群土匪强盗！」三娘的脾气上来了，拿着菜刀就出来。 「我们走吧！」冰兰不想让人知道她和虾仔的功夫，也不想在动手的时候三娘他们拖后腿。等人都过去，她和虾仔过来收拾这些人就是。眼前形势很明显，潘大雄不敢硬磕，「我们走！」 冰兰进屋让惠娘李婆子收拾东西，等出来潘家那边还在忙活，院子里等着的那群土匪可不会那么老实地等着，开始在院子里和没人的房间翻腾，给自己找地方住，有的去厨房找吃的。 「大哥，这两家可好几个大美人呢！难道就这样放过了？」六指不怀好意奸笑。 「这家有个军爷，最好不要过了」带头大哥道。如果弄到住处和粮食，他不想惹事上身。这家儿子回来了还能饶了他们？ 「呵呵呵」六指好像明白了。去了隔壁赵家，赵家除了那对夫妻还有四个女儿。 第467章 海盗的女儿25 虾仔出来后冰兰带着惠娘回到原来的家。虾仔看屋里的人还在收拾进去催促：「娘, 别收拾多了，等会儿送你们过去我跟冰兰回来会收拾他们，咱们只是出去避避，我也是怕伤了你们」 「你们俩能打得过那么多强盗？虾仔，咱们求个平安, 家扔了就扔了, 等你大哥回来。你可千万别逞能」三娘哪里相信儿子的话。 「娘, 您快点吧！我先送三个妹妹过去了」虾仔见说不通忙道。 「还有粮食呢！粮食不带上怎么活？」三娘看见什么，想到什么就觉得什么都不能落下。 「先走, 墨迹长了难免生变」潘大雄知道穷凶极恶的人什么事都办的出来。 虾仔带着三个女孩过到冰兰家, 萧家人早就被动静吓醒，一个个畏缩着藏在屋子里不敢出来。 「娘你们把门关好了，千万不要出来」冰兰再次叮嘱着。 「你要去干啥？」 「跟虾仔去接婶子」 「去吧, 奶奶把门」李婆子道。 第838页 赵家那边传来女孩子们的呼救声，虾仔和冰兰朝那边跑过去。赵小翠听到妹妹和爹娘的呼救大急, 也不顾手里的东西了跟着过去。 屋里传来女孩子们的呼救和赵家夫妻的哀求声, 里面还有男人的□□声。 冰兰和虾仔找了棍子闯进去，很黑, 看不清什么，赵小翠也闯进来：「爹，娘, 妹妹！」 「大姐, 快救救我们！」 虾仔朝着床上的男人们一棍子打去, 冰兰一样一棍子打到一个男人身上。进来了有五六个, 有的已经赤.身.裸.体了。虾仔手上用力，不管是哪儿飞快挥舞着棒子。 「将他们扔出去！」冰兰喊道。 「大哥救命！」屋里被揍的人喊着，随后被虾仔扔出屋子。两人拿着棒子追出去，屋里剩下几个抱在一起哭的女孩子。 「杀千刀的畜生！」赵母护着闺女们。赵小翠忙去点灯，几个女孩衣衫早就被撕扯了。赵母找衣服，「这可怎么是好？来了这群土匪我们可怎么活？」赵母哭着. 「娘，你就别哭了，土匪占了我婆家那边了，不然让我婆家人过来，人多了或许好一些，我公爹和虾仔毕竟是男人，他们只是让我们离开，并没伤害我们」 「行，快去招呼吧！挤挤房子够住」 赵小翠出来的时候院子里多了很多人，那边的人都跑过来了，刚才听到这边动静和呼救才过来看。有的听到女孩子哭声喊声新潮澎湃起来，过来也是没安好心的. 地上还躺着五个男人，哎呦的叫着。进来的那群人手里拿着各种武器，看清形势慢慢逼过来。他们就不信一群人打不死眼前两人！还是一男一女！这五个还真废物！ 「刘三！你他们娘的真废物！居然让两个兔崽子揍趴下了！」有人嘲笑道。 「哥！」地上人刚要说话又被打了一棍子。 潘大雄跟三娘也跑来，两人手里一个拿菜刀，一个拿柴刀。可是被那群人堵在外面。 三娘怕儿子吃亏在外喊道：「虾仔，别硬拼，命打紧」 又朝着那群人道：「你们要房子我们都给了，你们还想咋样？你们敢动我儿子老娘跟你们拼了！」 「臭婆娘，拿一把菜刀比划啥？小心老子连你都办了！」 「呸！丧良心的贼子！信不信老娘先断了你的子孙根！」 院里虾仔这个急，收拾这群人就是费点劲应该可以，可是老爹老娘掺和就不好办。他们照顾不到，万一伤了他们怎么办？ 「爹，带着娘先走，别管我们！我们没事，这群王八蛋不够我收拾的！」 「儿子，娘没事」三娘还在外面喊。 「把这小子给我打废了！丫头留下！自寻死路爷就送送你」带头大哥终于发话了！本来不想惹事，既然动手了，那就来吧！ 赵小翠眼看着围上来的一群拿着武器的土匪突然喊道：「等等」 「干什么小娘子？」 「你们放过我们，我告诉你们哪里有治疫病的药」 这句话如一道霹雷在所有人耳边炸响，冰兰冷冰冰看向她，三娘和潘大雄不可思议地透过栅栏看着儿媳妇。三娘心里想着这事她怎么知道？难道是儿子告诉了？ 潘大雄低声嘆息，心中满是失望。 虾仔向冰兰身边靠了靠，看嫂子的眼神冰冷起来。 「住嘴!」一项老实的赵父朝闺女喊道！如果消息一传出，有这药的人就到了风口浪尖。说没有别人都不信！这不忘恩负义吗？如果靠出卖恩人活下来，还不如死了。 土匪沸腾了，带头大哥上前几步：「你说什么？你知道谁有医治疫病的药？此话当真？如果是真的，我答应你，你们一家我们不碰。会让你们都好好活着！」 「不能说！你要说了以后我再也不认你！」赵父吼道。 一个土匪上去将赵父打倒，「说吧！我大哥说话算话！」疫病死了多少人？有药就是有命！一双双贪婪的眼睛看向赵小翠。 赵小翠看了一眼冰兰，发现小叔子和冰兰都用冷厉的眼神看她。身体不觉一抖：「我刚才是骗你们的，我不知道」 「不知道？哼！不知道你就先陪陪我的兄弟们」带头大哥拿着刀逼近赵小翠。刚才这女人说的绝对是真话，现在说的倒是像假话。 「别伤我闺女，我知道」赵母跳出来。 「你知道？那你说谁有？要是我知道你们在撒谎就别怪我不客气！」 「不撒谎，真的不撒谎，我们都得了疫病，就是吃那药好的」赵母道。她闺女说药很可能是虾仔和冰兰带回来的，不然萧家那么多人都得了疫病怎么唯独惠娘三人没事？ 还有潘大雄，那天他们听到三娘哭了，还有潘大雄的咳声，后来两口子都躺了好几天才起来，还不让别人进去。她猜他们那次就得病好了，潘继祖给他们送的那药，谁都没见过，这种怪异的东西一般来自海外，从海外回来的只有虾仔和冰兰。 赵母怨恨他们没早早拿出药救儿子，赵小翠总觉得丈夫对她太冷淡，还不如就冰兰好。整个潘家对冰兰都好的不得了，小叔子更是时时刻刻护着。 要不说女人嫉妒心要不得，正因为这些心思作祟，赵小翠才在这时候想将冰兰推入万劫不复。 能治疫病的药谁也不能抗拒，你就是皇上得了疫病该死还是要死。带头大哥心潮澎湃：「那药谁有？说出来我放过你们一家，丝毫不动」 第839页 「臭婆娘！你说啥？谁有药？你可想好了！」三娘在外面大吼。 赵父挣扎着道:「你敢胡说八道我就休了你！」 「就是他们！他们从海外带回来的」赵母心中怨恨占据上风，根本不顾别人在说什么，指向冰兰二人。 「真的吗？你们真的有药？只要你们交出来，什么都好说」带头大哥换了一张笑脸看冰兰和虾仔。 「娘，你跟我爹去冰兰家」虾仔再次道。 「我不去！咱们死也死在一块！」三娘在外面都要哭了，随后大骂赵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娘，你跟我爹在这儿碍事，他们不够我和冰兰收拾的，爹，相信我，带我娘走！」 潘大雄一拉三娘：「虾仔做事有分寸，咱们走」三娘还想不走，被潘大雄生拉硬拽着走了，他相信儿子。 虾仔和冰兰动了，两人如鬼魅般迅速朝着人群打去，虾仔第一个将带头大哥干趴下，这群乌合之众就是庄稼汉，他们仗着是男人，身上有力气才敢做强盗。真对上有功夫的人也就是一群弱鸡。 赵小翠和赵家人站在那里看着一个个倒下的强盗，心里只有震惊。随后赵小翠羞恼：两个人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早收拾这群强盗？还让自己妹妹受辱！眼里怨恨加深。 潘大雄将三娘送进惠娘房子，不放心出来看情况，这一看心里也是震惊，敢情这俩孩子还是深藏不露啊！三娘哪里肯呆在屋子，出来被潘大雄拦住：「没事，他俩都没事，咱们去了真的碍事」 「什么事不事的，你快说怎么回事？」三娘急得跺脚，惠娘李婆子都出来了。 「等一下咱们就过去，那两孩子将那群强盗都打趴下了！」 「真的？我儿子那么厉害？」三娘大笑！ 那边基本上结束打斗，虾仔将那些人一个个仍在一起，冰兰给他们弄了不少迷药，最少让他们睡上一天两天。潘大雄也过来了。 「爹，怎么办？」 潘大雄也想怎么办？都杀了？他看向赵家人，冰兰身上的药不能露了，不然杀戮不断，这里永不安宁。 赵小翠好像明白什么，突然跪下：「爹，我不想的，只是相救我们」 赵母哆嗦起来：「亲家，不看亲戚分上，就看小翠怀着你们潘家孙子绕过我们吧！」 赵父在一旁连声嘆气，悔恨。去不知道如何。 冰兰在虾仔耳边道：「咱们走吧，带着爹娘」 「嗯」 「只是我答应大哥照顾嫂子」冰兰犯难了。 「那就带上，等大哥自己处置」 虾仔在潘大雄耳边低语，潘大雄点头，「将这群土匪杀了吧！我去叫人挖坑埋了」 只能这样，这些虾仔去做了，冰兰拉三娘回去，赵小翠跟在后面。 「你还来干什么！你出卖了家人就不再是我们潘家人了！」三娘更恨这个平时老实的儿媳妇。没想到她要将冰兰推出去，更没想到赵母落井下石。当初真是看走眼了！ 「娘！」赵小翠哭着坠在后面。冰兰道：「嫂子还怀着身子呢！」三娘这才没赶人， 婆媳回来，冰兰提出去桑弗国避难，这里一是战乱来了，土匪横行，他们不能自保。二是疫病没有结束，等待可能只有死亡。 「虾仔跟爹说了，等他们处理好这边咱们就走」 「那还不去收拾东西，这么多怎么带」三娘发愁了，但还是吩咐闺女们赶紧收拾，还有将家里粮食做成干粮. 赵小翠见没人搭理自己只好上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惠娘想到娘家，「冰兰，要不要让你外婆他们跟着出去避避」 「娘，你跟奶奶收拾着，我让虾仔跑一趟」 「这么多东西都带啥？」李婆子一听要背井离乡，不知道该收拾啥东西了。 第468章 海盗的女儿26 土匪被运走了, 具体弄哪了冰兰没问, 她让虾仔去通知黄家和三娘家。望海村可能离着边境更近，村里只出现了一两个看着像是得疫病的，最后确定只是风寒没事。 赵父拉着赵母过来道歉, 一看潘家人在收拾东西, 马上明白人家这是要走. 「亲家, 你们这是要走了？」 「不走等着被人卖了？」三娘没好气！「那药能说吗？孩子能带回多少？你们知道从哪儿来的吗？坐船要走一年！别说海上多惊险, 就是一年的路知道多远吗？为了你家，继祖把妹妹们的那份都拿走了！你们倒好！」 「对不起亲家，是老婆子不懂事，我会让她闭上嘴巴，你们走了继祖知道吗？」 「管不了了, 继祖不知道啥时候来，我们先出去，去海外, 等几年再回来」三娘故意道。 「亲家，你们走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四个闺女？我们不走，留下来给你们看家。我会让老婆子闭嘴。」赵父心里明白，潘家一定不会愿意带着老婆子。这兵慌马乱加上疫病横行, 他敢说他家活不了多久。何况他家正值豆蔻的四个女孩！ 大闺女有出卖家人的想法, 潘家或许看在闺女肚子里的孩子会带上，而其余的没那义务. 「这事等孩子爹回来再说吧！」三娘真心不愿意带着, 可赵父的恳求又让她擦不过面子。 赵父拉着还想说什么的赵母回去, 让四个闺女收拾一下带的东西。 「咱们真不跟着？」赵母道。 「你跟着人家敢带？」 第840页 「我不就是说说吗？他们又没少啥？」赵母还嘴硬。 「那是虾仔两孩子厉害！要不是他们, 你觉得后果如何？难为你活了这么大！」赵父阴沉着脸。 潘大雄和虾仔回来时女人们正忙着做干粮。糍粑，饼子，腌菜，刚收穫粮食，东西哪里能带走？ 萧家探头探脑看了几次，看到潘家父子又都缩回房子。 「那家人看着进进出出的，不知道忙啥？」满仓道。 「土匪不是被杀了吗？还忙啥？」他们看到虾仔拉了两三回土匪，就是不知道拉哪儿去了。 「管他！」 潘家这几年攒下的家底够丰，哪件能捨弃？背筐，竹篓一个个装满。 三娘杀了家里仅有的鸡鸭，做了满满一锅米饭：「吃吧！好日子怕是到头了！」说完翻眼看赵小翠。赵小翠被婆婆看得垂泪，被三娘哼了一声又憋回去。不好带能吃的就吃，一天吃了三顿，还是觉得没消耗什么！ 隔壁赵家挺然传来一声赵母的惨叫，随后赵家女个女儿跑来：「大伯，我爹将我娘的舌头减掉了！」 潘家人一听全跑过去，赵母疼的撞墙，嘴里满是鲜血，赵父拿了一把带血的剪刀呆在那儿。 潘大雄忙抢过剪子：「你这是干啥！」 「我把祸根剪掉了，亲家，你们能不能带着我闺女离开。我跟她娘留在这儿，哪也不去」 「行！不就是闺女们吗？我带着！」潘大雄忙应下，让虾仔去找药，冰兰用茅草纸包了一些止血消炎阵痛的伤药让虾仔给赵母敷上。倒是佩服赵父的果敢，这样赵家女儿就不得不带上了。 他们也是让潘家放心，从他们嘴里不会说出什么。 夜幕降临，大人尽量挑着箩筐，箩筐不够的就背背篓。萧阳也弄了一个小背篓背上。冰兰和虾仔最后将屋子院子看了一遍，冰兰趁机将农具和粮食收了收。将最后能带的东西全带上。两人赶着老牛大门一锁去追前面的人。 深夜小路上一行人静静走了，过了小桥就到瞭望海村。黄家人和三娘家早早在路上等着了，两边一碰，继续赶路。 直到两国交界的大河边才站住脚，对面就是桑弗，黄宝荣道：「自从咱们这边有了疫病那边就不让过去人了，要过去只能偷着买通对面看守过去。那是开始，就怕眼下买通都难了，何况咱们这么多人。」 潘大雄看着天已经亮了，先找地方歇歇，等机会过。 冰兰站在河岸，河有二三十米宽，两侧是陡直的山壁。过去只有眼前的一座铁索桥。人站在上面摇摇晃晃，对面只需看着桥就能阻挡这边过去。也算是一夫当关了。 想从河里度过？那河水湍急不说，就是下都不好下。 「还有其他地方可以过河吗？」 「坐船通过海面过去。能上岸的地方太少。还有就是向上走，大约五六十里地还有一道桥。估计那边也有人把手。」大表哥道。 众人找了树林先吃东西睡觉。虾仔想将那条小船弄来，可惜一次带不走这么多人。 冰兰让他先睡觉，想走也是在晚上。众人都睡熟了，冰兰也睡，过河的事再说. 睡醒了，冰兰招呼着虾仔往上游寻找位置。两人站在一块岩石上，对面有一棵冰兰看上的树。 「你想干什么？」 「飞过去，从这边到那边弄根绳子。」 「咱们能过他们能吗？奶奶和阳阳根本不行」 「咱们背过去，等我弄好了你就明白」 冰兰从自己带的框里找出她要的东西。虾仔却没一样认识的，但他不会问。冰兰拿出小弩，箭头带着一卷钢丝的一头飞钉到对岸树上。拉了拉很结实，这边穿了一个滑索进去，钢丝一头固定在这边树上，用卡环卡住。 冰兰给虾仔做示范：「你注意看」，她手握滑索把手人一跃，瞬间以极快的速度飞到对岸。将这头钢丝卡牢，又飞回来。虾仔按照冰兰教的试了一下，凌空飞行的感觉真的超棒！ 虾仔回来兴奋道：「有了它真的都能过去了，只是这些东西你怎么跟他们说？」 「本来就是从海外来的，他们没见过很正常。咱们人多，只能晚上走」 「最后一个怎么过去？」这东西肯定不能留下的。 「正常走，等你们都过去我想办法过去，我去贿赂看守的，就一个人应该好说。」要是她自己怎么都好过，这事回头再说。 弄好了，时间只是刚下午。趁着天亮，招呼众人过来，然后研究过河的事。 等大伙都过来后，男人们研究完加了一侧拉滑索的绳子，冰兰的小表弟第一个试着飞过去。因为加了绳子速度倒是慢了。 这边一拉，滑索又回来了，又一个表哥过去，女孩子们惊呆了，好可怕！我过不去！小女孩吓得往娘身上扎。倒是三娘家的女孩彪悍，有些像三娘，一个小姑娘让冰兰在她腰上栓了一根绳子挂在滑索上。 小姑娘鼓足勇气啊一声飞过去。胆大的一个个都过去了。剩下几个男人准备运东西。 冰兰问萧阳敢不敢让姐姐背过去？「敢！」萧阳毕竟是男孩子，还带着点兴奋。被冰兰背缚在身上，滑过去。落地萧阳还在咯咯笑：「太好玩了！」 冰兰还是要过去的，还有那么多女孩子，不敢过的她都要背过来。 冰兰先将惠娘和三娘，李婆子带过来，剩下的不着急，先过东西。捆好的直接用滑索过，筐篓的还是要人背。 第841页 等东西都过去了天已经黑了。人开始过，男人都好说，就是女孩子麻烦一些，赵家和海妹姐妹几乎没有一个人敢过，冰兰只好一个个背，左后剩下赵小翠。 她一直没说过话，与她的妹妹在一起。好像大家也都不在乎还有这么一个人。「上来吧！」冰兰蹲下身子。 赵小翠迟疑了一下趴到冰兰背上，潘大雄点点头，两个媳妇高低立显。赵小翠在悬空剎那死死搂抱着冰兰，就怕冰兰将她扔进下面的滚滚河水里。落地心安，「谢谢，对不起」 「没事，都是一家人」如果不是答应潘继祖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冰兰会毫不犹豫将她扔下去。 男人们一个个过来后，就剩下虾仔和冰兰，还有那头牛。男人们研究了许久，给牛弄了好几道绳索，最后留了一个绳扣可以绑定在滑索上。 两个人生拉硬拽，总算将牛挂上，要是断了，牛肯定活不成。没想到牛真的过去了！滑索拉回来，「你过去，我从桥上走，那点看守我能对付。大不了多给几个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不信钱还买不了我一个人通过？」冰兰道。 「我也一样能买通，你过去！」两人争执起来。 最后冰兰妥协，人一过去，虾仔将这边的卡环解开。钢丝绳被对方的冰兰收走。他们大小算起来也有五六十口子，男人们带头进了对面的山林找地方休息等虾仔。 虾仔是在黎明前赶到的，「怎么过来的？」 「铁索下面攀爬过来的，看守没发现」 「虾仔真能耐了！」男人们将虾仔夸了又夸。接下来怎么办？只能先走着看。他们算是偷渡客，只能都山林。 钻山越岭，等到了最近的村镇，他们都乔装成桑弗国人。天启和桑弗本来就是邻居，人长得差不多，而且有很多天启国人过来做生意。 桑弗以农耕为主，冰兰拿出梁平安给的银子和金子给惠娘和李婆子，将梁平安没死的事告诉惠娘。惠娘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怨恨那个男人还是什么，总之她心里很复杂。 「你这孩子，越来越有主意了，这么多年怎么就没说！」 「我怕你以后不让我见他了，这不不敢说吗？」 惠娘想想也是，要是自己知道是一定会阻止闺女见那男人的。 「我们跟我爹的船出去一年，去过很多地方，外面虽说凶险，挣钱却是很容易。我想拿这钱买地盖房，你们先在这边生活。等那边稳定了，想回去我们再回去」 在桑弗定居的天启人不是没有，他们带了丰产种子，要是与当地人好好说说，会允许他们落户的。眼下就是落在哪儿。 关于未来，男人们商量了很多次，又向此地居民打听，最后还是没定下来。眼下正值冬季，先安家，后决定。好在此时不是雨季，天气也不是很冷。 第469章 海盗的女儿27 在小镇租了三座院子, 虾仔和冰兰决定出去找定居的地方。表弟们一个个吵着要跟着, 被他们爹按下。又不是去打狼，都跟着干啥？ 「先去港口打听一下我爹的消息」冰兰想坐船去找一座岛屿或一群岛，最好占了。 两人远远就看到和平号那标志性的旗子！他停靠在港口, 哈哈哈！冰兰和虾仔大笑, 她爹真是太了解他们了！ 「大小姐, 姑爷！」船上的一名船工第一个发现两人。转身就兴奋地跑去喊人：「大小姐和姑爷回来了！」 船上立刻跑出一群人, 都是他们熟悉的，「大奎叔，宋先生，黄伯伯……」虾仔同样兴奋，一个个叫着人, 怎么没看到梁平安和方璐？ 「大小姐，老闆和方先生去会客了，要晚些回来」宋林远道。 虾仔早跑着去船头了, 冰兰答应着会等等，「宋先生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一个月吧，回来你爹就让停在这儿，他说你们可能来, 先等等, 临海港乱着呢，听说在打仗, 还闹疫病, 你爹着急呢, 想进去却没办法。他说等等你们，要是等不到只能另想办法进去。家里怎么样？有事吗？」 「我们村子没几个人，还好，没闹起来。土匪都嫌弃我们穷，没啥人过去」冰兰只好撒谎。随口问了问他们去北方收穫。 「东西倒是卖了，还弄了不少好货，就是压着没卖。这边是南方，皮毛药材的不好卖。天启国还进不去，丝绸茶叶，瓷器怕是很长时间都不好买了。没有货只能先歇歇，估计这次要修养阵子。」 宋林远说的冰兰想过，打仗一定会影响到农耕，纺织和磁窑生产。再说这次疫病后人口数量减少，也会影响到这些。此种情况下再做东西方贸易怕是很难了。 宋林远还告诉冰兰，没了天启国和青海国的物品，桑弗的船只都少了很多，据说有的船组队去开发新领地了，他们在大海南部发现了更大的陆地。这倒是新闻，新领地有待探寻，先去的都是冒险家们！ 华灯初上的时候梁平安和方璐才回来，看到闺女和姑爷笑得像个孩子！「我就知道我闺女会回来！看到你们真是太高兴了！」 「我们可是等了您大半天了！」冰兰埋怨道。 「是爹不对，走，咱们去吃饭」 「吃什么？我们在船上吃过了，先回房，我们去谈谈」 林平安笑着将闺女姑爷打量个仔细，问了问没感染上什么疫病吧？那边打仗挨着了没有。 第842页 冰兰将在家的情况一一说了，也将自己的打算说了一下：「您想一下，附近有什么好岛没有？最好能耕作，周围环境好，暗礁礁石多一些也没事，最好是易守难攻的」 「闺女，你这是想干啥？」 「占一块地方，咱们自己说了算的」 梁平安将方璐叫来，拿着地图仔细分析，位置好，环境好，能耕作的，最好别离着陆地太远，不然交易都麻烦。 最后他们将目光放在离安南不远的一片群岛，「这片有很多岛，最主要的是两个大岛.因为看着像葫芦，都叫葫芦岛.最大的岛上住着一些土着人，数量不多，有上千人。它旁边这座稍小的岛上是海盗桑杰的地盘，岛上密林和草地，能耕种，能养牲畜。 在他们两个岛周围还有大小数十个岛。有的只是长了一片林子，有的除了一座山什么都没有。还有的是沙子，有的就是一片礁石。 那边大船过不去，小船也不好走，底下暗礁多，周围还几个国家离着近，但离安南最近。不远就是大型船只经过的路线。桑杰就是看重这些才占了那里。路过的商船经常被他们打劫。」 「那就这里，我们占了「冰兰道。 「闺女，咱们占不了，桑杰有五百多人，数十条船。大多数是那种不大的渔船，咱们整不过他们」梁平安道。「再说岛上一处是毒蛇满地，一处桑杰养着很多鳄鱼，外人根本上不得岛。」 冰兰决定去岛的周围看看，平安号继续起航，群岛离着安南真的不远，只有一天多的路程.周围茫茫一片海，就在大海中出现了那么一片岛屿。 两个大岛东西一字排开，四周小岛星罗棋布。 大岛上覆盖着森林和草原，岛上山最高海拔不过百米。小岛大小各异，还有一两个就是耸立的一两座山峰。就如一两块巨大岩石从海里冒出来。 冰兰和虾仔一下子就喜欢上这里了。干了！首先兑付的是桑杰的人，只要将他们拿下就行。 冬季海面船只很少，远远的就能看到他们有一个停靠渔船的地方。海水温度低，冰兰怕虾仔受不了，再说就他们这些人怕是守不住。 船又开回来，都很满意，就是怎么占领。 「最好是诱敌，将他们的船调出来围歼。剩下岛上一群乌合之众就好说了。再说岛上还有一些他们抓来的人，上面不都是盗匪」方璐道。 围歼要有人手，指着他们肯定不够。 虾仔想到潘继祖，要是他能弄几条官船来或许就容易些。冰兰说弄官船来岛还是他们的吗只能找想过安稳生活的那种，但还要有些胆色的，能护住自己的领土. 人就这样，一旦有了目标内心的那颗种子开始蓬勃而出.再也抑制不住，男人都有征服欲，回去的梁平安和方璐等人开始商量用什么办法可以占领那片领地。 他们在港湾一直这样肯定不行。哪怕有座属于自己的小岛也好。拥有自己的岛成了他们的梦想，新的追求目标。 船上二百多人，虾仔可以带十几个男人，这些远远不够。他们没有武器，攻打岛屿就很难。对方比你人多武器多，海盗都见过血，船上的人大多是没见过的，这仗怎么打？ 想不出好办法，众人都想以观静变。冰兰提出可以让惠娘等人过来，在港口附近居住，这边毕竟物资丰富，进出便捷。 「我跟你去见见你娘和你外公」梁平安最终决定。他这个姑爷拐了人家闺女十来年却没拜见过一次岳父岳母。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他这个女婿也不例外。既然萧老六没了，他愿意与惠娘重修旧好。 住处交给方璐和宋先生做准备，人那么多总要有地方住吧！ 「闺女，枭阳国那边你就别说了，知道吗？」 「知道，您放心」冰兰看老爹紧张的样子就好笑，当初怎么抢的人家闺女？ 梁平安带着丰厚的礼品过来的，这里除了惠娘没有人认识他，但是跟冰兰一起来的，大家猜了七七八八。梁平安态度好，很快得到黄家的谅解，闺女都这么大了，这回又死了丈夫，还说啥？ 六十多人加上东西，梁平安雇了十来辆大车将他们带到港口，这边宅子已经准备好了。都是租来的，没等安置好，男孩子们都恨着虾仔跑船上玩去了。 冒险是男人的天性，让他们呆在宅子里却是受罪。别说孩子们，黄家和三娘娘家，潘大雄都跟着去了。 冰兰找外婆，「我娘跟我爹要不要办回婚事？」这是梁平安让冰兰问的，没想到老爹还是很细心。 「办，为什么不办？我好好的闺女难道就那么没名没分地跟了他不成？」 有了外婆的话，梁平安开始托宋林远准备下聘成婚事宜。这回惠娘算是真正做了一回新娘，就是跟了萧老六，萧老六都没给过她一个婚礼。李婆子说惠娘总算苦尽甘来了！ 梁平安捨得花钱，人手充裕。婚事办的倒是热热闹闹。 打探消息的人不时传来临海港口的消息，终于，在来年的春季那边传来消息：天启国和戎夷人的军队已经打到临海了，孙萧寒调集了最后的兵马决定与天启国决一死战。港口聚集了很多船只，好像是从兔儿岛过来的。 那是孙萧寒最后的底牌，如果这些人输了，他只能远走海外，或者破釜沉舟。 百姓开始大批量出逃，根本没人管什么疫病不疫病了。桑弗国再次警戒，只要从临海过来的船只都拒绝靠岸。并对港口进行排查，天启国和青海国人一概驱赶。 第843页 海面上聚集了大量大小船只，宋林远担心自己的家人，船上很多船员一样担心自己的家人。以前封港没办法，现在放开了，他们应该将家人接出来。 港口这边一排查，惠娘等人就要被驱逐。所有的事集中在一起，一条船哪里放开这么多人？ 找定居点势在必行！形势所逼。梁平安等人还是与各船商量着去处，有的人提出去兔儿岛，有的人提出去北部的石榴岛。有人说石榴岛根本不让进，都怕他们将疫病带进去，还有的干脆要北上去济州。 梁平安提出攻打桑杰占领的葫芦岛，响应者却是很少。很多是渔船，船上却载满了逃出来的百姓。冰兰统计了一下，一共七条船，上面都是土匪样子的人.乌合之众！冰兰只能这样说。 惠娘等人在排查中用金钱躲过一次又一次。平安号在临海港接到了一些船员的家属。船上人员越来越多，并开始出现了疫病。梁平安等人都急了，再找不到地方整条船即将面临死亡。 岸上还没上船的家属更不敢上，冰兰带着虾仔开始熬制汤药，接管平安号，一切听她指挥。他们有经验，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不管如何疫病没再发展，梁平安松口气。 上天好像特意要亡孙萧寒，随着气温升高，疫病再次漫延。再强的军队都不能抵挡住疫病的蚕食，威武的军士就那么倒下。天启国和戎夷一鼓作气，倾尽所有向南碾压。 这年的夏季，一个风雨飘摇的夜晚，孙萧寒带着仅有的船只队伍逃到兔儿岛。 天晴后再也没有了青海这个短命的国家。一条渔船在桑弗港附近的船只上寻找着。当看到平安号时，潘继祖终于松口气。 「大哥！」虾仔第一次这样想念潘继祖，第一次真情外露。 潘继祖也笑了：「爹娘都好吗？」 「都好，嫂子给你生了个儿子，在港口附近租的房子，大哥，快上来！」 第470章 海盗的女儿28 潘继祖爬上绳梯, 虾仔伸手握住潘继祖的手，两手互握，虾仔突然觉得有大哥真好！上前一下子紧紧抱住潘继祖，眼里居然湿湿的。 潘继祖不是一个人来了的，还带着三十几个弟兄。他们都是在撤退的时候从孙萧寒船队里撤出来的。 有潘继祖的加入，攻占葫芦岛的事提上日程。现在是缺船，缺能战斗的人, 岛上地形复杂是难题，还有岛上的鳄鱼。 冰兰道：「鳄鱼交给我解决，在你们攻打葫芦岛前我会帮你们解决」 潘继祖想问你怎么解决？却闭上了嘴巴，既然冰兰说能就一定能。 剩下的其余问题交给潘继祖和梁平安等人。 潘继祖带着十几个人开始坐渔船四处跑, 还真让他带回三条船和百十个军士和青壮年男人。 等一切准备就绪，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 和平号带着数艘中小型渔船出发前往葫芦岛。 三日后他们在葫芦岛附近海域停下, 夜里出发。冰兰划着名小船过去的，在据传闻鳄鱼滩的附近停下。虾仔被她麻醉倒了, 这次不是开玩笑, 那么多鳄鱼她不一定能照顾到虾仔。 潘继祖明白了冰兰要有什么方法对付鳄鱼了。真的能晕倒那么多鳄鱼，岛上那群海盗对付着应该不难。 冰兰在一接近那片区域就引起那里生物霸主的警觉，随后就是带着血腥的美味扑面而来。还没开化的原始物种只有本能对事物的吸引, 纷纷朝着食物扑去！冰兰能听到坚硬皮质摩擦石头和沙地的响声, 鳄鱼吞咽的声音。 一块块肉被她抛过去, 引来更多的食物动物, 为了争夺美味还发生了相互撕咬。 「发生什么事了？好像有点不对劲？」看守这片区域的海盗问。 「能有什么事？估计是哪个不长眼的被当食物了」另一个人回答。 「也是, 哈哈哈，这就些恶兽谁是他们的对手！」声音远去。 咀嚼，撕咬，摩擦声不绝于耳。声音慢慢减弱，最后停止。冰兰再次扔出的牛肉鱼肉没有引来任何东西了，她才上前查看。 巨大的鳄鱼足有十来米，而且数量很多，足有一两百条。她将特别大的收了十几条，越过这片区域有一道围墙，看来他们也怕被鳄鱼袭击。 围墙外有一个看守房，也是放哨预警的。解决掉后，外围就是一片草场和林木。沿着岛的边缘大约一公里的地方就是进出岛的小码头。码头上有几个防御点，两个瞭望台。要想从外面进来还真的不好进。 除非你踩着那边礁石过来。等过来估计早成筛子了！看好后，冰兰退回，返回平安号。 「可以了！」 潘继祖一声令下，船开往近岛区域。冰兰这才将虾仔弄醒，小船载着数人从鳄鱼滩登陆，大船等待信号。继祖带着二十余人跟随冰兰朝着港口摸去。人员不断运送着，只是船小不能多载。 岛上可能从没人敢进犯，防卫松散，对于他们这些训练有素者，干掉港口守卫轻而易举.这里毕竟是海盗，不属于正规军. 当点燃信号后很久，岛上才有人发现有外人进犯，锣声响起，为时已晚。冰兰和虾仔进入几处住所，迷晕的就是百十号人。桑杰等穿上衣服拿刀跑出来，门口站满了拿刀和弓箭的男人。 这些人都是以一当三，当五的，桑杰大喊着冰兰这边听不懂的话，估计是愤怒，不甘什么的。潘继祖还是用秦话喊着交出武器不杀！ 第844页 里面还真有人听懂了，真的放下武器，随即被桑杰一刀杀死。他们有五百多人怎么还打不跑这些外来的！ 一场血战展开，冰兰的感觉就是海盗更有战斗经验，他们里面只有潘继祖带来的人有经验，但这些人足够，加上她和虾仔那些海盗就没占便宜。 潘继祖一人对抗桑杰，在黎明的曙光中，潘继祖一刀结束了桑杰的姓名。桑杰一死，海盗乱哄一阵，像没头苍蝇乱跑后，最终被带到一块地方。 清点人数后，海盗昏迷的一百一十人，死亡一百六十人。受伤活捉的二百多人。己方只损二十余人。 这些人怎么办？潘大雄和方璐，梁平安等人商议后，从里面找出懂秦话的人，「你告诉他们，这岛我们占了，想留着的好好种地跑船，少不了你们吃喝。不想留的站一旁，我们给他们船离开。」 那人将话分已给在场的人听，居然没有一个人要走，不知道是怕了还是心甘情愿。 死尸被人扔进鳄鱼滩，船上的人全部下来接收葫芦岛。对于那么多鳄鱼，商量着还是消灭一些，以后岛上住人，万一伤着孩子怎么办？ 杀鳄鱼的事给了冰兰和虾仔。他们选了五十条留下的，剩余的全部处理掉。 怎么杀？什么刀能杀？虾仔试了试，杀一条鳄鱼太浪费力气和刀了！冰兰给了他一把短刀，一刀下去就是一条。虾仔惊异，冰兰但笑不语。 杀死的鳄鱼被人拖到一片礁石群，剥皮剔肉，骨头内脏都扔进大海。血水引来了一些食肉的鱼类。只是这片礁石他们进不来。 海水清洗后的鳄鱼肉粉白，冰兰忍不住往空间收着，肉和皮冰兰收了不少，剩余的肉被厨子拿去做了饭食。皮据说有人会收拾，可以做皮甲。不管如何，先收了。 冰兰在海滩弄了一个烧烤，和虾仔美美吃了一顿，岛上却一派忙碌。俘虏被看押着，在没了解好不会放出他们。只有这里的孩子女人没有被管制。 查看地形，清点物资，一忙就是几天。去接人的船很快回来，岛上多了一批又一批人。大都是家属. 冰兰见到惠娘等人已经是十几天以后了。他们家被分到一处木楼。一切有待建设，一切有待规划，一切有待完善。 后来传出来的消息才知道不光他们这里发生夺岛的事，就是孙萧寒带着人在兔儿岛稳定后，带人将石榴岛占了。附近的岛屿都在发生着胜者为王的故事。 天启国重新掌握了大秦土地，天启国北部一块地方连同一座岛划给了戎夷.疫病在进入冬季突然消失了。消失的莫名其妙，众人都在传孙萧寒做了有违天道的事，上天降了瘟神惩罚于他。 总之梁平安占了一个岛，随后他们又将另一个岛占了。这样整个葫芦岛掌握在潘继祖梁平安手中。 商量的经过冰兰不知道，最后潘继祖掌握了岛上的武力，梁平安掌握了船队，潘大雄和黄家舅舅管着农耕养殖。宋林远管着岛上的财政和教育。方璐管了岛上的建设和人员安置，物资调配。 所有人各得其所，只有虾仔和冰兰无所事事.不是没事做，而是不想做。冰兰在诸小岛中选了一座给自己和虾仔建了一栋别墅，天好了出海玩几天，天不好了回来两人躲在别墅不出来。 梁平安出海了跟着跑出去一年半年的.总之这两人就是没说没管. 三娘给三个闺女和赵家四个闺女一个个成亲，赵小翠忙着孩子和小姑妹妹的嫁妆。同样的媳妇差距为啥这么大？她现在什么也不敢说，就怕有人翻老帐。岛上生活安定富足，妹妹们找的男人都是潘继祖给选的，她还说什么 岛上婚娶一桩接着一桩，很多单身汉开始从逃难人员中给自己找媳妇，有的从其他国家买媳妇。总之岛上人口急剧增加。 等三娘送走那群姑娘，冰兰的孝期已过，在三娘和惠娘李婆子的催促下，冰兰和虾仔终于成亲了。 随后三娘就一个个伺候着月子，等到冰兰这里，两个？龙凤胎？三娘摸了一把新增的白发：「惠娘，冰兰是你闺女，你伺候吧！」 惠娘和李婆子哈哈笑着忙去接手。他们就等着三娘说话呢！ 孩子三岁后，冰兰为了还上樑平安心愿，生下第二个龙凤胎。男孩梁成业，梁平安是想让外孙继承他的大业。女孩梁成宝，那意思一家子都要视若珍宝，冰兰很想吐槽老爹取的名字！ 没办法，谁让梁家梁平安最大呢！四个孩子稍大一些，冰兰和虾仔带着孩子开始跟着梁平安的船往外跑。谁说都没用，人家一家就喜欢旅游！这是冰兰说的，至于什么是旅游，想想也就明白那意思。再说虾仔说了，他们留在岛上也没用，还不如到海外开闢市场. 葫芦岛上原来的土匪被分到各处燃烧着自己，创造着价值.土着被训练成最好的农民和建筑师。潘继祖的人马在这一片海域出名地彪悍，船队就在这片游荡，偶尔帮梁平安运运货物.看到不长眼的教训一番弄点外快. 梁平安的海外船只增加到了四艘，海外业务赚了大把的金银让岛上居民生活富足，房舍干净漂亮，土地种出高产的水稻满足了居民的粮食需求，开闢的草场禽畜成群，还有什么要虾仔和冰兰操心的？ 潘继祖:要不是老子在外面拼命你小子能这么逍遥! 三娘:要不是你大嫂有短处，我偏心，你们能这样自在 第845页 宋林远:你这鬼丫头，明明算学那么好，还劳累我老人家! 冰兰也想说:你们别得便宜卖乖了!哪次出去你们的好处少了吗 冰兰可真没只顾玩， 空间那么穷，她什么都要补，别的不说，粮食要充足吧!肉类海鲜类要储备吧!水果，蔬菜那是不能少的.各种绸缎老外喜欢她也喜欢.细棉布和皮毛茶叶，瓷器药材能不要吗就是煤炭和木材她也要准备. 她被海狼星剥削干净才来了的，谁知道这个世界、她的时间轨迹都会去哪儿总之此后冰兰不管去哪儿首先要看的就是她能收集什么她不能穷，要做好充足准备。 葫芦岛发展十年后，人口呈现高速增长期，他们面临着岛内有限资源短缺迹象。不光是资源，很多问题都暴露出来。人就是群居动物，地域受限，各方面都受限。就如人类的婚配，文化教育，技术变革交流等等。 秦地不管国家怎么变更文化底蕴永远抹杀不掉。冰兰也面临着让孩子回去读书，还是继续自己教。 她与辛普森谈过，关于教育，辛普森更喜欢让孩子们多接触一些，以后让他们形成自己的观念，而不是别人灌输的。 岛上高层经过研讨，最终决定可以在岛上给孩子启蒙，还可以回天启国内。孩子大一些是一定要送回去读书，再大就按个人喜爱去其他国家学习自己喜欢的东西。男孩子喜欢习武的都在岛上跟着武师学习，冰兰看过，就是海浪行的练体术，只是只有三层功法。 辛普森来岛上住过阵子，他说：「你们没有足够大的地域，足够多的资源，原料和产品，加上你们不能与外面交流，我指的是文化技术上的交流。你们不管生活的多好都属于固步自封，很多受限于人。万一出现点变数将会影响到你们整体的生活。 这样不会长久，此种岛只能适合临时居住，或少数人居住。就如那些以前生活在岛上的土着人。你们想长远发展，还是以陆地或与陆地很近的岛屿生活。因为你们永远形成不了一个社会群体。」 辛普森的话让冰兰想起三娘等人念叨多次想家的事，他们始终没有将这里当做家。 于是经过高层再次讨论，全体表决，是选择留下，还是回原来的故土。选择留下的都是年轻人，选择回去的都是年龄大的，他们对家更有着依恋。 天启国重新统一后，新皇登基，励精图治，国泰民安，百姓生活富足。派回去打听的人回来说像他们这种战乱避祸出去的还可以回原籍。原籍会按照原来的登记归还土地和房产。 这一消息让很多人欣喜，那就回去！冯璐统计了一下人数，开始分批送回想回家的人，里面就包括他的家人。人数占了一半左右，岛上立刻减轻了压力。海岛还是要，作为他们最后的底牌。 梁平安带着三娘，惠娘，黄家等人返回临海港口。去县属查询了一下，他们的户籍还在，由于土地长时间没人耕种被衙署租赁出去。县属说既然他们回来了，便要归还给他们。 潘大雄等人怀着激动心情回到村子，他们的房子还在，土地还在。一切都还在。 赵家夫妻在门口笑着迎接他们，夫妻两显得很苍老，精神倒是很好。赵父擦着眼睛道：「亲家，我给你守着房子呢！谁也没有动！」 潘大雄夫妻顿时感激涕零！ 惠娘家的木楼里冒出几个人，赵家夫妻说萧家人一直没走，田地他们在耕种。 梁平安问惠娘要不要留下？ 「留下，我们翻盖新房！让他们走！」 「交给我处理」梁平安将萧家人叫到一起：「房子本属于惠娘和李婶子，你们住了这些年也不让你们白白看家，耕种不算，我给你们一笔钱，你们回自己原来的村子，衙署那边我问过了，战乱前谁的土地还是谁的。宅基地也一样。」 「你给我们多少钱？」满仓大胆问道，看对方穿戴就知道过得如何了，还有身上的刀，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过于放肆。 「一家一百两」 「我们孩子都成婚了，怎么算？」一百两？萧家人眼睛都亮起来，内心的贪娈让他们忘记害怕，他们飞快算计着怎么能拿到更多！ 「按成婚的算，成婚立户的一家一百两」 「我们现在就分家，你给我们钱，我们马上走！」萧家马上算了一下自家能拿到几百。简直是太合适了！走！马上分家！没用半天，萧家人全部走光。惠娘只是感慨一番，马上帮着三娘收拾起来。 黄家和三娘娘家回村同样得到了自己原来的房子和土地。随后几家开始破土动工，建房给村中修路修桥，不光为别人，也为自己。 等冰兰和虾仔回来，屋后山上正在建一大片宅子，连通赵家的一起建了。村子到县城的路也在修，真是老爹老娘有钱了！可劲花吧！ 孩子们开始入学，冰兰不得不结束自由生活。梁平安要陪惠娘养老，虾仔被迫接受船队。潘继祖一样将孩子老婆送回来，他有他的事要做，只是他随时都可以回来。 新皇鼓励农耕，桑蚕养殖，鼓励海运，打击一切盗匪，包括海盗！天启国迎来蓬勃发展的春天。冰兰深深体悟：皇帝不是谁都能做的，历史自有它的轨迹，不要妄图去改变！ 虾仔只跑了两年船就罢工了，将船队交给更年轻一辈，老子钱一辈子都花不了，为毛不守着媳妇？ 第846页 对这样没出息的男人众人嗤之以鼻！ 虾仔:离不开老婆不丢人！ ※※※※※※※※※※※※※※※※※※※※ 文写到这里很想结束，却不知道应该给女主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只好延续写着，素材越来越难，写得越来越慢，大家有什么意见多多提点！ 第471章 古代老娘1 上一世冰兰算是安然度过了第一个古代人生, 古代物资匮乏, 想收集物资种类就那么多。好在都是天然的，无论如何, 最后算是精挑细选后把自己老本攒出来了。 她摸不清自己命运轨迹是什么，只能听之任之。失去意识，恢复意识, 随后很努力地呼出一口气, 也得到了想要的氧气。 耳边听到的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齐白氏！装晕也没用！这里不是你留的地方，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安守本分，守着家宅, 不得外出！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冰兰还没明白什么意思, 就听那男人大声命令道：「齐卫，马上送大夫人, 三少爷回怀州！告诉二少爷，要是大夫人再敢离开老家唯他试问！」 男人甩手走了，冰兰感觉胸口还在堵，脑袋里乱糟糟的。还没屡清楚思绪，外面进来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 模样俊朗, 行为随意, 嘟着脸一屁股坐冰兰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娘, 爹赶我们走！爹就是偏心, 我们在老家紧巴巴的, 你看二娘他们过得什么日子！住的是新宅子，吃的是山珍海味！ 就连六弟身边都有两个长随，进出的僕妇可是比我们多了不只是一点！每次给我们送钱还说日子不好过！这日子也叫不好过啥日子好过？难道他们还想过上王侯将相的日子？一年二百两！打发叫花子呢！娘，咱们不走！就留在这里，看他们怎么办！」 冰兰耳边听着男子的的牢骚，闭上眼沉声道：「先闭嘴！我先喘口气！胸口闷！」冰兰忍着惊怒将话说完，声音老气，带着沙哑，根本就不是年轻人的声音！五十岁！一个岁数蹦出来，自己五十了！ 五十在古代可就是老婆子了！自己是不是没拜佛烧香？为啥这次是个年长的妇人！人生七十古来稀！哇！七十就是少之又少，自己五十了！五十了！ 冰兰一次次哀嘆，自己还有多少年寿命？该不会像冯澈一样穿来不久就挂掉吧！悲催啊！ 冰兰忙将自己的身份回想一遍，是不是什么狗血身份的！齐家大夫人白氏，也就是原主，嫁的人是齐家大老爷齐祥荣。因刚嫁进来前两年一直没怀孕，齐家老夫人做主给齐祥荣又娶了一个平妻叶氏。 叶氏长脸，进来就给齐祥荣生了长子齐长安，随后又生了两子两女，对齐家人丁贡献可谓巨大。齐家是商户，没有太大规矩，叶氏的子女没放在冰兰这里，都是叶氏自己养着。老太太更是欣慰叶氏功劳，对她宽容加纵容. 齐祥荣在外做生意别人给了他一名歌姬，生了二少爷齐长松。这个二少爷生下来倒是抱在冰兰身边。也是老太太的意思，齐家开始日子不是很好，她不知道什么规矩.给冰兰是想用孩子能带来孩子.这是老辈子一直留下来的说法. 不知道是什么起了作用，等齐祥荣有了两个儿子后，白氏才生下自己的第一个孩子齐玉茹，还是个女孩。随后几年才生了齐家三少爷，也是齐家嫡子齐长轩，嫡次子齐长涵。 齐家大房生意主要在泰州，人自然在泰州时间长。生意做大后，这边就正式安家，叶氏一直与齐祥荣住在泰州。白氏一直在老家怀州待着，侍奉公婆。齐祥荣也就过年过节回来，白氏一年就见丈夫那么一两次面，有时候还见不到.能生三个孩子还就不错！冰兰想吐槽。 平妻叶氏却是一直跟着齐祥荣，加上身边还有两个婢妾一个歌姬，可谓享尽齐人之福。 白氏这次过来是因为自从公婆去世后老家收到的生活费越来越少，少到了他们生活越发艰难。再想想这边丫头婆子，僕从小厮的，白氏终于爆发了，一番闹腾后。没想到齐祥荣不但没帮着她说话，惩治善做主张剋扣他们的叶氏，还将她当着丫鬟婆子妻妾责骂一番，白氏一口气堵得晕死过去。 还真的死了！冰兰暗自咬牙切齿，混帐王八蛋的齐祥荣，简直就是渣男！她就这样走了岂不便宜了他们！ 平妻是流行于商人内宅里的一个名词，平妻不是妻，只能算是妾，但地位比妾高，比妻低。名字好听，平妻好像与妻一样平起平坐似的。这也给了某些有野心的人予充分理由。 官宦讲究的人家绝对不会让自己内宅出现这个名词，那叫乱了祖宗礼法，没了规矩！想此冰兰握握拳头，感觉到了力量的存在，猛然睁开眼，外面进来一个男子，只是做了一个行礼的样子，那神情倨傲，根本没把冰兰与坐着的三少爷放在眼里。 「大夫人，老爷吩咐小的送您回去，马车已经备好了！您还是赶紧起来，别叫小的为难」说着向冰兰和齐长轩瞟了一眼。 「狗奴才！没叫你进来竟敢擅自进来，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齐长轩骂道。 「三少爷原谅，老爷催的紧，小人不得不冒犯！」这个叫齐卫的脸上带笑，语气一点没有恭敬。 「滚出去！」齐长轩吼了一声，「一群王八羔子！恶奴！」 齐卫挤出笑躬身站在门口还是没出去：「三少爷息怒！小的也是奉命！」 第847页 「你奉谁的命令竟然可以不顾礼法？奴才什么时候能随意进主子房间了？」冰兰坐起来下床盯着齐卫道。 「嘿嘿，大夫人，您不是明知故问吗？」齐卫讪笑，心里却生出怯意，他觉得大夫人气势变了，什么时候大夫人有了这种气势？齐卫有种想出去的念头，但想到大夫人在老爷面前那种被压制却没能力反抗的样子，心往下放了放。 怕啥？有二夫人和姥爷呢！在这个家里谁还能反了老爷不成？ 冰兰看齐卫闪烁不定的目光，随后又坚定下来与她对上，那就是倨傲轻视的目光。冰兰将手上的力气再次试了试，扬起手一巴掌抽在齐卫脸上：「大胆！什么时候奴才敢与女主人对视？吃了雄心豹子胆吗？谁教的你！」 齐卫随着巴掌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他被这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一旁的齐长轩目瞪口呆，老娘威武！「哈哈哈哈！娘，打得好！」说着起来上前在齐卫身上踢了几脚。 齐卫疼的倒吸几口凉气，回过神来喊道：「来人啊！大夫人打人了！」 冰兰一听上去就是两脚，让你喊人！让你喊！心中气闷不发泄憋屈！就听两声惨叫，冰兰一听估计是肋骨被她踢折了！折了又如何？这样欺主的奴才在古代是不是应该打死？ 外面呼啦啦进来一群人，帘子打开，门口出现一名衣着雍容华丽的妇人——平妻叶氏。 看看人家一身穿戴，头上都是足金嵌宝石的，身上都是云锦，手上玉镯碧绿剔透。哪像冰兰这原主，身上的衣服是丝绸的，样子老旧不说，质地明显没有叶氏的好，头上的是赤金发簪，那样子还不知道是啥时候的。手上也有玉镯，与叶氏的就是相差多个等级。 叶氏垂眼看了一下地上疼得曲身哼唧的齐卫，抬眼对上冰兰目光，眸中带着冷厉和嫌恶：「姐姐，什么意思？」 冰兰看着对方不答话，叶氏脸上怒气越来越盛：「去把老爷叫来」这是对身边的人说的。 一个婆子和一个小丫鬟在人群外面不住朝里张望：「大夫人，大夫人？」这是白氏带来的两个下人周妈和秋英。一直没被允许进来，想想更是气！她带来的人竟然被人当老妈子使唤，安排到了杂役粗使那边。 「你们俩给我进来」冰兰朝外喊道，两人才敢分开众人从叶氏旁边钻进来。看到门里门外两位夫人对看着，乖乖站在冰兰后面.冰兰心中也上来怒气，叶氏算什么东西？一个妾竟然敢跟她较劲！ 本想上去揍叶氏一顿，外面有人喊老爷来了。叶氏忙闪开，众僕从纷纷退出去。厅堂一下子空落起来，齐祥荣站在里屋门口看了眼地上躺着的齐卫，齐卫忙凄哀地唤了一声「老爷！」 齐祥荣怒向冰兰：「白氏！作何解释？」 「奴大欺主，应该乱棍打死！」 「冤枉！老爷！奴才怎敢欺主？借给小的也不敢啊！小的只是按老爷吩咐来叫大夫人和三少爷，没想到大夫人上来就给小的一巴掌，三少爷和大夫人还踢了小的！老爷！给小的做主？」齐卫忍着疼痛居然还反驳着，满嘴胡说八道，冰兰上去又是一脚，刚才还是轻了。 这回好了，齐卫直接吐血晕死过去。 「你！ 你这个毒妇！竟敢当着我的面就敢如此妄为！背后还不知道多么恶毒呢！」齐祥荣指着冰兰怒道。 叶氏忙上前给齐祥荣顺气：「老爷息怒，气大伤身！姐姐性子就是如此，老爷担待。」 性子就是如此吗？要是性子这样何至于被欺负到生活拮据！ 「叶氏，我什么性子？我倒要听听我是怎么性子如此的？」冰兰一看叶氏扶着齐祥荣坐到厅堂主位，她顺便坐到了下手。这个叶氏还算聪明，没有去占齐祥荣旁边的位置。冰兰本想着她敢坐上去一定将叶氏暴打一顿。 叶氏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呢！冰兰郁闷，那叶氏根本就没搭理她这茬。这让冰兰越发觉得叶氏心机太大。 齐祥荣一拍桌子厉声道：「说！白氏，今天你要是不给我说出个理由，我就休了你！」 休妻啊！难得！冰兰正欲高兴，齐长轩跑去厅堂：「父亲凭什么要休我娘？您一年都不回几趟家，祖父祖母哪个不是我娘伺候出去的？家里家外哪一样不是我娘操持？您不但不知我娘辛苦还要休妻？你要是敢休我娘我就跟我娘走！离开齐家！」 「畜生！逆子！竟敢跟长辈这样说话！真是没一点教养？这就是你说的你娘辛苦出来教养的好儿子？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了不尊重长辈！」齐祥荣再次拍桌子。 第472章 古代老娘2 冰兰迈步出来, 对齐长安道：「大人说话，不用你插嘴，休妻有七出之条，还有三不去！不是谁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除非娘自愿，不然谁也别想让娘离开！」 叶氏脸色变换了几下恢复平静, 她当然知道, 要不然早就让齐祥荣修了白氏了！齐祥荣气得想暴走！ 冰兰对他们无视，对齐祥荣道：「尊敬长辈？我倒要问问你是怎么□□奴才的！知道我为什么要打齐卫吗？那是他该打！ 作为奴才不经通传擅自就进了内室, 你觉得一个奴才有权力擅自进主人内房吗？还有, 一个奴才谁给他那么大的胆子敢与主子对视？就凭这个我就可以挖了他的眼睛！」 冰兰话一说完，叶氏瞠目，这个白氏气势好大！啥时候白氏敢这样说话？以前不都是唯唯诺诺的吗？就是再不满也不敢放个屁吗？ 第848页 齐祥荣语塞, 如果白氏说的是真的，齐卫就是打死都不冤。不冤是回事, 可是打人, 还打他的人, 齐祥荣就气闷，白氏！白氏胆子何时大了？ 齐祥荣被冰兰气势一压, 随后一阵恼怒：「白氏！让你离开为什么还不走？」 叶氏在一旁添油加醋：「姐姐是捨不得呢！老爷, 不如就让姐姐留下吧？我们姐妹还是个伴！」 「哼！她不需要你那么好心相待, 老家是根本, 作为一家主妇不在老宅在哪儿？难道将老家弃之不顾吗？」齐祥荣说的大义凛然。 「你也知道我是家里的女主人啊！」冰兰冷哼：「齐祥荣, 你说的真比唱的好。老家是根本？你何时将老家看做根本了？也就是一张嘴！」 「胡说！我啥时候没将老家当做根了？」 「哦呴！你每年给老家几两银子？你给老家几个僕从？你多久没回去了多久没修缮老宅子了？要不是爹娘留下点家底,我们都要饿死了!你们活得倒是逍遥快活!你看看我这个女主人穿戴, 你再看看你身边的小妾怎样的穿戴, 我就是去衙门告你一个宠妾灭妻都不过！」 「姐姐！」也是一听眼泪吧嗒吧嗒就落起来，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齐祥荣，真是我见犹怜。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装什么嫩真是噁心! 齐祥荣气得再次拍桌子：「白氏！你敢再污衊超敏（叶氏）我就让你扫地出门！超敏帮着打理这边的宅子不说还要操心老家的生计，你不但不知道感恩，竟然污衊超敏！真是！真是——！」齐祥荣竟然手抖起来，嘴上的鬍子一颤一颤。看到手边的茶杯拿起朝着冰兰就砸过去。 冰兰哪能让他砸住，身子一闪，躲了过去。茶杯带着水线摔在地毯上打了一个转，没碎。地毯上留下一片水渍和茶叶片。冰兰大怒，竟敢砸老娘！看着身边博古架上一个花瓶拿起来朝着齐祥荣也砸去。 「老爷！」叶氏眼看着花瓶飞来扑向齐祥荣，花瓶正好落到叶氏后背，叶氏顺势晕倒。 齐祥荣一见又急又怒:「来人！快来人！去请郎中！」守在外面的人早就听着动静呢，一听里面响声不对马上就有露头的进来的，有往外跑的。 「快抬二夫人床上去！」齐祥荣根本顾不得其他，他最担心的就是叶氏。 冰兰冷哼，她掌握着力道呢！叶氏不是吓晕就是装晕。看着忙碌的众人，冰兰叫上儿子出来，站在院子里观察整座院子。齐家在泰州的院子是三进带跨院的宅子，她们所在位置是二进的正房，侧院住着两个婢妾一个歌姬。 三进住的是小辈，此时两个婢妾都躲在房间里或藏在某处不敢出来，游廊处站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少妇拉着一个孩子，那是齐长安的媳妇王氏和她的女儿.因为怀孕不敢过来，只能远远看着。 冰兰扫视周围，叶氏已经被移到她的房间。叶氏的房间在二进正房的中间位置，倒是她这位大夫人被安置在一个旁边位置。 齐祥荣看到院子里信步的冰兰气往上涌：「白氏！进去给我跪着！超敏一旦有个好歹我就让你偿命！」吼完冰兰又朝着那群丫鬟婆子吼：「都死了吗？将大夫人带下去！没有命令，不准出来！」 婆子们就要上前，冰兰冷眼扫视：「看你们谁敢？」婆子们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若是以前他们还真不怕大夫人，只是今天大夫人可是很不一般呢！连二夫人都敢砸了，这要发起疯来他们还有好？ 「不听话的全部发卖！」齐祥荣丢了一句便去看叶氏。 婆子丫头们得了命令相互看看：下人就要听主子的，主子让干啥就干啥.想此众人一拥而上，齐长轩又急又怒：「大胆！你们竟敢以下犯上！」生气归生气，人上来不能不护着老娘。 冰兰看儿子护在自己跟前推搡着围上来的下人，周妈和秋英护在她两侧。还不错，这儿子看着不是很中用的，只要人不坏，对自己有孝心就值得她护着。眼看着儿子个婆子丫头被围上来的人推搡吃暗亏，冰兰往后靠了靠呵道：「住手！」 众人下意识停下，都看向冰兰。齐长轩担心地问冰兰：「娘，他们挨着你了没？」 「没有！儿子，你们闪一边去，今天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 「娘，这些狗奴才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咱们走！以后再也不来了！」 「不来了咱们吃啥？喝啥？你是齐家堂堂嫡子，做奴才的竟敢与你推搡！我看他们连家规都忘了！回去我就找族里你那些叔伯们，看看像这样的奴才该怎么处置！」 冰兰的话让大部分人心生了怯意，都回头看向二夫人房间。齐祥荣还在屋里守着叶氏，叶氏紧闭双眼昏迷不醒。齐祥荣焦急万分：「郎中怎么还没到？去催催！」 门口人答应着往外跑，管家唐诚带着郎中往里跑，众人的目光都被他们吸引。冰兰一拉儿子朝着前院走。大夫人往前院去了，婆子们忙追上去：「大夫人，您去哪儿？老爷让你回房」 冰兰还是快步走，齐长轩不知道老娘要干啥，只好跟随着。周妈和秋英紧跑几步才跟上，后面又追了七八个丫头婆子。 冰兰暗骂古代这房子一个胡同，一个游廊的拐了还几次才到了一进一排正房。冰兰按着记忆推开一道门，里面正好是书房。 人进来随手将齐长轩和周妈，秋英拉进来，后面的人被她一推，门关上，随手还上了插销。 第849页 「回去告诉你们老爷，我就在他书房待着，不给我一个好交代我就点了他的书房！」冰兰朝外喊道。 「娘！」齐长轩觉得老娘疯了。 冰兰让他稍安：「长轩，我们今天必须要到该要的，你爹眼里已经没我们了，这个家财产被叶氏和齐长安把持着，以后你和长涵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万一你爹有个好歹，你们不会得到多少家产。以前娘疏于对你的管教，你奶奶也惯着你，你爷爷教你你不听，两个叔叔不管你，你爹根本没时间教你，以后你凭什么生活？靠什么养家？还有你弟弟，你们俩的嫡亲的兄弟，他还小，你靠什么照顾他！ 所以我们要争，要回我们该得的。回去跟长松好好学做生意，不然就好好管理马场，实在不想学娘不勉强你，但你要想好了将来靠什么活着！」 「娘，我是齐家的嫡子，家产将来自有我一份，但那些还是以后的事，眼下您想怎么办？我们真的与爹作对吗？」齐长轩有些顽劣，但是品性还是受传统思想影响，骨子里是守规矩的人，他可从来没有想过与父亲对抗。 「不然呢？咱们空手回去？每年二百两银子哪里够开销？你弟弟读书，读书多费钱你不知道？还有你都二十一了，年底你要成亲，房子不修不收拾？家里家外的人情用什么？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要不是你爷奶留下的继续和你二哥这俩月帮着贴补你觉得我们日子能过去？」 提起这个二儿子冰兰内心是满意的，齐长松虽然是歌姬生的，却是她一手带大，孩子跟她很贴心。人性也很质朴，却不是没有心机的。这几年老家生意全凭他打理，见到家里生活困难经常变相贴补。这么一想，冰兰倒觉得这个孩子很贴心。 冰兰数落着，齐长轩不禁头大，以前祖父祖母在的时候这边每年给的银子是足够开销的，可两位老人一离世，这边马上削减了开支。一大家子每年二百两，生活每况愈下。 他娘是堵着一口气来的，正牌夫人来了根本没受到应有的尊重。他也生气，只是不知道怎么改变。离开不甘心，不走却是不想看二夫人和大哥大嫂诸人的脸色。 以前有祖父护着他，将他留在老宅掌管马场。马场是齐家在怀州主要的营生，除了马场还有两个铺子一个磨坊。大多数都是他二哥在管，他只每天去看看就好。两个铺子一个是收购山货，一个是杂货，经营从泰州运过去的茶叶，瓷器，盐巴等物。磨坊几乎不赚钱，那就是为了方便乡里建的。 牛马场见东西不见钱，养好的牲畜被赶过来销售，钱根本看不到.能见到钱的杂货铺却是要负责马场开销和进山货，齐祥荣或者说齐长安，齐长明将帐目算的仔细，老宅子想占点便宜怕是都不成。 还不如二房三房日子过得好，当初分家大房要了马场和磨坊，铺子是后来置办的。二房分到了田地和铺子，三房要了银子去瀛洲那边发展了。 「娘，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齐长轩道，今天老娘霸气十足，豁出去了也没什么可怕的！ 冰兰坐在太师椅上，周妈吓得腿还在抖，秋英倒是淡定，站在门边把手着，在她脸上居然看到了兴奋。齐长轩落座在冰兰旁边则是一脸愁楚，冰兰扫视书房。这是一处内外两间的书房，一间会客，一间说是书房，不如说是帐房。 第473章 古代老娘3 看着那些帐本就知道了。博古架上摆着一些瓷器和玉器, 书架上有一些书。冰兰起来去里间琢磨书架，据说古代人都喜欢弄个密室，暗室，也不知道齐家有没有？ 齐长轩看他娘在书房东摸西望的好想找什么，也就跟着进去看。 「里间门关上吧!让周妈秋英把守好门」看儿子进来, 冰兰道. 长轩不知道老娘要干什么, 听话地照着冰兰吩咐去做.门关上，冰兰手放书架上，书架侧推没推动, 冰兰向里一用力，吱呀一声真的动了。就连身边的齐长轩都吓了一跳。「娘！」 「看着」冰兰说完再用力，里面就是一间暗室, 「长轩, 把灯点上」 齐长轩从边上摸到了火镰，里面两侧就有灯，灯点燃后一室明亮。瞬间也看清楚里面桌案, 帐册, 箱子，架子等物。 冰兰再次看了一下外面门和窗户，里面的东西不是别人能看的。冰兰打开一个唯一没上锁的箱子, 里面堆着半下整锭或散碎银子.其余的都锁死着，齐长轩抬了抬, 有轻有重. 再傻也知道里面都是值钱的东西.靠墙架子上那些盒子里更是珍贵的药材和玉器珠宝等物。 「原来爹有这么多东西却不肯多施捨于我们一点！」齐长轩冷笑, 他突然看透了什么, 明白了什么！他爹从来就没看重过他这个齐家的嫡子！远处传来脚步声，不是一个，是一群！ 「长轩，你出去，先挡一下你爹」 「娘？」 「没事，我就是看看你爹到底干了什么？」帐本藏在里面有什么？ 外面传来敲门声，「大夫人，快开门！老爷来了！」 齐长轩出去，冰兰一个个将锁快速弄开锁上，里面不管什么都收.最后除了那半箱被齐长轩看到的箱子，其余的全部收起来.架子上的箱子盒子一样收，留下的也就是被齐长轩看到的. 这一下几乎扫清了齐祥荣的全部家当.最后抱了帐册出来放在书案上，熄灭灯.外面正在撞门，里面三个人尽力顶着.书架没有恢复原位，离着一道缝隙，冰兰打开里屋门. 第850页 「娘，好了没有」齐长轩不知道他娘要做什么。 「你们记住，我们进来房间就这样，回头给你们好处！」冰兰叮嘱周妈等人。 「记住了，夫人」秋英忙道。周妈后知后觉跟着答应。齐长轩不知道冰兰什么意思，但他觉得就该听他娘的。 「门打开」冰兰命令秋英. 「是大夫人！」小丫头利索地打开门，外面的人跌进好几个。外面齐祥荣带着怒气进来，根本无视那些地上的人。 「白氏！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书房也是你能进来的吗？给我滚出去！」说完想到了还在躺着的叶氏，怒气上涌「白氏身为主母，毫无德行，今天不加以惩治难以家安！唐诚，去请家法！」 外面守着的唐诚应声而去，齐长轩正要辩解，冰兰将刚翻看了几眼的一本帐簿扔给齐祥荣：「生意不好做是吧？日子困难是吧？这就是你所谓的艰难？要是让族里知道了你说他们会怎么样？」 想要暴怒的齐祥荣看到扔过来的帐簿惊怒，这是密室里的，白氏怎么拿到的？再看书案上那一摞帐簿和还没恢复原位的书架，头上开始冒冷汗。这些都是他和长子这些年经营生意的真实帐簿。 白氏进了密室齐祥荣有些恼羞成怒:「白氏，你竟敢——！」 「我敢什么？齐祥荣你真龌龊！每年给老宅二百两银子，你很穷吗？穷的连老婆孩子都养不起了？」 二百两？齐祥荣脸色难堪，那边的费用一直是叶氏打理，如果是二百两，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眼睛转了转，「这事我会查，但你犯的错是不可原谅的，必须受到惩罚。」 「叶氏呢？她苛待你的妻儿，冒犯主母就不该受到惩治？」冰兰敲着帐本道，这些帐本足以让齐祥荣颜面尽失，族里地位受到威胁。别的生意不说，马场可是有家族的分成。她相信这对父子绝对从里面做了文章。 随着冰兰的敲击齐祥荣心在颤抖，再看悠然坐着的冰兰才意识到自己站着，何时轮到了白氏坐着他站着？「白氏！给我起来！还有那些帐簿是你能动的吗？自从你来后。恶迹累累，如果不是念在你侍奉双亲我早就把你休了！你别得意！即使我休不了你却也能将你安置到庵里清修！」 「想送我去庵里？你最好先将自己屁股擦干净！」冰兰随手将书案上一笔筒拿起朝着门砸去。齐祥荣以为砸他，吓得又是一身冷汗，「悍妇！悍妇！简直无可救药！」 门外却传来一声痛呼，原来是砸中了去取家法的唐诚。随即砚台，茶杯等物纷纷飞出去。「长轩，给娘拿博古架上的东西，我们在家辛辛苦苦度日没人管，倒不如大家一起同甘共苦！」 齐长轩还真的将一个花瓶给了冰兰，齐祥荣一看是自己心爱的梅瓶就要抢，他哪里抢得过冰兰，花瓶应声碎在外面。又一群人过来，领头的是被人喊回来的齐长安。 他带人一进来就看到冰兰手里拿了一件瓷瓶又要扔出来。顿时愣住，那个性格软弱，只知道哭的白氏何时成了悍妇？「大夫人，你这是干什么？」 冰兰一听叫她大夫人，本来想扔外面直接朝着齐长安砸去：「没规矩，没教养！你应该叫我什么？」她学过历史，看过电视剧，即使没研究也知道，在古代，不管是妾婢姬生的孩子都只有一个母亲，就是这家的正牌夫人。齐家就是她！ 那是较真的说法，不较真倒是无所谓。但是今天她一定较真，就找他们的错！ 齐长安躲了，却没全躲过去，瓷瓶还是砸中了他的胳膊。「你!」齐长安哪里受过这等待遇，怒瞪冰兰后看齐祥荣，这女人一定疯了！「爹，我看大娘是疯了！疯了就应该去该去的地方。」 「来人！」齐祥荣刚一喊人，冰兰笑起来：「齐祥荣，我看你是不是应该查查你这房子有没有丢什么吧？我们进来东西就摆在这儿了！」 齐祥荣一听这话，身上顿时冒出冷汗，双目圆瞪！「你，你说什么？」外面人进来一大群，齐祥荣将下人赶出去。跑到书架位置，齐长安也跟过去，父子俩推开书架，点上灯火。 当他们首先看到架子上少了很多东西后就是一身冷汗，没锁的箱子东西还在，心里稍安。随后将上锁的箱子一个个打开后顿时傻眼，父子俩不敢置信，将架子上的盒子也打开了，什么都没了！「爹!」齐长安简直都要哭了！那是他们全部家当，就这样没了？ 齐祥荣强稳心神，还是忍不住发抖，齐长安扶住齐祥荣：「爹，怎么办？」 「先出去」 等父子俩出来，冰兰母子已经离开原来的座位，坐到外面会客室，周妈和秋英站在他们身后。 「齐老爷，丢了什么东西没有？我们可一直没离开，丢了什么也别找我们！谁知道您有什么宝贝！」冰兰看齐祥荣一出来便道。这就想气死这个渣男！ 齐祥荣已经没空理会冰兰的挑衅了，「将所有人都叫来！」 齐长安出去叫人，齐祥荣看着眼前帐簿发呆，究竟是谁偷走了他的全部家当？那么多东西要带出去可不是容易的。他再讨厌白氏也知道眼前这几个人不会拿，主要是你拿不走！如果丢一星半点的他会怀疑，密室那十来箱子东西没有人手车马配合根本带不走。 「长轩，你们进来有没有看到什么人？」这个儿子不如长安聪明能干，但是秉性还算纯善，相信不会说谎。 第851页 「没看到，我们进来就看到书案上这一摞帐簿，一共没有半刻钟，娘刚翻了几本您就来了.再说外面一直有人敲门想进来，我们即使想干什么怕都是不可能!」齐长安道。 「里面的密室你们没进去？」 「我们根本就没注意到还有什么密室！这个书房我和娘好像是第一次进来吧！」齐长轩语气带着嘲讽。 「书房是什么地方是你们该来的吗白氏，你擅自闯书房，这事以后跟你算帐!你先盼着丢失的东西找回来，不然你们都脱不了干系!」 外面呼啦啦来了好多人，就连叶氏一听家里失窃都不顾装病被婆子丫鬟搀扶着过来了. 冰兰一看，不禁失笑:「叶氏!看来我砸的还是不够重!怎么你后背挨砸了头上也伤了」叶氏头上不知为何弄了条带子扎上，好像头也伤着了. 叶氏憋屈的要死，还要装柔弱:「老爷？」 「行了，先坐下」齐祥荣没空处理两妻之间的矛盾，什么比失窃的财务重要？也是值得坐下，用那双杏眼冰冷地斜视冰兰一下，又收回来。谁偷了她的钱就等同杀了她的父母，要是让她知道是谁一定活剥了那人的皮！ 「父亲，人都全了，全府的人都到了」齐长安过来禀告。 「你跟管家将全府搜查一遍。派人将郁江（叶氏大女儿的丈夫）叫来帮着查！唐诚，你让大门将这些天进出车马人员的名单拿来……」齐祥荣一一吩咐着，就连叶氏都给了任务，唯独冰兰主僕四人干坐着。冰兰坐的踏实，去找吧！上天入地你能找到才怪！ 其余三个知道没自己的事待得一样坦然。偌大的院子，房间那么多，一个个查不知道查到何时？冰兰渴了，没有茶水，饿了没有食物。所有人都在为失窃的事忙碌着，也好像是在故意忽视他们。 李郁江来的时候带了几个捕快，不到三十，却是一个老练的商人了。齐家和李家结亲算是互惠互利。 「爹，家里丢了什么？这几位都是州府有名的捕快，平素与小婿交好，今日特来请他们帮着彻查一二」 「几位辛苦了！请坐，看茶」齐祥荣忙拱手。 「齐大老爷客气了，咱们都不是外人，不知道贵府丢了什么？」 第474章 古代老娘4 丢了什么？他能说丢了齐家的全部家当吗？齐祥荣心中做苦, 嘴上却说：「十几箱子货，上等毛皮和丝绸，还有一些名贵的药材和刚收上来的一些银两.」 众人吸口气，光这些损失就不是小数，「大老爷东西放在何处？」 「由于这批货十分珍贵, 我都是放在书房里的。平时书房没人敢进来, 白天我不在会上锁，夜里都是有人把守。所以我是放心的。」齐祥荣道，他很纳闷, 怎么就会丢呢？他几乎每天都会进去，虽然没有注意那些上锁的箱子里是不是失窃，那架子上的东西偶尔他会把玩一番。 密室里的一切他再熟悉不过, 要是有人动过他一定会敏锐地发现。以前他敢肯定没有出过问题, 最可能出问题就是近几天。近几天也就是白氏来后，白氏？齐祥荣再次回忆冰兰来后种种。 除了今天白氏发疯后变得特殊外，以前根本没过来的机会。今天为什么？白氏为什么一定擅闯书房？而且今天的白氏反应太过特殊, 以前白氏除了哭也会闹几句, 绝不会像今天敢打人砸人！ 「倒是今天内人和三子进来了，他们进来只有半刻钟左右，没再出去。还有我今天上午时来过书房, 走的时候帐簿位置变了。事情发生最有可能是今天，当然也不排除这两天」齐祥荣继续补充。 捕快都看向唯独留下的白氏等人, 叶氏已经在外面跟儿媳妇在审问婆子丫鬟了。 捕快甲一拱手：「敢问夫人进来时可能看到过什么人？」 「没有任何人, 我们是被下人追赶过来的, 进来就没再出去，而且就那么短的时间。来的时候就这样子。」冰兰回答。当家夫人被下人追赶？这是出事了？齐祥荣的脸黑了黑。 李郁江不去管岳父家事，目光审视了一番几人，脸上是谦和的笑容，目光却将几人搜索一遍。好像他们身上能藏很多东西。 捕快将整间房子检查一遍都没有任何线索，货物多，而且拿东西留箱子？那么多散货想从齐家弄出去可不是容易事，他们怀疑是内贼或内外勾结.目光再次落到冰兰等人身上，齐祥荣会意：「将两个下人带下去！」突破口只能从她们身上找。 周妈吓得往后躲，秋英却冷静很多：「我们什么也没做」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要问就在这儿问，带下去谁知道你们要做什么龌龊事？要是屈打成招我们不冤枉死？」冰兰冷声道。 「白氏！不要胡搅蛮缠！下人必须盘问！谁也不例外！」齐祥荣喝斥道。 「走！我作为齐家主母是不是应该去看看你们是怎么审问下人的？」冰兰起身往外走，院外叶氏和儿媳妇王氏坐在那里正一个个审问丫鬟婆子。搜查的人还没回来，院子里跪着一群人。 看到那么多下人，齐长轩哼了一声，日子不好还能用得起这么多下人？骗鬼去吧！「我倒不知这边用了这么多下人呢！这一年下人的消费比每年给老宅的二百两都不止吧？」冰兰随声道。 听到二百两，那边的叶氏和齐祥荣脸色都不好起来，现在可有外人呢！捕快装作没听到，跟着李郁江去审问男僕。 第852页 叶氏和王氏过来见礼，齐祥荣让她们继续审问，有人给搬来两把椅子，冰兰坐下看叶氏问婆子丫鬟。问题不外乎这几天都去了哪里？干什么着？谁作证等等。 没有人证的单独出来，等审问完宅子里的人后，叶氏看向冰兰这边。意思是你这还俩人呢！ 「去吧！实事求是回答」冰兰点头。他们一共来了没几天，来后第二天周妈和秋英就被分派干杂役。这一问冰兰才知道两人不是干噼柴就是洗衣服刷马桶。干了这么多活居然没有人证明！ 冰兰越听越生气！等问完了，两个人又被带到无认证的一边，直接将手里的茶杯摔了出去：「没想到我堂堂齐府大夫人的丫头婆子沦为给你们的下人做下人！洗衣服，噼柴？刷马桶？真没想到这就是齐家的规矩！」 「白氏！」齐祥荣呵道！ 「别跟我说你们人手不够！宅子几个主子？这是多少下人？真的少到了没人干活吗？我倒要去大街上问问，你们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大夫人？要是看我实在碍眼就说话，别人稀罕我还真不稀罕！周妈，秋英，你们过来。咱们去府衙，我让知府大人评理去！」 「你这是故意逃避罪责！」齐祥荣喊道，「在事情没查清前谁也不许离开！」 「好啊，你们查！秋英，你去给我弄点点心，饿了！齐大老爷，你该不会连点吃的都捨不得吧！这几天我连你府里一口点心都没尝到呢！」 齐祥荣哼了一声，那边叶氏噗通给冰兰跪下：「姐姐，是我招呼不周，不要怪老爷。家里事情多，是我一时疏忽了！」泪珠滚落，看的齐祥荣一阵揪心。 「起来超敏，你没错！错的只有白氏！」 「大老爷，您说的太对了！我齐家大夫人什么都不会，只会犯错！请问大老爷，您怎么好意思让我一个只会犯错的蠢妇侍奉你爹娘？你的孝道呢？」 齐祥荣语噎，气得直喘气，叶氏起来给他顺气，哀求着「姐姐，老爷身体不好，您就别气着老爷了！」 「秋英，去拿茶点，别弄点碎的没人要的点心过来」冰兰将齐祥荣气得半死摸摸肚子道。 「知道了夫人」小丫头脆生生答应着跑了，不大功夫带着水和茶点过来，那边男僕基本上审完，冰兰边吃边看热闹。 搜查的人也过来了，什么收穫也没有。除了没有人证的小部分人，其余的全部散了。接下来干什么？ 继续审问，「爹，每人先打二十板子，要是再不招认直接打死！」齐长安道。 齐祥荣点头，当听到没有搜到任何线索时，他就软了，生命仿佛去了一半。 「大夫人！」那边跪着的两个男人朝冰兰喊道。 是跟来的车夫，他们也是因为没有人证被扣在这儿。冰兰过去：「你们怎么也没人证？」 「大夫人，他们一直让我们伺候马匹，我们一直在马厩，根本见不到人。」车夫老张头道。 「那就让他们打，打死了你去下面找老太爷，老太太。你给齐家赶了一辈子马车，临老了却被他的不孝子打死了！死了不算，说不定还要背上偷盗的罪责！」冰兰气哼哼道。 这个齐长安还真是狠毒，说打死就打死吗？那是人！不是牲畜！ 冰兰声音很大，齐长安就当没听到一样，他的直觉是这件事与大夫人他们有关，但是苦无无证据。突破口只能从下人身上找。 「打！」一声令下，男僕女僕全被按倒。一共没有十个人，冰兰这边就占了四个。打下人就如打她，她要是让打了，里子面子可都丢了！ 「我看谁敢打？既然失窃找窃贼，俗话说抓贼抓脏，你们找到什么赃物了吗官府的人也在，我们就去公堂，让府衙彻底查！在这里滥用私刑算什么？」冰兰对几个捕快道：「差大人，我们要经公审案！」 衙差看李郁江和齐祥荣，他们的因为私人关系过来帮忙的，要不要去公堂还是要看主人. 「用刑就是想找到赃物，就是去公堂也少不得走这一过程，大夫人，您还是不要耽误时间了。要是赃物流失出去，怕是更难找回」李郁江道。 「那好，要打都给我打！有证人证明没来过书房的就没来过吗？要是他们之间相互勾结呢？说不定这就是一起团伙作案，请问那么多东西真的一两个人能盗走吗？就怕大门口都出不去，里外勾结怕是最有可能！ 说不定还有管家，守门的，车夫，看守书房的人一系列人员！」冰兰说道谁谁就一哆嗦，「或者有人想图谋齐家财物家产，与内部人勾结呢！」冰兰去看李郁江。 李郁江有种躺着也中枪的感觉，再看岳父岳母看过来的眼神忙道：「大夫人！休得胡言！我也可以说你们不甘留在老宅，想拿走齐家的财物呢!」 「我也想呢!可惜我们人少力弱，想找个助力都没有!不如你们做事方便!」冰兰轻哼道，话已经说到这份了，你们谁都有嫌疑.就我们不可能! 现在不管谁是冤枉的，齐祥荣看谁都有嫌疑，齐长轩冷笑:「我倒是想要你们说的那些东西，可惜没那能力！你就是给我，我都拿不走，更别说偷了！父亲的那个书房我从没进去过，里面有东西谁知道？我看还是知情人最有可能！」 齐长安想将罪责安给齐长轩和白氏，那样白氏被休，他娘就是堂堂正正的正牌夫人了！可惜那批财产太重要，必须找回来。这时候不是玩心计的时候，但有机会他不会放过坑白氏母子一把。 第853页 白氏母子是第一次来泰州，他们应该不知道这边真实情况，更别提与宅子内部人相互勾结了。带来的四个下人都被安排做了杂役，那母子俩也就几天表现的特别，那几天也就是闹闹，抱怨抱怨，发发火. 从理智上说，丢失的东西与他们无关，但也不能将他们撇清，拉下水顺便打压一下才是正理。 「失窃也是你们进书房后才发现的，不管是谁，都脱离不了干系！」 「当然了，齐家的家产和那批财物可都是齐家的，也有我们一份，我也怀疑有人中饱私囊，据为己有，不用与人分享」冰兰扫视了齐长安和叶氏，王氏等人。监守自盗！ 还真有可能，衙差又去看齐祥荣，齐祥荣天人交战，他现在不管是谁，只要拿了他的东西就是他的仇人！一两个人根本办不到。抬眼看到管家唐诚，唐诚被看得浑身哆嗦，这更加剧了齐祥荣的猜测。 「召集所有人！」齐祥荣喊道。管家腿哆嗦着去喊人，人再次聚齐，齐祥荣这回亲自审问。先将看守书房的人和门房一众打了个半死，人晕了好几次，嘴里什么都说了，就连某某从府里拿了一个大白菜，书房老爷的茶点被他偷吃过都没放过。一堆供词里都没问出有什么实际意义的话。 第475章 古代老娘5 衙差有经验, 看那些人根本就是不知情的。过去跟齐祥荣耳语, 齐祥荣才放人。随后换了一批经常出府採买的, 倒是打出得了回扣, 贪了多少便宜等等。 叶氏和王氏脸色发黑，齐祥荣挥手让人将他们拉下。「老宅来的一起拉上来」 冰兰看着一棍子一棍子打在那四人身上，只要不打死她就能治好他们。这几个人来了除了干活连一口吃的便宜都没沾，打了十几下，年老的老张和周妈晕过去。 「公爹，婆婆, 儿媳对不起你们, 老张在宅子里待了几十年, 伺候过齐家大大小小无数主子, 如今要被人打死了！」冰兰拍桌子哭起来。 老张还真是老太爷的马夫，这边给的生活费少了，白氏精简了人员，留下的都是老人和得力的。这个白氏心地还算不错，是标准的古代女人。 白氏哭，那边打手上去探了一下鼻息，过来对齐祥荣道：「老爷, 张头身子骨怕是熬不了几下，还要不要？」 齐祥荣挥挥手, 「留下两个年轻的」 老张和周妈被拉下去, 冰兰过去装作哭, 给两人把了脉, 气息弱却无大碍。「长轩，拿茶水来」齐长轩端了水，冰兰掐人中，将一粒伤药化入茶水让两人喝下。 那边传来秋英痛呼和喊声：「大老爷，奴婢和周妈一直在后院洗衣服，还要噼柴，刷马桶，那么多活干都干不完。管事妈妈连饭都不给我们吃一口，哪还有力气去偷东西？冤枉啊大老爷！」 另一名车夫是齐长轩的跟随，看秋英那么坚持也来了硬气：「小的一直在马厩都不曾出来过，书房在哪儿更是不知道！小人冤枉！大老爷明见」 「父亲，刘勇是儿子的长随，如今被这般对待，我今天也要见识一下大哥，四弟，六弟的长随是不是也要这样对待！不然儿子可不服！」转身对刘勇道：「你是很冤，跟了齐家少爷又当长随，又让你当车夫，是本少爷没用！干着两人的活，拿不到一人的钱，是少爷没用，对不起你！」 没想到儿子不傻吗！冰兰给儿子点了干个贊，那边刘勇也配合：「少爷，没关系，小的愿意，就是干再多小的也愿意，就是不能被冤枉！」身上又是一棍子，刘勇痛呼一声。 等人晕过去，齐祥荣挥挥手，感觉肚子飢肠辘辘，吩咐先吃饭，午后继续审问。管家吩咐着将伤者抬到耳房和门房等地。 冰兰先跟着给刘勇和秋英餵上药，「周妈，你觉得怎么样了？」 「夫人，好多了，身上已经不大疼了，秋英交给老奴即可」 「嗯，有事去叫我，等会儿去厨房拿饭菜，什么好拿什么，不用顾及，嫌弃咱们正好咱们回去！」 「是夫人」 那边交代好老张，冰兰才回到自己房间。做饭的有的被打了，审问当误了时间，估计一时半刻还吃不了饭，冰兰关上门吃了点空间的，躺下休息。这一折腾还挺累！ 等叫吃饭已经睡了一觉，叶氏的二儿子齐长明没在家，据说去办货了，三儿子齐长霖去学堂没回来.吃饭的时候冰兰看到了齐长安的儿子齐培钰，齐祥荣婢妾毛氏生的齐玉雯，颜氏给齐祥荣生的第七子，只有六岁的齐长益. 齐长松的生母胡姬海尼娜，海尼娜站在最下面，因为她的地位是最低的。冰兰看到齐祥荣妻妾成群的盛况真想吐槽：也不怕累死！ 作为主母，冰兰坐在齐祥荣身边，叶氏只能坐下手，就是再不甘都没办法，这就是礼法，谁也不能越过去。 冰兰是想吃啥就让身边伺候的毛氏夹啥。满桌子怕是只有她的胃口最好。吃饱了睡醒了，精神头十足，「大老爷还要不要继续？这个人我看还没打完呢！那些小厮长随的可都有嫌疑」冰兰说了句很气人的话。 齐祥荣很想暴走，想到那些财物不得不咬牙道：「继续！」上午审过的几乎都躺下起不来了。下午都没出现在现场。 冰兰坐定喝茶看热闹，的确很热闹，那些挨打的什么都招，偷鸡摸狗，占便宜糊弄主子的，无奇不有。她看着叶氏脸色阴的就要出水。什么都招，唯独没人招盗取那批财务。 第854页 齐祥荣最后甚至怀疑到了齐长安和齐长明身上，只因为冰兰说的等他死了就不用分给其他兄弟家产了。 叶氏一看齐祥荣将怀疑的苗头指向儿子，心中胆寒：「老爷，长安和长明可是您看着长大的，他们什么样子难道您不知道？这么多年他们哥俩可是从没出现过纰漏，什么不听您的？」 她想说那些财物早晚是他们的还用提前偷走？ 冰兰不答话，现在就眯着眼看他们怎么做。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可能发芽长大。晚上大家都很疲倦，全府里的人有一半都挨了打，再打下去府里干活的人都没了。 齐祥荣草草吃完饭便去休息，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叶氏帮着他梳理着筋骨，「老爷，身体要紧，钱财身外物，丢了便丢了」 「那可是我多年经营的全部家当，哪能说丢就丢？嗨!」齐祥荣长长嘆息，一天下来他基本清楚了，这些人都不大可能偷窃。箱子的锁完好，家贼面大。家贼？难道儿子就那么着急想接管家产？ 想到白氏，也许是白氏母子来了刺激到了长安吗？联想到被消减了费用的老宅，齐祥荣怎么想怎么觉得叶氏母子在背地里干了什么。 按家规，财产每个孩子都有份，儿子按人头分，女儿要给一份嫁妆。齐祥荣算了一下自己的孩子，妻妾一共生了男儿七个，女儿四。算起来也是十一个呢！ 一笔家财十一个人分还是两个人分，傻子也知道哪个更划算。他从没想过要将财产均分，只是这话没说过。叶氏与他多年感情，为他生儿育女，长安和长明都很聪明，生意几乎被他们打理着。积攒下来的家产很大部分都是这兄弟的功劳。 他打算将来给那几个儿子每人一份钱财就行了，大头还是要给这边。长轩是嫡子，老家的马场有族里的份额，将来交给他最合适。自己什么都打算好了，就是没想到会失窃.如果丢一点他无所谓，现在是丢了几乎全部的家底! 怒气上涌，齐祥荣一阵阵头疼，叶氏的手在他后背轻轻安抚.齐祥荣一抬手将叶氏的手隔开，叶氏一愣，她看到丈夫一脸怒容：「说！老宅子的费用是怎么回事？我齐祥荣还没到养不起妻儿的地步吧！一年二百两？你买件首饰怕不只二百两吧！」 叶氏一听齐祥荣提这个，眼睛一红，眼泪就滚出来：「老爷！这事中间一定出了岔，姐姐在老家侍奉公婆，为公婆守孝，妾身怎么能少了那边的费用。一定是哪个狗奴才从中贪墨了，这事妾身一定追查到底，给姐姐一个交代」 「还有那些不省心的奴才！我看这院子是该好好清理清理了！」齐祥荣还是第一次用严厉的语气与叶氏说话. 「老爷放心，妾身明日就开始整治」叶氏感觉到了齐祥荣的变化，心中暗恨，早知道如此还不如早下手。到底谁弄走了齐家财物？老东西看来是怀疑到了他们母子身上了！要是真的倒好了！叶氏紧握拳头，如果找到是谁偷了东西她一定一定——！一定什么？叶氏找不到合适的词语表达她心中的愤怒和恨意。 齐祥荣闭上眼慢慢睡去。冰兰半夜活动一下身骨，老了！身体已经失去了灵活性，舒展了几次筋骨，依然不满意。估摸到了后半夜，冰兰开门出来，院子里没有人，白天伤了太多，估计连站岗的都没了。 她们二进边上是叶氏的库房，不做点什么总觉得对不起原主这些年受到的待遇。库房的锁滑落，冰兰打开两个箱子，里面都是布匹衣物和绸缎，毛皮，貂皮的，狐狸皮的大氅都是两三件。还有一张虎皮，这只是两个箱子，其余的还不知道是什么呢！ 冰兰将收来的一座玉观音和一颗夜明珠放进皮毛箱子。她希望牺牲的这两件东西能给她带来意外收穫。 干完事倒头便睡去，整座府里睡得最舒服的怕只有冰兰。早上一直到周妈端水过来帮她洗漱，冰兰才从梦中醒来。 「秋英好些了吗？」 「好很多了，说是不那么疼了，身上结了痂，还想着起来过来伺候呢！」这次变故，两人不再去做杂役了，因为冰兰不允许！她的人还没下贱到被人作践的地步。 「你身上有伤，一旁待着。」冰兰挥手让周妈站在一边，洗漱她还用不着别人伺候。 早饭吃得很安静，冰兰也不提回去，拿不到银子她是不会回去的。 府里气氛低沉，上午李郁江夫妻来了，冰兰看到了叶氏的长女齐玉锦。叶氏生的子女管冰兰叫大娘，叫叶氏为娘，或母亲。简直一点规矩礼法都不讲!要是到了外面都是要被诟病的. 见过礼数，齐玉锦便跟着叶氏回房，冰兰正好继续恢复身体，这具身体亏了，肌肉松弛，筋骨僵硬，已经处于衰败。不想早早死就要努力让机体恢复活力，冰兰坐在床上进行吐纳。 正房齐玉锦凑近叶氏耳边：「娘，家里丢了什么？郁江没说清楚」 哪是李郁江没说清，是他们跟本没说出实情，叶氏嘆息道：「具体的我不知道，但是家里这些年的积蓄和多年收藏怕是没了！不然你爹也不会那么生气.」 「没了怎么可能？」别的齐玉锦不知道，她爹喜欢积攒东西她是知道的，尤其珠玉细软之类，她出嫁的陪嫁有几样就出自她爹的私库。那都不是普通货色，普通的都收在她娘的库房。 第476章 古代老娘6 「有线索了吗？」 第855页 「还没有，审了, 问了, 也动刑了，就是没线索。」叶氏一筹莫展。 「会不会是大娘他们——？」 「我也想是, 可是他们没有进去的机会, 就是让他们进去那么多东西也拿不走啊！你爹怀疑是你大哥四弟！」 「爹老糊涂了！大哥四弟怎么会——！」 「据说箱子上的锁都还在, 任谁都想是内贼，可这内贼该是谁？如果不是了解你大哥四弟, 我都会怀疑是他们，更别说是你爹了！」叶氏扶额, 她头疼啊！ 齐玉锦只得规劝几句，「大娘他们还要住多久？」 「不知道，看你爹的吧!」这时候她哪敢提让白氏走还没查清谁都有嫌疑. 齐玉锦在叶氏耳边嘀咕几句, 叶氏慢慢睁大眼睛, 闺女说的或许真的可以试试。 冰兰正在打坐，外面传来脚步声，「大夫人，老爷让您去前厅」 管事嬷嬷传话，冰兰应了一声, 周妈过来帮她简单收拾一下出来, 冰兰走的很慢，这老东西想干啥？看了眼叶氏那边, 门口只有一个婆子把守。 「回去」冰兰扭头, 重新回到自己屋子。 「夫人想干啥？」周妈不解。 冰兰不说话, 自己收过生丝，从空间弄出一根细丝装作进去取什么，出来关门的时候在门口绕了两道。丝很细，如果不是太阳光反射，根本看不出。 半路遇到过来的齐长轩，「娘，爹叫咱们不知道干啥？」 「不管他干啥，咱们做好咱们的，先回你房间」 冰兰不解释为什么回去，将儿子的房间检查一遍后出来在门口绕上细丝，低声道：「谨防小人」 齐长轩马上明白过来，还是老娘细心。等他们过去时，齐家大大小小的都到齐了。就连上学的齐长霖和齐玉锦夫妻都在。 冰兰径直坐到齐祥荣身边，叶氏眼角抽动一下。白氏再不济也是齐家正妻，在众目睽睽下，就得按规矩来。 齐祥荣咳了一声：「家里发生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该审问的都审问了，该找的也都找了，没有任何线索。东西那么多，想销声匿迹是不可能，所以今天再排查一遍，长安说昨日时间太紧，有些地方是没搜到的，尤其各房内。 谁也不想出内贼，可是东西找不到终是隐忧。这次我亲自带人挨房搜，一点线索都不能放过」 冰兰一哼：「不如咱们都跟着，我是担心有人栽赃！我们来的时候一清二白的，别在我们房中搜出点什么来，到时候有多少张嘴怕是都说不清呢！」 「说什么都没用，抓贼要抓脏，我同意」叶氏表态。 排查就从前院开始了，只要没到长轩和自己房间冰兰就站的远远地看着。 「大夫人」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女音，说话带着异调，冰兰没回头便想到了那个歌姬海尼娜，海尼娜是异域人，长得很像冰兰见过的波斯美女。 「嗯？」冰兰回身看到海尼娜躬身站在她身后。 「二少爷还好吗？」 这是惦记儿子了，「长松很好，很懂事，老家生意都是他在打理。赶年你也要做祖母了」冰兰能体会到一位做母亲的心。 「感谢夫人对二少爷的教诲」海尼娜双手合十，弯下腰去。 「你想不想去看看你儿子？」 海尼娜惊喜地猛然抬头，用一双碧蓝的眼睛看着冰兰，她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 「你要是想，我跟姥爷说说带你回老宅，在我身边伺候着」主母身边不都有个妾伺候吗？她也要！当然不是为了摆谱。而是为了海尼娜和齐长松，她要加大自己身边的力量。 「奴当然愿意」海尼娜再次弯腰，眼泪在美丽地的大眼里滚动。 「娘，到我的房间了」齐长轩唤道。 「你应该知道怎么办？要是丝线被破坏了里面不管有没有赃物都不能放过他们！谁进去谁身上就会粘上丝线的.」 「知道了娘！」齐长轩到了人群前面去。 「咱们也去看看」冰兰带着周妈过去。 齐长轩拦住想进去的人对齐祥荣道:「父亲，儿子先检查一下有没有人进过儿子的房间，您要理解，我跟娘过来人生地不熟，万一被人栽赃怎么办？」 「长轩，谁有空陷害你？陷害你有什么好处？你最好还是不要耽误大家时间了」说话的是齐长安。 「我跟爹说话，大哥要是没做过什么怕啥？」齐长轩哼了一声看齐祥荣。 「那就快点！」齐祥荣道，他要找的是窃贼，不是什么内斗！ 齐长轩得到允许到门前侧目寻找细丝，还在，用手在门边周围好想找什么，别人看不清，都以为做了什么记号。叶氏看了下闺女，没想到齐长轩还真狡猾！那边会不会也这样？心中打鼓，现在却没什么办法。 齐长轩检查完，顺手一推门：「进去吧！」 进去的人一阵翻腾，除了几两碎银子还就什么也没找到，堂堂齐家嫡子身上只有几两碎银子还真够寒酸的。跟进去的齐长轩在手上掂了掂那几块碎银子，带着嘲讽道：「我这齐家三少爷就是穷啊，看到没，这就是爷身上全部家当！是不是还不如你们身边一个奴才富有啊！」 齐祥荣眼角抽了抽，带着人继续。等到二进院子，叶氏门口那个婆子还在，冰兰将目光落到那间小库房. 叶氏很大方地打开，等着齐祥荣带人检查。好像她很光明正大，绝无私藏一样！等人进去后，齐长轩挤进去，看到一箱箱东西不禁咂舌：「真是好东西！本少爷这辈子还真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呢！」 第856页 「那都是我娘的！」齐长霖道。 「你娘的还不是齐家的？」 「谁说的？这都是我娘的嫁妆！」少年气嘟嘟道。 「你外家穷的要死，会给你娘这么多嫁妆？骗鬼呢！这可是上等的皮货！怎么看也不是多少年的老货吧！」齐长轩用手翻着那箱子狐狸皮，貂皮。「哎呦！还藏着好货呢！」齐长轩摸到了一个硬物件，拿出来一看是一座玉观音。 众人表情多彩起来，有惊愕，有震怒，有呆愣的。齐祥荣过来拿过玉观音上下仔细看后怒瞪叶氏：「叶氏，这个玉观音哪来的？」 叶氏也傻眼了，她还奇怪哪来的呢？ 「老爷，我不知道这个观音怎么到了这里」 「不知道？」齐祥荣又朝里翻了翻，一颗夜明珠出来，齐祥荣拿着两件东西气得浑身颤抖，「叶氏！你给我解释一下！」 头一阵阵晕，众人不知所以，都看向叶氏，叶氏急忙辩解：「老爷，我真的不知道！这东西怎么进了箱子」 齐长安是知道的，这两件东西是书房密库里面的东西。难道是他娘？齐长安摇头。 突然，齐祥荣径直倒下去。跟前的人一把扶住，「老爷，大老爷！」 冰兰一看齐祥荣这样，估计是气血攻心，或者中风！第一个还好，醒了就没事，要是第二个可就麻烦了，一拉儿子退到门外。 齐长安背着齐祥荣去前院房间，管家已经叫郎中去了。「齐家应该请个常驻郎中」冰兰不咸不淡道。「回房去」 「娘，你不去看看爹？」齐长轩问道。 「他有那么多孝子贤孙，哪还用的着我们！周妈你去看看秋英他们，要是好些了，咱们这两天就回去」 「是，大夫人」 「长轩，你不放心就去前院看看，我累了，想去躺会儿」 「娘，你先歇会儿，我去看看」齐长轩的心地还是很善良的，就是没被齐家老夫妻教育好，有些小性子。 冰兰径直去了自己房间，叶氏门口的婆子探头探脑，看冰兰过来有些着急：「大夫人，出啥事了？」 「老爷生病了，你们夫人忙都忙不过来，你怎么还在这儿？」 「大夫人，老爷生病您怎么不去伺候着？」 「我伺候不伺候关你下人什么事？」冰兰推门进去，婆子急得跺脚，那么多的金银珠宝还在里面呢，这可怎么办？是留着还是拿回来啊 冰兰进门就将房门关死，在自己床上，被褥，枕头箱笼等处开始搜，没有！于是趴在地上看床下，呵呵呵，包袱！冰兰拿出来打开一看，叶氏还真下本，居然是金银锭子，还有一块上等白狐狸皮。 不拿白不拿，给的还不要？冰兰收起来，将床底下清理干净，抹去痕迹。随后安安稳稳躺下，歇了一会儿，周妈就来了。 「秋英和老张都能起来了，我没让他们动，先过来跟您请示」 「嗯，很好，让他们先歇着，走！咱们去看看前院怎么样了？」冰兰与周妈刚出去，门外的婆子就跑进冰兰房间。拐角处，冰兰回头哼了一声，今天她就要让某人知道什么是偷鸡不成反失把米! 齐祥荣房间门口站着很多人，齐玉锦上前道：「大娘这是去干什么了？大家都在担心着爹的身体」 「年轻好啊!」冰兰有些虚弱道:「老爷刚才一病我也差点晕过去，这不躺了会儿好些就过来了。让开一下，我去看看老爷！」齐长轩过来扶着冰兰分开人群就往里走。 齐祥荣依旧没醒，双目紧闭，嘴角歪斜，边上还有呕吐出来的污物，房间充满了难闻的气味。郎中已经诊治完，正在写方子，叶氏一旁抹着眼泪。齐长安在郎中跟前伺候着。 「郎中，我家老爷这是怎么了？」冰兰坐在椅子上问， 郎中写完最后一个字将药方交给齐长安才回答冰兰问题。「齐大老爷这是内风之症，加上气急攻心所致，刚才老夫已经施针过，就是不知道醒来是何等程度」 内风也就是现在说的中风，这两天连连刺激估计脑出血可能性极大。人醒过来不落下残疾就不错。 「老爷什么时候能醒？」 「这个要看情况，当时发病如果不搬动病人或许会好一些」 第477章 古代老娘7 冰兰当然知道, 知道才不会去阻止齐长安做孝子。众人马上将目光投到齐长安身上, 齐长安脸色微红，急忙辩解：「我等无知, 当时紧急, 怕父亲在地上受病」 「是啊，长安也是一片孝心的」叶氏也替儿子解释。齐长轩哼了一声，「或许就是有人故意的呢！」看着众人变脸心下高兴问冰兰：「娘，你身体好些了吗？」 「刚才还好, 进屋感觉气闷」冰兰软软地道。 「郎中，能不能帮我娘看看？」齐长轩问要走的郎中。 「这位是？」郎中没见过冰兰。 「这位是我大娘, 刚从怀州来。」齐长安道。 叶氏被称为二夫人，郎中马上明白, 这就是齐大老爷的正妻, 行了礼坐下给冰兰诊治。冰兰在老宅苦了那么多年，又伺候老人, 随即守孝，身体可想而知。 「气血两亏，平时饮食过于清淡了，应做温补, 忧思过重，注意放开胸怀，多多休息, 不易操劳。」郎中下意识看了眼体态丰腴的叶氏, 想来这位正牌夫人日子过得不大好。 「娘, 您还是去休息休息，这里有大哥他们呢！」齐长轩一听，太对了！老娘在老宅受了那么多年罪，再看看这边，简直过得是高门富贵人家的生活！ 第857页 冰兰顺势起来：「好，我去躺会儿，又头晕了！」回头对叶氏道:「我看库房还有血燕，等下就烦劳妹妹让厨房给我做一碗，我这身子是该补补了，两位老人，前后守孝六年了！唉！没办法，谁让我在老宅伺候公婆呢！」 冰兰念叨着被儿子和周妈扶出去，叶氏脸上带笑说着辛苦姐姐了，马上让人准备等等，手却紧紧握着，她真想掐死这个白氏！她觉得一切不顺都是白氏来了以后发生的，如果不是他们来，她还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 冰兰这边一露头，给叶氏守门的婆子满头大汗忙跑来：「大夫人，您看到过一个包袱吗？」 「什么包袱？」 「就是一块用土黄布包的包袱，这么大个」婆子急得抹汗，要是没了怎么跟夫人交代？说来奇怪，包袱是她放进去的，怎么就没了？她是看着冰兰和周妈进出的，根本没带出去任何东西。那是一个个金银锭子，贼沉，身上就是带一块都能看得出来。 房间只有大夫人和周妈进去过，可怎么就没了 「我没看到这样的包袱」冰兰回答的很坦然。 婆子突然给冰兰跪下：「大夫人，您要是看到一定告诉老奴，老奴给您磕头了！」说着砰砰就磕头。 「周妈！」冰兰一使眼色。周妈将婆子拉起来：「你这是干啥？夫人说没看到就是没看到，你就是将头磕破了夫人就看到了？」 「可是明明有那个包袱，怎么就没了！」婆子要哭出来。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包袱，我就进去躺了那么一会儿，头疼得要命，怎么可能在乎个什么包袱！」冰兰带了一点怒气。 「大夫人，是老奴平时积攒的私藏，大夫人没来前，老奴就藏在大夫人的床下，可今天老奴去找就没了！大夫人您心最善，要是看到或知道，能不能告诉老奴？老奴给您——」说着又要磕头。 周妈没再给她机会，冰兰嘆气道：「我是真的没看到，不如你去搜搜房间，别是忘了放的地方。周妈你看到过吗？」 「回夫人，奴婢根本没去理会过床下。更没看到过什么包袱」 「这几天府里是怎么了？该不会住进了什么仙家或得罪什么仙家了吧？怎么竟丢东西了？」冰兰装作无意念叨一句。婆子顿时张大眼，浑身一阵冒冷汗。 「我倒是听老辈人说有的保家仙厌弃了这家人会将财务都搬运走的，那是仙家的事，会不会府里有人得罪了保家仙？」周妈立刻领悟到冰兰的意思，保家仙不管是民间还是城府都知道，很多家还供奉着自己的保家仙。 财物，尤其黄白之物会搬运早有此说。婆子立刻坐在地上，冰兰这才回房得意休息。 发呆够了的婆子忙去找叶氏，叶氏此时正心乱如麻。齐祥荣醒了，醒后的齐祥荣说话口齿不清，别人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左侧更是麻木没有知觉，郎中说只能慢慢治疗，有的可以恢复，有的会减轻状况，极少保持发病状态。郎中让家人好生照顾着。 人都散开，外间只剩下叶氏和齐长安，他们这才说起那尊玉观音和夜明珠来：「我觉得有人在捣鬼，那东西不是小库房的，是不是失窃里面的东西？」 「是密室的，不然爹也不会反应那么大，他一定是以为娘或者我们合伙偷了东西。」齐长安道。 「你知道是，不是我们，那会是谁？能从密室偷了东西还能栽赃给我？」 外面婆子说胡婆子要见夫人，叶氏忙让她进来，这是她安排栽赃给白氏的人。胡婆子一进来就跪下，泣不成声：「夫人，老奴对不起您！」 叶氏有种不好的预感：「出了什么事，慢慢说！」 「夫人，老奴按您的吩咐将包袱放到大夫人床下，没想到老爷出了事，一通乱后，大夫人回来了，过了不久周妈进去，随后两人一起出去了。他们出去的时候老奴是盯着的，没有带任何东西。 老奴想着这事出了岔子，不如先将包袱拿出来，看看以后再说。等老奴去找包袱的时候，包袱就没了，明明是放在那儿了，怎么就没了？」 叶氏头一阵阵疼，心都跳出来了！那是二百两黄金！二百两白银，还有一条上等的白狐狸皮！她的私房啊！就这样打水漂了吗？手在颤抖，啪的一拍桌案：「说！是不是你私藏了！」 「夫人明鑑，老奴借个胆子也不敢啊！老奴一家可都在府里，怎么能贪墨了那么一大笔银钱!」婆子继续磕头，齐长安用鹰隼般的眼神盯着她，婆子应该没说假话，但是东西呢？联想到密室失窃，齐长安的眼睛缩了缩：「娘，会不会是大娘做的？这一切好像都是大娘他们来后发生的，而且大娘性子您没觉得变了吗？该不会？」 齐长安没说，叶氏目露惊惧：「难道白氏被什么上身了？」 地上的婆子忙道：「会不会是保家仙搬走了？」 叶氏浑身发冷，后背生寒。「不许胡说！嘴巴给我闭严！先下去以后收拾你！」 婆子哆嗦着下去。她知道自己找不到东西是逃不过此劫的。 「明天请个道士来，不如就藉此机会除了白氏」齐长安道。 叶氏咬牙，她不管是不是白氏捣的鬼，只要除掉白氏她就能坐上正头夫人。老东西这样也好，以后齐家就是他们母子的了！ 秋英和刘勇看着伤势很严重，其实是都好的差不多了。别人还在哎呀哎呀的痛着，他们不得不装装样子。 第858页 冰兰本打算出府看看，却被门房拦下，赃物没找到前谁也不能走，走的嫌疑重大。这是要被软禁了吗？齐祥荣这样最好是让族里知道，可是怀州远隔千里没有个把月根本过不来。 齐祥荣还活着，估计分家都怕不成！这个烂摊子！冰兰头大。 孝子齐长安侍疾，一早两眼通红。冰兰过去看了看，齐祥荣呜咽着谁也听不懂的话，用那只还能活动的手朝着叶氏抓去。叶氏过去握住齐祥荣的手：「老爷，您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放过窃贼，还有栽赃于我的人！」 齐祥荣用力抽手，怎奈被叶氏死死握住，冰兰觉得齐祥荣还是想问问到底是不是叶氏拿了东西。叶氏越这样，齐祥荣怕是越怀疑。 早饭过后，门外来了一名道士，也是提议让道士进来看看，是不是宅子不干净？叶氏不经意瞟向冰兰。 冰兰冷眼看着他们，低声吩咐着周妈。齐长轩感觉叶氏将道士叫来就是针对他们的。「娘？」 「见机行事，宅子里的下人不多了，倒不如敞开大门让所有人来看看热闹。」 道士被带进来，叶氏迎上去：「道长有礼」 「夫人有礼」 道士约五六十样子，一身道袍，腰夸桃木剑，手持拂尘，斜挎布袋，倒是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 「道长，今日府内坏事不断，连番失窃，请您帮着看看我们可有冒犯什么仙家，犯了什么忌讳不成？」 老道一捋鬍鬚，从布袋里拿出一个罗盘，凝神观看着，然后拿着罗盘开着在院子里走动。嘴里神神叨叨的，从前院到后院，最后站在冰兰房屋跟前. 后面跟着的人都围拢上来，叶氏紧张地问：「道长，可有什么不好？」 「阴煞！此处煞气沖天，必有妖孽降世！」 众人大惊，一个个往后倒退，齐长安颤抖问道：「道长可看出是什么妖魔鬼怪？」 「拿桌案来！贫道也想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孽！」 桌子一会儿就抬来了！上面摆上一只铜碗，一根蜡烛。道士手拿桃木剑，从兜里拿出一张黄纸，沾了硃砂在上面鬼画符，随后黄纸一抛，手中的桃木剑上下翻飞，最后一剑插中黄纸，纸在剑尖空中划过，最后插入碗中，黄纸居然燃烧起来，不是全部，而是部分。 火熄灭后，黄纸上赫然出现了一只怪兽模样。众人大骇，就连叶氏和齐长安都觉得这就是真的。忘了他们是做戏，或许就是真的，叶氏想。 「原来是一只修炼有成的吞噬妖兽！各位不用害怕！此兽一般寄身在贪婪心重的人身上，它的嗅觉十分敏锐，最能辨别人的内心。只是此兽最喜欢人间财物，所以它只光顾殷实人家」 「道长，它拿走的财物可能找到？」叶氏不由问道。 「它死了后，被它吞噬的东西都会出来，我有一师祖就杀过一只这样的妖兽，当时获得的金银珠玉拉了好几车」 众人眼里出现贪婪，「道长，我们不求发财，只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齐长安道，「道长可知怎么找到此兽？或者寄身的人吗？」 第478章 古代老娘8 老道拿出罗盘再次辨认后指着一处道：「就应该是这里了！此处是谁的居所？」 众人都寻找大夫人的身影, 冰兰站在旁边一直观看着。齐长轩一看都看向他娘，刚才他也听道士说了, 心中不是不发毛。 可是他们都指向老娘, 齐长轩内心犹豫后, 看他娘很淡定，自己也淡定了。一定是这伙人合伙要害他娘。忙拉冰兰：「娘？」 「他们这是想要娘的命！你去找刘勇，去大街上喊齐府杀人了！妾要杀主母, 喊来的人越多越好」冰兰冷眼看着众人不善的目光，低声叮嘱儿子。 「您怎么办？」 「他们就是想杀我也不能马上动手，总要走个过场。放心, 你那边越快，娘越安全！」 老道过来：「贫道观你身带煞气，果然是妖煞缠身！」 「哦？我观道长面带黑气, 死气缠身之象，莫非道长死期将至？」 「呵呵，老道我会长命百岁！倒是你被妖孽缠身，将会命不久矣！妖兽！今天我就收了你！」老道还真有几下子，围着冰兰拿剑舞动，周妈吓得瘫坐在地，齐长轩一咬牙趁着众人被老道吸引跑去前院。老张和刘勇，秋英在游廊看到这边动手了, 少爷也跑来了, 「去大门！大门只有两个人守着！」老张道, 他都看好了。 看门的两个人交给刘勇和老张, 齐长轩打开大门，齐家位置还算好，隔一条街就是商业街。就是他们附近住的也都是商户人家。 齐长轩不好意思喊，急得脸通红，秋英扯开嗓门就喊：「快来人啊！齐家要杀人了！小妾杀主母，要上位了！快来人！救命啊！」一边喊一边跑，跑到大街上继续喊。古代的人最闲，街坊先跑出来，老张和刘勇将两个看门的绑起来关在屋子里。 他们出来哭着道：「我家大夫人要被二夫人害死了！我们大夫人在老家侍奉老太爷和老太太多年，又守孝几年。我们老爷不但不感恩，还削减老宅的开销。这么大的齐府每年给老宅只有二百两的费用！ 我们大夫人过来讨要生活费，二夫人不但不给，这不还伙同一个妖道说我们大夫人是什么妖魔上身，要杀了我们夫人，夫人死了正好二夫人当主母，好险恶的用心啊！……」 第859页 「妖道在哪儿呢？」 「这不是宠妾要灭妻吗？」 「齐家光是僕妇就几十个吧！给老宅二百两？这二夫人可真是！」 「进去看看去！」……众人涌进齐府。 齐长安跟着秋英到了大街上，他想到就要被他们害死的娘，不管不顾拦住路过的一队人马，看着马上人穿的挺好，不像是普通百姓：「大人救命！」 「发生何事了？」穆景峰没想到第一次来泰州就遇到这种事，一听人命关天的事，也不顾自己的事了。 「我娘要被人害死了！我没能力救她，只好跑出来求救」齐长轩说的很焦急，穆景峰道：「带我去看看！」一把将齐长轩抓起来放马背上，秋英跟着往回跑。 此时冰兰身上被老道贴了十几道符纸，冰兰觉得老道用了迷香之类的，她感觉有点头晕。 真不该大意，冰兰就听叶氏问怎么杀死妖兽？老道说最好是用火。「所有妖魔鬼怪都惧怕火，刚才我已经用符咒将妖兽定在寄身体上，只要烧死它寄存的人体，妖兽自然会被杀死。只是这位夫人怕是要——」 「杀了妖兽！杀了妖兽！」人群里有人喊道。冰兰身体发软，几乎站立不稳。她用力掐了自己几下，恢复神智。叶氏眼里闪烁着喜悦，「为了百姓，为了齐家，道长，请您施法吧！我想大夫人也会心甘情愿的。真若有个万一，我们会厚葬于她，请法师为姐姐超度早生投胎做人！」 叶氏说的大义凛然，假惺惺装作伤心抹眼泪，老道嘆息一声：「好吧！为了众生，本道就做一次善事！还望夫人请人准备坐檯，木桩，柴草等物」 冰兰在软软倒下前就听到一阵阵脚步声，不管有没有用，她给自己服了□□的解药。 「你们真的要杀人？」 「是不是那个地上躺着的？」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乱七八糟的声音，好一阵乱。随后冰兰被凉水激醒，「娘，你没事吧？」齐长轩焦急问道。 冰兰感觉了一下：「没事，幸亏你来得及，不然娘真的被他们烧死了！」 齐长轩帮着冰兰将身上的符纸扯下仍掉，拍打身上的土，随后将冰兰交给赶来的周妈和秋英. 「你们都谁？怎么闯进来的？」齐长安怒道。 「你们都敢杀人我们怎么就不能进来？」一位很正义的大娘道。 「谁说我们杀人了？我们只是请道长捉妖」 穆景峰看了下冰兰：「这位夫人，他们是想杀你？」 冰兰一看此人不像普通人，马上装作冤屈道：「那位道爷一定说我身上附了妖怪，正要准备烧死我呢！呵呵！想我堂堂齐府正牌夫人大老远来一趟却被一群肖小弄得要葬身火海！不就是身外物吗？呵呵，长轩，咱们走吧，什么也不要了，回去种地去！怎么还活不了人！」冰兰连声苦笑。听得众人一阵唏嘘. 这几句话也就道出为什么这群人为什么一定要致她于死地的缘由，穆景峰再看冰兰身上的穿着与那边人的穿着，想一下也就明白了。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不想管.「夫人不用怕，杀人是要偿命的。咱们大秦法制严明，泰州府知府治下严紧，只要不犯科，官府都会保护百姓」 齐长安一看来人也知道不是平常人，不敢得罪，拱手道：「这位爷，这是我们齐府家事，您还是先出去吧！」又对涌进来的百姓道：「各位相邻，府内有些不太平，还望大家体谅，都先出去吧！」 看热闹的早就看到那个道士了，这是捉鬼除妖啊！有害怕的有想看的，主家往外赶人，都迟疑着不想走。 穆景峰道：「朗朗干坤哪来的妖魔鬼怪！」 「真的有！刚才道长就看到了妖怪的样子！就在碗里呢！」有人喊道。 众人好奇，穆景峰走到桌子旁看了眼碗里的那张黄纸，拿出来，纸上果然有一个烧出来的怪物外形。「呵呵，这个就是那个怪物吗？那我也会捉鬼了！」他到了老道跟前，老道想闪开，没想到穆景峰伸手更快！一伸手从老道布袋里抓了一把黄纸。他拿了一张在烛火附近晃了晃，没反应，一把纸晃了晃，还没事。 看热闹的就想笑，老道哼了一声：「无知小辈！」 穆景峰一把抓过老道的布袋，从里再次翻找，又拿出几张黄纸，这次在空中晃动后，黄纸自燃起来。纸的中间出现了出现了几种不同的图像。老道一看脸色发白。 「我就说抓鬼谁都会吧！老道，赶紧走，再让我看到你装神弄鬼就抓你进官府！」 穆景峰将黄纸一扔，看着老道道。老道早没了仙风道骨的气派，跑的比兔子还快！众人哈哈大笑起来。穆景峰对齐长安和叶氏道：「江湖骗子，以后就别相信这个了！」 叶氏忙道是，齐长轩忙上前道谢:「请问大人高姓大名？刚才多谢大人救了在下的娘亲！」秋英和周妈过来扶着冰兰也向穆景峰道谢。刚才真的亏了有这位大人，不然不知道后果是什么。 「这是我们穆大人」手下说道，穆什么没说，穆景峰等着办事带人走的很快。 后众人散去。冰兰对其余几人道：「你们都去收拾东西，咱们走！钱不要了！回去找族里！」冰兰不再理会众人，带着周妈秋英进房间。 齐长安问叶氏怎么办？还能怎么办？道士走了，白氏要走，叶氏想不出该用什么办法弄死白氏。 第860页 「四少爷回来！」外面有人跑来禀报！叶氏一听带着人就赶去前院，三个儿子中长明是最聪明的，一直在外面跑生意。 齐长明刚进府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看到叶氏忙问出了什么事？ 「你爹病了，先进房我们细说」叶氏道。 娘三个进了叶氏房中，外面让人看守，叶氏和齐长安将最近两三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我们觉得白氏有些不对劲，这一切都是他们来了以后发生的，但是却找不到破绽。本想今天藉机除掉白氏，没想到发生意外」 齐长明拧眉沉思，这事的确透着蹊跷，那么一大笔财物怎么可能没了？偷都偷了怎么还留了一点？什么意思？ 东西没连箱子带走，有可能是一点点带出去的，还剩下表面没动也就说得过去，那么就不是一两天能带走的事。白氏他们只来了五六天，怎么说也说不过去！ 「大哥，娘，东西最可能是一点点带出去的，留下没满的箱子是怕引起注意。我觉得还是内贼可能性大」 「可是那些护卫都审问过了，没问出任何线索啊」 「今晚我来审，要是不说我会让他们生不如死！」齐长明眼里迸发出狠历的目光，打棍子算什么！能问出什么？有了那些金银还怕挨打？ 「白氏明天估计是要走的，还让不让他们走？你爹还这样子！」叶氏嘆口气。 「爹这样走什么？三哥是爹的儿子，他应该在床前侍疾才是」东西没找到谁也别想走！ 「老四说的对！明天开始让白氏和她儿子去伺候爹！」齐长安马上来了底气，还是老四有主意！ 下午冰兰等人出来就要离开，叶氏和两个儿子将他们拦下：「姐姐，老爷这样你们走合适吗？」 「不走等着你再找个什么东西来害我？我可就是贱命一条，禁不起折腾！」冰兰不客气地道. 「大娘说什么呢？我娘那不是着急吗，家里连番出事，给谁都会乱了方寸。关上门咱们可都是一家人，这么多年您都没来泰州住过，这次就别着急走了，看看爹情况再说。如果病情好转，您再走我们不拦着」齐长明道。 第479章 古代老娘9 这个齐长明可比齐长安难对付，冰兰笑笑：「住下也行, 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帐上要是有银子就让刘勇回去一趟, 也告诉家里老爷的事, 我们就不回去了，这边有吃有喝的比老家强太多了」 「呵呵，老家那边您放心，我让人跑一趟。您就安心呆着吧！」 这是要软禁他们还是？冰兰对叶氏道：「我们来的匆忙, 衣服都没带多少, 先给我们做几身衣服，鞋子也来两双, 房间里的茶没了，还有被褥的都有了霉味！你这下人是该□□□□了！」 叶氏忙道：「我会吩咐下去的, 是我疏忽了！」 冰兰说着让他们快点，转身回房。秋英低声问：「夫人，咱们要一直待下去吗？」 「去跟我看看老爷去！」 齐祥荣依旧含糊着说些谁也听不懂的话，齐长明也在房中，看冰兰等人来了起身告辞。冰兰看着嘴角歪斜，留着口水的男人露出浅笑。「刚才你的二夫人想烧死我呢！我死了估计就会将我儿子扫地出门，他们还真是着急啊！」 齐祥荣伸手抓向冰兰，咿咿呀呀说着什么。冰兰道：「就是不知道他们还能留你多久？你死了我死了，叶氏和齐长安就能只手遮天了！对不对？人心啊总是不知足的, 你说我在老家没挡谁的路吧！你看看你们过得日子, 再看看我们过得日子！啧啧~我这个正牌夫人还不如这里的一个婆子日子过得好呢！」…… 冰兰对着齐祥荣絮叨着, 看齐祥荣脸上各种表情, 直到齐祥荣眼里有了泪，嘴里呜咽着，身上传出一股刺鼻味道。冰兰才拍拍屁股走人，吩咐外面婆子丫鬟赶紧伺候去。 「夫人？」周妈想说什么，被冰兰制止：「他们养那么多人干啥？还用不到你们做那事呢！」 晚上后罩院里传来一声声悽惨的喊叫，让人遍体生寒，浑身发麻。秋英和周妈都在冰兰房中将就了一晚，谁也没睡好。 白天冰兰照旧去齐祥荣那边待了一会儿回房补觉。她其实是睡不着的，想着怎么回去，难道自己剩余时间就要耗在这里吗？ 叶氏答应的衣服一直没送到，饭食开始送到各房。冰兰一看拎来的饭菜直接扔出去，带着周妈和秋英去厨房。她去里面祸害了一番，带着东西出来找齐长轩去吃。 第二天去针线房弄了布料让周妈秋英做衣服。她找叶氏说长轩要成亲了，家里要修缮房子，要备彩礼等等。 叶氏在那里气得拍桌子，「让他们走！赶紧走！」 齐长明没有问出线索，齐长轩回去成亲还就不能阻拦。 冰兰得到让他们走的消息终于松口气，她是真不想留在这里。 主僕高高兴兴准备一早就走，就在这晚齐祥荣出事了！冰兰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吵醒，秋英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夫人不好了！老爷没了！」 没了？白天不是好好的吗？冰兰去前院到了齐祥荣屋里才确定齐祥荣真的没了！ 「发生什么事了？白天不是好好的吗？」 「守夜的婆子说屋里不知道怎么进了一只野猫，那野猫跳到老爷身上，老爷惊吓过度病情加重。这不还没等郎中过来就没了！」叶氏哭道。 第861页 死了倒是干净，那点理由骗谁里面没事才怪冰兰心里想，表面装作难过跟着抹眼泪。当家的没了他们又走不成了！办丧事就要几天，加上五七等等，最后是不是还要扶灵回乡？想想就让人头大，冰兰觉得她这个时间轨道真的很不好，时间点不好不说，日子过得还不舒服，这次更惨，来了就是没多少年活头的人！ 古代的婚丧礼都很繁琐，齐祥荣算是客死异乡，要运回乡里。棺椁运输会很慢，与常人赶路不同，这就需要对尸体进行防腐。冰兰还是第一次看处理尸体，来做这个的有专业人，他们用药水将尸体整体擦拭一遍，又在棺材里加了大量的石灰和一种药粉，估计都是防腐的。 等做完这一切人入棺后就钉死了，估计是隔绝空气的缘故。叶氏出嫁的两个女儿都回来了，还有叶氏弄来的她娘家的一群亲戚.总之干活的多得是，冰兰只做好自己分内事就好.她就如一个客人，根本没人管她. 来弔唁的人几乎都是商人和左右邻居。前几天的闹剧早被人传了出去，齐祥荣这一死说什么的都有。 那些冰兰不关心，她就按操办丧事的人说的去做，让干啥干啥，她几乎不说话，因为来的人她都不认识。整个丧礼算是平安度过，没有谁出来闹腾。 问过明白人后得知过了头七便可上路，齐家紧赶着准备车马和随行的东西。冰兰他们只带了两辆马车，回去依旧两辆。没想到叶氏的三个儿子都准备扶灵回乡，就是不知道这边生意谁管？宅子里唯一留下的主人就是怀孕的王氏. 这次就连妾室都跟来了，也不知道叶氏在想什么.沉重的棺材让整个队伍行进缓慢，中途冰兰让齐长轩买了基本游记和史料.买不到地图只能从游记和前朝史料当朝故事里寻找她要知道的东西。 很幸运，原主是认识字的，娘家在济州，主要从事农耕和经商.秦国很开放，男女不限都可以读书。白氏在家跟着兄弟们学过识字记帐. 上一世她大致探寻过这个世界的历史。通过看书和记忆力的东西与上一世比较，她过来的好像就是同一星球。而现在她所处的时期正是所谓大秦前期，此时还是一个不强大的国家。 如果历史没走偏，大秦将乱一阵子，秦元帝一统秦地，顺便收复周边两个小国后，秦才安定下来。 随后元帝鼓励耕种和畜牧商业，国力会快速增强，为其扩张积蓄力量。慢慢将时间缕清，冰兰没踏实，她不知道秦什么时候开始乱的，那段历史她只是大致看过，没特意记，这一世她一定记好时间点.指着历史文献，她一个百姓很难得到. 冰兰感觉自己快要散架了才结束了漫长的行程。整个行程诡异的安静，该休息就休息，该上路就上路，这种气氛陈静地让人觉得在酝酿着什么。 怀州，秦国东北地区一座州府，齐家没在府城，而是在更东北部的村镇。进入怀州便是一片苍翠，这片土地就如从几千尺的高山中淬鍊出来的一片土地。 西北部放眼是高耸入云的山峦，层层叠叠，起伏连绵，山顶终年白雪覆盖。怀州就如从山断缓慢冲击后静置出来的一片美丽的绿色海洋。东北部是大片的草原，草原深处是茂密的森林和一片片覆盖着灌木丛的丘陵。 地势到了东南却越来越低，大片的草场和荆棘遍地而生。气温在此呈现干燥，间或出现荒漠沙丘.过了这一片区域景色陡然一变，自北而南出现一条山脉。土地再次焕发生机，河流孕育出大片土地。 如果站在高空就能看到山脉尾部伸入大海，但那边已经不属于秦国。那里属于一个叫西昌国的小国，怀州与之搭界。怀州的东北部属于青州，越过山林，它的北部那片森林草原就是与邻国的边境。 齐家老宅就在怀州的东北部，拥有着大片草场，林地和田野的玉泉镇。只因他们离得最近的一条河叫玉泉河得名。 马车一进镇，早就收到信的齐家人都是一身麻衣素服在镇口迎接。冰兰这边一个个下车里外哭声一片。小儿子长涵和海尼娜的儿子长松夫妻找到他们.「娘！我爹怎么没了」齐长涵红着眼睛问。没想到齐祥荣的儿子各个都还想着他！冰兰腹诽着。 「说来话长，等有时间再细细说。」这里哪是说话的地方！众人相扶哭着跟上前面队伍。 齐家在镇上算是大户，齐大老爷英年早逝，跟着看热闹或要帮忙的人形成一个庞大的队伍。 一进老宅哭声更是增加了一片。灵柩停好，等着的族老和齐祥荣的两个弟弟素服端坐内堂。冰兰等人被叫进去，「族长爷爷」没等族长问，齐长安便跪下哭起来，鼻涕眼泪就是一把。 「先起来，你爹是怎么回事？去年来的时候我看着身体挺好的。」族长齐振武擦去眼泪问。 「族长爷爷！我爹！我爹是被大娘气死的！」齐长安欲言又止，最后怒瞪冰兰狠心道。 「胡说！族长爷爷我大哥胡说！我娘什么都没做！」齐长轩一听不干了，这是将屎盆子往他娘身上扣啊！ 「长轩，怎么跟长辈说话呢!」一旁的齐祥文（齐祥荣的二弟）喝斥道. 「长轩，别插嘴，白的黑不了，黑的白不了。先听你大哥怎么说，这不还有族长为我们做主吗？」冰兰一拉儿子，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先看看齐长安怎么编排。这是人家安排好的，怎么也要让人家演完. 第862页 「哥，听娘的！」齐长涵比他哥镇定，一把拉住齐长轩。 「娘」齐长松夫妻也过来了，身边是海尼娜。他们这是表明态度，他们是站在冰兰这边的。两个妾室却没过来，那就是先中立。 「夫人」海尼娜满眼都是担心。 「没事，我倒要看看他们想干什么！」这个不是亲儿子的儿子还真的不错。一看就是真的担心。 族长示意齐长安继续说，齐长安道：「二叔公，大娘带着三弟过去就是一通哭闹，说的老家的日子过不下去了，管我娘要血燕，要衣服，要首饰。我爹实在受不了就想派齐卫送他们回来。 大娘和三弟却将齐卫打得吐血，肋骨都折了！我爹说了几句，大娘居然拿花瓶砸我爹，我娘为了护住我爹受伤……」齐长安一件件控诉冰兰的劣行，听得众人目瞪口呆。 「就在大娘准备离开的前一天，爹书房的银票和贵重物品全部失窃，却在大娘床底下搜到一个装了金银的包袱，我爹怒极攻心一下子就晕倒了。郎中救了半天才醒过来，醒过来后就口不能言，肢体不能动，人就如活死人！」齐长安又开始哭，叶氏连同那几个子女跟着哭。 第480章 古代老娘10 族长强忍着怒气，「你爹就这么没的？」 「不是, 本来我爹的病稳住了, 郎中说不能再让爹生气或惊吓。大娘天天在爹跟前唠叨他们在老宅受的不容易，说爹亏欠了他们, 还说房间有气味, 必须开窗。我们就依着大娘的意思打开窗子，晚上就有一只夜猫进来跳到我爹身上。我爹当时就发病了, 等郎中过来已经晚了！」 「二叔公！你要为我爹做主，都是——」齐长安又怒目瞪向冰兰。 「族长, 老爷死的真的是很冤啊！老爷正当年, 身体那么好，没想到就那么离开我们母子了！这让我们怎么活啊！」叶氏上前跪下哭诉。 齐振武看站在一旁的冰兰：「白氏, 你怎么说？」 齐长安站起身指着冰兰道：「她当然不会承认, 你说你有没有打伤齐卫？有没有跟爹闹？有没有向我娘要血燕衣物？」 「白氏，这些你都做过吗？」族长脸上带了怒意。 「我娘做过怎么啦？还不是因为你们苛待我们！」齐长轩忍不住道。 真是没脑子！冰兰无奈道：「族长，话也不能这样说」 「不这么说怎么说？」齐长安根本就不想让冰兰说。只要承认就好了，他们要的就是承认那些事。 「族长爷爷, 这事稍后再说吧, 眼下现将我爹的丧事办了，路上已经耽搁太久了, 还是早点入土为安」齐长明上前道。 「我看也应该如此」族里两三位站起来道, 那意思根本不需要听冰兰解释什么了。 「我同意先办丧事」二老爷齐祥文道, 三老爷齐祥华一直没说话。 「各位族里叔伯, 我只想说几句话」冰兰道。 「还说什么？你再说也抹杀不了你气死我爹事实！」齐长安根本不想让冰兰说。 「还是先办丧尸吧, 侄媳妇，这事以后再说不迟」又是那两个族老。 「族长，各位族老，一个多月都等了还在乎一盏茶的功夫吗？难道是不想让我这个未亡人开口不成？」冰兰放下脸。 「白氏！给谁摆脸色呢！既然长轩都承认了你还说什么？」有人怒斥道。 「族长，您说让不让侄媳妇说几句？如果不让说我就去外面说去！就说说齐家宠妾灭妻，妾室打压长房，独吞齐家财产，贼喊捉贼！还想烧死我！」 「你血口喷人！」齐长安喊道。 「看看这就是妾室养出来没教养的孩子！作为小辈对主母喊闹不说，还指着主母说话，连娘都不称呼。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那个齐卫就是因为私闯我的住室，对我大呼小喝才被打的，没打死都是幸运的！您说是不是？」 齐振武对齐长安也是看不惯的，他的行为触犯了他的道德理念，白氏即使再不对也是长辈，小辈哪有对长辈喝斥的？「白氏，你说吧！」 「好，我就简单说，第一，我们去因为泰州这几年每年只给我们母子二百两生活费用，长涵今年要游学，长轩年底成亲，屋子多年都没修葺了，再说办婚事不准备准备吗？手里没钱怎么准备？长轩怎么说也是齐家嫡出的孩子，不能太寒酸了！ 第二，老爷失窃，全宅搜查，却在叶氏私库里找到了失窃的一座玉观音和一颗夜明珠.大老爷当即气晕，醒来口不能言，身体不能动，这才是大老爷生病缘由。老爷的书房都是有人看守的，我怀疑就是内贼，说不定就是贼喊捉贼！ 第三，关于开窗的事，我说每天早上通通风，这样对老爷好.谁知道看守的婆子大半夜还开着窗户，由于婆子疏忽导致野猫进来，惊吓了老爷，这只能说叶氏疏于管理。至于别的，不提也罢！」 「大娘，你可别血口喷人！爹是你们过去才发生的意外，这是不争的事实」齐长明道。 「或许就有人等着这样的机会呢？正好霸占了财产，不然玉观音和夜明珠怎么到了叶氏私库里？还有那些绫罗绸缎，上等皮毛。我都怀疑那些就是失窃的东西！」冰兰回了一句。 「好了，事情大致我们明白了，具体的稍后再说，丧事要紧！」族老里有人和稀泥，这次谈话到此结束。至于谁说的对，有待考察。 第863页 齐振武也头大，尤其内宅的事，「先办丧事！」 选墓地，请道士，发丧，又是一阵忙碌。冰兰都没来得及看这座宅子，总之一切都很破旧。宅子里算上周妈和秋英只有六个下人，加上一个怀孕的儿媳妇.齐长松的媳妇赵氏是猎户家的女儿，冰兰印象里还是很能干的。 叶氏带来的人立马给叶氏等人收拾屋子，俨然就成了这边的主子。周妈忧心地想说什么，被冰兰摇头阻止，就让他们嘚瑟吧！越这样越能让人看出他们的跋扈。 海尼娜与赵氏相见就送了一大包她准备的东西，赵氏没嫌弃海尼娜身份。冰兰见婆媳相处和睦叮嘱海尼娜好生照顾赵氏。 「娘，二娘那边估计是安了心眼，会不会藉此分家？」齐长轩过来问道。 「分家岂不更好？」 「可是没那边的供货，我们两个铺子怕是都经营不起来。马场销路也是问题」 「那也得马场到咱们手里！长轩，这些都不重要，不干这个咱们去干别的一样。这儿不好待了咱们离开也一样」 「娘！」 『娘说的对，大哥，如果这次能分家我道觉得不是坏事，不然咱们总在他们算计中。忙了半天都是为别人，还不如自己做点什么，养不了马可以养别的，咱们这边草场多得是。我听先生说青州那边荒地很多人却很少，如果能开出农田才好呢！ 不管是青州还是怀州，粮食要靠从其他州调入补充不足.粮食终是百姓国家之根本，听先生说朝廷有人一直在提鼓励垦荒， 还有人提议开通商路，用我们的马匹和瓷器运往其它国家。也会将外面的棉布绸缎运进来。我们真想干点什么机会多的是。」 此时的秦国纯粹就是一个内陆国，四周挨不着海，周围被众多国家包围，不与别国合作还就不行。好在周围国家除了北部和西部都是一些小国，实力与秦国没法比。 这个儿子看着还算靠谱，冰兰幸运，除了这个老大性子跳脱外，二儿子和长松人都算不错.「丧事后他们一定闹出点什么来，就怕他们与族老勾结。马场有族里的份额，两个铺子受泰州来货限制，你们哥俩什么想法？」 「娘，我们不能便宜了他们，马场本来就属于长房的，他们那边宅子大，铺子好，就是这边都给了我们我们还亏呢！还有这些年的收益都在那边，他们说失窃了，谁信？」齐长轩道。 「这次丧葬费可都是从铺子里支出的，我觉得都办完了不一定够，那边是不是没带钱来？」长松问。 「带也不会带很多，路上有花费的.要是铺子里的钱不够就告诉长松，将山货铺子里的货全部便宜兑出去，先把丧事办完。山货铺子先关了！对外就说没钱收货了！给你爹办后事用了.」冰兰道。 冰兰的提议哥俩没反对，冰兰没管帐，都是齐长安一手在操办，他是作为长房长子在做着一切.迎来送往，叶氏仿佛就是一家之主。冰兰任由他们去，这些事她也不懂. 随着客人的到来，冰兰不得不出面了，老宅这边还是看重嫡出.有些人对叶氏出面主持招待很是不齿.妾室什么时候上了台面 叶家人来了不少，冰兰终于看到了来弔唁的哥哥弟弟们，这种场合冰兰只是简单说了一下齐祥荣死亡原因. 「大妹.你这日子以后怕是不好过，我们留下帮帮你吧!万一有什么你身边别每个帮手」大哥白清泓道.妹妹在齐家什么情况他们是知道一些的，齐祥荣没了，那二房一定想办法占有更多家财. 要是老的活着或许还好，可惜了，妹妹这命!兄弟几个都在为冰兰发愁. 有娘家人也好，冰兰让他们先住客栈，家里一团乱，那边叶家来的人在帮叶氏处理事情，既然有免费的劳力，冰兰无所谓，就让他们去忙呗!安排齐长涵带着舅舅们离开，冰兰继续做着伤心欲绝的妻子。 她出嫁的闺女没来，只来了姑爷.这个姑爷是老太太帮着选的，嫁到隔壁县怀南县邱家， 邱连生算是读书人，只是这一历史时期没有实施科举制度。读书也就是读书人，没有功名，要是哪个大人看中了或者被乡绅举荐可以走向仕途。 邱连生没那么幸运，读书读了多少年，现在在淮南县城开着一家书馆，卖些笔墨纸砚和书籍，收几个学生跟他识字。日子也就马马虎虎。冰兰问起齐玉茹，却道怀孕了。人多没顾得上说几句话，邱连生便跟着车回去了。 冰兰总觉得这个姑爷冷冰冰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人多冰兰的感觉只是一闪，外面说刘家来人了.刘家就是齐长轩的岳家， 这个岳家是老太太帮着孙子安排的.是她娘家妹妹的一个孙女。老太太本想给孙外甥女找个好婆家，她妹妹家的日子比不上齐家，到自己跟前还能照看一二。 谁想到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丧事，好容易熬到老人的孝期满了，婚事就安排在今年年底，没想到大老爷出了意外，这婚事一定是往后拖延的。 那姑娘冰兰有印象，以前来过家里。除了有些个性，心地还算善良。 刘家弔唁完欲言又止，闺女大了，再等上三年就是老姑娘！但是没办法啊，难道让闺女退亲不成？刘家就是老实的庄户人家，冰兰送走了心事重重的刘家，她一样心绪复杂。 又来的一帮人冰兰不认识，直奔叶氏等人的，冰兰只是客套了一下，却听人说是什么人的管家，看叶氏那三个儿子一脸谄媚的样子便知道可能是有些来头。齐长安和齐长明一直掌握着齐家生意，与之交往的有些有头脸的人很正常。 第864页 第481章 古代老娘11 三老爷的媳妇黄氏没人的时候低声问：「大嫂，老爷让你们尽早拿主意, 那个长安找过二老爷和我们了, 等丧事办完会有动作。」 「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吗？」 「大老爷一死，长轩的亲事怕是办不成了吧？我听老爷说那边想在这边守孝, 顺便帮着管理铺子和马场。怕是要架空你们呢！三老爷没答应, 说是我们不掺和大房的事。嫂子知道三老爷的性子，他就怕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不然我们也不会拿钱走了」 「谢谢弟妹，我明白了」原来还不是分家那么简单, 他们看上的是全部家产！真是打的好主意！ 晚上两个儿子加上齐长松过来跟冰兰汇报一天的花费和事情。冰兰以为会可劲遭, 没想到铺子的钱花完后，齐长安开始缩减开支了, 「就像花他的钱一样」齐长轩嘲讽道。 谈起今天来的刘家, 冰兰问长轩的意思:「刘家姑娘赶年都十八了吧！」 「是」长轩不知道老娘什么意思。 「等丧事过后你抽空过去趟刘家，他们愿意等咱们给人家一颗定心丸。要是不愿意等就让人家赶紧许配人家，彩礼咱们不要了，就当给姑娘的补偿。别让刘家为难」冰兰从今天刘家神情上已经看出他们的犹豫,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想法。还是提前预防一下好, 别到时候弄得很被动。 「知道了的娘」长轩不知道娘什么意思，感觉娘是越来越有主见了。 「今天来的徐管事是州府振武校尉家的, 看着与四哥很相熟.」齐长涵道。 冰兰不知道振武校尉是多大官, 怪不得叶氏等人张扬！想起黄氏说的, 道：「你们三婶偷偷告诉我, 叶氏和齐长安会留下来守孝。守孝不是目的, 他们是想趁机接管马场和铺子。」冰兰道 。 「真是打得好算盘！将别人都当傻子吗？」齐长轩冷哼。 「振武校尉家来人会更助长他们的气焰，也怪不得他们底气十足!」 「你三婶说齐长安兄弟这两天跟族里和你二叔三叔都在谈这事，估计是给什么好处」 「这事要看族长怎么说，就是二叔支持，不是还有礼法吗？有长幼还有嫡庶之别。娘，这个宅子您还是管起来，不能让二娘再上手了。您才是这家里的当家主母，有您在一个妾室怎么能登堂？这不让人笑话吗？丧葬后娘就要好好管管院子了！」齐长涵道。 真是想清闲都不能，冰兰答应下来。人正式入土后，齐家男人又齐聚一堂。这次族长和族老没出面，冰兰估计族长不想管他们这些破事。 出来说话的是二老爷齐祥文，冰兰和叶氏作为长辈出席。 二老爷上来就先擦拭没有眼泪的眼睛，「大哥后事已经结束，两位嫂子以后有何打算？」 冰兰没说话，叶氏抢先道：「我和孩子们商量了，我和长安想留下为老爷守孝。三少爷毕竟没成家，长安留下可以帮着打理一下马上和铺子生意。老爷没了，我们一家人更要团结不是？姐姐你觉得呢？」 「你儿子媳妇就要生了，你这婆婆连媳妇生孩子都不管了吗要留就都留下，那边宅子房子卖了全回来。要是吃着碗里占着锅里的就别多此一举。让外人一看你们就是来接管马场铺子的！ 真要是那么有孝心老太太老太爷过世的时候就都过来守孝了！」谁也没想到冰兰上来说话就这么不客气！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叶氏的眼泪再次喷出来。 「大嫂！」二老爷脸色难看起来。 「不然呢？老爷书房里的帐簿我可都看了，你们明着一套暗着一套。一个马场一年的收益就是几万两，你却一年给我二百两！我就这么好欺负吗？既然老爷不在了，我看那些钱就应该拿回来放在我这里，你们拿回来了？」 「大娘又不是不知道那些钱都被偷了，家里哪还有钱？」齐长明道。 「有钱的时候也没给过老宅啊！要是马场和铺子再交给你们我们是不是要喝西北风？你们要是守孝可以，我还那句话，守孝就都回来，家产重新清一遍.叫上族长和族里长辈咱们好好说说归谁管理。不然就都回去，别在这里装孝顺。以后马场在这边交割清楚，概不赊欠。」 「大娘你这样我们岂不成了两家人？咱们可没分家呢？」齐长安道。 「没分家我这个当家主母家里什么我都没见到？你们眼里可有我这个主母？」 「大嫂，这些咱们先不说。这几年下来我长轩就不是管马场的料，你不是没看到，他根本就不喜欢！」二老爷道。 「我不喜欢不等于拱手于人！我喜欢管钱，给我机会了吗？」齐长安哼哼着，那样子无比讽刺. 「长安是长子，大哥不在了就应该由长子管家」二老爷当即道。 「我还是嫡出呢！哪家有嫡子还让庶子掌家？」 「老三，我娘是平妻，不是妾！」齐长安怒道。叶氏朝这边看过来的眼神也凌厉起来，她就恨别人说她妾，她是妻，平妻也是妻！ 「你去问问私塾先生，平妻是什么？平妻算不算妻！这个家唯一的正妻只有我娘一人！」齐长涵道。冰兰拉了一下小儿子:「长涵，你是读书人，读书人要有涵养，看着就是」泼妇吵架的事还是她来，看不惯了直接打就是。她没那耐性跟他们耍嘴皮。 「知道了娘」齐长涵躬身往后靠了靠。 第865页 「长幼有序，你还没成亲，不能掌家」二老爷脸色难看至极。 「我已经成年了，为什么不能掌家？二哥，去请族长爷爷和族里叔伯去！要是他们一定要庶子掌家，我就去县衙问问县太爷，咱们秦国还要不要礼法？咱们齐家以后是不是都要这样？」 「长松去跑一趟，我也想算算这些年老爷都赚了多少钱？这钱应该放在哪儿？怎么分配？既然都孝顺，那就把泰州的宅子铺子卖了都回来！」冰兰脸阴沉着，既然算就应该算清楚。 齐长松却被齐长明拦住：「大娘，我大哥的意思是怕三哥管不好马场，本来咱们每年可以赚更多，这管不好就影响收入了不是？我们听马场的人说一个月都见不到几次三哥人，既然不想管就不如换换人，毕竟还涉及到了族里的收入.一家人可以不计较，族里要是有人说三道四的可就不好听了!还以为我们故意呢！」 「管好管不好有什么标准？将军坐大帐一样运筹帷幄，长轩不能与高人比，但也没少了你们的收益吧！马场铺子我们还管着呢就落到了快要要饭的地步，要是你们都接手是不是要将我们赶走？正好都归你们二房算了！」 众人的心思被冰兰一语道破，齐长明依旧面带微笑：「大娘说笑了，都是一家人，万事好商量！就是别被外人看了笑话去！」 「商量什么？商量着你管泰州的铺子，你大哥管这边的马场和铺子？正好你们两边一勾结，明明赚了一万说五千谁知道？」冰兰嘲讽道，她一把将齐长明扒拉一边：「长松，去找族里人来！我看今天谁敢拦？」 长松很听话，齐长明让开道：「将族里人叫来也好，有些事是要说说清楚。」神情依旧淡定，仿佛成竹在心。 「嫂子，一家人何必？」齐祥文劝道，一旁的齐祥华嘆气不语。 「二老爷三老爷，你们也是一家之主，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今天趁此机会就是想将家里缕清了，谁是当家的，谁说的算？泰州那边宅子铺子钱怎么算？」 冰兰站在门口看着众人，这个白氏什么时候伶牙俐齿，态度强硬了？叶氏手用力握紧，不然她都怕忍不住想骂白氏。「大姐，这是咱们家的事，别不让人看了笑话？」 「行啊，既然是家事你给我说说这个家谁当家？后宅谁说了算？泰州那边怎么算？钱你们都带回来了吗？」 叶氏语塞，齐长明道：「大娘，咱们没分家，不管是哪儿的财产都是咱们大家的，泰州那边您是知道被盗了，根本拿不出银两来」 「被盗的是老爷的书房，铺子帐房，怎么可能连给老爷办丧事的钱都没有？就是没有让你娘从小库房拿出点私货不就够了？我看好东西好不少呢！」冰兰可没忘叶氏那一库房的好东西！ 「大娘，帐上的钱不都在那边办丧事用了吗？我们也是手头紧。眼下咱们应该一心，没了爹日子不能不过。大哥和娘纯属好心，等孝期满他们还是要回泰州。」 「你先告诉我，咱们房赚的银子应该放哪儿？每年怎么分？」 「谁当家谁管财物，每年我们就按房分，齐家男人女人孩子都有份的。这个可以比照其他家族」齐长明道，这是他早就盘算好的。 「谁当家谁管财？你说咱们家谁当家？」 「呵呵，这个看能力，有能者居之。一个家如果有个好的主事者必定走向兴旺。」齐长明悠然道。 「要是遇到别有居心的是不是带着整个家族走向灭亡」冰兰不知道秦国前期怎么乱的，估计的权利地盘的争夺.依靠的势力要是胜方还好。就怕是被消灭的一方，对方死了，你是他的助力，不整死你整谁？ 古代历史没有现代那么开放。很多文献你也找不到，大致方向冰兰知道，具体的她哪里知道？这个振武校尉是什么官她都不懂，更不知道他是不是胜方了总之将来当皇帝的是元帝秦楚睿。东昌国是一定会被兼併的。 「我听说泰州的宅子很阔绰呢！铺子都是价值千金，爹赚了那么多年钱我们可没看到过？那个失窃我看有待推敲啊！」齐长轩很毒舌地道。 哥几个开始唇枪舌剑，谁也不想让。加上冰兰的强势，二老爷悄悄看了眼齐长安，他尽力了，能不能拿到马场就看他们自己了！ 第482章 古代老娘12 族里长老和族长还是被叫来了，冰兰觉得自己作为齐祥荣的正牌夫人在古代应该有一定地位的。 「二叔公！」冰兰欲说先哭, 装可怜谁不会？叶氏早就哭起来了！ 「侄媳妇这是怎么了？」齐振武有着北方汉子的爽直, 大房这边他不想管，但不表示他视而不见。男人没了剩下的却是正妻和平妻, 那些妾室不算什么。就是这个平妻却让白氏处境很难, 长子出于叶氏，叶氏拥有三个男孩，两个都已经成年。 齐祥荣这些年又一直跟着平妻生活，态度摆在那, 那就是以那边为主。人死了却闹出家财被盗, 怎么听着都有问题。他一个外人就是想帮怎么帮？ 「族长，各位叔伯」叶氏上前一步委屈地道:「我们想留下为老爷守孝，可姐姐不愿意」 「这是何理？」老叔公沉脸问冰兰。白氏怎么了？怎么能不让叶氏和孩子们留下守孝？这就是白氏不对了。 「二叔公, 我不反对叶氏等人留下守孝, 他们都是老爷的女人孩子, 守孝是应该的。可是大少爷提出要接管马场和铺子，这个先不说。老爷不在，扔下一堆烂摊子，老宅这边一摊, 泰州那么还有一大摊子.我想是不是先要将家里弄清楚.一个家不能没个规矩吧！」冰兰上前道。不缕清这个家永远乱着, 趁此机会必须弄清了。 第866页 「你们是怎么商量的？」齐振武问，一看就是一家人在商量了。 「怀州老宅是祖辈留下来的, 泰州是老爷置办下来的。加上两边的铺子, 这些年经营的盈利。我先要弄个明白, 这以后具体怎么办还望各位叔公帮着参谋一二。」冰兰道。 「长安，你们觉得呢？」 「可以，家里的财物就在明面，很好弄明白。这边有一座老宅，一个马场，两间铺子一个磨坊。泰州一座新宅，三间铺子，就这些了。」齐长安道。 「老爷过去二十多年一文没剩是吧？」冰兰哼了一声。 「大娘，你也知道，泰州那边的宅子铺子和这边的铺子都是爹这些年置办的，家里是剩下钱了，那些盗窃全部损失了，难道您要我说几次？」齐长安明显不耐烦了。 「前几天办老爷的后事没空谈这些，既然今天都到齐了咱们就敞开了说说关于老爷是怎么病的，怎么没的！你说偷了就偷了？那叶氏私库里出现的玉观音和夜明珠怎么算？ 我们干净着去的，干净着回来的，还是第一次去泰州，别说我们偷了那些财物！我要你们给我一个交代，那些齐家多年的积蓄到底去了哪里？」此时的冰兰是强势的，她就咬着这些跟他们扛了！ 「长安，你大娘说的可是事实？那夜明珠和玉观音是怎么回事？」齐振武沉声道。 「族长爷爷，那是有人故意栽赃诬陷我们」齐长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娘说没有一定是没有。可是为什么出现在私库？到现在没人弄清。他们觉得就是有人栽赃却找不到任何证据。 「族长，齐家各位爷爷，我还是那句话，一切都是大娘他们去后发生的，而且大娘性格变化很大，娘当初就怀疑大娘是不是被什么附身了。如果这样，那些有道行的东西想做点什么轻而易举。 以前我们就听说过有神怪附体捉弄人的事，也有喜欢金银财宝的做些偷盗事。你们不觉得眼前的大娘与以前的很不同吗？」齐长明一双阴毒的眼睛看着冰兰，嘴角慢慢浮现出一丝微笑。 他就这样将落到他家的注意力轻易转向了冰兰。齐家众人反覆回忆着以前的白氏和眼前的白氏，还真的有很多不同。以前的白氏逆来顺受，何时这么大声说过话？大家的眼神都不淡定起来。 难道白氏真的被妖邪上身了？那岂不是家宅不宁？ 「我娘这样还不是被你们逼的！我们在这里节衣缩食，想办法省着过，可你们过的什么日子，用极度奢侈形容都不为过！你觉得这样了我们还能像以前忍受？」齐长轩怒声道，脸因为气愤难平而变得扭曲着！ 齐振武呼口气，看来这对母子在那边受刺激不小。平复心神：「侄媳妇，你怎么说？」 「族长，叶氏他们在泰州请了一名道士做法，还想将我烧死。后来来了一位贵人揭穿了老道把戏，他说世上哪有什么鬼怪？要是真有就去找一个让大家看看。」 「对，他们就是伙同老道想烧死我娘！幸亏一位穆大人相救，我娘才没事！」齐长轩大声道，并狠狠瞪向叶氏等人。 「那位道爷说姐姐被妖兽附体了，还说那妖兽最喜欢吞噬金银珠宝等财物.他们道观一位大师就抓到过一只，听说得了好几车的金银」叶氏又拿这些最能勾起人慾望的东西来蛊惑着众人。 没出所料，齐家族老中就有人在吞咽口水，两眼发光。几车的财物那是多少？ 齐长涵笑道：「二夫人，贵人已经揭穿了老道是骗子，您怎么还用那套说辞在这里说 ？难道那老道是二夫人的同伙吗？上次没成功，回来还想再烧我娘一次？我娘死了您就是当家夫人了吧？正好大哥四哥收了齐家的财产，真是好算计！ 以前二夫人不是温柔善良的人吗？如今都学着算计别人了，听说有的妖怪很善于伪装，表面装可怜，背后常阴人！家有此妖将家宅不宁！我是不是也可以说您也被什么妖魔鬼怪附体了？不然咱们齐家来一个火葬，都在火力炼炼？」 冰兰忍不住笑出来：「在座的说敢说自己没有被什么附体？说别人前你先去火里试试，据说什么妖魔鬼怪都会怕火，不如咱们都进去试试贵人都将老道的骗人把戏揭穿了，叶氏你拿出来说这个又是为何难道你们就那么想独占了齐家的财产？」冰兰又将话题拨回去。 「好了，以后谁也别提什么鬼怪妖邪之说了！一个家是应该有个规矩章程。侄媳妇，你们商量好了吗」齐振武道。 「二叔公，像我们家这样，这个家到底谁主事？」 「按道理你是祥荣的妻子，有拥有主事的权利。」齐振武道。 「族长，我娘也是我爹的妻子，难道没有主事权利？」齐长安道。 「平妻地位还是要低正妻的」齐振武直言。 叶氏等人一个个不甘地看向冰兰。齐长明道：「大娘从没管理过家里生意，生意不是儿戏，怎么能归于一个后宅不谙世事的妇人」 「二叔公，既然小辈们都不服，我看他们是更想自己去经营.我也不挡别人财路，也不想给谁添堵.都不服以后生意不可能有好，你们是不是更想分家」冰兰看向叶氏等人. 分家叶氏等人目露精光:「大娘的意思是分家？」齐长安忍不住问。分家就太好了！ 「我在问你们是不是想分家？要是想分我就随了你们的意，要是不想分，以后就都听我的。」 第867页 「分！」齐长明还是没拦住话快的齐长安。 「二叔公，各位叔伯，你们也看到了，这个家要是不齐心只能分了，尤其像我们，一家分了两处，就是不分我管着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从。就劳烦你们帮着我们把家分了吧！要是马场分到我这边，我会将马场给族里，只求换一块山地农田。」 「不行！马场是我们的！」齐长安脱口而出，谁敢动他的马场他就跟谁急！那些养出来的马他答应了给徐家，怎么能拱手于人？ 「放肆！长辈在这里你大呼小叫什么！」白氏要将马场给族里，那不是天上掉馅饼？这次连向着叶氏的人也不淡定了！ 分家的提议很突然，谁也没准备。马场的归属更引起众人高度重视。 「族长爷爷，马场的马已经被振武校尉徐大人定去了，这个马场谁也不能动？」齐长明道。 这是以势压人？」振威校尉订走了马与马场归属有关系吗她就不想让他们痛快拿走! 「我们与徐大人已经有多年合作关系，他们喜欢咱们马场出来的马，更看重我与他们的关系.这次徐管事来特意提了下希望我和大哥接管马场，还想将马场定为特供马场.」 众人一听只能说可惜了!他们只是小户人家，惹不起什么校尉.情绪刚才到了云端，这一下子被打到地域，谁会心情好？众人看叶氏等人眼神都不善了! 「你们接管马场，长安和叶氏不是一直喊着要给老爷守孝吗正好，等百日过后，我跟长轩我们就去接管泰州宅子铺子，咱们两边交换一下是不是正好族长，我们就这样分家，您看如何」 「大娘!」 「姐姐!」 叶氏等人简直要暴走!泰州是什么情况？这边除了马场还有什么？谁要换？ 「族长爷爷，不管是军队还是朝廷，近两年需要的马匹都在增加，我可以跟徐管事说说，咱们齐家的马可以一起走特供。我相信我们齐家有了这个特供会更兴旺发达的。」 冰兰都担心这几个老傢伙会不会犯心脏病。可以说齐长明很会琢磨人心。 族老的脸色都好看起来，「白氏，我看这样挺好，马场就让长安管吧！长轩还不大，跟着大哥学学管铺子，你就把内宅管好就行」老族叔道。 「老族叔，长轩赶年就二十二了，他还小吗？人各有志，我们说了不会阻挡别人发财升官。我们就去泰州。劳烦族长帮我们写一份分家协议」 分家还是不分叶氏等人在纠结着.齐长明道:「大娘去泰州怎么成？您就不给爹守孝了吗？刚才您好像说想要一块田地山林，不如这样，我们出钱给您这房买田地，给你们钱建房。泰州和老宅我们就要了。这两边还是不分开的好，毕竟都是爹的心血」 「呵呵，这是要将我们打发出去？真是好算计啊！两头都让你们占了，干脆就把我们逐出齐家可好」齐长轩笑道。 「长轩，不得胡言!」齐振武呵道，要是齐长轩这个嫡子赶出齐家外面人不只要说叶氏了，就怕他这个族长都要被人诟病! 第483章 古代老娘13 冰兰看了会儿相互斗嘴, 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族长, 各位族叔, 一个家心不齐是不会长久繁荣的，我们家的确有些特殊.两边宅子距离远, 小辈各有所长，孩子们都大了.既然没人反对分家，我们现在就谈分家的事. 分家一个是人, 一个是财产.我们就先谈谈财产的.财产放在表面, 一切都按规矩来，我们齐家这房所有人财产都有份.怎么分，各位族叔帮着指点.可有人有意见」 冰兰不想墨迹.不就是钱吗那就分吧! 「家产明摆着，泰州一处三进宅子, 三处铺子, 怀州一处马场，两间铺子, 一座老宅, 一个磨坊, 马场我们答应了徐管事.既然要了马场，我们会用钱补偿大娘这边.等爹的孝期过后我娘还是要回泰州，毕竟那边做熟了!」齐长安道. 「表面的大家都知道，那就说说这些年齐家赚的吧!私帐我们看不到, 就按每年盈利算, 这些年收入多少还有泰州宅子里的古董珍宝, 别跟我说叶氏那一库房是陪嫁, 叶氏刚嫁进来什么情况谁都知道.请大少爷给我们一个数，」冰兰可没忘玉观音和夜明珠，叶氏那一库房的好东西。 「大娘，咱们纠结这个就没意思了，您知道家里被盗，爹多年的收藏和家里的积蓄没了，我能说什么」 「大少爷，不管丢没丢，都没在我这里，丢了也是你们保护不到位，那都与我们无关。泰州那宅子铺子你们要给你们，马场你们要给你们，谈到钱你们就说丢了？族长，各位族叔，你们看这个家怎么分吧，要是分不了就不分，我就操操心，将这个家掌管起来。该立的规矩就立起来。」冰兰安稳地坐着，扫视一眼叶氏等人，他们是不是应该给自己请安立规矩？古代不就讲究礼法吗？ 叶氏提出要叫娘家人来，冰兰让长松去喊来自己的哥哥弟弟。叶家来的人都是眼高于顶，这个家就应该是他姐姐和外甥的。嚣张！无比的嚣张！ 白家也不是吃素的，双方吵吵闹闹，冰兰无比冷静。最后还是族里出现调节，将齐家全部家财做了估算，丢失的部分取中，按一半计算。齐长轩哪里肯干？白家更是不愿意，只有冰兰心里知道对方没占便宜。 二房表面各方面都占着便宜，齐长安也不愿意，丢了的财产还要算进去一半，那他们不是白忙了吗？各方各执一词，白家更是出言，如果偏差太过势必去衙门！ 第868页 「你们这个家分还是不分？分了就按商量的来，不愿意我们以后不再管你们房的事了！」齐振武最后拿出族长威严道。分家还是愿意分的，最后只得如此。 分家前先分人，三位姨娘去留，庶子的归属都涉及到财产。 海尼娜站在冰兰身后：「大夫人，奴能不能跟您？」 「你的儿子和媳妇呢？你不跟着他们吗？」 「大娘，我们夫妻也跟您」齐长松带着王氏站过来。 叶氏轻蔑一笑，看了眼还站在中间的毛氏颜氏：「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过来！」 毛氏哆嗦着手里拉着女儿玉雯，看看大夫人淡定的目光，又看看叶氏那阴狠的眼神。努力狠下心跑去冰兰身后：「大夫人，我跟您」 「呵呵，跟我可没泰州那种奢华的日子过！」冰兰笑道。 「妾不怕，只要有口饭有张床就好」毛氏说完往后缩了缩，不敢去看叶氏那张黑了的脸。众人看向颜氏，颜氏生的是儿子，就是庶子也有财产分配权，她的选择关系就大了。 颜氏笑笑：「七少爷就喜欢玉雯，我们也跟大夫人」 「哈哈哈！这就是人品！」冰兰忍不住哈哈大笑，「族长，就帮我们分家吧！」 两边都有娘家人，加上族里的人，两位叔叔，冰兰他们没分到多少实体，却分到了不少钱。齐长明回去去拿钱，齐长安急着去接受马场。 「不能给，一手钱一手货」冰兰叮嘱儿子。她可不管要暴走的齐长安和整天黑着脸的叶氏. 齐长松问铺子怎么办？两个铺子都涉及到泰州，冰兰道：「先关着，等钱清了再说，你们哥俩没事先找地方，看看有合适的就买下来，最好有山有林，有草场有水.」 齐长涵弄来一份怀州的简易地图，冰兰让他又找来青州的和济州的，这都是与他们相邻的州，要是有东昌国的更好. 有简易图加上游记县志等等齐长涵手绘了一份秦国北方地图.只要知道的地方就在地图上一点点增加标註. 天气晴好跟着两个儿子一起外出看地.她不习惯三个女人在她跟前伺候着，一声令下全部免了规矩。喜欢干啥就干啥，最好能刺激刺激叶氏她才开心。 附近的地方都看了不少，总觉得没有自己想要的.这样一晃悠，一个月就过去了. 齐长安终于盼来了取钱的齐长明，这次他们真没占到便宜，以前藏得私房在这次分家都给了大房.这回几乎掏干了他们的家底，签字的时候两边都没表现出高兴，你觉得亏，我还觉得亏呢! 齐长轩和齐长松提前从马场选出几匹好的种马，牛羊，这是以后他们需要的.交割了马场齐长明待不下去，泰州那边事多着呢!看到悠闲的大房这边，嘴角不禁含笑.坐吃山空!等着吧! 「大嫂就要生了，娘是不是过去」 叶氏也想过去，她受不了冰兰看她的眼神，受不了老宅的破旧，更受不了天天的清汤淡水.她觉得冰兰就是故意的，心里惦记着要生孩子的媳妇，终于叶氏没有熬到齐祥荣百日就打包走人. 「其听说人死后百日之内很喜欢去他喜欢的地方，看喜欢的人.叶氏，夜里有什么动静千万别害怕，那一定是老爷去看你了!」冰兰在叶氏临行前对她说道. 「走!」叶氏黑着脸钻进马车，她再也不想看到这个女人了! 「娘，你厉害了，气死人都不偿命!」齐长轩打趣道. 「怎么说你娘呢!没事了赶紧找人修房子，咱们也是有钱的人家了，这房子再不修冬天能过去吗？」 娘俩站在院子苦笑，屋顶的瓦早该换新的了，门窗有的年久失修出现裂缝裂纹。等冬天一颳风就往屋里进风。「门窗全换新的吧！还有屋顶」冰兰不想委屈自己，更不想委屈跟她的人。 院子一下子空起来，怎么住怎么够，后罩干脆养了牲畜。 齐祥荣百日的时候齐祥文夫妻过来祭拜了一下，看院子里进了工匠，林氏提起齐长轩的岳家刘家。「刘家跟我打听你们分家的事了，这香芹也是命不好，亲定了七八年，成亲的日子却一推再推的。」 「嗯，是我们对不起人家姑娘，再等两年倒是不大，我觉得刚刚好」 「哪里是刚刚好！别人这么大都当娘了！」 「那也没办法，等过了忌讳，我让长轩过去看看」 「刘家那意思是想再要一些聘礼」林氏终于说出来意。 「要是不过分我可以答应，要是要的多了我要不起刘家闺女。」 「怎么说也是你们耽误了人家姑娘不是？加一些聘礼是应该的。」林氏眨巴着眼睛道。 「去年我托人去问成亲的事，刘家说咱们刚过了孝期，要留姑娘一年，今年成亲。谁知道今年会出这等事，我们也不愿意。要是刘家不想让姑娘等亲事就做罢，聘礼权当我们补偿姑娘了」 林氏是来传话的，就是没林氏，冰兰也想托人跟对方说说。林氏夫妻走后没几天，林氏又来了一次，「刘家想再要五百两银子，嫂子觉得呢？」 五百两对现在的齐家不算啥，分家分了二十万两，可是当初的聘礼也不过五百，这是要将聘礼翻倍。冰兰将齐长轩叫来问他的意思，「五百两对咱们现在不算啥，你要是喜欢香芹，娘拿多少都愿意」 齐长轩尴尬了一下，「还是娘做主吧！」这是愿意了？但冰兰没想给五百两，就是有钱，亏欠姑娘也不能任由他们狮子大开口.她让林氏捎话:「齐家族里兄弟有先例，齐家上面还有两个成亲的哥哥。相差不能太悬殊，我们可以多给两百两，要是同意就这样，不同意只能说两家无缘」 第869页 刘家考虑了几天后才回话，同意。银子便委託林氏和当初的媒人一起送过去。也将他们的新房尺寸给了，姑娘是要带家具的，冰兰不在乎家具钱，就是提醒刘家，我们该做的做了，你们别忘了！我们可等着娶媳妇呢! 冰兰当然不知道因为五百两和二百两刘家争吵了好多次，他们衡量再三，又托人给闺女试着找人家，最后实在没合适的，觉得齐家手里还有大把银子这才又答应下来。冰兰要知道刘家做的事是一定会给儿子退亲了，只是她不知道。 族长过来问买地的事，齐长轩说没看到合适的，附近没有大片的草地山林，只能往远走走看，如果光找牧场好找，找能放牧，能耕种的就困难了。 秋风一起，天气转凉，此地屋内防寒多用火盆，熏笼，汤婆子等。铺盖就用毛皮，有钱的用貂皮，裘皮，没钱的就用羊皮狗皮。看到这些，冰兰马上想到热炕，棉被，火炉，煤炭，可这些都没有，怎么让他们合理出现？冰兰再次头大。 想了好几天，才想了一个她认为比较安全的办法。利用晚上进空间的机会，冰兰找了一块木头雕刻出一个火炉，火炉惟妙惟肖就是真是火炉的缩版模型。就连盖子炉条风门什么的都有。 雕刻好后打磨抛光做旧，就如一件被把玩了很多年的玩具。为了引出煤炭，冰兰弄了几小块煤放进炉膛里。 东西准备好了，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冰兰带着三个妾室和两个娃去逛街。这是她们来后第一次出来，上午镇子上有市场，都是附近人拿着自己采的山货，打的猎物，或家里产出拿来卖。 干蘑菇，干木耳，干山菜，榛子，松子，山核桃，野果子等等，冰兰几乎是给人家全包了，然后让秋英带着回去结帐，又给家里补充了鸡蛋，牛羊猪肉。看到食物冰兰想起家里的厨娘该好好培训了！做的吃的几乎就一个口味，这事要大紧！ 第484章 古代老娘14 就在大家快要受不了冰兰这种购物方式时, 冰兰终于结束了, 结束的只是市场, 这回回到街上逛铺子。玉雯头上多了两朵花，齐长益手里多了一把小木剑。 「大夫人」一进布庄, 冰兰等人再次受到热情接待。 「大夫人好久没出来了，您需要点什么？」掌柜的亲自上阵。 「我想给家里人买些布料，眼看着过冬了, 孩子大人都需要添置添置」冰兰问有什么不错的面料没有 「新到的有塔拉尔的细棉布，粗棉布, 南诏的中等上等丝绸, 还有刚送来的皮子, 都是上好的」掌柜的不由感嘆, 都听说齐家分家了，泰州那边和马场都被二房弄走了.大房这边就剩下两个铺子, 还是经营不下去的铺子，这不到现在还没开门!这大房也够可怜的! 冰兰让三个妾室挑布料, 小孩子里外都要添置，大人每人也来一身, 林林总总又是一堆。冰兰付了钱，让活计送家即可。 「一群寡妇，四个男孩，能干的只有二少爷, 还是妾室生的！」冰兰等人一走, 布庄掌柜的感嘆。 货郎, 铺子，磨刀的，锔盆锔碗锔大缸的，打铁，钉马掌的，这就是古代的生活.海尼娜看的津津有味.两个孩子都欢快起来.毛氏是里面最聪明的，她和颜氏一样很庆幸选择了大夫人，在叶氏手里能有这样的日子吗别做梦了! 几个人中冰兰是最不开心的，她想在街上找到煤的线索，却失望了! 「海尼娜，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回来后冰兰叫来海尼娜. 「夫人什么事」海尼娜眨着蓝色的大眼，按年龄她都四十多了，看起来就像三十几岁的样子. 「海尼娜，你见过或者听说过有一种黑色的能燃烧的石头吗」 「夫人，奴没听说」 「那好，你听没听说过都没问题，我想让你帮我说一个谎言.你要说你听说过有种能燃烧的黑石头，知道吗」 「奴知道了，我跟谁说」 「二少爷，三少爷，五少爷，等我问你的时候你就说听说，知道吗」 「明白，就是您问我有没有听说过能燃烧的石头，我回答听说过，听别人说起过」 「呵呵这就对了，但是不能告诉别人是我让你说的，知道吗包括二少爷」 「知道夫人」海尼娜觉得大夫人一定想做某件事，她能帮到真好! 说通了海尼娜，晚上吃饭的时候冰兰道:「今天上街了，买了不少东西，等会儿端上来给你尝尝。」 「我们都看到了，娘高兴就好，师傅们明天就上门修房了，你看先从哪儿修？」齐长轩道。 「那个等会儿说，我想说的是我在街上捡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玩意，看着精巧，本来想给孩子们玩，总觉得这东西或许对我们有用。你们看看，是不是很精巧？」 冰兰将木雕拿出来放桌子上，一个带烟囱的洋炉子模型。哥三谁也不认识，更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娘，这玩意做工是很巧妙，但是这是干什么的？就这么一点点？」长轩问。 「你没看到上面刻着火炉两个字吗？这应该是用来生火的火炉，至于能做什么，我觉得做大了可以做饭，或者可以取暖吧！」冰兰道。 「这里面是什么？好黑！」齐长松将里面几块煤粒倒出来，手上还沾了黑色。 「或许真如娘说的可以生火做饭取暖，二哥三哥可以试试，这个火炉雕刻的这般好，应该是按照实物做的，还有这黑色的是什么还放在里面，没见过，难道是燃料能像柴一样燃烧吗」 第870页 「你们看到或听说过能烧的黑色东西」冰兰问三个儿子.三人都摇头，冰兰转头问另一桌的女人:「你们谁听说过或看到过可燃烧的黑东西？不是木炭」 两个女人摇头，海尼娜装作思索后道：「以前好像听说过有种黑色的石头可以燃烧，只是听说，但没见过」 「或许就有，我们眼前就有啊！不如烧一下试试？」这么小怎么试？齐长松找了一根细细的银丝固定上一小块煤，放在火里，那黑黑的东西真的烧起来。 「还真的可以烧！」众人大喜，「娘，您手气可真好，这东西要是做出来能生火做饭，取暖，您可就捡到了宝贝了！」齐长轩半开玩笑道。 「应该找个能工巧匠照着做做，真的做出来了咱们就去找这，这叫什么？」 「真么黑，跟碳差不多，就叫黑炭吧！」齐长涵给了名字。 炒好的松子榛子被周妈秋英等人砸了仁端上来，核桃用盐炒好了砸口弄了一小笸箩.男人女人围一起研究用什么做.木头很定不行，不是铁，就是铜.铁官府都控制着，做一两个或许可以，做多了是肯定不行.铜太贵.剩下的就是陶的，毛氏说可以用石头等等. 冰兰说里面那个炉条还是应该用铁的，铁的结实.各抒己见后还是决定找工匠帮着做.这事就交给齐长松办了.至于黑炭只能慢慢寻找. 第二天家里就进了工匠，齐振武过来看了看，这宅子早就该修了。「你们地看好了吗？」他还记着冰兰说准备买块地种地的事。 「还没找到合适的呢，看了附近没有合适的地方」冰兰回答。她一样着急，那些牲畜还让周妈的儿子帮着照料呢。眼看冬天不能不着地方，还有草料还没准备足。 齐振武嘆口气「坐吃山空，你们还是要早做打算」 冰兰道了谢，她当然知道坐吃山空的道理。可是真没有被她看中的地方。如果不是快到了冬季，她一定出去找找看.她看中的都有主了! 房子一进一进修的，叫来的工匠多，速度很快，一进修缮完后，齐长松带回来一个铁质的炉子和一个陶制的，两个炉子在院子里做燃烧实验，铁制得加上木柴后整个烧的通红，陶制的效果好一些，冰兰让人端来小铁锅坐上面烧水，里面柴减少. 两个炉子都能烧水，只是铁制的太容易烫伤人.不小心就被烫，人不能近前.「用泥巴将里面弄一层」冰兰道。他们实验的时候有的工匠就过来看热闹。 冰兰一说，有的工匠便明白了，跟家里做灶是一个道理。干活的都来看热闹，铁制的炉子加了内胆下面加了一圈泥做保护。再次点燃就没了那种炙热难近的感觉。 烟囱高高竖着，这要房屋里怎么办？满屋子还不都是烟？ 有瓦匠说可以做一个烟道，就像灶房里一样。有的说将烟囱加长转弯通到外面.会垒灶台的很快明白了，这个火炉就是改良的灶，很快给出合理意见，将铁炉子安在齐长轩的书房里.陶制的安在齐长松的卧房.齐长涵要铁的，他觉得铁的更靠谱，更结实. 众人对火炉再次改造，冰兰要工匠在自己卧室垒一个大烟道，上面做好能躺一个人大小.用什么垒众人犯难，还有上面不会塌了就用青石，土砖也行!上面是青石板，最外壳用木料不就行了？ 总之在二进修葺完后，冰兰要的暖炕改良了几次算是马马虎虎成功了。这样屋里不用放榻，上面被木匠做了一张榻将烟道全部罩上。一生火，上面暖暖的。女人们喜欢的紧，随后在各自房中都加了这种暖榻。 冰兰相信工匠的聪明，暖炕不再是梦！果然不久，从怀州慢慢兴起传播出各种材料做成的暖炕。有钱的做的高级，穷人没那好东西，就用土砖，后来演变成土坯坐起来暖炕。 那个火炉也被传的什么样子都有，大体构造是一样。只是后来越做越精緻。冰兰家更是更换了两三次才算满意。古代人的智慧不可小觑。 有了炉子，冰兰经常让周妈和秋英在外间炖些汤水，或者教她们做些吃食，想要自己生活好，一定要将身边人培训出来. 至于那个厨娘，冰兰没闲心去教，都让秋英代劳了.各屋都有私房，有时候冰兰也会给他们送去一些好的食材，喜欢在屋里自己弄点什么她不会管.三个妾室加上一个儿媳妇后来没事便过来坐坐，做什么都跟着学. 馄饨饺子，涮锅子，各种汤便都学了去，「冬天你们要是不想出来便自己做点，告诉厨房一声，别两头做了浪费！我们都相互体谅，家里没进项，现在我们是花一个少一个，明白吗？」我给你们方便，惯着你们，只要你们别过分。 「是大夫人，我们吃多少拿多少，绝不浪费」这个大夫人真是太好了有没有？不知道大夫人因何改变，总之改变的让她们舒服，开心。 冰兰经常与小儿子谈怀州和青州，济州的地形，小儿子知道的很多，后来借了一份简易的地图来，他们便有了一份手绘图.冰兰不经意引导，询问儿子哪里有可能找到黑炭.老娘给予厚望，齐长涵搬来更多书籍阅读分析. 冰兰也看，不认识的字问儿子，娘俩最终在附近圈定几处位置， 冰兰着急选地方，要是能买上地冬天或开春就能烧荒，开地种粮. 铺子没开，地没买，除了上学的齐长涵，齐家的两个大男人跟女人一样享受着火炉带来的温暖.偶尔来冰兰这边问问有什么安排 第871页 「上次你姐夫说你大姐怀孕了，也不知道怎么样？」冰兰想起自己还有个大闺女呢！作为娘家人是不是应该送些补品什么的？还有老爹老娘，是不是年前应该去看看.冰兰感觉了一下，此地的冬天与以前的山陕差不多，不如东北那么寒冷. 「我去看看大姐，娘要带什么东西吗？」齐长轩道。 「我会准备，长松，你没事跟着一起去吧.这样你们作伴四处问问哪里有这种黑色石头，那些游牧民或许见到的东西多，找找他们问问，要是能找到或许给我们家一个发财的机会呢！」铺子她决定卖粮食，煤炭什么的.炉子估计家家都有了，煤会很快被人接受，只要能找到.她相信北方有煤炭，任何一个星球的演变过程都是很相似的. 「是，大娘，我会打紧」 第485章 古代老娘15 「嗯, 出去了你找人问问, 能不能让人从塔拉尔国弄些棉花种子, 我想试试，要是咱们能种出来也是发财机会, 还有玉米红薯小麦的种子，不管是什么都买一些回来，尤其外面来的不认识的, 以后有地了我都想试试.」 哥两一阵无语，老娘怎么竞想着怎么发财, 想法倒是对路子，可是都好难！ 冰兰拿了地图指了那几处.「你跟你二哥辛苦一下，带上刘勇和马明，将这几处跑跑, 这是长涵选出来的。穿暖和一点, 只要能找到黑炭，我们就将那片地买下来。我觉得它会让我们发财」 又是发财！老娘是不是做梦都在想着发财是事。不过他们也想, 那个二房现在要多嚣张有多嚣张！很多养马的人家都在跟他们打熘须，卖给军中一个是价格高, 另一个也是给自己挂了一个招牌。 所以他们要活好，不能输给二房.冰兰给大闺女准备了一些补品和布料毛皮, 「你们身上有孝, 就别进宅子了, 让刘勇过去, 看看你大姐还有孩子, 要见到人，见到了我才放心。想着你大姐性子跟我以前一样，别被婆家欺负了去。咱们家的闺女可不是让人欺负的。 到姥姥家就去铺子见见舅舅们，也让他们帮着打听着黑炭的消息。还有粮食种子，让他们帮着咱们准备准备，品种越多越好，都尝试，选出适合的种。」 「娘，您在家好好待着吧！外面的事有我们呢！这次我们可能出的久一些，尽量把长涵圈的地方都跑一遍。」齐长轩觉得老娘还是像以前一样啰嗦。 出行的人都全副武装上了，皮裤皮袄皮靴，皮帽子，皮手套，皮大氅。淮南县离着不是很远，老张赶车跟过去。出门嫌弃老娘让穿戴这么多，出来才知道老娘是亲娘。 怪模怪样的东西穿戴起来就是暖和。四个人的穿着都是冰兰让毛氏和颜氏帮着做的，出门在外不受罪就好，还管什么好看不好看？ 淮南县县城的一间书馆里，邱连生教授完孩子读书便坐在馆内看书。书看了看天都没翻页，常年冷峻的脸上微微抽动出一丝笑意。昨晚他夜宿在春香楼，手上仿佛还留有沫沫姑娘的余温。 耳边又响起沫沫的柔声细语:「邱郎，方师爷已经答应了将你举荐给县尊大人，那个驿丞的位置十有八九就是你的了！方师爷可是看着我的面子才答应帮忙的，你怎么感谢我呢？」 驿丞掌管着一县驿站，邮传和接来送往官员之事，因为能接触更多当官的机会，一直被读书却没什么门路的人追捧惦记。邱连生自然不例外，只是所求无门！ 也许是上天给了他一个机会，就在中秋赏月诗会上，春香楼的过气头牌欧阳沫沫姑娘边看中了这位冷峻自傲的邱公子。邱连生听说过这个沫沫是县衙师爷方俊杰的红颜，姑娘看他含情脉脉，便有了结交知心。 两人一来二去便勾搭在一起，方师爷惧内不敢娶，沫沫眼看青春已逝再不找下家就没人要了，邱连生带着书卷之气身形俊朗却是上上之选。邱连生想进仕途需要敲门砖，正好妻子怀孕人生无聊，种种理由两人就在一起了。 风尘中摸爬滚打后的沫沫自有能抓住男人心的功夫，家里的齐玉茹却的老实过分的木头疙瘩，相比之下，邱连生简直焕发出第二春.仿佛中毒一般越来越离不开沫沫. 「沫沫，你知道我家中日子艰难」邱连生说的无比尴尬! 「谁要你的钱了!我这些年别的不说，银子攒了不少，足够我们下半辈子的花销了」默默娇嗔.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一定给你」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你给的起吗」沫沫含情脉脉一瞟，邱连生心痒难耐，「沫沫，相信我，我对家里那人毫无感情，我会一心一意对你，等你帮我办好这件事，我一定迎你进门」 「放心，方师爷那边有我呢！只要你真心对我，所有花费我都为你出了！」 「沫沫！」邱连生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姐夫！姐夫！」齐长轩唤醒还在回忆美事的邱连生。邱连生被惊扰了美梦正欲发火，却看到是自己的两个小舅子。 「长轩，长松你怎么来了？」 「娘让我们给大姐送些东西，我让刘勇送过去了。我们身上有孝就不登门了，过来看看姐夫说一声就走」 「哦，来了哪能不进去？走吧，咱们没那么多讲究」邱连生起来客套，即使忌讳也会客套客套。 「不用了姐夫，我们还要去济州外家，这边就不耽搁了」 「这都晚了你们也不能赶路了，去家里歇一晚，明日就走」说着进里面让几个在练字的孩子回家，唤出儿子见舅舅。 第872页 邱清扬一副小大人来见两位舅舅。长轩欢喜地抱起男孩：「清扬长高很多了，就是太瘦了，要多吃饭知道吗？」 「知道」男孩有些苍白的脸上挂上笑容。在舅舅怀里重新有了童真般的笑。 长松看看天，的确不适宜赶路，「我们去客栈，姐夫没事晚上我们一起喝一杯」 相互谦让一番，邱连生才同意，齐长轩抱着外甥，出来感觉孩子身上衣着的单薄，「姥姥给你做了一件斗篷，回去就穿了，不穿也会小了浪费，知道吗？」 「谢谢姥姥，谢谢舅舅」小孩躲进齐长轩温暖的大氅里。 安排进客栈，吩咐马明再去邱家一趟公子少爷都跟他们在一起。几个人便找了镇上最好的一家酒楼。 在家收到娘家一车东西的齐玉茹听说弟弟来了穿了大衣却是要来看看弟弟。 「不能去，你怀着身子哪里都不能去！进屋！这里我跟你嫂子收拾」邱家老娘尉氏脸色不愉道。旁边的两位嫂子就要上前。赶车的老张哼了一声，邱家越来越不像话！ 齐玉茹脸色白了白，眼泪在眼眶打转却不敢流下。瘦小的女孩拉着齐玉茹喊娘，刘勇皱眉，看来姑奶奶日子过得不咋地。 「大夫人少爷叮嘱过小的，车上的东西都分好了的。亲家夫人怕是不知道，小的给您拿」 刘勇长得人高马大的，将想要翻看的尉氏搁一边。拿了两匹布给她，然后是两位嫂子家的。剩下几个包袱一拿：「姑奶奶，这些衣服斗篷的是夫人特意给您做的，姑爷、表少爷、表小姐的都有，姑奶奶，我帮您将东西搬到您房中。」 「放着，你一个大男人哪能进女人房间？」尉氏在外喊道。 「姑奶奶，您这样夫人会担心的」刘勇低声道。齐玉茹点点头，朝前将一间房屋的帘子挑开，让刘勇进去。刘勇倒腾三趟，车上只剩下一些给邱家的点心吃食。「老夫人，这东西是大夫人交代给您的，放哪儿？」 尉氏的脸色难看至极，邱老爷子忙道：「就放堂屋」手一拉婆子，当着外人的面装也要装装样子，他们可是书香门第，最将礼节规矩。 马明过来一说姑爷和小少爷会陪舅老爷在外面吃饭，稍晚他们会送回来。齐玉茹欲言又止，刘勇对邱家夫妻道：「不如就坐车过去看看，等吃完饭我们再送姑奶奶一家回来？」 「去吧，早去早回！」邱老头点头答应下来。齐玉茹这才穿戴整齐出来。 「姑奶奶，晚上回来冷，大夫人给您一家做的皮衣可以带上」刘勇提醒道。 齐玉茹又返回找了包裹大衣的包都带上。老张给娘俩垫上厚羊皮，一行赶去酒楼。 看到妻子和闺女来了，邱连生皱皱眉没说话，齐玉茹见到亲人忍不住哭泣几声，「爹怎么说没就没了？」 「姐先坐下，我跟你慢慢说」酒菜慢慢上来，一家人不用避讳，齐长轩先让大姐和小外甥女喝完人参鸡汤暖暖才将家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这些邱连生是不知道的。 边说边给外甥外甥女夹菜，事情已经过去，他已经很淡定了。齐玉茹却听得很气愤：「二夫人他们怎么能这样！还有爹!」齐玉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让她骂人她不会. 「娘怎么样」 「娘很好，就是惦记你，就怕你被人欺负了!」齐长轩说着看向邱连生，半开玩笑道:「姐夫，你要是欺负我大姐，我敢说第一个饶不了你的就是娘！经过爹的事，现在娘很厉害了！这就是否极泰来，谁都有个脾气，被欺负到家了也会反抗的。 大姐，你要学学娘，人不能太软弱了，软弱了就会受气。我过些天还回来，娘带来不少补品，再看你这样我可不依！姐夫你可要上上心！」 邱连生被小舅子看得发毛连声道：「一定，一定」 「真好吃！」女孩清清看得高兴了忍不住道。 齐长轩轻笑：「看看你这两孩子，好像一辈子没吃过好吃的似的！」没再多说，心中酸涩。齐玉茹看到两个孩子吃得开心，心中一样不好受，邱家自诩书香门第，却是没什么进项，日子过得当然紧吧。自己的嫁妆几乎都搭进去了。 当初老太太不知道为什么一定选了邱家，大家都说老太太看重的是邱家的书香世家，偶尔出来一两位致仕的文人，跟这样的人家结亲就是无比的荣耀。 等真正过日子齐玉茹才知道，什么都说虚的，只有日子才是实实在在。两个孩子想吃好一些却办不到。 一家人吃饱又聊了一阵子，才被老张赶车送回去，回去一家人都穿上带来的斗篷大衣的。却是暖暖和和的。 屋里东西已经被人翻腾过，齐玉茹看着少了不少的东西一阵无语，「娘给带来的补品少了一大半，这就是你们所谓书香门第做的事！」 「都是一家人，谁吃不是吃！再说你怀着身子补过了到时候生产不还是你受罪？」 「补过了？呵呵！」齐玉茹冷笑。 「快睡觉吧！你不困两孩子都要睡着了！」这些内宅事邱连生是不屑管的。 第486章 古代老娘16 老张回去了, 齐长轩道：「回去就告诉大夫人, 大小姐挺好, 等回头我们路过的时候再去看看。」临走的时候他塞给齐玉茹十两碎银子，看他大姐穿戴还是旧的, 就知道她过得不一定有多好。 「走吧！咱们这次去北边」带足干粮和水，四个人骑马就朝着更远的地方而去。再北就到了漠北，主要是那边有一片荒漠，而它周围却是草原, 西侧和东南是两座蜿蜒的山脉, 而这之间区域却是有几百里地。荒漠和草原中间或出现一两座缓行山林或丘陵。 第873页 走了十几天了，他们觉得迷失了方向，很久没看到人烟, 要不是能捕获到猎物，他们都到了断粮的地步。 四个人拿地图站在一处高点看了看，「咱们是这里还是这里？」 「这是吧」 「我觉得应该到这儿了!」 讨论半天最后得不出个结论，但有一点，主要奔着一个方向总会出去的，他们已经离开荒漠到了草原和树林的地方. 有草场林地的地方就会找到水源.他们现在缺水，一群羚羊悠闲地吃着草, 野兔在草丛忽闪着露出脑袋张望.鹿, 野驴, 山鸡, 甚至狼都能见到.也许是野物够多, 他们没有收到狼的袭击. 涓涓细流终于被他们在一座山林里找到, 四个人搭上帐篷生火烧水，猎物吃饭.美美睡了一觉才找回自己. 又走了三天，终于看到了枯黄的草原上有十几座游牧民驻扎的帐篷.帐篷背后是一座山，没长多少树，却是能遮挡西北风。不远更是有一座很大的湖泊，有马牛羊在山脚吃草。 「终于见到人了!」四人不禁哈哈大笑，不远一个穿着破羊皮大袄子的男孩悠闲自在地骑在牛背上. 「小子!这儿是哪儿」刘勇骑马过去问. 男孩摇头，他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看孩子茫然，马明换了一种语言又问了一句，男孩才道:「草甸」 马明又问了几句才对齐长轩等人道：「他们应该是北部游牧族，这边被他们称作草甸，那十几座帐篷都是他们一族的」 来了陌生人，就有人去帐篷汇报，一会儿从帐篷里出来几个男人，有年长的有年轻的。齐长轩等人过去，由马明做翻译说他们迷路了想要回最近的镇子。 族长是一位叫昆布的老人，儿子坤桑，延吉，孙子拖墨，格雷，阿宝，加上叔侄辈，堂叔侄等组成了这么一个小部族。最近的镇子还要走上几天路。 四人留在昆布家住了几日，顺便将周围勘察一番，那个骑在牛背上的小孩是昆布的孙子阿宝。几日中跟着长轩等人四处打猎，打猎只是藉口，寻找煤是重点。 「阿宝，见没见过黑色的石头？」马明问。 「那边有」阿宝指着那座长着稀稀拉拉树的山。四个人不激动那是假的，忙跟着阿宝去看。阿宝说的黑色石头还真的是黑色的石头，与他们要找的煤很不像。 长松点燃一堆火试着让黑石燃烧，石头都烧的发红了还是一块石头。众人垂头丧气，他们不知道这只是煤矸石，当然不能燃烧。 「其他地方还有吗？「齐长轩不死心。 阿宝摇头，辞别昆布部族，按照他们指的路朝西南走，沿途偶尔开始看到放牧的牧民。再走便遇到背柴的樵夫背篓为什么是黑的？齐长松勒住马盯着那人看。 「二哥？」 「你有没有看到那个樵夫背上的背篓是黑色的？」齐长松指着一个从山上下来的樵夫道。 「跟上去问问」齐长轩仿佛看到了什么。 一问才知道他们在山里捡到了能烧的黑炭，村里有的进山打猎砍柴就弄一些在家烧。给了樵夫一块碎银，樵夫带着他们进山终于找到了跟他们手里一样的黑炭。 忍着激动，捡了一袋黑炭回到镇上，山离着镇子约六七十里地，有些偏远。回来的时候将周围看了一下，也许这儿就是他们命中要找的地方，山上有林，山下有草原和湿地，荒地。附近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湖和几条河流。 河水是流动的，自西北向东南。大小水潭不少，听说干旱的时候也不会干涸，倒是没有因为雨水多泛滥什么的。 山的另一面却是另一番样子，一片草原后就是山丘，裸露的土壤和山石被风侵蚀成一道道风景。再远就是植被少，土石多，呈红褐色，再过二三百里就是边界了。 镇子属于怀州最东的永安县，此地人口少且复杂，多是游牧族，永安县真正耕地不多，草场山林占了部分，间或出现一块块荒漠，人也就稀稀拉拉的。气候却有些干，雨水集中在六七八月。 「回去，跟娘说一下，就是这么一绕我们没去成姥姥家」永安县与玉泉县搭界，回家最近。 「现将黑炭的事告诉娘，说不定娘会过来看看。」齐长松道，两县之间相聚三百里，骑马有一两天就过来了。 装黑炭的袋子束在马背，真想看看在火炉里燃烧的样子。怀着激动的心情，四人急着赶路，第二天到家。 冰兰一眼就可以判断这就是煤，一群人围着火炉看煤在里面燃烧。一阵黑烟过后，里面的煤燃烧起来，烟气只是一点，随后就是炽热的火焰。 炉盖就那么敞着，围着的人一个个脸蛋被烤的通红。火焰一直燃烧着，它的持久性比木柴长很多，冰兰让人弄了锅子坐上，正好一家人围坐着吃涮锅。 也许是很久没吃到家里的锅子了，也许是看到黑碳的效果开心，四个大男人全都吃撑。 「娘，我们就是绕了一个圈，要是先从这边走估计是早找到了」齐长轩道，「就是姥姥那边没去成」 「不打紧，你们歇好了，我跟你们再去一趟，你说的那个草甸或许也有，要是有了我们就将那边两块地方都买了」 就知道这样，好在不用绕弯路，可以直接过去。就是距离太远了，娘身体能受得了吗？ 冰兰跟着他们出发是在五日后，齐长轩带了银子，看好了直接买地，冬天都没事，顺便僱人烧荒开地。 第874页 冰兰本想骑马，儿子们心疼老娘，家里有带车厢的马车，里面放上炭炉是很暖和的.想想也是，冰兰便没拒绝.马车走的就慢很多了，沿着官道一走就是三天. 永安县，太平镇，郭家村附近，牛岭山上，冰兰跟着儿子们勘察煤炭情况.人们是从一道山沟里挖的黑炭，冰兰让刘勇马明分别在不远的地方继续挖，挖进两三米后都能看到煤层.上面有岩石层保护. 再上面就是土质疏松的泛着黑的黄土.山外却是以黄土为主.在山南找了一处低洼继续挖，两米后便能看到黑色的煤质.土质应该能种植。 「走，咱们再去你说的另一个地方看看」冰兰还是看好这片地方的，即使荒凉，还可以治理， 草甸更适合放牧。 这回想坐车都不行，一行人全部骑马，风餐露宿，冰兰带着儿子去昆布家拜访，感谢上次对长轩等人的款待。她给昆布家带来的是棉布和茶叶，这是牧民最喜欢的礼物。 冰兰说他们在找能燃烧的黑石头，老昆布指着那座山问是不是那里的黑色石头。 「那个石头不能燃烧，应该比它软，很容易粉碎的那种」冰兰详细描述一番。 老昆布不理解为什么石头能燃烧，但是他还是让他的儿子侄子跟着去寻找。发现煤矸石的地方挖了很久还是煤矸石。于是他们放弃了。附近挖了几处依旧没发现，难道真的没有吗？或者说这边的煤层更低？ 没找到煤，冰兰却觉得那个大湖很美，如果的夏季来一定更美。无功而返，这次考察牛岭山的另一侧，大片的草场荒滩后就开始出现山丘和一片片褐色土壤，植被和灌木丛都是一片片出现。 看到大片棕红色土壤山石被风侵蚀成各种波浪纹，感觉就如她曾经看过的丹霞地貌。植被更是零星着的出现。这里已经离开牛岭山两百多里地了。一条不太清澈的河流从西到东奔流不息进向东昌国境内。 河流没有改变这片土地水分的缺失，荒漠化依旧存在。 回到太平镇，问了地保，牛岭山范围还没归属，只属于太平镇，土地买卖需要去县衙。 齐长松用了银子，地保便带着他们去永安县衙。「这位是县丞马大人他可以帮你们办理土地买卖」地保介绍。 几个人忙施礼说明来意。 「你们要买那么多土地干什么？」县丞奇怪，他们玉泉县的怎么跑到永安县来了？要知道玉泉县要比永安县好很多。 「大人，是这样，我们原本是玉泉县齐家大房人……」冰兰将自己家发生的变故说了一遍，尽量把他们说的悲惨一些。「我们是不得已，二房让我们没有容身的地方，我们被迫只能离开，看了几个地方，最后才选了牛岭山附近，觉得那边既可以放牧，还可以开荒耕种，如果可以，就将我们这一支搬过来。」 冰兰说的声情并茂，她都一个老太婆了还要出来找出路，可想而知是待不下去了。 县丞完全理解家族争斗，「可以，我去跟县令大人通禀一声，问题不大，我们欢迎更多的人来定居。你们稍等」 县丞是有自己的办公地点的，县丞出去，冰兰等人便站在门外等着。却看县衙出来几个人，县丞也在。前面走的那个高大男子怎么看怎么眼熟，那不是那个穆大人吗？ 「穆大人慢走！」 「赵大人留步！」穆景峰带着两名手下告辞离开。 县丞这才将冰兰等人要买地的事说了一下。买一片林地草场而已，「马大人去办就是，只要是咱们秦国子民，土地卖给他们没问题。只是需要将他们户籍迁过来，以后他们就属于永安县人。」 「明白」马大人得了县令指令，回来一说，要迁户籍？ 「买了也是你们几兄弟的财产，你们决定好了」冰兰道。 第487章 古代老娘 17 兄弟俩没意见, 但也要问问那两个, 这边事情基本有了方向。 「马大人, 刚才那位可是穆大人？」冰兰还是想问问，古代就是王权时代, 没权没势就你赚再多也没用。 「怎么几位认识穆大人？」县丞态度更为和气了。 「在泰州时小民承蒙穆大人相助，本想感谢一番，没想到穆大人走得急。此番若是有机会，便想了去心愿」 「你们赶得巧, 穆大人过来办事，应该不会这么早就离开, 他在驿馆住」 一众人道谢后离开回到客栈。 「娘，您先歇着, 有事让我们去办就是」两个儿子是心疼老娘的, 这一路老娘一定很辛苦。即使长松不表现, 话少, 从他担心的眼神中还是能看出来。 「累了那么多天你们也歇歇, 明天我们去拜访穆大人, 等下你们买一些礼物, 上次多亏了穆大人，不然我已经成了孤魂野鬼了」 「知道了娘，您先躺会儿, 我跟二哥这就去办！」 冰兰伸伸老胳膊老腿, 暗骂一声这句不争气的身体。想着所处的古代环境和自家情况, 既然那个穆大人有一副好心肠, 倒不如借用一下。 第二天几个人便登门拜访，他们就在驿馆外等着，让刘勇先递上拜帖，时间不长，刘勇出来：「夫人，两位少爷，穆大人让您们进去，时间不长，大人一会儿外出」 这位穆大人好像真的很忙，三人进去，首先做了一番感谢。 慕景峰客气几句，他却没想到在永安县遇到他们！「几位怎么到了永安县？」 第875页 「我们准备在这边买片地养牲畜和种植粮食」 「牲畜和粮食都是我大秦急需要的，你们要是能在永安县开出农田，种出庄稼，穆某愿意为你们提供方便之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慕景峰一听来了兴致，本想见见就打发了，没想到上门来的或许就是贵客！ 「大人，买地倒是好说，就是这边人少，到时候我们就怕人手不够。还有那些游牧部族，进到我们范围放牧，到时候就怕产生矛盾」齐长松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大人既然问便提出来。 人手？他一样缺人手，当今三位皇子各有优势，争储之势已经从暗中逐渐转明。谁拥有兵马财物谁胜算就大。他作为三皇子的人每天都在为粮马物资发愁，要是这几位能在此地开出良田总之对他有益无害。 人？ 「大人不必发愁，我等会尽力想办法」齐长松一看这事难为了慕景峰忙道。 「好吧，秦地本来人员稀少，怀州东北尤甚，如有机会，穆某定帮你等解决此事」 冰兰问了问能不能弄些棉花种子和各种作物的种子，她想尝试着种植作物，寻找适合这边的作物。慕景峰觉得这事简单，一口答应下来。 既然慕景峰答应了，冰兰他们只得告辞，可能是慕景峰跟县衙打了招呼，县丞很快通知他们办理地契，没提迁户口之事。态度十分和善，「都是一家人，有事以后可直接来找我」 三人再次谢过，一打听才知道那位穆大人敢情是当朝户部尚书穆良的本家侄子，如今已经是从五品骁骑蔚。只是这个骁骑蔚官职没什么实际权利，但不妨碍他做一些事情。 离开家的日子太久，冰兰想着春祭马上就到，春祭不管是对一个国家还是一个宗族和个人都是很重要的，尤其男人，那说明着你在宗族里的地位。 为了赶时间路上几乎就没停歇，回来外面的事就交给两个儿子处置，冰兰怀念以前过年的热闹，吩咐厨房採买赶紧准备年货。 春祭这天，她亲自带着严氏，毛氏，海妮娜和秋英等人准备丰盛的宴席。 三个妾性格改变很多，跟冰兰也不那么拘谨了，严氏笑道：「往年咱们家可没这么热闹」 「一个家热闹不好吗？」冰兰指挥着秋英装盘道。 「好！怎么不好！这样多像一家人！」 「以后咱们家都这样，春祭这天就过节，过春节」 听到这话，没有不高兴的，有吃有喝多好！长胖了的小丫头玉雯探出小脑袋：「大娘真的吗？」 「真的吗，你跟长益还有红包拿呢！等着晚上大娘给你们发！」 「哦！大娘要发红包了！」小丫头欢快地跑出去告诉长益去了。后面毛氏喊着：「淑女！淑女一些！」 「孩子就要有孩子的样子，你不用管束他们太严！」冰兰笑道。 「是，夫人！」毛氏开朗了却还是不敢太过。 等男人们回来，两桌子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冰兰坐在主位将自己的打算说了一下，「春祭是一年的开始，是我们一年全部希望收穫的开始，以后我们不光祭祀，也要庆贺一下。就如今天一般，你们觉得如何？」 「听娘的，这样很好，丰盛的食物也预示着我们一年的丰厚的收穫。这个想法很好！」齐长轩道。 「我贊同，一家人一起开开心心多好！」气场送道。 「书中所云：一年之计在于春，一生之计在于勤，一日之计在于寅。春若不耕，秋无所望；寅若不起，日无所办；少若不勤，老无所归。」齐长涵道。 「长函说得对！开春长松和长轩你们带着人手去太平镇。僱人将能耕种的田地先翻耕一遍，在山脚找人建房修路。没人手了可以与那些牧民谈谈，用粮食和食盐雇他们来干活。 我想他们更愿意要这些的，要是这边有人愿意去，咱们给他们房子住，管吃喝，以后我想将土地和牲畜包给他们，所获咱们得大头，他们占小头，干得好了得的一样不少。」冰兰想到联产承包。 「娘你说的是让牧民种我们的地，用我们的牧场，粮食和牲畜我们和他们分？」齐长松明白了。 「就这意思，咱们弄个庄子什么的，前期的房子咱们都建起来，费用咱们出。然后收一些勤劳肯干的人种地养牲畜。农闲的时候挖黑石运出来卖，就这些咱们家日子应该不愁过吧！」 「过日子是没问题」齐长轩想到那边的荒凉，心中是不愿意离开老宅的。他就是离开也是想发财，想超越二房，而不是找地方过日子。老娘说了，他便不好说什么。 「歇几天我去看看你大姐和你姥姥他们，让你舅舅帮着弄一些粮种」冰兰道。 「今年夫子说要带着我们出去游学，要是遇到特别的种子我也会带回来」齐长涵道。 「你要不要带个书童或随从？」冰兰问。 「带不带都行，夫子主要让我们体察民事，记录各地风土人情和作物种植」 「你的夫子很好，没让你们读死书」冰兰说的是真心话。 「只是我们夫子这样务实，教一些杂学。另外那位董夫子一心着学，钻研古籍，跟他的学子都整天捧着书」齐长涵不禁摇头。以前还经常遗憾没能到董夫子身边，现在想想倒是庆幸没成为书呆子。 「长益是不是要上学了？你想不想去学堂？」冰兰看到那个男孩正睁着晶亮的眼睛听他们说话，这桌都是男人，除了她。 第876页 「我听大娘的」男孩嘴上说，眼里满是期望。 「嗯，你想学什么？跟五哥一样学杂学，还是像六哥一样跟父夫子做学问？」冰兰印象里拜在哪个夫子跟前就跟着学什么。因为没有科举，倒是学什么的都有。夫子不同，学的重点也不同。 「跟五哥一样，以后还可以跟夫子去游学」男孩道。 「想好了大娘帮你去问问夫子，问好了长益就准备开始读书了，以后要勤奋努力，知道吗？」 听到男孩带着喜悦干脆的回答后，冰兰问了问学堂或者镇上哪位夫子不错，镇上教书的太少，想找好的先夫子还是去县城。启蒙倒是可以，冰兰将严氏叫过来一起商量一番，很快帮齐长益选好了启蒙的夫子。 隔天秋英在帮着冰兰梳洗的时候试探问道：「夫人您是不是需要人手？」她是听到冰兰与三个儿子谈话时知道的。 「嗯，你有什么合适的人吗？过去的人可能要离开这边去永安县定居。不过有一个好处，过去的人都会有房子住。用不了两三年，吃喝应该不少问题，我只能这样保证。那边会试着种粮食和棉花，还有养猪和牛羊马匹。我们以后或许过去生活，你可明白？」冰兰很喜欢这个聪明大胆的女孩，要是她的家人像她一样她非常愿意他们过去。 「夫人，我想要我的家人过去，行吗？」 「当然，只要他们是勤劳的人，要是你还有什么亲戚都可以过去，我们需要很多人」 秋英连连点头道谢：「奴婢一定尽力让亲戚都去」 有秋英的开头，冰兰便让家里还有家人的僕人回去问问愿不愿意跟着去种地放牧。不用自己投成本，不用卖身，只要勤劳愿意离开此地的就行。 全府齐动员，来报名的还真不少，齐长轩兄弟一家家看过，问好了做登记。他们的动作引起族里注意。齐振武再次登门，因为这边鼓捣出火炉让大家整个冬天都很享福，他对他们大房还是有好感的。 镇子就这么大，一听他们招人有心思的便想过来问问，齐长轩正好送走一户人家，见到族长过来忙起身施礼：「族长爷爷」 「长轩，你们这是想干什么」 「我们在永安县买了一片草场和荒地，想招一些人手过去耕种」齐长轩躬身道。 「哦，倒是好事！只是离家那么远，跟你娘商量过了吗」 「这事我娘亲自跟着去办的」 「那就好」 还没等齐振武离开，齐祥文就来了，脸色是非常不好，明显带着怒意「二叔公您正好在这儿，我怎么听说我这侄子买地买到了永安县！咱们玉泉县就没地方了吗？是不是长轩？」 「是，二叔」齐长轩道。 后宅的冰兰早就得了信，她站在走廊注视着这边。 「二叔公，你听到了吧，齐家大房竟然要离开祖辈生活的地方，你离开可以，这座宅子可就不能再归你们了！本来你们是长房长孙要护着祖宗留下的基业，没想到你们就那么着急离开。这不是忘老祖宗，忘了我们齐家的根本吗？你们要生离开，这座宅子就不能归你们了，按顺序我要接管。二叔公，您说是不是？」 第488章 古代老娘18 齐长轩看向齐振武, 齐振武慢条斯理道：「他们是去种地放牧, 跟宅子有什么关系？」 「人都去了外县, 宅子没人料理岂不早早破败！」齐祥文早就打着这座宅子的主意，以前是因为有大哥, 现在大哥没了，宅子从新修葺过，如果能拿来正好。 「二叔，就是我们去外县也不是全去, 长函，长益都要在此上学, 我娘也会留下，我们等秋收后还是要回来。您也说了, 这边老宅是我们的根本, 我们当然不会放弃」齐长轩依旧恭敬。 「二叔公, 您说, 咱们齐家可是在此地生活了上百年有余, 马场老宅, 就是咱们的根, 如果让老宅荒废了能对不得老祖吗？咱们这儿不是没有草场田地，几个小辈做事一点都没顾及祖宗，难道还要让他们继续败坏宅子？」 「那依二叔之意是想怎么办？」冰兰从走廊出来道, 不就是看上这座宅子了吗？节前刚修缮过, 里外都新着呢！还真是打得好主意！过来向齐振武微微行礼。 齐祥文翻了一眼冰兰, 「大嫂, 宅子就应该让齐家男人掌管，这还用说吗？」齐祥文看冰兰，那意思就是你明知故问吧？ 「长轩，长松，长函，长益难道就不是齐家男人？」 「是男人，你们要立根他处，用什么护着祖宗的宅院？如果你们在此买地我二话不说，但是你们都走了难道还要霸占着宅院不成？」 「他们走了我还在，这宅子我们可是节前刚修缮好的，我们要是不看重宅院怎么会花那些冤枉钱！要是马场还在我们手里，孩子们怎么会选离家那么远的地方做牧场！」离家也是你们逼的，当初不都是愿意马场交给二房的人吗？到现在却要怨他们去别处？ 齐振武面无表情，打了圆场：「好了，详文，你是做叔叔的，这边你大哥没了，以后多关照一二就是，长轩他们也是想把日子过起来，长函，长益都在这边进学，那些有的没的就别提了」 「是，二叔公」齐祥文也没想一下子就能将宅子拿到手，他要看看这几个孤儿寡母的，只要有机会，他绝不会放过。 春祭过后，预示着一年忙碌的开始。齐长松兄弟赶着牲畜和车马，拉着要过去的人员赶去永安县。 第877页 赵氏要生了，冰兰只得在家等着。本想去看看闺女，却因为带着重孝没办法串亲戚。 想起儿子在饭桌上说的齐长安三兄弟在春祭上大出风头，冰兰心口就堵得慌，她不让儿子们干什么，不代表自己什么也不做。想想时间这时候让牧场出事不太好，只得压下来。 赵氏是在二月底生的孩子，一个很健康漂亮的男孩。男孩继承了祖母碧蓝的眼睛，捲曲的头发，深深的眼窝，高挺的鼻樑。嘴巴和脸型倒是很像赵氏。赵氏出身于青州一个小游牧部族，本身就与这边人不像，孩子便更像一个异族人了。 赵氏心中不知作何感想，生了儿子没有表现出高兴与不高兴。冰兰是非常喜欢的，抱着婴儿稀罕的不行。见冰兰欢喜，赵氏嘴角才露出浅浅微笑。 冰兰问她怎么通知她娘家，赵氏却道不用通知，娘家人居无定所，要见她会自己过来。 「下次见到他们可以跟他们提提，要是想定居下来可以去咱们家的牧场，虽然不自由了，生活会安定。」冰兰道。 「谢谢大娘」赵氏心中感动，她当然希望爹娘兄弟们定居下来，游牧生活的不稳定，让他们很羡慕那些以农耕为主的人。 海妮娜喜欢孙子，几乎每天都来帮着照料孩子，她好像明白赵氏的心思，等冰兰不在的时候轻声安慰儿媳：「夫人是真心喜欢小少爷的，她不会因为孩子模样怪罪谁，我能感受到夫人的真心，相信我」 「知道，姨娘，夫人与以前不同了，她的确真心对我们好，只是这孩子没有一点长得像祖父，到外面怕是要被人说三道四了。」 海妮娜知道，孩子长得越像她，便愈加提醒着他人这孩子出身的低贱，不是他低贱，而是她这个祖母低贱，连带着孩子地位的低等。 海妮娜无声地落泪，赵氏急忙安慰自己这个亲婆婆。娘俩的心都很沉重，她们的心情一点没影响到冰兰喜欢孩子的心情，她给孩子取名齐跃辰。 齐跃辰满月后，齐祥荣的第一个清明到来，叶氏不远千里过来祭拜齐祥荣，他们提前五天到的，来了便住进老宅。 叶氏好像故意在冰兰跟前炫耀，一行就带了十几下人。箱子用具就是一堆，弄得院子到处堆着东西。 「大夫人，我家夫人东西都是金贵的，您可要找好地方，不然丢失了我们谁也赔不起，这可都是从都城定制过来的。」说话的婆子冰兰似曾相识。 「下人都去后院，叶氏你跟王氏就都住厢房吧！家里地方窄，只能将就一下了。」冰兰根本不理婆子，她看着叶氏和抱着孩子的王氏道。她的身边依旧是周妈和秋英。 叶氏也不搭话，只是笑着看冰兰，婆子又道：「大夫人，箱笼是不能受潮的，再说夫人每天都要换衣服用到的，您还是给腾出两间正房吧！」 「秋英，你去端一盆菜油来，周妈你去拿火把」冰兰笑着吩咐身边人。 「大夫人，您这是要干啥？」婆子有些慌神，就连叶氏也稳不住了，菜油火把？叶氏慌，却不相信冰兰敢真的烧了她的东西。婆子看向叶氏，又看冰兰。急的没法，这两位依旧站在院子对视，谁也不想先退让。 王氏知道两个婆婆在斗，她更不敢搀和。众人就站在院子里看着，等着。等秋英端来菜油，冰兰含笑看着叶氏，随意吩咐道「泼到那些东西上」 叶氏的脸顿时僵了，「你敢！」 「泼！」 哗啦一声，随着冰兰的话，秋英将一盆菜油泼到那堆箱笼上，叶氏再也忍不住惊恐大叫：「住手！」已经晚了，菜油就那么泼到上面，周妈拿着火把过来，冰兰接过问婆子：「你们是住还是不住？」 「夫人！」婆子祈求地问叶氏，为了东西，就别斗气了！ 「算你狠！」叶氏咬牙道，带着儿媳妇进到冰兰让人住准备的厢房里。 「你们饭食自理，我这里人手少，实在是不好意思」冰兰将火把给了周妈对那些人补了一句走人。 「夫人！」婆子丫鬟气得拉长脸。 「收拾吧，安置好了我跟少夫人去看看二叔和族长」面对这样的白氏，叶氏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没有效果，这个白氏就如一块板子，油盐不进。她过来还不得不住进来，不然会被人看笑话。 忍吧！一群破落户！ 冰兰与自家女人孩子围坐该吃吃，该喝喝。厨娘过来念叨一句厨房被二夫人的人一直霸占着，于是冰兰让人就在后院垒了灶台，一天三顿满院喷香! 「一群粗鄙村妇！」叶氏看冰兰与三个妾相处和乐，对冰兰恭顺有加，那种从内心来的恭顺是她不曾看到的，心中妒忌嘴里满是鄙夷。 「娘，不用生气，老宅咱们早晚要弄到手，他们在玉泉镇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铺子更是一直没开张。节前去永安县买了牧场，听说都到了穷山僻壤的地儿，咱们还怕他们什么？猖狂只是一时。」 叶氏听儿子这样说心里好过了，看那边的人更加鄙夷，「村妇就是村妇！哼！」 随着叶氏的两个外嫁女儿到来，院子是越来越热闹，等齐祥华一家来了，院子几乎住满了。黄氏对叶氏等人的高傲视而不见，就是叶氏主动上前交好她都是淡淡的。 背地里跟齐祥华唠叨叶氏的显摆：「就是回来做个祭拜，至于这么张扬吗？二房明显是想压大房一头，大嫂日子可不好过」 第878页 「那是他们自己家的事，咱们住不了两天就走，一切以和为贵」齐祥华道。 「我哪里不知道？只是想到大嫂要面对叶氏他们觉得心里不舒服」 冰兰没黄氏想像的那么弱，几乎对叶氏等人是无视的。那边若是太闹腾了便刺激几句，「给丈夫过清明又不是小别新欢！是不是这几天齐祥荣都来看你了不然打扮给谁看？」 叶氏好像很怕提起齐祥荣，每次冰兰一说叶氏就不敢睡觉，就是睡着了也会被噩梦吓醒！听到叶氏半夜惊叫，冰兰心里是最痛快的。 冰兰带着女人们忙着准备祭拜的东西。等到长轩和长松过来她问了问那边情况。她很想过去，对于不熟悉种植的人，新开垦的土地更是无从下手。他们想扎根在那边，一定要把作物种出来。这时候的粮种产量低得可怜，她准备陆续将高产作物拿出。 眼下就是春播季节，错过了就错过一年，冰兰真的很着急。古人对清明祭拜很看重，齐祥荣的第一个清明是必须过的。要不然她早就过去了！ 「山南已经开出五十亩地，过去修整进出路和建房都占去了人手。穆大人派人弄了一批粮种送来，是谷子，高粱和小麦，都是适合那边种植的。还有您要的棉花种子，来人说棉花在咱们这边一直没长好，希望咱们能种成功。」齐长轩道。 「清明过后我跟你们一起过去，我在这边买了一些杂七杂八的种子，想都试一下。就是你大姐为何还没消息？按说是不是该生了？」父亲的第一个清明作为女儿是应该来的，眼看着就到日子，叶氏出嫁女都来了，为何齐玉茹没来呢？她是离得最近的一个。 「我这就派刘勇骑马去问问，要是有事咱们好提前知道。」齐长轩道。 骑马就很快了，紧赶着一天就能回来。 刘勇和齐玉茹是在清明当天一早来的，冰兰这是第一次见到原主的闺女。印象里的齐玉茹应该是圆润白皙，略带羞涩的女子。而且齐玉茹性子与原主有些相似，老实懦弱，不善言谈，但是却很孝顺勤快。 眼前的女人怎么也与印象里的人对不上。人瘦得就像皮包骨，脸色更是难看的要死，黄中带着灰暗，这不就是一张死人脸吗？人下车更是站立不稳。冰兰上去一把将快要跌倒的女儿扶住，心中怒气满满，当着外人不敢表现。 第489章 古代老娘19 齐玉茹看到娘就是哭, 一旁准备出门的叶氏等人一脸嘲笑, 看看吧, 这就是你宝贝闺女！叶氏再看自己两个闺女，一个个体态丰盈, 水润白皙，衣着更是华美。再看看齐玉茹，跟叫花子有何区别？白氏拿什么跟自己斗？ 「这是二妹妹？二妹妹怎么老成这样了？再说来祭拜爹姑爷呢？怎么就你一人？」齐玉锦轻笑道。 「就是啊，二姐姐, 难道你被婆家休了？」齐玉凤一脸嘲讽。 冰兰顾不得他人讽刺、看热闹，抱了一下闺女「别难过了，事情都过去了，你爹要是知道你这样难过他也会伤心。看你这孩子都病成这样了还赶来干啥！秋英扶着姑奶奶先进去, 长轩，你带着人先去准备，我跟你大姐梳洗一下一会儿就到」 冰兰不管齐玉茹哭的原因，她就归到是死了爹伤心难过！有事屋里说去！黄氏在一旁打着马虎眼，她的想法与冰兰一样，就是有事也不能在大门口说，那不是让外人看笑话？ 「是娘」齐长轩担心地看了看姐姐，祖坟那边还等着他去准备, 只好带着人先过去。 冰兰等人走了转头看刘勇, 刘勇忙道「夫人, 二姑奶奶小产没养好, 姑爷去县衙当差了, 还娶了一个平妻。姑奶奶估计是心情郁结，而且邱家人好像对姑奶奶不是很好，我去接姑奶奶时，只让姑奶奶来了，孩子都没让带。」刘勇说的简单，冰兰大致明白。 「让你辛苦了，先去休息一下吃点东西，一会儿去找二少爷和三少爷」冰兰强忍住怒气说完，平妻！又是平妻！以前她管不了，既然让她遇到了绝不能让闺女再走自己的路！ 「夫人，身体要紧，姑奶奶回来就不急」一旁周妈道。 「不急，这帐都要慢慢算！」冰兰咬牙道，进去齐玉茹正喝着秋英弄来的蜂蜜水。 「娘！」齐玉茹刚喊出娘，眼泪便刷刷往下流。回到家她的心才安稳了，所有憋屈委屈化作眼泪倾泻而出。 「不哭了，到家了一切都会好，有娘在呢！」冰兰搂紧瘦弱的女儿，她此时真的已经将怀里的人当作了自己的孩子，那弱小的人是那么无助痛苦。她将她当作了依靠和支持。 如果没有她，这孩子是不是要倒下？让齐玉茹哭了阵子道：「其他的咱们先别说，等你爹祭拜仪式过了再说行吗」 「嗯」齐玉茹本就是很懂事的孩子，知道现在不是诉说的时候，慢慢停下哭声，秋英打水让齐玉茹梳洗，周妈端了一碗蜂蜜水让她喝下。一直赶路都没来得及吃什么，幸好厨房还有茶点。 冰兰给她加了一颗营养丸，收拾妥当赶去祖坟茔。祭拜先祖和亲人，男人在前，女人在后。冰兰等人机械地跟着前面进行着一个个仪式，折腾一个上午众人才得以回去。 叶氏等人回去都不等吃饭便坐上车离开老宅，说是老宅阴湿，孩子身上长了疹子。 「暴发户都这样，这身子娇嫩的比王孙公子都更甚呢！」秋英撇着嘴在那里低声哼哼，大小却让那些人能听到。 第879页 「下贱坯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一个婆子就要去打秋英，当看到冰兰冰冷的眼神后便忍了下去，悻悻跟上前面的队伍。 「走了，进去吃饭！」冰兰招呼着众人，黄氏和齐祥华吃了饭离开的，本想问问他们买地的事，知道冰兰因为齐玉茹心正乱着就没多问。 院子安静后冰兰才将齐玉茹叫到跟前：「说！你怎么小产的？家里出了什么事？你要记住，我是你娘，到什么时候娘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 「娘！」齐玉茹抽噎着将家里发生的事慢慢说了出来，自己怀孕后邱连生慢慢多了应酬。邱家生活简单，娘家上次送去的东西也都到了邱家人口中。不拿出来那就是不孝，邱家经常用孝道标榜自己。 对媳妇约束地更为严苛，晨昏定省都是不能少的。嫁去邱家这些年慢慢把身子熬夸了，这一胎本就不稳，某日齐玉茹在邱连生身上闻到了一种香气，那只是开始，以前她没注意，自从注意后发现，丈夫应酬留宿在外的时候回来身上都会沾染那种气味。 她不敢问，更不知道跟谁说。丈夫回来依旧冷冰冰，但是公婆脸上却有了笑容，好像有了什么好事要发生。 某天终于公婆将她叫去，「连生找了门路可以去县衙做驿丞，那是一个肥差，要是际遇好了还能有更好的前途。」公爹道。 的确是好事，这跟自己有关系吗？ 「今天跟你说这个是因为帮连生的贵人有个表妹误落风尘，他们想给表妹找个归宿，这才看重连生。连生能去县衙多半是为了他表妹，你可明白？」上面传来公爹生冷的话语。 齐玉茹心中发苦，难道是让自己让路？「爹娘是让儿媳自请下堂？」 「那倒不用，她的出身註定她只能做妾，我们的意思是不想让姑娘委屈了，想让她进门与连生做平妻。这事先跟你说一下，你怀着身子，办喜宴就不用你出来了，我们会为你找个藉口」 老夫妻就这样通知了她，不久新人便迎进门。她没出去，闺女回来告诉她那个二娘穿了一身漂亮的大红嫁衣还给她红包和头花了。两个嫂子告诉她一切都按正妻入门过场，而且女方带了很多嫁妆。就是孩子们的红包都很丰厚。 邱家人一个个欢喜着，没有人在乎她的感受。邱连生看新妇眼中都是柔情，看她则是一副冷冰冰。 新妇对邱家人都很好，尤其对两个孩子，比她做的还要好。捨得花钱，态度又温和。新妇对她更是亲切，但她就是觉得胸闷，憋屈。眼看着新妇哄的公婆开心，妯娌和顺，孩子承欢膝下。就她一个人像是局外人。 「整天苦着一张脸给谁看？我看你也教育不好孩子，以后两个孩子就让沫沫教导！」邱连生甩给她一句话再也没进过她的房间。慢慢孩子也不来了，儿子去了学堂，回来邱连生教导着，女儿被新妇打扮的就像小姐，小孩子慢慢与新妇贴近。 齐玉茹的心被一点点挖走，她开始失眠，就是睡着了也会做恶梦。梦里梦外都是那一家人其乐融融，只有她一人形单影孤。新妇的手儿娇嫩，婆婆说她要做绣活，家里的衣服还是要她洗，她愿意去洗衣服，处去洗衣服就能离开那个家远一些，可她忘记了自己还是孕妇。 终于某一天她跌倒了，孩子没了，她受了风寒。一病就是两个月，一日三餐都是新妇来送。新妇很温和，很漂亮，就是那道靓丽的身影令她越加刺眼。 是她夺走了她的丈夫吗，她的儿女，她的家！ 「娘，我好不甘心！我的一切为何都成了她的？」 冰兰冷冷听着，等齐玉茹说完道：「那样没心的男人你还想要吗？」 「他是我孩子的爹，我又能怎样？」 「没了他们你就活不了了吗？」冰兰声音大起来，气邱家无情，也气齐玉茹的软弱。 「娘！」齐玉茹哀求地看向冰兰，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人心疼心痛。 「我只问你离开他们你就活不了了吗？」冰兰依旧坚持问，她必须要知道齐玉茹的承受能力。 「没了他们我还怎么活？我知道连生无情无义，对我一直冷淡，他们需要我只不过是想要我的嫁妆贴补家用，家里多一个干活的人。可是女人嫁了人还有什么出路？要是被休与让我死有何区别？」齐玉茹说出自己心里所想。 「你还有娘家，还有娘。只要你愿意，娘养你一辈子！娘没了你还有弟弟，侄子。玉茹，娘的闺女不是让人糟蹋作践的，你可明白？」 「娘，我的清扬、清清怎么办？他们都是我的心肝，我的命！和离了邱家绝不会让我带走孩子！」 你的心肝已经被引导到别处去了，冰兰不知道新媳妇对孩子是真心还是假意，她能让孩子与他们亲娘离心就没安好心。清清还小，就怕清扬被他爹一直教导不好回来。 冰兰惦记着永安县那边春播，心中不免烦躁：「清扬要是一直被他爹教导一定会跟他爹一样。这就是他们说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邱连生为人薄情寡义，在他心里可能只有他自己。你难道也想清扬这样？ 你要是不想毁了清扬和清清就跟他和离。邱家在我看来就没一个好东西。娘已经吃了半辈子平妻苦头，你也看到了，要是新妇有了自己的孩子你的孩子会如何？如果你还坚持，可能最后还不如我。 这事你自己决定，我们家的马场已经被叶氏他们夺走了，如果不是我们强硬，这座宅子怕是都保不住。前车之鑑就在眼前，你想好了尽快决定，娘准备跟你弟弟去新买的牧场看看，以后我们可能要搬走。你和离了就跟我们离开这里，不和离就要去面对那些人。」 第880页 冰兰给齐玉茹时间考虑，她将自己慢慢捣腾出来的种子整理出来准备装车。「跟你族长爷爷家抱两只狗仔来，还有看谁家有鸡和猪仔，这次也带上一些。」冰兰点着要带的东西，家里四个女人都想问问她们要不要跟去？ 冰兰不等他们问就道：「那边房子还没盖起来呢，你们都先呆着这边，等房子起来都过去也行。就是长益要上学，最好还是留下人。你们还有想问的吗？」 四个女人摇头，帮着收拾要带走的东西。 齐玉茹经过痛苦挣扎过来找老娘，「娘，要是邱家给我两个孩子我就和离」 「不给呢？」 齐玉茹无言，没孩子她就是生活再好有什么用？ 冰兰不是不明白她的心情，道：「你的事有些麻烦，娘跟你去一趟，你先从邱家出来，孩子不着急，娘答应你一定会让他们离开邱家，你要相信娘知道吗？」 「好！」齐玉茹没主意，既然娘答应了她听就是。 第490章 古代老娘20 冰兰叫来严氏, 她觉得这个人是有主意的, 「夫人唤俾妾何事？」 「叫你来是想跟你商量件事, 你也看到了咱们家姑奶奶如今落得这个样子，那边娶了平妻, 我是不想让她走上我的路。」 「夫人是想让让姑奶奶出来还是——？」 「最好和离了，那样的人家还有什么可留的？表面人模狗样，背地都是骯脏龌龊！既然他们家有了平妻咱们就成全他们。叫你来是想让你跟我去一趟邱家，咱们家事情多着呢, 没工夫跟他们耗着。你帮我想想办法，怎么让姑奶奶和离出来？」 这样的白氏是让严氏敬佩的，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很少有娘家希望出嫁女儿和离，而白氏却毫不犹豫，做这样的决定是需要勇气是。 严氏再次仔细问了问邱家的事, 和离太难, 被休却很容易。被休的女人不管什么原因名声都会受损，能和离就不要走被休的路。 「夫人，怕是很难，邱家娶平妻就是不对也没大错。别人不是没做过。这构不成和离的理由。新妇对姑奶奶和孩子做的也不能说有什么不好」 「这些我都知道，咱们是想办法和离」冰兰道。 「我看不如先让姑奶奶留下养养身体, 您先去永安县, 等你忙完了姑奶奶身体也好些了咱们再想办法。这段时间就先散播一些话，姑奶奶在邱家受得委屈。这几天请郎中上门看看, 坐实外面的传言。 派人去邱家告诉一声, 姑奶奶病得快不行了, 想见见孩子，能接便接来。估计表少爷不行，最多表小姐能来就不错。」 冰兰去箱子里拿了一百两银子给严氏：「这事你跟秋英去办，可以花钱雇一些碎嘴婆子，也顺便打探一下那个平妻底细，邱连生怎么做了驿丞，越详细越好。别怕花钱，以后咱们家不缺钱」 「好，夫人放心，姑奶奶就交给我们了！」 当天齐玉茹就昏迷不醒了，齐家请了镇上所有郎中，严氏和秋英坐车赶去邱家报信。长松先带着人返回牛岭山，齐长轩在家接待一个又一个郎中。 所有郎中都说齐玉茹身子亏得厉害，小产因为没得到将养，以后怕是再难有孩子了！而且因为常年操劳，身上寒症严重，阳气严重不足。人已经剩下半条命！就是人救过来怕是以后再也干不了什么活，药离不开身。 齐家人听闻都是痛哭不已，「邱家欺人太甚！」齐长轩去族里找了族长，带着齐家几个堂兄弟打马追过去，路上便遇到严氏，「姨娘，你们先慢慢走，我们去邱家闹上一闹」 这样也好，严氏决定先去打探消息，不急着上门。 邱家大门被齐长轩等人打得山响，立刻引来一大群人。一看齐长轩等人就是气势汹汹的，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上门闹事来了！ 「邱连生！你枉为君子！我大姐嫁进来是何等康健漂亮，跟了你没几年就被你们折磨的快没命了！邱连生！你个真小人！娶了平妻就把我大姐仍在冷屋子不管不问，枉我大姐给你家做牛做马这么些年！嫁妆搭进去不说，还要拿娘家东西贴补你家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齐长轩在外面用一根棍子敲打着邱家的大门，一边打，一边骂，周围所有人都听白了，敢情是邱家三媳妇娘家人，前阵子邱家因为邱连生得了官差很是得意一阵子，随后邱连生娶平妻，宴席那个叫热闹！比当初娶齐氏热闹百倍。 看到新妇的都羡慕邱连生福气，升官娶新妇。随后就是齐氏在洗衣服时小产，时隔两三月娘家这是上门来了！ 邱家大门开了，今天家里出了邱老爷子都是女人。外面一喊，萧氏就慌了，让儿媳妇们去开门，谁也不敢。还是新媳妇冯沫沫壮着胆子开了门。 门一开，人们眼前一亮，开门女子也就二十多岁，长得却是很美，眉目就如画的，身段更是婀娜。嘴角含笑，满目含情。别说男人，就是女人都会喜欢。 冯沫沫什么人没见过？一双动人的眼睛注视着外面几人：「请问你们可是姐姐娘家之人？姐姐病了吗？」 齐长轩等人回神后哼道：「我姐不是病了，而是要死了！」 「我就说不让姐姐回去，可是姐姐一定要回去，她那身体怎么禁得起路上颠簸？舅爷快请进」冯沫沫说着眼里就有了泪水。 「怎么还是我们的不是了？我姐那样是怎么造成了？要不是这些年为这家人操劳洗衣做饭，身体怎么会那么虚弱？要不是这次小产没得到将养怎么会伤身伤得那么厉害？郎中都说了，我姐就是救过来也离不开药，更不能再做娘了!我姐到现在还在昏迷，我今天倒是要问问，邱家怎么给我们一个交代？」 第881页 「对！你们要给我们一个交代！」跟来的人一同喊道。 「舅爷先进去喝杯茶，我马上叫人去叫相公」冯沫沫也不气恼，这跟她有什么关系？活该那女人把自己作践成那样子！ 「贤侄，都是一家人，你们一路赶来先进来」邱老爷子道。 「我没功夫闲聊，我姐昏迷中念叨孩子，我要带孩子回去见见我姐，要是我姐有个万一——」齐长轩眼睛红了，声音哽咽。 外面的人都给了一把同情，能让一个大男人落泪该是多么伤心！邱家三媳妇他们都认识，老实不说，手脚勤快，家里洗衣担水都是她的，没看到其他人做过。该不会是真的要死了吧！ 邱家人一样这样想，死了也好，只是孩子 「夫君没在家，我们做不得主，舅爷还是先进来等等」冯沫沫道。 「我们就在外面等，清清，过来找舅舅来」齐长轩看到依偎在那个女人身边的女孩喊道，小女孩迟疑后记得眼前的人就是那个上次见过的舅舅。 冯沫沫蹲下柔声对清清道：「那是舅舅，娘病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娘？」 清清将身体贴在女人身上，想了想，想起她上次看到的娘亲，眼里露出害怕的表情。爹和祖父祖母都说娘得了会传染的病，被她碰了会死人！小女孩不点头也不摇头。冯沫沫安抚着女孩：「清清不怕，娘亲想你了，你是好孩子，应该去看看她。」 清清点头这才到齐长轩跟前喊舅舅，齐长轩抱起清清，「跟舅舅骑马去找你爹好不好？」 女孩点点头，她还没骑过马，这么闹一下齐长轩的目的基本达到。让人去给清清收拾东西，他让一个堂弟骑马去叫邱连生。 「带舅舅去你娘房间」齐长轩抱着清清道。 顺着女孩指引，齐长轩一脚将他姐住的屋子踢开，里面倒是干净，只是除了一张床，一个箱子什么都没有。箱子打开，里面只是一些换衣衣服。 跟进来的邱家人脸色变了变。他们没想到齐长轩没有一点涵养，居然进屋子开箱子。 齐长轩的脸色黑了黑：「我记得上次我给大姐带了很多布料皮毛，还有一件披风，哪里去了？」 众人无语。 「不说我就挨个屋子找！」 萧氏再也忍不住，怒道：「她孝敬我们了，怎么你还想拿走不成？」 「清清，你祖母房间是哪个？」齐长轩不理萧氏，而是问清清。得到答案，一样开箱子找，看到里面的东西一阵阵冷笑，「我大姐可真是孝顺！将娘家的东西和自己的陪嫁都孝顺给了你们！自己倒是弄得一身伤病！像个叫花子！」 怒气再也压不住，将那些眼熟的一件件都扔出去，「老五，将东西都扔到外面，让大家看看，邱家是怎么贪墨媳妇东西的！大姐要是有这些东西何至于冻伤身子！扔出去！就是给要饭的也不给丧良心的！」 萧氏上前抢夺，怎奈哪里抢得过年轻力壮的男人。 冯沫沫心中满是鄙夷，邱老爷子不住道：「修得无理取闹！粗鄙！丢人啊！」 等邱连生进来，门口正堆着一堆东西，他的脸色阴沉似水。「闹够了就都进来！你这样闹受损的不单单是我们，还有你姐的名声！」 「一个都快活不成的人名声算什么！我们都是粗鄙之人，名声对我们来说还不如一副好身体重要！」 「哼！你们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姐一直昏迷不醒，她念叨两孩子，我娘让我们带孩子过去看看，或许我姐会醒过来。郎中都说人再不醒怕出意外。所以我要带孩子过去，至于你去不去都不重要」 「我去请假，顺便去接清扬！」邱连生很干脆，「沫沫帮我准备衣服」 邱连生一张脸让一切都安静下来，齐长轩抱着清清出来，外面依旧有人还在看热闹。 「长轩，咱们就这么回去？」跟来的三哥道。 「回去再说，咱们先找地方吃饭」他相信邱连生会很快找到他们。临走一把火烧了门口堆放的东西。萧氏心疼地在里面大骂败家！ 邱连生坐的是马车，里面还有邱清扬，加上清清。齐长轩跟着马车，让兄弟们先回去几个。 马车很慢，不是大人受不住，是孩子受不了。 「清扬，要不要骑马？」 邱清扬摇头，一副小大人样子：「我们跟爹坐车」他是读书人，行事做派一定要稳重。 邱连生对儿子回答很满意，投去赞许目光。 齐长轩着急都没用。中途客栈休息了一次，几乎是连夜赶路，家还是到了。齐家人一个个都没给邱连生好脸色，齐玉茹依旧昏迷，脸色灰败，任谁看都是将死之人。 「怎么会这样？来前不是好好的吗？」邱连生哽咽道。 冰兰哼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将闺女弄成这样子了？」冰兰逼视男人，她真想知道是什么让一个男人有如此狠毒冰冷的心。 「不，岳母误会了，我是说玉茹来前还没这般严重」对方的目光让邱连生胆寒。 「哼！想我玉茹当初是多么一个水嫩灵秀的姑娘嫁过去！没想到只是几年的功夫就被折磨成这样子！郎中都说玉茹是劳累过度，身体受寒，身子就是亏损得厉害，小产根本没得到将养所致，邱连生，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第491章 古代老娘21 第882页 「这个——？岳母, 是小婿照顾不周, 等回去一定请最好的郎中诊治。」 「你哪里是照顾不周！你是娶了新妇忘了旧妇！平妻？这就是你们读书人的教养吗？」 「小婿能去县衙都是沫沫的功劳, 小婿不能对不起沫沫，再说沫沫进门后对公婆和玉茹恭顺, 对两个孩子更是爱护备至，有了沫沫，玉茹还能清闲一些。」 「是清闲了，以后都不用伺候丈夫, 独守空房当然清闲了！」冰兰嘲讽道，看到两个不敢上前的孩子更是一阵心凉：「看看你教导的孩子，连自己的娘都害怕，这就是你们嘴里孝道？都是狗屁！」冰兰爆了粗口，邱连生愕然，什么时候那个懦弱的岳母这样厉害了！ 两个孩子都不敢去看床上的人, 他们惧怕着。冰兰道：「床上是你们的娘亲, 拼着性命将你们带到人世的人, 用自己全部精髓哺育你们长大的人, 也是一心爱你们想你们的人！她可怕吗？她为了那个家熬干了自己，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了那个家。最后她得到了什么？是你们祖父母的赞许，还是妯娌的同情是你们爹的怜惜还是你们作为子女该有的敬重？」 两个孩子被冰兰凌厉的眼神，犀利的语言吓得哭起来。 邱连生脸色越来越黑，「岳母！他们只是孩子！」 「你是大人, 你都做了什么？」 「我会好好照顾玉茹的, 明日我们就启程回去, 我会请最好的郎中为她医治」 冰兰哼了一声走了，留下那一家人，两个孩子偎在邱连生身边，邱连生嫌恶地看了眼床上那个一动不动的人。死了倒是干净！ 晚饭后冰兰再次守在闺女身边，邱连生就是再不愿意也要装装样子。冰兰用温暖的手掌抚摸着闺女干枯的脸低喃：「玉茹啊，你一直惦念的清清，清扬来了，他们就在你身边，你快醒来吧！你要是有个万一孩子就没了亲娘！ 有后娘就有后爹，清清还这么小，你怎么忍心扔下她！闺女，醒醒吧！你再不醒娘也要跟你去了！」冰兰的眼泪滴落到齐玉茹脸上，两个孩子深受感染，跟着哭起来，齐玉茹的眼皮突然动了动。 冰兰惊喜喊道：「醒了！玉茹！你醒过来了？」 黑脸的邱连生心中大惊，怎么醒了？凑上去一看，果然齐玉茹的眼睛慢慢睁开，茫然望着四周，最后定格在两个孩子上。干枯的眼睛里立刻充满泪水。 「清扬，清清，真的是你们吗？」 「娘」两个孩子没了开始的惧怕，姥姥说的对，这就是他们娘啊！ 齐玉茹呜呜呜痛苦起来，冰兰忙叫人去请郎中。郎中来了忙道：「只要醒过来就有救，身子亏得太厉害了！以后要好好养养，要是能买到百年人参最好了」 一听百年人参，邱连生脸顿时变了，他哪里有钱买人参？就是他爹娘都没那福分！这种女人也配？ 「百年人参大约多少银子？」 「一颗最少也要三百两，品质好的要四五百两吧！」 「先生开药吧，人参我们想办法」冰兰道。 进来的齐长轩马上道：「我姐要吃多久为好」 「一年一根就够了，炖汤到时候切上一片。身子弱，慢慢养，五年之内不要干体力活，或许能保住性命！」郎中写好药方，「此药方用了一些名贵药，一副五两银子，要是觉得贵了，我可以改成三两的，先吃十天，十天后我再来」 十天！一副五两，十天五十两，邱连生淡定无波的表情终于动容了，齐长轩将药方递给他：「姐夫，你去抓药还是拿银子？」 「这个——？」邱连生呆在那里不敢接过药方。 「十天的药，加上一颗人参，一共三百五十两，你要是没钱我借给你！」 邱连生一听对方羞辱的话顿生恼意！「什么病要用那么多银子！刚才那郎中就是一个骗子！」 「没钱就别说别人是骗子！就是骗子只能治得了我姐，我们也愿意试试！你要说没钱我们就去买，我们家的女儿婆家治不起我们治！」齐长轩觉得好痛快！邱连生不是难为姐姐吗？不是自诩读书人清高吗？不是看不起他们商人吗？我就用钱砸你！ 「长轩，别说废话了，去给你姐买药，顺便将人参买回来，还有老母鸡！」冰兰拍着玉茹的手制止她要阻止的话，「你弟弟说的对，你婆家不管你，娘管你！钱花了再赚就是，人没了娘去哪儿再找闺女！」 「娘！」齐玉茹感动地再次落泪。 冰兰对邱连生道：「你是带玉茹回去养身子，还是将玉茹留下在我这里养身子？要是留下就养彻底，最少五年！我闺女也不会碍你们的眼！」和离估计很难，先把人留下再说。 「听玉茹的，只是我们没有能力买参。」邱连生在金钱面前没了高傲。 「玉茹你的意思呢？」 「我不想回去，回去了就怕再也没命看到娘了！」 「听到了吧！五年内玉茹就留在我这里养身体，等养好了再说！娘亲有病，孩子是不是应该在跟前尽孝？清扬，你们先生怎么教的你们？」 「父母疾，应侍奉其左右」清扬规规矩矩回答。 邱连生一听，儿子真要在这里侍奉齐氏五年，还读书不？「岳母，清扬正在读书，若耽搁五年学业怕是要荒废」 「这倒不必担心，长益正在进学，他们可以一起去学堂，清清这边有婆子伺候着，怎么你还有什么不放心？」 第883页 「不是，只是清扬的功课我每日要检查，不如就让清清留下陪玉茹，清扬我带回去！」 冰兰看闺女，本来也没打算将两个孩子一起留下，能留下一个也好。 齐玉茹点点头，伸出干枯的手朝两个孩子招手，冰兰喊秋英进来将齐玉茹扶坐，靠在枕头上。两个孩子站在床前，齐玉茹温和慈爱的眼神已经不再令他们害怕。齐玉茹叮嘱儿子回去要好好读书等等…… 这天齐家院子里飘出人参炖鸡的味道，邱连生看到汤里那一片人参眼睛眯了眯，不用喝，就是闻着味道就让人浑身舒服，这就是百年人参吗？ 「这是一百五十年的，我怕一百年的药效不够」齐长轩道。炖一次鸡汤切上一片，齐玉茹喝了满满一碗汤，连两个孩子都有份。冰兰说了，孩子太瘦了，也要补补。 鲜美的味道令所有人垂涎。只是那只属于病人。不知道是人参的作用还是孩子让齐玉茹振奋，总之齐玉茹醒来后精神很多，邱连生失望不已。 邱连生带着儿子是第二天走的，冰兰松口气，齐玉茹起来活动活动，比以前精神很多。冰兰不放心，让周妈留下伺候，叮嘱闺女和家里女人，急急忙忙跟儿子赶去牛岭山。 冰兰是骑马去的，齐长轩知道到老娘骑马技术相当好。所以行程很快，牛岭山南已经开出一大片土地，他们到的时候正在播种谷子和高粱。 「再稀疏一些，种子密集了影响产量」冰兰一看播种方法马上道。干活的人还真不少，不远处就是一片临时搭建的棚子。 「着急播种，大伙都将就了」齐长松道。 「那些棉花种子还没种吧？」 「没有，想等粮种种下就种棉花，就是不知道怎么种。还有您弄到的那些种子，有的不知道怎么种。」 「我都问过了，有的知道，有的也不知道。咱们试着种，今年算是长经验。」冰兰的到来分出部分人跟着去种棉花，土豆，玉米，豆子和各种蔬菜。 土地还算肥沃，里面堆积了很多腐叶，除去草根晾晒后的土质松软。底边挖出沟渠，一个是降低土壤水分，一个是防止动物来祸害。总有不长眼的兔子袍子掉进去，第二天大家便可以吃上一顿。 因为是新开的荒地，野草长得很快，随着苗出来，野草也跟着出来。很多人们都不认识，都是听冰兰指挥怎么留苗除草等等。 草场放牧的牲畜都是他们带来的，各家的牲畜冰兰都给了钱。在没确定好能种出什么粮食前，大伙只能过集体生活。 庄稼都出来后，迎来几次降雨，住处便成了问题。冰兰跟众人一样踩着脚下的泥泞，她在考虑选址，当初计划就在山脚，想到要开採煤，便把住处放到郭家村附近了。 郭家村在她们购买土地的范围内，村子以耕种为主，养一些羊。整个村子只有三十几户，一百多人。 冰兰带着两个儿子去村里拜访了村长郭亮，郭家村以前是一群郭姓人搬来定居的，后来又陆续增加了一些外乡人。人口很杂，但还是以郭姓人居多。 「早就听说这一片被人买去了，原来是两位贵客」老人身体健朗，性子更是爽利。 「我们早应该上门拜访是，只是家里事多刚过来」冰兰道。她带来的礼品丰厚，老村长一家格外殷勤。殷勤之余还是问了问他们为什么买那么大的地方。 村民们早就看过那片草场，草场看着面积大，杂草却很多，荒地不少。还有几处沼泽。他们附近的草就够吃，平时根本不会过去放羊。 也就是那些游牧族每年开春赶着牛马过来，草吃的差不多了就走。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有人愿意花钱买那些地方，如果不是村民去山里砍柴挖黑石，他们几乎不会过去。比那边草好的地方不是没有。这边别的不多就是地多人少。 冰兰也不隐瞒，坦言道：「我们是想开荒种粮食，再养一些牲畜，不知道你们村上土地产量如何？」 说起粮食老村长不由嘆气：「一亩地弄好了也就一石，弄不好也就是种子数，家家能餬口就不错。你们打算种什么？」 「跟您们一样，谷子，高粱，还有一些从外面弄来的种子，就是不知道成不成？」说了一些其他，冰兰说明来意：「我们带来的人还没正经住处，想在你们村边给他们建房，以后住的近了，大家相互有个照应」 第492章 古代老娘22 土地是人家的, 老村长自然没说的, 人家过来打招呼是眼里有他, 忙道：「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村里人都闲着, 没看一个个就知道晒阳（晒太阳）」 「我们也正有此意，建房修路的事需要大批人手，需要石料和木料，村里要是有人愿意过去做工我们是给钱的」 「那是好事，村里一定有人愿意, 回头我去问问？你们建房是给自己住还是给那些下人住？」 「都有, 我们带来的不是下人，就是亲戚乡里的。前两年先帮着我们种地拿工钱和粮食」 「哦, 这样很好」老村长连声道。 冰兰圈定了房子建筑范围，齐长松去镇上找建房的工匠，不图什么花哨，只要结实，主体还是以石头和木料为主，经过了解，本地百姓建房喜欢用一种砂岩石，不为别的，主要是好採集, 比青条石差一些, 却比土坯结实很多, 冰兰试了一下, 比烧的土砖还要结实一些。这样盖出来的房子也会结实。 第884页 採石场提供各种规格大小的石头。木料也一样，只要是有银子，自然有人给送过来。也就是只要有银子，一切都不是问题，唯一缺的就是人手。要是郭家村男劳力都来干活，建房也不是问题。 冰兰与儿子们研究了一下房子设计，一般一家人都有六七口子，多的十来口，採用建四间正房，三间厢房完全可以住下，后院要有牲畜棚家禽棚子。一排十户，加上他们自己的一排两进院子，先建四排。 这点人远远不够，冰兰计划庄子要最少能容纳千人，还要有仓库，牲畜棚，饲养场，晒场，街道等等。娘三画了一个草图，将别的位置预留出来。 一户费用大约五六十两，两进院子採用的原料不同，预计一户五百两。加上修外围墙和铺路，买料，粮食，工钱，前期一万两都不知道够不够。 村子规划完，齐长松便全面负责起来。干活的人一听自己就要住上那么好的房子，干劲十足。主家说了，干好了留下住，干不好的还是要被送回去。 来了除了干活可是有吃有喝的，眼看就能住上大房子了谁还想回去？不想回去就好好干，于是在不能开荒，只需要管理好种苗后，除了放牧的孩子，所有人都投入修路中。修牛岭山到齐家庄的路。牛岭山到田间地头的路。 冰兰不关心那些，她还有两儿子。她最关心的是那些苗，尤其棉花，她希望能把棉花种成功。 地里出来的苗一垄垄的，冰兰身边跟着秋英家的两个哥哥——秋丰，秋收。他们跟秋英一样有胆色，有头脑，能吃苦。冰兰是非常看重他们的。 两个人什么也不问，冰兰说什么便干什么。只是用心记着。冰兰种过，棉花怕涝，所以她将棉花地周围挖了排水沟。山北那片地或许更适合种植，但今年是第一年，只能看着。 放牛的孩子跑来告诉冰兰那边来了一群乌护人，乌护人是他们对某些游牧部族的称呼。 「来了多少？」 「小男孩道：「好多，他们在搭帐篷」 「带我过去」冰兰骑上马，秋丰秋收也跟了过去。 远远的就看到一群马悠闲地在草地上吃草，一群牛跑到河边喝水。穿着破皮袍子的乌护人正搭建着帐篷。几只凶猛的大狗对她狂吠，很快被人安抚住。 「请问哪位是部族的首领？」冰兰过去问。 「阿妈，有人找爹」干活的一人喊道。随后一个青壮男子过来看冰兰。男子很高大魁梧，脸色黝黑，一口牙齿却很白。 男子看对面的女人已经有了些年纪，人却很精神，身上的衣服也不是粗麻布，而是棉布。加上简单却不俗的首饰，怎么看也不是村妇。「夫人，您找在下？」 对方客气，冰兰也和气，「您是他们的首领吗？我是这片土地的新主人，夫家姓齐。」 「新主人？」男人愕然后瞭然，「齐夫人是将这片草场买下来了吗？」 「是，那座山周围五十里地，去年冬刚买的」 「在下不知，这就收拾东西另寻他处，每年我们都会在此放牧一段时间，既然有了主人我们该离开」他们喜欢这边也是因为离着村镇近，秋收的时候会换一些粮食布匹和盐巴等物。 「不必急着走，今年你们还留下吧，我们刚来，草场还用不了。只是能不能给我们两头牛仔和两匹种马要是你们觉得吃亏，我们在秋季或许可以补偿你们五百斤粮食。」冰兰是看好了对方的马匹，他们的牛马都出自一个牧场，这对繁衍很不利。 这条件对汉子来说简直就是惊喜，五百斤粮食对他们太重要了！声音都带了颤音，「一言为定！我会为您挑选最好的牛犊和良马！我叫亚吉伯。」 乌护人的到来让修路快了很多，冰兰用盐巴和新长出来的蔬菜僱佣他们帮着修路。路基都是从牛岭山上凿出来的。大石头放下面，小石子放上面。有那么多牲畜帮着运，人力就省事了。 冰兰带着黑炭出去了一趟，拿回十余件挖地开石头的铁锹头、铁钎凿子等物，交给儿子，「这几件东西你专门找人用，要信得过的。是娘找了一个老工匠新做出来的，外面可没这东西。开石头很好用，我的意思是咱们先从山脚打开一个口子，等秋收后便可出黑碳了。外面石头咱们铺路。」 「娘，放心交给我，您帮着看着那些庄稼就好，我看地里的庄稼长得很好，明年咱们可要多种一些」任谁现在都能看出庄稼长得真的很好，没想到夫人这种稀疏种植可以让苗长得更壮实，以前以为苗越多越好，原来是他们错了。 工具真的很好用，那大石头用些工具很容易噼开。没几天里面黑炭便看到了，齐长轩带了一些卖给打铁的，煤炭的高燃点让铁匠尝到了甜头，心甘情愿拿钱来买黑炭，同样价钱，他们宁愿买黑炭也不要买木炭了！ 齐长轩带回一百两卖黑炭和预定黑炭的银子，回来交给冰兰：「娘，这钱来的也太容易了！」不就是用力气挖挖吗？运过去就变成银子了。 「那是量少，他们刚知道黑炭的好处，你要是运过去一大堆，那价钱会马上下来。或者别处也发现了黑炭，并大量开採，一样不值钱，什么多了都不值钱了。」 齐长轩明白了，所以他们不能大量开採，只能少量往外运。 冰兰让他自己琢磨去，棉花要到掐尖的时候了，再长养分就都到植株上，影响花果的成长。冰兰装作在田间研究，让秋丰秋收带人照做。 第885页 地里还有一片土豆，谁也不知道那会长出什么。玉米更没人见过，那一株株秸秆长得倒是很粗壮。唯一让他们气愤地是那些野兔，防不胜防，总想办法进来祸害。 开出来的地已经用木栅栏围了一圈，对大型牲畜野兽还好，就是那些兔子。而且兔子对牧场里的牧草破坏性很大。他们的繁殖能力超强，打都打不绝。 对付他们只能用老办法，「让长松再去县城给我买一些迷药来」 「娘你要干什么？」 「对付兔子，咱们的豆秧被祸害了不少，看着心疼」 「是该好好收拾他们了！」齐长轩一听就是气愤，要知道庄稼长这么大是多不容易！ 于是不久，地里和放牧的人都开始满草场捡兔子，放牧的乌护人也帮着捡。 「捡了你们就拿去吃，这么多哪里吃得完！」冰兰大方地道。平时地里瓜果多了她也会让他们过来採摘。相处久了，帐篷里的女人也会过来帮忙照顾蔬菜园子。 他们平时吃的很节俭，牲畜捨不得杀，那是用来换东西卖钱的，他们只能食用奶制品，奶制品吃多了很容易起火，身体就会难受，吃一些菜和果子会舒服很多。他们看到冰兰那个大菜园很是羡慕，偶尔拿一些酥油，牛奶，马奶换一些。 酥油放不坏，冰兰也愿意帮他们。让他们习惯吃这些食物，或许他们会愿意定居下来。这片处女地需要更多人手。 马明开始负责起菜园蔬菜的外卖，豆角，黄瓜，茄子，南瓜，冬瓜，韭菜，芹菜等等每天装好筐子运去镇上和县城贩卖。卖的价钱不高，赚一些小钱。那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菜都能在这边长得很好。 还有十几棵果树，长得好，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结果。谷子吐穗了，棉花开花了，冰兰想回老宅看看去，看看齐玉茹恢复的如何，却一直离不开。所有人都没经验，她只能手把手教。 河边那些乌护人又在帮着清理那些毒芹，毒芹是有毒的一种野外植物，牲畜就怕吃到，吃了的结果就是等死，暂时没救。所以放牧的人都小心地让牲畜避开。 乌护人来了后为了感念冰兰他们，经常将长出来的毒芹挖出来，不是远远扔掉，就是挖坑埋了。大自然就是那么奇怪，越是这些有毒的东西生命力越强。人们一遍遍清除，它还是坚强地冒出来。 只是出来的越来越少。冰兰看到那些东西心中有了一个想法。将被挖出来的毒芹要了一些种植到一处偏僻的小河沟旁。那里已经生长了一小片，等他们再长长，长大了她会让他们派上用场。 棉花结桃了，冰兰让秋丰等人进行了又一次掐尖，去芽。这次的尖是旁枝的，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组织养分分散，保证棉桃的养分充足。 玉米棒子的粒能煮着吃了，冰兰让人掰了几个煮熟分给两个儿子。 第一次吃到玉米鲜嫩清爽，略带微甜的香味，两人食指大开，一顿全部干掉。「一粒种子居然能长出这么多粒，此物产量绝对高！娘知道这是哪来的种子吗？」 「是从一个戎人手里买的，他走商，听说从很远的西域带来的，是那边常见的作物，只是咱们这边没有。他是用来餵牲畜的，我看着新奇才买了。没想到还真能种出来」冰兰扯谎已经不眨眼了，信口拈来。 第493章 古代老娘23 「等产量出来了, 明年我们要种更多, 就是出了这样煮着吃, 还能怎么吃？鲜嫩的是好吃，可是不禁放, 要是能长期保存才好。」齐长松道。 「我问过那人了，听说西域人将他们碾成碎米煮粥或做成饼子。都是贫贱人的吃食，有钱老爷们说是不吃，用来餵牲畜」 两人一听连骂那纯属作践东西！三人对明年再次进行规划。齐长松说等秋后能盖上两排住房，一座院子。两排住房就能住进二十户人家, 人少的两户可以住进一家。来的人几乎都能住进新房。 「等房子收拾好了就去接你姐和清清，你们哥俩商量着谁在镇上卖黑炭。这边县城是不是也应该租一个院子卖？你们自己商量。黑炭慢慢卖, 别让人觉得很多，很容易弄到。改天我去跟老村长说说。村上可以弄一些烧, 各家限量。还得他们自己来挖。」 山是自家的，黑炭也是自家的，给他们全是因为情面。不给估计也得偷着来挖。还不如光明正大的将好处给了。 两人答应着，去操办卖黑炭的事，村上火炉火炕已经被传过来了，今年冬季不用黑炭, 木柴也会准备多一些。 就在棉花爆开第一批花的时候, 齐长松带了慕景峰过来。慕景峰在他们开垦的土地上转了一圈，握住一把棉花不由激动地连生赞嘆：「真让你们种出来了！太好了！夫人, 你觉得这东西还能哪里种？还有那个玉米, 是不是也能当粮食食用？」慕景峰不知道要问哪个了。 「明年想在牛岭山北面试试, 今年都是试试，就这边而言，也要等一年再说！还望大人帮着保守。」 「这是自然，这个棉花能不能织出棉布？」 「需要工匠改进织机，这个我不懂，既然外面有棉布，就应该能。这棉花软软的，做成被子是不是更暖和！」冰兰还惦记着自己的棉被呢！ 「一定暖和！」慕景峰放下棉花又问玉米，问土豆等等，他很奇怪，为什么这些奇怪的东西他们都能种出来？随后冰兰给了他解释，她在家种过地，养过花，触类旁通，这次种的都很稀疏，只待慢慢摸索经验。 第886页 慕景峰只能说运气和聪明。「今年除了种子和吃的，要是有剩余都买给我。明年的产量我也要了。还有你们挖出来的黑炭，我要一批」 这些都没问题，黑炭已经开始用在打铁上，慕景峰这次要一批货是想用在冶炼上。如果能提高铁的产量，他们的腰板会更硬。 秋风起，冰兰她们在地头做了一个打谷场。先是谷子，冰兰让人挑选出谷穗最沉、最饱满的用来准备留作明年的种子，其余的打出谷粒。随后是高粱，土豆，大豆，玉米。打谷场一天天就没停下来。 粮食装满一个个麻袋，粮囤。棉花雪白一片。郭家村和乌护人都来帮忙，郭家村想要种子，想要种植技术。他们看出齐家亩产一定比他们的高。乌护人习惯了与他们生活，他们决定定居下来，就是不知道齐家收不收留。 尤其看到那两排气派的房子是给在这里干活人住的，他们更不想走了。等冰兰他们一收拾完，亚吉伯便找到冰兰谈他们留下问题。 「我们愿意拿出一半财产来换取留下来的条件。请您让我们留下，成为您这里的人。我的族人都很能干，这一点请相信我。」 意外收穫，冰兰叫来两儿子商议，齐长松却说了另一件事：「郭仁泉（村长儿子）找过我，他们村也想种棉花和那个玉米。问问种子能不能卖给他们一些？还有就是住咱们那样的房子要什么条件？村里很多人都羡慕咱们那些人呢！动心思的不少，都想托村长问问。」 再来一百多人吗？「你们说要不要？秋收后我想让人开山北的土地，明年都在那边种棉花。还有今年要试着种冬小麦，如果可以，玉米可以等麦收后种，一年实现两季」 「两季？娘，小麦不会冻死吗？冬天会下雪的」齐长轩觉得老娘一定是今天种粮成功有些忘乎所以了！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不试怎么知道行不行？以前在你姥姥家我就看到过今年遗留下的麦子长出来，第二年却没死，而且早早就成熟了。我就用五亩地实验，成功了，咱们接着种，不成明年继续种。也就是浪费一些种子」 「听娘的！」齐长轩不说了，齐长松更是不说。从内心里他觉得自己比弟弟低，他的意识里只有听从。就这样他觉得自己要比一般人家的庶子日子过得好很多。 「既然咱们要开荒就不如让那些乌护人留下，郭家村也有上百亩土地，还有些都是荒废的，倒不如我们买下，开垦出来，就是住房没办法解决」齐长轩道。 村子人不动，离着上冻还有一个多月，如果加派人手应该还能建一排两排。就是不知道石料和木料能不能供得上？」 「木料没问题，就怕石料」齐长松道，他一直经管着建房，知道运石料太慢了，除非加车辆帮着运。「乌护人有自己的帐篷，其实都不着急」 经齐长松一提醒，住房就不是问题。既然接纳那两边的人，郭家村所属土地就要办个手续，全部买下来。这样这一片土地都属于他们了。随后三人就人员安排做了规划。 「长松继续督促建住房、建库房，牲畜棚，长轩你看着出黑炭，让郭家人带着乌护人去山北开荒，我带着人种冬小麦，还想弄弄青储。」 青储他们不知道，冰兰简单解释了一下，就是成功了牲畜冬天有吃的了，不用去外面肯干草。 「又要娘跟着受累了！」两人不好意思道。 「万事开头难，等他们会种了我也要去享福了！」冰兰也埋怨自己不会省心，按说自己真的该去享福了。 与郭家村和亚吉伯谈得很顺利，郭家村的土地和房基地都卖给齐家，房子作价也卖给齐家。愿意留下的就留下种地，不愿意留得拿着银子走人。 这事交给村长，如果有不愿意卖的就要村长去解决。 倒是有两家想坐地起价的，被慕景峰派来运黑炭的人软硬兼施带着银子赶出村子。 「穆大人说您有事尽管开口，像这种不知足的人留着都是祸害。」来人道。 冰兰一想，自己还真是妇人之仁。 来人又道：「穆大人吩咐，黑炭让你们暂时减少对外卖的量。只供我们，钱上不成问题。都按木炭的价格」 按木炭的价格？那岂不发财了？冰兰可不敢，忙说只按一半价钱即可。就这样她都怕让对方破产！减少供应？怎么减少？那就把玉泉县的铺子别开了，直接对外出租好了！ 自家成了特供，这不是与慕景峰站到了一队？再说自己跟了哪位啊？别稀里糊涂的到时候被杀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等那位穆大人来了还是要问好了。 关于青储，冰兰特意出去到铁匠铺定制了两把铡刀，买了油布。回来在牲畜棚旁弄了两个大深坑夯实。青玉米杆用铡刀铡碎，混合了皮糠填进坑里，压实后用油布盖严，上面压上一层土，一堆秸秆。只等发酵后看看结果。 地里东西全部收上来，冰兰想到自己还有东西没收呢！急火火赶过去，还好，种子没有散，毒芹还好好长着。连种子带植株都收进空间，只等有机会再处理。 齐长轩过去关铺子，回来将齐玉茹母女和海妮娜、赵氏母子、秋英周妈带过来了。齐玉茹面色红润很多，人明显胖了一圈，就连清清都跟着胖了。母女俩相互依偎着，看着很亲密。 「姐说想您，一定跟过来，我劝了没用」 第887页 「娘」 「姥姥」 母女俩可怜巴巴看着冰兰。 「夫人」 「大娘」海妮娜和赵氏，周妈，秋英都是微笑的。一看心情就是很好。 「来了就帮我收拾新家，正好没人弄的」冰兰不好说什么，院子是建起来了，里面却没东西。本想着有时间再弄家具，这人一来只好将就着用，马上找木匠也要等等才能做好家具，幸好冰兰要的火炕早就弄好了。 村里的路还没铺石板，只是夯实，夯平了。院子里还堆着新收上来的棉花，粮食暂时没地方放，只能都放在新建的房子院子里。 「这就是棉花？可真白，还很软」齐玉茹抓了一把不住摩搓，喜欢的不行。 「就是没地方放，还没弄出来去棉籽的东西来呢！」冰兰道，轧花机很简单，但要有人研究出来才行。幸好五亩冬小麦已经种上，她也有闲心研究轧花机了。 赵氏欲言又止，冰兰看她那样子道：「你们部族要是找到合适的地方就派人过来学学种地。要是没找到合适的地方过来也行。等他们过来咱们这边人就很多了，来了就是最后一批。」 这是粮食产量高，不然她都不敢收这么多人。赵氏笑着点头答应，夫人原来是答应的，大哥他们还等着回话，这事只能让丈夫去办，她多希望能够自己的亲人也能定居下来！她也希望自己身边有娘家人。 等人都下去后，秋英才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冰兰：「那个冯沫沫本是花楼的头牌，只是近几年过气了。红的时候倒是没少赚银子，听说一直被县衙的方师爷包着。只是方家娘子很厉害，根本不让那师爷将人抬进来。 不知道是两人商量的，还是冯沫沫自己想给自己寻找下家，有次姑老爷去花楼喝酒会有便跟这个沫沫对上眼了。一来二去，冯沫沫通过方师爷给姑老爷弄了差事，姑老爷答应将她娶进门做平妻。 我们在那边花钱雇了十来个嘴碎的妇人，有她们在，邱家的名声别想好了，我们是看了半个月才回来的。外面可都是为姑奶奶抱委屈，鸣不平的，对邱家更是指指点点。那些天邱家人买菜都是偷摸的。」 第494章 古代老娘24 秋英交还给冰兰七十两银子：「姨娘让我带给您, 市井妇人没见识过多少银子, 一个人给二三两便乐得找不着北。」 冰兰给秋英十两做奖励：「那个冯沫沫还能生不？」 「怕是不能，听说进花楼的姑娘都被下药了, 以后都不能生孩子」 这也就解释了那个冯沫沫对两个孩子上心了。想让邱家败家获罪很简单, 驿丞经管着往来书信, 只需要弄丢几分重要的便足够将其打入尘埃。这事冰兰想等等, 等慕景峰来了再定。能自己不动手就不动。 女人一来, 家里便有了人气，家具不重要, 先将屋子收拾出能住人。娘几个去了两趟县城，屋子便有了样子。冰兰自己占据这一个屋子，海妮娜一间, 齐玉茹和清清母女一间。齐长松一家一间，齐长轩顾家寡人一间。周妈, 秋英占了一间厢房。除了正房有床, 有火炕, 其余的全是火炕。 周妈和秋英包了全部家务, 剩下几个女人做着针线, 清清也跟着娘学着走针, 乖巧的让人喜欢。冰兰找了几个木匠研究轧花机。 等北风起的时候, 库房和牲畜棚都建起来了。首批跟过来的人每家都分到一座院子。亚吉伯为了让族人住上新房起早贪黑跟着建房, 总算在下雪前住进温暖的大房子。他们是第一次用火炕, 用火炉, 新奇的不得了。 冰兰听着那边燃起篝火热闹了一晚上, 两个儿子醉醺醺回来很晚。 「那些人看什么都新奇，就火炉子都弄了大半天！一群人窝在一间房也不嫌挤得慌！」齐长轩第二天还唠叨着。 「明年就宽敞了，开春后再建两排，然后把村里都拆了再建」 「娘，要那么多房子有人住吗？」 「你二嫂娘家人可能都过来，他们应该有二三百人，你回头跟长松登记一下，各家的牲畜，还有咱们的，亚吉伯家的。以后土地还是要分到各家的，没牲口怎么行？先做好标记，等分地了牲口也分到各家。多余的放在饲养场。」 「土地怎么还要分到各家？」齐长轩不明白，土地都是他们家的，为什么还要分给各家？那他们有什么好处？ 「傻儿子，真正自觉的人很少，等你们忙完这阵子就把这事弄好，以免留下后患。」 「娘的意思是？」 「土地承包给各家，产量我们七，他们三。想赚钱的去挖黑炭。」 齐长轩一听嘿嘿直笑：「娘，你好奸诈！」 冰兰黑脸，「怎么说你娘呢」 「没说娘，是儿子愚钝！」齐长轩笑着跑了，以后在家数银子就行了！还是娘这个主意好！不管你们，你不干活就没粮食，没银子！不光这样，还要被驱赶出去。他哪里知道冰兰只不过照搬了新时代的生产承包制度，觉得还是这个能调动人的积极性。 现代的大头的国家，如今他们做的是地主。要是没人愿意挖黑炭怎么办？齐长轩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不敢再去问老娘，还是跟二哥商量去。 轧花机研究出来，冰兰在厢房里按了几台，喊来几个妇女给棉花脱籽。这个机器简单还很好用，一听说等研究出织布机就可以自己家织布了，女人们都来了兴致。天天上门看热闹的多的是。 第888页 棉籽脱出来，被冰兰分类装进袋子收存起来，这是明年的种子呢！好的是她拿出来的，棉花明显比慕景峰带来的大，绒长。以后慢慢推广吧！ 轧花机以后就是弹花机，冰兰不敢再冒进了，等慕景峰再派人时便让他们帮着去棉花产地找织布机和弹花机，纺线工具等等。 冰兰不知道该说古人太实诚还是这些人等着住新房。外面已经上冻，那些人还在挖地基，修路，石头照样一车车拉过来，挖出来的黑炭大部分被慕景峰的人运走，一小部分卖到一些铁匠铺子换成现银。 冰兰觉得被忽悠了，慕景峰只给了一张五千两的银票，剩余全是口头支票。她一直没看到慕景峰，每次来的都是手下。最后连手下也不来了。就这样还想要她的粮食？想都不要想！ 冰兰逗着齐跃辰心中抱怨着。今年亏大了！干活吃的粮食可都是今年收穫的高粱和小米。花的可都是他们的老本，就是卖黑炭的钱也都被搭进去了。 郭家兄弟和秋丰等人带人将山北烧了上千亩的荒地，山南又开了两百亩。加上郭家村的土地，明年需要耕作的有一千五百亩左右。就这样刚刚好，在大局没稳定前，真不该这么冒失。 青储饲料被挖出来给牛试吃，没想到牛吃得还很欢实，一个个摇着尾巴就像吃到什么美味。亚吉伯大为惊讶，有了青储以后牲畜和人都少受很多罪了，明年要存更多！ 干活的人是到腊月停止的，冰兰他们要回去参加春祭，出来大半年是该回去了。 带着今年的新粮，宰杀的牛羊肉，村民在外干活陷阱里抓到的野味，当然少不了弄上几车黑炭。家里加上亲戚，多少都不够。 去年因为重孝没去娘家，冰兰便让齐长轩带着一车准备的年礼和两车黑炭送过去。 齐家老宅大门紧闭着，门被敲开，门子一看是夫人，少爷回来了。忙去开大门，朝里喊着：「夫人少爷回来了！」 里面严氏毛氏和丫头婆子都跑来。毛氏激动地哭起来，「夫人，以后带上俾妾们吧！让俾妾在您身边伺候去！」 严氏也道：「一座大院子，就我们姐妹，要不是怕这边没人看着，我们是真想跟过去」 「明年吧！三少爷还要在这边成亲呢！没人打理怎么行？等那边都安顿好了都过去，好了先进去！」想想也是，一座大宅子就两个姨娘！想到儿子马上成亲，冰兰头大，她的青春一去不复返啊！ 齐长轩给族长家送去年礼后，族长跟过来。冰兰可没忘记当初族里几个族老都是偏向二房的，所以年礼只给族长家送了一份。她没那么大度，就是齐祥文那边她准备让儿子们意思一下就是。要不是怕被诟病，真想一点都不给。 「二叔公」 「侄媳妇，那边怎么样？一大年没看到你们，都不知道你们过得怎么样？」老人对他们还是真的很关心的。 「开了一百亩地，明年想多开一些，庄稼是能长出来的，我在那边主要是想把棉花种出来。以后家家都可以做到防线织布」 「你们种出来了？刚才长松没说清，直说你们在那边开荒种地了」齐振武显得很震惊，问的更急迫。家家要是能织布日子也许就不会那么将窘迫，现在他们是卖块布头都要花钱，身上又不能一年四季穿着皮袍子！绸缎贵不说也不禁穿，那都是富贵人家的玩意。 麻布倒是可以，就是没棉布舒服，尤其对小孩子。他们喜欢棉布，只是价格太贵！ 冰兰点头：「只是刚试着种，要等一两年摸索经验，看看明年情况，要是成功了我会给族里一些种子。只是在没成功前，还望二叔公先保守秘密。」 「那是自然」齐振武激动着，随后才问道黑炭上，他知道黑炭，齐长轩卖了阵子又不卖了。铁匠铺子一直在用，这回长松给他送了一车，放进火炉效果是真的很好。 「黑炭是我们开荒的时候找到的，本以为很多，便想卖了赚点钱花。没想到只是表面上一层，下面是石头，只好关了铺子。孩子们都想种地，这边的铺子管不了，倒不如租出去。黑炭要是不卖留着家里烧倒是可以用上几年。」冰兰是这样解释的。 「哦，那真是可惜了！」 冰兰问起那个马场，齐振武道：「听说长安将马场交到了叶家管着，长明来过一次，带走了一些马匹。他们是找到靠山了！」 齐振武一走，冰兰就开始弄她那些毒芹，植株全部被她磨成粉，种子装好，只等机会出去。交给任何人她都不放心。 齐玉茹是首次在娘家过年，看着老娘叫人一车车採买的东西就是吃惊，家里才多少人就要弄这么多？ 等到齐家女人开始在厨房忙碌后才知道，日子是可以这样过的。各种外面没见过的小零食，点心，面食，各种肉类，菜品轮番出现在他们饭桌上，清清和玉雯两个小妞被打扮地花枝招展，喜气洋洋。 加上齐长益，三个孩子将家里气氛弄得更为热闹。 这样过日子太幸福了有没有！宅子里上下都是一团喜气，上门的林氏酸酸地问冰兰是不是发财了？ 「二弟妹，我们都去开荒做农民了，还能发什么财？也就是穷乐呵，可没那边财大气粗！」 「嫂子就别骗我们了，那些黑炭价格可不低！你们都卖钱了，连我这个亲婶子都没见到一块呢！街上人都问侄子给叔叔送了几车黑炭？弄得我跟他二叔都不知道说啥！」 第889页 原来为这事，「二弟妹，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分了这个破宅子不修住不得人，弄了两间铺子都不知道卖什么！买了片荒地还知不知道能长啥？本以为找到了黑炭卖几个钱贴补一下家用，没想到下面是石头！」冰兰开始唉声嘆气，就差哭给林氏看了。 林氏一听心里这个痛快，舒服！那点不满意顿时没了，反过来安慰冰兰想开些，以后会好的。送走林氏，众人忍不住笑，冰兰板起脸来道：「以后我们家要行事低调，日子就是不好过，知道了吗？」 「都听娘的，」「我们听夫人的」 「走，今天吃锅子，多弄点菜！」冰兰一招呼，众人开始准备。 别人家吃菜可能是奢侈，对他们家来说还真不算啥。秋收后冰兰让人在他们住的简易房旁挖了一个很深，很大的地窖，将收穫的白菜，萝蔔，青菜等都放进去。想吃的时候拿上来就行。这次回来他们是用车拉了两三车回来。 第495章 古代老娘 25 马明已经决定将剩余的菜卖出去大半, 他非常看好夫人种出来的土豆, 也就他们几个跟主家吃了一顿，剩余那是留着明年做种的。 土豆冰兰只是让人收穫, 究竟怎么吃，什么味道, 谁也不知道, 除了那晚尝过的。如果牧民能吃到羊肉炖土豆是不是很幸福, 很享受？ 齐长轩和齐长涵是一起进家的, 兄弟俩半路相遇, 回来都给冰兰带来惊喜。 「这是我出去游历弄到的种子, 有些是当地的, 有些是走商者从外面带进来的,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种」齐长涵带回来很多种子, 有些冰兰居然不认识。 能认出的有香菜，大葱，胡萝蔔的种子, 还有几种香料种子, 芸豆, 饭豆，红小豆等，居然还有稻谷和燕麦, 大麦等。他们这边没有种植水稻的, 稻米的价格只用贵得让人望而却步来形容。 齐长轩带回来的是两个舅舅帮着寻来的, 除了几种常见的, 还有荸荠，芋头，莲藕等等。有些的确不适合他们这边种植，只适合南方温暖的地方。那也足够让冰兰开心不已。 「你们兄弟回来就好好歇歇，长轩，抽空去趟你岳家，送份礼，顺便告诉一下，清明过后成亲的事。」 还好没让姑娘等太久。正好这几天开始布置新房还有时间。 齐长涵却道开春跟着去太平镇，「夫子说的对，土地粮食是百姓生存的根本，也是一国安定之根本，我要跟你们一起种地，实地体验。或许将来我能写出一本关于农事的书籍。」 「你这想法非常好，你们都是没什么心机的，老老实实做些本份事最好。去吧，明年我们都去那边。长轩，这事你也要跟刘家说说，过去的女人可不能是去做姑奶奶，都要干活的。」冰兰这样说就是怕成亲了再闹腾，要是不能付苦尽早别费事。她是宁可搭一些钱财也不要家里不宁。 齐长轩答应着，去准备节礼。赵氏的父兄很快上门来，估计是打听着他们回来才来的。赵氏这一族有些特殊，他们一边放牧一边贩运货物。路途艰难的时候就把女人孩子老人留在某地住一段时间，等他们回来再继续上路。 族里的女孩便在沿路出嫁，媳妇们也是来自各处。「我们是想找一块能安定生活的地方，主要是女人孩子和老人。族里壮年还是想做一些贩运。毕竟大家都习惯了那种生活，也不会农耕」 赵家人肤色很黑，看着精心梳洗过却掩盖不了满身的风尘。 「你们都去过哪里？」 「西部和北部异域，最常去的是塔拉尔国、西兰国，东昌国，还有青州小城镇。」 冰兰问了很多，问了他们贩运的货物种类，行走的路线和一路的风俗，见到的物品等等，总之这群人就是什么赚钱干什么。看他们带来的礼物就知道对方是不缺钱的。但定居的是一些没劳动能力的就让冰兰犯难了。 赵信智是赵氏的二哥，他们来以前便想到这个问题：「亲家夫人，我们知道难为您了，来的时候我们跟族里人商量过，长期定居的是孩子女人和老人，但也会留下男人，就是以前也不是全部男人都走，都是轮流着出去。 出去的还是少数，我们的女人个个勤劳能干，孩子们七八岁就能放羊，十来岁能放马。建房我们自己建也行，只想找一片即能定居又能放牧的地方，还有听说你们要种地，我们族人也要学着耕种。 我们的人能从西昌国弄来盐巴和干海货，能从塔拉尔弄来棉花棉布，能从西兰国弄来宝石香料，这些我们都会以最低的价格提供给您」 条件很诱人，齐长轩显然很动心，冰兰道:「我们是统一建的房子，都是让村民免费住的，条件就是要耕种土地，要干活。我们提供住处和粮食。这只是暂时的，等土地熟了会将地分到各户手中，让他们自己耕种，我们分收成。 也就是相当于我们将土地租给他们，以后修路建房大家都是义务出工，不满意的可以随时离开，表现不好的我们也会将其驱逐。这样就不太适合你们。你们人多干活的少，我们是不好管理的。」 赵家人没想到会这么麻烦，冰兰还真捨不得让这些人离去，就是低价能买到盐巴就是很大的诱惑。要知道他们附近没有盐井，更别说海盐了。 等对方问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留下时，冰兰道：「房子还是我们统一建，人工要出。所以你们只是暂住。一旦有人不听话，或做了有损村子的事，是要被赶出去的。」 第890页 「这是自然」赵信青道。 「还有就是你们最少租种两百亩的土地，产量不能低于村里平均亩产」 「好说，如果可以我们会租更多」他也要族人吃饱饭，他的族人能干，只要学会耕种，应该不成问题。 「再有就是你们出去的时候村里可能庄子也组织人手跟着出去」冰兰想到的都说了一下，赵家人都一一应允了。齐长轩派人跟随赵家先去孙家村，他们要过了春祭就走。 齐长轩就在春祭的前三天去了一趟刘家。老丈人还好，就是碎嘴的丈母娘唠叨这将闺女耽搁成了老姑娘。齐长轩只得笑笑，他能说什么？要不是你们一定要留闺女那么一年，他们怕是孩子都有了！ 现在刘母心中有苦说不出，外面都传她闺女天生命硬，这不还没过门齐家就是丧事不断。她本想给闺女再找一户人家，有了齐家那份聘礼做嫁妆应该不难，没想到就是找不出去！除非给人家做填房或嫁个年岁大条件差的。 好人家最多能做妾室，刘母最后彻底打消了再给闺女另谋人家的念头。只是嫁去齐家要跟着去种地！「闺女，你的命好苦！」老太太哭起来。 「有多大命吃多大的饭！」刘老头心情更不好，「准备嫁妆吧！」 冰兰春节后开始带着女人们准备儿子的新房，给亲戚们送喜信。忙碌中，冰兰终于找了时机夜里出去一趟。出镇子骑马，外面下起了雨，本想着毒死那些牲畜，当她看到那么多的马匹牲畜时心里有了另一主意。 几只看守的猎狗闻到老虎的味道吓得浑身哆嗦不敢出声。冰兰没费事将看守人都弄晕后才去牲畜棚将所有牲畜，包括那几只猎狗收起来。马场变得安静异常，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她的一个空间戒空余处装满了顿时失去直觉的牲畜。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冰兰骑上马撤去脚上的胶套。一切痕迹慢慢消失在雨夜。马匹回到空间继续吃着它的精美饲料。冰兰越墙回家，还在吃东西的马又被她放出来。 看到熟睡的齐家人，冰兰笑笑，即使不能将齐叶氏怎样，她也要让他们不好过！ 齐长明接到飞鸽传书顿时冒了一身冷汗，一夜间他马场所有牲畜全没了？那些战马没了他怎么跟徐管家交待？那些是给某个贵人养的战马啊！齐长明几乎将自己头发揪掉一撮，「找线索，务必将战马找回来！」 他心里觉得是不报什么希望的，忙命人去各马场收战马 齐家老宅异常忙碌，成亲前两天，齐家亲戚开始登门。先来的是白家，然后是齐祥华一家，严氏一一安排着。冰兰发现严氏是一个管家的好手，这人才不用留着干啥？ 她没想到叶氏等人还来了，来了都是客人，整个宅子再次爆满。叶氏看了看新房，心中更加得意，这就是白氏给自己儿子准备的新房？也是太寒酸了！再次摸摸头上精緻的首饰，哼了一声。 想到马场出的事心中无名火冒起，是谁究竟是谁？如果让她知道是谁动了她的东西不活剥了他！ 尽管齐家宅子没什么奢华的装饰布置，来的人都不得不承认，齐家的饭食是最美味的，简直是无可挑剔。 成亲这天，冰兰被周妈打扮停当，俨然是一位容颜依旧年轻的贵妇人。冰兰很嫌弃这身一层层的服饰，却不得不承认这样穿戴很好看。 首饰都是她自己的，玉的都是经过抛光的，珠宝都是专业切割的打磨的，这时代哪件东西能跟她的比？冰兰一出来，叶氏便觉得自己的装饰黯然失色。 白氏哪来的首饰？这成色就是都城怕是都没有吧！叶氏等人两眼冒火，冰兰带着和煦的笑容接待一位位前来道贺之人。 族里人是必须到的，随着大门口一个个道贺之人的到来，叶氏眼睛睁了又睁，齐长安和齐长明互看几次。道贺的人这都是哪来的？听着名字都很陌生。 私下一打听，原来都是永安县过来的。齐长明怎么看那位送贺礼最多的人非常眼熟。 等人都进去后，他猛然想起这人是谁了。这不就是慕景峰的随从宋政吗？他们怎么混在一起了？ 慕景峰当初在泰州救了白氏，事后他们仔细打听后知道了穆大人就是当朝穆尚书的侄子。后来他们与振威校尉关系熟了，朝廷的事多少知道一些。朝廷大员也是分帮分派的。那位慕景峰便是帮三皇子做事。而他们现在是为大皇子办事，虽然是养马，养马也是很重要。 冰兰终于坐到主位，今天她是新人的唯一长辈，就是齐祥荣的位置她都没让摆。满目红彤彤，新人拜天地，入洞房，满座宾客尽欢颜。 第二日冰兰刚喝了新媳妇茶，新媳妇认亲结束，族里就有人来叫齐家兄弟。 香芹换了一身玫红色新衣乖巧地站在冰兰跟前伺候着。「下去休息吧，我这里不用你们。就是你几位姨娘也不用来侍候的。咱们家没那么多规矩，平时多余你大嫂熟悉家里事物，以后家里靠你们打理。」 冰兰简单说了一些婆婆应该说的，很快让赵氏带着新媳妇离，姨娘们下去。 叶氏轻笑，「没见识就是没见识，做婆婆都不会！」 第496章 古代老娘26 冰兰哼了一声：「媳妇不容易, 将心比心。都是女人, 自己也有儿女, 还是多积德行善吧！不为自己，也要为子孙想想！」 「一家没个规矩成何体统？如果是在州府会被人笑话，还以为咱们没规矩没见识呢！」叶氏冷嘲道。 第891页 「所以啊我就呆在乡下, 做我的地主婆！不受那鬼规矩, 也没那闲心在那些世家前装涵养，猪就是猪，插上大葱也装不成象！」 叶氏不明白什么是象, 但是能听出冰兰是在讽刺她装人呢！「你说谁呢？你才装象呢！」 「你是不是有病！不愿意待着就走人！玉茹，带着清清去玩吧！周妈咱们回房！回香芹那里, 我要看看我媳妇得的红包里都什么？我这个乡下妇可是出了一对玉镯呢！就不知道府城来的有多大方！」 「是, 夫人，您慢点！」周妈配合道。 叶氏气得拍桌子。「村妇！无赖！」但她还不能走, 要等等儿子那边消息。 齐长轩等人回来就直接来到冰兰房间。齐长安等人去了叶氏那边。 「看你们高兴, 有喜事？」冰兰一瞟就能看出几人心情。 「算是喜事，娘，齐家马场的马和牛羊都丢了，光马匹足有一百多！都是刚从各家小马场挑选出来准备上交的，没想到一夜间全丢了！您说开心不？」 「开心！」 「族里让帮着找线索！去他娘的！我给他们找线索？」 「咱们是没时间管那闲事，我还要去看看今年春播, 不放心啊」 「娘, 秋丰秋收管的挺好, 土豆和棉花都按你说的种上了, 我们来前在种谷子和玉米，春小麦。还有麦子真的都活了，这样以后我们是不是真的一年能种两季了？」 「或许吧！」 他们的谈话让长函大为惊奇，土豆也能在他们州种？那个玉米是什么？ 冰兰耐下性子跟他解释了一二，「我去问问严氏，要是他们愿意留下便留在老宅，不愿意就跟着过去」冰兰道。 「我们去收拾东西了，二娘那边怎么办？」齐长轩道。 「咱们走，他们还赖着干啥？收拾咱们的！你看能不能找到穆大人，我有事要拜託他」 「穆大人不一定能找到，要是有事可以留书信给他的人」 「嗯」冰兰想到闺女一直惦记的儿子便写了信让齐长轩想办法交到慕景峰人手里。意思很明白，她就是想要闺女带着两孩子和离。给邱家个教训！ 冰兰等人收拾东西，严氏却因为儿子要上学只得跟着留下，顺便照看院子。冰兰给她留了一个门子，一个车夫，一个粗使丫头。 叶氏迟疑着走是不走，齐长明回来后立刻吩咐收拾东西走人。 两边都在收拾东西，叶氏他们这次吸取了上次教训，带的人和东西简单。两边人几乎同时出发，齐长明看死人般最后看了眼冰兰等人离开的背影。 这次去的人多，东西也多。大车装了就有七八辆，加上坐人的，前后就是十几辆。沿路根本没有人家，只是镇与镇的距离。 冰兰莫名地胸闷，「我想出去透透气」 「夫人累了咱们就歇会儿」周妈道。 「不歇，我骑会儿马，外面透透气就好」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是不歇的好。 马车停下，冰兰换上马。官道只能有冰兰两辆车的宽度，一辆马车行驶，旁边可以骑马跟随。 「娘，怎么出来了？」跟车的齐长松问道。 「闷得慌，出来透气」冰兰回答着，远眺。早春的草场山林都泛着青色，寂静的山野只有他们马车行走。自己可能是老了吧！但直觉让她还是警觉起来。总觉得某处暗藏着杀机，这是她活了那么多年的直觉。 她突然很后悔没让儿子们学一点防身术，或者能用弓箭也好。 「长松，会用弓箭吗？」 「不会，娘，怎么了？」 「我觉得二房走的太着急，□□静。丢了那么多马也不找了？我还以为他们要将镇子闹翻了」 「娘觉得他们没完？」 「不知道，感觉不太好，我们快点赶路。」冰兰递给他一袋东西，「就江湖下三滥的东西，到关键时候或许能救命，里面是一包包的迷药，你给前面的车夫车里人分分。要是有意外扔给对方，我用他们迷晕过猎物，很管用。」 夫人用迷药对付过兔子，众所周知。不管是杞人忧天也好，有备无患也罢，齐长松拍马超前面去了，冰兰朝各车里丢了一些。齐玉茹还开玩笑说她娘就会杞人忧天。说话间林中飞鸟飞起，里面出来二十余强盗打扮的人。 「抢劫！」 那身手是强盗才怪！冰兰双目冰冷，吩咐车停下，男人拿起武器保护车里的人，女人孩子都准备好迷药，害怕只能等死！ 谁也没看清她手上怎么多了一把弩，冰兰朝着靠近的人连射三箭，前面三人应声倒下。继续连发三箭，又有三人倒下。 「夫人！」刘勇和齐长轩过来保护家眷。看老太太威武都愣了一下。 「别讲什么道义，只要靠近先用迷药，不然死的是咱们！」冰兰异常冷静，她的沉着感染着所有人。倒下六人更给了他们勇气！ 「知道了夫人，刘勇和马明随身都带着武器，齐长轩也拿了一把刀准备着，他的手在抖，又是三声破空声，围上来的强盗再次有人倒下。 「大家要快，只有老太婆手里有弓箭，杀！一个不留！」其中一个男人高声喊道。 本以为杀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是很简单的事，没想到对方手里有利器。既然接到命令就要完成，只要靠近老太婆，那东西便没了作用。 第892页 剩下十来个分头朝着车奔过来，没想到刚接近车马，一个个不知点什么东西纷纷朝他们砸来！不是石头，相是布包。本以为那些弱鸡用车上的东西胡乱，他们有的躲闪开，有的用手里的刀一挡。 「暗器！」 「有毒！」随着粉尘分散，吸进去的人便软软倒下。没中招的忙紧闭呼吸举刀杀上来。身边的同伙却传来一声声惨呼。带头的男子几个健步便窜到冰兰跟前「拿命来！我要为我的兄弟报仇！」 刀就要挨到冰兰身上，耳边传来众人的呼叫，几包粉同时扔到男子身上。是车里的齐玉茹、秋英和清清，她们不能看着夫人（娘，姥姥）被坏人杀了！此时已经顾不上害怕，只能拼了！ 男人在众人张大的嘴巴惊呼中倒下了，三支箭同时贯穿进他的胸腔。 「娘！」「夫人！」秋英第一个跳出来去看冰兰。 「没事！还有漏网的吗？」冰兰将手里的弩放下，扫视全场。那边刘勇和一个车夫正与一名强盗斗在一起。车夫根本抵挡不住，只是强盗中了迷药，人脚步越来越不稳。不久便被刘勇刺中。 几个还在晕乎的强盗心中不甘！「小人！有本事跟爷真刀真枪打一场!用这种下三滥手法，算什么英雄！」 「我们就是百姓，说！为什么要杀我们？你们根本就不是强盗！」齐长松上前一脚。破烂的外衣里面都是好的棉布衣服。 冰兰让车夫赶车去前面等着，毛氏和玉雯一直哆嗦着躲在车里没出来。就是齐长涵和齐长轩见到死尸和鲜血都在眩晕，那个香芹更是忍不住吐起来。 车马一离开，刘勇马明将他们身上都搜了一遍。出了一堆散碎银子，有价值的只从带头那人身上搜到的一个牌子——丙卫，徐。 「是不是徐府丙等护卫？」冰兰道。 「夫人说的有道理。」刘勇道，「这些人怎么办？」 「我弄了一些毒芹粉，给活着的都餵一些，死活听天！仍沟里吧！」 马明接过冰兰给的毒芹粉手都抖了一下，这位老妇人怎么身边准备了这么多「东西」！这都随时防着人呢！是不是也准备用在什么人身上也不一定！总之，老妇人英武神明！就看手里的东西便知道惹谁也不要惹这位。 刘勇带着人在附近找到了二十匹马，想想也知道就是这些人的。 「娘，这些马匹怎么办？」 「带回去，不要白不要。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还顾及什么？眼前的一切就是我们要面对的现实，见血的事可能还有。」冰兰不想再说了，你们男人可别恐惧，不然死的快！ 三个儿子努力点头接受现实，齐长松比那个俩要坚强，很快适应了血腥。居然将那些刀都捡回来放在货车上。经历了血腥，一行人仿佛都带了煞气，这是有人想他们死呢！ 冰兰写给穆大人的第二封信马上送出去了，连同那个牌子。有怕死的强盗已经说了，他们是奉命来杀他们的，原因不明。 接下来路上走的就十分小心，好在没发生意外。刚进镇子，里面的厮杀和打斗声传出来。 远远就能看到两批人在混战。 「先别去镇上了，回咱们庄子」冰兰道。 「不知道谁跟谁打呢！我看着像是官兵啊！」齐长轩拦住一个往外跑的人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谁知道？都是咱们秦国的兵，就不知道为什么打起来！还是你死我活的！别进镇了！赶紧离开！」那人一熘烟跑远。 他们只好拐去齐家庄子。刚走不远，迎面就见一匹飞驰的马跑来，马上的人不停挥舞着马鞭让马加快速度。 「乌德！乌德！」马明认出马上的人喊道。 乌德勒住马：「马管事，二少爷，三少爷，见到你们太好了！」乌德立刻跳下马过来见礼。 「先起来，庄子出事了？」齐长松问。 「前不久咱们庄上来了不少官兵，说要接管咱们庄子和地方。那群人来了就让我们种地挖黑炭，还有人往外运。我们本打算往外报信，他们去看着不让我们出去。 这不今天来了另一伙人跟他们干上了，我是趁乱跑出来的，本想着给您去报信，没想到——」没想到半路遇上了。 「知道都谁的人吗？」 「都是咱们秦国的，前面的听说是什么将军的，后面的也是什么将军的」乌德也说不清。 第497章 古代老娘 27 前面后面都打起来了, 谁跟谁啊？怎么跑庄子上打了？所有人心情紧张起来, 都是黑炭惹的事, 冰兰不用想都知道，前面的应该与劫杀他们的是一伙，后面的估计是慕景峰那边的。黑炭可以冶炼了, 谁会放手这么有用的东西？真不该提前让它面世。冰兰后悔不已, 却舍不这片刚到手的土地。 「咱们人呢？」冰兰更关心这个。 「都没事，躲起来了，两边人好像都不想杀我们, 估计是给他们干活。」乌德道。 那是村民，要是他们这些人到了一定成为攻击目标。冰兰刚想让车马找地方藏起来，后面传来一阵阵马蹄声。尘土中又是一骑人马过来。 马队到跟前却停下来, 「二公子, 三公子！」慕景峰那位手下宋政。 「大人, 您这是？」齐长轩问。 「帮你们将庄子夺回来。徐汇那阴司趁我们不注意，将太平镇占了，还把你们庄子也占了。你们开荒种粮和黑炭的事被他们探听去了，没好处谁跑这旮旯来！你们先找地方躲躲。等将他们赶跑了你们再回来。」 第893页 宋政说完带人走了, 让他们躲躲？能去哪儿？前面后面都有人在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呆着更不是。 「走吧，绕路回庄子」冰兰挥挥手让所有人下车。一路高度紧张害怕是香芹众人忍不住放声哭泣来：「娘, 我要回家！」 她一哭, 赵氏怀里的跃辰跟着哭起来。冰兰理解, 却不能让大家在此时情绪崩溃。 「要回家可以，以后你就不再是我们齐家的媳妇了！你起来还是回去？」 「娘！」齐长轩过来拉起媳妇，哀求地看冰兰。 齐玉茹也过来拉着香芹道：「娘，香芹只是害怕，让她跟长轩一起胆子就大了」 刘香芹看到婆婆阴沉的连顿时没了哭声，「娘，我没事了」 「没事就走！咱们谁也不怕，大不了就是一死！」说着很豪气地迈开大步，带着一众牵马朝林子草场而去。一路再也没人敢说什么。 「姥姥」清清做马背上忍不住唤冰兰。看她紧张的小模样冰兰知道孩子是害怕的。 「清清怕不怕？」 「不怕了，娘说有姥姥在就不怕」 「我也不怕，大娘」玉雯跟着道，嘴上说，小眼神还是惊疑不定的。 「以后咱们请师傅教你们功夫，能打坏蛋的功夫」冰兰安慰着孩子，也在安慰着女人们。 里面体力最差的要数毛氏和玉茹，冰兰看她们累的不行便让女人们都上了马背。行走中都不由自主朝着庄子方向看去。没看到某一方的逃兵，估计还没完。等他们看到有逃兵的时候，他们已经接近庄子了。 乌德等人先进了庄子，随后带人将他们迎进去。幸好庄子还没建围墙。他们从北面绕过来的。 「很多人被叫去挖黑炭了，庄上人不多孙老爷子道。」 「庄子上还能组织起多少人？不如咱们起来将那些外来人赶跑，人多力量大，何况还有宋大人他们！」冰兰提议。 「好，我们这就去叫人，手里没刀还有锄头不是！好好的家被他们祸害的不成样子了！我们是不能等了！」老爷子一拍板，连齐长松等人都跟着出组织人手了。 冰兰等人被让进一家院子等着消息。外面乱闹闹一阵子后就有人说坏人跑了。冰兰站在一条街道上，满目都是拿着锄头镰刀的人在街头行走奔跑，有的在欢呼。 「走吧，估计是宋大人胜了。」再走一条街就到了他们原来住的大院子。院子里乱糟糟的，以前堆放的棉花不知道去了哪儿。 「娘！」齐玉茹是知道刚收拾出来是多好的院子，现在到处乱糟糟的，这还怎么住人？ 「没事，都会好的，动手收拾吧，里面的东西都扔了，墙壁重新粉刷。」 周妈和秋英带着人进去，冰兰被请到郭家。稍后郭老爷子和齐长轩等人过来，同来的还有宋政。已经华灯初上，晚上便在郭家吃的。 说起那群土匪，郭信智和秋收等人道：「他们主要目标就是黑炭，我们坚持要先种地都不成。还要吃那些种子，幸好他们不认识玉米，也不知道怎么吃。煮了一次不好煮便不吃了。 小米和高粱米吃了不少。幸好我们种了不少，不然种子都成问题。也幸好没几天，不然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东西！」 「咱们家的牛羊被杀了十几只」 「棉花我们都藏到各家了」 ……损失不多，就如大家认为的他们目的是黑炭。 「各位放心，怀州以前没被人重视过，自从出了黑炭才有人将目光放在这边。听说有人在瀛洲也发现了黑炭。只要你们这边不是唯一的，就是安全。穆大人马上就是怀州刺史，定远将军的手再长也不会让他们伸到这边。」宋政道，这是给众人吃颗定心丸。 谁是定远将军？等闲人走后冰兰才问清如今的局面，自己算是哪一方的？ 定远将军是大皇子的舅舅，也是淑妃的娘家哥哥。一直镇守青州边境，因为常年用马，便想将怀州也弄控制在他们手中。慕景峰算是三皇子的人，三皇子的娘是皇帝的贤妃，母族最大的依仗就是户部尚书穆家。这回又与镇远将军家结合亲，可谓的如虎添翼。」 「皇后没儿子？」 「四皇子早年夭折，她没有儿子依靠，所以她支持二皇子」 冰兰听得稀里糊涂的，你们爱怎么斗怎么斗，别搀和她就行。 「我们就想过个踏实日子」 「你不是让穆大人帮你解决邱连生吗？等大人到任就帮你解决」还用说什么？天下哪来的免费午餐！ 冰兰无语，宋政道：「大人希望的只是你们好好种地，每年提供一些黑炭给我们。我们付钱，对你们只有好处是吧？」 「请问三皇子的名讳是——」冰兰要确定一下自己站的对不对，不对就走人。 「咱们秦国国姓就是秦，三皇子名讳昊坤」宋政不明白这个妇人为什么问三皇子名讳。总之这不是一个平民百姓要问的，作为一个臣民，安守本分最好。如果不是看在齐家与穆大人的交情上，他不会说。 秦昊坤？这么说自己家撞大运了？知道了最后结局是三皇子，冰兰心里踏实了。又问了问自家在半路遇劫的事可能是谁干的？还有他们要的织布机和纺线的有没有消息等等。 「根据腰牌判断是振威校尉徐家做的，我们觉得里面可能掺杂了一些私怨。你们都死了，你们另一房就可以接管这边的一切。顺理也就掌管了黑炭的出入。因为人都死了，我们还没得到考证。」据说织布机和纺线车应该快了，从塔拉尔运来需要大费周章的。还有冰兰想给村里要个教习师傅等等。 第894页 第二日，宋政带着人全部撤走，齐长轩派人回老宅看看情况外，齐家庄继续还没成的农耕，尽管有些已经晚了。对玉米来说不算晚，时间刚刚好。于是新开出来的土地上大面积种植了玉米。 新房还在建设中，齐家第二座大院也在建造。齐家在外面又找了一些木工在宅子里开始做家具。冰兰在新菜地里种上胡萝蔔，大葱和生姜。红薯秧出秧苗一样栽上，今年不报什么希望，能长出小红薯留作明年种植就好。 刘勇从老宅回来，带回一定要跟来的严氏母子。严氏惊魂没定：「镇上都说您和几位少爷半路遇害身亡，二叔天天上门要宅子。那些天我们都不敢出门，我是不相信您和少爷们有事的。」 他们还没死就有人造谣了，看来是有人预先知道他们要遇到强盗了？冰兰眼里闪过急忙离开的叶氏等人。既然他们是对立面，那么等到一定时候让穆静峰顺便收拾了，他们为那边操办物资，三皇子会让他们好好活着？ 古代打仗好像拼的不仅仅是人还有物资。一支军队出征就要配上相应的物资才能正常行进。没有物资，别说人，就是马匹都不给你走！ 齐长益便去看镇上继续上学。齐家宅子又多了一个女人，正好冰兰将管家交给严氏。香芹和赵氏都跟着学学，等第二座宅子建起来后她就带着人搬走。这边留给小辈，四个儿子就建四座宅子，早早给他们分家算了！ 黑炭矿洞再次停歇，保农田才是重中之重。赵家今年组织了一支商队去西昌国运盐巴，剩余的人都跟着种田修路，建房。冰兰将庄上的牲畜交给他们的族人，住进来的人不干这个也要干那个，都没闲人。真正看到齐家村民住的房子后他们是羡慕的，为了能早日住进大房留在这里他们很卖力。 只是石料是个问题，总是供应不上。剩余的人只好去修路，去挖渠。六月金黄的麦穗预示着丰收季节到来。五亩地产量居然能到两千来斤！ 「学会优选种子，明年产量会更高。赶紧收了，种上一茬晚玉米试试，如果可以，我们粮食不用发愁了！」冰兰站在地头道。这种指挥别人干活，顺便做做督导还是不错的！齐长涵就是冰兰的尾巴，几乎跟着老娘走，随时记录老娘的话。 他的提问冰兰会耐心解答。没有科举，通过专业技能一样能出人头地。对于好学的孩子，冰兰是支持的。 五亩地上聚集了几十号人，翻地播种，轧地。玉米出苗，冰兰都监护着。地里缺水就要浇水，缺肥就要用粪水。烈日下，勤劳的老农不时出现在田间地头。主家说了，明年土地可以包到各户手中，各户只需拿出收成的七成。 房子任你住，土地任你种。适度参加庄子建设，挖黑炭干别的活都有工钱拿。 第498章 古代老娘28 主家对个户的要求就是好好干活, 好好做事，不然随时驱逐出去, 因为一切都是齐家的。这就是冰兰为什么坚持房子也要他们建。让别人建是省钱，可是想赶他们走时房子就会是问题。用土地房屋约束这群人一样有很好的效果, 尤其到了乱世。 老孙头算了一笔帐, 自己家十六口人, 包三十亩地，一亩地种土豆白菜，五亩谷子, 三亩高粱，五亩棉花，剩下的种玉米小麦。一家人粮食足够吃, 棉花真的能织布家里生活就到天上了！像他这样的人比比皆是, 所以他们要努力留下。 冰兰盼着的织布机和纺车终于来了, 这次慕景峰没让冰兰失望，不但给送来织机纺车, 还有一位据说很厉害的全能工匠。之所以说全能是人家即会做织布机, 还会织布纺线。 已经收拾一新的院子搭起凉棚, 工匠将拆分的织布机组装起来一台, 还有防线车。来人不会说秦话, 但是会做。他看到冰兰等人弄出来的轧花机大为惊讶赞嘆，比他们用的还先进啊！ 随后他教众人弹花, 纺线, 织布。手巧的妇人很快便跟着学会了。此时的工艺还是太落后了, 冰兰强忍着冲动，只将防线和织布某些做了小改变。 就这样那位异国人对冰兰简直崇拜的不得了。说什么冰兰不懂，那满眼的敬重崇拜是能看出来的。别崇拜，您赶紧教那群女人纺线织布吧！ 已经研究透的木匠去一边做纺车织布机，弹花机去了！那位匠师开始一步步教女人们弹花，纺线，织布，染色等等。 齐家庄织出了自己第一块布被冰兰珍藏起来。 去年的棉花被巧手媳妇织出布，染上颜色，与外面卖的没有任何出入。布被清洗捶打柔软后续上棉花，做出来一床棉被和一套衣服。 棉被衣服放在桌案上让村人观摸，是上手摸。只有摸在手心中才会燃烧起希望和斗志。人们才会热爱上这片土地。 眼看着新棉花就要下来了，心急的媳妇们纷纷定制纺车和织布机。冰兰让工匠做出来以几乎成本价卖给村民，没钱的赊欠着。因为齐家出钱买了村民的房子，土地，牲畜，家家买织布机的钱还是有的。 就连齐玉茹和毛氏等人都学着纺线织布。 冰兰见到慕景峰时已经到了六月。慕景峰身边跟着一个男孩子。 「清扬！」齐玉茹忍不住扑上去抱住儿子哭起来，她已经忍耐太久。邱清扬却没他娘那么激动。等齐玉茹哭过后向众人一一施礼，表情呆板，看到他便能想起邱连生。冰兰朝慕景峰投去感激目光，「穆大人，您来的正好，我们正准备出土豆，今天村上做流水席，您在这儿吃吧！」 第895页 「好，我也去看看那东西，去年收穫都不知道是什么，今年看来是丰收了」 「收成应该是不错」冰兰已经挖了几棵秧子，产量没后世高，但足够震惊他们。齐玉茹道谢后带着邱清扬下去，慕景峰交给冰兰一信封，「邱连生因丢失重要文信被撤去驿丞，以后不得踏入仕途。本来要获罪的，我们找他谈了谈，如果他愿意放弃两个孩子并与齐氏和离，丢失文信的罪责可以从轻发落。那个怂人当即就答应了，这是和离书」 「倒是便宜那货了！回去还可以继续享受美人再娶小妾一样生孩子！」冰兰接过信封道。 「老夫人，闺女外孙都回来就行了，你觉得那个冯氏还会愿意跟着一个毫无前途又不能养家的废物吗？」 「也是，□□无情，戏子无义。谢谢穆大人了！我安排今天饭食，您先去地里看看。」 既然做流水席，还来了贵客，冰兰带着秋英，两个儿媳妇，村上选出来的嫂子大娘们开始准备饭食。 齐玉茹拉着儿子闺女和姑娘们去摘菜，乌德带着几个小子去狩猎宰杀牛羊，湖里捞鱼。 一直板着小脸的清扬慢慢被气氛感染，开始动手摘下一根根水灵的黄瓜，红彤彤的柿子。紫色的茄子。这是他从没做过的事，一切对他来说充满神秘与惊喜。 齐玉茹有一年没看到儿子了，儿子依旧没表现出与她亲近。心里失落，只得自我安慰：不急，闺女开始不也一样，现在对她粘的很。 等吃饭的时候，一片空地聚集了上千口子人，土豆做出来的吃食是牛肉炖土豆，地三鲜，醋熘土豆丝，慕景峰这边加了一道刷了酥油，撒上盐巴和孜然的烤小土豆。一道拔丝小土豆。加上野味，蔬菜和鱼类，一桌子还是蛮丰盛的。 慕景峰吃的是非常开心，他已经测量了产量，以后军队上是不是可以增加这些吃食？还有那一望无边的玉米地，齐长涵给了他一个保守的产量还是让他震惊不已。在他记录中，土豆的产量每亩已经到了五千斤以上。如果百姓搭配着吃，粮食也不会那么费。 慕景峰要在怀州推广，以后要怀州成为三皇子的粮草基地。 这事要私下与齐家人谈，吃！这齐家还是很厉害的嘛！老实本分，脚踏实地，谁不喜欢这样的家族？ 饭后就一些细节慕景峰与齐家人谈了一下午吗，「你们还有很多土地没开出来，如果有必要可以再招几个小游牧部族，以后粮食我们会过来收购，按市场价，还有黑炭，秋收后一定开採，保证冶炼厂使用。」 冰兰他们能说什么？慕景峰又给了一张银票便堵住了他们的嘴巴。 关于教习，慕景峰说冬季会过来，现在过来教谁？齐家想想也是，送走穆大人，村民都问起明年土地承包的事，事实在那儿摆着，种地一家人不饿，富裕时间还可以自由支配。当然要完成庄上每年分派的任务。 任务不是盖房修路就是挖渠开荒。挖黑炭给工钱，这样的日子快点来吧！他们有些等不及了！ 冰兰、齐家三个儿子与孙家，赵家，乌护人和以秋风秋收为首的零散户进行了一次长谈。 就土地承包，牲畜养殖，义务劳动等等做了详细规定。这是庄归，庄子属于齐家，齐家有绝对话语权。当然不能毫无缘由滥用权力。对村民也有一些保护条款，例如他们给庄子做了贡献，即使以后成为孤寡丧失劳动的人也会留在庄上，不会被驱赶。 例如他们通过自己劳动获得可以自由买卖等等。赵家贩运来的物品同样可以在庄上买卖。所有人都满意了，齐长松提出在庄上建一个市场，让大家买卖交易。这一点得到众人一致贊成。 冰兰提出为了防止盗贼土匪，应该将庄子做一道防御墙，为了自己安全，没人反对，这都需要所有人义务出工，齐家出钱买石料。 会议结束，家家开始商议自己准备承包多少土地，想好就去大少爷那里登记。第一年的种子齐家免费给，以后各自负责。 这晚也许是庄上最热闹的一晚，第二天就有人上门来登记，「我们家就八口人，想要二十亩地。五亩棉花，十亩小麦玉米，两亩谷子，一亩高粱，一亩豆子。还要种一亩土豆白菜。」 齐长轩与齐长涵一一记下，发放种子就要根据这个发。 「你们最好想清楚，以后再想添置土地就不在一块了。您家有没有要娶亲的儿子？有没有要生的孩子？咱们这一签十年不会变。」齐长轩提醒道。 来人想想，「我们再加五亩吧！」 齐长轩将原来的纸扔掉，重新登记。这样的事一直持续到登记结束还有人上门来改。登记的土地到了三千多亩，他们只有一千多亩。也就是只能满足大家一半的需要，这个不打紧，生地一半，熟地一半刚刚好。 齐长轩已经很熟练地指挥判断了。忙碌中，亚吉伯和族人全部分到了新房，原来郭家村原址正在建郭家村人和赵家族人的房舍。两边人一左一右，都没用冰兰等人督促，谁都想在入冬住进新居。完工的房子已经陆续住进人家。 搬进房子的开始在自家挖地窖用来储存蔬菜，以后的土豆也要进地窖，不然会冻伤。 一挖地窖出现了状况，有的人家地下就是石头，有的是泥土，还有的出了水。挖到石头的齐长轩带人给解决了，正好石头出来建房，挖到土的运出来填沟，挖到水的，冰兰只道村里是该挖两口井了！ 第896页 加上增加的青储大坑，全庄上仿佛都在挖，都在建。 村里干的正热闹，外面皇子间的内斗终于升级了，战乱爆发原因是秦国老皇帝驾崩，留下诏书三皇子继位。大皇子和二皇子怎么肯？于是各自纠结势力抢夺地盘。 内乱正式爆发是在秋收时节，冰兰派人给白家和族里送去玉米和土豆种的，没想到派去的回来就带回这样的消息。 「怎么自己跟自己人都打起来了？」庄户上的人不安起来。这就加速了围墙的修建。人们恨不得不睡觉，白天去收庄稼，晚上抽空挖围墙起地基。慕景峰派人来催黑炭，又要分出去一部分人挖碳。女人们几乎包了採摘棉花的事，看着人们没日没夜忙碌，冰兰让建围墙的人先停下来。 对于一个军队来说，城池都不是问题何况是一个庄子？不知道历史走向的可能不知道，他们在胜方范围，又是边界。过来的可能性不大。具体的她不知道，不敢掉以轻心。 「起围墙太慢了，我们阻止不了多久。」 「娘你还有别的主意？」 「在各家地窖开口继续挖，挖一条通到外面的地道。有人来了都进地道往外跑，或者进去避避。」 他娘这是什么脑子？齐长轩忙点头，说是比修围墙快，但是围墙最好还是修上，至少能抵挡一些时间。提议一致通过，各家都挖各家的，开口就在地窖，然后都汇到街道，最后挖向村外。 第499章 古代老娘29 遇到石头的照样齐长轩带着特攻队凿开, 石头出来就到了围墙上。各家出来的都是小地道，等到了街道都变成一米半宽的地道。开始还能大家干, 到了最后通道剩下两条主通道，只能换班干了。 涉及到出口，庄上便只能留下几个人商量了, 通往庄外那叫密道了, 就是挖出去，出入口也会先封死。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平时在庄子上设几个上下出口即可，还有通气口等等。 人的思维永远不可想像，给了一个点子居然能发挥出后世地道战的规模。甚至有人提出在地下建一个住人的地方，不出去一样生活。简直是佩服到家了！ 出来的土全部填在庄子里不平的道路地面，加上灰渣压实，出来的路更为平坦了。 齐家庄子地下通道越来越复杂起来，冰兰下去过一次。主干上都点燃着油灯，路是看得清的。从自己家下去, 再从粮库上来。不需要都记住, 只要记住你想出去的路线即可。庄子里每个人都在做这样的事，一下子地下聚集了跟多人，随后又被赶了出去。 因为要除去里面的湿气, 各个出口全部打开着，于是孩子们便进出着玩耍起来。在没有向外挖地道前, 里面无论怎么转都在庄子里转悠。大家就像玩迷宫, 转着转着问题就出来了, 地道都通着, 孩子们开始从各家地窖跑出来。孩子们可以，别人岂不很容易进到自己家？ 于是各家纷纷将入口堵死或伪装好。孩子再下去就被大人们吼着才停止了游戏。秋天干燥，里面一通风，就不再让人不舒服了。 齐长益带着清扬进去玩了几次，齐玉茹看着儿子那刻板的性子背地没少嘆气。这就是邱连生一手教导出来的孩子！再跟几年还不一定是什么性子。 「你也别太担心了，我看比刚来的时候好很多。」冰兰安慰闺女。 「娘，你是不知道，他有次问我他爹的事是不是咱们让人做的？我说不是，咱们就是种地的，没那么大能耐。他说既然咱们家认识那么大的官，为什么不帮帮他爹？你说这孩子整天想什么？」 「那孩子怕是受他爹影响太深了，他那么会心疼人，当初你都快死了怎么不心疼你！改天我会跟他谈谈，成不成才咱们放一边，但人必须要明事理。当初我就该阻止婆婆把你嫁入那样的人家！」 「娘，要不是你救我，我现在恐怕——」 「好了，你不是好好的吗？你祖母就没办一件让我满意的事。」 「香芹看着还行，明年您也做祖母了」 「她那个娘可不是省油的，要是香芹随了她娘，我早给长轩退亲了！」这是冰兰的心里话，她几次让儿子上门就是打算退亲的，可对方姑娘耽搁大了，又没退亲的意思，她只能认了。 邱清扬的到来面临着他上学的问题，家里几个小的都跟着长函读书学东西。齐长涵擅长杂学，邱清扬以一直在学儒家典籍。齐玉茹一心为儿子，想将儿子送去县学。 冰兰担心外面会乱，闺女坚持，她不能阻拦。县城距离齐家庄子一百多里，去了只能住着。不管怎么安排，冰兰将事情交给齐长涵帮着姐姐去县城选夫子。 邱清扬的淡漠让冰兰很恼火，临走还是将小屁孩弄到屋里说教了一番。不管邱家给他灌输了什么，他娘在邱家差点被害死那是事实。他爹不喜他娘却要榨干她娘是体力和财物也是事实。 男孩不说话，眼里隐含着冷傲，可能在他眼里他爹才是君子，后娘才是慈母。 冰兰眼里一样没有慈爱，「儒家最重视的是仁孝吧！我在邱家没看到他们对你娘的仁慈。只有摧残和压榨，但凡他们有一点人心你娘也不会差点送命！我不知道邱家有没有钱，但冯氏是有钱的。 她再怎么慈爱善良，我也没看到她给你娘送过一支参，邱家没出过一文钱给你娘买药。回去好好想想，你上学的钱需要你娘日夜织布，田间耕作换得的钱。究竟谁对你真心，回去好好想想。我可不想养个白眼狼吗，吃着喝着还恨着！那不是君子所为。」 第897页 冰兰的话可能说重了，邱清扬小脸憋得通红出去，只道一句：「外孙谨记外祖母教诲。」北方庄户人家一般称呼娘家母亲为姥姥，讲究的叫外祖母。冰兰不介意，但愿他能醒悟，不然闺女真的会伤心难过。 所有人禁止进入地道后，通往庄外的地道开挖了，线路三条，一条地道挖到了黑炭层，冰兰跟着下去看了看。这条出口选在牛岭山，出黑炭很正常。「正常挖，主意打木桩，头顶加板子，不然会塌方，要加通气口」越到山跟前，地势越高，冰兰便让地道跟着抬高。 随着抬高，地道离开煤层，到了岩石层。有那些特殊工具倒是不在乎。 外面玉米地里全种上冬小麦，地里没收穫的就剩下白菜和那片红薯。粮食晒出来先分粮种，后分粮食。各家分到足够吃到明年夏收的谷子和高粱，玉米土豆只给各家一些尝鲜。大部分都被慕景峰拿去做种，马匹和牛也被带走不少，齐家收到两箱银子。这是冰兰要的，银票拿着不如现银踏实。 库房堆满的是棉花，商量的结果就是脱籽后皮棉卖给想要纺线织布的农户，有钱的用钱，没钱的赊欠，明年用棉花还或用钱还。 皮棉农户拿回去织成布便可卖钱，里面的利润不少。所以等棉花脱籽后皮棉很快被人抢购了。 棉籽变成种子分给各户和预留明年的，剩余的送到白家和齐家族里。同送去的还有一卷弹好的棉花，一块棉布。 地里的柴禾运回来做了各家的燃料，做饭这回不用砍柴，秸秆就足够。家家院子里便起来一个个柴堆。 黑炭只给各家生火炉用，就这样一个冬季下来也要不少。穆大人一车车往外运黑炭，都是记帐，冰兰不怕他们赖帐，最后总是要还的，不还就给好处！ 为了平衡开支，黑炭还是被卖给了铁匠铺子和附近镇上县城百姓。不久赵家商队带着盐巴回来了，因为要去採购茶叶丝绸等物，他们每次出去都要绕一大圈才回来。 盐巴是售卖后留下给村民的。家家需要盐巴，养牲畜也要盐巴，盐巴对他们实在是太重要。 赵家在庄子里摆了摊位对外卖盐巴，钱和东西都可以，于是盐巴很快没了。冰兰家收到一袋盐巴，一箱茶叶，一些干海鲜，这是赵家给他们的礼物。 对一个有牧场的人家远远不够，他们花钱买了部分。赵信清说明年想带一些粮食直接去西昌国，别处乱着，他们是不敢去弄其他物资的。 「从咱们庄子去你们换盐的地方多远？」 「半个多月的路程。来回顺利的话一个半月。」 「明年我会留下一些粮食」她很想跟着去西昌国看看，据说产盐的地方就有大海。要到海边还要通过一片荒漠山野，出去一趟并不容易。 外面出现了霜降，红薯的叶子已经蔫了，冰兰抠出一块，巴掌大小，比她想像的还要好一些。「回去叫人，我们出红薯」 跑走的秋英很快带着一群人过来，那几个怎么眼生？冰兰看人群里有几个穿着特殊一点的人。也不都眼生，那个不是香芹的爹吗？那婆子该不是她娘吧！还有那两对男女，她哥嫂？ 心中沉了一下，怎么刘家上门了？面上还要带笑。「亲家公，亲家婆怎么来了？」 肖氏上前一把抓住冰兰的手，鼻涕眼泪就流下了：「亲家，我们在外面没法活了，这才想着还有你们，你可一定收留我们啊」 冰兰努力抽手，拍着肖氏的手道：「这话怎么说的？外面怎么了？」 「亲家，你是不知道，外面都打起来了！听说马上就打到州府了，大伙都在逃，找地方躲。要不是有亲家我们真要流落荒野了！」 等等！「不是还没打到州府吗？你们慌什么？」慕景峰不是掌管着怀州吗？怎么可能让别人打进来？ 「亲家，难道还要等被人打上门我们才走？」肖氏不高兴了。 「你们那里都不保险，我这儿能保险吗？」 刘老头忙道：「打扰亲家了，我们想先避避，要是没事就回去。觉得你们这边偏，荒山野岭的不会有人来。出来一趟实在不易，给亲家添麻烦了。」 这人说话还算中听，「亲家，打来打去跟咱们百姓没关系，不管谁胜了都要吃饭，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无故烧杀掠夺。其实你们大可放心，不过既然来了我让人先给你们安排住处，避避风头也好。」 「是，那就麻烦亲家了。您这是种的什么？」刘老头将话引导眼前的东西上。 「异域带回来的，还不知道怎么吃，先种种看」 「亲家，你怎么啥都敢种！万一有毒吃死人呢！」肖氏又道。 冰兰没理会肖氏说的，吩咐来的人先割秧子，回头看儿子来了便道：「长轩，你带着你岳父他们安排住处，还有空余房子吗？」 齐长轩忙道还有，有些不自然地笑笑，招呼着岳父岳母大舅哥们跟他走。一家人转头都怒瞪了姑爷（妹夫）一眼。他们是客人，亲家母这也太无理了！ 「亲家母这是不高兴我们来吧，老头子，我看咱们还是看看闺女就走吧！我可不想看别人跟我甩脸子！」肖氏看不到冰兰马上改了态度。 「闭嘴！」你真想走咱们就走!不想走就老实待着！刘老头喝了一声，对姑爷道：「我们这一大家子是打扰了，等家里没事了我们要回去」 第898页 「没事，岳父，我娘就那样，她心地很好，不然也不会收留那么多人在庄子上。她就好个清静，烦别人唠叨，您们有事找我就行。」丈母娘一看就是事多的，可别把老娘惹火了。齐长轩提前打预防针。 冰兰指挥着人将那一块红薯地出了，红薯小心地装进筐子放进地窖。通向地道的小门被木板堵上了。以后没必要谁也不能进去了，这是最新规定。 第500章 古代老娘30 回来齐长轩才说本想给族里送种子的时候顺道给岳丈家也送一份, 没想到岳家说要过来看闺女, 哪知道来了就说要留下避难。 「要是避难倒好, 别请神容易送神难！」冰兰真的不喜欢肖氏，不然留下也无所谓。 「娘，嫂子的族人不都来了吗？」齐长轩试探道, 香芹跟他念叨过, 说庄子住的好，生活好，倒不如接爹娘哥嫂过来。 「刘家与赵家不同，赵家是一个部族, 而且赵氏很懂得分寸, 赵家更是知恩图报。他们族人怎么干活你没看到吗？你看看刘家, 除了你岳父和你大舅哥一家看着还像回事，你那岳母绝对是搅事精，你让他们留下有你烦得, 不信就试试, 到时候别闹得都没脸。 长轩我可告诉你, 任何人做了对不起庄子上的事都要驱逐出去，包括你和刘氏。这个庄子可不是你一个人的。我这就让人收拾新院子, 明年继续建，你们四兄弟每人一套，我自己住一套, 没事都别去烦我！」 老娘这是不高兴了？冰兰当然不高兴, 因为肖氏太爱串门, 有事没事来就来看闺女，还带着刘家的那些孩子。把庄子当成了闺女的一样。俨然将自己做了半个主子。 冰兰催着人收拾那边新院子搬家！一起走的还有严氏母子和毛氏母女，齐玉茹娘三，齐家带来的丫头婆子。 「你婆婆这事啥意思？你怀着身体怎么能将丫头婆子都带走？这不是打你脸吗？我们来了她就搬家！还让我们待不待？」肖氏过来便跟闺女唠叨起来。 「娘，你看庄子谁像你们闲着，长轩说了，留在庄子上的人都要干活，你们可是白吃白喝的！」香芹道。 「我们跟他们一样吗？长轩是嫡子，这庄子早晚是你们的，我们来也是帮你看着家业。不然还不被你那婆婆分给小儿子和两庶子？还有她闺女和两个拖油瓶！你别傻了，家产没了你都不知道！」 「娘，你可别多事，长轩叮嘱我多次了，家里就听婆婆的，要是没婆婆，我们还不一定在哪儿！您可别小看我婆婆，她厉害着呢！就是新上任州府大人都给我婆婆面子！」 肖氏是不相信的，两个媳妇开始跟着村上媳妇学防线织布，正好自己过来帮闺女掌家。后院那对婆媳很安静，作为庶出就该这样。 冰兰安静的日子没过几天，齐长涵便从大哥院子搬过来。「娘，那个老太婆和那些孩子太吵了，弄得我看书写东西都不踏实，我以后跟您过」 「嗯，你去找一间厢房，让周妈帮你收拾一下」 就知道会这样，她是故意的，等老太婆犯了众怒就好赶人了！要是像赵家偶尔来看看闺女，她是欢迎的。何况赵家很会做人，来了都带一些吃食。她倒不在乎拿点东西，关键是对方会做人，从不多话。族人勤劳能干，外出的商队对庄上仁厚大方。那些东西白白让村民捡了便宜。整个村子谁不念他们的好！ 牲畜棚那边过来说肖氏抓了两只鸡走了，说是给闺女补身子。冰兰点点头，牲畜棚那边她弄了一个鸡舍，一个猪舍。提供他们各家吃蛋，年节肉食。 早分到房子的人家已经养着鸡，冰兰本打算明年孵一批小鸡分到没鸡各户，「拿走的是公鸡还是母鸡？」 「老母鸡」 自己真缺那边吃得了？每次陷阱弄回来的东西没给他们送去？米面油量，干鲜果品的她有那边是一定有。作吧！ 冰兰想到单调的食物，库房还有很多黄豆。便叫人找了一位老石匠跟他连比划再说，加上画，让他明白自己想要做的东西。为了更形象，她用一根萝蔔刻了一个石磨。老石匠带着儿子走了，不久带了两个适合各家用的小石磨。 冰兰让秋英叫来她哥，一群人鼓捣半天弄出了冰兰说的豆浆，豆花。老石匠父子也在旁边观摩，吃了豆花，明白了东西使用的意义，提出进一步改进方法，让其使用更方便省力。 再来时带的石磨就更完美了，磨出来豆浆更为细腻，石磨，豆腐，豆花在庄子上得到推广。随即传到外面，黄豆一度脱销。 庄子家家的黄豆消耗的是最快的。这依然改变不了肖氏偶尔去鸡棚抓鸡。豆花豆腐再好她也不是肉！ 今年开荒的任务最少一千多亩，所以整个冬季在外面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齐家庄干得也是热火朝天。每家分到一片生地，一片熟地。 围墙到了一米高，庄子里的房屋建设宣布完成，富裕一排，冰兰分给了刘勇和马明两套。马明成亲一直在齐家住着，刘勇二十多岁还没找。周妈朝秋英努嘴，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冰兰捨不得，本打算将秋英给长轩着，可是刘家没退亲，儿子还愿意。 「周妈，你问问秋英愿不愿意，我不会做强迫人的事。」 「自然色愿意的，刘勇可是有那意思，不然到现在还不找？秋英是您的人，您指的她一定会同意。」周妈积极地做着红娘，冰兰再不舍也将两人的亲事给定下来。 第899页 年底，就在外面打得热闹的时候，庄上举行了集体成亲仪式。庄子再次做了流水席面，圈里的肥猪成为众人的美餐。明年继续养，养一年的猪肉炖出来都冒着油。肖氏对闺女抱怨了不是一两次。做主子的哪有这么惯奴才的？有钱没处花了吗？她是心疼加肉疼。 她也就是敢背地念叨，对于庄子里的生活还是蛮享受，刘家人越来越捨不得离开了，私下里不是没谈过，他们决定就在这，帮着闺女（妹妹）看家产！ 「今年咱们还回不回去？」齐长轩问。要回族里就要走了。 「你们兄弟回去一趟，我们女人就不去了」好像齐祥荣活着是时候也没每年回族里参加春祭。 齐家男人要回去参加春祭，刘家却没走的意思。 「你岳家难道要吃喝咱们家一辈子吗？你那岳母已经将鸡舍的鸡吃了一半了，还有刘家男人孩子，他们怎么说都是外人，去咱们地道干啥？如果被外面人知道出口，即使围墙建得再高照样能从外面进来，半夜杀了你你知道吗？ 通知下去，原来那几个出口位置全部作废。出口只能咱们几个人知道，那是关系到全庄子人性命的事！你不想死的早赶紧将打通的口堵死了！还有就是闭紧嘴巴！叮嘱好你媳妇！ 刘家你看着办吧！」冰兰忍不住道，「你媳妇怀孕鸡蛋和野味肉食没少她的，我养她应该，但是养刘家可没那义务。亲戚都像他们日子还过不？眼看着要春播了，我没那么多粮食养闲人！…….」 齐长轩阴着脸回来，香芹的肚子已经到了五个多月，人和肚子都胖了很多，脸上肉嘟嘟的。 「你问问爹娘，我们明天回老宅，他们还不回去吗？那边什么事都没有，还有马上春播了，家里地要不要种？」 「娘跟我说打算把老家的地卖了搬过来，你问问娘同意不？」 「让他们回去吧！」齐长轩给自己下了很大决定道。 「为啥？」香芹委屈地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大嫂家来了一族人，我们家只是十几口怎么就放不下了？你是不是你娘亲身的？」香芹眼泪吧嗒吧嗒落下。她就知道婆婆一直不喜欢她。别人家不都是婆婆偏向亲儿子吗？怎么到了自己这就反了？她可是看着婆婆对大嫂都是和颜悦色的。 「先别哭！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娘安分些，你看她都干啥了？天天东串西串，来咱们这儿弄得鸡飞狗跳的，五弟想看书都不成！鸡舍的鸡吃了多少你知道吗？三十多只！娘都没捨得吃一只！说是来年留着养鸡仔。 你们家可好，天天炖鸡！还杀了一只羊吧！还有你家仍的东西，你看谁家那么浪费粮食了？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要是他们好好待着，有些眼力见我能不帮着说话吗？你娘家怕战乱，我们那边还有一族人呢！我姥姥家那边可是真的在打，你看谁来避难了？ 别提大嫂那边，你们刘家跟他们没法比，咱们庄子上吃的盐巴都是赵家运来的，卖的都是成本价！你们家做了什么？娘一直没说是给你面子，再待着我怕面子没了你最不好看。」 香芹哭不出来了，「可是我怀着身子，身边没人我怕」 「不是有娘和周妈吗？村上还有那么多会接生的，你怕啥？」 「我去跟娘说去！」香芹真的怕婆婆，她不知道老娘将婆婆惹恼了会怎么样？可是大姑姐不是也在吃闲饭吗？他们可是嫡子！「长轩！」 「没商量！」齐长轩狠下心，岳家来了太闹腾了。那几个孩子天天上窜下跳，不让进地道却天天去，还有大舅哥，这都是媳妇嘴里说出去的。以后自己嘴巴也要严实了，想想的确可怕，围墙再高，你都给人家挖了进来的通道还需要越墙吗？就像娘说的，顺着地道摸进自己家，他还有命吗？回头自己地道口应该加一道铁门。 没等香芹去，肖氏就来了。香芹提出让爹娘哥嫂跟着齐家人一起回去。 肖氏两眼一瞪：「是不是你婆婆说的？她就那么放不下我们！旁人都能留下为啥我们就不能？你婆婆真的要赶尽杀绝吗？我这是什么命？闺女养这么大算是白养了！」那么好的房子住着，吃的喝的哪样不必家里强！让她走！门都没有！萧氏真的假的哭开了。 「娘，你胡说什么！我婆婆什么也没说，是我和长轩觉得你们留下不太好，再说家里有地有房子，不好吗？你看我们这边多荒凉！要啥没啥，想买点东西都要赶车出去很远。您还是回去吧，粮种不是给你们了吗？回去好好种地，好好过日子！」 香芹尽力劝着，想起长轩说的更加下定决定让娘家人走。她不是没听说过别人家媳妇过得什么日子，也见过娘在家里怎么对待嫂子们，像婆婆这样厚待媳妇的真是少见。她喜欢这样的日子，婆婆看着不管睡谁家，要惹着真会将他们赶出去。 第501章 古代老娘31 二房婆婆都没看在眼里, 何况她娘家和他们小辈！ 肖氏骂女儿没良心, 「你就那么想我们死啊！你过着天上的日子却让你爹娘在外面受苦！你个不孝女！」 肖氏的声音很大, 估计路过的是能听到，赵氏低声问海妮娜是不是应该去叫夫人。这闹腾的，她们也受不了了。 海妮娜穿上外套去找冰兰, 「那个亲家太太实在是太闹腾, 三少夫人还怀着身子，会不会有事？」 第900页 「周妈，咱们过去看看吧！」冰兰披了一件裘皮大氅慢腾腾过到隔壁，隔壁那么大声她怎么会没听到？估计那肖氏就是故意的。 「亲家太太，闹够了没？」 「亲家？你哪里当我是亲家！大冬天你就开始赶人！我们哪辈子修来的你这样狠毒的亲家！」肖氏拉长脸道。 「我狠毒？我狠毒当初你们来就不会让你们留下了，我狠毒也不会放任你天天杀我的鸡，宰我的羊？吃我的喝我的，还跑我儿子这边胡闹！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都没脾气？」 「你说谁胡闹？我闺女怀着你们齐家孙子吃你的鸡怎么了？你这做婆婆的要是把我闺女照顾好我会天天来吗？你左一个丫头, 又一个婆子用着, 我闺女呢？长轩是不是你亲身的？你就这么对待你的儿媳妇？」肖氏觉得自己站着理由, 跟冰兰吼起来。 大门大开，刘家等人都到了，是冰兰让人叫的。冰兰笑道：「我的媳妇们都要自食其力，大儿媳妇能，为什么你闺女不能？我们齐家庄不养一个闲人, 谁受不了可以走人！ 让你们走, 一是马上春祭春播, 再有你们来后让饲养棚是鸡减少了一半, 严重影响我们来年新鸡的数量。你不仅擅自杀鸡，还浪费庄子上的粮食，有人看见你孙子拿着白馒头餵牲口，泔水桶里的米粒都能养鸡了！这是我们不能容忍的。 最不可容忍的是你们擅自进入不该进的地方。就因为你们进去了，我们很多功夫都白白浪费。你知道那是多少人费尽心血挖出来的吗？就因为你们的擅自闯入我们都要重新做！」 随着冰兰的话，刘家人不甘不愿，庄子上的人是气愤！冰兰说的不该进入的地方就是地道。各家挖到主干道便不再让人进去了。出庄子的通道方位是秘密，不在生死关头不会用。 要挖到庄子外需要的功夫可想而知！原来这家人进去过！让有心人知道怎么办？为了防止万一，真的只能放弃了。众人看这家人更为不善！ 「我们留下不就不说出去了？亲家太太，我们商量了，想留下跟村民一样种地成不？」刘家老大道。 「留下也是种地，回去也是种地，一样的种子，在这儿你们要交租，收成只能留下三成。回去收成除了交给官府的税全是你们的，你们真的要愿意留下？」冰兰对刘家老大不讨厌但也说不上喜欢。 「我们也交租？」刘老大一算这样就不合适了，「爹，咱们还是回去吧！留下来也就剩下吃喝」 「好吧，回去收拾东西」刘老头有些眼力见，亲家不喜欢还留下干啥？对冰兰说着道歉话，去拉婆子。 「我不走！我要留下照顾闺女！」肖氏甩开丈夫道。 「你再照顾你闺女看香芹到时候能平安生产不？」冰兰轻笑起来。 「我闺女为啥不能生？吃得好，长得壮，到时候一定能生个胖小子！」她还没听说过谁家媳妇因为吃得好就不能生了！ 「孩子在肚子长那么胖、那么大你觉得能生下来？」 香芹有些明白了，齐长轩过来道：「娘，你放心走吧，我会照顾好她！」 「对，娘，我也能照顾好自己，你就放心回去吧！」香芹看婆婆已经快要办法，赶紧劝娘家人回去。 肖氏心中苦，怎么就没一个偏向她的！最后被儿媳妇拉着回去收拾东西。 齐长轩夫妻给了不少吃用，冰兰自当不知道。 等刘家人一走，冰兰便让周妈住过去帮着看护香芹。偶尔过去帮着检查一下，日子又恢复平静。 春祭回来的齐家男人带来不好消息，大皇子占了都城，三皇子出逃，下落不明。「青州守军是定远将军的人，不知道打不打过来？要是打过来穆大人怕是守不住怀州了！」 「先别管那些，咱们种咱们的地，长轩，让那十几个人轮流倒着干，挖一条向东的地道。太乱了咱们去东昌国避避」 「知道了娘」特殊工具就在那十几个人手里，有他们挖会很快。可惜她娘只拿回两把铲子，不然速度更快。 向东的地下几乎都是砂岩石，那条去牛岭山的道快要挖通了，最后依旧是石头多，不好挖。 地上牛马匹在原野上耕耘，播种前再次将地翻一遍。麦苗开始发绿，冰兰在自己院子里带人育苗，红薯苗。那些被埋起来的蔓枝条活了大半，随后被她一节节剪开栽进沙土。 土地到各户好处就是，他们比你还着急。齐长涵几乎泡在地头，该不该种土豆了？谷子能不能早些种？棉花种子要泡几天等等。 冰兰只留了五亩地摆弄。别人都不知道她在种什么？有些种子是陌生的，红薯去年看到过却不知道能不能吃？ 某天夜里冰兰院子跳进人来，冰兰警觉地靠在窗前，她知道对方也在窗户前。「齐夫人，我，宋政」 冰兰将屋门打开，宋政带着寒气进来。 「什么事？」 「能不能让我和弟兄们歇歇，吃点东西？最好帮我们准备一些干粮」 「没问题，我带你们去一座没人住的院子」冰兰将他带到刘家原来住的院子。里面都打扫过，正好还有刘家没用完的煤炭和粮食等物。宋政去叫人。 冰兰麻利地生上火，坐上一口大锅，烧上水。宋政带着一群人进来，冰兰一看猜个七大八，有的人穿着在普通也掩盖不了身上的气质。对方不说破，她也不点破。 第901页 「你们先坐坐，我这就去拿一些馒头和咸菜，时间紧，你们先凑合一下」 「齐夫人，能找几床被子吗？我们赶了一夜路，想睡会儿」 「等着我去拿」 冰兰很快回来，拎了十几个馒头和两块酱肉，一贯咸菜，身上还背着两床新被。她将馒头锅上热乎着：「我再去拿一些，我闺女她们在做着干粮，你们稍等一下」 冰兰跑了三趟带了能带的被子，给这边做了一锅萝蔔丝羊肉汤。陆续将那边蒸出来的馒头，烙出来的大饼带过来。这群人喝着羊肉汤咬着馒头，几乎是狼吞虎咽的。 斯文人饿了一样不斯文，冰兰看得心疼。等人吃完收拾了一下让他们睡去，自己回来帮着几个女人做干粮。这回没发好的面了，全做了大饼，上面涂上酱汁。装了一袋子她做的牛肉干和羊肉干。一袋子煮鸡蛋。 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走，让闺女和了一盆面，做了臊子，等人醒了再吃一碗臊子面。 那些人比她想的还要早醒，天只是蒙蒙亮，「齐夫人，我们要走了」 冰兰将干粮交给他：「再吃一碗面吧，很快的」 宋政想了一下道：「过去做，要快一些」 齐玉茹帮着将东西端过去，水烧开了就下面，真的没用多久那些人都吃上了面。一人一大碗，吃得出了汗。 人群里的年轻人投给冰兰感激目光。人就在晨曦中消失了，就像没来过一样。 「娘，这都谁啊？齐玉茹收拾着东西问。 「别问，就当他们没来过。」 「哦！」 镇守青州的定远将军真的打过来了，他们先打的是怀州府，齐家庄迎来一车车人马。齐家族人和刚走的刘家人。 刘家直接将车赶到他们原来住的院子，很自来熟。冰兰没空理他们，与齐振武和几个族老进入她的院子。 「侄媳妇，没想到你们弄得这么好！房子都是统一建的？」 「对，我们想扎根就建了最结实的房子，能百年不倒的房子。这片土地和房屋都属于我们自己」 众人咂舌，光是房子就得多少钱！这是把家底花光了？ 「有魄力！这次我们上门叨扰了，能将族里人都安置了吗？」 「空余的房子还有七家，还可以腾出一家来，您看能不能安置？实在不行还有大库那边，能安置上百人没问题。」 「大嫂，我们就跟你住吧！」说话的是林氏。 「二弟妹，我这边人住满了」 「哪住满了？我看我看你这房子都空着呢！」 「里面都有东西，真的腾不出来，我让长轩那边挤挤，你们去住二进。」冰兰想到肖氏，来了是一定要看闺女的，就是不知道萧氏与林氏碰撞会如何？还是把老实的赵氏弄过来。 谈了一阵子外面情况，齐振武说定远将军将怀州府围起来了，估计破城是肯定的。「还好你们住的偏僻，再乱可以跑进东昌国」 「去了怎么活？我倒觉得咱们百姓不用恐慌，静待其变的好。定远将军不一定能拿下州府，就是拿下他们只要不做烧杀掠夺的事就不用害怕。」 「侄媳妇，你不知道，我可听说定远将军一路没少祸害百姓。听逃过来的百姓说他们的粮食牛羊马匹都被征走了。」 冰兰心沉下来，齐家人说他们的围墙要是再高一些就好了，或许能抵挡一下外来的人。 「春播刚结束，我们正准备加高，去年忙了一冬。」冰兰道。 「就让族里的男子帮着修，来了也不能白住！」齐振武提议得到族老应和，有了围墙他们也安全。只是粮食冰兰说大库里剩余的估计撑不多久。粮食分到各家，她就没打算剩下多少。 「我们带了一些，先凑合，实在不行再想办法」齐振武很痛快，这么多人让这边养给谁也不好受。 齐长轩带齐振武等人去看房，去安置人。周妈和秋英帮着赵氏和海妮娜搬家。林氏等人住进齐长轩后面的二进。 吃饭的问题，冰兰让各家解决个家的，因为他们的粮食也不足，根本养活不了这么多人！族长也这么说了。刘家先跳出来，因为就他们带的东西少。 怨谁？冰兰根本就没管他们，「把牲畜棚给我看好了，谁敢在抓鸡宰羊的就给我打！打死了我顶着！」冰兰吩咐下去。 第502章 古代老娘32 地里还没收成, 此时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地窖里储存的白菜萝蔔都拿出来分给新来的各户。 冰兰叫来刘勇, 「你去一趟我娘家, 要是那边太乱就让他们都过来」一直没娘家的消息，冰兰十分惦记。 还有这一大家子的吃喝，要是他们自己怎么都好说, 可来了这么多人不能看着挨饿。一个月或许没事, 新粮食下来最少还要两个多月！地里除了野菜真的没吃的。 齐振武来了冰兰很省心，他让女人们出去采野菜，组织部分男人出去打猎，部分跟着庄子里的男人加建围墙。孩子们都出去放养牛，顺便将陷阱里的猎物弄回来。 齐振武对冰兰用迷药捕猎很少无语，不光彩却却行之有效。所以庄子里的日子还算是不错的。 第三天庄外又来了一群人，说是从玉泉镇来的，都是街坊邻居的。「我们打算在镇上找点事做, 买一些粮食, 找了两天行不通, 粮店里的粮食贵的要死，听说你们有几千亩的农田，让我们帮你们干活，只要口饭吃」 第902页 这人冰兰认识，是镇上饭庄老闆。来的人还有布庄的, 杂货铺的, 隔壁大婶等等。这些人怎么都跑她这来了？ 「各位街坊邻居, 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地里的庄稼没长成，去年的粮食都被官兵收走了，我都不知道该拿什么给你们。不信你问问我们族里的人，我们放粮食的库房都是干净的。」冰兰只好实话实说。 「齐夫人，我们进去躲躲就好，没粮食我们自己想办法，家里兵荒马乱，来此情非得已。你们还有围墙，总能挡一挡。干不了别的，我们帮着建围墙也好。」 话都这样了，冰兰只好招呼人进来，大库房里又进来一百多口人，幸亏当初建的房子多。抱了柴草就那样住下来，场院支锅做饭，天气暖和还能将就。来的人都是一个镇上的和附近乡里。里面有些头脸的过来与齐家族老聚在一起，他们现在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齐夫人，我们是听你们亲家说你们开了几千亩荒地，收成还不错，听说亩产有几千斤的？我们听着都悬乎，真有此事？」 能接待这么多人是刘家的功劳了！冰兰笑笑：「那不算粮食，是一种西域食物，我们叫土豆，产量有三四千斤。你们可别吓到，那东西含水大，一块不大的土豆就有几两重，大的能到一斤多。但不如粮食扛饿。 还有一种西域种子，我们去年粗略算了一下，亩产能到四五百斤。还在实验种，今年刚给族里送去让他们试种，具体的还不知道，我们也在摸索着干。荒地一千多亩，粮食种地很稀疏，有的没那么大的产量。赶上土不好的就没产量」 听了冰兰的解释众人明了，经过了解，他们也就知道了没有刘家对外说的那么玄乎。产量高是肯定，有些家里族里有地的便跟冰兰商量种子的事。有头脑的更想做成生意。齐家族里心动了，刘家刘老头回去跟儿子一说，心里便长了爪，在这里待着都不踏实。 肖氏心中始终觉得这个庄子将来就是他闺女的，家里那点地算啥？谁心疼她不会心疼。等她闺女生了齐家嫡孙看白氏还敢这么对她！ 要不说人钻了牛角尖不容易出来呢！ 齐振武在没人的时候还是问了问地道的事。「本来我们没打算过来，是刘家上门问我们来不来避难，还想与我们一起过来。他们怕路远遇到官兵劫匪。 说是你们开荒种地，收了不少粮食，还挖了地道。真的有事可以下去避避，还能跑出去。话说的有鼻子有眼，族里人一听都坐不住了，都要过来，我是拦不住，只好跟过来约束一下。那个地道是不是真的？」 冰兰与齐家三个男人脸都黑了，尤其齐长轩，就想出去揍一顿刘家人。既然知道了，齐长轩带着齐振武下去一趟，齐振武上来出了赞嘆更是忧心：「你们老太太真是给你们找了个好亲家，这种事都能说出去？我都不知道该说啥了！以后还是别让他们来了，就是来也不要让他们知道太多。 我看后来的那群人说不定就是刘家的功劳！刘家怕是用这个消息换了好处也不一定。以后给儿子找人家可是要好好打听打听！就这么个庄子能养活多少人？再说真的打来百姓能干啥？我会让族里年轻人都帮着修围墙的，高一点心里踏实，也就是挡挡君子！地道还是先打通一条，真有个万一也算是一条活路。」 冰兰带着齐长轩夫妻和长松长益去了一趟刘家住的院子。冰兰就听齐长轩和香芹质问刘家，刘家给他们找了□□烦！香芹懊悔，来前被丈夫埋怨一番。婆婆没说什么，但阴沉的脸和无视她比说她更让她难受。 刘老头连声说着抱歉，「都是女人碎嘴，告诉了几个相熟的，知道的人多了自然慢慢传开，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齐家是我们上门的，本以为你们是一家，路远，兵荒马乱的我们不敢独自来，只想搭伴——」 「这不都是一家人吗？再说人多了就是来坏人也不怕不是？亲家我们可是好心！」肖氏依旧不知悔改。人都来你还能怎样？ 冰兰转身回去了，跟这种人没办法讲道理。「刘家一粒粮食都不要给！」冰兰吩咐下去，将能分的吃食全部分到族里和大库住的人。真正做到了库里没有一粒米。 「娘，我们吃什么？」齐长轩哭丧着脸，他们那边的粮食已经见底了，冰兰本就没给他们留下多少。知道刘家一定会帮着吃。 「过来跟我们吃，吃完了就走！」 香芹不敢说一句话，知道婆婆气狠了！ 冰兰天天去一次她的地里，红薯秧刚一尺高，燕麦，辣椒，芸豆，粘玉米都起来了，还有一小块旱稻，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结出粮食。族中很多人对她实验的东西感兴趣，今年他们刚种上送过去的土豆，玉米和棉花，没想到还没收成就被迫离开家。 牲畜能赶来，庄稼能来吗？他们惦记着家里的地，家里的庄稼，家里的房屋。 看到这边给庄稼开始除草浇水，齐振武等人商量了半天终于让一些人回去看着地，看着庄稼。不然就等着今年颗粒无收，一家人吃啥？在听到冰兰告诉他们真实产量时，谁都忍不住了。就是吃不了不还有人想买不是？那也算一笔收入啊！ 冰兰给他们尝了玉米渣做的粥，玉米面做的饼子，羊肉炖的土豆。还能说啥？没粮食照样保不住性命。齐家人一动，刘老头带着儿子跟着回去了，他心疼那些刚出来的庄稼。 第903页 唯一没走的就是齐祥文一家和家里没土地的，他们各家开店做生意的，没有土地庄稼担心。 「大嫂，你庄子上收成了我们花钱买，人啊，还是命重要」林氏过来找冰兰唠叨萧氏。 「等收成了再说，只要你要的不多，家里吃的应该够。我们粮食早就被人订走了，不会富裕」 林氏脑袋里飞快计算着他们的收入，「嫂子你们岂不发财了？」 「粮食能卖多少钱？就这个庄子我们都花干了家底，你看看每天运来的石头就知道了，就是再卖几年粮食怕是都建不起这道墙！」 林氏笑笑，还真是！冰兰总结，对这样的人还是哭穷好，能省去很多麻烦！ 刘勇回来说瀛洲被二皇子占了，白家没事，都躲在乡下。 六月，回玉泉镇的人有人回来报信说定远将军败走，说是三皇子带了援军与城里的穆大人里应外合打败了定远军，镇远将军也赶来了。 「这么说没事了？」 「应该是没事了，镇远将军带人去清剿青州定远军残留。听说东昌国也会出兵，是三皇子借来的，青州一定拿下来。」 消息让众人安心很多，还是没人愿意回去，先看看再说。这一看就到了麦收时节。有了麦子就能吃饱了，这两月大家都靠着一些菜和野味加上买来的粮食度日。齐家这么一大片麦子怎么都够他们吃了，就是花钱买也行，很多人都这样想着。 各户看到自己麦田丰收一样开心，开始准备镰刀只等着再晒几天就收割。香芹经过两天的煎熬痛苦终于生下一个七斤多的胖闺女。由于第一胎，孩子偏大，香芹是很受了一些罪。开始萧氏亲自守着闺女生，最后她都想放弃了，除了哭还是哭，气得冰兰让人将她拉走！ 香芹已经处于半昏迷了，冰兰将所有人赶出去，施针加上侧切，孩子才得以出来。婴儿在娘胎里憋的太久，出来抢救好一会儿才有了呼吸。 「这就是你听你娘的结果，你总以为我在害你，不给你好吃好喝，如果孩子小一些，平时多动动，你也不会遭那么多罪！你要再不长记性，下一胎就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命将孩子生下来！」冰兰知道香芹还有意识，一边帮她收拾一边道。别以为她不知道肖氏背地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 外面来的人不知内情的还是偶尔给刘家送一些东西的，感念她带他们过来避难。听说肖氏有时候打着给闺女补身子向一些人买东西。主家的岳母谁敢多收钱？几乎就是三瓜两枣的半买半送。不然香芹也不会补得像气球！ 冰兰觉得自己还是太善良！ 眼泪顺着香芹眼角流下。「娘，以后我听您的」 「你想明白就好。我知道你这孩子心地不错，不然我早就让长轩上门退亲了！好好养身体，争取早点给我生孙子！」 这次真的让香芹长了记性，坐月子几乎听冰兰的，让周妈帮着照顾孩子。肖氏去的勤了会被香芹找藉口赶走。吃一堑长一智，冰兰算是接受了这个儿媳妇。 村民开始收割小麦了，庄子打出一片场地。齐家没有冬小麦，不影响他们跟着收穫的喜悦。有些跟着秋丰秋收学棉田管理。学会了回去侍弄自家的田地。 第503章 古代老娘 33 收割完麦子就可以出土豆, 这个孩子老人都可以做。没走的人都跟着下去了, 齐家三个男人将各家收穫分成两份, 一份归农家，一份运到大库。冰兰分给外来人也就是从大库里出的。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吃，老人孩子最喜欢那软软绵绵的口感。 麦子还在场上, 穆大人的人就来了。慕景峰给齐家的信说前方粮草吃紧，希望尽力帮忙。 「你们先运土豆, 稍后麦子就能出来」这时候不支持不等于以后挨整吗！抱粗腿的机会还是不要错过。眼看着一库房的土豆又没了, 众人相信齐家种再多都没富裕，谁敢与官兵争口食？ 问了问前面情况, 说是怀州已在掌控中。 晚玉米开始播种, 齐家人天天跟着下地, 看他们耕种, 收穫。小麦没等晒干就被运走了，冰兰给帮忙的每人五十斤小麦。镇上的一些人带着新粮食陆续离开。 齐家剩下的也是要学学棉花管理。齐长轩用车将刘家女人孩子送了回去。肖氏再不愿意都不行，这次闺女都不留她了。 同走的还有齐祥文一家，林氏笑呵呵收了冰兰给的粮食和鸡蛋，肉，奶酪。 大房这边与官家有来往，他们不敢得罪冰兰, 还是有些眼力见，万一三皇子胜了也好得一些好处！这就是他们聪明之处, 善于见风使舵。 等外人一走, 冰兰时间充裕了, 便让香芹跟这严氏赵氏学管家。孙女接到她身边帮着带着。怎么也是自己亲自接生的第一个孩子，还是很有些感情。何况她一个老太太身边需要个小辈。看着齐跃辰已经可以蹲马步了，便请了教习教授孩子一些防身功夫。等再大一些自己也可以教一些。这一代他们应该比父辈更强才是。 齐家庄的围墙慢慢长高，地理收穫的庄稼几乎都到了三皇子手里。冰兰收到的只是一把白条或一句话。他们什么也不说也不问，既然选择了，就坚持到底！ 赵家开始带着齐长松出门，这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帮姑爷呢！不过赵家会做人，先来跟冰兰商量。对于嫡子庶子什么的，冰兰没有偏见。但庶子不是自己亲生的，要想一碗水端平怕是很难做到。即使表面做到，心里都是有偏颇的。 第904页 赵家磊落，冰兰提出自己的观点，兄弟四个早晚要分家，荒地开得越来越多，分庄是必然：「我的意思是想再建一座庄子，建成后让长松一家搬过去管理庄子。庄子收益的七成归他，三成归公中。至于庄子种什么，做什么，我不会干涉！ 这边一样，庄子给长轩，其余的孩子等成年看情况。想种地的我一样给他们一个庄子，不想种地的各凭本事闯荡。黑炭的收益我会分给齐家所有人，包括玉茹，我的小外甥女、、、、、、」 冰兰没提邱清扬，那孩子大了后回来的次数更少了。总是一脸阴郁，这样的人冰兰实在不喜。齐玉茹多年根本没有焐热那个孩子冰冷的心，冰兰归结遗传。 赵家心情激动着回去的，哪个嫡母能做到冰兰这样？背地叮嘱着闺女姑爷好生孝顺嫡母。 于是赵家再次出去的时候带上了庄子上组出来的商队。 历代王朝都将盐看得无比重要，盐税占着国库重要份额。赵家运的盐是走私盐，被抓住轻则重罚，重则丢命。商队要运盐，冰兰心中是不踏实的。 想起某段时间实行过的盐引，盐商想要合法贩盐就要先从官府购得盐引。盐引分长期短期，长的一年，短的一个季度。盐引制度在历史长河多次起到了重要作用。冰兰在慕景峰催粮的时候将这一观点讲给他。 「办法好！难为老妇人替朝廷分忧！」 「我是不得已，建庄子养家哪个不要钱？牲畜马匹又少不得盐巴，不得已啊！」 「呵呵，老夫人是怪我们只拿东西不给钱了吧？」慕景峰半开玩笑道。他也很不好意思，可他们手里真的缺钱缺粮缺马匹！ 「穆大人知道我不是那意思，孩子们想干点事，又怕担风险。要是有了盐引，咱们不是各得其所吗？」 「夫人说的是，回去我就写到摺子让人送给三皇子。别处咱们说了不算。青州怀州是可以试试的。」 冰兰没想到事情会那么顺利，临时盐引很快下来。齐家拿到一年五万斤的盐引，其他商户有多有少。冰兰帮赵家拿到一万斤的盐引，盐引有数，尤其初试阶段。 两家人马很快上路，这回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运盐销盐了！赵家得了好处，自然不会忘记齐家，抽了两分利给庄子。手里钱多了，庄子建的就快！加上周围一些流民和游牧小族投靠，人数越来越多。 瀛洲，泰州先后到了三皇子手中。冰兰家的荒地开到了五千亩。在距离他们二十里地的南面建起第二个庄子。两个庄子之间修了宽敞的马路。下面却是一条暗道，就是不走上面，通过地下一样过去。赵家族人都跟齐长松过去了，这是情理之中的事。 三皇子需要的粮食布匹越来越多，庄子几乎全部种上了高产的玉米。小麦玉米，一年两季，棉花一样大片种植。庄子上的女人不辞辛劳地纺线织布。这些东西源源不断送往最需要的地方。 战乱一直持续了四年，三皇子才将都城拿下，登基做了秦皇。真正将二皇子和大皇子余孽缴清已经是六七年之后了。 五六年的时间足以让棉花开遍怀州，瀛洲，其余地方种植效果不佳。 玉米从北到南，从东到西都在种，只是产量有所不同。 土豆红薯一样遍地开花，粮食对秦国来说已经不再是问题。庄子上的粮食越来越多，冰兰按着市场价收购了一些补充到自己空间。还有各种肉食，皮毛，蔬菜瓜果。直到空间很充裕了她才停止。 闲暇带着姑娘们学学厨艺，教教一些基本的医学常识。在古代女孩子还是要有些防身的本事好。 齐家庄子得了两块御赐牌匾：「种德锄经」「忠粮报国」 冰兰弄了一个五品县君夫人。 齐长涵在新皇登基那年带着他书写的一箱子农事书册和家眷到户部报导，被任命户部巡视，官居六品。这可能是除了武将，文官里提升最快的一个了！ 齐长益对经营管理很擅长，冰兰将新建的一个牲畜农贸市场交给他和严氏管理。严氏得到市场是最开心的，想到二房那一家的结局就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 三皇子登基后处置了一批余孽，叶氏及其儿子由于一直帮助大皇子，全家被判了流放蛮荒之地。齐长明半路逃跑被击杀，叶氏病死途中。慕景峰特意来了一封信将这个结果告诉冰兰。这也是冰兰当初提出来的要求，叶氏她绝不想再看到。 对于这个结果，冰兰还算满意。让他们逍遥那么多年够仁慈了！当初要不是她在，齐家这些人绝对会死在来的路上。 眼看着清清和玉雯都要及笄了，冰兰端详着自己，不服老是不行。她都快六十了！越想觉得自己这次越亏，本来过来就大了，还要赶上几年不太平的日子。 秦国一安定，新皇除给了两块牌子和一座黑炭矿的经营权就没下文了。 那她手里的白条怎么算？慕景峰去都城前过来一次，「老夫人，知足者常乐！」 「嗯，我是很开心，弄了个五品县君！，就是不当饭吃。」 「呵呵，老夫人，您家黑炭矿就是一座金山，除了您家，黑炭可都归朝廷的」 「也就是赚点柴禾钱！卖给百姓都是白菜价！」冰兰说的是事实，用古代原始方法开採很受局限。产量低，破坏性大，所以她极力限制着黑炭吃产量。随着其余地方黑炭的发现，他们这座矿被用来供附近铁匠和人们生活。锅灶依旧用秸秆，所以一年黑炭卖的钱真的不多。 第905页 大头依旧是粮食和盐巴，对东北部主要是农牧为主的地方，粮食还是主要的。国库充裕后，两个庄子出来的粮食被商队运到北部和东昌国，换回来的食盐贩卖各处。每年这笔收入是丰厚的。足够齐家一切开支。 冰兰依旧掌握着公帐，每年给孩子们分分钱，剩下的还自己掌握着。谁也不去问她手里有多少钱，大家都规规矩矩交着分子。每年从老太太手里再拿回来一些。 冰兰和闺女弄了十几亩地种辣椒，孜然。种子不外出，她们娘俩靠这个赚钱。主要还是给闺女。邱清扬所有读书生活费用都是齐玉茹出，齐玉茹的收入几乎全部花在儿子身上。 那个白眼狼除了要钱回来，依旧很少露面。据冰兰得知，邱清扬十五岁那年独自回了一趟邱家。随后又回来继续读书，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次回来要了一些钱说是出去游历。齐玉茹哭着找冰兰，「娘，你说那孩子不知道天天想什么，我什么话都说了，也不知道听到哪儿去了，这不大了，偷着跑回去找他爹了。跟我说要认祖归宗，娘，您说我该怎么办？」 「就让他去吧！他大了，有主意了，你想管也管不了。既然邱家那么好就让他去！长大硬气来了？真有骨气就不会花你的钱了！玉茹，有些事你应该看明白了！」 「娘，我心里哪里是不知道？只是觉得他终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人各有志！既然他觉得邱家那么好，你以后安心给清清准备嫁妆。还有跟你说的那个萧寒山想的怎么样了？孩子大了，你要为你自己想想。」 萧寒山是东昌国的人，经常过来贩运私盐和粮食。他自己弄了一个马队，往返两国。来庄子次数多了，冰兰觉得很好，死了老婆，与闺女合适。萧寒山也喜欢齐玉茹，托人提过，只是齐玉茹一直以孩子还小推辞了。 「娘！」 「娘老了，还能陪你几年？清扬再走，清清嫁人，你怎么办？儿子那边你不会去，难道跟着闺女」 齐玉茹低头不语，她当然知道。「娘，我再陪你几年」 「缘分可遇不可求，别错过了后悔。你也走吧，你去东昌国了我或许跟过去住住，这个破庄子我住够了！」 「娘！」齐玉茹知道老娘是为她想，只好含羞点头同意。 冰兰将闺女风光嫁到了东昌国，谁也不成想老太太攒了那么多好东西！ 随后同样给齐玉雯和清清准备了两份嫁妆，惹得儿子媳妇们都一阵阵眼红。 家里突然空了很多，身边只剩下毛氏和大孙女跃珊。大家好像都怕她孤单，严氏来得最勤快，还有带着孩子的秋英，香芹要她搬过去跟他们一起住，京城儿子来信让她去京城，远嫁的闺女让她去东昌国。东昌国真的有她娘说的大海，他们住的地方非常漂亮等等。 「孙女，要不要跟奶奶出去玩？」 「要」女孩脆生生回答。 「那好，咱们先去京城去看你五叔」 古代出行就是麻烦，儿子们一准备就是好几辆大车，给钱！老娘根本看不上他们手里那几个钱！只能捡好的东西给带上。吃喝用，使唤随从等等一应俱全。 一路慢腾腾走着，看到哪个地方好干脆就住下不走了。众人习惯了老夫人的行事作风，任由着一老一小疯狂採购，回来鼓捣着各种美食。 跃珊从小就是冰兰一手带起来的，三岁学认字写字，六七岁便跟着她练身骨做美食，到如今已经很娴熟地做出一些不太复杂的美食了。祖孙俩相处早就有了感情，格外亲近。跃珊的行事做派都带着冰兰的影子， 清清和玉雯更别说，两个人都深得冰兰真传，这让严氏和赵氏非常羡慕，怨只怨自己生的都是男孩。 冰兰没想到自己刚来京城不久便收到皇后举办宴会的邀请函，别看她身份最低，皇帝给面子，直接将她座位安排在他下手。那一刻秦国上下知道了有那么一位老夫人为秦国和百姓做出的巨大贡献。 没有她秦国百姓可能还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冰兰再次受封，成为四品郡君。加上一堆赏赐，此次收穫颇丰！ 「老夫人这回可是满意？」已经是三品大员的慕景峰过来拜访时问道。 「皇上给了我那么大的荣耀怎么能不满意？」 「嗯，您提出来的盐引制度已经开始正式实行了，探讨了这么多年大家还是觉得您想出来的办法最行之有效。皇上想问问您还有什么其他办法能让国富民强？」 还有什么办法？她再有办法就成精了！「秦国粮食充盈，百姓安康，兵强马壮，所欠缺的不过就是黄白之物。」冰兰摇头，表示无能为力，「若是能找到金银矿或许能解决。」 慕景峰本就没抱什么希望，问了问冰兰还有什么事？ 冰兰是没事，但想起邱清扬便道：「我那个邱家外甥说想认祖归宗。穆大人，别的我无所求，但邱家差点害死我闺女，邱家绝不能让他们出人头地！」 「这事简单，那些酸腐文人最好对付，看的书多，说的话多，写的文章多，难道就找不到一处破绽？有些罪名一条就能让整个家族不得翻身。放心好了！」 冰兰突然想到了一个词「文字狱」身上打了一个冷战，回去还是好好活着吧！过不了几年秦国就要开始四处征战了！自己是不是应该让小一辈好好练练身手了？ 第906页 齐长涵的一心钻进农业上，老娘来了正好很多事要跟老娘探讨。于是冰兰留在京城的一年里，出了应付一些宴请，便跟着儿子去田间地头。无关政治，冰兰对儿子一家还算是放心的。像儿子这种官应该是最没有油水的。 想想那三个肥的流油的儿子，冰兰给齐长涵在京城置办了两间铺子，一个庄子，和一个装满金银珠宝等贵重物品的小箱子。很多都是从齐祥荣那边得来的。相比那三兄弟，这个儿子算是最亏的，她只能这样补偿。 回来叫来三兄弟，自此兄弟正式分家。各管各的地盘，商队抽一成给齐长涵，剩余三家分。至于她，不用管，这些年积攒的够她用。 尽管冰兰是这样说的，兄弟几个还是每年照样给她封一个大红包。冰兰笑纳！随后再分给小辈。 没事督促着小一辈学学功夫，算着时间在战乱初期带着几个小辈跟商队去了东昌国。东昌国是秦国第一个吞併的国家。此国很小，很弱。没怎么打，军队开过来，国王便投降了。随后东昌国成为秦国一个出海口。 事情就如冰兰预料，秦国大军刚过来东昌国宣布投降。冰兰在齐玉茹婆家所在的海边建了自己的庄园，她除了给齐跃珊留下一份丰厚的嫁妆外，将齐家剩余的财物分给了所有小一辈孩子，当然除了邱清扬。 邱家父子不知死活，着书立传写了一些与秦国发展相悖言论。朝廷自然不会放过，好在皇上没想赶尽杀绝，只是将两人关押三个月后宣布两人从此不得出怀南县范围，终身在土地上劳作，反省自身。 这事没人告诉齐玉茹，有了家，有了自己的孩子后，齐玉茹将精力更多的分到自己的家上。加上老娘来到身边，齐玉茹改变很多，想念远方的儿女只是偶尔。 冰兰一直在东昌国活到生命终结。 第504章 女大厨1 「兰, 我想再来一份面」床上的小姑娘用餐巾擦擦嘴, 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冰兰接过餐盘道：「公主殿下，您的身体刚恢复, 吃多了对您不好，晚上我给您做一份甜点」 女孩听了非常开心：「你能保证？」 「我保证！」冰兰笑笑, 真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姑娘。 冰兰回到厨房，厨房永远堆积着各种食物，厨师厨娘们好想永远不知道疲惫。苏珊大婶试图按住一只想要挣脱的鸡，托马斯挥舞着刀剁着混杂的内脏，雅各布用长柄勺子搅动着汤锅, 瘦弱的皮西往烤炉和锅灶里加着木柴……., 混杂的声音里偶尔传出脾气暴躁的马修咒骂斥责声。 冰兰对这些已经熟视无睹了，她将准备晚宴上食用的面条和答应小公主的甜点，或许那些女人也想要。 冰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到这里，她失去了原主很多记忆, 就是她偶尔都会出现恍惚。她觉得自己应该在哪里出来问题，好在记忆里的很多事没忘。尤其对自己保命的空间和自身要修炼的功法特别在意。 她接手原主身体的时候是在两个月前, 原主是淹死的, 仍在一个死人坑里。身上没有任何财物和证明身份的东西。她爬上来在空间休养好了才出来。语言拉丁语，衣服好像是古代欧洲的样子, 模样冰兰满意，是很有立体感的白色欧洲女子, 看似年龄不大。位置, 出来才知道是在地球欧洲的米兰公国。 是不是地球她不敢肯定, 米兰公国应该是地球中世纪欧洲的样子吧！不管如何，她都想给自己找个地方生活，或者找个靠山什么的，因为她出来后便发现有人用怪异的眼神看她。 她也知道自己样子应该奇怪，她的衣服根本不能穿，只能用毛绒布给自己仿做了一件。她觉得身上的衣服不是棉布，更像是毛绒线纺织的，应该属于一种古代织布。头发只能随意弄了一下。 「那个人穿得好奇怪！」 「那个人与被处决的女巫好像啊！」 冰兰终于听到一句很重要的话，女巫？妈呀！还是被处决的女巫？冰兰听后装作镇定，「像」又不是「就是」。她位置应该在城外，因为她能看到远远的城镇建筑和高大城墙。路上遇到的人好像都是干活的人，或许就是附近农庄里居住的人。 冰兰不知道进城好还是不进城好，要真的被人认出的女巫会不会再次被抓处决了？可是自己换换装束也要有东西啊！ 好在城外人真的不多，她看了看外面人的穿着和头发样式，自己还真是画蛇添足。本来头发简简单单梳理一下就好，自己弄成样子倒是多余了！想了想还是不进城，改走乡下。 大片的土地一眼望不到边际，地里的庄稼快到到成熟期。她能认出来的有小麦，大麦，黑麦，还真的没再看到别的了，地头倒是有很多种蔬菜，象洋葱菠菜，水芹捲心菜等等。 没有玉米水稻，自己究竟到了什么时代？冰兰留心着田间作物和附近的农舍，树林草地放牧的牛羊，自己的日子该怎么过？ 身边路过一辆牛车，「姑娘，要去哪里？要不要搭车？」赶车的法比奥让牛车放慢速度好心问道。他觉得那姑娘一定是累坏了，步子都要迈不动了。边走边寻找什么。 冰兰也不知道去哪儿，「大叔，附近有招人做工的吗？」 「你想做工吗？你是哪里人？」 「我也不知道，我被打劫了，醒了便忘了一些事」 还真可怜！法比奥心生怜悯，想着好像庄园里正缺厨娘，便问道：「你会做什么？」 第907页 「做饭吧！」冰兰觉得做饭应该不错，与世无争，还能与美食打交道刚刚好。 「我们庄园正好需要一位厨娘，希望你能胜任，上车吧！」 冰兰感谢一番，坐着法比奥的牛车回到菲利波庄园。通过了解，庄园里的主人是一位夫人和一位小姐。 「我们夫人很和善，小姐十一岁，她们有时候会进城，大多数呆在庄园」 法比奥一路说了一些庄园的事，能不能留下还要看管家的意思。冰兰明白，「那座城池是谁的？」 「菲利波.马里亚.维斯孔蒂大公」 好熟悉！冰兰想不起来，估计是哪位名人。她又问了问所属国家和周边国家，再次确认应该回到地球中世纪的欧洲了，还是在邦国分立的义大利。一座城池就能被称为国家的义大利，被周边好几个国家虎视眈眈的义大利。 义大利的名字让她脑海里出现很多美食，义大利面，义大利披萨，烤肉，乳酪，小馄饨，小帽饺，黑松露，白松露，杜松子酒等等。 等等！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啊！有没有番茄？有没有辣椒？有没有香料啊————！ 中世纪!突然又有一个名词出现在冰兰脑袋里——黑暗料理！ 想到各种内脏和肉剁碎填充到某个胃里或者皮囊里去烤制，各种砸碎炖一锅汤浇到某些东西上就是一阵噁心。好在那些都是贵族老爷们吃的，贫民吃什么？还是一锅砸碎汤，面糊糊！ 如果这样她一定想办法离开！ 眼前大片的林地和农田衬托着一片石头木材结构的高大房子。 厚重的墙体，建筑造型严禁而庄重。门窗和屋顶都带有哥德式风格，却没有太过追求尖耸夸张。那彩色的琉璃折射出精美的图案，进出的僕人都是规规矩矩。 女人们都是垂到脚下的长袍，头发有的盘着，有的梳理成辫子。走路轻盈，表情柔和。 冰兰被带到一个四十左右女人跟前，「安琦太太，这位姑娘想找一份厨娘工作」法比奥恭躬身道。 女人很干净，尤其头发梳理的很光滑，面色威严，睁眼仔细打量着冰兰，最后目光放在她的手上：「你多大？家在哪儿？家里还有什么人？」 「安琦太太，我孤身一人，今年十八岁」冰兰是猜的年龄，具体多大她也不知道。 「你会做什么？」安琦太太没有追究她的哪里人，继续问。 「一般饭食都会做，各种面食和肉食，还有甜点」 「嗯，你叫什么？」 自己叫什么？「兰.卡罗」只能胡说吧！ 「这个姓氏很奇怪，你是——」 「凯尔特人」 安琦太太没再问什么，而是叫来吉斯莫带冰兰下去做一道甜点。 冰兰心里有所准备还是被那宽大的厨房震惊。厨房居然有三四间连起来的房子那么大，里面东西非常齐全，各种食材堆放着，巨大的烤炉占据着一面墙的位置。烧火的就有好几位。 白面粉，帕马森干乳酪、巨大的艾蒙达勒乳酪、法国的山羊奶酪就是奶酪就有好多种，加上各种鲜奶油，黄油，乳制品就占据了好大一块地方。 满篮子的鸡蛋，泛黄的砂糖，金黄的蜂蜜，各种坚果，新鲜的水果等等， 冰兰看完食材，决定做一道简单的乳酪蛋糕和一份双皮奶。鲜牛奶让人去挤，自己融化新鲜的乳酪，打鸡蛋，蛋白。等牛奶来了进行处理后开始做蛋糕，没有称，她的手就是准。 苏珊大婶和皮西都过来看冰兰忙活，他们奇怪冰兰用几根小木棍干什么。等蛋白打出来才知道蛋白可以这么白！就那些可以打出一盆来！ 冰兰对好奇的人笑笑，将混合物放进烤炉。不知道这种烤炉效果如何？苏珊问：「你是新来的吗？以后负责做这个吗？」她不知道这个叫什么。 「你好，我是刚来的，我叫兰，大婶」 「苏珊，这是皮西，那个叫雅各布，托马斯……」苏珊热心地介绍。那边忙着的人朝冰兰点点头，有的根本没注意这边。 冰兰继续做双皮奶，皮西说他来烧火。可是冰兰没找到笼屉，好像欧洲不做蒸的食物。没有可以找替代的东西。冰兰很快解决了麻烦。 「你们都不要干活了吗？小心你们这月的工钱！」门口传来呵声，是吉斯莫，厨房的管事。 除了烧火的皮西，所有人鸟散，冰兰将蒸好的双皮奶端出来放在托盘，润白的蒸蛋散发着奶香。冰兰做了三碗，怎么吃就不是她的事了。 烤炉里的蛋糕也散发出阵阵香气，吉斯莫深深呼吸后道：「你做的是什么？」 「奶酪蛋糕和双皮奶」 「等出来跟我去见安琦太太」 「好的，先生」 蛋糕出来的样子很不好看，没有模具的原因。冰兰做了切割修饰才装盘，跟着吉斯莫出了厨房，转道进入高大建筑里面。紫色地毯一直带着他们来到餐厅，安琦太太正等在那里。 「让我看看你的食物」安琦太太将托盘上覆盖的罩子拿下，用鼻子嗅嗅，打量了一下里面的食物，问冰兰「你做的是什么？我好想不认识」 「安琦太太，这是用奶酪和鸡蛋面粉做的奶酪蛋糕，这是用牛奶和鸡蛋做的双皮奶，两种食物里面都加了糖，微甜」 食物三份，安琦太太用勺子挖了一勺双皮奶，很滑，很嫩，微微带着奶香和甜味，再用叉子切下一口蛋糕，软绵含有奶香和奶酪特有的香味。安琦太太忍不住点头：「你的手艺很好，跟我去见见夫人，或许小姐更喜欢」 第908页 安琦太太态度柔和起来，看来是很满意。安琦太太又换了一个更精緻的托盘，让吉斯莫去准备晚饭了。 两人穿过长廊，来到更大的一个厅堂里，厅里宽敞却不明亮，里面装饰华贵典雅。带着紫红色丝绒座垫高大靠背的椅子上已经坐着一位三十来岁的女人，女人一身华美的服饰，面色温和却很漂亮，微微带着苍白。不知道是擦了太多粉还是身体差。 她身边坐着一个同样漂亮的女孩，一样是苍白的脸色，显得没精打采。栗色微微带有捲曲的头发被一根碧绿色发带束着，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灵动的大眼。小姑娘吸吸鼻子，嘴角含笑看向冰兰这边，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她的母亲。 玛丽亚朝安琦太太点点头，安琦太太将托盘接过来送到玛丽亚夫人旁边的茶几上，低声说着什么，随后玛丽亚依次尝试，看女儿双眼盯着食物，笑着让安琦太太端食物带女孩去了餐厅。 「你叫什么？」玛丽亚问冰兰。 第505章 女大厨 2 想到身份, 冰兰觉得自己不应该撒谎, 「夫人，说实话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我清醒后什么也不记得。说到名字，只记得一个叫兰卡罗的, 就是不知道是我的还是亲人的，我现在用这个名字。除了一些过去的事不记得，我还记得自己会做食物。」 玛丽亚惊疑后镇定，「你的口音很像伦巴第区的人，你的样子倒是像欧罗巴人,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只是你失去记忆就不好办了，这会对你造成困扰吗？」女人语音婉转动听，让人听了心里就很舒服。 「夫人，应该没什么困扰, 只是我需要一个身份，一份工作, 在我找到自己记忆前」 「你还会做什么食物？刚才做的甜点就很好」 「不知道, 但是记忆力会出现一些食物的做法，应该与您的厨师有所不同」 「那不重要, 只要你的食物做得好，我女儿很挑食, 尤其到了斋戒日, 那些鱼实在让人难以下咽」玛丽亚想到什么, 一阵阵反胃。 中欧时期的斋戒日很长，加上一些节日，一年中有三分之一都在斋戒。斋戒不能食用肉类蛋类，但是可以吃鱼，所以他们餐桌上鱼出现的频率就很高。米兰不在海边，来的鱼类都是腌鱼熏鱼干鱼，味道可见一般。 「我会尽力的夫人！我做饭可能与众不同，这样会不会在厨房受到阻挠？」 「我会吩咐下去，任由你发挥，只要你的食物令我们满意。」 得到当家夫人首肯，冰兰道谢告退，随后安琦太太找她谈工钱的事：「你是庄园受僱的厨娘，每天十个铜币如何？」 冰兰不知道这里的物价，铜币与中国古代铜钱应该差不多吧！自己只是暂时留下，先有容身的地方再说。便点头答应下来，回去问苏珊才知道，一百个铜币能换一个银币，能请四个人美美吃上一大餐。 也就是自己每月能赚三银币了！三个银币能干什么？苏珊说可以买件漂亮的衣服和让自己吃饱饭。「庄园里会给你衣服，但你要去买一双鞋子」苏珊看到她脚上那双鞋子道。 鞋子是她用一块羊皮做的，因为原主根本没鞋子了。 厨房里除了几位厨师几乎都是庄园下面来服役的农奴或农民，他们每周都有两三天来给庄园主干活的义务，就如苏珊和皮西等人。 大锅里煮着一个小牛头，马修将猪血混合着肝肺碎末，肥肉灌到猪大肠里面。冰兰再次想吐，飞快地收拾出一块空地准备做义大利面常用的青酱，她很想做番茄酱，却没发现番茄，自己不敢问，只能看到什么用什么。 罗勒叶，西芹叶，松子，盐，黑胡椒，水，橄榄油，鲜奶酪，盐和黑胡椒要去吉斯莫那里去支领，对它们来说太贵重。 「省着用！这几粒胡椒都够一只羊的价钱了！」 听到这话冰兰自然明白这东西的珍贵程度。所以她只能做一点，够晚餐一顿即可。 她想做蔬菜沙拉意面，选用的是义大利干面，干面来自热那亚。他们将西西里出产的硬质小麦粉加工成干的通心粉或长面条销往地中海周边各处。当然也会随着冒险家们去周围世界。 米兰所处的亚平宁区域生产的小麦粉质地柔软，人们更愿意做鲜面，而且花样层出不穷。就如眼前的雅各布正做着的千层面。 他是将活好的面团压成薄薄的面皮晾干，再放入阉鸡汤里煮熟。为什么鸡也要阉？苏珊说农庄养鸡都会将公鸡阉了，阉割后的鸡容易长脂肪，肌肉细腻，肉质更加软嫩，熬出来的汤汁更鲜美。她是听外务管事说的，具体如何她不知道。 冰兰想到的是肥猪，估计一个道理。那样做出来的面皮还要配上高脂乳酪，至于为什么叫千层面，估计是那层层叠叠的样子吧！与她以前用过的千层面不同。冰兰的目光迎来雅各布挑衅的眼神！难道因为他们都在做面食？甜点是谁负责？她没看到。 冰兰很快将自己的面煮好，只是没有合适的锅和厨具很别扭。想烤什么也不能计算时间，只能估摸着，称重一般用勺子量或还是估摸。总之一切都要靠经验，厨房有大称，她总觉得不准确。 宝拉做果蔬沙拉，帕克负责做烤肉，一只鸡被什么填充地鼓鼓地在烤炉里冒着油，端出来浇上一勺浓浓的炖肉汁，看到肉汁冰兰立刻回想起托马斯将煮熟了的小牛头连骨头带肉，脑子一起剁碎情景。她要考虑是不是继续呆在这样的厨房！ 第909页 一道道菜送去餐厅，苏珊和皮西等人负责整理厨房，托马斯将混杂着一些碎肉骨头和汁水的东西倒入大锅中。锅里添加水后再往里添着各种切成块的蔬菜熬煮，最后加黑麦粉做成稀稀的面糊，难道这就是他们的晚餐吗？ 苏珊端过来一篮子黑面包，面包硬的可以砸死人！即使切成片依旧要泡浸汤里才能食用，果然要配那一锅汤！只是大家都在等，等前面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冰兰找了地方坐下想着以后，前面一个女僕和一个男僕过来端走了他们的食物。 厨房的人还在等，直到前面的东西都撤下来，吉斯莫过来所有人起来等着听吩咐。 吉斯莫扫了一眼厨房，「吃饭吧！」说完走到冰兰跟前，「卡罗小姐，吃完饭你和皮西、宝拉留一下」 「好的，先生」 众人默默找地方坐着吃自己手里的食物，冰兰将面包泡浸煮沸的牛奶里。她看到雅各布和吉斯莫从大锅里捞肉吃，而其他人是不敢的。肉不属于平民，那只是贵族的专属。 也就是说厨师的待遇可能要好一些。那些肉她吃不下，洗了一个小黄瓜和着泡软的黑面包填进肚子。她不想去看别的的吃相，她怕影响自己的食慾，不经意看到盆里那堆肠子忍不住又想吐。 苏珊等人收拾着餐具，整理完最后的东西才离开，天色已经黑了，留下的三人是准备听候主人加餐的。 皮西躺在烤炉旁的地面，宝拉翻眼看还在发带的冰兰。「你以前做什么的？」 「在家做饭」 「我能不能跟你学学你做的那个甜点？」 「很抱歉，我不记得这是不是我家独有的东西，能不能传给外人？如果我想起来可以告诉别人一定教你」冰兰不知道在这里有没有什么秘方私房菜什么的，但她觉得最好先不要教会别人饿到自己。 宝拉显得很生气，她很想成为庄园里的一名厨娘，哪怕是做甜点的。她已经很努力在学了，却还是不能做出让自己成为厨娘的甜品。 冰兰还在发呆，为了能自保尽量不去招惹什么人。庄园里的规矩是什么还没人告诉她。他们等到大概十点左右，前面过来人说夫人和小姐已经睡了。 冰兰被安排进一间睡着十个人的房间，她很想给自己洗洗，却得到要洗只能用凉水。好吧，她只给自己简单清理一下便躺下，每人能用的是一条毯子。 「这是安琦太太让拿给你的」女孩丽莎对冰兰很友好。 「谢谢」 「你做的甜点应该很好吃，我看到夫人和小姐都吃了呢！而且她们很开心」丽莎继续道。 「改天做多了我拿给你尝尝」冰兰随口的一句话丽莎马上摇头：「不可以，我们是不能吃主人的食物的，除非主人给我们」 「要是主人吃不完的食物会怎么办？」 「还有管家和前厅的人」 冰兰又问了一些庄园里的忌讳，听着夫人和小姐倒是没什么，只要安琦太太不挑毛病基本上就可以。丽莎等人属于前厅的女僕，地位算是高的。 男主人呢？ 冰兰刚一出口，丽莎就将她的嘴巴堵住：「夫人不是公爵的妻子」 原来是养在外面的外室。 「也不算外室，公爵有很多女人，但是只有小公主一个孩子。我们平时称呼小公主为小姐，到了城堡要叫公主。」丽莎解释道，冰兰明白了为什么有人叫小姐，又有人叫小公主的原因。「公爵非常疼爱小姐，更喜欢夫人」丽莎在冰兰耳边八卦着，原来八卦是所有女人的喜好。 第二天就是斋戒日，冰兰决定做坚果面包和鳕鱼青酱意面，雅各布做的是蔬菜小馄饨和烤千层面，烤鱼。好像他非常喜欢做带馅的食物。宝拉一直跟雅各布做小馄饨，眼睛却时不时瞟向冰兰。 吉斯莫过来问冰兰的意面煮了多久？ 「二十几分钟吧！」冰兰估摸一下，这是纯手工做的面，煮起来比以前自己买的要劲道，她就多煮了十分钟。 「时间太短，应该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冰兰再次确定没听错后道：「那样煮出来的面太软，失去劲道」 「但是我们一贯如此，请按规矩来」 「好吧先生！」入乡随俗！两个小时煮面？尽管冰兰不贊成，却没办法。她现在知道做一个厨娘是多辛苦的事情了！就煮面就能煮两个小时！又不是煮面糊！难道昨天夫人吃着嫌太硬了？ 面发起来了，散发着一股酸味。最终没忍住，还是弄了一些草木灰溶入水中，一遍遍过滤后得了一些硷性水揉进面团。 「哦，你这是想害死夫人和小公主吗？」苏珊丢下手里的鹅道。 「放心，这只是不让面包变得很酸，没有毒」 「你这样吉斯莫会不允许的」 「那我就不干了！」冰兰坚持，她相信吃过正常味道的面包就没有人再愿意吃那酸酸的面包了。 「让她做吧！」吉斯莫出现了，这个女人做事很多与众不同，他倒要看看用那种灰灰的水能不能让面包不再发酸。他是主管厨房事，是负责公爷、夫人、小公主饮食的，能让食物美味一直是他的追求。 冰兰将烤熟的坚果弄碎混合入面里，做成一个个面包。面包在一旁二次发酵。 面没到两个小时就捞出来，因为她实在受不了锅里软绵绵的面，烤面包，煎鳕鱼，腌制过的鳕鱼已经失去了鲜美。她对鳕鱼进行了二次加工，降低盐分的鱼丝再次被她组织起来，里面混合了一些香料和面粉。 第910页 第506章 女大厨 3 金黄的鳕鱼片配上混合了青酱的意面, 上面撒上黑胡椒, 罗勒，橄榄油和一些白松露油, 本想放奶酪，却被告知斋戒日, 奶制品都不能用！简直是无语了！难道喝牛奶的小孩子也要饿着吗？ 有了松露油的香味，她相信没有人能抵挡住这样的美食。 金黄的面包出炉，吉斯莫一直看着冰兰做，时不时观察烤炉里面的面包。面包出来后，他迫不及待切了一块尝尝, 冰兰也尝了一块, 味道微酸，却比以前好了很多。 吉斯莫没说什么，任由冰兰将面包切片装盘。随后亲自端着东西走了。那一刻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有人闻着空气里的味道, 「好香！」 「没有酸味，兰, 是不是以后我们吃的黑面包也可以这样做？」苏珊忙问。 「是的, 这样只是改变了一些，但还不够」 「那还等什么！」苏珊端了水过来就倒草木灰, 今天他们的面包也要考出来。雅各布的烤千层跟着出来，原来是将夹了蔬菜的干千层面煮成半熟再配上香料烤制。如果不是斋戒日是要加奶酪的。该死的斋戒日！ 今天的小馄饨没在肉汤里煮, , 而是放进杏仁露里煮, 里面还添加了糖，这什么吃法？ 空气里又传来鱼腥混合着其他味道，一盘盘菜品被端上去。 托马斯端了一簸箕各种青菜倒进锅里，然后又是一锅煮。雅各布烤了几盘子熏鱼，这边冰兰等人将黑面包一个个送进烤炉，苏珊对这次面包很有信心，她觉得自己真的可以告别酸硬面包时代了。因为这是冰兰大厨亲手做的。 冰兰不知道她哪里来的信心，黑面包的原料是黑麦混和了小麦粉脱下来的麦麸，就是加了剩下的牛奶还能好吃到哪里？何况今日没牛奶，只能是白水！ 等前厅女僕过来取食物的时候苏珊极力赞嘆今日的面包会很好吃。 也许吧！冰兰继续面包泡水，加上一些蔬菜水果的生活。她绝对不会吃那一锅乱七八糟的汤，熏鱼倒是尝了一下，没有想像的那么难吃。 「下次我们或许就要吃鲱鱼了」苏珊不禁摇头，皮西马上咧嘴，装作呕吐，可能是真的很难吃。 禁忌日不能吃肉却可以吃鱼？还真是有意思！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庄园一日二餐，上午一顿，下午五点左右一顿，「卡罗小姐，晚上公爵殿下要来，夫人吩咐你做一道面，一道甜点，坚果面包也要，你会不会做汤」吉斯莫回来道。 「可能会，我只能试试」没有南瓜，没有西红柿，没有玉米，能做什么汤？还不能吃肉!只能做蔬菜汤，冰兰看到一罐罐的蘑菇想到可以做蘑菇汤，蘑菇！松露！冰兰向吉斯莫说出自己需要的食材。 吉斯莫的地窖里宝贝还真多，没有新鲜的松露却有松露橄榄油，松露酱，这个也一样。 「你选一个住手，宝拉如何？」吉斯莫出地窖道。 「先生，我的助手可能要传承我的手艺，将来可能就是我的学生。我想选一位自己喜欢的」 「完全可以，宝拉一直想留在厨房做出娘，我只是给了你一个建议，具体的还要你自己定」 「谢谢，我觉得男人可能更合适，我想找一个男孩，从小培养」 下午冰兰一直忙碌着，白豆用杏仁露浸泡后经过蒸煮做成豆沙，口蘑没办法打成泥只能切碎用木槌捣烂，还有加工出更为清澈高浓度的硷水，皮西一直在帮她处理。苏珊说皮西家里有很多孩子，他们租种着庄园里的土地，劳力却很少。 「夫人怜悯他们，就让皮西过来打杂，免了他家的劳役，夫人是少有的好心人」 皮西有着一头棕黑色的头发，肤色偏深，干枯地胳膊努力一次次举着木槌在石臼里捣着。冰兰想在观察观察，自己收徒不能一下子就决定了。 宝拉也过来帮忙，冰兰没拒绝，让她帮着做豆沙。甜点她准备杏仁饼，自己磨杏仁粉。好像这里的人更喜欢这种味道，杏仁饼非常好做，原料：面粉，杏仁粉，橄榄油，砂糖等，好做又好吃。如果橄榄油换成黄油就好了，哪怕是猪油也好，心中再次歪歪一遍。 雅各布那边也在做汤菜，还有烤鱼和小馄饨汤面。这傢伙为什么那么热爱带馅的东西？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总之整个下午都是忙碌的。一直到五点开席，一道道食物被送上餐桌。 菲利波.马里亚.维斯康蒂公爵宠溺地与女儿说着什么，小公主眨着灵动的大眼，嘴巴一直说个不停，食物一上桌，比安卡马上道：「父亲，您可以尝尝我们厨师的手艺了，她总能给我们惊喜」 「好吧，我的公主，请问哪道汤才是那位厨师的杰作？」 「殿下，就是这道蘑菇松露汤，您请」安琦太太将一勺浓汤送到公爵碗里。随即给玛丽亚夫人和比安卡一一盛上。 汤色奶白细滑，带着杏仁香和松露的香气充盈着每个人的鼻腔。 「哦！你的厨师就是一位天使，她把天堂里的美味带给我们了！」汤汁顺滑，口味清香，公爵喝下一口不禁赞嘆，他觉得这是他有生喝到的最美味的汤。「如果有新鲜的松露更要好了!」 「父亲记得给我们带新鲜的松露来哦！」 「当然，我的小公主！」公爵大口吃着食物道。 鳕鱼青酱面，很滑爽，带着清香，公爵将自己盘中的面全部吃掉，小馄饨只尝了一口便放下。比安卡好像与父亲比赛一样，努力吃着自己的面，玛丽亚笑道：「这几日我们的小公主食量越来越好了！」 第911页 「好！等下我会奖励那个厨师的，孩子就要多吃，多吃身体才健康！你的气色也好了很多」公爵深情地打量着自己爱的女人。 玛丽亚脸上飞起红晕：「心情好了，胃口跟着好了，那个厨师就像有魔力一般，能将你的胃口吊起来」 最后的甜点和面包，公爵尝了尝，味道很特别，面包松软香甜，杏仁饼酥软带着弄弄的杏仁味。 「我觉得自己已经撑了！」公爵道。 「等晚一些再吃」 「父亲，我们去散步」 于是幸福一家出去散步了。 安琦太太让人将那些没动的食物送去小餐厅，没动的都是雅各布做的，她让公爷的亲随吃了，自己留着一份冰兰给她多做出来的面。面的确很好吃，安琦太太吃的一样很享受。这种干净清爽的味道让她很喜欢。 想想平时吃的那些浓汤，便觉得嘴巴里的味道更美妙了！ 什么都不要比较，有了对比，人心里便产生变化。她觉得以后都要吃兰做的食物那才叫人生。 公爵也在谈这个问题，「你和比安卡进城住一段时间吗？我想让你的厨师教教城堡里的厨师。她做出来的味道更自然，我用大把金币供养出来的厨子就像一群魔鬼做着地狱里的垃圾！回去我一定要好好羞辱他们！」 「好吧，但我们要跟卡罗小姐谈谈，还有一个问题，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听将她带回来的法比奥说，卡罗小姐好像被抢劫或者受伤了，总之她忘记了她是哪里人。这个有问题吗？」 「我会让人调查的，不管是真是假，她的厨艺是精湛的，都值得我们重用。如果哪里有这样一位厨师，应该很好调查」公爵嘴上这样说，心里是沉重的，他也怕对那些傢伙们在他身边安插奸细。 冰兰被安琦太太叫到灯火辉煌的大厅，冰兰学着安琦太太的样子给公爵行礼。 维斯康蒂大公将冰兰上下打量后道：「卡罗小姐，你的厨艺非常好，我有一个提议希望你能考虑并接受」 冰兰看着上面的男子点头， 「我的厨师在你的厨艺面前很是糟糕，请允许我请你去做我的厨师，并教会我那些愚蠢的傢伙们！」 去做厨师？冰兰犹豫着，她不想受到太多约束，但自己缺少一个行走这个世界的身份证。尤其是欧洲，他们基本上就是一群亲戚，自己该怎么办？ 维斯康蒂大公看出冰兰的犹豫，这反而让他更为放心了。如果是想接近他的人怎么可能放弃这样机会？「你还有什么顾虑？」 「公爵殿下，我先前受过创伤，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您能不能给我一个身份证明，要知道热爱美食的人是喜欢四处寻找新鲜特殊食材的，没有一个合法身份我怕是寸步难行」 「原来是为这个，身份很好办，你在米兰公国，我就说这里最高的统帅，还有什么不能为你办的呢？新的身份我会让人为你办理。我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 「能为您效力非常荣幸殿下，但请允许我有一个个人请求？」 「说吧！只要我能做到」 「我想教授完我所会的，请允许我离开王城，让我去四处游览和寻找新的食物材料」 「完全可以，只要我的厨师有你的水平」 「做食物没有一定之规，其实食物只要做得合乎众人口味就是美味。就是我知道的也不是美食的终结，它只是美食发展的一个过程中某一部分被我扑捉到。请相信您的厨师，他们或许就是一个个天才，会为您创造出更多美好的食物」 冰兰不会自大到俯视众人，别忘了就是他们才创造出闻名世界的义大利美食文化。 双方达成协议，冰兰得到五枚金币和一身呢绒做的精緻服装留着明天进城堡穿。她没有任何东西要收拾，倒是丽莎十分兴奋，因为城堡的王宫里很热闹，还经常举办舞会。 「我们又不能参加，你兴奋什么？」 「看看也好，那些夫人小姐的衣服首饰都很漂亮，尤其她们跳舞的样子。还有那些先生们……」丽莎不停地说着以往见闻，总之是兴奋过了头。 第507章 女大厨 4 走的都是兴奋, 没走的一脸沮丧, 第二日一早冰兰他们开始忙碌着早餐，, 中途不会有吃饭的时间，尤其像他们这样的底层人。今天不用斋戒, 冰兰烤的蛋糕和做的面包。小公主要带在车上，公主说话，所有人没有不服从的。 肉汤依然是雅各布做的，冰兰只是简单吃了几口面包便帮着收拾要带在路上的吃喝。 这次她与安琦太太坐在一起，安琦太太没了往日的严肃。她告诉冰兰一些宫廷上的礼节规矩, 还有城堡里的女人们。 「城堡里唯一的女主人是公爵夫人, 你已经是公爵殿下的御厨了，身份高于那些僕人。你只需做好自己的事即可，其他人可以忽视」 冰兰不知道她说的其他人是谁，但有一点她知道, 她是御厨了，而且是教御厨的老师。据说在欧洲一名厨师的地位与一些大臣不相上下的。就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荣幸弄个什么爵位噹噹！ 心中突然生出美好希望, 冰兰对城堡里的生活不再抗拒, 心跟着坦然，神情更为自然。 「我猜你不应该是平民」安琦太太道。 「嗯？」冰兰不解。 「因为你能很镇定面对公爵和夫人, 我从没感觉你害怕恐惧，要知道公爵殿下就是我们见到了都有些惧怕的。我不知道你天生无谓还是已经习惯面对。不管是哪个, 都不是一个平民能有的。希望您能记起过去, 找到您的家人」 第912页 安琦太太最后用了「您」, 她可能觉得冰兰的地位应该高于她吧！ 马车驶进城堡的内城，大理石建筑的宫殿高大巍峨，冰兰一行受到很多人的迎接。公爵夫人站在大门外静静矗立着，脸上带着高雅含蓄的微笑。 她跟身后所有人向公爵行礼，冰兰也随着众人弯下腰。 「都进去吧！」公爵抱下比安卡率先进入宫殿，脚下的光滑的大理石，头顶是高大的屋顶，周围石雕和版画随处可见。瑰丽宏伟，那些都是艺术大师的杰作，神圣地让人肃然。走在里面心中只有赞嘆。 僕从与主人开始分离，走向另一条通道。安琦太太拉住冰兰跟随着僕人往宫殿后面走去。众人被安排到一层靠后的一排房子里。两人一间，安琦太太对安排房间的女官道：「盖洛小姐，这位是公爵殿下聘请来的御用厨师卡罗小姐，她会负责教授一些新的菜式」 盖洛小姐带着迷人的微笑微微躬身道：「卡罗小姐，我会为您单独安排一间卧室」 冰兰还礼：「谢谢盖洛小姐」 终于有了自己的房间了，而且是带壁炉的房间。即使屋里有些昏暗也被她忽略。 随后有女僕给她送了两套衣服，里面裙子一套宝石蓝，一套黄色，只是领口开的大一些，衣袖很窄，干活倒是很利索。外罩为同色，裙子面料是丝绒，罩衣是呢绒。这个大公应该是很有钱吧？冰兰不禁歪歪。 晚饭是一个大餐厅，盖洛小姐安排她坐在一张稍小的餐桌，同食的都不认识。晚餐为汤面配不太白的面包。 等进餐结束后都没人来找冰兰。是不是把她忘了？正想着，丽莎来叫她去沐浴，沐浴的地方是宫殿后面一座大屋子。有一个个公共浴池，边上一个个小隔间，大木桶里就有热水。冰兰趁机进空间快速将自己洗干净出来泡在热水桶里。 一身的疲劳很快消失，看看这个古代，还是蛮享受的！ 二日便有人传冰兰去了大公的会客室，那里已经站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 冰兰一礼， 「我的厨师管家卡萨怕..隆巴蒂先生，新任厨师兰.卡罗小姐。你们相互认识一下」公爵懒洋洋道，仿佛这样的他才是自己。 两人相互一礼后，公爵道：「卡罗小姐先做几天面条，然后再做面包，甜点，汤，只要你觉得美味的尽管做。隆巴蒂先生，你给她配一个助手，如果你们觉得卡罗小姐做的比你们好。那么隆巴蒂先生，我想要你们每个人都要向卡罗小姐学习，当然不强迫。但以后没人愿意吃那人做的食物后出路只有一条！伦巴蒂先生可明白？」 「是的殿下！」隆巴蒂简直要抹汗，他知道公爵不会开玩笑，那么这位卡罗小姐他们就要认真对待。 「卡罗小姐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向隆巴蒂先生提出」 「是，殿下」 「如果你们没有疑问就去努力吧！」 这样的大公让冰兰突然不敢直视了，他终究是威严的，不容你去反抗。 冰兰将厨房里面的食材和锅灶全部看了一遍，她提出想做几件东西，需要铁匠、木匠 隆巴蒂二话没说，他找来铁匠、木匠，让冰兰跟他们亲自交待，冰兰需要铁匠帮她打制两个炉灶，一个烤箱，平底锅，炒锅，烤东西的模具，打蛋器，高沿的汤锅，炒菜的炒锅，铲子，夹子，烧烤架等等平时用惯的小型厨具。木匠主要做蒸笼，笼屉等物。 回来已经有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等在那里，「他叫米罗，以后跟你」隆巴蒂道。 少年很干净，冰兰觉得他干净不仅仅是身上，而是眼睛。 「你好，卡罗小姐」少年问候地有些别扭，可能没这样与陌生人打过招呼吧！ 「嗯，跟我来吧！」冰兰装作严厉，她刚一进来就能从那些御厨眼里看到不屑。她不用去在乎，她一样无视那些人，更无视他们煮的烤的那一堆烂东西。她一样傲慢，只有这样或许在男人占据大多数的厨房里才不会被人轻视。 今天她做青酱牛肉宽面，「宽面十人份，牛肉一磅，芦笋一把，蒜一把，干奶酪一块，盐，橄榄油，罗勒……」随着冰兰报出名字，少年寻找着食材，只有不确定的时候才会用眼神问冰兰。 很快食材都摆在冰兰指定的案子旁，锅很大，冰兰适应着。她做青酱，煮面，少年一直在一旁看着。只等冰兰吩咐他去做什么。 等切牛肉的时候冰兰做了示范便交给米罗。她去准备其他。 腌渍牛肉炒制，做面，装盘，撒上干酪碎碎，加罗勒叶点缀，上午进食时间到了。 冰兰将剩余那份弄了一点给米罗尝，剩余的交到隆巴蒂手中。隆巴蒂尝了两口，盘子开始在厨师手里传递。 新鲜的做法，不一样的味道，厨师的舌头最是敏感，他们与自己做出来的比较着，内心做着选择。两种感觉，两种体验，对于已经习惯了浓汤重口的他们，冰兰做的面过于清淡。 中午冰兰本可以休息一下，晚上她准备做白酱蘑菇面。调制白酱需要用到高汤，冰兰让米罗取来鸡骨，胡萝蔔，芹菜，香叶，洋葱，胡椒。她准备做嵴骨高汤，如果时间允许她更愿意做超浓鸡骨高汤，但那需要至少十个小时，甚至二十个小时。 嵴骨包在纱布里下锅，开锅撇去浮沫，大伙继续炖，随后加入处理后的蔬菜，香料纱布包。改为小火，不时撇去浮沫。冰兰吩咐米罗看着锅，要一直这样煮下去，最少四个小时。 第913页 她要去休息一下，米罗任劳任怨，等冰兰回来他还在认真看着锅。锅里的汤已经少了一半，冰兰尝了尝，也让米罗尝，汤继续熬，直到汤色更浓更香。 「你要注意汤里味道的变化，这是用来调制酱的，可以浓稠一些，做出来的酱味道也会更浓。」冰兰偶尔说一下，最后将料包取出扔掉，浓汤放入银质小桶中。这样的天气可以用上几天，白酱原料黄油，奶油，高汤，面粉，胡椒，盐，洋葱沫，最后加上白葡萄酒。 隆巴蒂忍不住挖了一点酱尝尝，「卡罗小姐，你的厨艺很特别，很鲜美，我很喜欢这个味道，如果再浓烈一些或许更好」 「先生，汤分很多种，今天时间有限，只能做高汤，稍后我可能要做一锅浓汤，它需要一天时间」 「我很期待！」 冰兰在随后的几天里熬制了纯素汤，超浓缩鸡骨汤，牛骨汤，鱼骨汤等等，配上不同材料和不同面，做出别样风味的意面，小馄饨，小帽饺。 上面没有传什么话，隆巴蒂和厨师们每样都亲自试吃着。面做了七天，比安卡便吵着要蛋糕和甜品了，正好她打制的东西也来了。人们围观着，看冰兰指挥米罗怎么用这些东西。 伦巴蒂给这些东西找了位置，因为那个烤炉很大，炉灶一样占位置。冰兰做的东西很好用，面包烤出来的效果非常棒！加上那些模具，出来的面包金黄松软，蛋糕绵软。人们将一切归结为新东西的成果。 对于新事物的出现，御厨们的热情是高涨的，烤炉能锁住气味，能让食物熟的更快，唯独不好的是他们没办法将一只羊塞进去。面包烤制的速度提升很多，一次能出炉很多个。 还有那一个个的小锅，小炉灶，这样够吃？要知道他们都是大胃王，那点食物不够一个人吃的。冰兰也发现了这个问题，除了煎鱼调汁一般时候还是要用大灶煮汤煮面。众人嗤笑。 她做的东西也不都没用，打蛋器，汤锅，平底锅，模具都是很实用的，还有那个烤炉。 隆巴蒂觉得有些器物换成银质的更好，于是银匠来了，厨房添置了一批银质器具。 这样，冰兰开始每天准备小公主的甜品和面包。有公主吃的，公爵，公爵夫人和城堡里几位夫人当然有份，米罗已经练好了一手打蛋白的功夫。 冰兰知道城堡里出了公爵夫人，公爵还有好几位夫人，当然是没名分的夫人，就像玛丽亚。这里就如皇宫里的后宫，女人多的地方事情一定多。远离麻烦，那就埋头干活。米罗学会了做蛋糕，做面包，做冰兰说的酥饼。 时间刚过去两周，隆巴蒂便开口道：「不用试了，我们会跟您学」因为他们也抵挡不住美味诱惑。 第508章 女大厨 5 冰兰没否定他们做的食物, 千层面和小馄饨汤面会一直延续着, 只是内容做了略微改动。 肉汤可以用，但不是他们连骨头带肉和内脏脑子胡乱炖制出来的肉汤。而是经过改良后的各种汤。汤分的再精细一些, 因为她知道即使她不改，随着时间那些黑暗料理也会被遗弃。 没有新的食物品种, 酱汁三种, 青酱, 白酱, 黑酱，高汤的种类，随后就是与那几种食材各种搭配。对于热爱美食的大厨们很快就学了去。 冰兰能做的就那些, 她还不想将更多饮食拿出来。什么都要循序渐进，知道太多并不一定是好事。就这样，意面和面包蛋糕足够了！至于那些烤肉, 就这样吧！已经改了浓汤，那些烤就让他们去烤吧！肉食属于那些贵族！ 关于面点, 没有可可粉，没有巧克力, 面包和蛋糕能搭配的就是奶油，奶酪，果酱, 坚果。 对于果酱的诞生维斯康蒂大公特意召见了一次冰兰。因为不但小公主喜欢, 就是他和城堡里的女人都很喜欢。 「尊敬的公爵殿下, 我觉得您的厨师已经将我会的都学去了, 能否允许我去寻找新的食材？」冰兰在大公高兴的时候提出想离开的想法。 「你这是要走吗？」 「暂时离开，如果我找到新的食材。能做出更美味的东西还是要回来给您和小公主品尝的」 「我准备办一场宴会，等宴会结束吧，还有你的身份。我很犹豫，因为你杰出的才能和失去的记忆。」 一个人地位高，行走间就会受到更多尊重，要是弄个贵族头衔多好！冰兰再次有了这种想法。 「殿下，我将如何获得更高地位而不是平民？」 「拥有继承权，或自己领地，对公国有巨大功绩，因为你身份的不确定，我想用厨师的等级给你定一个身份。」 这个应该不错，有了这样的头衔是不是更容易获取食材？「听殿下安排！」 公爵眼睛一挑，突然想出一个主意，如果举办一场厨师大赛如何？他要邀请法国，威尼斯，西西里，罗马，佛罗伦斯，热那亚的厨师们来参加比赛！对，就邀请他们和他们的领主！ 公爵将这一想法说出来，「如果你的表现突出，你在厨师界将获得更高的荣誉，那样对你以后只有好的一面，即使拿不到最高荣誉对你来说不会损失什么。」 「谢谢殿下，我愿意竭尽所能做出最好的美食！」 举行厨师大赛！听着就令人振奋，她可不敢小视历史上的大师们，尽管他们弄出来很多黑暗料理，但不能不说他们为欧洲饮食做出来的贡献。 第914页 「关于细节我会邀请烹饪大师马蒂诺先生和两位博学美食家梅西斯布哥，巴托洛米奥两位先生一起商议。具体还需要确定，你可以提前准备一下，需要什么告与隆巴蒂先生」 冰兰出来，心情却是很复杂，她想得到荣誉，却知道自己没有大师的水平。好在掌握着后世大师们的杰作，自己有那么一点基础，以前不是没学过，就是在法国也在厨师学校学习过一段时间。 回去先准备，还要熟悉一下用餐礼仪和程序，一顿餐需要上几道？与以后有什么区别等等。就现在知道的就餐程序还是很简单的，没有以后那么多的花样。开胃菜一直都有，开胃源于医生的告诫。 根据医生养生理论，人的胃就如厨师烹饪，人们需要增加腹部的温度来使得营养物质充分吸收。人们会用热而干燥的香料开胃，就如糖和蜂蜜，香料做的食物，酒和一些蔬菜果品等等，都是很好的选择。 作为等级分明的时代，就是贵族享受的食物依旧分明，例如，我们的红衣大主教一餐可以吃九道菜，公爵，伯爵，主教大人可以吃七道等等，冰兰知道的公爵平日就餐一般都在五道以上，就是不知道宴会怎么上？ 一切都要等大师来后决定，冰兰与隆巴蒂讨论后按照早、中、晚准备了一周的菜色。关于菜品她更多地听隆巴蒂意见，人的口味不同，不管你觉得食物多美味，对没吃惯的人可能就是不喜欢。 就如人们喜欢将内脏塞进羊或牛的胃里烹饪。冰兰始终不敢苟同。 等待中终于得到确切消息，米兰厨师大赛将于下月举行，一共分三场，初赛，复赛，决赛。每个地区可以派三名厨师参赛，主要食材由评判组提供，自己可带调味汁辅料和用具。是至会用什么食材谁也不知道。 消息一发出，无聊的贵族们终于找到了新的乐趣，米兰公国的各家族来报名的络绎不绝，为了公平，公爵夫人接手举办选拔赛。 城堡里除了冰兰和隆巴蒂，还有费雷托参赛，加上各家族的人一共十五人。 评审就是公国的各家族以及公国内的大臣，米兰教堂的主教大人等等。 随着各家族人员的到来，城堡里外开始热闹起来，人们都在谈论着马上举办的宴会和一个月以后举行的厨师大赛。 冰兰一直研究着怎么去烧烤各种肉食，让她将各种香料果蔬内脏填进鸡鸭牲畜肚子里的做法她受不了。 一只鸭被冰兰穿得全是针眼，里外用香料盐巴酱料按摩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腌制半天晾干才被涂上酱汁、蜂蜜、香料和油脂送进烤炉。她做的烤炉能平放能挂，米罗按冰兰的吩咐往里面添加果树的枝干和一些果皮。 烤炉封着，谁也不知道会烤出什么。公爵大人终于从繁忙的公事里解脱出来，外面又是一个好天气。维斯康蒂大公望向厨房，希望这次盛会能缓解一下各公国紧张气氛！伦巴第应该属于他的，谁也别想窥视！ 纷乱复杂的格局让一些野心家都想着扩张自己的地盘，实力！只要手里有军队他害怕谁？可是军人呢？这正是他缺少的。培养一名骑士最少需要十几年，他没有那么多人。 或许应该跟那些契约狗谈谈了！那些可以明目张胆从他手里抢走金币的僱佣军！这是他一直想要做的，眼下有实力的僱佣军一个是穆奇奥.斯夫尔扎僱佣军，一个是卡玛尼奥拉僱佣军。 好吧，随便哪个都行！大公迈着步子已经到了厨房，他是闻着味道来的。 「公爵殿下」所有看到的人都停下来行礼。 「这是什么味道？」公爵再次吸吸鼻子。 「应该是烤炉里的味道。殿下」隆巴蒂当然不会说是自己烤肉的味道，因为那一定是谎话。那边烤炉里的香气已经从各个缝隙里冒出来了。 公爵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怪模样的大傢伙，冰兰估计时间差不多，便在公爵面前打开烤炉。浓烈的香气混合着热气喷涌而出。 鸭子表皮金黄酥脆，冰兰用钩子将鸭子挑出来，放进托盘。 「现在可以吃了吗？」公爵盯着鸭子问。 「稍等，我准备一些料」冰兰只是准备了一些黑胡椒混合精盐，她将鸭子用刀片成片放在碟子中。公爵手里已经拿好了叉子，按冰兰说的，插了一片肉沾一点料吃下。肉质软烂，外皮酥脆，还带着一股香料的味道，咸中带甜。 可惜没有辣椒粉，没有孜然。冰兰决定让这些香料提前面世。 「美味无法抵挡！哈哈哈！卡罗小姐，请晚餐的时候给我们上一只」 「抱歉殿下，我只是想做个实验，试试这种烤制方法，只用了一只做实验。如果想吃，只能等明天，因为它需要很长时间腌制处理」 「好！就明天，这只帮我送去餐厅，我要让我们的小公主尝尝」 公爵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了，冰兰随后将变味的烤鸭送到前面餐厅。是不是应该将甜面酱发明出来呢？ 「我讨厌这个女人！」公爵夫人站在窗户旁往下看着，那个女厨子又不知道弄了什么！公爵是那么开心，他的笑却从没给过她。她知道那个男人心中爱的只有玛丽亚那个女人！那个好运的女人！唯一给公爵剩下孩子的女人。 可惜只是一个私生女！宠上天又如何？还不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那个女人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个厨子，本来就深得公爵的宠爱，现在加上女厨子更深得公爵的欢心了。 第915页 「殿下，我让人拿画像四处打听过，刚得回信，有人说这个女人很像前段时间被处决的一个女巫，您说这女人会不会就是那个女巫？」身后的女僕朱莉亚低声道。 「那些女巫不都被处决了吗？」 「当时是浸水淹死的，谁知道里面会不会就有逃脱的？」 「可是她那么会做食物应该不是女巫」公爵夫人想确定还是提出疑虑。如果真的是女巫就能将玛丽亚一起拉下，她们一定是给公爵在食物里施了魔法，说不定会害死公爵让她的女儿继承爵位，因为公爵只有这个女儿。 公爵夫人越想越是，她很不得那个女人去死！「你去找当天行刑和处理尸体的人问问那天情况，或者带他们过来确认一下。那女人做的食物很特别，即使不是那个女巫也不是我们米兰人，或许就是敌人探子呢！」 「是殿下」 这天厨房杀了一堆鸭子，十几个厨师都在给鸭子做按摩。冰兰却在做酵母，也就是农村常用的酵子。硷水已经不再用她去做，自有人去做了。加了发酵后的水果汁，酵母带着果香，连做出来的面包都带着香味。 这样的女人慢慢得到了厨师们的尊重，冰兰能感觉的到，开始别人没找茬那是看在公爵面子上。而现在他们应该是从内心尊重了这个女人。 一只只金黄的烤鸭成了公爵餐桌上的宠儿，冰兰放弃了甜面酱的面世。这群人的嘴巴还是别养刁了！ 厨师们留下一只做研究，很快被他们研究进胃里。 「我猜您这次一定能拿到第一」 第509章 女大厨 6 「卡罗小姐, 什么食物从您手中都能变成美味」 「不, 我说除了臭鲱鱼！谁能把那么臭的东西变成美味呢？」 厨房里谈论着即将举行的选拔赛。还有那个臭名昭着是鲱鱼！ 人们所说的鲱鱼是海里的一种鱼，由于产量高便宜, 被渔民们加工成腌制食品。内陆食盐非常贵，正好这种腌鱼提供了盐分和鱼肉。被很多贫民接受着, 请到各家餐桌上。 之所以叫臭鲱鱼, 是因为它腌制方法, 鱼与盐水在密封的木桶里发酵, 结果得到的是拥有独特气味的腌鲱鱼。而那气味因为太臭而被人厌弃，但也有人就喜欢那种味道。冰兰觉得应该与中国的臭豆腐异曲同工。 本想试试，却被人阻止了, 因为那个气味会影响整座城堡，不知道是不是夸张。 厨房来了一群新客，那些个家族来的厨师们。这是公爵夫人的意思, 让厨师先熟悉环境，熟悉哪些新添置的厨具。 冰兰没办法拒绝, 只得将那个烤炉锅灶使用方法介绍给众人。厨具的暴漏，蒸煎的烹饪方法便不再是秘密。 「卡罗小姐, 您说的蒸，可以蒸什么？」 「蒸干鱼」她绝不会说蒸馒头，蒸包子, 蒸蛋羹。 「卡罗小姐, 您的锅煎什么？」 「煎鸡蛋, 煎面饼」她绝不会说煎牛排。 人群里的一个男人笑了, 所有人将目光都转向烤炉，此发明绝对是烤面包史上一大创举！ 期待的选拔赛终于开始了，这天城堡内宴会大厅烛光闪闪，大厅摆着长长的餐桌。每位参赛者将会做五道菜品。包括开胃菜，汤，副菜，正餐，甜点。 米罗依旧是冰兰的助手，厨房里十五位厨师紧张有序忙碌着。除了冰兰全是男人，大家提前都熟悉过了，好打听地早就了解了对手的信息。冰兰听到有人祝她好运，是谁，冰兰不认识。 开胃酒：白葡萄酒 前餐：传统帕尔玛生火腿与烤香酥奶酪面包片搭 汤：白松露蘑菇鸡汤 副菜：奶油牛肉酱蘑菇面 正餐：烤鸭 甜点：果酱夹心奶油蛋糕 这里用到的牛肉酱是第一次出现，昨天熬了一天的牛骨浓汤，今天才调制出一份牛肉酱汁来搭配宽面。烤鸭片成片后又摆出鸭子造型端上去的，据说他们即使将一直鹅连骨肉带肉剁碎混合上其他佐料还会装回原来的样子，甚至插上他们原来的羽毛。 好吧，入乡随俗，只是她不会将鸭子毛插回去。 大厅里，男人女人坐在餐桌旁等十五道开胃菜上全。公爵夫妇殷勤招待着来宾，让每位客人尽可能试吃品尝。他们手中的金币可能决定一位厨师的命运。 公爵首先下手拿起一片烤的焦黄酥脆的面包，上面一片奶酪和一片薄薄的帕尔玛火腿肉。甜香脆爽加上微咸的火腿，公爵很享受地舒口气，随后端起一杯白葡萄酒：「各位，如此天堂般的美食还等什么？」 「主教大人，您可以先尝尝这个」公爵将另一片带有火腿的烤面包递给他。 「他就是一个野蛮人！没一点规矩！」贡萨夫人低声道，作为公爵，怎么能用手拿食物？ 「听说他弄了一个厨师，能做出更美味的食物，难道就是这一道的？」众人议论着。 主教大人开吃了，众人开始选自己中意的食物，有的胃口大的每样尝尝，有的少吃几样。总之来一次不能只吃一种。 第一道菜，众人将自己手里的金币投给满意的菜品。随即上第二道，第三道，几位贵妇人对金黄的烤鸭也产生了兴趣。 男人们大肆咀嚼着食物，他们生活里离不开肉，离不开面，离不开酒。没有这些怎么能算男人？当然主教和教士们除外。有人喜欢大口吃带着汁水和血丝的牛肉，有人更想尝一下别有风味的烤鸭。 第916页 面就各有千秋了，他们的口味更重，喜欢香料和奶酪浓汤的味道。主教大人更喜欢一份素面，青酱口蘑面，既然素面都能做得那么美味，人们还对禁忌日挑剔什么？所以他很推崇这道面。 每个人都有五个金币，喜欢哪到便可以投给那道菜品。那也是这次比赛厨师获得的奖赏。 人的口味各有千秋，几乎所有厨师都得到了金币，只是多少有所不同。 今天来的人很多，女人们从八卦最后还是落到了衣服和美食上。 「我要让我的厨师学会这个甜点，我猜一定是那位神秘大厨的作品」 「我提议让我们的厨师都学一下，那个烤鸭的味道也很独特，它清淡的口味很适合我」 「我觉的烤面包片更好，奶香酥脆，与火腿就是绝配了！」 「我早就厌烦了每天餐桌上的东西，这次倒是开眼界了，能出来几个意外惊喜呢！」 女人更偏好于冰兰做的口味，男人对肉更为狂热。但不乏一位美食者在那里细细品尝着每一道食物。不时在纸上记录着什么，他就是美食家梅西斯布哥。别人吃东西可能是为了口感和身体需要，但他却是在吃内容，食物给他味蕾带来的冲击和感觉。 牛肉酱蘑菇面，绝对是做者用心熬制出来的，那汤牛骨和牛肉的精华已经完全融入汤汁里了。这味道——，梅西斯布哥慢慢享受着面。 晚宴一直持续着，吃饱的人们还在聊天，他们等待着他们厨师所能获得的荣誉，更关心能不能进入前三参加即将举办的诸国厨师大赛。 掌管大赛的公爵夫人拿到统计出来的名单交给公爵，公爵看后交到主教大人手中，兴奋地起身说道：「那么我们就有请今天参赛的厨师们出来吧！看看荣誉最终落到哪位幸运者头上。」 冰兰与众人站成两排接受着众人的打量，她保持着淡淡微笑。 「女士们，先生们，为了美食，今天有幸大家聚在一起。希望今晚能给各位带来带来不一般的享受。我们的厨师已经迫不及待了，那么让我们看看结果如何？ 开胃菜前五位是，来自贝拉家族的安德鲁.马力诺，维斯康蒂公爵家的兰.卡罗，科斯塔家族的亚历山大.里奇，维斯康蒂公爵家的卡萨怕.隆巴蒂，杰罗尼奥家族的乔.杰罗尼奥。」 冰兰舒口气，还算不错。 「恭喜」陌生的男音。 「谢谢」冰兰微微点头，这不就是那个祝她好运的男人吗？长得倒是不错！ 众人一阵议论后就听公爵继续往下念：「汤的前五名是：维斯康蒂公爵家的卡萨怕.隆巴蒂，贝拉家族的安德鲁.马力诺，维斯康蒂公爵家的兰.卡罗，托马斯家族的约瑟夫.科伦坡，杰罗尼奥家族的乔.杰罗尼奥。」 还好，还在前三里。冰兰随即又得到一声恭喜声，他认识自己，自己却不知道这位是谁。冰兰只做礼貌地道谢，继续听，正餐冰兰的烤鸭已经到了第四位，而那位贝拉家族的安德鲁斯却很稳定地排在前二，这次更是到了第一名。 等到了第五轮，冰兰的蛋糕才上到了第一位，那位安德鲁斯还在前二，好强！ 最后进入前五名的人按得到的金币多少排序选出前三。 「第一名，贝拉家族的安德鲁斯.马力诺，金币四十三枚，第二名，维斯康蒂公爵家的兰.卡罗，金币四十一枚。」 冰兰心砰砰跳起来，原来自己还是很紧张这个结果的。四十一个金币，算不算发财了？一个金币相当于十个银币，那就是四百多银币。这笔钱足可以让她生活两三年。加上这几个月的工钱，出去转几年是没问题了。 「第三名，维斯康蒂公爵家的卡萨怕.隆巴蒂」公爵笑着读完名单。人群里不时传来议论和恭喜的声音。要说最开心的莫过于公爵，这次他有两名厨师可以参加大赛了！ 「恭喜卡罗小姐进入比赛，希望有时间我们谈谈」 她都不认识这人谈什么？隆巴蒂过来，脸上洋溢着兴奋，同样是恭喜，恭喜了冰兰，又恭喜了男子。「卡罗小姐，你可能还不认识，这位就是第一名的马力诺先生，马力诺先生，这位就是卡罗小姐」 原来是那个叫安德鲁斯的！冰兰恍然，忙行礼道贺。 「卡罗小姐厨艺精湛，更是别出心裁，很想与您谈谈美食心得，不知卡罗小姐什么时候方便？」安德鲁斯带着绅士般的微笑问道。 「很荣幸能与您做交流」冰兰道，转向隆巴蒂：「隆巴蒂先生，我什么时候可以放假？」 「我会帮您安排出时间」 三人正在说话间，那边公爵等安静后道：「有请我们的三位厨师上前」 三个人站在大厅前面，灯光映衬着喜悦的脸，主教大人将装有金币的丝绒袋子送到三人手中。四十多枚金币还是沉甸甸的，心中正美着，一道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那位卡罗小姐好像被处决的女巫呢！」 女巫这是一个敏感的词语，罗马帝国解体后，封建诸侯割据带来连年的战乱。百姓生活毫无希望，多年来被宗教管制压抑着，忍受着。当黑死病大面积来袭，每天，每小时都有大批人在死亡，城乡村镇如同人间地狱。 包括无处不在的上帝使者，那些教士们。人们开始对上帝产生怀疑，天主教的威信遭受前所未有的打击，这是教会不能容忍的。他们怎么可能让自己的信众失去？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将罪名转嫁出去。 第917页 首先遭受打击的就是那些四处流浪的犹太人，因为他们到处走才会把疾病到处传播。所以成千上万的犹太人被烧死了。 另一个就是本土的巫师，疾病让更多人去求助懂得一些医术的巫师，巫师里女巫势弱，成为重点打击对象。是她们与魔鬼勾结，荒淫无耻，十恶不赦，将灾祸降临到他们身边。所以女巫们必须除掉吗，去掉祸根。 教会鼓励检举揭发的，揭发者还能获得女巫的财产，这极大鼓励了某些人。一旦被人揭发是女巫就会被抓，魔鬼会附身在女巫身上，必须经受酷刑。所以被抓的女巫几乎无一生还。 第510章 女大厨 7 冰兰所处的时间正是这一阶段, 有人喊出女巫, 人们用惊异的眼神投向冰兰。主教大人眼更为冰冷，寒慄。本想说话的他看到站出来的公爵夫人, 嘴角挂上一抹笑。 公爵夫人站出来问说话之人：「卡罗小姐是我们的厨师，她怎么会是女巫？你能确定吗？」 冰兰仿佛在看一场表演, 有种阴谋的味道。 「审判处决女巫那次我在场，这位卡罗小姐与我们处决之人很像, 可以说就是一个人。殿下不信可以叫来当天在场的人问问，还有卡罗小姐的邻居, 他们应该不会认错」说话的人穿着军人的制服，看来是一名军人。 冰兰将这人的相貌记住了, 公爵夫人对主教大人一礼：「主教大人怎么看？」 「当然是确认清楚，我们决不能让一个魔鬼混进我们身边」主教大人道。他的眼神很冰冷, 仿佛能冻到你的心里。冰兰觉得这人太阴冷了，目光扫过, 她看这公爵夫人。 「卡罗小姐做的食物里是不是施了魔法？刚才我觉得她的甜点几乎征服了我呢！」一位年轻漂亮的夫人道。 「德卢卡夫人，那只是一道甜点，它做的方法我们都会」隆巴蒂站出来道。 「我觉得卡罗小姐的食物都是用心去做的, 我相信这样一位杰出的厨师绝不会是什么女巫。我愿意一我的人格做担保」安德鲁斯上前一步站在冰兰身边, 仿佛他就是护花使者。 「殿下，这位卡罗小姐是哪里人？」主教大人问。 「这个说不好, 因为她是玛丽亚带进来的, 我问过, 卡罗小姐没了以前的记忆。能记起来的是她的名字和会做的菜。她是一位能干的厨师, 更是一位有杰出才能的厨师，应该与女巫沾不上」 「女巫善于伪装，殿下，我们还是要提高警觉」主教道。 「公爵殿下，莫不是你已经被她诱惑了不成？她做的食物绝对有着魔鬼般的诱惑！」科斯塔子爵道。如果这个女人下去，他们家族或许就能胜出，所以他很希望出现变故。 「子爵先生，如果真的一定说她诱惑了什么，我只能说她诱惑了我们的味蕾。一名厨师只有将纯净的身心灵魂投入到她做的食物里，她才会做出能诱惑人们味蕾的美食。别人高尚伟大我不敢评论，但一个能做出完美食物的人她的心绝对崇高，值得我们去敬重」安德鲁斯带着傲气大声道。他想要告诉所有人，厨师是多么高尚的一种职业，别去玷污了它！ 「主教大人，我只能说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是那个女巫前，卡罗小姐依旧是我的厨师。如果断定她就是那是女巫，请找到证据。」维斯康蒂公爵道。这里是他的地盘，什么时候别人也能指手画脚的？他瞪了眼那个军官，真是会多事！ 就在大家不知道如何的时候，外面有人回禀，找到了几个审讯行刑的人，既然人都来了，公爵只好让人进来，来的人里有两个教士，有两个士兵。 「你们认识她吗？」公爵问道。 「这个？这个不是那个女巫吗？」 「对，就是那个女巫，我们当时是在水塘边审问的，这个女巫被扔进水塘是漂浮起来的，马里安教士说她被魔鬼附身了。我们弄了很大劲才让她沉入水塘去净化身心。」一名士兵道。 「尸体后来怎么处理的？」公爵问道。 「都捞出来扔到郊外天坑里了，那里会有一些野狗啃食。」 「这么说当时你们没有埋掉？」主教问道。 「因为还要处理一批女巫，只能等积攒多了才会一起埋掉」马里安回答。 「也就是那个女巫完全有可能没死，再爬出来了！」主教道。 「完全有可能」马里安继续回答。 「人长得相像的不少没有，你们怎么能肯定卡罗小姐就是那个女巫？难道那个女巫也叫兰.卡罗？」公爵问。 「名字可以伪造，卡罗小姐，你能证明你是谁嘛？」科斯塔子爵道。 「我不能证明我是谁？但我只想问一下，你们所说的那个女巫是不是也有一手厨艺，她是不是与我做的食物一个味道。一个人已经习惯了的方法很难改，请问，你们除了相貌还能找出她与我共同之处吗？包括语言和习惯」 「这就需要找女巫的家里人和邻居来确认了，各位先生，各位女士，时间已晚，请先回去休息，关于卡罗小姐我会给各位一个交代。」公爵道。时间是晚了，众人纷纷散去。 主教还停在那里，公爵夫人也让冰兰留下来等候公爵和主教商定。 忙了一天还要继续折腾！公爵等人很快回来，主教想带着冰兰走，是不是女巫由教会决定。公爵不想放人，因为他知道去了那里被审讯的女人就没有活着回来的。不管你是不是，你都是！ 第918页 刚才玛丽亚和比安卡都在请求他救下这个女人，他不能让他的小公主伤心。 「卡罗小姐对我们太重要，她要参加即将举办的厨师大赛，还有她为我们餐桌做出那么大的贡献，不管是哪一方面，她都不应该遭受折磨。」 「公爵殿下，请你记住，食物是上帝对我们的恩赐，我们感谢主对我们的赐福！追求食物的美味会让我们迷失自己，会让魔鬼找上我们！这人我们带走，会给她一个公正的审判。」主教大人的坚决公爵不得不退一步。 「希望您记住您说的话，明日我会去看审问过程。卡罗小姐，你放心跟他们去，我绝不能允许我的厨师蒙受不白之冤！」 冰兰被关在教会一座监狱里，里面充斥着血腥、污浊、恶臭和寒冷。监狱里还关押着十几个女人，有的已经苍老了，有的还是妇人。她们有的趴在栅栏旁目光呆滞，有的怒骂着那些真正的魔鬼！ 冰兰的牢房里只有她自己，算是特殊待遇了。 「那个女人，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对面的一个蓬头女人朝冰兰喊道，她的嗓门很粗，很沖，就如无知粗鄙的村妇。或许她是想宣洩一下内心的恐惧也不一定。 「做完饭就被抓了，他们说我像一个女巫」冰兰道，她盘腿打坐着，慢慢恢复体力。 「谁揭发的你？」 「两个教士和两个士兵，你呢？」或许她更想说说她自己。 「我是一个寡妇，还没孩子。我靠出租房子和卖一些菜生活，他们是看重我的房子了，一定是。我成了女巫，房产就是他们的了！一定是他们！，那家可恶的骗子！脏鬼！」女人忍不住咒骂。 「他们是谁？是谁想要你的房子？」 「就是那家，我的房客，阴险狡诈的伊特鲁利亚人！他们一直租着我的房子，那家人已经拖欠了两个月房租了。我死了他们就不用交房租了！」 「难道你没有别的亲人吗？」 「可是有什么用？谁举报有功就会奖励谁，用被举报人的全部财产！难道你没有财产？他们让你进来会得到什么好处？」 「我没有财产，但是我刚拿到了厨师大赛的资格，我消失，可以腾出位置来，别的就不知道还有什么，或许别人看我不顺眼吧！」公爵夫妻就是两个态度，自己是公爵情人带来的，看不顺眼很正常，顺便打击一下玛丽亚夫人。 而此时公爵正在与公爵夫人争论，公爵质问她为什么要那么做！要知道一位好厨师是多么可遇不可求！ 「那又怎样？我们的厨师不是已经学会了吗？难道你看上了那个女人？我的忍耐已经够久了！将你那些情妇们全部给我带走！我不想在城堡里再看到她们！」公爵夫人喊道，那些女人们！就那么堂而皇之的住在她的城堡里，这简直就是对她的羞辱！ 「在说这话前你先想想为什么我要有那些女人！如果你能给我生一个继承人，我情愿将他们赶走！你能吗？」 这种羞辱的话公爵夫人已经听够了！「你真的有能怎么会只有比安卡一个？不要再拿这事做藉口了！那个女人既然是女巫就一定要死！想想吧，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重新活过来，不是女巫还会是什么？」 「我说了，卡罗不会是那个女巫，不然你怎么解释她的厨艺？」 「就因为她的厨艺更是女巫！」 …….所有的争吵结果就是公爵气愤离场，公爵夫人一坐到天明！ 公爵只有见到他的小公主心情才会好，看到熟睡的女儿，公爵和玛丽亚退出房间。 「卡罗小姐会没事吧？」 「不会有事，他们只不过想打压我，想要实行共和制，我决不会让他们得逞！」 「我相信卡罗小姐是个好人」 「对，她是个好人，一个无私的好人」 主教大人同样将冰兰的资料做了调查，「这个叫亚当斯.鲁索的与史蒂芬妮.罗西（冰兰原主）是什么关系？」 「我们查证，亚当斯想追求史蒂芬妮，遭到那女人的拒绝，因为那女人是私生女，她的母亲刚去世不久，还给她留下一笔遗产。」 「那女人会厨艺吗？」 「不知道，因为她的母亲将她保护的很好，并不与周围什么人来往密切。」 「她们靠什么生活？」 「据说是她母亲继承了她父亲的一笔遗产，还有那个男人抛弃她们母女留下的一笔钱。她母亲会裁缝，偶尔给一些人做做手工。那个女人很少在外面露面，好像是在家帮着她母亲做做活计。她母亲去世后自己也会接一些活计做来养活她自己。」 「他父亲没再来？」 「邻居说那男人是个僱佣兵，说不定早就死在哪里了！但是她母亲一直在等那男人，一直等到最后一口气还在念着那男人的名字」 「那他们家有多少财产呢？」 「三百银币和两间破旧的房屋。对一家穷人来说还算是富有了」 「那么你们将这些财产都给了亚当斯？」 「按规定是这样，但我们留了一点手续费」 主教大人思索后道：「明日带亚当斯过来，你知道怎么做吧？」 「是的大人」 第511章 女大厨 8 冰兰一晚上知道了牢房里所有女人的故事, 老女人往往是孤寡老人, 中年的是乃年轻寡妇，最少的是两个年轻女子, 她们有的是会一点医术，帮着穷人治病，被当作女巫。有的是性格孤僻被人告发, 有的是自己一直没有生育, 为了治疗自己不育症弄点偏方被人揭发。 第919页 还有的就是谋取财产或因被拒绝求婚而恼羞成怒告发的。更有的莫名其妙就被抓来, 她说可能自己长得太丑，难道太丑也是罪恶？ 来的人只有一个结果, 就是死亡，只是死法不同, 淹死烧死, 酷刑而死的, 砍头的。冰兰觉得自己应该是那个被淹死的女巫，她的确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那么原主是怎么进来的？她一点不记得。也不知道有没有家人，总之她已经不是那个女人了，最后检查了一下身上有没有任何印记伤疤等等, 就是有也应该治疗好了，她的药已经属于升级版, 那些外伤不会留下疤痕。 她就是她，跟原主没有任何关系。冰兰迷糊中被女人惨叫惊醒, 随后有人将她们带到审讯室, 那里正有一名女子接受刑法。她的两条腿被木板夹着, 腿一侧是露出来的。行刑者再往女人腿上钉木屑，这样女人的腿骨就会粉碎。木屑订满的时候，被施刑者的推几乎全部粉粹。而肉和皮是完好的，这是非常残酷的酷刑，冰兰听说过与亲眼看是两码事。 随着女人的惨叫，冰兰不忍直视。却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除非自己带着她们逃离。那么她就是逃犯，一个被通缉的逃犯。自己起码在欧洲是不能立足。 女人们被眼前的惨状吓到，有的晕倒，有的尖叫。冰兰也晕倒了，顺便让迷药慢慢在审讯室扩散。行刑者拿着鞭子在几个晕倒的女人身上抽打，没几下就张着哇哈手没了力气：「今晚就到这儿，困死了！」 「大人不是让先吓吓那个女人，让她承认吗？」另一名教士困顿道。 「我困死了，睡醒了再干！」话还没说完，人就软软倒下。 「别睡这儿啊！」审讯室里的人都睡了过去。 冰兰被声音惊醒，审讯室里的人也都陆续醒了，外面进来几个教士。 「怎么一个个没精打采的？」马里奥进来怒斥。 「神父，我们已经审了一晚上了，刚迷糊一下」 「问好了吗？问好了带走，今天都处理了！」 「是，神父！马上好！」审问者道。 「兰.卡罗，你供认自己有罪吗？」马里奥问冰兰。 「神父，我没觉得自己有罪，公爵大人说会亲自参加审问，我需要得到公正的裁决」冰兰道。 马里奥怒瞪了一眼审讯的几个人，对冰兰道：「你会受到公正的审判的」 外面刺眼的阳光让冰兰睁不开眼，她被带到一间宽大的大厅里，就如一座小教堂。现在成了审问她的审判庭。里面已经坐了很多人，估计那一觉睡了很久。 公爵夫妻在前一排，玛丽亚和比安卡，安琦太太也在。隆巴蒂，米罗等她熟悉的厨师们，安德鲁斯身边坐着几个她不认识的人。再有一些她更不认识了。 安德鲁斯对她报以微笑，米罗紧张地咬着嘴唇，隆巴蒂双手合十为她祈祷着，玛丽亚紧紧握着安琦太太的手，那紧张的样子令人心疼，比安卡不知道冰兰要面对什么，想跑过来却被公爵抱住。 有人轻视，有人关心，冰兰坦然站在前面接受主教大人的审判。 「兰.卡罗你可认罪？」 「大人，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罪？要说真的有什么只能说我长相犯了错」 地下众人一阵唏嘘，「安静！」主教大人道。 「因为你的记忆缺失，你不能确定你是谁？但他们却说你就是史蒂芬妮.罗西。也就是被处决的女巫史蒂芬妮.罗西！证人上来辨认」 上来的人冰兰都不认识，一个二十多岁棕黑色头发男人站在冰兰面前上下打量着她，冰兰对他产生了一种嫌恶。 那人惊讶疑惑，最后肯定道：「大人，我敢肯定，她就是史蒂芬妮.罗西，不管是她的眼睛，鼻子和脸型，甚至头发都与史蒂芬妮一个样子，一个颜色。除了她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相似的人？就连声音也一样！」 「请问你是史蒂芬妮的什么人？」冰兰盯着那个男人，她在男人眼里看到了贪婪和闪烁。 「我是你的朋友史蒂芬妮，难道你真的你记得我了吗？」 「我从没见过你何来记得？你的眼里只有贪慾，你来指证我是不是拿到了好处？」 底下又是一片唏嘘，主教再次让大家安静。 男子道：「我说的都是事实，你就是女巫史蒂芬妮！」 「那你叫什么？」 「亚当斯」 「我也可以说你就是巫师亚当斯，主教大人，这个男人就是一名巫师」 又是一片唏嘘声，众人大笑，男子恼怒，「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巫师？」 「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女巫？」 「是你用巫法让你母亲死掉的，你还诅咒了你的父亲」 「我还说你给米兰国带来灾难，让我们失去那么多亲人朋友呢！」 「哈哈哈——」 安德鲁斯的笑容越发迷人了！这个女人嘴巴好厉害！就连玛丽亚紧张的心都松起来。 「肃静！」主教大人不得比再次喊道。「你们还有谁能确认她的身份？」他在看那些证人。 「主教大人，她就是我的邻居史蒂芬妮，我不会看错」出来的是一个女人，很发福的女胖子。 「大人，我亲自抓捕的她，当然不会认错」 「我让她做过衣服，她就是史蒂芬妮」 「我们与她住了多少年，她是我从小看大的！不会错！」 第920页 …….一群人都在指正，主教大人面部松弛下来，「史蒂芬妮，你还不承认吗？」 「大人，我还是那句话，我是兰.卡罗，不是什么史蒂芬妮！我的厨艺，我的学识，我的一切都能证明我不是那个史蒂芬妮！如果大人一定要说我是，那么请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什么是史蒂芬妮，除了长相」 「不管你如何狡辩，你就是史蒂芬妮！」马里奥道。 「我只是陈述事实，因为我会的那个史蒂芬妮不会，她会的，我不会。你们可以拿一些平民绝不认识的、懂的来考验我，我指的是食材和厨艺，因为我能记起来的只有这些。」 「我看可以，或许叫一些平民来确定一下也不错。如果卡罗小姐胜出，那么你们怎么解释一个平民会认识那些高贵的食材？」伯爵道。 「大人，因为她是女巫，魔鬼与她在一起，她当然会」马里奥当然不会让那种事发生。 「真是荒谬！」公爵低声骂道。 「主教大人，作为一名厨师，我和贝拉家族为卡罗小姐担保，她只是一名杰出的厨师，而不是女巫」安德鲁斯站起来道。 贝拉家族这次来的马卡利奥.贝拉跟着起身道：「是的，我作为贝拉家族未来继承人愿意担保」 在场人被震惊到了，他们惊讶一个女人被一个家族担保了！ 「我是亚当斯.波吉亚，愿意为卡罗小姐担保」波吉亚家族此时已经小有名气了，当然与以后霸主般的地位是没法比较。 「我是杰罗尼奥家族的乔.杰罗尼奥，也是一名厨师，我代表我的家族为卡罗小姐担保」 「主教大人我们更愿意吃到美味可口的食物，而不是处决一个女巫，我叫穆奇奥.斯夫尔扎，僱佣兵军人担保这位卡罗小姐」 「还有我，美食家梅西斯布哥，作为一名美食爱好者，我同样归还卡罗小姐的自由，让我们的美食增添一位杰出人才」 主教的脸色黑了再黑，公爵站起来道：「主教大人，我看就到这里吧！卡罗小姐只是一名厨师，她在美食方面是有着惊人天分的，她已经为我们食物改变了很多，我希望她能给我们带来更多惊喜。大人如果有时间，我们不如去我的城堡喝上一杯！」 脸黑的主教勉强笑笑，宣布兰.卡罗无罪释放。他能得罪这么多家族和人吗？但是这件事他们挑战了教会，这事不会完！他宣布死亡的人局部能活着！ 冰兰此时是感动的，面对那些好心人她深深一礼：「感谢各位相助，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定会竭尽所能，」 「恭喜卡罗小姐获得自由！有时间吗？我们聊聊。」等冰兰出来，安德鲁斯迎上来问道。 「十分感谢您对我的帮助，我去跟隆巴蒂先生告假」冰兰知道，这次她能自由，安德鲁斯是使了大力气，起码贝拉家族是看在他的面子担保的，还有跟他坐一起的波吉亚家族的人，杰罗尼奥家族的那位厨师，看他们应该是非常熟悉。 隆巴蒂准了冰兰两天假，在监狱呆了一晚，让她好好休息。 安德鲁斯的马车已经等着冰兰了，另一辆马车里面已有两位年轻人——亚当斯.波吉亚，乔.杰罗尼奥。 这还说什么？冰兰上去先道谢。 「呵呵，卡罗小姐，我们就不用客气了，我们是敬佩你的才华，看不惯那些乱杀无辜之人。去农庄如何？那里的风景可能更美？」安德鲁斯道。 「荣幸之至」 马车沿着大道朝着城外而去，四个人谈论最多的还是即将举办的厨赛，「马蒂诺大师对食物是很挑剔的，他走遍数十个国家地区，不畏艰辛只为寻找心中最满意的食物。所以这次大赛可能出现我们意想不到的食材」安德鲁斯说道。 「这次能请来大师机会难得，我还是几年前见过一次，很怀念大师做的小帽饺，到现在我没搞懂我吃的是什么馅」亚当斯说道。 「怎么你们跟大师都很熟悉吗？」冰兰问。 「卡罗小姐可能不知道，安德鲁斯是马蒂诺大师的学生，这傢伙是很幸运的！」乔说的很羡慕。 第512章 女大厨 9 「可惜跟老师学的时间不长, 他不想安于一个地方, 没办法，我能学到的只是一点点」安德鲁斯将大师改为老师, 可能开始还不想让冰兰知道他就是马蒂诺的第子吧！ 「卡罗小姐做菜手法很独特，如果你用心做, 第一位应该是你的。」安德鲁斯又道，看冰兰疑惑看她便道：「同样的东西为什么做出来的味道不同？那只有一点, 食物是与人密不可分的，你的态度, 你的心情都在影响这食物的味道。 卡罗小姐做的食物带着随行洒脱，缺少严禁的态度，所以隆巴蒂做的面更让人喜欢。那道面应该最先出自你的手才是」 冰兰点点头：「你知道的好多！」 「我做食物, 对新出来的美食不会放过他的信息。你也知道现在的人是多么无聊, 有什么新鲜东西会很快传播出来。尤其对于一直关注这方面的我来说，尤为重要」 「这傢伙到处贿赂那些僕人，呵呵呵！」亚当斯笑道，好像两人关系非常好。 「卡罗小姐，不如我们一起完成今天的午餐如何？」安德鲁斯道。 「非常愿意」冰兰很想尝一下城堡以外人做饭的手艺, 尤其昨天拿了第一的厨艺, 他能征服大多数人自然尤其理由。 第921页 桑德农庄占地不算很大, 一栋乡间别墅一样的大房子，还有几间农舍。远处一片成熟的果林, 发黄的草地放着牛羊群, 水里鹅鸭, 田间作物已经收割，菜园倒是长着一些蔬菜。马车绕了半圈农庄在大房子前停下。 「我从克雷莫纳来后就住在庄园，因为这里清静，空气新鲜。小河里有鱼，等下我用鸡肉给你们做小馄饨。乔和卡罗小姐想好做什么了吗？」 「我来个简单的，烤派！我看果园里的果子已经熟了，就吃它吧！有」乔. 杰罗尼奥道。 一个面，一个甜品，这是将肉菜给了她！四个人同时看向河里的鹅鸭。冰兰摇头：「做烤鸭需要准备很长时间，你这里有什么肉类？现成的？」 「就是他们，鸡鸭，鹅和羊，还有河里的鱼虾，酒窖里倒是有火腿。」安德鲁斯道。 「那我就做一道你们从没吃过的鸡，可能费一些时间，不过不会比烤鸭更久」眼下没更好的东西，欧式烤禽类全凭一锅汤入味，冰兰想做一道油焖鸡，可惜没有土豆，只能加一些胡萝蔔。 安德鲁斯吩咐下去，四个人去拿各自需要的东西。亚当斯居然也动手了，难道他也是厨师？ 「他是美食家，嘴巴最厉害！吃东西也最挑剔。他是想吃腌火腿了，正好你也尝尝我们窖藏的腌火腿，已经十年了，它吸收了酒窖里的酒香，这是别处吃不到的」 冰兰还是开了眼界，拿了白葡萄酒和香料。香料种类不多，肉豆蔻和肉桂，八角，干姜，孜然等，量不多，估计价格高大尚。冰兰在庄园好像看到了了迷迭香，鼠尾草之类的，那些一样可以做食物。 尤其烤肉类，烤土豆，放上一些迷迭香粉细碎，味道很诱人。心里想着回去采一些晒干用，人站了一个灶台去处理已经收拾好的鸡。除了亚当斯在一旁品酒看热闹，三个人倒是忙的不亦乐乎。 冰兰是连骨头带肉都弄进锅里去炖，佐料捡了几样稍微放了一点，又在炉灶上闷了一罐米饭。大米他们很少吃，作为厨师的安德鲁斯做过，到现在还没做出他比较满意的东西。 亚当斯轮流闻着味道，最后站在冰兰处不走了，「你是想让我们像狗一样啃骨头吗？」 「你也可以认为是我们返璞归真，我们的祖先不就是手抓食物果腹吗？」 「我不希望吃到祖先的味道」 「我也一样」 亚当斯还在闻，这个女人炖了一锅东西会做什么？味道倒是越来越浓了！ 冰兰让僕从看着火自己就没事了，乔已经将做好的派放进烤炉。安德鲁斯的小馄饨已经做好了，他用的汤是提前备出来的，他在等冰兰和乔做出来的时间。 四个人坐在餐桌开始边聊天，边等待。乔的派快出来时，安德鲁斯的小馄饨开始下锅了。冰兰去收汁，鸡肉已软还带着一点韧性。尝了一口味道刚刚好，田园鸡啊，就是好吃！ 一只手伸过来也拿了一块送进某人嘴里。冰兰将鸡全部盛出来，米饭也熟透。 她更想就这样吃，想到这里就餐规矩，还是弄了刀叉从鸡的骨头上剥离出一块块肉，盘子里一块米饭，旁边摆放了淋上汤汁的鸡肉和一块胡萝蔔。 「味道很香浓，或许你这样搭配更好吃」安德鲁斯过来道。他试过大米混合汤汁，就是不知道冰兰做出来的是什么口感。 菜都上齐来，生吃火腿以前试过，她只吃了一片，转而去尝安德鲁斯做的小馄饨。汤汁不浓不淡，面皮劲道有弹性，带着汤汁混合里面的鸡肉还有香料的味道，第一个慢慢咀嚼，嘴里留下记忆，再去吃第二个。 心中充满愉悦和快乐，能把一份饭做出这种感觉，冰兰觉得自己办不到。她的心仿佛一下子平静下来，只想慢慢体验感受。 「安德鲁斯，我敢说这是你最好的水平！」亚当斯道，他已经将盘中的食物吃去一半。 「我觉得它让我心安，让我愉悦」冰兰道。 「你总能把你的想法融进食物，这是怎么做到的？」乔也在细细品味。 「能让你们开心就是我想要的，至于怎么做到，我觉得还是我们用了多少心！卡罗小姐，你给了我一个惊喜，让我也感受到了你的快乐！这种搭配或许是最合适的」安德鲁斯开始吃冰兰做的米饭鸡肉了，他还是第一次吃这种口味的食物，有些特别，那浓烈的味道融合了鸡肉和骨头所有精华，刺激得你的味蕾只想吃更多。 另外三人也放弃了小馄饨，开始吃混合食物。 「这种吃法很特别，我只想再吃一份」亚当斯飞快动着手里的勺子，米饭混合鸡肉汤汁，一起入口正好。 「卡罗小姐真的不记得自己是哪里人了吗？我听说东方的饮食与你做的很相似。他们喜欢原汁原味的吃法」乔问道。 「不记得，可能我只喜欢做食物吧。想做什么，脑子里就会出现各种将它做出的办法。不知道是原来的记忆还是我想像出来的。」冰兰道。 「那么卡罗小姐，你觉得鸡应该怎么做最好吃？」亚当斯问。 「应该有很多种方法吧，就如我们平时烤出来的，今天炖煮出来的，或许还可以炒出来，或者风干烟燻出来，烧出来。当然我们还可以将其分割，各个部位还可以做出其他美食，就如用肉做成馅，做成丸子，裹上面粉炸出来加上奶油奶酪香料的应该也不错。」 第922页 「那还等什么？安德鲁斯，让你的僕人去杀鸡，我想都尝试一下」亚当斯两眼冒光，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让卡罗小姐休息一下吧，我们晚上做，一起做如何？」安德鲁斯最后问冰兰。 「好吧，昨晚说实话我几乎没睡，教士们晚上在给那些被抓的女人行刑，很残忍，简直没人道。我不知道他们这样残害女人上帝会不会惩罚他们。」 「希望没对你造成什么影响」 「我晕过去了，呵呵！」 冰兰睡了两个小时，醒来男人们对着一堆鸡在研究。 「还是卡罗小姐来吧！」乔道。 「我们更期待你给我们的惊喜」亚当斯眨眼眼睛。 安德鲁斯微笑看冰兰，冰兰点头，开始指挥他们处理鸡。烤鸡，叫化鸡，鸡肉混合火腿做的狮子头，炸鸡排，糖醋鸡柳，欧版宫保鸡丁，烤鸡翅，烤鸡皮，如果有辣椒能做的更多。烤翅、鸡皮上用了一点孜然，冰兰发现他们香料几乎都是腌制食物和炖汤里用的多。 而且最初香料几乎是贵族专属，平民是尝不到的，后来香料多了才被允许平民用。烤鸡的时候冰兰加了烤干的迷迭香粉末，效果比他们塞进鸡肚子要好一些。 让三个大男人惊到了眼球，看到眼前的食物，再想到他们平时吃的就是一阵恶寒。整只鸡连骨肉带肉和内脏剁碎再去烤制出一堆烂肉，那是什么味道！ 「我以后再也不吃他们做的烤鸡了！那就是对事物的侮辱。卡罗小姐，您能不能将这些鸡的做法教授于我的厨师？」亚当斯非常谦卑地恳求道。 「没什么不可以，等厨师大赛结束后我准备出去一趟，去挖掘一下新的食材，也认识一下其他地方的食物」冰兰道。 那两位跟着做基本上已经学会了，四个人又聊了好一阵子，冰兰向土着探讨了一些她不熟悉的东西，就如火腿腌制食用，各地区奶酪口感问题和利用，他们土着对面食食用的感觉。 一番谈话后，冰兰才知道自己距离那些大师距离是多么遥远。她只是占了后世的便宜，真正了解食物内在还是这些专门研究他们的人。就像安德鲁斯说的，她缺乏一种严谨的态度和追求极致的品格。 冰兰受教了，如果这样下去，她可能只能做一个厨师，而不是大师。 「想做一名厨师心先沉淀下来，用自律严禁的态度对待你的食物，这是我的老师马蒂诺告诉我的」安德鲁斯道，「希望这句话对你有帮助」 「谢谢，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我会做出只属于我的食物。即使别人都在做，我的依旧是属于我的，我的味道无可取代！」 很久没有这么想讲一件事做好了，她要出去一趟，将番茄和辣椒弄出来，那将打破现有的饮食，给人们的味蕾带来新的盛宴。 冰兰在第二日午饭后回去的，安德鲁斯要再尝试一下冰兰做的糖醋鸡柳。那种酸中带甜的味道实在是让人难以忘怀。加了柠檬的酸甜汁尤为美味。鸡柳可以炸成外皮酥脆，里面肉质鲜嫩。他将糖醋汁一遍遍练习，把握。 这是完美的结合，或许可以搭配出更多的食物，安德鲁斯做了猪肉的，味道一样好。而且冰兰发现此人做肉食善于锁住里面的汁水，那样做的出来的肉会更鲜嫩。当然安德鲁斯也不吝赐教。 第513章 女大厨 10 冰兰回去后才知道比安卡生病了, 安琦太太说公主发高烧了, 医生正在医治。公爵夫人想送她们回庄园，玛丽亚夫人正不知如何是好。回庄园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 这里起码有公爵在。 冰兰跟过去，比安卡脸色苍白, 人虚弱无力。冰兰给玛丽亚夫人见礼后去搭了一下女孩的脉搏，很弱, 昨天见到的时候还欢蹦乱跳的，今天怎么会这样？就是发一天烧怎么可能变化这么大？ 「医生怎么治疗的？」 「他们给小公主放了血，喝了药水，今天是第二次放血了」安琦太太心疼地道，手帕拭去眼角的泪水。 放血是这一时期治疗发热最常用的办法，搭配着他们研究出来的药水。权威医生说发热是人体血液过多造成的, 治疗发热一天要放两次，第二次放到晕倒。现在听着可笑，而那时候人们就是这样奉行着这一理念。 所谓药水也是因为经历过黑死病研究出来的, 开始人们对抗疾病常用的药物是用木虱，人骨肉, 独角兽的角, 珍珠, 蛇, 动物内脏为原料做出来的复方剂。 在饱受痛苦之时, 人们很难抗拒认为药物有用而带来的安慰。所以尽管噁心, 难闻, 大家都在用着，不管是国王还是贵族贫民。 当他在黑死病面前完全失去效果后，人们才再次寻找到一种来自远方的草药，而草药太难得，人们发挥出想像能力，用柳树皮熬制药水治疗发热。当有治癒病例后，这种药水再次被夸大宣扬。 小公主喝的估计就是柳树皮熬制的药水。可面对风寒能起什么作用？冰兰觉得比安卡再被折腾估计一定挂掉。「玛丽亚夫人，我小时候生病母亲都会给我煮一碗面疙瘩汤，小公主吃饭了吗？」 「没有，今天什么都没吃下」 「要不要我去煮一碗面疙瘩汤？里面可能要加一点生姜萝蔔。他们能治疗这种感冒，这是我们穷人常用的方法。」 「好吧，你去试试，我不能失去我的小公主」 第923页 冰兰的面疙瘩汤很快来了，虚弱飢肠辘辘的女孩努力吃了半碗，冰兰又去弄了一碗掺了感冒药的红糖水，女孩有了一点力气，听说糖水能让自己好起来，里面没有难喝苦涩的味道，一口气喝下去。 「夫人，尽量还是不要让医生给小公主放血了，小公主全身一共多少血？再放怕是人根本受不住。如果面疙瘩汤和红糖水能起作用，请夫人坚持一下，或许明天小公主就会好起来」 看到明显精神一点的女儿，玛丽亚点头答应了，因为她见到过放血也没有挽救过来的人，看到越来越不好的女儿，她也怀疑那种方法能不能救比安卡。 「我们可能要回庄园去了，卡罗小姐要跟我们回去吗？」 「我跟你们回去，我想我已经将会的都交给他们了」相对城堡里，她更想去庄园，那里更自在。公爵夫人明显对她没好感，万一哪天着了道怎么办？ 「可你要参加厨赛了？可以吗？」玛丽亚担心这个。 「如果小公主好了，你们是不是不会回去了？」 「应该吧，比安卡一直想看你们比赛，我觉得一定很热闹」 比安卡闭上眼慢慢沉睡了，冰兰想到比赛，或许应该留下，以前难得的东西现在可能一大把一大把的，就如松露，她是知道的，赶上贵的时候一公斤要三万多欧元，她到现在都没存货，以前有的也被基地没收了。 刚才去厨房的时候隆巴蒂说新鲜松露已经运到，该怎么吃让她一起去参详。传统新鲜吃法就是切成薄片放在做好的食物上一起食用，例如面和肉上，搭配奶酪等等。因新鲜松露保存时间不能长，部分会做成松露酱，松露油。有了松露的味道，整个菜品都会提升一个档次。 城堡今天来的有新鲜的牛肉，牛骨，牛头等，牛骨拿去作熬汤，她任由他们去凿碎那些骨骼，放去大锅里炖煮，只要不加上内脏，她都能接受。而且这种炖煮出来的汤汁的确很好。隆巴蒂说是要做烤千层面，上面最后撒上松露。 那边厨师准备烤牛肉，看到那些新鲜牛肉，冰兰非常想做牛排，可是她忍住了，只是用黑胡椒、黄油和松露与熬出来的浓稠的牛骨汤做了黑椒汁与烤牛肉一起食用。 隆巴蒂切了一份薄薄的松露上桌，他说公爵喜欢与奶酪薄片生吃。为了感谢公爵为自己出头，冰兰还是做了一份松露蛋羹。端了一份去看小公主。 玛丽亚正与女儿开开心心说着什么，看比安卡的样子是精神很多了，虽然脸色依旧苍白。 「是松露的味道吗？小公主问道。 「是的公主殿下，我给您做的蛋羹，很适合您现在的胃口。您还发烧吗？」 「已经褪下很多了，我会请求公爵让你照顾小公主的饮食」玛丽亚感激地道。 「我会非常荣幸，夫人！公主殿下一定会很快恢复健康的」 融合松露的蛋羹让比安卡食慾大开，看到女儿恢复了往日的食慾，玛丽亚心里本来应该很开心，想到公爵夫人的态度，心中生出气愤，如果不是她强烈阻拦，女儿会再次被放血。得罪公爵夫人她不怕，只要能让比安卡好起来。 她知道比安卡在好转，也许卡罗小姐说的对，放血不一定能救了女儿，身上没血了人怎么活？她这次一定要抗争到底！ 果然，当日冰兰便接到公爵让她照顾小公主饮食的命令。冰兰平时也就是除了照顾小公主一日三餐就是准备即将举行的大赛。 她用各种食材与隆巴蒂研究菜品，主原料面食和肉类，然后就是各种处理搭配。冰兰毫不介意自己将试验品吃掉，比安卡都跟着气色好起来。玛丽亚更相信冰兰了。 聪明的隆巴蒂通过冰兰腌制烤鸭的方法腌制各种肉类，为了入味，还把肉分割成一块块。也许是他的努力，也许是歪打正着。隆巴蒂弄出来的烤肉越来越有以后牛排的样子就连老嫩他都在尝试着。 真是不佩服都不行，冰兰只好顺坡下，将黑胡椒汁做了调整，他们做出了类似牛排的烤牛排，在烤架上考出来的牛排。而且味道一点不输于现代某些西餐厅端出来的牛排。 公爵和城堡的大人们爱上了牛排，他们现在不叫牛排，而是叫特制烤牛肉。公爵的餐桌越来越有近代风格了！ 比赛前三天，传说中的美食大师马蒂诺来了，那两位美食家也来了。冰兰他们远远看到却没能近前，梅西斯布哥只能说再次返回。这次是他将两位提前带来的，他有很多想法要与两位商议。关于饮食界的秩序，关于美食的一些规则。 安德鲁斯作为米兰公国的厨师住进城堡，他与冰兰和隆巴蒂也在猜测这次比赛的形式和内容。 三位主评审聚在一起研究着比赛细则，尝过梅西斯布哥推崇的烤鸭和特制烤肉后马蒂诺没做评价，而是问那两位：「你们是不是很看好这场厨赛？」 「当然，大师您没觉得我们的饮食正在发生着前所未有的变革吗？等您去看看那些新式厨灶烤炉就知道另一个时代来了。卡罗小姐可能在厨艺上欠缺什么，但她却对新事物有着敏感的捕捉能力。她能创造出新的菜品，脱离原来的模式，这就是我们最大的幸运。 通过组织比赛我发现了诸多问题，我们需要新的秩序，大家都去遵守的秩序。我想把菜重新归类，将那些地方的，各家族特有的美食全部记录下来让人们去做，告别那些噁心的让人无法下咽的食物。」梅西斯布哥道。 第924页 「你说的对，我一直在搜集各地的食物，研究他们的饮食特点。饮食界是需要一个新秩序了，那还等什么？你们去做吧，这次就按我们的新规则做，趁此机会我们收集一些食谱。」 「您要不要见见卡罗小姐？」 「先不急，我们有很多事要做」 一辆辆马车开始驶进城堡，参赛的足有一百多人，不知道为什么来了这么多人，厨房里根本容不下。好在冰兰弄出来的炉子和烤炉烤架解决了这个问题。提前公爵就让人做了一些出来，但也不会有那么多。有的参赛者自己带了用具，这就省去很多麻烦。 参赛者用一天熟悉锅灶和烤炉，评审用了一个多小时宣读比赛规则。 因为人多，初赛简单，比赛分三次进行，每人做一道开胃，一道面食，一道肉食，基础汤汁和材料厨房提供，剩余自由发挥。做出来的就可以拿到评审那边评判。评委根据厨师做出来的东西给一个综合分数，最后总分高的胜出。 厨师是在外面帐篷进行的，参观者隔开一段距离观看，城堡就如过重大节日一样热闹。评审团综合了各邦国代表，饮食界的知名人士。加上公爵及其大臣，阵容可谓庞大。 主教大人却因为要去参加一个什么仪式没有出席，大家都知道是主教大人故意给公爵难堪。美食当前没有人愿意提。 外面抽到第一批的紧张忙碌着，等待的厨师远远看着，很多人不希望是第一批，前面出现的失误自己会注意。而冰兰和安德鲁斯都抽到了第一批。 冰兰开胃菜选了蒜蓉烤生蚝，本来想让他们生吃，考虑到天气还是炽热一点的吧！。第二道面，冰兰做的是口蘑火腿青酱面。肉做的是黑椒汁煎牛排，米罗依旧是她的住手。 评审多，即使每人尝一口，冰兰的面都要煮上三大锅。好在米罗的一个能干的住手，面都是他来煮，冰兰只做好酱汁，炒好面就行。牛肉选了两块肋眼牛排，三分熟，肥瘦混合。 煎出来的牛排被她飞快切割成片，淋上黑椒汁，加一点黑松露碎放在一块温热铁板上送过去，她和安德鲁斯属于做的很快的，越往后人越多，可能有些人都不会尝到你的食物，所以必须快！ 城堡大厅里就如举办一场盛宴，一排排餐桌旁的客人都在等待着送来的食物。这样的聚会让他们很刺激，很兴奋。 第514章 女大厨11 冰兰将肉烤出来后出了她的位置, 安德鲁斯微笑着过来, 「我猜你一定做了新的食物，不知道我能不能有幸尝一下？」 「是我和隆巴蒂先生一起研究出来的, 主要是他的功劳, 我只是做酱汁。我那边还剩下一些不规则的腌肉，过去吧，一烤就可以。」冰兰问他做了什么？ 「烤千层面和烤肉, 我没创新，只能精进，在酱料和腌制上做了一点改动。」 「我相信你会做得更好」这样一心想将食物做好的男人没什么做不好的。 「我做给你」 安德鲁斯烤了肉和千层面给冰兰，自己也尝到了牛排, 冰兰吃到了另类的烤肉, 一种腌制的猪雪花肉与松露的搭配，微咸的猪肉与松露完美结合, 而迸发出来的美味。 「这种烤制手法以前有人用过，因为选的肉不对而失败了。你做的才能让我无地自容！真是难以想像，你能让牛肉变得如此美妙！」安德鲁斯道。 「谢谢夸奖，我觉得隆巴蒂先生更出色，是他一直在研究烤肉，如果没有他前面付出, 我们也不会想到可以这样做」 「我更相信它出自你的想法, 酱汁可以稍加一点奶油, 味道会更浓厚一些, 更符合那些人的胃口。」 冰兰考虑过, 但没那样去做，按现在人们的口味放上奶油是更好。按他们的水平进入决赛都没问题。他们等隆巴蒂出来，三人便找了地方坐下喝杯酒，没有茶，至少冰兰是没看到。 亚当斯做了吃客一直在大厅，估计那傢伙暂时不会出来。 第二场有隆巴蒂，冰兰和安德鲁斯远远看着，隆巴蒂一样选了烤牛肉，好像有人受到启示，在烤肉上也将肉分割成小块进行烤制。用烤炉里的铁篦子烤。但也有坚持传统，进行烤鸡，烤鹅等等。 「那边那个在烤制的牛肉应该与你们异曲同工，他是将大块牛肉烤出来再分割，现在刚烤应该是一直腌制着」远远的他们能看到大概，很多等待的都在张望。 一个瘦高男子过来与他们打招呼，「马力诺先生，我看您刚尝了这位卡罗小姐的厨艺，您觉得肉类烤制是不是将要发生重大变革？」 「盖洛先生，对于一个追求美食的人来说，食物变革是早晚的事。肉类制作我们已经走过了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但是他是我们不可缺少的食材。卡罗小姐他们将肉类更加精细话是在追求一种完美，我很喜欢，等大赛结束不妨我们坐下来探讨一下这种方式。今天那些美食家品尝后应该有一个定论的」 大厅里的美食家们的确在讨论着这种烤肉和酱汁，考场内出现了两道相似，几种类似做法，三位主评审给了很高的评价，马蒂诺摇着红酒在冰兰黑椒烤肉下给了九分。 「先生，您觉得还不够完美是吗？」 「是的，它可以做得更好，如果用上一点红酒或者什么，总觉得他不够完美。」 「您真是太挑剔了！」梅西斯布哥笑道，他给了满分。「我觉得他给我们食物带来新的活力，为了这个创新，我愿意给满分」 第925页 「这道烤肉做得也不错，里面满满是松露的香味混合了肉汁的味道，只是太少了，我能吃一盘！」巴托洛米奥给了这道菜满分。马蒂诺微微一笑，他能吃出那是谁的味道。 第一批有几个表现很突出的，第二批一样出现了几道引人瞩目的菜，例如来自罗马区的保罗.斯皮特做的天使发丝面，法国厨师飞利浦.比安奇做的烤牛肉面，热那亚厨师托马斯做的烤全羊等等。最后人们将目光都投在第三批身上，第三批好像在前两批身上得到了灵感，他们发挥地更为出色。 晚上公爵大人就宣布了胜出名单，胜出者明天继续比赛。城堡夜晚是狂欢的，城堡外一样人们在欢庆。很久人们都没这样开心过了，不是战争就是黑死病，再就是天灾。好久上帝都没光顾到这片土地上的子民了！ 人们尽情发泄着，明日失败的就要走一批，城堡容不下那么多人！今夜就尽情个够吧！ 「主教大人拒绝参加评审，这应该与你那件事有关，不过你别多想，你只是做了一个由头。那是教会与公国之间的较量。」安德鲁斯道。 「但我还是会心中不安，比赛后我会尽快离开」 「去见见我的老师吧，他说你的烤肉做的不错，对于出行，你可以问问他有什么好的建议」 冰兰是在宴会的一张桌子前见到了马蒂诺大师， 「孩子，说说你怎么想的？你的烤牛肉做的很棒！」马蒂诺很少夸奖人，有些人将耳朵和目光都聚到这边。 「我觉得人们在解决了温饱后食物不应该只作一种生理需要存在，我们可以将它当作一种体验，一种感受。让食物带来美，带来快乐。我想做一种精緻的，美好的，让人记住甚至怀念的食物」 马蒂诺哈哈大笑，「这就是你做出那块烤肉的理由吗？」 「当然不全是，肉块小了好熟，争取早点昨晚让评审先品尝。要是等到最后你们都吃饱了，食物再好吃也美味了」 「哈哈哈，有道理！所以做事需要动脑子，去玩吧我的女孩，你已经做到了！安德鲁斯，好好照顾你的朋友！」老头朝着弟子眨眨眼。 第二天外面重新收拾了一遍，帐篷少了，难道还要分两次比试 选手剩下五十多人。他们都到了大厅面对一众评审，评审也少了，仿佛观看的更多了。这回公爵宣布今天的规则，「现在室内进行第一轮比赛，会淘汰一部分，剩余选手出去比赛。 冰兰心里是没底的，不知道会考什么？自己是提前做了功课，可是这个时代还是有很多没搞懂的地方。 比赛开始，每个人手里多了十张写了字的小纸片，随后有人端了十个托盘上来。每个托盘上放着一片片薄薄的火腿。 「我尊敬可爱的大厨师们，你们眼前一个个托盘里面都是你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火腿薄片，现在请你们去看，去品尝，去判断，他们都产自哪里？将你们手里的纸片按火腿正缺顺序从上到下排列出来交给我们。每答对一个获得一分。这次去掉最后六人。」 冰兰头大，她是用了火腿，也跟安德鲁斯他们讨论过，但是没用这么多种。就法国义大利盛产的火腿就有成百上千种，很多家族自己就做。冰兰用的最多的是帕尔玛火腿和圣丹尼火腿、库拉泰勒火腿、伊比利亚火腿、塞拉诺火腿。这只是一半，剩下的怎么办？难道第一轮就要退出去？ 冰兰随着队伍挨个品尝了一下，先把那五个选出来，剩下的五个纸片与那五个蒙。火腿有硬有软，有咸有淡，有的还有松脂榛子的味道，还有的带着乳酪的香味。冰兰开始按地区按地里划分，归类。山区天气凉爽干燥，盐更是可贵。淡的带有松香味的一定在远离海岸的地方，还在山区，这样就搞定两个。面粉有软应之分，猪肉软硬是不是与这个有关？或者—— 冰兰只好继续蒙，安德鲁斯抱着胳膊走过。隆巴蒂在侧面一挡，安德鲁斯握着的那一摞纸片的第一张便被冰兰瞟到，那正是自己迟疑不定的。两个人先后将自己的答案送去评审，冰兰还是凝思，将剩余两种再次尝试后，做了最后调整。 人已经陆陆续续交上自己的答案，冰兰将自己调整到二十多号交上去。答案宣布，冰兰错了两个。没有出局。 「那个女人作弊，我看到马力诺先生故意将第一张露让那女人看了！」一个出局的男人喊道。 「波洛先生，卡罗小姐错的就是第一张，而安德鲁斯先生是对的。」评审那边举起冰兰的纸片道。 「怎么可能！」那人用怪异的眼神看冰兰。冰兰一耸肩，「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安德鲁斯表情淡然，心中懊悔，说不定自己帮了倒忙。下不为例！ 第二场是辨认奶酪，除去五人，第三场，辨认牛肉属于牛的哪一部分去掉五人。 最后剩下四十人出去做开胃头菜，汤，主副两道菜，一道甜品，共五道！自由发挥。一半出局。剩下二十参加明日的比赛。 食材放了足量，冰兰站在那里思考自己应该做什么。甜点好说，做芝士蛋糕就行，原料：面粉，干酪，鸡蛋，砂糖，橄榄油等。 三道菜一道汤怎么做？菜被她定为：盐焗明虾芝士果蔬，奶油松露蘑菇汤，香煎鳕鱼蔬菜沙拉，煎黑椒牛排，最后是奶油芝士蛋糕。冰兰报着材料，米罗用筐子拿着。牛排是冰兰自己挑选的，带肋骨的肋眼肉，也就是西餐中的战斧。 第926页 「那个女人好像又要做牛肉了！怎带着骨头？」观看的在一定范围外，但能很清楚地看厨师做菜。 米罗已经学会了很多，冰兰让他直接负责蛋糕的制作。 这个很少说话的男孩做事一直很认真，他飞快地打着蛋白，周围关注他的人大有人在，估计这次比赛后很多东西已经不再是秘密。 用盐和黑胡椒将战斧腌制后，冰兰开始操作第一道菜。 这次上菜按着一道道的上，第一道全上完才能上第二道。冰兰依旧属于上菜早的，因为她的几道菜都属于好做不费事的。 前三道上完后，腌制好的战斧在高温的铁板上迸发出汁水和油星，两边煎成焦黄，内里保持三分熟。冰兰的刀将肉剔下，刀在肉上面飞快切开，最后回复到原来状态，淋上黑胡椒汁招呼僕人上菜。 第二批马上放上，按人数，两批足够。蛋糕出炉，凉凉的蛋糕被切割成长方形配上奶油，果酱点缀。冰兰长长出口气，真要是被刷下来够丢人的！她相信自己的创意绝不会属于那些人。 出新的还是极个别，大部分还在坚持原来的做法，做汤，做面，烤肉，烤面包，与香料和干酪混合。冰兰能闻到他们使用了某种香料，闻道肉桂、肉豆蔻的时候忍不住咂舌，还真捨出本钱了！公爵是绝不会提供的，它不比本土产的松露，对于松露肉，肉桂肉豆蔻绝对珍贵很多！ 第515章 女大厨 12 装点好的样盘和蛋糕被端走, 冰兰正式卸下围裙, 米罗露出浅浅的微笑。 做完的厨师陆续离开位置，没做完的还在继续。 冰兰看到比安卡和安琦太太、丽莎在外围看她, 便过去：「公主怎么出来了？」 「我看到你做的了菜了，我让父亲给你最高分」比安卡小声道，自己快乐地偷着笑。好像做了什么好事。 「我们都说你会进决赛呢！」丽莎激动地道。 「谢谢你们, 还有小公主，我需要的是公平竞争，知道吗？」 「知道，但我觉得你做的很好啊！」 「好吧，小公主吃到什么了没有？」 「吃了很多了, 饱了」 「刚才公爵殿下让小公主拿了一些自己喜欢吃的, 殿下是饱了, 夫人让我带她出来散散步」安琦太太道。 「等你比赛结束，我们就回庄园了」比安卡道。 冰兰是听玛丽亚说起过，离开这里或许是好事。「好的, 等我有时间回去看你们」 正说着, 安德鲁斯和隆巴蒂也都来了, 安德鲁斯做了熏鱼和炸鸡排, 配上酸甜汁和奶酪。隆巴蒂做的烤鸭和鸡汤面。所有人都在等结果, 隆巴蒂有些紧张, 他怕自己出局, 烤鸭时间有些紧, 没有平时做出来的肉质紧緻。 这种比赛可能是第一次, 除了他们仨个，其余的几乎都是将自己区最特色的食物做出来。冰兰看了看没什么新意，摇摇头，欧洲人不太喜欢变通，他们跟喜欢在食物上精益求精。 结果没让几人失望，三人全部入决赛。「明日剩下二十位，绝不会像今天这样轻松。今晚好好放松一下，迎接明日比赛。」安德鲁斯了解老师，前面人太多，不够他折腾，最后剩下的这些人才是有实力让他费心思的。 下午，评审人再次减了人数，一样剩下二十位，除了公爵和个城邦的城主都是美食上有些名气和影响力的人。 晚宴便让二十位厨师做了，随意发挥，不做评审范围。外面再次热闹起来，冰兰等人分到做面包和甜点，根本不用冰兰动手，男人们便将事情办了。 城堡又来人了，人们将目光聚在这群特殊人身上，来的人身上都穿着皮甲，除了打头的那人带了兵器余下的都没带，可能是留在城堡门口了。 「这是僱佣兵，走在前面的那个傲慢的傢伙是卡玛尼奥拉，僱佣兵队长，掌管着三千人的僱佣军。受僱几大公国家族，这傢伙有的是钱！战场上心狠手辣！」安德鲁斯介绍道。 「也受僱公爵吗？」冰兰稍打量了一下僱佣兵队长，卡玛尼奥拉身材高大魁梧，约三十出头，瘦长的脸最突出的就是那个高挺瘦尖的大鼻子，浓黑的眉毛下藏着一对锐利的鹰眼。此人行走间就带着傲慢和杀气。让人不想接近。 「我觉得有可能，各地区公国之间的争夺一直没停下，法兰西，德意志和西班牙都想分一杯羹。内部分裂，外部虎视眈眈，僱佣军就很抢手，公爵一样需要他们。」 冰兰头有些乱，那些纷乱的利益裙带实在是搞不懂。 卡玛尼奥拉是被公爵迎接进去的，他们之间签署了僱佣协议。公爵这次不单单得到僱佣军还与威尼斯，佛罗伦斯，热那亚等邦国建立起联盟。更与周围城市小邦签署合作协议。 如今的局势让他们不得不抱团，一座城或圈起来一块就能宣布独立，长此以往这样各自分立离着被蚕食不再遥远。 北部地区最有实力的就要数米兰公国和威尼斯，佛罗伦斯了，所以他们的结盟对教皇区绝对是一个挑战。 维斯康蒂公爵绝没想到这个结盟会那么短命！晚宴大家好像心情都很好。冰兰却被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盯住。 「那个女人就是你们说的女厨师吗？」卡玛尼奥拉给自己灌了一口酒问道。 「是的队长阁下」 「明日我要亲自尝尝她做的东西！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么好，这个女人就是我的了！」男人哈哈大笑起来，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挽上一位上前搭讪的女人手臂跟着人们欢跳起来。 第927页 冰兰今天很早休息了，明天是最后的比赛，她说早点休息不要人打扰。关闭房门后进入空间查阅西餐尤其意餐的一些资料。西餐她学的是法餐，那时候吃的最多的还是法餐。 此时代意餐区域性还是很强，各地区有各地区的人风格，由于运输问题，内陆不善于海鲜水产，沿海不善于内陆山区的饮食。而这次公爵邀请了米兰附近邦国和地区厨师，马蒂诺还善于游历，那么变数随时可能发生。 看了半天书，一早在空间洗浴后将自己收拾干净出来，早餐很简单，大家好像都在等待决赛时刻。 二十个人依旧在大厅开始的，马蒂诺站起来对参赛者站了好一会儿菜开口：「我可敬的厨师们，站在这里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觉得你们已经很棒了！食物在你们手中变得那么可口，我还能说什么？ 可是我总觉得这还不够，厨师的职责就是将一切可食的食物变得更为美味。而不是只看哪几种食材。今天我就想考验一下你们的潜能，用最普通的食物做出你们认为的美食」 众人怀着期待忐忑，就是不知道老头拿出什么？ 「这些东西就是——」老头让人抬进一筐筐腥味十足的海产品来。有干的，有熏得，有盐的，还有新鲜的，活着的，还有一些瓶瓶罐罐。没有鳗鱼，那是国王的专利。大部分都是贫民吃的东西，贫民是没权利吃肉的，只能吃那些便宜的烂东西补充蛋白质缺乏。 贵族们只是在斋戒日吃，那也算新鲜的或者烟燻的鳕鱼等高档海产。因为他们更中意动物肉类。 「大师，难道你就想让我们吃这些东西吗？」有人提出抗议。 「你可以选择不吃」马蒂诺道，要知道他为了这些东西是飞了多少心思？不知道他们的美味是不会吃而已。如果做好了一样做出美味无比的食物。 众人在大师面前还是闭上了嘴巴，马蒂诺撬开一个小木桶，从里面挖出一些黑乎乎的东西，等大家仔细一看，才看清那是一颗颗黑珍珠一般的东西，有的人不认识，有的人却知道了是什么。 「这是来自罗曼诺夫家族的馈赠，它出自里海海域一种鱼类的鱼腹，请发挥你们的想像，让它变成我们餐桌上的美味。」马蒂诺放些它，有接着介绍了几种罐子里，瓶子里的东西，原料几乎都来自大海，鱼酱，鱼油等等。 「我可爱的厨师们，现在马上你们开始行动起来，用这些东西为我们做出一顿盛宴来，让我们的斋戒日不再难熬！每人按新规则，都记住了吧，配料随意，只要将这些东西作为主材料。一半胜出，剩下十人参加今天的晚宴。」 冰兰突然想到今天是斋戒日，真是猪脑，早知道多看一些关于鱼类海鲜的东西啊！ 鱼子酱最好生吃，也不知道他们习不习惯？至于那一堆东西，冰兰扒过，真是什么都有！ 那一罐罐发酵后的鱼酱里完全可以弄出点她想要的东西。还有腌鱼，咸鱼，干贝类，冰兰选了一条咸鱼，一条冰冻鱼，一些活虾，一条鱿鱼，捡了一堆咸牡蛎肉泡上，干贝泡上。 让米罗抱了一罐鱼酱送去灶房，大米，干面条，面粉果蔬拿上。汤只能做海鲜汤，让米罗炖上汤，一锅开始煮牡蛎，一锅做米饭。自己准备做第一道菜，薄饼鱼子酱。 蒸米饭的方式已经引起很多人关注。相信不久这种做饭方式一定会广为传播开来。这又是厨届一大创举，就是美食家们都将他记录在案。 先和了面去拿鱼子酱，鱼子酱还很新鲜，口感粘稠，带着弹性，微微有一点咸味。这才是真正的鲟鱼的鱼卵！不光她这样尝了鱼子酱，冰兰发现，那些厨师对一些新鲜食物一样亲自在尝试着。 米饭出来后，冰兰才去烤她的小薄饼，等米饭温度降下来在木盆里开始用调出来的寿司醋搅拌米饭，混合上烤出来的紫菜碎，握出一个个小饭糰，上面点缀上鱼子酱，冰兰尝了一个，味道还算不错。 她一样给米罗一个，米罗吃饭嘴里露出惊喜表情。薄饼出来，温度降下来后，不大的小薄饼上面刷了一点蜂蜜，再铺上一层厚厚的鱼子酱。寿司饭和薄饼鱼子酱摆了样盘，其余码在两个大盘子里，第一道完成。 第一道菜，冰兰让人送上去。马蒂诺没想到有人这么快就用上了鱼子酱，他先尝了一口饭糰，那是什么感觉？带着酸甜度的米饭首先刺激了你的味蕾，上面的鱼子酱又很快将你带到另一个世界。两者最终的融合让你不由自主咀嚼吞食。 还想再吃！下手却是另一个，每人只能吃到一个。另一个却是另一种感受，他就知道这种美食一定会找到更好的吃法，而不是一勺勺那么咽下去。一口香槟，加上这样的鱼子酱，人生还追求什么？ 两位美食家一样发出赞嘆，鱼子酱在这一刻后成为贵族的新宠。 马蒂诺破天荒地给了满分，不光是他，别人一样给了满分，斋戒日还发愁吗？ 那边卡玛尼奥拉哈哈大笑着，问是哪位厨师的杰作，一听说是卡罗小姐的，赞美之声更是尤甚，他忍不住要去看看，看那位小姐是怎么做到的。 亚当斯在附近早就听出这位僱佣兵队长的意思，那就是想要兰.卡罗去做他的情妇。怎么能？那样有才华的女人给他做情妇岂不是罪过！ 看到僱佣兵队长出去，他也跟了出去。冰兰开始熬制海鲜汤了，没什么创意，与大家熬制的一样差不多。只要别出差就好，现在她在想怎么做第三道菜，第三道一般做面，或者米饭面包之类。 第928页 第516章 女大厨 13 稍作考虑, 她决定做海鲜炒饭卷饼，扇贝肉, 鱿鱼丁, 鲜虾肉丁，与熟的鹰嘴豆和胡萝蔔青椒丁搭配上米饭橄榄油翻炒, 放入薄薄的面皮中压实包裹，再切成段抹一点酱汁，撒上白松露碎屑。想想应该很美味。 冰兰正全身灌注做着，眼前一黑, 太严就看到昨天新来的那个男人站在眼前看她。 「先生, 你挡住了我的视线, 这样会影响我」 「对不起卡罗小姐，我实在是忍不住想过来看看你，你做的食物实在太美味！」 「谢谢先生, 但还是请您离开一下, 不然会影响我的情绪」 「哈哈, 我马上离开，这么说卡罗小姐很在意我了！」 怎么来了一个自大狂！冰兰低头继续做事, 卡玛尼奥拉自以为女士羞涩，哈哈哈笑着离开了。 冰兰大好的心情被破坏，一旁的米罗两眼是愤怒地。 亚当斯远远看着，见卡玛尼奥拉离开了, 便回到大厅, 这事还是等比赛结束再说。 冰兰的第二道汤中规中矩, 第三道副菜倒是让很多人再次惊喜，薄如纸的饼皮里那紧实的饭知道是什么，却不知道原来搭配起来味道如此鲜美。被切成一段段的饭卷一口正好一个。 米饭紧实，带着海鲜和蔬菜的味道，人们控制不住自己嘴巴咀嚼着，能留住的只是那忘不掉的味道。真是太好吃了！相对那些早就吃腻了的烤鱼烤虾，这简直就是上帝给他们的圣餐！ 「大师，您看她里面是不是加了其他东西，单单这几种东西出不来这种味道。」梅西斯布哥问道。 「是的，里面应该还有海鲜浓汤的味道，但这味道很特别，我从没尝试过」马蒂诺沉思着，一次吃这么一点实在是很难受。等比赛结束一定让那姑娘给自己做一大盘子！ 这次上来的菜五花八门，有几个一样用了大米，做的海鲜饭，还有做的海鲜面，众人觉得自己这个斋戒日过得太有意义了，很多人都在记录着那些菜，回去让自己家的厨师学学。 人们期盼的主菜陆续上来，冰兰做的还是饭，鱿鱼包饭，搭配了一个蜜汁鱿鱼卷，本来冰兰想做香煎鱼，或烤鱼着，没有辣椒，最后还是放弃了。 「她这是要跟米饭槓上了吗？但是我很喜欢」马蒂诺慢慢吃着蜜汁鱿鱼卷，有蜂蜜的味道，还有鲜虾鱼肉洋葱的味道，还有某种香料的味道，外面那些应该是紫菜烤熟的碎屑吧！他觉得这姑娘应该是大海边长大的，长居内陆的人绝做出这样的海鲜饭。包饭里要是加上火腿丁是不是更美味？ 周围看众早就垂涎三尺了，吵着也要尝一下那些美食，公爵与评审们商议后决定选出一些金牌菜让厨师做给众人。后面的甜点只能取消。厨师累一些，但可以平息众怒，公爵愿意为之。 冰兰没想到自己的三道菜都被入选，好在都是米饭。她的菜能入选不少她做的有多好，而是这个时代还处于黑暗料理时代。冰兰没去做那么讲究，那么精细，就这样足以征服这些人的胃口。 公爵便让他的厨师们帮着做米饭，有的过来帮着做薄饼和处理鱿鱼。冰兰只负责料理炒饭就行，就这样没有一个好的体力一样会趴下。 做好的饭糰被一盘盘端进大厅，一口一个，做的总也不如吃的快，好在限量，后面还有。 隆巴蒂的菜没有被选中的，过来帮着冰兰做卷饼，众人一直忙碌到中午才算结束。 冰兰和安德鲁斯顺利进入决赛。忙完冰兰才知道，安德鲁斯有两道菜入选。煎熏鱼和盐焗多味虾。他将虾做成了几种口味，可以说是一大创举。 亚当斯将听到和猜到的告诉冰兰：「你要小心那个卡玛尼奥拉，他在打你的主意。那傢伙的名声像他打仗一样令人难以接受。」 「谢谢，我本打算比完赛就离开，这次我就离开的更远一些」能走谁愿意留在这里？她只想在这儿弄个身份。最好是爵位？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买到？ 亚当斯激动地告诉他们，「由于这场比赛，美食家们决定将我们每餐上菜的顺序和礼仪系统化，甚至他们都做出了菜单。入选的菜都会额外得到一笔经奖金，卡罗小姐，这次说不定你会发财了！」 「难道我的菜都入选了？」 「差不多吧！你已经有了很多拥护者了，他们都喜欢你的菜」 真是意外惊喜！在这个吃货的世界，做美食说不定就能发财！这个消息同样让隆巴蒂和安德鲁斯振奋。 中午冰兰便去找公爵，能不能将她的身份证明落实，「如果有人出售他的爵位或领地，我愿意用获得的奖金去换取」 「那将是一大笔数额，如果这样，鑑于你对公国的贡献，我到是有个主意，你如果进入前三名，将获得两百以上的金币。我在热那亚有一个农庄，位于帕尔玛边界，大约一百尤特拉姆（中世纪时期罗马土地单位，大约相当于12.5亩）土地和山林，那里是最好的猎场，还能种一些庄稼。两百金币，你觉得如何？」 「那您能给我一个什么身份？」冰兰不知道物价，两百金币应该很不少了吧！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农庄。 「兰.卡罗爵士何如？终身的，不世袭。前提是你进入前三名，并将你做的菜教给我们的盟友，这是我答应他们的，否则你要为此支付一千金币。」 「愿意至极」弄个爵士也算贵族了，以后慢慢来。至于教那些厨师也没什么。但是自己弄出来的海鲜汁不能白送。 第929页 「殿下，菜我可以教，但是有一道调味的海鲜汁我要拿来换一些钱华，不然以后我怎么生活？」 「你想要多少钱？」 「一家五十金币，没有那海鲜汁，今天做的菜全不对味道」 「好，我会跟他们说，五十金币物有所值！」 两个人谈完交易，冰兰休息了一会儿，下午四点准备最后异常比试。 十位厨师并排站在大厅，休息后的人们精神百倍，都等候着最后的盛宴。冰兰看到那些熟悉面孔紧张兴奋地注视着她，给她加油，冰兰报以微笑。 外面推来一辆大车，车上蒙着一块巨大苫布。马蒂诺带着众人出来，苫布掀开，一条三米长，深蓝色嵴背，带着伤痕的鲔鱼出现在人们面前。 马蒂诺激动地上前抚摸着大鱼：「看到了吧！这就是你们今晚的食材，用它给我们做你们理想中最完美的美食出来！每人最少出三道不同的菜品，配料就那些！」配料的上午剩下的，量很足，足够他们用。 评委再次强调新规则，送餐顺序：餐前头道菜，汤菜，主副两道菜，餐后小食或者一点甜点。这些无聊的人们在研究吃的方面很有能力。也就是每人还是四道菜，加上最后的甜点什么的就是五道。 蓝鳍鲔鱼，也就是金枪鱼中的极品。因捕捞难度大，肉质鲜美，对人体有诸多好处备受人们喜爱。尤其以生吃鱼片的日本人更是将其发扬光大。后世经常拍出天价，更使得人们对其趋之若鹜。 以前冰兰吃过用它做的寿司，也自己尝试过。总之这种鱼味道之鲜美让人无法抵抗。人们贪恋他也是后来的事，估计现在人们对它兴趣不大，看那些看客的态度就知道，很多人是嫌弃的。 也是，这种鱼做不好吃味道就是不好，还容易腐烂，那些伤口处已经有腐烂迹象，这还是冬季，要是夏季早烂透了！鱼个头那么大，运输不便的时代吃都会吃到臭！ 再次熬上牡蛎蒸上米饭后冰兰才去选金枪鱼的鱼肉。金枪鱼各部位不同，脂肪和肉质也不同。一块横切割下来的金枪鱼身体鱼肉包括了嵴背，中腹，大腹三个部分，嵴背肉质偏硬脂肪少，随着脂肪的增加口感也在转变，开始细腻起来。脂肪最多的是大腹部分，也就是鱼的腹部，前腹中腹比较贵，嵴背肉却是鱼身中间的最好。 鱼的内脏被清除去了，有人在砍尾巴，有的人在分解鱼身。 「卡罗小姐看上哪里了？我来且给你。」身边传来那道讨厌的声音。 「谢谢，我还没确定！」怎么哪里都有他？就不知道别人讨厌他吗？ 分割鱼身的厨师可能因为刀不够锋利，鱼还在解剖着，卡玛尼奥拉将那人一推：「让开！」他将自己的刀插进鱼的后背用力一拉，鱼背被分割开，人们惊嘆刀的锋利！男人嘴角露出得意微笑。 马蒂诺让他顺便将鱼分解了，于是鱼的头部和尾部被切割掉。鱼身横切成一条条，每条都有十几斤重。冰兰拿了一条没伤口，中腹靠前的一条和两块下巴，拿肉的顺序是按上午比赛结果排序，冰兰排在第一位。 根本没用冰兰动手，卡玛尼奥拉已经命人接过去送到冰兰位置。想追过来的卡玛尼奥拉被众人拥着进入大厅等候。 回来用布将那条鱼肉擦拭干净，去皮分割成三块。两块下巴腌制起来一会儿盐烧。做寿司后世採用鱼肉熟化后才用，眼下条件不允许，运输过程就当熟化吧！ 冰兰在考虑要不要做寿司？她用弄出来的耗油汁与鱼酱里面的汁加上一些老头弄来的瓶瓶罐罐里面觉得味道好的慢慢勾兑出她认为比较能接受的调汁。她的味觉很敏锐，知道里面加什么能使调汁更鲜美。 切了一条中腹腌渍后尝了一下，算是能接受。她的嘴巴能接受的食物在很多人嘴里算是美食了！ 看到那堆蔬菜里的辣根后更有了信心。产自西西里的辣根味道浓烈，刺身上抹上一点，味道更为满意。米罗看冰兰一块块吃生鱼肉，好奇却不敢问，直到冰兰让他尝一下能不能接受。 生的食物看在米罗眼里是可怕的，那会不会让人生病？冰兰让他吃，他不敢违抗。吃下去却没想像中的腥味。米罗点点头说好吃，但让他吃第二块时还是拒绝了，他心里那一关不好过。 第517章 女大厨 14 冰兰没勉强, 让米罗将一块大腹肉用木槌锤成鱼泥, 她做的第一道菜是金枪鱼做握寿司，三部分鱼肉都切了一些, 颜色由深到浅，寿司饭配上一片抹了一点点辣根的金枪鱼片, 上面刷上一层酱汁，做了一个装点样盘，剩下的装了满满两食盘吩咐送餐。 鲜红的生鱼片由深到浅码放整齐, 加了点缀的样盘更是引人注目。人们的视线随着托盘投向大厅。那是什么？生鱼片吗？怎么能吃生的鱼片？会不会得病？众人纷纷议论。 赤身切成小块加味汁橄榄油腌渍, 准备烤紫菜，那边鱼绒好了后，冰兰进行调味。第二道菜让上后, 她在鱼骨汤里做出一个个鱼绒小丸子，汤锅出炉。 金枪鱼的鱼尾就被人丢弃在那里, 冰兰让米罗取来, 正好做烧鱼尾。一会儿混着米饭吃。 用橄榄油浸泡腌制的金枪鱼丁, 配以烤制的紫菜，砂糖, 一点寿司醋和刚调至好的酱汁, 最后混合上鱼子酱做成扮饭。旁边放上一些拌蔬菜，第三道菜也出炉了。 主菜便做盐烧金枪鱼下巴, 带着月牙骨的下巴肉, 肉质细滑, 脂肪含量高, 盐烧出来的味道更为鲜美。 第930页 她不知道大厅里很多人对生鱼片是不敢下叉子的，卡玛尼奥拉第一个拿了一个送进嘴里，大呼好吃，旁边人心里骂着野蛮。还是将其放进嘴里，因为他们尝过鱼子酱饭糰味道就不错。感觉上这个也应该不错。 果然，吃进去的人没有抵挡住美味诱惑，纷纷再次拿第二个。这次上来的多，每人分到两个是没问题的，可是旁观者不干，抢去一盘品尝。 除了冰兰用生鱼片，别人没人敢用。安德鲁斯将入味的鱼片在汤里滑了一下断生，再用青椒片拌的，一个烤鱼排，一个鱼肉小馄饨。隆巴蒂像烤牛排一样烤的，他还用于肉做了方形饺。 等大家一上餐，几乎差不多，唯独冰兰的独树一帜！ 汤几乎都是海鲜汤，清汤浓汤纷纷登场。细腻的鱼丸深受女人们的喜爱，一大盆呢，看客们都能分到。 看到米饭，所有人都不用猜那就是冰兰做的。金枪鱼拌饭？一大盆! 盐烧鱼，烤鱼排，煎鱼排……真是一场鱼的盛宴，没有让谁嫌弃，这已经让它们很满意了！随着里面的热情，鱼身上的肉再次被分到各个厨师手中。 冰兰的苹果派最后出炉，没有黄油，只能用油酥代替，好在效果还可以。又是几个托盘，给隆巴蒂等人留了一些。刚将最后一道甜点送上，比安卡便跑来。 「这次你一定赢了？」 「为什么？」 「我看到他们给你打分都是很高的」 「谢谢小公主，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 「你的鱼丸，还有这个苹果派」 冰兰将苹果派送给她一些，让米罗继续做鱼绒。「你真的要走吗？」小公主吃着点心问。 「嗯，去找更好的食物，回来一定带给你」 「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你有自己的地方吗？」 「那个庄园就是我跟母亲的」 「好吧，只要我回来就来找你们」比安卡一样可怜，私生女没有地位可言，就是继承父亲的爵位都是受人非议的。 冰兰接到增加寿司和苹果派的通知，巨大的金枪鱼就这样被人们吃的只剩下骨头。 晚宴一结束，安琦太太早早就将冰兰拉去洗浴更换衣服。衣服是玛丽亚太太让人做的，就是为了这一时刻。宝蓝与纯白的完美结合让冰兰大放异彩，玛丽亚将一条镶嵌蓝宝石的项鍊给冰兰戴上，丽莎给她做了一个发型，站在那群贵妇面前一点不输于她们。 只是卡玛尼奥拉的出现破坏了冰兰大好心情，「卡罗小姐，能不能请你去跳舞？」 「抱歉，队长先生，我已经很累了，实在是抱歉」 「哦，没关系，我已经向公爵殿下说了我的诚意，卡罗小姐，您愿不愿意明日跟我离开这里，去我的庄园？」 「她不能去先生，卡罗小姐已经答应马蒂诺大师跟他去法国」安德鲁斯换上一身合体的礼服出现了，身边是亚当斯。 「呵呵，原来如此，我希望卡罗小姐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鄙人非常期待」 「谢谢队长，我已经答应大师了」 卡玛尼奥拉绅士般地离开了，带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最后斜了一眼安德鲁斯。亚当斯吹了一下口哨，「真是无耻啊！」 「明日跟我们一起离开吧，我跟马蒂诺先生已经谈过了，他邀请我们一起去法国将这次比赛的一些菜品整理出来。 大师和两位美食家想写一部关于美食的书籍，他们将就餐的礼仪和菜品分类顺序再细緻明确出来，行成固定模式在贵族中推广。那将是一项重大变革，具有历史意义，我们的名字也将出现在书中。」安德鲁斯很显然是激动地。 「公爵的意思是让我将这次的菜教给一些家族城邦的厨师，这是我与他达成的协议」 「需要多久？」 「大概三两天吧」 「我们等你」 宴会一直进行着，最高潮时十名厨师站在最前面接受受封。 冰兰有种站在聚光灯下的感觉，他们下面就是一群衣着华贵的贵族们。冰兰作为唯一女性备受瞩目。 伯爵先致了开场白，最后马蒂诺代表评审宣读了比赛结果，「经过三天的努力，我们评审团评出金牌厨师奖获得者：兰.卡罗小姐，奖金三百金币。银牌厨师奖获得者：安德鲁斯.马力诺先生，飞利浦.比安奇先生，奖金两百五十百金币。铜牌厨师奖获得者：托马斯.普瓦图，卡萨怕.隆巴蒂…….」 听到隆巴蒂名字后，冰兰便没去听下面谁谁谁了，总之她得了三百金币，呵呵呵，自己在这个时代居然在美食上成功了？接受了诸多道贺，冰兰又明白一个事实，厨师在西方是被人尊敬的，尤其你取得了成就。 公爵再次宣布了一个消息，「卡罗小姐从今日起将成为兰.卡罗爵士，她将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 随着公爵宣读结束，冰兰从此成为一名贵族了，尽管爵位是最低的那个爵士！总比骑士高一级吧？ 贵族一贯喜欢通宵狂欢，公爵将前三位厨师和马蒂诺，两位美食家以及相关的家族城邦聚在一起讨论传授菜品诸事，学可以，那需要付出代价，一切用金币结算。 冰兰很大方地答应各方要求，一家五十金币，所有菜包括酱汁制作。对于贝拉家族，波吉亚家族，杰罗尼奥家族，冰兰是免费的，因为他们为她能获自由作出过努力。只是这次比赛没看到斯夫尔扎僱佣团。 第931页 入选美食书籍是菜额外获得五枚金币，冰兰又发了一笔小财。 卡玛尼奥拉却要求冰兰去他的庄园去教，因为他没带厨师来。「我会付给你多一倍的价钱」 「抱歉队长先生，我没空，但是我会委託隆巴蒂先生负责教您的厨师如何？」冰兰不想羊入虎口。 「公爵殿下，你以为呢？」卡玛尼奥拉将球踢给公爵，你的厨师你说怎么办？公爵是很为难，他不想得罪新的同盟，只能得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冰兰。 「卡罗小姐，卡玛尼奥拉先生的庄园就在罗马涅区，你们的庄园离的很近。这真是缘分！难道你不想去看看你的庄园？去我们的僱佣兵队长家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既然出游倒不如过去看看。」公爵语气平和，眼里却含着命令，不容违抗。 卡玛尼奥拉开心笑起来，「原来我们已经成为邻居了！太好了！」 冰兰一点不高兴，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退了那个庄园！公爵说了，冰兰就确定了公爵的态度。她要的就是态度，这关系到以后她的态度，只是现在还不能得罪他。安德鲁斯道：「我可以跟您一起去，队长先生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欢迎各位到鄙人庄园做客，我或许可以向先生请教一下剑术！」卡玛尼奥拉倨傲地道，他轻蔑这些弱鸡，想跟他抢女人那就用男人的方式决定！ 卡玛尼奥拉的意思很明显，安德鲁斯脸色涨的通红，这是对他的挑衅。马蒂诺安抚住弟子，话题转向其它。 「老师！您没听出他这是对我挑衅吗？」等回到房间安德鲁斯气愤道。 「难道你想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吗？你们两个决斗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死！这样你不但保护不了卡罗小姐，也要枉送你的性命。 他是僱佣兵队长，就是公爵都要敬他几分，我们又能如何？眼前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离得远远的，或许还有希望。」 「难道我们只能逃跑吗？」安德鲁斯是痛苦地，他第一次想爱一个女人，没想到就遇到困难。 「孩子，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走一步看一步！」 第二天很多人走了，出来太久不少所有人都很闲，卡玛尼奥拉也走了，留下两名护卫，走前强调会在他的庄园恭候等等，威胁恐吓的疑似居多，胆小的人真的会害怕，那毕竟是有名的僱佣兵队长。。 冰兰利用了三天时间做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美食老师，将自己参赛用的汤汁酱料，寿司醋和酱汁一一教明白，至于做饭，有了基础东西便很容易被厨师们学会了。厨房少不得一通糟蹋。 不得不说西方做事的严禁，尤其两位美食家，让冰兰将各种搭配精确到了多少马克（此时马克是重量单位），多少勺子，甚至熬制时间长短多少。这让冰兰费劲不少心思去琢磨用料单位问题。 美食家们同样遇到很多问题，就语言上义大利地区说义大利语的并不多（这里的义大利语指的是佛罗伦斯和罗马涅地区语言）。大半部分在说自己的方言，每个区都觉得自己方言纯正，对食物食材称呼各异。 「我们要用通用的义大利语书写，食材统一翻译成通用称呼。」美食家和大师做出同一决定，通过一本书让所有人了解一个统一的世界，一个统一美食的世界。或许他就能影响到很多人用同一称呼去称呼那种食物。 第518章 女大厨15 饮食统一, 称呼统一, 标准统一, 美食家突然有了灵感, 他们觉得自己在做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一件有利于千秋后代的大事。真正美食应该在义大利，法国依旧一团糟。他们觉得回不回去已经不重要了。 美食家的想像感染了诸多人, 那么还等什么？既然写美食就少不得各地方的特色，一场特别的讨论讲述开始了。美食家们记录补充着来自各地厨师知道的食物及其做法，这样本来要离开的人们继续留下来。 饮食关系到贵族的大事，很多人将这一时刻记录下来, 此事被人津津乐道很久。 他们是贵族，他们希望自己餐桌都按国王大臣家一样有着高贵的礼仪。上菜的程序, 生活就应如此一丝不苟，完美无瑕。 但也有人提出人在食物面前是平等的，不应该分出阶级。他们对野鸡, 天鹅, 牛肉，鳗鱼等只属于贵族很不认同。还有对美食家提出美食一样属于平民，希望他们为平民写一部书。那些代表自己邦国地区来的厨师也有想法, 我们的地方特有的食物就应该一直发扬, 我们也要为自己写一部书。 总之这次比赛产生的效应是深远的。人们已经将桎酷很久的制度观念都打开了，他们迎来另一个广阔的世界。 冰兰数数自己的金币，八百三枚金币, 不是所有城邦都愿意付出五十金币学那些菜, 尤其美食家们决定出书以后, 他们只需等待一段时间。还有几个免费的，所以冰兰的收入大大缩水了。加上自己获得的奖金不过八百多金币。 按现在物价算，算是小富！据说一辆马车配上好马需要一百金币，两百多金币还能买下一个小庄园，能买一群羊。总之这些足够她消费一段时间了。 比安卡和玛丽亚他们离开了，尽管公爵很不舍。玛丽亚坚持，公爵只得放他们离开。 冰兰等人随即也离开了。那些厨师们等着回去，盛宴终于落幕。 「我们真的要去卡玛尼奥拉的庄园？」亚当斯没有离开，他没有正经事做，每年拿到一笔年金，然后是各处消费。 第932页 「去！正好我们整理一下最近记录的东西，东西太多，我们需要花时间，有吃有喝为什么不去？」老头子说道，他喜欢路上旅行，尽管马车让他很不舒服。 罗马涅与米兰相邻，冰兰用两百金币买下公爵的庄园成为兰.卡罗爵士。 有了身份自然要有与之相配的车马，只是她实在不敢恭维这种马车，简易不舒适，但没办法。一匹马的只能自己驾驭，最后冰兰花费了两百金币买了两匹马拉的带硬顶车厢马车。马纯黑据说是西班牙马，六岁，是少有的好马，所以价钱会这么贵。 冰兰的钱包一下子缩水不少，马车依旧不满意，为了出行只能凑合，别人都这样用着，她能说什么？米罗少有地开口求冰兰带着他，他要给她赶马车。 这个经常被冰兰忽视的傢伙第一次可怜巴巴求冰兰。自己还真需要一名车夫，她去见公爵，一名僕人，厨房里的帮工，公爵将米罗正式给了冰兰。 「你还有什么亲人？」 「他们死了，死在那场瘟疫」 「好吧，给你自己买几件衣服和鞋子，我们会在路上走几天，不想生病就让自己暖和起来」冰兰抓了一把银币给他，倔强的男孩跑了，欢快地跑了！ 跟来的安德鲁斯和亚当斯不禁失笑，「或许你得到了一个很好的僕人」 「或许吧，我更希望他成为一名厨师」 「你的性格很特别，走吧，你还想买什么，我们陪你」 冰兰是想自己弄了一些保暖的东西，这种马车看着好看根本不暖和。好在这里的冬季还没到零下，厚披风是需要的。身上的都是公爵提供的，东西也不错，她还是想自己置办一些。 米罗回来将自己打扮一新，外面也穿上一件黑色披风，带了帽子，有些侷促问看冰兰。 「很好，再买一副皮手套，那样你的手不会变得粗糙」厨师的手一样重要。 马车整装出发，身边多了两名护卫，漫长颠簸的路让整个路途很难熬，冰兰没想到的是会在路上遇到刺杀，而且目标就是她。 四百里地中途是一定要休息的，旅馆是他们最好的选择。这天夜里冰兰就被什么响声惊醒，随后有人从窗户进来，黑乎乎的看不清，但那人手里的刀她看得分明。 对方目标就是床上的她，冰兰等那人一靠近，一脚就踢在对方胸口。对方怎么也没想到冰兰睡觉警觉，更没想到冰兰的力气那么大！砰的一声，黑衣人跌出去老远，差点吐血。 屋内传来冰兰的呼救声：「救命啊！有人杀我！」 不喊救命两个护卫干啥吃的？窗外另一黑衣人没想到出了变故。杀一个女人居然没成功！真是笨蛋！他也跳进窗户，冰兰穿着睡衣手里抓了一根木杖看着进来的人。门外已经传来脚步声。 「救命啊！」冰兰喊着，木杖已经朝着对方胡乱打去。对方笑了，就这样的女人胡安居然没得手？一刀迎上，木杖断裂。男人正想顺势一刀结果了女人。没想到对方却以最快的速度闪开，剩下半截击在男人腹部。 男人一疼，冰兰已经跑到另一边，门被人从外面踢开，两名护卫和米罗跑进来。此时屋中两黑衣人已经站好，一个朝着门口进来的人砍去，一个朝着冰兰杀去。 冰兰慌乱地躲闪着，不管黑衣人怎么砍，那女人仿佛都能躲过去。黑衣人大急，这哪里是暗杀，暗杀成了刺杀，越耽搁人会越多！ 两名护卫缠住黑衣人，米罗钻进去，拿起罐子朝着杀冰兰的黑衣人砸去！人顺势跑过去抱住黑衣人朝着冰兰喊道：「小姐，快跑！」 黑衣人大怒，拿刀朝着米罗刺去，冰兰抓起凳子一头砸向黑衣人，黑衣人为了躲闪凳子只得放弃米罗，用刀抵挡凳子。人被米罗抱住躲闪不开，不然他也不会用刀去阻挡凳子。将凳子隔开，黑衣人用力甩开米罗，他的力气很大，一下子将米罗摔在地上。 两个护卫这时将另一黑衣人制住，一个人按倒黑衣人，一个人想过来。外面门口安德鲁斯和亚当斯焦急地喊着僕人去叫巡逻，他们什么也干不了。 已经愤怒到极点的黑衣人没对付了一个女人一个半大小子！手里的刀噼向过来的护卫。冰兰一把将米罗拉起来朝墙角躲去。黑衣人应该有些本领，这一刀伤到了护卫，护卫后退，黑衣人冲过去去对付另一名护卫，试图解救同伴。 冰兰拾起凳子又朝黑衣人砸去，加上两名护卫的还击，黑衣人终于倒下。倒下依旧不明白，他们两个人怎么就没杀了一个女人？ 接下来的事就不用说了，巡逻队将人带走去审问，他们在旅馆停留了一天等消息。最后的消息是两名黑衣人在监狱被人救走了，还真的可笑的厉害！ 护卫的伤势不严重，小客店环境糟糕，一行人上路。他们分析那两名刺客，亚当斯嘲讽地道出是教会杀手，「教会养了很多这样的杀手，专门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尤其针对异教徒和背叛违抗他们的人。 卡罗小姐能被他们盯上应该还是女巫事件，被教会审判定位死刑的人绝不能生！你的存在就是对教会威信的挑战。卡罗小姐，以后你的日子怕是不能安生了，我建议你离开本地，或者去更远的地方」 「难道就没别的办法？」安德鲁斯问。 「去某个有实力家族做厨师，不然再回公爵的城堡，只要不出来是安全的」亚当斯在家族经历的多了，见识更多，他的建议是最好的。 第933页 「我出海，跟着商船去香料产地看看，或者能得到意外收穫」冰兰道，被教会盯上可不是好事。让她躲在某处这不是她的风格。 马蒂诺告诉她，大部分香料来自遥远的东方，只有那些阿拉伯人才能历经千辛万险将香料带过来。陆地通道几乎被那些人掌控，很多人试图通过大海找到那里，不过很遗憾，到现在都还没找途径。出海的人九死一生，一般都是死刑犯跟船走。 也就是大航海时代刚开始？冰兰有些小激动。此时人们获得香料途径是阿拉伯人从印度等地带到欧洲。这也是为什么威尼斯成为香料集散地的原因，也为什么威尼斯商人暴富的原因。 再有就是一些航海船只从北非等地运过来的，但香料品种数量都很有限。 亚当斯和安德鲁斯同样不贊成她这样冒险做法，即使躲过卡玛尼奥拉的纠缠，怕是逃脱不了大海是厄运。 马蒂诺的旅行都是在欧洲，马车太慢，即使他用尽全部生命也只停留在欧洲。 冰兰决定是不会改变的，「米罗，你愿不愿意跟我去冒险，可能我们会死在海上？」没人的时候冰兰问秘罗。 「非常愿意，我的小姐」 「那好，我们离开这里，只有我们」 「是的小姐」米罗眼里蹦射出火花，他要跟小姐去冒险！ 冰兰上路后开始设想出行路线，将马蒂诺手中的地图要了一份，她首先要去的应该是热那亚，那边船运发达，或许就能找到一艘去西班牙的商船。 按行程他们明天就要进驻卡玛尼奥拉的庄园，晚饭，冰兰煮了一锅热饮，薄荷叶加糖。这晚众人睡得都很熟，冰兰换上一身男装叫起米罗，马车只能放弃。 深夜两匹马沿着大路径直跑起来，寂静的夜里格外响彻。一夜的奔波，黎明两人找了一个农庄进去弄点吃的，休息了一下。随后继续走，他们离着港口已经不远了。 两名护卫是第一个醒来的，睁眼就感觉了不对，时间很晚了，该上路的人都已经上路。 「叫你们三次了，别人都已经上路」客栈老闆过来道，问他们吃不吃早饭？ 两个人马上觉得不对了，急忙去找其他人，那几个男人都在，唯独不见了他们要保护的女人和僕人！ 第519章 女大厨16 这是严重的失职！两护卫去看车马, 车还在, 马没了，跑了？ 「那俩人什么时候离开的？」 「半夜里吧, 说是提前赶路」看马棚的男人道。 此时马蒂诺等人已经看完了冰兰留给他们的信，他们走了，去想去的地方，安德鲁斯很失望, 亚当斯将手拍在兄弟肩头：「你要想去就去, 不过我不会去, 他们是去冒险。拿生命去赌博」 安德鲁斯木呆后摇摇头苦笑：「我什么也做不了, 面对刺客我是那么无能为力！」 「别难过，你有什么打算？我想我应该回家族学点什么了」 「跟着老师吧，他年龄大了，身边需要人照顾」 两名护卫过来打听那两人去向, 结果一无所获，他们任务是带着兰.卡罗回来，人没了只能去找去追，去汇报。 冰兰和米罗中午到达热那亚港口，那里停泊着无数大小船只，高竖起来的桅杆林立着，码头上各类人传流。冰兰让米罗去牲畜市场将两匹马卖掉，自己去找能去英国, 葡萄牙的商船。 嘈杂的码头上, 清瘦少年在各船之间行走询问。向西去马赛的多, 毕竟路途近。 「您的船要回阿拉贡吗？」 「是的，你有什么事？我们不缺船员」对方看冰兰身体太多单薄道。 「我和我的僕人想去葡萄牙或者英国旅行，我会付您报酬」 「一人十个金币」 「我需要一个独立房间」 「成交」对方没想到自己狮子大开口，对方居然愿意，「我们还有三天时间开船，希望您准时到」 三天！时间有些久，冰兰只好去其他船询问，船老闆一看是生意要黄，在后面喊道：「八个金币，看在上帝的份上我让你两个！」 冰兰还是继续走，最后后面喊到了五个金币。身边穿着骯脏衣服的流浪人用眼四处寻找着食物，哪怕那些烂掉的鱼虾，穿着水手服的法国人，义大利人，犹太人，阿拉伯人装卸着货物。 一群人吆喝围观着两个青年角斗，她在牲畜市场找到了米罗，米罗正与一个男人谈着什么，两匹马依旧还在。 「米罗！」 「先生」 与米罗谈话的男人看向冰兰，微微点头。 「先生，这位先生想要一匹马，可是他只能给六十金币，我说最少七十」男人长得样子有些丑，眼睛很锐利，腰上带着武器，像是军人，或者僱佣军。她买的时候八十金币买的，七十已经降价了，六十是少一些。 「先生，我这两匹马都是六七口的，纯黑无杂毛，属于上等马，七十价格已经很低了，我不能赔太多！」冰兰对男人道。 「我身上只带了六十金币，实在抱歉，只是你的马很好，我很不想错过」男人语气和气，让人不讨厌。那人又道：「你们卖马是想离开此地吧？如果你们六十金币卖我一匹，我可以帮你们找离开的船。有些船上有强盗小头，恶棍死刑犯，我会帮你们找一艘安全的」 「好，我们想尽快离开」如果这样，十枚金币还是值的。 第934页 「斯福尔扎先生，您有什么事？」冰兰主僕被男人带到一艘大船上，船主上来问。看来两人的认识的。 「我两位朋友想去阿拉贡（后来的西班牙东部）一带，我记得你的船经常去那边」 「是的先生，这次我们去丹吉尔，会路过阿拉贡国」 「我们就去丹吉尔，两个人需要多少费用？」冰兰道。丹吉尔也是一个香料集散地，位置在摩洛哥北部。与葡萄牙隔着一条海峡。她向人打听过，以前在休达城，后来被葡萄牙占了，摩洛哥人将香料集散地就搬到了丹吉尔。 「四个金币足够」 「你们觉得如何？」斯福尔扎问冰兰两人。 「很好，船什么时候走？」 「明日一早」船主道。 「那好，我们跟您走」冰兰付了四个金币给船主，「我的马能不能带上？」 「那还要三个金币，要知道马很占地方，而且他们需要人餵养」 斯福尔扎让他们考虑一下尽量不带马，一路太远，马会晕船，有些马受不住会死在中途。而且过去马会不会适应那边气候也不一定。 有道理，「您姓斯夫尔扎？穆奇奥.斯夫尔扎先生您认识吗？」 「他是我父亲」 「我认识您父亲，并得到过他的帮助，没想到今天我又得到了您的帮助，那么两匹马我都送你，这是我承诺要报答您父亲的。这一走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请不要拒绝。」还真是巧合！ 「谢谢，我很需要马匹，只是手头紧张，我接受您的好意。您告诉我，您的名字，好让我记住，有机会或许可以为您做点什么。」 「兰.卡罗」 冰兰带着米罗在岸上备了一些吃用，他们会在马赛和巴塞隆纳靠岸补给，沿路冰兰决定尽量吃自己的。她买了很多面，义大利干面。火腿，各种能放置的火腿。葡萄酒，大麦酒，出海的人经常用酒当水喝。喝不起贵的只能喝便宜的。可惜买不到松露，那些东西控制在贵族手里。 迷迭香，百里香，牛至，橄榄油都是这里的特产，冰兰让米罗将买的东西送去她的房间。自己还可以作弊多买一些。辣根是西西里的特产，像这种东西便宜的很。 此时卡玛尼奥拉带着人还在四处寻找冰兰两人，他去问了同行的那几人，结果是什么也没问出来。冰兰的新庄园翻了遍也没找到，最后快要发疯的卡玛尼奥拉将手下分派到各处去找。 港口当然不会放过，冰兰正在摊位买东西的时候看到两个像是再找人的人，立马警觉起来，自己还是太大意了。冰兰低头挑东西，等两人过去后才结算背着东西朝码头走，她要尽快找到米罗。 冰兰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那人去拿冰兰抗着的袋子，冰兰正欲抵抗，就听那人道：「你的身份不应该抗袋子」 怎么会是他？冰兰惊讶地看斯夫尔扎，斯夫尔扎道：「有人在找你们，因为我牵着那两匹马，就有人向我打听你们两人。我猜你应该遇到麻烦了。先跟我走」 「我的僕人怎么办？」 「等会儿我去找」 冰兰被斯夫尔扎带到一处铺子里躲起来，不长时间又将米罗找来，「你们晚上上船吧，等那些人离开了，他们正在海边搜船只。」 男人没问出了什么事，只是跟老闆说了声就离开了。 不久边有人上门问看没看到两个人，描述就是他俩的样子。冰兰感觉米罗更紧张，听着老闆说没看到，不知道。来人走了，继续下一家。 还好没进来搜，真的进来她或许带着米罗进空间躲躲了。 本来已经临近傍晚，不久天色黯淡下来，外面声音慢慢稀少。铺子老闆弄了一小盆面汤和一根面包给他们。冰兰道了谢，铺子卖干海鲜，到处是腥臭味。 两人一直到深夜才被人叫出去，冰兰给铺子留下两个金币，随着来人悄悄上船。船在晨曦中起航的，没有风的动力只能靠人划桨起航，等到海上才张帆加速。船上大小两张大帆，三桅帆船为数很少。 离开热那亚，冰兰的心重新燃起希望，她想去跟着远航，跟着去探险。她不缺钱，只想过一种生活。或者找地方开一家餐馆，中欧好像就没太平日子，英国？ 海上无聊漫长的日子让冰兰想起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徒弟，她不想将米罗当僕人，或者徒弟最是恰当。 「米罗，以后我跟我学做饭吧！或许以后你会成为一名厨师，很有名的厨师」 「谢谢先生」 「好，以后我就是你的先生，先生在东方国家是教人知识技能的人。你要努力学」 「是的先生，我会努力学」 非常听话好学的好学生，冰兰就在船上开始教他从认识香料开始，认识字开始。他们学的是义大利语。她觉得他们还是会回来。船长埃里克是法国人，他们就跟着学学法国话，有葡萄牙语的就跟着学学葡萄牙语，起码常用的应该明白。 米罗就是一个好学吃苦的年轻人，其实两个人年龄差不多。按原主实际年龄，冰兰不过十八岁。米罗十六岁。 厨房里经常被两人弄得香气扑鼻，船长大副经常过来凑凑热闹。一听两人都是厨师，更是开心的不得了。也许美食是人与人沟通的最好桥樑，美食能给人带来最好的心情，这次航行就如埃里克说的，非常愉快！他们中途只是停靠了两个地方，用了半个月到达地中海沿岸北非一座不大的城市——休达。 第935页 船会在此休息一下，随后再去丹吉尔。刚一上岸就听说丹吉尔在打仗，葡萄牙与摩洛哥在打。冰兰感嘆来的不是时候，他们怎么打起来了？难道葡萄牙人要占了丹吉尔？这事完全有可能。 走不了了，冰兰和米罗便下来暂时留在休达。休达就是临海边的一座小城，连同入海一座岛屿，站在最高的山丘上就能看到休达全景。就是这么一个小地方，商铺居然有数千家店铺，只是很多都是无人的。 从街道商铺和各种痕迹都能看出此地曾经是多么繁华！小城有部分葡萄牙驻军，还有一些停留下来的商船，此地居民不多，他们很容易找到了客栈。一等就是一个月，她将店铺转了个遍，卖粮食，酒，香料的都有，就如其他港口小城，接待着往来船只补给休息，维持着城中人们的生活。 小酒馆里全是无聊的船员，喝醉了就开始打架骂人，角落里一名男子慢慢喝着手里的大麦酒酒，喝多了就趴在那里睡觉。冰兰看他这样已经有些日子了，「你好，可以坐吗？」 第520章 女大厨 17 那人看了一眼冰兰, 没理她, 接着喝酒。冰兰坐下，要了两杯葡萄酒, 葡萄酒价格贵，一般船员不会选它。 那人闻到了酒香，抬眼看了看，低下头继续喝。 「我请你」冰兰推过去一杯。 「谢谢」男人没客气, 端起来喝了一口, 看似很享受。 「你是哪条船上的？」冰兰问。 「圣路易斯号！」 「你们要去哪里？」 「随便哪里, 那是船长的事。你要去哪儿？」男人睁开醉眼问。 「想去冒险！」 「冒险？你？呵呵呵！」男人带着嘲讽和不屑, 根本不相信冰兰说的话。 「为什么不？我要去海上探险，去找新的大陆，或者还能找到一座黄金岛！」 「我劝你回家去做梦！那里谁也去不了，没有人能过去！」 「难道你去过？」 男人不回答, 而是喝酒，冰兰追问：「你们到了哪儿？」 「魔鬼诞生之地，人间的地狱」 「不明白！」冰兰决定离开，这人估计是疯子。 男人看她站起来要走，轻笑道：「怎么害怕了？回去好好在家呆着，没事就别跑出来了！」 冰兰翻翻那人，摇摇头，她应该去海边吹吹风。 「别理那人, 他神经有些问题」埃里克船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道。 「您认识他？」两人找了地方坐下, 冰兰给船长要了一杯香槟酒。 「认识, 他以前也是船长，带着一条船和几十名船员出发说是去找香料，没想到船遇到了风浪，除了他都死了。他抱着木桶飘到岸上，后来被人救了。」 「他去了哪里？」 「不知道，他们沿着海岸线走的，说是想去南面。南面会有什么？谁也没去过，都说那边很热，水都是开的」 「有人去过吗？」 「去过，有人去了就没回来，有人半路就回来了，再往南除了大海还是大海。陆地没有边际。」 「你们什么时候离开休达？听说丹吉尔不打了，双方停战了」冰兰问。 「这两天吧，看看风向，你们要不要跟我们走？」 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跟他们走，船出发，到达丹吉尔，经过一场战争，城市正在恢复。香料品种已经很多了，红花是摩洛哥的特产，据说二十万朵番红花才出一公斤红花。因其颜色鲜亮，能活气血和其他作用，更为珍贵，经常被国王贵族用在汤饭里。 再贵的就是丁香，豆蔻，其他稍次之。在冰兰看来还是很高！高到一个平民根本不能染指。 贵族们为了彰显自己的高贵，吃的，喝的，用的都在用香料。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除了香料，还有费兰德尔的呢绒布，波罗的海的毛皮，义大利带来的染料，干面，伊比利亚的皮革等等。交易可谓火爆，怪不得葡萄牙会看重此地。 冰兰手里是有香料的，就是跟海盗爹出去弄回来的。眼下这么高的价格不卖岂不亏了？尤其丁香还卖的那么贵！以后种的到处都是，一抓一大把。 卖了！冰兰将米罗打发着去买一些瓜果海鲜，自己开始一小袋子一小袋子卖。一磅丁香能卖一磅黄金，真是金子价！这是集散地，据说到了贵族手里还能翻一番，简直是恐怖价格。为什么这么高？因为香料来源被奥斯曼帝国控制，途径都掌握在人家手里，价格可不就是听人家的？ 这也就是冒险家为什么要找出去的路的原因，也是各国鼓励冒险的原因，只有掌握源头才不会被人制约。 冰兰不缺黄金，却缺这个时代的货币。豆蔻一磅能换来两磅黄金，或一群羊。一公斤胡椒能卖两英镑，还等什么？冰兰倾销着自己的香料，变现成英镑，法郎，荷兰盾，里佛尔，货币太乱了！住店用肉桂结帐，老闆还高兴地连声道谢。 她针对不同买主，安全可靠，但也打听着谁愿意去冒险。再次见到布鲁斯还是在小酒馆，这次是那个男人主动找她，没喝酒，人很清醒：「听说你在找人一起去冒险？」 「是的先生，你想去吗？」 「你有船吗？」 「没有，听说葡萄牙能制造最好的卡拉维商船，十四节，有二百吨位。听着就好」 「但没人能买得起」 第936页 「那需要多少？」 「大约两万五千英镑，加上其他好水手最少也要两万七千英镑，这是最低了」 「没钱想去冒险怎么办？」 「找贊助人，或者找国家」 「人手呢？」 「会有人愿意去的，毕竟找到香料就等于找到宝藏，还可以申请一批死刑犯」 「或许是个好主意」 「听说你是厨师？」 「厨师才知道香料的可贵，我能弄到一万或者一万五千英镑，你有兴趣吗？」 布鲁斯睁大眼睛，简直不敢置信，有些结巴道：「真，真的吗？你确定？」 「可以确定，剩余的怎么办？」 「或许找投资商，找亨利王子，听说他很大方，资助了几批人出去寻找香料」 「那还等什么？你能找到多少人？我们需要多少人？」 「不用多，四十个，五十个都行。」布鲁斯仿佛还在梦中，说完急忙跑出去找人。 风帆动力，或者真的不需要很多人。人多补给就多，说道补给，自己空间倒是需要补满。 米罗还是像尾巴一样跟着她，出行需要保镖，冰兰将米罗叫进房间，让他学习练体术。 「这是一门很厉害的功夫，能让你很厉害，学不学？」 「学，我要保护您」 「好，你先练习基础，我去做事，回来我检查」 米罗很听话，专心修炼起来，冰兰趁机去找水源。布鲁斯一共找了二十位，他说再找一些死刑犯就够。「我们一起去见亨利王子，也就是葡萄牙国王的第二子，他办了一所学校，专门培养船员和造船。三桅帆就是他们弄出来的。」布鲁斯道。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位人物？冰兰雇了一艘船将他们送去里斯本。他们先去造船厂看船，布鲁斯指着一艘崭新的大船道：「我们需要的就是这种，船身修长吗，两头尖尖，速度更快。前后三角帆，中间方形帆，可以调整方向，这是我听人说的，顺风逆风都可以走，看这船多漂亮！」布鲁斯已经活了，更多的是兴奋，他嘴巴不停说着，眼睛没有离开过船身。仿佛这就是他心爱的宝贝。 这种船与冰兰用过的不同，船身太高，尤其头部的堡楼，让整个船感觉头重脚轻。在她看来里面毛病更多，碍于眼下技术，她不想让这群侵略者早早掌握新技术。就这样也好，有她这个主角在，她相信能平安回来。所以冰兰没有布鲁斯那么兴奋，只是看了看，等布鲁斯兴奋度降下决定去见亨利王子。 此时的亨利王子是郁闷的，他没有攻下丹吉尔，还让弟弟成为人质。让拿赎金和休达城换人，可是葡萄牙商业界没有人愿意，一起去参战的阿拉伊奥洛斯伯爵也拒绝。 一切要以国家利益为先，那他的弟弟呢？只有贵族们支持，国王没办法说服反对者，讨论一直再继续。 又有人求见，亨利王子平复心情还是见了冰兰两人。冰兰将来意说了一下。 「你们有什么计划或者把握能成功吗？」 「我做了一个罗盘，应该很准确，这样我们不会迷失。还有布鲁斯有航海经验，我们找了很多资料，勾画了简易地图，前辈们的经验，也是我们的参考。还有更为结实快速的新帆船，有了这些，我相信我们能成功。」 亨利看了他们带来的新罗盘，地图，又叫人来看。他的学校拥有各方面人才，得到认可后亨道：「那么需要我做什么？你们需要多少帮助？」 「我可能最多能筹集到一万多英镑，不知道还差多少？」 缺的不多，眼下葡萄牙不管从哪方面都要去探索新航路，哪怕是一个赌注。「好吧，我愿意为你们担保去筹集剩余的钱。希望你们成功！」 与贊助商谈判让冰兰费了心思，总投资三万英镑，她和贊助商各占一半。贊助商获得利润一个是分成，冰兰说只能给他们三成，她要给船长和船员最少两成。她自己跟着，要占一半。 贊助商是不愿意的，如果找不来东西就是给三成那还不是一场空！再说船员怎么能分成？一般投资才占三成？买卖不合适。 冰兰给了他们另一选择，回来不管有没有收益，他们都能得到三倍的利，就是没东西船还是归投资者的，最少他们能保本。这个提议马上被投资者接受。 签署协议，亨利王子做的担保人和证人。 布鲁斯不知道他的合伙人从哪儿弄来了一万五千英镑，总之，他们买到了最新式的卡拉维船。300吨位，底仓双层加固，容量很大。冰兰让布鲁斯做了船长，她是船主，跟着一起去冒险。 冰兰与布鲁斯签署的另一份协议是，此行收穫出了开支和投资商的利益，剩余的她占七成，布鲁斯和船员占三成。没有工资，只有分成。她可以提前支付船员部分安家费，船员有什么意外，所得利润家属继承。 新船去冒险，还能拿到分成，很多水手是愿意冒险的。布鲁斯挑选着一个个新伙伴，冰兰带着米罗去监狱找死刑犯。这是亨利给的权利。 「你犯了什么罪？」冰兰站在一名身材高大，满脸鬍鬚的大汉跟前。 「偷吃了一只山鸡」 「为什么要偷吃？」 「想吃，想尝尝贵族老爷们吃的鸡是什么味」 「你犯了什么罪？」冰兰问一个瘦高的男子。 「丢了老爷的一袋盐，老爷说是我偷的，可是我没偷！天主可以作证，我真的没偷！」那人呜咽起来。 第937页 「他们说我是巫师，因为我给邻居家生病的女人吃了奇怪的东西，那女人死了」这是一个异常冷静的男人，与其淡淡。 「你是要去出海吗？如果那样请带上我，让我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一名男子从一个牢房里站起来趴在铁门上问。 「你会干什么？」 第521章 女大厨18 「我是最好的水手, 会调整船帆最好的角度，让您的船不会在大海上耽搁时间！」那人声音有些发抖, 好像很激动。 「那你犯了什么罪？」 「我只是伤了人，那人是个流氓，无赖, 可是法律却让我进了监狱！我可怜的孩子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欺负」男人激动带着悲伤。 「你的孩子多大？」 「他只有十一岁」 冰兰要了这人，给了他二十利佛尔去安置孩子, 奎恩.文森, 那个会一点医术的男人，胡安，会做饭的厨师, 路易斯，拥有敏锐的嗅觉……一共十人, 布鲁斯将人数定在五十以内。 费南多带着一个男孩子来的, 「我儿子不想跟他的祖父祖母，先生，让我带上他，不需要工钱, 只要让他呆在船上，他能干一些活, 会爬桅杆，会解绳子, 会洗甲板。」 「你叫什么？」冰兰问那个瞪着大眼, 有些怯懦的男孩。 「艾瑞克」男孩祈望地看着冰兰, 男孩很瘦，身上衣服也很破烂，看来在外面没过好日子。冰兰没问他母亲去了哪里，点头：「那就留下吧」 「谢谢先生！」父子俩开心，费南多将钱还给冰兰。 关于安家费，冰兰与布鲁斯商量了下，每人给五十里佛尔，足够一家人生活两三年。 人员订好了，每人发了钱回去准备，没家的就留下帮着收拾船。 他们要准备很多东西，米粮，盐，干面包，黄油，淡水，酒，煤炭，木桶，木箱，麻袋，油布等等，有的东西花钱，有的根本不用花钱买，就如盐和部分粮食，冰兰偷渡出来的。储备加了干菜，腌肉，豆子，铜制的器皿，锅灶等等。向船厂多了一些帆布，缆绳，细绳，什么都可能发生，有备无患。 货物进了一些首饰，香料，呢绒，橄榄油，奶酪黄油等，直到将钱花干净。钱不多，买的也不多。 布鲁斯带着人向船上搬运，他发现卡罗先生别看人不大，比他想的都全面。每个船员配一条呢绒毯子，冰兰和布鲁斯都有独立房间，米罗和艾瑞克占了一间，其余的都在筒仓。 艾瑞克是个勤劳的孩子，能干的他都干，冰兰便让他跟着胡安在厨房做事。 本着有备无患的原则，冰兰尽可能地准备齐全了，在岸上人们欢送中，命名为「圣玛利亚」的船终于起航了。 「但愿我们的钱能回来！」几个投资商祈祷着。 「真希望他们能成功！」王子望着远去的船。 出海后，冰兰便命令一路向西！ 「卡罗先生，你疯了吗？我们应该向南！沿着海岸线一直向南！」布鲁斯喊道。 「我们不向南，向西去寻找大陆！」 「那里谁也没去过，那是疯子的想法！」 「南面你们到了哪里？不也一样没看到尽头吗？相信我布鲁斯先生，你会感激我的」 「但是我们能看到陆地，西面是什么？谁知道？请你告诉我」 冰兰举起手中的一本书道：「它告诉我西面还有陆地，而且我们一路向西还可以回到这里」 「那是什么？」 「一部伟大着作，托罗密先生杰作《地理学》，是他告诉我，我们地球是什么样子。除了我们，外面还有多少世界。布鲁斯先生，请不要怀疑伟大的托罗密先生，事实会证明他是正确的」 「为什么我们都没听说过？」 「那是因为它一直被人遗忘在某个角落，最近才被那些学者发现，我得到了，这就是我们发财的机会。布鲁斯先生，我再确定一下，我们会一路向西，你要是不去我马上送你下船」 冰兰态度的坚决，布鲁斯沉默了，一旁的船员都不知如何是好，有想说什么的，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冰兰的气势和决定让他们却步，大家都看布鲁斯，很多人都是他招来的。沉默！ 「我们耽误那么久了，怎么算？你让我错过了别的机会」最终还是有人小声说话了。 「我给你补偿，给你工钱，要不要回去？回去的站出来，我们马上返回，给你们两月工钱！」冰兰坚定的语气让所有人迟疑了。 「我无所谓，去哪里都一样！」死刑犯奎恩道，说完接着做事。 「先生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费南多拉着儿子道。 「我们无所谓，哪里都比砍头好！」说话的都是死刑犯们。船上一共四十名船员，剩下的都看布鲁斯。 布鲁斯下了决定：「向西！我已经赌输一次了，不怕再输第二次！一路向西！」 众人跟着欢呼起来，总之都是冒险，那就走吧！ 船张起风帆，乘风远航。冰兰开始在自己房间记录时间和位置。时间有时差问题，她只按日升日落。位置用六分仪测量。 布鲁斯用的还是罗盘导航，冰兰给了他一个铜制古老的望远镜，布鲁斯像捡到宝贝一样开心，天天拿着望向大海。知道海上什么都没有，但还是喜欢望。 冰兰手里的望远镜经常挂在米罗脖子上，成了米罗和艾瑞克的宝贝。 第938页 东北信风让船顺风顺水，即使遇到风浪都是有惊无险。航道偏离后冰兰很快矫正过来。 米罗任务就是将冰兰教的功夫学好，跟着去厨房做做事。因为冰兰说了，她的安全以后要他保护，将来开餐馆了让他做厨师。 艾瑞克是最快乐的，除了跟着米罗做饭，就是在船上跑着帮船员做事，跟水手们擦洗船，打渔。收拾上来的海鲜。 冰兰除了卫生几乎没对船员有任何要求，但一定要卫生，船上一但有病就不得了，在她三令五申下，没有人敢违抗了！违抗的后果就是被米罗暴打一顿。 布鲁斯没空管他们，他也在记录，用他自己的方式。他会看太阳，看影子，那是他特有的方式。这次航行对他一样很重要。 船上没烤炉，米面不是汤就是蒸出来的东西，或者用平锅烙出来的面饼，但每天他们都会喝上一饭盆汤，用干菜做的一种面汤，米汤，鱼汤，带着微微的酸味。加上一些海鲜还是很好喝。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这汤里有文章，被米罗加了一个柠檬。冰兰就是为了防止他们得白血病。资料显示，大航海时代最大杀手就是白血病。因为船在海上时间太久，人们吃不到含维生素c的食物而得了败血症。这一隐形杀手能将整条船摧毁。 冰兰觉得只要把握船员不生病，航线不偏离就能完成此行任务。 事实就是如此，他们没有偏离航线，食物没有短缺，雨水补充着淡水。冰兰教会他们晒海水收集淡水方法，总之一船人平平安安的。布鲁斯看到天边那一片陆地的时候都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好运！ 「是陆地还是岛屿？」他的声音颤抖。 「不管是什么，总之不是海水就好」冰兰很确定，他们应该到了美洲大陆了，她的位置选在中美洲巴哈马群岛附近。此时已经是夏季，一座座岛屿景色怡人，碧海沙滩，浅处礁石隐现，水里更多的是珊瑚、鱼类、海藻。 岸上树木繁密，岛屿一座连着一座。船远远就停下，大家都呆呆看着，随后欢呼起来：「我们找到陆地了！新的陆地！」 「卡罗先生，你是对的！」布鲁斯激动地道，冰兰一样开心，尽管早就知道结果，知道与见到还是不一样啊！这是他们在这个世界的伟大发现！ 没有污染，没有人类破坏，一切都是天然的，她不想走了！布鲁斯带着人坐小船上了一座小岛，冰兰也跟下去。人们疯跑玩闹后开始查看岛屿，野生的菠萝，香蕉，他们不认识，没有熟，冰兰也没办法。 椰子一样高高吊在树上，地上是不知什么时候落下的，安瑞克抱了一个不知道怎么打开。冰兰一刀砍开，里面只有熟透的椰子肉。尝了一点，味道淡淡的。她给艾瑞克挖了一些肉让他去吃。船员们学着吃，尝尝扔掉又去找其他。脚踏实地的兴奋在岛上持续很久。 转够了，休息够了，没有他们寻找的香料。上船继续朝着里面行驶，一个个岛屿有的有动物，有的只有植物，就是没有人类。沿着一个海峡进入一片海域，最后船停在一处看似有人类活动的地方。 陆地上的人也发现了他们，随后出来很多黄皮肤的土着人。布鲁斯打量那几个死刑犯，这时候不明对方敌友只能派一个人去试探。 「路易斯，你下去」 路易斯有些胆却，却不敢违抗，冰兰让米罗跟下去，米罗跟她好几个月了，对付两三个应该没问题。两个人带着冰兰准备的一份礼品坐船下去，对方看似也没恶意，等收到一把铜质壶后开心大笑。 船上众人才陆续下去，两边语言不通，但彼此是友好的。这里只是一个村庄，进到里面就能看到他们种植的作物。玉米！冰兰好激动！地里还有豆子，南瓜，土豆！找到就好，没成熟先等等，他们可以去其他地方。 晚饭众人受到热情招待，只是粮食少的可怜，蔬菜，水果和海鲜占了大部分。看来这些人日子一样不好过。冰兰让人从船上拿了腌猪肉和面饼给他们。 晚餐后，众人回到船上，「我带着一部分人到人多的村镇去看看，或许那里能找到什么，船上必须留人，你是跟我走还是留下？」 「我跟你去，这里我安排」布鲁斯道，新大陆他不想错过什么。 第二日跟冰兰布鲁斯离开的一共十人，他们让村里人带着去最近的村镇。最近的依旧是小村落，在那里没做停留，接着去更大的地方。一直到到了一座有商铺买卖的小城。土着人已经有自己的货币，卖的东西手工器物，雕刻，粮食，果蔬，肉类有鸡和猪养等。 他们做的银器一样漂亮，木刻更是有着独特风格。布鲁斯找到了酒，一种带着甜味的酒。冰兰看到了用甘蔗做的糖，蜂蜜，菸草等等。 有卖粮食的，成熟的玉米粒，黄豆，小土豆，冰兰在一个最大的店铺里卖了两朵绢花，红艷艷仿佛真的一样。她得到了一把银币，于是接下来开始用银币消费。银币的购买力很强，一个银币就买了多种种子。 怪异的模样，不同的衣着，很快他们就被带到本地官府。冰兰用图画讲明白他们是做着船，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她准备的礼物是通心粉和乳酪，并让米罗为他们做了一顿海鲜面。 第522章 女大厨 19 僵局打开, 大人热情招待，玉米薄饼, 烤肉，玉米叶包裹的一种烤食，煮黄豆等。冰兰给烤肉上加了一些椒盐, 拿出胡椒和肉桂豆蔻，丁香, 比划着名说他们就想找这东西。 第939页 大人惊喜, 却失望, 摇头不知道。大人用一堆银子买了几样香料。 饭后的僕人端上来的可可热饮带着一股浓香, 冰兰笑了。不管别人怎么说，自己这次是赚到了。 他们再转悠就没人管了, 能买的有蔗糖和用甘蔗酿制的酒, 也就是朗姆酒。这个布鲁斯喜欢，一件首饰换了几十桶朗姆酒。冰兰要了很多可可豆和香草荚，可可已经是这里人们常饮，很多处都能看到。她将几个铺子里的可可豆和看到的香草荚都买下来了。东西很便宜，山上林子里都有。 为什么要收这些，冰兰不解释。小土豆最好等新成熟的下来再来买。在有的就是一些蔬菜种子, 冰兰是来者不拒, 很便宜。新鲜的没必要买，又不能放！ 东西多, 布鲁斯雇了车将东西运到来时村子, 在村民帮助下装上船。 离开村子, 船就沿着陆地慢慢走，看到什么就上岸，尤其有人类居住的地方。各种水果装了不少，就是没看到香料。布鲁斯不免失望。 开始当宝贝的水果慢慢被船员嫌弃，吃着丢着，不能拿回去，再好有什么用？冰兰看着好笑，这里只有她最开心。 植被树木越来越多，海水更是清澈见底，下面的礁石珊瑚，海草鱼类都能看到。风景好的岛屿就下来休息一下，抓些海鲜做个烧烤。 船就那么沿着海岸走，终于在一个部落冰兰找到了需要的辣椒和红薯。再走温度越来越高，没经过赤道炎热的人都带着恐惧。 「先生，您说海水会不会被煮开？」安瑞克问。 「不会，你看植物不都活着吗？他们能活着，咱们也不会有事」冰兰道。冰兰的镇定一直是这群人的主心骨。炎热让人焦躁，一个月后他们沿着一条河道试图进入陆地里面。河水很宽，两边全是茂密的雨林。 原始状态的雨林，巨大的灌木，水里偶尔抬头的巨大鳄鱼，树上攀着的粗大蟒蛇正吞食着一只猎物，猴子在树上游荡，争奇斗艳的鲜花又是那么惹眼。 终于看到一个村子，那里类似人类的动物几乎□□着，腰下裹着一点树叶之类的东西。茅草房前的木桿上挂着的怎么是一个人类头颅！ 船员们不禁恶寒，有的要呕吐。 「不，我们不能再进去了，船会搁浅」布鲁斯道，他有些害怕，不光是随处可见的怪异恐怖的生物，还有那些蚊虫，那些吃人的怪物！。 船退出河道，他们再也不想进入那样可怕的世界，他们情愿在海上漂泊。 船再也没靠近陆地，直到气温稍微好转，沿岸开始有了船只码头样子。岸上的人看似很正常，穿戴整齐，建筑不再原始。他们终于到了文明社会。 船上已经走了很多日，他们找了地方下船休息。对方没有敌视，反而表现出友好。冰兰等人拜见过这里的长官，拿出礼物送上。对方欣然接受，这里接受金银货币。 能找到的主要是糖和水果，粮食主要是大米，玉米。冰兰补充了一些粮食，淡水，在岸上准备休息几日，大家换换口味。贸易城镇东西很多，能看中的只有各色宝石，而且品质很好。 商家第一次看到异域人，冰兰拿出香料换，烤肉炖肉香料，加上干酪，毛皮，皮革。很快他们被人围上，难道这里遍地都是宝石吗？ 布鲁斯喊着赚翻了！后来他们才知道这个港口离着宝石矿真的不远，船员们还想去挖宝。总之这次是赚到了。冰兰还是进了不少可可，明的暗的，她没等布鲁斯问，弄了一些可可豆教米罗做可可饮品。 可可都已经被发酵晾晒过了，烘炒去壳后研磨后的可可豆成粘稠壮，带着特殊的浓香和苦涩，煮出来的可可饮苦味更浓。 冰兰给他加了糖和奶油才让布鲁斯接受。男人们可能更喜欢朗姆酒，布鲁斯依旧不怎么喜欢这种甜甜的还带着苦味的饮料。喜欢这种口味的也就是狗腿米罗和艾瑞克！ 布鲁斯不知道船会走到哪里，他只知道沿着陆地走不会缺水缺粮。冰兰表面简单绘制着地图，布鲁斯也在绘图记录。两人偶尔讨论一下，等绕过合恩角，他们开始朝着北行驶了。 「我们在绕圈吗」 「应该是」当然是，冰兰没有明确说。 西面地势明显变了，多山，多树林。就是沿海的地势都变得不再平缓。中途遇到更多岛屿暗礁。想靠岸都很困难。冰兰心里清楚到了哪里，她不急，等到了秘鲁找到番茄，这次航行任务基本完成。 沿途人类活动迹象少了很多，温度舒适，遇到地势好环境好的上岸探探险，寻找一下香料。即使找不到有价值的香料就算找找在陆地上的感觉。 这种日子是冰兰最喜欢的，如果可以，她就想一直这样下去。 秘鲁不但有番茄，还有白银，葡萄牙金币与银币比开始定在一比二十，后来到了一比十， 。此地金银比为一比三十，甚至更多。他们出产白银，却缺少黄橙橙的黄金，如果多带一些黄金换就能发财。 布鲁斯懊恼自己应该筹集一些金子哪怕金器来也能发财。谁知道这里出白银？ 后悔的事太多，眼下不能错过。所以他们带来的珠宝首饰在此地卖了一个好价，全部是白银，船员们抬着白银箱子都是乐的，这里有自己的一份呢！发财了！ 冰兰没着急走，船员们一样有些乐不思蜀，他们爱上了这里的酒，一种甘蔗做的酒。冰兰给他们发了点钱，大家随意买些东西带着给家人。她带着弄出来的番茄酱去找秘鲁的王孙贵族。 第940页 番茄酱配炸土豆条，番茄酱海鲜面，番茄酱猪肉面，就是烤玉米饼配上番茄酱也好吃啊！ 酱料配方被冰兰卖了一个好价，卖完酱料买菜谱，冰兰用本地原料弄出一堆色香味味美的菜餚，回来米罗和艾瑞克背着两袋子银子回来。 做菜也能赚钱？布鲁斯大开眼界，挖空心思没想出自己有什么能换银子的。 船上带来的东西能变现的都被他们变成银子了。布鲁斯这才舒服很多，回去自己也是富翁了。 卖配方这笔收入冰兰放进自己腰包，她买了他们做的白银黄金珍珠的饰品，很有民族历史味道的饰物。 船依旧沿着海岸线行驶，沿途看到更多人类，番茄，辣椒，土豆，玉米都到手了，按他们计算，他们已经出来一年有余，船上继续沿着海岸线走，还是转向？ 布鲁斯拿不定主意，香料没找到，收穫却是不小。有些不甘心，却怕自己离家越来越远。 「卡罗先生，您认为咱们应该怎么走？」 「向西，我们还是向西走，我相信地球是圆的，只有向西我们才能回到自己的家乡。」 船开始转向，一路向西。 谁也不知道船会走到哪里，他们只能听卡罗先生的。 布鲁斯有种大胆猜想，他觉得那个青年早就胸有成竹。听他的不会出错。温度怡人，此行没找到香料却找到了意想不到的东西，在他们看来，换到宝石和白银也是赚到了。虽然没香料利润大。至于那些苦涩的东西，他们是不看好的。还有植物作物种子，那些从没想过赚钱。 沿途一直没看到大片陆地，小岛屿倒是见到了很多。布鲁斯慢慢沉不住了，他怀疑他们走了一条不归路，没有陆地，没有补给，眼看着淡水就没了。 放眼依旧是大海和偶尔出现的岛屿。这次航行居然比从葡萄牙到新大陆还遥远。他们是不是离家越来越远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漫长的日月煎熬着人的心和理智。有些浮躁的开始在船上大喊大叫发泄一路上的烦闷。 头顶是太阳，脚下是海水，难道海水没有边际吗？ 「我们要不要换一个方向？」布鲁斯终于说话了。 「不需要，我相信我们能回去。」冰兰道。 「可是我们已经走了半年了！我要求换方向」 「你觉得我们应该朝哪边走？」 「北！」回去是不可能，向南太热，向西越走越远，只能去北面找出路。 「再走一个月，如果再看不到陆地就听你的」 布鲁斯嘆息一声，吩咐继续航行，一个月后看到的还是岛屿，只是更多了。 「我请求改变航线」 「布鲁斯先生，你不想去某个岛上看看吗？或许就有我们需要的香料呢！」冰兰依旧淡定，都来了还能走吗？ 印度尼西亚群岛其中一个岛就盛产丁香，只是在一万多个岛屿里找一两个岛着实有些困难。 但他们有一个优势，来的方向好，正好很快能先到马鲁古群岛。 布鲁斯的望远镜再次拿起来，他指挥着船靠近一个个长满绿色植物的岛上去看查。找没找到香料放一边，吃喝是解决了。大的岛上动植物都有，冰兰在他们寻找的时候带着米罗和艾瑞克在岛上闲逛。 大好时光浪费真是太可惜了！厨师胡安深得冰兰喜欢，胡安很有做厨师的天分，冰兰决定将他一起培养。不用冰兰吩咐，就下海去抓最新鲜的海鲜，米罗和艾瑞克找东西生活烧烤。 四十多人居然没有一个生病，这也算是奇蹟了。 布鲁斯将焦躁的心平复，「先生不着急回去？」 「不是着急的事，这一片岛屿这么多，我相信会有收穫」 布鲁斯想说你哪来的自信？话到嘴边咽下，坐下来一起吃烧烤。 休息够了继续，等他们在海里看到人类时，布鲁斯差点哭了，终于看到同类了！尽管是低等同类。冰兰拿出丁香和豆蔻给那些人看，那人拿着丁香居然点头！这是多么令人振奋的消息！ 「终于找到香料了！」布鲁斯高声大喊！ 船员们跟着呼喊，土着觉得他们看到了一群疯子！ 第523章 女大厨 20 大船停在海面, 小船带着一半人分批下来。 这次冰兰拿了银子和宝石，指着香料, 那意思就是买！ 土着的语言不同，但不影响金钱利益的交易，冰兰口气很大, 你的香料我全要！于是，这里的最高领导酋长大人号召全体将採收的香料拿出来。一块银子能换四麻袋丁香, 或五袋香茅草, 或两袋肉豆蔻……. 酋长还拿出咸鱼干，水果干和一些不知名的干果。 冰兰收了所有，酋长脸上的皱纹都在颤抖，连说再比划，那意思是让冰兰秋天再来，他们会收集更多更多。 从马鲁古出来，冰兰让船向北, 布鲁斯露出笑意, 看来卡罗先生还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 北边还是岛屿, 有的岛太大，让他们误以为到了陆地。胡椒！他们找到了胡椒！还有芦苇姜, 草豆蔻等等, 船员们再次兴奋，旅途的疲惫一扫而光, 没有了埋怨和焦躁, 只有兴奋！ 沿路在岛屿间穿行, 他们就像寻宝者，怀着激动希望在岛上搜寻。总算将岛屿过了，没看到陆地却看到了一群海盗。 船被海盗船一围，船上的人傻眼了，冰兰站在船头，对面更多的是小渔船，但人家船多，围上你，想走都走不了。 第941页 海盗们也傻眼了，这是什么人？ 最大的海盗船上站了一中年人，一青年人，「这是什么人？好像是波斯人，又不像？」 「就是不知道听不听的懂咱们的话」 「你们是什么人？来干什么？」年轻的陈树信喊道。 冰兰抱拳，朝对面点点头，低声吩咐米罗在船上等着，纵身跳下去，落到最近的一条小船上。船上人还以为要来杀他们的，一看没带兵器，还对他们抱拳，这才放松戒备，却奇怪这人想干啥？ 令他们惊讶的是，这人从船上跳下来，他们的船居然没怎么动？ 上面的布鲁斯大惊，「他想干什么？」 「先生让咱们等着」米罗明白冰兰的意思道。 「你？」几个海盗不明白对方什么意思。 「不好意思，我想找你们当家的谈谈，请送我过去」冰兰低声道。 这个怪模样的人居然会说他们的话？船上人朝大船喊：「当家的，这人想跟你们说话」 「送过来」柳青山道，刚才他们都看到这个青年身上的功夫了，既然对方有诚意，谈就谈，他们求财不求命。 冰兰抓了绳子几下就上到船上。 「两位，能不能坐下来谈？」 「可以，你会说我们的话？」两人倒是惊奇。 「是，我的先祖来过大唐，我们学了唐语」冰兰只得胡编。 「那你说的还真好，你们是哪里人？来干什么？」陈树信道。 「我是欧洲人，这次带船出海寻找香料，船从一群岛屿出来北上，没想到会到了这里。既然来了便想看看有什么生意可做。我带了几种种子，能长出很多庄稼的种子。如果你们能在田地广播。相信百姓的生活会得到改善」 后面才是重点，她帮不到别的，让百姓提前填饱肚子应该可以吧！ 对方一样很在意，静下来认真听冰兰的意思，冰兰给他们种子，包括种植技术，还有香料，希望能换到丝绸和茶叶，瓷器和本土香料。 做海盗经常打劫船只，这些当然有。即使没有他们也会有，买卖很快谈成，冰兰回到船上。大致将谈判的事简单说了一下，不被抢劫什么都好，大船跟着他们去了附近一座岛上。那里还生活着海盗的家属。 冰兰带着准备好的玉米，红薯，辣椒，番茄，黄豆，土豆种子和收购来的部分香料到岛上。岛上的人象看怪物一样看他们。 等知道来意后众人受到欢迎，要不是家里活不下去谁会跑出来干这事？当然也有就是为了发这种财的。里面有些专职海盗，可能祖辈就是海盗的。他们与官兵水军勾结做走私行当。 冰兰一样样说着作物种植方法，播种收穫时间等等。有的干脆给他们做实践，象西红柿，土豆，玉米，红薯几乎能种全中国。里面夹了高产的，海盗里有种地的农夫，一教就会。 陈树信带着香料走了，冰兰等人在岛上一直等到他们回来。顺便将番茄和辣椒育苗，陈树信换了丝绸和茶叶、少量瓷器，尤其茶叶，明朝闭关后茶商日子很不好过，堆积了大量茶叶卖不出去。这次正好消耗了不少。 东西运来很多，多的让冰兰都吃惊。 「这玩意便宜得很，红茶绿茶都有，你们带来的香料都是抢手的，我这还少拿了，主要是带不回来，要了一些银子。」陈述信道。 东西归冰兰，银子归陈树信。冰兰不想亏了他们，主动拿出一笔银子给他们：「银子是我在一个岛上用东西换来的，他们出产白银，很便宜，就当我给你们的谢礼」 冰兰的真诚换来海盗们真心以待，或许以后还有机会做生意，这是冰兰说的。 陈树信等人一样期待，再次带人弄了不少内陆产香料，就如花椒，八角，桂皮，白芷等等。 东西全部装上船，就连海盗打劫来的东西冰兰也用银子买了。他们需要银子，她需要货。这一耽搁就到了秋季，船又出发了，沿途继续收购，最后回到香料岛。老酋长开心了，招集全体人去採摘丁香，豆蔻和胡椒。冰兰还要丁香种子，这种东西适应环境能力很强，以后世界各地都有种植，以至于经济价值直线下降。 冰兰给他们带来水稻玉米的种子，教他们种植。弄块盐田教他们晒盐，不着急，她不等着回去干啥。船员们喝喝酒，泡泡当地土着女人，冰兰等人在岛上居然生活起来。偶尔出出海，找个岛屿玩几天。弄点海鲜野味，让土着多晒一些水果干和蔬菜给他们准备着。 日子逍遥地过着，附近几个大岛被他们光顾个遍，海里的鱼虾没少被他们糟践。赶上大鱼群就捞一批做成咸鱼。晒出来的盐巴也要，冰兰不嫌弃多，好的东西多多益善，水果也是来之不拒。 香料有了，对于能不能回到葡萄牙，布鲁斯还是问了。冰兰笑道：「你以为那些阿拉伯人从哪里弄来的香料？我相信我们离着他们已经不远了。」 「那就是我们快回去了？」这是一个振奋激动的消息。 「不一定，我觉得我们这次还需要半年时间能回去，如果顺利」 半年也好，只要能回去，知道有希望能回去了，布鲁斯又兴奋起来。他就要成功了！这么说世界是圆的吗？他们一路向西又能回去了！ 冰兰却给他泼了冷水：「一切都是猜想」但布鲁斯依旧兴奋不已，开始盼着能早点起航。 第942页 土着人将附近能採摘的香料全部採摘干净，晾干才给他们装上船。冰兰同样用银子与之交换。船舱还有空间，但是急着回去的人不想再等一年。 这次不向北了，继续向西。在冰兰的指挥下船穿过马六甲到了印度洋，沿岸的热带雨林没让他们找到更好的香料。 在看到陆地的时候，众人心中又燃起希望。一路就没遇到一个能勾同的人，这让想回家的他们越来越失落。 船沿着海岸线找了一处港口，还是不通语言的人。在这里他们看到了肉桂！肉桂！布鲁斯哈哈哈大笑起来，就连冰兰都开心不已。语言不通不等于没办法交易，一块一两多的银子就能买三袋子肉桂！这跟白送有什么区别？但这里只有肉桂！另外就是宝石，质地很好的各色宝石。 此地有人看到他们穿的有明朝服饰（身上衣服太破烂，在海盗岛上让村民帮着缝的），大胆上前问他们是不是从大明来的？ 能听懂话的只有冰兰，她懂却没在自己人跟前表露过，只得跟对方比划沟通，偶尔蹦出几个词语。一般这种事都是冰兰上。 装作打听清楚的冰兰回来跟布鲁斯说附近就有大片陆地，应该去看看。 买上肉桂，船继续走，这次就听冰兰指挥。沿着印度最南端西侧行驶，当看到高高的卡里卡特山时，船靠过去，印度人与阿拉伯人打交道的时候多，像欧洲人种很少见到，或者有的就没看到过。 冰兰遵守这规则，这次下去的是费尔南，陆地上的人看到外来人出了好奇没做出任何敌意的事，众人下船。这里是一座沿海港口，双方鸡同鸭讲半天后，对方里面居然有人会说点阿拉伯语。 略通一些阿拉伯语的冰兰与之交谈后才知道这里经常来阿拉伯人，是来买香料的。原来此地和周边一些地方市场就是香料的集散地！还真找对了地方，冰兰告诉对方他们也是来买香料。 买主就是金主，卡里卡特的统治者双手欢迎。卡里卡特的市场简直就是香料的市场，吆喝叫卖的，比比皆是。一两银子的购买力：两袋肉桂，一袋八角，三袋良姜，两袋小茴香，两袋孜然……. 在欧洲贵得要死的东西在这里不值几个钱！除了香料还有很多当地产品，棉布就是其一，而且便宜的要死。就连布鲁斯都惊呼发财了！宝石也是这里特有的，据说来自不远的一座岛上。他们当然知道就是刚来的那个地方，他们已经买了，比这便宜一半！ 冰兰与布鲁斯商议了一下，给每个船员发了十两银子，除了占地方多的不能买，不管买什么都属于自己。因为船已经被装满了，根本没地方再放任何东西。 船员早就跃跃欲试，拿着钱都去消费了。 艾瑞克得到了二两银子，他说要去给自己和父亲买衣服，剩下的就买香料。 米罗用自己的钱买了一颗蓝宝石送给冰兰，冰兰拒绝他却坚持，冰兰只得收下。 说起衣服，他们也应该弄身衣服换上了。冰兰找当地裁缝给每人定制了一套衣服，她设计的海员服。如果做得快，她会定两套。 金主！裁缝们联合起来接下单子，每人两套棉布衣服。 既然知道阿拉伯人来这里买香料，他们离着回家真的不远了。布鲁斯让冰兰打听怎么回去，冰兰问回来的消息却让他心凉了半截。 没有能直通地中海的水路，地中海与红海之间隔着一块陆地，就是这块陆地阻隔了通往地中海的路。阿拉伯人也要通过陆地将货物送到地中海沿岸港口。 如果他们想走这条路就要从□□领地经过。因为那里都是他们的天下。就是货物过去，船依旧过不去。 第524章 女大厨 21 「这条路对我们太危险, 我们不能保证能安全回去，我们的人太少, 而且我们运的是香料。要知道香料是阿拉伯人一直在经营的，我们这是夺人家饭碗，你觉得他们能放过我们吗？ 还有我们可是第一个到达这里的欧洲人, 难道他们不好奇我们是怎么来的？放我们走就等于将香料之路公开了，以他们的精明不全灭了我们都是好心了！我们很庆幸还没遇到他们！」 冰兰不是危言耸听, 什么都有可能，她这样一说，布鲁斯坐不住了, 这次回去就发财了, 怎么能坐着等敌人上门：「走！我们马上离开，去找其他出路」 冰兰要的就是这个，普通商人可能不会想那么多，等聪明人明白过来少不得一场战斗。作为地主的印度人不会管, 目前是没看出来, 如果他们与阿拉伯人结盟也不一定, 毕竟阿拉伯人与他们一直合作，为了自己利益，印度人完全会牺牲掉他们。他们的到来已经不是秘密了，稳妥起见, 马上离开！ 两人都这样想, 布鲁斯招集船员, 冰兰带人将定制的衣服拿回来。 船准备再次起航, 他们不知道要去哪里？阿拉伯人的地盘是不能去，只能朝着南走，如果按冰兰说的，他们与老家只是隔着一片陆地。没有通道，只能绕行，至于绕到何时，就看上帝的旨意吧！ 船已经满载，除了补给几乎不靠岸。船上的人发现，陆地上的人或者叫怪物，都黑黑的，还在原始状态，身上或者赤.裸，或者弄点兽皮，住的更是茅草屋。野蛮人！一群野蛮人！ 他们已经离开家两年多了，归路遥遥无期，就在大家陷入绝望的时候，海岸线出现了拐点，他们方向终于改变了！ 第943页 「卡罗先生，是不是说我们再走就能到家了？」 「有可能，毕竟我们是在绕圈，以前的往南，现在是往北，总之是好消息」 拐点过去风就弱了很多，船速度慢下来。冰兰想靠岸休息，船员们更着急赶路，一杯茶，一本书，冰兰在风光无限好的甲板上看书。米罗与艾瑞克在甲板上比划着名，像是一种防身技能却又不像。 即使船不走她都不会着急，看到满头大汗的布鲁斯，冰兰让他坐下喝茶，「布鲁斯先生，我们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有没有想过回去要干什么？」 「回去买一条船，带着兄弟们继续航海，我喜欢大海，闻不到它的味道睡不着」 「那真是太好了，不如将这条船低价卖给你如何？」 「先生不打算做香料生意？我觉得你更适合大海生活」 「我不适合，回去还是继续做我的厨师，开一家餐馆」 「我们如果能回去一定震惊全欧洲，我们找到了新陆地，找到的香料！我们证明了地球是圆的，这该是多么令人振奋的消息！还有船上的香料足以让我们富足一生，您为什么还要做厨师？您专门雇一名厨师就行。不，您可以雇十名厨师专门为您服务！」 「做厨师是我的追求，布鲁斯先生，就如您爱大海，我爱厨师。那么我们现在谈谈这次财富吧！」 布鲁斯不知道冰兰什么意思，冰兰让他喝茶，「你和你的船员是想要东西还是要钱？要知道我们带回来的东西不一定都能卖出去，我们又没那么多时间等待，还有东西多了不值钱！」 「您想说什么？」布鲁斯觉得他的合作伙伴心眼太多。 「东西不能一起卖出去，如果可以，我们先去英吉利和法兰西卖出一部分，尤其是宝石和香料丝绸，那里我们会得到更高利益。剩余的去丹吉尔卖一部分，最后才能回去」 布鲁斯不解。 冰兰道：「你要不想被人盯上遭毒手，只能这样。如果有人知道你发了财，你的日子还能安生吗？我怕半夜都被人惦记」 布鲁斯恍然，他和船员们拿到的三成足以让他们成为富翁。 心情大好的布鲁斯安心在海湾修整了一个月再次起航。就如冰兰估计的，他们遇到一样出来探险的欧洲船只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年。 「喂！伙计！你们这是从哪来？」对面的船喊道。 「最南边，很远很远」 「那边有什么？」 「陆地尽头还是海洋！望不到头！」 「我们回来了！」听到熟悉的声音，船上欢呼起来！真的回来了！ 「离开航线，去英吉利和法兰西！」冰兰吩咐，第一次出去就带回太多总归不是好事，尤其她心里一直将中国当成自己故乡。 布鲁斯可能跟这些人说了什么，船员没有提出异议，他们就是那么幸运着，一直到了法兰西，英吉利。 一天夜里，法兰西一港口最大香料铺子被人敲开，老闆托马斯开门，门外是三个风尘僕僕的男人。身体单薄，模样秀气的男子开口问：「你好里奇先生，我们从丹吉尔运来一批香料，您要吗？」 「香料吗？都有什么？」托马斯语气平缓，眼睛却露出精光，他是多么需要香料！ 「丁香，肉桂，胡椒，干姜，良姜，八角」随着冰兰名字的报出，托马斯眼睛越来越大，最近阿拉伯人控制香料越来越严，来货量一直很少，价钱已经高的他都难以接受。 「多少量？价钱？」 「先生都不要看货吗？」 「看，货在哪里？」托马斯早就迫不及待了。样品一一拿出，托马斯抓一把丁香闻了又闻，手都到鼻子尖了。「极品的丁香！有多少？我全要！」 「您给多少钱？」 「九先令一磅，胡椒，七先令，肉豆蔻，十二先令……」 冰兰没还价，他们早就打听过了，老闆给的价格很公道。卸货，过秤，点钱，最后冰兰他们是抬着箱子走的，而且是那么沉重！ 法兰西出售了两个地方，随后直接去了英国各地出售。他们不仅出售香料，还出售丝绸和宝石。丝绸按磅卖，一磅丝绸居然比一磅金子还贵！ 茶叶接触的人不多，还是阿拉伯人带过来的，冰兰推销了两次，给的价格不高，没卖！ 市场上新货一出现，一时间引起了各方猜测和关注。 冰兰数出四万五千英镑单独放置，将剩余的钱分成三七。谁会想到一群人在船上会用磅秤分金币，银币？ 船上货物还剩一半，冰兰将钱收进空间接着享受下午茶。布鲁斯拿了三成的一成后，将剩余两成按等级分给各船员。最少的都能分到五百多金币，船员们抱着金币做梦都在笑！幻想着回去用钱做什么，妻子孩子看到该多开心！ 二十几天后他们出现在丹吉尔，这次他们拿出可可来卖，居然没有人愿意接受！布鲁斯懊悔不应该买了这么多苦东西！茶叶有人接触过，尤其从威尼斯过来的商人，他们是最有头脑和洞察力的，很快将茶叶全部买下。 朗姆酒船员们捨不得卖，留下自己喝。一路上喝了不少，早就习惯了酒的味道，已经剩余不多了。其余的简直就是被抢购，要不是留一些回去交代，在那里东西就会被抢光。后来他们的船被人想起来了，「圣玛利亚号！你们是不是三年前出去没回来的那艘船？」 第944页 冰兰和布鲁斯不承认也不否认，含糊着应付过去马上走！真要被人知道他们回来了还能走得了吗？不说清楚怎么来的香料是不会被放过的。 海上，冰兰再次分钱，这回价格要低一些，东西还少了，分到的钱自然要少。 圣玛利亚号还是被人认定就是那艘船，因为布鲁斯，因为船上某些他们认识的人，因为那些香料，那些丝绸和瓷器…… 「难道他们找到香料了？」 「还有那些东西！哪来的？」 「走，跟上去问清楚！」 圣玛利亚号离开后便有船跟上了，不管是什么用意，布鲁斯都让尽快到里斯本靠岸。他们该交代的对象第一个一定是亨利王子。 「圣玛利亚号！」 「是那个圣玛利亚吗？」 「那不是布鲁斯吗？一定是那个圣玛利亚！他们出海的时候我还观看着！」 海面上圣玛利亚被越来越多的船只注意到了，跟上来的船越来越多，想打主意的懊恼，想探听消息的与布鲁斯等人搭讪。 里斯本的港口是繁忙的，这天港口聚集了比往常更多的船只，岸上挤满了欢呼的人们。「圣玛利亚！圣玛利亚！」 「王子，圣玛利亚号回来了！」报信的人激动地道。 「什么圣玛利亚号？」亨利一时没想起来。 「就是三年多以前离开港口一直没消息的圣玛利亚号！您还为他们作担保借了钱的那个圣玛利亚号！」 「他们！」亨利王子终于想起来了，激动地站起来：「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布鲁斯穿着一身得体的船长服装和冰兰等人走下船，船上还整齐站着两排水手向岸上人行注目礼。 冰兰一身丝绸质地的长服，很随意很洒脱。身后跟着高大的米罗，米罗经过三年多的成长已经是身材高大结实的青年了，而且人长得也很阳光帅气。 几个投资者几乎热泪盈眶，投资的船一直没消息，钱就这样没了！本来已经没希望的事却到了眼前，他们就像丢失的钱被捡回来一样开心，说不定还会带来意惊喜！等不及冰兰等人给亨利行礼就上去拥抱布鲁斯和冰兰。 冰兰灵巧地避过，到亨利跟前行了一礼，亨利一样激动，兴奋，「真的是你们回来了？一直没得到你们消息，还以为出了变故」他没说出事。投资者和亨利没给那些焦急探听的围观者任何机会，带着几人去了王子府邸。 「快说说你们都去了哪里？为什么快四年才回来？」刚一坐下，亨利便问，他算算时间，可不还差两月就走了四年！ 冰兰简单将他们一路经历说了一下，耽搁的时间归结在海盗那里和某个岛屿等待香料成熟，还有航向偏离失去方向等等。 冰兰让布鲁斯拿出他画的图给他看，布鲁斯记录的有些乱，这样正中冰兰下怀。 「这么说地球真的是圆的？」 「应该是的，我们一路向西，即使偏离还是向西的，最后终于从南端绕回来了。」 第525章 女大厨 22 世界是圆的, 还有很多大陆不被他们所知。他们还找到了阿拉伯人收购香料的地方, 一个个都是惊喜！投资者除了关心自己能否拿回回报, 更关心新航路, 那是一条金光闪闪的财路啊！ 布鲁斯的记录，冰兰标註的地图被亨利王子收去了, 冰兰好心地附赠了一份他们船上准备的食物名单和餐饮名单。希望他们不要放弃干菜，得了病她可不负责。 这份地图在西班牙朝堂上下引起了轰动和热议，再次探明路线迫在眉睫, 如果掌握了这条金路国家兴旺发达指日可待。有了钱他们就能造更多船, 世界那些未知的陆地将属于伟大的葡萄牙！ 冰兰和布鲁斯很快被国王召见, 国王的意思很明确, 组建船队，让他们带着再次去一趟冰兰嘴里说的卡里卡特, 那个到处是香料的地方还有满是银子的国家。 国王诚意十足，冰兰被封为兰.卡罗伯爵, 布鲁斯则为, 布鲁斯.卡特林子爵。 布鲁斯热情高涨，冰兰却将自己真实身份说出来。 「尊敬的陛下, 很抱歉我不能, 因为我是女人，一次航行已经让我很疲惫，我怕不能再经历一次长时间海上旅行了！」 兰.卡罗是女人, 米兰公国的爵士！这简直就是——, 是什么？国王和亨利王子的吃惊比不过布鲁斯的, 一路相处三年多，他怎么就没看出卡罗是女人！可事实就是，冰兰有证件，那是米兰大公维斯康蒂给的。 「那你？」国王和王子不知道该不该让冰兰再辛苦一趟。 「布鲁斯先生完全能胜任，以前我们走了很多弯路，这回可以直接过去，但那边是阿拉伯人的世界，你们需要有所准备。」 国王和王子又招集有关人与布鲁斯，冰兰详谈了一回，布鲁斯被确定留下来协助下次远航。 冰兰的船布鲁斯不需要了，亨利王子会准备战船出发，既然没事了，冰兰准备带着愿意跟她走的人回去了，去看看她的领地，去找地方种番茄，去准备做她的义大利面。 船上剩余的货物不多却都是值钱的。除了那些豆子和冰兰要的香料，种子就没动。 算清投资商的钱，货物光明正大地拿出来，上等的丁香，肉桂，肉豆蔻，草豆蔻，胡椒，棉布，丝绸……每一样都让人有做强盗的冲动，细棉布更是得到很多人的热捧，丝绸全部被皇室贵族买走了。 第945页 看到这些东西，航海家们更加狂热了！纷纷准备着出发发财，圣玛利亚船上所有人都是他们拉拢对象，尤其船长布鲁斯。可惜布鲁斯已经成为葡萄牙皇家海军的人了！ 船上的人有的带着钱回家了，有的躲起来去过有钱人的生活。剩下的有想去继续冒险的，有的等着冰兰与布鲁斯的决定。 冰兰与布鲁斯谈那些卖不出去的可可豆和带回来的种子。「东西我可以给你三成，至于怎么用你自己做主，再有就是我将那三成买下来，我处理。」 布鲁斯没考虑就选择了后者，多少钱合适？冰兰用宝石结帐，布鲁斯只要了两颗，在他看来那些真的不值钱，卖不出去一文不值。 船上部分人愿意再次冒险的跟着布鲁斯，剩下的跟着冰兰去热那亚。 费南多父子俩和厨师胡安坚定不移，还有医者奎恩，算上她和米罗才六人，冰兰雇了几个水手驾船离开里斯本前往热那亚。 后面的盛宴与她无关，热那亚的港口依繁忙，船靠岸后冰兰带着米罗去市场打探消息，她想去看看比安卡，看看自己的领地，卡玛尼奥拉如何了？如果他不死，自己待着都不踏实。 「您问的是卡玛尼奥拉队长吗？听说他去威尼斯了，他在为威尼斯效力。」 「他不是为米兰公国效力吗？怎么变成为威尼斯了？」 「具体我们不知道」 消息很少，有一点是肯定的，她走之后在伦巴第发生了大小不少次战争，各个僱佣兵团最是抢手，他们提到最多的是斯夫尔扎僱佣兵团和卡玛尼奥拉僱佣兵团，是弗朗西斯科.斯夫尔扎，而不是他父亲穆奇奥.斯夫尔扎。 「斯福尔扎僱佣兵团现在为谁干？」 「维斯康蒂大公」 打听到消息，米兰之行是必然了。但她更希望先种上番茄和玉米等物。 六个人，六匹马，船寄存在港口。 菲尔庄园更像一个猎场，山林地就占据了一半，剩下的就是大片草场，只有在庄园大门口以东是一片土地，估计种出来的粮食是供给农户和饲养牲畜的。还好，她看到了一条河。 一排稍好的建筑房，两排农舍，两排牲畜棚之类。 庄园外围都用木栅栏围着，有维护修缮的地方。 「你们是谁？」大门里站着一个体格健壮的大婶。 「我是这里的新主人，兰.卡罗伯爵，夫人」 对方将听话的重点放到最后，年轻的先生称呼她夫人！妇人笑容盛开，随后回味起听到的话，什么？新主人？卡罗伯爵？ 「您，您就是新主人卡罗爵士吗？」妇人说话有些结巴了。 「是的，夫人，我们能进去吗？」冰兰依旧很和气。 「请，请进！」 很快，庄园所有人都到了那座房子的大厅，冰兰坐着一一打量，男劳力人十五个，女人十四个，男孩大小十五个，女孩大小十七个。外加一对老人。 「你们都是这里的农户吗？」 「是的先生，我们是以前公爵留下的僱农，管事过来说我们已经转到了您的名下。只是一直没看到您过来。」说话的是杰森。 「庄园什么情况？」 「山脚是一片猪舍，以前专门为公爵提供火腿，耕地十尤特拉姆，基本够我们和猪鸡鸭的吃食。庄园现有马十匹，三十头牛，羊五十只，鹿五十头，驴子二十五只，两百多头猪，一些鸡鸭鹅」 自己庄园原来就是个蓄养场！冰兰吩咐他们继续做事，她看看庄园。庄园究竟多大，要实际看看才知道。骑马看了一下庄稼地，有的地方种上了东西，有的还空余着。孩子们有的放羊，有的赶牛，马和驴子在山坡肆意吃草。 山脚下果然有一片猪舍，猪舍与林地草地圈在一起，猪就在里面散养。有人将做奶酪剩下的残余倒进一个槽子里，汤水泛着白色，混合着奶渣，猪都围过来抢食。这就是帕尔玛火腿为什么有特殊香味的原因，他们吃的是牛奶残余，而且猪都是天然养殖，所以做出来的火腿非常美味。 猪舍旁边还有两户住户，林边长的最多的是无花果。 三四米宽的河从庄园自北向南流过，河水清晰，有女人在河边洗衣提水。 山上更多的是松树，杉树，还有一条人工修出来的山路。站在山顶四周风景一览无余，不愧是大公的庄园，冰兰一下子喜欢上了。 回来叫来杰森问了一下各家情况和土地种植方法，原来他们每家负责养一两种牲畜，土地一样是各家归各家。他们的任务就是每年向大公提供优质火腿和咸猪肉，鸡鸭牛羊等，这两年主人没在，东西都储存在地窖里。 「今年你们要种新的作物，我会教你们种，种出来的东西我们全部收走，你们将得到报酬。不用担心粮食，会有粮食留给你们。 猪养殖不变，牛增加头数，马匹不变，取消鹿和驴的养殖，减少羊的数量，增加鸡的量，取消鸭鹅…….」冰兰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重点种植番茄.土豆和玉米辣椒，部分牛做耕牛驯养，做火腿剩下的猪肉以后做香肠，不再做腌肉，建仓库，建地窖...... 冰兰一一吩咐下去，建仓库就交给奎恩和费南多，处理多余的牲畜交给米罗和胡安等人。她带着杰森去种植新作物。土豆玉米都好说，做了示范，全会了。 剩下的番茄和辣椒需要她育秧到栽种亲自管理。 第946页 庄园里的人最大感受就是，新主人待人更宽厚仁慈，宰杀的鹿和驴内脏是允许他们吃的，贫民没资格吃肉，吃到内脏也好。 那几天就如过节，除了斋戒日，庄园厨房的大锅里天天炖着那些内脏，内脏经过冰兰指点，做得是美味无比的。天天能吃到内脏，女人们清洗他们更加积极用心。 鹿肉和驴肉被冰兰储存起来了，羊则让胡安慢慢杀着吃。 草场上少了食草动物，冰兰让继续开出一块耕地，在山坡树林种上带回来的丁香种子，常用的几种本地香料如薄荷，罗勒，迷迭香，香茅草等也都找了地方栽种。辣椒番茄苗长到一掌多高开始移植到田地里，玉米土豆的苗也长出来了。 或许应该去看看比安卡了，也不知道公主长高了没有？一晃已经四年多了。 马路上两骑马一路奔跑，冰兰还是男装打扮，熟悉的庄园已经在眼前。 「法比奥大叔！」冰兰一眼就认出拉货要进庄园的法比奥，看到他冰兰开心不已，自己第一次来就是被法比奥带进来的。 法比奥没认出冰兰，直到冰兰说出自己是谁，法比奥才恍然，随后是谦恭的微笑：「听说您已经是贵族了，您这是从哪里来？」 「去了一趟海外，刚回来不久，想来看看你们！」冰兰给老法比奥送上两块棉布和两瓶朗姆酒。 冰兰的到来受到庄园所有人热烈欢迎，就连厨房的苏珊大婶和皮西都挤在人群朝她招手。 比安卡已经长成婷婷玉立的姑娘了，安琦太太老了不少，玛丽亚依旧温婉动人。 「比安卡一直念叨你呢，听说你们离开义大利了，一直没你的消息」玛丽亚道。 「跟船去了很多地方，这不刚回来就来看你们。」 比安卡缠着冰兰说外面的世界，安琦太太擦去激动的眼泪笑着听冰兰说出海的奇遇，就如听故事一样，却跟着欢喜惊心。 「原来外面有那么大！我这回是长见识了」安琦太太笑道。 冰兰给他们带了很多礼物，包括美洲带回来的银器，木雕，果实，香料，棉布，丝绸、茶叶等等。 还有她弄好的可可膏，亲自做成巧克力热饮让他们尝，船上没有奶油，牛奶。做出来的口感自然没这个好。 女人们都爱上了它，听说来自海外遥远的地方，玛丽亚将其珍藏起来慢慢用。 说完冰兰的事，安琦太太大致将米兰发生的事也说了一下，即使不全，他们偶尔去城堡也知道很多。 伦巴第一直战乱不断，卡玛尼奥拉本来是公爵的僱佣军，可是公爵一张臭嘴得罪了僱佣军这个头头。 第526章 女大厨 23 「公爵经常叫他们契约狗, 只要给钱谁都可以做主人！那个僱佣军头子恼了, 他暗地里与威尼斯人勾结，反手攻打公爵, 连番让他们夺走了两座城。眼看抵挡不住对方攻势，公爵重金雇来弗朗西斯科.斯夫尔扎队长。但依旧连吃败仗, 公爵一气之下将其关进摩尔塔拉城堡里。」 「现在呢？」自己曾得到过斯福尔扎的帮助，冰兰紧张地问道。 「听说斯福尔扎先生又被放出来了，还是不久的事，公爵殿下要他带人去攻打卢卡一雪前耻, 这次有联军, 希望这位可怜的队长一定成功, 不然公爵一定会杀了他！公爵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咱们的主教大人呢？」 「依旧还在」 那自己的追杀令是不是还在？ 在庄园与他们吃了晚饭住了一晚，第二日冰兰决定去打探一些消息。一问才知道军队已经出发了, 不想进城堡, 却问米罗要不要去看看。那里曾将也是他待过的地方。 「不去了, 我在哪儿都一样，您在哪儿, 我在哪儿」米罗坚定不移跟随冰兰。 冰兰只好随他，来一次有些事是应该解决了, 冰兰在米兰宏伟瑰丽的大教堂里见到了主教大人，主教大人依旧和善, 带着石刻般的笑容, 目光冰寒。 「史蒂芬妮小姐, 您回来了？」主教大人故意这么说, 刚才冰兰让人禀报的是兰.卡罗伯爵。 「主教大人，您还是坚持认为我就是那个女巫吗？」 「事实永远是事实，我将不予余力清剿那些罪人，即使逃到天涯海角！」 「我很期待！」 冰兰傲慢地出来带着米罗走了，站在据说是自己的家前，那个叫亚当斯陷害她的男人正与一个女子调情，每个人活得都那么滋润！ 冰兰眼里的温度慢慢褪去，马飞快奔驰，她去梵蒂冈，去见罗马教皇，带着一份航海图。一份香料集发地的航海图。 「我的要求很简单，只需要一个人的性命一个人的苦役和教会受封的封号。」 冰兰的买卖成交了，冰兰是被教皇亲自受封的兰.卡罗伯爵，她给米罗申请成为骑士。米兰公国的主教大人是在一月后遇刺身亡的，那个叫亚当斯的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被罚去做了苦役。冰兰听到消息将羊皮纸地图让米罗给教皇送去，她正在悬赏徵集餐馆的设计图纸和建造大师。 她是伯爵，她在热那亚买了一块土地，那里将建一座高规模高档次的饭店，她要让它百年千年不倒的餐馆，让后人永远铭记的餐馆。 奖金丰厚，参赛者趋之若鹜，庄园的新种类作物生机勃勃。人们小心伺候着伯爵心爱之物，干燥的夏季到来之前，西红柿已经结出果实。辣椒绿绿葱葱，玉米眼看着吐顶。 第947页 冰兰还在筛选图纸，最后还是一名叫理察.杰罗尼奥的作品，建筑主体为两层，风格在哥德式上有一些改变，简约不失大气，实用兼美观一体。 工期为三年，造价暂定百万金币。冰兰让他将建筑后延部分，后面加一座私人住宅。与前面整体为一体，实则两部分。中间可以做成花园或天井。 图纸初定，召集工匠开始建造，米罗和费南多去督建。番茄第一个红了，第一批红的往往留种，冰兰让人将又大又圆的番茄用绳子做了标记。 番茄大量红的时候冰兰带着人开始做番茄酱，人们没看见过，更没吃过，主人让干就干。番茄酱做好装桶密封，冰兰带走。新鲜的装框带走。 土豆成熟了，出来的土豆她教给农民炖汤里可以放，可以烤熟，可以与骨头吨在一起吃。亩产约三千斤，对于亩产只有一百多斤的小麦简直就是天文数字。想种更多，却缺少土地。 卡玛尼奥拉的庄园离着她的真的不远，冰兰站在山顶就能看到。怎才能将其弄到手？ 冰兰带着土豆亲自给比安卡送去，真是巧啊，居然维斯康蒂公爵也来了。 冰兰礼貌地一礼，她的受封已经公布出去，她现在就是卡罗伯爵，女伯爵，而且世袭。公爵应该知道，所以他一样礼貌回了一礼。 人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当初给他们做厨娘的贫民现在已经可以与他们坐在一起了。 比安卡上前挽住冰兰：「父亲带了好消息，我们的军队打赢了威尼斯联军！」 「真是好消息！恭喜公爵殿下！」 维斯康蒂公爵动动嘴唇，嗯了一声，可能是心情好，也可能是真想问问，大公的表情从严肃慢慢缓和下来，他问冰兰是不是真的去了海外，可能是比安卡告诉的，也可能从其他途径知道的。冰兰简单将自己去海外经历说了一下，公爵听得很认真，不时问上几句。 「早听说有这事，葡萄牙将海图把持的很严，听说教会也准备出去」公爵这样说，冰兰没接话，心里知道公爵应该猜出她受封原因。 「我这次带了从异域带回来的一种东西，回来种出来了，想给公主尝尝鲜」 「是什么？我要看看」比安卡马上要看，冰兰这才拿出来，一个个圆滚滚的土豆。 怎么吃？冰兰亲自去教厨师做牛肉炖土豆，芝士黑椒烤小土豆，土豆泥。 比安卡非常喜欢，尤其烤小土豆，软软糯糯的，带着奶香和微甜的味道，真的很好吃。玛丽亚夫人也不住夸赞。 公爵吃了不少牛肉炖的土豆，作为一位伟大的领主，他关心产量。 「一尤格拉姆约七千磅」 公爵呆住了！就连微懂庄园管理的玛丽亚也呆了。 「多少？」 「一尤格拉姆约七千磅，可能更多」冰兰重复。 「卡罗伯爵，我的庄园能不能种？」玛丽亚夫人忙问。 「是的，完全可以，它适合很多地方种植，夫人，明年我会让人给您送一些做种」 「卡罗伯爵小姐，你还有多少土豆种，我全买了，这么高的产量对农民应该是一件好事」大公也道。 「可能只能给您一尤格拉姆的量，但第二年您就会有更多的种子了。我没有多少土地，没办法。听说卡玛尼奥拉在为威尼斯效忠，他的庄园我要是想买要找谁？」 「他死了只能找他的继承人，但教会可以将他的财产充公」公爵道，他很希望那个叛徒死掉。 这不是给自己拉仇恨值吗？她要是去找教会办这事，卡玛尼奥拉的后人要是知道一定会报复自己，倒不如花钱买了。 冰兰将土豆信息给了她欠人情的贝拉家族，波及尼亚家族，杰罗尼奥家族。每个家族二分之一尤格拉姆的量，各家倒是都没拒绝。 玉米成熟的时候冰兰迎来了意想不到的客人，马蒂诺，安德鲁斯，亚当斯和梅西斯布哥等人。 「他们都是我通知的，卡罗小姐，您不会怪我吧！」说话的自然是亚当斯，「看我这记性，您已经是伯爵小姐了！可喜可贺！」 「欢迎来到菲尔庄园！」 安德鲁斯再次见到冰兰心里最是复杂，四年没见，已经是物是人非。老马蒂诺着急看看新食物，地里只剩下玉米和辣椒。几个人心思马上到了东西上。 碧绿的，红彤彤的辣椒辛辣刺鼻，这东西难道也要吃？他们都被那股辣刺激到了眼睛和鼻子。 生玉米硬梆梆的，稍微懂一点农作物常识的都知道此物产量高！ 怎么吃？他们是为美食而来，这东西怎么吃？ 冰兰在地里找了几个嫩的和稍微软一点的让人用小磨磨成玉米糊，中午做了玉米甜汤，玉米粉做出玉米薄饼，下油锅炸酥脆，上面盛上一勺松子玉米。 玉米面和面粉混合做的薄饼再做成卷饼，里面放的土豆丝和胡萝蔔丝，火腿丝。土豆依旧是牛肉土豆，烤土豆，辣椒她烤干研磨成粉，与孜然小茴香等香料混合，撒在烤肉烤鱼上。 全程几个美食家都跟着做的，一边做，几个一边尝试。最高兴的就数亚当斯，另外几个没在吃上，而是在体会上。 「不得了，不得了！伯爵此次收穫意义太大了！产量高，味道好，壮举啊！您将在美食界名垂千古！」这是老马蒂诺的赞嘆。 「我要专门做一期报导给伯爵小姐，请允许我向公众将这几种美食介绍给他们」梅西斯布哥道。 第948页 「我的要求不高，将你这些种子都卖给我们一些，价钱绝对公道。家族对土豆很重视，他们说想给您一座庄园。您千万别客气，地点您选」亚当斯现在很有底气，家族发展势头很好，有了这些绝对一大助力。 「都有你们的，我本来等成熟就会通知你们，既然你们提前来了，就多住几天，玉米马上就能收穫。」 「我们是不想走，听说你去环球旅行了，正好我们要听听」梅西斯布哥决定做一篇报导，被冰兰拒绝。当初对外宣传是以布鲁斯为主的，她不想被人关注。 几个人时隔四年多聚在一起，冰兰讲了她的经历，众人也有收穫，他们联合出了四本书，只是好的纸张太贵了，根本做不到普及，出来的几乎被各家族皇室收藏了。 他们给冰兰带了一套，这应该就是最早的美食书籍了吧！ 梅西斯布哥道：「还有一件事，自从上次厨师比赛后，加上我们出的书籍，很多贵族皇室都按照上面的就餐礼仪规则去做了。几大贵族想再举办一届美食比赛，最好是每年一次。开始我们都忙着写书没时间操办，后来有时间了觉得应该等等您的消息。 事情一拖就到了现在，伯爵小姐，您要是愿意参加，我们就开始准备。地点可能要到巴黎，您走的四年间这一片土地都不消停，只有远离这里，人们才不会受干扰，坐下来慢慢享受美食。巴黎的时尚风气很浓，他们越来越热爱美食了。你去了一定会喜欢那里。」 「举办美食比赛很好啊，我会让我的学生参加，就是米罗。」冰兰道。 「怎么没见到他？」 「去热那亚了，建一家餐馆，我会开一家餐馆」 「值得期待！到时候务必叫我们来」几个人开始谈论餐馆，谈论美食发展方向，谈各地风土人情，也谈论伦巴第的战争。 第527章 女大厨 24 众人怀着热切激动的心情收穫了那一片玉米, 玉米种植的量最大, 占据了将近一半的土地。 一尤格拉姆的产量约2600磅，一亩地大约六百多斤, 种子是混合的，产量不是很高, 但足够震惊中世纪的人类。 秸秆可以餵牛，玉米更可以养马、餵猪，这次不用冰兰去联繫那几个家族，亚当斯就给办了。 菲尔庄园最近车马不断, 几个家族都有派人过来，还有领主, 城主和国主的人。无他, 专门为了玉米而来，产量高，决定着你的人们就能吃饱，士兵能吃饱，战马能吃饱。这就是粮食的重要。 玉米卖出了黄金价, 冰兰不需要黄金, 她需要地方。于是她用土豆和玉米真的换来了两个自己认为位置环境都很不错的土地, 像波吉亚家直接给的是庄园。冰兰选的西西里岛, 对方便在那里买了土地，等将庄园建好就给她。另一处在瑞士, 自己养老都找了好地方。 再有就是拿东西换, 例如黑白松露, 鱼子酱，各种奶酪火腿，砖石木料都行，她就是不想要钱！ 比安卡来了，陪同她来的是斯福尔扎。他们将卡玛尼奥拉的庄园地契带来了，斯福尔扎道：「他已经死了，在圣马丁广场被斩首，临死前我让他签署了庄园转让。」 「代价呢？他怎么会肯？」 「没有什么愿不愿意，我只是答应他不会赶尽杀绝。回来才听说您的事，您让我很吃惊，也很震动。」 「谢谢将军当初的帮助，不然我怕是没机会出去旅行！」 「为您效劳十分荣幸」斯福尔扎依旧很绅士有礼。 比安卡这才将来意说明，「父亲需要您的种子，将军也需要」女孩脸带着羞涩。「我父亲让我嫁给斯福尔扎将军」 跟历史一样，冰兰不吃惊，等她弄明白自己处在什么时期后，在书籍上找到了一些历史事件，但很少。其中有关斯福尔扎的只是记录了他娶了维斯康蒂的私生女，后来成为米兰大公。对比安卡叙述的几乎没找到。 「恭喜您和将军了」两人年龄相差好大！都是自己的朋友，还是历史人物。冰兰热情款待。 斯福尔扎派人将卡玛尼奥拉的庄园收了，庄园比菲尔稍小一些，但耕种土地多，就是房子修建的都让冰兰满意。但她不想惹麻烦，因为那一双双仇恨的眼睛，仇恨能燃烧多大多久，都是未知，冰兰不想将隐患留给自己。 斯福尔扎没坚持，「既然您不喜欢我就做为礼物送给公主」 「也好，明年我会派人来庄园教他们种植作物」 农户愿意留下的都留下，走的只是原主人的妻子、女人、孩子和家僕佣人。 斯福尔扎迎来女人的咒骂和小孩子扔过来的石头。 「无耻卑鄙的傢伙！是你杀了他对不对？」 「我要打死你！」 斯福尔扎矗立在那里，「你们的父亲临死前求我让你们安全离开，用庄园换得你们活着，作为僱佣军人，信用是第一。我守信，你们是他的家人难道你们相违背他的意愿吗？」 女人拉着孩子离开的很快，就怕斯福尔扎反悔。 冰兰将一切目睹，没有谁的对错，现实让他们做出了选择。 比安卡接手庄园，冰兰没给快乐的小女人泼冷水。可能在别人眼里这种老少夫妻组合很正常。 斯福尔扎少有地坐下来与众人一起聊天，喝茶。冰兰的故事再讲述一遍。 未来的米兰大公谦和有礼，他很懂说话艺术，讲话让人喜欢，风趣不恭维。也很会引导话题，这是冰兰第一次与他聊天的感觉。 第949页 走的时候却一点没客气拿走了冰兰茶罐里的茶和冰兰给他们的玉米。 庄园总算清静了，仓库建起来没用上。就连辣椒都有人要，几个男人觉得烤肉烤海鲜放一些辣椒粉更刺激舌头，让人的食慾大开。青辣椒与海鲜一起煮烤效果一样好。当然，首先你要能吃辣，不怕辣。 清静了，那几个男人依旧没走，美其名曰研究新美食。还有巴黎美食大赛怎么办？冰兰要学生参加，就可以到组委会。 既然已经设立了规则，那就按章程办，原料採用，用什么？必须出一种新的食材。马蒂诺首先提出就用土豆和玉米，以后种植多了就是大众食物，怎么做的好吃就是美食家该有的责任。 趁着人都在，冰兰将搬回来的可可拿出来，几个人是不知道怎么吃，看冰兰忙活。 「为什么要烘炒？」 「你没闻到香气吗？可可豆只有经过烘炒才能将香气散发出来，这个可可豆是经过发酵的，会有股酸气，炒制后酸气会降低，里面的涩味也会减少，再有就是豆子里的水分除去大半」 可可豆去壳筛选后开始研磨，一遍遍研磨的结果就是可可肉变成了可可膏。 亚当斯忍不住尝了一点，苦得他直咧嘴。 「还需要加一些别的，我给你们做最简单的热饮」冰兰道。 烧热的牛奶加了一小截香草荚，顿时满屋生香，香草荚捞出再加糖，可可膏，奶油，白兰地几滴，烧好倒给每人品尝。 「来自海外的热饮，还可以调配其他口味，根据个热爱好，尝尝习惯不？」 几个人都先闻了闻，慢慢喝上一口，香浓的味道令人陶醉，甜蜜奶香混和着香草味和苦味，顺滑是口感令人回味悠长。 老头发誓，如果自己年轻一定要做一次环球旅行。一定还有好东西没被发现。 几个人对可可研究多日，弄得什么都是可可的味道。 祸害终于走了，他们离开时已经到了初冬，临走冰兰让人在安德鲁斯车上装了土豆玉米的辣椒的种子，附上种植方法。这里唯一没开口要的就是安德鲁斯，冰兰知道他一定纠结着什么，不管是什么都过去了，该放下就放下。 「不用后悔，你们不适合，再说你已经结婚了，乔安娜才是你一生要珍惜保护的人」马蒂诺安慰情绪不太好的弟子。 「明白，老师，我在她面前觉得黯然失色」 「你很有天分，如果你想参加这次美食大赛，平复好你的心，做出最美味的食物」 冰兰一样想着美食大赛，将米罗叫回来，还有艾瑞克和胡安，他们都跟她学了一段时间做饭。倒不如让他们三个都去试试，区域赛是肯定有的，真有能力就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举行，给你们三个做做培训，饭店将来厨房会交给你们，所以一定要努力」 艾瑞克最是开心了，以前都是在船上说的，很多都是空话，这次冰兰下了本钱，将知道的各种火腿奶酪面都补齐。 这次用种子换来的黑白松露都派上用场，各种油脂，动物肉类。尤其牛肉。他们杀了一头牛，专门看牛各部分肉质样子。做出来的牛排味道，炖出来，烤出来的味道等等。 汤，各种汤，面，义大利那些面就要弄明白。 原料研究透了才能去搭配。冰兰觉得时间太紧了，尤其对没经验的艾瑞克和胡安。 米罗一直跟她，耳听目染学了不少，何况很多东西他早就会。 学着艰难的两人退出了，艾瑞克说：「伯爵小姐，等下次我一定去」 胡安则道：「我的志向就是厨房，我要为将来的餐馆努力就好」 最后一个米罗坚持不懈，学习不是一朝一夕，冰兰将培养对象放在他一人身上。 玉米，土豆，这两样东西还没被广泛种植，比赛估计到明年，除非换新的食材。具体还需要马蒂诺与法国那边商议。 冰兰拿出番茄，义大利面酱汁再填一款红酱，红酱再衍生出茄汁肉酱。 冰兰就在各食物品尝指点中等来法国来的消息，美食大赛决定在新年前举行，义大利区参赛者为上次比赛的前三名。鑑于冰兰的身份，义大利可以来前四位，冰兰随意，不参加比赛可以做评审。 这次除了法国还有英国，德国，瑞士，比利时，阿拉贡，葡萄牙的厨师。 比赛的意义不大，实则是表演赛。 新年前？这不还有一个多月吗？ 隆巴蒂过来要与冰兰一起走，冰兰带了米罗，隆巴蒂带了克里斯做助手。两人免不得叙叙旧，隆巴蒂说着大公吃饭越来越讲究，脾气也越来越不好。「唯一能安抚大公的人就是公主殿下，他的嘴巴依旧毒蛇，依旧喜欢叫那些僱佣军为契约狗，他说斯福尔扎将军靠不住，僱佣军只认钱不认人！他对谁都怀疑，谁都不相信。」 「公爵不是将公主许给了斯福尔扎将军了吗？」 「他需要他的帮助，如果不是将军在，公国将危机重重，这也许是公爵脾气变坏的原因。小城邦都要独立，有些人说要共和，内外都让公爵很焦虑不安，他又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他仰仗着斯福尔扎将军，将军打仗英勇，做事更是深得人心。这次大胜回来，他还让手下帮着百姓修毁坏的农田水渠，将军的名声已经声明远播了。」 会收买人心罢了！冰兰问他有没有研究出什么新的菜色，隆巴蒂摇头，没什么新的，只是在原来基础上做的更精细，味道稍微改动一下，「公爵越来越爱吃鱼子酱了，据说上流社会都在吃，已经成为一种时尚了」 第950页 「寿司在一定范围也很流行，秋冬季吃金枪鱼成为时尚，一条鱼冰敷着过来依旧要损失很大部分。鲜虾小海鱼可以活着运过来，我在尝试用其他鱼做，感觉还是金枪鱼味道鲜美。」 这是先入为主，冰兰提出其他几种，例如鳗鱼，三文鱼，章鱼，鲍鱼，扇贝，螃蟹等，都可以，只是米兰离着海还是远了，为了吃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 四个人是骑马走的，马车的慢和颠簸让冰兰实在受不了。回来就要自己弄一辆新的马车，不然出行太麻烦。 走走停停，赶上天不好了就休息。冰兰还没怎么样，隆巴蒂先受不了了。进入法国境内，他们雇了马车赶路。 作为伯爵和创作了多项美食的冰兰，足够有资格称为大师了，冰兰应邀加入评审团。与一群严谨认真的美食家在一起，冰兰不得不打起实足精神。这是多难得的学习和见证西方美食发展的机会！ 一道菜不管原料如何，不但要味道好，造型一样重要。追求完美的美食家们已经开始注意到了，他们在向美食更高层次迈进！ 第528章 女大厨 25 安德鲁斯和隆巴蒂再次参加比赛, 作为评审团的成员, 冰兰不好给建议。但他们请教的问题，知道的还是可以指点一二。就如一条章鱼怎么做最好吃, 牛排厚度生熟，铁板的选择等等。蛋糕里加入的香料味道怎么样？ 他们做的已经很好了, 只是需要别人认可一下，作为知道后世花样繁多的蛋糕点心的冰兰, 指点肯定有帮助的。 巴黎之行就如一趟很惬意的旅行, 装着样子，给厨师们做做点评，与大师们谈谈美食发展。新材料的运用，尤其辣椒，它的辛辣已经赢得了一些人的喜爱。有的人甚至在酱汁里加了这种味道。 人的想像空间是巨大的, 就如马蒂诺说的, 今天的食物已经发生了难以想像的变化。这就是人们不断追求完善的结果，冰兰暗嘆自己不过占了后世的便宜，不然自己能不能在这儿都是个问题。 总之她心情愉悦，偶尔去浏览一下市容市貌，看看建筑。给自己弄一身时尚行头参加一下某王公贵族家举办的宴会等等。 比赛轻松，就像组委会说的, 这次更多的是表演赛，也是看看各方实力。安德鲁斯以绝对实力获得第一, 那一刻他仿佛再次找回自信。隆巴蒂进了前五名, 一样开心。 比赛结束, 下次比赛定在两年后的圣诞节。不为别的，主要是路途太远，每年举办将有很长时间浪费在路上。两年举办一次或许正好。 冰兰没有回去，她在哪里都一样，倒不如在巴黎过新年。她送走了她的老朋友们，又认识了一群新朋友。圣诞节没有后世的热闹，西方的新年远远没有古代中国重视。冰兰受邀参加一个个宴会，与那些贵族说着毫无营养的话，很多贵族是看不起新起的贵族的，尤其她这种冒险家起身，还是女人的贵族。 当然里面不乏有打她主意的人，都知道冰兰环游世界回来，带了东西不说，今年种子就卖了不少钱。 「我觉得她身价有一百万」 「不过就是个暴发户！一个女人跟一群男人出去四年，鬼才相信没发生什么！」 「她还是个老姑娘！二十多岁还没嫁出去的老姑娘！」 「但她很有钱，你没看到她戴的蓝宝石，我猜他它值7000法郎，上次她用的是一颗钻石！」 衣着华贵的老女人在背地议论着。年轻女人羡慕嫉妒恨！ 与冰兰搭讪的男人更多，冰兰看着顺眼的便搭讪搭讪，不顺眼的就拒绝。在那些老贵族眼前晃晃心情舒畅。姑娘我就是有钱！ 米罗也被一些小姐关注着，可他就像一根木头冰棍，对谁都冷冰冰。 冰兰抽时间开始勾画设计自己的出行马车，拿着图纸与工匠讨论。她想要一辆四轮带箱马车，最好舒适度高一些，还能带东西。 一群工匠为她的马车忙碌，一切都是纯手工打造，铁制车轮子凹处用皮革和木料填充上，加上减震弹簧，这样走起来震动应该不大。事实果然，车框架套上马在大街上一走，效果真的很好。 车厢就好办了，巴黎的手工匠人手艺超乎你的想像，只要有钱，他们可以极尽奢华地给你装饰。马车从巴黎的大街上驶过，时尚界又多了一个话题。 「回去，我们该种庄稼了」热那亚的冬天也不寒冷，开春就能种地。今年还要给各家派人手，她应该找人做她的管家了。 「米罗，你喜欢饭店还是庄园？」 「都一样小姐」米罗依旧喜欢叫小姐，也只有他还在叫小姐，冰兰从不介意称谓。 「我需要有人帮我管庄园，还需要人将饭店管起来」 「听您吩咐，小姐！」 「好吧，还是将饭店给你吧，今年帮我选一些人手，我要一批厨师和服务人员。回去还要雇一批人帮着种地。」 「好的小姐」 「米罗二十二了吧！」 「是的小姐」 「你应该成家了，回去找个好姑娘，我帮你成家」 「听小姐安排」 「成家是你的一辈子的事，你想要什么样的姑娘」 米罗终于沉默了，好像是在认真思考。 回到庄园，冰兰将男劳力几乎都派到各家族帮着种庄稼，米罗招人给庄园干活。又给餐馆选了几个未来厨师。 第951页 斯福尔扎来了，这回是自己来的，比安卡和他的庄园都在耕种。 「最近没事吗？将军阁下？」 「最近太平，过来看看您，听说您刚从巴黎回来」 「是的，比安卡还好吗？」 「应该好吧，我一直在那不勒斯，没去米兰」 「你不是受僱大公吗？」 「我现在也受僱教皇和佛罗伦斯，那不勒斯，博洛尼，您要是有需要我也可以受僱于您」斯福尔扎笑道。 一个军队能为这么多人服务吗？「您缺钱？」 「对于一个军队多少钱都不够，我们需要更换损坏的武器铠甲，更换战马，还有安抚那些死去的战士。总之钱多少都不够，这是一个武力能解决一切的世界，所以我需要钱，需要人和马」 冰兰有了一个主意，「斯福尔扎将军，我愿意捐助您一笔钱，希望您强大，好好保护我的朋友比安卡公主。当然我更希望自己生活无惊无险。」 「非常愿意为您效劳！」斯福尔扎就那么爽快地答应了，但他没想到冰兰给了他一箱子金币和一箱子白银。见到这些钱，他的雄心壮志再次燃烧起来。 葡萄牙和教会的探险队也回来了，满载着香料回来了。这事震惊了整个欧洲，新航路，新大陆！据回来的人说那里就是香料的世界，那里的人生活的就如在天堂，金银珠宝遍地都是。 一时间去新大陆，去寻宝成了最热的话题。市场一下子充斥了太多香料，香料的价格几乎腰斩。阿拉伯人怒了，香料一直是他们发财的资本，要是被欧洲人夺走市场他们还靠什么发财？ 威尼斯商人守着香料不知道该贱卖还是坚持。葡萄牙人一下子有了钱，他们要造更大更结实的船，不单单是船还有火炮！此行他们损失了好几条船，都因为抵抗不住风暴沉没大海中。当然还有其他方面的损失。 冰兰再次见到了布鲁斯，他带了葡萄牙海军的一位将官，名字很长，冰兰根本没记住。 「伯爵小姐，我们来是想请教您一个问题，为什么您们那次远航没发生任何疾病和死亡，而我们这次却出现了传染病，而且死亡率很高」 「生病的是什么症状？」 「身体部分出现溃烂，有的拉肚子，有的高烧」 「我们当初船上管理的很严格，主要是主意卫生，不管是船上还是个人。一条船太脏就会引起疾病传染，还有不能有老鼠，那傢伙是疾病的传道者。这些布鲁斯子爵先生都知道的。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吃食上就那些，我都给了陛下，喝的除了清水就是酒。得病一半都是卫生不干净，还有饮食上有问题。」冰兰说了自己能说的，对方问什么她回答什么。 没有隐瞒，布鲁斯一头汗水，他说的与冰兰一样，但是船队就是出了问题，那只能说船上有老鼠，不干净。 等只有两人的时候，布鲁斯说了实话，他们去了几十艘船，连暴风雨带疾病几乎折损一半。 「我应该像你一样拿着钱过有钱人的日子，而不是去冒险了！听说你把那些种子都种出来了？」 「差不多吧，有的还在研究，你要是需要，我一样给你三成」 「不需要了，在我手里不一定能种出来」 「你接下来想做什么？还要出海吗？」 「买一条船，在地中海沿岸跑跑货物，或者过来跟您做邻居」 布鲁斯果然在热那亚买地建房，跟冰兰做起了邻居。他没再去冒险，带着一群人奔波于各个港口码头。 就在葡萄牙野心勃勃准备再次远征时，阿拉伯人在卡里卡特与印度人达成协议，建城堡准备抵御外敌。阿拉伯世界的国家都紧张行动起来一致对外，一场保卫香料战争就要爆发了。 航海家们探知了新大陆，远的去不了，非洲各地成为他们探险的目标。黄金和土着黑奴刺激了他们贪婪而永远不知道满足的心，一场场屠杀掠夺开始了。 冰兰正准备给米罗张罗亲事的时候，米罗突然说想去做僱佣兵，去找斯福尔扎将军。 「你想好了就去吧!」米罗大了，他有他的主见。冰兰给他准备一匹马，一把模样怪异的刀，一副铠甲，一袋金币，几瓶伤药。 米罗在众人目送着走了，番茄又到了收穫季，冰兰依旧拉走收起来。土豆和玉米都被订出去了，是去年没得到种子的地区家族。辣椒种的不多，今年多了黄豆，她准备做豆酱，做酱油。 某天皮西跑来了，是偷着跑来的，十五六岁依旧很瘦，很矮。就如十二三岁。「是苏珊大婶让我来找您」 「你家里不知道吗？」 「他们经常打我骂我，苏珊大婶说您可以救我。伯爵小姐，我能为您干活吗？」 「可以，但我要跟你的家里说一下，不然他们会告我是人贩」也应该去看看比安卡了，米罗走后，斯福尔扎的消息很少，都是道听途说。 维斯康蒂大公将比安卡许配给斯福尔扎却一直没给他们成婚，斯福尔扎是有妻子的，据说还有情人，私生子女。对于这个混乱的时代，冰兰实在难以苟同。不管是贫民还是贵族，私生活都很烂，所以她没想找个男人结婚。 冰兰是庄园的老熟人了，安琦就没隐瞒某些事，「公爵与将军较劲呢！公爵的嘴巴不好，将军估计是嫌公爵不尊重他。将军受僱多个家族王国也是给公爵看，他们这样公主的婚事只能一直被耽搁着」 第952页 「这次我来倒是听到了一些消息，阿拉贡的阿方索来攻打那不勒斯了，真的有其事吗？」斯福尔扎受封的领地应该在那边。 「应该有吧，具体的我们不知道，也就是公爵来了或我们进城堡才知道一些事」 冰兰与皮西家谈了将终身僱佣皮西，对方先问给多少钱，双方谈到十个金币终于达成协议。 皮西成为冰兰的终身僱佣工。 第529章 女大厨 26（完） 最新的消息是阿方索将那不勒斯占了, 斯福尔扎与公爵和解。很快冰兰收到比安卡与弗朗西斯科.斯福尔扎大婚的请柬。 冰兰作为贵宾出席的, 米罗穿着崭新的骑士服来见她。冰兰在米罗脸上少有地看到了笑容, 「小姐, 您还好吗？」 「很好，你喜欢这个身份吗？」 「非常喜欢, 我是将军的贴身护卫了」 「嗯，不想做了就回来，我的餐馆会一直给你留着位置」 「我会回去的」 冰兰认为冒险是男人的天性, 男人更喜欢军装而不是炒勺。米罗更像是她的弟弟, 在她身边不知不觉长大了, 想飞就飞吧！ 婚礼过后，米罗跟着联盟军走了，去攻打那不勒斯。战争残酷而漫长，斯福尔扎与安茹公爵结成联盟攻打那不勒斯王城, 他们决定将其占有。而那不勒斯统治者与威尼斯人结盟将斯福尔扎在罗马捏、马尔凯的地盘占领了。 顾头顾不了尾斯福尔扎只得退回米兰附近, 给自己重新占地盘。热那亚一直没受到各方攻击, 冰兰的餐馆处于装修中。 再次远航的葡萄牙远征船在卡特里特遭受阿拉伯人的围击，带着大炮的葡萄牙战船很快将对方击败。被惹火的葡萄牙人开始对阿拉伯商船实施抢劫, 这种快速发财的方法刺激了他们, 开始对沿途港口进行抢劫屠杀。 沾染上鲜血的侵略者双手不再颤抖, 他们不但带回香料，还带回黄金和黑奴。 历史不曾改变, 阿拉伯人想捍卫自己的利益, 侵略者想要更多金钱财富。阿拉伯海域发生着一起起血腥战争。 第二届厨师大赛冰兰应邀参加, 艾瑞克凭藉实力作为义大利参赛者之一一同前往。 冰兰没看到马蒂诺，据说年龄大了身体吃不消。安德鲁斯作为上届第一名也来了，评审和参赛者的阵容再次增加。 这次评委会准备的原材料里多了玉米和土豆，鲜玉米是冷藏和做成罐头储存下来的玉米粒。让冰兰意想不到的是新物种里出现了咖啡豆，姜黄，大小茴香，芫荽籽等物。据说都是海外探险队带回来的，不知道怎么吃，希望厨师和美食家们能研究出来。 美食家们围坐讨论，这里只有冰兰一人去过海外，咖啡豆既然出现了，冰兰便将咖啡做出来。咖啡特有的香气混合这奶香被大多数人接受着。「咖啡有提神醒脑的功效，晚上睡觉前不要喝。」 「为什么烘烤？」 「让香味能溢出来」 「伯爵果然见识广博，请问您其余的知道怎么用吗？」 「这几种是印度当地人做一种食物配方里需要的，他们称为咖喱，调制出来的咖喱用于做饭菜用。风味很独特，具体配方不知道，但里面是含有这些的。」 众人对新名词咖喱充满好奇和神往，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美味的东西。 这次比赛推出了多种新菜，尤其用玉米和土豆搭配做出来的食物受到广泛重视。不断出新的美食更加刺激了海外探索者的脚步。冰兰心情沉重，不知道自己将发现新大陆提前是对是错。西方殖民史就是一部血泪史。人类的欲望就像饕餮一样永不知道满足。 冰兰回来就准备餐馆开张事宜，春光明媚的日子，餐馆终于开张了。漂亮的建筑像一件艺术品一样矗立在那里，装修奢华典雅，明亮的大厅，一间间包房，大开的窗户让房间明亮无比。 穿戴整齐一新的服务生站在大门内两旁恭迎着每位客人。 镶着银边的菜单被侍者送到客人手里。 「帕尔玛火腿无花果，一杯法国白葡萄酒，海鲜寿司套餐，玉米甜汤，这个红酱牛肉面是什么面？」 「是用番茄调制出红酱加牛肉做的长干面」 「没听说过，番茄是什么？」 「一种海外新品种，我们推出了很多款红酱面，你可以尝尝」 「那就来一份，这个提拉米苏是什么？」 「是奶酪和牛奶，可可做的一种甜品」 「可可是什么？…….. 这样的对话一直在发生，餐馆里新推出来的面很多是由番茄酱搭配做的，红酱牛肉面，红酱奶油面，红酱香肠奶酪面，香草红酱海鲜面，火辣红酱鸡肉面……，一道道面晃花了客人眼。这是冰兰第一次让番茄出现在公众面前。 亚当斯和安德鲁斯、梅西斯布哥等人坐在包间品尝着新出炉的美食，开始没人说话，等吃的差不多，亚当斯才擦擦嘴道：「伯爵小姐，您绝对是藏私了！这些是不是您早就研究出来了？」 「那是肯定的，不然谁会注意我的小店」冰兰笑道. 「您这店已经不小了，伯爵小姐，您什么时候想嫁人，我可以为您离婚」说话是帕拉家族的劳伦斯。 「我将毕生奉献给美食，您没美食有吸引力！」 众人说笑着，但还是没离开餐桌上新品美食。新推出来的各种红酱意面广泛受到欢迎，餐馆的原料全部选最优质的原材料，经过特殊搭配和完美创意道道是精品。 第953页 热那亚这座港口每天迎来送往着无数船只客商，餐馆座位几乎不空余。 人们喜爱红酱面，番茄做的海鲜饭，番茄做的汤，喜欢这里的甜点，还有带辣味的烤肉。女人孩子喜欢炸薯条沾着番茄酱吃。总之这种酸酸甜甜的味道就让人舍不掉放不下！ 冰兰将一盘红彤彤的西红柿放在大厅让人们参观，对外出售番茄酱。 番茄酱立刻成为抢手货，番茄种子和种植又让冰兰大出名头一次。 红酱的配方换来了冰兰最喜欢的松露。空间里的番茄终于被消耗了，新的番茄到了採摘季。 冰兰给自己的餐馆取名伯爵餐馆，很俗气，却让人说不出什么，因为名副其实。 米罗隔段时间过来看看冰兰，他长得更为结实，身上留下几处伤疤，都不是重要部位。 他说他没家，他想要后面小楼里一间房，哪怕是最小的一间。 冰兰给他在二楼留了一间套房，布置成带着地中海味道风格。 米罗每次回来都会在房间睡一觉，他学会了红酱做的各种美味。自己吃也给冰兰吃，只要他在就会给冰兰做饭。 冰兰的楼顶有一个宽大的露台，在那里就能看到港口和大海，她喜欢坐在上面看书看大海，看日出。前面的餐厅不需要自己做什么，胡安和艾瑞克将它管的很好。她给他的员工最高的待遇，每个人都能买得起房，租得起房，养得起家。 庄园杰森管理着，为餐厅提供番茄、土豆、玉米、罗勒、迷迭香、辣椒、鸡蛋鸡肉火腿等原料。冰兰将比安卡的庄园也租来种植番茄玉米土豆辣椒等物，辣椒已经被更多人接受着。她计划着明年让南瓜面世，餐厅可以多一道南瓜汤。她没让红薯面世，也没让披萨面世。 即使她没推披萨，披萨一样面世了，而且成为人们喜爱的新食物。他们厌弃了以前垃圾般的食物，尤其吃饱后。 人类总是在解决温饱后追求更高更远的目标，美食就是他们不断追求的动力。 冰兰也适时推出伯爵系列披萨——肉类披萨，海鲜披萨，火爆辣味披萨、水果披萨，蔬菜披萨。名字响亮，味道绝对是好。尤其搭配上番茄酱，芝士和披萨草独有的香味。兰.卡罗伯爵在美食上永远站在最高处！让世人瞩目。 维斯康蒂大公死了！冰兰得到消息一时难以接受，那个脾气越来越暴躁的男人死了！ 「是的，公爵死了，消息绝对可靠，大家都在传这回斯福尔扎将军可以接手米兰了，或者公主继承大公。」 对，维斯康蒂只有比安卡一个女儿，只是私生女。但那又如何？这时代私生女一样可以继承家产，前提是父亲愿意，大臣拥护，人民支持。 冰兰不知道公爵临死前为什么没将继承人的事确定。 公爵的没确定，斯福尔扎想继承米兰还是有些难度的，如果公爵的大臣们拥护则是另一回事。恰恰相反，大臣们本来就各怀心思怎么可能拥护一个私生女婿？他们更想实行共和制。 冰兰静观其变。让皮西仔细打听着消息，热那亚的港口突然热闹起来，各方人马纷纷登场，维斯康蒂大公突然多出了一群亲戚，明着是来弔唁，实际上是想要分遗产。大公最大的遗产就是他拥有的帕尔马地区。 阿拉贡的阿方索来了，奥尔良的查理来了，神圣罗马皇帝，哈布斯堡家族一个个粉墨登场，都是亲戚，最近的亲戚算是奥尔良的查理了，因为他母亲是大公的姐妹，大公的外甥了！ 相对一群外人，公国内部更不愿意让他们统治自己，一场政治角逐展开了，米兰的学者和教授们利用自己的影响力，他们说服民众实施共和。民众拥戴他们敬重的学者们，大臣们支持共和制。 斯福尔扎这些年的拥护者也不敢小觑，为了实现共和，共和拥护者说服斯福尔扎做共和国的三军元帅。 加上教皇的支持，斯福尔扎同意了，他不想违背人民的意志。米兰进入共和统治，为什么斯福尔扎没有抗争，没有争取，冰兰不想去弄懂，只是共和国一样不太平。米罗没有回来，而是与将军去攻打周边想独立的小城邦。攻打城邦是元帅的职责。 冰兰见到米罗不奇怪，因为这傢伙偶尔会冒上来，见到成为元帅的斯福尔扎就惊讶了。两人享受着伯爵餐厅的美食，就如别的顾客一样。 斯福尔扎吃饱了要了一间房去休息，米罗这才将发生的事告知冰兰：「那些不守信用的傢伙们本来答应，要是元帅攻下布雷西亚城，就将它送给元帅。可是他们背地里却与布雷西亚讲和，他们依旧独立，元帅什么也没得到。元帅决定不再为他们卖命」 「你们就认输离开了吗？米兰应该是他的！」 「可是米兰的人民选择了共和，元帅不想违背人们的意愿！」 冰兰让他去休息，两个人在冰兰这里住了几天离开的，斯福尔扎没说什么，冰兰也就没问。知道公主还在庄园安好，冰兰决定过去看看。 两个男人走了，比安卡比以前安静成熟很多，没了父亲的保护让她一下子成长起来。她已经成功蜕变成斯福尔扎的妻子，管理庄园处理事务的能手。不得不说时势造就女人。 再得到消息，斯福尔扎去了威尼斯，威尼斯重燃斗志，反手开始攻打米兰。米兰失去了他们的元帅，城池被斯福尔扎一个个夺走。 第954页 当他们攻打到米兰的时候，奇蹟出现了，米兰的人民居然像欢迎英雄一样迎接斯福尔扎的回归。世上最大的戏剧莫过于此。人们厌倦了公爵的统治盼望共和，真的等来共和却没有一点改变和好处，反而是战火再起。 没有了他们敬爱的将军，米兰抵挡不住外敌的入侵。他们想念他们的英雄，他们需要他们的英雄来解救他们。 米兰的共和体制一夕瓦解，斯福尔扎攻城掠地占领大部分伦巴第地区。那还等什么？各地相互呼应，人们要重回公国时代。 斯福尔扎被教皇册封为米兰公爵，冰兰作为贵宾参加了加冕仪式。米罗成为米罗男爵，他已经有了男人应该有的优点，快三十岁的他已经成熟了，高大挺拔的身躯，英俊的面容，男爵的爵位，身为米兰大公的宠臣，每一样都是女人的追求嚮往。 米罗无视那些火热的目光，殷勤的笑容，伸出因为激动紧张有些发抖的手：「小姐，我能请您跳舞吗？」 冰兰眼里的男孩终于长大成人了！「很荣幸，男爵先生」冰兰微微点头，将手放进男人手中。 米罗慌乱的脚步根本踩不住节奏，冰兰笑着将他带到一旁：「好了，你还是坐下来静一下」 米罗大囧，突然拉着冰兰去了一间休息室，单腿跪下：「小姐，能允许我向您求婚吗？」 男人深棕色的眼睛充满深情地看着冰兰，他是那么激动。 这个男人是不是一直在为这天努力？冰兰嘴角慢慢弯起来：「我答应您！」 米罗眼里顿时充满泪水，握着冰兰的手低声呜咽。 「起来吧，你已经是男爵了，你做到了你想做的，我为你骄傲」 「没有小姐就没有我的今天，我发誓：将用一生来保护您！」 冰兰与米罗的婚礼在米兰大教堂举行的，斯福尔扎是他们的证婚人。婚后两人开始在世界各地盖城堡，建庄园，建饭店，做美食。冰兰要将自己以前的梦想在这一世全部实现。 第530章 路过异世界1 冰兰对上一世的生活是满意的, 有伯爵的身份, 还有各家族的庇护，加上世界各地的资产, 日子过得可谓顺风顺水, 就是不顺她也会让它顺过来。 义大利面，披萨，日料，西餐被她几乎全弄出来, 空间多了上百种火腿，上百种奶酪, 各种香肠。最爱的黑白松露也被她收了十几吨，临终祈祷着只要有美食，去哪里都不怕。 她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要成为男人, 还是要顶立门户的男人！当然她衣服里面是女子, 可是她却要做男子生活！ 丁记食铺是冰兰爷爷在外做工多年回来后用全部积蓄建起来的，他们这支从她爷爷那辈丁家就人丁稀落, 到了她父亲这辈就剩下她爹一个男丁, 等到了冰兰这辈更惨，她娘居然一个男丁都没生下。连续四个丫头, 这样丁老爹情何以堪！让丁老爷子怎么面对泉下的祖宗？父子经营起来的食铺谁来继承？ 两个男人在外面就怕被人提起后继无人的话头，丁老爷子脸色越来越沉，丁老爹回来的脾气越来越暴躁。 老娘一样悲痛欲绝, 眼看着自己年龄越来越大, 还能不能生都是问题。没男丁就成了绝户！绝户在古代是不被人看得起的, 就是以后他们百年以后谁来给他们送终？丁家在他们这一支就断了吗？ 绝不能！丁家两个男人最后想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再怀上不管是男还是女，都要是男娃。先遮挡众口，以后再说，就是江氏不能再生了还可以买个女人继续生，丁家不可能绝后！ 结果就是在丁老爹努力下，老娘江氏怀上了第五胎，生孩子是那日丁家没请接生婆，而是丁老太自己给儿媳妇接生的。孩子生下来居然还是女娃！老太太将孩子抱出来，「丫头片子！」 两个已经站起来的男人一屁股坐下，丁老头猛吸两口旱菸：「咱们家添丁了！这孩子不是女娃是男娃！」 老太太无奈点头将孩子抱回去！屋里传来女人的哭声。老大丁香让几个妹妹出去玩，她进屋去照顾刚生产的江氏，已经懂事的丁香心中明白了什么，看到江氏哭她也跟着落泪。老爹丁五六颓废地坐着，与丁老爷子一样沉默着不停吸旱菸。 丁家添丁，小有积蓄的丁家大办满月酒，在外，丁家父子终于抬头做人，在内偶尔长吁短嘆。丁家小老五被小心地养着，就怕别人看穿是女娃。她从小就被灌输着是男孩子，她也将自己当成男孩子。 冰兰过来的时候，被叫做丁七全她已经十岁了，她下面没有弟妹，也就是她娘没有再生。 丁家住在京都郊外官道旁，食铺就在前院。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比比皆是，那是皇帝下的命令。他们本来住在离官道还远一些的村子里，某日皇上要大兴商业，鼓励百姓经商，官道附近都可以建商铺做买卖。 也就是那时候丁老爷子携款还乡，与新婚妻子做起了食肆。丁家食铺卖的东西很简单，胡饼和汤面。胡饼又分白肉胡饼，酥胡饼，白胡饼。汤面分清汤面和肉酱汤面。 丁老爷子开始时只做胡饼，而且只做白胡饼，其余的都是后来添加的。官道上往来京都的人流多，进出城累了饿了的都会找地方歇歇，吃点东西。走的几乎都会带上胡饼做干粮，胡饼水分少，不易变质，携带方便，很受走商远行之人。 街面做胡饼生意的人很多，冰兰一扫，周围就有三五家都是做这个的。卖胡饼的最好认，哪家店门口的桌子上放着一摞摞的胡饼就是了。有的盖上一块白布，木桿上挂一块胡饼，有的就那么敞着任风吹。 第955页 除了卖胡饼的店铺，最多的就是酒肆，桅杆高挑着斗大的「酒」字的不是酒坊就是酒铺。 「小东家，来一碗肉酱面，一块酥胡饼，十个白胡饼，吃完带走！」第一位客人是背包骑马赶路之人。 「好嘞！您先坐，汤马上给您做。」冰兰在外面招呼着，里面做面的大姐夫耿五更马上擀面下面，烧火的大姐加一把柴，让火更旺。 老娘江氏去后院捡刚出炉的胡饼，后院丁家的几个女孩都守着一个个炉灶添柴烧火打杂，丁三贵带着儿子丁五六做饼烤饼。丁家没有一个闲人，要说最闲的也就是看着孙女烧火的老太太曹氏。 烤饼的炉火什么时候大，什么时候小，老太太闭着眼都知道，她闻着味就知道哪炉的胡饼快好了！ 丁家的烤炉有六个，他们要从天刚擦亮就开始烤，这样的活计一直持续到中午过晌。一天烤出来的胡饼摆在外面一直卖到晚上。面倒是只有两个高峰，上午朝食时间，和下午晚饭时间。这里没有午饭，一天两顿，中间饿了吃点点心或饼。 点心是富贵人家的享用，百姓有条件的吃口胡饼，没条件的饿着。这也是胡饼为什么受到欢迎的原因，一块碗口大的白胡饼两文，酥胡饼三文。一块胡饼三四口人分着就够吃了，吃不饱是另一回事。 五更姐夫将面端出来，一碗酱肉面五文，加上一块胡饼，客人动作飞快地吃着。估计是饿着出来的，面被对方吃的稀熘熘作响，没几下，半碗面下去了，一块胡饼也进去一半。 「面条劲道！酱肉香！好吃！」男子吃得过瘾，好像很满意，咬上一口酥胡饼：「饼酥咸香！」 那人自言自语夸奖，又开始迅速解决自己碗里的面条。 此时太阳刚刚从天际冒出来，丁家开铺子算是早的，那些酒坊酒铺都还大门紧闭。一条铺子只有几家开着做生意。 客人一走，冰兰收了碗筷，将收的钱放进箱子，屋里煮面的灶压下火。每天起早的人毕竟不多，丁家本着尽量不放过一个客人的原则经营着小店。丁家人都很勤劳，冰兰坐在店外左右扫视官道上渐渐多起来的人，生活如果一直这样也不错，她就做男人又如何？眼下一家人对她都那么疼爱，尤其娘和几个姐姐，为他们付出一些也是值得的。 古代，女子地位再高依然是弱势群体，嫁不好倒不如不嫁。 卖肉的张屠户背着一扇猪出来，肩头一用力，猪肉准确地落在案板上。「七全，拿肉了！」 「知道了张叔！」冰兰答应着拿钱去买今明两天需要的肉和骨头。 「张叔，今天的猪肉好肥！够三指膘了！还是一块五花肉，一根棒骨」 「今天的肉你就吃去吧！包你好吃，是村上老纪家养的，那是吃着酒糟长大的，肉里都带着酒香咧！」 老纪家是村上酿酒的人家，家里酿酒剩下的酒糟便养猪，猪长得膘肥体壮的。冰兰看着五花三层的肉就想到了红亮香酥的红烧肉，咽咽口水，算了，知足吧，自己每天还能吃到一点肉星，姐姐们谁能吃到？不是她不想给她们，是爷爷奶奶当家她没办法。 肉拿回来交给江氏，江氏会用这些肉一部分切丁与自己做的大酱炒制出肉酱浇头，一部分煮出白肉做白肉胡饼。棒骨煮出一锅骨汤做烫头。猪肉四十文一斤，真是太贵了！想想羊肉一百文一斤，还是猪肉便宜！ 食客陆续上来几位，丁家人趁客人没上前将上午饭解决了。饭很简单，小米粥高粱饼。冰兰作为特殊人会得到丁家男人的待遇，吃一块胡饼，白胡饼。丁老头高兴的时候可能会给一块酥胡饼。 作为僱工的大姐夫五更却是没这待遇。五更原来是丁家请来的帮工，后来就做了丁家的女婿。五更家里条件不好，一家子就指望着土地养活，后来到丁家帮工家里才有了零用钱。 丁香大姐和姐夫在丁家拿工钱的，这也是婆家唯一的收入。 等太阳一高，买胡饼的人多起来，「小弟弟，两个白胡饼」 「四文」 「今天的白肉胡饼出来了吗？」 「马上就好，张婶您先忙，好了我给您送去」 「包十个酥胡饼！」 冰兰飞快地打包收钱，丁五六（她爹）端了一簸箕刚出炉的胡饼过来，看儿子动作麻利，上下其手，在背后点点头，随后嘆口气。孩子倒是好孩子，可惜—— 江氏将煮好的白肉切好调味，端出来。丁五六想到江氏肚皮一直没有起色便哼了一声，江氏手一抖，差点将肉掉地上。 冰兰接过江氏手里的盆，翻眼看丁五六，她的脸色绝对是不好看的。丁五六遇到这样的冰冷的眼神心一颤，下意识将脾气收起来，随后一想这丫头是自己闺女，怎么能这样看自己爹！眼神又阴沉狠起来。 冰兰将肉盆用力放桌上：「爹，快去端胡饼，客人等了」 丁五六收回眼神，没让闺女屈服，他恼火。江氏低头他算出口气。看到上门买胡饼的人，买卖重要，丁五六这才拿着簸箕走了，走的时候还是哼了一声。 白肉胡饼与肉夹馍很相似，江氏将拌好的白肉夹进切好的胡饼坯子里，用油纸一包就是一个。一个胡饼里薄薄的三片白肉，六文钱一个。冰兰尝过一片腌好的白肉，里面有盐葱姜末和胡椒粉的味道。味道不能说不好，在这个时代人们也许就喜欢这个味。 第956页 冰兰很想改良一个这个肉，如果做成酱汁肉应该是更好的。想到那个偶尔翻脸的爹。还是等等再说吧！她刚来几天？在没有摸清丁家状况前她什么也不会做。 上午巳时开始，铺子们几乎都开张了，隔壁一家卖酒，一家卖干果蜜饯。卖干果的是个寡妇，男人死的早，身边带着一个儿子六福。 马寡妇瞟了一眼嘴巴利索，手比嘴巴还利索的冰兰，眼珠一转，拿了一包蜜饯满脸堆笑：「七全啊，累不累？累了就歇会儿，来吃包蜜饯！」 「婶子开张了？蜜饯给六福吃吧，我不喜欢吃甜食」 「给你就拿着，孩子哪有不喜欢吃甜食的？」马寡妇将纸包塞给冰兰，眼睛瞄向铺子里，「今天生意好吗？」 「谢谢婶子」冰兰接过蜜饯，这马寡妇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这几天一直没话找话。冰兰没客气，打开纸包捏了一个酸梅子吃了，好酸！ 第531章 路过异世界 2 马寡妇看冰兰咧嘴皱脸的样子哈哈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入口生津？」 是生津, 都流口水了！冰兰点头, 马寡妇就要用手帕帮冰兰擦嘴巴，冰兰忙闪开。 马寡妇笑道：「看你还害羞了！呵呵, 七全啊，你爹他们忙不忙？」 「忙啊，从早上到上午都很忙」 「那你爹说没说找人的事？」 原来是这事！冰兰摇头：「倒是在给二姐找人家, 婶子有合适的可以帮我二姐物色一个」 「你二姐的事我会留意, 这不是你个小孩子操心的。」马寡妇笑着扭身去了自己店, 「干果蜜饯了！」女人张开嗓门喊道。生意不好做啊！张寡妇守着东西发愁，东西品种少，不吸引人, 放久了更没人愿意来买。眼看儿子十一岁了，娘俩日子有些难过。 冰兰家迎来一阵人流高峰慢慢淡去，百姓更愿意买一个白胡饼边走边咬着吃。真正坐下来吃面的还是少数, 屋里五更摔打着面上劲，面与案板碰撞发出啪啪的声响。 面越摔打越筋道，这就是丁家面好吃的原因。大姐夫也练就了一手好面活。揉好的面不用时就吊在院里地窖里，不然天气热了面很快馊掉。 中午马寡妇又来了，她去找老爷子，正式谈让儿子来做学徒的事。这次马寡妇手里多了一包点心两样干果。 冰兰懒洋洋躺在一个条板凳上, 中午的官道已经没人，早上起的那么早, 现在她只想睡觉。迷迷糊糊地听着马寡妇被江氏送出来的声音, 马寡妇言语带着欢喜。这是说成了？ 家里多个干活的, 冰兰无所谓，江氏唤起冰兰，让她进去睡觉。 「不用，娘，你们也忙了大半天，你们去睡，我就在这眯眯」冰兰不想动，继续睡过去，江氏嘆口气拿了一件衣服给冰兰盖上。 冰兰没想到自己睡一觉家里就出了变故，她被一阵阵抽噎声惊醒的。哭声压抑，却很悲伤。那是——怎么听着像是江氏。冰兰茫然跳起来，店铺后面的房檐下江氏蹲在那里压抑着声音哭泣着，四个姐姐守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娘这是怎么？」冰兰过去看几个姐姐。 「奶奶和爷爷想让马寡妇给爹做二房」嘴快的二姐丁二香气愤道。 做二房？「马寡妇不是想让她儿子过来做学徒吗？怎么成了二房？」 「本来是这样，可是马寡妇一走，奶奶和爷爷不知道怎么商量的就这样了！」三姐三香道。 「爹也愿意？」 「爹愿意了才跟娘说的，不然娘为什么伤心？」小四姐四香更为义愤填膺，眼里还含着眼泪。 「你们愿不愿意？」 「谁愿意有个后娘！再说那个六福就是一头蠢猪！」还是小四姐更真情外露。 「好了，这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事，你们都去睡一会儿」大姐丁香道。 好像是这样子，丁香搀起江氏去厢房，冰兰出去接着躺条凳上眯觉。一颗石子打到冰兰身上，冰兰眼都没睁从兜里掏出一粒石子朝着一个方向扔去，那边「啊」了一声。 「丁七全！我xx你娘的！」 冰兰蹦起来，本来气闷着，居然有人主动上门让她出气？以最快速度朝着男孩冲过去，随即两声脆响，男孩脸上多了两道红印。 「哇——丁七全！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男孩冲过来就要抱着冰兰想将她摔倒。冰兰一闪身，男孩蓄势太猛，人一下子冲出去，撞到了一个路人身上。 好歹势头已尽，那人只是倒退几步没跌倒，但足以让对方愤怒了：「谁家的小子？有没有人管管？」 对方严肃而强势，吓得男孩往后跑，马寡妇迷迷糊糊出来问怎么回事？那样子就像刚起来。 「娘，丁七全打我，你看的脸！」孙六福指着自己脸上的巴掌印子恶人先告状。 马寡妇一看儿子的脸，果然上面两个巴掌印子，不由心疼起来，想着中午事还是忍住怒火，呼出一口气对冰兰道：「你们哥俩玩玩闹闹就行了，以后可别这样没轻重了知道吗？」 「婶子，我睡觉，是六福用石子打我，还骂我，我只是给他点教训，如果在外面骂别人，别人不会让着他，说不定受到的教训比这更严重。婶子以后还是好好管管六福吧！刚才他差点把一位过路的撞到了，要是真的把对方撞个好歹，您最少是要赔些钱财的」 「嗯，七全说的对，刚才我也看到了，六福可不小了，是该好好管管」隔壁卖酒的孙老头道，他与孙六福说起来还是出五服的本家。 第957页 马寡妇连生应是，尴尬笑着对冰兰道：「六福只是想跟你开玩笑，以后你们要一起干活，相互体谅才是」手拉儿子，给儿子使眼色：「六福，还不跟弟弟道歉」 「我真的是想开个玩笑，对不起七全」 「没事，我去眯觉了」冰兰伸伸懒腰，又躺下继续做梦。 「今年这天可不好啊，开春到现在还没下多大的雨，天气反常，不是旱就是涝，看这鬼天气！」孙老头拿了一把扇子呼哒呼哒扇着。 冰兰没觉得有多热，赤道她都去过还在乎这点温度？ 丁家自从上次提了要娶马寡妇这事后就陷入沉闷中，江氏继续做事，只是话很少了，四个女儿没了偶尔的笑声，丁老太经常用眼神扫视众人，然后把脸色一沉，吓得几个女孩更不敢出声。 丁老太多了几句含沙射影的话，丁五六眼神更凌厉。老爷子偶尔咳一声想打破沉寂，只有冰兰该干啥干啥。 马寡妇终于还是进门了，丁家出钱将马寡妇的店铺后房重新翻修了一下，两家之间出了一道门。 前面铺子一半与丁家的打通，另一半留着马寡妇继续做营生。这是马寡妇提出来的条件，自己有儿子，不能落下让丁家养她儿子的口舌。 冰兰呸了一口，这话说的真好听！有本事你别让丁家帮你盖房子啊！ 随着马寡妇和孙六福进入家庭生活，冰兰的地位尴尬起来，她能从丁家两个男人态度上感觉到，还有每天的胡饼换成了高粱饼。 两家一起吃饭，睡觉却是要分开，丁五六有一大半时间过去与马寡妇在另一院子，少一半留在这边。而且留下来的时间越来越少。 丁五六自从有了二房人都精神起来，脸上更多了笑容，但那笑容绝对不是给他们的，更多的是给他自己和他在乎的人，例如，马寡妇，例如丁家老两口。 冰兰能感觉到江氏的悲伤，「都怪娘没用！要是能给你们生个弟弟就好了」某晚丁五六过去后，冰兰姐妹几个过来陪江氏，江氏忍不住道。 「娘，别难过，你还有我们，以后我们养你！爹不要你了就跟我们」二香开口道。 「你们要嫁人，哪有带着娘的？」江氏内心安慰，几个女儿都很好，没人喜欢她喜欢。当她看到冰兰时，心仿佛被扎一样痛。她的女儿怎么办？外面都知道老五（冰兰）是男娃，如果换回女娃身份就打了丁家脸面。丁家绝不会让这个谎言戳破，不戳破老五就要做男娃生活一辈子，而且不能成亲。 想此江氏已经将自己的痛忘掉，更加怜爱地看冰兰。「你们二娘要是生了男孩老五怎么办？」 「那我就远远走开，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换成女孩生活」冰兰安慰江氏。 「你一个人走了娘不放心」 「娘就跟我一起走」冰兰道，「娘要是不放心姐姐们，我都带着，咱们一起走，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 「老五说得对，娘，你最近都没大吃东西，看你瘦的！我看那个女人倒是胖一圈了！」二香心疼道。 「就是，娘，你要多吃东西，咱们省出来的钱还不知道到谁肚子！」三香道，她不是一次看六福偷吃胡饼了，还是爹偷着塞给的。 姐妹几个晚上开始过来陪江氏聊天做做针线，冰兰偷偷带一两个酥胡饼给几个姐姐。 「你爹心里算着数呢，对不上帐他一定会打你！快拿回去」第一次江氏怎么也不让孩子们吃。 冰兰塞给她一半道：「娘放心，我心中有数，是上次一位客人给的打赏我没交，」冰兰道。 「你这孩子胆子大了！」江氏不知道该怎么说孩子，想到几个孩子过得日子，算了，吃吧！没人疼，自己疼。 孙六福开始跟丁五六学做胡饼，没几天换成学做面，在没几天就站在冰兰身边卖胡饼。 「你娘不是让你学胡饼吗？」 「我揉不动一盆面」 「可以换小盆」 「炉子烤的厉害，我的手都烫伤了」 「你不学了？」 「我娘说可以请伙计做」 「我家就没请活计」 「你家有四个姑娘」 「那你准备做什么？」 「收钱就行了，我娘说的」 「一个人要买十个白胡饼，五个白肉胡饼，两个酥胡饼，他给你一两银子，你该找给他多少钱？」 「我没看见过银子」 「哦，那你慢慢收，我去买今天的肉」冰兰与这样的人没办法说话。 感觉了一下天气，是很闷，该不会闷雨吧！下雨也好，下雨没生意可做，大家都歇着。她不会在乎丁家雨天没收入，在她看来丁家做了这么多年应该小有积蓄。 「七全，来取肉了？」张屠户驱赶着围上来的苍蝇。大热天猪肉放不了半天就会坏掉，几个老客户拿走肉，剩下的就得盐起来。 「嗯，张叔，还是一块五花，一根棒骨」 「明天不杀猪了，你要不要多买一些？」 「怎么张叔？您有事？」 「天热不敢放，今儿卖不完就得盐起来」 「那给我多割两斤」 天热吃面的人也不多，冰兰回去一样要盐起来。 第532章 路过异世界 3 张寡妇远远就看到冰兰手里的肉了, 今天好像比每天多。看到肉，张寡妇笑意更甚, 「七全，今天买的肉多了吧？」 第958页 「是，婶子，明日张叔不杀猪了，所以多买一些」她一直叫马寡妇婶子, 叫二娘她都不愿意。 「那是要多买，来给我吧, 你帮着招呼客人」张寡妇笑着过来拿肉。 「不用了, 婶子」冰兰一转身, 人进了灶房。 「娘, 想吃肉。」孙六福可怜巴巴看张寡妇。 「知道了，娘让你爹去拿，今晚咱们肯定有肉吃」张寡妇笑得一脸得意。站在门口的冰兰一样笑眯眯。 晚上冰兰拉着二姐三姐四姐守在地窖旁, 丁五六果然下地窖, 一会儿冒上来, 手里多了一块肉。 「爹！你干啥？」冰兰姐妹三个将丁五六堵住。 丁五六被吓了一跳，手里的肉差点掉地上。 「你们这是干啥？大晚上一个个不睡觉」 「爹, 我们是怕夜里有猫偷咱们家的肉吃」 「去一边！赶紧回去！」丁五六没好气道。 「爹，你拿肉干啥？这是明天要用的」 丁五六不知道怎么解释，一脸懊恼：「进屋去！」 屋里丁老头出来看怎么回事, 丁五六才道：「她这几天没胃口, 郎中说可能有了, 我这不是想弄点肉给她补补吗」 「真怀上了？」老爷子不在乎肉，在乎的是他有没有可能抱孙子。 「郎中说月份小，还不确定，八成是有了」 「赶紧去！想吃啥去买!」老爷子赶紧让儿子走，转头脸色就变回严肃：「都出来干啥？还不进去！」他将目光落在最后的冰兰身上。 自从马寡妇确定怀孕后，位置直线上升，连带着孙六福这个拖油瓶都受到重视。 马寡妇胃口一直不好，干脆在自己那边开了小灶，丁五六几乎吃住在那边。江氏带着女儿们在这边忙碌，还要看丁家老夫妻的脸色，那意思就是要他们安分守己。 大夏雍和四年，六月二十五，京都东南上空聚集了大片乌云，乌云越压越厚，一场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临。而雨却迟迟不下，乌云还在堆积，天一片漆黑。官道上的人奔跑着，家在附近的回家，家远的和过路的赶紧进店。 各家铺子全部上了门板，江氏也在帮着冰兰上门板。丁五六则帮着马寡妇收拾，一旁指挥的马寡妇高声吩咐着，好像在对外面根本没注意他们的人宣示着这个男人才是自己的。 江氏对此已经木讷了，冰兰却在她眼里看到一闪即逝的悲哀痛苦。江氏的动作更快了！ 「孙大爷，您要不要买一些胡饼备着，万一雨下几天您不就有吃的了吗？」冰兰好心提醒，她不是担心胡饼卖不出去，而是担心雨闷了这么久会怎么样？ 「给我三十个，这天保不准要下几天」孙大爷去拿钱，冰兰用篮子装了三十个胡饼送过去。对面的张屠户，卖茶水的李大娘，开店的李掌柜，一家家一分，自己往空间倒腾，丁家今天没卖出去的胡饼被她消了七大八。 数数还剩下四十多个，江氏装篮子挂在屋顶。 丁老头对冰兰做法很满意，屡屡鬍鬚：「做事有些头脑，关门吧！」 院里炉子开始熄火，雨点吧嗒吧嗒落下。收拾完东西的丁香夫妻迟疑走还是不走，婆家就是三里地的村上，每天夫妻都是早上来晚上走。 「大姐，走不了了，雨马上就下来，不如等等，等雨过去再走」二香劝道。江氏看着地上落下豆大雨点也道等等再说。 「家里还有孩子呢！」丁香更多担心孩子，也不知道见不到爹娘会不会哭。 雨点越来越密集，想走都走不了了。几个姑娘去江氏屋中，厢房让给了丁香夫妻，冰兰自己占着一个。 天空没有雷声，没有闪电，黑乎乎的就是下雨。雨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丁家各房的人都看着窗外，窗外其实是什么都看不到，窗户外挂了芦苇帘子。芦苇帘子被雨打得啪啪啪作响。 古代只有窗户纸，如果没有芦苇帘，雨大的时候早将窗户纸打烂了。江氏点上灯，外堂屋传来丁老太声音：「灯油省着点，家里又要添人口了！二香的嫁妆，都是讨债的！」 江氏将灯熄灭，「都躺着睡觉」 「娘，干啥要睡觉，大姐可留下一次，咱们唠唠嗑吧！」二香道。 丁香贊同：「是啊娘，二妹的婆家可找好了？」 「你奶奶看了几个都不很满意，一直没定下来」江氏低声道。 冰兰迷迷糊糊听着娘几个聊天，很快睡过去，等醒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外面的雨一直没停，而且雨势就没减下来的趋势。 「娘，晚上要不要吃饭？」 「醒了就喊饿！外面一直下雨，还没得空过去做饭」江氏道。 「你们不饿？」 「当然饿，奶奶没让做饭，这不等着吗？」三香道。 冰兰爬起来，去了老太太屋子：「奶奶，要不要做饭？我饿了！」 「做，让你姐姐们去做吧，稀粥就行，不干活少吃点，这一大家子人呢！」老太太念叨着，「一升米啊！别多了！」这是嫌弃丁香两口子留下了。 一升米约一斤半，板升是木头做的，老太太每天用它量米下锅。家里都是干活的，大小十二口，一人一两多！一天还是两顿饭，就是不算那边三口也不多啊。 冰兰过来一说，丁香就要带着妹妹们去做，冰兰要跟去，却被姐姐们拦下。房门一开，雨带着风扑面而来。两个姑娘顶着油布跑去前面灶房。 第959页 堂屋掌上灯，老太太出来听听外面雨声，「这雨一时半刻停不下来了」沉默一会儿吩咐三香去把那边的胡饼拿过来，怕是以后要吃几天胡饼了。 三香跑进雨里，回来已经半湿，四十几个胡饼剩了二十个，「怎么少了二十多个？」冰兰故意问。 「我拿篮子的时候就这么多了，是不是爹拿走了？」三香故意道。 老太太将胡饼篮子送进自己房间，根本没理会姐妹俩说的话。三香吐舌，跟冰兰眨眼睛。 冰兰被三香模样逗乐，吃饭的时候老太太让二香去喊那边三口，老爷子哼了一声：「不用叫了，饿了自己过来！吃饭！」 那边三口一直没过来，只是家里的东西少了，老太太吩咐每天两顿吃粥。 「奶奶，要是雨一直下，柴禾会不够，粥费柴」冰兰提醒。 老太太一听可不是，「还是我孙子聪明，那就做出饼子来，每天烧开水」 还不如吃粥！冰兰回来嘀咕，江氏道：「你奶奶过日子精打细算惯了，不然家里哪来积蓄？」 「可是多年的积蓄都盖了孙家房子！」二香补上一句。 「你爷爷是想将孙家铺子跟这边通了」 是通了，可是马寡妇却拿走了一半。冰兰不想这些糟心事，她还在想大夏国是哪个国？是不是自己又离开地球了？没有历史可查，未来不可预知，这让她心中没底。 外面哗的响起急促雨声，那声响就如一罐罐水一下子倾泻下来，水与水碰撞声音就那么响彻，这该是多大的雨！ 房屋留下的水汇成水流流淌着，冰兰望望屋顶，她怕屋顶漏雨，看看墙壁，她怕房屋坍塌。 这晚她没睡好，隔壁丁香夫妻更是焦急，回不去，这么大的雨根本出不去。 饼子咸菜水，偶尔熬一些稀饭，老太太篮子里的胡饼慢慢消耗着。他们做饭食生意的，家里还是有粮食的。 白天的雨势与夜里一样大，天空就如一个大漏斗一样向下倾斜雨水。冰兰用盆试了一下，一盆水几乎不到一分钟就满。 院里开始积水，穿着蓑衣的丁五六第一次出现在正房。「爹，外面沟满壕平了，再下去怕是不好了」 丁老头也坐不住了：「官道上有水吗？」 「那倒没有，可是两边的沟都满了，看样子水排不出去了。爹，怎么办？」丁五六已经有些慌张了，他们没有建二层楼房，一层等水上来就等着被淹吧！可是人怎么办？ 「再看看，或许雨就要停了」丁老头道，他说这话心里一点底都没有，雨根本没有减弱的迹象。老爷子吩咐赶紧将粮食搬到高处。 一夜后，早起的江氏一下地，惊叫起来，「水！水进屋了！」她这一喊屋里人都起来了。冰兰探了一下，水进屋已经有半尺深了。抬头一看屋角墙上已经湿了一片，正往下滴水，屋顶漏雨了！ 五更懊悔没及早回去，这边都进水了，家里更不用说。夫妻俩就要顶着雨走，江氏将他们拦住：「外面都看不清路了，你们怎么回去？万一落入沟里怎么得了！」 「娘，我们真的呆不住了」丁香满嘴都是泡，江氏知道拦不住，给两人找蓑衣，找棍子探路用。 夫妻两在众人目送着离开了，不一会儿两人又返回来，「娘，走不了！外面的水更深，我们走不了！」丁香哭起来。 两人一身水，江氏忙让两人换衣服。丁老头看这越来越高的水吩咐孙女们做干粮。 「老头子，你这是干啥？」 「做万一准备，眼下还能生灶，等水再上来怕是连吃的都没办法做了。还有，万一大清河发水，咱们只有逃命的份。多做干粮，早准备，别心疼那点粮食了。我去跟找儿子，准备筏子。」 老太太打量了一下房子，眼泪掉出来，这是他们多年辛苦经营出来的，难道说毁就毁了？ 江氏等人弄了个小灶放在高处开始做饼子，丁家男人开始准备木筏子。看到木筏子，五更夫妻有看到了希望。他们可以划着名筏子回去！冰兰帮他做，他们拆了一张板床，两扇门板，加上院子里的圆木绳索。 丁家父子则用木料和板材，那是准备给老两口做棺材用的，这回倒是用作救命。 「丁大哥，您家的面卖不卖？我们想买一袋，四十文一斤行不？」隔壁孙大爷问道。平时白面二十文一斤，四十文翻了一番。 「行啊，我让五更给你送过去」丁老爷子想了想道。 第533章 路过异世界 4 老太太一捅老头, 用眼神示意。丁老头点点头，吩咐五更的时候只给了半袋。再要可不是这个价了！可能五更将自家做筏子的事说了, 隔壁孙老头也开始倒腾起家里的东西来。随后又买了一袋面，直接给了三倍的价。 冰兰与五更在外面试了试木筏，用是可以，就是太轻了，不好控制。 江氏找了两个破木盆, 不管有没有用就被固定在下面。 丁香与五更出门的时候，冰兰弄了一袋东西爬上木筏, 江氏无可奈何, 看他们安然坐在上面，只能嘆口气让他们小心。 今天的雨小了很多, 天微微发亮, 路是能看清的。放眼出了官道根本找不到东南西北。夫妻两根据路上的树木判断到了哪里。好在三里地很近。越往下面走，水势越大，水里漂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更多的是柴草。 第960页 远远丁香指着一片房屋喊道：「五更，快点！水已经到了半截, 也不知道玉秀怎么样了？爹娘他们怎么样了？」丁香眼泪又涌出来，作为一个母亲，她心中最牵挂的莫过于孩子。 「玉秀要是有个万一我也不活了！」 「玉秀不会有事, 爹娘他们都会好好的」五更安慰着妻子。冰兰也劝解, 马上就到家了, 快一点, 只要房子还在，人一定没事。 当他们在水里看到第一具尸体的时候，五更的眼也红了：「快点！快点！」声音带着哽咽。丁香用手帮着向前划着名，他家就住在村边，那房子还立着。 「哥，嫂子！」耿家门口大树上一个穿着蓑衣的少年朝着他们挥手高喊， 「四锁，爹娘他们呢？」五更看到弟弟总算有了一点安慰。 「屋里呢，爹娘说你们一定回来，让我在树上等你们。哥，嫂子，我们快坚持不住了！房子要塌了！」 「好，我这就去将爹娘接出来，玉秀呢？」 「没事，娘一直抱着她，没哭没闹。」 丁香这才放心，木筏已经到了耿家院子，五更下去，水已经到了他的腰部。「你们都别下来，我接她们出来。」 「姐夫，不够了在弄一个筏子」冰兰道，树上的少年也下来了，狗刨几下到了爬上筏子：「你是七全？」 「对，家里有木料吗？再弄一个筏子，你家多少口人？」 「带吃的了吗？我们都快饿死了！」四锁不答话反问。丁香尴尬，光着急回来了，根本没带东西。 冰兰给了他一个油布包，里面都是胡饼，丁香一阵感动，四锁拿了一个大口咬着，「饿死我了！」嘴里含这东西，说话含糊不清。那样子不知道饿了多久，冰兰给了他水袋。 五更第一个将闺女玉秀抱出来，玉秀看到娘亲哇一声哭出来，丁香心疼地将闺女抱在怀里，冰兰用一块油布将人罩在下面，蓑衣都脱下扔一边。冰兰给了玉秀一块面饼，小丫头忘记哭了，大口咬着。丁香更是心疼不已。 四锁帮着将油布系在木筏四角竖起来的木桿上，这样木筏就有了一个遮雨棚。 「哎呦，七全，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你看我光傻傻地来了，啥也不知道准备。」丁香不住埋怨自己粗心，佩服妹妹考虑周全。自己一个大人还不如一个孩子。 「你和姐夫那是着急，大姐你看好了玉秀就好。」冰兰帮着接耿家人。 耿家人陆续出来，大小十一口，女人一个个上来对冰兰满是感激。冰兰就代表了丁家，女人们都坐上来。丁香一个个发胡饼，耿家人更是感激一片。 木筏肯定坐不下，男人只能扶在筏子周围。五更与他爹两个弟弟卸门板，拆木床、门框，弄绳子做另一个。 破家值万贯，耿家破破烂烂弄了一堆，男人们在水里雨里收拾着。耿老头厚道，去村里挨家告诉可以做这种筏子。结果就是时间一再耽搁。 「姐夫，咱们必须走了，你看水涨的太快，天又黑起来。再不走怕是我们都走不了了！」冰兰一看没完没了了，只得催促。 五更喊去隔壁帮忙的耿爹。 「五更，你们去哪儿？等等我们，一会人就好」 「三叔，我们去我丈人家，你们跟二爷三爷他们一起吧」五更回答。 「五更，你可是三婶看着长大的，这时候你可不能丢下我们」那边女人喊道。 「三婶，我们去我丈人家，真的没法带人」 「大哥，你说吧，要不要我们跟着？」女人问耿爹。 「我们都不知道要去哪儿，他三婶，跟谁都是逃命，在洪水里怕是一个筏子一个家，谁也顾不得谁。你们要跟就跟，但我们要走了，亲家独苗在这儿，我们不能让人家出意外，你们也快点吧！」耿爹终于带着儿子上了筏子，水一深，加上风雨就起浪。 筏子在水中晃晃悠悠的，五更只好将两个筏子拴在一起，他怕一会儿分开再也找不到了。来的时候顺风，回去却不那么容易了。筏子往往顺水漂流。一个水浪接着一个水浪打过来。 筏子越来越偏离该走的路，天几乎黑下来。冰兰急了，她娘和姐姐们还在家里，她不觉得渣爹能安全带着她们离开。 这种天也就她能辨别方向，看得清该往哪边走!雨瞬时又大起来，不行，必须快点！「姐夫，我喊用力，一起使劲，朝左边方向走！」 「好！我们听你的！」五更觉得就应该相信小舅子。 手里的木桿一撑，木筏迎风走了一点，五更大喊：「大柱，四锁，帮着撑起来！」幸亏都带着长杆子，几个男人用力让木筏慢慢接近那片店铺。后面跟着的木筏根本掌控不住，喊了几声五更，随后顺流而下。 天空一道闪电后，冰兰勾住一棵树，树上老鼠顺杆就要过来，女人们惊叫，这只是开始，随后水里漂流的死猪，死狗，人……在闪电中突然出现在你身边左右。 女人们闭上眼，再也不敢看水里到底有什么了。 闪电让他们找到了方向，三里地，艰难地让他们撑过来了。五更与两个弟弟手都破了皮，出了血。冰兰到自家门口，水到了一米深，屋里估计到了炕沿。 木筏拴在门外，冰兰敲门，开门的是江氏和二香。「你们可回来了！」江氏都快急哭了。 耿家人连生道歉，耿爹更是觉得自己对不起亲家，是他耽误了回来时间。 第961页 「没事，回来就好，只是家里也没地方呆了，水到了炕上」江氏不好意思道。 「娘，爷爷他们想怎么办？」冰兰问。 「没听说，但你奶奶打包呢！我们也打包了」 「家里做了几个木筏子？」 「一个」 「娘你觉得够用吗？」冰兰进去，看了眼院子里的木筏子去找丁老头，「爷爷，咱们等着还是离开？」 「离开去哪儿？到处都是水，雨还下着，去哪儿？听说京都戒严了，根本不让进。」丁老头夫妻上了桌子，包袱都到柜上了。 进京不可能了，如果雨一直下，那只有做逃生准备。「爷爷，家里一个筏子够不够用？」 「那是应急的，坐人够了」那东西不要了？ 冰兰说耿家人来了，老太太看孙子：「咱们家哪里能放人？」 「我想让姐夫家住铺子，看两天再说」 「你大了，长主意了，随你安排吧！」老太太道。 冰兰出来，江氏已经将人安排进铺子，饭桌并起来，先让人进来歇歇。 「姐夫，帮我再弄一个筏子！」五更不问原因，冰兰指挥着做了一个带围栏和顶棚的筏子，而且下面她加了有助漂浮的四块板子。 丁五六看到后一样改进了自己那个，雨还是没了停止，雷雨过后就是下，不停地下。冰兰听丁老爷子说已经下来十二天了，水位到了房子中间部位，更多人家搬到了屋顶上，冰兰让江氏等人到了木筏上。没办法生火，每天能吃的只有胡饼和雨水。 丁家老夫妻最终也上了筏子，那个用他们准备做棺材木料做的筏子。马寡妇带着儿子也出世了，冰兰没看出肚子多显眼。马寡妇被丁五六小心呵护着上了丁家老夫妻的木筏。 筏子靠在房檐下，隔壁孙大爷的木筏也做了改动，周围各家全弄了筏子，这回大家都浮出水面，相视不觉苦笑。希望雨尽快停下来吧！谁愿意离开自己的家？冰兰弄了一个大盆坐在里面在水上穿行。孙六福看到吵着要了一个也坐里面玩，他哪里有冰兰的技术，木盆在水里不住打转歪斜！吓得马寡妇一声声惊呼。 冰兰给耿家送了一袋江氏做的面饼，里面有高粱小米和面粉。做饼子那几日老太太根本不管，江氏才跟闺女们多做出不少。听说丁老头又卖了几袋面粉和一些面饼，面粉最后到了五百文一斤。不是丁老头涨价，是买家主动涨价，谁家会囤积那么多粮食，有的每天买上一两块饼子自己就不做饭。 第十五天，雨还在下，房子不结实的已经倒塌。 有二楼的最是逍遥自在。冰兰家的木筏已经浮上屋顶。马寡妇这天夜里喊肚子疼，丁五六急得不得了。自己弄个大木盆去找郎中，怎奈郎中家里的药材全泡了。 「郎中说估计是着凉了，要是有热乎东西或许好一些。眼下没办法，忍忍吧！」丁五六垂头丧气道。 「忍忍？你以为什么就让我忍忍？我肚子疼！快疼死了！」马寡妇喊道。 「不忍怎么办？少吃点或许就没这事！」丁老太用眼翻着马寡妇。一天到晚最不闲着，肚子不疼才怪！ 马寡妇不敢大声喊了，只好让丁五六给她揉肚子，连着放了几个个屁，惹得丁老太又是一阵白眼。马寡妇拉肚子了，丁老太终于暴跳要去江氏这边。 她走，丁老头也要走，江氏这边根本坐不下。丁老太让马寡妇去大木盆里，上房顶解决，没了马寡妇，丁老太这才舒口气。马寡妇拉得虚弱无力，随即孙六福也开始拉肚子，丁老太发烧了，生活在木筏上的人陆续出现各种病情。 第534章 路过异世界 5 雨势根本没减弱, 潮湿和着凉，饮水和食物, 周围的环境，水里的死物等等，都是诱发疾病的元凶。 「娘，必须离开，不然我们都要生病」冰兰道。 「去哪儿？」 「哪里都行, 我们要去陆地上，而不是生活在水里」 丁老太病的越来越厉害！马寡妇更不敢上去了。 半夜冰兰被一种轰响声惊醒，远处就如万马奔腾，天边突然出现一线白光。在黑夜中分外闪亮。 「洪水！是某处河堤决口了！」冰兰马上断定, 脚下的水激荡地厉害, 「娘, 二姐, 三姐, 四姐，快醒来，我们必须走！」 那边老爷子问怎么回事。冰兰一指远处：「快看, 洪水就要过来了, 快走！」 老爷子精神起来，喊起儿子吩咐快走！房顶已经看不到了，除了二层楼还能看到, 到处一片汪洋。 那边耿家一样将筏子解开, 划过来：「去哪儿？」 「随便吧！只要不被洪水拍进水里」冰兰用力一撑, 木筏已经顺熘而下，耿家一个个紧跟，马寡妇喊着丁五六快点跟上去。 水涌动地厉害，浪头将木筏一推就是很远。冰兰没时间看后面的大浪距离自己还有多远，「娘你们抓紧栏杆，不能松手」 「老五，注意别掉下去！」 「知道了娘！」 「老五，要不要我们帮忙？」三个姐姐问。 「不用，你们好好抓紧了，别掉下去就行！」 木筏在水浪中抛起坠落，冰兰感觉水位的上涨，后面一股大力将他们推出去，木筏翻倒折回。冰兰死死抓住木栏，人翻上倒下后，木筏随水向一个方向急速流走。 「娘，姐，都有事吗？」 第962页 「没事，我们都好」江氏刚才死死护着几个孩子，刚才她觉得自己就要在水里淹死了，没想到木筏又翻过来了。 「你爹和你大姐他们不知道在哪儿？」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走哪儿算哪儿。」没拿渣爹更好。 漂了不知道多久，水势缓慢起来，冰兰将木筏靠在一棵树上，天光终于有些亮度。雨小了很多，是不是快要离开那片灾区了？ 此处应该是一片树林，水面浮出来的是一个个树冠。远处隐约能看到山的轮廓，还有水域的轮廓。他们这是到了河道口了吗？困意袭来，一夜紧张颠簸太累了！冰兰与江氏等人坐在木筏上打着瞌睡。 「汪汪汪！」狗的声音将从快要进入梦乡中惊醒。循声这才在一棵树上看到一只黄狗在那里叫。黄狗浑身湿答答的，四肢紧紧抱住树干，可怜巴巴的眼睛看向冰兰这边。 能活下来也算是幸运了，算你命大！冰兰划着名筏子凑过去，伸手将黄狗抱上筏子。黄狗蔫蔫地趴在那里看几个人。 「真是可怜！」江氏道。 「我们养它吧！」四香伸手摸了一把湿漉漉的狗毛。黄狗弱弱地呜咽一声头垂下，好像是很虚弱的样子。 四香翻找出一块面饼餵给它，黄狗闻到香味强打精神咬住面饼咀嚼起来。 「看来是饿坏了！」江氏道，四处环顾很快趴在一旁去呕吐，冰兰这才发现最近的一个树冠处，有一具尸体被树枝卡在那里。 天光越来越亮，附近能看到的东西越来越清晰，被水浸泡鼓胀的尸体接二连三就能看到。三香四香一样作呕。 二香在水里抄起一块木板划水，「娘，我们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你舅舅在沙州堡，不然去找你舅舅？」 冰兰眼睛一直在四处寻找，顺着水流可能到更大的水域，也可能到陆地，一只箱子顺水漂来，水流没那么湍急了，箱子速度不算快。 冰兰划过去，用木筏一挡，箱子便靠在筏子旁。 「里面有什么？」三香伸手就要打开，箱子没上锁，有桌面大小。冰兰在上面看到气孔阻止了三香，「里面可能是人，你们别看，我先看看。 几个女人一听是人，将头扭过去不敢看，万一是死人呢！箱子打开，里面还真的是人，一大一小两个已经睡着的孩子。大黄狗汪汪叫了两声。 大的不过六七岁，小的才两三岁的样子。箱子里有一封信：「苏沐儿与妻叩谢恩人搭救吾儿，吾乃赛尔人，来京都经商，途中遇灾，恐难保全家人，特将两小儿置于箱中，期遇贵人相救，特奉上一袋珠宝，以表诚谢。另一袋仅作两儿抚养之资」 箱子里果然有两袋珠宝，冰兰将小的抱起来交给江氏，「娘，俩个孩子，里面有信」 「还真是人！这谁家爹娘，怎么能将孩子放箱子？」二香等人趴过去看。江氏怀里的小孩被惊到了，睁眼看到陌生人哇一声哭起来。 箱子里的大孩子也醒了，睁眼看到冰兰等人，没哭却有些害怕。二香将他抱出来，冰兰将信给江氏。江氏认识一些字，大致能读懂意思。 看完信嘆口气：「他们爹娘怕是在劫难逃了，不然怎么捨得将两个幼子抛下？那两袋东西收起来吧，等他们长大了还给他们」 「你们救了我和妹妹吗？」男孩开口问道。 「是，在没找到你们爹娘前我们照顾你们」 男孩跪下磕头，眼里含泪：「感谢您救了我和妹妹，阿爹说了，他不能照顾我们，让我们以后听您的」 江氏问了问他们情况，原来这一家子带着很多货来京都做生意，没想到中途遇到大雨就只留客栈。开始还好，后来水到了二楼。女人病了，男人将两个孩子安置箱子，自己和妻子准备了另一箱子。昨晚变故，男人叮嘱好孩子，先将他们推走。 「为啥大人不跟孩子一起？」三香问。 「大人太重，活下来的机率不如孩子大」冰兰解释。 冰兰将箱子里面的毛皮布料拿出来用布包起，箱子太惹眼，可惜却要丢掉。 两个孩子就着皮囊里的水吃了点东西，小孩子很快在江氏怀里睡着。冰兰的意思在这里等等耿家人，丁家自动被她忽视。 水面太大，但这里是下游一定的。上面一直有东西飘下来，更多的是人的尸体。江氏等人不敢看，都闭着眼睛眯觉。 上游下来最多的就是木头棍棒，偶尔是死尸，也有箱子木盆等物。冰兰用木桿上的钩子弄了几根木料，用绳子綑扎一起，简易木排就成了，箱子好的就拿上来看看，这回倒是没看到人。一般都是家常物，还有一些钱财。好东西收起来，衣服布料让几个姐姐打了包，没用的都仍在木排上。 江氏心中焦急，她担心大闺女一家，到现在都没看到人。 「救命！」上游漂下一根木头，上面趴着一个男人。 「救吧！」江氏摇头嘆气。 冰兰用木桿上的钩子一搭，木头便移过来。「谢谢」男子喘着气，一脸惊魂未定。 「大叔，你哪里人？」冰兰看对方有三十几岁样子。 「魏县，我们在清河附近，昨晚河堤决口，一下子将我们镇都淹去了。本来连降半个多月的雨家家都进了水，没想到河堤决口！真是百年难遇！」 「大叔就在木排上吧，我们这里人满了。」冰兰扔给他一根绳子，让男子将那根木头与另外几根固定。 第963页 男人道谢，简单固定木头，人就趴在木排上的那堆衣物上。雨稀稀拉拉了，在冰兰看来算是中雨，天色忽明忽暗。 木筏随着水漂下，周围看不到边际，他们只能随着水下游再下游！ 「娘，咱们找地方上岸吧，或许大姐他们已经上岸了」 「行，这哪边是岸啊！」 「左边，左边应该是河北道所辖，我估计咱们离开老家最少几百里是有了，下一个管辖地就是河北道，临河会有镇子」男子笃定。 「直行我们会到哪里？」 「我不知道我们位置，一直走或许就到了大海，或许是一片荒芜的土地。」 冰兰听从男人的建议，将木筏转向左边，那名男子也弄了木桿学着冰兰的样子撑木筏。走的慢却在动。 过了一片芦苇，水流转了方向，也不能叫转向，好像是分流，这股水流流向了东北方。 而在这边他们连续看到了几个木筏，偶尔遇到抱着木头的，做着大盆的人。 木筏上没有认识的，木头上的人倒是救了几个。冰兰始终没让他们到自己这边，大黄狗好像明白她的意思，朝着木排上的人叫几声。 「人都没地方，怎么让一只狗占了位置！」木排上一个男人抱怨道。木排上的女人一直用祈求的眼神看她们，她不想跟这几个男人在一起。她觉得这几个就没一个正人君子，这是女人的直觉。 对方什么样不清楚，江氏也不敢贸然让陌生人靠近她们。冰兰用杆子测量着水位。已经到了一米半深。 「那个是不是大姐他们！」四香一直帮着巡视，指着一个黄色影子道。那是油布的颜色，与他们的一样。 「快过去看看」江氏喊道。 冰兰加了力道，筏子一撑走出多远，后面木排上的人喊着等等。 那边好像也发现了他们，两边努力靠近着，等能看到对方样子后，冰兰想转头就走，原来是渣爹。喜悦没了，几个女孩都一脸失望。 丁五六筏子上只剩下四个人，孙六福高兴地挥着手朝他们喊着七全。丁五六好像很高兴，随后又板起面孔。木筏上躺着两个人，冰兰一看，原来是丁老头和马寡妇。 「奶奶呢？」 「掉下去了，没找到」丁五六声音带着苍老和无助，他没经历过这样毁灭性的大灾，加上失去亲人，丁五六脑袋里木木地。江氏哭起来，婆婆对她不是没好过，只是一直生女孩让婆婆失望，将烦闷撒在她身上。江氏没有恨婆婆，也不怪婆婆给丈夫娶了马寡妇。 「爷爷怎么了？」 「生病了，怕是也快不行了」两个木筏靠在一起，丁五六蹲下，神情落寞沮丧。马寡妇挣扎着想起来，头一晕，又躺下了，「五六，还有水吗？」 「你们有水吗？」丁五六问江氏这边。 「没了，不下雨，没水」冰兰按住江氏的手道，「爹你们还有饼子吗？我们的都落水里了」 第535章 路过异世界 6 「没有！我们的也落水里了！」孙六福急忙道，那样子一看就扯谎。丁五六没有拿出胡饼, 不知道真的没有还是撒谎。 「爹看到大姐夫他们了吗？」二香问。 丁五六摇头, 江氏再次失望。冰兰说了想找地方靠岸, 丁五六忙点头，说应该找郎中给老爷子看看, 老爷子已经昏迷了。江氏怀里的孩子又哭起来，丁五六这才注意到木筏上多的人。 「怎么还有孩子？」 「半路救得」冰兰没多说, 丁五六根本不在意。 两个木筏朝着左边继续靠去，他们能看到草和树了，只要上岸，什么都好说。 太阳终于从云层透出来, 阳光终于给众人带来好心情。露出水面的草多起来，冰兰收了一点草上的水珠给小女孩。 丁五六学着给马寡妇弄了一点水。那边老爷子醒了，张开干渴的嘴低喃。丁五六又给老爷子弄。木排上的人看到岸不远了, 早就弄着木排向上靠去。 老爷子精神了, 想坐起来, 「五六, 我想起来」 丁五六扶着老爷子坐起，丁三贵浑浊的眼睛看向冰兰，冰兰扶着木桿与他对视。 老爷子目光转向马寡妇, 最后落在马寡妇的肚子上, 又看冰兰。嘴里艰难念叨：「丁家不能绝后」 「爹, 三娘这一胎一定会生儿子！她已经生过儿子了, 这胎也会是」丁五六说着两眼留下泪。 「七全！」老爷子看冰兰, 冰兰微微咧嘴轻笑道：「老爷子，以后我叫冰兰，世上没有七全这个人了」 丁五六双目含泪瞪向冰兰，冰兰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以后会照顾我娘和我的四个姐姐」 「你这是想干啥？」丁五六喊道。 「我会带我娘走，既然你要了你的三娘，将我娘置于何地？给你们做一辈子奴隶吗？」 「老五！「江氏被闺女弄得措手不及。 「娘，这样的男人你还要干什么？他都不想看你一眼，我们走！」 马寡妇惊愕地看着丁家人，怎么回事？ 「好，很好，出息了！」老爷子咬牙突出这几个字，头一歪没了呼吸。 「孽障！你气死了你爷爷！你会遭到报应，天打雷噼！」丁五六怒吼。 「我就是不气他，他还能活几天？刚才就是回光返照罢了！」 「逆子！你滚！江氏，我不休你，你就永远是我丁家的人！就是死了也是我丁家的人！还不过来？还有你们几个！」 第964页 二姐，三姐，四姐！」冰兰挨个叫着，她不希望她们选择渣爹。 「娘？」几个女孩看江氏。 「我们走吧，娘做孤魂野鬼也没啥」江氏抱紧怀里闪着大眼睛看她的小姑娘，看到身边的男孩笑笑：「我不是已经有儿子了吗？老五以后就叫冰兰吧，我从此就六个闺女了！」 冰兰用力一撑，木筏离开丁五六，丁五六气急败坏喊道：「江氏，你会后悔的！将来你就做孤魂野鬼吧！没后代供奉，你永不得超生！」 丁五六诅咒着，眼看木筏越来越远，马寡妇问七全怎么回事？ 丁五六将老五是女儿身说了出来，「这胎你一定要生男娃，这是爹娘最大心愿了！」 「可是我们怎么生活？靠什么生活？」 「放心，我们会有办法的」丁五六保证道。 「爹怎么办？」马寡妇问，身边躺着个死人，她快崩溃了。 「到岸上找地方埋了」 「可是娘是水葬啊」 丁五六一想也对，爹只能水葬了，不能让夫妻分开吧！丁老爷子的尸体被丁五六推入水中，跪在木筏上念叨了阵子，马寡妇催促着才朝高处而去。 冰兰终于将木筏撑到有土壤石块，人能落脚的地方。那里已经有小船，木筏之类的东西散落。江氏等人依旧没找到耿家的木筏。 「或许大姐夫他们在别处登岸了，等进了城就应该遇到」 江氏知道孩子们在安慰自己，现在身边多了一个叫古丽的小姑娘，一个叫萨维尔的男孩。收拾东西赶紧上岸，大黄狗第一个跳上最近的一块石头。几个姑娘收拾包袱，这次东西多了很多，冰兰将那两袋珠宝和半路搜刮来的银钱背在自己身上。 老五力气大，姐姐们争不过就随了她。 怎么带，筏子上的东西还是没拿走，江氏可惜，带不走，只好丢下。冰兰给自己弄了一个大包，那块油布成了包袱皮。等江氏一上岸，自己又装了一些东西。 上岸的感觉就是好，踏实了！太阳出来，草和湿漉的地很快被蒸腾。热！蒸一般的热！他们循着前人走出来的路向前走着。脚下泥坑，水潭，草地，泥土混杂着，这一脚落在地上，下一脚可能就到了水里。古丽这次到了二香背上。萨维尔主动伸手拉住江氏的手，一大家子艰难地奔向未知目的地。 他们在不远处就遇到了木排上那些人，那些人一个个气喘吁吁抹汗。看这一家子大包小包的眼里带了狂热。 「大嫂，您们还有吃的吗？」 「没了，刚才我们都嚼草根了」四香从嘴里拿出被嚼烂的一根草道。这是半路上冰兰采的，里面有汁水，大家都嚼了一根。 众人失望，「你们也歇会儿吧，等会儿咱们一起走，刚才还要多谢你们救了我们」里面一男子道。眼睛盯着他们身上的包袱，更有的盯着二香三香，还有那只黄狗，人活着都难，狗怎么活得好好的？ 这家没跟男人走，说明他们闹僵了，正好连东西带人他们都要了。江氏等人的确累了，都找了地方坐下。 「哥哥，还吃草」小古丽道。 「怎么还有胡人？」对面男子道，这小丫头太漂亮了！ 「她爹娘没了，临死将他们託付给我了」江氏将古丽拉到身边。 「大嫂可真是心善之人」干瘦男人道。 「哥哥给你去找草」冰兰拍拍大黄狗，让它看着江氏等人。 「我也去」二香起来。 野秫秸，不高，茎秆可以嚼出汁水，清清淡淡，解渴，还能不饿。男人堆里的那女人起来跟着去找。凑到二香冰兰跟前低声道：「小心那几个男人，心眼长歪了，等会儿我们跟你们一起走行不？」 「走可以，他们想干什么？」冰兰问。 「我身上的钱都被那几个搜走了，早知道就不该救他们！你们带了那么多包袱，他们不打主意才怪。路上小心吧，你们里还有两个大姑娘！」 「谢婶子提醒」冰兰将手里的一把野秫秸递给女人，「婶子先回去，我再去找找，二姐也跟着回去，看着娘他们」 冰兰与二香使眼色，手里多了一把小刀，「很锋利，别伤到自己，是我在一个箱子里找到的。谁敢不知好歹就用刀捅了，现在死个把人谁会在乎？」 女人眼睛落在刀上，这样的刀她没见过，但那锋利的刀刃闪着寒光就让人胆寒。 目送二香和女人离开，冰兰拿了几根小胡萝蔔出来在水塘里洗洗，绕回去又找了几根野秫秸。 等回来却看一男子正把玩那把刀，黄狗与他僵持，喉咙里发出低吼。 「二姐，刀怎么到了那边？」 「老五，是他抢过去的，我抢不过」二香正揉着自己的手腕。 「老五，那人抢咱们东西！」小四姐气愤地告状。 「小孩子家玩什么刀！这刀就放我这儿，以后你们跟着我们，遇到坏人我们会保护你们！」拿刀的男人道。 冰兰将手里的东西交给江氏，过去还没等对方作出反应，那把刀已经落入冰兰手中，随即一个反手，刀尖插到对方手掌上，随即拔出。血一下子涌出来。 「啊！你竟敢伤我？」男人大叫。 另外几个就要起来围攻冰兰。大黄狗一阵狂吠！ 「我劝你们老实点，别找不自在！一群白眼狼！」冰兰几下将几个男人踢出多远！落到草地的还好，落到水里的少不得喝上几口苦水。 第965页 「娘，姐，吃东西」冰兰唤醒呆愣的女人们，小古丽拍手叫好：「哥哥厉害！」 萨维尔简直是崇拜：「师傅，我做您徒弟！这是不是阿爹说的武功？」 「想学等我有时间了」冰兰不介意多几个帮手。 那女人讪讪过来：「原来小哥这么利害！」 冰兰给了她一块饼子，女人千恩万谢。 「怎么还有饼子呢？」江氏惊讶老五伸手，更惊讶她身上还有吃的？ 「藏起来的」 有吃的就好，每个人开始啃饼子，水囊里的水轮流喝，那几个男人爬起来的远远看着，不敢靠近了。 冰兰找了一处高地站上去四下看，此处受灾不重，地里的水稻都露出头，放放水应该不碍事。不远是一座村子，土道上有难民朝村子而去。他们这个方向前面也有人奔向村子。 冰兰下来招呼着众人走，出了这片荒地就有路可走了，冰兰光着脚，裤子捲起老高，她依旧是男孩打扮。三四里地对于他们经常干活的人不算啥，只是两个孩子要被二香等人轮流背着。 江氏提出去沙州堡找自己弟弟，沙州堡离这里有多远，谁也不知道。 跟来的女人叫周二妹，冰兰等人便叫她周嫂。周嫂主动背起古丽，算是成为他们一员。 「县衙告示，来的难民都去县衙等待安置，朝廷发救济」村口有人对过来的难民宣传告知。 「县衙还有多远？」 「不远，还有三十里地，去了就有救济」 「我们能不能进村歇歇？」 「村子被封了，有疫病传染」那人就是在胡说，冰兰能看出来。但村口都被人把持着，根本不允许外人进去。 大家一听疫病纷纷绕村朝着给指明的路走，到县衙去，县衙有救济，朝廷会安置他们的。这是所有人的想法。 三十里地，冰兰等人中途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才到，这里聚集地难民不多，怎么没多少人？ 「听说朝廷给安置了地方，每天晚上走一批」 「知道去哪儿吗？」 「不知道呢！就看着一车车人被拉走了」 「怎么晚上走？」 「听说晚上路上清静」……. 「有拉肚子发热的过来，没病的去那边」衙差敲着锣高声喊道。 第536章 路过异世界7 几个巡视的衙役看到冰兰家的大黄狗拦住：「狗不得进入棚区, 万一带病怎么办？」 「可是它跟了我们好几年了, 就跟家人一样, 它没病！」冰兰恳求让黄狗留下。 「不行, 狗我们一定带走！」 「我让它离开还不行！」冰兰一拍大黄狗，「快跑，他们要杀你！」大黄狗仿佛明白, 在衙差围上来剎那箭一般窜了出去。 「追！」几个衙差撒腿追出去。 「大黄狗，但愿你命大别被他们抓住！」 冰兰等人进了一个大席棚，外面煮着稀粥, 每人都可以分一碗。领了粥, 冰兰等人坐在角落, 衙差不让随便乱走，冰兰觉得别扭。 外面太阳毒辣, 倒不如在里面, 但这种受约束让她不舒服。一天没事，只是陆续来了一些人，冰兰几次想出去找耿家人都被拒绝。没事正好收拾一下包袱，江氏等人都换上新衣服, 身上的衣服一路下来早就不成样子。 剩余的再打包, 周嫂身上也多了一个。毕竟他们半路搜颳了不少。油布被摺叠成一小块压在包袱里, 一整理东西好像少了很多。 晚上每人还是一碗粥, 粥里加了野菜, 依旧掩盖不住熟悉的味道。冰兰没有阻止家里人喝, 外面有人喊着上车了。 冰兰要过江氏的包袱, 古丽倒在江氏怀里就要睡着了。 「大晚上的这是干啥？」有人睏倦地挪动着步子，爬上外面的马车。 有的人刚上去就睡着了，江氏也困努力地睁开眼：「老五，会不会有事啊，我觉得不太好」 「娘，有我呢，我们都不会有事」冰兰让江氏和三个姐姐两个孩子紧紧挨在一起。周嫂头一歪，已经睡着了。车下的衙差将落在后面的人连拉带拽弄上车。绳子前后一揽，「人满，走啦！」 大车一辆辆满载着难民穿过县城，前面马车停下。「几位妈妈快点啊，我们还等着赶路」 「知道了，我们多带走一个你们不是多得一份钱！急什么！」 「大人怕难民暴动，我们要赶在天亮让他们登船」 冰兰一听明白了，古丽和四姐三姐都很危险，还有他们的包袱，背到这儿在被人弄去她会吐血！现将古丽和小四姐三姐送进空间房，包袱也扔进去。给二姐脸上弄快胎记吧！车厢位置一空，江氏和周嫂、二香及周围几人向中间倒去，冰兰将自己和萨维尔的脸上胡乱抓抓，脸朝下就趴在几人下面。 听着前面不时有东西落地声，等到他们车上冰兰就觉得有人现将车里包袱一个个扔下去，有的还将女人手上的镯子，头上的钗簪摘下来。金属碰撞叮噹作响，后面就是一个个老鸨找合心的人。 「这个，小模样不错，将来一定黄蓉月貌！」 「把这几个弄弄，下面还压着人呢！」 冰兰觉得身上一轻，她的脸被翻过来，老鸨呵呵一笑：「原来是个小子！脸图脏了也骗不过我的眼！这模样长得可真清秀！怎么这个也是小子，还是胡人？」 「陈姐，你要不要？不要我可要了」另一个女人道。 第966页 「要，这俩我都要！」冰兰暗骂，怎么男女都要！真是倒霉！那就用最后一招！有人上前就要搬走他俩。 一阵难闻的气味随着冰兰身体散发出来。 「什么味？腋臭？」女人惊叫。 「不要了！扔掉！」 「另一个呢？先闻闻有没有味道，这样怎么伺候人？」 「膻气味，妈妈。胡人喜欢吃羊肉，听说身上是有膻气味。」 「倒霉！看看那个女人怀里的孩子！」 冰兰感觉被人扒拉一旁，老鸨说的女人怀里的孩子是后来坐上来的，女孩刚五六岁的样子。 「瘦不拉几的，这一车就没一个好货！」老鸨子将二香的脸再次看了看，最后还是放弃了。一个是年龄大不好管，另一个是模样不出挑，手脚粗糙，脸上还带着胎记。 下一车，冰兰觉得车开始动了，她将三个女孩一个个弄出来，包袱只拿出一个，被她压在身下。马车走了一夜，停下后天已经大亮。 「下车，下车，都上船」还在迷迷糊糊的人们被驱赶着上船，有的人惊醒了看看四周，又看看人群：「我的孩子呢？」 「上船了！你们的东西也在船上」 见不到孩子的朝船上跑去，早上的风一吹，醒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个跑着去找孩子，找东西，人群里唯一背着包袱的只有冰兰。 一条船二百上人，「快点上啊，船等着走呢！」 「这是送我们去哪儿？」 「到了就知道了」衙差根本不给你问的时间，等人一上去撤了板子船就开了。船上站了一排带刀士兵，虎视眈眈盯着船上众人。 他们的船一离开码头，又有一条船靠上去继续上人。 「我的孩子呢？船上怎么没有？」一个母亲冲过去要孩子。 其余的家人一样没找到他们的孩子，上来的难民丢了自己唯一的财物，「我的包袱呢？」 「那是我们全部家当啊，你们给弄哪儿去了？」 「还我的东西！」 那些士兵根本不理会，将冲上来的人用棒子打出去。 江氏一样心疼自己那些东西，一路孩子们不管多累都没放弃，就这样丢了？或者叫抢走了？ 「娘，东西没丢，我收着呢！」冰兰低语，让江氏放心。冰兰背上有一个破包，她找了一个角落靠在包上，拉着古丽和萨维尔坐下，别人怎么闹都不关她的事。 女人嘤嘤的哭声，男人的安慰怎么这么耳熟？冰兰一看，这不是渣爹吗？这两人真是无处不在！ 「娘，我饿了！」孙六福哼唧着。 「我也饿，可是咱们什么也没有了！」马寡妇心情糟糕透了，东西没了，钱也跟着没了，就连身上的首饰都没有！她跟个什么也没有的老男人，肚子里还怀着一个，不知道被送到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以后日子怎么过？ 「不还我孩子我跟你们拼了！」一个男子拿起船上一个木桶朝着那些士兵冲过去。 「三生！不要去了！」喊声没有阻止愤怒的男人。站在船头的士兵冷哼一声，上去两个士兵没几下就将刀插进男人腹中，两人一拖，将男子扔下船。 人群里女人悽厉地哭声响起，随后一名女子从船上跳下去，众人嘆息。 人群里走出一位四五十岁的男子，他站在人群前，对那些士兵道：「诸位军爷，我们知道你们当差不易，可你们也是父母生，也有兄弟姐妹亲人。我不求你们能让我们回去，只想知道我们的孩子去了哪儿？若是军爷还是血性汉子就告诉我们，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就是想算帐也是找带走我们孩子的人」 对面士兵里终于站出一人，一抱拳：「多谢各位理解，职责所在，不得不如此。我们只是负责将你们送去该去的地方。至于孩子我们接手你们的时候就没看到。如果丢失也是在你们到码头以前」 「大邑县到码头多远？」 「不远，七八十里地，中途经过两个村镇。你们不要妄想从船上跳下逃走，下船者一律格杀。」男子一挥手，又有一队手持弓箭的士兵出来。 「多谢军爷」站出来的男人嘆口气找了一个靠边的位置闭上眼靠着，一对男女过来，「爹，妞妞」 「我们会回去的，孩子还小，开始也就是受点罪，几年之内不会有事，我会想办法让妞妞回来」 青年夫妻在男人身边坐下默默垂里。 后面的船也跟上来了，两条船走了三天出了河口，等到海上大家更无望。生活在内陆的人没有看到过大海，大海一眼望不到头，海水远没内河平静。很多人开始晕船，船上的食物就是河里、海里的鱼类。 没有蔬菜的结果就是很多人开始生病，冰兰给家里人每人吃了一粒营养丸，即使不吃东西都能活两三月。 马寡妇的孩子最终没保住，小产和一路的颠簸让她脱了形。丁五六在失去孩子那一刻呜呜哭起来。江氏嘆息一声。 丁五六早就看到江氏等人，两边都知道彼此的存在，却好像相互不认识。 船最后停靠在一座岛屿上，还是码头？码头有人等在那里。 「江大人，辛苦了」 「胡管事辛苦，统领问七爷对上批来的人还满意吗？」 「满意是满意，只是丢了孩子的女人整日哭哭啼啼的，以后就少办那点缺德事。七爷啥时候亏待过你们！」 第967页 「是！以后不会了！」 「七爷要的东西你们都带来了吗？这破地方，东西废！」 「带来了，马上给您卸。」官兵对这个管事是恭顺的。 冰兰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但她知道他们应该是来做苦力或者干什么的。 众人一下去，士兵开始从底仓往上搬东西，冰兰看着有农具镐头，铁锹、木料，簸箕，锅具等等，还有一袋袋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船上东西卸下，岸上开始往船上搬运东西。木箱子装的很重的东西。 双方清点，胡管事让众人将卸下来的东西带上跟一个小管事走。每人拿一些，冰兰等人被驱赶着朝岛的深处过去。冰兰不知道岛屿多大？远远的只看到了一侧，就是那一侧延展也有两三公里。他们向里走，看来这座岛绝对不小。 开始岩石占大部分，周围长着松柏和不认识的树木。他们是沿着山路而上的，站在高处依旧看不到后面有多远。山坡上依旧是树，而且有果树。远处山峰挺立，能看到的一侧山下却是一片平原，依旧望不到尽头，山峰过后不知是何风景。 越走，岛上景色越好，空气绝对的好。路明显被人修过，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他们到了一片修建的十分高大结实的院落。 院子被石头围墙围着，里面的房子就如大宅院一样考究。飞檐走壁，雕樑画栋一点不过。这谁的院子？在岛上修建这样的院子要费多少功夫？ 前面就是办公大厅，他们被命令站在院子，正殿里出来三个男子，一人靠前，两人靠后。尊卑一看便知。 第537章 路过异世界 8 「还不跪下给七爷行礼？」一旁的管事对众人喝到。 众人一个个跪下, 「七爷好」 「起来吧, 诸位不用害怕, 既来之则安之, 你们愿不愿意都来了。你们是我买来的，每人一百两黄金。不要惊讶，就是这个价, 想自由可以，将赎身金子给我你就自由了！ 为了表示我很仁义，我给你们赚金子的机会, 山下, 等会儿胡管事会带你们去，山下就有金矿, 你们淘金, 每天每人上交半两，剩余的就是你们的！衣食住行自己解决，我这里有你们需要的一切，但都需要金子购买。 当然你们也可以租地自己种粮, 租地自己建房, 只是一切都需要你们手里的金子。路给你们了, 希望各位在岛上生活愉快。」七爷讲完了。 「还不谢谢七爷」 众人叩谢七爷大恩！ 这不明晃晃抢劫吗？冰兰差点吐血, 无耻！什么都需要金子，不用说等一下他们安顿就需要欠下七爷一大笔债！ 江氏垮了脸, 不但她垮了, 所有人都垮了。什么都要金子！金子！金子！ 胡管事带着众人离开大院, 继续往后走，走出很远才往山下去，一座座棚子，大片的土地，有的土地上已经播种上作物。 「你们自己选位置，一亩地一年租金五两，半亩地起。一棵树一钱金，草不要钱。细于手腕的树枝不要钱，十块石头一两金，镰刀一钱，斧头一钱，刀一钱，锅一两，盐半两一斤，米……」 「我要走！我要回家！」人群里女人哭起来。 「走可以，一百两金赎身，船费一百两，船上吃喝五十两」 「呵呵，我死了算了！」有人悲戚地嘆道。 「除非你没家人，不然你的帐会记在你的家人身上」 「我没家人，我去死！」 「可以，你只能跳海餵鱼，翻过山，过去就是大海。我劝你好死不如赖活着，如果你淘到一块狗头金，你的一切烦恼都没了。还有你可以努力种地，七爷会收购你们的粮食，鸡鸭猪。海里的鱼虾不花钱，山上的野菜不花钱，所以你们不用悲观，日子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可怕。」 「我们种的粮食多少钱收？」 「一百斤米一两金，一头一年半猪二两金，十只鸡，一百鸡蛋一两金，怎么样？合理吧！」 「可是我们买米十斤就要一两金」 「你们买的米是外面运来的，要走几天船知道吗？」 「我们的庄稼会不会有人破坏偷盗」 「偷盗者直接沉入大海餵鱼！」 「胡管事，石头分大小吗？」 「不分，你可以弄来最大的」 「一块石头破开算几块？」 「一块！」胡管事见问问题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不觉好笑，你以为你是大力士！想噼开石头就能噼开！ 「有不花钱的石头吗？」 「料场的石头不花钱，你们有本事就将那边的石头搬来盖房！一两金子都不用！这边小于拳头的石头不花钱。」 「栽的树怎么算？」 这个问题还真没想过，胡管事一想，马上道：「地是七爷的，树也是七爷的，你栽不栽结果都一样」 「但我可以免费借用对吗？」 「可以」胡管事迟疑后回答。这孩子怎么这么多问题！胡管事看没人问了，开始喊：「选好位置的找我登记，以家为单位」 江氏拿不定主意，看几个女儿。周嫂一直跟在江氏身边，就怕她们不要她。她一个人怎么办？冰兰让江氏周嫂看着孩子，她拉着两个姐姐去看地。家里建房种地最少要五亩地。 「五亩？老五，我们有时间种地吗？」 「没有也得有，总比挨饿或买高价粮划算。」 第968页 临近水源的已经被人占了，各家都在找自己的位置。冰兰选了一块地势由高到低的一片地，高处建房，低处种地，地方偏点就偏点。她要种树做篱笆！ 冰兰办理了一块五亩地的契约，她要了一口锅，一把铁锹，一个锄头。十斤米，一斤盐，十只鸡。胡管事给他们两天时间安家。第三天全部上工，完不成任务记帐，每月统计，欠帐超过一两一鞭子，以此累计。土地房屋一年一结。 江氏任由冰兰做主，现在最有主意的却是老五。几个姐姐割草的，拾柴的，帮着挖地基的。江氏带着两孩子去挖野菜，能省则省。周嫂主动跟着一起挖地基，搬石头。 各家几乎都是以最快的速度搭了棚子，冰兰却在一天之内给自己加房子开了地基。挖出来的石头大块的被用上，太小块的也用上，不大不小的扔到一旁，石头按块，大的合适，小的不花钱。丁五六过来看看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冰兰看他们选得位置就在他们隔两家。 马寡妇这回也拿起镰刀去割草，孙六福与丁五六搭窝棚。 冰兰显示出来的力气大，据她说是激发出来的潜力，小四姐大为好奇，冰兰决定也将小四姐的潜力激发出来。 干活用槓桿，加上两个姐姐帮忙，两天将屋子地面夯实，外圈用石头垒砌一米高。像他们这样造房子的只有几家，丁家的动静惹来很多人的关注。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一名大汉过来盯着冰兰许久，那目光绝对不友善。江氏等人不时瞄向那人，那人想干什么？冰兰一用力，将一大块岩石从土里撬出来，一槓子一槓子将石头放置到后墙位置。 大汉目光带了更多探究，最终离开。 「这人想干啥？」江氏有些害怕问道。 「娘，不用管，想看就让他看！」刚来的可能是难民，谁知道以前来的是干啥的？应该让萨维尔尽快将练体术练起来，还有几个姐姐，如果可以，都应该练习练体术，对她们将来有好处。 夜里一家子就围坐火堆旁睡在干草上，头顶是星星，四周是风声。 第二天上工，房子只能放着晚上做。胡管事带了几名小管事过来，每个管事分管两百人。冰兰他们分到的管事叫李兴。 李兴只有二十几岁样子，看着是有些功夫的，读完岛上住民须知，继续宣读重要规则：「十岁以上每天半两，五岁到十岁每月七两，五岁以下不用！有事你们找我。」 胡管事再次强调了规则走了。 李兴带着他们来到山的另一侧。这回冰兰看清山这边样子，山的两边截然不同，那边树木繁多，拥有大片土地，这边山石碎粒，风化严重。 估计是这面迎风原因，山慢坡而下，下面是一大片沙砾和一个个水潭。水潭边正有人用簸箕，木斗等物努力在水里沖洗东西。 这情景太熟悉了，真的是淘金！冰兰家大小九口，古丽不算，萨维尔和她每月七两，其余可都是按大人计算。冰兰要了四个簸箕一个木斗，一个铁筛，铁锹有了。这都需要金子！ 李兴带他们去观摩别人怎么做，丁家姐妹才有空去去找丁香。 「大姐！」丁家姐妹终于找到了瘦的快要脱形的丁香了。 「二妹，三妹，四妹，老五！」看到她们，丁香忍不住哭起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大姐，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前几天，你们呢？」 「两天前，我们应该是前后脚」二香道。 「你婆家还有多少人？玉秀呢？」冰兰问。 丁香眼一红，眼泪又流出来，「玉秀丢了，来的路上丢了，我这个做娘的都不知道孩子什么时候丢的。都怪我睡得死」 「爹娘都好吗？」丁香将眼泪憋回去问。 玉秀丢了！就跟其他孩子一样丢了，怪不得丁香这样消瘦，玉秀就是她的宝贝，娘没了宝贝怎么活？「大姐，玉秀会回来，相信我，我一定给你找回来」 「嗯，我会找她回来，娘呢？」 「在那边，你们先忙，咱们晚上说话」 彼此都有任务，冰兰要自己家人尽早掌握淘金技巧。 江氏还是去看了闺女，回来眼睛红红的，什么也没说。周嫂与二香两人筛料，冰兰用铁锹装沙砾。筛出来的细料被三香江氏等人端去洗，洗去沙土石砾，剩下那些闪光的金子！百姓有几个见过金子的？这回倒是开了眼。 冰兰尽量将大个石块扔出去，这样筛料的人也会轻松。萨维尔拉着妹妹的手看出门道，帮着冰兰捡大块没用的石头。 细料出来一堆，所有人都去洗，冰兰端到远一点的地方，水多一用力，上层的砂土很快被清理出去。一次次震动筛分后，最后剩下的金沙清晰可见。而且还有米粒大的，这个金矿含量应该很高，冰兰断定。 还有一些细沙的金沙等最后再洗，四香弄了几下腰腿就开始酸疼，十二岁的小姑娘，也难为她了！冰兰让她慢慢洗那些金沙，不用多大力气，但要细心。 冰兰回来筛料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清出来一堆了。冰兰笑笑，想起扬场便铲了一铁锹沙砾土高空一扬，这办法好，明天带油布来。 这回筛子都省了。几个女人端了细料去淘洗。沿着海岸线，远远看着就是一片干活的人，丁家女人占据了一块地方，开始了淘金生涯。 第969页 不出所料，第一天他们不但任务没完成，出来的沙金还不合格，里面杂质太多。 冰兰拖着疲惫的身体沖向大海，跳进去。 「老五！」江氏以为闺女想不开跳海了，急着在后面喊。 「娘，没事，我弄点晚上吃的，大姐和姐夫过去」 「哦，小心点！」闺女变化真大，啥时候会游泳了？ 「哥哥，哥哥，我要鱼」古丽在岸上欢快地叫着。 「哥哥也应该学会游水」萨维尔低声道。 冰兰开始往岸上仍东西，带壳的，带鳞的，爬的，游的，岸上的丁家女人忙着捡，孙六福跑来捡了两条鱼跑了。 惹得四香在后面骂他小偷，没脸皮！江氏拉回女儿：「算了，怎么也算是一家人，拿就拿了！」 「哼！」 「不给坏蛋！」古丽撅着嘴道。 第538章 路过异世界9 周嫂与二香将合格的沙金交了, 这边几个簸箕都满了。 「我看咱们要栓这里一辈子了, 一天累死累活也干不完任务啊！」周嫂捶捶老腰不禁摇头, 太难了！ 「不是咱们一家, 先过着看吧！」江氏看到冰兰仍上来的东西心情没那么郁闷了。 「晚上咱们编几个筐子，回去就多带一些海货，粮食也不吃他们的了, 吃不起！」周嫂赌气道。 赌气归赌气，日子照样过。回去丁香夫妻很快就来了，冰兰煮了一锅螃蟹和海虾, 海螺, 鱼做了清蒸，周嫂做了一锅稀粥，十斤米，不省着吃不行。 大家吃的很饱，边吃边说两边分开的事, 耿家只是早靠岸了一天，不然他们会在县城遇到。要是遇到冰兰绝不会让玉珍丢了！ 说起渣爹，姐妹几个都不愿意去亲近：「他稀罕马寡妇就去稀罕去, 我决不要这样的爹！」不知何时，四香强势起来。 冰兰的女儿身丁香是早就知道的，生冰兰的时候她大了, 什么都明白。「老五这样也好, 以后还是要穿姑娘的衣服吧, 不然大家真把你当小子了！」 「我还小, 等等看，大姐你们搭的是棚子吧？」 「是，就这样还欠下一屁股债呢！」 「你们要了多少地？」 「两亩，除去房子，也就剩下一亩多，想着种点粮食，季节又过去了。」 「可以种白菜，种一种晚稻，不过种子不多，姐夫帮我们开一亩地，种出来了咱们两家吃」 五更当然没话说，海岛的月亮很亮，两家连夜开了两亩地，冰兰秧上白菜和水稻的秧苗，还种了几垄玉米豆子。对于闺女弄出来的种子，江氏问过，冰兰回答是从某个箱子里弄来的。 冰兰那个大包袱里变出了很多东西，就是江氏都惊讶那个包袱装了太多！ 接下来陆续又来了两批人，漫长的海岸矿市场聚集了有几千人。冰兰让耿家再多租上几亩地，明年他们谁也不用为粮食担心。 适应了几天后，大家淘金的经验越来越多，偶尔还能完成当天任务。马上就满一个月了，冰兰算算自己家还差五两的任务，耿家差七两多。完不成就要等着打鞭子了。 据一些老人说，那鞭子都是沾水的，一鞭子就见血，十鞭子打完就得趴几天。 冰兰打量这座矿，金子比重很大，有东西也在下面，他们在外围真不容易弄到什么。最后一天她开始打洞，矿土被她甩出来，两个孩子在外面捡石头。 「哥哥，这个是不是很漂亮？我不想扔了」古丽拿了一块金黄的石头给萨维尔看。 「古丽，给哥哥」萨维尔有些激动，这是不是管事说的什么狗头金？好像也不是，这块只有大人手掌大，没有狗的头那么大。 「师傅，你看这个是不是金子？」萨维尔钻进去找冰兰。 「捡到金子了？」 「古丽捡到的」 冰兰出来一看，还真的是！一掂挺重，但愿够补这月的。「嗯，很好，是金子，以后看到这个颜色的都捡着，无论大小。你上手掂掂，再拿一块石头比一比。金子是黄色很重的，就用这个判断。」 「是师傅！」 冰兰捏了一下古丽的脸蛋：「我们古丽最厉害！」看来判断很对，打洞到此结束，冰兰扬沙砾土，两个孩子眼睛盯着落下来的东西，因为萨维尔又见到了几小块金子，尽管很小，那也是金子！ 冰兰弄了两块给丁香那边送去，就是不够少挨几下也好。 晚上一统计，冰兰家居然完成任务了！而且把十斤米和一把工具的钱还上了。这晚新来的人家，除了少数几家几乎都挨了鞭打。 「七爷说了，再完不成晚上就别吃别睡了！」 「管事，小孩子根本干不了活，他们根本完不成！您求求七爷，十岁以下的就别算了，让他们干啥都行」有孩子的人家哀求着。 「是啊，他们真的不会淘」 「不会淘？丁家两个小孩子不会淘却会捡，做事都用用脑子！」胡管事收了帐走了。 丁家被很多人怨上了！ 冰兰与耿家的孩子又去涝海货，这回他们在海里下了篓子，里面螃蟹贼多！淘金的人都学会了，家家倒是少不得这些东西。 「你爹——」江氏欲言又止。刚才丁五六挨了十下，马寡妇和孙六福都是不顶用的，指着丁五六根本不够。 「孙六福再不学会淘金子谁也帮不了他们，爹是替他们受的，娘你能干啥？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二香道。 第970页 「二姑娘说的是，大嫂，先忍忍吧！」周嫂也道。 江氏忍住去看的冲动，去地里看庄稼。白菜一个月长大很多，老五用的插秧法还真好，秧苗长得飞快。那个叫玉米的也长起来了。 冰兰问过管事，岛上没有明显的冬季，最冷的时候河水也不会结冰。但最冷也就一个月，那一个月岛上不淘金，而是修路，开荒。 也就是这里可以种两茬庄稼，冰兰放心了。 第二天一早马寡妇就找来，哭得鼻涕眼泪的，「姐姐，你去看看五六吧，昨晚回来就发烧，烧到现在，人都迷糊了！我怕不行了！」 江氏一听没空计较什么，丁五六总归是孩子们的爹，他们又没和离，忍不住跟着跑去看，冰兰只得跟过去。丁五六果然烧得厉害，后背伤痕混合着污血，肿起一片。 「十鞭子挨在谁身上都受不了，三个人的鞭子让一个人受，你们也真狠的下来！」冰兰让江氏去弄一些水来，她对马寡妇道。 马寡妇支吾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孙六福哼道：「那是他愿意！他是男人，他不挨打谁挨打！」 冰兰轻笑：「丁五六，听到了没有，这就是你看重，当祖宗的继子，你就是死了估计都没人为你掉一滴泪，我这次跟娘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救你一次，以后还有这样的事别叫我们了！你愿意挨就挨，人家根本就不稀罕！」 丁五六只是颤动一下，心里怎么想，只有他自己知道。 「丁七全！假小子！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假小子！」孙六福跳着脚喊道。 「看你就这点能耐！去说啊！看谁会在乎？他们连饭都吃不饱，谁会在乎谁是男是女？或许那些丢孩子后悔没将自己闺女弄成小子呢！」 两个小孩子斗嘴，马寡妇坐在那里发愁，以后可怎么办？ 冰兰帮着丁五六擦了后背的伤，让江氏端了一碗稀粥餵进去，加了药，估计两三天就好。 料场的石头不花钱，每天丁家不管大小都不空手回来，拿海鲜的，带石头的，就是古丽手里都握着两块小石头回来。 小石头混合草泥让房屋主体一点点长高，后墙一半嵌入山坡，都用的巨石，一直垒到三米多冰兰才结束。后墙遮风挡雨，所以她用山土碎石在后面填起很高，最后夯实。这道墙就是山洪来了怕是都坏不了。四周种上树，她要给家人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碎石墙将主体隔成四间房，耿家每天都来帮着干活，直到屋顶做好。丁五六好了之后过来看看，也只是看看。盯着地里的庄稼发呆许久才离开。 天气开始转凉，尤其早晚。各家一边起早贪黑赶任务，一边准备储备吃食。粮食有几家买得起？盯着丁家稻田地的人越来越多起来。宋淮山，船上那名出头男人过来看了几次，最终走进丁家院子。 丁家收拾的已经初具规模，房子是房子，院子是院子。 「丁夫人，冒昧打扰了」 「先生请坐」江氏不知道这男人上门什么意思，有些紧张，冰兰上前一礼，「先生」一看人家就是文化人。 「小哥有礼，我是看你们的庄稼长势比别人家的都好，这才想问问。我对农耕不熟，眼下天冷了，庄稼还能成熟吗？想不通，只能请教小哥了。」 「嗯，我们也是试着种，毕竟季节晚了。我看地里早种的已经结穗了，先生也是想种吧！」 「是啊，七爷的粮食吃不起，再欠债怕是一辈子都还不上了。我想问问小哥，明年能不能赊给我一些稻种？」让他开口借东西这还是平生第一次。 「没问题先生，你们尽管租地就是，我还试种了另一种作物，您应该看到了，如果能食用，那个产量也高。」冰兰说的是玉米，毕竟都没见识过。 宋淮山得到想要的种子松口气，坐下来与冰兰聊起来，冰兰问了问大夏国情，为什么他们都成难民了还要被官府出卖。 「主弱臣强，皇上励精图治，想要国富民强，可是各地方权力过大，各地被地方管制，政令往往不能下达。如果再不改变，天下割据之势势必形成。 安置难民需要粮食和物资，大灾后说不定还要发疫情。我们被分流出去，或许是被某些人操控了。显然我们就是被牺牲掉的人」 宋淮山对丁家做过了解，问起丁香的孩子，要不要去救，要去了大家可以一起想办法。他家孙女也没了，宋淮山一语就点破了孩子去处，冰兰暗自点头，此人不是迂腐的读书人，看问题很敏锐。 救孩子是一定的，现在想去救七爷能让去？显然不可能。 胡管事早就将丁家种地的事汇报上去了。 「那群废物怎么办事的？居然让一个孩子带了东西进来？」七爷暗骂一句，「随他们折腾，只要按月完成任务就行。」 第二月刚过没几天，五六个大汉挨家家户开始收份子钱，什么份子？人家就说份子。不多，一天一家一勺，大约十来克的样子，他们也会根据人多少，下勺有多有少。不管多少孝敬是一定的。可就这么多也让各家忙上好一阵子。上面的任务都费劲，这又来了吸血鬼！ 不给的马上得到暴打，到了冰兰这里，江氏低声道：「算了，给就给吧」 冰兰摇头，不能惯着，一天下来就去了我的量」 「他们人多」 「没事，你带姐姐们先远一点」冰兰拿了放沙金的袋子过去。「我们家没男人，除了女人就是孩子，这分子我们不交」 第971页 第539章 路过异世界10 「没有人能例外」 「你们要多少？」 「半勺, 够照顾你们了！」 「眼下不行, 几个姐姐还没学会淘金, 我们出不来那么多」 「小子！别废话, 上月你们可是完成任务了！快点！我们还要去下一家，想着，这是规矩, 以后都这样，这一片没有例外！」 冰兰拿起一把小铁锹朝着一块石头垂直下去，大汉们瞧热闹般看眼前小不点发脾气。随着铁锹头下落，大汉们张大嘴巴, 铁锹居然将石头分成两瓣？是铁锹有问题还是石头有问题？ 一个大汉过去用脚一踢石头, 疼得他呲牙咧嘴，真的是石头。 冰兰长出口气：「我说我们家老的小的，应该照顾一下是不是？」 几个大汉相互看看，继续下一家，自己的头应该没石头硬, 这事回去跟老大说说。 江氏等人过来问有没有事。 「没事，咱们接着干！」 「老五, 我什么时候有你厉害？」小四姐现在很痴迷练体, 每天晚上跟着冰兰萨维尔一起练习。就是古丽和三香二香都跟着练练。江氏觉得都像老五一样厉害点她倒是放心了。 「慢慢来，晚上勤加练习, 你看我不就长了很多力气？你们也会的。」对小孩子要循循善诱。萨维尔说自己力气真大了。 盖上丁家屋顶后, 耿家也开始建房, 抽空将自家的那块荒地开出来, 只等着开春种水稻和冰兰说的玉米。没粮食了，江氏没让冰兰去买，回来就吃大白菜，他们与其他人家一样，早上出去，中午就在那边吃海里的东西，海里已经下了很多篓子，想吃还是能吃饱。 后来人们发现早上起早去海边会看到很多老淘金工在海边捡什么。开始以为捡潮水褪去的小鱼虾和海菜等物，后来一看不对，大浪洗礼过后的海岸沙砾中有闪闪发光的金子！ 这一发现迎来众多赶海人，幸运的还就因此发财了！不能说多富有，任务完成是没问题，还可以给家里添置一些东西。 冰兰带着小四姐和萨维尔每天都过来，在这里她看到了孙六福和丁五六。孙六福对冰兰一直是用『哼』招呼。冰兰不在意，有空还不如找到一粒金子实在。 站在高处的七爷看到那片沙砾上的人们不由感嘆：「这是多名勤劳的人们！只要你给他们希望，他们就能发挥出巨大的潜力！」 「是，只是这群太精于算计，谁也不买粮食」胡管事道。 「粮食可以不吃，衣服呢？难道他们一身衣服要穿几年？」 「呵呵，七爷说的是，眼看天冷了，我们要的衣服布料针线已经到了，相信一定能卖出好价。海里可没布料衣服！」 「我们缺一个市场了」 「是七爷，冬季那月就让他们做」 冰兰没等到那些人再次上门，却发愁天冷了穿什么？明年可以将棉花拿出来，今年怎么办？她给江氏弄出三块棉布，江氏给丁香做了一身，丁香那身已经要不得了。两个孩子也要做，他们干活废衣服，算算布料根本不够干啥？ 「我看到有野麻，就是没有纺车，用手倒是可以搓出线来」周婶道。 冰兰想到羊毛，兔毛，再说他们家要的鸡怎么还没来？自从他们这几批人来后，岛上就没来新人了，剩下的难民不知道怎么安置的？ 可能自己真的倒霉吧！马上想到出了金矿还有铁矿，铜矿，石矿，还不如金矿。 「李管事，岛上的动物怎么算？」 「凡是岛上的都属于七爷，只有海里的不用金子」李兴再次强调。 海里只有鱼，难道穿鱼皮？她到知道有民族穿鱼皮做的衣服，想要做可以查查。 七爷的船出海了，冰兰听别人说过，海上那艘大船是七爷的。来收份子钱的老大是以前来的流放人员，名叫雷九。是山寨小头，山寨被朝廷抄了，人员流放到这座岛上。他们算是老油子，对新人自然要盘剥一番。但他们掌握着量，要多了七爷那边不会容忍。这就是冰兰了解的情况。 人们为了保暖的衣物开始四处搜罗可用的东西，冰兰没找到什么可用的，倒是弄了很多草，天冷了要给门窗做遮风的帘子，屋里要做草甸。她觉得自己过上了原始生活。 眼看着玉米棒子越来越大，冰兰没有动过，她怕别人动，现在都是让萨维尔天天看着。那些就是明年的种子。 水稻没成熟，玉米都不认识没人敢吃，但是白菜却时常少几颗。防不胜防，江氏说都不容易，不让冰兰追究。真抓到了安规沉海，为了几棵白菜不值得搭去一条命。 冰兰找到了淘金的感觉，招呼着耿家人一起占片位置，两家加起来人就多了，一分工，干得比以前要快。冰兰只是负责挖矿土，耿家男人往外运和筛选。女人们几乎都去淘金了。 后来水一凉就不让女人下水，而是男人去做。迎风一吹，歇下来的人们就是一哆嗦。再加上一场雨，众人只得停下手里的活计。 冰兰将山体挖了一个大洞，外面不好干的时候他们就躲进里面。筛矿还是可以做到的。 马寡妇躲在棚子下骂丁五六废物，「他们都是丁家人，凭啥与耿家一起干？你这个窝囊废！难道你还想挨鞭子不成？」 丁五六默不作声，听着女人谩骂，等女人骂够了一起身：「嫌我废物你找不废物的去啊！我挨鞭子是为谁？还不是你们母子！你整天干啥了？你儿子能干啥？不想呆了给我滚！」窝囊的男人终于爆发了！ 第972页 「好啊你个丁五六，要不是你老娘能落到这地步吗？想赶我们母子走？门都没有！那边地里的庄稼不是快收了吗？你给我要去！那是丁家的，我们要分一半！」 丁五六甩手出去，雨雾中他走进了丁家那个矿洞。 「爹」第一个看到丁五六的是丁香。 丁五六嗯了一声，耿老爷子上来搭话，两人是亲家，丁五六说着话就与耿家男人一起干起活来。这里除了冰兰对他怨气大其余的好像都没那么怨气。江氏更多的是伤心难过。 其余姐妹最多就是气愤，但没有不想认渣爹的想法。 洞里燃起火堆，缓和还能照亮。女人们没办法洗矿却能帮着清理石头寻找里面颗粒比较大的金子。 耿老头手里袋子已经有了不少。「这个金矿真是金矿啊，看看，不用洗就能找到金子」 丁五六不禁羡慕，好好的一家人家不成家了，以为牺牲一切能得来儿子，可是儿子也没了。他夜里不是没想过，自己做的对错。 「你这每月替人受罪也不是长久事，我们问过那些老淘金人，只要勤快一些，完成任务不是不可能。第一年可能辛苦一些，以后就好了。那孩子我看跟他娘秉性一样，你能有多少命为他们担？」耿老爷子语重心长道。 丁五六嗯嗯几声，他还能甩的掉吗？想到老爷子临终遗憾，儿子，他们丁家不能断了香火。 「明天我能不能过来和你们一起干？」丁五六说这话自己都觉得没底气。他知道女儿们对他有怨言，尤其老五。 耿老爷子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众人都沉默，他们去看洞里的冰兰，丁五六明白，这是让他去跟老五说，矿洞毕竟是老五带着丁家女人开出来的。 丁五六决定明天来，跟自己闺女还客气什么！ 冰兰从洞里出来：「你要来了我保证这个洞明晚就会塌」 「你！」丁五六气得瞪圆不大的眼睛。 「好了，父女有话好好说」耿家人忙劝解。 「他眼里没我娘的时候我已经没有爹了，你们谁也不用管，我说了，他敢来，我就让这个矿洞立刻塌陷。冰兰看了眼一棵棵顶着洞顶的木头，这么松的土质，要是没支撑早塌了。 众人是相信的，耿家人不再说话，闷头干活。总归是丁家事，丁五六气得走了，江氏过来想安慰老闺女，却不知道说什么。孩子的压力太大，这个家都是她在拿主意。本来他们完成着就费劲，要是再负担起马寡妇母子的，江氏摇头，随她吧！真的负担不起！ 第二月两家轻松完成任务，还了几件工具钱。丁五六又挨了打，只是少了几鞭子。江氏没过去，马寡妇上门吵闹一番无果，气得跑去丁家地里去祸害。 水稻被弄倒的一片，冰兰忍无可忍将她拎出来暴打一顿。马寡妇被打的鼻青脸肿，丁家姐妹心疼那些就要成熟的稻子，拿着棍子上前就打。 江氏也生气，再怎么不能拿庄稼祸害！任由孩子们出气。冰兰去问胡管事，蓄意破坏庄稼什么罪？ 「鞭二十」 冰兰将马寡妇拖来，马寡妇声称庄稼是自家的，却没人给她证明。胡管事只看人证物证，马寡妇二十鞭子下去直接晕死了。人被好心的弄回去，丁五六在家里大骂冰兰小畜生。 孙六福在外面砸丁家的帘子，「丁七全！假小子！你陪我娘！你陪我娘！我x你祖宗十八代！」 在外面孙六福骂得欢实，一看到冰兰马上缩回去.往回跑着还嘴硬：「丁七全，你等着，等着小爷长大了一定给我娘报酬！」 等你长大了！冰兰想了想就是不知道最近有岛屿没？应该让那一家去自生自灭。 小强的生命往往是顽强的，也许是看在马寡妇是女人，打手下手轻，马寡妇居然养了一个月又活过来了！这月丁五六让孙六福受了五鞭子。如果他再趴下，下月一家子就要餵鱼了！ 孙六福被打地杀猪般的惨叫，胡管事好心地赊给他们一些金伤药。这月后，众人在海边看到了马寡妇。马寡妇勤快了，她怕再不努力下月三口一起打，她怕了。 孙六福被孩子们鄙夷了，海边孩子多，大小都能帮家里做事。被打鞭子的恐怕有史以来只有孙六福一人。 第540章 路过异世界 11 孙六福能起来后就跟着去海边赶海淘金, 开始对嘲笑的孩子还骂几句，甚至朝他们扔石头, 后来可能麻木了，做那些事太浪费时间，孙六福学会了忍耐。 他发现那个假小子干活很卖力，就是那两个胡人孩子也在跟着做事。假小子能做，他一样可以！被人打真的很丢人！ 「还有两个多月新年, 按规矩，本岛会对一直不能完成任务的做出惩罚。什么惩罚我可以告诉你们, 既然在这儿体现不出价值来, 七爷会送他更发挥价值的地方。总之七爷是不能赔钱的。都听明白了吗？」 那会去哪儿？没完成任务的不禁猜想, 想也不会往好想。 「我们逃走」马寡妇道。 「能去哪儿, 没船会死在大海里」丁五六道。 「我们不能呆了, 胡管事说的地方应该是那种脏地方, 我不去，六福更不能去！五六，你去找江氏他们，他们一定能帮我们。」马寡妇有些绝望，她什么办法都没有, 就是再努力也不会完成任务。 「不会, 老五最恨我, 她不会帮我们, 我试过了」丁五六摇头道。 第973页 马寡妇想了想：「五六, 你没休妻, 咱们与他们不就是一家人吗？你去找胡管事，以后我们记在一起。他们的就是咱们的，咱们的还是咱们的」 丁五六想想也是，现在他们三个都努力干活，没人拖后腿。要是与丁家那边和耿家一起干，平均一下或许他们就没事了。丁五六马上去找李兴，最后还是要经过胡管事。 胡管事上门核实情况，「丁五六说你们是他的妻女要求记在一起」 「我娘与我爹已经和离了，我们都跟了我娘，只是家里遭了灾，和离书没在身上」冰兰马上道。 「胡说，我啥时候跟你娘和离了？」丁五六没想到老闺女睁眼说瞎话。 「你怎么证明我娘没有你和离，你没放弃我们的抚养？大家都看到了，你一直与马寡妇和她儿子生活，没和离怎么不管不问我们，更没与我们一起？」 胡管事没空听他们扯，他只要结果：「你们是不是他的儿女？」 「是」 「只要你们没出嫁就还是一家人」胡管事说完就要走。 「我爹都不与我娘住一起了，怎么还不能说明什么？胡管事，我娘、周嫂和这俩孩子绝不是丁家人！」 「好，你娘和这女人，那两个胡人孩子单独分出来，你们还是丁家人！」胡管事不耐烦地修改了一下走人。 马寡妇呵呵笑起来，赚到四个也不错！ 姐妹几个气得暴走，四香拿着刀砍一棵大白菜发泄，江氏气得掉眼泪。 丁五六找地方坐下，「江氏，你们几个丫头，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找胡管事是迫不得已，六福快大了，也懂事了，将来干活是没问题。我们和你们一起你们不会吃亏。咱们都干活，除了一起干活我没什么要求，真的」丁五六还是第一次这样好好与妻女说话，他是诚心的。 丁五六可能是诚信，马寡妇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就让人讨厌。孙六福扮了鬼脸朝他们呲牙。 冰兰看着这样的三口，心里依旧窝火「丁五六，你以为拉上我们就能有人给你们干活了？想都不要想！从明天开始，我们姐妹四个罢工，休息，不干活了，月底大家一起挨鞭子。娘，你给二姐三姐找人家，让她们马上成亲！我和四妹给人家去当童养媳！」 马寡妇顿时脸黑了，「哼，找人家？找人家也是我跟你爹的事，想嫁人，等着我高兴了！」 江氏气得又要吐血，二香拿起棍子朝马寡妇打去：「滚！这月我就等着挨鞭子，谁也别想让我干一点活计！」 丁五六被打跑，江氏坐在那儿哭起来。 「不用哭，我看看要是有机会我们就走」冰兰道。她去找宋淮山，去问大夏州县具体位置，还有周边国家。她娘说的沙州堡在哪儿。 沙州堡离着这里最少几千里，那边属于大夏的边境，经常发生战争，江氏的弟弟就是去戍边的。宋淮山让他们稍安勿躁，这座岛相对还是安全的，如果没有那个硬性任务，应该算是方外清静之地。 陆地情况不明，是不易动，但是给马寡妇干活，绝对不可能。姐妹四个第二天就奔着冰兰一直想去的那坐山走了。山看着很远，冰兰留下话，可能一两天不回来了。 岛上的守卫一般不会管你去哪儿，他们看着别出人命，每天能收上金子就行。 深秋的山上有很多野果，四香还是第一次进山，看到什么都好奇。野果子嘴里吃着，往框里扔着。 她们都背着背篓出来的，冰兰在前面开路，不能说没有路，还真有一条路，只是平时没人走很荒凉。 那条路一直通向大山，冰兰想去山顶看看，忽视沿路风景和果实。山上猎物不少，回来抓一只让姐姐们解馋。 四姐妹淘金加上练体，身体素质比以前强悍很多了。山的最高点海拔最多两百，望山跑死马！ 「累死了，老五，歇会儿」四香第一个投降。 「好，等着，我给你们弄点吃的」冰兰早就注意到此处林子里有各种野味，他们那边最多的是兔子和狍子、山鸡，而这边多了鹿和獐子、野驴，山羊，而且数量很大，就像故意圈养的一般。 找什么地方吃呢？冰兰四处看，要是在这儿点火，估计护卫一会儿就来，最好找个山洞。林子还有溪流应该是汇聚了山泉水流出来的。 冰兰盘着岩石下到溪流，周围野果子更多，她就像小鹿一样在山石上跳跃，脚下的清泉由好几股水聚在一起形成的溪流。岩石，杂草，野果，高大的树木，流窜的小动物。几下爬上大树，这回能看到远一些的东西。 能看到东边的大海，西侧依旧看不到什么。被一个小山峰挡住了视线。摘了野果子回来，到手的肉进不到嘴里不甘心，野果子又不能管饱。 用刀解决了两只兔子，一手一只。 「干什么老五？」小四姐跑来。 「吃肉，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很快就回来，千万别过来，帮我放哨」 「老五，我去行不？」四香问。 「你也等一会儿，我先收拾好，不然你噁心，会做梦！」 「好」 扒皮去内脏，腌肉，冰兰将肉用叶子包上。 「走，找地方烤肉吃」 「老五，你怎么啥都明白？」小四姐很不理解，明明她是姐姐，还是不如妹妹。 「我在外面跑惯了，听得多，看得多」 第974页 「哦」有道理。 那座山看着怎么还是那么远！冰兰有放弃查看的想法了，就当这次散心了。 「走吧，今晚我们找地方住下」二香道。四姐妹马上情绪低落。马寡妇做了他们的长辈看不到他们一定暴跳。 这一走就到了日落，总算是让他们找到了一个岩石洞，还是看到一只不知道叫什么的小动物从石头后面冒出才被她们发现的。洞口很窄，四个人瘦都能进去。过了那道缝，里面就大了，而且很暖和，温温的。 借着缝隙的光里面看了大概，就在这儿了！冰兰出来用刀将洞口开大一点，让背篓能进去的样子。 拾柴，点火烤肉，进进出出，冰兰给她们弄了水，采了果子。 腌制后的兔肉在火上冒着油，滋滋作响，肉香混合着调料的味道让很少吃肉的姐妹不住咽口水。 「好香啊！啥时候我们能天天吃上烤兔子！」四香呼吸着空气中散发的肉香感慨。 冰兰将烤熟的一串肉先给了她：「天天吃就不想了」 「不会，我决不会吃腻！」 外錶带着焦黄，里面鲜嫩多汁的兔肉在齿间翻转，四香觉得此刻她是最幸福的。 二香三香纷纷拿起肉串吃了一口，「好吃，怪不得老四那样子！老五，你怎么不吃，真的很好吃！」三香含糊着道。 冰兰这才拿了一串慢慢吃起来。两只兔子吃了一只，烤出来一只。冰兰又出去一趟，回来弄回好几大块肉，说是鹿肉，四姐妹又忙活了好一阵子将肉都烤出来。 烤出来的肉凉在一块石头上，一夜安眠。第二日石头上的肉没了好几块，「谁偷了咱们的肉？难道有人进来过？」三香喊道。 「不会，我将洞口堵上了，应该是里面的东西，难道是昨天那东西？」冰兰道。昨天没好好检查里面，该不会里面还有吧！不然那么多肉谁能吃了？ 冰兰举了火把朝着最里面去，原来洞很深。有部分狭窄后又变得宽敞了，三姐妹跟在冰兰后面。走着走着前面亮起来，冰兰脚下一滑，人就向前滑出去，随后普通掉进水里，紧接着三姐妹也掉下来。水不深，头顶却有光亮进来。周围就如大理石一般光滑洁白。 「好漂亮！」四姐妹惊嘆，碧绿清澈的水，映着周围的乳白，水一点不凉。 他们向掉下来的地方一看，有三四米米深，幸亏是水。在上面的岩石上露出几个小脑袋，就是昨天看到的小兽。 看他们没有攻击性，冰兰也就不害怕了，水好像是从下面涌上来的，水漫过池子下面还有水池。冰兰干脆向下滑，一层一层滑下后，还是岩洞，岩洞依然看不到头。黑漆漆的让人害怕。 冰兰没有赶到危险，打开火摺子照亮。她闻到了海的味道，她觉得她们落下来的高度应该到了海平面。 走了一段路，前面又有亮光了，自然光。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天然海水池，比一个篮球场还要大。一个洞口不停向里涌进海水，随后褪去。还有几个岩石缝向里灌进海水。 光线从一道道岩石缝隙照进来的。那是什么？冰兰的眼缩了缩，一个个巨大的珠贝静静张合着，里面珍珠发出柔和的光。 「老五！」四香惊呼，马上捂住自己的嘴巴，她怕惊到那些怪物。 「珍珠贝，里面是珍珠，可以做药，可以做装饰。很贵，我们发财了」冰兰轻声道。 「可是他们那么大，咱们怎么拿珍珠？」二香欣喜，马上又发愁。 第541章 路过异世界 12 山洞里几个大的贝母好像受到惊吓, 马上闭合外壳，冰兰跳上一块石头, 后来才知道她上了一个大珠贝的外壳。 这里应该都是她的子子孙孙！看准几个不错的珍珠，冰兰飞快地给他们注进麻醉剂，很快珠贝麻木不能动了。冰兰伸手在里面摸了几颗珍珠装进一个小袋子，这个个头大了，应该找小一些的。几个珠贝被她翻找一遍, 一般珠贝里都有一两颗。 丁家姐妹屏住呼吸, 睁大眼看冰兰去取珍珠。想说小心，又怕惊到里面的东西。 只要有这些贝母, 想要珍珠很容易。不就是沙子吗？冰兰很好心地再给他们弄了几粒沙子进去。就在她取沙粒的时候, 藉助光线，这才发现，水底还有宝贝，金子！是金子！大小不规则的黄金颗粒。 没容得冰兰捡几块，大贝母突然动了, 张开嘴巴就要将冰兰夹住。「好大的一颗珍珠！」 就是你了！大贝母也没逃脱麻醉药的药效, 里面的那颗大珍珠被冰兰收入囊中。顺势将大贝母周围的金块捡了几块。 岸上的姐妹也发现了, 水里有黄金呢！她们也想下去，又惧怕海水里的那些傢伙。「老五，我们能不能下去？」 「别下来, 这东西伤人」冰兰忙道, 她能跑, 那姐妹三个可不行！ 水池里其他珠贝躁动起来, 个头大的都没幸免。珍珠和黄金尽量搜刮着。跟前差不多了，冰兰一点贝壳，朝着岸边游去，几个大珠贝张合着要抓住入侵者，更有的射出水注。冰兰在水里躲闪跳上岸。 「吓死我了！「二香三香只拍胸脯，四香更为兴奋，「老五，给我看看珍珠」 冰兰从袋子摸出三颗给姐三，丁家姑娘是第一次直接接触珍珠，一个个欣喜把玩着。珍珠光滑莹润，微凉，颜色是淡金色。冰兰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漂亮的珍珠，小四姐更是拿珠子在自己脸上曾来蹭去。 第975页 「这样一颗珍珠是不是很值钱？」三香问。 「应该是，回去了去找胡管事，我们就用这个与他们交换。换自由，换居住权，或者回去的船票。」冰兰道。 「不知道够不够我们全部赎身？水里还有很多狗头金，我们要不要再涝一些？」三香道。 「应该够了吧！我捡了不少」冰兰开始掏那些黄金颗粒，一小堆，有两三斤的样子。 「我再也不想淘金了！」四香抓着黄金兴奋道。 「我也是」 「我也是」 一提淘金，都蔫了，那活真累人！一辈子都不想干了。但捡金子他们是愿意的，大海退潮就能发现点什么。她们有了这个宝库海边都可以不用去了！ 冰兰用了一些麻醉药将边上珠贝麻醉，四姐妹下水开始捡金子，金子被扔到岸上。她们小心不触动那些珠贝，只捡看得到的金子。 捡够了，一上岸，四个人才哈哈大笑起来。发财了！真的发财了！小四姐握着一颗珍珠说归自己了。她不拿着以后都睡不着。姐妹笑骂小财迷。但是有一颗珍珠真的很好，于是冰兰给了她们每人一颗。 剩余东西都交给冰兰准备回家。回去就费事了，向下滑很省力，向上爬只有冰兰能做到。冰兰爬上去再将三人一个个用腰带拉上去。幸亏了古代的腰带！ 回来肉又少了一些，冰兰出去弄了柴和肉回来，四人吃完将衣服烤干才出来。往回走着急，天黑以后到家了。 「你们刚走你爹就来了，一听你们走了气得什么似的」周嫂看到她们回来就告状，「今天一早也来了，还有那个马寡妇，脸黑着走的」 「气死他们！」四香恨恨道。 「气死他们！」古丽也学四香，逗得众人大笑。 等将外面的栅栏门关好后，二香才将带回来的肉给众人。冰兰用火热了热，切成薄片弄点椒盐给他们。 里面带了孜然味，古丽和萨维尔都吃了不少。肉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江氏捨不得也吃了。加上野果子，一家人肚子都鼓鼓的。 等外面都安静了，冰兰母女几人才凑在一起说起今天的事。路上姐妹商量好了，不能全说，谁知道以后会遇到什么事。 他们商量着拿出来二十颗珍珠，一包金子。就这些应该足够震惊江氏了。 金子除了拿出去的，剩下的分成四分让冰兰藏起来。他们觉得老五最能藏东西。 「珍珠我就先收了，等以后不用了，我给你们每人几颗」 代价没意见，採珠是冰兰自己做的，给不给都可以。何况她们每人手里都有一颗。 冰兰拿出二十颗珍珠，一包金子，江氏刚才只是听说了，这回是真的见到了。老天都在帮她们了！用这些赎身应该没问题。江氏稀罕了好久才将东西收起来。 「这些都是胡商夫妻留下的，娘记住了吗？」 「我知道，东西是咱们救两孩子的报酬，本来也是。这次娘是为了救全家才拿出来，娘明白。」江氏再三念叨了冰兰教的话。 第二天一早丁五六过来时，姐妹拿着工具去收粮食，玉米先熟了，今天就去掰玉米。明天收水稻。后天豆子……总之没空淘金。 「到时候谁也跑不了！」马寡妇道。 「我们愿意挨鞭子」小四道。 「那你们就等着吧！」 冰兰带着姐姐们去收玉米，玉米收完，借了镰刀收水稻。水稻一亩多，割完背回家，居然一大垛。晚上丁香夫妻叫来耿家人过来帮着落稻子，这些有耿家一半，当初说好的。 落好了稻谷，耿家分走一半，回去自己晒。他们说怕日常梦多，丁五六闹么蛾子！ 第二天继续收豆子，刨地。江氏留下没去，她跟冰兰去见胡管事。 「听说你们几个小的两天没干活了？」一见面胡管事就道，「一家连坐，那是算总帐的」看在平时干活卖力，胡管事好心提醒。 「谢谢管事提醒，只是赌一口气。我爹早就不要我们了，这回需要我们出力了又想我们回去给他们卖命，我们不愿意，情愿挨鞭子。」 「小孩子闹闹就行了，他毕竟是你们爹。你们这是有事？」今天胡管事心情好，衣服布料卖出去不少。 「管事」江氏话没说先哭了，「管事，我捨不得孩子，孩子跟他们爹只有遭罪被卖的份，管事，这次我是求您，求您让我将孩子们赎回来，行吗？」 「赎？你想给你们的女儿赎身？你有钱了？你们挖到狗头金了？」胡管事兴奋激动起来。 「胡管事，我娘没说清，是这样，我们不是收留了两个胡人孩子吗？当初我们救下他们时，他们的父母给了我们一些东西做报答。本来我娘说要给俩孩子留着的，这回我爹一闹，我娘就想先用了东西，以后我们再补偿两孩子。当然这次也是想连同他们一起赎身。也就是我们全家都要赎身」 「全家，几口人？」 「我们姐妹五个，两个孩子，两个大人」冰兰没说耿家，耿家那么多人怕是不够。 「嗯，我先看看东西」 江氏拿出一颗圆滚滚的珍珠，珍珠莹润，光泽柔和，光线下泛着淡金色，触手丝丝凉意，大小有如麻雀蛋。绝对是极品！胡管事小心地拿起看看，这比七爷腰带上的珠子大多了！而且颜色好！ 「这样的珠子你们有多少？」 第976页 「没有几颗，请问这样一颗珍珠能赎几口人？」江氏小心地问。 「我拿着去让七爷掌掌眼，你们稍等」胡管事带着东西去见七爷。 七爷将珍珠握在手里感受着什么，对着太阳仔细看后问：「东西是好东西，但在咱们这儿就没好东西，一颗珍珠一大一小，或者一个半大。你去办吧。 还有，他们欠了多少债？人可以赎，债总要还了吧！还有他们要离开要买船票，不离开要交租金！」 「是！」胡管事咧嘴出来，就这样的珍珠在市面上千金难求！一个半人？七爷真是太精明了！ 胡管事将决定告知母女，「管事帮我们算算我们应该还多少债？」 「你们自己家三十九两，耿家四十三两，丁五六二十六两，加上他们欠下的任务，应该有五十多两了。你们要赎谁自己定，价钱就这样。我劝你们将丁五六一起算清了，不然麻烦会一直不断。即使你们自由了，丁五六的债还是加在你们头上。」 冰兰气愤又无可奈何，赎！赎了回头将他们扔到沙漠去！ 母女两先回去商量赎人的事，东西不能暴漏太多，她们姐妹与丁五六还是个麻烦。 冰兰算算人数，将自己这些人赎出去没问题，难办的还是丁五六。外面的世界不知道什么情况，带着他们倒不如在岛上日子安稳。可安稳的前提是自由，一家人坐在一起发愁。 「我想回去找玉秀，娘，我想玉秀！」丁香每次提起女儿就哭。江氏心疼闺女，更心疼不知下落的外甥女。 「别哭，娘答应，明天就让老五个先将你们夫妻赎出来，安排你们回去。」江氏忙道。 丁香与五更顿时跪下给江氏磕头。每个人费用就是二百多两，一大堆金子，要不是妹妹们奇遇，他们想都不敢想。 冰兰提议给江氏周嫂和古丽兄妹也都赎了，她们姐妹不赎，就与丁五六死磕。江氏说什么也不同意，最后商量结果就是冰兰与丁香夫妻回去找孩子，其余等回来再说。 三个人加上船钱，冰兰只拿出四颗珍珠，她是小孩子，四颗珍珠已经足够了！ 决定好了，丁家众人都睡了个安稳觉，只等着天亮去办正事。 天刚初亮，岛上响起一阵紧密地锣声，紧接着李兴等人急忙跑来：「所有十三岁以上男人拿起武器准备御敌，女人孩子找地方隐藏！」 御敌！啥意思？来敌人了？真打起来倒好了！她面临的僵局或许能打破。所有人惊慌起来，江氏原地绕圈：「怎么好？怎么好？」 「二姐，三姐，你们带着娘他们赶紧去那个地方」冰兰飞快地往筐子里装着东西。 周嫂忙跟着收拾，冰兰将筐子交给周嫂催着他们上路。 「你大姐他们！」将是提醒。 耿家人跑来了，女人带着孩子呼啦啦朝着北面山林跑。男人全被留下拿着工具跟着去迎敌，哪来的敌人不知道，是谁更不知。 第542章 路过异世界 13 胡管事过来催促着, 山道上已经聚满了人，被驱赶着向前跑, 前面打斗声混杂。等跑到中途就遇到了一群人数颇多，手拿刀枪棍棒的陌生人。 那些人一看就是杂牌军，穿得乱七八糟不说，手里更是什么都有。冰兰看着更想流寇山匪纠结的乌合之众。 「他们是强盗, 山贼！是来抢岛的敌人！我们必须将他们赶出去！别妄想跟他们能有好日子过！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不杀了他们，你们就会成为最低贱的贱民！」 「七爷说了，只要能赶走他们，七爷会减免大家今年的债务！杀一人十两金，伤一人五两金」 冰兰听着几个管事在人群里鼓动着。她紧跟耿家五个男人, 五更劝说让她不要过去, 太危险。 冰兰是不想过去，她是怕她大姐守寡啊！ 前面的人已经与官兵交上手，冰兰爬上最近最高的一棵树, 大树不但高大, 树冠还非常茂密。就像她这样的人藏里面不注意是看不到的。站在树顶能看到下面情形，也能看到码头。下面已经乱战，码头多了十几艘大小不一的船。 码头上和前山都有人在打斗了, 据冰兰了解，岛上护卫真的不多, 能有两三百人就不错。而干活的劳工除了流放人就是这次受灾难民。雷九他们或许可以打, 其余的没有几个有实力与流寇抗衡。 来的人可不少, 胜负真难预料！ 「喂！那边的老少爷们听着, 我们也是穷苦百姓出身，我们是受不了官府盘剥压榨才起来造反的。我们是一样的人，夺了岛，这里就是我们的天下！不要再为那个七爷卖命了！外面各地都在争夺地盘，大夏就要亡国了！我们要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岛！」对面一个带鬍子的男人喊道。 「杀了七爷，岛就是我们所有人的！金矿属于我们所有人！」 众人一停顿，打还是不打？几个管事大急：「你们别相信他们！山匪贼寇有哪个讲信用？七爷是什么人？那是淮南王亲侄子的拜把兄弟！你们就是占了这儿又能如何？我敢保证你们活不过三天！」 「哈哈哈哈！你说的淮南王听说被海龙王杀了，人头怕是都臭了！」 「烂船还有三分钉，你就敢保证淮南王没留下人手吗？」 「不管怎么样，这个岛我们就占了！」 众人更是不知道该不该打了，冰兰在上面看前面战斗情况，两方都有损伤。再打下去也就是两败俱伤。七爷的院子终于有了动静，一青一黑两道身影打斗起来。在冰兰看来，两个人的伸手都很好，不相伯仲。 第977页 下面一没留意也打起来了。见过血的流匪与没见过血的百姓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等死伤几个人后鲜血才激发了人的血性和勇气。那就是一场混战，冰兰在上面盯着耿家几人，至于那个丁五六他根本就不在她视线。 冰兰的石子准确地护着那几个人，宋淮山父子挤在人群躲闪着挥舞的刀剑。如果不是冰兰出手几次，父子俩不知道死伤多少次了。发现树上的人在救他们，两人向大树靠拢。 胡管事在后面吆喝着，对逃跑的直接下死手，没想到这人深藏不露！ 胡管事对树上的冰兰早就注意到，冰兰不在来的人范围，却能帮着下面人他装作不知。 院里的两个男人还在打，从院内打到院外，也许看到外面死伤人数太多，突然青衣人后退不打了，然后两人对面站着，应该在谈什么。 他们不打了，附近的人都停下来等候命令。而树下一众还在乱打，两人谈判结果是前面响起锣声，胡管事等人一听便喊：「都停下！别打了！事情有变！」 这什么意思？站着的拿着武器戒备地看向胡管事这边。地上躺着的发出痛苦地声音。 树上冰兰喊道：「前面不打了，讲和了」 讲和？下面莫名其妙。胡管事几下也上了树向前方看，是不打了。 一会儿前面跑来一护卫：「七爷和林三爷达成和解，暂时休战，等候命令」 和解了？刚才打得你死我活的人互相看，讲和怎么不早点？ 冰兰爬下来，胡管事让众人先回去等候消息。 「管事，这些受伤的和死的怎么办？ 「受伤的都抬回去医治，死了的埋了！登记一下，岛上会给他们一个交代。」胡管事匆匆走了， 「怎么能这样！他们这是拿咱们不当人！」 「不能就这样！我哥是为岛上伤了，我们现在就要说法。」 「我爹死了，你们还我爹的命！」 冰兰凑到宋淮山身边道：「先生，您说现在是不是咱们的机会？」 「什么机会？」宋淮山不明白冰兰说的什么意思。 「七爷与新来的在讲和，咱们作为岛上淘金者算不算另一方？咱们人数可不少，现在那两边都有损伤，您说是不是机会？」 宋淮山眼睛一亮，「我一个人势单力孤，你太小，人小言微」 「不是还有雷九吗？」 「好，去找雷九，要是有他们支持，咱们就能去跟他们谈！」 五更不明白他们谈什么，一听说找雷九，就指了一处道：「雷九他们都在那边」 冰兰带着宋淮山等人钻过人群去找雷九那群流放之徒，「雷爷，宋某有礼！」 「宋先生有礼」雷九不明白这个文人模样的人找他干啥？ 「久闻雷爷大名，当初也是一条汉子，难道雷爷就甘心窝在这里做一名淘金客吗？」 「宋先生想说什么？雷某性直，有话您说」 「雷爷，难道你不想当爷吗？现在可是好机会！我在树上看着前面死伤不少。都要改朝换代了，谁还会在乎岛上原来是什么人呢？」冰兰凑上前道。 雷九盯着冰兰这个小不点一会儿，问宋淮山：「宋先生也想搀和一脚吗？」 「是我们，我们所有淘金者要跟他们去谈。我们应该争取属于我们的利益，我们不是任人买卖的奴役，我们是人！我们去要自由，去要生活在这里的权利！」 周围人一听，对！我们本来就是百姓，为什么要花一百两金子赎身？这是不公平的！ 「先生，您说的对，我们要要回我们的自由！」跟前人应和着。 「可是我们手里没武器！怎么跟他们斗？」 「我们手里有铁锹，有斧头，有菜刀。这次他们两败俱伤。正是我们的机会。机不可失啊！不然我们就是干一辈子也别想离开！淘金可以，但我们不能白干！我们本来就是百姓，不是谁的苦力，我们干活只能为自己。我们要像普通人一样在岛上生活，自由离开！」宋淮山还是很有鼓动性。 「先生说的对，这次说不定就是机会，我们不能成为他们的工具」冰兰附和。 「雷爷，要不要一起？机会就在眼前！」宋淮山问道。 雷九哈哈一笑：「弟兄们！干了！为了以后的好日子！咱们去找他们！」 五更带头喊道：「我们去找他们，我们不是奴役，我们要权利！」 「大家谁想脱离被人买卖的掌控？愿意的我们一起去找七爷！」 前面有带头的，后面跟了一大群，迟疑的后来又跟上去，不管是想参合还是看热闹，机会难得！ 前面柳七爷和林三爷已经坐下谈了，岛屿很大，林三带来的人多，柳七爷有人，却没在跟前，远水解不了近渴。 「我和弟兄们只是想找个落脚的地方，你淘你的金，我带着兄弟们出海运货。其实我们没有冲突，难道你的人不吃不喝不穿？这些我可以帮你解决」林三爷胸有成竹，他不调查好能带着老小来吗？ 要不是岸上没他的活路还也不会举寨搬迁！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只能在西北安家，不能越过中灵山。」 「我们需要用你的码头，把我们安排那么远来回太不方便。」 「这一片都是我的地，我的人」 「你就那三四千人能占多少？再说我们也需要土地种植粮食。不能全靠外面买。」 第978页 ……..两人还没争出定论，外面就说雷九和一些淘金人来了。他们来干什么？ 「将他们赶出去！」柳七爷道。 「七爷，来的人很多，还有一些伤者，估计是来要药费的」 「给他们！受伤的每人一两」 「他们不是要药费，是来谈判的，说是要自由」 「都是我买来的，跟我谈自由！将带头的杀了！」 进来的护卫出去了，外面一阵响动，柳七爷嘴角一笑，继续与林三谈，等会儿听消息。一会儿进来五六个人，却是雷九等人，还有一个秀气的男孩。 「宋先生，您先坐」雷九谦让道，根本不在乎主人让不让座。随后他也坐下，冰兰也给自己弄了把椅子。 柳七爷顿时黑了脸：「谁让你们来的？」 「我们自己，既然谈，不如大家一起谈」宋淮山淡然道，通过刚才冰兰的伸手，他更有了信心不争取谁会给你利益？ 「你们想谈什么？」 「关于我们这些淘金者，我们都是大夏的平民百姓，我们不是谁的奴役，我们要有人身自由。要有生活在这里的权利。」 「笑话！你们都是我花钱买来的，就是奴役！奴役要自由？岂不是天下的大笑话！」柳七爷冷笑道。 「我们怎么来的七爷应该最明白，我们没有卖过自己何时成为奴役的？七爷不谈也可以，我们会集体」什么着？ 「罢工！七爷要是明智咱们就谈，不然就不谈了，我们不勉强。但我们不会再给什么人做毫无报酬的活！」冰兰补充道。 「不干活就没必要活着了！林三爷，您说对吗？」柳七爷道。 「林三爷，岛很大，任谁一个人都不可能占了全岛。如果想好好生活在这里，可不能全靠外面。淘金需要人，耕种纺织一样要人，御敌更需要人！人多岛上才繁荣，您说是不是？」宋先生道。 林三爷成了双方争取的对象，淘金者人数不少，真的就不能忽视。林三爷呵呵呵笑后道：「七爷，这位先生说的有道理，你们有多少人？」 这是问宋淮山的，宋淮山道：「前后来的一共三千多人吧！」 第543章 路过异世界 14 柳七爷当然明白, 自己的人经过与林三的人激战后能动的也就一百多，就是再能打, 怕是没什么胜算。他不说话表示接受谈。 雷九心中乐开了，本来没抱希望的事还真有了可能。这个宋淮山和那小子比自己强！尤其那小子有武力还有脑子，嗯，以后多亲近！ 谈！三方一谈就是三天, 柳七爷故意墨迹，他想等等意外，等等淮南王那边有没有人过来。可是三天都没消息，反而那群淘金者情绪越来越高涨，越来越团结。那些躲起来的人都回来了, 一听说可以成为自由人没有谁不愿意。 为了自己和家人, 那就争取吧！她们也知道目前他们有能力谈了，不用怕了，一个个情绪激动起来, 「宋先生, 我们听您的！」 宋先生找到了信心，说话更有底气，有那么多人站在自己身后还怕什么？淘金者前所未有地团结着。加上上岸的流寇家属, 双方人数太多，柳七爷这方武力值再强也就弄个势均力敌。 讨论结果就是重新制定经济新秩序, 从陆地引进铜钱, 金沙一样是货币, 粮食, 布料都可以做等价物交换。 柳七爷拥有金矿权利，开採者每人每天需缴纳五钱金沙，没能力者可以不去淘金。耕种岛上荒地者每亩每年需交四成收成作为管理费。住房可以一次性购买土地作为宅基地。 田地购买者需交两成作为管理税金，进出船舶港口收取费用。岛上建市场，大家可以自由交易。岛上成立护卫队，主要人员依旧是柳七爷的人，柳七爷和林三爷，宋先生成为岛上管理者…….. 岛究竟有多大？冰兰这次才看清了，他们坐着柳七爷的船将整个岛绕了一圈，再在岛上四处看了看，绘制出整个岛的地图。 岛以前叫流放岛，是朝廷流放罪犯的地方，在没发现金矿的时候根本不需要有人看管，让你逃，没船也逃不出去！ 后来发现金矿后就被淮南王的人把持着，流放岛就成了淘金岛。 「流放岛不太好听，不如就叫中秀岛，岛上最高山峰不是叫中秀峰吗？」宋淮山给岛换了名字。 这座岛就如一个人字，那座中秀峰就是人字最高处，北面下去就是蜿蜒的矮山丘和大片森林湿地。他们在的位置就在最南面。 「我们来了两千多人，需要一块地方建房，还有市场选在哪里？我的人还要耕地。」林三爷指着刚画出来的地图道。 「住人的地方倒是可以建在一起，市场不能离着太远，不然女人们怎么买东西」 三个人在地图上开始勾勒出区域，宋先生回来就先到丁家这边，雷九和几位权重人物都在丁家等着。因为只有丁家房子修得想样子，还宽敞暖和。冰兰每次都做一桌饭菜招待众人。饭菜好，大家都喜欢。 丁五六居然没受伤，这让冰兰很失望，装模作样过来听消息。 宋先生将白天商议的结果一说，冰兰这里一样画了全岛地图，打开众人就能看明白。 「这么说明天就可以购买土地和宅基地了吗？」 「是，没有钱的先租。有钱的就可以买，买下来交两成粮食，没买的四成。一亩地一两金，算算应该划算。可惜咱们手头都没钱」宋淮山道。 第979页 在他们里面雷九算是最有钱的，一般老淘金工手里都有一些沙金或金颗粒。新来的最惨，什么都没有。 家家都欠着外债，谁家有闲钱？没钱的也就是他们，来前被剥削的一点没剩。林三爷那些流寇是有钱的，明天他们将再次欠下一笔债务。 相对第一笔债务，这次算是小数，种上地，再去淘金，日子不发愁。众人算是接受了商议结果。 搞清楚除了码头前山和金矿不能买以后，其他地方随便买。而且越靠北越便宜。 「我买那座中秀峰和周围山林土地」在第二天各家派人去登记的时候冰兰道。 「买中秀峰？」众人没有消化冰兰的话，「你个小孩子家家的，别胡闹了，让你家大人来」林三爷道。 「我在这儿，小孩子不懂事」丁五六从人群里出来，瞪了眼冰兰：「还不回去！」 「我与他没关系，我用的也不是丁家钱，不然你问问这位丁先生，他有钱吗？」 丁五六大囧，宋先生道：「丁家情况特殊，他们分了两房，丁五六与二房生活，对大房没有尽过责任。这次我看你们就分成两户，以后别纠缠不清了。 丁五六，四个女儿都大了，你就是再控制还能控制几年？倒不如你提前拿点聘金就此算了！你看看要多少？」宋先生一出头，丁五六马上消停了，诺诺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说。 「今晚你们商量好，我去给你们写个协议，以后互不干涉，冰兰，你先回去跟你爹商议。」 冰兰只好出来，丁五六也跟出来。 「给你四两金，我们姐妹每人一两，这个价码可不低了！不要了一钱都没有，我带我娘和姐姐们走，马上离开去找我舅舅」 「四两太少，最少十两」丁五六计算着自家需要多少钱才能安置下来。他现在一文钱都没有。 「不要算了，我回去收拾东西，明日就走」 「等等！你个死丫头！」 丁五六没追上冰兰，回去找马寡妇商量去了。 马寡妇一听顿时给了丁五六一巴掌：「蠢货！她想买山头还能少了金子？十两？每人十两都是少的！一人最少一百两金子，不然别谈！」 「他说他们明天就走」 「走？往哪走？没听说外面都打起来了吗？要是外面好，那些人能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愚蠢！废物！」 丁五六觉得马寡妇是对的，只等晚上再讹那边。冰兰转了一圈又回去了，人少了很多，一般登记一下就走。一家一个代表，没人家的可能一个人，可能几个人合伙。 等人都走了冰兰才上来。 「中秀峰不卖，那座山峰是岛上最高点，我们商量着不能卖，它属于整个岛上所有人的。」宋先生道，「除了那座山峰，你可以选其他的，都可以」 这个问题冰兰已经考虑过了，「那就山下那座小峰吧，连同林子和下面那边地。」 「那片有几百亩吧？这怎么算？山林不算耕地。」宋淮山问另外两位。 「我也想买一个山头，我就要这个吧！」林三爷道，柳七占了码头和前山大片地方，他也应该占一片。 宋淮山也想占，可是他真的没能力，冰兰道：「宋先生也选一块地方吧」冰兰塞给他一颗珍珠，一起买价格是不是很好说？ 宋淮山握住手里的冰凉，一脸感激。 柳七占了那么一大片可没说给多少钱！三人都看柳七，「你们说多少就多少！」柳七翻翻眼睛。 「七爷你这片怎么说？要不算咱们的福利？我们就不客气了！」林三很无赖地嘿嘿笑道。 柳七爷哼了一声，「这小子可没福利！」 冰兰拿出一颗珍珠放在桌案上：「这个够了吧？」 「哟！你小子还真有好货！够了！」林三爷眼睛都亮了，拿起来摸了又摸。 宋淮山在地图上圈了一块註上丁冰兰。 「怎么是个女孩子名字！」林三爷看到名字笑问。 「她就是女孩子，丁五六没儿子，一直把老闺女当儿子养」宋淮山道。 「还有这新奇事！你爹真够奇葩的！」林三更关心珍珠，「小姑娘，你手里还有没？卖给我一颗，外面还真没看到过这么好的东西」 「多少钱？」 「一百两金子？」说完摇摇头：「二百两吧」 「好，正好我建房用」冰兰一口答应了。 宋淮山要将珍珠塞给她，冰兰推了回去，她需要宋淮山给她解决麻烦，就算谢礼吧！。 「我也要一颗」柳七爷在那边翻眼道。 冰兰将宋淮山的又拿过来，给他变现正好。一手钱一手货，回来冰兰和宋淮山都拿了一袋沉沉的一个袋子。 「谢谢，不然我们一家都不知道怎么安置」 「不要客气宋叔，晚上还要请您帮我解决一下麻烦」 「应该的」拿人家的手短，何况他真想帮丁家解决了麻烦。 晚上有宋淮山坐镇，马寡妇狮子大开口得到众人的鄙视和非议。最后六两金冰兰等人与丁五六买断了一切关系。 丁五六是满意的，六两金可以买五亩地，买一块宅基地，至于其他慢慢来。 不需要赎身了，江氏给了丁香一颗珍珠，其他闺女都有，老大也不能落下。冰兰找林三爷给换了金子。耿家算是也有了土地和宅基地。 第980页 冰兰选的那个山头就在山洞入口附近。溪水从跟前经过，用水都很方便。 海岛进入休整期，去淘金的因为太冷几乎没人去了。正好修建市场，给自家开荒，挖地基。没有谁家闲着。 丁香提出去找玉秀，宋先生那边一样想找孩子，还有岛上各家失去孩子的人。 宋先生作为这边的领袖人物，势必出头，他做了登记，一共丢失了五十多个孩子，有的一家丢了两个的都有。 「冰兰，这次还是要麻烦你跑一趟了，你再选一些人手一起跟着」宋淮山过来找冰兰，冰兰的身手好，人小，更好办事。 「不用人多了，人多了反而太显眼」冰兰只选了十个人，五更姐夫，小四姐和四锁等人，船是林三爷的。土匪有一点好处，就是很义气，一听说去找孩子，林三爷主动出船给他们。 半年过去，再回到原来的码头，码头根本不让靠近，「哪来的？此处禁止船只靠岸」还没靠上去，岸上拿刀的官兵就警告他们。 不靠岸怎么上岸？ 「关叔，咱们随便找地方靠了，我们下去就行，一月后您再来接我们」 「好，你们小心些」流寇土匪里也不是没好人，冰兰就觉得关叔人就很好，也许是林三特意选的。 当初他们是从大邑县出发的，距离码头七八十里地。船一直在河道行驶，关叔想找个不用他们下水的地方都找不到。终于看到了一条小船，他们才得以下去。 第544章 路过异世界 15 小船带着他们进了一条小河道, 过了湖泊在一个村子停下。一打听, 他们离着大邑县还有六十多里地。村子没有让他们能搭乘的车辆, 牲畜没了，被军队徵用。 十个人连夜走, 天亮后在野地里抱团眯了一会儿。遇到路人一问才知道还有十来里地。 「县城怎么样？」 「能怎么样？县太爷换了换, 今天换他, 明天换成另一个, 谁来谁收税！」 上次县城也就是匆匆过, 还是在夜里。门口对每一个路人都进行盘问。他们分成三伙过去的，带着小孩子一般很好过。 进城住客栈，几个人在街道熘达一趟, 摸清几处青楼位置。街上吃完饭会客栈。「姐夫, 晚上我先去探探路，回来一起想办法」冰兰道。来的里面最大的是五更。 五更知道冰兰厉害，人小机灵，叮嘱小心, 他真不知道该怎么救那么多孩子，一两个还可以, 太多了怎么带出去？ 冰兰半夜跳进怡红楼的，夜里怡红楼灯火通明，丝竹管乐, 歌舞昇平。混杂着女人嗲声嗲气地劝酒, 赞美。男人豪气的, 温情地, 恭维地各种声音。 后面厨房忙忙碌碌，端盘子的，拿酒的，拎着热水壶的一趟趟进出着。烧火洗菜的都是年龄很小的丫头，有的也就五六岁样子。 这里应该有丢失的孩子，但救她们还不是时候。一等就是小半夜，怡红楼在凌晨后才消停了。厨房留了值夜的，人们慢慢洗漱完结束一天的工作，去了一排小房子里。 冰兰盯着几个小孩子去的房间，夜里才进去将那几个孩子弄进空间房。蒙上一个稍大女孩的眼睛，将她弄醒。女孩赶到被束缚着，眼睛也看不到，不禁惊慌起来：「这是哪儿，谁？有人吗？妈妈，我今天没犯错！」 「你先别叫唤了，我来救你出去，但是你要回答我一些问题。」 「嗯，你问吧」女孩一听对方声音也不大，不那么害怕了。 「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不知道，我醒了就到了这里，我是跟着爹娘一起的」 「你们来了多久？」 「半年？我不知道，听他们说是半年」 「你爹娘叫什么？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爹李二和，我爹叫我娘三娘，我还一个哥哥，李亮，一个弟弟，李铁」 冰兰在记录里还真找到了女孩说的信息，「你叫李大丫」 「你怎么知道？妈妈说这个名字不能用了，我以后叫杏花」 「你爹娘托我找你，但这里是别人的密室，我们是借用，里面有些东西不能被人看到。所以你只能被蒙着眼睛。如果看到了为了以防万一，你只能死，明白吗？」 「明白，我爹娘让你找我的？他们还好吗？」 「很好，但我还要找跟你一起失踪的孩子，我带你们一起去找你们父母，你还知道谁与你一起来的？」 「我们屋里的那三个都是，当初我们哭着要回家，找爹娘，还一起被打了，还有一个叫叶子的太小，一直哭，一直哭，挨了打最后死了。还有一个姐姐给柳蝶姑娘做丫头去了，她还给我们送过点心。姐姐，你也救救她吧！」 「还有吗？」 「前院还有两个小厮，让胡二爷带着。」 冰兰弄晕她，继续找其他三个，这里就是八个人的下落。 办完怡红楼，转移到下一家，重点是自己外甥女和宋家小姑娘。 第二家如法炮制，找到了七个，里面有宋家的妞妞。眼看着就要天亮，冰兰着急找玉秀，如果被人发现丢了孩子，一定会接腔戒备，以后更困难。 第三家十个，依旧没有玉秀，冰兰额头冒汗，该不会被折磨死了吧！那样大姐真的会伤心欲绝。 剩下的就是暗娼馆子了，冰兰不得不放弃继续寻找回到客栈。 九人谁也没睡，五更上来一把拉住冰兰：「老五，找到玉秀了吗？」 第981页 「没有，白天再找找」 五更满是失望，小四姐一声嘆息，「别的呢？」 「能摸清的有二十来个吧」算算进空间屋的，已经有二十五个人。 「玉秀会在哪儿？」 「该不会到人牙子手里吧！玉秀还太小」四锁道。 「都先睡觉，白天去人牙子那里问问」五更吩咐。他比谁都着急。 怡红楼，烟翠阁，仙霞院丢人了！『丢人』还是『丢人』？后来才知道是丢了七八个小孩。 三家都来报案，官府拿了钱开始大肆搜查，顺便弄点好处。 三家老鸨子聚在一起一说，这不都是那些从难民里弄来的孩子吗？ 心里有了预感，这是有人再找那些孩子呢！三个老鸨子可没那么好心自己丢了人去警告别人家。 五更等人睡醒觉去找人牙子，「我妹妹半年前丢了，要是能找到妹妹我愿意出一两黄金」这次出面的是小四姐和四锁。 「你妹妹怎么丢的？多大？什么样子？」人牙子一听有一两金子两眼早就冒星星了。要知道市面上流通的是铜钱，银子几乎都看不到，别说是金子了！ 「三岁，眼睛特别好看，头发有些发黄，当时很瘦，耳朵也很大。」说了半天没说出特徵。 「三岁的女孩？让我想想」人牙子那段时间经手的人太多，也难为灾难，卖儿卖女的经常发生。「我给几个大户人家送过人，但是太小的人家不愿意要。 好像，对了，城北一家买过一个女娃，因为那对夫妻一直没孩子，但不是我经手的，我只是听说过，干我们这买卖的城里还是有几个的，他们都是背地干。还有一家向我问过孩子的事，我记得是徐记包子铺。送过几个都不满意，也不知道买到了没有。」 他们又问了那段时间哪家都进了人口等等，小四姐还是给了人牙子一两银子。五更去钱庄换了一些银钱，动不动就拿金子实在是晃眼。 两家都去了，包子铺家的孩子也是要找的孩子，只是不是玉秀。家人找上门，那家倒是拿了银子给了人。五更坐在包子铺外发呆，街上人来人往就是没自己的女儿。他的玉珍会去哪里？是不是也有这样的人家善待女儿。 冰兰买了很多包子去了城外荒野，将空间里的孩子们放出来。凉风一会儿就让孩子们醒了。 「是你救我们出来的吗？」胆大的孩子问。因为眼前的人比他们大不了多少。 「是，你们去解决一下大小便，需要手纸的过来拿，解决完了了的过来吃东西。冰兰点燃一堆火，坐在火堆道。一群孩子分男女跑出去，女孩子还是羞红了脸要手纸。 回来吃包子，问冰兰他们父母在哪儿。 「一个海岛上，等找到其余的人一起离开，你们还知道什么都告诉我，与你们一起失踪的还有三十来人没下落。」 众人七嘴八舌，说的最多的是有几个大户人家或某个有怪癖男人喜欢孩子的。冰兰记下，让他们喝水，喝了水人又晕过去了。 冰兰收拾了一下往回走，芦苇丛里突然蹿出一道黄影，黄影闪电般地扑上冰兰。冰兰正要将其一脚踢开，咦？怎么这么像大黄狗？冰兰一闪，躲过大黄狗一扑。 大黄狗停在那汪汪叫着，可怜巴巴看冰兰，嘴里不时发出乞怜声。尾巴摇啊摇，那意思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你这一身邋遢毛，瘦成皮包骨，我能认识你吗？」冰兰弄出一些吃食过去。 大黄狗狼吞虎咽地吃几口，鸣叫一声，脑袋不忘在冰兰跟前蹭蹭，冰兰一脸嫌弃又心疼。等大黄狗吃饱了带它进空间浴室彻底清洗干净。又留了一些食物：「你先在这儿帮我看着这些孩子」 大黄狗低鸣一声，算是答应了。回来去了要饭花子那里，或许他们有消息。「要是你们帮我找到我要找的人，我带你们去一个能吃饱饭的地方，还能学功夫，每天有吃不完的食物」 「世上真有那种地方吗？」小叫花子满是憧憬地问。 「的确有，我保证」 「我知道王婆子家多了一个小女孩，她是给自己买了养老的，还有一户给他儿子买了个童养媳」 冰兰给了他们钱，回来将消息一一分给众人去核实。 「听说有三家妓院丢了孩子」 「嗯，我将他们藏起来了，先找孩子，多了引人注意」 的确，官府可是在追查这事。但他们必须找，最危险的地方都是冰兰亲自去，就如喜欢养娈童的那个大户。那一次冰兰就解救了十个孩子。尽管有些不是他们要找的。 县城那么大，他们十个每天都出去去问，去找，个人家的几乎都要花钱买回来。这个钱冰兰愿意出。 县衙找上门被他们用银子打发了，他们只是再找丢失的女儿，他们也想报案。衙差拿了银子睁一眼闭一眼，谁给银子谁就是爷！ 当她在一户人家的柴房找到玉秀的时候，冰兰忍不住落下泪。她的玉秀是睡在草里，能盖的只有一件破棉袄。孩子的手就如鸡爪一样干瘦，大大的头颅上唯一转动的眼睛说明她是活着的。 「玉秀？」冰兰将玉秀抱出来。孩子先是瑟瑟发抖，随后认出冰兰哇的一声就要哭出来「小舅舅」 「不哭，小姨带你回家找爹娘」 玉秀抽噎着点头。 冰兰后悔没及早找到玉秀，她哪里想到玉秀是被人牙子转手卖给这户人家！这户人家本来是一直没孩子的，没想到收养了玉秀女人却怀了孩子。 第982页 有了自己亲骨肉谁还在乎一个外面的野孩子。玉秀的日子过得越来越悲惨，不但不能进屋睡觉，每天还要帮着烧火打扫，饭根本就是想起来给点吃的，想不起来就没吃的。 冰兰出来再次给那个男人几脚，女人脸上又挨了几巴掌。 「孩子是我们买来的，你不能带走！」女人呜呜呜喊着。如果不是怕有损阴德，她真想打得女人流产！还想要钱！ 第545章 路过异世界 16 玉秀被冰兰用毯子包裹着带回来的, 五更看到女儿那一剎那再也忍不住抱着孩子一起哭起来。冰兰要了热水给玉秀清洗, 买了新衣服换上, 收拾干净了才有了人样子。 玉秀窝在五更怀里再也没出来，小胳膊紧紧搂着她爹的脖子。 「我们还有多少人没有找到？」五更问, 他主要是找女儿, 女儿找到了他很想回去了。 「还差十几个, 太不好找了」冰兰道, 城里一直在丢孩子, 早晚会被怀疑，是应该回去了。可是想到那些还没找到孩子家长的心情，冰兰想再留几天，去那些暗门子里找找。 这样一耽搁，一个月时间就要到了，空间里已经有了四十多个孩子。据说有些孩子已经被卖到外地。或者跟随主人去了外地, 还有大一些的给人去做了妾室。这是从一个经常逛窑子的老客那里打听到的。卖人的时候他也在, 一个个大姑娘被老鸨子当成货物卖了。 没卖出去的也卖了初夜权, 冰兰找到了一个已经接客的姑娘, 「我不回去了, 我没脸见爹娘」姑娘给了冰兰一些银钱首饰让她带给她的亲人。 「走吧！姐夫你们带着玉秀先去渡口等我, 那些孩子过去有些麻烦，我要夜里想办法」 「要不让小四他们留下帮你」 「不要，人多了更不好走」 送走五更等人, 冰兰买了不少布料衣服和使用去找小叫花, 让他们带着先出城, 沿着官道走，柳树泉村子等她。 冰兰是在傍晚十分出城的，以她的脚力很快到了柳树泉，芦苇荡里，突然多了四十多个孩子和一堆衣物，外加一条狗。 「醒了的去解决问题，洗手穿衣服吃东西。这群人已经习惯了冰兰的方式。这群孩子很快跑出去，跑回来。穿了衣服吃东西喝水，这次喝水却没晕，而是跟着冰兰走。奔着一堆火过去。 那里有十几个背着包袱的孩子围着火堆等冰兰。冰兰带着他们去渡口，去找五更等人。天已经亮了，五更等人见到冰兰带人过来算是放心，这次任务完成，尽管不圆满。 孩子们有了大黄狗多了快乐，需要哄的孩子听话很多。五更找来的小船已经等了，五更带了部分人上船出河道找大船。冰兰等人等消息，小船空着回来了，接着人继续送。冰兰与小四姐压在后面最后一批。 船在四天后靠在岛的码头，一下子下来五六十个孩子。 「这就是我们以后生活的地方」冰兰做了叫花的大姐头。不管里面多大，都叫冰兰师傅。 另一群孩子没看到爹娘还一位又被骗了，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中秀岛。等他们看到奔跑而来的爹娘时真的相信了冰兰等人的话。 找到自己孩子的就是抱头痛哭，没找到的都来问冰兰等人。 五更将已经确定死亡的，和不想回来的说了，剩下十来个没下落的五更抱歉道：「我们打听过了，因为那边打过仗，有些人带着买来的孩子去了外地避难。具体去了哪里当时那么乱没打听到」 「我的闺女怎么就不愿意回来？我去找！」 「是不是你们没好好找？怎么就我们的孩子没找到？」 ……..冰兰不想听，她知道那些人是因为没看到自己的孩子难过伤心，失去理智的话。 宋家抱着女儿过来谢了又谢，「能找回这么多着实不容易，那些人的话不用介意」宋淮山安慰道。 「没事，他们伤心可以理解」 等所有人都安静后，五更才将孩子情况说了，有的是请人从那种地方偷出来的，有的是从各户买回来的，僱船花销等都有帐簿。没钱的就先畲着，有钱的结帐。 得到孩子不会不认，可是这群是哪来的孩子？众人去看那是十几个大小不等的孩子。 「那是冰兰买来的，以后是丁家的人」五更道。 丁家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很多人菜丁家挖到了狗头金。淘金热情一下子更高了！有的人还过来问买人什么价？ 「你买那么多人咱们能养得起吗？」江氏都不知道怎么安顿他们了。 「建房子，修路，淘金哪个不需要人？」 小四姐跟着说有了这些的好处。 「你们倒要说说咱们这些人吃啥？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 「你娘说得对，咱们没吃的」周嫂道。粮食还想留种，这些人吃啥？没得吃只能接着吃螃蟹，吃鱼，海边每家依旧能收穫很多这东西。 还有猎物，岛上规定可以吃野兔，因为那东西已经泛滥了，不吃就等着庄稼被吃。还有山鸡，野鸭，大型动物要交钱才能吃。不然岛上动物会灭绝。 有了这规定，岛上五六千人迅速在抓兔子，捉鸭子。加上海里的东西，吃饱是可以，就是没粮食。 冬季没上冻，冰兰带着人去将自己那片山下开垦出来。十几个人哪里多？冰兰给他们按数字取了名字，从丁一开始，一直到丁十八。 第983页 冰兰和小四姐砍树修路，小四姐觉得自己力气大了，砍刀一下子就能将一棵树砍倒。所以她砍得很欢快，将两人商量的路线很快清理出来。 那些吃饱饭的花子一样干得起劲，就这样开荒太省力了！不就是荒地吗？开！明年就能吃饱饭了！而且荒地里野兔子多，每天他们都能炖上一锅，早晚跟师傅练体，日子太好了有没有？ 林三爷的船出海冰兰让他帮着请几个木匠和建房的工匠。他们用，林家也要用。 新年一过，冰兰家开的土地全部种上庄稼和蔬菜，他们用木桩将自己地盘圈起来，林三爷带来的工匠按冰兰的意思设计了房子，她就要在山上建房，一座很大院落。几乎涵盖了整座前山。她不着急，一座座，一层层建。 工匠拿出图纸，在山下建第一排房子。房子依山而建，可以说里面部分就是山体。凿山洞的事交给自己人，工匠们虽然疑惑，但还是按冰兰的要求去做了。 木料可以就地取材。但林三爷出动船只弄了好些珍贵木料，冰兰花钱买。重要地方用的石头，石板都是林三爷出船採购。尤其青石板，大理石砖，汉白玉石板等，只要东西好，冰兰就要。全部用黄金支付，这回连林三都相信丁家挖到了金矿。 垒墙的石头几乎出自岛屿，她与小四姐就能将石头弄的大小一致让工匠用。一把好用的刀切石头就如切豆腐。这个秘密只有她和小四姐知道，也只有她俩在用它们弄石头。 小四姐爱死手里的刀了，她根本不在乎老五从哪儿弄来的东西。 挖地基也是两人与徒弟们弄出来的，林家船只弄来越来越多的建筑材料，两家的房子都在盖，只是冰兰家第一层建的不是住人的房子，而是放东西的库房， 半环着山底部整齐地一排，屋顶一半需要封顶，一半的屋顶还在山石里。外人一看就是半洞穴房子，外面是一道石头墙，除了留出通气窗户和一扇扇大门，就是石头墙。里面用岛上石头砌，地面全部用糯米浆混合粘土夯实再铺青石板。 库房都建得这么好，江氏说冰兰败家。房檐倒是伸出很长，库房中间留了上山的台阶，房外铺了有四五米宽的青石。倒是干净，可是太浪费了吧！ 屋顶是平的，加了木料木板、油布，上面一层结实地糯米粘土，最后大块石板上还是一层厚土，上面栽上藤蔓与要起来的第二层房基础面一样水平。 第二层还是这样建的。位置比第一层往后错了一个房子的位置。不同的是除了几道石头墙做的支撑都是大敞大开，门比别人大，窗户几乎到了地面。四周除了窗框没看到窗户。 这样建房很快，这是对他们而言，开山洞别人费力，他们省力。开了山洞只需要里面大理石板铺地，周围切上整齐的石头，屋顶加固吊上木质天花板就行。对了，还有砌上叫壁炉的东西。 丁家一直没去淘金，江氏带着周嫂和两个闺女照顾庄稼，做做饭。给两个闺女物色人家。想娶她家闺女的人家很多，丁家买了山，买了人，日子是一定好的，谁家娶了这样人家闺女做媳妇都是赚了的。 有偷着来看定丁家房子的更是打定主意要娶二香三香进门。 建房就是慢功夫，庄稼成熟了，两边的庄稼都收完全运到一层空地。江氏这才知道闺女为什么铺了那么宽的青石板。 庄稼收是收了，玉米怎么吃？宋淮山过来咨询，耿家一样不知道。还有冰兰让他们种的土豆。 都种了不少，怎么吃？ 冰兰在被简单整饬的市场上办了一次宴席，宴请各家代表和林三爷，柳七爷。 每人一根煮玉米，她可是早玉米晚玉米都种了。市场排了一排锅，十几个徒弟和丁家耿家人都在忙。 简单木桌弄了十几个，家里正干着木匠活，很容易。 「丁老五」唉！这个名字就不能换成冰兰吗？ 「林三爷，您说」 「你这是给我们吃啥？挺香是挺香，没毒吧！」 「玉米，三爷放心，有毒我能种那么多吗？大家先吃，趁热吃，稍后还有别的」 柳七爷剥开叶子，还很烫手。那边宋淮山已经吃上了，下面其他桌子上的人也都开吃。有的连呼好吃！香！ 经常吃糙米，或者很久没吃到粮食的人吃到如此鲜嫩的玉米那感觉是没办法形容的。他们一口接一口，根本不想停下来。 有的直到找不到一粒米后才知道自己已经将一根玉米吃完了。好吃！有的吸着棒子上的汁水回味刚才的感觉。 「好吃！这个怎么卖？」林三爷马上问道。 「您要种子还是鲜玉米？」 「都要」 第546章 路过异世界 17 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看冰兰。 「玉米, 可以开春种, 可以六月七月种, 亩产七石，每亩需要种子四到五斤, 每斤售价半两金, 预购找宋先生登记。鲜玉米每根半两金, 想买的找我小四姐」 「丁老五！太贵了吧！」 「没钱的可以买一斤, 明年你们都有种子了，可以种几十亩地。林三爷, 您可以将他们卖到陆地上，相信那里会有人愿意种每亩产七石的玉米的」 「这个除了煮着吃还怎么吃？」 「接下来就是让大家开始品尝，成熟玉米做的食物, 还有另一种作物做的食物, 他亩产可以到三四十石」 第984页 「哇！什么东西！」 ……..这天丁家和耿家，宋家都卖出了不少种子，林三爷几乎将东西全部买下了, 运到外面他都要翻一番！ 丁五六家这天又闹得鸡犬不宁的。孙六福突然吼起来：「你们就知道闹！有完没完？」 两口子突然不闹了, 孙刘福跑出去，他去看那些孩子跟冰兰姐妹妹练功夫。这是他无意发现的。 上次他偷玉米被里面的小子抓到了, 丁老五居然没有打他。「你就这样活着吧！我可以放了你, 别人是不是可以放过你呢？你是想将来断手断脚还是餵鱼？你就是走运没事, 你的孩子呢？」 一个比自己还小几个月的孩子都可以在理直气壮训斥自己, 自己真够窝囊的！尤其知道丁老五的女娃后, 被一个女娃这样说让他有些无地自容了！还不如打他骂他！「我是废物！我是笨蛋！我是小偷！」孙六福站在海边大声喊道。 那以后, 孙六福开始沉默了，偶尔偷偷去看丁老五和那些孩子在干什么。他这才知道他们除了干活还在练奇怪地功夫。看了几次，也看到那些孩子都很努力干活。孙六福突然很羡慕那些孩子了。 他开始跟着丁五六努力去淘金了。他回忆着冰兰那时候怎么干的，他学着干。加上马寡妇帮忙，父子俩每天还真有收穫。他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好，没想到这对夫妻还是吵，没完没了的吵！ 地里又种上一茬旱稻和晚玉米。丁家二姑娘终于要出嫁了，十八岁的姑娘正是好时候，为了闺女出嫁，江氏带着二闺女和周嫂跟林家船去了盛产丝绸棉布的河南道。 一走就是一个多月，冰兰和几个姑娘急的不得了。江氏等人上岸第一句话就是：「以后不出去了，没想到这次差点回不来了。」 「怎么了？又打起来了？」 「不是打起来了，是遇到海盗了，幸亏海龙王的船将我们救了。林三爷好像与海龙王要做买卖了」 「或许真是好事」 丁家开始准备嫁女儿，岛上迎来了海龙王的大船。人们嘴里的海龙王原来是主管漕运的官员，拥有这很多船只，也暗自做水运生意。人脉很广，名气也很大。 这次大夏变故后，他接了大夏临危的委任，做了两河总督。就是这个职务让他有名目逐渐掌握了两河实权。控制了大夏东南部越来越多的土地。 海龙王有钱，招兵买马。将自己地盘巩固地铁通一般，这次来就是想将中秀岛作为中转，将自己地方产出卖与北方诸国。林三爷也是这意思，他们可以将货运到更远的北方。北方有客商，造船却不行，一直都是走陆地，现在陆地不太平，也想用海陆。 南货北运自古以来一直在做。现在只是改为水运了。 宋淮山回来一说，冰兰心中大喜：「柳七爷可同意？」 「海龙王都来了他有什么不同意的？不同意离着死不远了！」 「海龙王可真给咱们面子！」 「都督不单是为了海运来的，还有种子，就是你种出来的那些种子，因为他们的高产，这次带着专人过来看的，你这里不是还有晚玉米吗？明天他们回来看」 「这玉米都快熟了，吃是不能吃了」 「他们是真是看看，光说是不信的」 来就来，除了冰兰，丁家人紧张的不得了。海龙王长得蛮高大魁梧的，在地里看了一圈，又吃了一顿土豆玉米宴。 根据两河位置，冰兰提出，一年两季稻应该可以。玉米土豆只适合降雨量不太多的地方。两河之间是可以种，可能产量受影响。可以早种或晚钟，躲过雨季。 管农事的大人不理解为什么一个小姑娘出来跟他们解释，宋淮山只得说乡下人没见识，见了大人说话都不会。 海龙王居然吃上了丁家饭，饭菜味道特别，让人食慾大开。当然很特别，这次冰兰在吃的方面下了功夫的，用岛上材料做出别致的美味。并第一次用上了辣椒。地里种了一些，还没人尝试。只看到青了红了，却不知道是干啥的。 水煮鱼的麻辣鲜香，带有香料独有味道的酱肉，清淡爽滑的虾仁。香味十足的蟹粉狮子头。红彤彤油汪汪的口水鸡。鲜嫩的清蒸鱼，土豆炖肉，烤土豆，玉米卷饼。 海龙王吃嗨了，大手一挥，手下就给送了绸缎来。江氏得了赏赐最是开心，这些给闺女们做嫁妆正好！ 「多谢大嫂了，这次我吃得高兴，以后说不定还会来打扰」 「多谢大人夸奖了，我们随时欢迎」江氏终于找到了与大人物说话的感觉。 「大人下次来记得给我们带个匾额来，我们准备开了饭店。」冰兰补了一句。 「呵呵，好！我下次一定给你们写个匾额」 冰兰怕这个龙王忘了，没想到过了不久他们还真收到了海龙王亲自写得一个匾额「味美斋」。海龙王买去丁家出产的辣椒，让厨子学去了几道他最中意的菜，不过没白学，都用丝绸布匹结帐。他知道岛上最缺这个。 林三爷、柳七爷也派厨子去学丁家菜，不好意思，我们家要开店，都学去了我们靠啥吃饭？ 林三爷很干脆，弄头鹿让冰兰家加工，用什么结帐都行。这个买卖可以做，林三爷弄走一盆酱好的滷肉。 冰兰留下鹿皮鹿角，还要了一袋盐巴。 柳七爷沉不住气了，派胡管事弄来猎物也去加工，加工费要了猎物，他们家要名正言顺吃肉。 第985页 丁家大锅里隔三差五就冒出肉味，锅里的老汤越来越浓，越来越香。 闺女要开饭店，那就去折腾吧！丁家不是开食铺子吗？江氏觉得闺女这是在赌气，没儿子女儿一样干得好。 二香出嫁前，冰兰提出给几个姐姐换了名字，什么二香，三香，四香的。姐妹几个是愿意的，除了大姐有自己的名字她们这哪里是名字！于是。老二取名丁玲，老三丁莲，老四丁梅，老五，「我只叫冰兰，不叫丁兰」冰兰坚持自己的名字。 丁家二姑娘出嫁了，对方是与他们一起来的李家，男方李维。江氏给闺女最值钱的嫁妆是开始开出来的那五亩地和那栋院子。以后他们都要搬到山上住，地和房子给而闺女正好。 冰兰开始给丁家姑娘分珍珠，以前的不算，现在每人再来十颗，金子十两。冰兰又进去一次，将池子里的金子都捡出来了，珠贝里的珍珠清理一遍，她不再担心有人进去，珠贝再次孕育出珍珠最少也要几年。 「大姐十颗，二姐十颗，三姐十颗，四姐十颗，我十颗，我们的古丽十颗。」冰兰将珍珠分到个人手里。随后除了出嫁的两个姐姐的又都拿过来。「我帮你们保管，谁出嫁过来拿！」众人哈哈大笑。 秋收后丁家打了很多豆子。被冰兰装进粮食囤里储藏起来，只是他明年打算做豆酱和酱油的。今年她在山上撒了葡萄籽，不知道能不能出来，或者应该弄点果树。 冰兰家的二层做好后，她没有着急建上面的房子，二层是她准备用来开餐厅的。木匠开始装修二层，二层两则是用做厨房是，所以靠边石头墙垛很大。上面多了很多烟囱。 窗户还是窗户，只是可以挂在房檐，门还是门，只是不再是死木板，上面就如窗户一样有很多窗棂。 里面用木板做了墙面，看着不再冷冰冰。配四把椅子的木桌整齐摆了几排。 厨房用石墙与大厅半隔开的。石头墙只有半人高，表面被打磨地很光滑。 灶台就是一排，而且是凹进墙壁的。案板还是一排，储物架一排，罐子一排……. 江氏任由他们折腾， 外面用大理石石板铺路，与一层不同的是周围加了护栏，边上木槽栽了很多小花。顶部加了三角遮阳棚。下面摆了一排小圆桌，配上凳子，清雅，别致，让人一路过就有种想过去坐坐的冲动。 里边大理石铺地，雕花木顶，原木桌椅，古朴雅致，光线充足，进去贺然开朗。 另一边就是一排大圆桌，供多人用餐。桌子不多，只有六个，偌大的厅堂显得很宽敞。靠边一样是厨房，格局与另一边一样。 「小老闆，什么时候开业？」 「明年吧，今年收拾不然完」不是收拾不然，而是没有厨师，没原料，再说冰兰也不想弄得那么紧张。 以后每天接待一些人就行了，从现在开始她要培训自己的徒弟做厨师。还有需要有人为她提供鸡鸭猪牛羊等物。 林三爷帮着弄些猪仔鸡鸭过来，耿家和李家说的帮着饲养。明年种多了玉米，养一些家禽牲畜是可以的。 冰兰没想到南北客商来的如此快，小小的码头立刻紧张起来，有时走不了的客商就要找地方吃饭睡觉。柳七爷着急了，急着召集人手找人建房，扩建码头。 冰兰还没开张的小店被问了一次又一次。最后宋淮山找来了，「冰兰啊，要是能开张就开张吧，那些客商没地方吃饭，咱们总不能怠慢了客人吧！有些客人就冲着海龙王吃的那桌来的。能招待咱们就招待。」 「宋叔，不是我不开，是没有米粮，让我怎么开？」 「那好办，我问问他们带来了吗？南面有米，北面有面，说不定都能给你解决了」宋淮山果然给冰兰解决了原料的问题。 这不赶鸭子上架吗？冰兰满肚子怨气，宣布以后不再收加工活，想吃了来饭馆买。招呼着家里人准备招待客人。 只招待客商！饭馆依旧不开。客商点名要海龙王吃的那一桌，多少钱无所谓！ 看看这些人是多么豪气有钱！ 第547章 路过异世界（完）18 岛上的野物遭殃了, 还有她的储备猪肉！储备香料、调味料！徒弟们在实践中成长着, 冰兰在南北货中增加着各种烹饪材料, 蔗糖、蜂蜜，酒, 醋, 奶酪, 鱼露, 桂皮八角，青红花椒，白芷, 人参等等。她的山头多了香茅草, 百里香，迷迭香, 罗勒叶。厨房多了烤炉，架子上的罐子一个个增加着。库房里越来越满。 丁家收购鸡、鸭、海鲜、猪肉, 岛上开始有人饲养鸡鸭, 有人餵猪, 养羊。能下海的捞海鲜给他们。 海龙王的宴席上增加了几道特色美食酱味：酱鹿肉，酱牛肉, 酱驴肉，酱兔头。而这些能带出去的下酒菜卖得特别快。 雷九找上门，而且是带着礼物来的。「小掌柜, 老哥求你件事, 你可一定要答应。」 「啥事, 您先说」冰兰可没觉得是好事。 「你看我们兄弟一群老光棍，天天吃饭就是凑合」雷九说得有些可怜巴巴的。冰兰知道啥意思了，不就是来吃饭吗？ 「一桌，每天一桌就行」 「雷叔，您也看到了，我们是真做不出来，那些客商就如一群饿狼，做多少吃多少。您先等等，等冬季客商少了，或者等我徒弟都上手了就全面对外开放，到时候一定给您留一桌」 第986页 「等不及了，你们做的酱兔头让我整日难眠，这个我一定要吃」雷九想起那种味道差点失控，厨房的味道好像已经飘来了。雷九忍不住向那边张望。「要不你每天买给我几个？还有那个驴肉！」每次来晚了就没了，这让他们情何以堪？ 柳七爷每天都会派人买一些，林三爷更别说，加上雷九，冰兰觉得自己的大锅还是不够大，那一排锅已经都用上了，库房专门腾出一间放酱肉缸。难道还要加？不行，原料是问题，如果大肆宰杀岛上的猎物，估计用不了多久就灭绝。 「我只能给您挤出五斤驴肉，十个兔头。等林三爷的货过来可以增加牛肉和羊肉供应。」 林三爷为了自己一张嘴已经动用一条船出海了，去北方运牛和羊。 自己还想弄点什么格调，狗屁！冰兰啐了自己一口，都是吃货，本打算另一边做的高调一点，看来不成了！对这些吃货，只要味道好就足够。 岛上的荒地开了一片又一片，荒山买走一座又一座，冰兰将自己隔壁山头也买下来了。岛上种的庄稼能满足全岛人食用还有富余，多亏了粮食的高产。地多了，人们开始种果蔬，香料和辣椒了，尤其肉桂的品质绝对是最好的。这些东西被卖到内陆和北方诸国。 柳七爷的黄金收入减少了，码头税收却增加了。柳七爷又弄来一批人，新来的人走上了冰兰他们刚来时的路。但岛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岛了，很快那些人去找柳七爷谈判了。岛上又多了一些居民。 岛上热闹了，里面的居民外面的来客，商船多了吃饭的也多了，市场越来越大，那边渐渐建起来铺面。七爷在码头南山建了库房和客栈，七爷越来越吃不下家里的饭菜了，几乎每天都跟着客商来味美斋吃一顿。 吃丁家菜已经成为他的习惯，金子还在赚，以前他给别人干，现在给自己干。手里有那么多钱，不吃干什么？他觉得吃也是一种乐趣。尤其一个人或与几个想一起喝酒闲聊的人。 他都没想到有一日自己会与他买来的奴役坐一起喝酒聊天。 冰兰家的三层开始建了，三层分左右两栋两层住宅。设计比古建筑简单很多，要求实用结实，宽敞就行。这次姐妹俩帮着开了地基槽剩下的交给了工匠。 冰兰致力于教授徒弟，一年后大徒弟丁一带着几个师弟已经掌握了酱制秘方。二徒弟学会了水煮鱼、水煮肉和麻辣香锅、麻辣虾。三徒弟学会了狮子头和龙井虾仁、五彩虾仁、清蒸鱼。四徒弟学会了油焖虾、辣子鸡和香草辣子兔，五徒弟正在学醋熘土豆丝，干煸豆角，滑炒蕨菜。六徒弟在学拌菜，什锦菜，大拌菜，螺片，蛤蜊。剩下的太小，只能做帮厨。 他们一直在靠东的一侧做，西侧除了招待岛上那几位都是丁家人在用。丁家一大家子，加上十几个徒弟，吃饭就占了好几张桌子，没有外人，这种温馨感觉江氏越来越喜欢。 大姐在这里学会了蒸包子做饺子，二姐学会了各种面，三姐能做各种家常炒菜。小四姐无肉不欢，她只学做肉，红烧的，清炖的，烤的。萨维尔成为小四姐的好帮手。周嫂和江氏能加工各种厨房那边剩下的海鲜。 丁家每天都在冒香气，一天不多招待，只有六桌客人。再多的就是偶尔上来的柳七爷、林三爷、宋先生、雷九等人。 「小老闆，这边怎么还不开张？外面可有很多人想要来吃你家的菜呢？」林三爷与冰兰算是交情最深。 「徒弟们都还小，还需要练练，等等吧！再说招待了外人，您们可没清静地方喝酒了！」冰兰总是这句话，她喜欢这片安宁，天气好了窗户全部打开，满室的阳光，里外大理石的地板，放眼青山绿水的。冬日燃起壁炉，关上窗户，光线透过窗纸，里面一样温暖亮堂。 是吃饭还是喝茶，一样让你舒服！如果疲于应付那些不断食客，她将再无闲暇。 「你就拖吧！还好给我们面子，在这里吃饭真的是不错」林三爷面朝外面也觉得这里挤满人很大煞风景。 「今年有什么新吃食没有？」柳七爷已经放下自己身段了，谁让这家做的东西好？他想强势，林三和宋淮山、雷九都与这家关系搞的不错，估计自己占不了上风，这样相安也好。 「入冬我们会做一些腊味和滷味，到时候会先让您们品尝」 又能吃到新的东西了！三个人不约而同相互看看，也不知道丁家老五脑袋怎么长的，东西到她手就能做出美味花样。正因为有了这家饭馆他们的日子才过得有滋有味起来。 丁家三姑娘出嫁后，三个姑娘带着手艺与丈夫在市场开了食铺子。听说生意都很好，外来人口多了，催生了岛上饮食买卖。丁五六与马寡妇也干起了老本行——卖胡饼。 某天冰兰打开门，门外站着孙六福，「干啥？」 「我想跟你学做饭」 「想好了？」 「想好了」 「表现不好辞退」 「没问题」 冰兰徒弟里有多了一个孙六福。 「你想学什么？你娘他们不是在做胡饼吗？」 「他们做得不好吃，我觉得可以做更好」 「但那些更适合做干粮」 「是，买胡饼的都是船上的人」孙六福踏实很多，冰兰让他杀鸡杀兔，他就去做，一做就是一年。马寡妇过来拉儿子，孙六福就是不走。 第987页 「老五，你故意的」小四姐偷着问。 「怎么也要看看他的秉性，看来跟以前是不一样。」 第二年，冰兰教他做饼。 「怎么还是饼？」 「嗯，还是饼」冰兰不多话，只是让他做饼。 孙六福没再说什么。跟冰兰学做饼，面饼，酥饼，白吉馍，火烧，糖饼，油盐饼，馅饼，千层饼。 「店里现在卖饼了？」 「不卖。是他们练手做的」 「等我们吃饭的时候给我们上一盘这几种饼！」来人是老客北方客商。每次来都要一大桌子。 「那您就尝尝」 孙六福做的饼第一次被端上桌，第一次得到客人认可。 「看来你的手艺过关了」 孙六福笑了。 接下来就是滷肉，岛上粮食多了，养猪养鸡的也多了。猪肉已经不少问题。 滷肉需要上好的五花肉，传统需要腌制风干一下，冰兰将这一步省去了。 选好肉，冰兰教他做的是老汤滷肉。小四姐一看弄肉就跑来帮忙，没有老汤，第一锅汤她亲自熬的，那需要多种香料和鸡鸭肉的骨头熬制。以后只需要加简单料包即可。汤底就煮了一天时间，将里面东西都去除后再加洗净的五花肉，鸡爪，猪蹄等。 第一锅滷肉出锅，冰兰让孙六福去做白吉馍。一篮子白吉馍拿来，肉被切碎放进切开的白吉馍里，一个腊汁肉夹馍做好了。小四姐拿了一个咬一口，外皮酥脆，内里松软，猪肉软烂，满嘴流油。 「老五，我要学肉夹馍！太好吃了！以后我天天吃肉夹馍！」小四姐口味又变了！ 冰兰没管陶醉的小四姐，给孙六福一个，自己一个。 孙六福吃到第一口，眼里酸酸的，世上的美味应不过如此，而它现在就在他的手中。满足幸福不言而喻。 「以后你可以跟他们去做饼了，这是我能教你的谋生手段。」冰兰道。 「我不会走，最少我要给你干五年，你是我师父，按常理，徒弟要给师傅做最少五年」孙六福坚定道。 「好，我给你工资，你干五年后就可以离开了」 「如果可以，我想留在你这里一直干下去」 「到时候再说」 中午增加了肉夹馍，天气暖和了，味美斋对外出售肉夹馍和滷味。喜欢的可以坐在外面凉亭里吃。 一时间，岛上想尝尝味道的都来了，可惜味美斋每天只提供两百个，卖完了就等明天。 没买到的可以买这里的酱肉和滷味，老汤有了，店里滷味增加了：卤百叶，滷鸡，滷鸭，卤猪舍牛舌等等。 喜欢喝酒的男人买上一包回去喝酒，愿意在外面喝的弄点滷味叫上几个人就在外面喝。 岛上的物价按市场规律走，粮食多了两市便宜，鸡猪多了肉便宜。人们发现这些不能再带给他们丰厚利润后又去淘金了，据说有人挖到了狗头金。 一时间，淘金热再度热起来，不光是岛上的，岛外也来人了。丁家人依旧做着饭馆，依旧没扩大经营。三层房子建起来后，丁家人都搬进新宅。一边住徒弟，一边住丁家人。工匠开始建山顶住宅，整个山顶只建一座大院子，那将是丁家的主宅。 小四姐招赘了大徒弟丁一做上门女婿，萨维尔也可能帮着做事了。江氏与周嫂已经退居后宅做了老太太。 日子本以为就这样过着，某天冰兰在睡梦中又听到了锣声，「什么事？」 「师傅，御敌警报！是外来人，来了很多船！」徒弟过来报告。 冰兰爬起来，站在高处，果然海面上聚集了数十艘的战船，那旗帜上的字是一个宋字，宋是小宋国还是主帅姓宋？ 「是北方小宋国的人，他们是想占了岛」丁二道。 小宋国离着岛屿最近，他们根本没从码头过来，而是从淘金海滩过来的，坐着小船。海滩上已经好多士兵了，小船还在运。 没想到几年中小宋国的水军厉害起来了！ 「小四姐，你带着娘他们从地道去山洞，不叫你们别出来。」 「好，你带上你姐夫，小心啊！」 「好，丁三，你叫上所有人跟我走」冰兰朝着一层下去，孙六福也跑来了，他跟着冰兰他们练了几年的拳脚。 「你去保护你爹娘，带他们往北跑，这里不足要你」 孙六福迟疑后跑了，那两口子已经是他的责任。 岛上的人四散着，冰兰穿过人流看到了林三爷等人，「干了！他娘的！小宋国也想夺老子的地盘！」林三爷骂道。 「那好，我先带人去挡一挡，三爷赶紧组织人手，与七爷联手御敌」 宋兵已经到了山道，大肆劫杀岛上民众。 「走！一起去！」林三爷一挥手，朝着海滩就过去。 「姐夫，你带着丁二他们去帮三爷」 「嗯，五妹看着就行」丁一带着人冲下去。 冰兰是看着，她快速选了一处位置，朝着海滩人群密集的地方开始投掷手榴.弹。一声巨响，宋兵死伤一片，紧接着又是几声响，容不得人们做出什么反映，海滩上已经倒下十几人了。 人们还在惊愕中，爆炸声不间断想起，海上船只不敢再靠上海岸，岸上的更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先反应过来的岛上护卫拿起武器砍杀着入侵者。 宋淮山又在做思想工作，「是男人就拿起你们手里的武器，去杀敌人！保卫我们的亲人，保卫我们的岛屿！」慌乱的人群里出来很多男人拿着工具去围攻宋兵。 第988页 海上的船只再次上海滩涌来，岸上有兵器的还是少数，只能杀一个夺一个兵器，两方几乎势均力敌。岛上拿兵器的越来越多，有丁一等人混合着，双方逐渐想成对抗阵势。 冰兰这次往海里船只仍，一次一只，掉水里的就看命！宋军没想到小小岛屿竟然有大杀器！ 「还攻不攻？我们损失了很多将士了！」 「派死士杀了那个投掷人!」 冰兰看到海上的小船开始分散开了，而且有一条船以最快速度朝着自己这边来了。很好，这次换了□□□□，船一靠边，一连几声闷响，上岸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倒下几个。暗器？ 剩下的趴下，即使趴下还是中枪。船上的人开始关注冰兰位置，柳七爷等人一样想知道是谁拥有大杀器。帮着自己杀敌人，应该是岛上的人。 「谁没下来杀敌？」柳七爷问胡管事，岛上来的人很杂，现在他都不知道有什么厉害人物隐藏在岛上。 「人太多，具体的看不清，好像丁家老五没在」胡管事将心里那几个人数了数。林三爷雷九，都在，要说最厉害的怕是丁家人，以前不知道，眼前御敌都靠真本事，那十几个上来可都是一个顶两三个。 就连那个胡人小子都厉害着呢！不过丁家老五是姑娘，来没来就不得而知了。 「要不要去看看？」 柳七爷摇摇头，看与不看没什么区别。就怕你去了，对方走了。 冰兰将那一船人杀光后，继续击杀上岸的宋兵，尤其头头。宋兵那边终于敲锣往回撤了，但船却没走。胡管事等人去收拾战场，将宋兵丢下的武器全部收了，投降的关押进一个牢笼，死的扔进大海。 宋兵出船捞尸体。冰兰一直没露面，丁一就是丁家的代表。柳七爷和林三爷查看过那些□□，里面有烟花爆竹的味道。 「就是不知道帮咱们的是谁？岛上要是有此物倒是没人敢进犯」柳七爷道。 「不管是谁，对方帮了咱们，咱们感恩就是。恩人不愿意打扰，我们就不打扰」林三爷道，他明白柳七的意思，谁都想，可是人不能太贪了！ 宋船在海面停了三日，岛上严阵以待。一日夜里宋兵再次出击，迎来岛上顽强抵抗。谁也没占去便宜，宋船继续等待。某日夜里，宋船连续爆炸。几乎毁去半数以上船只。而且主帅船只化为碎片。 剩余的船只没有犹豫就跑了，跑得很快。岛屿再次恢复平静，这事慢慢被传扬开，来做生意的多了，却没再来想夺岛的。 冰兰十八岁的时候，江氏开始给冰兰找婆家。某日冰兰消失了，给家里人留下一封信，和那两袋胡人留下的珠宝走了。 这一走就是几十年，这是她不了解的世界，所以她去探寻，去了解。 回来的时候江氏和周嫂都没了，还有七爷，林三爷，宋先生人等。味美斋依旧开着，与她走的时候一样。只是里面多了几个小一辈人。 她的徒弟在另一个山头建了十七座房子，各自娶妻生子。就连小古丽都嫁了人。 小四姐成为丁家主母，姐妹见面少不得抱头痛哭，互诉离别之情。 「你走了，娘想起你就哭，临终还念叨你，你说你有什么一定要走的理由？」小四姐道。 「我就说出去看看，没想到出去远了，等回来就这么晚了，以后不出去了，陪你们到老！」 姐妹一聊就是很久，丁五六和马寡妇早死了，孙六福去接管摊子继续胡饼，也做肉夹馍。现在他儿子在做。 「我让你那些徒子徒孙去陆地上开酒楼了，他们师兄弟倒是齐心，到哪儿都是合伙开。你徒弟都没走，就在店里带孩子，学好了让他们出去打拼。他们说等你回来，而且你教他们几道菜他们就教孩子几道菜，这也是他们出去要合伙做的原因。」 小四姐将冰兰走后的事一一说着，偶尔还要吐槽几句。 冰兰笑笑，吃了徒弟们的接风宴，又交给他们十几道她精选出来的菜谱，与姐妹每日享受午后阳光，时间在陪伴中渐渐逝去。 ※※※※※※※※※※※※※※※※※※※※ 祝大家平安康乐！少出门，多看文，勤洗手，戴口罩，多通风，少聚会！ 第548章 末世后 1 末世已经过了三年，原主冰兰还在做着基地基础建筑工。她是力量变异者, 对付那些越来越强大的丧尸和变异兽越来越力不从心。所以她只能做基地的基础工作, 例如修建防御工事, 筑基地围墙，清理战场，运输物资等重体力活。 每天的报酬只能够养活一两人, 就这点东西她还要拿回去与「家人」分享。家人？冰兰冷哼，那些家人何曾将她当作家人？冰兰为原主很不值, 末世来临的时候她真正的家人却变成丧尸。那时候大家只想尽快逃离, 逃出人间地狱。 冰兰与一个丧尸打斗时终于激发出力量, 瞬间将一个丧尸头颅击打粉碎。路过的谢家车停下：「姑娘，快上车！」 冰兰以为遇到好人了, 道了谢坐上了谢家车。随后遇到丧尸和寻找物资冰兰就成了主力。谢家一家四口没有变异者, 爸爸谢文章是机关干部，妈妈许丽是人民教师。 儿子谢辉还在上大三, 女儿谢敏上高中。一家人可以用弱鸡来形容。遇到丧尸母女俩除了尖叫就是抱在一起。谢爸开车, 能动的只有谢辉, 作为被收留者冰兰主动跟着出去。许丽会哄冰兰，说着恭维和甜言蜜语的话，只将原主说的心甘情愿为他们付出。 第989页 清理拦路的丧尸, 去找物资, 次次义不容辞。谢家感激万分, 许丽最后更是拉着冰兰要她做儿媳。谢辉长得帅气, 又是很有教养的样子, 冰兰在那母女俩取笑中算是同意了。许丽还给冰兰一只金镯子做了定亲礼，冰兰就这样将自己的终身大事决定了。 谢辉对冰兰不反感，就是不愿意，看到一家人祈求拜託的眼神能说什么？何况他家真需要冰兰这个变异者。 一路拼打到基地，因为冰兰是变异者他们得到一套住房。一室一厅的住房。一家人就那么挤在一起。冰兰过上了每天出任务赚贡献的日子，谢家人在基地做着基础工作。日子紧巴却能过得去。 随着基地变异者增多，各种异能出现，丧尸不断进化升级，力量变异者越来越鸡肋，外出做任务只能做搬运清理，因为他们与丧失打斗能力越来越差。 等空间异能者出现后，搬运工作都不用他们做了。外出做任务的小队干脆不要力量型异能者。 不能出去做任务，就意味着没收入，一家人吃什么？冰兰早已经将养活些家人当作自己的责任。 基地招募修筑围墙的人员，为了使围墙坚固，他们建了一个炼钢厂，用炼化的钢铁水浇筑围城。搬运和建筑需要大量的力量型人员，而且报酬不低，冰兰报名了，自此成为了一名建筑工。 冰兰看着一双粗糙厚实的双手，这哪里还像女人的手？身上的皮肤因为长期被高温铁水炙烤而变得黑红粗糙，伤疤随处可见。这样的日子她不会再继续了，那家人！冰兰心中一阵膈应。他们就是她的吸血鬼！ 想到昨日来的访客，冰兰更是冷笑心寒。原主失去活下去的信念也与此有关。昨天谢家来了一位叫高媛客人，是谢辉的大学同学，一位空间异能者。尽管空间只有两百平，在末世依旧是所有人的宠儿。 她给谢家带了很多物资，吃穿都有，许丽和谢敏极力讨好，不住夸奖高媛。冰兰进来的时候许丽向高媛介绍：「这是我们的邻居，她爸妈都没了，一个女孩孤苦伶仃的我们看着可怜就带上了。 这不一直跟我们住。冰兰，这位高小姐是谢辉的大学同学，她说会带我们去检测体质，看看我们有没有可能激发出异能呢！走，我们去厨房做几个菜，高小姐给我们带了好多吃食呢！」 没容得冰兰打招呼说什么，许丽笑着将冰兰拉去厨房，谢敏也笑嘻嘻跟过来，留下谢辉与高媛两人在那里说着末世后的状况。 冰兰还是消化许丽告诉她的事，谢敏叽叽喳喳说着要是自己和大哥都有异能了以后会怎样等等。许丽答衬着，兴奋溢于言表。 原主脑袋晕乎乎的，一直木呆呆，她这个儿媳妇怎么成了邻居？是她一直在照顾谢家怎么成了谢家收留她了？还有这个高媛怎么回事？ 高媛没留下吃饭，与谢辉一起出去了。冰兰木呆呆吃完饭，谢家人没有像往日一样问寒问暖，累不累的。而是在客厅高谈以后的生活，真要成为异能者他们的日子。情绪兴奋而激动，因为拥有异能对每个人实在是太重要了！ 谢辉很晚才回来的，等着的谢爸谢妈低声问着什么。 「爸妈。高媛的大伯原来是咱们基地的高层领导，她爸爸在基地物资管理，她说会给咱们家要套房子。明天就带我和敏儿先去做检测，要是可以，她会给我们找晶核做异能激发。只要我们有异能再也不要像现在这样活着了！爸妈也会去，就是你们没异能高媛也会让给你们找份轻松工作」这是谢辉激动地声音。 谢辉说的异能激发是基地最新研究出来的。实验室会测试你有哪种异能潜力，他们会用相对异能的超级晶核里的能量灌注身体，刺激人的肌体和精神元。通过这种实验，普通人有潜在异能因素的都会激发出来。 谢家人听说后一直想去做，可是那需要一颗超级晶核或相当高的一笔费用。这是冰兰和谢家人都不能办到的。超级晶核是比普通晶核更为纯净的晶核，与普通晶核一样藏在丧尸头部或某些变异物种身体。可遇不可求。 最便宜的初级超级晶核也要几千普通初级晶核。所以不是所有人想去做就能做的。 「真的，阿辉？太好了！」许丽的声音颤抖了，「阿辉，那个高媛是不是对你——？」许丽目光灼灼，谢辉脸色微红，还是点了一下头。谢家笑容盛开。 许丽又道：「这个冰兰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她和阿辉又没怎么样！儿子前途重要，要是阿辉与阿敏有异能，咱们还要靠别人吗？还要住这里吗？高媛不说给咱们找房子吗？搬走就是！」谢文章嘴角是轻蔑的微笑。 「她要是哭闹怎么办？」 「能怎办？明日你开导开导她。高家在基地有权有势，真闹起来她一个孤女能占便宜？如今让一个人消失太容易了！」谢爸的声音抬高了一些，冰兰觉得就是给她听的。不用谢家说，那些想想就知道。 谢家人那晚留在客厅一直说着什么，原主用被蒙住头只剩下无声落泪。 也正因为昨晚对话致使原主一天神情恍惚，几次差点弄伤自己，要不是别人她估计都成废人了！可能是打击太大，可能是真的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原主走了，冰兰来了。 冰兰感觉一下身体，原主就是力量型变异，她除了力量没觉得有什么不同。那家人走了正好，自己一个人住着更舒服，只是面对这样的世界，没有异能，活着确实不容易。外面还有丧尸，还有变异兽，变异植物。冰兰从原主得到一些信息后开始斟酌以后的生活。 第990页 刚一进家，屋子里面传来欢笑声，许丽见冰兰回来了，忙招手：「冰兰啊，快坐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屋里谢家人都在，高媛也在。而且与谢辉挨着坐着，谢辉的手在高媛后面半搂。看高媛的眼神都是含笑宠溺的。 冰兰一阵噁心，一群白眼狼！找了板凳淡淡坐下。她一路想了很多，可以与谢家闹翻，却一点好处没有。倒不如先看看，趁此弄点好处。 许丽笑道：「白天啊辉和啊敏都去基地做异能检测了，啊辉激发出木系异能，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喜事！」 「冰兰姐，哥哥有异能了！明天爸妈也去测！」谢敏开心道。谢家一家人目光都看着冰兰，那眼神冰冷带着警告。 「是喜事，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也做这样的检测？」冰兰微笑着看谢家和高媛，「毕竟丧尸越来越厉害，我这种力量型以后自保能力都费劲！」 冰兰把玩着手上的金镯子，许丽马上明白，没想到傻子也学会威胁人了，笑着问高媛：「媛媛啊，冰兰与我们住了三年，我们早就当她是家人了，要是能做也给她做做吧！」 高媛道：「做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她本身就是变异者，变异者几乎没有拥有异能的。还要浪费一笔检测费，基地实验室很忙，怕是不给做」 「冰兰，那就别为难高媛了，你已经是力量变异了，在基地做做工养活自己是没问题」谢辉道。 「好吧，叔叔阿姨，你们什么时候搬家？要是搬家了我就请一天假」冰兰道。 「不用你了，媛媛都给我们安排好了，家里东西我们就不要了，都给你留下，以后省着点用还能用很久。」许丽忙道。 「我的意思是你们走了我叫c区人过来将物资东西搬走。我看这间屋子太破了，应该好好收拾收拾。」c区几乎就是难民营的代名词，全是普通百姓，生活在最底层的那些人。如果不是冰兰，谢家就应该去c区。 东西不要了？装修？谢家将冰兰仔细打量后没觉得冰兰在胡说，难道这傻子藏私房了，还是遇到冤大头了？发财的事他们根本不会去想。末世傻子也能发财？ 冰兰不管谢家的探究，将手上的金镯子摘下，「阿姨，这个是你们的传家宝，我就不要了」 许丽尴尬收下，眼角看向高媛，见高媛装作没听到，收回自己口袋，「要是以后有事就去找我们啊！」随即看谢辉：「不如咱们这就走吧！」 高媛起身笑道：「我就说让你们今天过去，你们还捨不得呢！你看冰兰都在嫌弃了！冰兰不如跟叔是阿姨一起过去吧！那边三室两厅的，很宽敞，是a区家属楼，治安也比这边好很多」 第549章 末世后 2 冰兰刚想答应噁心一下他们，谢辉马上道：「她的资格不够, 大门口都进不去。爸妈还带什么吗？要是没带的就走吧！」 各区都有界限, 没资格还真进不去, 除非有通行证！ 「我要去，会凭自己的实力！」冰兰无视谢家嘴脸，给管理处打电话：「管理处吗？我这里有一批不要的东西想捐给c区, 你能不能让那边来几个人将东西带走？」 「可以，五分钟到, 说一下你的位置」 冰兰报出位置。 赵家一看冰兰来真的, 高媛高傲的抬起头：「叔叔阿姨, 咱们快走！等会那些贱民来了小心带病毒过来！」许丽想到从家带出来的那些黄白之物和一些好衣服，忙让他们稍等去收拾了。冰兰将大门打开, 好像希望他们马上就走。 谢家人脸色越发难看, 谢辉催着老娘快点。 「阿姨，那些破烂就施捨给那些贱民吧！回头我给你们买新的！」高媛故意放高声音, 恨不得让楼里人都听到。对门隔壁全打开门张望。 「妈！听到没有！咱不要这些破烂了！有人嘴上说送人, 说不定咱们一走就当宝贝收起来！」谢敏鄙夷地瞟向冰兰。 冰兰轻笑, 看还在忙活找东西的人：「我看有人比我稀罕那些破烂呢！」 「妈！走了！」谢辉涨红脸将许丽拉出门，一家人华丽丽的走了，大门依旧敞着。冰兰站在屋里环视了一下, 五分钟后来了七八个人, 穿得都是破破烂烂, 面黄肌瘦。 「屋里的东西都不要了, 你们都可以带走」 全部要了？那些人看到厨房储藏间还有粮食和食物, 眼冒金光。不敢置信。 「你们拿走吧！包括那些食物！」 「谢谢，太谢谢了！」饿极了的人上前抓起食物就往嘴里塞。乱哄一阵，肚子里有食物了，才开始欢笑着开始搬东西。 左右邻居这回都冒出来问怎么回事，冰兰笑笑：「我养的那一家人找了靠山，还激发出异能了，这不都搬走了，去了a区。他们不缺东西，都不要了。我就做主送人了，看看这些东西还都是我一件件辛苦赚回来的呢！」 「这家人啊，走了也好，你一个人就不用那么累了！以后看人看清了，别再养白眼狼了！」隔壁大妈好心道。 「以后不会了，大妈要生不嫌弃有看上的你也拿走吧，家里所有都不要了，看着噁心人！」 「生气归生气，日子也要过！哪能都不要了？锅碗瓢盆的，衣服被褥的过日子不能少，别让他们搬了。」邻里一看这是要清空房子，忙劝道。 「大妈嫂子们，下手晚了可都没了，过这村没这店」冰兰笑着也不动手。 第991页 邻里一看这是真不要了，一个个冲进去就拿，乱闹闹后，屋子做到了家徒四壁。房子的主体还是很结实的，冰兰看完，决定僱人装修房子。 现在是什么货币？好像是晶核，她每天做工赚的是粮食，手里却一个晶核都没有。粮食几乎等同货币，粮食她还是有的。但突然冒出来总归不好。 屋里清理干净后，拿出空间房进去，给自己彻底清洗一下后，热水将身上的死皮屑泡软搓掉。洗去一身污垢，一身轻松。吃了一粒伤药，恢复身体那些新旧伤痕。一进去就是好几日。 谢家坐着高媛的车到了他们嚮往依旧的a区，这里与b区简直就是两个世界，楼房商铺依旧灯火通明，人们悠闲进进出出与末世前没什么区别。 店铺东西琳琅满目，饭馆飘出诱人的香气。「叔叔阿姨，你们来得晚，只能给你们办到靠边缘的地方，偏点，地方够大，这可是我磨了爸爸半天才弄到的，你们别介意啊」 「谢谢你了媛媛，已经很好了，要不是你我们还窝在那栋小房子呢！阿姨谢谢你了！你就是我们家的大贵人，你一来，我们不但有了住处，啊辉还有了异能。阿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许丽感动道。从此他们家就属于另一社会了，那种挤在一间小屋，朝不保夕的日子再也不要过。 「阿姨千万别客气，明天您和叔叔再去测一下，要是有异能生活基本上就有保障了。」 「我和啊敏也能工作，基地没想办学校吗？教育可不能丢」 「我叔叔说就快了，我先帮您占一个名额」 车内气氛热烈，等到住处，谢家更是心满意足了，三室两厅的房子干净舒适，家具家电齐全。 「这房子是借住的，没走正规手续，按常规每月有房租。你们先偷着住，等你们有能力了还是要办理正规手续。」高媛道，这就是有权的好处，基地当官的都干这种事。 许丽去厨房一看，粮食和鱼肉都有，菜也有。冰箱里居然有珍贵的水果，茶几上干果茶叶，简直就如末世前的生活。 「我空间储备了很多，叔叔阿姨尽管用」高媛道，末世后他们一路搜集来的物资几乎都在她这儿。空间就是她傲视的资本，一个基地有空间不过几个人，哪一个不被当宝一样供着？ 末世三年后，人们吃的食物大多来自变异品种，想吃鱼肉的还是可以做到。最贵的就是基地培养出来的蔬菜瓜果，禽蛋等等，那些绝不是变异品种。 高媛在谢家吃完饭被谢辉送到家门口，两人依依惜别，刚一进门，她妈妈就黑着一张脸瞪她：「你看上的就那小子？一个初级异能者，除了长得好还有什么好？」 「曹森好！可是他不要我！」高媛刚进门高兴劲顿消，想到曹森的拒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哭起来，高志飞过来劝慰：「难得孩子看上了，你就别管了，那小子是木系异能，要是好好培养也是一把好手！基地对木系异能很重视的，有些物种培育需要他们。等有机会我送他去科研所，怎么还配不上媛媛！咱们眼下不就是搭一些东西吗？以后会好的！」 韩文嘆口气，「算了算了！你高兴就行！」 站在楼梯口的高天翔眼睛眯了眯，「大姐，我劝你还是不要跟那小子再有来往，那人绝对靠不住，根本配不上你！那一家更是吸血鬼，只知道索取不知道回报。除了会到处炫耀招祸一无是处！」他光顾忙自己的事了，却忘了姐姐的事。 「你知道什么？你说要组建一个异能小队，怎么样了？」高志飞转头问儿子，儿子三月前突然觉醒了异能，还是少有的精神系。有了异能的高天翔变了很多，开始一直修炼，这几天又说组建一个异能小队出去做任务。 这让夫妻俩深感意外，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孩子好好修炼，在基地找一份工作就好，根本不需要出去做任务。 儿子坚持，他们只能尽力劝阻。说也奇怪，两个孩子都有异能了，唯独他们夫妻没有。尤其儿子女儿还是少有的精神系异能和空间系异能。 高天翔上一世可没觉醒异能，他记得她姐姐与谢辉结婚后，谢家几乎就是被高家养着。谢辉的收入不足以供一家人挥霍。养着你倒好好待着，那对母女整天在外招摇。本来基地很多异能者对越来越弱化的基地高层不满。 这母女的高调便引起成为某些人弹劾高家的引子，他们没办法身居要职的大伯，矛头就指向物资管理处的高志飞等人。为了平息矛盾，基地领导只得牺牲掉他爸爸。 高志飞即使没什么职务，有高媛一空间物资和高大伯照顾怎么也够他们生活。人不作不死，终于在某天高媛与一起逛街的小姑谢敏一起消失了，几乎翻遍整座基地都没找到。高媛的失踪导致了高家生活陷入困境。即使高大伯周济，与以前的生活简直是天差地别。 而谢家再也没蹬过高家的门，听说谢辉还另找了女人。那时候一家光顾着伤心根本没去仔细打听。不久后的变异鼠入侵，他家因没来得及进入防御工事，又无人保护，更无异能者，惨遭变异鼠啃食。那彻骨的痛他到现在都不会忘记。 「我在招募，姐姐，我的异能小队初期物资还需要你帮忙解决」 「你要招募多少人？」高志飞问。 「越多越好，实力决定一切，我和姐姐不能靠您一辈子，所以我要强起来！」 第992页 「你知道咱们家不需要你去赚物资，你好好修炼，去异能研究所，那里才是最适合你的地方」高志飞道。 「你和妈妈都没异能，万一有什么变化，我们需要人手，需要能力，这事我是一定要做」 儿子坚持，夫妻俩只好任由他去做，一个精神系异能战斗力是最低的，但他可以通过精神力外放无形中攻击对方神识。强大的时候可以放出精神力波干扰周围。至于还有什么用只待以后发现。 冰兰出空间后辞去基地建筑任务，重新寻找新任务。外出任务奖励高，却都很危险。「收集荆蔓草，直径两厘米，一米奖励两枚初级晶核，直径三厘米，一米奖励十枚初级晶核…….棘蔓草汁液，一公斤二十枚初级晶核。」 有一个小队正在那里研究什么，冰兰认识，是基地名声不错的黄海小队。人过去：「请问你们是想领这个任务吗？」 「对，你也想加入？」小队长黄海涛打量冰兰，力量型异能，刚刚二级！体质还差，心中摇头，嘴上和气道：「这个任务不好做，基地要没破坏的枝干。想摧毁容易，想不损伤拿到很难。光有力量是不行的。我们需要冰系或风系异能者。」 「荆蔓草属于变异植物？」原主后来几乎没做过任务，对后来的任务一点不了解。 「是变异三级植物，它的枝蔓发达，副根系多，一棵主根可以覆盖一公里左右。一般人根本靠近不了，我们也是想试着用风系切割或冰系冷冻法获取枝干。但外围枝干太细，根本达不到基地收集要求。如果没有风系异能配合，这个任务我们也不能接。」 「基地收集什么用？」 「从里面提取植物生长液和配置伤口修复液中的一种元素。而且这东西生冷不忌，什么都可以做他的肥料，生长迅速，再不控制就要侵入人类地盘了。基地给这样的任务也是想消灭他们。」 冰兰点点头，黄海小组最终没找到合适的人而放弃了。冰兰将任务看了一遍，去任务接领处领取荆蔓草任务。办理任务工作人员再三确定后才给她填写了任务，发给她任务牌。任务牌上有荆蔓草的生活习性，地理位置，任务要求。 第550章 末世后 3 「你可以租一辆车，任务完成不花租金, 没完成任务补足租金。」还很人性化。 荆蔓草, 马鞭草科, 落叶灌木，枝干丰富，荆刺坚硬有毒。根部发达储液量丰富, 富有修复功能。是最好的天然疗伤药。等级越高，效果越好。分布在山野, 喜与大黑蚂蚁为伴。採集者尤为小心。 看完后, 冰兰有些后悔接了任务, 本想从地下入手, 却没想到地下还有守护者。蚂蚁真真的不好对付。 「怎么你接了这个任务？」黄海涛等人过来接任务问道。 「嗯, 现在后悔了」冰兰无道。 「呵呵，那就退掉，不是闹着玩的，很多小队想做都没做成的」胖子胡振跃道。 「要是有汽油或许可以试试」 「你想烧了那些蚂蚁吗？烧了蚂蚁植物也烧了，等于功亏于溃。真想做可以到入冬后, 蚂蚁进入休眠期，攻击力低。就是荆蔓的水分很低, 收购价也低。」黄海涛道。 「你们接了什么任务？」冰兰问。 「老样子, 去清理丧尸，我看你还是在基地做点什么吧, 出去太危险」黄海涛等人说完接任务走了, 任务大厅几乎没人。 冰兰犹豫再三, 不出去不死心，外面她是一定要去看看。租了一辆带斗的汽车和十个大桶，按地图索引开过去，基地百公里范围的丧尸基本清理，路上除了变异物种倒是没太危险的东西。 冰兰被那些变异植物震惊，树比以前见到的高大粗壮好几倍，草的叶子已经到了一米长，天上的飞鸟一样大了很多，植物活下来的少之又少。大部分是光裸的土地和被人类火系异能灼烧后的焦灼土壤。 远远那一片棕色就是荆蔓草的范围。沿路居然没遇到一辆车，附近更没有一点生命东西。即使有也被它们当作食物吃了。 荆蔓草一眼望不到头，枝条新老交错着盘踞伸展。可能是感受到有生命的靠近，最外沿枝条向冰兰伸过来。 纤细的枝条带着坚硬的刺，就如毒蛇的信子，冰兰拿出一把长刀，一挥，枝蔓断掉。这根枝蔓一断，周围的枝蔓疯狂飞舞起来，都奔向冰兰这边。 那就较量一下吧！已经换上海狼星衣服的她根本不惧怕那些枝条硬刺。海狼星的刀更是无坚不摧。大刀一挑，枝蔓一片片断裂。随后来了更多枝蔓，冰兰上下划动，上面细枝蔓砍断，下面粗枝蔓也不放过。赶上副根了上去一刀砍断。最少一米一节，她掌握着尺寸，飞快收进空间，地面很快出来一块空地。 荆蔓草终于愤怒了，它调动了更多枝蔓过来，几乎铺天盖地一般，它要将入侵者团团包裹住！冰兰的刀挥舞到极致，就如一个车轮在旋转，断条根本来不及收，堆积越来越高。冰兰踩在上面继续舞刀，本打算从地下攻击，却没给她一点机会。 这样也好，荆蔓草在失去堆积如山的枝条后终于停止了攻击。它收回自己的枝蔓，地面空余处一大片土地，土地被它的汁液浸湿。荆蔓草在喘息，在酝酿，在召唤。 冰兰暗道可惜，忙取桶接那些汁水。够格的枝条也被她收起来。冰兰正忙活着，就看从荆蔓草那边出来一片黑压压的东西，他们以最快速度奔向冰兰这边。不用猜就知道是变异蚂蚁。 第993页 一只大黑蚁有二十公分长，瞪着黑眼，张开锋利的牙齿朝来犯着冲来。 跟他们玩，那真是先自己命大！桶一收，冰兰飞快跑去车子，开车就跑。后面的蚂蚁大军飞快追赶。黑压压的看着就渗人。蚂蚁正在追赶，突然前面的入侵者消失了，连气味都没了。 一群蚂蚁忙然后四处寻找，最后只得无功而返。 冰兰在空间里将自己收拾干净，悠哉着修炼功法，别的不行，练体必须达到高阶，不然她不知道在这个世界能不能存活。 再次出来已经到了第二天，将荆蔓草汁液收到一起，装了五个桶，一桶二十公斤，可以换到两千初级晶核，加上那些枝蔓，自己算是小富了。 想到那些枝蔓，来一次不容易，冰兰将车收起来，直奔那片荆蔓。过去就是一通乱砍，这回几乎都是粗壮枝蔓了。等蚂蚁出洞，人就消失。冰兰跟蚂蚁玩了几天捉迷藏，满载而归。 冰兰只交了部分枝条，就这样足足震惊了接收员，「你是怎么做到的？」 「每天砍，砍了一个月才回来」 没人相信，但也没人追究，结算完，冰兰去基地市场，她要找人装修房子，买家具，用具。 房子已经家徒四壁，找人干活很容易。那些普通人难得有这样的工作做。 没想到市场已经形成了完善的装修公司，「我要将门窗全换了，换那种新型防暴材料。墙面做一层保护墙膜就行，乳白色，地面一层原木地膜。这些多少晶核？」 「五百初级晶核，如果有粮食可以便宜，只需要一百斤面粉或大米」 粮食已经贵到这个地步了！「好，我先给你们两百晶核，后面会用粮食结算」 「谢谢，您放心，我们会以最快速度给您装修，包您满意」 冰兰将钥匙给了对方，继续在市场逛。 「姐姐，你买什么？我可以带你去」引路的孩子在市场随处可见，他们只是想要一点吃食。冰兰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 「我想买一颗超级晶核，你知道哪里有卖吗？」 「我知道，有个大哥哥有一颗超级晶核，他想换武器，在那家店里放了很久都没卖出去」 「什么属性」 「无属性，很难得的，全基地不过十颗，大哥哥的还是二级的，很多人想要，都没换走」 「知道他想要什么吗？」 「一把兵器，他中意的兵器。」 「你要是将那个大哥哥帮我约出来，我给你一包火腿肠，一袋饼干。」 男孩眼睛迸发出火花，「约在哪里？」 「十日后，这里」冰兰写了一个地址，十天应该能装修完吧！ 买卖交易区是在基地单独划出的一块，这里鱼龙混杂，哪个区的人都有。物品可以说很齐全，只是价格问题。变异食物相对便宜，培植果蔬贵一些，粮食属于最贵的，在外面还没看到变异粮食。人们吃的不是搜集来的，就是基地培育出来的高产作物。 目前基地已经建了一栋种植中心，用营养液来培育粮食作物等，因为造价高，价值也高。 冰兰挨家转了一遍，购买了两身运动衣，一件风衣，一件羽绒服，两双鞋子。 这些只是应付一下外人，里面她穿海狼星带来的足够。 手里拎了一堆东西，迎面遇到同样购物的谢家母女。许丽看到冰兰惊异一下，感觉这丫头与以前不一样了，好像人白了，肤色好了。难道这丫头真的发财了还是傍上谁了？ 冰兰点点头，谢敏笑着挽住她的胳膊：「冰兰姐，你买了好多东西！那边我看上一身衣服你帮我买好不好？」女孩甜甜的笑，用可怜巴巴眼光看冰兰。 「不好，我已经身无分文了」冰兰利落地松开谢敏的手。 「妈，你看冰兰姐，刚几天她就跟我见外了！」谢敏撅着小嘴朝许丽撒娇。 「刚才你媛媛姐不是给你买了吗？这孩子，以后不许再缠着冰兰要东西了！想买什么就让你媛媛姐买！」 母女俩一唱一搭，冰兰看她们演戏，「要是没事我就走了！」 「冰兰姐，忘告诉你了，我爸爸也是异能者了，土系异能呢！你说我们幸不幸运？」谢敏笑吟吟道。 「真的很幸运，那就祝你们好运！」这家人还真是好运！冰兰一股气往头上涌，说什么也要试试那个激发异能的实验，她现在无比渴望成为异能者。不然永远被人踩在脚下生活，干着低等工作。 「阿敏，你不觉得那傻子变了吗？她以前敢跟咱们这样说话？」许丽母女走出一段路道。 「嗯，我也觉得变了，我看不如找人问问？」 「谁认识那个傻子！走吧！改天去隔壁问问张嫂。」 冰兰再次出去一次，这次领取的还是收集药草，去一座山上找。药草就在那儿，山上没丧尸却有各种变异野兽。巨大的毒蛇，飞奔的山狸，强壮的野猪，各种虫子，尤其蚊子，让它们吸饱自己就要成干尸。这回冰兰理解了为什么没人愿意做这样的任务。 将自己弄得一身狼狈，几次避险进空间才得以逃命。坎坎弄了一点药草，肉倒是弄了不少。变异兽的肉她不吃，有人吃。 刚一交完任务就被一少年拦住：「你好，我叫高天翔，能不能跟你谈谈？」 「嗯，谈什么？」冰兰打量了一下对方，干净，瘦高，不像异能者，倒像是被人好好保护的，眼里没算计，更多的是渴望。此人不危险！ 第994页 两人找了空地坐下。冰兰不知道对方找她干啥？ 「我看你独自完成了一项收集荆蔓草的任务，这次也是独立接任务。能完成说明你有实力，我想组建一个异能小队，你愿不愿意加入？」高天翔问。 「不好意思，现在我还没决定加入小队，等我有意向了回去找你」 「好，我是精神力异能，随时欢迎你来」 「好的」原来是找人组队的，精神系，不了解。 高天翔对冰兰做了调查，上一世他对什么也不关心，没记得有这个人。应该不是出名的，但她却与谢家有关系，如果不是他姐姐插足，估计这人应该是谢家的儿媳妇。上辈子也这样吗？不记得。 找冰兰没报多少希望，毕竟他姐抢了对方的未婚夫。但一个有能力的人他想争取，他已经警告谢家母女了，如果再敢招摇，他一定打折她们的腿！ 第551章 末世后4 房子装修好了, 门窗都是防暴强化合金的, 屋里加了一层隔热保温膜, 地面墙面一收拾, 一室一厅的房子干净整洁。弄出一张床，一个餐桌两把椅子。厨房加了做饭的橱柜和用具，一切简简单单, 看着就舒服。 第十天，冰兰泡了一壶茶，喝了三遍还没人来，今天不来明天她会亲自找去。 天黑门被敲响, 「姐姐，大哥哥来了」开门, 显露出男孩笑脸, 门外站着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 「请进」冰兰让开, 让两人进来，她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包火腿肠和一袋饼干给了男孩。「这是你的报酬」 「谢谢姐姐」男孩将东西装进袋子背着跑了。 曹森已经将屋子打量一遍，给人的感觉就是干净, 简洁。 「请坐，你有无属性超级晶核？」冰兰给对方倒了一杯茶。 男子拿出一个盒子, 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颗晶莹剔透的晶核, 有花生米大小, 它纯净地就如水一样, 如果没有光线反射, 几乎看不到那是一颗晶核。 「这是二级无属性超级晶核，是我从一只丧尸头颅里找到的。他很强，为此我们还损伤了两名队员。小姐的武器是不是可以拿出来让我看看？」 冰兰一样拿出一个盒子，长条黑木盒，冰兰一打开，男子顿时目光一缩一睁，眼睛里已经冒出星光，盒内是一把长刃短把刀，刃长六十厘米，微微带有弧度，宽一寸，双开刃，中间有血槽。厚重不失锋利，沉稳锋芒内敛。这绝对是一把好刀！ 「这是什么刀？我从没见过这种刀型的刀」 「只是一把刀，无意间得到，见其锋利便收了，你可以试试，不要用力。」冰兰在一块木板上放了一块金属，男子拿刀一切，金属块已经分开两瓣。又切了一块石头，一样轻松切开。 「好，我要了！」曹森道。 「光一颗超级晶核可不够，我需要确定他们将晶核用于我身上」 「可以，你打算什么时候试？但我提醒你一下，力量变异者很难激发出异能来，后果我不负责」 「不用你负责，我只确定这颗晶核给我用上，结果看天」 「你怎么知道我会帮你」 「基地一共十颗无属性超级晶核，你能安然放在外面店里出售就说明你的实力，所以我选择相信」冰兰将晶核收起来，「你安排时间，我随时可以，这把刀我不想别人知道从我这儿出去的。」 曹森笑笑「你很幸运，这把刀我是做任务得来的，但你不要着急，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本没报什么希望，却得到意外惊喜，曹森觉得自己赚到了，这把刀绝对是一把绝世好刀。一把好刀就如给自己多了一层保障。 曹森将刀送回自己住所，想出去却忍不住再次拿起那把刀。 「高伯父，今晚我有些事耽搁住了，就不过去了」 「行啊，有空就来家里，别太玩命！」 「知道，高叔叔！」 曹森是高志鹏战友的儿子，一场末世异变，曹家就剩下曹森一人。高志鹏念及老友，对曹森多加照顾，曹森偶尔也去高家做客。高志鹏本想将侄女高媛嫁给曹森，没想到曹森说什么也不同意。曹森一天不结婚，高志鹏就觉得对不起老友，隔三差五就弄个相亲，曹森只得经常外出做任务加以逃避。 曹森一想到亲事就头大，自己不是不想结婚，等遇到他喜欢自然会结婚，但不要逼他。 刀握在手里，浮躁的心安静下来，他觉得这把刀就像给自己准备的一样，他就是金系异能，异能与刀居然能融会贯通！ 「真是一把好刀！」想到冰兰拜託的事，这事还真不能操之过急，太急了招人眼。想起那个清冷淡然的女子，心中暗自好笑，叫自己去她家，哪来的胆子！还是就那么有信心？也不怕杀人越货？ 冰兰回来没几天，许丽母女上门。冰兰隔着门看到是她们就没开，她嫌废话，回来做了一些变异兽的肉吃，味道只能说马马虎虎，肌肉纤维过粗，肉质硬实，对没粮食的人来说还是很抗饿的。做成麻辣味的肉干却是很有咬劲。 一个月，冰兰将练体提升到三级，身体基本恢复。 「晚上八点以后再来研究所一楼」曹森来电。 冰兰如约而至，研究所已经下班，异能激发实验室就在一楼靠边某处。曹森将她接进去，里面留下的只有两名有些年纪的工作人员。冰兰将晶核交给对方，对方给她先做了一个检测，结果她的神经系异于常人。 第995页 「只是异于常人，我们仍不确定你能有异能」一人道。 「没关系，我愿意接受任何结果。」即使没有激发异能，据说经过能量洗涤，身体会得到改善。 人躺进一部机器内，冰兰处于无知觉状态。 「孙叔，她激发的概率有多高？」 「不确定，这人的精神力很强，力量很强，别看她只有三级，以后潜力很大。如果幸运，她或许可以激发出精神系异能。我刚才没说只是心疼你那枚晶核，太难得了！」 「没关系，随缘，或许这枚晶核就适合她，这种异能基地多少？」 「不多，也就几个，就是在丧尸里也是少之又少。不过有助于我们研究」 「孙叔，您可不能将我朋友做实验！」 「不会，不会，你看她的表现，能量刚进入身体和神经元，她的神经元反映是最强烈的。即使没获得异能，她的精神力比别人还是超强。她的脑图像里好像有一个点，难道是神经元节点？」孙所长仔细看后依旧不明那个很小很小的点是什么。不耽误实验，很快被他忽略过去。 冰兰在混沌煎熬中度过了不知多久，人才慢慢清醒。「先躺着休息一会儿，感觉如何？」 「浑身酸疼，很累」 「头清楚吗？」 「可以」 「做几道加减法题」 「好」 ……. 现在呢？ 「好多了」 「闭眼感知周围，试着将你的精神力外放。」 「能看到你们和我周围，远一些看不清。」 「你兼有了精神异能」 「精神系异能能干什么？能杀丧尸吗？」 「能干扰一定距离的电磁波，等级高的话可以凝聚精神力攻击丧尸但那需要最少三级以上。眼下不能干什么，或许我们还没了解到。」 冰兰道谢，不管什么异能，只要是异能就好！「能不能先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曹森点头答应，与那两人低声交代一下。本来没想让别人知道那颗无属性晶核归属，保守秘密不难。 「看你蛮开心！」曹森道。 「得到就应该开心」 「有没有想加入任务小队？」 「我是力量变异，很鸡肋，得了个精神系异能却不知道干什么？跟谁都是拖后腿的」 「我们小队不嫌弃，来我们小队吧！」 「好啊，能让我吃饱饭就好。」冰兰觉得眼前的男人就给她一种很安全，很信任的感觉，想到在任务大厅遇到的那人问道：「你认识一个叫高云翔的人吗？一米七八左右，瘦高个，上月他找我加入他的小队。好像他在找人组队，那人是谁？」 「我知道，他一直在招募异能者组建任务小队。他就是一名精神系异能，他你不认识，但他姐姐你认识，就是高媛，谢辉现在是她的男友」曹森不避讳对冰兰做过的调查。 「原来是她弟弟，他家至于让他出去做任务？」 「不知道，但看高天翔是真的想组建小队，原因没去研究。那么我代表猎鹰小队欢迎你加入」 「谢谢」 冰兰休息了几天，适应了一下精神已能带来的变化。最大的变化就是感知能力很强，对声音很敏感。 她试着收放，试着凝聚，原来练精神力一样累人！精神异能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窥视自身，就如她头脑里一直附带着的微纳米晶片。她能感觉到就在那里，却不能捕捉。等级高了或许就能看到。 经过能量洗涤身体，练体很轻松到了三层顶峰，继续突破是早晚的事。她的力量速度强大很多，或许可以抵御力量与速度丧尸了。 猎鹰小队一共三十人，三辆车，目标，一号站外围清理。这是冰兰第一次与猎鹰小队一起出任务。 曹森买了一堆修复液，一瓶五枚二级晶核。 冰兰觉得自己是不是亏大了。一百枚初级晶核换一颗二级晶核，自己一桶棘蔓草液才卖四百初级晶核，那得制多少修复液！ 「管用吗？」 「管用，但需要时间修复，花多少钱都值得」曹森道。关系到队友生命，他一点不吝啬。 「都过来，介绍一位新战友，冰兰，三级力量变异者，以后会与我们一起战斗，大家打个招呼。」 「我叫陈昊，风系异能」「我叫马伯明，火系异能」「孙干，土系异能」……. 全是异能者，「我叫冰兰，以后会尽量不拖后腿」众人笑。 「呵呵，还有我呢！我叫萧萧，属于后勤部长，兼卫生院，炊事员，火系异能」刚跑来的一人道。 众人哈哈哈大笑，冰兰觉得与他们在一起很开心，如果这一世有这些朋友在一起，她愿意付出真心。 一号基地已经聚集了两三千人，几乎都是各任务小组，曹森出去后回来，拿了一张任务单：「一号地西北三百里处是一座中等城镇，我们与其他队伍共同清理，休息一晚，明早准备出发」 「冰兰，你与萧萧将明日的干粮做出来，米粮去管理处领取。」曹森吩咐。 「好」 任务小队在外面几乎都吃干粮，不会在外生火做饭。这次会在外停留三到五天，粮食按人口配给。土豆玉米粉和面粉，食盐，腌制的鱼肉和变异兽肉。 「咱们队里有空间系异能吗？」冰兰问萧萧。 第996页 「没有，我们只能做好了放行李厢。」萧萧道，「不用费事，土豆煮熟了，玉米和面粉做成饼子，腌肉腌鱼煎熟。」 「好」冰兰看了，各队几乎都这样做。土豆煮熟了，忍不住和面时还是搀和里面一些，腌肉切细丁混合在面里。这样做出来的饼子有咸淡味，还不硬。腌鱼泡去盐分被煎成鱼干。 改造被队里人认可，就连曹森都多吃了两个。 第552章 末世后 5 「那个谁, 你不是接荆蔓草的那人吗？怎么跑出来做任务了？」黄海涛队里那胖子认出冰兰。 「出来跟着做任务」冰兰笑笑。 「做后勤也好, 猎鹰队很难进人的, 要珍惜机会。」顺手拿了一个饼子咬一口, 回手又拿了一个，萧萧追在后面要饼子。 这样的场面轻松愉快着，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吃完饭集体出发。 行至中途，一群变异鸟飞过，肥硕的身体在空中抖动，巨大的翅膀煽动地地上植物叶子沙沙作响。 远处还有几头变异驴在田间飞跑。好在变异前吃草还是吃草。人类针对的是丧尸，各种丧尸。那些变异物种或许就是以后人类的食物来源, 他们不会灭绝。 「看, 有丧尸在围攻变异兽了！」临近目的地车里有人喊。 果然一群丧尸形成包围模式，对一头变异猪展开追捉。 「丧尸好聪明！」 「他们里面已经有领导者了，如果人类在不消灭他们, 世界格局将会转变。人类是不是世界主宰就不一定了。」曹森道。 「要不要去杀了他们」 「要，前面车马上就会停下, 哪里有丧尸，我们就去哪里」 果然车停下了，人类一样分成多少组去包围。丧尸可能闻到了人的气味，他们一样朝着人类而来。与丧尸会面就是人与丧尸的对决。 曹森没让冰兰下车, 她就远远看着, 三十个人, 形成三个阵势, 相互保护，相互呼应着。曹森第一次拿出那把刀，寒光一闪，一颗丧失头瞬间落地。 顺势一噼，另一个扑上来的丧尸断成两截。曹森只需将一丝金系异能灌注刀上，刀所到之处几乎一片残肢断臂。 「老大！厉害！」萧萧在后面补刀挖晶核。 丧尸与人类都在进化，它们的骨骼强度在增加，动作灵活性在提升。人类的武器如果再不改进对付他们可能会吃亏。曹森一刀一个，别的人如果不用异能需要合力或几次才能砍掉一个金系异能丧尸头颅。 丧尸在用异能保护自己，攻击对方，人类在用异能击杀丧尸、这是两个为生存而活下来的竞争，为了活着不予余力！ 经过一轮的厮杀人类异能者有的已经出现疲态，他们开始交替恢复异能。猎鹰小队由原来的三队改为两队，里面人一样在恢复。 丧尸还在从城镇过来，是有丧尸在操控。冰兰马上有了这样一个想法。 「第二梯队上」指挥者发出号令。人类一样过去新的一批。 猎鹰小队被唤回休息。「他娘的！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丧尸！」 「是有丧失召唤，也好，在这里进行对决一样」曹森道。 冰兰上去给受伤者清理伤口，用修复液。修复液喷上后，形成一层保护膜一样的东西，慢慢渗透进伤口。小伤很明显，大的伤口作用不大。 「头，你的刀哪里买的？好厉害！」 「一个古墓里找到的了，好东西靠机缘」曹森小心擦拭着刀刃。真的很好，他的异能根本没消化多少，一比以前要省七八成异能。 「第一梯队，除了伤员，上！」 冰兰起身，她手上多了一把有残破口的刀。 「不要离开我太远」曹森叮嘱。 「好！」 第一次面对丧尸，冰兰做了几次深呼吸，没有想像的噁心，其实更多的应该是恐怖。那些丧失已经重塑了骨架，肌肉也在附生，除了爆头那一刻噁心，你看到行动迅速的骷髅更多的应该是恐怖。 「杀！」猎鹰队以两个战团占据一点，对丧尸进行杀戮。冰兰用力朝着丧尸砍去，丧尸一分为二，浓黑的血液喷洒。 「爆头，不然他还能动！」善后的萧萧喊道。地上的丧尸还在努力张嘴伸手想抓住人类。 冰兰上前将头颅噼开。「这样可以吗？」 「可以，就这样！」还以为女人胆小！却原来—— 不杀死他们会随时给人类一个偷袭，哪怕他们只剩下头颅。正因为人类吃过亏才会有人多善后工作。 冰兰接连杀了几个丧尸，很快找到感觉，她的力量和刀恰到好处地能噼开丧尸，慢慢冰兰与曹森在队伍两侧行成对内的保护。 猎鹰队这才知道来的女人不是弱鸡，而是杀神！曹森关注一阵后才放心让冰兰自行杀伐。冰兰有体力，她比异能者坚持的更持久，刀在挥舞间一个个丧尸倒下。 这边丧尸快速的消灭，引起丧尸关注。很快从后方调来十几个风系丧尸，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猎鹰小队而来，带着风刃和超高的速度。 「大家小心！筑土墙！冰系封！旁人后退！」曹森喊道。 冰兰跟着后退，眼前突然出现一道高高的土墙，丧尸的风刃撞击上土墙，土墙瓦解，随即冰系冰封，这一档，曹森等人各种攻击展开，冰兰大刀挥舞上，躲开风刃攻击，一刀斩断丧尸身躯，随手在头上一刀。 第997页 兵器与骨骼的撞击，异能与异能的碰撞，一时间这一个角落打得最为激烈，两把屠刀几乎斩杀一切。来的丧尸很快被清理干净。远处一名丧尸咆哮着，它在召唤更多。 人类一样在申请支援。 「这样打什么时候完？」冰兰喘息着，她也累了！ 「为何不用陷阱？这些丧失还没智慧，引入陷阱不就行了」 「说的有道理，人类好像喜欢这种杀戮，在杀掉丧尸的同时其实也在消耗着自身。倒不如用一些极端手段」曹森贊同，自己这边伤了十几个了，战斗力所减少一半。 基地空降兵已经来了，他们先用炸弹和□□做了一轮袭击，人类才进行绞杀。很多丧失已经不惧怕那些杀伤武器，他们依旧从爆炸中、火焰中爬起来。 「这就是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去绞杀，他们进化的已经强悍了。唯一一点，他们不能繁殖，而人类可以生生不息」曹森解释。 「丧尸在追求永生不灭吗？」 「对，按他们的进化来说是这样，所以人类要在还能打败他们前消灭他们。」 受伤的队员轻伤者一天基本恢复了，重伤者要经过五天以上时间。重伤也看程度，伤到脏器和断肢这种依旧没办法。也就是人类还没找到更有效地特效药。战斗中依旧有伤亡。 但冰兰不会让猎鹰小队减员，伤口被她清理后，海狼星的药依旧有效。异能者基本上已经具备了抗病毒体质。 经过一晚的修养，轻伤者基本痊癒，第二天，冰兰等人又一次加入清剿。基地派了大批异能者加入，另一部分从他们老巢开始围剿。因为大批丧尸被调出城镇，城镇清理工作进行的很顺利。 高天翔第一次带自己的小队出来，也是他进入基地后第一次外出。他的希望小队已经有了十五人，具备了初级战斗力。他的精神力可以笼罩一定范围，在范围内丧尸和变异无毫无遁形。高天翔的信心越来越大，他的异能不是一无是处，想要活下去，必须强！因为没有人能帮你，生死存亡和利益前人都是自私的。 丧尸挖坑火化深埋，战斗后的大地一片肃静。从城镇里拉出来的物资源源不断送回基地。冰兰坐在车内晃悠着回来，报酬：两百枚初级晶核，二十颗二级晶核，五颗三级晶核。缺什么自己去买。 「你可以申请来a区」曹森道。 「不了，我的房子刚装修好」 「好吧，晚上有聚会，要不要去？是上面犒劳我们的。」 「可以去看看」 「晚上我接你」 「服装有没有特别要求？」冰兰补了一句。 「带你去买件衣服吧，不用太正式但也不要太随便。你喜欢裙装还是休闲？」 「休闲」 曹森带冰兰去了a区购物，最好的东西还是在a区。冰兰选购了几条裤子，上面搭配着长款毛衣，短款毛衣，皮质带毛短款，单皮短款，打底衫，风衣，毛呢大衣。短靴，皮靴，运动鞋等，原来女人都有购物潜质。 a区的确环境很好，就是房屋的质量都是新型材料，冰兰开始犹豫了。「能不能买到别墅？」 「不能，只有基地高层才有资格住，但我们小队组建的很早，又都是异能者，我们住了一栋四层别墅。如果你喜欢，可以来跟我们一起住。」曹森答。 「你们有地下室吗？」 「有，放车辆和物资」 「好，我会对你们地下室进行该改装，餐厅和储物厨房往下搬，地面住人」 「随你折腾！」曹森笑意更深，「晚上介绍几个人让你认识」 冰兰跟曹森去了猎鹰小队的住宅楼，异能小队几乎住在这一片，住独栋的很少，几乎都是高层住宅。 猎鹰的四层楼房住三十人很宽敞，萧萧说以前有六十多人，一次次战斗中就剩下三十人了。大家怕伤感，很久没添新人了，冰兰是个特殊。「或许我们以后会越来越多呢！」萧萧笑道。 冰兰没回去，从小楼与猎鹰队员直接去了会场。会场建在地下，面积很大，灯火辉煌，亮如白昼。就如一个巨大广场进行着现代派对，哪里看出这是末世生活？所以说世上没有什么平等，阶级永远存在。 来宾就有数千人，在偌大的广场中一点不显拥挤。主会场那边几乎都是基地高层管理者，宴会很简单，基地主席只做了简短讲话便让个自随意。庆祝小胜利是由头，藉机聚会是目的。大家心照不宣，都再找自己圈内人。 「来这里就是与熟人聚聚，认识一下新朋友，给适龄青年创造机会。人类需要繁衍，呵呵，走吧我带你去认识一下我大伯」曹森带着冰兰也是想给高志鹏看看，就别操心相亲了。至于他与冰兰，那是以后的事。 冰兰有如到了豪门宴会，这边男女全是高贵礼服，每个人都光彩夺目。 「大伯，伯母」曹森挽着冰兰过来。 「小森啊，这就是你的女朋友吗？」高志鹏上下一打量冰兰，满意点点头「小子眼光不错」 第553章 末世后 6 冰兰感到曹森手在自己胳膊上压了压, 眼神祈求帮忙，「冰兰, 力量变异者，三级顶峰」 「原来你小子喜欢力量型！怪不得我们找了那么多你都不满意！」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女子。 「这是大姐」曹森笑笑。 冰兰跟着一个个点头应付，原来自己当了别人的挡箭牌。 第998页 不过高家人给人的感觉还好。没露出轻视不屑, 说话带着真诚热情。尤其高大姐，她在动植物研究所，问了她很多外面变异植物的问题。 「二叔，二婶」曹森向来人打招呼。 「这是媛媛的男朋一家，今天过来大家认识一下」高志飞向高志鹏道。 「正好，曹森也带了女朋友, 大家不妨认识一下，以后见面认识」高志鹏道, 招呼冰兰。「冰兰，来，这是曹森的二叔, 二婶，你们二叔就在物资管理处，有事就去找他！」 冰兰带着标緻微笑朝那边礼貌点头, 「二叔, 二婶」忽视着谢家人张大的嘴巴。 「你们年轻人去玩吧, 曹森, 好好招待冰兰」高志鹏一发话, 曹森带着冰兰就要走。 高媛追上几步：「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赶上来的谢辉和谢敏一样想知道。谢家此时都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了, 冰兰变了很多，以前粗糙的皮肤变得白皙光滑很多，身体比以前更顺直了，好像还高了！不知道是真的高了还是错觉。就是气质都与之前相差很大。怎么看都不像原来那丫头。 「我们做任务认识的，现在她已经是我们小队成员。」曹森道。 「她只是力量变异者，怎么可以加入猎鹰小队？」高媛脸上带了愤怒。 「但她有实力，这次外出做任务，一人杀了五十多个丧尸，这足以证明她很强！」 谢辉和谢敏简直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让你们失望了！你们离开后我的潜能大爆发，力量等级快到四级了！」冰兰笑吟吟道。看在谢家眼里是那么刺眼。 「四级也没什么，我哥已经一级中期了，我爸爸也到一级了，等他们强大了都会去做任务！一样能杀丧尸！进天翔哥的希望小队！」谢敏说的趾高气扬，力量算什么，根本不入流！ 「我很希望在野外见到你们，而不是缩在基地混吃等死！」冰兰继续毒舌。 「你竟敢说我们混吃等死？我们怎么混吃等死了？我们都有工作知道吗？」谢敏脸涨得通红。 「那就好好工作，为基地做贡献！」冰兰低笑，谢敏像炸毛的小公鸡。 「我们小队人已经满了，抱歉！不再招人！」高天翔端着酒杯过来，说得一点不留情面，眼里看他们是阴冷的。「还有，我已经警告你们了，没事就别出来！」 「天翔！」高媛喝住弟弟。 「姐，做人要低调的好！」 「关你什么事！别以为弄个小队就了不得！还不是靠我们！」 「你会感激我的！」 「都少说几句，想说回家去！」过来的高志飞黑着脸道。儿子女儿就没省心的！ 「走了，我带你去见见其他小队，以后出任务可能在一起」曹森挽起冰兰给她端了一杯饮品，低声道：「你跟一个小孩子斗什么嘴！」 「呵呵，也是，浪费感情！」 高媛看着两人背影出神，没想到这俩人混在一起了！谢家人心情更为复杂，那傻子居然真的找了靠山！ 高天翔在两人后面道：「请先等一下」 「有事？」曹森问。 「我想和你谈谈合作的事？」 「怎么合作？」 「你的小队人数不多，我的是刚成立的，也不多，曹大哥，有没有想过扩大队伍。在这样的末世，实力才是王道。我是精神已能，能探查一定范围危险，对一个外出任务小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妨一起做任务，彼此有个照应。」 「有合适的任务合作是可以的，如果你想扩大可以整编一些少数人的小队，你的异能的确对外出任务很好，相信会有人愿意加入你们」 「好，祝咱们以后合作愉快！」高天翔举杯喝了一口，没再打扰曹森与冰兰。 「这人想干什么？感觉有些怪怪的」冰兰道，「想扩充小队招募异能者就是」 「以前他不这样，从上次再见到他就像变了很多。二叔那边我不太喜欢，以后还是少来往好。」曹森道，他主要不喜欢高媛和她妈妈。对高志飞和高云翔倒没什么。 猎鹰小队主要是参加基地外围清理，经过三年多的清理，一两百公里范围丧尸很少有，有也是后来的。所以清理都是向外围扩展，顺便修通出去的公路。将外面的物资源源不断运回来，建一个偌大基地需要各方面的材料，多多益善。 冰兰跟着做了几个任务，适应了这种生活。不做任务就窝在家里练习精神力和练体术。 好像基地很喜欢搞个聚会，这次出完任务，曹森邀她过来与朋友聚聚。还是那个场地，那些人，也许大家都无聊，才偶尔弄个这个消遣一下。 黄海涛向曹森冰兰招手，两人过去，这里聚集了好几个小队的队长，副队长。 「我们正讨论基地对我们做任务的奖励方式呢！我们觉得现在这种纯晶核奖励是不合理的。而且用于奖励我们的晶核往往是我们拼死拿回来的。不管拿回多少物资，收穫多少鱼肉都归基地所有。而我们吃什么用什么还要去购买，对我们很不公平。 其他基地依旧实行这末世初期的办法——分成，分成才是对我们对合理的。还有以后丧尸越来越难对付，晶核等级高了，我们想将晶核留给自己，这样才是最合理的。」黄海涛简单说了一下他们在讨论的事情。 第999页 基地稳定后，任务小组外出做任务基本上就是获得晶核奖励。物资归基地统一调配，所得晶核三级以上归任务小队，二级以下与基地平分。基地会根据任务进行晶核奖励，多少基地说算。基地内部物价多少还是基地说算，以前可以，基地领导都是军方控制，现在异能者地位越来越强，基地这种一言堂肯定是行不通了。 「你们想怎么办？」 「与基地谈，不然我们就不去做任务」黑豹小队长道。 「我们用命博来的物资却要用晶核买，基地有多少人什么也不用做不是照样在享受？他们都做了什么？尤其那些a区的普通人，对基地毫无贡献，只因为是高层的家属，亲戚就住高档房，吃饱后穿得光鲜亮丽，到处显摆，他们凭什么？」黑虎队长义愤填膺，目光投向高谈阔论或喝酒跳舞的人。那些人已经点燃了他压抑日久的怒火。 这话赢得了很多人的共鸣，「就是，我们异能者才是这世上的强者，坐在大楼的人除了动动嘴皮子还能做什么？」 「没能力的要让路！」 「将住在a区普通人都赶出去！异能者才有资格进入！」 「你们看那家人，就是因为攀附上权贵就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这对我们何其不公！我的家人只能在b区！」a区房租高，很多异能者为了省房租选择将家安置在b区。 「我觉得应该查一下基地物资的去向，是不是他们在用我们得来的物资养着一些蛀虫！」 「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我们应该建立新的秩序，不要贪污，不要腐败，更不要不公平待遇！」 有些人越说越义愤，今天的场面几乎等同火上浇油。 冰兰一看，这是积压已久的不满要发泄出来了。她无所谓，众怒一旦引发势必会有个结果。 曹森后来一直听着那些人说话议论。他觉得也不合理，再说谁不想手里握着一些物资？ 「曹队，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大家早就憋着劲呢！」黄海涛问，因为曹森的大伯是基地高层，大家先前谈论都避讳着曹森。还是黄海涛一再坚持才将曹森拉过来。 「去，我提议先跟基地谈，一个基地就是一个小社会，武力解决不了全部问题。打一个天下很容易，治理一个天下何其难！这只是我个人观点」 「我去跟他们说说，今晚他们想趁机闹起来，逼着基地做决定，我也觉的太极端」黄海涛道。「谈什么？跟他们就不能好好说话，不然还以为咱们软弱可欺呢！」黑虎队长道。 另一群异能者开始朝前靠拢，曹森让冰兰往后，叮嘱萧萧看好冰兰。猎鹰小队关注着事态变化。 「他们要干什么？」还在高谈的人注意到了这边动静。有种不好的预感。 「去叫警卫队「基地长官马上命令。 高云翔经历过，他知道不会有事，那些人只是想要改变。他看向谢家人，后悔自己没能阻挡住姐姐帮助这家人激发异能。 「妈妈，姐，你们赶紧带着谢家人赶紧回去！没看到要出事吗？」 「出什么事？」韩文也注意到今天有些不对。 「异能者要公平，他们冒死做任务，得到的只是维持他们生活的物资，而有些人不劳而获，你说他们愿意吗？」高云祥扫了一眼谢家人。「爸爸这次怕是不能幸免了！」 「这关你爸爸什么事？」韩文和高媛脸色难看起来。 「谢家就是诱因，他们吃的住的都谁的？别问了，回去！」 谢辉问怎么回事，韩文阴沉着脸：「都先回去，以后没事就好好呆在家里」 那边带头的三个异能小队长已经走进基地长和一些高层跟前。 「你们想干什么？」基地长目光盯着众人。 「长官，我们就是想谈谈，谈谈我们外出做任务的规矩。那些规矩是不是该改改了？」 「怎么改？」 「我们都觉得不合理，改合理就行」野狼队长道。 「长官，你们说在场的普通者都靠什么能过上现在的生活？我们活得都很不容易呢！」 「a区当时说只让异能者入住的，里面都是异能者吗？」 「我们要物资透明化，谁知道我们辛苦找来的物资都到了谁的手里？」 第554章 末世后7 异能者一上来, 场面就有些失控，警卫队来了干脆与异能者相互对峙起来。 想要谈, 那就坐下来谈，异能者选出代表，几乎是个小队的队长开始与基地高层谈判。任务小队没有人外出做任务，基地气氛异常紧张。大家都在等谈判结果。 冰兰最是淡定, 不管什么结果她活好自己就好。猎鹰小队的楼在冰兰的指挥下进行改建。加筑楼房主体，做出地下负一, 负二层。餐厅厨房和车库，训练场都转移地下。 「地上也做一个整体装修吧, 我看你那个家弄得就很好」曹森每天去, 回来简单说一下。他在犹豫，高志鹏找他谈过, 一句话今非昔比。高志鹏一家的异能不是实力型的，在军队你没能力就不能服众。 以前靠技术, 靠人脉，现在只能靠实力。「我和你大哥眼下是没问题，可惜后继无人，等异能者上来后怕是要往其他方面退了。你来吧，干几年先接任你大哥, 你有实力和能力」 基地高层都在做着这样的准备, 即使没这事也在准备, 实力永远是你活着的基础。高家因为后继力量薄弱, 眼看着就出现断档。断了还能续上吗？所以高志鹏一直想将曹森纳入家里。 第1000页 曹森对政治不感兴趣, 但高志鹏说的也对，孤掌难鸣，自己不强就会受制于人，更别谈保护家人了。 外出做任务的异能者有三四千人，占基地异能者半数以上，他们都是从丧尸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基地不得不重视。老武器消耗殆尽，新武器没研究出来前，异能者地位超然。双方为各自利益争取最大值。 高志飞回来的脸色越来越黑，他家是被异能者点名的。尽管他可以说那些物资是末世自家一路搜来的，很多人根本不信。大哥让他淡定，这时候争辩解决不了什么问题，高云翔关注事态发展，与前世一样。 异常激烈的较量后，相互做了妥协，任务小队，以后可以获取所收穫物资的百分之十五，晶核归小队，丧尸在减少，晶核会随着丧尸消亡而不再产生，这些都是有限的资源，尤其对异能者来说。修炼需要从晶核获取能量，没了晶核以后异能者晋级怕是寸步难行。 那是以后的事，眼下，人类获取的食物来源暂时大部分还是要靠外界的变异物种。人类想要存活对抗变异物种任重道远。 为了平息民愤，高层还是对a区进行了一次排查，谢家办理了正式租住手续，从三室两厅换到两室一厅，楼层从十六层降到一层。这样可以节约很多租金，他们以后要付租金了。 高志飞涉及到物资问题和以权谋私被停职，韩文和高媛在家摔东西泄愤。 「大哥就不管吗？」韩文问。 「大哥让我先休息，找机会让我去种植基地，你跟媛媛消停消停，有那些东西还愁吃喝？谢家的确不是良配，媛媛，跟那个谢辉算了。」 「爸爸！」高媛不愿，谢辉是她大学时爱慕的对象。尽管这次爸爸受他们一家连累，她捨不得。 「听你爸爸的，那家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做作却没能力。装人不会做人「韩文也道。 「我早就警告你们了，可你们谁听？姐，你再不听劝，有人寄予你空间将你抓走杀了会怎样？」高云翔哼道。 「谁敢抓我！我可是——」高媛说不下了。 「你现在什么也不是，别当我胡说八道，爸爸没权利了，大伯能力有限。你连自保能力都没有，你觉得没有人打你主意？或者谢家就会这样做呢？或者基地某个家族？」 「这可怎么办？」韩文脸色惨白。 「听云翔的，老老实实在家，以后出去了多找几个伴，谢家？算了！」高志飞道。 「他们家有两个异能者了，怎么就不好了？」高媛努力争取着。 「我觉得他们人品有问题」高云翔道，他都怀疑上一世是不是谢家将姐姐藏起来或杀了！ 高云翔的目光越来越冷，他害怕上一世的事再次发生，他时常在梦中惊醒。这一世他有异能，绝不能让上辈子事发生。最起码他能带着父母进入防空洞。 猎鹰小队的楼装修了，高云翔将自家仔细看了一遍，从各方面都防不住老鼠进入。 「我们小队与其他几个小队去猎杀变异牛，你们去不去？」曹森打来电话。曹森觉得高志鹏有些话是对的，高云翔总归是自己人，外出历练能带就带。或许他就是你可以依靠的后背呢！ 「好的，我们去」高云翔道，外出猎杀变异兽，如果不是基地任务肉可以多留。进入深秋，大家都想储存一些肉食。 野外丧尸与变异牛进行着一场搏杀，这里曾经是个大型养牛场，变异的牛比一头大象还要巨大，它的蹄子犹如一个大锤头坚硬无比，丧尸围攻的结果就是大部分被变异牛疯狂踩踏和撞飞。而强悍的高级丧尸却能跃起来上牛背进行撕咬猎杀。 血腥引来一群变异鼠，丧尸鼠加入其中。场面惨烈无比，让人不寒而慄。 人类远远看着，小队长们商议后决定：诱杀！坑杀！ 看到那些变异鼠，高云翔目光呆滞，浑身颤抖。良久才被人唤醒。这些太少，根本不是那些变异鼠，那么，攻击基地的变异鼠都在哪里？ 一个巨大的坑很快被异能者挖出来，一名速度异能者砍伤一头变异牛就跑，受伤的牛疯狂追击人类，丧尸闻到人类的气温跟过来，血腥引得变异鼠追上来。 诱饵人类飞奔到坑边，抓住木系异能伸出的藤蔓飞掠到对岸。变异牛跌进坑里，跟来的丧尸掉进去了，风刃和刀刃将它们分割成无数肉块，血腥瀰漫。 谁能抗拒这样的诱惑，前仆后继，一群群丧尸落入坑里，变异鼠和丧尸鼠掉进去。不知道谁扔进去两颗炸.弹，里面更是血肉横飞。 从坑里逃出来的变异鼠被人类击杀回去，场面甚为壮观。高云翔呆呆看着一切，大脑还在短路。剩下零星的变异鼠和丧尸随即都填入其中。地上剩下一群还在喘息的变异牛。有些已经伤痕累累。 火系异能一遍遍烧着坑里的东西。剩余的开始对变异牛劫杀。一头变异牛足有好几吨重，一个人很难对付，几乎都是一个小队杀一头。曹森利用刀的优势，直插牛的头部。第二头被冰兰一下子噼去半个头。 那边焚烧打扫战场的已经结束，收了一堆晶核，被小队分了。 被丧尸咬过的牛和鼠都带着病毒，那些尸体全部被扔进坑里，猎杀的牛太大，人们只能将牛内脏扔掉，没了内脏重量少了很多，没了内脏的牛被扔进车里运走。 「快看，好像又有丧尸和变异鼠来了！」有人喊道。 第1001页 「哦！真他娘的！快上车！」 「卧草！好多！」 远远是一层黑压压变异鼠飞奔而来，冰兰朝着坑里扔下几瓶毒液飞快跑进车里。 希望小队的队员将今日很反常的队长拉上车。 汽车一个个发动，好在有那些残肢内脏吸引了变异鼠和丧尸。 回头一看，刚才那一片战场已经黑压压的，就如一片黑色海洋。丧尸一样疯狂地与变异鼠抢夺食物，那些变异鼠一样是他们的美味。变异鼠啃咬着丧尸，丧尸吃着变异鼠。 有人看到还有黑色的变异鼠从地下冒出来加入其中，场面让人恶寒。 这场角逐胜胜负人类不敢再看。「好多变异鼠！哪来的？这要是攻击基地人类还有生存希望吗？」车内众人议论，谁的脸色都不好看。 回来曹森就去找高志鹏，随后高云翔也来了。他们将遇到变异鼠的事说了一下，「我们无法估计数量，他们比丧尸更可怕，丧尸不会繁殖，他们繁殖能力很强。我希望基地与其他基地沟通，这不是关于某个人，某个基地的事，如果让他们发展下去，人类将无生存余地。」曹森道。 「我也这样认为，变异若来袭击基地，我们根本无还手之力。我建议基地加固防御工事，建人类避难所。寻找对付变异鼠的办法。」冷静下来的高云翔道。这次提早发现了变异鼠，是不是基地命运会改变？ 「好，我们马上开会商议对策！」 曹森和高云翔怀着沉重心情离开办公室，两人都没说话。曹森回来时，冰兰和萧萧正在腌制牛肉，腌好的牛肉晒在外面，一条条很是夺目。 「怎么样？」冰兰问。 「已经告诉他们了，看基地怎么决定」 「我们的地下部分应该做一个加固，基地的钢材会不会给我们？」 「不会，以前或许给，现在不会给了。他们也会想到加固基地。防不胜防，除非我们没有排水系统。那些东西早晚会进来」 基地围墙就多少公里，守住围墙就需要大量人手。还有地下官道，地下土壤层，怎么想都觉得与变异鼠博弈取胜很难。 消息传的很快，各家都在检查着自己的物资，想办法堵住管道。c区群众聚在b区、a区，个厂房，市场门口要求进去避难。整个基地处于一片混乱中。 谢家在一楼，岂不是第一个被入侵的？谢家一家跑到高家避难。 这天谁也没心思吃饭，大家都在等消息。也许就那么多，如果只有这些，他们早晚会消灭他们。 「曹森，来基地总部大楼开会」高志鹏来电。 「是」 「我建议可以制作高强迷药或毒药」临走，冰兰道。某段时间华国就进行过全方面的除四害，最后的结果是令人满意的。这些害虫任其发展，他们就夺了你的生存空间。人类没必要与他们硬碰，利用各种手段才是致胜根本。 冰兰回到自己小家，在这里她觉得最安心。每天精神力练习和练体术修炼必不可少。别人可以吸收晶核来增强异能等级，她却很少用，精神系晶核太少，万中无一。力量变异根本没晶核可用。 突破精神系一层还是靠了一颗晶核做到的。没有晶核，她只能靠自己。练体术已经到了四级。精神力她每天都在努力练习。 第555章 末世后 8 基地大楼的灯彻夜亮着。第二天, 曹森带来不好消息, 「其他基地一样发现这个问题, 还有一个美洲基地遭受了变异鼠的攻击，损失惨重, 全世界都发布预警, 消灭变异鼠, 还有蚊虫。现在是秋末, 正是蚊虫动作缓慢的时候，国际组织号召各基地想尽办法消灭他们，为我们人类活下去腾出空间。 我们北方主要任务是老鼠。冰兰，专家们一样提出想用药物消灭他们。而且用无毒性药剂, 剧毒可以毒死那些东西, 但影响深远, 所有专家不提倡用毒。现在世界组织准备建一个研究专题系统，徵集这方面人才，有能力的可以报名。」 「曹哥，我们是那种有能力的人吗？杀丧尸还可以，研究药那是专家的事。」瘦高的宏宇道。 「我是传达一下指令，有好的建议可以提议」 「没有！」几乎异口同声。 冰兰没表态，但回去却写了一份关于用迷药对付变异鼠的可行性报告, 附加一份植物制作迷药方案和化学制剂。他们主要通过呼吸系统直接作用在生物体的神经元上。使其丧失行动能力和反应能力，直至昏迷。 写好后, 冰兰交给曹森：「帮我交上去, 我家是医学世家, 有些古代的东西现代人已经忘了，拿出来一样可用。这份化学制剂是我一位叔伯研究出来的，没有批量生产过，但在实验室已经做出来了。我帮着做过，也用过，只是用在人身上。」 「好，我会亲自帮你交上去，不解决变异鼠，我们寝食难安」 「兰妹妹，你说的迷药真的能管用吗？」马伯明问。 「等我做出来第一个给你用用！」 「别了！还是给变异鼠用吧！」 基地委员会刚一接到冰兰的报告就将研究所所长叫来，「老李，你看这个可行不可行？」 李国伟看了一半不住点头：「可行，有些医典里有记载，只是这次灾难很多珍贵文献都丢失了，要是能找到这些草药，或许可以一试。还有这个化学药剂，按理论可行，这人是谁？马上叫她来研究所报导」 第1002页 「可她只是一个刚刚二十出头的丫头，真的可以吗？」 「不管可不可以，人来了我看看再确定」老所长急着催促。 冰兰被叫来很坦然面对几个老傢伙，将自己报告一一陈述后，表示，只要有设备，做出中西药都可以。 「现在你就到研究所报导，马上建立实验室。我向其他基地徵集药材和设备」李所长当即表决， 「所长，其余报名人员怎么定？」 「明天面试，通过的都来研究所，我们面对这样的一个世界不得不吸纳每一个人才」 科研所占据着一栋独立大楼，冰兰办理入职手续和身份牌。分到一间独立公寓，里外间，东西应有尽有。 曹森「怎么样？」 冰兰：「留下了，入住科研公寓，等这项工作结束我还回到猎鹰小队」 「好，随时欢迎加入」 「外面情况如何？」 「基地派出去的侦察队出去看了，还没看到大批变异鼠出现。上次坑杀那里死了很多变异鼠和丧尸。目前暂无小队出去做任务。」 两种迷药制剂冰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尤其化学制剂，是宋茂名给冰兰研究出来的，根本就没对外公布，制作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就这种药剂喷出去就晕倒一片。 冰兰申请所需要的原材料和化学剂，东西和实验室第二天就准备齐全。 「冰兰女士，这是所长给您配的助手。」工作员王娜将今天招聘来的人带来六名。 谢辉在这里看到冰兰有种怀疑研究所是一群白痴，这个只上过大一的女人要搞科研？还有自己的研究室？他一个堂堂名牌大学生要给这样一个人做助手？这不开世界玩笑吗？ 「你没弄错吧？李所长让我们给她做助理吗？」谢辉带着嘲弄地问带他们来的王娜。 「没错，李所长就是这样吩咐的」王娜看了看表格道，她是怀疑的。 「我可不可以申请去其他研究室，如果我没弄错的话，面前这位冰兰小姐只上过一年大学。我觉得这里不适合我。」谢辉轻蔑道。 「王姐，我觉得我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助手，这位我首先排除，其余的几位，如果留下就认真工作，我欢迎。如果觉得跟我浪费时间，就请另谋高就」冰兰微微一笑，也不生气。 余下几人相互看看，又将冰兰仔细打量一遍。眼前的女人精緻干练，身上带着一种自信和坦然.「那女人真的只上到大一吗？」有人低声问。 「是，我们同在一个屋檐下三年，她什么样我能不知道吗？以前就是基地的建筑工，力量变异者」谢辉道。 「这种人基地怎么敢用？这不是浪费资源吗？」 「也许人家就有那能力，难道基地的人是傻子吗？」几人低声议论后，一个女孩站出来：「我留下，你好，我叫何□□。医大毕业，选得中医。」能来研究所工作机会难得，她不会错过，难道还要去干那些骯脏活吗？她想赌一把，即使失败自己也是赚到了。 「我也留下，我叫赵谦，生物工程，主攻生化。」 「我叫张晓，医药化学」 「我叫宋乔生，医药生物」 这几个人与何□□想法差不多，没异能，在基地干着最低贱的工作，赚取每天必须的食物，机会难得，不容错过。 剩下一个向后靠靠，意思明显。他相信谢辉眼光，跟一个废物还不如跟别人。 冰兰朝王娜点点头：「王姐，就他们吧，李所长不说还有两名教授过来吗？我觉得已经足够了」 「好的」王娜看向谢辉两人：「跟我走吧，看李所长怎么安排。」 机会往往只是转身间就会与你失之交臂。这种体验不久两人就知道了。而关于废物去了实验室的传言在基地飞速传播。 这日后，直升飞机在几个基地上空往返数次，人类各主要基地陆续恢复着卫星数据接收分析系统。只有藉助天眼人类才能更准确地掌握他们面临的世界。末世前的卫星已经能勘察到地球某一点单体生物活动情况。恢复好卫星，相当于多了一双勘察世界的眼睛。对灭鼠绝对是一大助手。 高家积极做着准备，他们用自己手里的资源将自己住的独栋楼加固。高志鹏有工作，加固工作交到高志飞父子手。房子下面本来就很坚固，堪比防空洞。这次将门窗外墙屋顶再次加了一层。 真有那么一天，这里就是高家最后的避难所。 在高天翔的要求下，高媛从空间移除一批物资。高天翔害怕高媛消失，他不能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他的异能组对他家进行加固，他们已经移到高家居住。 避难所容纳有限，基地按级别和能力分配着名额。这次有异能者监督，想作弊都很难。名单保密，不到最后一刻不会公布。 所有人的心都提起来，做着各种准备。人们在躁动，有的觉得末日就要来了，根本不约束自己，打架，偷盗，抢劫，甚至杀人的都有。临近死亡的感觉会是什么？不是冷静就是癫狂！ 基地治安出现严重失控。 「一号基地一百五十公里处，地下有大片具有生命生物活动，我们怀疑是变异鼠」 「二号基地附近有不明生物群体活动」 「三号基地发现群居生物，怀疑变异鼠，并有低温生物群居。」 随着卫星系统恢复，对地面侦查越来越详细。有的几乎可以观察到具体物种和位置定位。 第1003页 「我们需要剿灭变异鼠的特效药，他们的规模已经够庞大了，要快！快！给我们人类的时间不多了！」 「谁发明出特效药，世界组织将给予重奖！」 「各基地哪个第一试验出特效药剂，国家一号基地将给予重奖！各种三级晶核俩百颗，四级晶核十颗！」 「去剿灭吧！难道等他们上门」 「那样会不会惊动他们，引起他们过早的报复？不如等等药。」 外面的沸沸扬扬丝毫没传入研究所，冰兰的课题实验室在第七日就将化学迷药剂实验出来，一只变异鼠只需要0.01微克当即昏厥。时间可达二十四小时。 科研所命名为醚一号，消息公布，各基地譁然。这是不是说人类再也不用怕那些鼠辈了？我们是不是有救了？ 谢辉当即打碎一个量杯，他们真的成功了！事实胜于雄辩，给那些无事论是非者狠狠打了一巴掌。 继冰兰他们之后，各基地相继实验成功，投入批量生产。 「任务小队，全体出动，对变异鼠进行清剿。」基地发出指令，这次整个基地的异能者和变异者全部出动了，后面跟随的还有普通人。无他，马上入冬，变异鼠的皮毛可以保暖，肉一样食用。他们只是杂食，肉无毒。 基地答应，只要协助参与清剿变异鼠的都会分到皮毛和肉食。 有卫星定位配合，鼠穴很快找到，几个出口被封死，含有大量迷药气体从不同方向吹入洞穴。一场悄无声息的屠戮开始了。 两个小时过后，生命源再无活动迹象，穴道挖开，即使有准备，当人类可见到一只只肥硕巨大变异鼠时还是被震惊住。地下数米巨大的鼠穴内，拥挤了无数黑压压的老鼠。鼠洞通道一样盘踞着老鼠。 一批老鼠占据一大片地下洞穴，而这样的洞穴有数个。光挖洞人们就浪费很多时间，幸亏有异能者帮助，指着普通百姓还不知道挖到何时？ 变异鼠被贯穿头颅后扔到野外空地。空出来的老鼠洞很快成了埋葬它们尸骨的地方。普通百姓拿刀解剖变异鼠的尸体。他们要皮毛，要肉食，基地要头颅，有的里面会有晶核，不要的扔进深坑。 第556章 末世后 9 飢饿的人类没权利噁心, 胆怯, 在活下去的理由下什么都是浮云。 异能者只负责维护安全, 基地的车辆一辆辆运输着收穫。拉来更多普通百姓。变异鼠太多，多到了根本清理不过来的地步。 闻风而来的丧尸很快被诱杀到深坑，清理持续了三整天。基地到处挂着黑色的鼠皮, 鲜红的鼠肉，bc区大人孩子欢快的笑声。没人再因食物去犯罪，想要自己去拿, 只要你动动你的手, 皮毛和肉任你取。 开始基地还管制，后来根本不管了。没了鼠患，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以欢笑方式发泄出来。 那几天冰兰等人也去了，就是不要老鼠肉, 鼠皮可以要一些。她的助手带着家人去收，冰兰给他们开了一个新洞，看到皮毛流光肥硕的老鼠后, 还是让她一阵恶寒。 大量鼠皮带火了揉皮产业, 和制衣产业。有的基地还研究出来硝皮剂。鼠肉做饵，加上迷药，基地收穫了大量鱼类，蛇类和野外变异兽。空旷的山野一下子安静下来。 不光他们在做, 各基地都在对自己周边进行清理变异鼠, 鼠患暂时解除。天气转入冬季, 气温降到零下二十度。 课题组受到基地精神上和物质上的奖励。国家一号基地的奖励, 世界组织的奖励。可谓盆满钵满。 冰兰藉此要了精神系晶核数枚，将精神力提升到二级。二级精神异能让冰兰的视野突然开阔了，精神力可以外放二三十米之外，如果凝聚成一股可达百米。试着攻击一件东西，东西居然被穿透。还真是暗杀的法宝！ 大脑内的晶片清晰可见，只是太小，内部结构依旧无法看清。 几个助手最是激动，名气无所谓，那些物资才是重点。何□□当时抱住冰兰流出眼泪，「谢谢你，冰兰，你不知道这些东西对我们一个无异能家庭是多重要！有了这批物资，加上鼠肉，这个冬天不会难熬了」 「是啊，冰兰，我真庆幸当初的选择，全家都为我感到自豪呢！」张晓等人也道。 盛大的庆功会他们成为焦点。这一成就直接改写了基地的命运。高云翔想不明白，上一世为什么没有出现冰兰这一号人？难道这个世界不是原来的世界吗？ 「她怎么可能做到？说不定是那两个老教授的功劳！」 「还不是一脚踢到屁上了！」 「这次被她蒙住了，我看以后他还能做什么？」 冰兰微笑着与人举杯，耳朵里听着那些阴暗恶毒的话。有本事你们也踢啊！呵呵呵！ 她敢到有人盯视着她，这是她的直觉，藉助侧身躲避，朝那个方向看去，高云翔？他也是精神力异能，他干啥盯着自己？ 「你还要继续留在研究所吗？」曹森问。 「不确定，打算结束这次课题就回归猎鹰小队的。」 「好，房间会一直给你留着」 宴会结束，李所长将邀请函交给冰兰，「国家一号基地医药研究会邀请你去基地研制蚊虫药剂」 「抱歉所长，我家只对迷药类研究多年，我知道的也说了，都是先人研究出来的成果。对于蚊虫，我的意见是诱杀和基因改造。先前不是有研究成果吗？如果有效可以继续下去。它们分布太广，数量庞大，根本做不到一下子消灭。」 第1004页 「好吧，你还有什么研究意向吗？」 「我想先加入任务小队做做任务，提高一下自己实力，等我有新的构想再来找您报导」 「做任务啊，你可能不知道外面情况，气温到了零下二十度。这次基地和个人收穫颇丰，外出的小队很少了。我劝你还是不要出去，等春暖后再作打算。现在你这个课题已经结束，你可以考虑其他课题研究，不管做什么决定，所里都会支持你的。」 老所长完全是为她考虑，冰兰看了一下外面世界，天依旧晴朗，在密封的大楼里感觉不到外面的温度。想到那些修复液，冰兰道：「我想去外伤药研究室，修复液的功效我不是很满意」 「好啊！你们单独成立研究室也可以，你的助手还跟你」 「好，但我要看一下以前的研究成果和现在修复液的制作原理」 「这些已经不是秘密，你先拿去看，如果人类研究出更高效的修复液，外出任务组相对多了一份保障。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在蚊虫方面有所建树，它们直接威胁到人类的安全了。」 「好，我会考虑」 冰兰又新成立了课题研究室，位置不变，人员不变。眼下他们做的就是学习以前的成果。 「还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他们以为研究东西像买菜那么简单吗？」研究所喜欢谈论是非的大有人在。 「你没听说过一个人出一个成果足够吃一辈子了！弄个课题研究几十年不是常有的事吗！有什么可奇怪的！」 「头，那些人又在嚼舌根子！」何□□道。 「管那个干什么？我们做我们的。只要有成果，不用说自己就打自己嘴巴！」冰兰早就习惯，搬来的资料很多，对她来说看一两遍基本上就能记住。尤其有了精神异能，说过目不忘一点不为过。 她在海狼星看过很多书籍，关于医学方面，尤其她学医的，尤为看重。海狼星的伤药是植物矿物提取合剂，冰兰拿出一颗普通伤药丸研究过，做出同样效果的药物只是早晚，所以她不急，趁着还有时间，她决定去看看曹森等人。 一出研究所大楼，马上被一股冷气打透，原来外面已经很冷了。一直在楼里待着都不觉得。冰兰看看天，天依旧很蓝，没有污染的天空分外明亮。 猎鹰小队的楼早就装修完毕，除了用基地供暖，他们装了一套太阳能系统，房内温暖如春。冰兰的回归受到热烈欢迎。 怎么多了好多人？「黄大哥，你们加入猎鹰了？」 「对，刚与猎鹰合併，以后我们是一个小队了！」黄海涛道。 「人多力量大，这次变异鼠提醒我们，以后人类对付的变异物种可能越来越强，还是人多好，我和海涛商量后就并在一起。这次装修后，房间多出不少，我们整合一下，队员就在这边。单独租了一栋楼准备安置家属」 「有没有新任务？」 「我们接的任务减少很多了，大家都不想外出，宁愿花更多力气开春去杀那些丧尸。」曹森道。丧尸在冬季动作会缓慢，低级的可能进入休眠，天越冷对人类越有利。 冰兰只留了一晚便回到研究所，回来重新梳理了一遍修复液原理结构。又去加工厂实际看了一下，将其完全吃透弄懂。 看到熟悉的蔓条，冰兰想到了那一片棘蔓草，冬季他们是不是处于休眠期，还有那些蚂蚁，那些蛋白质是不是可以成为人类的营养剂？ 回来冰兰问李所长，李所长道：「这个已经有人做了，植物的变异生活习性也在改变。到了冬天，棘蔓草枝条上的营养成分全部回归根系储存起来，而且他们的根扎得太深，还有那些蚂蚁护着，人类即使挖掘，着实不容易。 做任务的为了方便，都是收集外面的枝条，和一些副根系。加工厂提取麻烦一些，倒不影响什么。另外蚂蚁现在的洞穴深达十几米，他们喜欢将巢穴建在岩石下，弄得四通八达的，就如一座迷宫。眼下人类还没到绝境，真到了绝境也会想办法弄到。」 冰兰算是又了解了一些知识。在组员没完全了解修复液前，冰兰什么都不想做。每天看看书，去训练室训练，日子倒是逍遥自在。大家好像都想宅着过冬。 「月末是我和高媛结婚的日子，希望你能来」谢辉将一张大红请柬递给冰兰。 「嗯，我会去！不用带礼金吧！」 「随便！」谢辉冷着脸转身就走。 「你们很熟？」一同锻鍊的王娜问。 「刚来基地时，他家没异能，没变异者，就跟我挤一套房子。」 「怎么听说是他家救了你，带你来基地的？」王娜很八卦。 「他们家没有能打丧尸的，需要一个帮忙开路的傻瓜」 「呵呵！谢家也够倒霉的，本已经攀上高枝，没想到又落下来了！」 「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 高家再不喜欢谢家，女儿喜欢也就认了，何况高家与以往不同了。虽然高志飞去了种植基地做管理员，与物资管理处简直没法比较。高天翔见阻止不了婚事宣布拒绝认这个姐夫。 「收到请柬了吗？」曹森电话。 「收到了，到时候一定去」 「我想出去做个任务，待一冬我怕人都废了！出去活动活动吗？」 「好啊，去挖蚂蚁窝如何？我想弄成营养粉之类的，就当储备粮食。」 第1005页 「好，什么时候能出来？」 「今晚我回去，明日一早出发」 「ok！」 画饼，请假，李所长皱纹都在抖：「营养粉吗？好啊，那样人类又多了一层保障了！」 两辆车，黑乎乎的人，异能者对严寒有抵抗能力，但人人还是穿上了定制的黑鼠皮大氅，所以辆车人都黑！从上到下的黑！ 唯独冰兰一身羽绒服，一双靴子。她不冷，里面全是海狼星的衣服，隔温保温。 棘蔓草的主枝条已经被砍光了，巨大的土山包被挖开两三米深。根还在，这是放弃了？ 「地下最少十米，很少人能坚持下去」曹森道。 「这东西老家扎那么深干嘛？」 「嗯，就是这东西！不然早绝种了！」 「挖吗？」 「挖！」 冰兰想想挖十米就为了那点营养液还真不值得！怪不得没人挖了！十来个人开始围着棘蔓草根挖掘，上面土质是蚂蚁搬出来的，很好挖，清开一片，地面下情况复杂，除了土壤还有岩石。遇到石头一喊，曹森过去几刀，石头破开继续挖，累了换人。 大家好像知道是玩来了，嘻嘻哈哈地边干边说笑。越往后越不好干，土和石头只能用筐拉上来。 估计一天干不完，没事的用挖出来的土石做成围墙，上下弄一些叶子就成了临时庇护所了。天黑挖到十米都没看到储液囊，只好明天继续。 第557章 末世后 10 五十多人围了一大圈, 中间生着火堆, 外面是干冷, 冬季已经过了一个月依旧没下雪。这种极干冷也不正常，尤其他们地处偏西北。 冰兰用精神力探查四周，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一夜平安过去, 早上吃些干粮继续挖，表面土层已经冻上，再下三米多菜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皮囊, 是树皮包裹的囊。 随即就是一张张僵硬的嘴巴，想去攻击侵犯他们的人类。可是寒冷的气温冻僵了他们的嘴巴牙齿。 「是蚂蚁洞穴耶！里面还有很多蚂蚁！」 「喷药, 别咬了你们！」 「不用喷，他们都在发抖，牙齿都张不开了！」 洞穴一打开, 冷空气一下子窜入, 热气倒是上涌。蚂蚁蜂拥到洞口，冻僵一批又来一批。生生用他们的身体将洞穴口堵上。如果他们可以更想要死入侵的人类。洞穴一旦挖开，哪里是蚂蚁能堵住的？ 人类只需要将死蚂蚁清开, 穴口会再次打开。这回人们不往上拎土了，而是拎蚂蚁。蚂蚁上来仍到地面就成了殭尸。 冰兰让人现将棘蔓草的汁液用桶收集起来。巨大的液囊装了十来桶浓缩液。蚂蚁的洞穴蜿蜒崎岖，层层叠叠, 宛如迷宫。巨大的洞穴足可以让人类在里面行走。为了安全他们还是往里喷了迷药, 蚂蚁不断拉出来。带来的袋子很快装满了运回基地。 被喊来的希望小队也跟着进入地下清理。里面地形复杂地令人咂舌, 这片蚁穴已经形成好几个小社会。清理运输十几天才将蚂蚁洞穴清理的差不多。 最后剩下一只只蚁后和无数的蚂蚁蛋。蚁后巨大的身躯只是动了动。用眼睛盯视着人类, 眼睛慢慢失去光泽。 「这些怎么办？」 「纯蛋白质, 非常美味，你们可以拿一些去烤着吃」冰兰道。一个蚂蚁蛋足有一只鹅蛋大小，被火烧烤后散发出诱人的的香气。外表慢慢焦黄，里面凝固成蛋白，撒上一些佐料，别有风味。 运回去当食物，这是所有人的想法。蚂蚁蛋一到地面就冻成坚硬的石头。那几只巨大的蚁后也被拉上地面抬上汽车运走。 蚂蚁42%—67%是蛋白质，还有70多种营养成分，蚂蚁很快被列入基地研究对象。冰兰的课题组临时抽调参与。本来要与其他组合併，冰兰看到谢辉在里面提出单干。 「好狂！人类研究了多少年都没成功难道她能？还嫌弃我们？」 「人家有狂妄的资本，成功的先例！」 「我听说那是她叔叔研究出来的，根本不是她！还以为多厉害！照搬了一个还以为这个也能那么幸运？」 「冰兰？」何□□听到那些话脸色难看起来。 「做事！事实胜于雄辩」 「好，我们努力一定会做出来！ 提取蛋白质是已经很完善的技术，这些不需要冰兰等人。 剩下就是分离里面的28种游离胺基酸、各种酶，生长激素，人体必需的三磷酸腺苷、微量元素，蚁醛、蚁酸…… 冰兰按自己营养丸的成份与课题组研究合成营养丸。末世前后有人在研究，可惜一直没得到满意的成品。 「我们就按这个配比做！」冰兰拿出自己营养丸成份报告单让助手去做。这次她没要别人，只要了那几个助手。留下两个老的就等于多了俩个祖宗，什么都要问问他们的意见。不问不礼貌，问了不如不问。 「好的」张晓等人已经习惯了听冰兰指挥。有了前面的成功，这次冰兰说话分量就重了。 「我们在实验中禁止任何人来打扰」 「不会有人打扰，我会命人将你们那里设为禁区！」李所长忙答应。他知道研究所有人说三道四，要是能力比得上嘴皮子那才叫本事！有能力的人他要护一护。 谢辉和高媛的婚礼就在高家举办的，没了实权的高二叔家办得很低调。几乎就是一家人聚餐。根本看不出是办婚礼。 第1006页 「我们也结婚吧！」曹森出来道。 「再给我一些时间」 「好！」 冰兰不想在末世成家，不想让自己的后代去面对这样的世界。想了想决定做出营养丸来好好与曹森谈谈，如果对方与自己想法一致，她不反对找个伴侣。 冰兰又过上扎在实验室的日子，维持人体生命的营养丸很快做出来了，研究所找了十名志愿者进行试验。每人一颗，平时只喝水，七天安然过去。研究人员每天对他们进行检测观察。没有飢饿感，体重没下降。 十天后，实验者依旧没变，十五天，二十天，二十五天的时候有一名实验者感到飢饿，但能坚持。二十六天，开始有人要吃食，但身体没什么变化，指标一切正常。 二十八天全部感到飢饿。 这天基地领导都到了现场，「好！我们又有一项新成果了！对外公布，需要配方是欢迎来洽谈！」基地长官大声宣布。 「重点奖励冰兰科研小组，有功就要奖！你们为人类做出了巨大贡献啊！」 冰兰淡定，那几个助手激动不已，他们怎么又成功了？ 「还真是撞大运啊！大家研究了多少年是成果又被他们截取了！」 「那些以前都是给家禽牲畜吃的，人就该吃饭，不吃饭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就是，我还说喜欢吃饭，营养丸有肉香吗？」 「可是关键时候或许就能救命！我是要准备几粒」 「吃营养丸又不耽搁吃饭！没人逼着你一定去吃！」 ……. 不管别人怎么说，猎鹰小队和希望小队将分成的蚂蚁换成了营养丸。蚂蚁蛋留下过冬吃的也换成了营养丸。那么多东西只换了一箱子小瓶？ 「嗯，留着以防万一吧！」冰兰知道，营养丸制作不是那么容易，除了高蛋白，还需要多种营养元素。但蚂蚁里提取物几乎都能用上。其他成份也能在变异植物和动物中提取到，营养丸不久将会大众化，这是基地最后对外公布的。 基地再次掀起挖蚂蚁洞的高潮，由于外面气温过于寒冷，即使有动力，还是很少真正去做。冰兰等人再次回到修复液的课题，这次不着急，她再弄出点什么估计会引来更多目光，就这样冰兰已经列为基地的重要人物。 丰厚的奖励又惹红了很多眼睛。谢家怕是最后悔的，高媛就是一个大小姐，以前有有权利的爸爸，有一空间的物资。现在除了大小姐脾气还有什么？ 「谁知道那个傻子突然不傻了！早这样咱们何至于——」许丽懊悔着。 「咱们赚了两个异能者，说起来也不亏，就是让阿辉背地说说媛媛，她是空间系，可以跟着外出做任务。不然咱们家等着阿辉那点收入都要饿死了！」谢文章道，他的土系异能还很低，只能在基地干点事，维持自己可以，家里还有两个等饭吃的呢！ 「我做任务？难道让我养你们一家不成？我不去！」高媛一听让她去做任务就一口回绝。 「天翔他们小队出去做任务可以带着你，上次挖蚂蚁要是你去他们何至于一车车拉？」 「天翔不会带我的，他早就说了，除非不跟你结婚？」 「你没问问天翔为什么讨厌我们？」 「很简单，因为你们我爸爸没了工作」 谢辉心中一阵恼意，这种话他都听了无数次了，高家将责任推给了他们，难道他们真的干净？高志飞一人工作，一家子日子滋润，谁相信就没贪墨？高志飞下台管他们什么事？这个责任他们不负！ 「给谁摆脸子呢！不愿意听是吗？那你们一家就别吃我的，喝我的！你长志气啊！」 谢辉忙道歉，他的工资除了付房租所剩无几。一家人的吃喝还是要靠高媛。 可能是觉得人们冬天不干点啥太闲，也可能是一号领导觉得不消灭丧尸残余终是后患。经过卫星的普查和搜索，一张亚洲范围丧尸活动点的示意图勾画出来。这个冬季如果不对它们进行围剿，天暖他们会进化更高级，人类对付起会越来越困难。 丧尸最高等级已经到了四级，他们已经能抗拒部分严寒，只要不在外面，动作只是比夏季缓慢一些，这次务必消灭他们，不然就要突破五级了，人类能达到五级的还是少数。 整个冬季依旧是干冷，基地组织了几次对丧尸的清剿。成果有，代价一样不小。谁也没想到丧尸学会了穴居，上次任务去一个山洞清剿，那里丧尸根本没失去灵活性。原来那个山洞下面有地热，山洞很温暖。 由于人类的麻痹大意损失惨重，尤其低阶异能者。本以为丧失好对付，低阶的异能者是最好的锻鍊机会，没想到却是送命的机会。 「你没事吧？」冰兰听到消息给曹森打通电话。 「没事，我们与天翔一起，多亏他及时发现不妥，我们才没陷入丧失包围。」 「精神系异能能感知危险，能看到你们看不到的东西。他几级？」 「已经四级了」 四级？提升的倒是很快，冰兰将获得的奖励晶核都用了才勉强到了三级。 「他用超级晶核提升的，这次我们也得到一颗超级晶核，可惜不是精神系的，不然你也可以提升一下。」 「没关系，以后有机会再说，或者下次我跟你们去做任务」 「还是尽量不要出来，外面依旧危险。」 第1007页 冰兰说要出去历练一下，软磨硬泡参加了一次远距离清理丧尸活动。那座偏远城镇离着基地太远，估计是从没清剿过。 一进城，外面一只丧尸都没找到，根据卫星定位，在地下停车场找到了多如蚂蚁的丧尸，打开大门剎那，他们想关上，太多了！密密麻麻，一个挨一个站立着。 异能者根本杀不过来，最后只得藉助汽油桶和汽油将里面点燃。大火烧了两三天后人们才进去清理。就这样还有幸免的丧尸，回来的人统一想法是：人类想活下去，任重道远。 第558章 末世后 11 清剿一直持续到开春, 猎鹰小队积攒了不少物资, 各家算是过一个肥年。自从上次闹事, 基地在也没组织聚会。 基地的春天是在五月来临的，外面除了除了少了丧尸和变异鼠没什么变化。迁徙回来的鸟雀给基地带来一大批食物。冰兰带着她的实验小组出去跟着狩猎几次。 他们的狩猎方式很简单，用迷药涂抹蚂蚁蛋上, 鸟雀吃了自然晕倒。这种方法只用了两三次，鸟雀聪明了，再也不吃带有迷药的食物。就那几次收穫足够他们吃一段时间了。 外界对于普通者依旧危险, 从土里爬出来的虫子就可能要了人的性命。异能者地位再次提升。基地的格局发生着变化。 「天翔带着他的人进入基地编制了，与大哥一起，属于基地防卫部队。黑虎和野狼也进入基地。我们小队和其他小队怕是要做出选择了」曹森带来这样的消息。 「这是什么意思？基地不允许有任务小队了吗？」 「早晚的事，以后基地会组织外出任务」 「大伯和大哥实力都不行, 他们需要我去做助力。如果黑虎队没动，我或许不着急，但他们一去, 我只能过去」 刚争取来的利益短命地结束了, 基地一个整编取缔了所有任务小队。所以说没那脑袋千万别跟玩政治的斗心眼, 他们总有办法对付你！ 异能者归入基地管理，高层都想招揽效忠于自己的人，派系越来越分明。 研究所怕是唯一一块净土, 在冰兰看来。不管谁当家，科研是人类发展下去的基础。冰兰在这一年过得最是轻松自在。他们用一年时间将目前的医药研究一遍, 随后转入特效药的研发。 刚过去的雨季一下就是十天半月, 气温异常炎热。冰兰在冬暖夏凉的研究所里隔窗看景。这样的世界让她不踏实。 基地内外时常有巨大的蚊子和吸血的虫子进来, 围墙再高也挡不住他们的翅膀。南方更是，他们的危害已经高过了丧尸！ 杀虫剂！杀虫剂！被蚊子入侵的地方向世界呼吁。科学界经过论证，蚊子只有母蚊子吸血，公蚊子只吸食植物的汁液，他们属于生物链中不可缺少的一环，只能尽量减少，不能消灭。 各基地只能用变异兽血液诱杀，基地内加了一层防蚊网，效果很是显着。少了蚊子，多了其它，入侵者轮番上阵，好像每种生物都想挑战人类。 「谢辉去了异能研究中心」这是喜欢八卦的王娜说的。「异能二级顶峰，据说马上突破三级，修炼速度挺快」 「你怎么知道的？」 「长得好的男人惹人注意，王静怡知道吗？」 「不知道！」冰兰老实回答。 「她爸爸异能研究中心新上任的主任，这年头人就不能老实了，原来的那位孙主任就很好，可惜被人弄了一点错处就免了。一朝君子一朝臣，谢辉就在她爸爸手下，不然这次清退应该有他。」科研所清退了一批毫无成绩的研究人员。冰兰小组因为两次立功完全留下。 被顶头上司女儿看上了，那高媛呢？那个骄傲的公主要是知道老公噼腿会怎样？冰兰只想看戏！ 冰兰每天锻鍊的时候回听一些八卦新闻，无聊的日子倒是不寂寞。基地外出都是分队出去，统一号令，外表一看，秩序井然。有那些异能者，她再没出去。 人类经历这场灾难后，数量剩下的不到原来的百分之一。想要生存，就要有新生代。 曹森一直被催婚，高家这一系太缺少人气，他们需要下一代出生成长。而冰兰却不想在这个世界留下后代。 冰兰曹森两人认真谈过，结婚不生孩子。婚期初步商定，冰兰拒绝高家帮助，开始布置两人新房。 时间又进入深秋，冰兰买完东西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高媛和谢敏。 见两人说笑着进入商店就没理会。这两人在一起也就是购物！据说许丽给谢敏到处张罗找婆家，结果就是高不成低不就。开始还打曹森的主意，怎奈曹森冰兰两人气势太强，他们是敢想不敢说！ 晚上曹森没回来，打来电话：「高媛和谢敏不见了，我带人帮着找找」 「她们白天一起逛街了，我在下午三点左右见过她们」 「在哪儿？」 「a去一号街区，百货商店，看她们有说有笑进去的，我从另一门口出来。」 「好，你不回研究所就在家待着，自己千万别出去，c区消失个人很正常，但a区应该从没有过，我怕这事不是意外。」 高云翔两眼通红，额头青筋直爆！怎么还是发生了？都过了这么久，怎么还是发生了？他用精神力将谢家里外搜了一遍。什么也没找到，高家男人几乎全体出动到各处搜查。 「她们从我们这里出去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第1008页 「我看到他们朝那个方向走的」 「不知道，没见过』 收到的消息没有一个有用！谢家跟着漫天找，许丽嗓子哭哑了。 高家大动干戈的找人引起很多人的不满。 「这就是以权谋私！浪费基地人力物力，我们百姓失踪了谁去管过？」 「下辈子好好托生，去好人家投胎！」 冰兰不喜欢高媛和谢敏，有曹森的关系，不得不重视。两个女人失踪最有可能是被人掠走藏起来。尤其高媛还是空间异能，她爸爸还在物资处干过。抓走她或许就是为了物资，当然也不排除藏到某处供男人享乐。 冰兰脑袋里分析着各种情况，曹森打过电话：「冰兰，你能不能去研究所一趟？」 「可以，有什么事？」 「天翔用精神力将基地搜了一遍没找到线索，研究所有干扰波，还有防护措施，你进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 「好，马上去！」 「我送你过去」 曹森看着很疲惫，「进去要小心，研究所不是你表面看得那么简单。孙叔说地下有特殊实验室，专门研究丧尸和人类变异异能的。那里我进不去，不然会跟你进去。要是能用精神异能探查就不要下去」 「明白，地下部分属于禁区，我们不允许走那边电梯，看着是一栋大楼，其实是与我们分离的」冰兰明白曹森说的特殊实验室，里面肯定有丧尸和人类。他是怀疑两人被抓来做实验？ 谢辉可是在里面！冰兰马上想起王娜的八卦，如果谢辉想另谋高就还真有可能。但谢敏怎么搭进了？这一点冰兰想不通，一个基地要是宣布死亡是没办法再出现人前的，除非整容！ 冰兰刷卡进去，晚上大楼几乎没剩下几个人除非你是科学疯子！ 一号楼地面是表面异能研究中心，异能检测和激发都是这里。电梯根本下不去，也没向下的标志，只是有无名按钮，它需要指纹才能进入。精神力往下探查，却被一层无形的东西阻隔了。电梯还有监控，冰兰只得出来，一边走一边探查管道，通风孔，备用电梯或特殊电梯。 既然做特殊研究绝不会走正常渠道。地下更有通风口。密密麻麻的管道中在地下停车场附近被她发现了巨大鼓风机好排风机的进出口。还有一部暗藏的电梯，居然是密码锁的！ 冰兰的精神力集中在按键上，密码长期用就会留下痕迹。很快密码出来，电梯启动。地下一共负三层，电梯停在第三层。 精神力将监控系统线路烧断，人才安然出来。通道两侧都是一个个房间，有的有观察孔，有的带玻璃，有的是巨大的铁门。这里就没了隔绝精神力探查的阻碍。不用开门，冰兰一过就知道里面情况。 储藏室，冷冻室，□□室，手术室，实验室，解剖室等等，地下三层，全都是丧尸和相关实验数据等 。 将里面全部看了一遍，确定没有自己要找的人，冰兰回到电梯，负二层。这里干净很多，但敏感的她一样闻到血腥味。 人类，全是人类，有普通者和异能者，有死的，还有活着的。这次冰兰一间间仔细看着，冷冻尸体没有，□□室里的人没有，实验室，陈列室没有。这一层还有一间工作室有人。 微微一扫，里面有三个男人正在观察什么，手术台上躺着一名女子，身上是连接各种仪器的线路。女人正是高媛，谢敏呢？ 她的目标只有高媛，门从外面无法打开，依旧需要指纹。冰兰敲敲门，里面的人好像听到了，冰兰等人一过来打开门，她用力一推，将那人推到。 「你？冰兰？你怎么来了这里？」一名年长的男人问，一个研究所的，冰兰又是名人，他们都认识，但冰兰不认识他们。 「我找她！你们要干什么？」冰兰一指高媛。 「给她做个检查，这里没你的事，我们检查完了就送她回去」 「她家人找她都找疯了，我觉得没必要检查什么」 「有没有必要我们说了算」男人轻笑，一使眼色，跌倒的男子起来就要抓冰兰。另一名拿了一个瓶子朝冰兰喷去。 用她发明的迷药对付她？冰兰屏住呼吸，一脚踢向抓他的男子。突然对方手中伸出一根枝条缠上冰兰。原来还是木系异能！ 年长男人用手按向一个按钮，「抓起来，她是力量变异和精神系异能」 冰兰的手里多了一把匕首，将缠来的枝条砍断，一个精神攻击朝那男子而去。手里的匕首刺向跟前男人。老年男子头一痛瘫倒，另一名拿着喷迷药瓶子的男人捂住鼻子继续喷向冰兰，一手去按警报。 冰兰再次用精神力去攻击对方，与她颤抖的男子被冰兰用作挡箭牌先支持不住软下去。 看到三人都倒下，冰兰才一闪身去空间大口呼吸后出来。室内的迷药被抽风机抽走，浓度已经稀薄。 高媛处于昏迷状态，冰兰看了那些线路后，能拔的全部拔掉。剩下几个她不敢动了，一头已经深深插入高媛的□□中。她只能剪断线路，将高媛和那三名男子一起送空间，桌案上的资料数据一起收了继续寻找谢敏。 第559章 末世后 12 二层没有，但冰兰却见到了一具具鲜活的实验体, 病毒实验, 异能实验, 异能转移实验，解析实验等等。尽管见识过很多血腥场面，在看到活生生人体实验时还是让冰兰怒从心中起。 第1009页 世间也许最残忍冷酷的就是人类！ 负一层, 几乎都是办公室，休息室, 精神力一扫, 很快找到了谢敏，她正与一个女人聊得火热。那女人很眼熟，「这阵子你就在这儿委屈一下, 有空我过来陪你」 「谢谢你，静怡姐, 这里很好, 我闷了会看书, 再说白天我哥还会陪我」 「等过过风头就好了」 「静怡姐, 你说高媛的空间真的可以转移给我吗？」 「理论上应该可以，我爸爸他们已经成功转移过一例异能, 空间亦能应该可以。就是不可以咱们也不吃亏。里面的物资是都可以拿出来的。」 「好，我们早受够了！这个高媛还当她是大小姐呢！整天对我们呼来喝去的！」 「呵呵，人家本来就是大小姐」 冰兰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 原来谢家想将高媛的空间转移给谢敏。那么这事谢辉是一定知道并参与了。真是狠毒的心！高媛除了耍些脾气对谢家可谓是有恩的, 谢家能脱离困境拥有异能都多亏高媛鼎立。 没有高媛哪来的如今谢家生活！冰兰再次用神识攻击两人, 过去破开门锁，将两人收进空间。 她就那么出来了，到了停车产，才将那几个人扔进一辆车中。 「曹森，找到了，你叫高天翔等人都过来吧，在研究所地下停车场，我这就开车出来。」 「好的，我就在外面，马上叫人」 「连同谢辉，是谢辉伙同谢敏将高媛骗出来，弄到实验室，他们想将高媛的空间转移给谢敏，研究所王主任父女都参与了，谢辉可能与王主任女儿早就勾搭上了。你看着办吧，简单是就这样」 「知道了，你小心点！」 曹森深深呼吸几次才将心平复，一个个打出电话。高家人很快过来了，没有谢辉，只有高家人和几个异能者。 冰兰将车开出来，韩文看到昏迷的女儿就哭起来，「都别哭，这事没完！先弄醒媛媛!」高志飞道。 「马哥，你将这两个女人先给我丢到c区去。多给她们找些男人！带些吃的，别没力气！」高天翔铁青着脸吩咐着，眼里充满戾气。 马哥拎起两个女人仍上车开走，没有人阻拦。 「叫研究所长来，我给基地长他们打电话，基地什么时候无法无天了？竟敢私下掠人拿活人做实验！」高志鹏愤怒了！ 「那个男人可能是异能研究中心的主任」冰兰好心提醒高云翔。高云翔一哼，目光过去，王主任身体一颤，又软了软。冰兰知道那人醒来估计也傻了！ 研究所一楼会议厅来了基地几位领导。李所长忙说这事都是王主任负责，他从没管过。他很抱歉，愿意承担责任。怎承担？ 高志鹏阴着脸道：「我要给我侄女讨个说法，好好的一个人就失踪了？我们找了大半天却在研究中心的实验室找到了，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几位都是德高望重，见识渊博，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他要基地给说法。一个所长还没那么大的胆子！ 「王主任，将王主任弄醒！」 王主任被打醒后，四处张望看中人：「你们谁？为什么打我？」 高志飞又是一巴掌，「说，我女儿怎么了？怎么还不醒？你拿她做了什么？」 王主任看高媛呆愣许久恍然：「我给她做实验，做实验」 「你做什么实验？」 「做实验，做实验，异能，做实验」王主任傻了！ 等将那两位弄醒后才问出实情，「是王主任让做的，他一直让我们跟他研究异能转移，他说人死了异能跟着消亡可惜了，如果能转移出来给别人多好？」 「那你们应该拿濒临死亡的做实验，怎么能拿好好的一个姑娘做？」基地长说得痛心疾首。 「是王主任想将这个女人身上的空间亦能转移出来」 「你们做到了？」有人忍不住问。 「没有，我们实验很多，只有一个成功了，这个女人还没来得及做，我们只是给她做检测」 「那她怎么还没醒？」 「可能是药物所致，药物所致」男人颤抖着，头一阵阵疼。 「她身上的东西怎么取？」 「做个小手术就能取下来」 冰兰与韩文和高大姐带着高媛去找医生，研究所门口却被异能者堵死了。不光所以能者，后面还来了很多百姓。 「研究所是不是用我们已能者做活体实验？」 「我失踪的儿子是不是被你们抓来了！你们缺德的东西！还有没有良心？早晚遭报应啊！」 「他们就是拿我们亲人再做实验！冲进去！要基地给我们一个交代！」 「我可怜的孩子！」 ……. 外面人越聚越多，不知道什么时候，曹森和萧萧等人将地下二层关押的人给弄出来了，大门打开，找到亲人的抱头痛哭，没找到的追问自己的亲人在哪里？ 有百姓和异能者参与，场面到了失控程度，研究所一层被砸了很多处。 基地不得不追究活体实验的事，最后牵连到基地二把手。为了平息众怒，基地对二把手进行撤职处分。一些相关人员也受到惩罚。 高志鹏升到基地第二位置，高大姐任研究所长，养殖种植基地交给高志飞。令人意外的是高云翔说要学医，冰兰知道，精神异能者可以通过精神力探查人的身体，如果学医倒是事半功倍。 第1010页 「高媛这次倒是办了好事」冰兰调侃。 「上次二叔的事也是有人背地推的，这次只是还回去了，一个小社会力量太多了还不整天添乱？」曹森笑道。 「这回不乱了？」 「好些吧，这次不趁机收拾那些人，咱们以后待着也不舒服。正好了！该他倒霉！」 「大伯跟谁一伙？」 「你说呢？没有人协助就这点小事至于弄倒一个大领导？」 冰兰……. 冰兰很想问问谢辉怎么处置的，觉得与自己无关，还不如不问。估计能留口气就不错！ 有高大姐照应，冰兰的日子轻松惬意，一月后她与曹森举办了简单婚礼，参加者只有高家人。高媛好了很多，好像是看开了，人变得很平和。说是简单，异能队的人一来，加上家属和孩子们，那个安静很久的聚会场所再次因他们热闹起来。 婚后，曹森本打算让冰兰安心在家，冰兰却坚持工作，不工作还不发霉！冰兰不知道精神力会不会跟着她走，她想趁机将人类研究出来的东西多学一学。修复液原料都来自大自然，不管到哪里都可以用到。 有了前期铺垫，新的修复液被研究出来，没海狼星的药效高，却比基地现在用的好很多！冰兰的科研小组再次扬名，一次赛偶然，两次谁也不敢说三道四了。不然你也弄个试试？ 何□□等人更为死心塌地跟这冰兰了！几个人放了几天假，冰兰带着他们出去弄点野味，放放风。外面的动物生物真的变了，以前那些物种几乎看不到。既然看到的也是变异的。科学家建议，老物种如果能保留，还是要留下。 变异后的物种不一定有多适合人类。地球未定后，密度增加，它的轨迹或许还能回到原来的轨迹。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都有可能。 高大姐将冰兰叫到办公室；「接下来想做点什么？」 「不知道，或许研究研究作物，我都不知道人类以后吃什么了！」 「嗯，我叫你来也是这意思，想问问你对作物感不感兴趣，那边二叔在管，但他外行，想让你过去」 「好啊，明惠几个还跟我吧，用他们顺手了！」 「他们真是好命！努力吧！世界各基地都在实验适应新环境的作物。物竞天择，世界变，我们跟着改变。」 冰兰承认人类靠着聪明的大脑能适应任何变化，从这天起，她带着四个助手开始去种植中心。粮食始终困扰着基地，她有海狼星的种子，外面土壤经过洗涤和冷冻已经没什么细菌病毒。只是原来的种子太娇弱，适应不了现在外面的环境。 基地拨给她们一块裸露的土地，他们的工作就是优选。找出应和外面种植的粮种。 面对满目的植物，他们的心是舒畅的。 基地经过几年的建设终于安定了，外面丧尸已经没有大规模存在了，变异后生存下来的动植物为人类提供者所需要的营养。只能说是营养，味道真的不敢苟同。人们怀念原来的各种美食。 冰兰的小组培育出新的粮种，秸秆粗壮，果实饱满量大，关键是口感好。实验阶段初步完成，明年就可以到外面去种植。人们对未来充满着美好的期待。 冰兰仔细研究过那片微纳米晶片，她不能解，在精神力修到四级时，只是能清晰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线路。她需要去高于，或相当于海狼星文明的星球或许能帮她解除与海狼星的绑定。 秋季的夜空一道道流星滑过，「快看！好美！」 「流星雨！」漆黑的夜空就如绽放的烟花分外明亮璀璨。 「那应该是星球或陨石在碰撞！」 「丧尸爆发那夜是不是跟这个一样？」 「很像！难道我们又要面临一场灾难？」刚才看到流行的喜悦全无，「听基地专家怎么说？」 此时不但普通人在看，全世界能观测到流星雨的科学者都在看，卫星不断将图片影像传输回来。 「召开紧急会议！」 「红色预警！」 「出了什么事？」 「到基地会议室集合」 …… 接收到信号的基地都紧张起来，他们看到的不是美丽的流星，而是会不会是另一场灾难。 「注意观测损陨石降落轨迹！」 「密切关注地球大气层变化！」 「观测地球运行轨迹」 第560章 末世后 13（完） 「天下雨了！外面下雨了！」 冰兰隔着玻璃往外看，果然下雨了, 雨点很大, 带着风砸得玻璃啪啪作响。一场秋雨一场寒, 这场雨后怕是步入冬季了。 高大姐端了一杯热饮过来：「看什么呢？」 「外面，这场雨后植物就此凋零了」 「给植物生长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以前还可以种两茬，现在紧紧巴巴一茬，还要扛过雨季才行。不过这样也好, 病毒没了」 雨敲打玻璃的声音更大了, 「冰！」 「还有冰雹！」屋内所有人都聚在玻璃窗看外面。外面阴暗起来，他们能看到的是砸在玻璃上的东西, 有雨水, 有雪白的冰雹，还有晶亮亮的冰渣。玻璃被砸得碰碰响着，隔窗还能听到冰雹与金属撞击的声音。 冰兰感到玻璃都在抖动, 这样下去会不会将玻璃砸碎？ 呯呯嗙嗙声就如击打在人们的心上, 屋内一片寂静，都看着窗外越来越暗的天空和落在玻璃上他们能看到的东西。 第1011页 「冬天来的太早了点吧！」终于有人开口打破沉寂, 刚才的寂静让人压抑。 「这鬼天！怎么回家？」有人符合，用力呼吸, 排解胸中的闷。 「那就不回去了！」 「好啊, 不如咱们在这儿开局如何？这次画乌龟，谁也不能赖掉！」 ……. 「各基地注意, 卫星监测出地球外围有水汽团凝聚, 此水汽来自外太空两星爆炸产生。爆炸推力对地球影响有待研究。」 还在开会的基地高层收到国家一号基地发来的信息。 「会有什么影响？那是什么物质爆炸？为什么给地球带来大量水汽？水汽难道不能被太阳热量蒸发掉吗？」 「那是科学界研究的课题, 但我们要知道会有什么影响？我们该怎么应对，外面的鬼天气是不是与这些有关！」 「招集所有科研人员开会，我们与其他基地对话！」 冰兰等人被防暴装甲车接去基地大楼。地面一层雨水与冰雹冰屑的混合物，没进停车场的汽车表面凹凸了，如果不是天灾，地上一个个有鸭蛋大小的冰雹该是多么冰爽可爱！ 会议室座无虚席，不管事态如何，大家脸上都很凝重。 大屏幕上是一个个画框，每个画框都代表着一个基地。华国不过五个基地，一号是曾经的首都。也是卫星接受处理站所在，那里科学家云集。 各基地都处于不眠之夜。 一号基地终于发布最新消息：「综合世界各主要基地接收到的卫星数据，经过多方科学论证，我们生存的地球将面临一场继丧尸后另一场灾难。 我们前期是被陨石撞击了，引起地球内部结构的改变，火山喷发，熔岩外流，病毒肆意。而这次太空两星相撞释放出大量水蒸气。很不幸，地球外层吸附了大量水蒸气，且本体被气浪波及，位置偏移。整体接收太阳辐射减弱，结果就是温度降低。 我们可以称为地球冷冻。冷冻结果是地球质地浓缩，我们的地球不再是松散的，而是结构越来越紧密的球体。这样是有利于球体不断衍生下去的。 这是事物的必然，没经过热胀冷缩的星球结果只有一个，再次撞击，随之消亡，化作星空尘埃，再与其他尘埃凝聚壮大，形成新的星球。所以这次意外对地球是一个好事，对我们人类却面临着怎么存活。 冷冻期历史上称为冰封期，我们可以参考地球历史上冰河期，大冰河期距离我们亿年，地球三分之一将被冰雪覆盖，小冰河也离我们数百年，严重的北纬四五十度将会冰封，就是轻的也要到北纬六十度。剩余部分为海洋，人类栖身之地所剩不多。所以我们前途堪忧，当然这只是我们的猜想，是最坏的结果。具体到什么程度有待观察，希望各基地做好准备，迎接最艰难的时刻」 「冰河时代真的回来吗？」 「我们以后吃什么？我们要不要搬走？」 没有人能冷静下来，冰兰耳边听着众人议论，眼睛望向窗外，如果是真的，没有一两百年过不去。 冰封和寒冷有一个好处，就是将细菌和丧尸可能全部杀掉，根本不需要人类动手。人类会用火，丧尸该不会吧！ 基地徵求各方意见，有人提出食物来源，有的提出迁移赤道附近。 「如果一直阴天没有太阳光，我们基地能源怎么办？」有人提出眼前面临问题。 「据报告，我们基地的太阳正遭受冰雹损坏，就是抢救怕是损失也不会小！」 「基地还有风能系统，可以取代太阳能」 「温度下降，所需要的能源就多，风能能维持整个基地吗？」 「节能啊！那些照明有必要都开着吗？在a区随处都可以看到浪费资源，没必要的聚会取消了！」这样说的人是对高层早就心怀不满的，现在可不是末世初期，旧秩序早就当然不存了！现在是谁有能力谁说算。 不和谐声音一出，基地长以全面应对困难，大局为重压下那些挑刺的。 老天爷在下冰雹，你拳头再硬管用吗？以前就算了，现在一号基地开始对本土基地加以管控了。没有丰富的人才，没有高科技的技术，没有与世界组织的沟通，你想独占一方不是不可能，等秩序恢复后会怎样？ 大屏幕上的图像开始出现雪花，图像时有时无。各基地都在说着自己的灾情。 一号基地：迎来大范围降雨，雨水裹挟冰晶，气温骤降十度以上。 二号基地：大范围降水，气温降低十度以上。 三号基地……. 其他各国按照纬度不同都有不同程度变化。受灾最重的是华国，他们离着爆炸点距离最近。由于这是长远影响，各国怕是都不能幸免。 信号消失，会场安静，一声玻璃破碎声让所有人心颤抖了。 「启动一级预案，受灾百姓转移到地下防空洞，用营养丸。集中供热供电。」基地长官发出一号紧急命令。他真的很感谢营养丸的发明者了，因为营养丸的原料很好找到，外面那些变异植物，动物，废物不管人类能不能吃，只要能提取营养丸的成份，就能被利用。 所以基地的营养丸储备了很多，一颗一人可以25天不用吃东西，这是多么有价值的东西啊！ 基地主干道铲车来回清理着路面，冰兰被曹森送回小楼，上次的装修让小楼安然无恙。门口守着几个人清理落下来的冰雹和雨水。 第1012页 「楼顶怎么样？」曹森问。 「好在抢救及时，太阳能没都被破坏，上面我们加上了防爆板」 「各家属楼会清空，你们用车将家属都转移过来，不然就去防空洞，还不如在这里挤一挤」 「好，我们马上去！」 冰兰觉得冰雹小了，落下来更多的是碎冰屑，到地面就冻上一层冰。基地开始一车车往外拉冰，年轻力壮的全出来帮着清理。你不清就等着被冰埋葬。 小楼一下子挤满了人，火系异能轮流加热着楼里的热水循环，让屋子保持舒适温度。 这样极端的天气一直持续了十来天才结束，到处就是一个冰的世界。后来运不出去了，就开始堆积在空地。再后来只能清除道路上的冰屑。 站在高处一看，整座基地就如一座用通道连接的城堡。有人测量过，这几天降下来的冰水有七八米多高。 天气一放晴，就是干冷。干冷不影响人们清理堆积如山的冰，随着一车车的冰运走的还有一批尸体。有些是那天突如其来天气没来得及躲避的人，有些是住所被破坏冷冻受寒而死，更有的是在避难所里疾病而死。 一个避难所要放几万人，几乎就是人挨人，人挤人。空气的不流通，环境的恶劣，低温等等因素导致一批人口减员。 信号恢复后才知道，一号基地还在降雪，南部出现冻雨，世界各地降雨连连，有些岛国面积大幅减小，甚至消失，幸存者正寻求避难。他们没向最近的华国请求，而是向大西洋彼岸。 天晴了没多久，基地房屋刚修上一批，他们又迎来一场降雪，雪停停，下下。一整个冬天都没消停。开春就是水流成何，基地幸亏做了清理，不然一层就要淹去。 冰兰等人早早被召集去研发抗寒抗涝的作物，直到六月，外面才能栽上种植基地培育出来的秧苗。没秧苗的让木系异能催长。冰兰等人天天观察苗的生长，六月一过。幸存下来的植物就如吃了催长素一样疯长起来，这是不是基因突变？ 疯长的植物不包括他们的庄稼，人们马上意识到什么，在土地里种了更多的块茎、根茎植物，如：红薯，土豆，山药，葛根，萝蔔等。其他作物种子一样满地种，只有这样才能找到适应环境的新种子。当然他们一样希望老种子能存活。 藤蔓植物迅速占领着领地，树木用根盘踞更大的地盘，向上伸展，占据更多空间。野菜传播出自己的种子，野草一夜间可以冒出老高。植物都在扩张领地，人类想尽办法夺取。 7 百姓每天都要去砍进犯的植物。稍有怠慢他们就占领了庄稼地。 营养丸是管饿，但人们更喜欢吃食物。 幸存下来的动物往森林里躲去，丧尸却变得非常厉害！消灭一只丧尸往往需要一小队人。尽管没剩下多少丧尸，终是对人类的威胁。为了人类存活，各国成立消灭丧尸的特种队，对最后的残余进行清剿。卫星配合，并有最新研发的武器对付丧尸。 曹森作为第一批去了，冰兰知道拦不住，只能多给了一些药，把自己的刀给了一同去的黄海涛。 「你们一定回来，我用最新培育出来的粮食给你们做饭」 「等着我，我们会回来」曹森拥抱了妻子，走得义无反顾。 剩下的异能者与百姓一样根除野草，野菜等植物，兼作护卫。那些植物根扎得根深，没他们帮助想根除，很难！ 「这是不是叫生物入侵？」高大姐无奈道。 「可以提取他们身上有利基因，如果我们的庄稼能这样，养活再多人何难！」 「嗯，靠你们！」高大姐毫无责任感地笑笑，她相信冰兰会再给他们创造奇蹟。 曹森离开后，冰兰几乎都泡在实验室和苗圃，她的精神力帮她很大忙。 七月雨季一来，大地陷入一片雨雾中。各南方基地一次次发出警报，准备迁移到高地。 「我们怎么办？」基地所有人也在想怎么办？北方冬季就能让冰雪埋上，南方夏季能让雨淹了。这个星球给人留下生存的空间是什么？ 就在人们茫然绝望的时候，天晴了，气温马上升高。地面的水汽迅速蒸发，植物再次生长起来。人们又开始与他们争夺着有限空间，不久又迎来一次降雨。 高温，降雨交替着走到九月，整个九月、十月又是晴好，外面的庄稼急速成熟起来。利用这一个月，播种下的青菜到十月都到了採摘季节。 基地在外面收穫了第一批粮食作物，但也留下一批实验种让他们经历冬季。活下来的就是优选出来的种子。 冰兰一直在研究作物，将已经适应外部环境的植物基因植入粮食作物中，试验田里种了她各种各样的作物。每隔一两周都能收到曹森的电话，平安就好！ 某日，十架运输飞机降落在基地外围空地，出来三四千俄罗斯人。 「五号基地，有十架运输机会抵达你们基地，他们是幸存下来的俄国技术专家和家属，你们可以接收」 基地收到一号基地的信息。基地将人安置到空余出来的楼房。 冰兰：「他们来定居还是避难？」 曹森：「定居，他们已经没国家了，那里是一片冰天雪地，没有活下去的资源。」 冰兰：「所以呢？」 曹森：「没有所以，咱们国家申请将他们的领土划回我们的版图」 第1013页 冰兰：「不会就这些吧？」 曹森：「当然不会，我们给他们一座城市让他们定居，成立第六号基地。但需要重新建设，前期来的是专家，基地就在咱们附近，还有一座综合发电站。塔克拉玛干知道什么样了吗？」 冰兰：「不会还是一片沙漠吧？」 曹森：「正在被绿色植物覆盖，所以我们人类付出点代价是值得的。一切都在向好发展，相信我，也相信我们的国家，一切都会好」曹森知道冰兰一直对未来没信心，他相信事实会让妻子改变。 冰兰：「什么时候回来？」 曹森：「想我了？呵呵，快了，估计要开春。放心吧！有卫星和武器配合我们，那些丧尸一点不可怕。」 尽管这个冬季与去年很相似，因为基地早做了准备，人们没觉得难过。人类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曹森真的是开春回来的，他回来又走了一批。丧尸不除永远是后患，科学论证，他们有进化成人类的趋势，却有着永生的生命和躯体。他们将来会活在我们中间，我们却无法感觉。 「他们作为异类存在，依旧喜欢喜吸食人类的血液，趁着他们还没进化完全，一定要剿灭他们」 听着像吸血鬼呢！那人类呢？人类的异能还存在吗？答案是肯定的，事实上人类一直有异能者存在。 冰兰本来没对这个世界抱有幻想，但几年后，气候没大变，人类却掌握了规律，找到适合生存的方式。基地周围诞生了很多农庄工厂。华国的土地上又诞生了几处最适宜人类居住活动的城镇群。 开车行驶在坚硬的公路上，你可以看到长得像桃树一样的棉花，手臂粗的玉米，玉米秆粗的小麦水稻，高大壮实的苹果，柿子，满地的红薯藤，也有末世前人们熟悉的庄稼作物。 那些讨厌的蚊子不再去骚扰人类，植物的汁水花蜜成了他们的最爱。青蛙伸出长长的舌头一卷，一口美味落入腹内。但它没注意到一条蛇正盯视着它……大自然自有它的规律. 冰兰生了一对大力士宝宝，人类拥有力量变异已经不再是奢望。 高云翔以最快速度学完医学就去了研究所，他从力量变异者基因里找到那部分导致变异的基因，成功复制出来，并试验成功。任何人得到变异基因，都会成为大力士。 所以没人发愁怎么收穫，女人孩子挥挥手就能折断一根小树。华国的人都成了力量变异者。可惜高云翔一直没找到人类拥有异能的因素，但他不着急，他会用毕生精力去研究。何况自己手里就有一个可供他研究试验的对象。除了他大概没人记得还有谢辉这样一个人了！ 基地长卸任后，高志鹏直接让儿子接人基地长。曹森掌管着基地的军事势力，冰兰一生都在研究所做科研，她和她的小组成就斐然，不管是植物界还是医药界，研究出来的成果都在惠及着整个人类。 冰兰将精神力修炼到七级，依旧没能看懂看透那个晶片，这是她最大的遗憾！ 第561章 修真小世界1 冰兰与族人狼狈不堪地逃入迷雾森林，一进森林再也看不到来时的路, 眼前只有一条向前的通道, 两侧则是薄薄轻雾掩映着的茂密森林。里面时而传出野兽的嘶吼, 那声音听到耳朵令人胆颤心惊。 队伍里年纪小的往大人跟前挨了挨，年龄大的朝里面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不要看，快些走！」走在队伍前面的柳安催促道。 冰兰也看了，一样没看到什么。她来的很不是时候, 正赶上原主灭族, 幸存者逃向迷雾森林。 柳家本是南极大陆太仓山下一个小家族, 他们世代生活在红霞山庄, 以耕种和炼铁打造兵器为生。 柳家刀以锋利强韧见长，深受武林和各城喜爱。多少年质量没变，不知为什么, 上次给容天城打造的兵器就出事了，致使容天城与洪阳城争夺一矿脉中惨败。 那天，容天城的大管事容和带一队人马将红霞山庄团团包围。 不知为什么, 听到警报应该开启的护族阵法没有开启。柳家族人听到警报都聚在宗祠, 没想到让容和弄了一个瓮中捉鳖。 家主柳元还没来得及去查看阵法，人已经落入包围。 「柳元!这就是你们打造的好兵器！」容和让人将一堆断裂的刀扔到柳家家主面前。 「就因为你们的刀，造成了我们几百名武士死亡，与精铁矿失之交臂！柳家祖宗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柳元与族中几个位长老大惊, 顾不得其他, 柳家刀什么时候出现过这种情况？他们打造的刀只要不是遇到修士用的法器是不会断掉。他们忙捡起断刀查看, 上面打着柳家标记，还真是柳家的刀。断口散发着不规则金属光泽，是断开的，不是被某些特殊利器砍断的。 怎么可能！二长老拔出身上的刀用力一砍，断刃再次分成两节。他感到刀没承受他全部力气就断了，声音发出脆响。「这刀不是咱们家精铁打造的，声音不对」 「不是？你们说是谁家打造的？难道是我们诬陷你们吗？」容和在一旁冷笑。 「刀是我们的刀，可是我们我们的刀不是这个样子！」二长老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家主柳元凝眉苦想，这刀绝对出自柳家，但他们也绝对造不出这样的刀来，到底什么原因造成精铁变脆的？「大管事，能不能给我们一点时间查查此事？」 第1014页 「不必了！城主已经下令：没收红霞山庄一切资产，柳家全部驱逐！」容和毫不留情地说出柳家的命运。 柳家一众一听如同遭受霹雳，「为什么要驱逐我们？我们究竟犯了什么罪？」 「我们不走！这里才是我们的家，我们祖辈生活了几百年，为什么赶我们走！」 「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们！」 「离开这里我们怎么活？」 「我可怜的孩子！出去我们怎么活？」 …….场面一片混乱，加上武士驱赶人们的声音，柳家族人哭喊声，哀求声，咒骂声！ 柳元的眼睛怒瞪，想起没开起的护族阵法，如果阵法开启，在里面说算的还是他们！一定出了事，身上的青筋暴突，看了眼在场的族人，手忍不住颤抖：「大长老呢？是不是他去开阵法了？大长老一家呢？谁见到了？」 「是，到现在还没回来」 「没看到他们」 「好像是去了议事堂」那里正是大阵控制所在。 也就是，不是出了意外就是叛徒了！不管哪个结果，柳元都不想接受。 「大管事，我柳家死也想死个明白，为什么？请您告诉我？」 容和笑道：「柳家主，你这么明白的人还用问？」 「我们要是不走呢？」 「呵呵，不走？」容和的笑声分外狂妄刺耳，「你说不走会怎样？」 柳元知道，在容天城谁违抗了城主的意志，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可今天的事绝对有阴谋，不弄清楚他死不瞑目！ 「容和，你还等什么？谁不听话杀了就是！」混乱中不知从哪儿绕出一队人，为首的正是城主儿子荣瑞。 谁会想到这样的话出自翩翩佳公子口中？容瑞只是扫视一眼场面，皱皱眉。随后看向那一片山脉露出贪婪的目光。 「公子？」 「嗯，尽快将此地清理了！」 「是！」 柳元好像明白了，太仓山出产精铁矿，柳家就是依靠这些精铁矿锻造出精铁，打造出一把把利刃！没人眼馋是不可能，只是柳家祖先请了大能在红霞山庄建起一座护族阵法，只要有敌来袭，阵法开启，几乎攻不可破。 而且柳家不属于任何势力，大家不想打破这种平衡，柳家就那么存在着，谁也没想到平衡将在今天打破。 「各位族人，你们进祠堂最后给祖宗跪拜谢罪！」柳元高声道，那声音在红霞山庄上空激荡。 「快都进祠堂谢罪吧！磕完头就走！」管理祠堂的柳安长老催促着。 「将祠堂给我围起来，看死了！」容和见柳家长老级的人都在外面便道。 祠堂里依旧乱闹闹，只是人越来越少，等外面的人发现不对时，人已经进去大半。 「竟敢在我们的眼皮底下玩心眼！找死！杀！一个不留！」荣瑞带着抑制不住的怒火喊道。 柳家主知道今天怕是在劫难逃了，与几位长老一使眼色，丹田提气，口中发出轰鸣，身上力气暴涨，拿刀朝着周围武士砍去，另外几位长老和族里武士一样与家主拦住杀过来的武士。 两边人相互搏杀着，不时有人倒下。前面倒下，后面上来，他们用血肉给里面的人争取着时间。柳安催促着：「快！快！一直往前跑，见岔路分开！博林，博阳，你们在前面照应着点。」 眼见族里青壮年一个个倒下，柳元目眦尽裂，看着人进的差不多了喊道：「柳家的人听着，今天我们柳家蒙难，如有幸活下来，请记住今天我们柳家的仇恨！」他的身体再次膨胀，周围气流飞速旋转。 「不好！这老傢伙要爆体！」容和喊道。周围的武士立刻向后倒退。 荣瑞骂了一句脏话，聚起自己的内力灌注双掌，朝着柳元打过去。他的武力等级已经到了八级，刚才要不是大意，柳家哪有逃生机会？柳元不过七级。等级越高，一级差别越大。 「四弟，柳家人交给你了！快去关闭地道！」柳元说完这句话身体随着荣瑞那股力量的到来爆开。血雨纷飞下，祠堂里的地道口轰然关闭。一侧的武士没躲开的血溅当场。只有荣瑞这边被内力挡了一下，干干净净。 容和等人打开地道口后才发现，还有一道断龙石挡在面前。石头巨大，不是人力能开启。 「将柳云给我带来」荣瑞咬牙道。 大长老柳云被人押过来，他的下巴被人卸掉，看到地上那些惨死的柳家子弟，朝着一旁的柱子撞去！头还没碰到柱子，人就像破布飞出去。 「不识抬举！今天你就是死了，也是柳家的罪人！」荣瑞上去踢了柳云一脚，柳云吐出一口鲜血。 「大公子，请你放过我爹！你让我做的都做了，你答应我不会伤害我的家人的！」柳景辉给荣瑞跪下。 柳云嘴里呜咽着，看儿子满眼是怒火！如果眼睛能杀人，他情愿杀死这个不孝子！ 「柳云，将地道帮我们打开，我放过你们全家，以后这里归你们打理，你们还是这里的主子。不然——」容和一点头，那边有人将他的妻女和儿孙都带了过来。「我会一个个杀光他们，一点点用刀割下他们身上的肉。你开还是不开？就是不开我们早晚也能打开！」 柳云用力摇头，那边传来一声惨叫，「爷爷！」「爹！」 柳云闭上眼，那惨叫如刀一样插进他的心里。第四声，他已经听不下了，如果可以死，他想死去！世上最残忍的就是生不如死！ 第1015页 「答不答应？」 柳云终于在儿孙惨叫痛呼声崩溃了，容和笑道：「早如此何必让你孙子受罪？」 柳云的下巴恢复原位，他没去看哭得悽惨的儿孙，也没看不孝子。「放过我的家人，地道我会打开」 荣瑞点点头，柳云蹒跚着过去，仔细看过断龙石道：「这是从里面锁死的，外面开不了」 荣瑞眼一瞪，柳云道：「我们柳家开矿总有点好东西，可以从外面炸开」 「行，你来炸」 柳云点点头，被人拖着将东西找来，荣瑞改变了主意，让柳景辉去炸。 柳云嘆息一声，他本打算用药将他们都炸死算了，可惜老天爷这个机会都没给。轰隆一声，石门破开，荣和让柳景辉在前面带人追去。 柳家人这才过来与柳云抱作一团哭声一片。 「我们已经成为柳家的千古罪人了！我还有什么脸去见祖宗？」 「大哥为什么要这样做？」 「爹，我们怎么办？」 ……. 地道就如迷宫，岔路口众多。每条路都有脚印，容和只得将人开始分散追击。几个岔道追到头等着他们的不是石门就是陷阱暗器。 冰兰这股人很命好，出了地道乘船走水路。红霞山庄有多少人不知道，最后进迷雾森林的不过两百多人。 迷雾森林就如张着嘴巴的巨兽，吞噬着一切进来的生物，只见进不见出。正因如此，这里成为南极大陆一块神秘之地，也是死亡之地。 冰兰家是柳家第三支脉里的旁系庶出，而且他爹娘只有她一个宝贝女儿。平时一家三口在山庄里种些粮食，老爹柳景和挖矿，老娘与其他妇女一样砸矿石，磨矿粉。冰兰从小在这对夫妻爱护下长大的。 眼前的路好像指引着他们前行，你除了跟着走别无选择。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迷雾散去，只见小桥流水，鸟语花香。远处高山云雾缭绕，近处青草遍地，鲜花盛开，小河流淌，果林成片，成熟的果实挂满枝头。山林掩映中仿佛能看到村落。 第562章 修真小世界2 柳家人一个个惊呆：「原来迷雾森林里是这样！」喜悦萦绕心头, 目光却有些迷离。 冰兰自从醒后就检查过自己, 此世界类似古武世界, 人们不论男女都习武技, 有些有天分的还能与天地沟通，修出先天之气！ 据说有人还得道升天了，在大陆某处还有仙家门派, 有人说看见过。那些仙长能腾云驾雾、呼风唤雨、移山填海。 正因如此，大陆大小世家城邦林立，宗门成为人人敬仰的存在。冰兰武力等级只修到二级，身体今年十一岁，在同龄中算是修为低下的。令冰兰欣喜的是，她上一世的修得七级精神力也跟来了。 一个未知世界她不敢外放精神力，眼前一切美得就如世外桃源, 但她明明感觉一剎那的不舒服，有过恍惚和迷茫。这是作为一个老妖精的直觉，冰兰闭上眼, 神识慢慢放出一丝。眼前的美景荡然无存，她能看到的是满目的沧桑荒芜。 黄沙满地，稀稀拉拉的树木更是只有光秃的枝杈, 不知道死了多少年。干涸的河道只有石砾和枯骨。 不一会儿，冰兰就感到外放神识的麻木，她迅速收回, 睁开眼, 眼前依旧是青山绿水, 鸟语花香，一幅美好画面。 「好美！」族中的几个人朝着那一片果林跑去，冰兰喊道：「不要去！那里危险！」 「有什么危险？冰兰还是胆小鬼！」柳青兰嘲笑着继续跑。 「你们没发现这里不对吗？不然怎么会一个人没有？」 叶三娘忙拉女儿：「不要乱说话，有长辈在呢！」 冰兰觉得他们处在一个迷幻的世界，或者他们都种了迷药。她看到柳青兰等人摘了果子一个个吃的无比欢快，随后族人都跑去摘果子吃，一路上太累，难得找到这么一个人间仙境，还没追兵的地方。 「大家先休息一下，我们在这儿等等其他路的人」柳安道。 叶三娘拉着冰兰找了一处干净地方坐下，柳景和去摘果子了。冰兰不知道该怎么破解眼前的困境，她从空间房子弄出一块冰给自己含一块敷在眼睛上一块。 头脑一下子清醒很多，闭目休息。柳景和抱来一堆果子，叶三娘将一个红彤彤的果子放在冰兰手里：「吃个果子吧，非常甜！」 冰兰用神识一看，这哪里是果子？她手上什么都没有，再看爹娘，两人都开心地吃着什么，在冰兰看看来，他们什么都没吃进去。到底是自己有问题还是这里有问题？为什么眼睛看到的和神识观察到的就是不一样！ 为了证实是不是自己弄错，冰兰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樱桃，眼睛和神识看到的就是樱桃，吃到嘴里还是樱桃。柳家人人都在吃着採摘来的果子，冰兰将几颗营养丸融进水囊里，递给叶三娘和柳景和让他们喝水。 「娘，果子好吃吗？」 「好吃，真的很好吃，你再吃几个」叶三娘催促女儿。 冰兰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状态？是幻境中，还是现实中。后天武修者还没修出神识，如果这里是幻境，大家都在幻境中，吃喝等于没吃没喝，结果只有一个，身体消耗没，剩下一把白骨。可是大家就像现实一样，明明白白的！ 冰兰给自己爹娘喝完水又去给别人，「你这个丫头，今天好乖啊！」冰兰收到几个叔伯婶娘赞美。 第1016页 她凑到柳安那边：「安爷爷，您喝水」 「嗯」柳安吃了不少东西，但接过水囊后还是觉得口渴，一下子就喝了很多。 「真舒服!谢谢冰兰丫头了，去跟姐妹们转转吧！咱们不着急上路」 「嗯」冰兰看他喝了那么多水突然灵光一闪，拿着水囊装作打水，回来带回一堆虚拟果子水果。她在人群中找。 「冰兰姐姐，过来啊，我们去那边玩！」跟她家关系不错的明兰朝她招手。 「明兰，先过来，我摘了好多果子，很好吃的，吃完我们再去！」冰兰拿了一串樱桃给她看。红得发紫的樱桃看着就好吃，明兰跑来，伸手就将樱桃那过去，一颗颗吃起来：「嗯，真好吃！」 「别着急，慢慢吃，还多着呢！」冰兰将那堆水果推给她，一边数着她能吃多少。周围围上几个女孩，带着他们採摘来的果子一起加入其中。 「你们都数着吃了多少，看谁能吃！还要加上你们刚才吃的」冰兰提议。 「好啊，我吃了五个桃子，二十几个樱桃，三个苹果，三个柿子，我还能吃下去」叫夏兰的小姑娘首先道。 「我觉得我可以吃一筐，刚才我就一直再吃啊，你们看，我还可以吃呢！」紫兰道。 冰兰适时说道：「你骗人！你的肚子才那么大怎么可以吃这么多？骗人是小狗！」 「谁骗你！你问夏兰啊，我们刚才吃了好多！」 「咱们在山庄能吃多少？你们平时能吃多少？你说你吃了那么多谁信？」冰兰依旧不信。 「哼！我就吃给你看！你给我数着！看我能不能吃掉这一堆！」 随着紫兰的动作，一堆水果果然都进了紫兰肚子，看样子还能吃，冰兰神色凝重起来，其他几个好像似懂非懂，「奇怪，我们怎么可能吃这么多东西？」 「可我没感到饱，好像还可以吃」紫兰突然叫起来：「娘，爹，我变成饭桶了吗？会不会变成胖子！」 大人听见叫喊看过来，「怎么回事？」紫兰的爹刘景栋离着近过来问。几个女孩将他们的发现吱吱喳喳说了。「我们吃了好多都没觉得饱，是不是我们肚子出问题了？」 柳安和族中几个长辈也过来了，听完女孩子们的话突然意识到什么，肯定不对劲。 「冰兰，好像你最早发现不对劲的吧！」二长老儿子柳景齐想起冰兰不让几个女孩乱跑。 「是，二叔，我在进来一瞬间看到前面满是黄沙和枯树，没有现在看到的绿树草地，更没河流。后来就变了，变成现在的样子。」 「你刚才让明兰他们吃果子是不是就想验证一下你看是看到的对还是眼前的对？」柳安马上问道，他意识到事态好像严重了。 「是，那时候刚进来，我觉得不会看错，但眼睛看到的就是这些，我也不明白。还有，你们能看到太阳吗？大白天没太阳对劲吗？」这是冰兰刚注意到的。 「是啊，真不对劲！」众人恐慌起来。 「你想想当时是怎么看到了另一番情景？」柳安道。 冰兰凝思，随后外放神识，看到的依旧是荒芜干涩的土地和枯木。族人一个个风尘僕僕却满脸笑容。 神识收回，睁开眼，眼前已经围了一圈人。 「如何？」 「安爷爷，我要是集中注意力可以看到一定范围的景物。只是一会儿，不然会感到麻木，头晕晕的」 「难道她是神识外放？可是这丫头只是后天武者，怎么可以感知到外界？」景齐道。 「或许有人天生神识强大！我们的老祖宗不就是吗？不然怎么能造出那般神兵利器！」柳安道，他问冰兰看到了什么。 「一片干涸的土地和枯枝烂树，我只看到他们在吃，却没东西。这里给我的感觉就如一片梦幻，我们看到，听到，吃到的都不真实存在。所以紫兰刚才能吃很多，其实她什么也没吃下去。」冰兰道。 在场的人陷入沉默，有的是慌乱，那他们应该怎么办？怎么出得幻境中。 「回去，往回走！」有人道。 「冰兰，你看看咱们来的路还有吗？」柳安问。 冰兰再次神识外放，等睁开眼道：「我们没有回去的路，后面是一片迷雾森林。」 向前未知，向后陷入迷雾森林中，出去还有追兵！ 柳家男人商议后决定退回迷雾森林。起码不用饿死。他们是武士，一般野兽是可能战胜的。 等他们退到森林边缘时这才发现，他们根本出不去了，边缘就如有一道壁障阻挡着他们。 柳家众人这才慌乱起来，这里最年长的就是柳安。 「安叔，怎么办？」 「天无绝人之路，冰兰，你最远能看多远？」 「半里地」 「够了，以后，隔一段时间你帮我们探路，咱们走，一定会走出去！」 「朝哪边？」 「这里让我想起咱们的护庄大阵，但凡阵法都有破绽，也就是阵眼。只要找到就能出去」柳安道，「要是家主在或许会好一些，不知道其他路的人在哪里？」 想到这起灭族祸事，想到那些为护着他们离开死去的族人，众人情绪低沉起来，悲从心起，有的更是哭起来。 「不许哭！我们要活下去，记住这次的仇恨，即使我们这代报不了仇，以后我们的子孙总有一天会回来帮我们报仇！」 第1017页 「安叔，容城主是为了什么？」 「小子，世间争夺的无非是利益，他们惦记我们的矿脉和兵器铺不是一俩天了！这就是怀璧其罪的道理，当你没能力保住宝贝的时候，终有一天会被人惦记去。」 「可我们的护族大阵怎么回事？」 「那还用说？开大阵的不是族长就是大长老，出事的时候你们谁见到大长老一家了？我猜是内外勾结！」景栋道。 「等出去我一定问清楚，他们为什么要出卖我家族！」景文眼里充满血丝，他的哥哥就倒在外面。 「先别说这些，看看眼下怎么度过？如果我们吃喝都是空虚的，你们应该知道，最后的结果我们会死在这里。所以我们先解决吃喝问题」景齐道。 按冰兰说的眼前什么也没有，就是一片荒芜，也就是他们已经陷入绝境。 「走！不走永远走不出死境！」柳安一发话，所有人起来，冰兰将刚才看到的一一再说了一遍。柳安与几个各家当家的男人商议后选出一个方向，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总之是要走。 眼前的一切依旧让人沉醉，有的人忍不住去闻去看。而冰兰却是看天空，天空一直是一种颜色，没有太阳，没有白云。冰兰朝着一棵枯死的树砍去，树干断开，根部却异常坚硬。 第563章 修真小世界 3 在众人眼里, 冰兰是对着一棵还长着果子的果树砍的, 他们看到的不是枯树, 而是果树。随后看到落下的枯树枝才知道是枯树了。 「怎么回事？」 「我就是想看看这里的枯树」冰兰一把火烧着了树杆。 「我们可以看到掉落的树枝」景文喊道。 能看到树枝也好, 「冰兰，你觉得还有什么异常吗？」柳安问。 「这棵枯树的根很坚硬，刚才砍树感觉的，比一般树结实。」 「景齐, 你带人帮着挖挖试试」 族里的年轻人用自己的刀按冰兰指挥的挖, 可是挖下两三米还没看到根部。冰兰也加入其中, 往下五米还是根, 而且没看到根系。倒像是一根柱子直插地下。 冰兰将这一发现告诉柳安, 刘安吩咐砍断了。 一刀下去, 刀弯了，根没变。 「谁力气大？看看能不能□□？」 他们里等级最高的不过五六级，一次试过, 失败！冰兰用神识看下去, 地下五米后，树干里包藏着一根几十米长的精铁柱子, 上面还有纹路。 「是阵桩，这就对了。维繫一个大阵需要很多能量，阵法一般是通过聚集灵气供给大阵。其中一种阵法就是打桩聚气，桩可以是木质, 可以是精铁, 晶石, 甚至宝物。他们会按阵法有规律和方位打下桩，我们看到的只是其中一根。如果将阵桩全毁去，即使没找到阵眼，阵法也会不堪一击。」 「安爷爷，会有多少根桩？」 「多少的都有，就看当初设阵的阵图。但要是毁掉其中几根，阵法就会减弱，有些破绽会出现。要是能找到阵眼破坏掉就更好了」柳安可能觉得有盼头了，说话也轻松起来。能找到阵桩就不是死局。 挖坑对于武者来说不是难事，只是这个坑太深了！ 「哈哈哈！又来了一群送死的！」正当柳家人聚精会神对付这根阵桩时，五个大汉跑过来。「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在挖阵桩，几位进来多久了？」景齐拱手道。 「三天了，你们觉没觉得哪里不对？」 「正因为感觉不对我们才找出路，这里应该有阵法，我们找到了一根阵桩。」柳景齐指着那根桩道。 「在下曹向东，这是我的几位弟兄，惹了不该惹的才想进来避难，没想到进来却是死局」 「在下柳景齐，这里都是我们同族，被迫离家。你们可发现什么了吗？」 「在附近转了转，像无头苍蝇，他娘的这鬼地方！全是骗人的玩意！」曹向东咒骂道。 双方交流对幻境看法，最后还是集中到挖阵桩上，只有这一个办法或许能救她们。 二十米，三十米，直到五十五米，众人合力才将那根精铁拉出来。瞬间，人们都看到真实的情景，有怀疑的人这才相信，冰兰说的都是真的。 「有水！」等桩一出来，地下水喷涌而出。所有人拿着东西去接水，大口大口喝起来。众人还没喝够，水突然降下去，水和刚看到的景物一下子消失了。就连那个大坑都没了，唯独那根精铁还在。 「是大阵又发挥作用了，刚才只是被破坏时出现的漏洞。」柳安道。 「安爷爷，你怎么什么都懂？」冰兰问。 「我在祠堂时常翻看祖宗留下的书籍，书籍里有记载。如果我们是仙家，这些可能会轻易做到。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次只是撞了大运，加上阵法时间久有些松动。布阵的阵桩哪有那么容易被发现？ 「住手！住手！」远处飞奔来一头牛，那牛的速度如闪电般。上面还坐着一个白了鬍子的年长男人。他一边催促着疾奔的牛，一边朝这边高声喊。 所有人都看向一牛一人。牛在他们跟前紧急停下，老者同时跃下。那麻利的动作怎么看也不像老年人。 「你们这是想干啥？想毁了这里吗？」老者痛心疾首看地上的阵柱，又埋怨地看众人。「你们知不知道设一个大阵多不容易！你们毁了我的大阵，谁也别想走了！都给我去做工抵债！」 第1018页 「这位仙长，毁掉阵法我们情非得已，您能不能放女人孩子走，我们留下给您干活？」柳安躬身道。 「你们坏了我的阵法还想让我放过你们！没门！」老头抖着鬍子问：「你们怎么发现的？」自有了这座大阵还从没有人找到阵桩。这群人是撞了大运还是有高人？ 「是我」冰兰站出来。 「你怎么可能？」老头根本不信。 「我的神识可以放出来」 「你是先天修士？」老头仔细打量冰兰，却怎么也没看出来。 「不是，我天生的」 「呵呵，好，都跟我走！不然我就开杀阵，你们全得死！」老头翘着鬍子气哼哼道。 柳安朝族人点点头，走吧，眼前这位武修已经到了大圆满境界，他们不跟着也没办法脱身，或许出去还有生路。曹向东几人也跟上了，不走留下不是等死吗？ 老头骑着牛悠闲自得走在前面，柳家一众跟在后面。他们一直朝里面走着，老头看似随意走，冰兰注意到他走的还是有规律的，转弯，直行，好像踩着某种节奏。 他们眼前依旧繁花似锦。老头到了某处，那一块玉牌一晃，一道门出现在他们眼前。「快点，不然门马上关闭了！」 冰兰拉着叶三娘从门里出来，眼前就如到了另一个世界，一片片生长着绿色植被的红褐色土壤，一座座红褐色的山，山下有很多人在挖矿运矿石，山脚空地是一座座炼铁炉，更远一些还有提炼生铁打造精铁炉灶，黑白烟火沖天而起。 下面的河水看着还是红褐色，再远才隐约看到农田屋舍。再远能看到的是真正的青山田野，森林。 「走吧！我的奴人们！这里以后就是你们的家，男人採矿炼铁，女人种田纺纱织布。你们将在这里度过美好的一生。」老头看着心情大好，身体在牛背上摇摆着。 「仙长，您这里最近有没有其他人来过？」柳安想知道其他族人下落，当初约定就是进迷雾森林。 「没有，怎么你们还有人？」 「是，我们一族出来好几百人，不知道他们都去了哪里？」 老头一听好几百，眼睛放光，「我会留心的，来了通知你们」 「谢谢仙长！」 冰兰等人分到了一片农田和一排木屋。田地种水稻和桑麻，男人干活废衣服，以后就靠女人的手为他们织布缝衣，男人吃的粮食也要靠女人种植。管理他们的是老头的三个徒弟：萧青、萧剑、萧末。 一切就如红霞山庄一样，只是干活的地方换了换，没有人感觉恐慌，反而安心起来。老头看着严厉，其实就是嘴上，实际上他们都没觉得老头在苛待他们。 一月后，柳家等来第二批逃出来的人，是四长老柳泰带着的一百多人。后来稀稀拉拉又来了一些，加起来不过四百多人。 伤感后四长老说出传言：「外面都说是咱们柳家得了洪阳城主的好处，向那批兵器里加了点碎药水，导致成品精铁兵器变脆。家主畏罪自杀，族人潜逃，大长老一家留下赎罪。简直就是胡扯！贼喊捉贼！哥你说大哥真的会背叛我们吗？」 「我觉得不会，等出去好好查查」说是说，那老头说了，这个阵法只能进不能出，出去凭本事！不想餵妖兽就去。 那座幻阵就如老头挖的陷阱，等待着猎物一个个出现。进来的几乎都被抓紧来，有的留在矿山，有的送去更远一点的药庄，田庄或其他矿上。大家在绝望中慢慢安定下来。 三年后，冰兰成了老头的关门弟子。无他，自从冰兰来了让农田的粮食翻了两番，还育出几个新品种，老头不会再为矿工口粮发愁。自己的生活还得到的了改善。 织布机被改良后，女人们织的布翻一番，女人们不用那么辛苦了。冰兰弄出来的修复液可以快速地让伤后癒合，老头不会再花高价去向某些家族门派购买天价伤药。现在他的鬍子更翘了！ 冰兰在老头的书房里将里面的书几乎看完。这些书还是太简单了！ 「小徒弟，你看的如何了？你说的那个阵法能做出来吗？」老头小心翼翼问。 「嗯，试试吧！」冰兰脑海里勾画出一个聚焰阵法，有了这个阵法，从地脉引出来的地火就能很好地加以控制，火焰在一定范围，一旁干活的人不至于灼烧或被炙烤。 「那今晚咱们吃什么？你说的蜜汁肘子，蒸鱼球如何？」 「嗯，等会再说」冰兰继续看书。 「不然吃烤鸭也行！就烤鸭吧！上次我还没吃够！」老头继续讨好道。 「老头！你再喋喋不休以后别想再让我做菜给你吃了！」 「我不说了，不说了！好徒弟，你好好看书，我叫人去准备鸭子！」 萧白山跑出书房，出来老脸一板，打个呼哨，骑上老牛开始去巡视他的领地。萧白山一个混迹江湖的老油条，因遭仇家追杀而逃入迷雾森林。幸得上一任主人看重让他接管了铁矿厂。 铁矿厂主要出精铁，精铁在世间可以直接用来打造兵器，拿去某些门派经过再提炼融合其他材料可以用来制作法器。因这里的精铁品质好纯度高，出来的精铁经常被门派直接派人买去。可以说不出门就有生意上门。即使卖不掉的拿到世俗界很快给抢购。 老头的日子过得还算是逍遥，但有一个嗜好就是喜欢美食，人生不吃还有什么乐趣！这是老头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这一点被冰兰拿住，加上冰兰聪明，给他带来的实实在在好处，老头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徒弟。 第1019页 等萧白山一走，冰兰看了会书也走了，老头这里的书籍都是她让找来的。她觉得阵法很奇妙，阵桩刻画上阵图按一定规律埋好就能有那样的效果，兵器上刻上阵法也能提高效力，所以她想将阵法弄懂。 上次老头为了恢复他们破坏的那根阵桩特意请了一位据说是天一门的阵法师，可惜那时候她没能去看看。这两年与老头和三位师兄搞好关系后就开始研读阵法和精炼钢铁。 第564章 修真小世界 4 古代的推演方法差点让她崩溃, 等她换算成现在数学后才豁然开朗。就这点东西至于弄得那么深奥吗？背地骂几句泄愤，耽误了多么宝贵的时间！以她的记忆力几乎是过目不忘。现在她开始练习在阵盘, 阵桩上刻图了。 刻图不是用刻刀，而是神识，只有神识刻画出来的阵图才深入其中，让阵法威力发挥出极致。冰兰做的第一个就是聚焰阵, 让这里的炼铁匠人不要再那么辛苦。她採用的是八卦八方阵柱法。 做阵柱的精铁不是普通精铁，需要特别炼制。 「小师妹」 「二师兄，我弄点东西。」 「要不要帮忙？」 「我找我俩堂哥就行」冰兰是这里的老熟人了, 二师兄萧剑早就习以为常。这丫头不但得男孩缘, 还受女孩子的喜爱。他家是闺女儿子就这样！唉！儿大不由爹！萧剑感嘆一番。 冰兰挽起袖子，「博阳哥，博林哥，帮我打几根精铁」柳家年轻一辈几乎都到炼铁这里了。炙热的火焰不断烧烤着他们的皮肤。年轻的肌肤都被烤得泛着古铜色。 「好嘞！」哥俩也不问干啥, 只问了长短大小。重锤一下下敲击在通红的精铁上, 冰兰用神识观察剔除里面混杂的杂质和气泡。炙热和冰冷交替着，让精铁得到淬鍊。 一根两根，八根大小一致的阵柱淬鍊完成，冰兰道谢带着东西走出提炼房。飞身上了一匹枣红马，她是无比羡慕老头那头牛，据说是从迷雾森林里带出来的, 混有妖兽血统。那就是半妖？ 路经过修整后顺眼多了, 老头只管要精铁, 其余的一概不管。这是冰兰要求了他才让人去做！小徒弟路上不能太颠簸了！ 以前破烂的木屋现在全换成崭新的房子了, 这样待着多舒服！一座二层小楼的院子里，明兰、青兰、萧家女儿等人已经收拾出好几只鸭子晾着呢！，「都等着你呢！」青兰道。 「好，今天你们做，我看着，学了好多次你们该学会了吧？」冰兰跳下马。 「你不在我们心里不踏实！」几个女孩子跟冰兰学了两年多厨艺了，这是她收的第一批徒弟。 「不好吃咱们吃！放心吧，不一定要做出一个味道，好吃就好，美食无标准，一个人一个味道。你们放心做，等下我们学——」冰兰巡视一下院子里有什么。 「冰兰，我抓了好多你说的鳝鱼，要不要？」 让萧剑不省心的儿子来了。 「好，拿来，今晚我们吃鳝鱼，记得叫你爹娘都来，还有大师兄家，三师兄家！」 「好嘞！还要鱼吗？我看水里还有很多草虾！」 「好吧！你多带几个，快去快回！」这小子除了练武没别的爱好，力气没出用，天天跟山里的野味，河里的鱼虾做对。 晚上院子里围了两大桌子人，萧白山喝着小酒摇晃着头，看那意思是吃美了！冰兰趁机再给他倒上一杯酒：「师傅，今天的烤鸭如何？」 「好！好吃！我老头能收了你做徒弟真是幸事！幸事！」 「那您能不能送徒儿去天一门学学阵道？」 「你是武修，天一门不会要你的，好好在咱们这儿带着，有你三个师兄罩着还要去哪儿？阵道有阵法师！咱们不学，不学！」老头舌头有些短了，冰兰懊恼。 叶三娘和二师母也劝，冰兰知道说不过她们，晚上人们都休息后，冰兰拿出八根阵柱开始用神识刻阵图。如果是修士可以不用再这么费事，他们只需用灵力画出阵图封在阵旗阵盘上即可。 可惜冰兰没灵力，只能用这种古老的方式。八根阵桩和一个控制阵盘完成，冰兰的脸色苍白起来。 休息吐纳后，脸色慢慢恢复如初。自己的能力还是差一些，后天者终是能力受限。如果能修到先天境，神识也会跟着强大起来。或许老头看她是可造之才就能答应。 一早，八根阵桩打入一个地火口周围，阵盘按下后，嗡一声，周围温度迅速降下来，火收敛到灶口大小。用控制阵盘进行调节后，火焰慢慢变大。 围观的铁匠们满是震惊和喜悦，「太好了，以后我们干活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大小姐，能不能帮上我们装一个？」 「是啊，这东西太好了！」 萧剑的眼睛也随之变大，随后跑出去找师傅。 「没问题，慢慢来，我会将所有地火口都安装上阵法。两位哥哥试试？」 博阳，博林取了一块精铁坯子，调好火焰大小，很快精铁就被炙热的火焰烧成通红，拿出来铁锤落下，一如既往，没什么改变。少了地火口散发出来的热量，周围温度倒是降低不少。 「要是哪天不用我们炼铁就好了！」有人感嘆。 「嗯，也不是不行，只是要等等，等我研究出来」全自动弄不出来，半自动还不能弄出来吗？ 赶来的萧老头笑眯了眼，「我这徒弟脑袋怎么长得？改天你帮你大师兄那边也改进改进，挖矿的也很辛苦不是？」他可不是心疼那些奴役人，而是想节约人力、提高效力！ 第1020页 「师傅，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那里我是想弄一条铁路，以后就不用人背矿石了！」 「真的！乖徒弟，今天吃啥？」怎么还没忘记吃！冰兰无语！ 冰兰用了半年时间将矿山上下基本改造一遍，武力等级已经到了七级，神识再次提升，她很想学炼器，学阵道，但那是宗门才能学到的东西，萧白山能给他找来的书籍只是炼器，阵法是初级本和一些残缺纪录。 「师傅——」 「好了，我知道了，这几天天一门的徐长老来取精铁，我会跟他提的，成不成就看天意了！」 萧白山也承认小徒弟聪明，她打造的兵器在俗世应该是不可多得的，没见那群丫头小子的都打熘须让冰兰给他们打兵器吗？ 冰兰一个人是忙不过来，她就负责提炼精铁和刻阵法，兵器初步加工让别人打一样。因为她的精神力，她提炼的精铁精纯度是最高的。等刀成形再由冰兰刻上加强阵法。 萧老头在徐长老取货的时候将冰兰提纯后的一块精铁和一把匕首拿给他看：「长老帮着掌掌眼，这是小徒弟提炼的精铁和打造的匕首。」 徐长老是是先天鍊气期九层，神识自然比常人强大，他只需用神识一扫便知道品质。神识扫过精铁，又仔细看过匕首。徐长老有些不敢相信地再看了一次，惊讶的地问：「这是你们做出来的吗？」 「是小徒，她天生神识异于常人，对阵道和炼器都很感兴趣，悟性很强。长老可以去我们地火房看看，那里的聚火阵就是小徒自己琢磨出来的。还有矿洞用的轨道车，孩子们手里的兵器都是。只可惜我能力所限，就怕埋没了孩子！」萧白山拿了一个盒子给徐长老，「请长老给小徒一个机会，哪怕到宗门去做打杂也好」 徐长老打开盒子，一股药香袭来，闻到那味道便知道是百年的灵药，这老头还真捨得。一挥手，盒子不见，笑道：「你徒弟有你这样的师傅也算是福气了！带我去看看，真是可造之才我便做主了！」 「长老请！」 徐长老看到地火口的阵法后一样惊到，这与宗门用的几乎如出一辙，山脚下装满矿石的铁箱可以在轨道上自由移动。人们用的兵器已经接近了初级法器的标准。 徐长老见了冰兰，怎么是个小姑娘？这大大出乎长老的意外。 「就是她，她的武力等级已经到了七级，一点不输于男孩！让她离开我真捨不得！」老头说的绝对是真话，小徒弟走了谁给他做美食？老头自动忽视了那些跟冰兰学了三年厨艺的女孩子们。 心从悲起，眼里便含了泪水，小徒弟就要捨弃他了！ 「师傅！我还会回来！」冰兰一看心里酸酸的，老头对她是真真的好。 「嗯，师傅等你回来！师傅的好东西都给你留着！」 「你这丫头真好命！以后可别忘了你师傅！行了！你要是不怕吃苦就跟我走，后天者在宗门几乎都是杂役。但你有些特殊，我会跟执事堂的人提一下，让他们尽量安排你到炼器峰或阵道峰！」 老头和冰兰连声道谢，徐长老给了冰兰一天时间。冰兰要走了，要去宗门，这天柳家人破天荒没去上工，还有那些相熟的人都来为冰兰送行。 没用老头说，冰兰亲自带着徒弟们下厨做流水席面。徐长老都不知道多少年没吃俗世食物了，这天破天荒与老头坐一起喝起来。尽管食物没一点灵气，但就是美味，征服你的舌尖你的味蕾。 冰兰在亲人朋友目送中坐上徐长老的纸鹤，「要害怕了就闭上眼」 「不怕」站在高空看地面的感觉是相当的好。一切都是那么渺小！纸鹤飞得很稳，冰兰在蓝天白云间穿行，那片生活的土地离她越来越远。 天一门，南极大陆东北部一片连绵的山脉中，这里离着俗世已经很远。 徐长老带着冰兰先去外门做了登记，领了牌子和杂役服饰「你先作为杂役弟子到炼器峰，你的情况我都註明了。毕竟我属于外务，里面是事由不得我们，能有什么制造化就看你自己了。」 冰兰深深给徐长老鞠了一躬，她知道作为一个外门小管事能力有限。「您的大恩我会铭记于心，以后只要用得到我，一定会义不容辞！」 「嗯，去吧！想给家里带信救过来找我」 冰兰被炼器峰的弟子接到炼器峰，一名杂役，来人根本就没好好看冰兰。冰兰来时换了男装，她怕女装炼器峰根本不收留她。 「新来的杂役，子墨师兄，人给你了！」 「谢谢师弟！」叫子墨的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冰兰，太瘦，太弱了！「你不是先天修士？」 「武修七级！」 「能干什么？」声音太柔，子墨怀疑这人能干什么？还是后天境。 「我的精神力很强，可以加工精铁，做低级法器，制作简单阵桩，阵盘」 子墨—— 第565章 修真小世界5 「你测过灵根没有？」 「没有, 我刚从俗世来, 是不是需要检测一下灵根」冰兰明白他们说的灵根就是人体可以沟通天地灵气的渠道，只有有灵根的人才可以修行仙法, 成为修仙者。她希望被检测, 如果可以修习仙法最好不过。 「你先从炼制材料开始吧, 我们这里不单单只有精铁, 还有各种矿石，其他金属, 妖兽材料。光会提炼精铁可不成, 先这样吧！」子墨带冰兰到了一处屋舍院落, 没听到叮噹击打声。 第1021页 等进去才知道，干活的房屋都设置了阵法，炉火熊熊，里面却没觉得有多热。那一大排人都在击打着一块块精铁坯子，却没看到有人弄其他材料。 「许嵩, 接人，杂役, 看着安排！」 冰兰暗道不好，自己被忽视了。到哪儿都分三六九等, 他们这里估计是炼器峰最底层部分。这一片山头据说可都是炼器峰的地方。不想办法让他们注意自己, 恐怕一辈子要呆在这里做杂役。 「好嘞！」一个壮硕男子答应着。 屋内干活的有的抬头看看，随后继续做自己的事。整个被忽视！ 许嵩上下一打量冰兰, 「会炼精铁吗？」 「会」 「会打法器吗？」 「应该会」 「会炼妖兽材料吗？」 「不会」 「材料都认识吗？」 冰兰摇头。 「那就去库房找宋师兄, 他会告诉你干什么」 冰兰……. 「每天将地火房需要的材料送去, 再把他们锻造好的材料兵器带过来入库，外面来的材料要入库登记，出库的也要登记。库房帐目要清晰明了，不能出错，嗯，就这些」宋老头半眯着眼将冰兰要做的事一一交代。 自己怎么成了库管和搬运工了？ 老头说完闭目靠在摇椅上慢慢摇晃起来。自己都干了，他干啥？看那样子是退休了？ 再看身后的大库房，冰兰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一排排货架，一层层隔板，一堆堆货物！怎么清点？ 「一根精铜，五根精铁，送到三号」外面传来喊声。 冰兰不知道精铜在哪里，老头也不睁眼：「二号位，四排三层一号，一号位」 冰兰跑着去找货位号，一号都是码放整齐的精铁，怎么拿？看到一辆类似现在推车的东西，拿过来数了五根精铁放上，又去二号位找精铜。车到门口，老头睁开眼：「记帐！」 「不会写字！」冰兰来气了！还真是柿子竟捡软的捏，看回来怎么收拾他！要比年纪她早就是老妖精了！ 冰兰推车给地火三号位送去材料。回来老头已经将帐本写上斜眼看她。冰兰看了一下，古代汉字体。 「从今天开始学写帐，记住库里的东西，我只教一遍」 「好啊，我也只学一遍」 「哼！」 「哼！」 老头气哼哼拿帐簿挨个说，顺便清点，与帐册相对。冰兰注意到老头只是一扫就知道数量。「你用神识过数？」 「不然呢？一个个数到何时？」 「怎么数？」 「凭啥告诉你！」 这老头绝对欠揍！冰兰用自己的神识扫过去，眼前的东西都笼罩在神识里，自己刚想多少？脑海里马上出现一个数字。原来神识还可以这么用？ 外面看着不大的库房，里面却是很大，这应是阵法效应。有种阵法就叫空间阵法，可以扩大物体内部空间。还有种材料叫空间石，内部天然自带空间效应。半天两人不过走了十分之一，晚上收工后，冰兰收了成品，老头自动入帐。 肚子咕噜噜叫起来，「饭堂在哪？」 「没有饭堂，外门有！」老头锁上门走了， 外门离着还远呢！她可是骑着纸鹤过来的。冰兰马上想到自己没住处没吃的。标着老头的影子看他去哪儿，原来后面还有很多房舍。 经人一问才知道这片房屋都是他们的，自己选一个，也可以与人合住，到子墨师兄那里做个登记就好。一片屋舍，只有靠边靠后没人住，正好冰兰不喜欢被打扰。 没几天，冰兰将炼器峰的大库房全部摸清，进出规律也掌握清楚。但她就不写帐，老头没办法，只得自己记。在大库待着唯一好处就是了解了修真界的炼器材料和用途，老头被问烦了会说一些，大多数闭嘴不说。 忙忙碌碌一个月，冰兰得到第一个月的工钱，两块下品灵石和一瓶辟谷丹。 「拿来！」刚到手，老头就开口要。 「什么？」冰兰装糊涂。 「灵石」 「凭什么？」 老头眼一瞪，一股力量扑面而来，冰兰倒退着跌倒，胸口一阵翻腾。老头哼了一声，起身过来拿冰兰怀里的东西。冰兰忍着疼，神识朝着老头刺去，这回老头跌倒，脸色惨白，看冰兰多了恐惧。 冰兰一抹嘴角的鲜血，爬起来朝老头过去：「你是修士？什么等级？」 「鍊气期三层」老头声音颤抖，明显在害怕。 这么说老头没敢对她下死手，不然早没命了。自己的神识绝对高于老头，就是不知道什么等级！ 「你的功法呢？」 老头摸不清对方为什么神识那么强，只得将一本破练气入门给了冰兰。冰兰翻看一边记住，将书扔回去。她屋子缺一道禁制，就是晚上睡觉都不踏实。来这里唯一好处就是她的武修和神识得到了一次飞跃，这完全有赖于内门天地灵气的浓郁，身心得到一次洗礼。 「老老实实做你以前做的，不然我就让你变成傻子！」 从此炼器峰的大库房里多了一个笑容可掬的小杂役，小杂役手脚勤快，勤奋好学，不耻下问。冰兰花了三个月时间将炼器峰摸透，天一门也了解个大概。唯一遗憾的是按照书上引气方法，一直没能成功引气入体。 冰兰怀疑自己没有灵根，如果没有灵根，她将老死在这里，或者回家度过余生。可来了一个修□□，不能修真不甘心！身体已经十五岁了，不能耽搁了。 第1022页 「师叔，你是不是要去外门拿东西？」冰兰笑盈盈问子墨师兄，今天应该是他去外门拿物资的时间。 「是啊，有事？」 「师叔能不能带上我？我想给家里捎一封信」 「我将信给你带去便是」 「师叔，我还想买一些东西，就这一次好不好？师叔求你了！」 「唉！真是的！到那里不许乱跑，上来吧！」 冰兰也很懊恼啊，自己收藏了那么多东西，到修□□就是破烂。她想买一些种子种点菜和粮食，当然是种出来带灵气的那种，吃了对身体绝对的好。 最好买到炼器阵道的书籍，外门有个小型交易市场，内门弟子不要的东西往往去那边处理。外门子弟出去弄回来的东西也会去卖。冰兰就是抱着淘宝心态去的。 子墨去办事，冰兰跑到小市场开始挖宝，灵米灵植种子很好买，一颗灵石买了一堆各种种子。 「残卷，残卷！阵法大师的手稿残卷」有人在那里叫卖。 「喂，这个套路都被用烂了，下次能不能换换新花样！」有人嘲笑。 「骗你是孙子！真的是大师的手稿，这是我们从一个石洞里找到的，就是看不懂，要生看懂还能拿到这里来？」 「骗鬼去吧！每个人都这样说！」 不过也有过去看的，看看摇头就走，冰兰也过去看，书是兽皮做的，由于时间太久，上面的字迹很模糊。前面阵图倒是完整，标註的却是符号和图标，文字内容却是模糊的。后面的连阵图都看不清了，还缺一块少一片的。 「这哪是残卷？这根本无用！有图无字，神仙都看不明白！」冰兰摇头。 「一块灵石，有人要吗？」那人开始喊价，随后一颗灵石仍在他手里，「这个算添头！」冰兰从摊子上拿了一本阵法入门，比老头给她的要高级一些。 「拿走！」那人很大方，扔了一个破盒子给她装上。 市场上有内门弟子刻好的阵盘，但需要灵石启动运行，冰兰表示自己很穷买不起，一套最少七八块灵石。带阵桩的是大型阵法，一般用于护山护族，那价格说出来都是吓死人。小型阵法为什么不用阵桩？一问才知道大家一是嫌麻烦，再有就是神识不够强大也做不了。 修为高的做出一套价格可想而知，总之她什么也买不起，倒是那些初级书籍到处都是，据说是宗门在他们入门发的。 冰兰买了一本炼器基础书籍，和一本内门弟子自己初学阵法的笔记，还想再看时，子墨已经叫她了。匆匆给徐管事留了两封信，一封给父母，一封给老头。 回来在他们后山开出一片地种上灵植和灵米。闷头就看带回来的那些书。最后落在残卷上，兽皮上的字表面是模糊的，当你将精神力完全覆盖上后浸到深层的笔记还是能看清，她将一页页兽皮誊抄到纸上，但那些符号和图标的意思还是搞不懂。 初期阵图很容易复制下来，到了后面冰兰不敢下手了，她觉得自己还有哪里没搞懂，后面的图复杂的有些不像话，就如一层层重叠的网让你屡不清。 一本残卷让她研究了好几个月，按以前看的那些探宝常识，目光落在木盒上，显然木盒是装书的，里里外外用神识搜查一遍，什么也没有。等全拆后才发现盒子底层是特制的，由一张张很薄的东西叠压而成。 打开却是一张很大很大，薄如蝉翼的材料，冰兰觉得比蝉翼还要薄。对着太阳一看，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迹和图文图解。捡到了宝了！冰兰心情激荡。进到空间屋，用日光屏将里面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再结合里面的图解和那本阵图研究，抛去后面那些复杂的大阵，这回是全看明白了。再将里面的计算换成现在数学，冰兰只想哈哈大笑！阵道！不过尔尔！阵道说玄一点是人借用天地之力形成的一个个性质不同的小世界。但在冰兰看来就是平面立体多维空间的组合，而且这本书中前期运用的都是以阵桩为基础。 第566章 修真小世界6 阵最初就是藉助自然界万物为基础, 后来演变为阵桩, 再后来人们为了简化和不受神识限制才用阵旗阵盘灵石慢慢替代古老繁琐的阵桩。阵道书籍倒是都有介绍, 一般人了解一下越过。冰兰不会，两者她都在看，都在学。 后面却是很深奥的阵法, 是利用法宝器物与山川、灵脉、天地万物沟通布下威力极大的阵法。那些法宝在冰兰看来就是变相阵桩，因本身就具有一定威力，导致阵法威力更大。开始那些冰兰还能凑合看明白，只是布阵要求太, 想布下那等大阵对她而言难于上天！ 那是需要修士的灵力配合, 她没办法做罢了。到后面的阵法冰兰看着就是心惊胆寒了。 图解也强调, 那都是有违天道, 毁天灭地之法。里面介绍的最厉害的两个阵是蒙两仪化尘大阵和十绝阵。威力：绝天绝地，绝神绝仙，绝生绝死，惨绝人寰, 无一幸免。所以只是介绍和阵图, 没有图解。 「柳冰, 老家带来的东西！」子墨将一个干坤袋扔给冰兰, 「袋子十个下品灵石」 「谢谢师叔」冰兰给钱。袋子里是冰兰要的精铁坯子, 下次应该给师傅和爹娘弄点她种的灵米。灵米再有几个月应该成熟了, 或许这回应该给他们加一个聚灵阵。 她没灵石, 只能用阵桩布阵。还有自己住处, 都是迫在眉睫。 第1023页 「师兄, 我可不可以用一下地火？」冰兰在他们用完后找许嵩。 「你干什么？」 「打一口锅和一个灶，我在后山种了灵米灵植，过阵子可以做饭吃，到时候我请师兄们」 「呵呵，行，你是武修，倒是可以吃那些东西。会打吗？不会我给你找人」 「会，在家跟师傅学过」冰兰忙道谢。 打锅是一定打，但她主要是打阵桩。 第二天上工，「谁的破锅？」有人喊了。 「是库房那个小杂役的」 随着一声响，冰兰刚完成一半的锅扔到地上。冰兰的锅灶打了许久，久到她的灵米都成熟了才打完。这天她做了一大锅用灵米灵植和兽肉做的肉米饭，「各位师兄，前阵子多有打扰，师弟我做了灵米饭给大家赔罪，还请尝尝我的手艺」 冰兰用勺子装了满满一碗米饭压实，放在一片叶子上，上面加了盐酸萝蔔丁，花生碎，辣子，脆哨小葱递给许嵩：「师兄请」这是她翻版的糯米饭做法。用的全是带灵气的材料，那味道冰兰是尝过了，简直要将舌头吞下去。她就不信征服不了这些男人！ 一人一包饭，冰兰大人不计小人过，给老头也来了一包。 「哇塞！小师弟，你还有这手艺呢！真是太好吃了！还有灵气可以吸收！小师弟！再来一份！」看看吧！这就是食物的力量，以前的小杂役都换成小师弟了！ 「我也要！我都不知道多久没尝过饭味了！」 「是啊，小师弟，以后能不能天天给我们吃？」 「不好意思各位师兄，灵米就种了那些，吃完就没了。下一茬还要等几个月了！」 「几个月了！我要死了！」 「这好办！我们帮你开地种米！」 冰兰嘿嘿笑，就说嘛，哪有她搞不定的人！吃了她几顿的师兄们为了减少她的工作量都是将一天用的材料估计好，有的根本不用冰兰送，收工都是自己给送来，老头依旧做着收库记帐的工作。 来新材料入库冰兰去帮忙，大部分时间用在照顾灵田和练习刻阵图阵盘上。 灵田增加了一倍还多，有阵法加持后，不管是成熟时间还是品质都有了提高。她请子墨师叔吃了几顿饭后又去了一趟外门市场，出售了两套聚灵阵和一套防御阵。几乎都是被内门弟子买去的。冰兰保证了效果不好双倍退款，不然谁会买她的阵？ 「师弟是阵道峰的吗？」 「不是，是炼器峰的，师兄要是有需要可以随时去找我，我在提炼房大库，叫柳冰」 「好，这次我们去试练，要是师弟的阵好用，一定会去找你。不好用更要去找你！」 冰兰连声称好，顺便给自己做了宣传，数数灵石，三个阵卖了五十多块灵石，这次可以买一些灵兽肉和空白阵盘回去了！又给徐管事留了信和灵米才走。 炼器峰有大片地方，冰兰再次开几块灵田，既然肉米饭那么好卖，为什么不做生意？有了钱她才能买更高级的阵法炼器玉简。比书籍再高级的就是玉简了，书籍只是给低阶修士看的。她的神识足够用玉简。 冰兰积攒了几次收成后，忙了好几天才做好一干坤袋肉米饭糰。她觉得还是内门弟子有钱，这买卖只能去找他们。一个灵石两包饭，热气腾腾还散发着香味，不在乎灵石的内门弟子买了一尝还真好吃。 「来二十包，正好外出用」 「我来六个，回去给师妹」 「我先来两个吃」 内门弟子以前也是从普通人过来的，饭香勾起了他们小时候的回忆。何况这是含灵气的食物。食物对人永远有诱惑力。 加上卖阵盘，阵桩的收入，冰兰掂掂袋子，自己也算有点钱的人了！兽肉买了更多，自己也要吃不是？黄羊肉，鹿肉和一阶兔肉都是上上之选。 「师兄，就是他！」冰兰还在市场上晃荡，几个人就过来了。自己没做什么吧？「你们？」 「小师弟别误会，我们是想再买一个防御阵，你有没有更高级的？」秦子萧问。这次他们用的防御阵明显要好于平时用的。 「有阵桩做的五行八卦阵，可攻可守，只是需要几天，价格大约三百灵石。我要买精铁炼制阵桩」冰兰估算了一下。 三百灵石？简直太便宜了有没有！宗门的没有五百是拿不下来的。秦子萧暗自开心：「好，我们先给你一半做定金」秦子萧还给了冰兰一个传音符，「做好了通知一声」 一百五灵石到手，冰兰马上返回，她自己买了一个纸鹤，纸鹤作为代步工具很好用，它的动力是灵石。 冰兰看了，现在大多用的是阵旗和阵盘组成阵法。道理与阵桩一样，阵盘阵旗上也是刻画阵图，不过要用灵力，比阵桩省事。大阵运转需要灵石为动力，消耗就比阵桩的要高很多。 一回炼器峰，冰兰一整晚扎在地火房里，白天闷在自己房间。她仍给老头一把灵石，老头手一抖忙道：「你去忙，以后所有事都由我做！」 第一次做大单还是有些紧张，冰兰一丝不苟，认认真真完成着每一步，完成后实验一下，阵内全部被持有者操控，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但能看到有阵法存在。 应该加一个隐匿阵。冰兰做主在上面附上一个隐匿阵，这回外面根本看不到有阵法存在。 还真是个好东西！马上冰兰就想给自己弄一套，外出太好了！ 第1024页 「师兄，阵做好了」冰兰找师兄帮着发出传音符，没灵力在修真界真是好难！ 「好，我马上过去」 冰兰不久就看到白衣少年踏剑而来，好生羡慕！ 冰兰重新实验一次，「没经允许，加了隐匿阵法，师兄若是不要，师弟我再给你做一套」 「要！为什么不要！真是太好了！以后出去做任务还有什么可担心！聚灵阵师弟也会吧」 「嗯」 「给我做一套，不，做三套吧，回去那几个一定会要。相信你做的比我们用的要好。一共多少，我给你」 「三百灵石」 冰兰的生意都是自己上门的，她怕引来麻烦，定期去内外门转一圈。即使这样，来找她的大有人在，炼器峰的弟子就纳闷了，其他峰的弟子来他们这里干什么？一问才知道是来买阵盘的。这谁啊？柳冰？没听说过。 炼器峰的弟子几乎不外出做任务，他们有干不完的活，一个个更痴迷炼器。那些阵盘阵旗他们都可以做。炼器也离不开阵法，越高级的武器都是材料与阵法的结合。 冰兰给自己打了一把带有攻击和加强威力的剑，想到矿上的那些人和家族的青年，冰兰出钱出料，出饭，请师兄们利用晚上休息时间打了带加持功效的工具和可以成为法器的刀剑。 师傅！—想到老头，他一定很想自己做的饭菜了。想到老头的好，冰兰眼睛湿润。 想老头和家人的时候冰兰就会做饭，各种各样的饭菜，现在有钱了，她可以买更多的食材，自己还有灵田，不就是费费事吗！ 一箱又一箱，做好了的饭菜就放在空间储存。她现在开始研究干坤盒子了，以前觉得很深奥的东西现在对她来说再简单不过。 空间加持看材料，普通材料就是加持也不会很大。她从海狼星带了一些空间石，想做空间屋不是不可能。精钢加上空间阵法，可以做成空间盒子。她能研究出空间盒子，却不能弄明白微纳米晶片。如果真的不能切断与海狼星的联繫，那么她决定在晶片上做一个隐匿隔绝阵。 想像是完美的，材料用什么？还有晶片真的隔绝了一切信息，以后会不会还跟着她走？没有这些物资和保障手段，是不是在每一世都能好好活着？那她的记忆呢？还能跟随吗？没了记忆的她还是她吗？ 「徐长老，这次又麻烦你了，这是我做的一些吃的，还有一袋灵米给您。下次去矿上请您将这箱子吃食和这几袋子灵米带给我师父和我爹娘。」 「你这孩子还真孝顺！放心好了，你师傅他们都很好，东西我一定带到」徐长老已经习以为常了，冰兰每次没有亏待他，吃的是吃的，另外还附加几个灵石。都不占地方，他愿意做这个人情。 第567章 修真小世界 7 萧白山从铁箱里拿出一样样吃的呜呜哭起来：「我的乖徒弟！还是你想着师傅！」三个徒弟无语, 老头就这么偏心！不过小师弟真真的好！看, 去了宗门还惦记着他们, 三位师兄都换上了冰兰做的刀，家家吃到了灵米。工人们用上了改良后的工具，干得快不说, 还省力气。 「这回再给冰兰多带一些精铁坯子，她说会做阵盘了，赚了不少钱！还说会给咱们炼制衣服，永远传不坏的衣服！」老头吃着小徒弟做的东西吩咐着。 三个徒弟连声答应，眼睛盯着老头的小铁箱。小师弟这是又弄出新东西了？ 「肉米饭糰, 一个灵石两包」等与内外门弟子混熟了, 冰兰才知道天一门外还有一个坊市, 那里被一个阵法隔绝着，一块灵石扔上去，光幕打开，过了屏障原来此处是一个世俗与修士混居的地方。 坊市专门划出来一块, 冰兰偶尔过来，表面是卖米饭糰子，实际是卖阵，从简单的聚灵阵, 避尘阵，到防御阵, 隐匿阵, 四象阵, 五行阵，六合阵都卖。 她偷偷让人检测过灵根，可惜，她没有。没有灵根就绝了修真的念头，但她有强大的神识，按她推算，应该有筑基期后期般强大了。所以现在她刻画阵图越来越得心应手。 「柳师傅，您的东西好了」聚宝阁一看到他就将准备好的东西交给他。冰兰也将一个干坤袋给对方，大家心照不宣。 这次她买了很多二级蜘蛛的丝线，回去炼制成衣服，据说这种衣服冬暖夏凉，还不损坏。 「小师弟，我们不会炼制法衣，那是炼器堂师兄们做的，咱们这里就是炼器峰最低级的材料初加工。说白了就是给那些师兄们打下手，你应该知道的，咱们这儿除了这些破玩没什么好东西，好的都在上面呢！」许嵩道。 冰兰没意外，只是想问问，如果这里能炼就不想去麻烦炼器堂的了，毕竟与他们不熟。收起蜘蛛丝，回到大库坐在蒲团上开始回忆那本残卷上是阵法。初期是各种基础阵，综合起来不外乎那几种：困阵、杀阵、聚灵阵、幻阵和传送阵。 其原理按九宫、八卦、七星、六合、五行、四象、三才、二元、一气而成，不管是什么阵法，都由这些基础组合。冰兰卖的聚灵、困阵、杀阵和幻阵，也就是最基础的那些。 她在脑海里一遍遍勾画那些阵图，记住所需材料。就后面那些综合大阵都够她学习很久。一个镇道师不但要会建阵还要会破阵。这就是冰兰接下来要学的。 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外面已经黑了。老头早就走，冰兰起来收拾一下去灵田看看。后山一片几乎被冰兰占了，就连石头缝里她都种上茶叶种子。她很想知道修□□种出来的茶品质如何。 第1025页 嗯？果树上的果子怎么没了？不能说都没了，熟透的是没了。昨天还满枝头的果子今天就没了？灵米和灵植是没少。 「谁动了我的果子？」 「不知道，我们要是吃了会告诉你的」满院子的人没有人知道。冰兰生气却没办法。估计是哪个过来看到成熟的果子就摘了，但你不能全拿走啊！ 下次一定在成熟前加上防御阵！ 冰兰每月接一些阵单子，自己赚一些，让师兄们也赚一些。他们都是修士，除了炼器还要修练，修练需要灵石灵药。所以他们不拒绝赚外快的机会。大家心知肚明，谁也不说破。 阵道峰，孔江拿着一套五行八卦阵看了许久，「你说是炼器峰的弟子做出来的？」 「是师傅，本来内门弟子外出做任务和平时修炼都是从咱们峰买阵盘，最近生意越来越少了，我一打听才知道他们是从炼器峰买的。我让人买了一套，师傅你看如何？」 「阵柱，阵盘手法生一些，阵图却是点点到位，线条流畅。而且此人用的是阵柱，一种很古老费事的手法。此法对神识和外部环境要求高，没有过强神识刻不下完整阵图，布阵採集不到大阵需要的能量，大阵就没预想的效果。现在很多人已经不用了，改用阵旗，如今的环境哪还比的上远古！此人什么来历？」 「一个外门杂役弟子，后天武者，没有灵根，但天生神识异于常人。据说在外面市场买了一本残卷和一些阵法书，再后来就卖一些阵盘和吃食。我也吃过他做的饭糰，味道是很好。」 孔江哼了一声「后天武者，怪不得用这种方法！要是能修行倒是一个可造之材。我会告诉欧阳平，让他管好手下！不然以后再用到咱们就免谈了！」孔江作为阵道峰峰主一定要维护弟子的利益。 冰兰莫名其妙地被叫到峰主欧阳平那里，一道威压下来，冰兰感到身体就像被压扁一样，肌肉骨骼，内脏都要碎掉。噗，一口血吐出，人软软倒下。 欧阳平没想到自己就那么一点威压人就成了这样子。吩咐弟子餵颗回春丹，一颗回春丹下去，冰兰觉得自己身体都要烧起来，涨得难受。 「师傅，这人的凡人身体，受不住！」子齐道。 欧阳平暗道自己大意，都是被孔江气得。「帮他梳理经脉，不然要爆体了！孔江老儿！气死我了！」 冰兰意识早就模糊，她只觉得自己难受的要死，身体要炸开。后来又感到冰冷，冻得要成冰棍。再后来又热得难受，有如油煎火烧！「这次不死一定回矿山找师傅去！」 「可醒了！」冰兰一睁开眼，就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感觉了一下身体，好像没事了！ 「你感觉如何？」 「嗯，好很多」 「你胆子好大！还女扮男装呢！你怎么做到的？」女孩子好奇地问。 「不就是穿了身男人衣服吗？他们又没问我」 「就这么简单？」 「嗯」 「我也要做男孩子打扮，以后也可以出宗门玩去！」女孩显然很开心。 冰兰打量屋子，有些古香古色，像是女孩子的屋子。 「不用看，这里是我的房间，师兄让我带你来的。知道吗？你差点死掉，我爹愧疚呢，他不知道会害你这样」 「没关系，不是没死成吗？」冰兰无所谓道。 「呵呵，你多大？」 「十八」 「我十四，我叫欧阳丹，比你入门早，是你师姐，你呢？」 「柳冰兰」 冰兰在欧阳丹这里休息了几天才被叫到大厅接着问话。欧阳平问什么冰兰回答什么。除了那一张阵道详解。 「按理说你作为一名杂役在炼器堂做工没问题，你却私下擅自做营生」欧阳平想想，这也没什么不可以。孔江无非嫌这丫头挡了他弟子的财路，揪着这点事不放，一定要遣送出去。 「宗门有宗门规矩，你这样总是要做一点惩罚」 冰兰点头：「我会离开宗门」 欧阳丹撅着嘴：「爹，我要冰兰陪我，整座山峰就我和娘是女人，娘又经常闭关。爹——！」 「可是爹说不算」 「爹你一定有办法」 欧阳平头大，他看冰兰：「你愿不愿意将那本残卷交给宗门？若是愿意，我去找门主让你留下，以后就在炼器峰与小丹做伴」 「给宗门倒是可以，我想回家，我想爹娘和师傅」 「冰兰，我陪你回去」欧阳丹马上道。 「你最好不要离开，我是为你好，你没修为，离开太危险。不如过段时间我让子齐带你回去一趟。咱们不是怕谁，是小人难防。」孔江这一闹，冰兰势必引起一些人的注意。没修为还赚了钱，这不就是很好的打劫对象吗？ 冰兰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马上答应了，残卷取来交给欧阳平。欧阳平拿到宗门，当然就落到阵道峰。孔江将书册看了多少遍，也就是阵图，前面的与他们现在用的没什么区别。即使没有註解都知道是什么阵法。 后面的越来越复杂，而且还真是残破。没看到后来人为破坏，只能说原本就这样。 「师傅，这本书我在外门是看到过，那就是个骗子，自己看来毫无价值」 「也不能说没价值，这是古老阵法，我们现在修习的就是从这些传承下来的。就是太旧了，还没文字解释，留着慢慢研习吧！」冰兰做的都是前面相对简单的小型阵法，孔江随后淡忘了此事，冰兰不卖阵盘了，阵道峰的生意继续做，谁会记得还有那么一个小人物？ 第1026页 冰兰留在炼器峰与欧阳丹住在一起，一个修炼，一个学炼器。峰主夫人闭关冲击筑基一直没出来。两个女孩子成了峰主后院的祸害，当然主要是欧阳丹。 「原来那些水果是你摘的？」 「原来那些东西是你种的？」 「你拿他们干了什么？我还想送家里呢！」 「给师兄们吃了，他们炼器很辛苦，我拿了犒劳他们！下次不摘了，都给你留着。但你要保证给我做你说的那些吃食。」 「那些灵气太淡，对你没好处」 「放心，我会给你最好的食材」 「我要学炼器，还要给我的家人做衣服」 「我让师兄帮你做」 「我要学着自己做」 ……. 冰兰在炼器堂开始学炼器，筑基后期的神识，足可以操控火焰与材料。欧阳平一样震惊，一个没修为的人居然有那样强大的神识。 「神识可以释放出威压，会对目标造成压力，那种威压可以作为武器反击或还击。上次你感到我释放威压时马上将你的威压释放出来，可以加以抵抗，就不会造成那样伤害了！神识利用好，一样是很好的武器」欧阳平耐心教导，冰兰学会了用威压，用神识操控物体，神识攻击等等。 蜘蛛丝在神识作用下飞快按照一定轨迹编织着，一件衣服很快成形。炼器炉里的青玉石融化成液体，与衣服上的蛛丝开始融合，蛛丝融合了青玉更加光滑莹润。等整件衣服完美无暇后，冰兰开始熔另一种晶石，晶石丝丝点点在衣服上绘出阵图。避尘阵，防火阵，防御阵，最后加持深深印在衣服的骨子里。 第568章 修真小世界8 一件轻便柔顺的衣服大功告成。师傅，爹娘, 和三位师兄是一定先做好的。 「师妹厉害！这功夫比我们都不差。」 「师兄夸奖了, 多谢师兄教导」成功了, 自然是开心的，等子奇师兄用带灵力的阵图代替她的阵图后，冰兰信心再次受到打击。有了灵力的阵图就如活的一般，衣服都有了灵动。 「你这种神识刻印效果持久绵长，只要损伤不太厉害, 效果是一直存在。我这种就显得娇贵, 破坏一点就废了！」子奇道出本质, 也就是各有所长。 炼器峰的弟子在冰兰看来性格都很豪爽吗，心思简单。到了主炼器堂, 冰兰学会了很多东西。按等级评定，大师兄说冰兰可以做三级炼器师。三级，离着顶级还很遥远。 但子齐师兄说欧阳平不过六级, 他们太一门最高是六级。主要是受神识限制，欧阳平金丹修士。到了这一层次晋级太难！ 果子再次成熟的时候，冰兰酿了果子酒。灵米被她存起来，为了感念诸位师兄，冰兰用欧阳丹提供的兽肉做了很多肉米饭糰。每人分一个大饭糰，赚到了不少赞誉。 蜘蛛丝全部做成衣服，堪堪十件。冰兰想出去, 手里没材料怎么练习？还有时间久了不给家里信, 他们会惦记自己吗？ 她很缺一件飞行器, 能隐匿的飞行器。 「我们可以做飞行舟，但很费材料，没有宗门的指令，我们不能做。」师兄告诉冰兰，也就是想做飞行舟就别想了。 「师妹想要飞行器倒可以做一个迷你的练练手，材料你要去坏的飞行器上自己去找」子晨师兄好心提点道。并告诉她去哪里找损坏的飞行舟。 这里是太一门存放废物的地方，冰兰拿了制作飞行器材料单子开始在那堆废料里寻找。报废的飞行器几乎都是破损严重的，当初制作他们很多材料是容和的，就是给你一块废品你都无法将其分离出来。 怪不得成为废品无人问津！有些零部件倒是可以回收。冰兰在废料堆翻腾几天才弄回一堆破烂。残片扔进地火炉，有的阵法还在的不能烧毁，冰兰先用神识探察，再行破坏，最后溶解。 熔成熔液的金属依旧是混合物，神识只能按不同成份慢慢将其分离开。没分多久，冰兰已经累成死狗。倒下就睡，睡醒了再接着分。怪不得，怪不得！冰兰想骂他娘！ 一天下来就那么一丢丢。她觉得自己将那些废料分离开会分到天荒地老。 每种物质熔点不同，这是物理基础。冰兰骂了自己是蠢猪，第二天继续奋斗。 炼器峰的师兄们就看小师妹整天容一片片破烂。每天收穫就那么一点，但那是开始，后来速度就快起来。 冰兰的袋子越来越鼓，某天欧阳丹跑来，让她收割灵米了，还有那些果子，还有她娘出关了，成为筑基修士。冰兰尝尝舒口气，该够了吧！即使做不成大的飞行舟，弄个她自己能坐的总可以吧！ 欧阳平在炼器峰上给夫人举办了庆祝宴，冰兰亲自掌厨置办酒席。没想到各峰都来人了，门主赵真也来了。说是生日宴，最后成了太一门的议事会。欧阳夫人将空间留给男人们，母女俩过来看还在收拾的冰兰。 「今天谢谢你了，酒菜非常好，我都不知道多少年没这样吃一顿了！谢谢！」 「夫人不用客气」 「娘，不如明年去大裂谷就让冰兰跟着吧！她懂阵法，还是武修，说不定会帮到我们」欧阳丹道。 「你愿意去吗？大裂谷是一处进入另一小世界的地方，每隔百年会允许人进去。那里主要是灵草灵植和荒兽。咱们界灵气太淡，灵草根本不够我们消耗。天地就给我们打开了一个异空间口子，让我们能从中得到灵草炼制丹药。进去的人修为在鍊气期以下，那里更像一个试练场，具体的可以问问去过的师兄。」欧阳夫人道。 第1027页 去！这么好的地方为什么不去？「我愿意！」 「太好了！我要跟冰兰一起去！」欧阳丹显然更兴奋。她刚进入练气七层，试练是必要的。 大裂谷离着天一门很远，还有一年多时间，冰兰就想将自己的飞行器做出来。宗门个人拥有飞行器的都是筑基以上修士。有的是买来的，有的是拿了材料花灵石炼制的。像冰兰这样太特殊，尤其材料来自宗门废料。 欧阳丹求了欧阳平，欧阳平才答应帮着炼制。 冰兰拿出从海狼星带来的一小块空间石和大小不一的钛金石、天晶石、黑玉石等，连同她分离出来的材料「我只有这些，不知道够不够！」 欧阳平将冰兰拿出来的东西一样样看，越看眼睛越大，最后手禁不住抖了一下，「这些是你从哪儿弄到的？」 「那堆废料里慢慢分解出来的」 「哦！分解？分解出来的？」这是什么逆天能力！「这个是你从哪儿弄到的？」欧阳平拿的是空间石。 「外面坊市捡漏捡的」 「这个呢？」 「坊市买的」 「好！有了这些你的飞行器没问题，而且会非常好。但你没灵气和修为也没灵石消耗，飞行器动力就需要一个大的聚灵阵和防御阵、攻击阵，这个最你自己来还是我去找人帮你做？」 「峰主，我可以的，刻阵法交给我。」冰兰更相信自己的能力，她的东西她做主。 冰兰全程参与了飞行器制作，材料有限，个头比一般飞行器小很多，只有一米多长，外形就如一叶小舟。但因为加了空间石和空间阵法，里面却是能装十来个人。整个飞行器都被巨大的聚灵阵笼罩，灵气能量储存在操控盘下那块蓄灵石。 蓄灵石就如一块巨大的能量团，它能通过聚灵阵不断吸收灵气，还能源源不断向飞舟提供灵气。这是每个飞行器必备的，谁也没那么多灵石提供给飞行器。当然操控盘上还是有放灵石的地方，两个能量来源都可用。 飞行器具有防御、攻击，隐匿、瞬移等功效。里面空间控制在十几平，太大了会影响速度和能量消耗。冰兰铺上兽皮地毯，里面弄了一排柜子。装上一颗日光石，吃喝用全有了。滴血认主后，飞行器能变手掌大小。 欧阳丹立马红眼了，赖在里面不走，冰兰好笑：「你跟我回一次家看看父母，回来我帮你弄一个，保证一模一样！」 欧阳丹一下子蹦起来，抱着冰兰喊亲姐姐！ 冰兰那块空间石再次被分割出一小块，空间不想太大，没必要浪费好东西。欧阳平说可以做几个储物戒，其他材料他出，但会要一个。冰兰想到自己的那个，便点头回来一起做。 欧阳平哪里放心两个女孩子去，派徒弟子晨跟随。说来也巧，子晨正是将冰兰带到炼器峰的那名弟子。 「当时不认识师妹，实在抱歉！」子晨想起自己像扔抹布一样将冰兰丢给提炼堂还有些不好意思。冰兰忙道不介意，那时大家都不认识嘛！ 说说笑笑，三个人坐在飞行器里，开起隐匿飞行功效后，低阶修士是看不到的，高阶修士能看到能量波动，只有元婴老怪才会通过透视看到。 所以三个人很悠闲，距离本就不远，只需半天时间就看到了矿山那片红土地。 对于突然出现的三个人所有人还是被惊吓住了。 「那个是不是仙人？」 「我看那个女的好眼熟！呀！冰兰，是冰兰！」 「冰兰回来了！」村里没出去的喊起来，有的跑着去找人，有的过来笑着打招呼。 不一会儿老头骑着老牛跑来了，柳家族人和村里的人陆续全来了。 族里青年马上去杀猪宰羊，捞鱼捕蟹，几个女徒弟不用吩咐开始准备流水席。这是村里最大的喜事，一定办流水席！ 冰兰将带回来的食物拿出来让他们去做，她想做老头不答应，乖徒弟可回来了怎么能干活！ 欧阳丹转着圈的看热闹！村里人都在叫她仙女，欧阳丹美的找不着北了！ 闺女长高了，长漂亮了，柳爹柳娘满眼都是女儿，看着冰兰说，看着冰兰笑。等消停几日后，冰兰问柳安要不要回去看看红霞山庄。她不敢保证能将矿山夺回来，却能保证过去的人安然回来。 「也该明白明白当年发生的事了，不然我死不瞑目」柳安老了，他觉得自己快要到生命终点了，所以他要回去看看。 飞舟可以载十几人没问题。这次是初探，柳安和四长老只带了族里几个年轻小辈。老头的玉牌能顺利通过幻阵区和迷雾森林，两者皆是阵法而已。出来他们便坐上飞行器隐匿飞行。 昔日美丽宁静的红霞山庄成了一片骯脏之地，庄里住着从下面雇来的挖矿打铁的武夫和民工，矿场乌烟瘴气。山上的树木砍伐的七零八落，一看就是为了炼铁造成的过度砍伐。 柳家众人心都在痛，他们的家已经不存在了。 飞行舟停在太仓山上，他们等天黑再说。庄里进来陌生人会引起注意。一路上了解了柳家遭遇的欧阳丹就想将下面荡平。 冰兰忙道：「在这里的都是干活的百姓，与他们没有关系，应该是容城主府的事，要报仇也是找他们。」 「那就将城主府的人杀掉！」 「我们不知道他们与哪些势力有牵扯，只要不涉及修真门派就好。俗世用俗世的方法解决，要是牵扯到修真门派就麻烦了。那样可以引起门派争斗。」 第1028页 「冰兰说得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来是想将事情弄清楚。」四长老道。柳家众人在太仓山上一直看到日落，月升中天。 飞行器缓缓降落在原来族长院落，冰兰用神识将院子笼罩，主院，侧院，后院，厢房一览无遗。后院一对老夫妻引起冰兰注意到，房屋门是从外锁上的，屋里陈设却是很好。 冰兰过去将门锁弄开，柳家人跟着过去，里面两个人被惊醒，「半夜三更还来干什么！畜生！」里面传来老人的骂声。 第569章 修真小世界9 「大长老！」柳安和四长老同时呼出，快步推门进去。 冰兰点上灯, 顿时屋内亮堂起来, 床上的人也看清屋内进来的人, 可以说柳家众人在矿山保养的很好，尽管过了□□年，面貌依旧没改变多少。 「老四？安兄弟？」大长老睁开昏黄的眼，他认出那些人了，都是柳家人。鼻子一酸, 各种滋味一起涌现：「老四, 安兄弟！」老人呜呜呜的哭起来, 挣扎着起身扑向他日思夜想的亲人，身旁的老妻扶着丈夫就要下来。 柳安, 四长老忙过去搀扶，「大哥」大长老大身体很虚弱，人干巴巴瘦成一把骨头。 「安兄弟, 老四，你们怎么来了？这几个是景栋，景齐、景泉…….」大长老一一叫着名字，到了冰兰这里却不知道叫什么了，以前冰兰还是个害羞的小女孩，很少在长辈面前露面，就是露面谁会注意到一个不出众的孩子？大长老不认识很正常。 柳安将冰兰几人介绍一下, 「多亏冰兰和欧阳姑娘了, 不然我们也过不来。大哥, 你怎么——」 「一言难尽，我是没脸见你们。只是有些事不说清我是死不瞑目」大长老哭完了，没说几句就开始喘息。欧阳丹递给冰兰一粒培元丹，是修仙界低级丹药，起固本培元的作用，对凡人可谓是灵丹妙药。 冰兰给老夫妻每人半颗，这两口子看着都很虚弱。等缓过精神众人才知道当年真实的情况。原来容天城一直对柳家矿山早有垂涎，碍于各家族势力和柳家护族大阵一直没出手。「后来他们就想出一个毒计，让我那不孝子景辉迷恋上外面一个女子。 那女人唆使景辉去赌博，从而欠下巨额债务。他们诱骗景辉帮城主拿到矿和兵器铺子，只是产权到了城主手里，矿山和铺子还是柳家的。以后出来的兵器只卖给城主就行，我那傻儿子就相信了。是他暗中往我们做兵器的水槽里加了点脆，从而导致那批兵器都出了问题。」大长老说到这儿气氛和悔恨让他抖动。 良久才稳定：「那天我想去开护族大阵，却被着了道，景辉将我们拘禁在一起，等出来我才看到发生的事。家主没了，族里死了那么多人。我不知道族里到底逃出去多少，但这事是景辉犯下的大错，我不求原谅，只想看到你们还活着。」大长老继续痛哭。 「景辉——？」四长老想问什么却不知该怎么问。 「在主院，矿山和铺子他管着，你们去杀了他吧！只是景玉和景武两家被带去容天城了，他们没犯错，是被城主看着做人质的，如果将他们带走哥哥我感激不尽！」 「去将景辉弄来」四长老吩咐柳家男儿。 「听说容家小辈出了两位修士，容霸还将容家几个女儿送给仙长做了侍妾。老四，能走就走吧！容家已经今非昔比。只要保存下柳家血脉比什么都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长老连生嘆息。 最不想发生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容家不会在乎柳家人死，但柳家要是真的灭了容家却要带来麻烦。 「怕什么！只是两个小辈！杀了便是！」大小姐欧阳丹又要忍不住了。 「没那么简单，就像我师父一直给天一门供应精铁，容天城一样会给门派提供资源以寻求庇佑」冰兰道。「容家与哪个门派有关系？」 「仙剑门」 冰兰看子晨师兄，子晨道：「仙剑门是南极大陆北部一个中等门派，以剑修为主，门风尚可，与天一门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也是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宗门。」这还真不好弄了，柳家可没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脸面请天一门给自家做主！ 门一响，柳家几个男儿将柳景辉拎来。柳家人近几年经常吃灵米，身体被灵气慢慢滋养与经常酒色的景辉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四叔，安叔，爹！」柳景辉一进来哪里还猜不透怎么回事？忙跪下磕头。 「景辉，你是柳家千古罪人，大错已经，虽死不能抵消柳家的损失。是为父管教不严，等来生好好做人，知道了吗？」大长老颤抖双手，扶在儿子头上，老泪纵横。 「爹，儿知错了！都是他们给我设的套，爹、四叔、安叔，给我一次机会吧！以后我会好好做人！」 「孩子，晚了！世上没有后悔药，记住爹的话，来生好好做人！」大长老手一用力，一股力量灌入柳景辉死穴。柳景辉身体一软，随后被大长老抱在怀里。众人心中一沉，老妇人上前抱住儿子呜咽起来。 一个父亲亲手杀死儿子，他的心还是多么痛！ 柳景辉的妻儿被叫来，柳安和四长老商量着将他们带去矿山。 「前院还住着容家的护卫和管事」柳景辉的儿子提醒。 「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冰兰道，她让欧阳丹驾驶飞舟带着人先离开。等人一离开，一个威压下去，院内一众全部身亡，扔上两颗炸.弹，柳家主宅一飞沖天。矿山矿洞随着几声巨响，崩塌。 第1029页 「你是怎么做到的？」冰兰一回来众人便问。 「就是鞭炮里面的东西装多了，就这样的效果！」 「嗯，是这样，这是我们柳家不传的秘密」大长老道，他以为是四长老教的，柳安等人则以为是萧白山说的。总之有效果就好。 飞行舟连夜回到矿山，冰兰说怕夜长梦多，问好另外两个堂哥家位置，带着欧阳丹和子晨三人赶去容天城。 天还没亮，没想到小小的容天城还加了防护阵法？冰兰站在上空扔下一颗灵石，屏障顿时星光点点。冰兰双眼注视，光点散去，点点头，找到一处位置阵盘放上，灵石一点，屏障出了一个门户。 三人进去，城里一片肃静。按照地址，将两家人收进飞行器就走。 「你为什么不杀了城主，你不要给你的族人报仇？」欧阳丹还在纠结这事。 「理由你知道了，我怕把火引到师傅那里。」 这是冰兰一直担心的，迷雾森林和幻境空间可以阻挡常人和低阶修士，但对阵法师和高阶修士什么也不是。应该将幻阵改进一下，师傅那里也要加上阵法才好。 炼好的阵桩就有，回去本想抓时间就将阵图刻上，刚一进村，里面传来哭嚎声。冰兰弄醒景玉景武两家人，两家还蒙着，「两位堂哥，我是柳冰兰，我爹柳景和。这里是柳家逃出来落脚是地方。大长老他们也来了。」 这边刚明白过来，柳家族人就过来告诉他们大长老夫妻双双离世。冰兰嘆息一声，两家人朝着哭声奔去。 「他们为什么要死？他们吃了培元丹应该不会死啊？」欧阳丹问。 「因为他们儿子背叛了族人，他们愧疚，死对他们是解脱」冰兰道。 冰兰跟着发丧了大长老夫妻，她让欧阳丹在等她几日。利用这几日，冰兰做了一套九宫八卦阵，以困为主。人入其中，雾气沉沉，昏暗如晦，不得其门出，而阵内自然八卦，生生不息。对里面生活的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第一次做如此大的阵，光阵柱就刻了九九八十一根，阵盘扣阵眼，用了聚灵。八十一根阵柱按九宫八卦格局被子晨用真气深深打入地下数仗，方圆几十里内一一容纳。 「师傅，阵眼就在这里。机关安在这间房内，你只需按一下，大阵就开启了。我给您做几块阵牌，出入带着，一般坏人是进不来的。」 「知道，师傅老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师傅想让你管这群臭小子！」 「想在外面再学点东西，还有很多我想学的，师傅您要好好保重，等我回来天天给您做好吃的」 「好啊！好啊！」 萧白山召开了一个会议，选出老中青三代护阵人员。冰兰做的阵牌分到几个重要人物手中。 大阵开始，大地跟着抖了一下，天色昏暗，四周雾气升腾。拿着阵牌的人没感到变化，没有阵牌的人四下茫然。 几经演习，众人了解了阵法奥妙，冰兰依依不捨坐上飞舟走了，再不走欧阳丹要急疯了！她还惦记着自己的飞行器。 「走啦！走啦！」老头将积攒出来的精铁坯子全给了冰兰。 转瞬回到宗门，欧阳平已经将基础的材料都炼制好了，他阵法上的造诣还不如冰兰，冰兰这次用的是古老阵法，线路节点和阵图做的特别精细，就是阵道峰那几位不一定有这水准。因为他们使用的手法就不一样！欧阳平决定尝试用古老阵法。 按欧阳丹的要求，飞行器做成了银白色。欧阳平还拿出珍藏的风属性材料加进去，速度比冰兰的还要快，就如一道流行星划过。冰兰只有羡慕嫉妒恨！有老爸威武！ 等将储物戒打造完成后，欧阳平用一些炼器材料换了一枚储物戒。其中包括风属性材料，冰兰将自己的飞舟再次完善后，才心满意足。手中还有两枚储物戒，想着回去给师傅一个。 欧阳夫人给女儿装点里面的时候倒是没少了冰兰的，翎羽轻纱，白虎兽皮，天蚕丝的帷帐，不大的空间被装点的舒适奢华。 欧阳丹不会像冰兰一样低调，做着飞行器在炼器峰上空炫耀着。 「欧阳峰主！不要将材料浪费在无用东西上，咱们宗门的飞舟应该修理了。大裂谷之行在即，半路上我们不能因飞舟耽搁」赵真过来找欧阳平谈心。他将欧阳丹的飞行器里外看了个遍，这炼器技艺绝对是一流。里面的阵法他保留意见，没有灵力的辅助效果还是欠缺什么。 「修飞行舟需要材料和阵道峰的配合，他们要走了那部残卷可研究出什么来了？我闺女的飞行器可是那丫头刻的阵法。再说那丫头是花灵石买的，宗门可没补偿任何东西！」 门主扔了一袋灵石，「这些该够了吧！以后就让柳冰兰做你们峰上内门弟子，协助炼器和修复宗门的飞行舟。你们可以好好研究一下古今阵法，或许就能找到最合适的。」 「是，我也想过这问题，稍后我会与孔峰主好好琢磨一下。我代冰兰谢谢门主，我们马上检修」 第570章 修真小世界10 欧阳平将灵石给了冰兰，「以后你就是炼器峰的内门弟子了, 你情况特殊, 我觉得你应该服用一颗洗髓丹, 将身体杂质清除清除。神识上有养神丹，对你应该帮助很大。这些在坊市有售，价格很贵。洗髓丹便宜一点，一步步来。接下来咱们就要忙起来了！」 第1030页 能成为内门弟子冰兰很高兴，协助检修飞舟都不是问题。宗门的飞行舟小的能坐几十人, 大的上百人, 最大的有几百人。 冰兰的神识再强大，身体却是硬伤, 往往体力跟不上。洗髓丹, 洗精伐髓, 冰兰是第一次承受这般的痛。带着麻痒刺痛和刮骨般的折磨，如果没有坚强的毅力还不如去死！ 她知道这与她的年龄和体质有关。已经快二十岁的人，身体沉积的杂质有多少闻闻味道便知道了！ 臭死啦！冰兰将自己洗了无数次，空间房储存的水降到危险值才罢休。舒舒服服睡饱出来，才将空间房的垃圾处理掉。深埋！去溪边给空间房补水。 天一门山泉水都带着一丝丝灵气，冰兰这次将两个空间屋储水系统全换成这里的泉水。加上不时收穫的灵米灵植, 自己这次算是赚到了。 经过洗精伐髓后的身体好了很多, 身体轻便不说, 人还漂亮了。 一套阵法基本上一口气能刻下来, 修缮不单单要锻造材料, 就连阵法也要修复一下。那些密如蛛丝, 多如星辰的阵图在冰兰脑海里就是一副立体的点线位图。不管多少层，线条多复杂，她都能清晰地剖析出来。 冰兰觉得自己应该是有阵道天赋的，经过她的检查哪里有问题一览无遗。薄弱的阵网被她用精神力疏导后有的马上贯通起来。这次维修欧阳平在上面附加了古阵法，加上阵道峰过来两名弟子协助，维修工作进展的十分顺利。灵光一闪，一个飞行舟算是修复完成！ 有了冰兰提取废料的经验，这次维修几乎没动用宗门储备。好在宗门不是很富有，飞行舟也算是高档物品。修完后，冰兰将新收穫的灵米灵植配上灵肉全部做成饭糰，她给自己弄了一箱子，给欧阳丹和要去大裂谷的师兄们每人一箱。这个礼物深得人心。 「谢谢师妹，我们正准备要带的食物，那处密境很奇葩，道修与武修差不多。」 「？」关于要去的地方她还真没了解多少。 「那里就是那样，那是一处远古小世界，没有感受到灵气，那是另一种能量。我们修士没办法吸收利用。所以进去的修士占不到什么便宜，除非你有无数灵石供你消耗。还有，修士动用灵力会大打折扣，师妹，这次你可能还占便宜。」 「？」 「里面荒兽很多，武修在耐力上要占优势。」 道修在体力上的确不如武修，但炼器峰的弟子身体都不弱。「还有什么？」 「我们会饿，还会睡觉。你们不需要适应，而我们却要适应！」 原来这样，怪不得宗门去的人都是鍊气期弟子和附属家族的武修。鍊气期弟子不等于不是精英，这次炼器峰带队的子彦和子午师兄就是深受欧阳平看重的弟子。「神识可以吗？」 「可以，不然我们的干坤袋都没办法用。神识像灵力一样会受限制，觉得有种压迫感，总之是怪怪的。」师兄继续道。 冰兰做了了解，时间大约三个月，里面很大，谁也没到最里面过。越里面远古兽越强，但好东西也越多。进去不知道遇到什么情况，大家都尽量作着准备，干粮帐篷、物资，储物袋等。辟谷丹不是不可以用，很多人抱着体验蛮荒生活的心态去的，还可以提升心境。如果不深入，外围相对安全。 「不夺宝杀人？」 「怎么可能不发生！那是最后几日才那样，那时候人都疯了！不敢独行，不敢见人，就怕被谁打劫了！除非你什么也没有，不值得别人打劫！或者同伴多，不怕被人打劫。里面荒兽很厉害，所以师妹一定要有一把很好的武器。」 自己好像是没什么很好的武器，还有表面的储物袋。炼器峰的弟子已经炼制了很多储物袋储物盒，冰兰是嫌弃他们用的空间太小，自己亲自上手用高阶兽皮加上空间阵法就是一个三十方的储物袋。兽皮再高级还可以制作五十方，甚至一百方的储物袋。但那已经是极限，兽皮轻易得不到别不说，及时得到也不会用来做储物袋。 兵器，选了一把玄铁剑，被冰兰重新锻造后加了更为坚硬锋利的天晶石和黑玉石，重新刻录攻击和速度阵法。一把改良的玄铁剑应运而生。 天丝绳，工兵铲，□□，飞云靴，天丝衣…….. 没採药材装备就准备了一堆，冰兰和欧阳丹全部放在储物戒内，每人带两个储物袋足以。 很久没来坊市了，聚宝阁掌柜的迎上：「柳师傅，好久不见，这次可带了阵盘？现在很抢手呢！价钱好说」 「冰兰交给他一个袋子：「都要灵石吧！」回春丹等伤药宗门会准备，该买的都买了，灵石到什么时候都是好东西。 「好」掌柜的打开袋子一扫，脸上顿时乐开花，一袋灵石递过来：「柳师傅这次也去大裂谷吗？」 「嗯，想去看看」 「我这里有一份前人总结的册子，给您一份，希望柳师傅不虚此行，安全归来。要是需要组队人我这里也有，还有飞行舟出租。」 冰兰摇头谢过，回来将册子看完，与宗门发下来的差不多，里面主要介绍荒兽和灵植灵草，还有生存之道，对她有用。 大裂谷没有限制，只要你能过去就可以去，因为普通武者没保命手段很容易丧生，搭乘飞行器还需要费用，去的人不是很多，真正要去的还是各家族门派。 天一门去的人有三百多人，一半是宗门弟子，一半是家族武修，三个飞行舟。没有矿山那边的人，带队的是两位金丹长老。当然天一门最高修为也就是金丹长老。 第1031页 「你们跟着几位师兄，千万别自己跑！」欧阳夫人临走还在叮嘱冰兰和欧阳丹。欧阳丹要坐自己的飞行舟，却冰兰制止：「你这样会引火上身，万一有人想夺宝杀人呢！坐人低调好」 「对，师妹，听柳师妹的，你们这样穿戴就好，你看丹药峰那几位师妹师姐，打扮那么漂亮不但招人眼，还招荒兽眼！」 「真的假的？」 「太鲜亮就会引起动物的关注，成为第一攻击目标」跟来的师兄马上道，这位大小姐千万别出事，他们心中祈祷。 原来还有这事！欧阳丹马上打消拿出飞行器念头。炼器峰的与其他峰弟子一个飞行舟。各长老记名弟子最是骄傲的，他们根本不屑各峰底层弟子，头都是高高抬起来的。当然对一些女修还是另眼相待。 冰兰与欧阳丹都是男装，欧阳丹本是峰主女儿，也有她的骄傲，被人忽视的感觉很不爽！却被冰兰死死拉着坐一个角落专心修炼。什么也不如实力实在！ 但冰兰很好奇宗门怎么捨得让一些精英跟去？「告诉你一个秘密」欧阳丹在冰兰耳边低语，弄得冰兰痒痒的，将头歪了歪，欧阳丹弄了一个隔音再次凑上去道「知道为什么宗门会派一些记名弟子来吗？」 冰兰摇头。 「据说里面存在天地之气，极少现身，但每次现身都有异宝出现。」欧阳丹眨眨眼睛，点点头，「据宗门内部记载，只要能得到它就拥有不死之身，假以时日必修成正果。」 「那不是传说吗？」冰兰听人说起过，但都当传说谈。 「是真有其事，我们创立门派的老祖没得到那缕天地之气，却是得到了异宝，不然凭什么能修到元婴，创门立派！我保证是真的，我爹说的。」 冰兰点头表示相信，撞大运的事就不要考虑了，何况进去那么多人！你有命得到，怕是没命消瘦。 一路飞了半个多月才到了众人所说的大裂谷。巨大的沟谷深不见底，凌烈的风让人站立不稳。谷底却有点点雾气溢出。 「入口就要开了，大家耐心等待」有经验的人说道。 冰兰一看，黑压压的已经好多人了。「是不是南极大陆的宗门都来了？」 「差不多，毕竟机会难得，各宗们长老有的会在入口研究里面的气体，没有灵气却能生长出灵药，一定有什么我们还没弄懂的。」跟来的师兄道。 冰兰没将注意力放在后面，都来就好。冰兰还惦记容家那两个弟子，或者他们家族也来了。别让她看到，只要遇到她就会想办法解决了。「仙剑门在哪儿？」 「那边就是，穿月白色衣服的，站在最前面的那个看到没？是仙剑门门主的儿子宋叶修，他以剑入道，刚二十二岁就到了练气大圆满。据说每次这里开启仙剑门就会派大批弟子来。他们武力值高，往往是是最大的赢家，羡慕不来啊！」身边的师兄感慨。 剑修在体力上和技能上自然高于道修，冰兰不否认。看那人清秀挺拔，眉目俊朗，倒是长了一副好相貌。好像修真界很少看到丑人！以冰兰老妖精的眼光看，宋叶修应心思纯正，却带了孤傲和刻板。 欧阳丹与丹药峰的师姐们将目光全部关注到宋叶修身上，那样优秀的男子的确让所有女孩心动。冰兰将神识探向谷底，刚到一定深度就被什么阻挡再也不能下行。风速减弱，云雾升腾，雾气散开，下面隐约看到大团光亮。 「下去了！」所有人登上飞舟或御剑向深谷里沉下去。没有风，没有雾气，峡谷一览无遗，只见岩石峭壁，笔直如刀削。岩缝上生长着无数藤蔓和植物。偶尔还能看到一两株灵药，引得没见识的人惊呼。 飞舟对那些灵药根本不屑，一直向下，再向下。光圈越来越大，里面东西已经十分清晰了。看过侏罗纪电影的会感到身临其境，茂密的森林，无尽的草原，奔跑的荒兽，肆意生长的植物。 第571章 修真小世界11 飞行舟到了入口全部停下, 下来的人蜂拥而入。地上疾奔的犀牛, 天上飞的蜻蜓, 大鸟根本不屑这群来的小蚂蚁, 而是朝着草里的虫子飞去。炼器峰一共来了十五人，五师兄丰子彦带队。 他们随着众人鸟散，修士相信机缘，即使结伴也不会太多人在一起。丰彦拿了一张兽皮地图出来，「我们去找钩藤、黄精、千金藤、云霖花和固本参，它们附近还有天灵果」 丰子彦一指方向, 十五个人疾驰过去，冰兰和欧阳丹夹在中间，都是男装，倒没引起他人注意。而同去的还有很多批人，大家目标一致。 「嗨！炼器峰的, 要不要跟我们组队？」 「谢啦！先一起吧！稍后我们可能要找一些炼器的材料，几位师兄有兴趣吗？」 对方是阵道峰的，两边打打闹闹谁也离不开谁，那边需要炼器峰帮着炼阵盘阵旗, 阵柱，这边需要他们刻复杂阵图。 「那就先一起！」 奔跑的「蚂蚁」奔着一处山脉而去。 冰兰不知道灵药可以一片片生长, 黄精, 固本参, 一个个长得肥硕饱满, 「都有百年朝上, 要是弄到千年的就发财了！」一旁的欧阳丹还在念叨。那边因为一颗五百年份的黄精就打起来了。 「放手！」 「凭什么？这是我先看到的」 「就凭老子拳头硬！不想死就放开！爷爷扰你不死！」 第1032页 「哼！嚣张什么！别以为有仙剑门给你们撑腰就无法无天！早晚遭报应！」 「有种你再说一遍？老子不介意第一天就开杀戒！」 「谁这么嚣张？」 「不知道吧！那只是仙剑门下一群走狗！他们家族依附仙剑门，行事做派有些张狂」 「哦！还以为哪个大宗的呢！如今连一条狗都这么张狂了？」 「听说他们家族出了个天才弟子，被仙剑门金丹长老收去做亲传弟子了，所以人家敢骄傲！人家牛x！」 「做人不知道低调，早晚玩完！」 採集灵药的人很多，冰兰听他们说的很像容家，在看衣服很眼熟，这就对了！她将那些人一一记住。採集钩藤的时候，也看到了天灵果。「那些果子可以当灵果吃，要熟透的，没成熟的就不要摘」丰子彦叮嘱。 采钩藤没引起荒兽的注意，到了生长天灵果的半山上，一群大鸟飞来了，他们朝着人类挥舞巨爪和坚硬的喙攻击。 「那也是他们的食物」 「怎么才能採到？」 「没好办法，只能从鸟嘴里夺食」 「晚上来吧，那时他们都在睡觉」有人提议，智慧的人类总有办法达到目的。 众人赶紧转换阵地，树上果子不成，树下还有灵草，冰兰等人就在周围找看得上的灵草。年分低的绝对不要。在她身为医者看来，这些都是中药，都可以用。灵药多，没再看到争夺场面。 傍晚鸟雀归巢，休息好的人类开始在林子里採集天灵果。 摘吧摘吧！替爷多摘一些，容家几人笑着看那些勤劳的人类。 冰兰只在储物袋里放了一玉盒果子，其余的都被收进空间戒指。别人可能需要时间找熟透的，她只是一扫就能看个大概。 这片林子很快就没了成熟的果子，大家面临着晚上休息的地方。李子午布置上一个简单的三才阵，其他小队一样布阵休息。清晨，冰兰被大阵外震动惊醒，那声音一下一下，每一下踏在土地上都会让大地跟着震动。 透过阵法看去，那就是一只恐龙。恐龙高大强壮的身体从他们这里路过。远处那群正在吃草的野牛成为它捕食的目标。 「是书上说的巨龙兽！早上出来觅食的，我们不要出去！」丰子彦叮嘱众人。 看来大家都有经验，谁也没动。白天站在小山顶，更远出那座直拔云霄的大山上有着更多的天材地宝。人群呼啦啦朝大山方向过去。 途中看到宗门任务里的灵药一一收取着。如果不是跟随大部队，冰兰可能要停下来採集更多，有些药都是传说中的药，可遇不可求。不要太可惜了！ 人类的脚步勇往直前，遇到攻击野兽就要搏上一搏。这里的野兽都是炼器材料，能捕获不会放过。 一片阴云过去，抬头却是一只带翅膀的巨鹰，冰兰是羡慕的，如果能骑着巨鹰在小世界熘达一圈也不枉此行。同样想法的大有人在，看一个个那羡慕的眼神就知道了。 伸筋草，接骨草，牛津草，凤仙透骨草，玄根草，青龙草……冰兰等人用挑剔的眼光寻找着年份最高的草药，有些年份高的已经被这里的生物吃掉。 就如大家都知道的，开始最安全，有那么一两只看人类不顺眼的，都被人类击杀。冰兰的收穫颇丰，里面空气让人舒爽，灵药让人兴奋。所有人几乎是一边採集一边朝里面去，即使知道有危险，谁也不想放弃这样的好机会。 进入小世界第五天，「风狼！快看！好大一群风狼！」不知地道是谁第一个喊起来。 冰兰一看，果然从天边飞奔来一群青黑色的动物，而且是带着翅膀的动物。那样子就是书中描绘的风狼，小世界最恐怖的生物之一。他们单个不一定有多可怕，关键是人家已出动就是一群，成千上万的。面对风狼，人们只有逃！ 「师兄！」 「快，跟着他们朝森林里跑，他们进去飞不起来。」丰子彦一指不远森林方向。 此时的人类四散，跑向森林里居多，也有向另一侧跑的。如果风狼追着人类进森林，另一边则是安全的。还有向后跑的，或者选其他方向。 十五个人跟着阵道峰弟子朝着森林跑去，风狼疾如风，四肢几乎不着地，展开肉翅踏风扑来。他们按人类分跑的路线分帮捕杀。这时候的人类根本不考虑后果，首先用的就是法术。体力灵力耗尽只能用武力。 大地上上演着人类与动物的一场生死搏杀。冰兰等人刚接近森林，后面已经跟来风狼。 「师兄，布阵！」冰兰喊道，将一套五行颠倒阵扔给一名阵道峰弟子。 「你们先抵挡住，我来布阵！」阵道峰的吴子怡却没用冰兰的很盘，而是用自己带来的七杀阵。他围绕住一棵大树布阵，这样还可以上树休息，紧急时刻还能想这些，真是佩服死这位仁兄了！ 「快！」几乎所有人在喊！ 其他人拿刀迎着风狼噼去！风狼快，他们的刀也快，为布阵者争取时间。 上百只风狼立刻将他们围上，丰子彦护着欧阳丹上树，别人出事没事，这位祖宗千万别出事！他护住欧阳丹和布阵的吴子怡，将扑上来的风狼一一击杀着，鲜血四处飞溅。吴子怡用灵力将阵旗插入地下，时间就是生命用在此处最是恰当不过。 欧阳丹被眼前一切惊呆，大脑迟钝后才知道到了生死关头。顾不得满目血腥，拿出一把符箓朝着风狼扔去，没有预想那么大的威力，只能改用武器协助丰师兄。 第1033页 一只风狼的利爪已经抓破一人的手臂，鲜血的味道刺激着野兽。冰兰不知道迷药对这里的生物起不起作用，顺手一把撒去，「迷药，不要呼吸！」冰兰砍伤一只风狼喊道。 「明白！」另外几人也是红了眼，它们不死你死！幸亏两峰人聚在一起还能抵挡。注重法术的修士与善于速度攻击的风狼相比占了下风，不时有痛呼声和血腥融入风中。 附近修士与追上来的风狼缠斗着，一旁一队人不知道谁将一只死的风狼抛向冰兰这边。更多风狼闻着血腥超冰兰他们这边蜂拥来，那边也没得到缓解，因为还有更多风狼要捕食他们。 「好卑鄙！别让老子看到你们！」脾气暴躁的宋子茂大骂，手中兵器更加快速。冰兰朝着来的风狼又是一把迷药。她觉得迷药有些。 「快进阵来！」那边大阵已成，开启大阵同时吴子怡喊道。迷药再次起了作用，风浪动作减缓，冰兰等人快速退入阵法中，一个个上树喘息。树很大，每个人都能找到位置，受伤的赶紧吃疗伤药，有的抓一把灵石给自己补充灵气，让身体恢尽快复到最佳。 飞狼用力撞击着大阵，阵一阵忽闪。「师兄，阵撑的住吗？」丰子彦问吴子怡。 「是七杀阵，就是很费灵石」 大阵的周围已经聚了很多风狼，从各个方向攻击，阵盘上灵石以极快速度消耗着，所有人开始担心阵法能不能靠得住。 丰子彦摇头，起身要了冰兰那套五行颠倒阵围绕大树周围打下一根根阵柱，也就是阵内再做阵。阵盘启动，嗡一声，人们顿时感到一片安静。五行颠倒阵，综合困阵幻阵和杀阵。 七杀阵的灵石更换了一次又一次，最后吴子怡都捨不得灵石了！停止更换新灵石不久，外层的七杀阵破开，灵石化为齑粉。 「那些狼进来了！」有人喊道，所有人拿起武器准备迎击。 「没事，他们看不到我们！」冰兰道。众人才发现那些狼在迷惑，已经失去了原来的凶残暴虐。 「你加了幻阵？」 「对，现在杀了他们很容易」 「我去杀！」欧阳丹跳下去，随后又有几个子弟跟下去。那些风狼根本没意识到危险，还傻傻痴痴迷茫。进来的风狼一一被斩杀，尸体堆了一堆，众人心有余悸。吴子怡后悔浪费了他那么多灵石。冰兰发现在小世界里这种阵桩阵反而效果更好。 那群人苦战的人也看到了这边的阵法，拼命杀着风狼朝他们这边移动。「道友！救命！」 「去他娘的！刚才差点死在这群孙子手里！」宋子茂骂道。 「道友，我们是栖霞宗的，道友救命啊！」 还是没人理会，树很大，三十来个人各自占个位置，「今天我们就在此休息」丰子彦道。 众人同意，眼睛却看着外面，那群人不管不顾闯进大阵，一同进来的还有一群风狼。所有进来的都如身处一处迷雾，看不清摸不着，一会儿里面景象又发生了变化。 一名弟子拄着剑站立，他不敢动，鲜血从手臂上不停滴落。突然感觉身体被什么撞上，两相对视，那名弟子肝胆俱裂，手中的剑还没来得及刺中对方，一只利爪已经将他的喉咙划开。尸体很快成为风狼的晚餐。 第572章 修真小世界12 「道友, 请救救我们！只要躲过此劫, 我等必然厚报！我知道你们是天一门的, 道友, 让我们在大阵休息一晚。」 依旧无人回应，欧阳丹低声道：「不然就让他们过来？」 「刚才他们还想祸水东引着，咱们不杀他们已经很仁慈了！」冰兰道。 「刚才是谁朝我们仍风狼尸体着？你们先不仁，别怪我们不义。不杀你们已经够意思了！」 「多谢道友！刚才是我们不对！」里面还有识大体的，有人想争辩的，最后只得咽下。「不过请道友帮我们将阵里面的风狼清干净，在下吴满谢过了！」 大阵里面时而就发生遭遇战, 遇到同类好说, 就怕是异类。丰子彦点点头，带头将里面风狼杀掉。大阵恢复平静, 他们里面已经有三四个死在狼口。 风狼身上可用的材料被收拾干净, 尸身扔出去，又引来一群风狼蚕食。进来的继续被杀，周而复始, 收穫倒是不少。那些人坐在地上吃东西或者恢复体力, 一动不敢动。 「师妹还有什么阵, 我都熟悉一遍，在小世界, 这种阵法还是很有效」丰子彦贊道, 他觉得冰兰做的比阵道峰弟子做的效果还要好。不是阵旗的, 全是阵柱, 利用天地间的能量做大阵的能量，它的威力更大。 冰兰也发觉此处的空气中含有与外界不同的东西，像是一种不能被人类吸收的能量气体。但阵法可以吸收利用。冰兰又拿出三套阵法，六合迷魂阵，七星诛杀阵，八卦玲珑阵。 「师妹，还有没有？我们想要两套。」他们消耗不起灵石，现实告诉他们，师妹这种阵法很实用！他们要准备两套，一套也行，万一他们走散怎么办？ 冰兰又掏出两套阵法扔给他们：「五百灵石」 几人乖乖掏灵石，心里暗道幸亏与炼器峰的遇到一起，要是他们单独一起结果简直不可预料，即使掏了灵石对冰兰从内心亲近起来。 外面又传来其他野兽嘶吼，血腥引来更多荒兽。 大阵对外关闭，一切恢复平静，等将所有风狼收拾好，冰兰与欧阳丹拿出吊床找位置睡下。 第1034页 众人关闭五识，闭眼休息，留下一人看护，其他人一样进入梦乡，他们发现睡眠对他们产生了或多或少的作用，有的是心境提升，有的是身体得到改善。 冰兰觉得自己精神力受到滋养，身体力量有所增强。这是不是那股不知名的能量在影响着他们？ 一觉天亮，外面除了鸟鸣再也没有其他，森森白骨和被鲜血染红的草地树林告诉着昨天曾经发生过一场怎样的战争！ 丰子彦一收大阵，阵中所有人都惊醒过来。 「多谢道友收留！」吴满拱手谢过，带着一众人快速离开。炼器峰的弟子看到巨大骨骼和野兽的牙齿鳞片后满眼都是惊喜，都是炼器的好材料！阵道峰一样懂得材料的珍贵，都不着急走了，而是很挑剔地收集材料。带来的空间有限，他们是身不由己。 冰兰和欧阳丹有储物戒，觉得好的就要，巨龙兽的牙齿、骨骼，巨蜥的皮，苍鹰的翎羽骨骼，飞狼的皮和利爪，里面还有蟒蛇的皮胆。有的人还捡到了修士的储物袋。 等大家都不再收集了，众人才上路。这次目的地几乎又是一样，远处那片大山，据说有一条河谷，两侧山峰生长的都是天材地宝。中途还会收集一种矿石。 「据说有座山峰出产不死草，吃了老而不死一千年。还有叫玉红草的，吃了一醉三百年。祝余，吃了不用在吃东西了。美容草，就如其名，吃了容貌会很美艷」子彦边走边说。 欧阳丹：「我好想找到美容草，冰兰，你想不想？」 冰兰：「想！呵呵，那都是传说中的仙草，可遇不可求。」 「那些是传说，但灵玉参和九仙草，玉雪参还是有的。听说里面有九死还魂草，龙涎果……」子彦师兄的大饼终于让众人振奋起来。 「据说还有仙人的洞府呢！运气好或许能找到一件法宝，一颗灵药，一份功法，或者是灵丹。」 大家都说得新潮澎湃，好像前面有很多宝等他们去拿。 「那是传闻，光听说谁见过？」 众人嬉笑着朝前朝一片明显比别处光秃的山走去，别处是密林草场，唯独这边有些光秃。偶尔一只巨大蜥蜴爬过，蟒蛇探探头，吐出信子盯着人类。他们身上有股难闻的味道，他不想吃。 此山标註产白金石，是修士炼制本命法宝不可缺少的材料。山上已经有很多矿工在挖山石，大家都没个章法，几乎就是漫山开挖。白金石有天然个体的，有藏在石头里的。 看到抡大锤的一般都是武修。冰兰扔给欧阳丹一把工兵铲，自己一把，他们找了位置挖。遇到大石头一样砸开，累死累活不过弄到了两小块。 「不干了！累死了！：大小姐早就想罢工，冰兰挨她坐在石头上喘气，放眼，那座最高的山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所有人都认为那里才是天材地宝出没的地方。不过没人过去过，能到河谷地带就不错了。 神识朝着一块石头探进去，却受到阻碍，扔掉继续试，穿透过去，两块不同？冰兰将两块石头分别砸开，一块有，一块没。这就对了！接下来冰兰在挖，根本不砸石头，有的直接收了，有的连看都不看，直到招呼集合，中途尽量少做停留，他们目的地是那片山。 长着翅膀的翼型兽在山间飞行，巨大的蟒蛇盘亘在古树或山石上，猿猴林间跳跃，驯鹿在草地上闲逛，灵草在石缝中摇曳。耸立的山峰间雾气萦，山石与美景相互映衬，瀑布清泉仿佛天上流下来。远看就如一幅自成一体的山水画卷。小世界第十二天，他们站在了巍峨群山之下，人类只有仰视那群山的雄姿。 大家都在看一处，冰兰也在看。很快人们从震惊中醒来，急匆匆朝着一座座山上攀爬。也有土豪的御剑起来，很快他们就将体力灵力消耗殆尽，一把把灵石丹药补充后勉强飞到半山腰就再也不能上升。 这就是空间的限制，所以大家都在努力爬。小蚂蚁们终于引起来这里生物的注意，一只翼型兽朝着一人飞扑过去。周围风度极具曾加，山石跟着粉粹崩塌。人类即使没有掉下去，依旧逃脱不了利爪。 「啊！那个妖兽抓走了那人！」 「活该他倒霉！」话刚说完，那人就从山上掉下来，他刚攀爬的地方钻出一条小蛇，通体碧绿，眼中冒着寒光。 「不要看别处！」冰兰叮嘱欧阳丹。手一扬，铁爪带着蜘蛛丝抓住一棵古树，冰兰只是借势几下就到了新的位置，随后欧阳丹等人抓住绳索都爬上古树。吴子怡等人手里没这东西，厚脸向冰兰借了一个，原来这玩意还很好用，比徒手攀爬快很多。冰兰暗道幸亏准备的多！ 古树身处半山腰，盘踞在一块巨大岩石上，根须深深扎入岩壁，占据着很大地方。三十人上来根本不算啥。站在此处将周围环境一览无遗，再看来的路，只不过是起伏不定的平原和山丘。与他们这里绝不是一道风景，刚刚半山腰就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脚下是深不可测的深谷，身侧是笔直陡峭的崖壁，胆小的往后缩了缩。 翼型兽好像很不喜欢人类上山，不停攻击人类。粗厚的皮甲根本不在乎人类小小的法术，冰兰他们选的地方比较陡峭，很幸运还没遭受攻击。 「好多白花蛇草！」 树根周围和岩石缝隙生长着一丛丛白花蛇草，正是他们要採集的一种。 第1035页 「好，我们今晚就在此休息，几位师弟，请你们在山壁上开洞」丰子彦和吴子怡商量后道。开洞府对修士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很快一个大洞府就开出来。外面的草药也被採集七七八八。 丰子彦布上阵法，他们听到了另一种鸟的鸣叫，就在他们上方。冰兰出来，攀上古树向上看，原来在他们上方五十米处凸出来的岩石上是鸟的巢穴。巨鸟回归，里面依稀还有小鸟的叫声。 随后一只巨鸟飞离，好像是为小鸟寻找食物。几个男修就想去上面看看，却被丰子彦等人制止，他们怕惹恼大鸟，那鸟的利爪可以破岩，抓他们小意思。他们所有人的目的地是上山。据说筑基丹需要的主药山上都能寻到。 筑基修士是一个宗门的基础，没筑基修士何来金丹元婴？所以宗门对筑基丹药材是十分看重。夜里众人起来想通过巨鸟的巢穴，黑暗对修士不算什么。与他们想法的大有人在，他们刚一出来就看到周边有人在攀爬。 「真是无利不起早！都没睡啊！」那边宋子茂跃上新的高度低声道。 「是啊，还以为咱们早呢！」 「要是趁天黑上去也好。」冰兰道。 「紫侯花不是生长在峭壁上吗？我们不採了？」 「当然要！」那边丰子彦已经挖到一棵。这种藉助绳索攀爬最大的好处就在与可以轻松荡自己身体。 「我也採到了一棵」 欧阳丹自己弄了一根绳索，脚尖一点，人飘荡起来，她的身体轻盈，在夜风中宛如蝴蝶。 丰子彦警告马上接近鸟巢，让所有人安静，加快速度。 大鸟谁也不敢惹，都加快了速度，冰兰从那块岩石旁经过，大鸟警觉地抬起头看向她，随后又闭上眼。 就在所有人以为安全经过鸟巢时，不知道哪路人马惊动了岩石缝里栖息的蝙蝠。「啊！」一声惨叫，扑稜稜，黑暗中，飞起无数肉翅鼠头的夜间生物。又有几声惨叫，它们在捕食攀山的人类， 「娘的！怎么惹上它们了！」 「这些傢伙更危险！快找地方躲藏！」 冰兰快速寻找着藏身地方，她马上找欧阳丹，欧阳丹离她还远一些。 「去鸟巢！」丰子彦喊道，他们的位置都在鸟巢上下左右位置。有大鸟或许那些蝙蝠就不会袭击过来。 第573章 修真小世界13 鸟巢附近的人上面的往下落, 下面的努力爬, 两边的往这边荡。欧阳丹为了玩，距离有些远, 她爬到铁爪抓牢的那块岩石需要倒一下位置才能到鸟巢。 丰子彦后悔大意, 自己离着远, 只恨手不够长, 「师妹，快！」 「我找不到位置, 师兄！」欧阳丹焦急地寻找下钩子位置, 越着急越找不到，黑压压的一群生物朝这边飞来, 连续有人落到鸟巢里外, 大鸟被扰后显然很不耐烦。 抬头睁开大眼寻找，大嘴巴一捉, 就将一个人类捉进窝内, 正好明日做孩子们的早餐。 「扔进鸟巢！快！」冰兰喊道。欧阳丹这才醒悟，将铁钩扔进鸟巢，她已感到身后危险的逼近，人随后抓住绳子飞跃过去。 欧阳丹万万没想到她这一扔将铁钩扔到巨鸟身上, 冰兰离着鸟巢很近, 脚一点就落到鸟巢内，她要抓住绳子, 丰子彦做着同样的事, 只是他在搭建鸟巢的一根木头上。可惜两人都晚了, 鸟已经被烦死了！人类进来打扰它睡眠不说，蝙蝠一个个也来了，当她好欺负吗？ 巨鸟身形探出，嘴里喷出火焰，火焰内的蝙蝠立刻化成灰烬，周围一片坠落。大鸟翅膀一展，纵身飞出巢穴，冰兰一把抱住巨鸟的脚，人跟着腾空。而丰子彦在剎那却砍断了绳子，一把拽住绳子将欧阳丹拉上鸟巢。 「冰兰！」惊魂未定的欧阳丹看到鸟腿上的冰兰，冰兰也看到安全的欧阳丹，「我不会有事！放心吧！」 「快，到鸟巢后面躲起来」丰子彦喊道，他没想到冰兰上了鸟，估计也是想去救欧阳丹。现在什么也顾不得了，这些人的安全要紧，等大鸟回来还不一定怎么收拾她们呢！ 大鸟已经愤怒地朝着那群蝙蝠攻击过去，利爪飞快划向一只只蝙蝠肉身，嘴里吐出一团团火焰。火焰所到之处，蝙蝠死伤一片。 冰兰拉住鸟背上的绳子，在巨鸟飞行中爬上鸟背。铁爪正好抓在一根翎羽上，她紧紧抱着鸟羽不敢撒手。炽热的火焰让冰兰往深层缩了缩， 蝙蝠也被激怒了，他们就如飞蛾扑火一样朝着鸟和鸟巢扑来。大鸟左右护着自己的巢穴，火焰在周围不停点燃。藏在鸟巢后面的人可苦了，众人又开始打洞，往深里挖进去，所有人不遗余力。 「冰兰怎么办？」欧阳丹焦急地看外面。 「顾不了了！咱们不一定能逃过！封洞口，让蝙蝠进来咱们死定了！」吴子怡道。他用一块大石头将刚挖出来的洞口封死。 外面大鸟因为顾及自己的孩子束手束脚，冰兰探头看到那片黑压压的蝙蝠就一阵头疼。大鸟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她钻出羽毛，顺着大鸟的羽毛向鸟头爬去，身上的小蚂蚁大鸟根本顾及不过来。感到头上有东西爬上后，就想用力甩掉。 「大鸟，我帮你救孩子，放我进你的窝里」 大鸟仿佛听懂，头朝着自己的巢穴一低，冰兰便跳进去，窝里惊恐的小鸟张着嘴巴叫着。冰兰一收，将小鸟收进空间屋。她站在巢穴边缘向大鸟招手，没看到她的同门，只能说他们躲起来了。 第1036页 大鸟扇动翅膀将附近的蝙蝠扇飞，用嘴捉住冰兰朝上空飞去。冰兰晕晕乎乎不知道飞出去多远，才感到停下。人一屁股坐地，那只鸟用大眼盯着冰兰。 「你的孩子没事！」冰兰将那几只小鸟放出来。四只鸵鸟大小的小鸟突然出来，张着大嘴叽叽喳喳朝大鸟叫。大鸟一个个用嘴巴点过他们，最后看向冰兰。 什么意思？难道还想吃了她？把她当早餐给她的孩子？ 冰兰拿出一块肉，指指肉，指指四个小的。大鸟居然闭了一下眼，点点嘴巴。 冰兰用刀切了一块肉餵给一只小鸟，小鸟一口吞下，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好几轮后，肉没了，四只小的，头一歪，居然又睡着了。真是好萌！ 大鸟飞出去，回来抓了两只鹿回来扔给冰兰，冰兰慢慢收拾出来，烤了几块，自己吃一块，剩余全给了大鸟，没烤的都收起来。 吃饱的大鸟将自己的孩子护在羽翼下闭上眼，冰兰这才将山顶周围看了一下。灵草灵植到处都是，树上挂着不知名的果子。尝了一个，甘甜唯美，汁水丰富，比她种的那些果子好吃不知多少。都是好东西，不摘就是暴殄天去！ 冰兰上下其手，摘果子采灵药。她更喜欢果子，自己不是修士，要灵药还不如灵果实在。附近搜刮一遍，累了靠在大鸟身边慢慢睡去。 大鸟睁眼看看天色，又弄醒冰兰，用翅膀点点她的孩子，点点冰兰，最后拍打自己后背。冰兰明白了，收起四只小鸟，爬上大鸟后背。她还想睡，将空间屋固定在大鸟翎羽上，进入空间，挨着小鸟闭上眼。 等醒来出来，大鸟站在一处悬崖上正远眺。冰兰爬下来，站在大鸟身边看向远方。日出之处，霞光万丈，将一切染成瑰丽的颜色。 一处耸立的孤峰崖壁侧生长着一株小树，上面挂着六个鲜红的果子。周围隐隐还有点点雾气升腾，与寿元果很相似。 寿元果，人类眼里的天材地宝之一，食之可以增加寿元百年。大鸟朝那边低鸣一声，嘴巴捉住冰兰朝孤峰飞去。大鸟力度掌握的很好，冰兰没感觉不适，趴在鸟嘴里还能看四周风景。 目光落在那棵树上，近了看得更清，寿元果！的确是寿元果！可以炼制长寿丹的果实。看清寿元果也看清了树上攀附着的一条巨蛇。大鸟直接冲过去利爪直抓巨蛇，蛇也仰起头朝着大鸟咬去。 冰兰吓得不敢出声，你们打架别带着我啊！身体一个眩晕，人已经被大鸟扔到寿元果树下。大鸟极速后退，巨蛇扑空，身子却探出好几米。只靠尾部盘亘在树上的拉力才没掉下去。 巨蛇正要收回身体，巨鸟再次发动进攻，又将蛇拉出一节。冰兰想用刀砍蛇尾，看看那厚实的鳞片，自己的刀估计就是给它挠痒！，蛇身近在眼前，有大鸟，巨蛇根本顾及不到冰兰。 冰兰想想自己的空间戒，伸手一触那冰冷的身体，蛇突然消失。大鸟疑惑后明白了，展翅在附近飞翔。冰兰将六个果子全部摘下，又回到大鸟嘴巴。 「谢谢你了！你要是想在这儿安家，我帮你做一个家」 大鸟又盘旋回来，冰兰重新回到寿元果树旁，她用工具开始在岩壁上开洞。就在寿元果树附近开挖一条地道通到岩壁。即使她不是修士，有好的工具一样容易。 鸟巢穴很大，深深卧在岩石里。入口被巨鸟用力抓抓开，冰兰为自己的成就默哀。但大鸟好像很喜欢，飞出去弄来很多软草。帮着鸟做好窝，冰兰给自己弄了一个石室。还有两个多月，还不如跟它们在一起，说不定会有奇遇。冰兰的心思又活跃起来。 四只小鸟有了新家叽叽喳喳叫唤不停。冰兰将那条蛇弄出来当作他们的食物、大鸟很很欢自己的新家。每天出去弄些吃的回来，有时候会出去很久。 冰兰休息两日后拿了一颗寿元果，犹豫着，最后还是咬下去。果肉一下子融化在口腔，满口无法形容的美妙感觉顺着喉咙直下，好吃的想要将舌头吞下。第二口，四肢百骸舒爽无比，热力慢慢汇聚丹田，果子以极快的速度吞进去。 冰兰还没来得及回味刚才的感觉美味，丹田越来越涨，越来越热。通过经脉扩散到身体的没一个神经细胞。她觉得经脉一个个节点壁障在一个个打开，内力不断攀升！练体大圆满！ 精神力被一股暖阳包裹滋润，强度还在不断壮大增加着。冰兰任由这股力量拓展着身体每一个角落，洗涤每一个细胞。她仿佛处在一种无知无觉的状态，被一股暖阳包裹，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冰兰意识越来越清晰，闭着眼先用神识将自己身体查看了一番。 丹田内饱满，肌肉骨骼清晰，身体每一根神经都看得非常清楚。那个微纳米晶片也被无限放大开。原来它被附在一个魂团上，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乃天、地、命。而天地二魂常在外，唯命魂独住身。 晶片就在她的命魂，所以他们就是一体，她不知道海狼星人怎么研究出来的，没有了晶片那些储物东西就不能跟随自己，除非自己也能炼制出这样一个能附在命魂上的空间系统。她还没自信到自己有那能力。 晶片上面的线路结构非常清晰，有一处正在闪着微弱的光。此处应该是信号发射位置。看清晶片冰兰心情很快沉下去，那些存储信息和代码她不明白。 看清自身将神识外放，附近二三十里映入眼中。她的神识粗壮有力，与进来时大为不同。她相信绝对能与金丹期修士抗衡了！大鸟正将小鸟护在羽翼下睡觉，感到了冰兰扫来的神识抬头朝她这里看看，随后闭上眼继续睡。 第1037页 飞行器一直被冰兰藏在空间，这里没人正好拿出来试试能不能用。刚一拿出，她就觉得储备能量直线往上涨，一直到爆满，好强的能量！刚想乘飞舟出去，一股压力从上压来，生生将飞舟压到离地面五米高度。 一条毒蛇朝着飞舟吐出信子，蜘蛛飞出一条蛛丝就要缠上，吓得冰兰驾舟就逃，大鸟飞过来冰兰才得以脱身。这回冰兰老老实实呆在鸟巢了，最多将周围灵药挖挖。 「大鸟，带我看看这里，你能去多远？」吃饱喝足，无聊的冰兰找大鸟去商量。她将它的孩子收起来，「咱们一起去！」 大鸟沉思后慢腾腾挪到外面，看眼冰兰，冰兰爬上它的后背，任由大鸟带着她去哪里。大鸟一直朝着一个方向飞，好像有目的地一样。冰兰只能走马观花看一下四周风景，身边不时有鸟群和翼型兽飞过。 「那是什么鸟？好大！」冰兰本以为自己坐的这只鸟就够大了，没想到远远的还有一只更大是，与那只相比，自己这只就是小鸟！大鸟鸣叫，冰兰听不懂。但大鸟却像老鼠见猫一样降低高度，远远避让开。 地面有带鳞甲的荒兽厮打，强悍的巨型兽捕杀猎物，可以说小世界一点不小，至少她看到的都没人类踏足。 第574章 修真小世界14 大鸟飞到一座山头, 山上长满像海棠一样的树, 叶子是圆形, 果实有木瓜大小。没成熟为绿色，成熟的为橙黄色, 地上有掉落的烂果。大鸟过去用嘴巴啄了一个吃, 用嘴巴示意冰兰也可以吃。 树林里还有其他野兽, 大家的目的好像只有一个, 就是吃果子。冰兰干脆站在鸟身上找了一个又大又熟果子摘下咬了一口, 味道比较淡, 微微带有甜味。吃到嘴里有股丝丝凉意，冰兰在鸟背上慢慢享受着果实，那股凉意却通入四肢百骸, 渗入骨子里。 冰兰正在舒爽, 一股磅礴的力量突然从骨子里迸发出来, 快要将冰兰燃烧！冰兰快速进入空间屋。她怕外面太危险，她感到无法掌控这股力量。 脏器在燃烧, 骨头仿佛寸断再拼接上, 彻骨的痛让冰兰在空间里大声叫喊。汗水很快湿了头发和衣衫, 声音早就嘶哑。 痛从骨骼慢慢往外渗透, 肌肉，柔肤，一点点, 神志跟着模糊起来。只有痛还让她知道自己还活着。比上次服用洗髓丹更加痛！有如遭受抽筋、裂骨、扒皮般的折磨后, 一股清流贯穿全身。冰兰神志和体力慢慢恢复, 直到爬起来，地上留下一滩带有异味的血水。 冰兰怀疑这是不是洗髓果之类的东西，等洗漱完，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身体却有了另一种猜想。用手用力一握，一阵嘎巴声响起，那是骨骼传来的声音，是力量的声音。 用力一握钢勺，勺子就如软泥一半。冰兰大喜，自己获得了比原来更强悍的力量！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力气果？据说人吃了会力大无穷，冰兰迅速出空间，大鸟已经飞翔在蓝天上了。 「大鸟，能不能带我去摘一些刚才吃的果子？」 大鸟继续飞翔，冰兰继续：「你的孩子不要吃吗？」 大鸟继续飞翔，越飞越远，越飞越荒凉。没了森林，没了草原，没了绿色。冰兰觉得不太对劲，又觉得大鸟不会平白无故带自己去一个荒原野岭。 大鸟一直飞到一座高山脚下才停下来，冰兰一露头就被眼前景象震惊。散乱的山石夹杂着无数只各种巨型骨骼，虽然那些骨骼已经因年代风化，从场面上依然能看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兽战。看那些残肢断臂就说明当时是多么惨烈！ 大鸟用爪子踢开一具枯骨，一株干枯的藤蔓显露出来。冰兰不明白它要干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石头、枯骨和这株枯藤。 「你想干什么？找石头吗？」冰兰故意问，她是看出来了，这只鸟是很有想法的鸟。当年现场一定是出了什么天材地宝众兽争夺。时隔多少年，大鸟还想弄点好处。 大鸟斜视她一眼，有种鄙夷的意味，随后用利爪对着枯藤周围抓。石土被抛出去多老远，眼见一个巨大深坑出现，枯藤根须依旧没看到头。 这什么藤？根子居然扎到了这么深还有？冰兰都好奇了，看看根须，没有一点生机，却十分有韧性。等大鸟掘了数十米依旧无果后才攀上地面看冰兰。 冰兰将它的四个孩子弄出来扔了一些肉给他们，自己跳下去继续挖掘，她挖肯定不会是大片的挖掘，而是沿着藤蔓根须向下再向下！ 力量的增强干这事简直就是小菜，她算是知道大鸟为什么让她吃那果子了，感情是让她来干活！根须不再笔直向下，而是朝一处蜿蜒偏下过去。千米之后，冰兰在根须团抱之处找到了一个白色珠子。周围岩石附着着膏状乳白色物质，吸一口顿觉神清气爽，身体每个器官每个毛孔仿佛都被洗涤一般，冰兰不禁舒服地哼出声。 外面传来大鸟叫声，冰兰下意识飞快将那颗珠子放到微纳米空间。找东西挖了一块膏状物爬出来。大鸟守着口在深深呼吸着，看到那些膏状物一嘴就抢过去吃起来。冰兰又下去，她感到那些应该是好东西，用罐子瓶子努力装。 此时海狼星基地实验室，一台接受信息的仪器突然发出警报，数据接收已经停止。 「博士」 「怎么回事？看一下实验体最后的轨迹」 一个巨大光幕上上演着冰兰一幕幕，画面停顿在那颗珠子上，后面再也没了信息。 第1038页 「实验体是爆了还是依旧活着？」试验所几名研究人员讨论。 「问题应该出在那颗珠子，我们接收不到信息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宿主元神爆了，再有就是晶体板损坏或有什么阻隔了信息发出。试着召回实验体，这个实验体很能干，生命力很强！她收的物资对我们都很重要」 小世界某处深洞，有那颗珠子在的时候不觉得，没了珠子那些东西好像消散的很快，冰兰加快速度，给大鸟再弄了一块膏体后就将岩石搬上来一大块。冰兰没想到外表像岩石的石头里面是大块晶体。 「就剩下石头了，东西都跑了！」冰兰无奈道。大鸟抱着石头用力呼吸着，最后将石头给冰兰，那意思让她收起来。冰兰只好照办：「我再去看看，不过你要带我去采果子，那种增利力气的果子」 看到大鸟点头，冰兰才下去弄石头。能量的外泄马上让冰兰警觉起来，将那根长长的藤蔓根收起来，用一套阵法将洞口下方封闭。不管起多大作用，延缓也好。 冰兰当矿工的日子持续了多日，将一条山脉都挖了一条地道。地下除多了一条山洞没什么变化，地上却慢慢起了变化。以坑洞为中心的地面上开始有植物生长起来，并有向四周扩散迹象。 周围带晶体的石头挖干净后，冰兰爬出来，直接上了大鸟背上。四只鸟也在大鸟背上，冰兰一收，爬上大鸟头上：「走！」 寂静的夜空，一只鸟在空中寂寞飞行。冰兰采了很多力气果，挖了两株树栽在空间物花盆，随着大鸟回到鸟巢。给大鸟几块石头，将鸟巢布了一个锁灵阵，防止能量外泄。又给自己布了一个防御阵准备拿出那个珠子仔细研究。 嗯？珠子呢？晶片空间居然没有！神识深入识海，识海里正漂浮着那颗珠子，魂魄和晶片全部没了。冰兰吓了一跳，马上意识到他们到了珠子里，神识注入珠子。冰兰再次被震惊，意识所到之处高山河流，广袤的土地，除了没生命，就是一个小世界！ 天空是一个八卦阴阳鱼在慢慢旋转，三魂七魄各就各位，那个纳米晶片悬浮在空中。神识撤回，冰兰更希望人能进去，想着进去，人已经消失。脚下就是大片土壤，远处高山，近处流水。光秃秃大片土地却没一点生息。 食指破开一口子，一滴血珠朝着天空总的阴阳鱼弹去。冰兰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头脑里某个意念就是让她这样做。血珠融入阴阳鱼，阴阳鱼消失，就连那个晶片都不见了。冰兰仿佛与这个空间融为一体，对空间也有了初步了解。 头脑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小世界，开始混沌初开，后来慢慢衍生出万物。一缕紫气仙气在小世界飘荡，最后深入土壤扎根岩石深处，年常日久孕育出一根仙藤，仙藤长出五个果实。仙藤根部汲取着大地的能量，逐渐形成五行气团慢慢运转起来。 气团不断增大，紧实，再增大，紧实，周而复始。气团变成珠子大小，内里起了变化，小世界逐渐形成。它上供给仙藤生长需要的养分，下不断索取周围能量。果实成熟，引来大批荒兽，经过一场大战，分别被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黄龙所得。瓜熟蒂落，藤蔓顿时枯萎。 但根部气团已经自我形成了五行八卦的独立小世界，小世界依旧不断汲取能量，周围草木枯萎，渐渐地形成了一片死地，直到小世界完善成独立整体。 原来是这样，珠子没了，能量不再受到束缚，慢慢回去，这也是冰兰看到的春回大地景况。那些舒服的气体原来就是馄饨之气，膏状物就是灵脂，岩石里形成的晶体为灵晶。馄饨之气能产生灵晶？ 想到灵晶，冰兰拿出一堆挖来的灵晶，意念将小世界过了一遍。小世界也有一条初步成形的灵脉，只是不大。冰兰意念中让那些灵晶併入灵脉，果然，灵晶融入了那条灵脉。见成功了，冰兰将搜刮来的灵晶只留了一小部分，剩余全部融进灵脉。 这回那些空间戒指，空间屋，空间盒的终于腾出空间了。这次真是赚大了！冰兰马上想到这里是自己的了，一定给自己建一座房子，让空间绿起来！ 说干就干，冰兰求着大鸟带她砍树，挖灵草，灵植，抓小型荒兽。自己在空间山上挖洞做库房，将以前收集的物资里太占地方的都弄进库房放好。还有归类装满东西的储物盒，储物戒。她觉得这里才真正属于她，那个晶片空间还是不放东西为好，在外只留一枚空间戒。 剩余带晶石的岩石和盛放灵脂的罐子全部放在山洞。自己本就有种子，小世界好东西更多，做了一番计划便开始满世界的播种。灵药就种在那座灵脉山上。唯独房子她没弄，上下水和能源问题她还没想出更好的方案。 想到水，那些清泉瀑布的水实在是令人眼馋，眼前就是一座山间瀑布，冰兰学会了通过手心将外界物体传入小世界。清澈的泉水源源不断输入小世界里的河流湖泊。大鸟将冰兰仍在这儿飞走了，它早就厌倦了看傻女人干那些无聊的事。 冰兰正打量着四周，一声破空声响，一物以闪电速度朝着她袭来。只是瞬间，冰兰的反映再快都没快过那物。胳膊上一痛，冰兰用手掌拍去，那物不大，只有手掌大小。 但还是晚了，那物咬下冰兰一口肉闪开，又朝着她的脸咬去。冰兰大骇，一闪身进了小世界。没想到那物也跟进来，开始的迷茫给了冰兰时间，上去就是一巴掌，将东西拍出老远。 第1039页 第575章 修真小世界15 小兽一打滚朝着冰兰呲牙, 却不敢再袭击, 那人就如这里的主宰不可侵犯。这什么东西？长得像兔子又不是兔子, 巴掌大小，速度贼快，胖乎乎一身白毛，长着两只兔子似的耳朵！一口锋利的牙齿还带着冰兰的血，两只眼睛更是乌黑明亮。 小兽东张西望，冰兰看到自己流血的伤口就是气, 眨眼过去就是一脚，小兽居然躲闪开, 又朝着冰兰呲牙。 冰兰试了好几次都没将它怎么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待着吧！里面除了草就是树, 一口吃的都没有。想到那些自己种下的药材, 冰兰又进去, 那只小兽还在四处打量。看到冰兰往后缩缩。 「不许祸害这里的草和树！否则就饿死你！」冰兰恶狠狠道, 随手扔了一块烤肉出去。神识探进去，小兽看看四周嗅嗅烤肉，前爪一捧，用锋利的牙齿撕咬起来。吃的速度那叫个快！ 一块肉几息就吃完了, 最后还意犹未尽舔舔爪子。嘴里喷出小火苗玩了几下朝着远处飞跑去。小兽上窜下跳，玩得不亦乐乎。 冰兰一阵好笑，胳膊一痛, 赶紧吃药上药。等神识再沉入小世界, 冰兰大惊, 那小兽正努力咬灵晶岩。冰兰瞬间出现，这次小兽可能是太专注，被踢了正着。冰兰的一脚可以踢开一块巨石，尤其吃了力气果。 可小兽依旧没事，打个滚起来直奔冰兰，看着灵晶流口水。这样放着还真不行，冰兰又将东西收进储物箱子。 小兽也不害怕了，窜到冰兰跟前抱着她的腿发出哼唧声。冰兰甩都甩不开，直到拿出一块烤肉才将它的注意力吸引走。 灵晶她还宝贝呢，怎么能给一直恶兽！尽管伤口在癒合，那也不能掩盖小兽犯下的罪恶！想到山洞还有很多东西，只得给山洞加上阵法，隐匿隔绝阵法。阵法启动，小兽眼看着东西消失气得上蹿下跳，冰兰安心了！ 小世界收了好多宝贝后，冰兰出去开始採集药材，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宗门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的。也不知道欧阳丹他们如何。 大鸟带冰兰去的都是安全地带，所以冰兰一直没遇到大危险。唯一遇到一群山猪情急之下冰兰将小兽扔出去，一会儿地上躺下好几只。小兽缠着冰兰烤肉，冰兰只好给它烤。一只就有上千斤，弄了好几个火堆堪堪烤了一只。 等小兽吃饱喝足，冰兰问小兽：「你要不要一直跟我？」 小兽好像明白，点点小脑袋。 「可是那里没你的朋友，我也没那么多肉给你！」冰兰很想要这只小兽，但为了它还是留在这里最好。 小兽支棱着脑袋想了半天，抱着冰兰腿指指肉，指指冰兰。那意思是给它收起来？冰兰将山猪收起，「你不需要找个朋友？或者伙伴？」 小兽飞一般跑了，等回来带了另一只小兽，算了，想留就留下，「你叫馒头，你叫雪球吧！」冰兰知道自己不会取名，都是白色，就这样吧！为了这两只以后的饭食，冰兰弄了一群野鹿，一群羚羊进来，漫山遍野撒了好多草种，菜种。小世界算是有了生气。 「大鸟，能不能将我送到有我们人类的地方？」眼看离着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冰兰只得找大鸟商量。 大鸟用无视拒绝。 「给你那个石头」 大鸟终于抬眼看了看她，冰兰赶紧拿出两块大石头，当然是灵晶少石头多的那种。好心地将石头挖了坑埋上，大鸟才点点头，四只鸟叽叽喳喳叫着，冰兰挨个摸下头，算是告辞。 重新坐上大鸟，冰兰梦想着自己空间也有这样一只鸟多好！欣赏着下方世界，巨大的恐龙，身披铠甲的巨蜥，飞奔的风狼，仰天长啸的猛虎，直到看到一群人类与一群猿打斗。 别的她认不出，仙剑门和容天城的衣服还是能认的出的。仙剑门的弟子只有几个，容天城和另外两个家族的人占了多数。冰兰让大鸟在附近停下，远远地看着，「赤霞果！」战场后面是几株赤霞果，果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一看就知道一方是保护，一方想掠夺！ 赤霞果，人类眼中的天材地宝，一颗足以让元婴修士晋上一级。金丹迈入元婴不再是梦想。果实正进入成熟期，如果不快摘势必迎来更多的荒兽。 冰兰感觉大鸟最后的目光落在赤霞果上。「你想要那果子吗？」 大鸟不语，依旧盯着果子。 「要不要我们去摘几个？」 大鸟眼睛依旧不动。「带我去看看，或许我能帮你」 大鸟眼睛眯眯，转头看向远处，又看向冰兰，摇摇头。 「那就走吧，去找我的同门」冰兰一样看到远处来的荒兽，这里将有一场恶战，早走早安心。 大鸟飞起，冰兰标住一名穿容天城衣服与猿搏斗的男子神识一击，男子瞬间被猿拍倒在地。她就看这人厉害一些，早死早托生！ 另一处，天一门弟子正与一只蛟龙打斗，到了此处，好一点的天材地宝都有荒兽守护，想得到不费力气肯定行不通。此处是一山涧，那边长着一株龙鳞果，附近是一片断续草。 龙鳞果，据说吃了可以脱胎换骨，断续草是复原丹主药。 「那边是我朋友」冰兰一眼看到欧阳丹了，心下大喜，见到他们活着真好！尽管少了几个人。蛟龙一个摆尾就将那些人类甩出多远。嘴巴喷出冰刃，倒地者再次遭受伤亡，尾巴捲起水沙石朝着人类打去。 第1040页 事不宜迟，冰兰朝着蛟龙头部识海一个神识刺，蛟龙头一晕，攻势顿停。再一个神识攻击，蛟龙掉落水潭。岸上准备再次承受袭击的众人惊异，醒悟后丰子彦朝着李子午喊道：「保护师妹，我去摘龙鳞果！」 那边阵道峰一样派去两人过去採摘。将死伤者带出老远剩余严阵以待，就怕蛟龙再次出来。蛟龙是想出来，可是头疼啊！ 众人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摘了果子采完药，蛟龙都没出来。 冰兰远远盯着众人离开才在附近现身，等看到众人：「诸位师兄师姐」 欧阳丹跑过去一把抱住冰兰：「你可吓死我们了！我们都以为你死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众人一样好奇，干脆找了偏僻地方布阵休息。冰兰大致将自己经历说了一下，能说的就说，不好说的忽略。 欧阳丹羡慕不已：「我也好想坐坐大鸟！冰兰，你真有福气！」 「这种福气可是羡慕不来的，当时多危险！」宋子茂咋舌，「我可不愿意，太惊险！」 「好了，都过去了，看看接下来我们去哪儿？还有一月时间，我们怎么走？」丰子彦和吴子怡商量去向，也徵求大伙意见。「冰兰进到里面过，你说里面还能进不？」 「我刚看到仙剑门的人了，他们正与一群猿打，看着没占便宜。里面荒兽各占一地，好东西不好得，一般灵药附近都能找到。我从里面采了不少，最好我们慢慢往回走，与同门其他峰人聚在一起」冰兰道。 没有人提出意义，休整后刚出来就看到落荒逃回来的仙剑门弟子和附属家族弟子。他们看到精神奕奕的天一门人马上不顺眼了，人数只有二十个，憋着的气正好找人要发泄。这次他们与猿人一战不但没占到便宜，还损失了十几个，尤其容家，还死了一位八级武者。 「站住！将你们的干坤袋都拿出来！」容书风与容家兄弟充当了先锋。不弄点东西怎么跟家里交待？ 丰子彦和吴子怡将众师兄弟护在身后，一拱手：「各位，我们是天一门弟子，天一门与仙剑门素来和平相处，你们需要什么灵药只要我们有，可以给你们一些，想要打劫我劝诸位还是请考虑清楚。」 「我管你们是天一门天二门！今儿老子就想要你们的干坤袋！你们的灵药都是老子想要的！」容书风将手里剑往地上一插，势做打劫到底，这里他们说了算！两个堂弟可是仙剑门的内门弟子，尤其容书羽还是金丹长老亲传弟子，深得师傅喜爱。 为了这次出行还特意安排了几个弟子保护，有两个堂弟在谁不敢给面子！ 丰子彦看那边为首的两名仙剑门弟子和其他两个家族，容家毕竟是附属城。他不知道的是其中一人就是容家那名天才弟子。另一位是师兄也是负责保护他的。 杨家堡的人迟疑了，杨宏问魏成峰：「魏兄，咱们这样做怕是不大好吧！打劫了天一门势必两家就要交恶，宋师兄可是提醒过，尽量不要我们做那种缺德事！」 「怕什么？敢去告状就都弄死！再说我们有魏师兄为何要听宋师兄的？」魏成峰还没说什么，容书恒道。 「弱肉强食，保不住干坤袋只能说废物！杨兄太过虑了！」另一家族赵大雄道。 魏成峰低声问容书羽的意思，容书羽是师傅的心肝，他不得不听从这位小师弟的。容书羽低声说了什么。 魏成峰点点头：「嗯，我们只要东西不伤人即可」魏成峰道，他看丰子彦等人：「小世界是规矩就是如此，你们可以与我们一战，胜了你们走，败了东西留下！无关乎两门，只能说你们无能！我们不採取杀伐已经是看在两门的面子了。」 「这不是明抢吗？我们只有二十人，他们有五十多，怎么打？」宋子茂道。 丰子彦和吴子怡更不想打，家族上来的大多是炼体者，在这个灵力受限空间，修士真不如武修。捨弃到手的灵药捨不得，不舍又战不过。 「考虑的如何了？」容书风一脸不屑问道，对方屈服是早晚的事。 两方人马僵持着，子彦问身后众人：「你们说是跟他们打，还是放弃干坤袋？」 「打！死就死！不战而降回去哪有脸面做人？」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不同意打，没有干坤袋我们再去想办法弄！」 「打死他个娘的！」 ……. 第576章 修真小世界16 冰兰与欧阳丹在人群后面, 欧阳丹紧张地握住冰兰手：「怎么办？咱们跑吧！」 「跑不了！」冰兰低声道。 「我不想将东西给他们」 「当然不能给, 等等看, 大不了跟他们干一仗！」 「可是他们人多」 「咱们人也不少！」冰兰与小世界的馒头雪球沟通，「你们去将对方弄乱，最好能伤几个穿青衣的和白衣的，咬死也行，回头给你们做大餐」神识在小世界找了白的和青色给两兽看。 两只马上点头，冰兰背手将两只放出去，只是眨眼间僵持的一方突然传来痛呼惨叫。只见两道白影一闪，就有人受伤倒下。 「那是什么？妖兽！快跑！」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两边人，尤其冰兰这边拔腿就跑, 冰兰拉着欧阳丹飞快朝着远处跑去。丰子彦等人难得有这样的机会离开，更是撒丫子跟在冰兰两人身后, 他们更怕那两个怪物追过来。 第1041页 仙剑门的一样四散开，也奇怪，两兽别的不伤害，只追着容天城的和仙剑们的人咬。 「魏师兄, 快想办法杀了他们！」容书羽喊道。 「小师弟, 我也无能为力！你没看到他们的速度吗？我们根本没办法对付！」 眼看着容天城和仙剑们的弟子一个个伤亡, 其余的却没一点办法，更不敢上前。 「他们是不是得罪了那两怪物？」杨宏问, 场面容不得被人不怀疑, 那俩兽就是冲着他们去的。 「怎么会？咱们不是一直一起吗？要是遇到这等厉害物我们不可能不知道」赵大勇道。大家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可眼前说明什么？那两东西可就冲着他们来的，那样子就如有深仇大恨一般。他们是来报仇索债的！ 只是片刻，容天城的弟子就死伤惨重了，仙剑们的弟子也一死三伤。魏成峰为了护住容书羽更是挂了彩。两道白影一闪，没入草丛不见。这回其他人才敢上前救治。 冰兰等人跑出去老远才停下：「谢天谢地，谢谢那俩怪物！终于保住灵药了！」欧阳丹觉得很刺激，停下来哈哈大笑。不光她，别人一样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那是什么东西，那么厉害？」有人问。 「好像传说中的犼，据说此物形似兔，有两只兔耳，形体小，动如闪电，成年犼不过尺长。属于上古神兽一族，别看它小，据说可以搏龙斗虎，其厉害无兽可比。」吴子怡道。 「那可真是太厉害了！幸亏没攻击我们！」众人暗自庆幸，有了刚才的教训，他们只能小心地走，尽量避开人多的群体和不好惹的荒兽，换去另一条路往回方向走。 每个人的储物袋几乎都满了，冰兰采的更多的是果子，欧阳丹一样，两人都有储物戒，再多都能装下。何况在这里的果子真的很好吃。好吃的，冰兰就往空间里挖几棵。 「哈哈！我就说在这儿一定能等到肥羊！」树丛中突然出现了一群人，从不同服饰上不难看出是几伙人混拼而成。腰间一个个鼓鼓的袋子就说明他们没少干打劫的事。 五十多人！冰兰不敢再用馒头雪球了，她怕暴露后带来麻烦。一拉欧阳丹：「我布阵，咱们惹不起躲得起！」 「好，我掩护」欧阳丹马上明白，身边的几个一样听到，跟着欧阳丹用身体遮住冰兰。本来两人就属于瘦小，还护在男人后面。冰兰一矮身就藏进草丛，叫出两兽保护，飞快布阵。 那边天一门的情知不好，丰子彦低声吩咐：「等一会儿大家分头跑，能跑一个是一个」对方人多，想护都护不过来。 「师兄，冰兰在后面布阵，我们往后退」欧阳丹道。 「好，子青，子茂、子祥，跟我栏一拦，给师妹争取时间」 众人往后倒退，对方看笑话一样看对方小心翼翼做最后挣扎。「想跑？你们觉得跑得了吗？乖乖拿出东西或许能饶你们不死，不然谁也别想活着离开！」对方肆意嘲弄，取笑，为首人一挥手，手下成半包围围攻上来。 「跑！」吴子怡大喊，欧阳丹回头，冰兰正好安上阵眼，朝她晃手，比划一个好了的手势。 「冰兰弄好了！快去那边！」欧阳丹飞快往后跑。 都是武者，大家实力差不多，冰兰见到自己人一进阵马上按上阵眼，大阵嗡的一声开启。对方眼看着就要抓到人了，人却在眼前消失，剩下一片雾气蒙蒙。 知道是阵法，也想进入的时候却遇到一层阻碍。「给我攻击！我就不信他们在里面待一辈子！」 里面的人就看到一群人用武力攻击，武力相对法力还是很弱，攻击大阵几乎就是挠痒痒。 「老大，别费力气了！咱们在前面等，早晚还不是咱们的肉？」 「走！」带头男人用力锤了一下大阵带人离开。 里面的却不敢大意，就是知道那些人走了依然不敢出来，那些人一定会在前面等，去了也是送死还不如在这里等等。冰兰拿出一套阵法给丰子彦在外层加了幻阵，远看就是一片草地，大家安心在里面修炼。没想到第二天让他们看到一场抢劫，抢劫者就是那群人，他们根本没走，而是埋伏在附近等冰兰他们处理。 被抢着是仙剑们的弟子，这群是真正的仙剑们的弟子，足有五六十人。于是大阵里天一门的人看了一场反抢劫表演。 「宋师兄好厉害！」欧阳丹一脸崇拜看宋叶修收拾抢匪。 「当然厉害！他们是剑修，宋师兄可是宋门主的儿子！」 众人观战，还附加议论，被抢者灰熘熘跑了。宋叶修瞟了眼天一门的幻阵，他是剑修，但对阵法不是一窍不通。那处隐约间就有阵法，对方两不相帮不出来，他也没必要关注。 远处天空一阵嗡鸣，黑压压就是一片！不知从哪冒出那么多蚊虫，「快找地方避避！」蚊子的声音太熟悉了！这个世界人类是谁也惹不起。刚跑的劫匪跑回来，「大侠救命！」 嗡鸣声音由远及近，「师兄！」仙剑们的害怕了，武力值再高能高过那一只只有巴掌大的蚊子？ 宋叶修抬眼看向越来越近的蚊子，朝着大阵一拱手：「仙剑们宋叶修再次有礼，事情紧急，情非得已，还请道友让我等暂避」 冰兰看丰子彦等人，在这里还是要听他们的。 「你们仙剑们的刚打劫了我们，现在求躲避？你说行不行？」宋子茂气哼哼道。 第1042页 「刚才肯定不是我们，我一直约束他们不会去抢劫，除非对方先动手。等回头我一定禀明师门，严格查处！」 「师兄」欧阳丹拉丰子彦。 蚊子群越来越近，已经有先驱朝人类攻击过来！几个被挨咬的人死命逃进大阵，几只蚊子咬上就让人头晕目眩。 仙剑门的也等不到对方答应，跟着一起进阵，只是他们一进来便处于幻阵之中。所有进来的生物全部处于呆滞迷茫，包括蚊子。丰子彦等人将仙剑们的人拉入里面的防御阵中，这群人这才脱离幻阵。 宋叶修等忙道谢，再看外面情况，才知道这里是阵中阵。双方无需寒暄，都听着外面声音，那声音足以说明外面有多少蚊子！ 欧阳丹拉着冰兰偶尔偷瞄宋叶修，小女儿心思溢于言表。冰兰用手捏捏她的手，让她注意矜持。 一直观看外面的丰子彦脸色非常难看，幻阵里进来太多蚊子。将外面的幻阵停下运转，幻阵里的人和蚊子都清醒了，「开阵！快开阵！救命！」那些抢劫者看到蚊子惊慌失措起来，猛敲大阵。尽管大批蚊子已经走了，留下的足够将他们的血吸干！ 幻阵没了，里面的人都能看到外面情形，闯入阵中的蚊子密密麻麻围上那些人，人们在呼救和惨叫中慢慢没了声息。 「这就是为什么每次进来的多出去少的原因之一。」吴子怡道。 没人能解释为什么这里的生物一群群出现，但这种事时常发生，人称兽潮。等蚊子退下，众人收拾了一下那些尸体上的储物袋一起上路。天一门这次倒是捡了便宜，他们身上或多或少全多了储物袋。 越到临近关闭小世界的时间里面的荒兽越躁动，一群群独角兽，一只只大鹏鸟，就连蛇都是群体出动。 冰兰等人利用大阵倒是收穫颇丰，仙剑们的弟子开始没注意，但宋叶修知道天一门的阵法要比他们自身用的耐用，而且所耗灵石只是那么小小一块启动灵石。 「都是我师妹做的，宋师兄想要可以向我师妹购买」欧阳丹忙道。 「柳师妹可有多余的？宋某愿意购买」宋叶修很有诚意地问。 「实在不好意思，仙剑们的人我不打算卖」冰兰道。 「师妹何意？难道我们仙剑们的人得罪了师妹？」宋叶修面露不愉，他自问自己行事光明磊落，从不做有违道义之事。 你不高兴我还不高兴呢！「别怪我心眼小，我家是太仓山红霞山庄的柳家，就在几年前我们家族被容家灭族了，听说容天城是仙剑们的附属，他们家还有一名子弟到了你们仙剑门做了什么亲传弟子。你说我能卖吗？」 宋叶修点头，神色已经缓和：「应该不卖」 冰兰听着痛快点，「能让你们进阵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宋叶修拱手道谢。 「不用谢，等我门柳家去收拾容家时你们不要插手就行！」 「我可以保证绝不插手，还有这次受恩的人，都不会干预你们的私怨」众人跟着称是，冰兰看对方才算顺眼很多。 一路下来，冰兰等人遇到两批狼狈不堪的天一门内门弟子和其他几峰弟子。也遇到了前期打劫他们的仙剑们那批人，容天城的人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容家那两仙剑们弟子却是好好的，让冰兰很郁闷！ 打劫我们的人绝不能用我们的阵，这是冰兰等人的共识。 仙剑门的人从大阵出来都用杀人的眼神看容家兄弟和容家人，现在是什么时候？荒兽就如吃了兴奋剂躁动不安，一来就是碾压一片，没有牢固的阵法他们相信都活不到明天。 「师妹，与你有仇的是容家，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能否让我们进阵，或卖给我们一套阵法也好」有人眼看着又来了一批荒兽着急了。 第577章 修真小世界17 「大师兄！」容书羽用祈求的眼神看宋叶修。 「我不会干预你们私人恩怨」宋叶修淡淡道。 「师兄，如果我有事, 师傅绝不会答应！」容书羽语气冷起来, 他是天才, 是宗门的未来之星，就连门主都兮若珍宝，看谁敢将他置于死地！ 「那你就请你师父来解救你吧！」宋叶修眼看避不过去兽潮，在天一门阵法旁布阵。但愿有天一门的阵法能阻挡一下。 万兽奔腾过来，阵盘上的灵石一把把粉成灰烬, 它就是吞噬灵石的怪物！大阵不停闪动哀鸣。 这样根本挺不住几次, 离着出去还有几天，谁能保证他们能坚持到那天！ 容家兄弟几乎成了众矢之的, 容书羽等人敢怒不敢言, 他知道不能离开送叶修等人，离开就等于失去生的机会。宋叶修很聪明地跟着天一门的人，他的阵总是建在天一门的旁边。那个阵就如他们的靠山，替他们遮风挡雨, 避过数次危险。 终于某天夜里，一群蝙蝠袭击了他们。在大阵即将破时，所有人选择了进天一门的外围幻阵。那样还有一个生还机会。 「带他们进来吧, 那几个不顺眼的不用管」丰子彦终于发话了, 既然不管容家人，冰兰自然没话说。外围阵法停止后, 里面的人还没完全清醒就被蝙蝠围攻, 最后只不过剩下几具森森白骨。 仙剑门的人没有谁说什么, 两方倒是同仇敌忾起来。加上有冰兰的阵法保护，最后活下来的人却是最多的。只有经历过才知道，躁动起来的荒兽是多可怕，人类在他们眼里就是小蚂蚁，对付荒兽最好的方法就是躲避，逃走。 第1043页 冰兰一直很低调，但所有人都认识她了，因为阵法，她的阵在这里是最有效，最现实的。冰兰将手里所有阵都卖了，后悔没多备一些。终于熬到小世界出口打开，天一门的长老看到出来这么多弟子很意外，「都上船！走！」 谁都知道从里面出来的人都是收穫满满，不走等着打劫？ 「我的乖徒儿呢？」仙剑门的弟子刚一上船洪长老就找徒弟，他可是特意跑来接徒弟的。都上来了，怎么就没他徒弟？ 「小师弟已经不幸陨落，里面的荒兽实在是厉害！」宋叶修躬身回答。 「陨落？怎么可能！他陨落，你们呢？为什么你们都活着！」老头因伤心加气愤口不择言，这个徒弟可是少有的天灵根，那是宗门的希望，明日的未来。 众人一听，本想说几句都不说了，你徒弟应该活着，我们就应该去死吗？ 洪长老见没人说话，抓过一名派去保护的弟子：「你说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活着书羽却死了？」 那名弟子被金丹长老气势压得口欲吐血，哆哆嗦嗦道：「是天一门的一名弟子不让小师弟进阵，被一群蝙蝠袭击了！」 「为什么不让他进阵？」 「因为小师弟的家族灭了那名弟子的家族，大阵是那名弟子的」话说明白了，人家的阵，你徒弟家杀了他家的人能让进吗？ 「那人是谁？」洪长老咬牙切齿问。 「不知道叫什么，是天一门的阵法师」那名弟子本想再说点什么，却被洪长老一把推开，「我一定要为我徒弟报仇！」 宋叶修淡定的眼闪了闪，这事回去还是要与父亲禀明，对方没错，何况还救了他们这么多人！私人恩怨要是演变成宗门恩怨就大了。仙剑门决不能因为一名弟子与天一门结仇，何况那名弟子还是阵法师，按对方造诣绝不能小觑。结识一名阵法师远远比得罪他更划算。 眼看天一门与仙剑门率先离开，别的宗门却没办法。看他们那速度一定在里面得了好处。 平安回来，冰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宗门派人通知老头开启大阵。谁知道那个什么长老会不会找上门报复！回来的长老早就将此行收穫报上宗门，冰兰功不可没，这点小事很快有人去办了。 冰兰回来整理了一下带回来的储物袋，灵果全部留下。灵药和矿石材料看着好的留了一点，其余都交到宗门登记。这次天一门算是赚大了，每个去的弟子最少带回三五个满满的储物袋。这些灵草炼制出丹药绝对能将宗门实力提高一截。 门主当即发了灵石和基础丹药奖励，关键的筑基丹容后发下。至于储物戒，她和欧阳丹都自动忽略，谁不藏私？回来给没去的师兄一人三个果子，当然不会忘记老头，老头的笑容更深了！ 子墨师叔将一袋子灵米交给冰兰，「大家知道你不在，都帮你收了！」 「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等会我给你们做一顿肉米饭，用那里的肉和灵植，保证让你们吃到吞舌头！」 「好，我去叫人帮你！」，不用喊，闻风来的都张罗起来。 一顿饭，除了灵米是这里的，其余都来自小世界，包括水。 「灵气！好浓的灵气！」第一口所有人就感受到了充足的灵气。 「这什么兽肉？好香！小师妹，今天能不能管够？」 「管够！这还一大锅呢！」 「我觉得比聚灵丹的灵气还充足！我要打坐，好像要突破了！」 「我也是！」 刚吃完，就有人就地打坐，食物里的灵气太多，必须尽快吸收。冰兰知道是她往里面加灵药和一滴灵乳的结果。知道灵草不如丹药效果好，但她就是喜欢！ 「师侄，谢谢！」第一个收了功法的子墨真心道谢，果子加上这顿饭，他多年的瓶颈没想到都松动了！再看周围涌进来的灵气围绕着众人，就知道都得了好处，尤其修为低的，效果立竿见影。醒来的人纷纷道谢，老头一拱手：「谢谢！」 「老谢，你也升级了？」众人一打量老头纷纷惊异，这老傢伙多少年没进级了，今天也跟着凑了热闹。 「哈哈！我老头也进级了！」 冰兰替他们高兴，作为最底层，资质最差的修士想升级是何其难！做完他们的饭，冰兰又去给炼器堂的师兄弟做，里面有一起进大裂谷的，都留了果子，又是一顿充满灵气的盛宴，后悔的几位师兄想撞墙。 原来里面的水和灵植都有这样的效果！欧阳丹抱着瓶子不撒手，直到冰兰给她灌了一瓶才罢休。冰兰顺便讲了她的奇遇，她只说了寿元果，没说力气果。力气果她摘了很多，但她想给自己族人。 「你倒是因祸得福，本来你不能修行，寿元也就百岁，现在倒是赚了百岁，呵呵呵！」欧阳平等人纷纷恭喜。 一枚寿元果配上天才地宝可以炼制十枚寿元丹，冰兰献出剩余五枚寿元果，条件是要五枚寿元丹，她要给她爹娘和师傅。宗门当即答应了，要知道修士增加一百年寿命那是多大的奢望！有这一百年有的人可以筑基，有的可以结金丹。就是宗门多一名金丹修士整体实力都会增加。 随后宗门下来对这次任务的关键奖励，一枚筑基丹！ 「冰兰你不能修练想要什么？」 「当然是筑基丹了，我不能用或许我的族人可以用，机会难得，当然不能错过！」 第1044页 「哦，我还以为你不会要！很多人都打听你要不要，要是不要他们愿意买。」 「不要才是傻瓜！」冰兰当然会要，万一有奇蹟出现呢！ 一切消停后，冰兰的去处发生争议。起因就是这次小世界里弟子们用的阵法，经过考证，冰兰做的阵法更实用耐用，而且不耗灵石。宗门还接到几个购买护族护山大阵的单子。 「让柳冰兰到阵道峰，潜心研究传授阵法，古老的阵道我们不能丢弃，孔峰主，你派几名悟性好的弟子跟着好好学！」 炼器峰欧阳平不会放人，本来就是这里的弟子，再说女儿也捨不得，「柳冰兰留在我们这里才是人尽其用，有她配合我们会炼制更高级的法器法宝，她要什么阵桩我们都会全力配合。研究阵道哪里都一样！」 「荒唐！一个阵法师要做的事是潜心研究，传授技能！发挥最大价值，不是给你做武器！」孔江哼道。 「给你我都怕扼杀了天才！」欧阳平斜了孔江一眼，「同一本残卷差别咋就那么大！」 门主赵真也奇怪，一个不能修练的普通人怎么会强过有着丰富经验的阵道师？ 「你！」孔江脸色通红，羞辱！明晃晃羞辱！但他也承认冰兰是阵道天才，那些残破的阵法竟然被那丫头补全了！ 赵真出面打了圆场，「去将柳冰兰叫来！」 最后的结果就是冰兰还属于炼器峰，但要带几名阵道峰弟子，并有义务去阵道峰传授古老阵道。待遇仅次于长老，不受两峰峰主管制，不服不行，冰兰的神识已经到了金丹期，而且她提出的改良阵法别出心裁，另闢蹊径，孔江甘拜下风。 在接受新任务之前，冰兰带着寿元丹再次回到矿区，大阵是打开的，冰兰用阵牌进去。 萧白山看到冰兰哈哈大笑，「乖徒儿，你让人稍信来的太及时了！我们开起大阵后还真有个死老头来了，大喊大叫地说给他徒弟报仇，你猜怎么？」 「还能怎么？你们都好好的，那人呢？」 「我放水，让他走了！幸好他在里面没发疯太久，不然大阵怕是撑不住。怎么回事？」萧白山问。 「他收的弟子是杀害我们族人的容家人，这次去大裂谷死了，他心疼，没处发火呗！」 「哦，那还来不？」这也是所有人关心的。 「不知道，大阵就开着吧，咱们多做一些阵牌就是」冰兰忙将从小世界带出来的果子分给众人，重点力气果。 经萧白山和柳家现任族长柳泰商议，力气果分配给老头徒子徒孙和柳家众小辈。 力气果在小世界长势很好，以后不愁没吃的。就是长寿果也被冰兰移进她的小世界一棵小树苗。 冰兰在家守护那些服用力气果的人安全度过身体改造期，改造后的人武力等级几乎都到了八级以上，甚至有的已经大圆满。 「还等什么？我们去报仇！杀回去！」恢复信心的柳家人齐声道，不雪耻此生难安！ 柳泰徵求冰兰的意见，冰兰道：「这次大裂谷之行容家损失惨重，但容家在容天城经营多少年根基牢固，我们实力真没办法与之抗衡。想要灭他们也不是不可能，最好与其他家族联手」 第578章 修真小世界18 「我明白了」柳泰道，「我想出去见见杨家和雷家, 他们只要有那心思, 我们就配合, 容瑞和容和必须死！」 「好，您就跟他们谈，加上容霸天，我们都可以解决，就看他们有没有胆量接容天城和红霞山庄！」柳家是不会再出去了, 一次足够, 在这里安安稳稳生活多好！下次借个测灵盘来，要是族里有子弟可修练最好。 商议好, 等没人的时候冰兰才将寿元丹拿出来，爹娘各一个, 师傅一个，「我只弄来这么多，师傅您一定长命百岁」 「好！师傅长命百岁，一直陪我的小徒弟！」萧白山没想到自己土埋脖子了还有这等机缘, 一张嘴，丹药服下。 老爹老娘知道女儿已经吃了才跟着服下。丹药的药效温和，三个人身体被暖阳慢慢改变着, 一夜后, 萧白山白发变黑, 人年轻了不知多少岁, 柳景和夫妻更是年轻不少。冰兰没让他们出来就带着柳家人走了。 冰兰用飞舟带着带上柳泰和族里最高等级的武者再次出迷雾森林, 柳家人谁也没忘记自己的家园，第一站，红霞山庄。那里又恢复了採矿炼铁，一看衣服就知道还是容天城的人。 「真是贼性不改！」柳景齐骂道。 「谁会愿意捨弃这块肥肉？这次一定打得他们翻不了身！」 再看一眼已经祸害的不成样的家园，柳泰等人嘆息后重新上飞舟，悄悄来到杨家堡。杨家堡势力一点不小，他们雄踞一方，背靠仙剑门，俨然一方霸主。这次弟子们从大裂谷出来带回很多灵药，上交宗门后，从宗门换来大批丹药。 有了这批丹药意味着家族整体实力的提升，他们都没想到会回来这么多人！问明原由才知道得了天一门的照顾。得知天一门的大阵厉害，他们马上派人去天一门去购买护族大阵，只是购买的人还没回来。 柳家来人？老族长杨天佑拧眉，「是哪个柳家？」 「太仓山下的柳家，以前我们的兵器一直是他们提供的」管家道。 「他们不是灭族了吗？谁来了？」是有这么回事，柳家多少年的基业说没就没，说是族长没了，柳家大长老掌管。他们知道现在的柳家已经不是原来的柳家了，想买兵器不是涨价，就是刁难，背后就是容天城说了算？里面没事才怪！尽管都是依靠仙剑们，各方争斗依旧存在。 第1045页 「柳泰，柳家四长老，以前您见过」 「快请！」杨天佑马上意识到什么，四长老出现，无事不登门啊！ 柳泰被请进客厅，冰兰等人在外面小厅等候。刚回来的杨宏一听是太仓山柳家来人忙过来看是谁来了。小世界里他可知道那个天一门的阵道师就出自柳家。 「原来是柳道友！不知道友前来失礼了！」杨宏忙拱手。 「杨道友，不必客气，我是陪族里长辈来的」冰兰还礼。 「柳道友是我们杨家的恩人，怎么能在此！真是失礼，快请正厅！」别人不知道杨宏知道，他们家族想买护族阵法就得找她，请都请不来的贵客怎么能怠慢？杨宏热情相邀，亲自在前面引路，两人一起进入会客厅。 那边柳泰将两枚力气果送上，并将来意说明，两人正相谈，杨宏带着冰兰进来。不等杨天佑问，杨宏忙道：「爹，这位柳道友是天一门的阵道师，咱们想买的阵法就出自柳道友。还有我们家族这次能回来这么多人也全有赖于柳道友的阵法，因事关家族争斗当时我没细说」 杨天佑亲自拜谢冰兰，装作嗔怪儿子，「怎么不早说，害得你爹慢待了贵客！」柳泰一头雾水，杨宏解释后才明白，等众人落座后，事情就好商量了。 「柳族长你也别去找雷家了，容天城我们合力灭了！只是一点，大侄女，你可得帮我破了阵法，容家灭了后，你们要城还是那座山任你们选。不管要哪样，我们杨家的护族大阵可全靠你了！」 对方这样说，他们不能这样听，杨家全力一击，肯定要付出更高的代价。柳家人少，即使给你座容天城也没能力接管。再说还涉及到门派，柳泰再次申明只报仇不索取，最多要一些财物资源。 两家合作，冰兰没话说，接下来的事就是两位长辈商谈。杨宏带着冰兰参观杨家堡，「道友很幸运，居然找到了力气果！」 「的确很幸运」冰兰再次将大鸟的故事说了一遍，讲了一些里面的事，杨宏一样说了他们的遭遇，因为跟着容家，真实的没得到多少好处。要不是后来容家损失惨重，他们更带不回来多少灵药。 杨家一样被容家压制了多少年，谁又甘心一直被压迫？本来没有柳家上门杨家得知容家损失了多名好手，又失去了那名天才弟子也想趁机报复，没想到柳家上门送枕头来了！ 双方一商定好，冰兰返回矿山再次带来一批人手，两家人分批朝着容天城汇聚。已经提前来的冰兰和杨宏得到消息后，冰兰以最快速度将容家用神识笼罩。容霸天感觉到危险逼近想起动家族阵法已经晚了。 一代霸主就这样软软倒下，这就是修士与普通人的区别，尽管冰兰不是修士，但她採用的手段就是修士。冰兰直接进去将整座城的阵眼破坏掉，信号发出，城里城外突然喊杀一片。冰兰用神识一直将整座容家笼罩，压得那些武者几乎喘不过气。战斗几乎一边倒，街上，到处是被杀的容家族人尸体。 冰兰静静看着，她没忘当初容家那些人是怎么杀她的族人，所以她静观，这就是因果循环。 容家的财物就是几个大库房，柳家用干坤袋装了一半回去。冰兰送回族人直接返回宗门，答应杨家的阵法要赶出来。 洪长老得知容天城被杨家和柳家合伙端了，爆跳着去找门主：「容家一直受我们庇佑，如今他们被灭了，门主这等事难道我们还要坐视不理吗？你让底下那些家族该多寒心！这个仇我们势必要替容家报了！」 「事出有因，因果循环罢了！如果容霸天不是贪图柳家矿脉何至于找来今日杀身之祸？那些是私人恩怨，我们不会干预」 「好！门主不答应我去为那些冤死者报仇！」 「你去只能代表你，宗门绝对不支持！还有你一个金丹长老对凡人出手，干预底下事有违天道。就是屠了城，你就不怕天谴？」 「如果我不出这口恶气一样过不了心魔这关，这口气我一定出！」 「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滥杀无辜就不再是我仙剑门的人！」宋门主嘆口气：「洪长老，你最近很是反常，我建议你闭关清修一段时间，回头再考虑是不是一定要报仇，该找谁报仇！」 洪长老闭上眼，凝思片刻，感觉自己最近是有些鲁莽暴躁。回到洞府，手中多了一块似玉非玉似石飞石，一寸见方的牌子。神识沉入，一套功法再次出现。随着功法的出现，洪长老顺势打坐进入修炼中。 这块牌子是他一次外出偶得，修练此套功法的好处就在于内力修为能快速增强，他刚修炼到第二层就感觉到了好处，比他们现在用的功法要强上好多，而且修炼速度会很快。剑修主要修剑，他们比道修更难精进。每一个小境界对他们来说都是一道难关，而这套功法正补充了剑修的不足之处。 前期对他是小菜，很快就修炼到第六层，而困扰他多年的瓶颈终于松动了。那一刻是多么让他惊喜！修到第七层，已经让他跃上一个小境界，成功站上金丹中期。如果不是小徒弟这点事他会一直修炼下去。 沉浸在修炼中的洪长老突然从修炼中惊醒，眼里多了阴狠，他应该给小徒弟报仇，一定给小徒弟报仇！天灵根百年难遇，如果不是他先遇到抢先收下做徒弟，这等好事哪能轮到他们守望峰？ 想要给守望峰争气的弟子没了，他的希望就这样破灭了！ 第1046页 既然屠戮凡人遭天谴，那么那名天一门的弟子绝不会放过！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那人，他的小徒弟一定会好好的。宗门不支持，只能找机会。 冰兰回来抓紧时间给杨家做了几套阵法，她本想採用了神识与灵力并用的方法，她先用神识刻出阵图，再让筑基、金丹期修士用灵力附上一遍。想法很美好，连续实验几次都失败，不知道是方法不对还是材料承受不住。冰兰只好遵循老办法，实验等有空再试。 大阵送过去，杨家已经请了金丹修士帮着布阵。阵桩根基越深，大阵越牢固，所以布护山，护城大阵最好是修为高的人布。 「宋道友！」冰兰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宋叶修。 「柳道友，我在此等候多时了」宋叶修一礼。 「是我请宋师兄帮忙的，不然我们哪里有那么大面子请金长老过来」杨宏忙解释。 都是为了大阵而来，冰兰将阵图，阵桩，阵盘拿出，金长老当即眼睛亮起来：「你这座先天两仪八卦阵实在是高啊！可防可守，杀伤力精妙绝伦，而且你给阵盘做了聚灵阵和储灵阵，这样即使大阵开启都不会消耗多少灵石。此法妙哉哦！ 这座才是真正的奇门八卦阵，如今留传下来的已经走了样子，早没了原始那般威力了！这座六合阵也十分巧妙，倒是让老夫开了眼界，不虚此行啊！」 原来金长老是仙剑门的阵法师，本来不予理睬小家族布阵这等小事，还是宋叶修说来了或许会有惊喜，还将在小世界看到的阵法大致说了一下，金长老才过来，没想到真的有惊喜。 杨天佑一听知道是赚到了宝贝，连声道谢。冰兰却指出大阵的不足：「我最担心的是灵气少，就是巨灵储灵都怕供不上发生意外时消耗的能量。古老的阵法更适合远古的灵气环境，这也是我做的阵在小世界威力更强的原因。」 「道友分析的有道理，在我看来此阵做护族护城足矣！元后之下能保平安！」 第579章 修真小世界19 阵图研究完, 冰兰一直跟着将几座大阵布实验完。宋叶修提醒冰兰, 「容书羽的师傅是仙剑门守望峰的洪长老, 死了徒弟他心疼, 吵着说要给他徒弟报仇。 我爹已经公开说不支持他报仇，那是你们私人恩怨。更不想与天一门为敌，宗门是这样说了，就怕他私下找你报复。还有杨家这边我也提醒了，以后你们多防备吧。」 「那个长老什么修为？」 「金丹中期，在他面前我等都太渺小，所以柳道友以后尽量不要外出。」 冰兰估计了一下自己的能力，她最大的底牌就是神识强大和拥有小世界空间。洪长老修为是金丹中期, 但神识不一定强过她。冰兰最大弱点是没法力，所以对付有法力的人只能靠自身防御和神识攻击。 她不出去谁也没办法, 想长寿还是要谨小慎微，但不能没保命手段。杨天佑送给冰兰一件防御性法衣，一件防御性小盾, 但对于金丹修士依旧显得很弱。阵法的报酬杨家是敞开库房让冰兰拿, 冰兰只要了一些炼器材料。 宋叶修给了她一块玉佩：「也是防御性的，能阻挡金丹修士一击」 「谢谢！」冰兰拒绝不了这块防御性玉佩, 谁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遭到暗算？ 「不用客气, 有时间帮我也做几套阵法, 就像在小世界用的那种, 还有我的洞府也需要一套, 费用你来定」 本来宋叶修还想护送冰兰回去, 没想到冰兰的小飞舟一闪就消失在人们的视线。 「阵法，是隐匿阵法！加持了速度。不，不单单是加持，还融入了风系材料，应该还有空间阵法.......」金长老唠叨着。 冰兰回来在阵道峰选了五名弟子跟着学残卷上的阵法和新的计算方式，每隔几天会去阵道峰讲阵道，平时还要配合炼器峰这边弄几件法宝，给宗门做一些定制的阵等等，生活可谓紧张忙碌。 百忙中还要研究新阵法，身形一闪，冰兰进入小世界，现在的小世界已经有了点绿色，山上种的各种果树都舒展着枝条，灵草灵药一个个生机勃勃的。远处那片草地上奔跑着几种肉食兽类。 河里的水波光粼粼，扔进去的鱼虾蟹都活得好好的。两只小兽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肩头一个挠她的耳朵头发。 冰兰只好带他们进空间屋，到了新环境，两兽又开始上蹿下跳的，冰兰打开电视才消停。两兽居然爱看动画片，坐在茶几上一看就能看上一整天。 弄出几块兽肉加灵米和菌菇做灵米饭。自从上次两只吃过肉米饭后开始换了口味，烤肉不再是他们的最爱，他们更喜欢这种香喷喷的肉米饭。糖果，点心，咖啡，巧克力，披萨，海鲜......好像就没他们不爱吃的。 一只一大盘子肉米饭，吃饱喝好，冰兰看它们：「外面有个坏蛋想杀我，我死了以后可没人给你们做好吃的了，更没电视看。你们会老死在里面没人管。」 两只喉咙里发出低吼声，嘴里吐出火焰，好像是很愤怒。冰兰继续：「所以我以后的安全要靠你们，知道吗？」 两只忙点头，馒头呲出尖利的牙齿，举着小爪子挥舞，「行了，我要你们出去就痛快点！」 雪球一拉馒头再次点头，看冰兰没事吩咐了又去看电视。 冰兰出了空间屋开始给自己的家选址，她从杨家弄来很多铁木，加上从小世界弄来的东西和自己的收藏建一座房子绰绰有余。她只需要炼器峰的师兄们帮着将精钢的框架炼制好就行，剩下的自己慢慢弄。 第1047页 白天忙正事，晚上忙私事。房子是冰兰设计的，三层，大跨度，每层都有十几个房间。墙壁地板全是精钢加铁木，家具有的自己做，有的是以前收藏。採光全靠日光石，二级雪兔的毛皮铺在客厅卧室和书房。窗户全是冰蚕纱，透明还隔温。 以前发愁的上下水也得到解决，上水用空间水箱，下水通到地下小世界自动给吸收了！还有比这更好的有没有？ 楼顶做了露台，坐在上面就能看四周风景。房屋前后都用精炼后的铁木铺出一片空地，不远弄片菜园子，各种蔬菜瓜果都来一块，这是她的世界，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姐就喜欢任性！ 等一排仓库建起来后天一门迎来一位贵客，仙剑门的少门主宋叶修。冰兰被叫去时还在带着徒弟们计算阵法，屋子地上一堆阵桩，五个弟子早就习惯用炭笔在黄草纸上写画。修道之人开了心窍，冰兰讲得条理清晰，本以为很深奥的阵法却原来并没想像的那么难！ 冰兰还是第一次来主峰，给一圈长老行礼后才与宋叶修见礼。 「坐吧」门主发话了，冰兰道谢坐下。赵真其实也很纠结，按冰兰的能力给个长老做也不是不够资格，可是冰兰只有二十岁，却没修为，在凡人眼里不算凡人，在修士眼里不算修士。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一次次让人意外，给人震惊。门主讲了一大通，最后归结一件事，宗门同意给仙剑门做一批阵法，希望冰兰竭力完成。订购的单子最后到了冰兰手中，冰兰一看，除了两套中等阵，都是一些小型阵。 「这是最后商定的，我们本来想要一套金罡阵和一套九曲黄河阵，怎奈你们宗门不答应，只得改为两套中型阵。」等出来宋叶修才道。 「你说的那两套阵就是宗门答应我都做不到，我能做的也就是那些中等阵。那些大阵只有元婴老祖才能炼制，给杨家堡做的那两套其实是我的极限。 当初我是跟一本残卷学的阵法，那本书后面都丢失了，我学的与现在做法不一样，汗颜，汗颜，一辈子怕是止步到此了！」冰兰说的半真半假，自己显示出来的能力只能到中等阵道，再高就太耸人听闻。 要知道哪个门派的护山大阵不是出自元婴老祖！自己一个不算修士的阵法师能跟元婴老祖相比？所以她不会那些大阵，只能到此结束，除非另有机缘。 「明白，那就辛苦柳道友了」宋叶修又是一礼，冰兰轻笑，这人也太那个了！ 「好说，正好，以前答应给你做的阵法已经做好了，这次一併给你，只是需要一段时日。」 「我也正有此意。」 宋叶修便住在了炼器峰，这回乐坏了欧阳丹，作为东道主，欧阳丹天天陪着宋叶修。宋叶修苦不堪言，本想跟冰兰学点古阵法，没想到遇到个麻烦。 作为修士，二十多岁太年轻，在这个年龄都是一心修炼，谁也不会考虑寻找道侣。宋叶修只得藉口自己的飞行器有些问题，需要重新修理而天天泡在炼器坊中。冰兰帮着做的检查，一看宋叶修荣辱不惊的脸带着难色便多少明白。 那就有问题吧！冰兰重新加了阵法在里面，欧阳丹积极张罗，结果就是宋叶修的飞行器生生给提升了一个档次！ 做完准备工作，冰兰则带着弟子们开始刻阵图阵盘。说是弟子，都比她大，有的已经是筑基修士。他们之间却有授业关系，叫师傅冰兰听着变扭，后来五人就听从冰兰的叫柳老师。而冰兰仍称他们师兄，这样大家都很随意。 像聚灵阵，四象阵，五行阵，都可以让那些师兄做，他们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六合阵，迷魂阵，北斗七星阵，先天八卦两仪阵冰兰是要亲自上手，别人做她都不放心。 孔江带着人跟了两天，却帮不上忙只得离去。这几种阵法宗门已经收存了几套，他承认这些阵在某些方面真的比时下用的好，可是老脸捨不得放下啊。孔江纠结，宋叶修继续郁闷，欧阳平夫妻开始操心儿女事。 宋叶修拿到东西结帐跑得比兔子快，冰兰恢复到原来生活。身边却多了一个怨女，「你说宋师兄什么意思？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因为他不算是男人」 「嗯？宋师兄不是男人吗？」欧阳丹瞪大眼睛。 「不是不是男人，是不算男人！」冰兰差点把自己绕晕：「你没看他整天木着一张脸，那种人根本没感情。他一定是一心修练，心中只有自己。跟这种天天在一起不呕死才怪！你想想要是让你跟他在一起你受的了吗？」 「受不了！」 「那你还怨什么？你该开心才是，你看你爹怎么对你娘的？那才是夫妻之道，相互包容，相互理解，相互关心，相互爱护！真心喜欢你的人会将你捧在手心，时刻对你牵挂！」 心思单纯的傻丫头终于开了窍，无他，只是被父母保护的太好。为了排解女孩不好的心情，冰兰带着她採茶做茶。她栽的那片茶树林可都到了能採摘的时候。加上聚灵阵的茶树长势好，品质也好。 欧阳丹浪费n多茶叶后，终于给父母泡上自己做出来的茶叶。感动地那夫妻喝了一杯又一杯。「我觉得做茶可以让我心平气和，就是修练都很快进入忘我状态」欧阳丹多了平和少了浮躁。 冰兰为朋友高兴，顺便给自己小世界添加了一片茶园，她还存了很多种茶树子，干脆弄上一片茶山。果林，茶山，菜园，花草，珍贵树木，再弄上几窝蜜蜂，厨具炉灶都是师兄们精钢打制，热源来自一种叫火晶石的东西，它只是火脉的一种产物，清洁干净，没一点菸尘。一小块就能用十天半月，温度高低全靠炉灶阵法控制。 第1048页 冰兰是越来越喜欢这种能源，她的灵石多，又有空间盒子山洞库房，只要向外门发布任务，这种石头就会源源不断送来。还有那些灵兽肉，小日子还有没有比这逍遥的？ 逍遥的日子没过上多少天，天一门陆续接到一些拍卖场和小宗门家族的订单，门主终于坐不住了，他将孔江叫来，两人商议良久。 第580章 修真小世界20 那本残卷某天又回到冰兰手里, 是门主和孔江一起送来的。「阵道之学, 博大精深, 既然你有此等天赋，此书应物归原主。只是宗门有个请求, 希望你能将残卷修补完整, 让阵道传承下去」 「我尽力, 没有宗门也就没现在的我, 为宗门做点事是我应尽的本分。」冰兰说的是真心话。她一个小小的凡人能得到宗门这样的待遇应该知足了！孔江顺势道：「听说你的那套计算方式很简单, 能不能将它尽数传给阵道峰弟子？」 「我已经在做, 如果大家有时间, 我倒是可以集中一段时间详细讲一下」冰兰希望他们都会, 会了就没人来烦她了, 小世界有很多事等她去做。 「好，我们马上安排时间」 冰兰的教学持续了三年, 不是她讲的慢, 而是那些人让她天天授课, 讲完基础将阵图阵法, 讲完阵法讲实际做。总之，她做了两年老师, 随后带了一年。直到筛选出来的那批人完全学会了新的刻阵方式, 掌握了常用中等阵法。 古今两种制作阵法各有优缺点, 残卷记录毕竟有限, 后世大能从中演化出更多种类, 有些大阵直接用法器法宝布阵或做阵眼。现在几大宗门都用此法, 据说威力巨大，甚至能毁天灭地。 种类再多，万变不离其踪，冰兰申请闭关写书，先将那些简单阵法阵图一一归类总结起来。还想研究研究那些法宝布阵的阵法，残卷介绍了一些利用自然界布阵方法，这些她都没时间好好研究。还没做事，却被孔江拉着研究破阵方法。 宗门自有一套传承，冰兰从残卷详解里得到破阵之法，她愿意两相结合，后世传承也有它的优势，那些复杂大阵没有孔江她一样要耗费很长时日研究明白。孔江说的也对，光记录阵法不算完善，如果加上破解之法才算一部完整的传承。 这样一耗又是三年，冰兰写完了一本阵道基础，一本初级阵法。正在着手写中级阵法的时候，极北之地传来消息，那边有仙魔古战场现世，入口就在极北。 「真的有什么古战场？」冰兰与孔江已经成为忘年交，两者年纪差很多就是平辈交往。 「有没有都要去看看，如果有，那就是机会，我们宗门太缺一名元婴修士了，没有元婴长老永远属于小门派！」 「？」 「一部功法，一件法宝，宝器，一粒哪怕失去大部分药效的丹药，对我们都算是宝贝。据说数十万年前我们大陆比这个大很多，灵草灵药遍地都是。仙魔却将大陆一角作为战场一战，顿时大陆生灵涂炭，空间更是紊乱，所有秩序都没了。后来世界突然崩塌，灵气外泄，上神过来将整座大陆分裂为各个小世界。如果说有战场，或许吧！」孔江解释道。 「宗门会派什么人过去？」冰兰问。 「我们阵道峰是一定会去人，如果你有兴趣我去与门主提一下。这种事应该是金丹长老过去，最多会带几名筑基期弟子。我们过去只是小虾米，有这样的好事各大宗门会都过去。」 「我想去看看」 「也好，遇到阵法什么的，你可以帮一下」孔江去找门主，没想到却被拒绝，原因很简单，冰兰没修为。硬伤啊！冰兰郁闷的不得了，眼看着孔江坐上门主的飞舟走了。门主不在，暂代门主的徐长老将护山大阵打开。 这回倒是可以安心写东西，小世界的山绿了一片又一片，现在播种的事冰兰都交给两只去办，还有那些慢慢增加的飞禽走兽。这几年她只回老家两次，父母和师傅都好，可惜家族就没一个有灵根的。 自己也是有一百多年寿命的人，所以不着急。坐在楼顶露台，面对高山，冰兰在一张宽大的书案上认真书写中级阵道及破解，旁边还挂着那张阵法详解。 两只采来瓜果蔬菜，杀了两只山鸡，一只山猪，放在小河边。他们要吃红烧肉，要吃烤鸡！雪球仰头看还在忙碌的冰兰摇头，拉着馒头进房间看电视了！他们谁都敢惹，就是不能得罪那位大神！ 极北之地，有名的苦寒死亡之地，干冷不生寸草。自古人类很少踏足这里，只有某些修士会过来找一些矿石材料。此时却有一群人站在一座雪山上仰望高空，那里若隐若现般出现一个洞口，里面情形忽闪忽现。 以他们的能力可以肯定，那就是一处战场废墟。不激动是假，看那些法宝！有的只是残缺一点，那些妖魔的尸身还都是完整的。那就是一处被封存了多少年的古战场！ 「洪长老，你这次真是功不可没！」宋门主激动道，没有洪长老发现通风报信，这好事哪有他们这些小宗门的事。 「哪里，也是碰巧，还是多亏玄天宗的王道友提议到此寻找机缘」洪长老忙道。 「是啊，真是要谢谢王道友！」他们这些小宗门过来就是捡漏来的，没看到那几位元婴大佬都在最前面吗？ 天一门的人站在宋门主旁也道谢，他们就是得了仙剑门的消息采来的。这些年天一门一直对外出售一些中小型阵法，一般用来做家族或小门派的护族护山，或弟子们外出防御是足够。就是那些大宗门弟子开始也购买不少，只是很快被研究明白各宗门都自己做了。 第1049页 仙剑门因为大裂谷和阵法的事与天一门走的很近，来的人不多，正好两家搭伙。宋叶修已经成功筑基，朝孔江拱手：「柳道友可好？」本以为这次冰兰会来，却没看到。 「她很好，正在写书，她倒是一位好夫子！此次事结你可以去天一门做客！」 「一定，希望此事能有意外收穫」 「是啊」这是所有人的想法。大家都看着那处虚幻，多少天下来一只没变。有人想去碰触，触手被一道禁止阻隔。 「这样下去不知道什么是个头，我们一起对禁制攻击如何？」有人提议。 「这也许是个办法」提议很快被响应了。 金丹期，元婴期的修士轮番上阵，法术法宝一起上，禁制却没一点松动。随后是各宗门的阵法师上前，禁制依然。 「你们宗门不是有个天才阵法师吗？不如将他带来」有人对赵真道。 「她不过的个凡人，通晓的只是普通阵法，那些大师都没办法，她哪里行？」 「行不行叫来试试吧，万一可以呢？」 赵真犹豫起来，有那些大宗门在用得着他们出头？ 宋叶修道：「不如我去一趟将柳道友带来，行不行再说」 「好吧，就辛苦宋师侄了，子萧，你也一同回去，路上是伴。」两人修为在这里都是低的，留下无意。 洪长老眼里闪过狠厉，攻击持续了多日，这天入口禁止突然泛起涟漪，「要开了！入口要开了！」 所以人都齐刷刷看向入口，有的人迫不及待想过去，「等一下，马上就好！」 多少双眼睛盯着那一处，突然，脚下山体发出轰鸣，积雪崩塌。 「是雪震！」 「不像，不好！是阵法启动了！快离开！」 反应最快的元婴修士冲出去，已经来不及了，随后遇到一层壁障被弹回来。四周涌出阵阵黑气，再看头顶那处战场入口，早没了踪迹。 「怎么回事？」众人从各处被反弹回来，以他们的能力没冲出去，这是什么阵？是谁在此布阵将他们困住？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七星锁魂阵，是以七人修为为介，沟天取地形成的阴损阵法，旨在攻击我们的灵魂，消耗我们的肉身。」古月门的一名阵道师道。 「此阵如何破解？」 「暂无破解之法，只能用最笨的方法，集中一点攻击，或许有机会。」 「这是阴谋！我等上当了！」 「难道那处空间是假的？」 「别管其他，赶快想办法出去！」都是发号施令之人，着急的又向上击出一掌，雾气只是翻腾一下，阴寒缠上全身。修为低的头脑一阵，开始发晕。大家开始用灵力做护罩保护自身。 「看到洪长老了吗？」宋门主问跟来的两位长老。 「没看到，好像是刚才那阵乱的时候不见的」 「洪长老？」 「王长老？」 「胡馆主？」 .......一找人，他们才发现少了人，「怎么回事？」一位元婴大佬问，这时候不想办法出去找什么人？」 「我们宗门不见了一位长老」 「我们也是」 「少了几个？」太清门的元婴老怪百草道人马上意识道什么问。 有人一数，「道长，七人！」 「七星锁魂阵！七人！还没明白？」老头哼道，「是谁想要我等性命？有种的就出来！」 外面一阵寂静后，传来一阵阵笑声：「怎么不服？被我关在阵里只能说你们很笨！笨的要死！」 「南宫傲！原来是你！多年不见你倒是本事了！」 「当然本事了，不然怎么将你们几大门派的元婴老怪都困住！」 「你想怎样？」 「还能怎样？凭什么好的地方都是你们的？我们只能躲在没人来的苦寒之地？这次我回来就要占了这片大陆！以雪前耻！」 在场的除了那些筑基修士不知道南宫傲，其余谁也没忘当年那位魔道天才。少年本是大族子弟，因母亲受到虐待而杀了其父。随即遭到家族追杀，少年遇到当时一魔道长老，随以修魔入道。百年修到元婴，因杀伐果断能力出众，最终统一魔道成立天魔教。 魔教势力越来越大，大有占据半壁江山之势。各大宗门这才集中力量剷除魔教。五大元婴长老最终将南宫傲围在极北冰川，没想到他们的打斗引起冰川坍塌，加上雪山雪震，当时只得各自逃命。 没想到当年受伤的南宫傲不但没死，时隔百年又回来了！看来还有一番机遇才是。 「我们失踪的那几个人呢？」宋门主问。 「他们心甘情愿归附于我，自愿做了阵魂。你们就在里面好好享受吧！」外面传来南宫傲狂妄肆意的笑声。 「他一定是带人攻打我们的宗门去了！」 「消息传不出去，就怕宗门没防备！」 「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想办法赶紧出去！」 第581章 修真小世界 21 少阳宗宗主拿起自己的雷火鞭朝着上空打去, 黑雾散去一些, 大阵上空闪了一下又恢复如初，「魔气最怕雷火, 各位一起努力, 不信以咱们之力打不破此阵！」 随后, 大阵内火光雷鸣声阵阵, 黑雾散了又聚集, 他们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阵网和一个个闪光的节点, 知道却没办法破开。 第1050页 所有人轮番攻打, 谁都不知道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那些黑煞之气不停地想吞噬他们的灵魂, 腐蚀他们的防御法宝。那些跟来的筑基弟子已经陷入昏迷。 赵真和宋门主暗自庆幸儿子（弟子）逃过一劫, 但愿不要回来。 宋叶修再次来到天一门，不用他说, 秦子萧将事情说了一下，他们回来正赶上冰兰闭关。事情重大，代门主徐长老马上让人将冰兰叫出来。 「柳师侄就跟他们跑一趟吧，路上多加小心」好心地徐长老不忘叮嘱道。三人乘坐飞舟返回, 宋叶修的飞舟一样加了隐匿阵法, 在元婴期以下眼里是很难发现的。 某日飞行途中他们远远看到大批飞舟朝着一个方向飞去。「那些是什么人？衣服没见过？」冰兰的神识远，那片人马很快引起她的注意。进入过大裂谷的人这片大陆的宗门认个差不多。眼前那些人衣着是她没见过的。 「什么样子的衣服, 我还不能看清」宋叶修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他只是筑基修士。 「深紫色里服, 外罩黑色衬衣, 上面有个一对火焰形翅膀。」 「那是魔教中人，不好！你说他们有多少人？」宋叶修大骇。 「估计最少有上万人」 「两位，我必须回宗门一趟，他们去的方向正是仙剑门。魔教大批来犯一定有什么阴谋，极北之地还请两位尽快过去，那处古战场就怕是一个陷阱！」 宋叶修一说冰兰和秦子萧也意识到了事情严重，秦子萧要回宗门汇报，去极北的只能是冰兰。三人分头行事，冰兰的飞舟日夜兼行，中途又遇到两批魔教人马，有些村镇城池遭到摧残。 什么情况，不言而喻，希望宗门的阵法能起到作用。 极北之地，冰兰来到宋叶修提供的位置，那处雪山之巅再无一人，隐隐有着寒气黑气瀰漫。她只在另一座山头见到了一座帐篷，里面进出的却是身着魔教衣服的魔教人。 神识过去，对面马上有道神识扫过来。冰兰看清对方，对方也看清了冰兰。对面一共五十左右，一名结丹后期修士带着一群筑基练气弟子，自己真是哪个也惹不起。拎出两只：「你们俩能不能对付那些人？」 两只朝着那些人看了看，忙点头，「好，我们一起对付他们，速度要快！」 眨眼间，两只已经没了踪迹，冰兰用神识刺向那名金丹修士，对方一样用神识迎上，两方对持起来，而且不相上下。 那边魔教弟子已经朝这边而来，途中却遇到过去的两只，两道白影忽闪间，几名筑基弟子已经倒下，惨叫声不绝于耳。 冰兰的神识自从与小世界结合后她已经不知道应该属于什么等级，总觉得有用不完的精神力，源源不断，用之不竭。对方的神识在坚持几十息出现力竭，那人情知不敌对方，忽地一闪避过冰兰的神识攻击，执剑朝着冰兰这边发出剑气。随后凝出一团黑气罩向冰兰。 冰兰大骇，不管哪个她都对付不了，一闪连人带飞舟进入小世界。随后她在的山头轰成齑粉，山石附着着一层黑气。 「哪里逃！」那人转眼飞扑过来，冰兰的位置随着山石已经滚到一旁，透过小世界观察着那人动向。趁其不备，人从小世界一出来就朝那人又是一击。 对方没想到冰兰还活着，那些黑烟可有蚀骨之毒。而且很奇怪，为什么对方没有灵气波动？这些只是一闪间，他的神识遭到重重一击。人一恍惚，识海再次遭受重创。身体重重跌下山，挂在某处冰上。 那边两兽已经将那群人干掉，还弄回一堆储物袋，冰兰让馒头去捡金丹修士的财物，回来拿回一枚储物戒。没时间看，东西收进空间，冰兰驾飞舟飞到那座山前。一块灵石过去，空间微微泛起涟漪。阵法是一定了，而且是将整片山包裹其中。 神识探进去，却被灼烧了一下，冰兰忙抽回神识，「孔长老？赵门主？」冰兰在外面喊，没有一点生息。 可里面的人却听到了，「是冰兰那丫头来了！」孔江挣扎着起来，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头晕晕乎乎的，「冰兰！我们在这里！」孔江心中燃起希望努力喊道。 「省省力气吧！喊也没用，这个大阵有隔绝效果」百草道人道。 「这可怎么办？」 「实在无法我们只能选出一名元婴修士自爆试试，就怕大阵破了，我们也不能幸免。」 众人嘆息一声，又都打坐，等待，也是寻找机会。 冰兰觉得那些人就在里面，此阵阴煞很重，万物讲究阴阳平衡，她马上想到自己小世界的阴阳八卦图。那颗珠子就在自己脑海，自从冰兰与它血脉相通后，他们已经融为一体。那就用八卦两仪颠倒阵！ 太阳为阳，此阵为阴，阴阳颠倒，阳为阴，阴为阳，在重的阴煞还能强过太阳？此阵是她闭关从阵图中所得，这次正好一试！但愿他们能撑到她将大阵布好。 阵桩都是现成的，冰兰进入小世界，不眠不休刻录阵图，阵图好刻，但阵桩以她的能力还就没办法打入地下。焦急间，冰兰又弄出两兽，拿阵桩指向地面一点：「地脉十丈，不能损坏阵桩」 馒头挠头，冰兰将阵桩插入位置，雪球上去一拍，阵桩徐徐向下，冰兰用神识指挥着，阵桩到位。一百零八根，根根如此。 一块用灵石岩刻的阵盘被冰兰抛向天空，瞬间，天空风云涌动，两道气旋飞快成形。一黑一白飞速旋转。太阳的炙热，地下的阴煞一起向对方集聚。极北某处的天昏暗起来，大地却分外明亮。冰川积雪都在跟着融化。 第1051页 「情况有变了！诸位，阵法在减弱，咱们再努把力！」清虚道人起来道。 「好！一起上！」还有精神的几个人应和。 阵内黑气正在减弱，头顶越来越明朗，还等什么？还有力气的人纷纷起身，各种法宝法术一起朝着上空一点攻去。阵网忽闪着，外面的光亮都能看到了，「再来！马上就能出去了！」 希望激发了人们的潜能，不知谁扔出一把雷电符和火球符，夹杂着法宝攻击，大阵不住哀鸣。天空黑白两气越来越浓，冰兰远远看着那处大阵所在，里面越来越清晰，法术法宝的光亮已经能穿透大阵了。 正在带人攻打玄天宗的南宫傲朝极北之地看了看，心中突然有了不祥预兆。怎么可能破？那是上古遗留下的阵法，现在谁还有这能力破阵？不可能！心中说不可能，但直觉告诉他，那个阵法完了！ 大阵完了那群老不死的也会脱层皮！这些日子难道是白挨的？ 南宫傲猜想的一点也不错，大阵哀鸣破开后，出来的人只剩下结丹中后期和那几个元婴老怪。而且人人几乎都掉了一个境界。 为了抵抗那些阴煞，他们不得不燃烧丹火，那就等于燃烧他们的生命。还没喘口气，一道道万里传音符飞来，众人看完脸绿了。魔教大举进攻内陆，很多中小门派已经糟了毒手。 「南宫傲正在攻打我宗」玄天宗主道。 「我等这样回去也于事无补」 「帮不上忙坐镇也好」 「你们确定能安全回去？」 众人议论纷纷，再着急也先恢复功力，于是所有人都盘膝打坐。 冰兰等大阵完全消失将阵盘收起，大阵停止运转。天空中的乌云渐渐疏散，地表回复寒冷。 「孔长老！门主！」冰兰直奔孔江等人，孔江和内门的孙长老、门主都打坐恢复身体。看到冰兰勉强笑笑，「先进飞行舟再说」孙长老道。 山头还有那么多再也不能起来的，冰兰一过来，百草道人和清虚道人上下将冰兰打量个遍，「请问刚才是小道友救了我等吗？」 「也不算全是我救的，要是没各位配合大阵不会那名快破！」在元婴老怪面前该要的功劳一定要要。 「多谢小道友了！刚才你用的是什么阵法？」百草道人道。 「八卦两仪颠倒阵，藉助太阳的炙热才化解了那阴煞。」 「好能耐！能藉助天地自然，阵道本该如此。小道友应该没修为吧？怎么会阵法？」 「我天生神识过强，偶得一部残卷，从中学了一些上古阵法，又得宗门培养，才会一些。」 「原来如此，你就是天一门那位传闻中的阵道的天才了，果然名不虚传。今天事情紧急，我这里有一瓶丹药能温养神识，这块玉佩也送你，是防御的，还望小道友莫嫌弃」百草道人道。 冰兰一点不谦虚，一一收下，清虚道人想了半天最后拿出一粒长寿丹和一块宗门玉牌：「只要出示这块牌子，在我宗门范围都会得到保护，就是在外面拿出来也没人敢欺负你。敢欺负你就是与我们上清宫作对。」 「我没什么好东西，小丫头，这袋金翅蜂送与你吧！养好了会是你一大助力！他们酿的蜜可解百毒，延年益寿的功效。」这是灵兽宗宗主给的，接下来冰兰收了一堆礼物，有的没合适的还说后补。开始还能记着，后来光顾开心了，来者不拒，对她而言，多多益善。 大佬们意思后聚在一起商讨对策，冰兰将东西收进自己的飞行舟，这才听闻仙剑门已被魔教占领，宋叶修等人逃出去了。天一门正被魔教围攻，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我们先回去，但愿能赶得上」天一门来的人只剩下三人。仙剑门也要跟着，两家距离最近，边赶路便等消息。 冰兰一拉孔江，「我的阵桩还在下面」 孔江马上明白了，冰兰没发力，没办法弄出来。起动阵桩对修士来说再简单不过，可是她怎么弄下去的？孔江没时间考虑，坐上冰兰的飞行舟将一百零八跟阵桩起出。这一绕他也看到了那七具已经干枯的尸体。狠狠呸了一声，回来冰兰却被叫去商量用什么阵法最快有效地消灭魔教危机。 第582章 修真小世界22 那就是金罡阵, 伏魔阵和七星八卦阵，三阵都能有效克制魔性，杀伤力极大。对付像南宫傲那样的还是差些，众人选了一套绝杀阵，绝天绝地，绝人！由于传承不完善一直没被用过。而冰兰恰好就给补充上了。只是炼此阵需要特殊材料，一时找不到, 只能用替代品，威力如何就看实际。 「我们一起去天一门，将阵法多炼制几套, 玄天宗的大阵不是那么好打的！」玄天宗宗主道。众人无意义, 他们都需要恢复一下。所有人都上了元婴修士的飞行器，他们灵力一催, 已然千里之外。 此时的天一门还在苦苦支撑着, 是他们，也是大阵。秦子萧回来的很及时，提早将所有弟子召集起来编排成小队巡逻。这回不但整个宗门的大阵开启, 就连各峰的阵法也开启了。这就是冰兰等人弄出更多阵法的好处。 幸亏南宫傲以为天一门就是个小门派没派重兵, 也正因此, 天一门的大阵还在苦苦支撑。 魔教众人不余余力地攻击着大阵，里面的人盯着忽闪的大阵忧心忡忡。突然外面一阵大乱，一批人就如天降瞬间将攻打大阵的魔教人击飞出去。元婴长老出手几乎就是碾压般的存在, 赵真在外高喊：「所有天一门弟子听着, 打开大阵, 绞杀魔教，绝不放过一个！」 第1052页 「杀魔教！杀魔教！」大阵一闪，从里面冲出无数天一门弟子，几位元婴长老早就将那些修为高的绞杀了，剩下的也就是虾兵蟹将。众人在赵真谦恭指引下来到天一门主峰。 仙剑门主收到宋叶修传书，他们与杨家堡的人逃进迷雾森林后到了天一门下一座矿区，暂时无碍，外面几乎被魔教占领。宋门主一听无心留下，带着天一门给的一些人手赶去矿区。冰兰更担心家人，却知道事有轻重，只得拜託跟去的师兄代为关照。 她与其他宗门的阵道师很快进入紧张的制作大阵中。阵图一出，冰兰专心刻画阵桩，阵盘，除了短暂休息一直就做那一件事。别人也在做，同样一件事开始分出差别。就是金丹修士做好一套大阵都要休息一下，但冰兰很少休息，好像她的精神力永远用不完一样。 开始轻视她的人也收起心思，异类！绝对异类！ 本不放心将绝杀阵制作交给她，这回放心了！ 只是几日时间，元婴大佬们就带着阵法走了，事情紧急，他们趁这几天也将身体恢复了一些。南宫傲那笔帐一定要算！没想到事情远比他们想像的复杂。因为他们发现魔教攻下来的城池里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魔教。 人们仿佛中了魔障一般对魔教死心塌地。仔细调查后才知道这些人都去受过魔教什么洗礼，能修行的都得到一部功法和一件法器、灵石等好处，不能修行的也得到一部功法和武器。据传两部功法都十分厉害，能在短时间让修者修为增长，武者力量大增，等级提升。 「他们的心智被什么影响过，那部功法应该存在某些问题」百草道人道。 「我们还是尽快赶回去吧！以我们合力，如果能配合上阵法击灭南宫傲应该没问题。」 「就怕他不进阵」 「那人很骄傲，但也很聪明，你们要是能引开他，我就布置在山门前。大的抓不到，小的也不放过。魔教已经扫荡了西北部大片地方，再让他们进展，哪还有我们正教容身之处？」天玄宗主道。 「正是如此！或许我们可以设一陷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天一门送走那些大佬开始紧闭山门，冰兰驾驶飞舟赶去矿山，这一片惟一能幸免的就是矿山了。或许是那边划给了攻打天意们的这支魔教小队才幸免。 毫无意外，大阵开启了，进来一看，里面聚集了好多人。 「听说他们都与你认识，我就让他们都进来了」萧白山看到徒弟眼都眯起来了。 「柳道友，多谢了！」宋门主和杨堡主都过来道谢。 里面的人都一团和气，看来是相处的不错，她娘还有几位夫人陪着朝她招手。 「各位长辈不用客气，你们都安好就好，就不知魔教会不会进来？」冰兰更担心这个。 「如果不将他们剷除，杀过来是早晚的事，我们只是藉助迷雾森林才得以逃生。」杨宏道，幸亏他们早做了安排，不然还不知道能剩多少人。 「那些人进幻阵很多了，我就是没去理他们」老头道。冰兰由杨宏和宋叶修陪同去看了一下，那里还算安全，幸亏就进来的都是小杂碎。于是在两人协助下将带来的金罡阵，伏魔阵等布在矿山区域外围，想进来，先过那些阵再说。 里面直接启动杀阵，内层又加了一座奇门阵。他们太渺小，只能先等着那些大宗们行动的结果。宋门主带着剩下的修士去与天一门汇合，这种状况两家必须联手。 杨家堡的人依旧留下，他们大多是武者，只能继续听消息与矿山的人合力保护那些家属。 冰兰没走，正好留在这里好好陪爹娘和师傅，她也想了，万一形势不好，她就带着家人进小世界。那对老实的父母一心只有他们的女儿，让他们好好过一辈子又如何？ 「乖徒弟，咱们太弱了，你还有别的办法对付那些魔教人吗？」 「他们有法力，师傅，咱们除了力气什么也没有」嘴上这样说，冰兰很想试试能不能做出修真界能用的炸、弹，这事有待研究。 老头知道难为徒弟了，喊着徒弟们赶紧带人去练武场。杨家堡的人一样加紧操练，没有实力谁也保护不了。 叶三娘等闺女终于不忙了才满心欢喜地拉着闺女说悄悄话：「杨夫人来提过亲，想让她家小儿子娶你。就是那个叫杨君的，与你年龄相仿，人长得也好，听说武修到了六级。你觉得如何？」 冰兰就知道女人到一起没好事，她也想过这一世要不要成亲。二百多年的寿命，自己刚刚三十岁不到，何况她没觉得自己遇到真心喜欢的人。与自己年龄相仿也就是三十来岁，三十来岁的男人还没成亲？ 「娘，杨家小儿子没成亲？」 「那小公子刚二十五，还没成亲呢！以前倒是定过亲事，女方染病没了。我觉得杨家很合适，闺女，你都成老姑娘了，咱们女人一辈子不久图过上安稳日子吗？」 「娘，咱们可是有两百随的寿命，你看杨家小公子已经二十五了，您说他就是活到一百还能陪我多久？您想让你闺女孤老一辈子吗？」 叶三娘想到闺女要一个人再活一百年，忙摇摇头：「可那些仙人愿意娶你吗？」 「看看再说吧！娘，我们不着急，您先回了杨夫人，就说我在宗门有合意的了！」 「真的，闺女？」叶三娘一听高兴起来，闺女要找个仙人是最好了，那样就可以白头携老了。 第1053页 冰兰没纠正，就让叶三娘先误会吧！有空了先整理一下收到的那堆东西，当时根本没仔细看都是什么。 冰兰将收到的礼物全部收在小世界自己的房间，当然除了那一袋金翅蜂。金翅蜂被她放羊了，它们很快给自己安了家，按灵兽认主的程序，给自己弄了一只蜂队长小金。与蜜蜂做神识沟通还是第一次。 「这里好好！」蜜蜂们显然很喜欢小世界。 「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好好给姐酿蜜」 「你这里的花还算马马虎虎，我们会尽力的！」 马马虎虎？她都将宗门内所有花果种类搜颳了一遍。还有大裂谷之行的收穫都在这里了！ 看到还有大片大片荒芜的土地，冰兰在某天夜里终于将柳景和夫妻弄进小世界。 「闺女，咱们这是到哪儿了？」叶三娘有些慌乱，怎么睡着觉就换地方了？这个房间是她从没见过的，尽管很简单，但那些使用确实很华美，摸着就舒服。而且床很软，房间干净的没有一粒尘土。 「爹娘，这里是我私人空间，没有我的允许谁也进不来，是那次跟踪门出去做任务捡到的。这里好不好？」 「好！吸口气都舒服，真的是你的地方吗？」柳景和不敢置信。 「嗯，我带你们四处看看」冰兰给夫妻两选的是二层住房，二层房间都闲置，三口下楼，一楼大厅更是精緻，光滑的地板，美轮美奂的灯盏，真皮的沙发，精美的雕刻，巨大的壁挂和透明的落地窗。 整洁的厨房，豪华的餐厅，干净的浴室，没见过的茅房。叶三娘眼都不够用了，看了这个看那个，等出来才看出偌大的地方只有这一栋房子。 房后长了一片紫竹林，不远看着是一片菜地，那边好像还有一条河流。再远能隐约看到有山的影子，周围就是一片空旷。 「闺女，这里没别人？」 「没有，只有我能来」 「这么好的地都这么浪费了，可惜啊！」柳景和过去抓了一把土道。 「我在那边弄了块蔬菜地，还想弄块米田，再养几只鸡鸭，爹娘看如何？」冰兰道。 「应该的，不然怎么吃喝？闺女你带我们进来没事吗？族长找不到我们怎么办？」柳景和问。 「我带你们来是想让你们以后生活在这里，当然外面也要生活。」三口做了计划，白天尽量多休息，晚上进来做做农活，养鸡种菜。冰兰马上想到一个问题，她可以瞬移，那夫妻却没办法。如果他们在里面生活就需要道路。 一个头大的问题出现，好在空间还收藏着机器车辆等，弄个压路机还是可以。于是房前出现了左右延伸的一条平整路面。路一直通向河岸，菜地。沿着河岸又是一条路，继续两则延伸。 第583章 修真小世界23 冰兰筑路很简单, 打上地槽，全用铁木铺上, 结实耐用速度快！这种铁木在修真界属于下等炼器材料，迷雾森林里就很多, 炼制起来很简单, 所以价格便宜。 铺上路, 又弄出一个湖泊，引来一条溪流, 那只是她一念之间的事。夫妻俩干完活喜欢去河边洗干净回来，他们说闺女的屋子哪儿都好, 就是太干净！还有那个不用人洗衣服的洗衣机, 能吃到冰凉水果的冰箱, 看人说话的电视，好神奇的东西！ 冰兰极少出去，以前那些伙伴和族中姐妹过了头几天热闹劲，大家都知道冰兰想在家好好陪父母就不再来打扰。杨家得了信也歇了心思，老头都是听招呼，徒弟做好了饭菜自然会叫他。 叶三娘弄了一个鸡圈，将家里的几抱了几只进来，柳景和开了五亩地种粮食。还砍了竹子给房子周围做了篱笆墙, 叶三娘在院里种了很多花花草草。冰兰就让他们折腾, 自己也跟着做。 叶三娘学会了那个做饭用的奇怪灶, 学会了使用浴缸洗澡, 学会了自来水。就是坐便两人一直不习惯, 冰兰只好在房后给他们建了个茅房，不需要怎么处理，小世界自动给吸收了。 夫妻俩是越看越神奇，种地不用浇水，垃圾不用处理，做饭不用烧柴，洗澡不用温水。 某天一家吃饭，冰兰将馒头雪球介绍给两人：「他们是我从外面捡来的，馒头，雪球，别看它们不会说话，咱们说的它们都明白。娘想吃什么告诉它们就行，山上有野味，它们会带回来。」 「这么小能干啥？」 「今晚吃红烧肉，弄一只半大的猪」冰兰直接与两只说。刚说完，两道白影没了，一会儿外面出现一只半大野猪。夫妻俩张大嘴巴，还真的呀！ 叶三娘越看越喜欢，摸了这个摸那个：「我还想养条狗进来呢，这下不用了！这是什么东西？怪好玩的！」两只默默忍耐着叶三娘的揉摸，冰兰随口道：「变异的兔子吧！」两只忍不住露出愤怒的牙齿：你才是兔子！ 夫妻两适应小世界后，冰兰开始琢磨炸、弹的事。她能想出来的就是将能量压缩储存到阵盘，然后引爆阵盘，并带出大量透骨钉。图纸画了又画，正准备实际研究，宋叶修和秦子萧过来带了消息。 正道集合了多个宗门实力与魔教在天玄宗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杀，最后魔教教主南宫傲困于绝杀阵。魔教为了救出南宫傲调集大批人手对贫民百姓实行报复性杀戮，各宗门只得出来去绞杀。 「真是太好了，我们要不要杀回去，将他们赶跑？」杨宏问。 第1054页 「正是，我爹与天一门商议，合我们两宗门之力出击」宋叶修道，这次他是来带上一批武修的，魔教那边一样有武修，对付那些人还是要靠武者。 「说是要先打哪里吗？」 「由近及远，第一个地方是容天城。」 「好，我马上召集我们的人手，什么时候出发？」杨家堡的人是最高兴的，那毕竟属于他们的地盘。 「等他们过来就走，我来是先让你们做个准备」宋叶修道。 秦子萧找来萧白山，问矿区能出多少人，这次去剿灭魔教，人越多越好。 老头与柳泰和徒弟们商议后给出两百人这个数，这是他们的极限了。 要去的都是自己的族人和相熟之人，冰兰当即带人开始实验炸弹。她的蓄能阵盘显然很不实际，因为没能量可让她储蓄。他们这里只有很微少的灵气，要想储存足够能量怕是要几个月，甚至一年半载。 冰兰肉疼地拿出灵石，引爆内镶嵌灵石的阵盘威力足够大了。第一个实验品将山体炸出一个洞，透骨钉将精铁板都穿透了。 「能不能多做一些？」杨宏激动地道。 「一个的造价最少五颗灵石，杨道友，你能接受多少颗？」 杨宏一脸肉疼了，「保命重要，给我准备一百个」这东西对付不了高阶修士，对付低阶修士和武修应该是可以。 宋叶修也要，冰兰还想给族人准备，一个人能力有限，冰兰只得再回宗门。 「好啊！你又给宗门做出一大贡献！」赵真闭了一个小关，精神好了很多。看到炸、弹连胜赞嘆。「我和几位长老商议过，以后你就是咱们天一门的长老。以你对天一门做出的贡献早该如此了！」 自己成了长老了？冰兰得了意外惊喜：「那就却之不恭了！」她向来来者不拒，弄个长老也好。天一门和仙剑们组成联合队浩浩荡荡杀去容天城，冰兰没去，她已经是长老了，带着一对人赶制炸弹。 据传回来的消息，炸弹的威力震惊了魔教，加上这边人多势众，一座容天城很快就被拿下来。紧接着是杨家堡等地，这次几乎将周边魔教全部肃清。 因皈依魔教的人数众多，加上魔教占领时杀了很多百姓，等清完剩余百姓还不足原来的十分之一。这是一个很让人痛心的数字。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对魔教就是死心塌地」回来的人道。他们收缴了很多本功法，经研究，功法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心法，还有魔教在各地设置的聚众点，有影响人心智的阵法存在。 大家正研究对策的时候，又传来一个消息，正魔停战，双方和谈。也许这次双方都损失惨重，不想再打了，也许有其他原因。 不久后冰兰知道了原因，那个古战场真的存在，而且南宫傲就进去过，并在里面获得了机缘。他有空间传送阵盘，现在只有他能进出。上次出现的入口景象只是他弄出来加了阵法的幻影。这次他谈判的筹码就是这个古战场。 「该不会又是一个陷阱吧？」有人问。 「不确定，但仙魔古战场诱惑力太大，就是陷阱我们也是要闯一闯的。我们门派要去一人，柳长老去留自愿，不算在内，是几大宗门给你的名额。你们看谁去合适？」赵真问道，机会与风险并存，上次已经是教训了，在场的人都犹豫了。 冰兰作为长老兼阵法师出席宗门会议，一举手：「我想去看看」 「好，欧阳峰主，里面会有仙器法宝，就是不能用，那些碎片也是好的，你要不要去？」赵真见没人表态问。 「好，就我去吧！」欧阳平道。 「你们二位多加小心，到时与仙剑们的一同前往。」外面还有大批魔教人，门主想去都不行。 仙剑们将容天城拿下后，已经将他们宗门的人与杨家堡的人迁移过去。本来打算下一个目标是去攻打仙剑门，这次停战让他们也停下动作。那边依旧被魔教占领，对方换了护山大阵，他们想夺回怕是难了。 谈判最终结果还要等几天，冰兰趁机回了一趟家族，自己万一有个意外，父母怎么办？她给家族和老头都熘了炸.弹和治外伤的回春丹。 「师傅，族长，我爹娘就拜託你们了」 「丫头，咱们能不去吗？」萧白山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我这不是去找机缘吗？万一遇到机缘我能修练了呢？」冰兰安慰道。 「那就去吧！我徒儿命好着呢！不会有事！」 与家人告别后，谈判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大陆北部，西北部划给魔教，魔教势力范围的正道宗门可以与其他宗门合併，或留在魔教势力范围。 怎么听着像是世界大和平？正邪不两立，怎么回事？ 「在我们大陆西南突然发现了兽人，这也是我们双方不得不停下来的原因。这消息一直封锁着，刚放出来，让各大门派都注意。」赵真道。 「兽人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大陆？」冰兰在古籍上看到过介绍，据说是大陆分裂前存在的一支异类种族，以凶悍残忍着称。 「只能说他们找到了来我们大陆的通道，这是关系到整个大陆的安危。我们就必须团结，一致对外。南宫傲说古战场那些杀伐之气依旧存在，很难靠近，能得到什么就靠机缘。希望你们好运！」 天一门正好处在魔教势力边缘，而仙剑们却在其中，余下来的事应该很多。仙剑们也给了一个名额，来的是一位金丹长老。想想也是，一个没了宗门的门派给一个名额就不错了！ 第1055页 再次站在极北雪山之巅，人差不多，气氛完全不同。南宫傲用阴冷的目光盯视冰兰许久才吐出一句：「你就是破了我阵法的人？」 冰兰不知死活点点头，听说南宫傲已经三百岁了，怎么看着像中年人？在她眼里这位魔教教主没有什么可怕的。南宫傲哼了一声，冰兰气血翻涌。随后压力一轻，嘴里多了一颗清香扑鼻的丹药。是百草道人和清虚道人同时出的手，一个挡了压力，一个送了丹药。「南宫兄，她只是一个凡人！你个老东西何必与一个小辈一般见识！」 「凡人还能破了我的大阵？」南宫傲冷哼。 「南宫教主，正事要紧！」 南宫傲这才拿出一巨大阵盘，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图网，周围镶嵌着灵晶，正中心用的却是比灵晶更为纯净的仙晶。当所有人都站上后，南宫傲一按手中控制盘，冰兰只感觉一阵眩晕、挤压和失重。身体好像被谁护住，等眩晕过去，冰兰才看到是百草道人。 「多谢道长」 「不用客气，你没修为，受不了阵法的压力。」 自己倒是连翻欠下对方一个大人情。来不及看四周，冰兰坐一旁调节身体。进来的人被眼前巨大的战场震惊，也被那些残留下来的战斗痕迹震惊。空气中含着淡淡灵气，没有人们想的那么浓。看到还有生长的树木杂草就知道，这么多年即使有灵气也被他们吸收了。 第584章 修真小世界24 众人将目光集中到焦灼的土地，巨大的沟壑, 断裂的法宝, 齑粉的护甲, 闪着黑焰的魔器，加上残肢断臂，仿佛一切只是刚刚发生。战场被简单清理过的样子，没有仙人的尸体，只有魔道人。但那些破碎的法宝却是仙魔都有。 「战场很大, 我祝各位好运, 再次提醒，不要轻易去碰触, 不信就试试」南宫傲说完大步朝远处而去。 「好些没有？」欧阳平问。 「可以了，我就留在附近看看，欧阳峰主快去吧，机会难得」 「好，有事叫我」各宗门的人都分散开了, 这种寻找机缘的事谁也不会凑在一起。 等人都走了, 冰兰才缓缓站起，额头浮现出一颗珠子，那颗珠子慢慢旋转着, 随后朝一个方向飞去，冰兰只好跟上。 珠子最后停在一处废墟里的一把断裂尺子上, 尺下还躺着一名魔道人。冰兰看不出尺子有什么特别, 珠子就粘在尺子断裂处旋转着。 冰兰却不敢靠近, 刚一靠近就感觉一股强烈气息迎面而来。只是越外层越淡，扔了一块铁一试，铁在靠近剎那当即被分割成数块。不能靠近，只能远远看着，就在冰兰看得眼疲劳时，一缕紫气慢慢从尺子里被拉出来，这是——？ 就看珠子一点点拉扯吞噬着紫气，旋转速度越来越快。等紫气全部出来后，珠子将最后那点紫气吞噬完才减缓旋转速度。 鸿蒙紫气，含有时间法则，冰兰意识里出现这道信息。以后小世界的时间可以由冰兰自行调节。还真是不虚此行！ 「能不能帮我找点其他宝贝？」冰兰与珠子沟通，珠子好像还在吸收着这里的气息。冰兰一招手，将它握在手里。被别人看到还不知道怎么地呢！ 附近早没了人影，冰兰边走边看。别说没宝贝，不过都不完整，即使不完整，上面依旧残存着战斗的气息，近在咫尺却没办法弄到，只能说这里被封存定格的太好了。 只有那些微小的残片早没了锋芒，被击飞出来的随身物品也没事。冰兰做了一个长柄夹子捡到几块法宝碎片。归纳：只要不去接近那些使用中的法宝和魔道尸体器物就没事。 珠子吸收了那屡紫气后就再没动作，只是慢慢旋转，小世界里的阴阳鱼也跟着旋转着。 看到有人御剑飞行，她也拿出飞行舟飞起来。空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空间就是战场，战场就是空间。边缘残存着草木藤蔓，战场上枯木随处可见。 进来的人分布的到处都是。冰兰在边缘找了一处没人的地方停下，看那堆魔道尸体就知道这里发生过一场混战。冰兰用神识一点点探查，她希望捡个漏什么的。除了弄到几片碎片依旧一无所获。 倒是不远处纷乱在草地树枝上的衣服碎片引起她的注意，那一看就是女人的衣服，多年后依旧鲜亮，神识探入，却受到阻隔。原来还有隔绝神识的功效。没感到危险，冰兰入手，丝般的光滑柔软，韧性十足，就这么一片就让冰兰爱不释手。 周围能看到的都收起来，那边还有一片被土掩埋着，只露出小小的一角。冰兰拿起，却是好大一片，抖落尘土的同时，一个碧绿的小坠子落下来，看着像女人的耳坠。 不管什么，这时候可不是看东西的时候，扔进空间，继续寻找。一把残破的扇子又被她找到，扇子只剩下扇骨和一点破面料。就这把扇子依旧散发着危险气息。 珠子，能不能将拿扇子弄到空间？ 珠子没理会她，依旧慢慢旋转。怎么才能弄到手？她是真想要，万一能修好呢！修士也可以不眠不休，冰兰困了，也饿了，进了飞行舟吃饭睡觉。 过来寻宝的人看她这样子笑笑离开，也有人试着去取扇子，都没成功。 噬灵阵！睡梦中冰兰突然想到噬灵阵，此阵可以吞噬阵内一切灵气，那些杀戮之气不也是由灵气凝化？说是仙魔大战，这里充斥着灵气，她相信那些依旧是灵气。 第1056页 一套噬灵阵围着扇子布上，刚一启动，大阵轰然被一股磅礴之气炸开。爆炸引来众多人，一问才知道冰兰想用阵法弄到扇子。可惜失败，众人跟着失望了。如果可以，他们一样能用此法获得宝物。 冰兰依旧远远盯着扇子，身体靠在林边一棵老树上，虬劲的老树长出来的嫩绿枝芽引起她的注意。经历那场大战还能存活的植物可不多，这棵树说不定也是宝贝。干枯的枝干上叶片不多，叶片很像大叶茶，冰兰摘了一片，气味清爽，含有淡淡茶香。 冰兰的神识一震，茶叶不由自主放在嘴里咀嚼，这仿佛就是本能反应般，随后冰兰就觉得神识舒爽地伸展着，贪婪地吸收着那淡淡香气。养神茶？不管是什么，她觉得就是宝贝。于是别人在寻宝的时候，冰兰挖掘大树。 「你想干什么？别乱动！」老树突然说话了？ 「给你挪个地方，你要不要去？」大树说话一点不稀奇。冰兰拿出珠子贴近老树，让老树感受珠子散发出来的气息。 珠子散发出白雾慢慢将大树笼罩，随后老树突然消失在原地，珠子飞进冰兰识海。冰兰一看老树原来的地方变成一片平地，好像那棵树根本就没存在。 冰兰跟着进了空间，老树自己找了一座山霸占了。 「你是茶树？」 「他们叫我养神茶，可以养修士的元神和神识。你刚才吃了我一片叶子，感觉如何？」 「很好，你多少岁了？」 「不记得，大概几万岁十几万吧，这个世界封闭时我就三万岁了。」老树说他差点死在那次大战，机缘巧合他吞噬了飞来的一物，正是那物让他保住了生机。老树吐出来一个小瓶子，「干坤瓶，能容纳我的根须，原来里面还有一点仙酿残留，都被我吸收了」 冰兰没收了干坤瓶，「这么多年你就没弄点好处？老实交出来，不然我就让空间把你弄出去！」老树进来就不想走了，老老实实吐东西，瓶瓶罐罐，储物戒，饰品，绢帕，指环，香炉....... 「你怎么能拿到？」 「我吸收了仙气，那些杀戮之气对我无碍！」 怎么不早说？「我怎么能弄到东西？」 老树告诉她，离他不远还有一棵老藤，它是青木仙藤，或许一试。如果不管用他会给她一根老树枝。 冰兰出来，还真找到了老树说的那棵仙藤，只是刚想砍一段用，人就被藤蔓缠上。冰兰赶紧道：「不是我想砍你，是那边那棵老茶树说可以用你的藤蔓拿东西的。」 「那老东西不是跟你走了吗？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它去哪儿了？」 「你要是想去我送你去找它，一个小世界，它占了一座山」 「带我去！」荖藤蔓化作一棵碧绿的小树苗，冰兰再次进入空间。荖藤蔓指着老茶树旁的一座山道：「我要那座山！」 冰兰成功要走了一根老藤，她用老藤挑着扇子找欧阳平等人，如果真要有一场战争，她希望他们有所得。 「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拿到这里的东西了」欧阳平激动地道。随即发愁了，难道所有东西都要用这跟藤挑着？能出去吗？ 当越来越多人聚过来后，清虚道长拿出一个小鼎，「各位要是信得过在下就将东西都放进这个鼎内，这是造化鼎，也是上古遗物，是我从一处秘境所得，放这些仙器法宝还是可行。我是一直愁怎么将东西放进入，这回倒是有办法了。」哪还有不放心的？就是不放还有更好办法吗？ 一件残缺的法宝放进去，杀戮之气顿时淹没在鼎内，原来真可以。清虚道人的造化鼎成了垃圾站，众人开始拾荒生活。就连南宫傲也过来凑热闹，他不是放东西，而是借走藤枝去捡东西。不然他就走，将他们都留在空间。这威胁很有效，双方开始轮换着用。 捡宝贝不需要太多人，冰兰没事开始跟百草道人挖灵草，砍树，死的活的都要。这一次也许就是最后一次了，进来一趟造价太高，就连南宫傲都没捨得再进来。阵法需要的仙晶用完就再也没了！ 百草道人仔细看过，里面灵草灵植还是有的。尤其那些上了年份的树，回去做炼器材料都够格。 造化鼎爆满后，南宫傲开启传送阵，众人又回到原来位置。南宫傲一收阵盘，「各位还请遵守约定，有兽人消息及时通知在下」身形一闪消失在人们眼前。 「我们都去上清宫如何？」东西都在清虚道人鼎里，回去怎么分还要进一步商讨。 没有异议，冰兰与欧阳平等人上了飞舟，以他们能力跟不上元婴大佬。飞舟一直飞了一个多月才看到上清宫的影子。 所有东西还在鼎里炼制，目的就是消除杀戮之气。 有些人在研究小碎片了，各宗门的阵道师和炼器师和符箓师都集中到这里。他们知道古仙人用的法宝上不但有阵图，更多的使用大量符文，那些上古遗留下的法宝一样。现在的炼器师已经不能做到阵图符文一起出现在一件器物上了。 「还有那些兽人，兽人也分等级，我们见到最低等的相当于人类练气中期修士，他们身体很强，如果人类没有趁手武器怕是很难对付他们。这次将大家聚在一起也是想商讨对策。」清虚道人道。 人类想出来的对策除了法术、武力就是阵法，冰兰很想说，能不能用神仙倒晕翻啊？在大佬面前，冰兰只有听的。 第1057页 「柳小友，你有什么好提议吗？」清虚道人终于点到了冰兰。 「啊，我能想到的就是诱杀和炸.弹。弄个迷魂阵、诛杀阵，有多少杀多少。」 「阵法只适合大规模，那个炸.弹你可以继续研究。」 「是！」没有谁能指望一个普通凡人，何况来的都是各宗门佼佼者。冰兰去看过兽人尸体，他们就是半人半兽。有的是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兽，有的正好相反。据说他们繁殖力很强，一胎多生，而且生长速度很快，三岁就属于成年。骨骼强韧有力，中等法器配合法力才能起到作用。 第585章 修真小世界25 冰兰突然发现自己无用武之地了, 自己知道的那些阵法的阵图已经不是秘密了, 古老的阵法多藉助自然天地之力, 而现在的更多藉助能量，也就是灵力灵石。阵图和符文有了灵力的输入威力暴增, 而且使用便捷, 灵力冰兰没有, 灵石有限。 大家都在努力做准备的时候, 她反而是最闲的。不是她不想干点什么, 而是有些人从没拿她当回事, 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能力。破阵只是意外, 「一个没修为的人懂什么阵道？让她用灵力画一个阵图试试？」 冰兰不想看那些人的白眼, 于是冰兰接了整理碎片的任务, 顺便整理自己的收穫。碎片很多，材质不同，辨别同一品质一样需要很大功夫，拼出同一法宝更不容易。 神识刚探入一片玉质碎片，冰兰仿佛回到了海狼星, 她还是那个垃圾工，每天做着同样的事。某天她参加了基地试验, 成了母亲、女儿、孩子......一幕幕, 仿佛她又跟着生活了一次，并深陷其中。 外面一声「冰兰」, 她突然惊醒, 浑身已经是一身汗水。来的是欧阳丹等人, 涉及到分配问题，欧阳平给门主传信，让门主亲自过来。欧阳平和冰兰有功，门主就将欧阳丹带来。一同来的还有宋叶修父子。 从北方偏远小地方来到修真圣地机会难得。欧阳丹满是兴奋，相互见礼后欧阳丹忍不住问：「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出了那么多汗？」 「看了一块碎片就这样了」冰兰将碎片给欧阳平等人看。 欧阳平毕竟经验多，「这里面掺杂了梦幻石。」 「梦幻石好得到吗？」冰兰想到一个主意。 「应该不算很难，你想将他们夹杂在炸弹吗？」宋叶修一下子就猜到了冰兰的心思。 「你觉得呢？」 「倒是可行，它的效果与幻阵同效。」 「这些事交给我们就行了，你们三个可以去坊市玩玩。」赵真道。 「听说上清宫的坊市非常大，还有很多宝物，冰兰，我们去看看！」欧阳丹求之不得。 宋门主叮嘱儿子好好照顾两人，三人两个御剑一个飞舟而去。也许是欧阳丹改变了很多，也许是宋叶修有所改变，三人相处见多了融洽。上清宫的坊市就如一座小城市那般热闹。而且是仙凡混杂，卖什么的都有。 幻心草，魔幻加蓝，仙人醉，软骨草，冰兰买的各种迷幻类的草药和种子，小世界有时间加持，弄点高年份的不是问题。 据说用神仙醉酿的酒不但香醇，口感还很好，最重要的是喝上一杯就能让你睡上七日。有没有那功效有待考证，小世界正好果子熟了，她的灵米也攒了不少，正好用于酿酒。小世界又多了一片药田。 冰兰得知仙剑们已经与天一门已经合为一家，「仙剑们变故后伤了元气，他们向魔教要自己的宗门，魔教不给。仙剑们的人又抢不回来，他们有家难回。宋门主就过来商量与咱们宗门合併，宋门主成了咱们的副门主，宗门多了几位金丹长老。」 非常时期这样最好，等待中，造化鼎终于打开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那堆东西令在场所有人震惊和喜悦。 「干坤锥啊！可惜断了！一锥定干坤，如果完好该多好！」少阳宗主痛心道。 「这个是传说中的缩地尺吗？可惜了，裂开了！」 「紫霞剑，中天剑，雷火剑，都断了！这个伏魔刀啊！」 .....一声声惋惜，百草道人道：「这些东西就是给咱们，以我等能力怕是都不能操控。若是能仿造出一两件就是赚到了！这几天我们先都看看，里面还有几个从魔道人身上弄来的储物环，也有散落的玉简和丹药瓶，完整一点的法宝。我们要找到能用和有用的东西。」 大家将目光落地在那几件有储物功能的东西上，上面的印记早就磨灭，东西一打开，几乎都是魔道人用的东西。 「是魔晶？要是仙晶就好了，就是灵晶、灵石都好！」 「还有魔器，怎么还有锅灶？难道他们还要做饭吗？」 「倒是一口好锅!估计做一顿够几百口人吃了！」 「这是咱们能用的法宝吧？」有人终于从里面找到了正道人能用的器物，估计是魔道人得到的战利品。完好的一把剑，「清风剑！」在仙界可能只是一把下品兵器，在这些人眼里就是一把难得的宝贝！ 众人一边翻腾规整登记，一边讨论，冰兰等人参悟法宝兵器上的阵法和符文、材料，寻找残缺的部分让阵法符文完整起来。 越是威力大的法宝上面的符文越多越复杂。也就是远古先人们从掌握符文开始，慢慢演化成阵图，阵法，阵图冰兰可以数位化，几何化，符文却没规律可循。唯一与阵法相似的是再复杂的符文也是由基础符文构成。 第1058页 想还原一件法宝，就先将上面的符文阵法一一解析出来，阵法符文相互独立又密不可分。冰兰知道自己在那些修士眼里不算什么，即使将阵法解析出来也不率先开口。说了说不定还会遭白眼。 修士用灵力绘制符文，她依旧用神识。神识在那上面一遍遍游走，熟悉。 南宫傲不请自来，将一个碗状的东西拿出来。原来里面是他捡到的宝贝，清虚道人没多问，将那些东西倒入造化鼎炼化。 宋叶修开始独自出行，不知忙什么。欧阳丹百无聊赖开始自己跑去坊市消磨时光。某天却带回一少年，少年筑基中期修为，长相英俊，行为举止彬彬有礼。 「马英，刚才在半路上帮我打跑了几个无赖。」欧阳丹介绍道。 欧阳平一问才知道对方是散修，出来游历。欧阳丹随即邀请去北方，看来她是十分喜欢这位新朋友的。马英推辞后盛情难却答应下来。 冰兰就觉得此人眼里总是冷冰冰的，毫无表情。即使是谦和微笑，表情总是僵硬，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单纯的丫头，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冰兰私下问欧阳平的意见，欧阳平嗯道：「我会好好看着，这人我也不喜欢。」 所有东西都整理后，几大元婴大佬开始分配。原则就是按宗门规模，当然选出了几件适合仿造的留下以待研究。合併后的天剑门依旧属于中小门派，加上冰兰那根藤的功劳，东西倒是不少，两位门主是很满意。 分完东西，各大宗门纷纷离去。 「柳长老，我们就先回去了，如果有好消息及时汇报宗门。」赵真道。 别人都可以回去，冰兰作为仿制组成员留下了。仿制主要对象是伏魔刀和雷火剑，青云剑，寂灭塔，药王炉。这次收穫里还有一片符文秘钥，几个残破阵盘。冰兰在整理老树那些东西时也发现了这种阵盘。 好像只有阵盘，不需要阵桩阵旗辅助，就如南宫傲用的传送阵盘。这倒要好好研究研究。老树捡到的宝贝不少，捆仙绳（损），防御宝衣（破），丹药玉简，灵草灵灵植大全，灵晶仙晶都有。就是法宝也弄了几件完好的。 冰兰很想好好参谋，她想闭关，造化鼎又开了，南宫傲将正道需要的宝物分拣出来慢慢装着自己的东西，无视清虚道人火辣辣的眼神。 「南宫兄，我们也有一批你们需要的东西，咱们能否做个交换？」清虚道人很谦和地与他商量，这也是他们几位元婴大佬早就商量的。 南宫傲好像就等他开口，「这些我可以都送给你们，但我要换一个人！」 「谁？」 「破我阵法的那丫头！」 南宫傲说得咬牙切齿，他不会忘记那丫头！清虚道人犯难了，他不能决定别人的命运，但那些东西他们正道非常需要。即使发挥不出全部能力，哪怕是三两成都足够对付兽人。 「南宫兄，何必呢？眼下是什么局势你我都清楚，大局当前还是以和为贵！」 「臭老道，少废话！这些宝物你们要是不要？本教主没工夫与你墨道！」南宫傲大袖一挥就要收走所有，过来的清明道人忙拦住：「南宫教主且慢我们要！」 「师弟，不可！」清虚道人忙道。 「师兄，去与不去且问问柳道友，咱们不应替她决定。」 「师弟，这还需要问吗？」清虚就差说跟魔君走还能有好？何况冰兰还破了那阵法，使得南宫傲计策失败，没能报了当年的仇！ 「本教主弄个小人物告诉你们是给你们面子！再啰嗦你们人财两空！」 「在我道观想带走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南宫教主等一下，我们叫柳道友过来。」清虚知道南宫傲说得对却不能承认。但还是叫人将冰兰叫来。 清明道长抢先将南宫傲的要求简单说了一下，清虚补充道：「去留你自愿，我们不会左右你的选择。不想走谁也带不走你！」 「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再说，你家那个破阵法觉得能干什么？」南宫傲哼道。 这是拿家族来威胁吗？冰兰赌不起，清虚道长冷了脸：「南宫教主，那些只是凡人，你怎可如此？」 「我做事只看结果，那些破规矩休要题」 「你找我是杀我还是有其他事？」冰兰觉得南宫傲真是只杀她不会那么麻烦。 「问那么多干啥？走还是留？」南宫傲斜了冰兰一眼。 「走！」冰兰爽利地起来，南宫傲一卷袍袖，冰兰就觉得一阵眩晕，随后失去知觉！ 「通知天剑宗的人吧！」清虚道长无奈道，真是多事之秋！ 第586章 修真小世界26 冰兰被冻醒了, 睁眼, 四周一片黑暗，好像是个山洞。拿出一颗日光石看清处境, 她待在一座巨大石室，石室有座巨大阵盘。看样子已经被损毁，一道冷冷声音响起：「那是一座传送阵, 你的任务就是将它修复好」 冰兰被吓了一下, 听出是南宫傲的声音道：「我不会这种古老的传送阵。再说我也不会炼器，修复阵法更需要各种材料！」 「不会也要会！这些都是关于阵法的玉简书籍, 你先好好看，看明白了就好好修！修不好我会送你与你的家人团聚！」南宫傲拿出一个袋子扔地上，里面鼓鼓的。 「你！你抓了他们还是已经杀了他们？」涉及到家人, ，冰兰再也不淡定, 他的父母和疼爱她的师傅就是她的软肋！ 第1059页 「放心, 他们现在好好地但我不保证以后会一直好好的。就是我不动手如果兽人大举过来他们早晚也是个死。听说兽人最喜欢吃人类。」 「我看他们最先吃的应该是你们修士，听说修士大补不是吗？」 「多话！有那嘴皮子倒不如好好修阵法, 或许它能解救你的家人!」 对，南宫傲说是传送阵, 「它传送的目的地是哪儿？」冰兰问，如果是远程或跨空间传送, 还真是保命的手段。 「谁知道？或许到了另一个修仙界, 或许是魔界, 仙界！俗世界！」南宫傲觉得的更可能到修魔界, 这里原本就属于魔教范围。修炼资源的匮乏，他一直在找出路，而且他已经到了元婴后期，说不定他还能修到大圆满，甚至飞升。他有魔晶，提升是早晚的事。 自从世界隔离，这个世界从没飞升的先例，不找出路只能等到生命终结。现在还来了兽人，最低修为练气中期！很恐怖，如果兽人大量入侵他不知道人类包括他们魔修还能剩下多少人！所以他必须准备后路。 这个传送阵他研究了很久一直没成果，冰兰破了他的大阵才引起他的注意，仔细一打听，更多信息汇总后，导致了他做了这个决定，让冰兰恢复阵法。 「我凡人，这里太冷，还有我会吃饭睡觉，需要房间，炉灶，燃料，食物。」 南宫傲扔出一个储物袋。「好好研习传送阵，我过段时间回来。」说完人已经到了洞外，山洞口出现一道结界。 冰兰打开储物袋，里面倒是什么都有，衣食住行基本齐全。冰兰在火盆里燃起一块火晶石，洞内很快温暖起来，加上日光石的照明，里面再也没有阴森的感觉。给自己弄了一个阵法，里面支起帐篷，南宫傲居然还给她弄了一块巨大的白熊皮，正好做地毯。 她本可以不在外面做饭，为了应付南宫傲，外面又弄了一套锅灶。吃饱喝足，才拿出那些玉简书籍认真读起来。里面有不同时代阵法心得传承，涉及到古今传送阵的都有，但与她面前的没有完全相同的。 眼前的这个传送阵是被人蓄意破坏的，所以想恢复很难，与重造无异。但南宫傲这些玉简很全面，还有几片应该出自古战场，里面就有古传送阵和相关知识。冰兰一下子沉入阵法的世界。 从最基础的点线面开始衍生出多维立体网络节点，它的角度，它的材料，它的符文，它的一切慢慢在冰兰大脑构架。繁星点点，总是按照他一定轨迹运行，变化，旋转。没有什么是纷乱无章，有的只是你还没掌握。 在这个世界，冰兰仿佛成了主宰，她将所有掌握于脑中。一边看，一边将南宫傲带来的所有东西都复制誊写一遍。尤其对于符文这块，几乎从头学了一遍，依旧用神识刻画，因为古老的图文都源自神识。 冰兰另一收穫就是她找到了以前想用神识和灵力并用失败的原因，还是材料，他们用的材料与以前的不同，如今的材料根本承受不住神识与灵力合併的力道。知道原因想办到还是很难，还是材料！物资匮乏的世界要找到那么多材料根本做不到！ 她学会了用神识刻录玉简，这样会更快，更准确。为了节省时间，辟谷丹成了她的粮食。外面火晶石什么时候熄灭的她都不知道，阵法里处于恒温。 冰兰从阵法出来时已经距离自己进去时过去两年多。 「如何？可有眉目？」不知何时，南宫傲出现在洞里，他来过两次，那个小阵法一直安静着。那个女人沉迷于那些玉简书籍。他没打扰，而是让她一直看下去，写下去。 冰兰蹲到残破的传送阵前，一点点拼接着碎片。「不知道，我想先看看能找到多少有用的线索。阵法或许能帮你，但炼制材料我不能。」 「不需要，你只要参详出阵法来我会过来与你一起完成。你的速度要快一点，已经发现了一个兽人传送阵。而且他们很早就在输送兽人过来。」 「以前怎么不知道？」 「因为他们服用了化形丹，幻化成人类生活在大陆。可能还孕育出后代了。只是他们幻化成人形战斗力会受影响。在危机时他们还是会恢复成兽人，这才让我们知道了兽人的存在。 目前大陆上有多少兽人谁也不知道。当他们积累到一定数量一定会反扑人类。反扑人类的时候也是他们大批输送兽人的时候。这些年都不知道他们造了多少传送点！发现的传送阵是单向传送，我与那几个老傢伙商量，修改了他们传送阵，反传送过去雷神珠（冰兰改良版的炸、弹成了雷神珠），将复方的传送阵炸毁。 那群废物一直没进展，如果你不成功就等着让你的家人成为他们的食物吧！还忘了告诉你，你们宗门带回去的那个马明就是一个兽人！」南宫傲难得耐心多说几句。 冰兰大惊！「宗门没事吧？ 「还好他们够聪明，早发觉有些不对头，那个兽人还想找到宗门阵法控制，被发现击杀了！」 冰兰突然感到了事情的严重，小宗门都有了，大宗门难道没有？南宫傲仿佛猜出她的想法道：「各大宗门都在清查，兽人力量强却头脑愚笨，想装人总有破绽。」 冰兰盯着眼前的阵盘，自己会不会引狼入室？兽人没赶走再引来魔道！最好单向传送。南宫傲又走了，冰兰给了他一个材料单子。残破的阵法在冰兰大脑已经成型，一层层网构成单向输送阵，不管是哪里，有去无回！ 第1060页 「不行！修改了！不然我第一将你传送走！」南宫傲得知后马上道，气势一下子压下来，冰兰嘴角渗出血。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引来更多魔修占了大陆？如果那样我情愿死掉！」冰兰在这上不会妥协！ 「愚蠢！你以为这里还适合修炼？我就是让魔界的人过来谁愿意来这个灵气稀薄的地方！真是愚不可及！」南宫傲差点气笑了！在阵道上如此聪明的人却在这事想不明白！ 冰兰想想也是，但万一呢！「你发心魔誓，不然我不干!」两人僵持许久，南宫傲气愤却没办法，这女人从来就不怕他！最后只得发誓不会引魔界魔修过来才罢休。 剩下就是两人合作，南宫傲的阵法造诣一样很高，冰兰将复原的阵图和关键一说明，南宫傲基本就能理解明白。但阵图符文还是冰兰负责刻画，南宫傲灌输魔力转换的灵力，这就是古阵法一特点。即使南宫傲全会，两人依旧採取合作，他还要炼制材料，没精力做全部。 灵晶镶嵌到位，启动部位用灵晶根本没反应，改用仙晶才启动。阵盘四周光华大圣，南宫傲眼看着通道形成，一狠心抓起冰兰进入光圈。冰兰都没来得及呼叫就晕了过去。 冰兰醒来却看到南宫傲面无表情坐在一旁，依旧是个山洞。「魔界？」来魔界应该高兴才对啊！ 南宫傲没出声，「凡人界？」冰兰没觉得周围灵气多好。 南宫傲翻了冰兰一眼：「休息好了我们回去！」 「为什么？」 「兽人界！」南宫傲没好气道，费了那么多功夫却来了兽人界！冰兰想大笑，真是天大的玩笑！本想找条后路，却原来找到了对手老家！ 「这是一处废旧隐匿传送阵，在我们还没被发现立刻回去！」南宫傲再次肉疼地拿灵晶，冰兰对外用神识扫了一下，外面是贫瘠的山林，林子里面有半人半兽的兽人在猎杀野兽。看样子他们过得并不好，就那么小小的一只小兽都要一群人抢夺，更有的在吃树叶草根。 这界估计资源被他们耗尽了，冰兰的神识可能引起了那些兽人注意，诸多神识目光纷纷投过来。 「你在干什么！找死吗？」南宫傲一把将冰兰拉到传送阵上，那些兽人好像发现了什么，飞奔而来，那速度快如闪电。 南宫傲放上仙晶启动阵法，朝光柱外扔了不知什么。随着一声巨响，冰兰又晕了。这个该死的身体！失去知觉前，冰兰骂了一声。 那些兽人扑打一下身上的灰土眼看着光柱离开视线，「去告诉长老，有人类来过！」 南宫傲一出阵法将冰兰扔在地上，挥手将辛苦修复的传送阵再次毁掉后冲出山洞。他需要冷静一下，没了退路只能与那些讨厌的傢伙合作。想到传送阵想到那些辛苦弄来的玉简书籍，南宫傲返回将东西全部收走。 冰兰醒来浑身酸疼，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地上！那个该死的南宫傲！冰兰骂了一句，传送阵已毁，再留下毫无意义。一收拾东西却发现都没了，那些书籍玉简和她练习阵法用的阵盘图纸。幸好有用的都收进空间，不然亏大方了！心中暗骂南宫傲，坐上飞舟朝南飞。这里冰天雪地一定在极北，先离开再说。 十天后，冰兰才看到熟悉的景物，她还是想先回宗门看看。 天剑门经历有兽人混进这事后，一切都很小心。山门有筑基弟子把手，进出都会严格审核。 冰兰拿出身份牌，检查弟子看后才郑重行礼：「柳长老！」 门内气氛有些紧张，见过门主后才去炼器峰看欧阳丹。 「冰兰！」欧阳丹一把抱住冰兰大哭起来。 「好了，脸都哭花了！」冰兰安抚着，欧阳丹哭了许久才停下，抽噎着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哪里知道他是坏人！」 「你当然不知道，当时门主和你爹不都在吗？要是知道是坏人他们也不会同意那那人进来。只能说坏人太狡猾，他不找你也会去找别人。」 第587章 修真小世界27 欧阳丹心里好过点了, 问冰兰怎么去了那么久？ 「研究了一个阵法，一直处于闭关，这不刚出来就回来了！」 叙了旧，两位门主又将她叫去，冰兰才道出实情，「兽人界看来是资源匮乏到无法生存了才要来占领咱们界。听说找到了一个兽人传送点，不知道怎么样了？」 「开始时派人把手着, 趁刚过来的兽人还在晕着的时候击杀，效果是很好。后来这边的兽人听说后去袭击了那处地方, 死了好几位结丹修士，现在又夺过来了。清虚道长一直问你的消息, 我已经将你回来的消息发过去了。」 冰兰问了一下马明的事，希望能得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可惜当时情况没允许活捉。 「宗门还有隐藏的兽人吗？」 「不知道, 我们正一个个排查, 还没更好的办法找到变形的兽人」两位门主都很无奈。 冰兰想到了dna检测，好像这个时代很难做到。各大宗门都面临的问题总会有办法。知道自己又要走了, 走前她还是想去见见父母，或许这次就带着他们了。 天剑宗派人护送冰兰回去的, 四长老已经过世, 新一代族长是刘景齐。萧白山比徒弟们都年轻，冰兰一说带走父母却哭起来, 「徒弟, 你是不是不要师傅了？你带着你爹娘, 一定不会回来了！」 「师傅，你都一百多了，怎么还像小孩子？快别哭了！」冰兰头大，这不是添乱吗？。 第1061页 「我也走！」老头耍起无赖。 「我就是让我爹娘在宗门弄块地种种，你要去就一起吧！」冰兰只得妥协，改变原来计划。送三人去宗门，帮着种她那片灵田，有宗门和诸位师兄照顾应该累不到。 回来不久，南宫傲过来，这次是正、魔、妖三方联手清兽人，包括毁掉传送阵。传送阵光这边毁掉不行，最好将对方一起毁掉。办法就是修改传送阵，给他们送一份「大礼」炸掉对方的，这边一同毁掉。没了新增加的兽人，里面的再彻查清理就容易。 冰兰将自己的根据地设在太清门，不是她矫情，而是上清宫的那些牛人眼高于顶，上来就要阵图，态度更是倨傲「你没修为，没灵力，就是去修改阵法不还是要靠我们？」 「是啊，将阵图给我们就是！」 谁说一定要靠他们？冰兰找到还没走的南宫傲：「我要去太清门传授阵法，你能不能带我过去？」 南宫傲微微一点头，什么也没说起身就要带冰兰走。 清虚道长忙阻拦「柳小友，这里是各大门派派来的最好阵道师，你去太清门干啥？」 「道长，我是传授阵法，在哪儿都一样。但我想要一个心情，请道长理解。」传送阵是自己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她不想让人得了便宜还一脸这是给你脸了的样子。 「我知道了，那就辛苦南宫教主一趟，我马上给百草兄发去传音。」清虚道人耳朵不聋，里面有几位很自傲，对冰兰轻视在所难免，小丫头一时气愤罢了！ 「一群蠢驴！」南宫傲扔下这句话带着冰兰转向太清门。冰兰再不好也是他选中的，轻慢她与笑话他何异？ 「兽人不会有多少传送点！」到了太清门南宫傲道。 肯定不会多，冰兰也知道，做一套传送阵造价太高，传送一次代价也高。 他们的到来百草道人是最开心的，「你就安心住在这里，我给你找几位在阵道上很有天分的人。修为高，年龄大与天分无关。嗯，你要是想收徒都是可以的。」 冰兰从没想过收徒，只要品性好，她愿意传授那些东西。 「我会送两个人过来，他们都有基础，金丹后期。」南宫傲桀骜地道，看吧，我们魔道就是有实力！ 「能不能顺便将我爹娘和师傅带来？我看这里很适合养老，道长，您不介意我占你一块地方吧？」冰兰道，她一来就相中了这块地方，温度适中，景色宜人，宗门附近就有俗世界的城市，还有修士与凡人的混居坊市。太清门倒是闹中取静了一块宝地。 南宫傲只是翻了一眼，百草道人忙道：「不介意！看中哪儿我叫人给你们建房。」 冰兰在太清门选了一块山头，一排房舍很快建起来，他们还按冰兰要求开了一块地。冰兰设了阵法，种上鲜花果树，蔬菜瓜果。等刘景和夫妻和萧白山一到，什么都给收拾利落了。 百草道人找来五个阵法师和五名炼器师、两名符箓师，有本宗门的和玄天宗、掩月宗的，加上南宫傲带来的，天剑门跟来的，冰兰的授课班正事开始。眼下需要解决的是兽人的传送阵，冰兰就从传送阵开始，从基础的近距离传送到远程，跨空间，点对点，随意传送，各种类型一一解析。阵图，符文，材料，关键点无一不解。 针对需要改造的传送阵详细分析图解，并带着他们实际去做，这群人还是第一次接受这种传授方式，简单明了，透彻。 「我等愿意追随柳大师」正道几位阵法师不顾年龄修为差距，就要拜师。 冰兰一口拒绝：「我学会的只是尔尔，各位都是前辈，我们相互学习就是。」 「授业之恩莫过于此，我等心甘情愿！」年轻的还好，年老的你凑什么热闹？看魔道那两位是多么淡定！ 「你们能叫我柳老师我就很满足了，我不过将先人的东西转述给了你们，各位不用客气。如果真过意不去就请将我的飞行舟重新炼制一番。」他们这里有很多材料，自己那个小舟实在不值一提。她想强化，阵图和符文结合的效果是最好的。阵图符文自己可以，灵力的灌输却做不到。 冰兰不应，众人只得按冰兰的意思，将飞行舟重新炼制，各种好材料都用上。新的飞行舟速度快，结实轻便。除了隐匿还加强了防御和攻击功能，这次倒是赚到了！ 在人类摧毁兽人的第二座传送阵后，引起兽人报复性反扑。再毁掉传送阵他们真的过不去了！兽人开始不计代价传送兽人，人类和妖兽遭到重创。兽人的频频到来也暴露了他们最后的传送阵位置。 冰兰等人领了破坏传送阵的任务，具体位置正在探查，大概位置在西南某座大山。正道联合魔道、妖兽森林里的妖修与兽人汇集西南开战，冰兰他们也赶到那里。正面交锋拼实力，人类有法宝，有神雷珠辅助，遇到兽人有的一拼。但那些隐藏在人类里的变形兽人却成了隐形杀手。 战斗中内部出现了内贼，遭暗算和内部破坏的一多，各宗门都受不了了！一个宗门能有多少高阶修士？培养一名高阶修士代价是多大？死一个就是损失惨重。 「有没有办法最快辨认出兽人？」几大元婴修士轮番过来坐镇。魔修和妖修同样有这样的问题，但不如人类多，兽人针对的是那些阵法。他们对阵法是弱鸡（除了祖宗留下的传送阵），所以採取各种手段混入宗门，好到时里应外合。 第1062页 「什么办法？我们是通过查验血液，有效，却很慢。来的修士那么多，哪有时间让我们挨个查？」少阳宗的长老道。 「我们是先排查，对有疑问的让他们服用丹药，可解化形丹的药效，丹药有限，查起来很麻烦，造价高。」 「我们也是排查举报，再审问，必要时採用搜神。」 在场的说了各自宗门採取的方法，都没快速有效的。冰兰坐在角落想起一物——照妖镜！兽人再化形，本质不是人。如果能做出那么一面镜子，或者利用阵法让其现行—— 冰兰马上提出自己的想法，她现在根本不在乎那些轻视自己的人了，只要自己有能力，还在乎别人态度？去他娘的！ 「好！如果成功，柳道友你又为众生立了大功！」诸位大佬连连点头。这次阵法师、符文师、炼器师共同研究探讨可行办法。 目标有了，集思广益，冰兰利用阵法和符文设计出一座大阵。凡是进阵的兽人都会受到大阵影响，唤醒他们被压制的血液因子，使得药效失去作用从而现行，此阵命为现行阵。 大阵一起，一队队正道修士进去又出来，很快将各宗门的人过了一遍，随后是散修，魔修、妖修。坐镇的几位大佬脸色越来越难看。里面混杂的兽人一览无遗，大阵带有迷幻功能，那些兽人一现行就被他们抓出来。 「没想到我们里面混入了这么多兽人！如果再等上几年后果不堪设想！」百草道人长嘆一声，就连南宫傲都黑了脸，魔修里一样混入了兽人，只是正道修士少。要说最多的就是散修，最少的还是魔修。 已经化形的大妖白虎和火凤脸色更阴沉，他们是兽，但更看不起半兽！那是他们兽的耻辱！ 「让那个小丫头多做几套这样的阵法，我们马上派人回去清理门户！」火凤拿出一个盒子：「给那丫头！人才要好好活着！」 百草道人没敢打开，火凤出手绝差不了！ 冰兰也没马上打开，而是拿空间打开的，盒子刚一打卡，一阵清香扑面而来。两个小兽闻着风扑来，冰兰一瞄马上合上，好像是颗莲子，她闻到的味道也是莲香。 馒头雪球抱着冰兰不撒手，使劲闻着空气里残余的香气。 「我要种上它，谁也不吃，等它长大了会长出很多莲子，到时候让你们吃个够！」 冰兰真的将莲子种上了，种在用灵晶石做的一口大缸里，为了防止灵气泄漏和小兽破坏，还弄了个聚灵阵和防御阵。管不管用都这样了，大不了搭一颗莲子。 人、魔、妖的动作很快，内部清查后马上大举进攻兽人营地。冰兰作为留守留在大本营，外面的大阵突然遭受重击，整座大阵都在晃动。冰兰心中一颤，他们这座大阵抵挡元婴威力是没问题的，什么人能撼动大阵？ 「不好！是化神大能!」一起留在大营的百草道人和南宫傲同时飞出来。 第588章 修真小世界 28（完）） 「哈哈！算你们有眼光！」高空一道声音响起, 大阵上方又是一道印记。大阵又晃了晃。所有人都跑出来，慌张地看着上方那个大手印。 「是化神期兽人！大阵马上就要坍塌了！我们不是它对手！大阵一破，你们各自逃命！」百草道人对众人道，眼睛却盯着上方。 「他们居然派了化神期兽人！」南宫傲神色无比凝重。修真界等级越高，实力相差越大。别看他是元后修士，在化神大能面前依旧不值一提。整个大陆要说能与之一拼的怕是只有两位化形大妖，白虎和火凤了！ 可惜他们都去清缴兽人去了。 「你们去我的飞行舟, 我们一起逃！」冰兰拿出自己的飞行器对跟来的阵法师和炼器师道。她的飞行器可以容纳十余人，带走他们不是问题。 两位魔道阵法师却站在南宫傲身后。 「你们跟着他们一起走, 留下无用。」南宫傲道。 「是」那两位这才上舟。 等人一上飞行舟, 冰兰开起防御阵，自己加了护盾, 防御法衣和老道给的玉佩。几乎就是拿出家底武装自己。 南宫傲只是斜瞟了他们一眼, 与百草道人站在一起, 两人联手就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大阵在第三下时终于在悲鸣声中破了。百草道人和南宫傲同时出手时冰兰的飞行舟飞射出去。 两声巨响, 飞舟被一股磅礴的气浪击飞, 飞舟的防御阵法顿时破碎。冰兰身上护盾、玉佩随之碎裂。防御法衣阻挡住最后的攻击, 神识马上将舱内人一扫，里面筑基修士嘴角带血倒在那里, 不知死活。 那几个结丹修士身边一样碎了防御法宝和散落了几张符箓, 嘴角渗出鲜血, 身体摇晃, 看来都受了伤。他们都这样, 那两位该如何了？冰兰管不了别人, 神识操控飞舟继续飞遁。一名结丹阵法师给飞舟贴了一把防御符箓。 「想跑？杀了我那么多族人还能跑吗？」天空中传来震耳声音。冰兰可没觉得这是与她说的。飞舟有如一道闪光飞逝，奇怪一幕出现出现，正在飞行的飞舟那一刻停滞了前行，随即又以风捲残云般速度倒飞回去。 方向，天空中的那只大手。冰兰暗道不好，神识好像受到控制，没办法与小世界沟通了。百草道人和南宫傲刚才与化神兽人一击之下几乎是灌注全力。他们全力相迎堪堪挡住对方这一击。两人均给自己塞了一把丹药，却看化神兽人将冰兰他们抓来。 第1063页 南宫傲寄出一个大碗朝化身兽人飞去，大碗越来越大，里面黑雾翻腾，仿佛一张巨口吸引了对方。黑雾翻腾的速度越来越快，南宫傲手里一把黑晶化为齑粉，随即又拿出一把。他的脸色更白了，这个大碗本不是他现在能操控的，但为了战胜对方就要堵上一堵。 百草道人寄出的是一把药杵，药杵光华大胜，一道道光华有如利剑直逼化身兽人的身体。 「通天杵，摄魂碗！就不知道你们手里的是真是假！」化神兽人已经将冰兰的小舟吸入袍袖，挥手散发出强力攻向两件法宝。 冰兰的小舟已经没了任何保护，他们被吸入一个黑漆漆的空间。神识没有再受禁锢，但看不到外面。 「几位如何？」 「我还行，柳大师没事吧？」回答的是魔道阵法师。 「我们也没事，这几个筑基的怕是不行了。」五位结丹修士道。 「先给他们服用丹药，你们疗伤，我出去看看。」冰兰出来与空间的两兽沟通，很快两道白影跑出来，又很快消失掉。 黑暗的某处，突然燃起两朵火焰，火焰燃烧之处很快出现一个孔洞，光亮随着进来。两兽烧穿了干坤袖，从小洞跳出去，朝着一片浓密的黑毛处扑过去喷出火焰。 此时外面化神兽人正与百草道人和南宫傲斗得正在紧急关头。眼看着南宫傲已经不能支持摄魂碗的力量，他已经耗尽了自己所有能量，胸口压着的一口鲜血就要喷出来。百草道人袍子已经臌胀到极限，浑身的青筋暴突，坚持，现在谁先倒下谁就输！ 「啊！」一声惨叫，来自对面的力量突然消失，南宫傲一口鲜血喷出，摄魂碗仿佛失去灵性滚落到地。百草道人撑到最后，将最后一点灵力送出去，人也跌落到地。 半空中再次传来化神兽人的惨叫，巨大的身形上出现了多处伤口正汩汩冒血。而他的一条手臂正在燃烧，兽人强忍剧痛，用大手扑打身上的火焰。那火焰方法能烧到他灵魂一般，而且根本扑打不灭。火焰越扑越旺，他的袖内冲出一只飞舟，几颗黑乎乎的东西朝兽人扔去。 轰轰轰！被炙热煎烤的兽人根本没能力支配自己的身体。爆炸使得坚实的身躯血肉横飞。飞舟里出来的几个结丹修士群起攻之后，那巨大的身躯终于轰然倒下了。冰兰站在飞舟这才看清，原来是半人半猿。 飞舟落地，冰兰扶起百草道人坐下给他找丹药，那两名魔道阵法师也去看南宫傲的情况。两人都是灵力耗尽，损伤了经脉，恢复后应该无碍。 远远看他们斗法的人都陆续回来了，刚刚那一战无数人受到牵连，尤其修为低的都被震伤。等大阵恢复后，火凤先飞回来，了解完情况道：「我们找到传送阵了，刚刚将那边控制住，一样遇到了化神兽人。要尽快破坏了阵法，如果再来几位化神兽人我们怕抵挡不住。」 「好，我们去！」非常时期，冰兰等人带着材料乘坐一只只飞禽过去的。茫茫大山时而就能看到一队队人马，冰兰等人过来一查看，原来此处是一座双向阵。看着是近期改动的，这倒省去很.大.麻.烦。 双向爆破后，冰兰再次回到大本营。里面多了更多伤员，兽人这次是集中所有能力想要强占这片大陆。冰兰等人加紧做出更牢固的阵法应用到各处。人类东征西进，将兽人彻底清除已经的五年后了。 冰兰带徒弟的生涯早就结束，给宗门和家族都更换了阵法后陆续将阵道系列书籍一一写完出版。是阵法书籍不含破解，不然大家还弄大阵干啥？她是大师，阵道大师！而这位阵道大师在剿灭兽人后却在太清门外的坊市开了一家餐馆，餐馆每天只开大半日，主要经营肉米饭，材料等级不同，价格不同。 来餐馆的有人修，有魔修，有妖修，不管是谁，来了都恭敬点上饭菜，十分愉悦地吃完再道谢离开。 「掌柜的，来一份肉米饭，要多多放肉！」一大早开门进来的是两位陌生中年男士。 「好嘞！我们这里新推出了一款仙草酒，限量供应，每日只卖十杯，两位要不要尝尝？」冰兰笑盈盈过来招呼客人。店内只有冰兰一个招待，如果不算上那里两只小兽。 「仙草酒很好喝吗？」两人来了兴致，「先给我们每人来一杯」 一会儿，两盘香气四溢的肉米饭上来，香糯的米粒混杂着油光的肉块，还有碎碎的果仁和脆脆的萝蔔丁。两人眼睛盯住米饭，吸着鼻子，嘴角都快流出口水了！那贪婪的眼神再也没刚进来的淡定。 两人抽抽鼻子，好香！什么香？居然比面前的肉米饭还要想千倍万倍！两人同时转头，冰兰端了两杯酒过来：「两位慢用！」 「好！好！」居然有些语无伦次，眼睛却一直没离开就被，就被刚一放下就被他们抢到手里。几乎同时喝了一大口。 「仙酿！仙酒！好！好酒！」再次一大口，这次几乎将剩下的酒全部倒入口中，随后仰头，让酒杯里剩下最后一点倒进嘴里。 「掌柜的，再来一杯！不，一坛！要一坛！」不知为什么，两人说话舌头都短了，红晕染上两人的脸。 冰兰微笑看着他们：「我的酒好不好喝？」 「好，好喝！」两人头开始发晕，趴在桌子上，神智模糊起来，脸上依旧挂着幸福的笑容。 冰兰采了两人的鲜血滴入一个盛液体的杯子，鲜红的血液顿时成为蓝色。冰兰朝里喊道：「爹，有客人喝多了，先扶进去休息吧！」 第1064页 柳景和应声出来一手一个将两人拎到后院。一家人继续生意，等下午关上店门，一家人在房间消失。 「闺女，这两都是？」 「是，错不了，这次让他们管理果园，咱们除了酿酒，应该做一些果脯果酱，还有金翅蜂蜜也该收了，你和我娘记得每天喝一杯蜂蜜水。」 「知道，也给你师父和道长留一些些。我看这些人干得可都很欢实，咱们连牲口都不用买了。」刘景和笑得十分开心。外面平静后，闺女要餐馆，他们没意见，闺女干啥他们就干啥。 萧白山却捨不得他们开出来的那片地，那些果林和药草。老头学会了酿酒，果酒，米酒，粮食酒，灵药酒。「你们开店哪里少的了酒，以后我就给你们特供酒！」老头坚持，冰兰只好答应，但每周都会带着爹娘来太清门看看老头，也看看百草道人。 冰兰的餐馆受到各方关照，也引起那些隐藏起来的兽人关注。他们绝不会忘记就是这个女人让他们早早暴露了暗藏在各处的同类，也是这女人毁掉了他们与自己世界联繫的通道。不杀她何以泄愤！ 明里暗里来杀冰兰的不少，却没有一个能成功。而且那些来的人就那么莫名消失了。 冰兰根本没拿他们当回事，两只小兽一直在保护她，暗里不怕，明里更不怕。没有谁能抵挡住仙人醉的诱惑，只要喝上一口，七日你就别想醒过来。 那些兽人服下丹药就会现行，冰兰用神识破坏其丹田和识海。忘记过去，做一个听话的劳力。那些兽人力气很大，现在小世界里的农活都是他们在做，而且一个个开心的不得了，小世界的物产越来越丰富！ 冰兰以独到的眼光分辨着餐馆来客，用心做着她的肉米饭。朋友来了热情招待，心情好了弄上一桌请老头和道人过来吃一顿。几年下来赚了人气，也赚了大把灵石财物。叶三娘可以想买什么买什么，柳景和想存多少东西就存多少。唯独女儿不成亲是他们的心病。 条件好的修士看不上凡人，条件差的别说闺女，就是他们也看不上。他们比凡人多了一倍的寿命，夹在凡人与修士间左右为难。还有闺女的秘密，又怕被人起了心思，最后只得按闺女说的顺其自然。 冰兰又进入一次大裂谷，这次她没结伴，有两兽护着走进了小世界深处。自己做的储备能量块一个个蓄满，小世界引进更多的清泉水。还有空间屋，蓄水箱，干坤瓶..... 两兽挂着干坤袋跑出去弄了不少好东西，让冰兰都放进他们自己的空间小库房。这次就是为了补充物资，三个月，冰兰收穫满满。 先后送走了师傅和父母，冰兰关上餐馆将剩余时间用于四处游历。她有魔道朋友，尽管南宫傲一直不承认，还是给了她一块牌子，可以得到魔道的照顾。 火凤很大方，给了冰兰一枚凤翎，上面有火凤的气息，白虎再看不起人类，被火凤挤兑后在那根凤翎上加了自己的气息。有了这根凤翎，冰兰来妖兽界还是有点面子的。悠悠两百年，冰兰终于结束了漫长的人生。 ※※※※※※※※※※※※※※※※※※※※ 下一世界《活在修真界》是本书最后一个小世界，冰兰的续篇《生命的继续（快穿）》将在不久开始上传 第589章 活在修仙界 1 纳米晶片到了小世界, 冰兰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重生, 会不会影响到自己重生。不管结果如何，她还是在生命最后为自己做了各种准备。世俗界, 修真界，能收藏的都到了自己的小世界。 再次有意识冰兰欣喜若狂，还能重生！不管到什么世界, 能活着就好。四周一片安静, 冰兰先接收原主信息，不知道该说幸还是不幸, 冰兰又来到了一个可以修行的世界。原主是泰康城韩家长房二公子的三夫人。 韩家算是个小修仙家族，家族里有十几个修士，因为资质差都没被宗门接纳，只好在家做个散修。散修修练资源少得可怜，修练需要的丹药太过昂贵，举全族之力一年不过勉强能买几瓶聚气丹。这点丹药给一个人都不富裕，所以家族内竞争十分激烈。 每年派发丹药和物资就会上演一场内斗，各房为了多几个竞争名额男人都会娶上几房，多生孩子才有机会生出有灵根的。 冰兰是一个没落家族的孤女，祖上出过有灵根的修士，康家正是看中这一点才娶来做了二老爷的三夫人。冰兰嫁过来先后生了一儿一女，女儿倒是有灵根，可惜是最废柴的五灵根。儿子这次刚参加了检测, 没灵根。 本来对儿子抱有幻想的二老爷一下子被泼了冷水, 无名火发到原主身上。原主因为生了带灵根的女儿一直被宠着, 本来对儿子也给予厚望的，这一下子全空了。加上被二老爷闹了一通，一口气估计没上来挂掉了。 冰兰联繫了一下小世界，非常好，都在。心下大安，这才看周围环境，屋子倒是很大，里面摆设应用都很好。从这点看原主生活的应该不难，隔壁是女儿和儿子的房间，他们住的是一座小跨院。神识轻轻外探，这座院子除了丫鬟婆子再没了别人。 冰兰躺下寻找关于康家的记忆，二老爷本身没灵根，娶了三房媳妇，生了十来个孩子里面才有一个有灵根的，还是一个废柴！ 大老爷那边就要好过这边，大少爷和五少爷、十少爷都具有灵根，五少爷还是四灵根。三老爷那边也有两个，这让二老爷更加郁闷，扬言还要娶四房！呸！娶吧！怎不死在女人身上！冰兰暗骂臭男人，想着自己以后的路。 第1065页 她不想给什么人继续做三房，更不想给那男人再生孩子。那只有一条路，离开！七岁的女儿，五岁的儿子，冰兰想了想，留在这里还不如带走，就是五灵根她有一些丹药，还有筑基丹，加上空间，说不定就能让女儿修到筑基。 天渐渐亮了，冰兰迷迷糊糊又睡过去。 「娘亲！」「娘亲！」一个稚嫩一个娇嫩的声音让冰兰从梦中惊醒，睁眼是两个粉嘟嘟可爱的小孩。看见冰兰醒了，两人眼巴巴看着她。冰兰坐起来：「怎么啦？都这么早？」 「夫人！」门口站着两个一大一小的两个丫鬟，珊瑚和腊梅。 「恩」冰兰应了一声，看两个孩子蔫蔫的，便坐起来一把将儿子拉上床，问女孩：「今天不要去族学吗？」 女孩眼睛一红，眼泪吧嗒落下来：「他们说弟弟是废物，我是废柴，我不要再去族学了！」 「不去就不去，不哭！」冰兰用手帕擦去女孩的眼泪，「咱们不修炼就是！」 「夫人，快让小姐去吧！不然二老爷一会儿就会让人来催！」年长的腊梅道。 五灵根也是有灵根的，家族里有灵根的女孩是很好的资源，各家族的关系都靠姻亲维繫着，幸运的话还能给家族带来更大利益。冰兰马上想到那些被宗门修士选中的女孩，她的女儿绝不走那条路！ 「来了就说我让霜儿歇一天，我有些不舒服，两个孩子都不用去族学了，留下陪我！」冰兰说完起身穿衣服，抱下儿子让姐弟在外厅等会儿。冰兰刚梳洗完，外面就有小厮过来带两个孩子去族学，腊梅将冰兰原话说了一遍，小厮才走了。 「夫人，怕是二老爷会发火！」 「等他来了再说！」 腊梅只好下去准备早饭，两个孩子心情不好也没吃，娘三刚坐下不久，二老爷康振就一脸怒气跑来：「为什么不让孩子去族学？」 冰兰继续吃饭，抬眼瞟了那男人一眼，慢条斯理道：「他们今天陪我一天，我心情不好，我丈夫又要娶四房！我的孩子心情不好，族里说他们是废物废柴！难道我们就不能有一天心情不好的时候？」 二老爷语噎，毕竟平时最宠爱冰兰，冰兰年轻，长得还漂亮，还生了带灵根的孩子。平时在后院也是说一不二的主，昨天被丈夫闹了就应该心情不好。二老爷就是气儿子不争也知道那不是冰兰的错。自己生了那么多不就云霜有灵根吗？下一个说不定还指望冰兰给他生呢。 想通这些，二老爷呼了两口气，语气缓和下来道：「昨天是我气过了头，迁怒你了！今天就放他们一天假，明日都给我去上学！还有，别听外面那些瞎嘞嘞，什么废物废柴！老爷我的孩子没废物！」 冰兰趁机说要带孩子出去逛街购物，二老爷拿出一钱袋让他们好好玩。 二老爷一走，外面缩回好几个探头探脑的人。 「夫人！那些嚼舌根的又在偷听！」还是腊梅。珊瑚只是转转眼睛什么也不说。冰兰等两个孩子吃完擦下嘴：「我们一会儿去街上，你们去准备一下，那个周妈呢？」周妈也是她房里的人，自己出去应该带上俩使用。 「周妈家早上来人说她儿媳妇快生了，让她回去看看。我们见您还睡着就没叫您」 冰兰让她们下去，两个孩子去院子先玩。查看了一下原主的东西，还好，衣物珠宝古董的不少，平时没少敛财。为了不引起怀疑，冰兰强忍着什么也没动。出来看到那边两个丫鬟已经准备好出行的东西。主要带一些茶点水果等物。 冰兰娘三带着俩丫鬟就在众目睽睽下坐上马车出了门，大夫人、二夫人也就剩下眼气，谁让她们不争气，没生下有灵根的孩子！本以为藉助这次检测挫挫三房锐气，没想到二老爷那个软骨头没坚持一天就投降了！ 马车到了街上，冰兰给车夫一块银子让他找地方歇着，「中午你也在外面吃吧，我们逛够了去醉仙楼吃饭，不用太早过来」冰兰冷着面道，平时原主就这样。 「是，夫人，您慢慢逛！」车夫得了钱无所谓在哪儿。马车走远，冰兰带着众人进了一家布庄。出来开始在大街上转。 两个孩子很久没放风，看什么都想摸摸问问。从街头走到街尾，每个人手上都有了东西。 冰兰找了一家茶馆进去要了一间包间，拿出买的零嘴边吃边说话。里面偶尔还传出孩子笑闹声。 不知何时，那间包房安静下来，一直安静着。 「去看看二楼那间包间，这都几点了还没出来？」茶馆老闆打发伙计去看，一会儿伙计下来脸色古怪道：「老闆，楼上没人了，窗户开着，桌子上放着银子」 老闆一样奇怪，要是哪个侠客干这事还说得过，那是女人和孩子啊！收了银子就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下午泰康城突然热闹起来，康家丢了一位夫人，身边还带着小少爷，小姐和两个丫鬟。 「怎么听着像是上午来的客人！二子！去跟康家说说去！」茶馆老闆觉得事情重大，不敢耽搁。 康家人过来了解情况都一头雾水，这人是跑了还是被掳走了？跑？没有理由！都知道三夫人受宠，在家向来说一不二，娘家没人，家里私人财物没少，还带着俩孩子，就是走也会带一些钱财才是。所以所有人将私自跑掉剔除，剩下的就是被掳走。 康家派人四处寻找，家里时刻等待有绑匪上门谈条件。然而十几天过去，一直没有消息。 第1066页 消失的冰兰等人已经来到一座叫浦阳的城镇，冰兰不知道这里离着泰康多远。那天她将俩孩子、俩丫鬟迷晕后就把他们送入空间。 她自己乔装后从二楼跳出来独自出城，等天黑后驾驶飞舟朝一个方向飞，白天找个落脚点休息，晚上接着走，这样走了三天才到了浦阳。 城外将四人放出，截了一辆车拉着他们入城。 「娘，这是哪里？好陌生！」年长的云霜睁开眼问。珊瑚和腊梅一样觉得这地方很陌生。 「浦阳，我们先进城找地方问问」冰兰淡定道，她看出腊梅的恐慌。 「夫人，我们来浦阳干什么？」腊梅搞不懂夫人在玩什么？刚才不是还在喝茶吗？怎么他们就到了一个陌生地方。 「是我不想留在康家了，腊梅，你要是捨不得离开家人我送你回去」腊梅有家人在泰康城，珊瑚是买来的，没有家。冰兰不想说他们怎么到浦阳了，她是主子，有必要跟僕人解释吗？ 「夫人，我，我跟你们吧！回去还是要被父兄送回康家做丫鬟，还不如跟着您」 「好，我不会让你们吃亏的，最起码我会给你们准备一份嫁妆。」腊梅脸红了红，这里属她大，珊瑚还是小丫头，对嫁人似懂非懂，忙跟腊梅道谢。 「娘，我们要住哪里？」云霜问。 「还不确定，等问问看，我觉得咱们应该去一个门派附近，说不定你会得到一份仙缘，能进入宗门呢！」 小丫头一听翘起嘴角，眉眼弯弯，她经常听别人说宗门，可惜他们都没资格进。想到自己灵根，云霜小脸垮下来:「五姐姐说我的灵根是废柴，宗门不要。」 「宗门进不去可以在外面拜师，或者学一样技能，例如制符，阵法，炼丹。」如果有天分，资质差点也一样能学好，她相信自己的孩子不会很笨。抽空都给他们洗髓，有些人灵根是隐性的，她希望儿子也有灵根。 「以后你们都姓柳吧！」想起上一世自己都没给那对父母留下一点血脉，他们一定很失落吧！这一世娘家正好也姓柳，那么两世柳家继续延续下去吧！ ※※※※※※※※※※※※※※※※※※※※ 本世界为本书最后一个小世界，续篇《生命的继续》稍后更新 第590章 活在修仙界 2 浦阳距离最近的宗门据说还有很遥远的距离, 每隔几年宗门也就是过来寻找一些适合修炼的弟子, 凡人想去根本做不到。那些仙人都是腾云驾雾而来，这是他们打探的消息。 那么还就不能留下了, 冰兰想去宗门的坊市开店，让孩子们早早接触修真的世界。想走还是要做一些准备，冰兰租了一个院子。她和腊梅出去买了一些生活物资, 一家子便住下来。 安顿两三天, 冰兰拿出洗髓丹：「你们都知道我娘家祖上出过修士，我是那一族最后的血脉，总是有点东西的。这是一种清除我们身体毒素的药, 身体没毒素了一个是不爱得病，再有对霜儿修炼大有好处。从今天起，我们都吃，直到将身体内的毒素清理干净。」 「夫人, 既然对小姐好就都留给小姐吧！我们不吃」珊瑚晃着小手拒绝。 「是啊夫人，这么好的东西我们怎么能吃！」腊梅也道。 「给姐姐」云起（儿子）也晃小手。 冰兰呵呵笑了：「霜儿吃一粒足够，我们也一样。还有一点, 我们女人在外不易，身体强壮了我教你们一套功夫, 咱们别被别人欺负了去！」 几人一听是这个理，从这天开始，冰兰开始给所有人服用洗髓丹, 她怕他们承受不住药力, 只能分成几份服用。云起、云霜、珊瑚还小, 都只吃了一部分。吃多少冰兰掌控着。 最先服用的云霜跑了几趟茅房，身上出了一层臭汗。没受多少罪，吃了她娘给她的一个果子，居然上升了一个小境界。可怜的女孩修炼了两年堪堪练气一层，这次才到了一层中期。 「娘，我觉得身体很舒服，很顺畅！我努努力，明年一定到练气二层！」 「好，过几天你再吃一次，等清除了毒素你的修炼会更快！」冰兰鼓励着小姑娘。 「娘，我也要吃药！也要厉害！」云起凑过来。 「好，这次你和珊瑚吃」冰兰给他们十分之一份，就这样也让两人狠狠痛了一次，但后果显而易见，云起洗完澡，开心的又蹦又跳，「舒服！娘，好舒服！」 剩下腊梅和冰兰，冰兰依旧看着腊梅，年龄越大毒素越多所受的痛苦越大，好在大人的忍耐力也强。腊梅还是差点被自己排出来的脏污熏到，洗了多少次才晃悠着出来，冰兰递过一杯果汁让她喝掉。 「倒是白了，也漂亮了！」 腊梅喝完果汁舒服了，她觉得浑身毛孔都张开呼吸了！这是从没有过的舒爽。腊梅扑通跪下：「夫人对腊梅有再造之恩，腊梅一辈子誓死跟随夫人！」 冰兰点点头：「我说过你们跟我不会吃亏，等服完药我这里还有惊喜给你们。起来吧，以后帮我好好管家照顾孩子就好。」 「是，夫人！」腊梅激动又感动。夫人还有惊喜，那是什么？ 等三月后腊梅终于知道了是什么惊喜，一枚果子，不知道夫人从哪儿弄来的果子。 「力气果，就如它的名字，人吃了会变得很有力气，你们要不要吃？」 「夫人，力气有多大？」 第1067页 「能踢死一头牛吧！」冰兰淡定道，「看你们一个个内皮嫩肉，漂亮地都快滴出水来了！要想自保，最好长点本事！」 珊瑚第一个跳出来要吃，尽管腊梅觉得一个女人能踢死一头牛很难以想像，还是选择吃了。云起太小，云霜是修士，冰兰都没让他们服用。但她自己用了一个，所有再次上路的一行人里有三个大力士，一个小修士。 半年时间，只用了半年时间，云霜从练气一层升入二层。小丫头开心地不得了，冰兰给了她一本灵草灵药大全。女孩做一个炼丹师也好。其余的跟着她学炼体术，路上什么都可以算计，就是花销不用算，喜欢什么就买。等到了宗门金银都是废物！ 他们自己赶一段路，冰兰用飞舟飞一段路。一边走一边打听，等到了一座皇城才弄到了一份地图，打听到一些消息。云州大陆，最大的修仙门派是问仙门和天道门，最近的宗门是凌霄宗，再远一些的还有灵符宗，神兽宗，丹道宗，剑道宗，天音寺，水月门...... 从名字上就能判断，有的门派是综合性的，有的是擅长某一项的。此处属于大陆西部，大多宗门在东部和中部。想要去门派一个是等明年宗门过来招人，看能不能有机会。一个是自己过去。 冰兰自然是要自己过去，他们这些人宗门怕是一个也看不上。冰兰再次看了一遍地图，凌霄宗？听说都是男修，水月门都是女修。云霜还小，不确定擅长什么，冰兰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夫人，如果拿不定主意可以先找地方等等看」腊梅道。 「娘，这里好热闹！房子也很漂亮」云起不住四下看。 「好吧，还是先租房一年吧，明年看看再说」冰兰道，明年她想给云起测测灵根，万一能修练呢。 决定了一家人就要准备这里的衣服，到一个地方穿的太另类往往引起他人注意。 「老闆，给我们每人做两套衣服，一共多少钱」 「一百五十六块，您要是没我们这里的钱币可以用等值的东西付帐」老闆一眼就判断出这几个人不是本地的。 「你要什么东西？金银？」 「那些都不值钱，您没看到我们房子装饰都在用他们吗？」老闆谦和道。 「您这里什么值钱？看看我有没有？」冰兰一看，果然店铺里很多东西都是金银材质，本以为是鎏金的，故意装门面，原来是真的不值钱！ 老闆上下一打量冰兰等人，眼睛一亮，指着冰兰头上的玉饰：「夫人头山的发簪就可以，可惜灵气不足，依旧不值多少钱。要说最值钱的还是玉，是那种含有灵气的玉。如果夫人没有，可以用草药，皮毛均可」 老闆说的有灵气的玉应该是修士手里的灵石，冰兰自然不会拿出灵石给他。从包袱里拿出一根老山参付了帐，出来还是要为钱发愁。租房买东西都需要钱，想生活必须换本地钱。 拿到衣服，冰兰做出一个决定：「我们去城外！」 物资她都有，如果不是为了遮口他们一分钱都不用花。 一座小山村里来了一辆马车，立刻引起村民注意。「你们找谁？」一个大胆男孩问。 「村长家在哪儿？」腊梅下来问。 「我带你们去！」 马车停在一家全村最好的院子门口，村长早就得了信出来，冰兰上前一礼：「您就是村长大人吗？」见对方点头，冰兰让腊梅送上厚礼：「上门打扰，多有抱歉」 冰兰一行看着就是富贵人家，出手大方，村长忙道：「贵客先进屋喝杯茶，咱们坐下来说话」 众人被迎进屋，落座后冰兰才说出此行目的：「小妇人家离着皇城实在是远，为了两个孩子只好提前过来。女儿清修需要安静环境，我们打听贵地山灵水秀，这才想在此居留一年」 村长一听敢情那个小姑娘是仙人，更加恭敬，连声答应。「小仙女来我们村是我们的荣幸！我马上叫人给诸位准备院子。」 「村长，我们是看上山边那片地方了，我们想在那边建房，能不能帮我们请一些工匠过来，材料费用我们出，工钱照付！」 「村里人就不用付钱了，大伙闲着也是闲着。外面工匠给一些粮食财物都行」 冰兰与村长商量建房诸事，村长心里觉得冰兰他们也就是建几间茅舍。山上有木头石头，多叫几人几天就好。没想到冰兰一来就是大手笔，一排四间房加上两间厨房杂物、院墙一起起来。 而且地基没用村民动手，一天腊梅和珊瑚就搞定了，冰兰一天将需要的木料石头都搬来。村民看到后连呼神仙。这回全村人出动来帮忙，就连孩子们都过来看热闹。 村长本想提醒山上还有野猪，当看到地上躺着的几头野猪一堆兔子、两只鹿后只剩咽下口水。 「既然都来帮忙，我也不能让大家白干，这几天我们就请全村人吃饭，所有人都来」冰兰弄出一袋袋白米白面，村民更加沸腾了！ 一天三顿，顿顿有肉，饭菜管够。房子就在人声喧闹中诞生了。什么都做好，只用了十几天。在吃完最后一顿，村长领了冰兰的意思宣布这里以后村民都不能来了，仙人要修炼，不能冲撞了仙人。仙人给了几种据说产量很高的种子，他要带着村民去种。 小院恢复宁静，但冰兰还是在外布上一座阵法。阵法一起，外面无论什么天气，里面都是很舒适的温度。众人看着新奇，这阵子冰兰一直弄出东西，俩丫头这才知道夫人的底牌很多，在家族一直没露罢了！原来夫人心机如此深，两人更为恭顺。 第1068页 「这是阵法，霜儿你除了修炼也接触一下修真界其他方面。阵法便是其一，你若感兴趣，娘这里有祖先留下的书籍。」 「我都听娘的」这几天冰兰一直带着她进山猎物，让她练反应速度，试着去抓兔子。修士身体轻便，动作敏捷，在没学会法术前首先要学会让自己灵活多变。冰兰让她学炼体术，学了总会没亏吃。 冰兰给云霜一个储物袋，储物袋滴血认主就可以使用。云霜在族里看到过，那只有族长和长老才有的东西自己也有了。 「娘，姥姥家原来有这么多宝贝！」 「嗯，本来等你和你弟弟长大后再拿出来，在家族我拿出怕是你们都保护不住。」 云霜想到族里的那些人，点点头：「娘，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以后我会努力，将来保护您和弟弟」 「娘能帮你的有限，以后要靠你自己，修士的神识很重要，你每天抽时间都要练习一下那套炼神诀。神识强大可以做很多事，甚至杀人于无形。」 一听杀人，云霜脸色惨白：「娘，为什么要杀人」 「修仙界比俗世更残酷，为了利益、宝物，修士一样杀人。当你遇到不是你死就是他死的时候，你会怎么做？」冰兰知道这样说很残酷，但做了修士就要面对。 「我，我不想死！」云霜还是做出答案。 第591章 活在修仙界 3 修完的院子砌了一片空地, 冰兰摆了一张木桌, 白天吃饭，晚上出来乘凉喝茶最是惬意。茶是好茶, 全部出自空间老茶树。老茶树占据一座山后生机焕发，弄出一小片茶树林，据说都是从他根鬚生长出来的。 冰兰要了一些茶籽让兽人开了一片茶园, 茶永远不嫌多。 她给腊梅和珊瑚喝的是普通空间茶, 给自己和一对儿女喝的是老茶树的养神茶。尽管老茶树每次都抗议，抗议从没起过作用。她的神识需要滋补，两个孩子的神识一样需要，即使云起不能修炼, 她一样希望他神识强大。 第一次接触这种茶两个孩子舒服地眯起眼, 浑身暖洋洋的不知被什么包裹着。那种滋味太玄妙, 云霜说她的神识可以放出更远一些, 云起说他的头脑特别清明，跟冰兰学认字特别快。冰兰点点头, 这种感觉她也有。 冰兰也在练习精神刺, 这次重生，她的神识保留在金丹期，与上一世一样。上一世最终她都没更上一层楼。神识修为可能与修士一样, 想修到元婴的人太艰难！ 每天早上一家人都上山, 他们炼体, 云霜附加练神识。随后进入深山去找猎物练伸手。回来将捕获的猎物留下一些够吃的都送去村上。村民将自己种的蔬菜养的鸡拿过来交换。他们一直敬畏着他们, 所以不来等人日子过得还算平静而惬意。 这天村长以外来访, 见面深深一礼：「对不起啊仙人，实在是情非得已才上门打扰仙人了！」 冰兰请村长进院说话，「您什么事？我们来此地一直得到村民照顾，要是能帮上你们自然会帮」 村长又是一拜：「仙人，不是我们村，是隔壁村，说起来还与我家有些亲戚。」村长嘆气，冰兰示意他说下去。 原来出事的是村长外家的一个孩子，名叫秦朗。秦朗生的俊秀，小时候在镇上学过功夫，回村上山打猎採药都是好手。一家子日子越过越好，秦朗到了十八岁家里就给定了亲，本打算今年成亲，没先到那孩子说什么也不愿意。 问原因，说是有中意的了，家里人生气也没办法。那边退亲这边操持成亲，成亲要下聘，秦朗这才告诉家人姑娘是孤女，没有家人。 「孤女就孤女，儿子看上了就娶回来吧！成亲那天我也去了。姑娘真真的是漂亮，就是看人冷飕飕，感觉周身都冷 。成亲后我那外甥天天与媳妇腻在一起，人越来越消瘦。我表弟和弟媳心疼儿子，便在背地让儿子知道节制。 外甥嘴里答应却没改变，上山的次数越来越少，家里就等于坐吃山空。没等我表弟说，那姑娘就拿出一堆财物。家里吃喝不愁了，儿子面色越来越不好，村里有人传言那姑娘是狐狸精什么的。 我表弟也怀疑，悄悄请了一位道士过来，没想到那道士被姑娘打跑了。这不我表弟听说我们村来了仙人就上门想拜託仙长过去救救他儿子」 冰兰一听犯难了，她不是修士，要是妖修精怪或许试试她的凤翎，就怕是鬼修，她没遇到过，更不知道如何去做。「村长，您也知道我女儿只是刚刚进入修练，她还没什么法力。我们是武修，就是有一把力气。不是我不想帮，是怕过去也帮不上」 村长扑通跪下了：「仙长，您可不能见死不救，我们都看到您的神通了，求您一定要救救我那可怜的我外甥啊！」老人涕泪纵横，冰兰是说什么他也不信。想着自己还有一些符箓，带着女儿看看去无妨。 冰兰给云霜一张低阶符箓：「试着给这张符箓输入灵力，然后扔出去」 云霜照做，灵力灌入符箓朝一棵树一扔，符箓灵光一闪，一个火球冒出来，树顿时跟着燃烧起来，最后化为灰烬。 「仙法！仙法！」村长惊喜喊道，冰兰还是跟他解释了一下，这只是修士一个很小的法术，对凡人可能很厉害，要是遇到精怪鬼神怕是不行。 村长连声说仙长谦虚，冰兰无奈，带着女儿跟去秦家。刚一进院她就感觉一阵凉意，再看院子里的果蔬长势都不咋地。冰兰眯眯眼，唤出馒头藏在衣袖。云霜手里握着一张火球符，粗储物袋里装了一打，就等冰兰下命令。 第1069页 秦家小夫妻被叫出来，冰兰一看，果然那秦朗已经瘦得没了形，强打精神出来。那小媳妇的确好看，除了面色太白人倒是精神。 「朗儿，你娘看你身体不好在外请来的郎中，过来让郎中帮你看看」秦父道。 「儿子什么病都没有！出去！」秦朗突然大发脾气，拿东西朝冰兰等人砸过来。冰兰闪身躲过去，一晃到了秦朗跟前，伸手一抓，握住秦朗的手腕，手指一探，秦朗旁边的女人却朝冰兰袭来。 手爪带风，阴冷彻骨。冰兰另一只手用力一握就握住女子的胳膊。女子没想到冰兰动作快，力气也大。一下子没挣脱，马上张嘴，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冰兰的神识攻击已经过去，手一甩，将女子甩向云霜：「霜儿！」云霜这大半年没白练，女子过来的同时她的火球符也被激发扔过去。 女人脱离了冰兰的桎梏，迎面又看到火球，身形忙向旁边闪。晕乎的头脑仿佛指挥不动身体，身体只是歪了歪，炙热的火焰还是灼烧到了她。「可恶！」女人强撑着头痛朝霜儿扑去，她觉得小的更好对付。抓住小的可以威胁大的。 云霜第二张符箓再次激发扔向女子，女子手中聚出一团黑气迎上火球，两项碰撞发出嗤嗤的声音。女子喘息，头痛欲裂。冰兰第二次神识攻击刚要发，女子已经瘫坐在地。摇头好像很痛苦。 秦朗挣扎着过去，「梅儿，你怎么了？」女子抱头，「头疼！」 秦朗立刻朝着冰兰喊道：「你对她做了什么？梅儿为什么头疼？」 「朗儿！不得无礼！秦父忙制止儿子，「她的仙人，是我请来的」 「爹！为什么你们就不相信梅儿？」秦朗声嘶力竭喊道，他觉得是在喊，可是他的声音很弱。 「看看你都成了什么样子！还不向仙人道歉！」 「我不！你们还我梅儿！」 冰兰可没空搭理弱智，过到女子跟前：「你是鬼修？」 女子睁大眼睛看冰兰：「你不是修士，你身上没灵力波动。」随后看向云霜：「她不过二层小修士，刚才谁攻击了我？」 冰兰自然不会承认，还是问她是不是鬼修。 女子目光阴冷起来，喘着气道：「是怎样？难道只允许你们灵修存在就不允许我们修鬼道！」 冰兰觉得女子应该不是很坏没人性，不然秦家人早死了。「我没资格说谁应该存在，我只是想说你修鬼道无所谓，但不能伤及他人。秦家都是凡人，你不该伤害他们！」 女子见冰兰没对她再下杀手，瞟了眼秦朗，低下头，「我也不想，我修炼的功法出了问题，需要用阳体调节一下。」女子沉默了，她是在山中与秦朗认识的，秦朗对她一见倾心，开始她就想找个阳体帮她化解一下身体里的阴寒之气。谁想相处久了，面对处处维护自己的男人便萌生了情愫，知道不会长久，却也捨不得。 冰兰早就探查了秦朗身体，只是阳气不足所致，「你离开这里吧，不然秦家都会因你而死！」 「我知道，我这就走！」女子撑起身体起身要离开。 已经看呆听呆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秦朗拉着女子不放，秦父说不能放走女鬼，放走了还会回来祸害人。霜儿靠在娘亲身边不明白怎么回事，冰兰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就让女子离开。正一团乱的时候从空中飞下一道青色身影。 手一指，女子仿佛被什么束缚住挣脱不掉。冰兰抬眼，一眼，只是一眼首先看到的是对方脸上一块暗色印记。来人有三十几岁样子，面色白皙，一双深邃双目淡定无波，身穿青衣长袍，腰间束带，袍随风动，有种飘然若仙的感觉。 「娘，是仙长」云霜轻呼，还有些小激动，冰兰嗯了一声。 「鬼修？发生何事？」声音平淡却带着生人勿近的威严。 看到的了真的仙人秦家人一个个都哆嗦了，村长看冰兰，冰兰只好将事情大概说了一下，最后加上自己的观点：「她是鬼修，却没想害人，我想让她离开」 「人都这样了还没害人？」男子冷言道，带着一种嘲讽，真是妇人！ 「她有心害人这家人还能活到现在？她与凡人成亲採补是不对，可是她还是有善良一面。」冰兰不知道该怎么给女鬼修开脱了，总之大家没站在一条战线，不好说。正道自诩正邪不两立，不杀了难道放了？ 男子哼了一声伸手握住鬼修手腕，「多大问题？一粒赤阳丹罢了！」说完一甩手，女鬼修身上的束缚撤去，一个玉瓶迎面而来。女鬼修接过打开一闻，内心惊喜激动，连声道谢：「谢谢道长！我不会再回来，也不会去害人！」说完看没人理她飞快跑走。 秦朗是想留下女子，可是他被冰兰死死扣住手腕，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居然一点不能动。等女鬼修离开冰兰才放手，在他身上一点，身体才能动。秦朗爬起来想去追女子，又被冰兰用一颗石头打晕。秦家人连声道谢后，七手八脚将儿子弄到屋子。 「谢谢你没杀了她」冰兰道。 「你好自为之吧！」男人说完就要御剑而去，冰兰喊道：「仙长，请问您是哪个宗门的？」 「灵符宗」 「仙长，灵符宗离这还有多远？」冰兰一听正好，要是能让这人带他们过去最好。 离染又将冰兰和云霜打量一番道：「很远，你们想去怕是要走几年」 第1070页 「仙长能不能带我们过去？我们正要去那边，我可以付你费用？」冰兰忙恳求道。 离染看都没看冰兰，又要走。云霜过去一把抓住离染衣袍下摆：「叔叔，带我们去吧！我给你我的储物袋」云霜觉得储物袋十分珍贵。 第592章 活在修仙界 4 离染对小孩子硬不起来, 语气缓和道：「叔叔有事, 办完事估计还要好久，不能带你们回宗门。再说你的资质怕是进不了宗门」 「我们不进宗门, 就在附近坊市做散修就行」冰兰补充，「我们不着急，仙长办完事带我们过去就行」 「我不能答应, 再说你们也受不了高空飞行，实在抱歉！」离染拉袍子, 云霜抓住不放, 一拉一拽, 离染无奈，他哪有功夫带他们回去！要不是看到这边有鬼气和灵气波动根本就不会过来。 「您能不能告诉我我们怎么最快去宗门？」冰兰退而求其次。 「还有几个月宗门会派人来皇城招收新弟子，你们可以想办法让他们带你们。到时候还有其他宗门, 你们不一定非去灵符宗，女孩子还可以去水月门。」离染觉得自己从没这样耐心过。 「我女儿就喜欢制符, 资质好的不一定在制符上有天分, 仙长, 我们只去灵符宗。您就帮帮我们吧！」 「可我实在没空」这女人怎么这么赖皮！ 「您可以给我们留个信物，不然他们怎么愿意带上我们！」 「叔叔，不然您做我师傅吧！求您了！」她娘说了，求人办事要适当脸皮厚一些, 再装装可怜, 总会有奇蹟发生。 离染终于投降, 收徒不行, 何况还是个五灵根。于是他拿出一张传音符对里面说了什么，说完交给冰兰，「到时候将这个给他们即可！只有你们母女！」 云霜刚要说她还小弟，被冰兰一把拉住，「谢谢仙长！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冰兰还是在离染飞遁前塞给他一罐空间产的茶，这样的人可以结交，以后说不定还要用到。 秦家磕头求冰兰救救儿子，这次算是秦朗因为刺激而昏厥了，本来体制就差，这一折腾人就去了半条命。冰兰餵了他半粒培元丹，人是缓过来了，可心思没死，一直喊着去找梅儿。 「心病我没办法，还是您们做父母的多多开到」冰兰带着云霜回来加紧让她修炼，修士只有修到三层才能用一些小法术。没有法术辅助，修士的能力大打折扣。 「还有这几本书，你先看看，娘选灵符宗不一定要你学制符，娘是看中那边的坊市和位置了。 据说龙源坊市是云州最大的坊市，本州和海外材料无一不全。而且人妖鬼都能见到，是个做生意的好地方，也是获得消息最快的地方。」 「哦」云霜努力记着娘亲说的，现在不理解以后会慢慢明白。 冰兰拿出一瓶聚气丹让云霜服用，在家族云霜每年分到的丹药有限，现在眼前居然摆了一瓶给她，那种如获至宝的小样逗得冰兰直乐！ 灵丹吃着，养神茶喝着，加上灵果滋润，等到了各宗门选弟子的时候，云霜已经稳固到练气三层。八岁练气三层，云霜都觉得不可思议。她娘也说了，到了练气三层就不急着升级，而是多加稳固，修炼几种小法术，加强应对能力。 冰兰等人提前住进客栈，只是短短几天，皇城已经人满为患，五岁以上十五以下的孩子不分贵贱都可以来，还是五年一次的大招收。这次会云集各大门派前来，有机会谁能错过？ 珊瑚闪着渴望的眼睛一直注视着那些带孩子前来的人们。冰兰一拍她的头：「这次你与云霜云起一起去测试，希望你有机会进入宗门。」 珊瑚激动地就要哭出来，一下子跪下磕头：「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腊梅在一旁就要去拉扯珊瑚，她们是下人，怎么能去跟着小姐少爷一样去做仙人？冰兰摇摇头，贵贱不分，在这里人人平等。珊瑚是有心的，她愿意给这孩子一个机会。 但到了选拔弟子的那天，冰兰等人先去问仙门，三个孩子一测出人意料，居然都有灵根。令人惊喜的是珊瑚居然是水木土三灵根，小女孩喜极而泣，当即被问仙门招入宗门。 云霜毫无意外还是五灵根，没想到云起也是五灵根。冰兰不知道是该哭该笑，问仙门看在云霜修到三层上允许她进入外门。 冰兰迟疑了，进入外门主要是打杂，灵根不好再没时间修炼什么时候修到筑基？ 「我们能不能考虑一下？孩子还小，过一两年也不晚。」冰兰道。 「嗯，可以，五灵根的弟子我们也不是随便收的」显然人家是不高兴了！ 「夫人！」珊瑚眼湿巴巴看向她们，夫人这是不要她了吗？ 冰兰微微一笑：「天下没不散的宴席，你能修仙是你的缘分，被大宗门看中是你的福分，好好珍惜。云霜、云起都不大，等两年是一样。」 冰兰决定带俩孩子去龙源坊市，在没得到灵符宗答应带他们过去前还不能说。两个孩子都蔫蔫的，冰兰吩咐腊梅先带珊瑚去住处。被选中的孩子要在走那天集合，这几天还是要在住处等。 腊梅明白母女三人的心情，该选的没被选上，没打算的倒是意外选中了。夫人和小姐少爷应该失落吧！ 冰兰带着云霜云起找到灵符宗，将离染的传信符交给一名最年长者。那人只是轻轻一点，里面传出离染说话的声音。声音清晰，就如在对面说一样。那意思就是让宗门过来的师兄师弟的走时带上冰兰母女。 第1071页 这次招收弟子来的是内门长老付江，等离染说完，用怪异眼神打量母子三人。「你们认识离师弟？」 「认识，他说可以让我们先去坊市安顿」冰兰说的含糊，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加上姣好的面容让付江不由多想了一些。还有两个孩子，女人没灵根，两个孩子可是有灵根！这难道——？ 「道长可否带我们一程？」 「知道了，你们后天过来就是。」 冰兰道了谢，带两个孩子找了一家饭馆坐下。云霜这才问怎么不让她去外面做弟子？ 云起裂开嘴巴问是不是他也可以修仙了？ 「嗯，云起以后跟姐姐一样，可以做修士了，好好努力也能成为仙人。你们俩都小，尤其云起，我想让你们有些基础后再去宗门。还有一点，宗门的外门几乎都是杂役弟子。去了不是管理灵田灵草就是给内门弟子长老的干活。那样修炼的时间少，想精进很难！」 「哦！」姐弟俩点头明白了！ 「胡言！一派胡言！」母子三人说话旁边的一桌插嘴了。说话的是一名上了岁数的男人，那一桌坐的有老有少，看来是陪小辈来的。老男人觉得冰兰就是在亵渎仙门，听冰兰这样说鬍子直翘「大宗门何时亏待过外门弟子？别的不说宗门里的灵气就不说是外面能比的。何况弟子们还有灵石丹药可拿，更有长老授课！你说哪一样外面能比？」 「不能比！不能比！」冰兰笑着道，「是小妇人无知！」表明面上道歉，明里大家都看出冰兰毫无诚意，那就是给老头面子！ 老头一看更生气，旁边坐着的一名妇人忙去安慰，女子巧笑嫣然，打扮精緻，转头看完云霜云起问冰兰：「你们也是来参选的吧？结果如何？」 「两个孩子资质太差都是五灵根，宗门不要」冰兰道。 「我看女公子都练气三层了吧，宗门怎么不要？你没多问几家？」女子道，众人一听都将目光放在云霜谁身上，女孩浑身透着灵性，看着就让人喜欢。五灵根，三层？这孩子刚□□岁吧，怎么能修到三层？一般孩子五岁以后才会显现出灵根，三年就修到三层吗？要是天才很正常，可是那是五灵根！废柴！ 「女公子修炼的速度堪称天才！我儿子都十岁了才三层呢！还是四灵根！就是不知道女公子修炼有什么心得？」 这才是想问的吧？冰兰笑道：「哪有什么心得！她爹活着的时候大把丹药供着，这才将女儿堆上三层。可惜——」冰兰嘆口气，让他们发挥想像吧！「这不到了小的身上再也没资源给了，一年下来连引气入体都没成功！」 女人尴尬笑笑：「不好意思，提起伤心事了！」 「没关系」 冰兰聊了几句带着俩孩子回客栈，「知道那女人为什么要与我们说那么多吗？」 「她想套出我修炼快的秘密」云霜道。 「真聪明！你们以后说话做事都长点心眼，别被人算计了去！」 「我们是小孩子，算计我们干什么？」云起戳着脑袋问。 「可以要娘出钱，还可以把我们卖给别人，还可以——」云霜回答不出了。 「有些变态喜欢杀小孩！」冰兰不知道在修仙界怎么教育孩子，总之能想到的尽量说。 冰兰不知道该给珊瑚准备什么：「衣物宗门发，据说储物袋宗门也给，你需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的会为你做准备」 珊瑚想了半天最后想要一粒洗髓丹。冰兰没给：「丹药宗门会给你们准备，而云霜、云起没有宗门，剩下的我想留给他们。当初让大家吃是为了提高你们的能力，因为我们要自保、赶路，要防备有人打劫，你可明白？」 「夫人，我明白，是我考虑不周！」珊瑚惭愧不已。腊梅轻嘆，问冰兰有什么打算。 「再说吧！随缘」 出发那天冰兰先送珊瑚去了问仙门，随后带着腊梅等人去灵符宗。 「怎么四个？」 「她是我的侍女」 付江嗯了一声，让他们上飞船。飞船载着冰兰等人徐徐上升，腊梅根本没消化为什么他们也上仙人的飞船了。但她不敢问，珊瑚坐的船就在前面。 新招收的弟子最为老实，一个个坐着谁也不敢说话，那只是开始。孩子们都是从俗世上来，习惯了吃睡，有着生理大事。尤其小点的孩子，离开大人，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饿了渴了没人管。一个比云起大一点的小胖子哇一声就哭开了，旁边的也跟着哭！ 第593章 活在修仙界 5 「不许哭！以后你们都是要做修士的人，哭什么！」一名弟子吼道。这一声真管用, 哭声戛然而止, 剩下的是抽噎。 「这么小孩子知道什么！行了, 别哭了, 你是饿了还是渴了？」冰兰埋怨孩子爹娘, 孩子刚多大就送去宗门！ 「渴, 还是撒尿！」小胖子抽噎道。 「娘, 我也想」云起低声道。 冰兰看向付江，付江瞟一眼：「里面有桶，自去吧！」 冰兰拉着两个孩子去飞船内, 飞船里面挺大，还专门有马桶, 看来他们早就有经验。两个孩子解决完，隔壁就有地方洗手喝水。 「我叫李旭阳, 你叫什么？」小胖子开心了, 用肉乎乎的小手拉云起套近乎, 看那一身衣料就知道家境不错, 在家说不定就是少爷。 「柳云起」 第1072页 「你也进了灵符宗？」 「没有」 「那为什么你来灵符宗的船上？」 「不知道？ 小胖子看冰兰：「姨，你们跟他们有亲戚？」 「没有」冰兰觉得这孩子太可爱了！「你是什么灵根？」 「他们说我是木火土三灵根，你呢？」 「金木水火土, 五灵根」云起说完笑起来，「我的好多！」 俩孩子说笑着, 冰兰拿了一些吃的给他们, 又叫来腊梅和云霜。 「你姐姐真漂亮！」小胖子笑眯了眼, 看着云霜傻乐！ 「不许看女孩子！再看我挖你的眼！」云霜眼睛立起来，瞪着小胖子。 「嘿嘿，女孩子不都喜欢别人说她漂亮吗？」小胖子不知死活道。随着哎呦一声，小胖子已经被云起打了一巴掌，虽然不重。 「不许欺负我姐姐！」 「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小胖子忙道歉。眼睛却忍不住向云霜瞟，冰兰一扒拉小胖子脑袋：「小色鬼！刚才谁哭鼻子了？」 「我想我爹娘！」说着眼圈又红了，过来抱住冰兰不撒手，「姨好像娘亲！」 冰兰心中一软，用手轻抚小胖子后背，轻嘆：「你爹娘也够狠心的，这么小就让你离开家了？」 「我爹说我有一位大伯在灵符宗外门，说他会照顾我」 原来有亲戚，云起一看娘的怀抱被小胖子占了也凑过来。冰兰母性大发，态度无比温和，一路有了小胖子倒是不寂寞。 「娘，那个死胖子一点都不老实，在您面前装绵羊，在别人面竟耍心眼。」 「他干啥事了？」 「没干啥，就是骗吃骗喝，赚别人同情，背后一脸奸计得逞！」云霜一脸不屑，别看小胖子对她熘须拍马，一脸讨好，云霜就是不鸟。 云起倒是与小胖子情投意合，两人年龄相仿，说玩都能在一起。飞船上大多还是在修炼，修士一天不修炼都不知道干什么。付江拿了一套入门功法给那些还没引气入体的新弟子，孩子们有些不识字，里面一名年青弟子负责讲解。 小胖子得到功法就与云起一道背诵，那些拗口的法决只需要了一两遍就全部记住。云起是冰兰经常给他喝养神茶，服用带灵气的食物。小胖子可就是真聪明，而且入定很快。 云起有云霜在旁指点跟着学起来，怎奈到了目的地都没能引气入体，而小胖子已经引气入体多日，这就是资质上的差距。 「进去就是龙源坊市，我只能带你到此」付江将飞舟停在一处带有阵法的大型城市外道。 「已经很麻烦」冰兰付给他一小袋灵石，算是此次行程的费用。付江一扫，有五十块之多，心中疑虑加深。 语气稍缓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小胖子几乎是洒泪相别：「姨，我会来看你们的，等我！」 站在坊市城门外，仰头是龙源坊市四个闪着光华的大字。入城办手续，一人两块下品灵石。 「几位初次来龙源坊市吧？寻人还是租房？」一进来就有一个四十多岁男人上来打招呼，一脸憨态的笑容，但人绝对不傻。那眼神里就透着精明。 「我们想常驻，有什么院子可买吗？」 「几位是想租带铺子的院子还是只住人的院子？」 「带铺子的吧，最好是闹中取静的那种」 「很抱歉，那样的铺子都几大商户占据着，在龙源能买到铺子就不错了，条件再高只能看机缘。」 「有好一些的院子吗？我们想住个清净」 「那就偏了，别看坊市看着不大，里面占地却很大，城北还有一片农户和土地，种一些蔬菜粮食供整座城里的百姓吃用。城西是一些匠铺商户，城南就是大宅院和小独院，都是有些背景和修士居住的地方。 咱们东面是城管和护卫队治安人员的营地，城中心就不用说了，你也看到了，最高最雄伟的那片是咱们城主府。旁边那片是咱们龙源最大的修仙材料买卖交易中心，附近都是商铺。这些商铺出售的物品可都是修士需要的，与城西百姓商铺不同！您看您选哪边？」 选哪边？她和腊梅是凡人，还有两个小孩子，四口人要吃要住，一家要有收入。「先在城北帮我们找一座院子，最好能养鸡种菜的那种。稍偏破烂一些无妨，最好清净一些。」 那人仿佛将整座城纳入头脑，只是稍微一想马上道出一地，「院子够大，靠近东北，就是房子破败的厉害。如果你们重新建倒是很好地位置」 冰兰想去看看，那人打了一个呼哨，不远就过来一辆马车，马与普通马不像，那人说是妖马，到城外可以飞起来的那种。别说两个孩子，就是冰兰都觉得新奇。 马车很快很稳，到了地方冰兰一眼就看中了，当即买下，连同附近的几亩土地。定居入籍，以后他们就是龙源城北属属衙治下米场村。他们这一片主要种植米粮，冰兰买的几亩田属于荒地，有待开发。 在中人的介绍中雇了一些工匠，几乎是将房子推了重建。新起来的院子占地一亩多，四间正房一间厅房，两间耳房一间库房，一间厨房。冰兰依旧加了阵法，困阵和幻阵的结合，内里加了聚灵阵。 云霜说这里的灵气比族里强上很多，冰兰这才放心，不然她会在里面放上灵石。云起的引气入体依旧很难，云霜说她自己是半年后才引气入体的。这是不是太废柴了！冰兰无语，只得拿出一块岩晶石放在云起打坐的垫子上。加上天天灵米灵茶灵果的，冰兰就差给他服用灵膏了。 第1073页 「娘，我引气入体了！」某天冰兰终于听到了云起的欢呼声，哦！终于入门了！不但入门，云霜还说她弟弟比她天才，居然站到了练气一层！冰兰当然知道那是灵晶的功劳，但愿那块灵晶能让儿子修到练气三层，云霜的法术使用越来越熟练。已经将冰兰给她的阵道初级，符箓初级，丹药初级都看完。 「想好了要学什么吗？别看你娘不是修士，我脑子好用，除了炼丹，娘都能帮你打基础」 「娘是真厉害吗？」 「嗯，那几本书我都看过，也会。可惜我没灵力用。」符箓是将灵力通过符笔与硃砂混合，在符纸上均匀写下代表各种威力的符文。符的本质就是法术的另一种施展方式，也就是阵法的一种迷你化体现！任何符文都是从最基础五行符文组成演变。 上一世冰兰研究过，如果符纸材料特殊，一样可採用先书写符文再灌输灵力。只是这样代价太高，不说别的，就是符纸造价就需要四阶以上妖兽的兽皮，书写用的硃砂也要混入妖兽血液，写废了这张兽皮也作废。就是写好了，下一道灌输灵力稍有不慎前面都作废。 所以冰兰还是希望云霜学符箓用一气呵成的方式，书写灵力为一体，一气呵成！ 「符阵，我要学制符，也学阵道，还有符阵。听娘讲完那些我都明白，而且我觉得除了灵力不足，我的神识很强，与练气六层写得一样。」这是云霜看了灵符宗的入门心法后自检结果。 「好，娘教你基础的，以后的路还要靠自己」冰兰带着云霜第一次来修士专属坊市。这次真让冰兰大开眼界，一条条街区，一座座大厅，一间间铺面，都是有关修仙界的。卖材料，收材料，卖丹药，符箓，阵盘，灵草灵药，法器法宝的，修炼辅助物品的，茶楼，酒楼。客栈.......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找不到的。 光卖符纸、符笔、硃砂、符箓的铺子就是一条街，「夫人，您想要点什么？」掌柜的客客气气，伙计更是笑脸相迎。 「看看符纸和符笔，小孩子想学制符」 「您可来对地方了，小仙子想要学制符太对了！修士有一门手艺在手，到哪儿都吃得开。各大宗门都需要制符师，进宗门就是内弟子！」掌柜的一连夸赞，说制符师的好处。又给冰兰推荐了几款符纸，符笔，硃砂。 冰兰只做了了解，继续下一家，每家东西几乎一样，价格也差不多。小铺子东西少一些，往往东西很独特，大铺子东西更全。 母女从一家不大的铺子路过时却被一脏兮兮老男人撞了一下：「对不起啊！走得急没看到。」老男人忙道歉。 「算了，以后注意点！」冰兰忙闪开一些，老男人身上有股很重的酒味。停在这家店铺门口母女就想进去。没想到老男人伸手一带冰兰，两人便离开铺子门口。 难闻的气味让冰兰一阵嫌恶，想挣脱却没能，男人是修士！冰兰不敢随便用神识，云霜就要冲老男人施展法术，老男人已经松开冰兰，站离开道：「小姑娘慢动手，你们要买符纸吗？我有上好的符纸，价钱绝对比铺子便宜！」 老男人眼睛沖她们眨了又眨，模样十分滑稽，嘴上的小鬍子都跟着动起来。冰兰感觉此人不是骗子，拉着云霜到一旁要看他的符纸。她上辈子没少接触这东西，好坏自然分的明白。 第594章 活在修仙界 6 老男人拿出一沓符纸：「上品七星草做的，质地结实, 均匀, 光华, 手感柔韧，小姑娘是不是想练画符？好的符纸对初学者最有帮助，而且价位只是铺子的八成」刚才有些猥琐滑稽的老男人变得一本正经。 「你有多少？」 「你要多少？」 「先要五百张，多少灵石？」 「五十块下品灵石, 但我只拿了三百张, 剩下的我会在三天后送来」 「好, 三天后在大厅外交易吧！」冰兰拿到了三百张符纸, 检查一遍没问题, 付了三十块灵石给对方。交易刚完成，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人, 拿出一个牌子上写「稽查队」 「都拿出来，这里禁止私人交易」 「为什么？这里不就是坊市，让人交易的地方吗？」冰兰怀疑此人以权谋私, 打着稽查队的旗号谋夺他人财物。 「店铺区，禁止私人交易，私人交易有私人场所, 这就是龙远坊市的规矩。你们刚才交易的影像可查，拿出来吧！」 冰兰自认倒霉, 拿出刚收起来的符纸, 老男人一脸沮丧拿出灵石, 出来两大一小十分郁闷。 「下次去私人交易市场」冰兰道。 老男人用力挫挫脸：「好！」随后再次苦哈哈沮丧着叨咕起来：「小羊, 大伯又不能给你买丹药了！」随后又跟冰兰确定，就怕冰兰不来。 「娘，这人是好人是坏人？」；老男人离开后云霜问。 「不像是坏人，但也算不上好人。 「我觉得他很可怜！他一定是答应谁买丹药，这下泡汤了！」 「咱们更可怜，什么还没买就损失了三十块灵石。」 「这就是不懂规矩吃大亏！」云霜越来越成熟了，冰兰对此很满意。 比较后选了一家铺子购买了一支上好的符笔，两瓶配好的硃砂液，里面会混合妖兽的血液，怕麻烦还是买配好的好。符纸只买了五十张，老男人说的是事实，同样的符纸铺子的确要高两成。 第1074页 东西都放进云霜储物袋，出来一次娘俩便逛个够。自由市场都是摊贩，这次冰兰买了一些灵米和兽肉，一些菜籽和粮种，等开春他们那片荒地也可以种植了。腊梅已经将地全部开出来，天气转冷，不然也可以种上。 云霜云起还缺一把法器，这次干脆一次买了。母女俩去炼器坊定制了两把最普通修士用的剑，剑身比大人用的略小。她什么都有，现在拿出来太早罢了。 再去的就是食品酒楼饭庄，冰兰寻思着想做点小生意，熘达一圈卖什么的都有。除了那些现代菜品和她的招牌肉米饭。铺子有大有小，冰兰这次学乖了，先买了一本龙源坊市条例，坊市细则。回去四个人全部通读一遍，再犯错就是傻到家！ 晚上一顿经典肉米饭吃撑了几人肚皮，「我想做一些吃食拿到市场去卖。咱们家不能光出不进，你们外祖留的家底都快干净了」冰兰饭后道。 「娘，我学会制符就能赚钱」云霜道， 「娘，我也跟姐姐一样学制符」云起道。 「夫人，明年咱们地里就有收成了，可以减少一点开支。」腊梅道。 看样子都不想让她去卖东西。「你们说的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可是我们遇到坏人怎么办？」腊梅总觉得在这里生活不踏实，他们太弱了。 「你说的也对，容我再想想」 三天后，冰兰独自去与老男人做交易，五百张符纸，一张不少，最后老男人又拿出三百张：「上次害得你损失了三十块灵石，算是补偿给你了」 「谢谢，以后怎么联繫你？」冰兰真觉得符纸不错，又比市场价格低，说不定以后会经常要。 「我每隔一个月会来一次，你要要了就早点过来。诶！身边多了个臭小子，真是好日子熬到头了！」 老男人邋遢着走向市场，他要去买丹药，都怪自己以前生活太随性，一点家底都没攒下，这回好了，吹牛了，把自己卖进去了！还有那小子拜託的事，整个讨债鬼！老男人心里骂着，嘴角笑容越来越深。 冰兰取剑回来又看到老男人，这一片就他们家。老男人见到冰兰以外又不意外，「你就是小羊说的那个姨？」 「小羊？」冰兰马上想到小胖子，「你说的是李旭阳？那个小胖子？」 「对，就是李旭阳，我叫他小羊习惯了！」老男人嘿嘿笑着。 「你是他大伯？」冰兰不敢置信，小胖子的大伯不是灵符宗的外门弟子吗？怎么混成这样？ 「让你见笑了」老男人有些不好术意思摸摸自己的身上，是很邋遢，一个净尘，老男人干净很多，但表情和姿态依旧让人看着不舒服。 「小羊一直念叨你们，让我找到你们」 「请进！」冰兰让进老男人，将云霜云起叫来相互认识后，老男人说：「小羊在宗门很好，已经练气一层中期了。等下次我带他来见你们」 「我想小胖哥」云起道。 「他让我给你一瓶丹药，说你资质不好，让你努力修炼」老男人将刚买到手的丹药拿出来。 「不要，你给小胖哥带回去，就说我也一层中期了，说不定还会比他早到二层」 老男人一看果然云起到了一层中期，还有向上的趋势，心下疑虑。冰兰说给姐弟买了聚灵阵，辅助了丹药才上来的。 「恩，丹药吃多了不好，定期要服用洗髓丹清理一下身体，不然越往后升级越困难」 冰兰忙道是，说起符纸，老男人道：「那些符纸都是我做的，我在外门别的没学好倒学会了一手做符纸的功夫。那些都很简单，成本也低，一直给宗门做，现在身边多了小羊就想给他弄点丹药法宝。 只是以前生活太没节制，根本没攒下家底，这回需要钱财了才知道那些身外之物的好。这回是不得闲了，以后你们需要符纸就别买了，我多做一些就有了。」 冰兰心一动，便详细问了做符纸过程方法，老男人直言不讳，「其实你们女人更适合做，做这个只要有点力气，耐下性子都能做好。你们感兴趣了我教你们，包教包会。」 做符纸主要用七星草，其他辅助材料都很便宜，一般宗门专有一片地用来种植七星草。毕竟七星草属于低级灵草类，不需要多少灵气还是需要灵气，只要好好管理就行。冰兰决定自己种草做符纸。 老男人去看那片荒地，想种七星草需要对土地改良，再加一套阵法，聚灵阵和布雨阵。他就如一个行家，谈起做符纸和种七星草人都跟着精神了。冰兰猜测，这人估计到宗门就没干别的。 活了五六十多岁还在练气十层上，据说他对筑基早就丧失信心了，只想快快活活过完这辈子。 老男人再次来时带来了小胖子，还带了满满两储物袋的肥料，使用法术将那片荒地翻了一遍，土壤混合上肥料，布上冰兰提供的聚灵阵和布雨阵，土质立刻变得松软黝黑。 「有阵法护着不在乎外面的季节，我带了种子，这就种上」 看人家为自家忙碌，冰兰过意不去准备了满满一大桌子饭菜，又上了一壶好酒。小胖子吃的满嘴流油，一个劲的叫姨。老男人应该叫李明达了，不住夸赞：「多少年没吃这美味的东西了，食物纯净，酒味香醇，还含有灵气，你这可都是上等食材啊！」 「你是小胖的大伯，我就不吝啬材料了，我们都跟着小胖沾光」 第1075页 小胖这个感动：「姨，以后我给你做儿子！」 「你这是有了吃的忘了娘！你娘只有一个！」冰兰笑道。 「以后我像孝顺娘一样孝顺您！」 「这小子就是嘴巴甜！」李明达笑道. 「以后有空就来，姨给你做好吃的」 得了那么多好处，冰兰将一粒洗髓丹给了李明达，「回去给小胖分次用了，以他的资质用不了多久就能到二层」 李明达不知道冰兰的底细，但能拿出那些食材一定有家底，他谢过收下。 第一茬七星草几乎都是李明达过来照顾，冰兰和腊梅、云霜、云起都过来学习。好的制符师首先要对符纸了解，如果会做更好。 李明达毕竟出身灵符宗，灵符宗宗旨就是做符箓。他算是三级符箓师了，见云霜云起对符箓感兴趣，主动承担起初期教授任务。 可能与云霜的神识强大有关，也可能与母女俩期提前学习符文有关。在李明达指导下，云霜学习制符非常快，一级符箓几乎没浪费多少符纸就顺利过关了。 一级符箓大多威力不大，都是一些小法术，如隔音符，净尘符，火球符，降雨符，轻身符等等。威力小，价格低，大多人买了是为了便捷，就如降雨符，一张符箓就给一块地浇完水。而炎爆符，冰锥符，引雷符算是一级符里最高阶的，蕴含的灵力大威力也大，价格相对要高。 云起和小胖修为低，灵力不够画出完整符文，只能用毛笔练习符文，学会最基础的符文。冰兰见李明达教的不得法只好自己上阵。那些宗门教授方法对有基础的云霜还可以，对两个小孩就有些奥瑟难懂了。 冰兰依旧从五行相生相剋教起，符文不是没规律，弄懂了基础的，从一级符文拆析，分析透了，一切迎刃而解。李明达立刻对冰兰肃然起敬，「高手啊！高手！想我学了几十年都还没学会如此简单有效方法」 「这不怨你，可能是教授你们的师傅就不得法，我这只是小道」冰兰谦虚道。 「是我班门弄斧了！过几天坊市就有三年一度的坊市交易会，到时候可以带几个小辈去见识一下。符箓在修真界有着很重要位置，运用好了就是修士一大助力。尤其那些六级以上的符箓和符宝，威力几乎等同结丹元婴修士一击或几击。」 冰兰是想看看，主要是想找能承受神识刻画和灵力灌输两重力道的制符材料。空间不是没有，却不好往外拿。那样她就能做符箓，至于谁灌输灵力，空间那两只早就让她训练好了。 第595章 活在修仙界 7 交易会冰兰带着三个孩子去的, 机会难得，听说还有来自海外和妖族的东西。提前几天龙源城就人满为患, 听说就连城外都住了人。冰兰、李明达带着三个孩子早早就过去, 就这样出来大街上已经很多人了。 店铺全部开门，摊贩一个挨一个, 方寸地方都是好的, 一座座大厅都被拍卖场霸占。行走买卖的衣着各异，人修、妖修、魔修、甚至鬼修都能遇见。 「娘, 那人好奇怪！」云起低声问。 「不要看, 那样不礼貌, 他们只是妖修，与我们没什么不同」 对方好像听到了, 对冰兰报以微笑，很少有人类用平等眼光看待他们，人类看不起妖修，妖修更看不起人类。 「还有那个小女孩, 好可爱！她头上还有角呢！」云起又小声道。 「她是怪物！」小胖道。女孩一个凌厉眼神扫过来, 小胖浑身一哆嗦, 噗通一屁股坐地上。女孩小虎牙一呲，开心一笑, 云起也跟着笑起来, 他真的觉得女孩很漂亮很爱。 冰兰朝女孩眨眨眼, 拉起小胖：「告诉你了不要嘲笑别的, 这回是小惩, 下次不一定只是屁蹲了！」 「知道了姨！」小胖顺势起来，拍拍屁股，朝女孩做了鬼脸。小女孩笑得更欢了！女孩身边的男子闻声回头一脸歉意道：「孩子顽皮，不好意思，弄疼了吗？」 「不疼！」小胖忙道。 「都是小孩子，倒是我没管教好他们」冰兰道。 「没关系，都说了都是孩子」男子很温和，看人多就将女孩抱起来与冰兰等人点点头走进一座会场。 「今天都把嘴巴闭好，不管看到多奇怪可怕的都不许出声」冰兰再次叮嘱。 「我看好小羊」李明达忙道。 「不如你带三个找地方坐下吃点东西，慢慢逛。我想找一些东西」冰兰与李明达商议，带着孩子不好行事。 「好，遇不见了回家见」李明达觉得冰兰是在找什么，带着孩子是不好办。冰兰给云霜几块灵石，一袋果脯给他们当零嘴。「看好了两个弟弟，看上什么不贵可以买，贵的来找我」约好地方，各自散开。 冰兰得自由，一个个场所开始逛，还真有很多好东西，灵草灵药不用说，炼器材料多的数不胜数。妖丹丹药从低级到高级，一应俱全。 各大宗门来採买的都是成批量走，看着他们交易，冰兰心情大好。 蓄灵珠，可以储存灵力，修士在斗法中可以源源不断提供灵力，相当于一块蓄电池的效果。 「五百灵石一颗」 好贵！ 「哪里贵？关键时刻能救命，您说一条命五百灵石算贵吗？」 当然不贵！ 幻境石，用在炼制的法宝里可以让对方处于幻境，增强战斗力，很快被人类修士抢购。 第1076页 空间石，炼制空间类法宝的必需品，例如空间戒，空间屋。 龙鳞果，可以提升修士的修为，更是结丹修士服用的丹药主要成分。 寿元果，炼制寿元丹的主药。 九死还魂草，起死回生....... 「符宝！从一级到五级的都有」 「怎么没六级以上的？」 「你以为符宝是大白菜！六级以上都进了拍卖场！」 冰兰拿了一张符宝看了一下，符宝其实与冰兰炼制符箓的方式很像。它是高阶修士将自身一击或几击威力一层层封存进符阵中。当用灵力启动或神识激发后，可以通过符纸上的符文阵图将威力激发出去。好的符宝还可以将那一击威力加强。 这些冰兰都做过，来到龙源坊市后制作符宝的材料一直没看到，那些都掌握在大宗门手中。 看来自己或让孩子们应学会炼制兽皮了。 来到售卖妖兽皮的地方，四阶以上的兽皮材料好，完整的一张一百灵石，一样很贵。 冰兰买了两张火牛皮，什么属性的材料配什么属性的法术威力最好，符宝制作也容易成功，可以说互溶。 「姨！」 冰兰没想到在东海材料的大厅里看到了小姑娘父女。「怎么是你们？在买什么？」 「我们帮族人卖东西，姨你要买什么？」小姑娘道。 「我想找四阶以上妖兽的皮，要求完整，薄厚均匀，最好是火属性」 「龟大叔，咱们有吗？」小姑娘问一位弯腰的老者。 「火鳗鱼皮，四阶、五阶、六阶的都有」老者拿出一卷卷鱼皮。中年男人任由女儿张罗，嘴角一直含笑，满眼都是女儿。 火鳗鱼因为没有鳞甲，表皮光滑，薄厚均匀，冰兰检查后非常满意，「多少灵石一张」 「四阶的一百，五阶的两百，六阶的五百」老者回答。 「可以用东西换吗？你们需要什么？」她知道妖兽拿材料都是想换人修是灵丹用以提升修为。 「我们要丹药，疗伤的，提升修为的，对吗？爹爹？」小姑娘问。 「对，若是其他，可以拿出来我们看看」男子回答。 冰兰拿出的是空间茶，两种，一种是普通的，一种是养神的，还有一坛灵酒，一袋果脯。男人与老者一一检验，冰兰给他们泡了四杯茶。 男人和老者拿起养神茶，只一口马上道：「就这个，你有多少我们要多少，价格好商量」男子有些动容，一改一直的淡定温和。 「这是养神茶，对修士的神识有养护作用，常人喝了识海清明，延年益寿。此茶产量极低，数量有限。二位再喝一下那杯，是普通灵茶，因品质高，一样数量有限。」 两人再次端杯，虽然没有那杯茶好，但也不错，是稍有的灵茶，味道极佳。将灵酒和果脯尝了一下，小姑娘已经拿着果脯吃起来。 「这些我们全要，你需要什么尽管提，即使我们没有也会想办法弄到」男子道， 冰兰想大笑，终于能痛快地赚上一笔了，「你们还有什么好东西？最好是修士能用的，东西不是问题。」 老者做了一个结界，这样里面干什么外面不会有人知道，主要防止打劫。中年男人叫旁边的人去拿东西，东海人类狩猎，海里的妖兽何不是在狩人？他们有人类法宝法器是一定的。 冰兰选了三把宝剑，三件防御性法宝，一储物袋的鱼皮，十颗避水珠，三颗蓄灵珠，一袋夜明珠。冰兰都用茶叶和果脯、灵酒做了交易。 「姨，还有这个，都是我收的，给你」小姑娘得了一盒糖果很大方地给了冰兰一袋珍珠。冰兰笑着收下，又拿出各种糖果巧克力给小姑娘。 「这次多谢你了，你让我女儿开心，我十分感激」男人道谢道。 「不用客气，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这次真是满载而归。交易完成，男人打开结界，冰兰若无其事出来，这次去了灵符宗那边，她想看看灵符宗炼制出来的兽皮能不能用，质量如何？。 一张很规格的兽皮经过炼制后柔韧而富有弹性，薄厚均匀，软硬适度。神识扫过，皮质纤维层叠有序，除了几处还有一点杂质算是一张完美的符宝载体。她用神识朝边缘一压，很好，没有凹陷穿透。 「怎么样？这是我们宗门最好的空白兽皮符纸了」 「多少钱？」 「二十块灵石一张」 如果没瑕疵不贵，冰兰放下，那名弟子不屑收起来：「买不起就别看！」 冰兰调转头：「不是买不起，是不够完美！」 「你说什么？不够完美？你见过符宝吗？见过这等符纸吗？别不认识装行家！我们灵符宗就是九级符箓大师都在用这个！你说不够完美？」弟子一听不愿意了，亵渎他可以，就是不能亵渎他们的符宝纸！ 冰兰摇摇头，大人不计小人过，算了！姐大度！不与你计较！正要走，身后一声音道：「道友且慢」 冰兰回头，立马愣住，这不是那个那个谁吗？ 「怎么是你？」对方也认出冰兰，当初回来付江还打趣他说那母子是他的妻儿，辩解无意任由付江说了阵子，最后发现他根本不问不打听后才相信那只是他伸手相助的母女。 一晃两年都过去了，「你要买符宝纸？」 「看看，要是品质好会买，只是你们炼制的还有一点瑕疵，不过已经很好了」冰兰道。 第1077页 「对，里面是有一点残留杂质，炼制一张符宝纸实在是很难，要做到完美出品率会非常低。如果看不上我们的怕是你在这座龙源坊市都买不到符宝纸。」对方说的是事实，离染不否认。 冰兰相信对方说的，买了十张。做不了品质高的符宝，做低阶符宝是可以的，也就是少封几道灵力法术的问题。 见到几个孩子时还在食品街吃，一个个手里嘴里都是。剩下时间就是逛，冰兰买了更多的含灵气食物，尤其各种妖兽肉，路上的天上的海里的都有，回去又是一顿大餐。 小胖子说什么也不走，一定等交易会完才回去，李明达没办法只得自己回宗门。 「不回去可以，不能耽搁修炼」冰兰一声喊，三个孩子吃饱争分夺秒进入修炼中。早上早早去后院练习法术，冰兰满意了才带着三个孩子去逛坊市。 交易会的好处就是能见识各种传说中的法宝，见到那些平时看不到的材料、丹药、符箓。冰兰很多不认，四人干脆曾听。别人问了他们听着，修士脑袋都好用，见过听过后基本都能记住。就这一点留在龙源坊市就值了！ 抱着捡漏的心态冰兰带着孩子们去自由市场，那里摆摊设点的到处都是。 「看上什么就说，看谁能捡到宝贝，修士讲究福缘，说不定你们就能捡到宝」冰兰动员道。 「什么都可以吗？」 「都可以，只要在我能力范围！」 三个孩子一下子就扎进各摊点上，东挑细看，冰兰与小世界里的老茶树和老藤蔓沟通：「你们都成精了，能不能帮我的孩子弄点好东西？」 「好东西不都在你这里吗？你给他们一些就是」老茶树道。 「有宝贝为何不要？帮我们看着点」 「知道了！」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神兽神鸟蛋大甩卖了！五个灵石一个，神兽神鸟带回家！」 「看一看，各种晶石任君挑选，选中受益终生」 「灵兽，灵兽嘞！十块灵石一只，」 「妖马，出行必备！」 ...... 第596章 活在修仙界 8 不一会儿老茶树就来了信息：「你女儿拿的那个蛋是火乌鸦蛋, 有些灵气，长大最多到二阶, 你儿子拿的是石头, 那个胖子拿的蛋里面是一只金乌蛋，别看同样是乌, 两者千差万别。一个是笨鸟, 一只有一点点神兽血脉。要是能激发出他祖先的血脉传承倒是一只好鸟」 冰兰知道结果后看三个孩子的选择，云霜最后放弃了那个蛋，云起放弃了石头, 小胖子看了看递给云霜：「你喜欢了这个给你」 小胖子的蛋上有着花纹，的确好看。云霜犹豫后接过来, 因为她就是喜欢。冰兰付了灵石, 三个孩子到灵兽那边不走了，卖灵兽的很多，来选灵兽的更多。 好的灵兽价格不菲，老茶树选了一只受伤装死的紫狸「它是自己弄伤的，就是不想做人类的契约兽, 如果好好善待, 倒是知道感恩。一旦得到它的认可，就是不契约都不会离开你」 冰兰一下子来了兴致，过去将它抱起来, 讨价还价后与卖者成交。 云霜将紫狸小心放进刚买的灵兽袋。 「回去帮它治治吧, 这样子都快死了！你们快选, 没喜欢的咱们就往前走了。」 「我要那只猴子」云起道, 一只灰扑扑的毛猴，没什么特别。 「姨，我就要那只寻宝鼠吧！」小胖子也做出选择。 冰兰买了寻宝鼠，却没买猴子，一只普通猴子干什么？家里多个伺候的。 「我觉得这个更适合你」冰兰拿出一袋提前准备好的金赤峰给云起。「好好养着，娘等他们酿的蜜！ 云起苦哈哈地接受了老娘的馈赠。 一人一个灵兽袋，冰兰买了一本关于灵兽契约的书，一本灵兽饲养的书，外加一堆饲灵丹。回去冰兰当晚就将紫狸送进空间，馒头和雪球扑过来盯着紫狸看。紫狸吓得直哆嗦。 「它是新成员，不许欺负，更不许吃！」冰兰抚摸着紫狸对两只道。 两只忙点头，他们很久都没吃生肉了，生肉哪如红烧肉。 冰兰餵了一颗复原丹给紫狸，又拿了一块灵兽肉：「我知道你没事，我不会与你契约，更不会让我的孩子与你契约，除非你自己愿意。等你好了随时可以离开，就是别再被人类抓到了。不是每次都幸运遇到我们。」 紫狸服了丹药身上不再疼痛，黑色的眼睛滴熘熘看向四周，又闻了闻肉，看到馒头和雪球又缩回去。冰兰招呼馒头雪球去吃饭，等出来紫狸已经将肉吃干净，正慢腾腾四处熘达。看样子已经好差不多了。 第二天家里多了一个新成员——紫狸，紫狸出来就老实待在会客厅一座椅上。上面铺着软软的垫子，大家都觉得它在养伤，爱心象不要钱一样全给了它，紫狸眯着眼享受着。 交易会结束后冰兰开始研究她的那东西，找了多家炼器坊都不能加工符宝纸，「那是灵符宗的传承，只有灵符宗的人会做」 灵符宗？灵符宗当然不会给她加工了！这事还是要两兽帮忙，她有炼器炉却没火。那些鱼皮的质感绝对是炼制符宝纸上等材料，冰兰拿一小块做实验，馒头在炼器炉下吹着火苗。它是不愿意，怎奈那女人出了很诱惑的条件。 冰兰的神识控制着鱼皮在炉子里面翻转，先炼去无用的脂肪和角质，随后拉伸、鞣搓，并不断剔除着里面多余的杂质。馒头不敢大意，火力一直听着冰兰指挥。冰兰的神识一直掌控着鱼皮，直到那张鱼皮变得柔软均匀富有弹性，检查没有一点杂质后鱼皮才从炼器炉里飞出来。 第1078页 一块灰色富有弹性的鱼皮炼制成功，冰兰握在手里有些虚脱，这样太耗神识了！馒头呼噜着要兑现承诺，冰兰挥挥手，一大块灵晶扔给它。雪球已经带来一头肥猪，冰兰无奈，恢复后去炖肉。 红彤彤，油汪汪的一锅红烧肉出来，冰兰又将紫狸弄进来。紫狸一闻到肉香立刻精神起来，黑眼睛滴熘熘转着，冰兰好笑：「吃吧！以后乖乖的，好吃的多的是！」 紫狸又看那两胡嗨的兽立刻做了决定，上去咬住一块油汪汪的肉块，本想细细咀嚼，没想到两三下就吞进去了。好香！好吃！紫狸速度加快，一块接着一块，那样子哪还有装死装病的样子。馒头眼看着肉少，朝紫狸一呲牙，发出低吼。紫狸咬着一块肉就跑。 冰兰将炼制好的鱼皮裁剪好，她在上面用神识刻画了一个炎爆符，等两只吃好，这次让雪球来，雪球伸出小爪子慢慢将灵力输送进符文，灵力按符文起始有序地流淌，冰兰用神识引导着，直到最后一点，她用神识一封，第一层完成，随后是第二层，第三层。 当到第四层的时候鱼皮突然灵光一闪，冰兰抱着雪球立刻瞬移出去。空间某处传来一声声爆炸，随和爆炸，一团团火焰燃烧起来，幸好有阵法，不然冰兰都怕把空间炸开了。 难道鱼皮只能封住三道灵力？雪球的灵力应该有结丹修士的威力，同样的符文，根据不同修为它的威力也不不同。看这威力，雪球是不是修为又增加了？等换成高阶一点的鱼皮后就能多封一两道灵力。 实验继续，既然鱼皮自己可以炼制，冰兰收了请人炼制是心思。她也买了这一世界的符箓阵法玉简，有时间还是要好好研究研究。冰兰忙，两个孩子也忙，家里家外零散活计几乎是腊梅一个人在忙碌。总之柳家没闲人。 云霜进入练气四层，冰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几件东西，让她选适合自己的攻击性法宝，防御法器，随身宝剑。这是修士基本常备，按个人能力配置有高有低。法器法宝有等级，冰兰为云霜准备的算低阶修士中上等配置。 一把被她命名的云霜剑，一套无影针，一件可防御可攻击的紫金铃。就这样小丫头已经开心坏了，知道她娘掏出了家底，练习更加勤奋。 云起与小胖子升到练气三层的时候云霜已经将所有一级符箓做得行云流水，开始学习二级符箓的制作。 冰兰和腊梅已经掌握了符纸的制作方法。那几亩地出产的七星草全被被她们做成符纸，符纸供给云霜、云起、小胖三人练习制符。 那段时间李明达和小胖成了柳家常客，常客也就是偶尔来一次，宗门毕竟有宗门的规矩。他们出来一般都是是接个任务，找个藉口。李明达等冰兰腊梅学会了制作符纸也减少了来的次数。他也要帮侄子准备必要的法器法宝，不勤快都不行，空余时间都用来制符。 云起的修炼速度几乎不输于小胖，小胖子为了与云起比赛晋级不得不踏下心来好好修炼。 时间一晃过去，冰兰等人已经来龙源坊市五年了，今年赶上交易会，又赶上宗门大批招收弟子的时候。小胖子该叫他李旭阳了，小胖子现在已经十一岁，因为正在长身体，不但没胖，反而瘦瘦的。腊梅看着心疼的不得了，来了又是做了满满一桌。 「姨，这次云霜和云起要不要进宗门？」 「去吧，他们就拜託你了！」冰兰笑道，云霜大了，再不去就要作为散修进去。五年她投入了很多，聚灵阵和灵石、养神茶，灵米、灵植的才将两个废柴供到一个练气六层，一个练气五层。但他们的神识都高于同级三四个等级，这一点谁也比不了。 经常服用带灵气食物本身就对修士身体进行了调养，体质好，无毒素，对他们以后修为只有帮助。 「姨放心，有我和大伯照着呢，谁也别想欺负云霜，云起」李旭阳拍着胸脯保证。 「所以说要拜託你了」冰兰笑得依旧和善，忽视女儿翻白眼，云起一脸不屑。 「姨，我大伯打听过了，这次招收弟子有一个新规则，凡是十五岁以下，练气五层以上的可以参加一次试炼。宗门会从里面选出优胜者直接进入内门，对有特长是还要重点安排」 这倒是第一次，冰兰怕的就是俩孩子留在外门，如果有这样的机会自当不会错过。「你大伯真的问好了？」 「真真的，是大伯让我带话给你们的，附近的这几天就可以去报名。」 「娘，我们把符箓拿去卖，参加试炼的人一定很多，符箓是他们的首选」云霜马上反应过来，现在是越来越精明，很多事根本不需要冰兰操心。 「对，不然我去帮你们卖！宗门外门的弟子也有想去试炼的，这是进内门最简单的方法了」 「怎么宗门的也要参加？」云起皱眉道。 「是外门的那些弟子，谁愿意待在外门？不过外门十五以下的不多，他们都不如你厉害！」李旭阳补充道。 「进入试炼场的人有什么禁制没有？例如灵兽，法宝，符箓、阵法等等不让带的？」冰兰问，因为那些都可以增强修士的战斗力。 而三个孩子都有了自己的灵兽，云霜的金乌在聚灵阵里呆了两年终于破壳了，成为云霜的契约兽。小傢伙从出生到现在除了吃就是睡，冰兰给它弄了一些火属性灵石。 云起给金翅峰弄了一个巢穴，已经养出一只蜂王来。冰兰的蜂蜜蜂王浆没少供应。小胖的寻宝鼠太弱，根本没有这战斗力，打算趁此次交易会用这两年制符所得买一只中意的灵兽契约。 第1079页 「这个到没听说，回头我让大伯再问问」 「旭阳，你接一个宗门任务，我们报上名就去妖兽森林深入试炼」冰兰道，这几年倒是没少带姐弟出去历练，以前都是外围，这次他们打算深入。 龙源坊市五百里外就是茫茫妖兽森林，来试炼的弟子很多，大多在外围猎杀一些低阶妖兽，採集低阶灵草。冰兰是租了一个飞行器过来的，孩子们虽然可以御剑飞行，冰兰不能。 为什么一定跟着？冰兰没说，老娘要跟着谁也别想阻拦！ 可能是灵符宗招收弟子新规则，来试炼的人一下子猛增数倍。一看全是低阶小修士，有的结伴，有的独行。飞舟直接飞到外围靠里才停下。来这里的人就少很多。 第597章 活在修仙界9 「娘, 你答应待在阵法里的」云霜再次向冰兰确认。 「知道, 你们去吧，我就在阵法里不出去，给你们做吃食」冰兰忙应, 女儿越来越啰嗦。她还用去？神识就能覆盖这一大片。 云霜找位置布阵, 看冰兰真的在里面忙活着搭帐篷收拾东西才带着两个小的出去。靠近里面野兽和妖兽都相对多了, 灵草灵药也多。冰兰用神识一扫，还好, 几乎都是一二阶的妖兽。最厉害的就是二阶妖兽：苍狼、火云豹、血红毒蜘蛛、猪猡兽。 其次一阶铁甲蚁，雷兔也不好对付。再远就有三阶的了, 冰兰能看到有碧眼狐，三头化骨蛇, 玄冰狮。那边还有几只闪电貂在玩闹, 冰兰笑笑, 离着远，那些妖兽很少到外围，只要不去招惹是安全的。 刚来，三个小的打算先打一些猎物，少年们怕是最喜欢这种野外刺激性生活。云起将金翅蜂全部方飞出去, 紫狸一改往日装死的样子打起精神。它没跟任何人契约，吃住就在柳家。但每次外出冰兰都带着它, 不管听不听得懂冰兰都交代好好看护着三个小的。 紫狸不负冰兰所託, 某日还真将三个孩子从一头二阶金钱豹嘴里救下三个孩子。冰兰看了, 紫狸战斗速度很快, 牙齿锋利，能一口撕开二阶妖兽的皮。而且是见血封喉，原来他的牙齿有毒！ 紫狸喜欢吃毒物，那些毒蛇毒虫吃下没一点事，它自身应该具有解毒功能，还真是一只宝！ 紫狸从灵兽袋出来就跑走，三个孩子释放神识寻找猎物。方圆几十里不在话下，「我看到离我们最近的有两只二阶毒蜘蛛，不过紫狸过去了」小胖道。 「我们去猎雷兔和疾风兔，你们两要练练反应速度了！」云霜一指一个方向道。 「我们已经很努力了，这东西正好拿来练习，味道超好，回头让娘多烤肉！」云起道。三人奔过去，这两种兔子都是以速度见长，尤其疾风兔，快如疾风，牙齿又锋利，稍有不慎就被它咬伤。修士猎他们更多是为了练习自身能力。当然因它的肉质很鲜美，也是修士猎杀的理由。 紫狸在最短时间杀死两只血红毒蜘蛛，饱餐一顿后才慢悠悠上了一棵树。冰兰与馒头雪球沟通：「你们要不要出来放放风？」 见雪球点了头，两只一起被放出来，两道白影一闪，已经消失在密林深山。紫狸动了动，望向两只消失的背影随后圈卧着闭上眼。 真是所託非人！冰兰看到后暗骂一声，神识寻找三个孩子。三个人三个地点，都在与猎物缠斗。估计是一时半刻回不来，冰兰索性拿了一本书看起来。 附近先后来了好几批人，大家目的一至，先后布阵扎营。修士有修士的规矩，被人占的地方绝不会过来。 冰兰放下书看新来的几人，明知道这里有人还不走，这是想在自己家门口安营？ 「雪晴，这里有人了！」一女孩道，语气带着劝慰。 「有人就让他们挪走！给他们灵石！」娇蛮任性的女孩，一身雪白菱纱，衬托一副娇美容颜，眼波灵动，却目空一切，傲娇的很。 「小妹，这不是家里，出来要讲规矩，走！去那边」女孩的哥哥道。 「二哥！你不也说修仙界实力为尊吗？你已经练气八层了，这里还有谁强过你！」 「八层上面还有九层，十层，筑基，结丹，甚至元婴！你这样早晚要吃亏！走了！」女孩被哥哥连拉带拽走了。 这样没心没肺的人不可怕，缺少教训罢了！冰兰莞尔一笑。 「师兄，这里环境很好」又来了一对男女。 「师妹喜欢我们在这里安置。」 「可是好像有人占了」女孩双目含情看男子。 「我们与他们商量，拿一件法器做补偿，相信他们一定会愿意」 「师兄真好」 「为了师妹舍点东西算什么！」男子语气带着宠溺。 这是多土豪的人！冰兰微笑，等着那边人过来。果然一会儿就有人在阵外问：「请问里面有人吗？」 冰兰走出来：「你们有事？」 那对男女没想到走来的是个妇人，还是没修为的，一定是哪家带来的僕妇。男子一改刚才的温柔，俊美的面孔一下子冷起来：「你的主子呢？」 「你想干什么就说吧，这里我做主」 「没听清我说的吗？这里我们用了，去把你的主子喊来！」 冰兰朝远处道：「去把那几个叫来」 男女都超冰兰喊声方向看，却什么也没看到，男子大怒：「玩我们！知道我们是谁吗？谅你也不知道！我是龙源城主的外甥，这位是五彩山庄的大小姐！还不快快去找人！」 第1080页 冰兰看向三道飞来的人影，嘴角含笑，男女这才注意到来了三人，一看修为还不如他们，最高的修为才六层。男子嘴角一弯，眉一挑，满脸不屑，女孩一直保持温柔含笑。 「娘！」 「娘！出了什么事？」 「姨，谁欺负你了？」 三个孩子一起站在冰兰前面问，树上还有一只瞪着黑眼的紫狸。冰兰努努嘴：「他们想在这里」 「是我们先来的，你们也是修士，怎么不讲规矩？」李旭阳先不干了。那两个也怒目看向对方，别看他们修为低，但他们不怕。 男子拿出一把宝剑扔给小胖：「算是我们赔偿你们的，还不快走你？小心我一会儿反悔！」 「你！」小胖刚想发火，云霜道：「走，不就是一块地方吗？咱们走！」娘说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还有这样自以为是，傲慢的人最好不惹，免得弄一身骚。 「算你们识相！」男女站在不远看着他们进去又出来，上了飞行器飞走。最后一瞥仿佛看到了一道紫色影子。 原来那女人是他们的娘！「一定是修士与凡人生的孩子，那女人说不定就是女僕」男子道。 「这里的风景真好」女孩站在一块岩石上看向远处。 「是啊，师妹，我们难得出来，这次你一定好好陪陪我」男子眼睛渐渐迷离，胳膊搂向女子，眼里都是柔情。 「师兄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女子顺势依偎在男子胸前，脑海出现那道紫色影子，据说在这附近就有紫狸和闪电貂，她就想要一只要宠物。 「忘不了，不就是一直灵宠吗？」男子声音越来越低沉。 冰兰等人在密林中又找了一处地势高，开阔，景色好的位置。太里面凶兽多，对他们危险。此处正是疾风兔出没的地方，附近还有一群朱猡兽。朱猡兽外皮坚硬，力气大，速度也快，捕杀他们一样很锻鍊修士的战斗力。 布好阵法，冰兰将收拾好的兔子肉烤上，拿出力气果「以前一直没给你们，是想让你们将修为扎实后再让你们服用。看你们都很努力，趁此外出你们都用了吧！」 「姨，这是什么？」李旭阳是不知道，那两个知道，吃了人就会变得力气非常大。 「力气果，吃了长力气」云起第一个拿过来就吃。云霜虽然不想自己成为女汉子，但也不反对自己多一份保障，一样拿一个开吃。 增长力气！李旭阳看那两人吃得欢也跟着吃，三人是修士，反应自然比常人弱。 「我感觉全身充满力量！不行，我要去打一头朱猡兽！」李旭阳改造完身体立马跑出去试试能力。 「猪！」云霜很淡定，云起起来道：「我去看看吧，那头猪别惹祸！」 「感觉如何？」等云起一走冰兰问。 「超级好！娘！真是谢谢您！」云霜欢快地跳起来。 「谢什么！娘不能修炼，这些东西早晚是你们的。」 「娘！」云霜想到凡人寿命再也高兴不起来了，心中难过，眼中带了雾气。 「没事，娘还有一粒长寿丹，看不到你筑基娘不会离开你们」 「娘，我外组家以前是不是很厉害？」云霜想到她娘拿出来的东西觉得外租家绝不简单。 「娘也不知道，东西都是祖辈留下的，可能是很厉害的。」 云霜相信，力气果只是传说中提过，现实中根本没有谁见过。还有那些书简，阵法，都不是这时代能见到的。或者说他们外租来自别的大陆或别的世界？ 一切都是猜测，她娘有着异于常人的神识却不能修炼也是事实。 李旭阳真的带了一头朱猡兽回来，云起也带了一头。两人依旧意犹未尽。 「过瘾！提过瘾了！以前我见到他们都是绕着跑，这次可让我狠狠报复了一下。那群猪被我和云起打得到处逃命！」 「好了，吃肉！」冰兰一说吃肉连紫狸都伸长脖子看肉。吃饱喝足，三人进入修炼中，感悟白天战斗的得失。冰兰钻进帐篷懒懒地睡下，不能修炼也好，踏踏实实过自己的小日子。 白天孩子们出去，累了就回来，过来的人多起来。来试炼的人多了外围东西所剩无几。大家进来很正常。有胆大的往更深而去。 不知是谁惹恼了那头三阶妖兽三头化骨蛇，密林传来阵阵爆炸声和呼救声。爆炸声源自符箓，冰兰寻声过去，只见那头三头化骨蛇追着一群人而来。那群人拼命奔逃不停呼救。随手大把撒着各种符箓。如果不是符箓阻挡，怕是这群人早就没命了！ 化骨蛇躲闪着符箓依旧穷追不捨，等到了这边开阔地那群人手里的符箓已经快要用完。最前面男子一扫就朝另一群人跑去：「道友救命！」 「你们拿了它什么？赶快给它！」那边人看到他们身后的化骨蛇喊道。他们都是中阶修士，对付三阶化骨蛇力不从心，再说那东西毒性大，谁没事招惹他们干什么！ 「道友，如果你能帮忙杀掉此兽，林某必有重谢！」 「道友，我怕有命赚没命花！咱们走！」男子挥手带着自己的人快速逃盾，周围来猎物的的人早就逃得没影了！这种事谁都不想掺和。云霜等人进了阵法，都看着外面的事态变化。 男子扯过人群里一对兄妹塞了一把符箓给他们：「你们要是能杀了或挡住那条蛇，你家所有债务全免除！」 第1081页 第598章 活在修仙界 10 「我自己留下, 让我妹妹走！」男孩目光冷意, 不容商量，他可以死，妹妹不能！ 「哥！」女孩明显不愿意。 「听话, 爹还要人照顾」 女孩一听, 忍住掉下来的眼泪随众人朝外飞奔。 身后的化骨蛇已经逼近, 三张大口一张朝那些抢了他宝贝的人类喷出三股毒液，毒液雾状散开。少年扔出几道土盾符, 在那些逃走人身后筑起一道土盾阻挡住毒液。草地上发出嗤嗤声音，一阵阵白烟腾起。土盾很快在毒物中瓦解。 土盾瓦解剎那少年又是几道冰冻符，化骨蛇只是缓了缓, 少年趁机不但没逃反而更进一步, 欺身过去, 拿出贴身收藏的一张灰色皮质符。忍痛灵力一点, 那可是他爹一直没捨得用, 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一团巨大火焰爆炸开来，化骨蛇的一个头几乎被爆掉。 「符宝！」云起等人震惊住，只有符宝才能多次使用。少年再次点击, 因为化骨蛇已经愤怒了, 剩下两头同时朝少年喷出毒液, 蛇尾扫向少年。 少年连点两次, 自己一个土遁钻入地下。化骨蛇在爆炸中身受重伤, 毒液将周围一片土地侵蚀成一片焦黑。那张寿命完结的符宝化成灰飞。 「那人还能不能活？土遁有横向逃遁, 有深入地下隐蔽。就是不知道少年用了什么？如果两者并用或许能逃出去。 身受重伤的化骨蛇找不到发泄对象, 又丢了宝贝，发狂般地在这片区寻找。周围一片早没了人影，化骨蛇越来越虚弱，它又回到少年消失的地方静静等候，调整着身体。紫狸跃跃欲试， 「娘，我们要不要捡漏？三阶妖兽呢！」云霜道。 「你们小心！」 三人一兽出了大阵朝化骨蛇而去，化骨蛇感觉到了危险来临扬起还剩下的两头盯着他们靠近，它的毒液所剩不多，它要一击必中。 云霜率先将一套无影针射向化骨蛇两头的识海，云起的四象塔朝着化骨蛇罩去，李旭阳的干坤尺击向蛇的七寸处，紫狸好像给他们机会练手，没急于攻击。 化骨蛇像看蚂蚁一样看他们，尾部一划一道结界出现在它与人类之间。轰轰两声，云起和李旭阳的法宝撞上结界发出巨大声音，结界闪动后消失，化骨蛇计算着距离，如果不是重伤，它怎能让小小人类如此亵渎自己！ 三人成品字再次攻击，人手多了符箓，化骨蛇愤怒，尾巴集中恢复出来的灵力朝一人攻去，同时两头朝着另外两人吐出毒液。云霜后退，紫金铃摇曳，阵阵音波朝着化骨蛇攻去，自己一张张金刚符贴身。 云起和李旭阳扔出符箓就在自己身边筑起一道道土盾，毒雾散去两人同时出击，一把炎爆符朝两头扔去。爆炸声此起彼伏，云霜的无影针在混乱中奏效。化骨蛇感觉头一痛，行动只是迟缓一些，身上就遭受了三面攻击和符箓轰炸。 化骨蛇巨大身体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倒下，临死眼睛还睁得大大的，很快一道紫色让蛇眼消失，周围一片毒液，三人再次拍上金刚护甲才过去取出妖丹和蛇胆等材料回来。 三阶妖丹个头有鸽子蛋大小，里面蕴含着能量，是修士炼丹的一种材料。 这一片安静不久，两道人影飞过来，正是那对师兄妹。他们早就听到了动静，只是在远处等着捡漏。这次安静后他们相信那头三阶化骨蛇应该到了强弩之末。 场地只有那头化骨蛇了，不对，还有一物，那紫色小兽正啃食着蛇肉。 「师兄，紫狸！好像有二阶了！」女子惊喜喊道，他们本打算去抓闪电貂，没想到还没接近就被它们跑掉了。本失望的两人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意外收穫。 「好，我去抓来给你！」男子道。 男子拿了一张小网朝紫狸罩去，紫狸闪电般飞遁，没想到那网很特别，速度居然也很快，灵光一闪，小网变成巨大的灵光网，居然将逃遁的紫狸给罩住了！ 冰兰大惊，本以为紫狸会逃出去，没想到被抓了！网快速变小，将紫狸紧紧包裹在里面。紫狸用牙齿咬，用毒液侵蚀，最后还弄出一道金光，依旧没有办法弄断网线。 男子笑着过去将网子拎起来道：「这可是六阶雪蚕吃万年金桑树叶吐丝织成的困龙网，想逃？你再修炼千年吧！」 「师兄！」女子大喜，这只灵兽让她十分满意。 「娘！」紫狸被抓三个孩子着急了，他们不是对方对手，但也不是没得一拼，大不了用符箓轰炸。 冰兰也焦急，她不想给孩子们惹麻烦，两人都有背景的，哪个也不好惹。飞快在意念里喊馒头雪球来救紫狸，一起生活了好多年早就将紫狸当成了家人。生活在小世界的生物都与冰兰有着神念的联繫。 「紫狸，能不能出来？」冰兰得到的信息是不能。 「你们不能出去，那两人都有背景，不是我们能惹的」冰兰按捺住孩子们。 「可是紫狸怎么办？它是我们的！」 焦急中不从哪儿飞来两道白影，谁也没看清男子拿网子的手就被东西咬了一口，随着网子掉落，一只白色东西喷出火焰居然将困龙网烧出一个洞。 「小畜生！你敢！」男子吃痛后愤怒，朝着那东西就是一道冰锥。女子看到马上到手的灵兽破网而出顾不得其他，朝着一紫一白两物攻击过去。得了自由地两物根本就没给女子机会，空气中只是两道残影就没了。馒头一看紫狸和雪球跑了得了冰兰指令，再次咬了一口男子飞快逃遁。 第1082页 「师兄，刚才那是什么？怎么长的像兔子却有鳞爪？嘴巴好大！看着好厉害！我想要他们！」 男子擦着流血的手，拧眉思索摇头：「我没见过，但它的火竟然能烧了困龙网说明至少属于天极火焰，可能是通灵兽火或者是精灵圣火。」男子越说眼睛越亮。 女子更是狂喜，男子突然想到什么道：「走！我们回去，去告诉我舅舅，异兽出现一定会惊动修真界，我们要抢先抓到它们！」 等两人一走，冰兰等人松口气，「咱们尽快离开这里，说不定会有很多人过来」冰兰道。 「紫狸怎么办？」 「我们先离开再说，它会找到我们」 「姨，我的宗门任务还要不要？」李旭阳想起来的目的道。 旭阳领的宗门任务是收集二阶黑风狼的毛皮。皮是次要的，宗门是用黑风狼的毛做符笔。 「要！换地方找」 阵法一收，两张净尘符将他们的气息挥散。 「娘，那边！」云霜一指刚才男孩消失的地方。不知何时，男孩从地下出来却躺在那里。身上拍着金刚符护身符保护着他没被地上毒液侵蚀。但保护层却在减弱，若果不快带出那里死是一定的。 「去把他带过来」冰兰道。 李旭阳给自己加了几层防护过去将少年带过来，少年人已经昏迷，浑身黑色，气息微弱。看来是斗法或在底下受到毒气侵入了。冰兰过去餵给少年一颗解毒丹，灌下一罐兑了金翅蜂蜜 的泉水。云起帮着疏通药力，逼出一口黑血。等少年能自行运转功力了又餵了一颗解毒丹。 少年呼吸增强，冰兰吩咐清理一下痕迹带上少年离开此地。飞舟朝着另一方向飞去，他们随便找了地方将少年放下，让他排毒。上吐下排，腥臭无比。冰兰等人怕少年不好意思远远离开。 三人去找黑风狼，冰兰召唤三兽，馒头雪球紫狸一起跑来。冰兰收进小世界，等会儿还不知道什么人会来，最近这三兽绝不能露面。 做好事从来不会做无名英雄的冰兰估计着时间去看少年。少年已经将自己收拾干净盘坐调息，恢复身体。 「好了？」冰兰的飞舟停在少年附近。 「谢谢你们救了我。」少年从声音就知道是对方救了他，起身给冰兰磕头。 「快起来！还要不要解毒丹？好像你中毒很深」 少年一尴尬，体内还有余毒，不服解毒丹会需要一些时日将毒素排出。冰兰看出，扔过两粒：「既然你没事就回去吧，免得家人担心。」 少年再次感谢，「我叫林清，恩人贵姓，回头我必登门道谢，将丹药如数还了！」 「丹药就不用还了，看你应该遇到难处了吧！等以后再说吧！我们住在龙源坊市北柳家，我家做符纸，咱们总有见面的时候。」冰兰挥手离开。 少年恢复身体后刚走不久，这一片便来了两位元婴修士，几位结丹修士。神识在这一片地毯式搜索着。冰兰感到了那这种压迫却装作若无其事在阵法里给孩子们做饭。 那边云霜等人已经围住一只黑风狼。因为要皮毛还不好用火焰符，炎爆符。与黑风狼战斗中他们再次体会到身体强悍、动作敏捷的重要。法术再强没有身体配合就会大打折扣。 黑风狼的任务一完成冰兰等人迅速离开妖兽森林，那一道道神识让人受不住。这次报名参加宗门试炼的人很多，加上龙源坊市的交易会，符箓几乎脱销的卖。 三个孩子最近卖符箓赚的钱都自己留着，交易会上能淘到什么凭运气。孩子们大了，根本不会再与娘一起去逛市场，冰兰正好想再去买一些鱼皮兽皮，这几年几乎将那些货消耗干净，还想将自己做的符宝卖出去。 「姨，又看到你了！」刚一进入东海大厅就听到女孩欢快地声音。三年，女孩几乎没变化，还是那么可爱。那个中年男子也在，看到冰兰明显很开心的样子。 「龙玲一直念叨你呢！我觉的她就是想你的糖果」 「才不！爹爹不是常念叨姨的茶吗？姨，我们还买茶，还有果脯，糖果！」女孩叽叽喳喳说着。男子等着冰兰回答，满眼的期盼。 冰兰点点头：「东西有，还是要鱼皮，若是有别的好东西也要」 「请到里面谈」这次男人将冰兰让到里面再设了结界。女孩笑眼眯眯抱着冰兰给的一个漂亮盒子去享受美味。 第599章 活在修真界11 冰兰拿出这几年小世界出产的普通茶和养神小树茶、果脯、米酒和果酒。小世界里的兽人非常勤劳, 将里面打理的井井有条，该收的收, 该种的种, 冰兰都怕他们早早死掉。 男人让人送来更多的各阶鱼皮和几个托盘，「迷魂灯, 依靠修士灵力散发光亮，光亮对人妖兽的魂魄有迷幻作用，使用者修为越高, 迷幻的威力越大。仅限于练气修士，它属于中品低阶法宝。 天丝帕, 防御性非常强的法宝，中品中阶。八角鉴适合斩杀妖魔，中品中阶。还有储物环，储物戒，云丝锦衣是我从一位长辈那里得到的，同时还有这个」男子拿起一张轻薄柔软的人面皮。「我想这些你会需要。」 太需要了！冰兰第一个就将面具拿起来, 据说有的面具可以随心变换面孔，就是不知道这个是一张面孔还是多张。 「滴血带上试试」男人的声音很有磁性，冰兰不由自主刺破食指，血滴与面具相容后, 冰兰马上感到了心意相通, 好神奇！面具戴上, 男人在冰兰面前幻化出一面镜子, 冰兰一看, 镜子里的自己已经变成另一幅样子，中年女人，相貌平平，就如村妇。这正是自己心中所想。 第1083页 随着心里想像，镜子里面容一个个换着，男人笑容更甚了。冰兰像个好奇宝宝玩了阵子才拿下面具，镜子里又变成了自己。 「真是太好了！我非常喜欢，只要这件就足够！」 「不用，这些都是给你的，你的货物有所值」男子笑容里多了温柔。 「太多了，我知道我那些东西不值这么多，这次我就拿面具和鱼皮吧，等下次您来我再换」冰兰不好意思要对方这么大的好处。 「东西先给你，下次用货清，我是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您能不能答应？如果可以，这些东西都是你的。」 「请说」 「是这样，您的茶我们都很喜欢，只是量实在是少，我想在东海找处岛屿让您帮着种茶教会岛上之人做茶。」 去东海吗？冰兰还真想去，如果三个孩子都进宗门自己除了做符纸制符还真没其他事可做。「我的孩子参加这次宗门试炼，如果他们进宗门我答应你的请求」 「太好了！」男子没先到冰兰会这么痛快答应下来，您的孩子什么修为？进灵符宗是喜欢制符吗？」 「女孩练气六层，男孩练气五层，他们都会制符，但自身资质都不好，全是五灵根。我希望他们能进内门，要是能拜在某位长老门下最好。这样我就可以放心离开了。」 「这个应该不难，或许我能帮您解决一下，即使您的孩子进不了内门也应该可以待在内门」 「您有办法，还是认识某位长老？」内门长老是可以让外门弟子去他的洞府或所管辖地方做杂役的，至于干什么都是长老说了算。 男人点头：「我有位朋友是灵符宗的金丹长老，到时候会拜託他关照一下」 冰兰推辞不过，更无法拒绝宝物诱惑，欣然接受了男人的好意。最后拿出更多糖果饼干等零食以作心里安慰。小姑娘开心地抱着冰兰不撒手，冰兰拿出一套芭比娃娃才得以解脱。今天得到了意外收穫，冰兰从这里离开就找地方戴上面具去符箓大厅卖自己做的符宝。 一阶符宝只封了三道法力，结丹修士的炎爆符和土盾符，隐匿符。 「您的符宝是我们第一次见到，我们想先测试一下威力再定价钱」交易大厅有专门实验的场地。场地被阵法隔离着，但实验效果外人都能看到。 冰兰想卖出价钱必须走这一过程。 「初阶符宝测试开始！」随着管理人员的声音，试验场地外立刻被人围上，到哪里闲人都很多。 符宝激发，试验场上爆发出一团巨大火焰，火焰瞬间爆炸，炙热的温度和刺目的火光让众人下意识倒退，其实除了光亮，大家根本感觉不到温度。 「金丹中期法力值！一阶符宝，每张三道法力！」管理者顺便公布了符宝的威力等级。 「多少灵石一张？」 「初定八百下品灵石」这个价位是市场几位结丹长老商定的。 「您还满意？」 满意，冰兰当然满意，这只是当初的试验品，随着材料等级的提升符宝的品质和等级也在提升，冰兰笑着从交易大厅里的一间铺子出来，这回袋子装的可都是中品灵石了。硃砂，符笔，妖兽皮，一样样购置。 有面具就是好！冰兰心里欢喜着购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不知道因为她卖的符宝引起了不少人关注。 「这是什么材料做的符宝纸？好像是从没见过。」 「我看倒像是鱼皮，它的质感文理都像，而且做得非常精细，不含一点杂质。」 「结丹中期修为，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大师所作？以前鱼皮都是炼器，现在倒是给我们开了一条先河！」 「用鱼皮做符宝纸以前不是没尝试过，但都不尽如人意才放弃的，这人不知怎么做到的？而是制作符宝的手法很特别，与我们常见的绝不一样。」 「神识，只有强大的神识才能掌控炼制过程中细微变化。我曾见过灵符宗的离染做过，只是没拿到市面，制作符宝的手法一不一样就不知道。」 强大的神识最少要结丹期以上修为，哪个结丹长老愿意做这等炼制符宝纸的事？也就是灵符宗的那位怪才！ 谈起卖符宝的那人更让所有人以外，说是一名女子，遮掩了修为不知是什么修为。「面生，从没见过，我怀疑是海外来的。」 离染此时正与一名中年男子喝茶聊天，他手里也拿着一张鱼皮做的符宝，「龙兄，你看这张鱼皮可出自你这里？」 「五阶鲨鳗鱼，应该是我这里的，怎么？」 「我想知道这个符宝是出自谁手？做的十分完美，而且手法独特，不是我们平时惯用方法。」 「抱歉，我们每天出去的量很多，真不知道是哪位，染老弟是？」 「纯属于好奇，想探讨一二」 中年男子嘴角上翘，一位女子浮现眼前，「或许是海外来的，鲨鳗鱼不只有东海有，其他海域也有」 离染点头，「你的茶从哪里来的？第一次喝到如此特别的，不但有着微微灵气，最重要的是他仿佛对修士的神识有着滋养作用。」 「的确是好茶，一样来自外海某仙山，我可以割爱一点，要知道这茶每年只那么一点点产量」男子强调一点点，很宝贵的！ 「多谢龙兄了！」离染本打算厚脸讨一点，没想到对方先开了口。要知道神识对修士太重要了，拥有强大的神识对修为提升有着至关重要作用。 第1084页 「不过我有个请求不知道离老弟能不能帮忙」 「请说」 「是这样，我有位朋友，她的两个孩子今年都想进灵符宗。听说报了入门试炼，我想拜託离老弟关照一二。」 「什么修为？资质如何？」 「女孩五灵根，鍊气六层，会做二级符箓。男孩五灵根，练气五层，会做一级符箓。我的意思是如果他们凭实力能进入内门就请离老弟关照一二，如果进入外门就请离老弟在你的洞府给他们找点事做。外门太复杂，他们娘不放心。」 「恩，资质是差了，看条件还可以。有时间我见见他们，只要我看得过眼就答应你。」 冰兰再次来的时候龙昊提出见面的事，为了孩子们，冰兰决定亲自请客：「认识这么久早该请你吃顿饭了，这次就我请吧，带上龙玲。」 「好！」 「姨，要去您家吗？」显然龙玲表现的比他爹开心。 「是，去我家，让你认识两个哥哥，一个姐姐」 「好！我给他们准备礼物！」女孩开心地去找她的宝贝去了！ 「需要什么东西吗？我这里有的你尽管用」龙昊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龙玲喜欢吃什么？」 「你做的估计她都喜欢」 的确，那天冰兰准备了很多美食瓜果酒水，将现代美食经典搬来不少，加上食材全是灵气十足，可谓宾主尽欢。离染没想到又是那母子，冰兰没想到是那男人，看来他们是真有缘分。 「我这俩孩子就拜託您了，他们资质是差点，悟性还是蛮好。要不您收下他们？」冰兰脸皮开始厚起来。 没等离染拒绝，龙昊马上道：「我看可以，今天就做拜师宴吧！」 两个孩子更是不由分说就拜师，李旭阳一看怎能下他！跟着一起磕头。离染被逼无奈只得接受，多了三个弟子，两个还是资质都差的不能再差的。心中郁闷，以后脸皮不能薄了！ 「龙兄，那个茶加量！每年都要！」 「好！没谁的一定有你的」龙昊想，等自己有茶园了，那点算什么！离染心里舒服一点了，总算不太亏！等冰兰拿出拜师礼离染心里更舒服了。 冰兰拿出来的是特制灵酒，那酒酒香扑鼻，灵气浓郁，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让人十分舒爽。那股清香会留在口中很久，让你一直回味无穷，与刚才他们喝的像却不全完像。 「祖传手艺，材料难寻，只得几坛，离长老不要嫌弃」 「多谢！多谢！就不知里面那种特殊气味哪里来的？」 「这是从凤族手里买的一张荷叶，当时已经残破，我在酿酒封坛的时候将荷叶混入封坛泥中，出来的酒就带上了一股清香」 「原来如此！看来那荷叶应是凤族灵植中的珍品，我倒是得了大便宜！」离染道。 「若是我所猜不错那荷叶应该来自凤族灵池里的九品碧玉青莲，此花花开碧绿，清香怡人，静心安神，可防修士走火入魔，尤其对修士在结丹、凝婴时可有助度过心魔。尤其莲子炼制的凝心丹效果更佳！」龙昊肃然道，语气里带着崇敬。 冰兰明了，她可不敢说自己还有一大缸荷花呢！只是刚开花还没结成莲子。原来还真是好东西！ 第600章 活在修真界 12 三个孩子的事解决了, 冰兰浑身轻松，不管试炼结果如何, 孩子们进内门是一定是, 只是身份不同罢了。 龙玲与云霜玩的开心，交易会结束都不想离开。龙昊决定等孩子们有结果了带着冰兰一起回去。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到了这次试炼。 一人一颗蓄灵珠, 一颗避水珠，五张一阶符宝，符箓从一阶到二阶都是他们自己准备。 紫狸不能面世, 金乌鸟还在幼期，姐弟俩商讨着战略。时间很快到了试炼那天。 「去吧！娘等你们好消息」冰兰没去送姐弟，而是让他们自己去宗门。 不知何时开始，龙昊父女成了柳家的常客，两人不白吃，每次都带很多食材来，只是要冰兰做。龙玲脸蛋圆了又圆，小嘴巴甜甜的, 与冰兰腊梅十分腻歪。 试炼场，一群少年男女蜂拥入一座塔内，塔有七层，按到达前后排序，只取前五十。而参加试炼的足有上千人。 塔是宗门专门为试炼弟子做的, 等级内容都是宗门设定。试练者在里面, 外面那些长老随时都能看到其表现。 「好奇怪！你们没觉得那对姐弟奇怪吗？」外面看试炼的都是宗门长老级别, 他们也是寻找好苗子收徒。 「你说那对姐弟吗？是很奇怪, 从开始就表现的就异于常人。第一层的幻境，姐弟俩几乎是没用几息就从幻境出来了，你们看到现在还有人在幻境里挣扎呢！他们比第三个清醒的足足早了一刻钟」 「还有耐力测试，我都觉得他们是体修者。在不用灵力没灵气的情况下他们都能在沙海生活那么久还能以最快速度走出来，着实不简单，看来平时野外生活不少。你们看他们的动作，是不是体修？」 「修士灵修体修一起走的不是没有」 「意志力这一关算是表现的平平，中等吧！那个少年表现的倒是突出！」 「看神识这一关，制符对神识要求很高，强大的神识是成为一名制符师的关键！」 所有人都注视着进入试炼神识那一层，云霜云起刚上来就被一等迷雾遮挡了所有。眼睛什么也看不到，放开神识才能看到最近的景物。迷雾却有阻碍神识的作用，不用神识前面的路根本看不清。脚下不但有陷阱沟壑，路上不时还出现屏障，碰上一个人自动返回原点从新来。这样还不算，偶尔还给你蹦出一两只妖兽搞个袭击。 第1085页 「云起，你看好脚下，上面我负责」姐弟俩分工，拍上金刚符一步一步往前，神识大开，累得实在不行的时候才会停下轮换休息。 「这谁的主意？也太难为这些孩子们了吧！」看不过去的一名长老道。 「还有谁？我们宗门谁最变态？」付江道。 「离染？你跟孩子们有仇？」 「没仇！」离染依旧关注着姐弟，到目前姐弟表现的还算让他满意。 「没仇？两个以上分工，一个的怎么办？你还让人家活不？」 「活不了那是笨！你看那个少年！」 众人一看，还是那少年，人家是一手拿着棍子探路，一手握兵器准备应敌，身上加符箓。走了一会儿不走了大家以为他要休息，没想到少年抓了一把石子朝四周撒去。什么地方有障碍一听便知，就是那些沟壑也暴露无一。棍子一探就往前进，这下速度快了很多。 「弊端啊，弊端！离长老，这次失误了！」有人开始调侃，离染也不恼，依旧看他关注的姐弟。 不一会儿，那少年就落入一个陷阱，一切只能从头来！ 「怎么回事？刚才明明探过来？怎么会掉进去呢？」 「你没看清，刚才表面是路，没陷阱。那只是表面，不用神识是看不到面下的！」有人解释，还有那些屏障，可不都是真的，有些就是一层膜，人照过不误！错过了就要绕远！」 「变态！真是变态！」 姐弟以最保守的方法通过这层考验，继续下一层，实力对决！眼前变成一片原野山林，一只只妖兽不知从哪冒出来。他们的任务是三天内看谁杀妖兽多，当然不反对抢劫。 姐弟俩刚想找方向安顿，两条蛇便从草里窜出来，迎头咬向姐弟。云霜一个缠绕术，两条蛇被藤蔓缠住。云起剑落，两条蛇毙命，草地上留下两颗白色晶石。云起捡起：「原来这些妖后都是这东西变的」 「别大意，他们可都是真实存在的，伤害也一样。走！我们远一些。」 再不走一会儿就回来更多人，他们不想与别人遇到，他们的修为在所有人里只能算中等，万一遇到抢劫的怎么办？ 两人朝着一个方向疾驰，看到人类，一群黑风狼闻着气温追来。「隐匿符！敛息符，隐身！」云霜暗道自己笨，给自己拍上，又提醒云起。 目标就在眼前突然消失，黑风狼围着姐弟俩消失的地方不停嗅。云霜的无影针飞射出去，几头黑风狼立刻倒下。云起的青云剑飞舞起来，跟前两头狼跟着毙命。 剩余黑风狼嘶吼着，围着那处放射风刃，云起在他们面前施展土盾，黑风狼以为找到目标，对着土盾发起进攻。此时两人已经绕开，在黑风狼背后再次攻击。云霜的无影针一扫就是几只，加上两人的法术和近距离击杀，黑风狼越来越少。 最后几只很快被姐弟消灭，地上依旧是白色晶石。一场打斗后，其他弟子也陆续进来。姐弟俩继续隐匿身形向更远处去。 边走边打，遇到的几乎都是一阶妖后。在他们进入山林后遇到了第一只二阶妖兽，云豹。云豹嗅觉听觉十分灵敏。两人即使隐匿身形，云豹依旧凭藉他们的气味和行走发出来的声音发现了他们。 云豹发出一道闪电，尾巴朝着拿处扫去。破空声立刻让两人警觉躲闪。就地一滚，堪堪闪开。 「二阶妖兽！」云霜的的无影针和云霜剑同时攻去，云起更是扔了一张炎爆符给云豹。 云豹闪开攻击，再次朝两人扑过去，身体带起一片风声。云霜跃起，吸引云豹，云起附身，就在云豹跟着腾空的时候，青云剑朝上朝着云豹肚皮插去。剑气穿透云豹腹部，剑尖随着云豹飞跃生生将云豹肚皮破开。 云霜一脚将云豹踢开，云豹落地成为一块黄色晶石。云起放出金赤峰，一会儿就将周围环境全部摸清。 「走，去那边，一群妖猪，正好让它们见识一下我们的拳头！」云起道。姐弟两摩拳擦掌，别人一定气得牙疼，妖猪，力量兼速度型。皮质很厚，一般法术都伤不到它们。最是难对付，一般低阶修士见到他们都是绕道。 两人飞快过去，脚和拳头带着力量和灵力朝选上的妖猪就招呼，妖猪光挨打却找不到人，气得到处乱窜。一只一阶妖猪几乎是一脚就干倒，云霜配上无影针，收拾他们几乎是小菜。 云起更喜欢暴力，打翻妖猪，剑直插妖猪腹部最弱部位。二阶妖猪姐弟俩合作，一群妖猪没多久就被消灭。收了晶石，金赤峰带来有人过来的消息。 「走！」他们不愿意遇到其他人，只能尽量避开，再选没人还有妖兽的地方。晚上开山洞或树上过夜。一两天很快过去，第三天，突然来了鸟类。鸟类都是成群成群，是人类最不想遇到的。 「火鸦！」云霜警觉地看着，她在想要不要打，那可是一块块灵晶！不打意味着会比别人落后，打？怎么打？ 「姐，不光是火鸦，还有云雀，二阶雪雕！」雪雕对灵力非常敏感，除非你隐匿敛息，不然只要你动，就能被它发觉。 转眼间鸟就飞来，他们好像商量好一样，雪雕发现人类行踪，火鸦和云雀就扑上去。试炼弟子在这一层可以退出，只要你觉得生命受到威胁。退出就相当于放弃，没有谁到了这时候会认输。 原野上无数人与鸟类对决着，各种法术法宝齐发，符箓爆炸声阵阵。人们开始寻找伙伴，一个人总有灵力枯竭的时候，结伴就能换着休息。 第1086页 姐弟俩一样朝着人群靠拢，他们试着想用阵法休息，没想到这层禁制用阵法。打到现在，别说云起，就是云霜手都快不听使唤了。这还是他们用了蓄灵珠和大量符箓，偶尔用敛息隐匿歇会儿，不然根本坚持不到现在。歇还不能歇久，别人在打，你不打就等于落后。 一道剑光帮他们驱散了压上来的火鸦，「我能不能与你们结伴？」林清终于找到了姐弟。 「是你！你的毒全清了？」姐弟认识，是他们救下的那个少年。 「清了，我先抵挡一阵，你们调息一下」少年的剑锋很凌厉，将周围护得很严谨。 「云起先休息，我还可以」云霜拿了几张符箓扔到四周，顺便将地上的灵晶收起。她看出林清也很疲惫，这种情况，三人轮换着休息最好。云起也不客气，拿丹药快速恢复灵力。 就这样三人固定在一定范围，一直坚持到最后时间到。剎那，人们眼前的景象全消失了，哪还有火鸦、雪雕、树木、草原？地上只有他们得到的灵晶。三人一分，继续下一层问仙路。过了这关就是最后一关技能考验，根据个人所报考察弟子能力，一般都是制符。 经历了一场持久战的弟子都在调息，感觉状态好了就进。这个无先后，早进去的不一定早出来。云霜毫不犹豫踏上问仙路，考问本心，度过心魔。 问仙路上出来百名弟子后，宗门长老都去技能测试场地等候了。如果不出意外，前五十就会从这一百里出，问仙路不用再看，他们要看的就是技能这一关了。 云霜是第三个来到最后一关的，云起到了第二十几名。两人都选择了制符，他们也会做符纸，但制作符纸都是外门做。在这里就没必要展示。 云霜选择制作二级符箓——炎爆符，她的灵力只够制作一张二级符箓。女孩神情自若，行笔如行云流水，灵力与硃砂完美融合，将一个复杂的符文一气呵成。 场地上偶尔传来制符失败的爆裂声，云霜淡定自若，她娘说了，你要无视他们！不要让任何人任何事影响到你！ 第601章 活在修真界13 弟子将云霜的符箓呈上去, 众长老一个个看后，一名长老道：「这个弟子就到我们天柱峰吧！除了资质差点倒是可造之才」 「黄老头, 别勉强, 我看到我们笔架峰更合适」 「前面那几个不都被你们分了吗？这个归我们峰！」 几个人正争议，云霜过来直接站在离染身后，参赛完的弟子被长老选中的都到各峰长老身后了。云霜也不列外，看到离染朝她点头就过来。 「怎么到了林秀峰？离染，你搞什么鬼？」 「不好意思, 这个弟子我看上了，她也愿意到林秀峰, 不信你们问」离染翻翻眼睛道, 神情淡定自若，根本没理睬众人反应。 众人眼气还就没办法，刚才那女孩的二级符箓大家可都看到了，绝对有些功底, 综合看, 这弟子除了资质样样都很优秀。可惜便宜了离染那怪胎！ 那弟弟不用说也跟他姐到了林秀峰, 云起因为做的是一阶符箓, 整体名词排的就靠后了，刚刚能进入前五十, 还多亏前面表现的好。 「那小子怎么还没动静？」上场的人几乎都在制符，唯独那少年没动。 「你, 你叫什么？怎么还不制符？」台下有看好林清的着急问道。 「是啊, 不会也没关系, 来我们峰吧！」一直以来这少年表现的都很好，即使不会制符也无所谓。 少年一礼：「弟子林清，不会制符」 林清！土木双灵根，十五岁，练气七层。「没关系，我们飞来峰不都制符」 「我们峰也可以，学不学制符都无所谓」二灵根，难得的好苗子！ 林清看离染，主要是看云霜姐弟，云霜低声道：「师傅，那人是我们朋友，你不想要吗？两灵根！刚才我们可多亏他帮忙」 离染恩了一声，这俩资质差，倒是有两个资质尚可的朋友。离染等别人表完态度，他才道：「我们青秀峰弟子少」 林清没犹豫就站在了离染后面。其他长老纳闷了！怎么离染这么有号召力？什么状况？ 离染带着三个弟子飘然离去，留下几个郁闷的各峰长老。 入内门了，冰兰着实感到意外，「你们进内门就好好跟师傅学，娘想出趟远门」 「娘你要去哪里？」 「姨跟我去东海」龙玲抢着回答道。 「娘要去东海？」云霜捨不得老娘。 「我答应你们龙伯伯帮他开座茶园，估计下次交易会回来。三年，你们都好好待在宗门，有空回来看看你们腊梅姨。有事找你们师傅......」冰兰开始啰嗦着，直到孩子们都厌烦了才住嘴。 嘱咐完孩子嘱咐腊梅，最不放心的反而就是腊梅。两个孩子有师傅，腊梅在龙源坊市无亲无故，还没自保能力。孩子们不能经常出来，能拜託的只有李明达，冰兰觉得还不太靠谱。 云霜姐弟说起林清倒让冰兰有了主意，「娘要走咱们大伙吃一顿团圆饭，你们叫上林清，也让他家人过来，就说我拜託他们一件事。」 林家一听救儿子的恩人有事，一家人毫不犹豫过来了。林海东脸色蜡黄，皮肤黝黑，走路腿脚都不稳的样子，一看就是久病。林海东四灵根，林母却是凡人。说也奇怪，林清灵根资质那么好，妹妹林杏却是废柴五灵根。只能说林家在林清这一代发生了变异。 第1087页 一次见到了救儿子的恩人，儿子的师傅，林家激动万分，谢了这个谢那个。落座后众人也了解了林家状况。林海东是林家旁支，一次与族人外出猎妖兽中毒并伤及丹田。 修为从练气十层跌到练气六层，并一直倒退，再也不能为族里做事。不做事，没收入，没修炼资源。林海东为了治伤欠下族里债务，林清林红兄妹不得不经常跟着族里人外出赚取灵石还债度日，为此也经常被族里子弟欺负。 「林清的资质本来很好，土木双灵根，可为了家和身体不好的父亲一直没进宗门。也就是您救了他那次，小命差点葬送。他算救了族长的孙子和族里弟子，这才将债务还清了。 本想早些上门道谢，可孩子说还欠着您解毒丹，买不到丹药就不能来。但那孩子有心，早就将您家打听清楚了，听说府上公子小姐去试炼这才跟着报名。这不孩子们都到一起了，林清大，以后遇事找他就是。」林父说完大喘气。 离染上前抓起林海东的手腕，神识探进去，只见丹田处伤势依旧存在，经脉中缠着一丝黑气。「你中毒什么毒？」 「鬼面蜈蚣，我们去猎杀铁甲鳄时遇到的一只四阶鬼面蜈蚣，它的尾钳刺中了我的腹部，当时差点毙命。幸好及时服用了解毒丹和复原丹，命是保住了，由于伤势过重，中毒太深，普通的丹药根本解决不了根本，所以——」 林家说到林父的伤就是心痛和无奈，冰兰问离染有什么丹药能解决根本。 离染道：「他的余毒需要一颗高阶解毒丹即可，但丹田的伤拖得太久，得需要离损丹才能治癒。」 「离损丹哪里有卖？」 「拍卖！一枚离损丹拍卖价都在百枚上品灵石交易，而且可遇不可求。炼制它的灵药一般都上上千年份的灵药，咱们这块大陆哪还有多少上千年的灵草灵药！」 「不知道都是什么灵草？或许有机会我们能找一找？」冰兰道，她从小世界倒是弄了不少灵草灵药，如果能凑上炼制一炉离损丹给云霜姐弟也好。修士谁知道什么时候受伤？ 「我记得有千金藤，灵仙草，玉骨果，玉雪参，紫血芝，其他的记不清，年份越久，效果越好」 冰兰听着里面还真有几种自己有的，等整个丹方过来再看看不迟。 「离兄，你将需要的灵药列一份单子给我，那些药我想想办法。」一直没开口的龙昊道。 「好，我马上让师兄传一份名单过来」 林家突然萌生出希望，内心的欣喜难以言表。解毒丹离染就有，当即就给林父服用上。离染帮着林父运功排毒，冰兰带着腊梅去厨房准备饭菜。林母拉着林红跟上，冰兰没客气，见娘俩都是手脚勤快，少言踏实的才将自己想法说了。 「我一去最少三年，家里实在放心不下，就想着请你们一家过来帮着腊梅打理一下田地和作坊。也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林母先惊后喜，「夫人这说哪儿的话，我们当然愿意，更是求之不得呢！我们在族里早就可有可无，清儿去了宗门，我们正愁怎么安置呢？夫人再次帮了我们才是。」林母眼里滚了泪花，她觉得就夫人在帮他们。 「我跟腊梅姨学做符纸」林红忙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但你们干活我不能让你们白干，每月我会给你们工钱，这个你们不能推辞。」 「夫人，您这是给我们活路，我么你怎么能要钱？千万别提钱！」林母忙拒绝。 「这不行，我们请别人也要付报酬的」 两人一个要给，一个推脱，直到这顿饭菜上桌。离染的丹方也来了，龙昊两人看后都摇头，材料太难找。 丹方复制了几份，只要有机会大家就收集。 林海东身上没了毒，人的皮肤变成蜡黄色，吃了一顿灵气十足的饭菜，配上灵果茶饮，面色居然好看了一点。 家里就交给林家和腊梅，离染就要带着四个徒弟走。林清的加入李旭阳感到了威胁，黑眼睛滴熘熘转个不停。跟冰兰撒娇卖萌，云霜眼睛都快翻上天了！ 没有亲疏远近，冰兰给四个孩子没人一袋子，里面装了修炼的丹药，灵果，灵茶和几张符宝。离染那份只有灵茶和灵酒。李旭阳笑着道谢，林清却不肯收，礼物太重。 「收下吧，这里你的资质最好，好好修炼，他们三可能需要你保护，所以你要强，知道吗？」冰兰的诚恳感动着少年。是的，一定要强！自己强了才能保护要保护的人。 孩子们被离染带走，冰兰才坐上龙昊的龙舟。 龙舟很奢华，冰兰还是第一次享受这般待遇。与龙昊对饮的时候冰兰问起龙昊在东海的职位。 「按人类说法，我算是龙王的私生子，我娘是人族修士，但我觉醒了龙族的血脉。龙王给了我一块海域，没有战事可不听任何命令调遣。」 也就是做个闲散王爷！「龙玲娘亲呢？」 「走了，生下龙玲就走了，去找她的真爱！我们是两个族利益结合的婚姻，她说她早就有喜欢的人了，我就放她走了。对外说她死了，死在一处古修洞府入口，对内我只告诉我我父王。」 「这个理由也有人相信？」 「相信，那处洞府的确存在，很多人都知道。只是入口好像被阵法封印着，不是普通阵法，也或者不是阵法。那是灵力风刃乱流，卷进去的生灵都尸骨无存。」 第1088页 一听秘境冰兰来了兴致，她喜欢探险，喜欢挖宝，喜欢发财。「怎么知道那是古修洞府，难道有人进去过？」 「对，我就进去过，正好赶上入口形成了一个通道，那只是很短时间，就让我赶上了。里面说是洞府不如说是修士的别院。我只进到正院和侧面园子。里面有珍惜花草，灵果、外面难得一见的黑香木，桑葵，清心茶树等。离损丹里的灵药那里应该能凑齐。当时我没着急挖，错失了最好的机会。 园子配有水塘和亭子还有房舍竹林，就如一座供人休息消遣的地方。后院还有大片灵草灵药园，房舍都很别致，你去了一定会很喜欢。但里面的禁制机关太多，很多地方都不能进去。我只到了园子，还没进到房舍就被传送出来了！你感兴趣了我带你去看看，但没出现入口的时候不能进。」 冰兰是满口答应下来，最后问：「龙玲知道她娘的事吗？」 「知道她娘亲死了，其余什么也不知道。谢谢你给了龙玲娘亲般的疼爱。」龙昊看冰兰目光更加温和。 冰兰忙去找龙玲，这男人表现的也太露骨了吧！自己可是凡人，还有两个孩子，这人可是龙太子！尽管是私生子，但在龙族不算是什么事！ 龙船上的生活有龙玲一点不寂寞，冰兰做着各种美食，偶尔还拿出一些现代的玩偶。龙昊奇怪，却一直没问，这女人身上很多迷，她不说他永远不会问。 第602章 活在修真界14 进入东海领域, 巡视的妖兽都很恭敬地叫一声三殿下。 「你们为什么能与人类和平相处？不应该人妖不两立吗？」以前听说还有什么兽潮的。 「也不能说完全和平，人类经常过来猎海兽, 我们也不能等着挨宰, 何况人类修士尤其结成金丹的修士一样可以提升妖族修为。在海上，人妖的战争从不会停止。还有大海与陆地一样各领域存在纷争，大小摩擦从不间断。不然我哪有那么多材料去与人修做交易？」 「原来那些东西都是战利品！」 「也不都是，看什么，那些夜明珠, 避水珠，矿石, 骨骼, 皮甲都是我们东海的产物，我们妖族有些晋级时会生出新的皮甲，脱掉的也就是就成为你们要的材料。」 原来人类把妖兽脱下来的壳都当做了宝贝！龙昊对冰兰的问题知无不言，冰兰听得津津有味。 龙舟在大海上又飞行了月余, 这天海上突然出现一队人马, 整齐列队, 深深下拜：「恭迎殿下！」 「嗯, 你们先回，我去明珠岛一趟, 让龟九带一些手下过去！」龙昊收起往日的温和，神情冷峻带着威严。 「是！殿下！」一只长着虾头的妖兽道。 龙船继续, 龙昊道：「这里已经是我的领地了。」 冰兰不知道茫茫大海如何划分的区域, 又走了三天他们才到一座岛上, 岛的面积有一千多平方公里。整座岛有一座起伏的山峦，其余各处多以山丘平地居多。岛上苍松翠柏，草木繁华，不时能见到鸟雀起落，野兽悠闲漫步。 龙舟一过来，所有生灵全部逃走，冰兰等人落到岛上最高点，几乎能将整座岛一览无遗。 「这座岛海域是出产夜明珠，所以叫明珠岛。你看这座岛适不适合种茶树？」 「我想去看看土质和灵气浓度」冰兰道。 「爹，我也去」龙玲早就憋疯了，「我带着姨」说完已经化作一条小龙摇着尾巴让冰兰上来。 「去吧，坐在她背上就好」 龙玲将身体弯曲到适合冰兰坐下还能抱着她的程度，冰兰上去刚包住龙玲，就觉得一晃，龙玲已经飞起来，「姨！抱紧我，我们飞了！」 冰兰哪敢不抱紧，身下龙玲摇头摆尾，在空中飞行，龙昊紧跟过来：「不许顽皮！」 「姨你告诉我去哪儿」龙玲放慢速度，冰兰这才细细欣赏整座岛。她不知道灵气多少，只能问龙昊。 「灵气与你们人修宗门差不多，如果加上阵法会更浓。这座岛有一条灵脉，在底下，可以打一个通道。」 「这些山丘上和平地都可以种茶树，我想先弄一座山试试」 「好，这里一切都听你的」 冰兰考察整座岛选了一处山丘，地址一选好，龟九带着一队人来了，还有这一块小领主贝母。龟九是长相很年轻的乌龟，据说已经八阶了，度过了化形雷劫。贝母是一位美貌女子，一样是化形大妖。 「这位是柳仙长，是我请来的制茶大师，你们要像尊敬我一样尊敬她」 「是！」两位感觉到了龙昊施来的威压，头深深低下。 两人退下后，龙昊道：「我让人给你建一座别院，你喜欢什么样子？」 冰兰一想自己还真得在此住上一阵子，拿出一栋别致具有现代风格的洋楼图片问龙昊能不能造。 「没有什么不能的，造屋还是人类比较擅长，还有做茶，我在想要不要弄一批人类过来听你使唤。以后这个茶园怕是缺不了人类了。」 冰兰想想也是，你能让一会螃蟹一只虾来炒茶吗？会不会把他们烤熟了？化形的都在八阶以上，你还想让一只大妖学炒茶？简直不现实！ 龙昊派人去找人类，至于是自愿还是不自愿就不得而知。 冰兰坐上龙玲潜入大海，龙玲给她做了一个空气球将冰兰包裹着，却不影响冰兰欣赏海底世界。这才是真正的海底世界，物种丰富，色彩斑斓，带着梦幻般的光彩，一切都在吸引着冰兰。 第1089页 龙昊见此更加欣慰，喜欢就好。 前面赫然出现一片楼宇殿阁，「姨，我们到家了！」龙玲尾巴一摆，前面灵光闪现，原来是一道禁制。禁制将整片宫殿包围，里面再没一滴水。 冰兰下来，龙玲又变成小姑娘，拉着冰兰进去一座大殿：「我们的家，姨喜欢吗？」 喜欢！怎么不喜欢！里面可全都是珍宝，冰兰算是大开眼界了，水晶的地板，各色晶石做的墙壁，珊瑚的柱子，蓝色宝石做的屋顶，一颗颗夜明珠镶嵌，到处美轮美奂。里面能看清外面，外面却看不到里面，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一队队虾兵蟹将过来迎接他们的领主，等进入大殿后，冰兰被安排在客座，但下面却没一个坐着的。 「这位是柳仙长，你们叫柳大师」 「柳大师！」众人躬身施礼。 冰兰起身还了一礼。 龙昊简单说了几句便让所有人退下，没了外人，那个威严的领主又恢复为谦谦君子。带着冰兰进入后面一座精緻阁楼。 一群美丽的侍女过来，她们身上还没完全脱去原有的特徵。有的带着鳞片有的带着缩小的外壳，有的还带着短尾犄角。 龙昊再次废话道：「他们都是这里的侍女，有什么事找她们就行。这座楼以后归你，没你的允许不会有人进去。」 「姨，我的在那边，咱们是邻居」龙玲指着另一座小楼道。 「让龙玲带你去看看房间，不满意的地方就告诉红珊」龙昊指了一名女侍给冰兰，「让她做你的贴身侍女，红珊是这里的老人，对这一片海域都很了解」 龙昊没跟着进去，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小楼处处精緻，用的东西都是闻所未闻的，哪还有不满意的？ 冰兰由龙玲和红珊陪同下将整座宫殿和附近海域都参观了一遍，那边人类修士也到了，冰兰着急先种上茶苗，她在住处弄了一块苗圃，做了一个时间加持阵法和一个聚灵阵。 茶树籽没几天就长成小树苗。龙昊派人将冰兰送过去，这次身边多了红珊，当然少不了龙玲。 岛上来了三百多人类，里面还有几名低阶修士。 「我们是一个小修仙家族，心甘情愿过来的，陆地资源都被大宗门把持，还不如来海岛寻找机缘」王家老族长这样说。 「您都知道过来要干什么吧？」 「知道，龟管事都说了，让我们听您的，说是种茶树，盖房子，这些对于我们都不是问题。这里环境好，灵气比我们家族呀好上很多，我们会把这里当成立族之本，更会竭尽全力做事。」 知道冰兰是人修，王家人对冰兰更多了几分亲近。 开荒种田、栽树、修路，建房对他们都不难，告诉怎么做，他们做得只能更好。材料都是龟九带人採集来的，破石开路都派妖兽来帮忙。茶树苗很快在山坡上生根抽芽，加上聚灵阵和精心呵护，小茶树蓬勃生长中。 人类的住房和冰兰的别墅都在修建中，小楼纯白，不知道龟九从哪儿弄来的材料，石质洁白光滑，质地坚硬，框架只在很短时间就完成了。做地面的时候贝母带来很多用巨大砗磲壳做的一块块光滑整齐的地板。房子上下铺上后，冰兰简直喜欢的要死！都不能用漂亮来形容了！ 房顶露台，房外台阶几乎都用了这种砗磲板。落地窗全是整块水晶，房顶吊着用宝石包裹的日光石，月光石，整个房间美轮美奂。冰兰为了增加柔和度，里面家具用了原木。冰兰用一块树根雕刻出一张茶几放在楼顶，加上座椅摆件和几盆兰花，一间茶室有了。 龙昊过来看后让人送来一堆各种材料做成的纱锦衣料布匹，还有一袋云棉，珠宝摆件器物更多。 冰兰只是选了几样摆出来，其余的只好躺在储物袋。倒是那袋云棉让冰兰喜欢的不行！云棉就如白云一样洁白柔软，握在手上暖阳阳的，让人就想舒舒服服睡觉。 「这个云棉极为难得，它来自东海一处秘境里的一棵古树，秘境八百年才开启一次，每次只收穫一袋，这是龙王赏给三殿下的，殿下能捨得给你是对你的看重」红珊在一旁介绍道。 八百年才产这么一袋！怪不得！这么珍贵冰兰不敢用了，红珊笑道：「殿下给您就是让您用，公主不是还想要一间房吗？不如咱们做了被子您和公主都有了！」 「好啊！我要被子！」龙玲在一旁喊道，她太喜欢这里了，以后都留下陪姨！ 等一切收拾好，冰兰按照俗世做了搬家宴，主要是感谢龙昊。 房前屋后栽了花，种了树，里面放了几盆植物，给整座房子增加了不少生气。龙昊将女儿打发走，与冰兰同坐楼台品茶。 「你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对不对？」 「是，很久没享受这样的生活了！孩子们总算长大不用我操心了。」 「我娘也很喜欢，有时间我带你去看看她那座岛，但她的房子不如你的漂亮，只是一座草堂。我小时候经常与娘亲坐在岛上看天空，所以我一直想找一位女子能与她一起看星星，看日出日落。冰兰，能不能留下？不要走了，把这里当成你的家，与我和龙玲一起生活。」 龙昊抬起黑色的眼眸看向冰兰，眼里闪动着光华。 冰兰是喜欢这里，龙昊人也不错，可是她还有两个孩子，再说她就是吃了长寿丹也就两百岁，龙昊现在是不是有千岁了？ 第1090页 龙昊看出冰兰的迟疑道：「我娘只是结丹修士，她与我爹共同生活了两百年，那时候我觉得他们很幸福。现在想想真的很羡慕，冰兰，你还有什么顾虑？我可以陪你到老，让你永远不孤独寂寞。就是你的孩子我都可帮着照顾，只要他们愿意，可以来我的领地定居。让他们远离人类的各种算计和尔虞我诈。」 练气修士不过百余年生命，筑基才二百余年，五灵根能筑基就不错，据说到现在还没有哪个五灵根修士能结金丹。如果不给他们长寿果，怕是连自己都活不过去！罢了！人生一辈子图什么？ 第603章 活在修真界15 龙昊终于等到了冰兰点头, 正欲高兴就听冰兰继续道：「我想去看看你说的那处洞府，如果我能活着出来咱们就成亲」 「好, 我陪你去！但要不要进一定听我的。」 冰兰应允, 龙昊要去处理事物，冰兰看着茶树苗一天天长大。王家人已经定居下来，开垦的土地播种上冰兰给的种子。不久以后他们会有粮食，会有衣服，日子是越过越有盼头。 龙玲就像小尾巴一样跟着冰兰, 「龙玲不需要修炼吗？」冰兰很好奇。 「我会修炼，爹让我先玩，等我大一些再修炼, 去龙族那里。」 「你多少岁？」 「三百岁吧！我在娘肚子里就呆了好久好久。」 冰兰很好奇那位女修怀龙昊用了多久。自己即使与龙昊成亲估计也不会生宝宝, 万一生个半人半妖怎么办？龙昊觉醒了血脉，不觉醒呢？在这个世界是不是不被人和妖所容？ 东海龙宫, 老龙王将一个小玉瓶交给龙昊：「既然你决定了父王无话可说, 这颗定颜丹算是我给你媳妇的，人族生命太短暂了！你好好珍惜吧！」 「是父王」 「三弟, 你可真是父王的好儿子，别的没学会找女人倒是和父王一个胃口，二哥提前恭喜你也生一个有龙族血统的孩子！」 龙昊微微一笑：「借二哥吉言」 二殿下哼了一声甩袖而去，贱人生的孩子就是贱！龙昊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二太子和大太子是龙王的正妃所生。龙王正妃是西海龙王的妹妹，正经的龙族, 他们自然觉地自己血统纯正, 从来看不起下面其他兄弟。 「三哥, 别理他！见到那三条黑龙有这样就好了！」身后跟上来的是龙王的六子龙刚，是一只蛟龙，没有觉醒龙族血脉，但作战英勇，颇受龙王赏识。他娘是一只青蛟，是蛟族送给龙王的侍妾，自然更不被二太子看上。 而龙刚说的三条黑龙是盘踞在东海、南海与大陆相互交界一处深沼黑潭里的三条黑龙。那地方属于三个势力边缘，就成了三不管。三条黑龙不时去三处骚扰，掠杀人族和妖族。因那里充满毒气人族和龙族对他们无可奈何。 龙王开始派二太子去绞杀，结果惨败，最后还是龙昊和龙刚去战败了三只黑龙，并且重伤了老大。 「嗯，六弟有时间吗？我们坐下喝点酒，我有事与你商谈。」 「好的三哥，就去我那里吧！酒水你带！」 「我带，让你尝尝一种新的酒，很烈，很浓！」是龙昊从冰兰手里买的白酒，而且是原浆。 大太子依旧留在老龙王身边，龙王老了，以后他就这里的王。「父王，龙娇怎么办？她与三弟的婚姻还没解除，三弟要娶女修只能算纳妾吧！刚才三弟可说要娶那女人的。」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龙昊的妻子根本没死，而是到了西海域苍龙族。 「那女人已经死了！老三成亲前婚姻会解除」 「父王，龙彪不会答应的，我们需要南部的安宁，如果他们与青龙族联手，我们南部将永无宁日」 「哼！那就看看他们有没有那本事！你怕什么？老三不知道轻重吗？」正妃生出来的两个儿子老龙王是一个也看不上。老大是不错，更适合做王者。老龙王就是觉得他太世故，没有情感一样。 老三太重情，所以他要让他活得自在一点，既然喜欢那人类，成全又如何？不过区区一两百年。对于龙族只是一晃而过。想到老三，老龙王的思绪开始飘向远方那座小岛。大太子只是嘆息一声。 六太子住在一处别院，龙昊不但拿出酒，还有一些冰兰做的吃食，将冰兰情况大致说，「我找你是想拜託你在我离开这段时间对我那边关照一下。万一进入那处封闭地方什么时候出来，能不能出来都不确定。龙玲和我那里交给你我放心，别人我实在不踏实」 「为什么一定要去？你上次就差点死在里面，好久才回来，这次为什么还要进去？」 「这次只是看看，不一定进去，我是怕万一」 「放心好了！一年之内你要是不出来我就带龙玲回这里，小丫头是不是该去族里学习了？」 「嗯，这次回来我就打算送她去，龙玲跟冰兰腻歪，我就再容她些日子，去了族里就没清闲日子了！」 龙昊从龙王那边回来将自己领域诸事全部安排妥当才来到明珠岛找冰兰，「可以走了，这个岛应该加一套人修阵法，夏季有暴风雨的时候，我怕人族和茶树苗、庄稼经受不住。你那里可还有阵法？」 冰兰当然有，当即指挥龙昊给整座岛布下一座两仪五行八卦阵，攻防兼有，教会龟九使用，告别哭成泪人的龙玲两人驾驶飞舟而去。 第1091页 「去之前我先带你去见见我娘亲」龙昊在船上道。 冰兰也想去看看那女人住的地方。那座岛离着龙昊这边不远，几日就到。岛不算大，外面看着很普通，隐隐有着阵法的痕迹。 龙昊带着冰兰踏上岛后，眼前一切都改变了。岛上苍松翠柏，怪石嶙峋，小径清幽，兰花在石缝里盛开。岛中一座草堂，前面是小桥流水，后面是竹林苍翠。 「我娘就埋在后面竹林，我带你先去祭拜一下。」龙昊挽起冰兰的后，满怀微笑朝着草堂后面走去。 那里只是一座普通的坟墓，却埋葬着一位人类女修。冰兰拿出灵果和酒水，郑重给女修扣了三个头，算是初见长辈的尊重。龙昊倒是絮叨了阵子，将冰兰介绍给他娘亲，「我第一次有了娘说的那种感觉，我想我真的喜欢上了她，娘，您安心吧，我们会过得很快乐！我不会让她一个人孤独，一个人流泪......」 这是不是在说她娘孤独，她娘流泪？那个龙王是不是扔下女人和孩子很久不来？那个女人和孩子是不是经常望着远方等待那个男人？ 冰兰心中感慨万千，龙昊握着她的手走去草堂。草堂里面很简单，两间卧房，一间修炼室，一间厨房，一间杂物间。 杂物间里是一箱箱东西，龙昊打开，里面都是奇珍异宝，华丽的布料衣服。首饰更是一大箱子。「你喜欢什么就拿，都是我父王送的，但我娘从不喜欢这些。给你的那套衣服和面具都是我娘的，走，到里面看看去」 女修的卧室一样简单，一张床，一张桌案，茶几椅子和梳妆檯。龙昊打开梳妆檯的盒子，「里面东西都是法器法宝，这些都给你」 冰兰只选了一把梳子和一根发簪，据说梳子是法宝，可大可小，在主人遇袭时可以在主人周身形成一个保护罩。也就防御法宝。发簪是攻击性的法宝，冰兰没法力，纯属喜欢样式。 最好的面具已经在她手里了，其余的要不要都无所谓。龙昊看她不想再拿，将一盒子东西都给了冰兰：「娘会开心的，放在这里只是蒙尘，给你或许有用」 一股脑，龙昊连储藏间的东西都给了冰兰，他说那些本来她娘就没看几眼，不欢喜倒不如都给了喜欢的人。冰兰来者不拒，笑着接纳。 再行驶数日就到了一座无人岛，岛不大，全是岩石。「入口在下面，一定要听我的。「龙昊道。 「恩，听你的！」 岛不稀奇，只是大海里很普通的一座岛屿，潜入下面依旧没什么。龙昊带着冰兰一直往下，好像就没尽头。放眼这才发现上面那个小岛不过是海底一座高山的山头。他们是向海底的海沟行进。 龙昊释放出龙的气息，海底没一个生物游动。一些海蛇章鱼匍匐在角落颤抖。 越往下暗流越湍急，如果没有龙昊冰兰一定被暗流捲走。暗流一过，下面却是异常平静，连生物都看不到了。 两人站在一处幽深通道前，龙昊道：「这就是入口，以前是隐藏在岩石后的，后来地震才将洞口暴露出来，你用神识看」 冰兰放开神识，整个洞内满是灵气化作的刀刃在飞舞，就如高速旋转的绞肉机。神识刚一探入就给搅碎。 「看到了吧，这里根本进不去，即使你有护甲，通道很长，里面还有什么谁也不知道。」龙昊道。 冰兰扔进去一个贴了金刚符宝的龟灵甲，只是两三息就化作齑粉。冰兰还是呆了呆，这是什么禁制？「你上次怎么进去的？」 「我刚好看到有水流入，就跟进去了。你看，要是禁制很严谨，是什么也进不去的，只有松动的时候才能有空隙让水流入。即使松，那些灵气风刃依旧存在，我是加了护甲和防护罩，不然不一定能进去。我们可以在此处逗留一段时间，如果没机会，咱们就回去，你看行不行？」 冰兰嘴上答应心里不甘，就在洞口研究。龙昊也不离开，就在那里陪着。龙昊可以不休息不吃饭，冰兰却不能。 好吧！随身屋不算什么稀奇东西，两人进入空间屋。 「意外捡到的，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冰兰这样解释。 「你有这东西外出是很方便，而且没灵气波动，就是修士见到都不会注意。就如你，我一直没感觉你有灵气。但神识却能感受到。」 「我不是修士，但有神识，是天生的，我的家族是修仙家族，但我没灵根，神识可能遗传了祖辈。」冰兰直言不讳，俩人到了谈婚论嫁是时候有些事不必隐瞒。 「怪不得！」龙昊觉得有些奇怪的事算是想通了，想起龙王给的驻颜丹和自己准备的长寿丹，拿出两个玉瓶交给冰兰「驻颜丹、长寿丹，我想你会喜欢。你的容颜是女人最美的时候，就让她永远留下吧！」男人轻抚冰兰的脸颊，他喜欢她那双黑眸，喜欢她妩媚的容颜，喜欢她淡然一切的风骨。 这男人什么眼神！冰兰渐渐没迷惑，深陷其中。 冰兰没想这么快就被男人俘虏，龙昊是她遇到男人里应该说最优秀的男人。一切水到渠成， 第604章 活在修真界 16 两人在小空间里度过这美好的二人世界。偶尔出来观看洞口的变化, 这是阵法是一定的，冰兰觉得阵法应该与灵脉沟通着, 不然没有这么多的灵气供它消耗。 「这下面的确有灵脉, 但你没办法切断。我觉得那里面是有一座大阵控制住整座别院和周遭。阵中有阵，最多的是防御阵、困阵和传送阵，当然也有杀阵。」 第1092页 冰兰在洞口布下一座引灵阵，将一个个蓄灵珠都蓄满灵气依旧没见洞口有变化。 龙昊看冰兰折腾，倒是很意外冰兰会阵法。 这次冰兰唤出识海里的珠子, 灵气源源不断灌入其中，小世界慢慢起着变化，她能感觉到里面生物的欣喜。一天天过去，洞口终于闪动了一下，海水靠近又被弹出来。 龙昊不认识那颗珠子, 但能吸收如此多的灵气必定不是普通蓄灵珠。 突然珠子开始快速运转起来，周围大量灵气朝引灵阵用来，那个洞口的灵气也在往外输出着。 「这样不行, 马上会引来他人关注。」龙昊道。 冰兰想收回珠子，珠子却不听她召唤。冰兰大急，「我没办法让它停下来了」 「好, 你尽量快点, 我现在周围为你警戒」这边是东海的边缘，附近有有蛟族, 南海龙族, 再远点就接近黑龙潭了。 冰兰意念喊着停下, 珠子很任性地吸纳着灵气。周围的海水一阵躁动，几只大妖出来查看，闻到龙的气息又将头缩回去。 南海和东海的巡逻队都将这边异动汇报上去，人也飞过来查看。 「哥，什么动静？这是要是天材地宝了吗？」黑龙老三首先敏锐感觉到什么。 「去看看，咱们能感觉到说明离咱不远，好处怎么能让别人得去！大哥，您说是不是？」黑老二道。 「好，我的伤一直没好彻底，如果有天材地宝说不定能治好我的伤！龙昊，龙刚，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龙昊能感觉到一道道遁光过来，冰兰停下引灵阵都不能让珠子停下，「快停止！我命令你停止！」 珠子义无反顾，仍旧飞速运转。冰兰这个后悔！干啥要弄个引灵阵！ 「冰兰，我们必须离开，异动吸引来很多关注者，来的不一定都是自己人，我带人离开。」龙昊拉起冰兰就要走，他不是怕谁，而是怕人多伤到了冰兰。 冰兰捨不得她的小世界，但生命最宝贵。意念再次联繫珠子「再不走你就留下吧！」珠子终于停止运转，一闪进入冰兰识海。 龙昊一扫外面神色凝重道：「走不了了！」外面已经来了好几批人。如果他们找不到宝物一定以为宝物到了他们手里，然后等待他们的就是无休止的纠缠追杀，他们别想过清净日子！这可怎么办？ 冰兰一样想到这个问题，他们绝不能被人看到，「进空间！」 「不行，他们能感觉的到，那样我们更被动」 两人正说着，洞口突然起了变化，刚才是灵气被引出，等灵气停止外用后洞口开始向内吸入海水。龙昊第一个感觉到了，一拉冰兰顺势将她拥入怀中，随着海水跃进通道。 「是龙昊！我闻到了它的气味！快跟进去！那处秘境开了！里面一定有异宝！」黑龙老三喊道，指着龙昊刚才消失的方向。 「快！」黑龙老二第一个冲进去，引起这么大灵气波动的一定是秘境出了天材地宝，採集灵气加快成熟，不能让龙昊得手！ 冰兰只觉得一阵阵眩晕失重，她一直被男人护在怀里，直到落地。睁眼他们站在一处院落外，里面树木房屋楼阁都能看到，看院墙长度院子应该很大。大门紧闭着，冰兰扔了一块灵石，光华一闪，隐约能看到阵网存在。 入口涌进来的海水开始蔓延，到了一定范围又不能前行，好像被什么阻挡住了。地上还有各种破碎的残渣，这里应该是一个封闭的静谧空间。 「我第一次进去是蛮力破开的，这里根本不允许外人进入。」龙昊道，身后的海水正在以肉眼所见减少着，「看来阵法正在恢复！」 冰兰将大门用神识看了个遍，依旧没看到什么开启的方式方法。两人正研究时，身后传来一声物体落水声，两人一看，是个黑状的男人。 「黑老二！」龙昊手一握，一团恐怖之力形成，朝着黑老二打去，黑老二刚经历通道灵气刃乱流，这还没喘口气就被人袭击，只得集起全身力量做护甲抵抗。嘭的一声闷响。黑老二还是被狠狠挨了一下。 一口黑血吐出，「可恶！龙昊，今天爷一定将你留在这里！」 又一声物体落水声，是黑老三！黑老三进来比黑老二更狼狈，身上多处血淋淋的。龙昊双手爆出一团更大的气团，里面混合着火焰，向二人再次攻击。 冰兰紧贴到了大门，扔出馒头「去帮帮忙」随后拿了一个引爆阵盘刚要引爆，周围灵气随着法力碰撞声波动起来，就连大门上的禁止都忽闪忽现。 这是龙昊与两条黑龙对战引起的，馒头吓得缩回冰兰衣袖，「他们太强，我不行。」冰兰只好将它收回去。外部崩塌不知是什么后果，冰兰停止想用符宝炸了外面的想法，手放阵盘上，一拉龙昊：「我引爆阵盘破阵，护我，咱们进去！」 「好」随着一声闷响，龙昊卷着冰兰顺着破开的节点钻进撞开大门。 黑老三哪肯放过龙昊，龙浩趁他们兄弟刚进来就给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们岂能放过他！再说后路已经封死，他们不跟着进去只能在外面等，谁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出去！ 他们还担心着黑老大，他们进来了，老大怎么没进来？还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他们还真猜对了，黑老大刚要进来，就感觉到洞口里面灵气风刃越来越强，渐渐有封死迹象，他不敢进了，也不知道那兄弟俩命运如何？犹豫间，外面已经来了各路人马，而且都是他们的对头，黑老大不敢停留，只得逃走。 第1093页 「黑龙！难道他拿到了异宝？还有那两个呢？」 「先追上一个再说！」 「好，跑得那么快没鬼才怪！」 东海、南海和过来的蛟族分两头，一半去追黑老大，一半去下面探查，难道那处通道开了？ 下来的人同时闻到了龙昊、黑龙兄弟的气味，还有陌生女人的味道，通道已经封死。 大家都有了猜想，刚才通道一定是开启了，龙昊与那个女人和两条黑龙进去了。 「龙昊这傢伙不知道还能不能幸运出来！」蛟勇道。 「我三哥运气一项好，会出来的」这是赶来的龙刚。看来三哥那边势必要看看去了！ 但三家还是留下人手在洞口外。 龙昊抱着冰兰进来，紧跟着黑老二老三也跟进来。冰兰觉得自己那一爆有些大了，或者这里的阵法在削弱。 「真的是一处洞府！说不定里面就有仙家丹药宝物，这次咱们发财了！」黑老二兴奋地喊道，眼睛开始不善地看向龙昊冰兰二人。 「黑老二，黑老三，这个地方就是一个封闭空间，逃不出去大家都死在这里，咱们的打斗能不能引起空间崩塌我不敢说，你们看着办」龙昊可不认为自己能杀了这两条龙，即使是受伤的，他更怕冰兰受伤害，要打最好到外面。但里面有机会他不会放弃杀了他们。 「龙昊，既然你说了我们就停战，咱们的事出去再解决，但你们要是找到出路不能不告诉我们！」黑老三道。 「可以，能得到什么机缘看运气，一切等出去再算！」 冰兰舒口气，暂时的和平可以让他们便于行事，但也不得不提防。 进了大门是座院子，干干净净只有两棵盘亘遒劲的两棵古树，两侧都有月亮门通去左右不同方向。院里正对大门的是一处两层楼，门紧闭，安静的诡异。 「房子进不去，要是过去，后面还有更大的院子」龙昊道。 黑老二看龙昊两人不走，便与黑老三过去，手刚一接触到房门就被弹了回来。「什么鬼东西！」 「人类的阵法！」黑老三道。两人飞起来想从上过去，起来还没两米高就被阵法生生压下来。 冰兰到其中一棵古树旁，手触摸到树干，「老树，你们与这个树能不能沟通？我想知道阵法的中心位置」 龙昊过来，弄出两个椅子与冰兰坐在树下看着两条黑龙弄各种办法破门。冰兰手上出现一根藤枝，藤枝顺着树干潜入树下。 「它不说，我就吸干它的精魂」老滕树不屑道，看来这棵树是小辈了！ 「他们与我们不是一个品级，要知道我们是受了仙气滋养的，他们只算是狗屁灵植！老茶树道。 「恩，有结果了吗？」 「他说这座院子是一对化神修士的海底洞府，封印了已经两万年了。阵法控制盘只在那男人手里，阵眼大概在后院的一处灵泉眼。二楼书房有阵牌，可以进出各处。」 「那对修士坐化了还是离开没回来？」 「没回来」 「也就是这里没有一个活物？」 「没有，但有机关偶，很厉害的机关偶，分布在主楼和左侧房间、后面的几处楼阁。左边是他们炼器制作机关偶的院子，还有丹房。右边是园子，供两人闲逛。里面有亭子水榭，花园，池塘和临时休息的小屋。后面有一片药园和灵果园......」 冰兰接收着这里的信息，龙昊闭目打坐。那兄弟已经放弃了想破开房门的打算，到对面大树下恢复身体。 冰兰吃了一粒营养丸，这个比辟谷丹时效还久，眼下不适合吃东西。龙昊睁开眼，「我们走！」 「哪边？」 「上次我走的右边，没遇到多大危险，先走右边」 两人到了右侧门口就遇到了禁制，那兄弟俩看他们，刚才就是他们先进来的，这回他们跟着就是。 冰兰阻止龙昊强行破开，用神识梳理着阵网，随后拿了一套破阵盘，加上灵石。手指一点，阵盘遇到阵网爆开一个缺口，两人穿过。两条龙紧随其后，他们看出来了，那女人会阵法。 第605章 活在修真界 17 龙昊也不理会他们, 这里面除了花草树木就没啥。两人闲庭信步，但走的都是他上次走的路线。看他俩逛着没事, 那俩也到处看, 只是园子没人打理显得很荒废。但不影响里面物种的品质和稀有程度。 兰泽，血精草，火莲果，骨灵果，千灵参，仙灵果, 七彩兰......冰兰目不暇接，忍不住上去摘下一个火莲果吃起来。龙昊拿着储物袋帮她摘, 挥挥手，那些果子就收进储物袋中。 冰兰捨不得地上那些灵草, 又动了挖走的心思。 「这些都是极少见的花草灵植，老的都上了万年，小的也够千年了。那些花草果木你喜欢了可以挖一些回去种在明珠岛」龙昊显然看出冰兰的小心思。再说好东西就在眼前, 不要那才是笨蛋！ 「我正有此意」冰兰早就想动手了, 但要检查一下有没有阵法。别人看她左挑右选, 其实是在检查。她指挥, 龙昊动手。挖出来冰兰收起，扔进小世界让管理花园的兽人种植。 那两条龙看得眼热，黑老二过去见果子就采, 冰兰一看也不挖灵草了, 与龙昊加入抢夺灵果中。冰兰伸出老藤的一根藤蔓, 藤蔓变幻出无数枝条，一棵树转眼就干净。 第1094页 「别去那处房子，我就是在那边被传出去的」龙昊传音给冰兰。但愿那两只被传走，一只也好，剩下一只就好对付! 房子很幽静雅致，屋后一片竹林，冰兰看了眼，没了灵果继续挖灵草，灵果树一样来一棵。 「老三，他们怎么不去那边？」 「咱们也别去，那女人会阵法，跟着他们就行，他们走过的都安全」黑老三比黑老二心眼多，黑老二更多的是听黑老三的。 冰兰神识传音：「要不要弄死他们？」 「要，找机会分开他们，一个个弄，我怕动静太大引起空间紊乱崩塌。」 两人忙了很久，好东西没少收：「去亭子，我给你做烤肉」冰兰洗干净自己，亭子没问题，那就去亭子，还能赏风景。看看有没有机会给那两条龙下药。 冰兰往外不断拿东西，生火烤肉石桌上摆了几样小菜，一壶酒。烤架上已经摆满了各种烤串，开始散发着诱人香气。 「什么味道？好香！好浓的酒味！这两人他娘的来干什么！」黑老二擦去口水，不住往这边看。 「不用管他们，小心上当！」黑老三哼了一声。 冰兰那边肉好了，两人边吃边聊，吃喝完继续寻宝。冰兰累了就休息，困了就睡觉，总之有龙昊守着没什么不放心。饿了两人就吃东西。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黑老二忍不住抢走一把肉串，那味道闻所未闻，太好吃了。再往后龙昊就没让黑老二得逞！ 冰兰两人的日子还在继续，眼看着将整座园子挖了个遍。 「你们有完没完？什么时候离开？」黑老三终于忍不住道。 「你要出去现在就送你出去，但能不能回到外面我们也没办法」龙昊道。 「去那座房子看看，难道你们不想寻找出去的办法？」黑老三道。 「想，但这里的东西冰兰喜欢，我们挖完就走」 黑老三看看所剩不多的东西没再说什么。冰兰两人继续每天的挖宝美食生活。直到最后一种灵植被她挖走。 黑龙兄弟瞄着二人，一看他们去了门口飞快跟上，出了院子，又回到来的庭院。冰兰去破那道大门禁制，她与龙昊已经沟通好，禁制破开他们就进空间，里面有机关偶，交给那兄弟正好。 随着冰兰一声「破！」龙昊将冰兰一揽向里撞去，黑老三怕那俩耍诈紧跟其后，禁制打开只是那一刻就恢复原状。错过了就再也别想进去，黑老二紧跟黑老三。大门就在俩人进来后再次关闭。 「那俩人呢？」黑老二没看到最先进来的人二人，整座大厅空荡荡的，地上散落着一些东西和几具人类枯骨。 黑老三一样纳闷，他就跟在他们后面，人呢？难道还有机关？俩人不可能凭空消失。眼前情景让黑老三马上警觉着，「嚓嚓嚓」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 「什么声音？」 声音从整个大厅角落响起，两人定睛一看，是一些不知什么材料做的人偶正朝着两人而来。「机关偶！」黑老三马上道出东西名字。再看地上尸骨，还有什么不明白？ 「不过是人类做出来的玩意！走，咱们进去！」黑老二道，退不出去只能进。 「你没看到地上的那些尸骨吗？这些机关偶一定不简单。」黑老三道，两人看着机关偶。 那些机关偶开始速度不快，等俩人一动，机关偶好像马上选定了目标，突然朝着两人飞扑过去，并发出人类一样的法术。 风刃，火球，冰刀，剑芒，土刺等等，竟让让二龙手忙脚乱。「化神初期！居然是化神初期！」黑老三自认为很淡定，这次也动容了。 化神修士就是他们黑龙也要忌惮一二，何况他们面对的是十来个化神级的机关偶！ 「二哥，你想办法破开大门，我们必须出去！」整座大厅空旷无物，能走的怕是上楼的楼梯。再说进来的那两人呢？难道也中了埋伏，还是遭遇了什么？ 黑老三奋力阻挡住那些攻势，为黑老二争取时间。他释放毒气对机关偶根本不起这作用。黑老二将全身力量集中到拳头上朝着大门击打过去，一拳拳，大门只是忽闪着，根本打不开。 「老三，不行，想别的办法！」 「去楼上！」 「好！」 黑老二反手与黑老三联手朝着那些机关偶打去，空气中响起一阵阵法力碰撞声。机关偶好像很懂战术，有近有远。 黑老二一声龙啸化作一条黑龙朝着那些机关偶扫去，机关偶终于在强势中后退了，黑老二趁机朝着二楼楼口飞去。 半空中的黑龙突然遭受到大厅顶部不同方向发出来的灵力风刃，还有道道雷剑。那风刃和雷剑越来越密集，就如通道里的一样。下面的机关偶分头朝两人进攻，化神期的威力谁能扛多久？ 两龙全力抵抗还击着，「啊！」黑老二龙身不住颤抖，身上出现一道道口子，鲜血直流。风刃密密麻麻，黑老二想努力靠近楼梯，但越来越密集的风刃让它坚硬的躯体千疮百孔。一片雷剑过后，他再也抗不下去了，身体直往下坠。 「二哥！」黑老三接住被雷击砸下来的黑老二身体。黑老二变回人形，面色难看至极，浑身鲜血淋淋「老三！放我下来，你一定要出去！」黑老二喘息着。 「二哥，我们一起出去！」黑老三放下黑老二，化作龙身，朝着攻上来的机关偶用尾部扫去。龙身撞向大门。 第1095页 黑老三不敢飞起来，他发现只要不飞起来，顶上的机关就不会攻击。「讨厌的杂碎！」黑老三猛吸一口气朝着机关偶吹去。这一招奏效，机关偶有化神期的攻击力却没化神期的身体。一阵阵金属与地面撞击声后，机关偶倒地一片。 「哼！一群跳樑小丑！」黑老三再次朝大门撞去，一下，两下，三下...... 倒地的机关偶突然飞起来，朝着黑老三再次攻击过去。随后机关偶再地倒下，起来，他们根本不知道疲倦，灵力仿佛永不枯竭。 黑老二强撑起身体阻挡住一面机关偶的进攻，给黑老三争取时间。两条龙都受伤严重，又遇到强手，真是苦不堪言。 「我怀疑黑老三还没出去就会累死！」冰兰在空间里看得清楚，身后龙昊低笑。他们一进来就躲进空间屋，空间屋被冰兰仍在大厅一角，两人看外面正好。 已经怒分到极点的黑老三摇摆着身躯，腹部开始膨胀。 「他想干什么？自爆？」 「不，他想用自己的龙丹烧禁制」 果然，黑老三用力呼吸后，吐出一颗燃烧的黑色球龙丹。燃烧的龙丹与大门禁制接触后，阵网开始清晰可见，若隐若现。 「燃烧内丹会怎样？」 「修为降低」 「现在你能不能杀了他们？」 「应该可以，我出去，但你不要出来」 「好」 黑老三两头忙碌着，龙昊突然出现让他措不及防。体力快要枯竭的他被狠狠挨了一下，眼看禁制就要打开，黑老三顾不得龙昊和机关偶对他的攻击，抱起快要昏厥的黑老二全力最后一撞。门开了，黑老三率先冲出去，龙昊紧跟其后，随之还有那些机关偶。 冰兰将馒头雪球紫狸全部扔出去，「你们去帮龙昊，哪怕牵制一下也好」 三兽飞快跟出去，冰兰出来，大厅一片安静。地上的残骸七零八落，但不影响冰兰捡起他们的储物戒、储物袋和使用的法宝法器。二楼，冰兰找到书房，找到阵牌。 外面已经乱作一团，机关偶不管你是黑龙白龙，只要不属于这里的生命都在击杀范围。三只兽以极致的速度吸引机关偶朝两龙攻击。 「龙昊！你别欺人太甚！咱们可是约定好在这里不动手的！」黑老三不敢放下黑老二，应付一个龙昊已经力不从心了。何况加上十个机关偶，还有三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东西。 「趁你病不要你命我才是傻子！我可从不做善事！换做我你们一样会这样做。」 「那好，我们就同归于尽！」黑老三也是个狠的，又恢复成原形，依仗强悍的身躯就要与龙昊拼命。 黑老二挣扎着道：「老三，放下我，要打一起打！要死一起死！」 「好！咱们兄弟一起！」黑老二一样恢复成原形，不大的院子几乎被两条龙占有。机关偶不管你什么，依旧不改攻击着，紫狸窜上黑老二身体寻找下口地方。两兽一样在龙身上上蹿下跳。 冰兰在窗前看得心惊，打开窗子呼唤雪球，雪球过来，冰兰给了她一小葫芦仙人醉酒，「想办法给两条龙，洒在伤口也行。」喝进去和从身体进去应该一样起到作用。雪球将小葫芦挂在脖子上跳上龙背，开始撒酒。 第606章 活在修真界18 酒香开始瀰漫在院子, 黑老三不知道为什么那小东西向黑老二撒酒，但绝不会是什么好事。狠狠吸一口气朝那只小兽吹去, 雪球一见早跑没影了。 机制机关偶飞过来, 龙昊的火焰也跟着到了。黑老三躲过火焰攻击没躲过机关偶，伸出龙爪朝这一只机关偶拍去。机关偶拍飞, 另几个被身体撞出去。雪球得了命令又给黑老三撒酒，并点燃了酒。 那边黑老二身上的酒也被点燃，两龙身上被灼烧，神智开始恍惚, 巨大身体在院子滚动，想熄灭火焰,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 黑老二身体动作越来越慢, 黑老三长啸, 猛吸气喊道：「龙昊！你也休想活着离开！」他刚想运足所有剩余力量, 鼻子一痒, 一个喷嚏出来, 谁知出来的还有一道紫色影子。所有酝酿功亏一篑，身体越来越软, 他仿佛喝醉一般提不起精神, 只想懒懒地睡去。 龙昊以为他要自爆，集中所有力道朝着黑老三的腹部丹田处一击, 黑老三最终不甘地闭上眼。两条龙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身上的火焰越烧越旺。龙昊过去将火扑灭收取两龙的龙丹, 顺势击退围上来的几个机关偶退到房门。 冰兰用阵牌打开房门, 龙昊与三兽几乎同时进来，禁制再次关闭，机关偶关在外面。失去陌生气息，机关偶都转向还有余温的两条龙。各种法术之后，两条龙成了一堆焦糊的烂肉，死的不能再死。 冰兰与龙昊站在窗口看完才开始查看这座楼里的东西。书房里除了书籍玉简，还有很多书画，笔墨纸砚等东西，看来两人闲暇都在用作画打发时间。 冰兰找到了整座别院的阵图，可以说两人不是阴狠之人。整座洞府都设置着阵法，里面各处房舍一样阵法不断。几处传送阵和杀阵都设在他们不想让人进入的地方。每座房里加了机关偶防护，只要不强进在外都是安全的，万一触碰传送阵便被随机传送走。 两人参观着二楼，冰兰是看什么都收，最后整座楼成了一座空楼。禁制牌不知什么原因主人刻了好几块，两人有了牌子加上阵图去哪儿都方便了。 第1096页 主楼后面是个小庭院，里面更多的是珍惜灵植物种，冰兰每种收了一棵，面对后面的小楼他们不敢进了，进去肯定有机关偶。不进又不甘心，这座楼是两人的私密空间，应该有一些私人物品。 龙昊点点冰兰额头：「笨死了！看我将他们引出来！」冰兰恍然，龙昊出马，冰兰很快顺利从二楼进去，外面响起阵阵法力争斗。很快龙昊便进来，外面留下三只机关偶在四处寻找。 火云棉，冰丝棉，各种布料做的床上用品，一楼库房餐厅和厨房，在这里就如俗世生活一般，什么都有。看来这两人是在此体验俗世生活了！ 见到后面的药园剩下的就是激动感嘆，灵药灵药少的都有千年，更有的是万年。三只兽一窜奔着灵药就过去了。龙昊将离损丹的丹方拿出来一一寻找，居然全部都有！不得不说药园种类繁多。 龙族需要灵药去人类那里换取丹药，冰兰也要，不为自己也要为孩子们。两人心照不宣一人一半分了。留下一些年份少的和种子，若干年后或许又是一片药田。 冰兰在后面的果园里发现了寿元果和悟缘果，龙昊感慨：若是寿元果效果可能叠加，他情愿将所有寿元果都给冰兰。可惜不能！上天只给人类一次机会。 摘了果子，冰兰将自己空间没有的书中全部移植进去，最后到了左侧院子，两人的工作室。一边是炼丹房，一边是炼器房，可惜里面除了失去灵气的灵草灵药和玉简没什么丹药。炼器制作机关偶的地方则是一堆堆材料和废弃的机关偶。 有图纸和制作手稿，收！整座院子只剩下那些机关偶后，冰兰盯着他们不想离开。要是自己有这些机关偶多好？到外面她还怕谁？ 「想控制他们就要抹去原主的神识印记，这个必须抓到他们才行」冰兰看完玉简道。 「我与他们实力差不多，毁掉可能比抓到更容易」龙昊道，「最好是将他们里面的灵石消耗掉。」 主院那十个经过以前和这次消耗应该最容易办到。 房门一打开，一道白影窜出去，没等院子里的机关偶反应过来，馒头已经出了左院，正院那几个机关偶还在转悠，馒头一出现，数道法力攻击过来。馒头跑进正房，法力被正房阵法挡住。 「你这两个灵兽都从哪里来的？」 「一处秘境，就是不知道是什么？」 「他们还在幼年，如果成年毛色成金黄色就应该是上古神兽金毛吼。成年金毛吼很凶残，就是我们龙族都要忌惮」 原来这俩傢伙真这厉害！「怎么让他们晋级？」 「天材地宝，人修炼制的饲灵丹，但要用高年份的灵草，他们也会自我修炼，只是那样太慢」 冰兰马上想到两只馋灵晶的样子和刚才吃灵草灵果可是竟捡好的吃了。为了将来自己应该花些老本了！冰兰将空间屋装进雪球脖子上的袋子，收了紫狸，带着龙昊进入空间屋。再出来雪球已经到了正房。 冰兰与二兽沟通，「帮我弄到外面那几个机关偶，我还给你们灵晶吃。」 两只马上点头，不就是逗着那些东西玩吗？打不过还跑不过吗？ 在冰兰灵晶的诱导下，两只轮番忙起来，可能是过了太多年，也可能是被前面消耗的太多，机关偶一个个慢慢停下来，当最后一只不动后，两人这才从里面出来。 两条龙的肉紫狸会喜欢，尽管有些烂糊，冰兰无所谓，还有些鳞片没烧毁的，骨骼还算完好。两龙的储物戒指冰兰拿了一个，给龙昊一只。 机关偶身后背一处打开，里面的极品灵石已经成为灰粉，神识烙印处被龙昊抹去，五个印上冰兰神识印记和指令。龙昊要了五个，他经常不在龙玲身边，这些用于保护龙玲正好。 龙昊拿出五颗极品灵石换上后，五只机关偶再次动起来，冰兰让它们攻击就攻击，让它们停下就停下。一只只收起后，两人找了一处传送阵。龙昊护紧冰兰，一阵眩晕两人到了一处无人岛。 龙昊辨别了一下方位，「这里已经到了西海域，我们回去要走很远的路，你去空间屋吧，我自己赶路会快一点」 「好，有事唤我」冰兰正想进小世界好好看看，但又不能暴露，这样挺好。空间屋变成一粒小石子被龙昊收进怀里，化作遁光飞离西海海域。 冰兰进了空间房就来到小世界，珠子吸了那么多灵气冰兰感觉就是里面空气清新了，舒爽了。老茶树说灵气比以前好了。 奇怪，那三只呢？冰兰一扫才看到两兽每人守着一块变小好多的灵晶处于沉睡中了，是不是要晋级了？冰兰欣喜，没去打扰两只。紫狸则是守着那堆肉睡着了。 万年灵药不需要再种植，那些灵果树已经被兽人种成一片。很好，冰兰对兽人表现十分满意。将灵药灵草和灵果重新整理进玉盒储存进空间戒指，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减少灵气损失。 忙碌完开始整理从那处别院带出来的东西，想到那些书画，自己应该再建一栋房子，也给自己弄一个工作室，例如绘画，例如雕刻。她马上想到明珠岛上那座洋房，如果可以，应该再建一座收进来。 那些砗磲做的地板地面太漂亮了！还有女修士收藏的那些布匹丝绵等物，她抱着一床火云棉做的被子渐渐进入梦乡。 听到龙昊唤她的声音才出来将龙昊带进来。 第1097页 「到了哪里？」 「还没出西海，我恢复一下」龙昊一路下来有些疲惫，将冰兰拥入怀中，他很想抱着她闻着她的气味，这个女人让他安心。上次睡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龙昊呼吸慢慢均匀下来。醒来时女人还在怀中，忍不住的悸动很快两人交织在一起。 龙昊将体力恢复到最佳出来继续赶路，冰兰赖在床上还未在回味男人的味道。一个人一个世界要是太久就会孤独，那种滋味冰兰尝试过。身边没有人，没有谁愿意与你交流，你不知道跟谁去说话，你永远都是自己，那种孤独是心灵上的折磨，她不想回忆，更不想再尝试。 「龙昊，只要你不负我，我愿意与你此生此世」冰兰这样想着，人又进入梦乡。 「我当谁呢？这不就是人族生下来的贱种吗？」龙昊前面突然出现一队人马拦住了他的去路。 「龙傲！你最好有胆子在我父王面前去说！」 对方哼了一声，「我跟贱种费什么话！我想我们西海是没邀请你来吧！你私闯西海，来了怎么不进去拜见拜见长辈？你那贱人娘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龙昊脸色阴沉，龙傲左一个贱人，右一个贱娘，当他就那么好欺负的吗？身形立刻停下，「今天我就要让你为你说的话付出代价！」 「怎么？你还想在西海动粗？哼!可别光说不练！」龙傲正想找机会教训教训这个龙族杂种，在自己地盘不弄死他！龙傲发出召集信号。要说他与龙昊有什么仇怨，他们没有，只是龙傲的姑姑是东海龙王的正妃，因为龙昊的娘亲层受到龙王冷遇。他是为他的姑姑报仇！当然他根本看不上一个杂种身上流着龙族的血。 龙昊哪给他机会。手里弹出一个东西，将信号打落。身形几乎是瞬移过去，朝着龙傲就是两记耳光，「今天是给你长记性，以后嘴巴给我放干净些！」说完，龙昊化作遁光消失在天际。 龙傲又羞又气，化作一条青龙在海面咆哮：「龙昊！你等着！这事没完！」他要去看看那个女人，一个能让龙昊添堵的女人。 第607章 活在修真界 19 西海领域苍龙族占据着西海最南边一处偏远海域, 每个海域除了一位王者外还有很多小领域，分数不同龙族、蛟族, 苍龙族等。还有一些更小更边缘的区域被其他种族占领。 「五太子大驾光临, 有失远迎！」苍龙王率领苍龙族人迎接西海龙王最小的儿子龙傲。 「免了，苍海，我找你有事」龙傲高傲地道。 苍海忙上，龙傲甩袖没理众人直接进去，苍海只好跟上。两人直接到了一间侧厅, 「那女人呢？」龙傲直接问。 「嗯？五太子指的是——？」 「龙娇，龙昊的女人」 「被我关在别院, 五太子要见她？」 「给我带来, 我要带她走」 「是！」苍海不敢违背龙傲, 再说那女人也实在不识大体，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还想在这里摆谱，做什么太子妃, 真是异想天开！ 「龙昊！我保证让你后悔！」龙傲内心喊道。 龙昊遁出很远才减缓速度, 他辨别了一下方位，自己已经到了西海边缘, 直行就进入妖兽森林, 右转进入南海。如果走南海可能更安全, 都是龙族领地，行走相对安全, 大家还是都有个面子, 但要绕很远的路到达东海。 走妖兽森林近, 直穿陆地就能到达东海。但就如他们海域，每个领域都有领主，妖兽一样不好惹。龙昊唤出冰兰，「已经接近陆地了，我想穿越妖兽森林，这样我们能很快到达东海。」 「有什么问题吗？」 「可能遇到里面的兽王，这里应该是虎王管辖。如果我遇到危险会将你藏起来，等安全了你再出来。」 「怎么虎王还管过他领地的人？」 「没打过交道，我希望一切平安，或许我拜访一下虎王更为妥当」龙族也是一霸，他来虎王领地势必会引起虎王的注意，不进去就是藐视对方。 「等到了我跟你一起进去，我的祖先与一位虎王有过交往，它留了气息给我的祖先，或许有些用处」冰兰拿出凤翎，里面有俩道气息，一道是风王的，一道是虎王的，龙昊还是很震惊的。两道王者气息，这几乎不可能。 「你的祖先很厉害！」 「机缘吧！」 龙昊心中有底，毅然朝着陆地飞去，冰兰继续小世界。龙昊急着赶路，进空间次数减少，冰兰更多留在小世界看那两位化神修士留下的玉简书籍。里面阵法玉简一样不少。 屠龙阵，原来那个入口是屠龙阵，大概是防止龙族进去吧！大门是七窍玲珑阵，里面是几个阵法的组合。大阵引了地下灵脉，所以生生不息。出现薄弱的原因冰兰觉得是那次地震动了阵桩根基，加上年长日久原因。 机关偶不想学，炼丹术或许学学炼制饲灵丹，要等两兽醒过来再说。自己总不能拿着上千年年份的灵药去炼制饲灵丹吧！还有一颗寿元丹，这次得了寿元果和炼制离损丹的灵药，倒是可以交给离染让他去宗门炼制。 两个孩子如果再增加一百年的寿命是不是可以修炼到筑基，结丹？ 冰兰将一颗养颜丹服下，随后是寿元丹，除了精力充沛没感觉不适。三只都在沉睡，冰兰只好去巡视小世界。 要说珠子吸了那么多灵气得益最大的怕就是寿元果树，多年毫无动静的树居然开花结果了。只是果子还没成熟，老茶树和老藤树倒是青春焕发，生机勃勃。 第1098页 九品碧玉青莲花傲然开着，莲子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出现。冰兰不急，她觉得荷花荷叶都是好东西，结不结莲子无所谓。 冰兰把老茶树的叶子采了，亲自做出五罐茶小心珍藏。也不知道那俩孩子如何了？ 「冰兰」 冰兰听到龙昊的叫声出来，怎么到陆地了？果然，他们脚下是茂密的原始森林。 「我们坐你的小舟，我的船太招眼，拜访虎王低调一些好」 冰兰贊同，拿出自己的飞行舟两人坐上。「你知道虎王在哪里？」 「嗯，修为越高越敏锐，我们都能感应到对方。」龙昊朝着一个方向望去，冰兰以为快到了，哪成想龙昊这一望又走了数日。 冰兰没想到妖兽森林里还有这样一片地方，就如人类的村镇城堡。很多妖兽在售卖物品，也有收购物品的。来来往往倒是热闹。而他们售卖的物品很多都来自人类，最多的就是丹药、服饰，衣物。 龙昊朝着一个方向一礼：「东海龙昊今日路过贵地，特来拜会虎王」声音不大，却传得很远。 「贵客上门，欢迎，里面请」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回应，一会儿就过来一人将他们带入一座大殿。 两人刚一进来就感受到了一股威压，冰兰有经验，忙用神识去抵抗，但那股威压太强，冰兰刚觉察就觉一松，来自虎王的威压已经被龙昊挡住。但龙昊明显弱于对方，他已停下脚步，奋力抵抗着，全身气势将冰兰逼得倒退。 冰兰看殿中那位还是泰然自若很轻松的样子。冰兰拿出凤翎朝里面喊道：「虎王，我们来没恶意，纯属礼节性拜访。」 虎王诧异一下，看冰兰厚手里的凤翎，里面有着一道属于虎族王者气息。威压瞬间消失，龙昊踉跄一下，险些摔倒，但还是强撑迈步走进去：「东海龙昊拜见虎王阁下」 虎王没看龙昊却看冰兰「你怎么有虎族气息？还有凤族的？弱小的人类，你从哪里得到这东西的？」虎王一招手，那根凤翎就到了虎王手里。气味太过久远，是虎族的气息却不属于他们族。 冰兰行了一个修士道礼「说来话长，这是我的祖先留给我们的遗物，还有一个传说故事。好像在很久很久，也许是这片大陆，也许上别的大陆。当时大陆上有人修，妖修，魔修，鬼修。相互之间或多或少有着摩擦，但大家都只知道他们相互依存，谁也消灭不了谁，都仅守着各自的位置。 某日，那片大陆突然来了异世界的兽人，兽人的世界资源已经枯竭，他们找到了那片大陆就想占有。兽人是通过远程传送而来，一次运输不多。兽人再强悍也不敢与正片大陆的所有生灵起冲突。」 随着冰兰的娓娓道来，虎王一众开始认真听起来。「后来呢？」 「后来兽人用了化形丹伪装成人类，妖修，甚至魔修，意在破坏内部团结，引起人妖魔的相互争斗，为大批兽人过来做内应。」 「后来？」 「后来兽人还是被发现了，人妖魔也发现了内部混入的兽人。而且数量不在少数，兽人强悍，面对共同敌人，人妖魔只能联手.......」冰兰将上一世故事改编了一下，别说虎王，就是龙昊都听得入迷。 「也就是你的祖先帮助我们和魔修清理了内奸，还协助消灭了兽人，破坏了传送阵？」虎王道。 「差不多是这意思，我的祖先尊重任何族类，从不轻视看不起任何种族。她与魔教教主，凤王，虎王都成为朋友。她喜欢游走天下，凤王给了她一根凤翎，虎王将气息留在上面，说是只要拿着它百兽都不会难为于她。 我与龙昊从西海想去东海，我的孩子还在灵符宗，才想着借道从陆地上走。龙昊说路过贵地应该来拜会一下，虎王可否愿意我们借道？」冰兰笑盈盈道。 一个龙族，一个人族，「你与他很么关系？」 「我们快成亲了，她将是我的妻子」龙昊忙道，拿出提前准备的礼物送上。 盒子打开。浓香混合着灵气益处，里面原来装的是他们在别院摘来的灵果。上了千年万年的灵果就是妖修最好的修炼资源。虎王看后很是满意：「你怎会娶一个人类做妻子？我看不出此人有修为，一介凡人，只是神识强一些。」 「我只娶我喜欢的女人，不在乎她是谁？冰兰就如她的祖先一样，在她眼里，我们与人修无异！」 「无异！哼！小小的人类哪有我们妖族强大！但是你很好，但愿你与你的祖先一样。欢迎你们来到我的领地，来了就玩几天，也让我尽尽地主之谊！」虎王将凤翎还给冰兰，吩咐设宴。虎王宴客除了肉还是肉，不是煮的就烤的。 冰兰几种调味作为自己的礼物送给妖族，烤肉炖肉加了作料顿时增色。虎王大呼够香！够味！ 「我会教你的族人种植他们，以后你们会有用不完的调味料」 「好！不愧是我们妖族朋友的后人！以后这里你可以随意来，只要不做伤害我们妖族的事，你也是我们的朋友！」虎王豪爽地笑着对冰兰也是对众手下宣布。 冰兰顺势也要个祖先那样的信物，虎王觉得自己不能太小气，拿了一块骨质牌子，「里面有我的气息，只是这气息可能会越来越弱，保你用一生一世没问题，但你的孩子就不保证了！」 冰兰还是感谢了再感谢，没事自己又可以瞎熘达了！ 第1099页 「既然你的祖先阵法那般厉害，你可会阵法？」虎王突然问冰兰。 「会一些，只是我不能修行，资质又没祖先好，只是学了一点皮毛」冰兰心里有点小期待，会不会还有什么秘境，洞府，宝藏什么的？ 「哦，那真是遗憾，本打算带你去帮我们破解一处地方」虎王有些失望。 「是什么样的地方，或许我能帮得上」冰兰不想错过任何发财机会。 虎王沉吟片刻道：「一处山谷，终日迷雾笼罩，但凡生灵进去就没见出来的。我派人去看过，没看出什么，但进入迷雾就出不来，好像迷失在里面，或者进了你们人类设置的阵法中不能出来。」 冰兰一听就是阵法没错，山谷应该不会有很宝贝吧！但知道不去看看心里难受。她看龙昊，龙昊微微点头，知道冰兰想去，回家不急于一时，看看也好。 「要是不远我想去看看。」冰兰道。 「不算远，我也跟你过去，只是没十足把握最好不要进去」虎王叮嘱。 是不算远，那要看是谁，冰兰被龙昊带着与虎王等飞行三日到了一处密林深处。「就是那座山谷，以前没觉得什么，不知从什么时候就起了雾气，神识探查不进去，触手有种温和感觉。我曾猜想是地热脉涌上地上，现在觉得又不像。」虎王介绍道。 第608章 活在修真界 20 冰兰到了近前, 她用手轻轻碰触迷雾, 一股温暖的感觉传来, 那种温暖让人感觉很舒服, 很想靠近，就如有魔力般。她眼看着一个小动物跳进去不见了。神识的确进不去, 仿佛有着阻力。 而山谷周围所见景物却异常旺盛，「是不是很奇怪？山谷仿佛对生灵有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如果不是进去的生灵没出来的，我都想进去看看。」虎王道, 「看是不是你们人类的阵法？」 「其实不光人类懂阵法会阵法，妖族、魔族、鬼修都有阵法师。我个人觉得应该有阵法存在, 不然神识不会探不进去，而外面这层迷雾更像是故意合设计的，吸引生灵进入」冰兰道。 「这也是我的看法, 为了我的子民势必要将此处探查清除。你有办法破解吗？」 「先看看」冰兰扔了一块灵石进去，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进入迷雾中石沉大海，好奇怪！又拿了一把符箓让龙昊全部激发, 随着各种法术释放, 爆炸火光土刺冰锥同时出现。雾气被打开一块, 可能太近，他们什么也没看到。爆炸出现的空间很快被雾气填满。 龙昊吸口气后朝着一个方向用力吹去，堪堪能看到二三十米, 依旧没什么。龙昊也奇怪, 按他的能力这一吹就是水也会被吹出千米万米, 怎么这雾气这么难对付！ 「不用费力气了，这些我都试过！」虎王道。 「可能要进去看看」冰兰道，不进去怎知道里面到底如何？ 「我跟你进去吧」龙昊道。 「这次我也要进去看看，是神是鬼都要弄清楚！」虎王下了决心，不看清老惦记。虽然好奇会带来灾祸，但也可能得到意外之喜。 「大王不可，您要是有个万一让我们怎么办？这里透着蹊跷，让两位上宾先去看看，若是他们出不来您还可以去救他们。」身边的大臣劝阻，冰兰和龙昊的意思也是先他们去探查，如果有意外外面再想办法。 虎王最后不得不同意，「给你们三天时间，如果我还看不到你们，只能说尽力想办法，或者我去找人类阵法师过来帮忙」 龙昊的能力在虎王这里算是佼佼者，他若不行他的手下就没可以的。 龙昊握着冰兰的手缓缓进入迷雾，外面还听到虎王在问他们什么情况。 「没什么变化，一切正常」冰兰回答，她哪里知道外面的人根本听不到，更看不到。 冰兰给他们俩拍上一道道防御符箓，神识看不清，眼睛看不清，但冰兰还是一个个丢火球符符箓，爆开那么一点也好。俩人就像瞎子过河慢慢趟着走，雾气瀰漫，包裹着身体，暖洋洋，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龙昊弄了一个护罩将两人罩住，感觉走了很久一直没变化。龙昊揽住冰兰，两人开飞行起来。飞到一定高度就再也不能上去，冰兰更确定了阵法。 她让龙昊停下，拿了一套破阵盘在半空中激发。两人盯着那个方向，剎那间雾气翻涌，他们看到了阵盘发出的光亮和爆炸的尾音。还算有效，冰兰又拿出两套让龙浩在他们周围引爆。周围雾气变得稀薄了，作用不大。 「你那颗珠子呢？启动大阵都会有能量，你可以试试」龙昊想起冰兰用过的珠子提醒。 「好，我看咱们就在这儿」引灵阵，冰兰唤出珠子放在中心，阵法启动，珠子开始纹丝不动，随着时间推移，珠子开始转动起来。白色的珠子却笼罩着一层黑气，神识沉入小世界，小世界的上空再现八卦鱼，外面黑气融进了黑色部分。 珠子越转越快，周围雾气翻腾地越来越厉害，而且温度正在快速下降着。 「恩？怎么上黑色的？」龙昊纳闷。 「阴气，我怀疑这里上鬼修或魔修」 「他们怎么到了这里？他们不是喜欢阴寒之地吗？」 「可能是为了收集神魂或什么，他们修炼的功法太过阴邪，搞不懂」 周围越来越阴寒，龙昊将冰兰护在自己怀中，往旁移了移，他们看着珠子已经被黑气笼罩，中心形成一个漩涡。龙昊放开神识，「能看到一些了，你看看吧，此处没有一个活物」 第1100页 有龙昊提醒，冰兰放出神识，周围二三十米空荡荡，真是一个活物也没有。蹲下身抓了一把地面的土，土湿哒哒的，冰凉冰凉。这应该是真实的情况吧！ 龙昊气势一凛，突然朝空中一击。「收起珠子！」这是对冰兰说的。冰兰忙与珠子联繫，龙昊已经连连发起攻击了。 珠子还想贪恋这里的东西，被冰兰一个念头掐死，飞快没入冰兰额头。龙昊收起阵盘交给冰兰。 半空中突然想起一道阴冷至极，苍老声音：「那是什么？阴灵珠？快给我！」空中伸出一只大手朝着冰兰抓来，龙昊爆出一团火焰朝着大手飞去，将冰兰护在身后：「哪里来的妖邪？」 「妖邪？那你是什么？将那女人交给我，看在你是妖的份上我让你离开！」那道怪异声音道。 「休想！」龙昊连翻发出攻击，冰兰神识一扫，自己能看到的范围又扩大了。半空隐约能看到一个被黑袍包裹的身影在与龙昊对峙。 黑袍挥手洒出一把黑色珠子朝向两人。 「魂雷珠！」冰兰只听到龙昊喊出魂雷珠，就知道厉害了，好想听人说起过，有歹毒之人用人修或妖修的魂魄炼制魂雷珠，据说威力巨大，就如修士爆体一般。魂雷珠的威力根据提炼者自身威力而定，被提炼的修为越高，魂雷珠威力也越大，总之这东西太过暴虐，这一把还不把他们炸飞！ 瞬息间两人就到了空间屋，外面爆炸声震得冰兰耳朵发疼，黑袍还真捨得下血本。 冰兰塞给龙昊一把符宝、符箓「咱们还给他！」 「好！」龙昊看不到外面，冰兰看得到。爆炸声一停，黑袍挥去烟尘，噫？人呢？魂雷珠威力再大也不可能将人炸得什么也不剩吧！何况那男修修为非常高。 黑袍刚降下高度想看看，地面突然冒出两人，一把符箓符宝朝着黑袍扔去。爆炸和火焰很快淹没了一切，俩人再次回到空间屋。 「怎么样？」龙昊问。 「没看到那老鬼，但外面雾气少了很多，那人什么修为？」 「化神期吧，与我的实力不相上下，他有大阵和魂珠，更占些便宜」 「咱们有机关偶，再看到老鬼就用机关偶对付他」冰兰想起那几只机关偶换出来，龙昊一样给自己的机关偶装上灵石印上神识印记。希望在关键时刻能帮到他们。 两人再次出来，外面异常安静，迷雾没散尽却能看到路。进来的时候没看到周围景物，这回倒是看清了。地上除了山石土砾就是干枯的荒草树木，偶尔还能看到动物尸骨。 眼前突然没了雾气，周围陷入一片黑暗。「我们进阵了！」冰兰道。 「知道是什么阵吗？」 「不会是正派用的那些阵法，阴气如此之重估计是噬魂绝杀，锁魂之类。」 「嘿嘿！算你有眼光，既然来了就试试我的噬魂阵吧！」那是声音再次响起，随之阴风阵阵，无数阴魂朝他们过来。魂魄怕雷火，冰兰拿出几张火爆符符宝，用神识操控，在她周围一个个点爆。 「注意脚下！你还是进空间屋吧！」龙昊对付着一批批层出不穷的阴魂道，护罩将两人护住。 「不需要，你也别浪费体力了，先用符箓，我储备的多，将这里炸平都不是问题。」她有的是符箓，就不信老鬼能有多少阴魂可用！ 龙昊接过冰兰给的符箓不要钱般朝着那些阴魂抛去。周围火光爆炸充斥着整个空间。 「我就不信你们能有多少符箓！」老鬼声音飘远，大阵里不断风涌进无数灵魂，前仆后继，根本不知道前面就是他们的葬身火海一样。他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去吃了那两个生灵。 这老鬼到底弄了多好魂魄！冰兰不禁想。过了不知多久，冰兰终于感到符箓不再是有的是，再这样下去家底就要掏空了的时候，大阵里的魂魄终于减少了，实质性地减少了。 没等两人高兴，大阵内出现了一只巨大的虎型魂魄。老虎上来吞噬了一口阵中魂魄，剩余魂魄转瞬逃遁。老虎瞪着一双大眼盯着眼前二人。张开大口一声长啸，朝这两人飞扑过来。 龙昊扔出自己手里最后几张符箓，手上劲风化作风刀朝着老虎砍去。老虎势不可挡，无视对方攻击，那些风刀只是让它的身躯闪了闪，好像对它没一点伤害。 「雷火，最好是雷火！」冰兰朝着老虎扔出一张火球符宝，神识连续激发，火球在老虎周身燃烧着，老虎身体摇摆闪动，一声咆哮，将那些火球甩开。嘴巴里喷射出强劲的阴风刃，那无形的阴风刃就如实质。 龙昊寄出一把雷公散，伞一打开，一道道雷电朝着老虎射去。冰兰甩出五个机关偶，发出指令攻击老虎。五个机关偶出手，加上龙昊，老虎身形越来越淡。最后在一把炎爆符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冰兰拿出破阵盘，寻找节点和阵眼，像这种小范围空间阵法最容易找到阵眼，想破阵，破坏阵眼就好。通过看那位化神修士的玉简，冰兰在阵道上又有所领悟。「龙昊，帮我打一颗中品灵石去上方」上空闪了一下，冰兰捕捉到阵网的走向，一连要了几个方位，破阵盘上的灵石随着冰兰手指滑动改变着位置。 启动灵石一按，破阵盘上射出一道光华直向上空某处。「走！」冰兰一拉龙昊，龙昊身体一卷，随着一股旋风冲出大阵。冰兰随手往里扔了一枚神雷，大阵彻底哀鸣摧毁！ 第1101页 外面又恢复成荒芜的山谷，上空依旧见不到阳光。整座山谷最外层阵法依旧存在，想破阵还要找阵眼。龙昊神识一扫，没找到黑袍。但很快找到黑袍的洞府，两人过去，那里已经被清理干净。 阵眼找到后龙昊一掌捣毁，同时大地颤了颤，阳光慢慢透过雾气照进里面。当雾气散去后，冰兰这才看到满山谷的各种尸骸，有的早就成为白骨。人类，兽类的都有，看来这老鬼绝没少杀生。 第609章 活在修真界21 「龙老弟, 柳家妹子！」上空传来虎王愉悦的声音, 看来心情很好, 连称呼都变了。 「虎王, 我们在这里！」冰兰喊道。 「呵呵呵，看看这是谁？」虎王将一团黑东西扔过来。冰兰一看衣服, 很像刚才的黑袍啊，再看那人，原来是一个干瘦苍白的老头, 满脸的褶皱，头发乱蓬蓬的散着。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被一个网子罩着。 「这是里面的那个鬼修？」冰兰问。 「对，你们进去我就让人把守着山谷周围，后来看着雾气翻腾, 隐约还能看到一点里面。我就知道是你们出手了，就又加了人手，等了许久看到这老怪物跑出来。祸害了我那么多子民想跑哪有那么容易！喏，这个天地网就是给这种怪物准备的, 不管你是大罗神仙还是妖魔鬼怪, 进了网别想逃出去！」虎王畅快大笑后, 打量完山谷看到那些尸骸又给了老鬼一虎拳。 审问后才得知这个老鬼的确是鬼修，也是一位天才，自己研究出用有修为的人和妖的魂魄炼制魂雷珠。因为炼制魂雷珠不但需要修士的魂魄, 还要自身修为。所以老鬼抽取魂魄同时还要将修士体内全部修为抽干并灌注魂魄之内。 听着老鬼讲述被抽取者过程应该是很漫长痛苦的过程, 冰兰恨得牙痒, 虎王又将他暴打一顿，直到老鬼奄奄一息。制作魂雷珠只是其一，老鬼做的最多的是养魂。他利用阵法吸引来无数妖兽和来探宝的修士。一旦进入迷雾，修为低的慢慢失去意识，修为高的也会被他抓到，再高的就用阵法收魂。 魂魄养在魂珠，并用弱小的餵养强大的，总之这老鬼就没做一件人事！虎王一怒之下将其挫骨扬灰，魂飞魄散。剩下一堆鬼修之物，冰兰要了老鬼的阵法玉简和几个阵盘。 「那座山谷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虎王道。 「这里的阴气太重，要恢复恐怕需要一段时日，但我可以布置一个聚阳阵改善一下。」冰兰道。 「好！山谷我会让他们去清理一下」虎王大悦，人类还是有好人的。冰兰顺势又要了一个牌子，自己有龙昊也应该有吧！虎王很痛快又给了一个。 两人有了通行证，正好在妖族买一些材料。山谷清理好后，冰兰过去让珠子继续吸纳阴气。这次没了迷雾阻隔，小世界的阴阳鱼都在飞快运转。这次不急，冰兰两人就在山谷驻扎下来，直到珠子停止运转。 冰兰将神识探进去，她发现小世界开始有了白昼，尽管依旧不见日月星辰。 阴气一消散，万物开会复甦，冰兰撤去阵法，告别虎王直飞内陆。路上漫长，飞舟隐匿飞行，两人时而在空间屋过二人世界。 龙昊再次提起龙玲娘亲，「龙娇要找的男人就在西海，是西海域蛟龙族族长的儿子。对外说是她死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我猜应该有很多人都知道了，背地不一定说些什么，我不在乎。 但龙傲对我污辱挑衅，受了我两巴掌，这个仇他一定会记着，回去就怕有些事端了。冰兰，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要信，你只要记住我只在乎你就行！」 冰兰可不想自己陷入这种事中，但事情没确定说很忙都早，两人心里陡增心事。 路过曾经的家时冰兰只是笑笑，如果不是自己来了，原主和孩子的命运不知该如何？ 不管如何，命运已经改变，龙源坊市近在眼前，冰兰真心欢喜。 「就知道你一定高兴！」龙昊轻笑。 回家谁不开心？冰兰欢欢喜喜准备进城，城外打斗引起他们注意。人很多，有些混战的样子，但不影响冰兰能认出里面有自己的孩子。飞舟直奔那群人，一群练气弟子，一个威压过去，所有人都停下了。 结丹修士啊！修为低的已经坐在地上，一名稍长男子拱手：「不知道哪位前辈到此？我乃龙源坊市林家长孙林幕，在此纯属家族内小事」 「云霜，云起，旭阳！」冰兰从飞舟下来喊道，三个孩子也看到了冰兰。 「娘」「姨」「娘，你怎么回来了？」云霜过去。 林幕看到人家一家团聚，嘴巴张得老大，怎么这俩贱民的娘是结丹修为？再看旁边那男人，修为更是深不可测，这是怎么回事？林幕狠狠瞪了林清一眼，林清已经过去与冰兰二人见礼。 「这是怎么回事？我刚来就看你们被人欺负了？」冰兰打量几个孩子，看身上的伤都无碍心放下，但自己的孩子被人欺负了还是很气愤，眼神立刻凌厉地看向那群人。 「他们是找林师兄寻事，我们当然要帮林师兄！「云起道。 「林夫人，是我连累师弟师妹了」林清忙道。 「什么连累不连累！既然你们是师兄弟就应该互助互爱，一致对外。」冰兰和蔼道，看林家那边眼神又成了刀子。那些林家子弟吓得就是一哆嗦。 龙昊朝着林幕道：「回去告诉你爷爷，还想要东海的材料就消停点，这些人都是我的亲人，谁敢动他们，就是与东海过不去，就是与我龙昊为敌！」 第1102页 龙昊？东海？林幕马上想到了什么，忙深深一躬：「是殿下，小人一定谨记！」 「还不快走！」 「是！我们这就走！」林幕带着林家人跑得比兔子快，就怕龙昊心情不好灭了他们。人家东海三太子灭你们几个小辈简直太简单的有没有！ 冰兰与孩子们边聊边入城，「你们都长进没有？你们师傅对你们可好？」 「娘，我们提升了一个层次，看我都到七层了，云起六层，二阶符箓已经很顺畅了。师傅他面冷心热，对我们极为维护。有次我们与其他峰弟子打起来，师傅见我们带了伤就打到对方峰上，还找他们师傅干了一架。」云霜说着大笑起来。 「娘，你刚走了一年多，我和旭阳师兄也在学二级符箓，姐已经通过了宗门二级符箓师考试。要是天天能吃到娘给我们留下的那些果子会晋级更快！」云起道，那些灵果灵气十足，对滋养身体绝对有益处！ 「我会再给你们留一些」看来孩子们没偷懒。 「我更想吃姨做的饭，那个肉米饭，我都准备了好多灵兽肉和灵米！还有茶，你不在我的嘴巴快淡出鸟了！」李旭阳说着又要往吧身边凑，被云霜一把扯开，冰兰忍住笑。 「娘，您来是不是会给我们做好吃的？不如我们叫上师傅吧，还有李大伯，都是他在帮着照顾家里这边。他怕我们修炼分心，什么也不让我们做」云起道。 「是该请，你们给你们师傅发信，旭阳叫你大伯」冰兰回头问林清：「你爹娘是不是一直在这边宅子？」 「是，他们一直与腊梅姨住在一起」 那就好，院子没什么变化，更加干净整洁，林夫人正在院子里晾晒衣服，腊梅和林红在处理七星草。一切都显得平静祥和。 「一行人一进去，院里人又惊又喜，纷纷叫人，「夫人，我还以为你要三年才回来。」腊梅上前道。 「出来路过，正好看看你们」冰兰道。 在外干活的林父被林清叫回来，林海东除了面色差一些，身体倒是比刚来强健了。冰兰拿出一堆灵果让他们吃，一些饭食材料给腊梅和林母准备做饭。 「娘！这灵果！」云起刚吃了一颗就盘腿打坐起来，好浓郁的灵气，简直堪比吃一把聚灵丹。 「姨，我也消化消化！」李旭阳不忍浪费那么多的灵气，赶紧吸收。 冰兰让林清林红吃一颗跟着一起打坐，那边云霜已经进入状态。 林父林母感动地落泪，这个是给自己孩子机缘呢！众人退出，龙昊看向外面，离染几步进了院子。用神识一扫，就看到孩子们处于修炼中。龙昊拿出一个茶几，两人落座。冰兰忙端了一盘灵果出来，茶水准备好。 女人们去厨房忙碌，林父去帮忙。 离染不客气地吃了一颗果子：「怪不得那几个小傢伙会入定，原来是雪玉果！雪玉果，清灵台，清心智，灵气浓郁，你可真捨得！如果拿去炼制雪玉丹效果会更好！看来这次你们是有意外收穫了？」 龙昊将准备出来的离损丹需要的灵药递给离染，「一处洞府得到一些，还去了趟虎族，加上几位熟人交换，得来不易，炼制丹药的事就交给你了。」龙昊道，龙昊说什么别人都信，离染自然不例外。 离染一扫，好嘛！最低的都在千年以上，还有上万年的！心砰砰直跳，声音微带颤音：「好，我请师伯亲自炼制。」 「这是三份量，不管炼制多少颗离损丹，我们给宗门五颗做报酬。」龙昊道。 「谢谢！」离染知道，这是龙昊给宗门的好处，他完全可以去其他宗门炼制。 几个孩子修炼一直持续着，小院的灵气波动一阵接着一阵。李明达过来吃完雪玉果也跟着入定了。 「你们这是在拔苗，对他们不一定是好事，幸好神识跟得上，不然境界会很不稳定。」离染道。 「这两年就别让他们进阶了，用来稳固修为。」 「好东西越在后面作用越大，要是东西多了一起炼丹药吧！放着是糟蹋！」离染说得大义凛然，冰兰撇嘴，但还是拿出寿元果和雪玉果、洗髓果，「缺什么配药列单子，成品给宗门两成。」 「一点问题都没有！」离染眼睛缩了缩，这俩这是去了哪里？ 冰兰又拿出一袋子灵草：「饲灵丹，我要用他们炼制饲灵丹！」 离染再次被冰兰振到，千年灵草炼制饲灵丹？你要养什么什么灵兽？败家！败家！嘴唇抖了抖，最终接受现实。牛啊！ 李明达很快吸收完灵果药力，多年桎酷的瓶颈松动了，林清出来已经到了练气九层，林红也成为三层小修士，那三个更不用说，都晋升一阶。 离染在，谁也没造次，一个个规规矩矩叩谢吃饭。 离染带着灵药走了，林家人最是焦虑不安等待结果，丹药珍贵，他们希望得到，却无以回报。 第610章 活在修真界22 「一共二十六颗, 留给宗门五颗, 这是二十一颗」离染带着炼制好的离损丹回来, 还有冰兰定制的一批饲灵丹！千年的灵药做饲灵丹, 简直就是暴殄天物！离染再次想吐槽。 龙昊与冰兰商议后先给林家一颗，离染一颗, 剩余两人均分。龙族一样需要这样的疗伤丹药。冰兰先都收起来了，离损丹一丹难求，又不是大白菜！她等以后会给两个孩子, 但不是现在。 第1103页 这事都是背着孩子们的，林家那一颗离染给了最好的理由，冰兰和龙昊找了部分灵药, 宗门出了部分, 加上与各大商家购买交换才凑上一份。 灵药难得，丹药来之不易，林家感激涕零, 自家父子俩都欠下柳家救命之恩。林明栋带着妻儿拜下：「我们无以回报, 甘愿为柳家做终生家僕」 冰兰忙扶起众人，即使林家心甘情愿冰兰也不会收，谁愿意一辈子做别人的奴隶？没了自由还是自己吗？ 「不需要，林大哥，一颗丹药而已，什么也没自由身可贵, 你们要过意不去就留在这里帮着腊梅管理一下田地, 做做符纸。但是工钱一定要算, 你们不用两个孩子还要修炼。林清资质好，等有能力了多帮帮云霜云起就是报答我们了！」 林家再次被感动，是真心实意的感动，感激！ 离染看着林父服用丹药，整个过程很顺利，丹药慢慢将损坏的丹田修复，药效用尽时，丹田已经恢复如初，冰兰让他吃下一枚雪玉果，丹田经脉可以达到饱满充盈。灵气滋润着林父身体各个部位，多年干枯的经脉肌肤终于有了健康之色。 焕发活力的林父让儿子起誓：「以后你要将云霜、云起当成亲弟妹一样，不管何时何地，你都要记住，我们一家是你柳姨给了我们第二次生命」 「孩儿谨记，云霜，云起就是我的亲弟妹，我一定对他们关怀备至，照顾有加！如有背誓言，我将死在心魔。」林清发起心魔誓言。 离染又提供了一张材料单子，是炼制寿元丹和雪玉丹，洗髓丹需要的灵药。龙昊天天出去採购，几天后将全部灵药交给离染。其实几乎都出自冰兰那里。 拿回来的丹药与宗门二八分，冰兰再与龙昊对分。寿元丹她准备给两个孩子每人一颗，剩下的就要为自己以后打算了。雪玉丹和洗髓丹但是可以都给他们。 孩子都安好，冰兰再次拜託离染对孩子关照，本想着这次可以带孩子们去岛上，有了西海那一出冰兰放弃了，如果龙玲的娘亲真的回来捣乱自己何去何从还不一定。 为了显示诚意，冰兰再次拿出一坛灵果酒，离染一点没客气接过去：「那俩孩子放心吧！我徒弟我会照看好，你那些灵果也给我一些，还有茶！」他可看到了，冰兰给每个孩子都一袋灵果，还有一罐茶。 「别给多了，免得养刁了他的嘴巴！」龙昊传音。 冰兰暗笑，还是给离染准备出一份。家里一切都好，龙昊带着冰兰很快回到东海。 「三殿下，龙王让您先回龙宫一趟」刚进东海不久就有巡逻的蟹将过来通禀。 「好，我知道了！」龙昊脸色阴沉，这么着急不会有好事。对冰兰道：「我先送你回去」 「行」冰兰还真不想掺和那些破事。 蟹将看向冰兰又道：「龙王和王妃说想见见这位姑娘，要是看到就让您们一起过去。」 龙昊问冰兰：「你不愿意见他们了我就送你回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去见见吧！」避不可避只能上。 水晶宫内，龙王早就收到龙昊过来的信息，他挥退不相干的人，只留下王妃、龙娇和与龙娇一起过来的娘家兄长龙彪，龙玲等人。 「我姨也来了吗？」龙玲问龙王，显然她更关心那个姨。 「来了，与你爹一起来。龙玲很喜欢那个姨吗？」老龙王还是很喜欢这个小孙女的。 「喜欢啊，那个姨很好，给我做很多好吃的，还陪我玩！」 一旁的龙娇心中难过，抱过龙玲眼中含泪「以后娘给你做好吃的，陪你玩好不好？」 「好！」龙玲开心答应着，原来娘亲没死，她以后也有娘亲陪了！ 「龙玲，你喜欢娘亲还是那个姨？」龙彪问外甥女，虽然他气妹妹不争，但为了他们族人不得不帮妹妹演下去。 「都喜欢啊！娘亲好，姨也好」 龙彪对龙王道：「龙王，既然龙玲喜欢，我们不反对妹夫纳妾，龙娇品性柔顺，一定能与那女人相处融洽」 「恩，等龙昊回来再决定，毕竟龙娇一走就是两百多年，龙昊怎么决定我会尊重他的意见」以为别人是傻子！龙昊早就将龙娇的事跟他说了。那边不要了就想回来？拿东海当什么！ 「龙王！刚才龙娇不是说了嘛，她是被关在一处秘境，想出出不来，她有什么错！既然回来了当然还是老三媳妇！那个女人做个侍妾也好，龙昊膝下只有龙玲一个，早该多生几个了。龙族生育不易，何况龙娇血脉正统！」 老龙王虽然看不上王妃却不得不承认王妃说的对，「一切等龙昊回来」 龙宫，冰兰是第一次见到了真正的龙宫，奢华大气磅礴，远远就能看到那一片殿宇。 龙昊大手挽住冰兰的手朝里直走，门口只有两个护卫，比以往异常安静。两人入内，龙昊一扫就看到了龙娇龙彪。只是一眼就没再看过去，龙娇看到龙昊激动万分，起身上前，但她没龙玲快。 「爹爹，姨！」女孩扑将过来，被龙昊一把抱起，冰兰朝她眨眨眼，龙玲呵呵呵笑起来。 「见过父王，王妃」 「拜见龙王 王妃」 「路上辛苦了，你们坐」老龙王道。龙娇过来给龙昊问候，龙昊只是嗯了，抱着龙玲根本没看她。龙娇很尴尬的站在那里，龙彪火了：「龙昊！你什么意思？娇娇大难不死从秘境回来你不但不欢迎还摆着一副臭脸给谁看？」 第1104页 进那通道是龙昊给找的藉口，龙彪笃定即使龙昊说实话都没人相信，谁会相信丈夫将妻子送给妻子的老情人？ 「呵！那就恭喜了能从那里待两百多年回来！我也刚从里面出来，就是不知道你怎么出来的？」 龙昊与冰兰进入通道是被人看到并传出来，还有黑龙兄弟，这是很多人知道的。 龙娇红了眼睛：「我触动了机关被传出来的」龙昊第一次就是被传送出来的，这次两人出现在西海估计也是被传送过去的，她出来当然是一样。 「你说里面有什么？你触动了哪里才出来的？」龙昊本来对龙娇不喜欢也不讨厌，但这次她睁眼说瞎话，目的就是想留下这严重触犯了他的底线。他可以允许你无知、无情，但不能算计他！ 龙娇转向看王妃和她大哥，这两人是她唯一助力。王妃一拍桌案：「龙昊！你怎么能这样逼迫娇娇？她没与你接触婚约，你们的婚姻以及存在，你们还是夫妻！这次娇娇千辛万苦回来，你们回去好好过日子，龙玲不能没娘亲，你也不能没子嗣！」 「我现在要求解除婚约，这女人与别的男人过来两百多年回来还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妻子！」龙昊看龙王。 被龙昊挑明龙娇羞恼交加，龙玲在父亲怀里睁大眼睛听着大人说的似懂非懂的话。龙昊觉得让小孩子听这些话不合适，将龙玲交给冰兰：「你带龙玲在外面玩一会儿」 冰兰觉得那是他们的家事，拉着玲出来。没了冰兰和龙玲，龙昊的脸色阴沉起来：「龙娇，当初你说与我没感情，是家族逼迫你嫁过来的，你喜欢的是苍龙族的苍海，让我放你走。既然你的心不在这里我让你走了，还给你找了个理由，没想到你今日还有脸回来？我倒要问问你，你哪来的脸面还回来？」 「我！我！」龙娇被道破以往掩面哭起来，她要是能在苍龙族好好呆着想回来吗？本以为以她龙族身份下嫁给苍龙族的少主会受到景仰，没想到她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得到。龙娇是私自跑出来的，表面还是龙昊的妻子，她的身份就不能明了。苍海不想娶一个失去一切的女人，龙娇不想没名没分跟着他。 两人争吵越来越多，苍海为了族里利益要娶另一苍龙族的公主，龙娇大怒，两人终于打起来。结果龙娇战败，被苍海关到别院地牢终日不见阳光，更别说自由。这次获自由还是多亏龙傲出面让沧海将她放出来，就是为了给龙昊添堵。 「机会只有一次，把握不住你就去死吧！」龙傲这样在龙娇耳边说道。 龙傲与龙昊不同，龙昊是君子，龙傲是阴险小人，是伪君子，更是魔鬼！那人说得出做得到，龙娇想到自己在龙傲那里所受的折磨就不寒而慄，龙傲为了泄愤在她身上用尽各种手段发泄，最后还封住她的修为将她扔给他一群手下尽情享用。 「你是高贵的龙，但在我这里就是最下贱的东西！任何低贱骯脏的种都可以享用你的身体！别恨我，要恨就恨你那个好夫君，好男人！我真希望你现在能怀着一个贱种回去！让龙昊看看，这就他的妻！他的女人！在我这里连一条低贱的虫都不如！回去吧！去你丈夫身边，让他好好疼你，知道吗？」 龙娇身体发抖，自己无论如何都必须留下，回去还不如死了！龙娇扑通跪下，泪如雨下：「是我鬼迷心窍相信苍海的甜言蜜语，我过去后才知道自己错了。苍海根本不会娶我，因为我已经是死人了，根本给他带不来任何好处。他要娶别的女人，将我打伤关起来。 我是听看守说龙傲来找苍海，想在半路截杀你，这才想办法脱身去找大哥帮你。我们没看到你才赶过来的。龙昊，我在外面很想你，想女儿，无时无刻不在想。原谅我，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女儿。」 第611章 活在修真界 23 「龙昊, 龙娇对外是出了意外，她这次回来我们没有理由不让她留下, 再说龙玲需要娘亲, 就让龙娇留下吧！你再纳几个女人她都不会管，只会将你的家打理好」王妃和颜悦色道。 「我不需要，冰兰会带好龙玲，再说龙玲就要去族里学习了。」 「但我妹妹还是你的妻子，你不能不管她」龙彪知道妹妹有错在先，但还要据理力争。不然他将龙娇带回去算什么？他丢不起这人！留不下还不如死了！ 「当初她走就应该预料到后果，我有我的生活, 龙娇我不会留下, 父王，您帮我写一份婚姻解除文书，还请将我们的血誓玉蝶拿来」 龙娇一听急了, 血誓玉蝶是两人婚姻的证明，上面有双方心头血, 一旦收回婚姻彻底结束。 「不！龙昊，你不能这样对我！」 「龙王，我们两族一项友好, 娇娇是错了，但她知错了，就给她一个机会吧！」龙彪为了妹妹, 也为了族人不得不低头恳求。 老龙王犹豫起来, 龙彪的家族是镇守东海与南海之间的区域, 万不得已他还不想惹恼对方。他看龙昊：「让龙娇留下照看龙玲，你给她们安置个地方就是。女儿你不能不要，孩子需要亲娘，其他的我就不过问了，龙娇可愿意？」 很明白，至于龙昊见不见凭她，能将龙娇留下他们已经仁至义尽。龙娇忙点头：「只要让我留下怎样都行。」 龙昊理解龙王的难处，但不能就这样留下，「留下可以，就去族里照顾龙玲学习吧！但婚姻必须解除，我可以不对外公开，不然也不用留下了！」 第1105页 「娇娇！我们走！这男人已经没你了，你还留下干什么！」龙彪觉得这是耻辱，难道他妹妹就那么贱？没名没分留下帮着龙昊带孩子？ 岂不知龙娇在苍龙族不也是没名没分跟了人家？这样的女人还怎么让人尊重？龙昊起身甩袖走人，去看冰兰和龙玲。两人正在外面玩一只大贝壳，里面的珍珠触手可摸。 两人你一下我一下，贝壳还不敢冒犯两位祖宗，任由她们玩。 「玩什么呢」龙昊过来。 「看这颗珍珠呢，谈的怎么样？」 「龙娇想留下，我不同意，我想解除我们之间的婚姻，他们不愿意。最后谈到龙娇留下去族里照顾龙玲上学，但婚姻要解除。你也知道我们之间联姻就是为了两族利益，这事我只能让步到此。」 「恩，龙玲需要她娘，你这样做没错。」冰兰道。 「谢谢你能理解，如果不是我父王对我很好，这点我都不想让步，做龙王的子孙真是无奈！如果有的选，我情不愿不要！」龙昊感到一阵悲凉，自己可能太弱小，如果足够强大，他怕什么？ 里面经过激烈争吵后还同意了龙昊的说法，龙娇带着孩子去族里，婚姻解除，但暂时不对外公开。 对外的说法就是龙昊进入秘境将龙娇解救出来，「那两条黑龙呢？」这是所有人都关心的。 「已经死了，被我杀了在那处秘境。」龙昊神情冷傲起来，他拿出两个龙的龙丹，这就证据，谁敢不信！ 龙昊杀死了两条黑龙！所有人都拿着敬畏的眼神看他了，就连龙彪走前叮嘱龙娇不得惹恼龙昊！能杀死两条龙那就是杀神！如果龙昊将两颗龙丹吸收了实力可傲视整个东海。 婚姻解除的很痛快，龙娇带着龙玲去了族里，冰兰回到明珠岛继续教王家族人管理茶树。一切仿佛都没发生，又都发生了。 黑龙潭剩下黑老大，大家还有什么顾及？祸根就要及早剷除。龙昊参加对黑龙潭的清缴，岛上没有谁来打扰，格外显得安静祥和。 冰兰去找贝母定制了一批砗磲板，怎么看怎么喜欢这栋房子。小世界一定建一座这样的房子！ 定完砗磲板，又让龟九去买那些墙砖和水晶窗户，东西全了在岛上找了一块空地让王家族人继续建房。 要一模一样，除了外面和一层地砖不用铺。谁也不明白不了为何建这样的房子，总之他们听指挥就是。小楼一完成就被冰兰收进小世界。小世界好像还没大海，冰兰突发奇想，在小世界造了一片海域，中央弄出一座岛，小楼就临海而居。 岛上再栽上热带树木花草，用白色石头建一处码头，房前碎石小径，沿岛铺上平滑的大理石路，再弄一片沙滩。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惜除了那些憨厚的兽人再无人与她分享。 冰兰借着出海游玩将海水不断注入小世界，海里好东西往里倒腾着。直到龙昊回来她才不敢再弄出动静。 「那个黑老大死了？」 「死了，多亏了那几只机关偶，里面的毒气太厉害了！为了清缴里面的残余很多将士都中了毒，父王正发愁呢！我看看你就要过去，去购买解毒的丹药」 中毒？冰兰马上想到空间里的九品碧玉青莲，「你没事吧？」 「还好，毒气侵入一点，慢慢会化掉，就将士再不医治真有性命之忧了。储备的解毒丹还是太少了，这次真该多买一些回来。」 冰兰拿出一壶酒：「你用这个酒试试，如果可以倒是能救几人」 龙昊一闻，马上喝了一口，一股清凉之气开始在身体游走，经脉里的那一丝黑气以肉眼可见速度消失着。最后归于龙丹，将最后那一点隐患清除干净！ 龙昊顿感全身舒爽，识海清明，睁开眼露出惊喜：「管用，我以为只是清心明神作用，原来还可以解百毒。冰兰，你还有多少这样的酒？」 「还有两坛，但你要找个合适的理由」 「很好办，就说从秘境得来的，你留一坛，这一坛足够。」龙昊带着酒又走了，这次回来的很快。再次回来的龙昊明显情绪低沉，他抱着冰兰低喃：「捨不得离开你，但为你我以后的日子我想闭关吸收龙丹的力量，让自己更强大。」 看来龙昊在老龙王那里受到了刺激，「需要多久？时间要是长的话我想回龙源坊市，要是不长我就呆在岛上」 「大约两三年，时间不会很长，我会尽量早出关」 两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段时间茶树正好可以採摘，冰兰道：「我呆在岛上，有阵法保护，你放心吧！等你出来就能喝到新茶了。」正好自己好好收拾小世界。 馒头和雪球依旧沉睡，倒是紫狸早早醒了，醒来的紫狸对着冰兰上蹿下跳的，好像很开心。 「我看不出你多少级了，你的毛倒是光滑顺熘了」冰兰扔给它一颗饲灵丹，紫狸闻着味道口水直流，一口吞下，呆愣一会马上上树静卧吸收起来。 冰兰环视小世界，果园，农田，茶园，菜园都有兽人在忙碌着。她很奇怪这些兽人神智一直没清醒。冰兰来到茶园，这片茶园是老茶树的子孙，现在已经长成一片。 一只猿身人头和人身虎头的兽人在採茶，他们动作很灵敏，采的茶叶很标准。她发现虎头人边採茶边深呼吸着，「是不是很好闻？」冰兰站在他身后。 第1106页 虎头兽人转身躬身道：「 很好闻」 「我这里好吗？」 「很好，比我们那个世界好很多」 「这里还有谁是清醒的？该不会你们都很清醒吧？」 「没有，只有我和袁亮，我们本来修为高，当初你的神识攻击是让我迷糊阵子，后来接触到这些茶就慢慢清醒了。我们怕露出马脚没敢让其他族人吃茶」 「你叫什么？」 「虎靖」 虎精！「没想过将小世界成为你们的世界？」 「想过，但这里的法则不允许，你是这里的主宰。我们有任何不利于您的企图都会被压制下来，时间久了觉得这里也很好。只是族人很少，还没女性。」 就不能繁衍后代吧！「你什么修为？」 「相当于人类的元婴中期修为，袁亮元婴初期修为」 「你们还能不能化为人形？」 「可以」虎靖一晃变成一名中年男子，那边袁刚也过来，幻化成一名青年男子过来见礼。 「见过主人！」 冰兰心花怒放，自己又多了两个助手，「只要你们辛勤劳动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万一我到了有你们族人的世界，我答应你们可以放你们走」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们一定对你忠心不二，任由您差遣」两兽马上效忠，表决心。 冰兰吩咐两人再选几个修为高的兽人恢复神智，他们可以建家园。兽人寿命很长，几百年内冰兰不担心小世界没人打理。 这回有人陪着聊天了，冰兰也喜欢弄茶，没事就过来干点活，问问兽人世界，问问他们了解的其他世界。时间很快就过去两年，龙昊依旧没出来。外面的茶树可以少量採摘了，这回冰兰算是有事做。 王家在岛上待得舒心，干活更用心，一茬採过去，基本上学会了炒茶。第一茬的茶叶冰兰小心收起来，等龙昊出关就能喝上。 「姨，我来看你了！」上空传来龙玲的声音。 「怎么不进来？」 「龟九不让我进来，我已经来了两次了，他说你也在闭关，不让我来打扰您」 「哦，对，我是闭关了，刚出来不久」估计的龙昊嘱咐的，不让任何人进来。冰兰吩咐龟九打开阵法让龙玲进来。 「夫人，龙娇也跟来了，领主说不让那女人进岛」 冰兰点头，她也不想见那女人：「龙玲，要进就你自己来吧，姨这里忙，不见别人」 「好的，我让娘亲在外面等我」 冰兰没听到那女人要求进来，龙玲一会就跑来，「姨，好想你跟爹爹，你们都闭关了，都没人陪我」 「你娘不是陪你吗？」 「娘无趣，不如姨做饭好吃」 「小馋猫，今天姨给你做好多吃的」对于可爱的女孩冰兰忍不住拒绝。两人在岛上玩了阵子又去做东西。冰兰从厨房出来看到龙玲在玩一只小鸟，小鸟通体鲜红，红的就如一团火一样。小嘴巴带着黄色线条啄着龙玲的小手指，好像能从手上找到米粒，煞是可爱。 「你拿的是什么鸟？」 「它叫红翡，是娘亲送给我的礼物，它每天都陪我上学读书，别人要是欺负我它就回家告状」 第612章 活在修真界 24 「还真挺神奇」冰兰唤出紫狸, 「这只鸟要是意图不轨你就吃了它！」 「我也有宠物，我叫他紫狸, 但喜欢吃带毒的东西」 龙玲一看就喜欢了, 放弃小鸟去跟紫狸玩。小鸟一蹦一跳朝着冰兰过来，紫狸突然眯起眼。冰兰一样眯起眼盯着那只鸟，鸟好像毫无知觉，跳到冰兰手上嘴巴刚下去，紫狸已经窜上来将鸟咬在嘴里。 「我的鸟！」龙玲喊道，已经晚了，紫狸将鸟吞进肚子，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唇, 好像味道很好。 「我的鸟！还我的鸟！」龙玲哭起来，而且声音震天动地！冰兰不知该怎么劝，拿出各种玩具都不能让小公主消停。最后冰兰很无奈，出了房子找龟九：「刚才龙玲手里拿了一只鸟, 我觉得很奇怪, 通体红色, 连眼睛都的红的，嘴巴上有一条金线。我的宠物喜欢吃带毒的东西，它吃了鸟。你认识那种鸟吗？」 龟九摇头：「我没见过，也没听说，既然您的宠物喜欢吃毒物, 也许那只鸟真的不好。吃就吃了, 回头再给公主弄一只就是。」 「怕是没那么容易, 说是她娘给她的，这事有些难办。」冰兰唤出紫狸：「你吃的鸟有毒吗？」 「没，但味道很怪，让我很难受。它对您是不怀好意的，现在我想去找个同类！」紫狸在原地转圈，用爪子不停挠自己身体，看样子是很难受，可能鸟身体里的某些物质刺激到了紫狸。 冰兰给了它一小块荷叶，紫狸吃下去说是好受了。龙玲还在哭，看样子要没完没了。 冰兰拿出一个机关偶：「如果它还不能让你停止哭，我只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了」 「你这个坏女人！我娘说的对，你一点不喜欢我，你只喜欢我爹！你来就是要抢走我爹爹，我恨你！」小女孩哭着喊道。 「既然你相信你娘说的我无话可说」冰兰收起机关偶扔下龙玲一人去楼顶看书。怪不得没人愿意做后娘，后娘难当！本想与个男人好好将这辈子过完，看来泡汤了！ 楼下的哭声慢慢停止了，随后冰兰感到脚下地动山摇，小楼摇摇欲坠，她放出飞行舟飞起，楼顿时变成一片瓦砾废墟。一条小龙在半空中盘旋舞动，红着眼睛看她。 第1107页 「为什么拆了房子？你知道这是我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冰兰站在飞行舟上目视龙玲。 「你杀了我的鸟，我就要拆了你的家！」 「你是不是还想杀我？」 「我，我没有想杀你！」龙玲第一次面对严肃的冰兰有些慌张，加上刚才毁了房子，说话底气明显不足。「谁让你的紫狸吃了鸟！」 「你回去应该问问你龙王爷爷和你爹，那只鸟是不是有问题。刚才我的紫狸说那只鸟有毒，他说那只鸟想害我才吃了它。这事你应该回去问问，如果鸟有毒，还想害我，我的紫狸吃它应该的，是除害！是为了保护我！」 「不会，我的鸟没毒！一定是觉得那我娘亲给我的才会杀了它！」 「这话是你娘说的吧！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要见你爹就去他的宫殿，这个岛现在属于我」冰兰有了决定，回去，在龙源坊市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去！走是一定的，但不是现在，现在走是逃兵！ 「你，你不喜欢我了？」龙玲突然有种很失落的感觉，好像刚才自己是很过分，那栋房子还有自己的房间呢！ 「不分是非，乱发脾气的孩子我为什么要喜欢？」 「我赔你房子就是」 「不需要，你先跟你娘回龙宫，你亲自问问你龙王爷爷，那个鸟是你应该玩的吗？你问好了再说其他。龟九，送小公主出去吧！龙昊没出关前我谁也不见。」 这样的冰兰是龙玲没见过的，小公主换回人身，眼睛湿巴巴看着冰兰，见冰兰不再看她一步三回头地跟着龟九出了大阵。 还在贝母那里做客的龙娇听到女儿呼唤忙出来，龙玲一见娘扑上去哭起来。 「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龙娇心疼道。 「姨不喜欢我了！还杀了我的小鸟！」龙玲抽噎着道。 贝母在一旁皱眉，她与冰兰交往一阵子，知道冰兰很随和，杀了小公主的小鸟？如果没原因她不会这样做，她相信。 「为什么杀了红翡？」龙娇安抚着女儿，却很心疼她那只鸟，那可是她娘给她找来的，据说它的唾液见血就最厉害的合欢药，而且除了与异性同房无药可解。龙娇就算准龙昊闭关想算计一下冰兰。没有龙昊看那女人找谁解毒！没想到事情没办成，鸟搭进去了。 「姨说鸟有毒，让我去问爷爷，娘跟我去问爷爷」 「好了！不就是一只鸟吗？娘再给你弄一只来！」龙娇可不敢去问老龙王，要是让老龙王知道那还了得！ 贝母送走那母女传音给龟九，「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具体不清楚，但是小公主发怒将新建的房子毁了，看来我们又要再建一处了！」 「好，我们分头准备材料，问问夫人，需不需要我进去？」 一会儿龟九回覆：「夫人说在三殿下出关前就不见外面的人了。」 「也好，里面你多照应，我将材料准备好就送过来。」 冰兰心疼地在废墟上看了很久，里面很多东西都是她一手做的，现在除了那些摆件几乎没什么可要的。毁了就毁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次她准备扩建，建一个更好的别墅。等走了一起带走！ 岛上又大兴土木起来，冰兰看着新家一天天起来心情大好。第二批，第三批茶叶採摘完成，龙昊还没消息。五年过去，冰兰慢慢失去耐性，龙昊有的是时间，她还有多少年？再等个三五十年她的青春她的一切还剩什么？关键是她已经无事可做了。 想走的想法一诞生，冰兰再也待不住。某日冰兰留下书信悄悄离开明珠岛，飞舟开启隐匿功能，朝着陆地飞去。飞舟离开引起的灵气波动马上被龟九发觉，他给贝母发去信息朝冰兰消失的方向追去。 冰兰的隐匿给龟九追踪带来麻烦，他只能根据灵力波动寻找冰兰踪迹。冰兰不需要停下恢复灵力，龟九却不行，又不敢喊冰兰停下。整个东海得意冰兰的怕是没几个，谁知道谁安的什么心？ 冰兰发现龟九后有些无奈，让他回去肯定不行，甩又甩不掉。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出龙昊领地进入龙王海域。 龟九与东海巡逻的都相熟，打个招呼算过去。 「你说龟九一个人？」二太子龙炎眼睛转了转，龟九不是被龙昊派去保护那女人了吗？龙昊闭关，龟九不可能离开那座岛，这里一定有事。「走，去看看！」 冰兰将飞舟开到最大速度，茫茫东海太大了，看了好多日依旧是无边的海。 一道灵光一闪，飞舟仿佛撞到什么上停下来，随即一队人马从海里升起来。「这不是老三的女人嘛？你要去哪里？老三知道吗？」身穿白色铠甲的一位中年男子立在半空看向冰兰的飞舟。 冰兰知道是龙昊的哥哥，朝对方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我回老家看看我的孩子们，还望殿下让开一下」 「回去？你走老三应该还不知道吧？刚才母后还念叨老三什么时候纳妾，可巧你就来了。弟妹，先跟我去见见母后，说不定母后一高兴就帮你们办了喜事。」 追上来的龟九给龙炎施了礼道：「属下奉三殿下指令带柳大师回去，柳大师，您先跟属下回岛，一切等殿下出关再说。您要回去殿下一定陪您回去。」在外人面前龟九还不敢叫冰兰夫人，没必要给外人话柄，虽然他们早就将冰兰看作夫人了。 第1108页 「龟九！你个狗东西！竟敢阻挡本太子办事！」一道灵力过去，龟九身体倒飞出去，好容易站稳，嘴角流出鲜血。 冰兰忙过去让龟九进飞行舟，怒瞪龙炎：「你打他干什么？王妃那里我会跟龙昊一起去，不劳殿下费心！龟九，我们回去！」冰兰知道这回是走不了了，回去是上上选。 「哼！将这对狗男女抓了！你们居然趁老三闭关出逃！好大的胆子！抓回去关进地牢！反抗者生死无论！」二太子看到龙昊的人就是气，这样的机会还能错过？ 「柳大师，属下挡一下他们，您想办法尽快回到岛上，看来二殿下是想对您下杀手。」龟九道。 「你觉得我们俩谁能走了？」冰兰苦笑，要是没龟九自己怎么都能脱离危险，但龟九一直对自己恭顺，又是龙昊的心腹，不能不管。 「我跟你去见龙王，到底如何老龙王说了算！」冰兰道。 「算你们识相，将他们绑了！」龙炎狞笑，谁跟他们去见龙王？这两人一个是老三心爱的女人，一个是心腹，弄死他们看老三如何？想到那杂种伤心难过他就想笑。 冰兰肯定不让他们绑住，束手就擒不是她的风格。一挥手，五个机关偶出来，化神修为，对面也就二太子有这能力，其余的能有几个元婴修为就不错。 「机关偶！原来老三将他们给你了！」龙炎看到机关偶牙痒痒，他要一个老三都不给，原来都给了这女人！他可真捨得，那可是化神期机关偶，到谁手都是实力倍增的。 冰兰扔给龟九一瓶加了灵膏的灵酒和一个力气果：「恢复一下你的体力，我们想走看谁能留？」 龟九知道不是客气的时候，一口就下去，路上身体快要枯竭的灵力顿时充沛起来，果子是什么果不知，但知道冰兰不会害他。一口吞下去，身体从脏器到骨骼，肌肤一阵燃烧淬鍊，只是不久他就觉得全身清爽，身上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 「谢谢大师，属下感觉非常好」随后用犀利的眼神看向龙炎那些带来的人，看你们谁敢！那样子就是要拼命的架势了。 第613章 活在修真界 25（完） 「呵呵！龟九,难道你想造反不成？」 「二殿下，属下的任务是保护大师,任何人不得侵犯，谁敢对大师不利,属下自当以命相搏！」 「杀！将这对狗男女杀了！」二太子一挥手,手下虾兵蟹将围将上来。各种法术齐发,冰兰将飞行舟拍上防御符宝。抓了一张给龟九,五只机关偶与龟九将她护在中间边往外撤边迎击对方。 机关偶法力威猛,又不怕对方攻击。各种法术齐上，五只居然将二太子属下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死伤者倒是越来越多。 龟九一样浑身充满战斗力,神龟拳一打一片。冰兰偶尔朝着围上来的虾兵蟹将扔上几张符箓。 「一群废物！」龙炎知道机关偶的威力，就是他上去怕是也要吃亏。为今最好控制住那女人,没了指挥的,机关偶就好对付。一挥手，一颗珠子出现在手中，龟九大亥：「那是定魂珠,此珠一出，被其笼罩范围实力小于操作者的都不得动弹。」 被定住神魂可不行，这几只机关偶还要靠她指挥,再说神魂被定住自己也进不了小世界啊！看二太子嘴里□□叨什么，珠子的光华越来越盛。冰兰扔出一把符箓,召回机关偶的同时一拉龟九。 空中爆炸声,火光一片,二太子等硝烟散去去看不到刚才的人和机关偶了,就连龟九都没了。隐匿！这是人类最管用手法！二太子集中神识向周围扫去，没有？怎么可能？ 这么大的动静早就引起他人注意，「外面闹什么呢？」老龙王阴沉着脸道。谁那么大胆子敢在他海域动手？而且动静这么大！ 「是二殿下带人捉拿什么人去了」守卫道。 「去看看，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 龙昊接到贝母发过来的紧急忙出关循着两人气味追过来，远远就看到法力撞击和爆炸声，心中大感不好，加快遁速。 等到了近前正看到二太子命手下四处搜索。「冰兰和龟九呢？」龙昊铁青着脸寒声问道。 「我也想知道那对狗男女去了哪里？死伤了我这么多兵将想逃哪有那么容易！老三，你是不是应该好好管管你的家，你的属下和你的女人趁你不在一起出逃想去快活。正好被我看到了，本想抓起来给三弟送去，没想到他们用机关偶伤了我这么多人，还用手法隐匿起来了。老三你一定给我一个说法！我不能白白损失了这么多人！」 「隐匿？我怀疑是二哥将他们杀了已经毁尸灭迹！二哥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龙昊一扫那些虾兵蟹将，看样子冰兰应该没吃亏。他扫视一周，冰兰应该进空间屋沉入海底了，但他没感觉到，很奇怪，隐匿了？ 「老三别的本事没长，倒打一耙倒是能耐了！给我搜！上天入地也要将那对狗男女搜出来！杀无赦！」龙炎几乎咬牙切齿道。 「找也是我的人来找！」龙昊看蟹青带着人手跟过来了，一甩袍袖，一阵罡历的风过去，周围的虾兵蟹将卷出多远！ 龙炎暗自吃惊，这老三功力又增强了！一定是吸收了龙丹，他可有两枚龙丹！再不对付怕是以后更难！虽说东海是他们家族天下，可他们毕竟与老三不是一个娘！老三能力越来越强，还深得龙王喜欢，这绝对能对他大哥构成威胁，他们不得不防。 第1109页 龙炎再次祭出定魂珠，珠光大盛，朝着龙昊就过去。龙昊一道道封印打出，身形急速后退。封印根本对珠子光华无用，龙昊扔出一方印才阻挡住面前光华。 而蟹青等人却躲闪不及笼罩在光华内，动弹不得。龙炎冷笑：「以下犯上，忤逆不道，杀了！」龙昊大怒，「龙炎，你敢杀我的人今天我跟你不死不休！」 龙昊手一点，督天印光芒再盛，直朝龙炎等人过去。同时摇起一串铃铛，铃音清脆却摄人心魄。 那边龙炎一手拿出一面镜子迎上飞来的督天印，神识控制着定魂珠不能伤到自己人。过来想杀蟹青等人的兵将听到铃声身体开始摇摆起来。 龙炎大怒，身化巨龙朝着龙昊喷出剑雨，龙昊仰天长啸，一样化龙，无数风刃席捲着海水迎上，巨大的龙身在空中舞动，海水翻起涛涛巨浪，这个动静再引不来龙王真有问题了。 「住手！住手！两个不孝子！这是干什么？」老龙王气得鬍子颤抖，吩咐众人将两人拉开。 谁能拉开他们？他们都没能力靠近好不好！大太子龙徽拿出一串珠子朝两人之间扔出去，串珠放射出来的光芒生生将两人分开。 电光火石顿时停歇，老子来了，两人忙收回自己的法宝，手下一个个忙跪拜。 「都给我进来！」老龙王喝道。 兄弟俩气哼哼跟着老龙王来到龙宫。一个要说法，一个要人，争吵不休后老龙王派人去找那两躲起来的人。 龟九还没适应新的环境，这间屋子他看什么都很陌生奇怪，冰兰给他一杯茶：「这里是用空间石打造的移动房屋。但不是我造的，应该是捡来的。里面原来就这样子，出门在外不用住客店。」 空间屋不稀奇，龟九只是稀奇里面的陈设。「这次是属下连累夫人了，如果不是属下追来也不会引起二殿下的注意」龟九愧疚的很，幸好没出事，不然自己难辞其咎，无脸见主子。 「我只是回去看看孩子，你知道人类的寿命短暂，我不能修炼，寿命就那百十来年。如果龙昊闭关三五十年，我怕这一辈子就会孤老在岛上，所以我想回去陪我的孩子。」冰兰道出实情，龟九更加愧疚了，是啊，人类就那百十来年，对妖族来说可能就是闭个关就过去了。 「现在怎办？二殿下一定在外面守着」 「咱们闹出这么大动静难道老龙王不知道？再说龙昊很可能已经赶来了，让他们闹去吧！我们出去添乱」冰兰安心待在空间屋。空间屋在小世界，让他们找翻天也觉找不到。 直到第三天龙昊过来喊冰兰，冰兰才带着龟九出现。 「没事了？」冰兰没从龙昊表情上看出什么。 「没事了，跟我去见父王」龙昊挽起冰兰的手，大手温热，冰兰觉得无比安心。如果这样的男人能给她撑出一片天，能带给她安稳的生活，，她愿意不离不弃。 冰兰没想到的是她被直接带入一座祠堂，老龙王和王妃在座，其余族众分站两旁，包括龙玲，却没看到龙娇。众人表情各异，龙昊拉着冰兰站在龙王面前。 老龙王再次审视冰兰开口道：「冰兰丫头，昊儿要娶你为妻，你可愿意？如果愿意，今天就为你们举办血誓证婚。」 龙昊握紧冰兰的手，朝她点头：「父王已经将黑龙潭范围都划给了我们，包括明珠岛，我原来的位置给我六弟，以后我们不会听任何人了。而且父王让我们兄弟发下誓言，从此以后不得互相伤害。嫁给我吧，以后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在你有生之年我不会再闭关了，只陪你！」 「好！」四目相望，我们不离不弃！ 冰兰的血与龙昊相融合后，她感觉身上仿佛多了什么，她的整个气息都在改变。 「是龙之息，你已经是龙族的人了，身上就会有龙的气息，在四海之内一般妖兽不敢冒犯你。」 冰兰大喜，自己还得了这样好处！要是能融合进她的魂魄该多好，以后不管投胎到哪里都有底气。想是这样想，龙宫的婚礼没给她更多思考时间，龙王大宴宾客，两人甜甜蜜蜜陪老龙王待了些时日才回龙源坊市。 这次她想带着腊梅去岛上，也想问问孩子们愿不愿意跟她走。 「为什么要走？你们能教他们什么？跟你们连丹药都没有怎么晋级？」离染黑着脸道。 冰兰问俩孩子的意思，李旭阳脸都快皱成核桃了，他不想失去朋友。云霜云起左看右看，最后摇头：「我们跟师傅吧，就像师傅说的，我们在宗门可以学更多东西。娘您跟龙伯伯可以每隔三五年过来看看我们」 「我跟夫人走！这里交给林大哥一家」腊梅道。 「我正有此意，宅子和田地就给林家吧，我们回来还有个住处」冰兰来前就这样打算的，林家是万分感激，他们早就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早就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冰兰夫妻拿出一批灵药，与灵符宗合作炼制一批丹药。两人被列为贵宾请到宗门，千年以上的灵草灵药啊！上哪去找这等好事？ 丹药依旧按比例分成，冰兰这次多给了宗门一成，加了岛上出产的新茶，又有龙昊的身份，宗门和离染不得不将几个孩子更为重视起来，都成为重点弟子来培养。林红轻而易举地进了宗门。 有宗门和离染关照，加上冰兰的丹药和好东西，几个孩子修为和制符能力超出同等弟子只是时间问题，冰兰更为放心。 第1110页 夫妻面对的是怎么治理黑龙潭，为什么要这块地方？龙昊也说不出，就觉得有冰兰在，没什么不可能。「当时父王要给六弟，我觉得你懂阵法，我们或许能在里面建自己的家园。那里的面积很大，利用好了就是一片世外桃园。 另外六弟接手我那里，我们兄弟就能连城一片，一起打下龙彪部族。我没想到龙娇会对你下手，原因我了解过了，龙娇我已经遣送回去了，并对外公开两百年以前她就不再是我的妻子了。与龙傲的帐我会与他决斗，这是龙族的规矩，只有用血才能洗刷男人的污辱！」 冰兰静静听着，男人的决定她不干涉，那个黑龙潭怎么治理？ 等冰兰过去亲眼看后才知道了黑龙潭究竟有多大！比龙昊原来的地盘大了不知道多好倍。而且还有大片的岛屿，活火山，地热硫磺矿，沼泽，湿地，内海和湖泊。 这真是要什么有什么！黑龙潭位于大片沼泽之内，沼泽散发着一种跗骨的毒气，里面混合了另一种能麻痹神经，侵入修士经脉丹田的毒素。这种毒素最喜欢入侵人体有灵气的地方。 光这一种不算，还有数不尽的噬灵虫，你的护罩护甲被他们覆盖上不久就会失去作用。但有毒的东西他们不沾，他们不吃有毒的灵气，但也不会被这里的毒气杀死。二者就这样并存着。 冰兰远远地将紫貂放出去，紫貂扎入泥沼，不久后出来，嘴巴里多了一条细长的虫子。冰兰用木棍挑起，那只虫子居然喷出一股黑烟。冰兰吸了一点，头马上晕乎乎的，内视，黑气正以极快速度入侵识海和身体经脉。 一口荷叶茶下去，冰兰才感到舒服了。「如何？」龙昊问。 「毒源找到了，就怕数量太大不好清理。」 「阵法呢？有没有什么阵法可以杀死他们？」 「或许有，我需要想想。」 「过不去这片死地就进不了黑龙潭，这一片几乎被这种毒气笼罩。」 「黑龙就不怕吗？还有他的那些手下」 「他们修炼毒功，本身就不怕毒」 紫貂吃毒也不怕毒，冰兰让紫貂多抓一些线虫子，让机关偶用玻璃瓶抓了一些噬灵虫，她要拿回去研究。 两人就选了一座岛屿，冰兰天天泡在实验室研究虫子。杀死少数很简单，但成片沼泽里可能有数十亿，甚至更多怎么杀？ 翻阅着老鬼和化神修士留下的阵法玉简，引魂阵，那些虫子是不是也有魂魄？她想试试，还好老鬼用的阵桩。一套引魂阵刻好后，冰兰指挥着机关偶布置阵桩。大阵启动后，阵内慢慢升起一层层烟雾东西。烟雾汇集到一点，冰兰知道那是阵眼所在。 如果那里放置一颗魂珠就能收集魂魄了。这是可以了吗？冰兰观察沼泽表面，仔细看果然能看到一条条虫子浮出水面，水面还漂浮着一层噬灵虫的尸体，原来真可以！大阵持续几天后，冰兰发现了一只黑乎乎，胖嘟嘟的肉虫。 这是那些虫子的母虫？等阵内再无变化后，大阵打开，两人进去查看。水面上的东西不禁让两人胆颤，噁心。线虫和噬灵虫尸体整整覆盖了水面，一只只肥嘟嘟的母虫飘在上面。肚子里全是没出来的线虫。 龙昊一把火烧干净，冰兰再次制作大阵，这次将威力增强，范围扩大。用四座大阵覆盖住全部查泽。阴魂阵后是烈阳阵，里面不管还藏着什么，估计是彻底清理干净了。 夫妻俩经过几年努力真的将黑龙潭建造成为世外桃源，海域天堂。黑龙潭正式更名浪淘沙。 方圆万里被冰兰布下斗转黄河大阵，里面配上金刚北斗阵和绝杀阵，敢闯进来的就没一个生还着出去的。 龙昊在龙族举办庆典时对龙傲进行宣战，龙昊一举将龙傲杀死，一战成名！回来联合龙刚占领了龙彪地盘，将龙彪兄妹及家人放逐到龙族专属流放之地。到了那里的龙族就等于宣判了死刑。 龙玲留在龙族开始学习生活，冰兰二人正式过上了悠闲生活。 明珠岛的茶园越来愈大，名气越来越旺，渐渐成为整片大陆的抢手货，夫妻俩知名度越来越高，人气越来越旺。 十年后，云霜和云起双双迈入筑基期，而资质绝佳的林清百年后就已结丹，李旭阳比林清多用了几十年。这就是资质上的差别。 有林清照顾，冰兰是放心的。姐弟俩修为没出色，在制符上却很有天分，最后都达到了七级制符师。 本想将紫狸留给姐弟，紫狸却装死怎么也不走。馒头雪球晋级后退去一层绒毛，长出一身丝缎般光滑洁白的毛，每根毛尖隐隐闪着金色。它们冰兰更捨不得，只好将大把的饲灵丹给两人。 金乌成了四阶灵兽，金赤峰在灵符宗繁衍出一批批后代。 令冰兰欣慰的是，云霜在筑基后与林清结成连理，云起娶了林红。独留下伤感的李旭阳一直没找道侣，两人都留下后代，而且的有灵根的后代。冰兰帮着带了几年娃，等孩子们稍大又都进入了宗门。 尽管龙昊想尽各种办法，寻找各种机缘，依旧没改变冰兰在两百岁结束生命。冰兰拿出一根凤翎：「留下你的气息吧吗，让它永远陪着我」 「好，我等你投胎回来！我会闻着气味去找你，千万记得我，别忘记我！」 我会记住，冰兰缓缓闭上眼，嘴角含笑，她是幸福的，此生都是幸福的。 第1111页 在冰兰离世几十年后，云霜和云起一起结丹成功，这也多亏了冰兰给他们增加的百年寿命。可惜冰兰没看到。 ※※※※※※※※※※※※※※※※※※※※ 感谢一路跟随的朋友们，本故事今日正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