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影子死磕到底》 第1页 [现代情感] 《与影子死磕到底》 作者:水晶豆包【完结+番外】 文案: 陈蓝馨身高1米55,是个辣到呛人的朝天椒,即便是天生的娃娃脸,也难掩盖住她的臭脾气,让人退避三舍。 她唯一存在价值,就是用来吓唬哭闹的小孩,而省了讲鬼故事的麻烦 他1米87的个头,在人群中那叫一个明晃晃的出众,更重要的是性格稳重内敛,人缘好,气质佳,笑起来还自带光效,圈粉无数。 该死的! 她以她的节操发誓,要跟这个带着假笑的影子,死磕到底!却屡屡踢到铁板... 结果她里子面子,还包括节操一块输个底掉... 他洞察入微,在迷雾重重下,终看透她内心的秘密... 危险也随即而来... 内容标籤: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蓝馨,信 ┃ 配角:红倚,礼,凌 ┃ 其它:书写爱情,也诠释亲情与友情 第一卷 :暴 第1章 不省心的大小姐 某国l市。 夜将僻静的街角遮盖的死气沉沉,没有一线生机。三个人高马大的街头小混混,正一步步向一个瘦小的身影逼近... 少年戴着黑色的棒球帽遮住了眼睛又低着头,完全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但透过朦胧的月光,依稀能看出他脸部轮廓的俊朗清秀,与这骯脏的地方形成强烈的违和感。 他斜睨着旁边刚才还呼喊救命的女人,已经吓得瘫坐在地,只剩下浑身发抖。 “小子让你多管闲事,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老子拳头的厉害!”带头的小混混握着像榔头大小的拳头,向少年脸上挥了过来。 少年没动,甚至连侧个脸都懒得躲一下。在拳头接近时,他握住那人的手腕向外侧一扭,只听咔嚓一声,肩膀轻易脱臼,随即狼嚎般的惨叫响彻黑夜。 另两个人一见不妙掏出匕首,还未等向少年刺来,就被他出手敏捷地踢掉。紧接着便是一顿拳打脚踢,像是在发泄着他长久以来的郁闷之气。 出了街口,少年把帽檐拉的更低,缓缓消失在夜色中。 —— “陈蓝馨,你闹够了没有?三天两头就找人打架,你看看我手里的医药费用单,骨折、脑震荡,拿我这当什么?重大人身伤害保险公司吗?” 对于陈鬼三的咆哮,被骂的人倒是一脸的不在乎,心不在焉地看向窗外。 “这次又为了什么?别跟我说为了流浪猫。”陈鬼三早就知晓跟以往一样,不会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答案。 陈鬼三上前摘下那碍眼的棒球帽,一头黑发就这样倾泻而出。那双原本盛满欢笑的大眼睛,被垂下的眼睑挡去了应有的光泽,一向讨他欢心的嘴巴也紧紧地闭着。 他心中不免嘆息,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总是这种不男不女的装扮!他们父女俩的关系,何时变成这般尴尬的境地。 “哎!”他无奈地语气软了下来,慈父般地问。“伤着了没有?” 她看向爸爸满目的担心,低下头尔后又轻轻地摇头。 “回去吧。”陈鬼三揉着眉心,对于唯一的女儿,他是爱的要命,又气的半死。 他看向桌上的传真回函,来自不同国家的高级医学研究院,都给出了一致的答案。‘想要根除令千金的心疾,还要靠她自身的意志力。’都是些狗屁不通的陈词滥调! 蓝馨回到公寓,习惯性地喝了杯牛奶,很快便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这个凌晨并未因为她的睡去,而变得平静。 从窗外窜出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发出的声响没能惊动她。两人的拳脚相加,她也没动一下。仿佛那个身手敏捷、动作迅速的打架少年,跟她毫无关联一般。 此刻的她只是一个弱不禁风,任人宰割的少女... 夜在黎明前挣扎着最后一抹黑色,通明的灯光和急促的敲门声预示着情况紧急。 “三爷,大小姐在公寓里遭到袭击。” 陈鬼三连鞋子都没顾得上穿,直奔门口,焦急地问,“馨儿受伤了?” “小姐这次伤得不重,但...情况不太好。” “安插在附近的保镖都是干什么吃的,一群废物!”陈鬼三一边骂着,一边换着睡衣。 “三爷,车已经备好了。” “先不去医院。” “您要去见他?恐怕...会对小姐造成更大的伤害。”多年来的侍奉左右,只要一个眼神,阿德便之其用意。 “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现在他能想到的办法,就只剩下那个人。 陈鬼三一脸肃穆,出此险招,只为他的女儿绝不能就这么倒下! r市。 一辆银灰色的卡宴驶入午夜稀疏的车流,结束一天的繁忙工作,他只想快些回家洗澡睡觉。在等待离家的最后一个红灯时,他拿出随身的皮夹,内层夹着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照相里的女孩有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在跟他说话。一张小嘴笑的灿烂,纯真而皎洁,宛若今晚的弦月。他抚摸着她的小脸,性感的唇也跟着上扬起来。 ‘哐啷’一声,车身轻微的晃动,打断了他短暂而美好回忆。他打开车门,长腿稳健地迈向车后查看。 第2页 对方一瞧撞的车标志,顿时傻了眼,只知道一个劲儿地道歉。 他看对方是辆计程车,又扫了眼自己的车并没无大碍,不打算在小事上找麻烦,只是说了句。“算了。” 对方感激地对他连连点头致谢,“谢谢先生,您真是个大好人!” 就在卡宴绝尘而去,道谢的人挺起腰板,收起卑微相,拨通了电话...... 他到了家门口才发现钱包不见了,飈车一样又原路返回,无果。 第二天的头版头条刊登出,本市‘信誉’安保公司高价寻找重要物品的消息。 若大的办公室,气派的办公桌堆积如山的工作,老闆椅上却空无一人。 玻璃窗前倒映着一个身影,型男的身形搭配着寸头丝毫不失雅致中,又衬托出他做事干练利落的风格。小麦色的皮肤加上白色西装的装点尤为显眼。那本是温和的脸庞,镶嵌着饱含深情的双眼此刻裹挟着暴躁和自责。 他找了三年的女人毫无音讯,只能靠这张照片来排解寂寞。而从不离身的照片,就在昨晚发生车体刮蹭的当口,他一时疏忽忘记关车门而丢失。 他眼中捲起如沙尘风暴的狠厉。如果让他找到偷拿钱包的人,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内线电话响了很久,他才走到近前。 “老闆,有位陈老先生要求见您。”秘书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见。”他冷声拒绝。 “不想要回钱包了?”内线电话又传来一个苍老男人的声音。 他对面是一个花甲之年的男人,穿着黑色中式唐装,身上散发着历经世事沧桑所磨砺出来的老练。 陈鬼三将钱包直接扔向他。他接个正着,迫不急待地打开,寻找着... “你眼光不错,这女孩很漂亮。”陈鬼三端详着手中的相片。 “你要多少钱?”他皱了一下眉。 “年轻小辈像你这样沉稳的,倒也不多见。”他没像个楞头青一样扑抢,倒让陈鬼三高看了他一眼。 “开个价吧。”他无心去听陌生人的赞赏,直截了当地问。 “钱啊到了我这个年纪,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我甚至还可以给你一些。”陈鬼三不急不徐却也话里有话。 他明白了对方用意,是以还钱包之名来谈事的。“说说你的条件。” 陈鬼三暗自赞嘆。‘聪明,不愧年纪轻轻就做了总裁的位子。如果不是出了那件事,他一定会喜欢上这个年轻人。’ “保护我女儿的人身安全,期限未知。”苍老的手摆弄着小小的照片,似是在玩味,更似是点燃威胁的火芯。“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毕竟为了张相片卖命,这场交易的确不划算。” “成交。”他想都没想便答应,因为没有其它的选择。“先把照片还我。”那是比他生命还珍贵的宝贝。 “放心,我陈鬼三说到做到。”他并没有像扔钱包一样随意扔了过去,而是将照片郑重地放在桌上。 听了对方自报家门,他眼中微有惊讶,但在沉稳的性格下仅是一闪而过。他的公司虽在r市,因为工作需要,对于只有百公里之隔的邻市动向了如指掌,特别是上流社会更是耳熟能详。 陈鬼三在l市是个响噹噹的人物,黑白两道都要给他几分薄面,早年以占据各个码头水产鱼市起家,一手创建鼎盛集团,掌握着全市的经济动脉。膝下仅育有一女。 只是这位陈家大小姐,可谓是声名狼藉,爆怒成性。行事更是怪异,不喜红妆、不好奢侈,偏爱钻巷口街角与流/氓混混打成一片。 看来这趟浑水,他是趟定了。 私立医院。 他透着有限的玻璃窗看到散落一地的消毒用具,果真是暴力大小姐! 墙角中的身影,即使是光线不足的情况下他仍能看清隐现的侧脸。只是这一眼,让他的心猛地一缩。思绪的狂潮汹涌而来令他窒息,愣在原地.... “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让她配合医生的治疗。” 陈鬼三的声音让他找回几分理智,她病了! 他推门正要进去,身后又响起陈鬼三意味深长的话语。 “记住,从你踏入这扇门的一刻起,就意味着你将成为她的影子。时刻准备着,放弃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她的安全。不管你以前的名利地位,甚至是名和姓,在她面前你只是影子——信。”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迈出坚定的步伐。如果这是天意,放弃一切又何妨。 蓝馨在跟自己怄气。相较于身上的伤,更让她接受不了的是自尊心受损。 ‘奶奶的,这是第三次被夜袭!依自己的身手对付几个小混混根本不在话下,怎么每次遭暗算都会毫无察觉?’ 正在她心烦的时候,房门开启。她一声狮子吼,“滚。” 她见来人非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向自己走来。这彻底激怒了她,只见她‘嗖’地飞扑了过去。 信轻松接住了她。这时,寒光一闪,他侧过脸躲过了她挥过来的医用剪刀。 他抓住她的手,顺势将她往怀里一带,血腥味使得他心一提!对血腥味尤为敏感的他,几乎可以肯定,她的背和胳膊都有出血点。 第3页 信看向四周散落在地的医用器械,原来她是在抗拒治疗。他将她搂得更紧,‘嘶啦’一声,从后背处撕开她的病号服。 作者有话要说: 敬请大姑娘小媳妇儿们收藏,留言哈!豆包除了不可抗拒的自然灾害,(如地震,颱风,山体滑坡,泥石流啥的...自出生超n年中也没见过!)或者电线桿子倒塌造成的停电外,决不断更!每日下午4点整准时更新!望各村镇乡屯大喇叭广播通知一声!豆包在此感激涕零! 第2章 发怒狂狮咋变病猫了呢 蓝馨没想到来人会躲过她的攻击,更被这突来的侵犯怒到极点。她身体动弹不得,仍口气嚣张地吼着。“我宰了你!” 信对她的威胁置若罔闻,对着门外护士喊去。“来人,给她包扎伤口。” “滚开,谁敢过来。”蓝馨这样的大露背,又羞又恼的同时散发着暴戾之气。 两个小护士被眼前的阵势吓得两腿发麻。一个是暴怒大小姐,另一个似乎是险胜的帅哥,到底是要听谁的啊? 信将蓝馨的头按在自己怀里,让她威胁的话语变得含糊不清,危险指数下降了三成。两个小护士这才壮着胆子走过来,包扎好伤口后她们逃一般地窜出病房。 蓝馨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在他稍微放开她的时候,反手去抓背上的纱布。 “如果你再敢动一下,我就撕碎你全身的衣服。”他的声音不大,却十足地充满胁迫,仿佛下一秒就伺机将她扯碎,不仅仅是衣服,还有她本身。 她意识到他温和的嘴脸下,有着明显的蓄势待发。她被震慑数秒后,僵在半空中的手被他拉了回来。他还不忘微笑着对她说,“这才乖。” 蓝馨是头小狮子,脾气阴晴不定,易暴易怒,更难驯服。一杯冰水不偏不倚扬在信的脸上。 这个混蛋居然撕她的衣服,还敢威胁她。这杯水算是便宜他了,她仰头坐等着他生气发火,最好是摔门走人。 他没生气,反倒是笑对那张猖狂的小脸。“脾气发完了,把药吃了。” 蓝馨捲起食指,挑衅地将药片一颗一颗地弹飞。 他收拢起笑容。“药不是拿来玩的。” “我就是喜欢玩,你能把我怎么样?”她歪着头示威地看他。 “看来我特意准备的奶茶,也是没必要了。”他举起杯喝个痛快。 她眼神一滞,随后才慢半拍地现出不舍。‘混蛋,居然敢喝掉我的皇家奶茶!’但仍嘴硬地说。“谁稀罕。” “不稀罕最好,以后不吃药也没有饭吃。”不知珍惜身体的大小姐,要好好□□一番才行。 “哼!”她嗤之以鼻,信他才怪。 “你最好相信我的话,对付像你这样的大小姐,我有得是办法。不信就尽管放马过来试试看。”他捏住她的下巴,眼中的坚决可不是吓唬她一下就算完的。 “滚开,离我远点。”她挡开他的手。 “很遗憾,从现在起,我们都要形影不离。”他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欣赏起她气鼓鼓的样子。她的样子像只生气的朝天椒,可爱中带着不好惹! 信很守诺言,她的晚饭只有一杯水。 蓝馨蒙着被子装睡觉,她不断地自我催眠。‘睡着就不饿了!’可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咕噜’一再抗议。这一夜她完全是在飢饿与梦里美食的折磨中度过的.... 信仅仅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妥协。没想到娇小的她会这么倔强,宁肯挨饿也不吃药。 看她早上狠狠瞪过来的眼神,势必要跟他耗到底。看来还是换个方法才行,把她饿坏了,倒霉的是他自己。 信拿着预定好的早餐,在走廊上遇到一名小护士,将一盒甜点塞到他手中就跑开了。在病房门口又被另一个护士送了两瓶果汁,让他莫名其妙! 病房里的蓝馨正在吃着盒饭,喝着奶茶。得意地对他说,“有人想饿死我,偏偏就有天使送来慰问品。哎呀,真的好饱呢!” 这时又有护士进来,还拎了两个硕大的榴槤。语带羞涩地说,“信先生,听说你爱吃...请收下...明天我再送来。”说完又一阵风儿地退了出去。 他看向病床上那个恶作剧得逞的小狸猫,明白了大致情况。他面无表情,将为她准备好的早餐藏到身后,出了病房。 病房里的欢脱剧一连上演几天,蓝馨被小护士围在中央,按摩的按摩,切水果的切水果。病房一角,更是被无数礼品堆成小山。 让信尤为头疼的是,白衣天使们的纠缠还真是非同凡响。有事没事被叫到护士站,被问些无聊至极的问题,就像此刻这般! “信先生,你最喜欢什么颜色?” “最喜欢吃什么?南方菜还是北方菜?” 两个小护士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都走开,信先生根本就不喜欢像你们这些瘦得跟麻杆一样的女人。”一个胖护士挡在中间。 “你怎么知道?”两个瘦护士自然不满,就这么被判了死刑。 “大小姐说的还能有假,她说信先生最喜欢像我这样丰满的女人。”胖护士还不忘伸展水桶腰,摆了个自认为性感的造型。 信对目前的状况倍感无力,而病床上的始作俑者,为他精心独身定制的恶作剧显然很满意。 第4页 “捉弄人就让你这么开心?” “比起捉弄她们,我更喜欢看你被麻烦缠身无奈的脸,真让我胃口大开,简直太下饭了。”她眨着顽劣狸猫般的眼眸。 “...” 他的面无表情可不是蓝心想要看到的,她的目的只有一个。“我不过是无意中说了一句,某某人正寻求善解人意的护士小姐做女朋友。没想到你这么受欢迎!这些护士的眼光,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哎,真替她们难过。”最后,她咯咯地笑出了声。 这是她住院以来第一次笑,尽管是被她捉弄后得意的笑,他忍不住为她天真的脸上那股顽皮所晃神。他由衷地说。“你还是笑起来最好看。” 蓝馨马上收起了笑脸,咬着嘴唇。‘这个傢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都不会生气的吗?’ 由于拒不吃药,蓝馨开始发起了低烧。她恍惚中看到,爸爸在给自己过生日,唱着生日歌。桌子上的蛋糕怎么有股怪味?她仔细一闻是医院的味道。爸爸不见了,变成拿着大针管子的医生,向她走来。 她惊醒发现手背上的输液针,不管不顾地拔了下来。 信只出去五分钟,病房内又是一片狼籍。护士站在离门口最近的位置,身上迸溅着输液瓶里的药水,碎玻璃撒满了地面。 “不想死的,都离我远点!”蓝馨气势汹汹地,拿着药瓶向护士砸去。 被吓得不轻的护士紧闭着双眼,认命地会被砸中,却在这关键的时刻被一只大手接个正着。 “我说过,药不是让你玩的。”信适时出现,他谦和有礼对护士讲,“麻烦你再重新准备药水。” 明明是在发烧,她还站在窗前吹风。他温和又不失霸气地说,“过来。” 蓝馨瞪向他,做为陈家大小姐还没有人敢命令她。正当两人对峙之际,他一个箭步,将她拉到了过来并按在床上。 “放开我,我要宰了你!”她不屈服地挣扎着,喷火的大眼睛要烧他个面目全非。 “宰了我?就凭现在的你,一只小病猫连伸个爪子都没个力度,还不够给我挠痒痒的呢。把伤给我养好,有了精神和力气再来想怎么宰了我。”他嘲讽地说着不争的事实。 她被目前被动的状况气得一时语塞,只能恶狠狠地看着他。如果眼神能杀人,他早被千刀万剐了。 “你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会让我误会你喜欢我。”他不羁地调笑。 “你无耻。”她咬牙切齿地崩出三个字。 “如果不喜欢,就乖乖听话。”他饶有趣味地欣赏着,这只怒火中烧的小病猫。 “让我听你的,下辈子吧!”蓝馨最讨厌有人这样从上俯视着她,还有他那该死的腔调,自己就像他手上的猎物一样被耍来耍去。 “下辈子太长,我等不了。”他眸中映出复杂的光彩,伸出拇指要摩挲着她的脸颊,被她歪头躲过。 正当两人吵架时,护士拿来输液药水,看着这暧昧的姿势不禁脸红又心惊。‘这个帅哥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敢对陈家大小姐先是撕病号服,现在又是这般越矩行为!’ 蓝馨推开压在身上的他,拒绝打针输液。他则侧身将长腿一伸,压在她的双腿上。对护士说,“把输液输在她脚上。” 她完全没有挣扎的余地,上身被他禁锢在怀中,两条腿又完全用不上力,只能任凭护士在她脚踝处输液。 冰凉的酒精棉签在她脚踝上消毒,她的手不自觉地攥着他的衬衫,他感觉到她的紧张,大手覆在她的背上轻轻安抚着。“别怕,一会儿就好。” 他的轻哄让蓝馨想起她小时候生病时,爸爸也是这样轻拍她的背,一向害怕打针的她也不觉得疼了。 可能是这几天来她都没好好睡过,又经过刚才的挣扎体力透支,不一会儿就在他怀中浅浅睡去。 他专注地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像把小扇子形成的阴影如同她的脾气暴怒成性,笔挺的鼻子娇俏中透着倔强,最爱笑的小嘴也只剩下恶语相向... 退烧后全身无力的蓝馨,本来是到走廊透透气,旁边的小声啜泣让她心情更糟。 她不耐地喊了声。“餵!” 第3章 太平间里的较量 一个看上去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坐在墙角,满脸泪痕地抬起头。 蓝馨把刚才小护士送她的点心,递了过去。“吃完再哭,眼泪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苦。” 小女孩接了过去,拿出一个甜甜圈,把手举得高高的。 蓝馨看了看小女孩,又看了看指向自己的甜甜圈,最后还是接了过来。 “真好吃,谢谢姐姐。”小女孩现出些许的笑容。 蓝馨撇撇嘴,完全不觉得。这种太过甜腻的点心粘乎乎的,哪里好吃了? 她在小女孩旁边坐下,语气虽有不耐,却不似刚才的凌厉。“你干嘛哭?” “我妈妈生病了,可是没有床位。”想起妈妈,小女孩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着转。 相较于vip舒适宽敞的大空间,一层之隔的楼下普通病区则是人满为患,一个床位要等上好几天。蓝馨不加思索地对她说着,“明天会有。” “真的吗?”小女孩不敢相信地问。 第5页 “不信算了。”蓝馨不耐地回了句。 “我信姐姐的话。”小女孩不住地点头。 信在走廊另一头,远远看着她和小小的身影竟然如此融洽,周身还隐约发出淡淡柔和的光。看来她并不全然是蛮横无理的大小姐。 第二天,蓝馨被昨天的小女孩拉住了手,高兴地对她说,“姐姐你的话真灵,我妈妈有床位啦!” 蓝馨别扭地抽回手,她不习惯有人跟自己过于亲密的接触。“那你可以好好照顾你妈妈了。” 小女孩用力地点点头。“嗯,我要让妈妈早点出院。姐姐看,这是我攒的零用钱,我要给妈妈买好吃的。”她像献宝一样,摇了摇小小存钱罐里的硬币。 蓝馨看着小女孩跑开的背影,扁着嘴两边的酒窝儿里充斥着羡慕。酸酸地感嘆,有妈的孩子最幸福! 存钱罐应声落地,在空旷的走廊里尤为的刺耳。蓝馨回过头,小女孩正跪在一群刚散会的医生中间,慌乱地捡着散落一地的硬币。 医生们旁若无人地从小女孩身边走过,甚至有的还踏在硬币上。蓝馨眉毛倒坚,怒目圆睁。“滚开,都给我滚开!” 暴怒大小姐发脾气从来都是毫无徵兆的,众人像黄花鱼似的,纷纷贴边儿逃离现场。 “这是给妈妈买榴槤用的钱,少了两块,怎么办?”小女孩一边趴在地上找硬币,一边哭着自言自语。 蓝馨可不会帮着一起找硬币,那不是她该干的事。她转身回了病房,不一会儿又鬼使神差地来到小女孩身后。“喂,哭能哭回两块钱,还是能哭出榴槤?这个卖给你。”她手里提着两个上好的榴槤。 小女孩含泪的眼中现出惊喜,又看了看手里的硬币,小声地哽咽着,“我的钱不够。” “我说够就够。”蓝馨强势地抢过块儿八毛的零钱。 “谢谢姐姐,我一定天天祈祷你和妈妈早早康复。”小女孩跑过来抱住她,像看到救星一样。 “快回去。”她一脸别扭外加嫌弃。这个小女孩眼泪和鼻涕弄了她一身,脏死了! 蓝馨看着手里的十几个硬币,又看了看病床小桌上存钱罐的碎片。 “我错过了大小姐为困难女孩,慷慨解囊的好人好事。”信倚在门口,儒雅地笑着说。 “我只不过是讨厌榴槤臭气熏天的味道,刚要去扔掉就遇到个爱哭鬼。”她说着可信度不高的谎话。 “放了几天的榴槤,才想到要扔掉?”他轻易拆穿她牵强的理由。 “你管我!我想什么时候扔,就什么时候扔。”她一甩头,懒得理他的刨根问底。 “真是个嘴硬的大小姐。”信笑着摇头。 蓝馨早上醒来,床头上放着粘好的存钱罐。她惊讶地拿起来,昨天被摔得粉身碎骨,现在只有几条不太明显的细纹。 她扫过沙发上睡着的信,撇撇嘴。这傢伙虽然讨厌得要死,但手还算灵巧。 蓝馨的体力恢复的不错,病房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刚好是离开的好时机。依她之前的经验,爸爸肯定在门外安排了保镖看守。她将门反锁,打开窗户,跳到隔壁阳台就能出去。 ‘可惜的是,没能打那混蛋信几拳,出出连日来的窝囊气。不过为了更重要的事,算是便宜他了!’ 她光着脚踏出窗外,踩在细窄的窗檐上。‘幸好自己没有恐高症,不然14楼吓也吓晕了。’ 走到一半,她听到身后‘砰’的一声。是错觉吗?还是风?她继续向前挪动着步子。就在接近对面的阳台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 “馨,你想换个房间,也不用这么劳心费力的,只要跟我说一声就好。” 他谦和的笑在她眼里亦然是嘲讽,蓝馨心头燃起小火苗,站着不动。她在想,要不要顺着原路返回,也好过接受他所谓的援手要强得多。 “窗户已经被关上了,你只有这条路可走。”信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她被气的七窍生烟,他是故意的!她费尽心机的计划被他易如反掌地识破。 信倒是不急,探出半个身子,欣赏着她此刻隐忍不发的表情。 看他悠哉的嘴脸,蓝馨真想一拳打飞那张看好戏的脸。她才不会向混蛋信妥协,低头看向脚下13层是普通病区的缓台,想也没想就跳了下去。 由于身体的惯性和冲击力,她跳到13楼时头部险些撞到护栏。信没想到她会跳下去,脸色一变,如果再偏差3公分,她肯定会因撞击头部而受伤或者直接摔落楼下。 蓝馨却不以为然,旗开得胜地对着他竖起了中指。 ‘好,很好!’她意料之外的举动和刚才的手势,迅速激起他的怒意,并成功打破了他长久以来不曾发火的记录。他随即也跟着跳了下去。 蓝馨飞快地下着楼梯,感觉身后有人在追她。事实证明她的感觉完全正确,身如猎豹的他正与她缩短距离。 仅在楼梯转角处,她就被他逮到并逼到死角。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他拉起一路拖拽着,不管她的大呼小叫,无视众人惊异的目光。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信没有带她回病房,而是一直朝着楼梯向下,直到地下一层。 第6页 那苍白阴恻的指示牌上,醒目映着三个大字——太平间,让她浑身的毛孔不自觉地竖起。 “你要干嘛?”她死死抓住他的衣袖。 “我要你知道,一个不爱惜自己身体,随便拿生命开玩笑,死亡离你到底有多近。”他真的是气极致,她三番两次地拒绝治疗,今天又从高处跳下。不给她点极端的惩罚,是不会长记性。 他拉开太平间的门,硬是将她推了进去。 “不...不要...”她的话还没等喊完,就被关在门内。她用力地捶着坚硬的门。“混蛋信,放我出去。” “说你错了。”他在门外沉着脸,回应了一句。 “做梦。”傲慢的她从来不会认错,更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那你就呆在里面好好反省,直到认错为止。”他冷若冰霜。这位大小姐到底要骄纵任性到什么地步! “等我出去了,我保证让你不得好死!” 蓝馨的谩骂没有得到半点回应,四周静的可怕,阴森冰冷的氛围开始蚕食她脆弱的神经。她慢慢转过身看向空空的房间,中间摆放着三张停尸台,上面盖着白布。 她紧紧贴着墙,死死盯着他们,感觉其中一个白布在动,露出一只脚。她甚至看到了在那人的脚趾处还繫着标籤...她眼前‘腾’地升起一团白雾,再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蓝馨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响彻整间vip病房的狮子吼。“我要出院!” 信倚在门上,优雅地挖着耳朵。“没有医生的诊断书你哪都去不了,或者再去一次地下一层?” 蓝馨立即噤声,那个鬼地方她死也不要去。 这两天蓝馨明显变乖了许多,打针吃药都算配合,伤口恢复的不错。 信尽职尽责地,做着他分内的事。 蓝馨默默地观察着,他有别于其它的保镖,以往都是像门神一样站在门口。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把她囚禁在病房中,防止她逃跑。 而他几乎与她呆在病房内,每天精心为她准备不同的饭菜、水果拼盘。只要她按吃药,都会得到奖赏,一杯奶茶或者冰淇淋。 他完全奉行着,做对必赏做错必罚的处事原则。这一切完全超出保镖范畴之内。 “我爸爸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做到这种地步?” 她明明是讥讽的问,却换来他真诚的回答。“很多事不是钱能换来的。” 她眼神一暗,在这个物慾横流的社会,特别是她备受瞩目的家世。身处勾心斗角阴暗环境的她,如果堂而皇之地说出他这番话,一定会被人笑死、骂死! 他并没错过她暗淡的眼神令人疼惜,他温和地说,“时间不早了,该睡了。” 她侧过身背对着他,不再说话。他不忘为她掖好被角。她的心被他的细緻入微,若有似无地勾勒出一丝少有的暖意。 蓝馨无聊地在休息区散步。 话说这位大小姐长得还真是可爱,小小的个子,一头长发,活生生的可儿娃娃。不过经过她身边的医生护士,都自动退避三舍,生怕这位暴力娃娃随时来了脾气,被打成伤残人士。只有胆子大的不知情的患者,在远处偷偷看过来,窃窃私语。 她最烦有人鬼鬼祟祟地偷看,抬起水灵灵的大眼睛嗖嗖放冷箭,吓的一旁的人忙收回目光,装作闲聊。 转了两圈的蓝馨,坐在走廊的沙发上掰着手指头。混蛋信跟她说过,如果一周之内她不惹事儿,就会顺利出院。 今天是第六天,过了明天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那个碍眼的傢伙!这就是为什么她如此隐忍,变乖的原因。 ‘小人报仇一天到晚!等本大小姐出去了,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哼!’她正得意地盘算着心底的复仇大计划,无意中瞥向楼梯间的异样... 第4章 透明的浴室呀 “关我什么事。”她扭过身,嘟囔了一句后又继续数着手指。 信在医生办公室询问着蓝馨的病情。 “陈小姐这次恢复的不错,以目前的情况看,用不了两天就可以出院了。”主治医生巴不得,快点将这瘟神请走。 “暴力大小姐又打人了!”一个护士慌张地闯进来。 一拳,两拳,三拳,拳脚无眼,招招打脸。斑斑血迹染红了白大褂,异常的扎眼! 那医生像杀猪一样呼喊着救命,引来了数人的围观。信闻讯赶来,架起蓝馨的胳膊,她在双腿腾空之际,还不忘飞起一脚,踹到那人的肚子上。 “我真没想到,你会恶劣到连医生都打!”他以为她不过是大小姐娇纵形成的任性过度,现在看来是张扬跋扈到肆意妄为。 蓝馨仍不解气地骂着。“他活该。” “你知不知道,他马上会有一台手术,这关系到另一人的生命。”他剑眉紧蹙,脸上渡上一层寒霜。 “怪病人又傻又笨,选错了医生。”她不但不知错,还指责起别人。 “你这种大小姐,根本无法理解普通人生了大病,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他眼眸中有星星点点火光聚集。 “跟我有什么关系。”她不怕死地与他对峙。 “我看给你的教训还不够。”他拽着她走向楼梯间。 第7页 她倔强地挣脱开他的手臂,火大地喊着。“放开我,我知道太平间在哪,不用你带路。” 停尸房的门被重重地关上,蓝馨蹲坐在墙角,对面的台子上只剩下一张白布单。 她不再像上次那样情绪激动怕的要死,反而还能平静地想事情。她自嘲地笑了,自己的适应能力还真是该死地没话说。 都说鬼可怕,其实这世上的人远远要比鬼可怕的多。很多人对陈家大小姐的身份趋之若骛,对她而言更像是一个魔咒。 小时候明明是被欺负,反过来却被人说成是先动手的人。更多的人对她唯恐避之不及,生怕惹上麻烦,剩下的就是阿谀奉承的小人。 她早就不在乎别人看她的各种眼光,心却还是不自觉地有所波动。 信为那位错失手术的患者,联繫了其它的医生,并缴纳了医药费做为道歉。 一家人感激涕零,连连道谢。信礼貌寒暄后,准备离开。 他还要赶回太平间,以那位大小姐火爆的脾气,一定不会老实反省。 “先生...”一个小姑娘追出病房叫住了他。 他转过身,是病人的女儿。“小妹妹还有什么要求吗?” 她连忙摇头。“没有,您已经帮我们家很大的忙了。可不可以...麻烦你跟那位姐姐...说声谢谢。” “姐姐?”是指馨吗? “嗯。”小姑娘像是下定很大的决心一样,重重地点头。“给爸爸做手术的钱不够,主治医生跟我说,他有办法能帮忙申请减免医药费。我被骗到楼梯间,差点被...是那位姐姐救了我。” 信恍然明白了她为什么说那医生挨打活该!他的眼睛真的是糊了猪粪,连问都没问就先入为主,认为是她随意出手伤人。 他以最快的迅速跑下楼,打开门。除了那具尸体,太平间内空无一人。 蓝馨的主动回家,让陈鬼三很高兴。 “馨儿,你这次恢复的很快。”他忙叫手下去准备。“阿德快去备饭,给小姐接风。” “是,三爷。” “不用了德叔,我说完就走。”她不是看不出爸爸的欣喜,只是... 气氛一阵尴尬,还是陈鬼三打破了沉寂。“找爸爸有什么事?” “我不要保镖,让那个混蛋离开。”这样的话她说了太多次,赶走了不知多少保镖。 “他不是保镖,是你的影子。”陈鬼三也听她说过太多次拒绝保护的话。 她像被触及到什么,眉头一皱。“我更不需要。” “你可以不需要,而陈家大小姐需要一个如影随形,时刻保护她生命安全,替她排忧解难的人。”陈鬼三不容她拒绝地说。 陈家大小姐,永远是她撕不掉最耀眼的标籤,最深的痛。她很想说,她宁愿不做陈家大小姐。话含在嘴里,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馨儿,爸爸老了,受不起天天半夜三更为你担心。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只希望你平安快乐。” 陈鬼三语重心长的话,让蓝馨的心一痛,默默退出了书房。 书房外德叔在留守,还有那个混蛋信。她视而不见,迳自走过。 他拉住她。“馨,对不起。” 她甩开他的手,语出带刺地回击。“我陈家大小姐最不缺少的,就是假惺惺的道歉。” “我是在对陈蓝馨说抱歉,我错怪了她。” 他诚挚的歉意让她的脚步一顿,又继续向门口走去。 他尾随着她的身影追了上去。 蓝馨公寓。 这里是地处市中心的高级住所,小区宁静雅致,物业保安配套管理齐全。外表如此,内在更是可见一斑。 让信倍感失望的是,她的住处只能用空旷来形容。为数不多的家具完全没有家的感觉,更别提有女人住的味道。 厨房客厅卧室,包括厕所、洗浴,全部用玻璃隔开。所有的橱柜均採用了透明材质,毫无隐私可言。 卧室的床异常的大,床的周围铺着加厚的白色长毛地毯,占了大半的空间。 “你参观够了没?”她语出不善地问。 “这里比我想像的...要务实。”他婉转地评价着她的家。 她可没心思理会务实不务实的问题。“你不是鼎盛的人?”鼎盛有专门的保镖系统,他的作风完全不是那里的人员。 “不是。”他如实回答。 “那好,我们打个商量。”他是爸爸外请的人,应该会好说话。 “说说看。”他知道她会千方百计赶走他,明知故问。 “我爸爸僱佣你多少钱,我也出相同的价格。”这看上去绝对是个好主意,双倍报酬又可以提前收工。 “他没有给我钱。我说过,很多事是钱换不来的。”这个小女人想用钱打发走他,真是太天真了! “你的意思就是不走啰?”这人是傻瓜吗,居然会回绝。 “我答应过别人的事,就不会中途放弃。”他给出最官方的回答。 “好,你可以不用走,但也不要防碍我,做我想做的事。”她退而求其次,这总行了吧。 “只要你不做伤害自己的事,我都不会管。”这也是他最大的让步。 第8页 谈判破裂,交易崩溃。蓝馨想吐血! 大眼瞪小眼,房间里气氛持续升温到燃点。信解着衬衫扣子,小麦色的胸肌若隐若现。 她惊叫。“你要干嘛?” “洗澡。”他噙着坏笑,脱下衬衫,露出健壮的腹肌。 “不要在我面前脱衣服。”蓝馨扭过头。 “不脱衣服怎么洗澡?”信看她羞涩的模样更加想逗弄她,走到近前。 “我不管,浴室洗手间你不能用。”蓝馨冒着被六块腹肌晃瞎眼的危险,用身体挡住浴室的门。 他俯身靠近她,暧昧地说。“好,那我看你用。” “变/态!”蓝馨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出于害羞,脸涨得像有毒的红苹果一样。 蓝馨想泡澡,在医院里就没好好洗过澡。不过比泡澡更迫切的,她更想上厕所。 早知道要跟这个混蛋耗下去,就不喝两大杯甜牛奶了。奇了大怪,他明明跟自己吃的喝的一样多,为什么他看起来就那么淡定?难道是个子高,膀胱容量也大? 蓝馨实在忍无可忍,“好,就算我发扬风格,浴室你可以用。” “还有呢?”信似乎对她的退让并不太感冒。 “还有什么?” “这里没有别的卧室,而你的床又大的惊人...”他一本正经地说着,完全站不住脚的话。 “你想都别想,死变/态!”这个得寸进尺的傢伙。 “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他越来越喜欢挑逗,这个爱炸毛的小狸猫。 蓝馨刚要发作,又立刻换了张笑脸。“这么为我着想啊!好吧,忠诚的狗,就恩准你睡在我旁边...的地毯上。哼!”她说完,转身上了个愉快的厕所。 透明的琉璃,将她脱衣服的过程尽收眼底。她还算得上小巧玲珑的身姿,不像当下一味追求精瘦的女人脱了衣服没有二两肉,没看头。相对于清蒸排骨,他更喜欢粉蒸肉。肉肉的,弹性十足,再配上她些许婴儿肥的脸蛋儿,可爱中带着小性感! 信微微一笑,期待着她的赤/裸相见... 第5章 诬陷不成反被污 在只剩下内衣裤束身时,她猛然间意识到房间内还有一个人,并且是个男人!蓝馨迅速裹着浴巾看向客厅,果然那个变态在色咪咪地看着她。 蓝馨跑到厨房,拎着剔骨刀向他沖了过来。 信抓着她的手,搂着她的腰,还不忘调侃。“啧啧,从来没见过拿着刀子投怀送抱,馨你还真是重口味。” “变态,人渣,偷窥狂!”蓝馨浑身烧着一团火,大声喊叫。 “我哪里偷窥了,我是正大光明地看。”对于她喷出的满腔怒火,他博以清朗淡然的笑。 蓝馨没了办法,只能怒气沖沖地跑回浴室,等着水蒸气将混蛋信的脸变模糊。 —— —— “不要跟着我。”蓝馨加快脚步,已经走了好几条街,就是甩不掉这个烦人又可恶的影子。 他提唇浅笑,看着前面的裹着大衣,踩着小碎步,开始跑动起来的小女人。他又怎么可能再次轻易让她跑掉! 蓝馨气喘吁吁躲在街角,长舒一口气。偷偷看向身后,终于看不见那个缠人的傢伙了。 “馨,你是在找我吗?” 他的突然开腔,让她吓了一跳!他正靠在gg牌旁,抱着肩膀欣赏着她的惊惶失措。 ‘这个混蛋,永远都是那么优雅从容地看她的笑话。’蓝馨走过去,一脚踩到他的鞋子上来泄愤。 他像是看透了她的意图,脚没有躲反而向前一伸,刚好拌住她的腿。她因动作过猛的惯性,向他怀中倒去。 他好看的唇角又向上提高八度,“我全然接受你的投怀送抱。” “你...”她的脸瞬间缭绕起绯红。 如果就这么乖乖就范,她就不是陈蓝馨!只见她眼珠一转,放开嗓子喊叫。“非礼啊!抓流氓!” 路上的行人开始驻足围观并指指点点。有的人已经拿出了手机要报警,还有一个壮男撸胳膊挽袖子,大有英雄救美的高姿态。 蓝馨抿着嘴,顺势故作挣扎。眼睛却盛满了即将得逞的笑意,看向身后的他。 ‘用不了一分钟,本大小姐就解脱了。看你怎么收场,最好真被当成臭流氓,打成大猪头才好呢!’ 信并没有因为对自己不利的场合,而放开她。对着接近群情激愤的人们,声音不高不低在她耳边说了句,“宝贝儿别闹了,都是我不对。” 这浓情蜜意的话语,分明是一对儿闹别扭的小情侣。人们纷纷散去,还有的说起了风凉话。“看这小丫头就不是省油的灯。” “就是,这么任性的女人还能找到这样的帅哥,上哪说理去。” “喂,你们别走。凭什么骂我,给我回来!”蓝馨的苦肉计没演成,反倒被人数落。 “馨,我的脸似乎要比你更让人信任。”他不忘火上浇油。 “啊!啊!啊!”她气得没话说,只能用尖叫来发泄。 “乖,喊坏了嗓子会没办法吃饭,哥哥给你买糖吃。”他像安慰小猫小狗一样,拍着她的头。 —— —— 第9页 ‘咚’轻微的闷响。即使在寂静的深夜也不是那么的明显,但还是被睡在客厅沙发上的信完好地接收到。 他精准地感知到是从卧室里传出来的,起身走过去察看。 皓月当空,银光如水泻了一室。长毛地毯如白雪皑皑,上面蜷缩着玩累的山间精灵。 他侧身躺在她身边,抚去一缕碎发露出安睡的小脸,没了白日里的娇蛮,回归了原有的纯真。将她轻轻搂在怀里,看的有些痴了,情不自禁在她眉间落下一吻。这个夜晚註定宁静而美好。 早上六点一刻蓝馨会准时醒来,他提前把她抱回床上。这是他最期待的时间,闹钟一响,她的黑发像溪水一样蜿蜒地披散着,白皙的肌肤在晨曦的照耀下已近透明。 她惺忪地揉着眼睛,意识游离在半梦半醒之间。这时候跟她说话,她会最本真地回答你。 “馨,早。” “嗯,早。” “昨晚睡得好吗?” “好啊。”她靠在床栏杆上,仍然打着盹儿。 五分钟后,彻底清醒的小狸猫可就不那么好对付了。问什么都不会搭理,好看的娃娃脸蒙上了冰霜,一整天都不会吐出半句话。 信首先打开僵局,无奈地说。“馨,我站在原地只用一只手,你能打倒我,我就不再跟着你。” “真的?”她猛然抬头,现出应有的活力。 “我说话从来都是真的。” “我赢了,你就离开?”蓝馨盘算着,就算他再怎么厉害只用一只手,自己肯定能大获全胜。 “只要赢了我。”本是缓兵之计,却在她脸上看到欣喜的光,还是让他的心沉了一下。 这个没良心的小狸猫,还真是期待他离开。 蓝馨从小学的是合气道,对付街头混混不在话下。但,在遇到像信这样精于擒拿格斗的高手来说,结局可想而知的毫无胜算。 再由于两人存在悬殊的身高差,一个187cm,另一个155cm,胜算更是降至到负数。几个回合下来,蓝馨跌坐在地板上,信还是纹丝未动,稳稳地站在原地。 他眸中闪过一抹逗弄。“还打吗?” “不打了。”她嘴上说不打,趁机出腿敏捷地踢向他的膝盖。 他被出奇不意的一踢,身体向前倾,重重压在她身上。其实,以他的身手是完全可以避开的,但他又怎么可能错过,这个她主动送上门的好机会。 “啊!你好重。”蓝馨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说好不打了,怎么还踢我,嗯?”他捏着她的下巴,瞧着这只狡猾的小狸猫。 蓝馨有那么点心虚,咬着嘴唇。“我...我是腿抽筋,不小心踢到你的。” “那真巧了,我最擅长摆平这种小毛病了。”说着,他故意吓她,摸向她的大腿。 “喂,你敢乱摸我!臭流氓!”果然,她受惊的大叫。 他修长的手指,最终只是点了点她的小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不喜欢你把我当空气。” 蓝馨懂了,他根本不是诚心要跟她比试,更不会真的离开!而是对她这几天来默不作声的小惩罚。 “臭傢伙,你耍我!”她挥起手向他打去。 他毫无悬念地抓住挥舞的小猫爪,轻笑一声。“我喜欢听你说话,但不包括你骂人的话。” 新的一天伴着怪异的气氛而开始。 “信哥哥,我做好了三明治尝尝看。”蓝馨灿烂的笑颜,就这样明晃晃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信打量着她,只一个晚上就变成另外一个人,是她做了奇怪的梦,还是他现在没醒来? “是不是我以前给你的印象太糟了,让你很讨厌我对不对?”她脸上现出失望,收回举着三明治的手。 他受不了她闪现受伤的眼神,拿过她手里早餐,咬了一口。“我从来没讨厌过你。” “好吃吗?”她一脸期盼地寻问。 “嗯,没想到你还会做早餐?”这样的场景,只有在他的想像里出现过。 “我还会做西红柿炒蛋,改天做给你吃。”她炫耀着厨艺。 “你...怎么?”她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不免让他生疑。 “你是说,我怎么突然360度大转变?我爸爸说过,不能打败对手,就只能加入对方。我打不赢你,赶不走你,只好认命接受你喽!虽然有点无奈,不过以后要好长时间都要在一起,我们就好好相处吧。”她拿起牛奶,做出和解的姿态。 看她已经接受现实,逐步要接纳他的真诚。他回以温暖的笑意,与她干杯。 吃过早饭,她主动收拾餐具。 蓝馨殷勤地跑过来对他说。“我帮你放好了洗澡水,算是在医院还有这几天照顾我的回报。” “馨,其实我对你......”他对她是有照顾,却也用过极端的方式来惩治过她。看到她阳光明媚的道谢,他升起些许的歉意。 “哎呀,先别说了,一会儿热水会凉了。”她催促着,推他进浴室。 在蓝馨帮他关好浴室的门,浴缸中的热气将阻隔他们透明的玻璃墙,变得异常缭绕飘渺。 他专心享受着她的心意,疏于防备... 第10页 一罐催泪瓦斯悄悄滚了进来,当他发现时已经迟了,咔哒一声浴室的门在外边落了锁。 与此同时,响起了蓝馨气势汹汹的喊话。“混蛋信,让你一面流着眼泪,抹着鼻涕洗个够,对着水管子折磨到死吧!这就是你欺负我,耍我的下场,好好尝尝本大小姐赠送你的双料大礼包!” 蓝馨终于出了这口压在心头的恶气,十分满意地拍了拍手,潇洒地出门。 身边没了跟屁虫,就连泛阴的天也看着极其的顺眼。从出院以来就没去过平民区,都是因为混蛋信的寸步不离。她拿出口袋里的小册子,翻看着里面记录标註过的可疑地点。 刚走过闹市区,远处有惊雷闪现。都十一月末了怎么还会打雷?蓝馨正纳闷之际,隐藏在黑暗中一股极大的力量,将她整个身体拽到阴影处... 第6章 挨打受罚全是影子的事儿 突来的动作如此之快,她连惊叫都还没发出。以至于来往的路人没发现任何异常,更没留下一点可疑的蛛丝马迹。 天边的闷雷一声连着一声,乌云紧随其后,使得阴暗的小巷更加的扑朔迷离。 蓝馨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她能感受到从那人身上传来的危险气息。 她一个手刀向对面挥去,却被他抓住按在墙上。他的身体紧紧抵住她,在她要惊叫时他猛地贴上她的唇,向她口中吹气。 不经意的气流沖入嘴里,使她濒临于窒息。他的舌趁虚而入...粗暴的强吻如同此刻糟糕的天气,将她的理智席捲一空。 ‘怎么办?这几天骂变态太多遍了,现在真的遇上了大变态!’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慌乱中想到的出路屈膝踢出致命一击,只有趁这个机会逃跑。 他的手掌适时地握住了她的膝盖,顺势向她大腿摸去并腾在半空,将他的腰更紧密地贴近她。 蓝馨的心彻底的慌了凉了,最后的机会也被发现。他龌龊的举动让她的身体紧崩,她明显感受到了他的异常... 暴雨倾盆而下,像是为了浇熄男人的欲/火及时赶来。他离开她冰冷的唇,可见她受到的惊吓不轻。 “你想让我欲/火焚身,就该有充当灭火器的准备。”他的声音瀰漫着欲求不满的隐忍,和显而易见的怒气。 他以为他们真的会和平相处,她却完全超出他想像中的难对付。不仅在浴室放了催泪瓦斯,还在牛奶里动了手脚。 他忍着下腹的炽热,跑到街上来抓她,与自身要灭的火无关,只为担心她的安危。 幸好这只小狸猫放的不是真正的药,只是辅助性的。一场冰雨算是救了她,要不然他真想趁机让她自食恶果。 蓝馨被信拖回公寓,身上被淋湿还滴着雨水。她站在离他最远的地方,警惕地看着他。 “把衣服脱了。”他命令的口气说着。 她双手护在胸前,戒备地盯着刚才强吻自己的危险人物。 “限你三分钟之内把湿衣服脱了,不然我就帮你脱。”他心生不悦地又吐出一句。 蓝馨像受惊的小猫,立刻跑向卧室去找换洗衣服。 信看她惊惶失措的样子不禁嘆气,什么时候他们的关系能正常点! 深夜她如期跌到床下,落入他的怀里。 怀中的她睡得不安稳,时不时地细微地发抖。他搂紧小小的人儿,看来在小巷里的确是把她吓坏了。 蓝馨在梦里被很多的恶狼追,她拼命地跑,跑到了一个死胡同。飢饿的狼群将她围了起来,眼看着向她扑来。身后升起巨大的阴影吓走了狼群,那个身影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的体温缓缓传递着温暖,舒缓着她紧张的情绪,依偎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晨起的蓝馨像条黄花鱼,熘着边儿背对着墙,特别是对上信的眼神,惊慌失色。 她蜷缩在沙发上,双臂抱膝。回国几个月了,她在不停地找一个人。在这里想躲过鼎盛的势力,只有平民区才容易藏身,她去了几次都没有半点有价值的线索。 ‘之前她始终认为,平民区充其量不过是街头小混混的聚集地,完全没被她放在眼里。可经过昨天的事,如果跟她年纪相仿身手相似的人,遇到真正的坏傢伙根本无法脱身,只能任人欺负。’ “馨?”信叫了几声不见她回应,不得不提高音量。 她倏地抬起头,迷茫的剪瞳中,还遗落着昨日的惊慌。 他心生悔意,昨天真不该冲动之下那样对她。他伸出手想去安慰她,却被她拍开,扭过头给他一个冷冷的背影。 这时,门把手的扭动落在蓝馨的眼里,就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她突然尖叫起来。 门外的人当即闯了进来,光头带着墨镜、白色背心、迷彩裤、黝黑的皮肤、典型的肌肉男。 他不由分说摆出拳击的姿势,对着信就是一记左勾拳。信侧身灵敏地闪开,向肌肉男的肋骨踢去。两人左右格档,前后闪身,一时间很难分出胜负。 信瞥向沙发,早已不见蓝馨的身影,他虚晃一拳奔向门外。 蓝馨再次来到平民区,这里不仅仅有臭鱼烂虾,还有她忽略掉的强敌。正因为有了这样新的认识,她才要更快地找到要找的人。 一声“救命”让她停止脚步。她不知道自己是麻烦易上身的体质,还是路人冷漠装做听不见。 第11页 小胡同里永远上演着,流氓调戏女人不衰的戏码。上次是这样,上上次还是这样! 蓝馨无语到懒得说开场白,上前将离她最近的小混混打倒在地。突如其来的惨叫,成功制止了其余两人吃女人豆腐的举动。 带头的刚要发怒,一见蓝馨长得如此标志,脸上顿时生出猥琐的奸笑。“哎哟,又来个小妞,今天哥几个的艷福不浅啊!” 蓝馨皱眉,眼前的三个人不算陌生,就是那晚被她收拾过的傢伙们,真是死性不改!三下五除二的功夫蓝馨就把他们摆平,以最后一记熊猫眼画上圆满句号。 就在她转身离开,胳膊从背后被拽住。她另一拳打在来人的肚子上,圆滚滚的肚子只是动了动,好像是打在沙包上,无关痛痒。 蓝馨一惊,紧接着她被一只胖乎乎到噁心的手掐住喉咙,双脚腾空无力地挣扎着。 带头的小混混从地上爬起来,捂着一只打肿的眼睛。“老四你怎么才来,让老子挨了这通好打。一定又特么是玩老虎机去了,一会再跟你算帐。” 他拍着被制服了蓝馨的脸,就要解裤子。“他妈的,居然敢打老子,先强了你再划花你的脸。” 就在蓝馨无法承受喉咙巨大的压迫,窒息向她逼近。一个身影晃在眼前,只听咔嚓一声,拧手摺腕。胖老四还没等发出哀嚎,又被一个扫腿踢个狗啃泥。 “馨没事吧?”信将她护在身后。 蓝馨咳嗽了几声,摇摇头。 信看着带头混混,语气平和如常,眼神却是寒风凛冽。“刚才我没听清,你要强了谁?要划花谁?” 带头的混混,看着最强的老四被这人打得连还手的余地没有,立刻识相地‘扑通’跪在地上求饶。“小的有眼不识金镶玉,再也不敢了,放我们一马吧。” “馨,你说要怎么处罚他们?”他把生杀大权交给她。 蓝馨不用费心思去想,随口就是一个歪主意。 信唇畔生笑,这个小狸猫绝对是不好惹的! 他们潇洒离开,只留下四个只着短裤的男人,在零下几度的深秋里依次站好,胸前写着醒目的大字——种猪出售’。 在蓝馨和信还没回到公寓,就被请到陈家老宅。 “这么快就回来了?两个人就是好办事,打起架来省时省力。”书房中的陈鬼三,转过身看向两人。 蓝馨照例不说话。 “你看看你,哪有一点女孩的样子。我没要求你像名媛淑女,你倒好一天到晚的去给我惹麻烦。我就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就这么爱打架斗殴?你跟我说说到底是为什么?”他做为父亲痛心疾首地数落着。 蓝馨扭过头,不去看爸爸极尽歇斯底里的脸。 “阿德,拿家法。”蓝馨的沉默让陈鬼三更加生气。 “三爷,小姐才出院,身体还在康复,经不起家法啊。”阿德试图劝阻。 “还不快去。”陈鬼三的喝令让阿德只能听从。 “再不动家法,她都要闹上天了。”陈鬼三从阿德手中夺过戒尺。 长长的红木板子,上面刻画着龙纹。蓝馨小时候还拿来玩过,奶声奶气地问着。“爸爸,这是做什么用的?” 当时的陈鬼三摸着她的头,疼爱有加地说。“希望我馨儿,永远都不知道它是做什么的。” 她心一沉,没想到爸爸有一天也会对她动家法,亲自告诉她戒尺的作用。 ‘算了,谁让自己劣迹昭着,能让严厉的爸爸忍到现在,也算是极限了。’蓝馨已经做好准备,却听到爸爸说。“信跪下。” 她用置疑的眼神看向爸爸。 “他做为你的影子,不仅没尽到责任劝阻,还纵容伙同一併闹事这就是失职,理所应当代替你受罚。”陈鬼三打的是信,却在教训着女儿。 陈鬼三虽已近花甲之年,但年轻时也是精壮之人。手下的力道虽不及当年,却也仍有余威。啪啪几声尤如飓风袭来,凶狠而凛冽地刮过信的后背。 信面不改色,没做任何解释,默默地替她接受着惩戒。 蓝馨垂于身侧的手紧紧握着。声声的鞭打,震荡着心底深处最清澈的一汪池水。 第7章 一个沙袋两种境遇 不知过了多久,红木质地的戒尺硬生生被陈鬼三打断。 “馨儿你要记住,戒尺打的不是他的身,而是要打去你的邪气,打出你的志气。”陈鬼三语重心长地告诫。 蓝馨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心却生出撕拉拉地痛感。 她将车速开到最高,郊区至市中心需要半小时,她只用了平常一半的时间。她目视前方庞大的车流,该死的塞车! 信侧着身,看着她眼中的焦急,心里涌出甜蜜的露珠,直达额际。 “馨。” “马上就到医院了。”她回头看他的脸沁着冷汗。 “我没事,回公寓。”背上的血水在浸湿衬衫,他依然装做没事的样子。 这蜗牛般的车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医院,她只好掉头开向公寓。 蓝馨将信搀扶到卧室的大床上。“我...现在该怎么做。”她的声音中,有明显的慌张。 “别慌,拿剪刀把我衬衫从后面剪开。” 第12页 慌乱的她完全忘记医药箱里的剪刀,径直跑去厨房抓起杀鱼的大剪刀。 他的衬衫早已被血水浸透,与伤口粘在一起,腥红布满了他整个后背。蓝馨握着剪刀的手,不住地颤抖。 这时他用起了激将法。“陈家大小姐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这点小伤就吓成这样?” “谁怕了!”她逞能地说。 蓝馨拿着大剪刀,骑坐到他大腿上,从衬衫的底部开始剪起。幸好他们回来的够快,伤口与衬衫大部分只是沾在一起,还没有完全干涸。 血腥的味道扑鼻而来,伤口触目惊心地呈现在她眼前。蓝馨从来就没有晕血症,不知怎么了,现在她的头却昏的厉害。 床头柜上的小镜子刚好可以看到身后的她。她的眼睛盛着幽幽的雾气,泛着内疚的泪光,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他不想看到她哭。 “我的腿麻了。” 蓝馨用胳膊擦了下眼睛,翻下身。她跑去客厅,稀里哗啦翻找药箱。“没有消□□水,我去买,你忍耐一下。” 他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笑。“我还撑得住。”这点小伤对于从事高危职业的他来说,实属小菜一碟。 随着她匆忙出门,脚步声也渐行渐远,信漫过嘴角的笑不断扩大。在回来的车里,她的眼中有着浓重化不开的担心。看来这次被惩戒的意义非凡,有望跟她拉近距离。 出了药店的蓝馨才想到德叔是这方面的行家!“德叔,帮我配治您最好的跌打药,派人送到我公寓。” “这是德叔做的特效药膏,会让伤口癒合很快。”蓝馨为信仔细地涂抹着伤口。 ‘嘶!’信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什么特效药,他的后背完全像被盐水浸着一样痧疼,现在又火辣地烧灼。 早日康复?他不确定。唯一肯定是,这所谓的特效药里面恐怕是加了多余的成份。 陈鬼三身旁总是站着一个叫阿德的中年男人。信见过他两次,清瘦的骨架,双手的骨节分明,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敏锐的他还感受到,这个男人表面上对他礼貌处之,但他眼中却隐现着些许的敌意。 “我的身体无福消受这特效药,还是用你买来的吧。”信婉拒着这份盛情款待。 “那怎么行,德叔特意交待涂抹一周后保准好。”蓝馨又仔细查看着,有哪里漏掉的伤口没有涂抹好。 信暗自嘆息,一周下来不被折磨掉几层皮才怪! 蓝馨咬着嘴唇,看着他。“那个...” “什么?”他扭头看她一改往日的嚣张,支支吾吾,有话说不出口的样子。 “那个...我爸爸误会你,你怎么不解释?” “不想让你受伤,你爸爸也不行。” 他平和却强有力的话语,震得她耳朵嗡嗡作响。她定定看着他,他上身缠着纱布却丝毫不减男人气魄难以抵挡的那份担当。 蓝馨别过头,别扭地说着。“你替我受了罚,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从来不欠...” “下次打架叫上我。” 她再一次被惊呆,撞上他含笑的眼眸,那里分明写着认真。她以为他会趁机劝说,不要再打架之类的话。 他拍拍身旁的位置,“过来。” 蓝馨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你爸爸说我是影子?”这是他第二次听到‘影子’这个词。 她聪慧地明白他要问的潜在意思。“影子是个部门,是鼎盛的一个特殊存在,主要目的是保护鼎盛的中心人物。” “保镖?” 她轻轻摇头。“不仅仅是保镖。它致力于培养全能人才,除了拥有超强武艺之外,还要身兼多职。比如秘书、司机、管家、私人助手涉猎工作及生活各个层面。总之是被保护者的心腹,左膀右臂。关键时刻能替他,做出最准确的判断力。” “普通人根本做不到。”想他安保公司里的专业人员,也没能有几个是符合条件的。 蓝馨贊同地点头。“条件很苛刻,但拥有的权利也是庞大的。与被保护者平起平坐,甚至还会高于此。” “德叔也是影子?”他基本上可以肯定。 “嗯。” 他暗想,‘怪不得,即使是在盛怒的陈鬼三面前,德叔也是有着极高的话语权,可见影子的地位举足轻重。’ “你爸爸那么在意你,没给你安排影子?”这是他最大的疑问,鼎盛完全有能力找出一个全能保护蓝馨的人,为什么陈鬼三还要捨近求远,主动找他上门? 蓝馨眼神一暗,随口说出。“我脾气这么坏,有谁愿意做我的出气筒。” “你这个大小姐还真不是普通的难伺候,脾气古怪,嘴巴刁钻,还爱惹事生非。” “你想吵架吗?”蓝馨对他直白的评价,炸起了毛。 “不过,我喜欢。”他摸着她的头,宠溺地对她笑。 “不要乱摸我的头,我又不是你家小狗。”她没好气地躲过他的大手。 蓝馨主动把大床让给了他睡,自己睡在沙发上。 早上醒来的信,毫无悬念地在沙发下的地毯上发现那团身影。 蓝馨懊恼地看着胳膊,昨晚不知是什么时候,手臂碰到茶几青了一小块。“老天真不公平,给我安排了这么一个大漏洞,睡觉沉的连打雷都叫不醒!” 第13页 “总比整夜失眠的人要好得多。”他替她揉着瘀青。 “才不好呢!要不是有这个致命的缺点,也不会经常光顾医院了。”她无限抱怨着。 “你的伤不是打架打的?”他一直这样认为的。 “当然不是了,那些街头混混才不是我对手呢。”她完全忘记了被别人掐住喉咙的事,大肆炫耀着。 听她这样一说,他开始陷入深思。这里的透明设计,原来是为了一目了然,让潜入者没有藏身之地。採用防弹玻璃做隔间,并非是大富之家的谨小慎微,而是她生命安全的最后一道屏障。 她到底是处于什么危险的环境之中?绝非不是得罪几个街头小混混那般简单。 “你上次跟我比试的招术,是什么?”虽然蓝馨不服气,但被他打败也是事实。 “泰拳。你想学?” “想。”她毫不掩饰地回答。 他只是随便一问,却激发了她的求知慾。 客厅里的沙袋倒是现成的,信给蓝馨做着示范。他一记膝击将沙袋撞得左右摆动,如果是人被挨上这样的一下,肯定会伤得不轻。“泰拳有句谚语,宁用肘膝勿用拳。” 蓝馨眼中冒着吃惊与崇拜的小星星,这个沙袋足足有150公斤重,安装工人可是费了好半天的劲呢!不过自打她兴致勃勃买了这个大傢伙后,便终结了它的使命,也就成了这个家里最大的摆设。 暴怒大小姐更愿意把她的力量用在被打的人身上,还是拳头与骨头之间所发出的声音才最有质感! “你来试试。” 她学着他的动作用膝盖击打,沙袋如同木桩一般纹丝没动。这让傲慢的蓝馨极其的不爽,更多的还有丢脸。相同的沙袋,不同的实力,明摆着她与信相差到十万八千里!她不服!更不甘心自己居然会这么的衰! “用肘部、膝击各100次。” 信交待完便去厨房做饭,这两天都是趴在床上,吃的东西都是蓝馨准备的。她还真是会做西红柿炒蛋,两天六顿饭全是这道菜。托她的福,现在他只要一想起这菜名,胃就不自觉地泛酸。 家常菜不算难,冰箱里的食材寥寥无几,他临时取材做了两个菜。 他回到客厅准备叫她吃饭,眼前的一幕让他大感意外。 第8章 欧巴桑和小狸猫 她汗流浃背,身上的t恤早已湿透,汗水顺着她束起的头发,垂于两侧的流海儿滴着汗珠,晶莹剔透。能看出她的体力所剩无几,但她仍一下又一下地踢腿。在阳光的照耀下,她的剪影散发着努力与坚韧的光芒。 “馨,可以停下了。” “还没有...到100。”她气喘吁吁地说。 信以为她这个娇气任性的大小姐,只是一时兴起要学泰拳。特别是她急躁的个性,根本经受不住枯燥的基础练习。他只是随便说出的次数,没想到她竟能认真地执行。 “完...成。”蓝馨已累趴在地板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拿着毛巾,为她擦拭像水洗一样的脸。“真让我感到意外。” “意外我只会乱发脾气,不可能做好每件事?”她拽过他手中的毛巾,不屑地问。 “馨,我...”他微窘,想说‘没那个意思’但事实上他的确有这样的想法。 “有没有都没关系,反正所有人都这样认为,多你一个也不算多。”她对于别人的评价,早就麻木到懒得解释。 他看着她站起身去浴室的背影,有一抹超出她自身年龄无奈的味道。 饭桌上的信问她,“馨,你为什么要学泰拳?” “反正不是你认为的,一时兴起或者好玩才学的。你一定想问‘你怎么知道?’回答:从你的眼睛里看出来的。没有问题了吧?就别打扰我吃饭,小心我咬你!”蓝馨饿极了,狼吞虎咽地吃着。 信唇角轻弯,面对着她气势汹汹的自问自答。随即,他夹了一块肉到她碗里。 接下来的两天,蓝馨身上的痛处逐渐增多,最让她不能忍受的是,只要一踢腿就抽筋。就像被搁置在浅滩上,被哪咤抽筋拔骨吃小孩儿的龙太子! 信掰着她的脚掌,舒缓僵硬的肌肉。 她咬着嘴唇,疼痛难忍,却没喊出一个‘疼’字。 “不能再练习了,你要休息。”这样的强度对她来说太大了。 “不。”蓝馨的腿一得到缓解,坚定地走向沙袋。 信推开沙袋,握住她踢过来的腿。“是想让我拆掉沙袋吗?”他不是在寻问,而是在警告。 “没有谁能在短时间内,成为顶级高手,慢慢来。”他轻轻放回她的腿,不忘安慰着她。 “为什么要这么拼命?”他再一次问出心中的疑团。 “你烦不烦,总问同一个问题。”蓝馨烦透了自己弱弱的体质,拿他当起了出气筒。 “你从来没正面回答过我。”他不死心地追问。 “我要保护自己。”她败给了这个难缠的傢伙。 信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她这是不相信他吗?“我会保护你。” “谁也不可能长年24小时保护我。”她诉说着一个不争的事实。 “我能。” 第14页 他信誓旦旦的眼神,让她一怔,尤如那个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曾经不也这样说过,要保护她一辈子吗?美妙的童话,她居然会信以为真,真是可悲又可笑! “骗人的话,还是留给小孩子去听吧。”她一瘸一拐地离开客厅。 蓝馨没有再去碰沙袋,坐在沙发上双手环着膝,愣愣地发呆。异常安静她,有别于往日的暴怒跋扈。 信看着满眼心事重重的她,打破沉默。“馨,我该换药了。” 她的手触摸着他结痂的伤口,想起那天他挺直的背像一座山,挡在自己的面前,让她免于受罚。隐藏在潭底的心,又开始异样地波动着。 “你...还疼吗?” 信真的很想说,只要不涂抹那该死的特效药,就什么事都没有。对上她担心的眼神,他只能说,“不疼。” 蓝馨为他上好药膏,拿纱布开始包扎。她的手臂实在是太短,以至于脸要贴在他的胸膛,才能够到另一只手上的纱布。 对他来说,一圈又一圈缠绕着的不是纱布,而是他的心。层层考验着他的意志,从正常降为零,再跌到负数。火热欲望从下而上窜起,他不得不闭上双眼,忽略掉这亲密暧昧的姿势,艰难把持。 伤口终于包扎好,蓝馨看到他手臂上有个铜钱大小的伤疤。“这是怎么来的?” “枪伤。” “一定很疼吧。”蓝馨摸着那处伤疤,似乎能感受到当时的血流如注。 他抓住她不停摩挲的手指。她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在不住的克制,而那只猫爪子却在不停地点火。“馨,你这样会让我很困扰。” 他向她倾过来。她微微地歪着头,不明所以地眨着亮晶晶的眼睛,寻问着原因。就是这个纯真的表情,轻易把他推入火海,又无辜地看着他。哎!他除了自行忍受,还能有什么办法。 信的伤交织在痛苦折磨与甜蜜考验中,终于在一周后癒合。蓝馨兀自感谢着德叔的特效药,是如此神奇! 的确是神奇!神奇到他白天疼痛难忍,夜里又奇痒无比。他看她高兴的样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周没出门,冰箱空的不能再空。信和蓝馨步行到附近的超市扫货。并排的两人,不容忽视的身高差,却又难得意外的和谐。 罐头区。 “我可不是食草动物,我要吃肉吃肉!”蓝馨制止着他拿起的一盒豌豆。 “大小姐,你的眼睛能稍微看看,你选购的还不够肉食动物的标准吗?”信指着购物车里,各种飞禽走兽类罐头和方便杯面。 “我现在可是长个子的关键时期,需要能量。”蓝馨跳起来又拿下一罐金枪鱼。 信上下打量着她,天生的娃娃脸、红色斗篷外加短裙、雪地靴,十足高中生模样...不过,二十出头的她,还抱着改变身高的想法,只能说她执念太深。 经过蔬菜区,信刚要停留。 “不用买食材,做饭麻烦又难吃,让礼送来就好。”蓝馨快步离开跟她不搭调的青菜堆。 “礼?”信刚要质疑,他做饭真有那么难吃吗?不过她最后的一句话,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你见过的,戴着墨镜的人。” 信回顾着那天闯进来的肌肉男,原来是给她送饭的。虽与他意外短暂交手,但功夫不在自己之下。 “他是什么人?” “一个好到不能再好的影子,不过他保护的是个疯婆子。”蓝馨不无惋惜地说。 她一向牙尖嘴利,罕见夸奖起人来让他格外不舒服,特别是同为影子的男人。 “信你在发什么呆,我要上面的巧克力棒。”蓝馨踮着脚还是够不着,最后放弃,喊救兵。 信拿起一条巧克力棒递给她,她隔着包装纸贪婪地嗅着,活脱脱馋嘴的小猫。“在国外经常吃这个牌子的,没想到国内也有卖。还要,一条怎么够?我要一大盒。”她扯着信的大衣袖子,像个撒娇的小孩儿,不给糖果就不走的小任性。 信刚要开口,就听到货柜另一面的工作人员在闲聊。 “告诉你个劲爆的大消息,关于咱们市暴力大小姐的。” “是那个陈大小姐?” “不是她还能有谁,她在咱们市敢称第二,没人敢做第一吶!” “快说,什么劲爆消息?” 那人清了清嗓子,“听说就在前几天,这位暴力大小姐遭了黑手,住院了。” “谁这么不长眼,敢惹这位大小姐?真是不怕死啊!” “这还算不上什么,最劲爆的是,这位大小姐在住院期间也没消停。听说,抬手就打医生,开口就骂护士!抢小孩子的钱,最可怕的是连太平间的死尸也不放过!还有呢,不知从哪抓了个帅哥,陪她在病房里过夜!” “这么变态!真的假的?” “这可绝对是真的,我外甥女就在那家医院做勤杂工,亲眼看到的。” “人家都说有钱人任性,我看她简直就是没人性!” 蓝馨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手中的巧克力棒却被捏得细碎,预示着她火沖云霄。 她走过去,盛气凌人地抱着肩膀呛声,“两个欧巴桑,我就是你们所说的,没人性的陈大小姐。没办法,我就是仗着有钱有势的老子,喜欢欺负人。只要我愿意,一句话就能把这里买下来,成为我一个人的专属大卖场,全店的人都要为我服务。你们要是不服气,下次投胎最好先打听清楚,谁家父母有钱,也像我一样做个无人能及的大小姐!” 第15页 “陈小姐,我们...刚刚都是乱说的...”两个店员被吓的脸色发青,结结巴巴地说。 “乱说?就说的这么绘声绘色,在这当理货员还真是屈才了呢。”蓝馨鄙视着讽刺。 这时,有人一熘小跑朝这边跑过来... 第9章 好吃的饭菜和响亮的耳光 自称是经理的男人小跑过来,急忙道歉。“对不起陈小姐,是不是她们惹您不开心了?我马上让她们滚蛋!” “不用,就留着她们好好宣传我的人生劣迹,让我更出名一点。”蓝馨头也不回地离开。 出了超市,信和蓝馨走在回家路上。 他提着四个大购物袋,蓝馨伸出手。“给我提一个。” “看来,你的心情还不算太糟。”他的调笑隐藏着为她的担心,那样的恶语中伤,无论是谁都会受不了。 “谁说的,简直遭透了!我只是不想让你再霸占我的床,让我的心情更糟糕。哼!” 信摇头,明明是在担心他的伤,却硬要说成这样。“馨,你还真是别扭。” “罗嗦的男人。”她抢过一袋,走到前面。 “馨,我以为你会对那两个人大打出手,或者顺着经理的意思,把她们开除掉。” “我看起来像死咬住不放的低等生物吗?” “对不起。”他为再一次误会她而道歉。 “也没必要道歉,毕竟我的名声在外,谁都会联想到陈家大小姐,就是应该做出那种事的人。”她倒是无所谓的态度。 “不,我那样想是因为她们说话太过分,理应要承担后果。”当时的他真想利用个人的关系,做些‘小事’。 “如果把骂我的人都集合起来,恐怕都能绕着市区一圈都不止,我都不用做别的事了。只要不对我心怀不轨,不涉及生命安全,我都可以忽略不计。”无奈的气息又一次充斥着与她年龄不相符的周身。 信看着前方的她,不好好走路,荡着购物袋转着圈,像是要用力甩走坏情绪!他细细品味着她的话,她的要求尽然如此之低,把恶语相加算做人身伤害之外!看来她早就清楚,自己所处的黑暗环境。到底是谁想要加害于她? 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停在公寓下面,蓝馨知道是谁来了,她小跑两步上前。 “德叔。” “大小姐,您怎么提这么重的东西。”阿德接过她手上的购物袋,不满地看向信。 “还好。”蓝馨不在意地笑着回应。 “大小姐,三爷在本宅设宴,让您回去吃晚饭。” “不了,德叔。”蓝馨一开口便是拒绝。 “大小姐,自从您生病,三爷经常拿着您的照片发呆,很是担心您。回家吃顿家常便饭吧,也省得让三爷惦记。” 德叔的劝说,不得不让蓝馨一同回本宅。她怎么会不知道爸爸对她的好,她不回去就是不想让他更加难过。 陈家本宅位于近郊,早年陈鬼三把这一带全部买下,建立了自己的别墅区。从车子驶入大门,到最中央的中式古风建筑,需要三十分钟。期间经过三个不同风格的别墅,有欧式、泰式、田园。 陈鬼三特意选在小饭厅就餐,这里没那么空旷,更有家的味道。一张八仙桌上摆放着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不过是几道家常菜。 “馨儿回来了。”陈鬼三脸上现出难得的笑容。 “三爷您和大小姐好久没吃顿饭了,我和信就不落坐了。”德叔贴心地想制造父女俩的独处空间。 “人多热闹,都坐。”陈鬼三深知现在的馨儿话少,恐怕父女两人坐下来,真的只剩下吃饭了。 “馨儿,这是你最爱吃的虾饺,阿德一早就去准备了。”陈鬼三慈父一般为女儿布菜。 “谢谢德叔。”蓝馨看着一桌全是自己爱吃的菜,心情复杂。 “只要小姐爱吃,就常回来。”阿德不会错过任何劝说蓝馨的机会。 席间,陈鬼三不忘回忆着过去。 “阿德,你还记不记得,馨儿小时候最爱缠着我,只有你做的虾饺才能让我脱身。” “记得,那时的大小姐胖嘟嘟的很可爱,您还担心她长大后变成胖姑娘。” “哈哈,对,我是说过。馨儿你现在太瘦了,还不如胖胖的,要多吃点。”陈鬼三带着慈父般的厚爱,为女儿夹菜。 蓝馨默默地吃着,碗里满满都是爸爸不停夹的菜。 “馨儿你住院时爸爸没去看你,没生爸爸的气吧?”陈鬼三看向馨儿脖子一侧的创可贴,眼神略微的暗了暗。 “没。”蓝馨低着头,只吐出一个字。 陈鬼三的关切问候,只换来她的只言片语,让他一时陷入窘境。尔后才自找台阶,转向信“信,这次馨儿能这么快出院,有你的功劳。” “这是我应该做的,陈先生。”信感受到他们父女俩的关系异常,一个关怀备至,另一个不情不愿。 “叫我三叔吧,影子们都这样叫我。” 这顿家宴尽管因蓝馨的少话飘浮着尴尬因子,好歹也算是顺利地吃完。酒菜撤去,极品龙井茶在杯子里上下沉浮,像极了飘浮不定的人生。 第16页 “阿德,带信去车库挑辆好车,出门用的着。” “是,三爷。” 待阿德和信离开,只剩下父女俩。 一阵沉默后,陈鬼三先开了口。他知道他这个女儿能坐到天亮,也不会跟他主动说出半句话“馨儿,你回来也有段日子了,什么时候回来帮我?”这个话题他不止一次地问过。 “我还没准备好。”她总是用同样的回答来搪塞。 “这里是你的家,还需要什么准备?”他要告诉她一个事实,回来是早晚的事,躲是躲不掉的。 “鼎盛有那么多可用人才,随便一个就比我强得多。”她不愿回鼎盛,更不想回到过去。 “鼎盛的人才济济都是为了你,我的女儿服务的。”他还没到七老八十,听够了这样的敷衍。 “时间不早了,您休息吧。”蓝馨起身告辞,礼貌而又疏离,她脸上不见那份应有的亲情。 陈鬼三霍地站起来,慈父的忍耐终于反弹起无可挽回的地步。“站住,馨儿我把你养大,给你顶级的教育,你吃穿用行哪样不是最好的。你还想怎么样?你还想要什么?” 蓝馨背对着陈鬼三,她很想说,正是有个身处权力中心的爸爸,她在外人眼里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她真正梦寐以求的,却也在这份荣光中消失殆尽。 信在尤如重量级车展的库房内,选了一辆宝马x6。 “大小姐身份尊贵,不是给你提杂物的普通人。”德叔警告意味明显。 “在我心里,她本身要比陈家大小姐这个身份更加的顺眼。”这个人对他较前的敌意,有过之而不及。 信和阿德回到小饭厅,看到局势逆转的一幕。 “我就是喜欢自己现在的样子。”蓝馨破罐破摔地说着。 ‘啪’,一个巴掌打在蓝馨的脸上,瞬间红了大片。对于这个恨铁不成钢的女儿,陈鬼三首次动起了手。 “我给了你让世人最羡慕的荣耀,最好的地位证明。你倒好,遮遮掩掩,觉得它很丢脸吗?”他再次看向她脖子上的创可贴,中气十足的咆哮如雷,差点掀翻房顶。 蓝馨一路自嘲,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先是在超市被歪曲事实,又被爸爸扇了耳光,真是倒霉到家了。 回到公寓,信拿着冰块为她做冷敷,她的整个侧边脸都肿了起来。 “怎么会被打?”他看的出陈鬼三很疼爱唯一的女儿。整个晚上都是盛情款待的父亲与冷漠置之的女儿,气氛虽欠佳,但还至于动起手来。 “独手遮天的权力人物,却有个烂泥糊不上墙的女儿,当然要被教训啰!”她不走心地阐述着原因。 “还真是直白的回答。”他倒是很希望她的率性,能用到其它方面来。 “你不是专门去找小混混打架的吧?”通过这些天的相处,信开始探究起她对人大打出手的蛮横无理,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 “反正我不是去被打的。”蓝馨嘟着嘴,手指按着被打肿的脸。 信去帮她拿临睡前的牛奶。蓝馨站在沙发上,顽劣地想趁其不备将他扑倒,却不想他听到动静转身,身手敏捷地将她抱个满怀。 “你就不能假装一下,被我推倒吗?”她张扬的眉头挤在一起,气馁地抱怨。 “抱歉,身体本能。” 她的头埋在他的怀里,手捶着他的肩膀。今天的她,运气简直差到不能再差! 夜里,不安分的她如期掉落床下。在他的怀里,她无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脸,嘴里呢喃着,“好疼...爸爸...” “真是嘴硬!”时间,竟然能将一个活泼开朗的少女,变成性格别扭的小女人。这难道是青春期的逆袭?他真的是不懂。 早上的天气很配合蓝馨的心情,阴暗的无以复加。她微肿的脸,在吃早饭时突显疼痛的张力,咀嚼起来相当的费劲... 电视上的早间新闻正在播放着,一位母亲声音悽厉的控诉。她的儿子身体健康,根本没有心脏病。只是最近一个月频繁出入本市的某高级娱乐场所,才导致猝死离世。 新闻里没有提及那家ktv的名字,那位母亲所站的位置也做了特殊处理,但蓝馨清楚地知道那是哪里! 第10章 性感的泼妇 外边开始下起小雨,淅沥的雨点打在窗上让蓝馨的视野模糊一片,看不清前方的景色。 她的脑子里不停地回响着,那位母亲悲痛欲绝地喊着。‘我的儿子才16岁,本应在学校读书,却躺在太平间里。为什么没有人来阻止?一个孩子不该去那种不干净的地方!’ 如果她站在雨里,一定会被路人当作疯子吧!就像那帮老傢伙在背地里蔑视她一样。她现在在危险的边缘,为不相干的人卷进风暴的中心,极有可能被龙捲风撕碎,冒着不能全身而退的风险,值得吗? 道德与良知像十番鼓一样,分分钟敲击着她的心,让她不得安宁。 信看着她从早上就站在那里,不似以往的颓废,而是想事情的专注。她站的也未免太久了些,足足过了几个小时,他上前唤着她的名字。“馨?” “如果,你的安逸生活和另一个人的生命安危相冲突,你会怎样选择?”她突然开口问着。 第17页 “如果是我所爱的人,当然选择后者。”他虽然不知她为什么问,但还是如实回答。 “与你毫不相干。即使置之不理,也不会影响你生活圈子的陌生人呢?”她像是没听到她想听的答案,又接着问。 “我会慎重考虑这个人的安危,是否因为我而受到威胁。如果是,我会负起责任来。”信想了想,尔后回答。 他的回答分明又加重了她内心道德与良知的砝码,长嘆一声。 “馨,为什么会问这么严肃的问题?” 她无厘头地冒出一句。“晚上我们出去吃。” 随后,她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衣服,如临大敌。 一身桔色的复古纺织毛衣,刚好到她的膝盖上方,黑色波点打底裤让她更加俏皮可爱。“喂,穿这件显高了没?” 他不知怎么回答她满怀希望的眼神。这身打扮衬托出她娇小玲珑的身形,如果说到为身高加分,还真谈不上。 倚味,全市最豪华的高档餐厅。在这里没有你吃不到的菜,只要你能点的出,稍等片刻便能呈现在眼前。当然,价格也是一流的不菲。即便是这样,想要在这里吃上一餐,不仅要提前预定,还要看食客的身份有多响亮。 大堂的服务生,礼貌地询问。“先生小姐有预定吗?” “超v包间。”蓝馨晃了晃手里黑色的卡。 服务生的脸瞬间惊呆,张大着嘴巴。在这里的超v包间不过五间,两人的身份可见一斑! “喂,你的下巴要掉下来了。”蓝馨不耐地说着,这么反应迟钝的服务生,可见老闆的智商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超v特定包间内的设计,以淡蓝色为主基调,简单大方。摆放的装饰品精緻细腻,低调中的奢华。其中一个木制小盒最为特别,盒身的那方小小天地雕刻着,日出日落的云海,极为的精细壮观。 蓝馨坐到欧式的餐桌旁,定定地看了那个木盒一眼,随即又玩起了摆在眼前的银制餐具。 “哟!我当是谁来了呢?原来是陈家大小姐赏脸光顾啊!两年不见怎么没见你长高一寸呢?”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穿着一袭鲜红色的鱼尾裙,勾勒出她丰满绝好的s曲线,走起路来傲人的上围更是波涛胸涌,呼之欲出。在她左侧胸部刺着一只暗红色的蝎子,野性十足。一头茶色的大波浪披在身后,更是平添妩媚风情。 “疯婆子,我足足长高了五厘米!”蓝馨双手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得了吧,以前还没到我的胸,现在还不是老样子。”她远距离地比量着蓝馨的身高,刚好停留在她波霸下方。 她的轻蔑正中蓝馨的软肋,手里紧紧握着桌上的银制餐具。 “这地方白白空了三年,我差点把这改成仓库。这也没办法,谁让我的倚味这么火呢!”她捋了捋她的大波浪,高傲加得意。 蓝馨抬了抬眼皮,心血来潮地冒出一句。“突然想吃油炸臭豆腐。” “臭小鬼,当我这是街边摊?”女人张着烈焰红唇,骂了起来。 蓝馨把手中的刀子,撇向离女人较近的桌面。 “少拿对付小混混的招术在老娘面前晃,老娘可不吃你这一套。”她拿起刀子又扔了回去,不过准头差点,让信接个正着。 “哇!帅哥好身手。我叫红倚,你叫什么?”她双手拖腮,眼冒桃心一脸的崇拜。 “明知故问。”蓝馨大煞风景地甩过来一句。 “小鬼懂个屁,老娘这叫矜持!”红倚对蓝馨厉声,又转过来对信细声细语,翻脸比翻书还快。“你就是三叔从外地请来的信啊,人长得帅,功夫也不在话下啰!” “红倚小姐,初次见面请多关照。”信平和礼貌地打招呼。心中悱恻着,鼎盛旗下有三大殿,分别是蓝,红,黑。她姓红,难道她就是红殿的首脑?看她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就被陈鬼三委以如此重要之职,这个人一定比表面上的轻浮来得不简单。 “当然会关照,特别是像你这样的帅哥。”她的丹凤眼充满着魅惑。 这时,迷彩裤、白背心、全身肌肉的礼推着小餐车进来。 “礼,上次有点事,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蓝馨解释着上次的突发事件。 信对于蓝馨的话微微皱眉。她即使是在误会重重下,也不会多做解释,在陈鬼三面前也是如此,对这个人却明显的语气随和! 礼即使在晚上及室内也戴着墨镜,在刀削紧绷的脸部线条上嘴角咧出一条缝,算是来回应蓝馨。 随即依次摆好饭菜,坐了下来。 “今天就算给你接风洗尘,尽管我不乐意。不过,既然来到我门口就算是个乞丐,也会赏口吃的,不然让人笑话我不厚道。”红倚举起酒杯,一副假模假式的施捨模样。 “我也不是非来不可,只是你这半年的营业额下降了5%,照顾一下你的生意,免得落入那些老傢伙口舌。”蓝馨回敬着更加毫无掩饰刻薄的话。 “放屁,老娘会怕那几个老不死的?你有这闲功夫在这瞎操心,不如把精力放在你蓝殿上。”她叉着腰,展开骂街的姿势。 红倚对上信惊异的表情,话锋一转。“哟!信大帅哥还不知道吧,这个臭小鬼可是蓝殿管事儿的。一个人去了国外两年享清闲,把蓝殿丢下,成了现在的烂摊子,还出了几条人命。现在还有闲心来找老娘的麻烦,我都替你臊得慌。” 第18页 一杯红酒无预兆地泼向,正说的起劲儿的红倚脸上。 “臭小鬼你敢弄花老娘的妆!你们俩个都出去,看我不手撕了这个丫头片子。” 包间外的礼和信站在门的两边,摔打的声响让信不时地看向房内。 “不会有事的。”一个粗旷的声音响起。 信看向礼,他依然像个石狮般目视前方,像是这种场面已经司空见惯。 门开了,一头凌乱的蓝馨走出来,身后是红倚破音的喊叫,“臭小鬼,这里我明天就改成公厕,五毛钱一位,节假日半价。” “疯婆子,想钱想疯了吧你!”蓝馨吼着,想转身再回到包房内。 一个银盘子飞了出来,信拉过蓝馨,盘子落入礼的手中。 —— 夜幕降临,正值饭口。倚味后厨人员忙碌穿梭于其中,井然有序,忙着各自手中的菜餚。只有一人端着小镜子,轻抚着嘴角裂开的小口子,周边发胀的像被蜜蜂蛰了,就差挂两根腊肠!精緻的妆容下浸透出盛怒。‘这个小矮子竟敢伤了老娘性感的唇,不给你点颜色看,老娘就倒着走!’ “红姐,马总要见您。”大堂经理一熘小跑趴到她耳边说。 “哪个马总?”红倚不悦地问。 “就是经常来捧您场的那位。” “管他什么马总牛总的,今天老娘气儿不顺,谁也不见。”红倚不小心拉扯到嘴唇上的伤,更是气恼到不行。 大堂经理摸了摸衣兜,刚刚给的小费还没捂热,可不能被要回去。他放出大招,故作神秘地说。“红姐,我可看到马总提个礼盒来,铁定是给您准备的厚礼。” 红倚眼眸一闪,妆点的浓密睫毛扬起一道兴味盎然的弧度,只见她合上手中的小镜子。“既然来者是客,我就勉为其难去瞧瞧吧。” 大堂经理乐颠儿颠儿地带路,红倚扭着水蛇腰走了两步,回头看向灶上专注挥舞铲勺的礼,瞪了一眼。‘就知道炒菜的臭秃头!’ 包间内,马总早已落坐,不时地抻头向外张望。就在他耐心耗尽,喊大堂经理来问话时,那一袭惊艷的红现身在门口。 “哎哟,马总等急了吧?” 第11章 小狸猫的大背景 “不急不急,等一辈子我都心甘情愿。”马总两眼放着淫光。 红倚掩嘴笑了,她对天发誓不是装矜持,而是嘴角拽着生疼!她摆着摇曳生姿的细腰走来,马总魂不守舍地看的傻了,仿佛是昨晚梦中飘来风情万种的美娇娘。 “马总?”红倚对这种盯在肉里拔不出来的眼神,早已不足为奇。她提高了音调才惊醒这个老色狼。 “啊!红倚你可真好看。”马总回神应声,又陷入美人如画的梦境中。 “我倒要问问马总,我哪里最好看?”她挑着媚眼,充满蛊惑地问。 马总色眯眯地在她身上流转,最后盯在她呼之欲出的胸前。“当然是...”说着便抬起咸猪手,却被红倚举起的手搭在猪蹄上。“哎呀马总,这是什么?”她用眼神指向桌上的礼盒。 “宝贝儿,这是送给你的。”马总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对手镯。 只见它通体发红,质地细腻的血玉,一看便知是罕见珍贵的佳品。红倚风情万种的眼中,荡出勾魂的笑意。‘这马老头还真下了血本,不枉老娘带伤来作陪!’ “来,我给你带上。”马总拿起镯子套在红倚的手上,就不撒手。细如羊脂的触感,比家里的老太婆强万倍。 “谢谢马总,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这对血玉镯为她的妩媚增添了份雍容华贵,确实讨得红倚的欢心。 “宝贝儿,你喜欢就好。”马总的咸猪手开始不老实地,伸向她又细又滑的手臂。 “马总,我叫厨房给您炖了大补的甲鱼汤,我去给您催催看,不然您临走也喝不上一口呢。”红倚抽回手,起身离开。 马总趁机在她圆臀上掐了一把,引得红倚惊叫一声。 “宝贝儿快点回来!”马总淫/笑阵阵。 —— 在公寓蓝馨对着镜子,查看被抓成雀巢的头,脸上还有一丝抓痕。她发誓又发狠地说,“下次一定,不会对疯婆子手下留情。” “没想到,打得过流氓的暴力大小姐,居然也会撒泼骂街。”他欣赏着她的狼狈相,倒生出几分娇憨。 对于信的风凉话,她更是满肚子气。“你看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开心?” “没有。只是不明白,以你的能力应该能打得过她。”他留意过叫红倚的女人,没什么身手功夫。 “轻易得到的胜利,还有什么意思。”蓝馨仰起脖子,那股高傲劲好像赢的是她。 “都破相了,谈不上胜吧?”他带着一丝的取笑,点明她的现状。 信的这句话轻易打破了,她的美好意境。 她的火气终于暴发,飞扑过来,两只小爪子露出锋利的指甲。他在被扑倒的瞬间,抓住了虚张声势的小猫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你真的是蓝殿?”这是他整晚都想问的事。 她立刻像泄气的皮球,眼神中有着不愿的承认,最后还是发出肯定地回答。 第19页 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的确吃惊不小。有谁会相信,一个不过二十几岁的女孩,居然是鼎盛最大殿的首脑人物?这个信息量大到,让他一时间难以消化。 怪不得陈鬼三那么爱女心切也会动手,原来是为了激励她。早上的新闻,跟蓝殿也一定有着必然的联繫,才让她在窗前一站就是几个小时。 他伴着长长的嘆息,躺在她身旁,盯着天花板。看来他与她的距离又浓墨重彩地添加了一笔,更别提...漫漫长路无绝期! “简直糟糕透了,是不是?”她眸光暗哑,侧着身体蜷缩着,背对着他。 他长手一伸,将她搂在怀里。“放心,有我在就不会太糟。” 他温柔的话语像一股暖流注入她的心里,他的体温从背后缓缓地,传递给她久违的安全感。 第二天的新闻连续报导失子母亲坚定不移地,要通过法律途径为儿子伸冤。她的脸上有多处瘀伤,明显是遭到了恶意报复。 “馨,一味的防守只能换来退让。”他是从底层做起的,从成立公司,到接的第一单安保生意,再到如今的龙头企业。让他深知那位母亲的遭遇,仅仅是个小小的警告。 “知道了,一大早就罗哩叭嗦的。”她不耐烦地说。该来的还是会来,躲也躲不过,只剩下面对。 她撕开脖子上的创可贴,露出一只深蓝色的蜥蜴纹身。那只蜥蜴刚好在她左侧动脉处,随着心脏的跳动,它也跟着一动一动,仿佛是活了一般。 在出发前,蓝馨低着头,气氛不疑于要面临灭顶之灾,语气凝重地对信说。“我事先声明,我们要去的地方,意味着从今以后要麻烦不断。” “知道。”他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我更喜欢,看你仰起头说话。” “比我打架要麻烦好几倍,还要危险好几百倍。”她大声说着,绝对不是吓唬人的话。 “我最擅长处理麻烦和危险的事。”他文雅不失线条分明的脸,缓缓靠近她。 “即使在威逼利诱的各种情况下.....”她的瞳孔中不断放大他的脸庞,只要再近一点,他们的鼻尖就能碰触到。 他专注的眼神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付出生命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他温热的气息扑到她的脸上,让她脸颊上飞起一团绯红。她别开他火热的目光,别扭感突增。 “你脸红的样子,真可爱。”他摩挲着她如红苹果一样的脸蛋。 就在她恼羞成怒,开口骂人时,他吻上她的唇,成功堵住了这只爱炸毛的小狸猫。 天旋地转,是蓝馨的第一反应。她的第二反应是,踢向信的膝盖骨,紧接着就是摔门而去。她鄙夷地用手背,还有袖子猛擦着嘴巴。 只留下意犹未尽的信,用拇指摩挲着下唇。樱桃味的润唇膏,果然很适合她的小嘴儿。 于此同时,鼎盛集团的高层会议室里,一群五六十岁的老傢伙们,正热火朝天地谈论着。 “跛脚哥,这半年你的业绩又涨了两成,年底大家的分红又是一路长红啊。”一个董事拍着马屁。 “那是当然,我跛脚自从接手蓝殿,哪年没给大家惊喜,今年的红利再涨一成。”跛脚得意忘形地许诺着。 “跛脚哥真不愧是三爷的得力干将,比那个丫头片子强上百倍。”在座的董事们见听到确切的答覆,马屁拍的更是个顶个的响亮。 “也不能这么说,蓝馨是我看着长大的,是我的晚辈,能胜她也不是件值得炫耀的事。” 跛脚话锋一转,突来的谦虚让大家正纳闷,原来是三爷驾到。 陈鬼三在主位上落坐,他两侧的椅子有三个是空着的。那是分别代表着三大殿首脑的位置,至高权力的象徵。 跛脚先开了口。“三爷,我年岁也不小了,身子骨也大不如从前,家里又有一摊子烂事。管理蓝殿的重大责任,压的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如果有年轻后生能接替我的....”他嘴里说着请辞的话,眼睛却瞄着位于斜对面空空的椅子。 “这可不行啊!三爷,跛脚哥为我们鼎盛挣了不少钱,特别是管理蓝殿上尽心尽力,我看没有谁能比他更胜任蓝殿的第一把交椅。”一个股东的话,引来其它股东的纷纷点头。 “跛脚,这三年你为蓝殿出的力不少,我都看在眼里。能者多劳嘛!”陈鬼三怎能不知他是在邀功,煽动董事为自己造势。 “有了三爷这句话,我一定马首什么瞻。”跛脚得到了肯定,颇为得意地拽起了文。 “马首是瞻。” “对,对,我没读过书,让三爷见笑了。” “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一家人有什么可笑话的。在这里坐着的,又有谁念过太多的书。”陈鬼三洞察一切的双眸扫过,这看似融洽的一家人,实则暗自各怀鬼胎。 蓝馨一路上都没再说话,随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她的心也越来越沉,几次想认怂,又死活张不开嘴。 鼎盛集团多么响亮的招牌,多少人想在这里工作,她却不识好歹甚至想跟这里一刀两断,就像此时身处其中却想掉头就走。 曾经惨遭过风言风语,和明枪暗箭统统向她袭来。以前的种种似乎在跟她决意唱反调,消耗着她所剩不多的勇气。 第20页 “馨,我就在你身后。” 他的话是那么的轻柔,又是那么的充满着力量。最终助她推开那扇三年来,都不曾触碰的门... 她不用猜测更不用想像,就已闻到了充斥着钱滋生出特有的腐臭,和令人作呕的虚伪又阴险的老傢伙们。 第12章 蓝色的猫 蓝馨环伺四周,几个牛鬼蛇神瞪着凸起到快要爆的眼睛,惊异地聚焦着她的横空出世。 她凌驾众人的气场,远远超出实际年龄,不可一世地鄙夷着他们。这是多年来跟老傢伙打交道,唯一从他们身上学到的本事——即使肚子里再没几两油,面对强敌,装也要装的比他们更牛x! ‘这几个老傢伙三年不见,活的还挺劲道!真应了那句话,恶人向来长命。’ “馨儿,你怎么来了?”陈鬼三看着突然闯入的女儿,眼神中隐现一丝难以察觉的光亮。 “爸爸,我来要回我的东西。”她兀自看向跛脚,长长的驴脸伴着酒糟鼻,这老傢伙长得还是这么的噁心。 “你想要什么跟阿德说,爸爸在开会。” 她径直走向前面,落坐在属于她的空位。“蓝殿。” 她话一出口,全场的董事面面相觑,唏嘘不已。 这时的跛脚是没有立场先开口说话的,用眼神会意其它的董事。 “三爷,俗话说的好,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年轻人有股冲劲是好的,可也毕竟免不了毛躁,不及跛脚来得稳重啊。” “是啊三爷,跛脚哥这三年来的业绩,也是有目共睹的。” 势头毫无悬念一边倒地偏向跛脚。蓝馨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现在就看一个人的意见了。 跛脚心中大骂,‘这帮王八蛋,收了老子的钱,就放出这几个不声不响的屁,没个力度。想抓住权力还他特么的靠自己。’ “三爷,我不敢说对鼎盛有什么大贡献。当年您一句话让我管理蓝殿,我付出了全部心血。分红年利是多是少,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 “跛脚你不用着急,你为蓝殿做了什么,我还不至于老糊涂到视而不见。”陈鬼三安抚道,又对蓝馨说。“馨儿,蓝殿虽说是你的,但这三年你不在,跛脚的管理上上下下深入人心。在没有犯下大错的情况下,不可能说还就还给你,懂吗?”他最后两个字说的极重,像是暗示着什么。 蓝馨听出爸爸话里有话,顺着话茬儿接了过来。“一连几天的新闻,都在报导失子母亲的事,这应该算是大错特错吧?” “三哥,这件事绝对跟蓝殿无关。那个娘们儿的儿子有心脏病,喝了几杯烈酒就挂了,她就是想讹诈钱财才联繫了电视台。”跛脚自然不会承认,也早备好了辩解之词。 “既然是为了几个钱,只要数目别太过分,就给她。” “三哥,不是钱的问题。只是这个先例一开,怕以后再遇到这种贪得无厌的人,很难收场。” 陈鬼三点点头,表示贊同,话峰一转。“我看这样吧,跛脚你自己也说了,身体不如从前,那就让蓝馨去帮帮你。她还年轻不懂事,你做长辈的顺便也多教教她。” 跛脚真想抽自己大嘴巴,刚刚只是託辞藉口,没想到让陈鬼三拿来做由头。他对这折中的办法,心里再不痛快,表面上也只能应呈了下来。“是,三爷。” “馨儿,要好好跟着跛脚学。”陈鬼三不忘给跛脚一个台阶。 蓝馨直言不讳地说。“让信去学吧,我忍受不了倒胃口的傢伙。” 跛脚显形的怒色,陈鬼三安抚道。“馨儿让我惯坏了,跛脚别跟个孩子一般见识。” 散会后,陈鬼三眼角眉梢都是欣慰。“阿德,把我珍藏的好酒拿出来。” “是,三爷。大小姐相通了,是应该庆祝一下。” “这孩子终于开窍了,今天我要不醉不归。”三年了,陈鬼三没像今天这么高兴过。 —— “哟!您是哪位啊?”红倚抚弄着一头的大波浪。 “宝贝儿,别开玩笑了。”马总手里拿着冰块敷着脸。 “哎呀,原来是马总啊,我还以为是大熊猫来我倚味尝尝鲜吶!”红倚忍不住笑了起来。 “别提了,都是家里那老太婆,嚣张了一辈子了,把老子逼急了...”马总事后逞起了威风。 “您这是忍了多少年啊?真让人心疼。”红倚拿过鸡蛋,轻一下重一下地帮马总滚着乌青的眼睛。 “只有宝贝儿你,最知道疼人。”马总摸着她的手,像遇到知己般,痛的热泪盈眶。激动之余凑着老脸要亲过来,就在这暧昧之际,门外闯进一身名牌,粗木桶样的老女人。 她直指红倚,“你这臭不要脸的狐狸精,竟敢勾引我老公!” 红倚把鸡蛋拍在桌上,站起身,理了理红裙,展现令女人神往,让男人膜拜的傲人身材。“我这狐狸精,不知要比你这糟糠贱内耐看多少倍。” “臭不脸的,今天看我怎么打折你的狗腰。”马太太把包包一扔,挥着拳头朝红倚冲过来。 马总在这种时刻还算是个‘男人’,挡在红倚面前,跟自家老婆撕扯开来。 第21页 “你还敢拦着我,先收拾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马太太照着偷吃的老傢伙脸上,就是一顿老拳。 马总被打急了,使出浑身力气和胆量,将自家老婆推个四仰八叉。“你这臭婆娘,把老子逼急了跟你离婚。” 马太太锤着地面,“你敢打我,没良心的白眼狼!要不是我娘家出资,能有你今天掌管药业公司?” 如果是在家里马总肯定会服软,但在心仪的女神面前,誓死捍卫那张不值钱的老脸。“那是老子奋斗出来的产业,跟你娘家没半点关系。” 红倚则是习惯性地抚着一头撩人的大波浪,观赏着一出搞笑的滑稽剧。甚至还拿出随身的口红补起了妆,烈艷红唇倍增性感之至。 马太太惊愕地看着红倚戴着的血玉镯子,爬起来掰着红倚的手腕。“你敢偷我的首饰,我跟你拼了!” 红倚扬起手,就是一巴掌。“我劝你还是回家多买几面镜子,看你这副样子,连女人看了都噁心,更别说留住男人。连我的脚趾头都比不过!告诉你,这是你老公亲手为我戴上的,到了我手里的东西,还没有要回去的先例。” “你这个老东西,竟敢把我娘家陪送的嫁妆送给这只骚狐狸。”马太太歇斯底里地大叫。 “送了又怎么样,你戴再值钱的首饰也显不出尊贵来。”马总揉着红倚被掰疼的手,心疼的不成样子。 红倚抽出手,脸上显出不悦。“马总,还是把你的后院处置好,再来倚味吧。”说完扭着一身的风骚,带着冷媚的笑意消失在门外。 她摸着腕上的血玉,前一刻还沾沾自喜,得了这大有来头的好宝贝!此时经过超v专属包房外,意外听到罕见的音符。像鬼魂一样聚积在头顶,阴魂不散! 她内心想进去,却又少有地担心这一身的惊艷,将里面难得的氛围消失殆尽。身后的脚步响起,她眼中闪过一丝恶意。 “虽然很不甘心,但你最好不要进去。”她妩媚开腔。 信对红倚并没有太多的好感,原因只有一个,她对馨的态度。 他顺着虚掩的门看了过去,蓝馨和礼对面而坐,她手握着口琴。满室的悠扬,略带伤感的曲子流淌出来。这首曲子,他熟悉——《遇见》 我往前飞飞过一片时间海 我们也常在爱情里受伤害 我看着路梦的入口有点窄 我遇见你是最美的意外 终有一天我的谜底会揭开 曲终,礼像是从一场美妙的梦中醒来,他脸上的线条也随之柔和。他宽厚的大手,在蓝馨的头上揉了揉。即便是带着黑大的墨镜,也能让人感知到他唯独的温情。 “礼,我的琴技有没有退步?”她笑着问。 “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听。”低沉的嗓音给出最肯定的回应。 “我在英国地铁学了很多曲子,还幸运地拜了个老师。” “我会好好的听。”礼将口琴放好在精緻的木盒中。 门外的信看着这温情的一幕,心像被猫抓一样,痒中带着些许的疼。他推门进去,声音不自觉地生冷。“馨,该回去了。” 仍在原地的红倚心中窃喜,暗自得意。借刀杀人的计策就是妙不可言,这个信看起来徒有一张好看的脸,也不怎么聪明嘛! 回到公寓,信不由分说将她推倒床上。 “你干嘛?”蓝馨正准备把玩口琴。有三年没见了的老朋友,被礼保养的跟以前一样好!今天她可是磨着礼好久,才破例让她带回来一次呢!被他这样一推,口琴掉到了床下。 他抓住她,将她趴着的身体固定在两腿之间。温文尔雅已不见,犹如皎洁的残月,往往被忽视的阴暗面,那里隐藏着苍白与黑夜交织中,最诡异却又势不可挡的力量。 第13章 火光下的冒死猜想 他抓住她,将她趴着身体固定在两腿之间...大手狠狠地朝着她的屁股打去。 “混蛋信你疯了,干嘛打我?”她的双手捶打着他的腰,大声喊叫。 “因为你喝了酒。”他没有停下对她的制裁,大手依旧向她的屁股挥着怒意。 “我是成年人。”这是什么鬼理由,上次她在倚味也喝了酒,也没见他这样发疯。‘这傢伙的手是铁打的吗?屁股好痛!’ “在我面前就不准喝酒。说,你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只有他自己清楚,不是酒的问题。而是她与别的男人相处的如此融洽,礼摸她的头,她可没像对他一样排斥。心中的闷意冲撞在胸口,演变成手下的狠劲。 “混蛋信有本事你别停手,最好把我打死。”她的倔强再次显现出来,尽管屁股痛的要命,自己没做错事就绝对不会屈服。 她的话又换来屁股上的三下巨痛,信手掌上些许的麻木,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放开了她。 蓝馨得到解脱,第一时间就是爬到床下。 他以为她被吓坏了,没想到她是去捡掉在地板上的口琴,视若珍宝地用衣袖擦着上面沾着的灰尘。 她对上他投来厉鬼般,可以摧毁一切的眼神,将口琴死死护在胸口。“你敢动它,我就跟你拼命。” 她没有为刚才的挨打而讨回来,反而是为了一个铁片,要跟他拼命!他冷哼一声。真好,还真是好! 第22页 他凛冽的眸光中,隐藏着一丝神伤。可惜,蓝馨没能看懂,她全身戒备地想着,‘他会不会冲过来,抢走口琴顺手扔向窗外?’ 整夜他都在注视着,她不算安稳的睡颜,那碍眼的口琴被她护在胸口。他知道自己的脾气,最近变得喜怒无常。他一向温和随性,她却能轻易让他动怒,甚至几经忍耐终成怒火狂烧。 想像与现实永远都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以现在他们的关系,连最起码让她好好叫他的名字,都是个问题。 第二天,阳台上站着赌气的身影。‘混蛋信,一定要把这个傢伙赶走才行!’她只要稍稍一动,就会传来屁股上的疼痛。蓝馨呲牙咧嘴地暗暗诅咒着‘让他将来娶不到老婆,让所有女人厌弃他。’ 电话的响声,阻断了她更恶毒的诅咒。 “大侄女,早。” “我跟你不熟。”一大早就听到让人厌恶的声音,更让蓝馨气不打一处来。 “我跟三哥混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吃奶呢,这么叫你应该不违过。”跛脚在电话那头攀起了长辈。 “按照职位的排列,你应该恭敬地叫我声蓝殿。”想在她面前论资排辈,真亏这老傢伙想得出来。 跛脚的热脸贴了冷屁股,又被蓝馨戳中痛处。跛脚仅仅是蓝殿的代为管理者,名分当不当正不正,在正主面前也只能忍气吞声,他老奸巨滑地心生一计来灭蓝馨的威风。 “想必你也知道,最近有个娘们儿,有意抹黑我们蓝殿。晚上我叫上几个兄弟给她点颜色看看,就当是给你接风洗尘,赏个脸吧。” “你的心意我就收下,败坏蓝殿声誉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蓝馨明白跛脚敲山震虎的用意,她倒要看看,什么招术能把她吓走。 电话那头的跛脚,火大至极。他三年打下的江山,竟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的几句话,夺去了半壁。这口鸟气他怎么能咽得下,黄毛丫头,咱们走着瞧,看谁能笑到最后。 “是谁的电话?” 蓝馨转过身,梗着脖子瞪着眼,随时都有可能挠他一脸萝蔔丝儿。“如果我不告诉你,你是不是还准备像昨天那样对我?” “馨...”昨天失态的他,气到极致才对她那样。他事后反思,以粗暴的手段来对待她,换来的只能是更遭的局面。 “不要摆出一副家庭施暴者,又求得原谅的内疚表情。哼!”她绝然离开,留下风中的信在阳台。 蓝馨一整天都趴在床上,脑子里想着跛脚会採取什么卑鄙手段,来对付那位母亲?无论是什么手段,唯一肯定的都是被害者难以承受的。 她看向客厅,那个混蛋信倒是很有自觉,一天都没在她眼前出现。现在要紧的是,先解决掉他这个大麻烦,才能顺利完成计划。 蓝馨假装去洗手间,经过沙发,瞥见他在看书,微微低着头,露出一截脖子。天赐的良机!她手攥着微型麻醉针,朝他刺去。 信只觉得后劲部的刺痛,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蓝馨终于笑了,第一步成功搞定!这个高效麻醉剂,少说也能让他昏睡个2个小时,到时她早回来了。 她一身令人容易相信的学生装扮,出现在失子母亲的住所,来实施她的第二步计划。 “阿姨,我是您儿子的同学,来看看您。” “你是小豪的同学,快进来坐。”女人脸上的瘀伤还在,一听到关于儿子的事情,脸上还是浮现出笑容。 “家里太乱了,真是让你见笑了。”女人忙着收拾椅子上的杂物。 “没关系的,阿姨。”蓝馨看着这不大的房间,到处散落着是被剪后的报纸杂志。 “我在做剪报,收集证据。我们家小豪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要告倒蓝殿。”女人义愤填膺的解释,更像是控诉。 蓝馨心里不是个滋味,一方面是为了眼前的女人,另一方面为了变了质的蓝殿。“阿姨,您住在这太危险了,我为您找了个安全的地方。” “不用,我不怕他们,也不怕死。”女人拒绝了蓝馨的好意。 “您如果出了什么意外,还有谁能为小豪申冤?” 女人想了想,最终接受了蓝馨的提议。简单收拾了东西,跟着蓝馨出了门。 蓝馨将女人安排到一处隐蔽的旅馆。 “遭了,我儿子的相片不见了。”女人急忙翻找着带出来的袋子。“那是我儿子从小到大的相册,没了它我可怎么办啊!”她泪留满面地说。“我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忘了带,我要回去。” 蓝馨看向窗外,天已经黑了,说不定跛脚的人已经到了。她又不能说破现况的危急,只好说,“阿姨,我帮您去取。您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离开这个房间。” 夜幕降临,危险悄然而至。 蓝馨再次回到女人的家,她先挡好窗帘,然后依着记忆找到屋内灯的开关,没有反应。不妙,跛脚的人来了! 这时,一个装着液体的瓶子,从窗外砸了进来,紧接着数个瓶子被投到屋里。 这股刺鼻的味道,是汽油!难道...正如蓝馨所想的一样,被点燃布条的引信,顺着流淌的汽油一路蔓延,瞬间浓烟滚滚。她抓起衣领捂住口鼻,以防浓烟吸入。 第23页 在一片火海中,卧室与后门,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那位母亲的精神依託。当她冲进卧室,就后悔了!她这是在做什么?为了别人把自己小命都搭上了,她可是臭名昭着的暴怒大小姐!跟街头混混打架斗殴的陈家不孝女,高风亮节可从来跟她不沾边的! 绝对是她脑子神经搭错钱,才会理这破事,完全傻掉了!更让她觉得自己傻的是,怎么不先去厨房拿个沾水的毛巾,也好过现在这么的难受! 她掀开已经烧着的被子,更强烈的灼热让她头痛欲裂,眼睛被浓烟呛得完全睁不开。为了能更快找到相册,她屏住呼吸,双手在浓烟中摸索。枕头下没有?那女人说放在了枕头下,怎么会没有? 蓝馨又在周围不停地摸索着,慌乱地寻找...该死的!再不找到,她就变成烤肉干了!就在她憋气到极限,手碰到一个硬物,书本大小,里面是照片的触感,终于找到了。 正当蓝馨准备要冲出门外,烟雾已瀰漫到周边,可视度降到零,完全看不清窗子和门的方向。她降低身子来寻找出口,长时间的屏气还是吸入了浓烟,抑制不住地咳嗽,让她吸入更多的浓烟和更加的缺氧。 ‘如果死在这,还真是很丢脸!铁定被那几个老不死的,和疯婆子笑个三天三夜,恨不能在睡梦中都能乐醒。’她自黑嘲讽着。 就在她无力向前,快要失去意识时,她感觉自己的失重,身体像被人拎行李一样,伴着冲破门的声响,她感受到来人的怀抱,似曾相识。 冰冷而又新鲜的空气,让她大口大口地呼吸和猛烈的咳嗽,眼睛终于可以睁开了,看向救下她的人。 蓝馨发誓,她被谁救,也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第14章 比火灾更可怕的怒气 “身为蓝殿,却为了想告倒蓝殿的人,死在鼎盛的人手里,当真是讽刺!”他轻蔑的语气掩饰着对她的担心。 蓝馨跪在地上,不是没听到他带刺的话,实在是身体虚弱到没有力气说出一句话。 她猛然想到怀里的东西,用袖子擦着被燻黑的相册。还好,只是被烧到一小块,里面的照片完好无损。 “陈蓝馨你是不是疯了?就为了这几张照片,差点被活活烧死!”信怒吼对着坐在地上的傻女人。 “照片?你懂不懂这是一位母亲的全部,是她的精神依靠?”她明白失去亲人,睹物思人的感受。 他怎么会不懂,照片对思念的人的重大意义。但,一旦涉及到她的生命安危,任凭是谁都要给他避让。“下次你再敢涉险,看我怎么收拾你!”他捏起她的下巴,眼中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死不死是我的自由,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蓝馨挥开他的手,踉跄着站起来。 “你别忘了,我是你的保护人,要对你的安全负责。”他冷然的语气道出职责所在。 这句‘责任’彻底激起蓝馨的不堪。有多少人想要保护她,却不是出于真心,而是为她身后的权力做等价交换。 她冷笑一声,“哼!还真要谢谢你,没有忘记这一点。在你一再粗暴对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该死的责任?” 两人眼中迸发出的火光烛天,比附近的火情更炽更烈。 当他从昏迷中醒来,已经过了十分钟。他在心中咒骂着自己,不应该这么大意被她跑掉。在寻找她的路上又耽误了些时间,他越来越担心会出什么事。 前方的火光沖天让他加快脚步,那个位置在电视上不止一次报导过。幸好他的出现及时,不然... 这件事完全可以两个人一起来解决。他就这么不被她信任吗?就像现在,她小而虚弱的身影,倔强地扶着墙,明明需要帮助,却死不开口。 原来,他在她心里什么都不是! 信紧握着双拳,内心的荒芜和席捲而来的怒火,与不远处持续燃烧的房子连成一片。他眼前的三个放火者义务地成了沙包,被打得连他们亲妈也认不出来的惨相。 —— “哟!这不是风光无限的跛脚哥嘛!”红倚迈着小碎步,热情的打着招呼。 “几天没见,红倚你是越来越漂亮了。”跛脚搂着她的细腰,一同向包间走去。 “我红倚什么时候不漂亮了?”她推开跛脚,佯装挑理生气。 “看我这张嘴,红倚可是我们市远近闻名的大美女。”跛脚踮着脚夸赞,样子可笑至极。 “跛脚哥是在说我个子高喽!”红倚摆出暗自神伤的表情。 “不高不高正正好好,模特的个头,销魂的身材,当之无愧的性感女神。” “算你会说。”红倚妩媚生笑。 包间内坐着早来一步的马总,见红倚来立刻迎上前,而她则是绕过他,当这才能色鬼不存在。 “宝贝儿,还生我的气啊!那天我回家就跟那婆娘提出了离婚。”马总的老脸陪笑成一朵花。 “哎哟,马总您可别离,那我不成了让人唾骂的小三儿了吗?这罪名我可担不起!”红倚阴阳怪气地开腔。 “不关你的事,是我早忍不了那婆娘。”马总立刻拿出礼物赔罪。 一枚红宝石戒指,颜色纯正艷丽,反射出动人的六射星光,四周镶嵌着小钻石烘托出它的硕大。 第24页 红倚板着的脸现出松动,眼睛深深被极品的宝石所吸引。不过仅是数秒她便翻脸恢复神色,冷哼一声。“又是偷你老婆的嫁妆吧?哪天又来上门来抢,我可不敢要。” “这一点我可以作证,这是马总花真金白银买来的,老马拿□□给红倚看看。”跛脚出面打着圆场。 马总赶忙将票据掏了出来,摆在桌上。 红倚装做无心地探过头,眼睛可是死盯着上面不菲的价格。尔后,微微撅起性感的唇,嘴角荡起满意的笑。女王范儿地伸出染着鲜红指甲的玉手,接受马总的道歉礼物。她得了便宜又不忘自备台阶,“我就给跛脚哥一个面子,勉强接受了。” 马总见红倚接受了,这才抹了抹满脑门子的汗,生怕宝贝儿不理他。 “好了,老马你的事解决了。现在该来谈谈我们的生意了。”跛脚喝光酒杯里的液体。 “那我就不耽误你们谈大事。”红倚这点眉眼高低还是看的出来的,知趣地起身。 “不用瞒着我宝贝儿。”马总被红倚迷的神魂颠倒,没心机地说。 “这事儿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红倚,过十分钟上菜。”跛脚在大事面前,一向秉持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原则。 红倚扭着圆/臀走了出去,待将门关上,跛脚才开口讲话。“老马,你那边还有多少货?” “还有五百箱。”马总不太高兴,他的宝贝被赶了出去。 “都给我留下来。”跛脚一口气将其全部吞下。 “那可不行,制药厂那边也催的急。”马总挥着手,不同意。 “少打哈哈,制药厂还不是你说了算。老马,到底哪边盈利大,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跛脚说出一个最具说服力的事实。 “好吧。”马总想了想,最后答应下来。 “这就对了,我们干一杯。” 酒杯互碰,生意谈成。红倚也适时将美食端上桌。“哟,看来两位又要发大财了!” “红倚想不想知道,我们是发的什么大财?”跛脚打趣地问。 “能发大财的,当然是大生意喽!”红倚顺着话说。 “跟我们一起做挣钱的买卖,让老马分你一成。”跛脚试探地问了句。 “那有什么问题,别说一成,三成我都给。”马总大方地许诺。 “你们男人的话,我可不敢再信了。什么事后分成,那是没影的事,还是摆在眼前的钞票最骗不了人。”红倚媚眼一扫,将这事说的明了。 “哈哈,我就喜欢貌美又聪明的女人。”跛脚开怀大笑,随即拿出一张支票摆在桌面。“这是给你的。” 红倚看过去,上面令人心动的数字让她眼眸中尽显贪慾。“跛脚哥真不愧为鼎盛最大方的人,那我就不客气笑纳了。” 她刚要拾起支票,却被跛脚出手按住。 她抬眼看向老道的跛脚仍一脸笑意,好像支票上的爪子不是他的一样。红倚妩媚的脸僵了下来,竟生出几分冷艷。“跛脚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跛脚将支票推到她面前,“我说了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过,想让你帮个小忙。” 红倚就知道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抬眼看向跛脚,等着他开出条件。 “倚味生意兴隆,人多口杂的,我要一个包间用来谈生意。” “哎呀,我当什么大不了的事呢!这间就给跛脚哥你留着。”红倚松了一口气,对她来说太过容易,这笔钱到手了! 跛脚笑着摇头,完全不买帐。“我相中了楼上的蓝殿那间。” “跛脚哥你别难为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她有一刻的震惊,这可不是一个包间那么简单。 “我可不会拿钱来闹着玩。”跛脚抽走红倚手中的支票。 “跛脚哥,你也知道我胆子小,这万一...”她拍着心口,装做怕怕的样子。 “你不是胆小,是太有心计。放心,出了事有我罩着你。想我在鼎盛的地位还斗不过一个黄毛丫头!”跛脚眯缝着眼,戳破了她的用意。 “有跛脚哥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红倚抢过支票掖进胸前,这下可跑不了了。 —— 蓝馨和信的冷战,从火灾后一直持续着。除了必要的随行,其它时间两人均保持着沉默状态。 “停车。” 当车停在邻市并且是自家安保公司时,信开始不淡定了,难道她知道了他的身份? “我要见你们老闆。”蓝馨气势十足地说。 信的秘书看向长相如洋娃娃的女孩,又看看她身后的自家老闆,秘书的思维有点跟不上。 信给了秘书一个眼色,秘书还算机灵。“麻烦请您先去接待室等。” 随后,秘书端来茶水。“真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们老闆今天没有来公司。如果您有急事,我可以帮您接通电话商谈。” “好吧。”蓝馨只想快点把那位母亲安置好,在小旅馆里早晚会被跛脚发现。听说这是r市最好的安保公司,委託这里应该有安全保障,不用担心有意外发生。 铃...铃...铃...桌上的电话响起,蓝馨收拾好思绪。 第25页 作者有话要说: 每周一说:豆包心中有一亩田,一半种胡萝蔔,一半种怎么也割不完的韭菜,无数个大韭菜盒子呀!想想就流哈喇子!过瘾! 第15章 客串小女僕的一天 “我是信誉安保公司的总裁,有什么可以帮助您?”隔壁的房间,信拿着做过声音处理的电话。 “保护一个女人。”她开门见山地,说出此行的目的。 “如果是你,没问题。”信挑逗着。 “不是。是一位失去儿子的母亲。”蓝馨皱眉,这个人说话轻浮,没有外界传闻的那么靠谱。传闻信誉安保是远近闻名,享誉业界的龙头企业,有了他们的保护相当于进了保险箱,几乎不会出现意外。 “不会是l市,和鼎盛扛上的那个女人吧?”他故意用疑问的语气,免得让她起疑。 蓝馨没想到,这位安保总裁消息够灵通。“就是她。” 他以退为进,“我劝你,还是让她去申请警察的24小时保护吧。” “你这是拒接保单的意思?”蓝馨没想过会出现拒保的情况。 “对。”他肯定地回答。 蓝馨心急,语出带刺。“堂堂安保第一的公司,连臭鱼烂虾都怕的要命。” 他倒是不否认。“我们开门是做生意的,不是找麻烦的。” “既然说到生意,我出双倍价格。”有钱能使鬼推磨,不信你会再拒绝。 “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我心情不好,不想接这单生意。”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是没把钱放在眼里。 都说她陈家大小姐任性,今天这位算是让她领教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有钱人!蓝馨耐着性子,尽量语气好地问。“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我喜欢的女人讨厌我,并且不跟我说话。”他满是受伤的腔调,编故事闲扯。 “她都懒得跟你讲话,你还喜欢个什么劲儿,换个别的女人喜欢不就好了。”蓝馨果断地回复他。 “那怎么行,我喜欢她三年了。” “你是说,你喜欢上一个讨厌你的女人,而且还是三年?你真是...专一的好男人。”其实蓝馨想说,你真是个脑子有病的人。 “你也这么认为的?你要是她就好了。”他抿起嘴角,忍住笑意。 “......”一点都不好,她现在很想跟那个女人站成一排。 他继续着他的恶趣味。“跟你聊天,我心情好多了。” 蓝馨翻了白眼,直截了当地问。“那是肯接这单生意了?” “还不能。保洁阿姨辞职了,现在我的办公室很乱,看着就心烦。如果你能帮我整理干净,我会考虑一下。”信随手推翻几摞工整整齐的资料。 “好。”收拾房间总好过听这害了单相思,无聊男人的心声强。 蓝馨看着这间办公室,这是什么情况?是龙捲风指定席捲的灾后现场吗? 她跪在地上,一张张捡起铺满地面的资料,足足有两大摞!并且还要按上面的编号分类排序,她的腿早就麻的没知觉了。该死的信跑去哪里了?她又转念一想,没他在更好,省得看到那张从火灾后,就摆着一张干冰的脸。 下面就是清理打扫,做家务难不倒她。在英国的两年里,没有请过佣人,全都是自己搞定。监控室里的信,看着她熟练地做清扫,嘴巴还一张一合,应该是在唱歌。看来她倒是心情愉悦,很享受的样子!这完全没有达到他的目的。 他通知秘书,将他别墅里的衣服全部拿过来。秘书完全不懂,总裁前阵子玩失踪,今天一出现又跟小姑娘玩起了女僕诱惑! 三个小时后,她抹着一头的汗水,打扫完毕。桌上的电话适时响起。 “办公室打扫好了,你考虑的怎么样?”蓝馨很满意自己的劳动成果。 “你要求保护的人,比较麻烦。费心费力不说,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分配给手下的兄弟又不太适合,我要认真考虑下...是否亲自出马。” “那你好好考虑。”蓝馨忍住兴奋,在内心大叫。传说信誉第一的总裁,是安保的金牌,被保护的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闪失。如果真能让他亲自来保护,保管万无一失。 “可是...我有几件衣服要洗。”他的声音传递出为难。 “我帮你洗。”蓝馨没有犹豫一秒,立马答应下来。 “我的衣服都很贵,只能用手洗。”他不忘交待嘱咐。 “行。”她答应的过快,完全没有听出电话那端隐藏的不太好的戏弄。 蓝馨傻眼了,这是几件衣服吗?小山一样高! 忍了!认了!谁让她有事求人家呢! 春夏秋冬的服饰,不停地在她的大洗衣盆里轮流转换着四季。 “这个人是要有多懒,一年才洗一次衣服吗?怪不得保洁阿姨会辞职,只要是人类谁能受得了!就算是洗衣机也会洗到报废。”她用力地搓着,嘴上报怨着。 信饶有兴趣地看着被恶整的她。他想像着娇气暴力的大小姐,不出三分钟踢飞那堆衣服,摔烂洗衣板。 事实上,蓝馨一件又一件地洗完。她捶着生疼的腰,感嘆洗衣机绝对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在她的坚持下,小山一样高的衣服慢慢变成了平地。 第26页 她的耐心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这让他惊讶中又大失所望。 这时,监视器里的她花容失色,应该是在大叫。被她甩飞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他仔细一看,原来是他的... 蓝馨握着还淌着水的双手,不住地跺脚。好噁心!怎么会有男人的内裤。 信唇畔生笑,最后还是他的内裤击败了她。好像应该...还不止一条! 十二条,蓝馨数了数一共是十二条!这该怎么洗嘛? 她快要累折的腰,现在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而是那些内裤要活生生地折磨死她。 他看得出她在生气,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离爆怒的临界点越来越近。依她的脾气会破口大骂,更或者打人出气。 她在犹豫,内心做着最后的挣扎。本大小姐跟你拼了!她咬着嘴唇,心一横。把所有内/裤放到盆里,换上干净的水。就算是洗内/裤,也保证是大小姐级的优越品质! 她的举动让他意外,吃惊。他还不足够了解她,这让他有一丝失落与不甘。 烘干,熨烫。一摞摞分门别类的衣服,被整理排放好。她嗅着洗衣液的清香,心中被成就感涨的满满的。 看着她从他衣服中抬起头,满脸的笑意,尤如新婚妻子为丈夫准备要穿的衣服,略带羞怯又幸福的样子。他看得呆了,醉了... “我全部都洗好了,你可以来检查看看。”蓝馨有自信,保证再挑剔的人都不会挑出毛病。 “不用,我相信你。我准备接这单生意。”他看向腕上的手錶,脸上漾出捉弄人后的快感。折磨人的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到让人惊嘆! “真的?”耶!大功告成。蓝馨心中不停地吶喊。 “嗯,不过在这之前...”他故作停留。 蓝馨的心‘咯噔’一下,不会他又想到什么苛刻的条件吧,比如打扫厕所之类的! “回答我几个问题。” 蓝馨像是逃过一劫似的。谢天谢地,只是回答问题而已,相对简单多了。 “你问吧。”她做好心理准备,来回答他的问题。 “跟你一起来的男人是谁?”他要知道他在她内心的位置是什么。 “佣人,僕人,下人。” 信一脸黑线,“就是这样的关系吗?没有别的?”他哪能满意这样的答案,死不甘心地继续问。 “没有。”蓝馨斩钉截铁地回答。 他语气中现出冷凝“真的没有?”。 “就算是我的保护人吧。完全业余,不合格的保护人。”蓝馨想了想,给出了颇为勉强的描述。 “为什么这么说?”他在业界可是当仁不让的第一,在她眼里却是业余中的业余。 “如果你的员工对被保护人大呼小叫,动用极端手段还性骚扰。你会怎么做?”混蛋信的种种恶行,全部浮现在她眼前。 “开除。”他似乎为自己找好了坑。 “所以说,他就是属于被开除永不录用,并且被拉黑的no1。”蓝馨超解气地讲。 信的上空飞过一群乌鸦,他真的有那么无可救要吗? “你想过我...”该死,差点暴露自己,他马上改口。 “他为什么那样对你吗?” “变态呗。”蓝馨脱口而出。 “因为太过在乎,担心你会有危险,害怕你会发生意外。”他深情地告白,却是借着自己的另外身份,想想还真是可笑。 “......”蓝馨一时震惊,无言以对。 “我接受你的委託。”电话那端又传出,她一直想要达成的事宜。 明明达成了目的,可对方的声音中充满着失落,让她心口闷闷的,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蓝馨若有所思地,走出安保公司。 第16章 被兴师问罪的影子 在对面小公园里的长椅上,混蛋信居然悠闲地欣赏着日落黄昏! 她一想到自己在拼命努力的时候,他竟然这么优雅地偷着懒,心里本就不平衡的天秤,严重倾斜到翻盘。她走过去,一拳打到他头上。 他知道她的拳在靠近,没有闪开,并装作吃痛的样子。“花了一天的功夫,还是被拒绝了?” “错,有本大小姐出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她得意洋洋地炫耀着。 “你是说,安保总裁答应了你的请求?”他伪装成不知情地问。 “那当然。”这可是她用辛劳的成果换来的。 “馨,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他的确没想到,她真的可以放下大小姐的架子,做了一天的苦工。 “哼!最讨厌别人拍马屁,回去了。” 两人终于打破了沉默,在车里聊了起来。 “我觉得,安保的老闆一定是个丑八怪。” “你怎么知道,也许他长得还不赖。”信看向后视镜中的自己,无论从哪里看,都不可能跟丑八怪沾边吧。 “俗话说的好,丑人多做怪嘛!你知道吗,他除了让我做小女僕外,还问了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蓝馨开始吐槽,她一整天的非人待遇。 “有多奇怪?”他憋着笑意,一本正经地问。 “就是说你...”蓝馨刚说到兴头上,被突来的手机铃声打断。“好的,德叔。” 第27页 “出了什么事?”他看她飞扬的神采,瞬间挎了下来。 “德叔没说,让我们明天一早去鼎盛。”凭她的经验,不管是什么事,反正不会有什么好事。 —— 跛脚终于踏进了,这间对他意义超凡的房间。这是一个好兆头,预示着他将蓝殿大权独揽在手中。 “哈哈,这就是蓝殿的超v包间,的确大有不同!不过清淡的调调我可不中意。”跛脚指着淡蓝色的壁纸,“明天换个鎏金,才显我蓝殿的大气势不可挡!” “跛脚哥,您就贴满金箔也成啊,只不过,先要除掉挡在你前面的障碍才行。”红倚将玉手搭在跛脚的肩上,告之得意忘形的他还存在着的隐患。 “一个黄毛丫头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信不信明天我就将她踢出蓝殿?”跛脚的语气中有十足的胜算,他的时代将开启倒计时模式。‘想跟老子抢蓝殿,老子先占了你的窝!’ “跛脚哥你本事这么大,我不信你还能信谁啊!”红倚眼眸一瞟,谄媚地搂着他的粗脖子。 “你这张讨好的嘴啊,真是爱死个人儿。”跛脚心花怒放,捏了捏红倚的尖下巴。 ‘哐啷’一声,礼大踏步走进来。从他黝黑的皮肤下,渗透出一股不可忽视的怨气,他走向装饰架拿起上面的精緻木盒,又视若无睹大跨步地踏出室内。 “红倚,这是什么意思?你的影子把我当了小偷不成?”跛脚当然是不爽,礼猛然间插这么一槓子,算是怎么回事,真是扫兴! “跛脚哥别理他,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来的臭秃头。”红倚忙安抚讨好地说。 “红倚啊,你应该好好□□下这种混不吝的人。实在不行就换个影子,鼎盛有能耐的人多的是。”他的语气完全是当家做主的派头。 “跛脚哥说的是,我是该□□一下他了。”她洁白的贝齿磨得咯吱响,一不小心就能咬断臭秃头的耳朵。 礼将装有口琴的木盒郑重地,放在后厨最靠里的抽屉中并锁好。 红倚气沖沖地闯到他面前,兴师问罪。“你是在闹哪出?你知不知道跛脚是我的财神爷,不能得罪。”她叉着腰,掀起唇角,心中的复杂情绪被不屑一顾掩盖的滴水不漏。“一个破口琴有什么好蔵的,没人稀罕!” 礼展开白围裙,大力地抖的啪啪作响,心无旁骛地系好。尔后,声如洪钟低沉地说。“后厨重地,闲杂人员出去。” 红倚感情说了半天是对牛弹琴,跺着脚下十厘米高的高跟鞋,气乎乎地走了。天下甭管什么样的男人,她都能让其拜倒在裙下,唯独对这个朽木脑袋没辙! —— 蓝馨和信来到会议室,陈鬼三居坐正中,跛脚气焰熏天地看向他们。 “三哥,我这可不是倚老卖老,以大欺小。我劳心费力地为鼎盛卖命几十年了,从来就没开口邀功请赏过。” “你这还不算邀功请赏,那算是讲演啊?”蓝馨懒得听他这番废话。 “你...三哥你看看,蓝馨这样跟我说话,好歹我也是叔辈。”跛脚向陈鬼三求救。 “跛脚,我们认识了几十年,有话不妨直说。”陈鬼三明白,他说这些不过是铺垫。 “三哥,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我手下出去办事,结果无故被人打得鼻青脸肿。” “什么人做的?”在这里有谁不知鼎盛的势力,谁敢有胆子打鼎盛的人。 跛脚看向信,“这事儿不大,但伤我的人,损了我的面子,以后让我这张老脸还怎么在外边混。不过,三哥,我手下知道打人的是蓝馨的影子,可没动他一个手指头。今天三哥可要给我评评理,断断公道。”他的语气是不给个说法,不会就此善罢干休。 蓝馨刚要说话,就被陈鬼三眼色制止,冷言出声。“信,是你做的?” “都知道蓝馨爱打架,不亏是有了好帮手,现在连鼎盛的自己人也不放过。”跛脚不忘煽风点火。 “人是我打的,跟馨没关系。”信坦然承认。 蓝馨看向信,不免心急,这时候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刻。先不说事情真相,就算是打了,也不能在跛脚面前承认,必然会后患无穷。 “三哥,他都承认了,直接执行家法。”跛脚嚣张地提议着。 “你说家法就家法,鼎盛可不是你说了算。”蓝馨站起来制止。 “都闭嘴。”陈鬼三一拍桌子。“信,你知道打自家人的后果吗?” “知道。”他泰然自若。 “那就只能按家法行事。”陈鬼三锁着眉头。 “爸爸,光听跛脚一个人说怎么能算数,最起码要看看所谓被打的人。”蓝馨竭力阻止,她和信之间是有矛盾,但绝不能让他在跛脚面前受辱。 “我真是老糊涂了,现在是讲究证据的。跛脚把你的人带来,也让大家心服口服。”陈鬼三秉持着,一碗水端平的态度。 “三哥,没这个必要吧,他都自己承认了。”跛脚不太情愿。 “你不会是怕手下见人吧?”蓝馨用起了激将法。 “我会怕!真是笑话。”跛脚打着电话。 第28页 一会儿功夫,两个人相互搀扶着走了进来。 “看看他们被打的没个人样。三哥,我跛脚没撒谎吧。” “是谁打伤你们的?”陈鬼三看着眼前的二人,伤得的确不轻。 两人不约而同地指向信。 蓝馨及在座的各位都清楚,这件事并不大,却被跛脚抓住把柄做起了文章,就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信,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陈鬼三明显是,给信一个解释的机会。 “有。”信等的就是陈鬼三的这句话,沉稳地问向两人。“我为什么打你们?” “我们还要问你吶!我们扔□□扔的正嗨,就被你胖揍了一顿。” “三爷,这傢伙手太黑,我们兄弟两个都报了鼎盛的名号,还往死里打我们。”另一个伤者也报屈地嚷嚷开。 蓝馨明白了,信要将这件事放到檯面上,是为了...她看向身旁的他,刚好四目相对,他还趁机对她眨了眨眼。 “我在哪里打的你们?”信仍就不慌不忙再次提问。 “就在被烧的房子前,还上了今早的头条,报纸我都拿来了,你别想抵赖。”伤者为自己想得周到而暗自庆幸。 “拿过来。”陈鬼三看着报纸上的标题。‘勇敢母亲不惧黑暗势力,为儿伸冤而惨遭报复。’ “三哥,他们在胡说。”跛脚欲夺过报纸。 “老大,我们可不敢在您和三爷面前胡说,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两人完全看不出事情的严重性,还在一旁极力解释。 “滚。”跛脚呵斥着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陈鬼三脸一沉,兴师问罪。“跛脚,你不是跟我保证过,前些日子报导过的女人,跟蓝殿没关系吗?” “三哥...是没关系。”跛脚头上冒出细密密的汗珠。 陈鬼三中气十足地吼道。“没关系你要烧人家的房子?” 跛脚被这一声吼吓得三魂吓跑了七魄,支支吾吾不知该该说什么,在鼎盛还没有人敢触碰三爷的底线!“我是....” 第17章 提刀宰了这疯婆子 “现在才想起找理由解释,未免太难看了吧?”蓝馨讥诮地看向支支吾吾的跛脚。 “都跟你们说了多少遍,现在不再是动刀子,而是动脑子的时代。”这群脑袋里只有打打杀杀的老观念,还是走着老路,让陈鬼三更加的动怒。 “三爷,我只是想...”跛脚不死心地诡辩着。 “你是该好好想想,最近你不准出现在蓝殿,带着你的人滚出去。”盛怒中的陈鬼三如同狮群的王者,无人敢犯上。 信这招剑走偏锋,以旗开得胜而告终,顺利将阻碍蓝馨的跛脚赶出了蓝殿。只要是胆敢伤了他要保护的人,他就会想方设法以十倍、百倍回报于对方。 短短两天,发生太多的事。蓝馨倒在沙发上,又开始想起安保总裁的话。‘他是因为太在乎你。’信那傢伙在火场救了自己,刚才也是为了她.... “馨,累了?” 蓝馨睨向头顶上方的他,想着要跟他说声谢谢...在她还没开口之际,他递过来一根皮鞭,放在她手里。然后,转个身,突出臀部。 “你干嘛?”她真的不懂了。 “我打了你屁/股,现在让你还回来。”信还不忘重点指了指,自己相当紧緻的臀/部。 蓝馨看了又看,想了又想,这是道歉的场景?一个腰间只繫着松松跨跨的浴巾,还有皮鞭。怎么看都充满着野性的暧昧,完全看不出一丁点的道歉诚意来! —— 马总被服务生带领到超v包间,他又一次忍不住意/淫,今天他带来的礼物可不能轻易给了他的心肝宝贝儿,摸手亲脸更是小意思。这的环境安静又避人,最适合扑倒美人... 正在他想到极致,猛咽口水时门被推开,还没等他看清,一团不大的黑影窜到桌上,尔后是呼吸不通。 “你是谁?”蓝馨坐在桌角,脚踩在他的喉结上。 马总从喉咙里发出呼呼声,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蓝馨见他不回答,脚下便加重力道。“说!” “老马,你还带个小妞过来?”门口响起了郁闷的声音,由远及近的是一瘸一拐的脚步声。 当蓝馨转过头,令跛脚脸色突变,愣在原地。‘糟糕!此时他的脚已踏入包间的正中,连找个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蓝馨转过身并没从桌上下来,而是双脚一荡一荡,像个顽皮又天真烂漫的孩童。瞪着无辜的大眼睛,似笑非笑。“给我一个让我相信,你不是擅闯的理由。” “我....”跛脚的脚细微地抖动着,他的慌张不言而喻。 她托着腮左思右想,娇俏的模样可爱至极。随后一拍手掌,善解人意地换了个简单的问法。“这个人是你的朋友?而你又为什么出现在我的包间内?这么问,按你的智商应该比较好懂,哦?” “我....” 她灵动的瞳仁中住着一个性情多变的妖精,时而乖巧,时而暴躁。无论是哪种,耐心都不多。她一字一顿地轻叫,宣示着等待就些结束。“跛——脚。” 跛脚终于崩出一句整话来。“蓝殿,是我错了。” 第29页 “错在哪了?”蓝馨拿起餐刀扎进桌上,发出一声脆响。这仿佛让她很开心,玩性大起地把餐刀聚在一起,扎成一排,像个小栅栏横在她与跛脚之间。 “矜持可不适合你,特别是你那条瘸腿。”蓝馨拿着餐刀看了看,又瞄准了他,最后用力地为桌上的小栅栏加了个篱笆桩。 “蓝殿,我不该用您的专属包间。冒犯了您的特权,求您放属下一马。”跛脚至真至诚地恳求道,现在哪里还顾得上颜面,保住性命最要紧。 别看跛脚年长蓝馨几轮,却一口一个您,用起了尊称。这等场面不免滑稽可笑,而一旁的信深感鼎盛的等级制度,是如此的森严和不可逾越。 “算你走运,我今天心情特别的好,就饶了你的小命儿。不过呢,倒茶赔罪是少不了的。”她一展豁达大度,只是阳光的俏脸上闪着狡黠的神色。 桌上依次放着三杯盖碗茶,跛脚微弓着身子,拿起一杯递了过来。“蓝殿,请喝茶。” 蓝馨扇着灵动的睫毛,清澈的眼底现出乖戾。盖碗茶上为盖,托为地,碗为人,隐喻天地人和之意。 ‘都被欺负到家里来了,还人和个屁!’她去掉盖,除去托,只剩下满碗茶在手中,尝也未尝,便泼向跛脚的老脸。“太烫。” 第二碗,“太烫太烫!” 第三碗,“还是太烫!” 这三碗茶全给跛脚洗了脸,温度刚好,根本不烫。但谁让自己的把柄落在这丫头的手中,只能忍了。 三碗后的三碗又三碗,或者是更多。蓝馨泼的舒坦,跛脚受着憋屈。又一碗茶顺着跛脚的裤管留下来,全身湿个透心凉,却也不敢动地方。 “跛脚,给你方便却当随便。看来还是按鼎盛的规矩来,更让我过瘾!”她收起纯真,映出狸猫本性中的凶狠。 跛脚一听,不免胆颤。他原以为这丫头年纪小,不懂倒茶的规矩。便想糊弄过关,没想到三爷什么都教过这丫头。“属下犯了糊涂,这就正式给您倒茶请罪。” 只见跛脚双膝脆地,毕恭毕敬双手抬过头顶,奉上盖碗茶,低头认罪。 蓝馨坐在椅子上,身体深处的力量形成强有力的气场,无疑统领鼎盛财团旗下最具实力的蓝殿。这一瞬间,让信对她有了另一层的解读。她绝不仅仅,是个只会打人的陈家大小姐! “乖啊,早这样也不至于用茶水洗澡了嘛!”蓝馨接过茶轻抿一口,拍了拍跛脚尚湿着的老脸。清纯中带着顽劣的灿笑,装做长辈老道的语气,煞是肆意胡闹的鬼马精灵。 这时,红倚刚巧遇到这一幕,蓝馨手急眼快拔起桌上的餐刀向她掷去,只差一寸的偏差扎在门上。 红倚知道事情败露,转身逃命。蓝馨追了上去,走廊上掉落的高跟鞋将她引向后厨。 “礼,保护我!”红倚花容失色,惊叫喊了一声便躲进了储藏室。 蓝馨随后跑了进来,从案板上夺过一把剔骨刀。“疯婆子给我滚出来,有本事做没胆子认,今天我就让你有心贪财,没命花!” 后厨的工作人员猛然见凶神恶煞的女人提着刀,虽然个头不高,但杀人的气势实在不容小看,自动闪到犄角旮旯,生怕一不小心被宰了! 礼摘下厨师帽,面不改色,稳步向前。“红倚的错,我来担。” 蓝馨握在手中的刀,紧了又紧。这口气她实在咽不下去,胸臆间起起伏伏,怎么能轻易放过动摇她地位的疯婆子,又看了看替罪认罚的礼,最终扔下刀。眉头不伸地瞪向礼,“我给你这个面子。” 等蓝馨离开,众人松了一气。礼打开储藏室的门,吓的红倚一惊。“出来。” 红倚见警报解除,来了气势。“还想教训老娘,就沖她的个头简直是白日做梦。” 礼墨镜下神情肃穆。“不知悔改。” “悔什么改?派几个人收拾了那小矮子。”红倚更加肆无忌惮地撒泼。 他铁板一块,带着鬼神都要敬畏的脸。“错上加错。” 偏偏红倚就是要顶风上,当着这么多人,当然老闆的面子最大。“我有什么错,你没听到小矮子要宰了我?先下手为强。” 礼将围裙摔在案板上,忍受不了这个不明事理的女人。 红倚见他竟甩脸子给她看,被小矮子追着跑本就够憋屈的了,现在更是气得七窍生烟。“你是我红倚的影子,向着外人来违抗老娘的命令!给我回来,臭秃头!” 蓝馨离开倚味,满肚子怒火撒在关车门上,一下不解气,又连续砰砰几声,似乎一时半会儿不打算停下来。 “馨,你完全没必要自己生闷气。倚味就在你身后,我可以帮你对付礼。”信明白自己说这话时,内心其实是介意她对礼的态度。她在暴怒中能给礼面子,足以证明他们的关系非浅。 蓝馨瞪向他一脸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意图,冷哼一声,上了车。 太阳敛去光芒,车子全然在黑暗中行进,它张着血盆大口正一点点吞噬稀疏的生命。 信在转弯处猛地加速,害得蓝馨差点贴到挡风玻璃上。她刚要不满地质问,信先开了口,温和的脸现出一丝的冷峻。“有人跟踪。” 蓝馨看向车后,果然有辆车明目张胆地靠近,朝着他们的车后猛撞过来。她胆大地打开车窗,坚起了中指。这一举动更加激怒了袭击车辆,发了疯地冲过来,像是要将蓝馨碾压成碎片。 第30页 “馨危险。”信将添乱的她按在座椅上。 第18章 黑夜下的两只蟑螂 他加大油门,超过前方的车辆。不过,要想甩掉近距离的尾巴,显然达不到彻底的效果。“坐好。”他调转车头,驶向台阶。从高处滑到下方,还好这个时间没有行人通过。 在颠簸中,蓝馨的屁股受着严峻的考验,嗓子里不时地发出颤音,鲜少的体验激起了她的好奇,兴奋异常地大叫,“再来一次!” 信无语,他们此时此刻正在逃离危险,而她则像是在坐过山车一样,好玩!他成功甩掉尾巴,他们的车穿过遂道,顺利驶入机动车道,一切进入正常行驶状态。 他看她非但没被吓的惊惶失措,反而家常便饭的样子。“馨,你知道是谁要对你下手?” “那可多了,远的不说,跛脚和红倚的可能性最大。”她漫不经心的地答。 “就因为红倚让跛脚进了那间包房?”说实话在他看来,擅自占用包间的确有错,但还不足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蓝馨敏锐地嗅出,他语气中小事变大的意味。“包间本身没什么特别的,但一旦跟蓝殿有关的就不能染指。鼎盛等级明确森严,最忌讳的就是以下犯上,逾越权限。这是鼎盛的规矩,无论是谁都不能破立。” 怪不得,跛脚会向小辈下跪,不惜颜面扫地低头敬茶。平时打嘴架不认输的红倚,也吓得落荒而逃。“如果你告发了这件事,他们会怎么样?” 蓝馨伸出手指,倒沖向下的手势。 他猜测着。“死?” 她摇头,“从高处摔到地平线,只需动一动手指,就能让一个人像蛆一样只能在臭水沟里蠕动,比乞丐还不如地活着,这才叫惨!”她略带黯然的眼神中,似乎看到要找的那个人悽惨的模样。 他相信鼎盛的势力,绝对可以如她所说的那样,将犯错者折磨的不成人样。 ‘几个月前,陈家大小姐暴打乞丐,引来一片譁然和非议。甚至上了报纸的头版头条。那个被打的乞丐是否也曾经是鼎盛的高管,犯了不可弥补的错,而惨遭如此下场呢?’ 这件事她本可以直接告到陈鬼三那里,完全不用她动手便能剷除两个宿敌。正因为后果的严重,所以才有心放他们一马。他不由的欣慰,她虽然顽劣暴怒倒也不失手下留情。“馨,你真可爱。” “切!别用一脸神圣的眼神看着我。我可不是什么天使,只不过没有对手的日子太过无聊,仅此而已。”她一扭头,死活不承认。 入夜的微风,带进车内一丝舒畅,完全不见刚刚经历过的惊魂一幕。 红倚坐在副驾驶,火气还没消,命令道。“去兜风。”礼转动着方向盘,在市区绕了一圈。 “蓝馨那个臭小鬼的口琴有了长进,看来她在英国真是有够闲的。”红倚不屑地说。 他神来一笔。“我跟信交过手。” “战况如何?”她对礼的身手有强大的自信。 “平手。”他漠然置之。 “是嘛!”红倚备感失望,打了个哈欠。“我累了,回家。”一会儿她又像想起什么,问。“如果是两个人,应该能打过他吧?” 礼没再说话,专心开车。 卡嗒的微响,从门外无声无息闪进来两个黑影。与此同时,信察觉到异样,关上了所有的灯。 “你干嘛关灯!”从浴室传出蓝馨的大叫。 “灯坏了。”他背后锁喉,又一个横踢将另一人打倒在地,撞到了花瓶。 “什么声音?”好端端的,灯怎么会坏掉?幸好不是停电,她刚洗了一半的澡。 “有蟑螂。”被锁喉的那人,双手击打信的肋下。信出手格档,那人才得以脱身。 最讨厌噁心的蟑螂,洗澡的蓝馨浑身不自在。“几只?” “两只。”来人显然是练过的,经得住信的一踢还能站得起来。那人抽出长刀挥了过来,信将另一人顺势推了过去,以挡住对方的视线。 “弄死它们!” 两人一听女人歇斯底里的喊叫,相互看了一眼,打了个寒颤。他们只是被雇来让对方挂彩,可没承想会遇到个更狠的小娘们儿。 信噙着笑意,透过浴室昏暗的光线,显得尤为的瘆人。“没问题。” 这趟买卖看来不好做,搞不好钱没捞着,小命儿要搭上。两人使了个眼色,虚晃一招,跑了。 信深知穷寇勿追的道理,将撞倒的花瓶扶起。刚好蓝馨从浴室出来,灯随即亮了。“灯不是坏了吗?” “刚修好。”他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从容地欣赏着她的卡通睡衣。 “蟑螂呢?”蓝馨警惕看着四周。 “解决了。”他一语双关地说。 —— 蓝殿ktv□□,多层建筑,实行等级会员制度。普通会员只能进入前三层,持有银、金、铂金卡会员均有特定楼层,享有更专业细緻的服务。 从开业至今,蓝殿一直占据着休闲娱乐榜首。以高端音响设备,和富丽堂皇的装修,及风格多变的包厢而闻名。 蓝馨在车里看着那个地标性的建筑,从她受伤到离开、出国,她以为这里再也不会踏足,没想到仅仅过了三年就要重新出入蓝殿,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第31页 原点?怎么可能,一切都不可能再回到最初...她嘲笑自己愚蠢又可笑的想法。 蓝馨的办公室在顶层阁楼,没有直达的电梯,只有到达最高一层vip而转走楼梯。 随着她每上一级台阶,回忆的碎片锋利地就在心里喇一下。到了门口,记忆更像是打开罐子里的萤火虫,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双扇门上套着沉重的锁链,落着威严的大锁。从上面的锈迹来看,应该不只是一两年的时间。 正当信拿着钥匙打开时,一个矮东瓜像经理模样的人跑来,大声呵斥。“好大的狗胆,竟敢踏入蓝殿的禁地。” ‘啪’一个耳光不其然打到矮东瓜脸上。“狗仗人势的东西,这位是蓝殿的影子。”蓝馨不相信这里没接到鼎盛的通知,不仅门前冷清,现在还来演这一出,真当是他们这么好欺负。 经理的确事先接到了鼎盛的通知,蓝殿首脑的影子——信,将于近日协助跛脚,共同管理蓝殿。矮东瓜一早就接到跛脚的指令,要给信一个下马威。 跛脚对于那层阁楼早就惦记上了,那是陈鬼三特意给陈蓝馨留着的。自从她离开,就禁止任何人踏入阁楼半步。每次来到蓝殿,跛脚都不忘在楼梯处观望良久。他暗暗发誓,‘早晚有一天,这里会成为老子的囊中之物。’ 陈鬼三为了蓝馨的安全,没有公开她是蓝殿,知道她身份的人也不过区区几人。对外宣称,由蓝殿信全权处理一切事宜。跛脚慑于陈鬼三,自然不敢挑明此事。 矮东瓜装做不知情地满脸陪笑。“您是信先生!真是大水沖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我是蓝殿的经理,敝人姓艾,招呼不周请您见谅。” “我对犯错的人,都会给与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 信语出平和,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甚至还带着些许的笑意,却让矮东瓜泌出汗来,心咚地一声。‘额滴老娘,这是尊笑面佛!’ 锁链落地,信不急于打开门,对着抻着脖子的矮东瓜问。“还有事?” “啊!没有。这房间有三年没人用了,我帮您打扫一下。”矮东瓜打扫是假,探究是真。 “不必。”信修长的手指,指向楼梯口。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矮东瓜三步一回头,想知道被封了三年的房间,到底是啥模样。 “我看你还是滚下去比较快。”蓝馨倚在栏杆上,伸出腿要帮矮东瓜下楼。 矮东瓜刚挨了这丫头片子的打,手上的力道可不轻,再来上一脚可不是闹着玩的。他飞快地下楼,没了人影。 尘封多年的门被打开,室内陈列着实木办公桌椅、真皮沙发。内间是供休息的区域。 信转了一圈,除了灰尘多,倒也没有惊奇之处。只是墙角里,有个小孩子玩得红色木马倍显突兀。 “馨,不进来吗?”他看向还站在门口的她。 她深深深呼吸,被呛得咳嗽连连。“咳...咳...” “还真是长不大,小孩子最爱吸灰尘。”信轻拍她的背,不忘取笑。 蓝馨极力解释,却换来更剧烈的咳嗽。 “呸...咳...咳...” “好了,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他将她的头发,整理到身后。 有谁能想到,两个身居高位的人会亲自打扫房间。虽然蓝馨没怎么说话,细心的他还是能感受到,这里对她有着非凡的意义。 但...似乎都是些,悲伤的过往。 第19章 被锁着的阁楼 他故意打乱原有的格局,重新摆放,有的干脆直接扔掉。那个玩具木马,被摆放到阳光最好的地方来,成了房间里最闪光的存在。 蓝馨觉得自己比想像中的要坚强,她一直不敢看的景物,如今就在眼前,似乎也没那么难以面对。也许不见到那个人,就会相安无事吧。 “馨,现在我们成功进入蓝殿,开始帮助那位母亲。”他脱下身上粘了灰尘的衬衫,准备去洗澡。 “你怎么知道,我是为了帮她?”她的别扭性格,又一次突显出来。 “难道不是吗?”他打着赤膊转过身。 “我是为了钱,为了打发无聊时间才来这的。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而浪费我宝贵的时间。”她扭过脸,不去看他。明明已经是黄昏,怎么有种被晃花眼的刺目。 “馨,你是这世上最美的鸭嘴兽。”他大大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在她没飞来一脚之前,他在她额头闪印一吻。 “混蛋信!”她的怒吼止于浴室里哗啦啦的水流。 蓝馨真的是无聊至极,拿起手机查起鸭嘴兽是何等生物。解答如下: 未完全进化的,最低等的哺乳动物! 体温低=冷血,有毒液。 夜行性动物,体胖,栖息水下的黑洞。 食量大,每天消耗与自身相等的食物。 “混蛋信!”她再次的怒吼,换来了他愉悦的口哨声。 信的重点部位,围着比毛巾宽点有限的小浴巾,就这么坦荡荡地,在蓝馨面前招摇过市。他清爽的鬓角上还沾着水珠,水珠顺着他线条优美的侧脸,聚集而下。小麦色的肤色,突显着八块腹肌和逆天的大长腿。 蓝馨觉得自己血液里有做花痴的基因,要不然怎么会看得这么细緻。她别过脸,“喂,现在是冬天。” 第32页 “没办法,没有换洗衣服,只能这样了。你不会是害羞了吧?”信并没错过她在自己身上专注的眼神,开始逗弄她。 “谁会害羞啦!你的身材也就那么回事,跟礼比起来,你还差得远呢。哼!” 她还真的知道怎么惹他生气动怒。她可以说他身材不好,但不该拿来跟别人做比较,更不该跟叫礼的那个男人当标尺来衡量他。 从上次在倚味吃饭,那个男人时不时给她夹菜,她都笑脸相对。她可是从来没那么笑着对他,除了递给他加料的饮料之外。 他拽起她,将她禁锢在怀里。他不由分说,啃咬着这张令人气恼的小嘴儿。软糯的唇在他的舌尖下变得温润,他不能自控地吻着她。本意是惩罚她的口不择言,却发现是引火烧身。 适时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深吻。他警告意味甚浓地说,“下次再拿这个人跟我做比较,想好了,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她呼吸急促,捂着被吻的嘴巴,惊呆地看着,他居然还能那么从容地去开门。怎么回事?刚才的他是谁?往常那般温和的他,此刻浑身却散发着不可一世的霸气。 “信先生,我就知道两位需要换洗衣物,还有生活必需品。是我亲自挑选的,都是高档货。”矮东瓜被大包小包淹没的只剩下半张巴结脸。 “艾经理费心了。” “哪里哪里,这是我的荣幸。” 正当两个男人假惺惺地客套时,蓝馨从门里走出来,被信一把抓住。“馨你去哪?” “要你管。”这个混蛋,刚刚对他有点好感,他就得寸进尺。她真是瞎了眼,看错了人。 信知道她大小姐的脾气又范了。“现在可不是你任性的时候,回去。” 矮东瓜打起圆场。“小姐,这正是你陪在信先生左右,好好表现的时候啊。” “你才小姐,你们全家都是小姐!”混蛋,都是混蛋。把她当什么了! 矮东瓜立马改口。“对不起,现在不兴说小姐了,流行说私人助理。” 蓝馨恶狠狠地看着信,如果他敢点头说是,她就跳起来咬他的脖子。 信看向她的脸色绝非好惹,识趣地否认。“她不是我的私人助理。” 矮东瓜虚心好问。“那是您的?” 他深情地看着她,温润地说。“她是我最重要的人。” 矮东瓜再傻也听得出,这里面的猫腻儿。‘说到最后,还不是小蜜嘛!’ 打发了矮东瓜。信换上了干净的衬衫,打开随身的电脑,开始着手蓝殿的相关事宜。 蓝馨在内间,抱着新床单直跺脚。凭什么,凭什么被他强吻!还不是一次。 她一度想做出最大的退步,迁就着和他相安无事。现在跟这个善于伪装,双重人格的臭男人,根本就不对盘。 真想一气之下,什么都不管了离开这里。但脑子里总是适时出现,那位求助无门的母亲,她就忍不下心来。以后她要是再多管闲事就不姓陈! 等这件事结束,就立刻回英国,一分一秒也不多做停留,再也不回来。目前,她只能这样如是地安慰自己。 蓝馨趴在床上,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时,天已经蒙蒙透着光亮。她看向外间,办公桌上的电脑还开着,屏幕的萤光将信的脸映的苍白。 ‘他一夜没睡?没睡才好,困死他。谁让他总是吃自己豆腐!’蓝馨在和自己双人交战,可双脚却径直走向他。 他捏着眉心,不失温和对她说。“醒了?现在还早,你还能再睡一会儿。” 她故意不看他略显疲倦的脸。“有什么异常?” “目前没有。”他摇头。 她看向电脑中的监控视频,像豆腐块一样。流动的人来人往,让人眼花缭乱。但最下面的三个视频,还是引起了蓝馨的注意。在不同包间里,男男女女做着不堪的事。 她指着屏幕,看向他。“这叫没有异常?” 他看了一整晚,不足为奇地说。“这种场合,多多少少都会有这样的事。” 她讨厌他司空见惯的语气,蓝殿不是那种乌烟瘴气,低级不入流的地方。“在蓝殿就不应该有这样的事发生。” “你去哪?”他抓住她的手。 “我去找矮东瓜算帐。”蓝馨气得手直痒痒,这次一定要把经理揍个满地找牙! 他将她带到怀里,坐在他腿上。“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推开他越来越近的脸,他要是再敢过来吻她,她就咬他的鼻子。 “别动,让我休息两分钟。” 他的头靠在她的颈窝处。他浅浅的呼吸,热气喷在她颈前麻酥酥的。她的手在空中犹豫着要推开他的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 蓝馨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两天两夜,信那个傢伙都没有睡过,甚至没有离开过椅子。即使在吃饭时,他的眼睛也没离开过电脑。他眼底的阴影越来越浓,眼睛里也布着血丝。 她拼命的摇头,想晃掉他疲惫的身影。用两个枕头压着脑袋也无济于事,最后她气势汹汹地奔下床。 蓝馨毫无预兆地合上电脑,凶巴巴地说,“它的强光让我睡不着。” 第33页 信看向内间的床距和角度,根本就不可能会影响到她睡眠。他瞭然一笑,“馨,你是想让我休息?” “才不是,我是怕你过劳死,变成厉鬼缠着我。”蓝馨一脸少自作多情了,匆匆跳上床。 “放心,我就算变成鬼,也只是为了保护你而在你身边。”他跟着她走到休息内间。 他的话,总是那么若有似无成功地挑拨着她的心。 内间里的两张单人床,并排摆放。蓝馨在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终于不再困扰,很快睡去。 早上,精神饱满的两人,重新制订计划。 从他们一开始进驻蓝殿,经理对信和她的态度来看,蓝馨不难分析出。“矮东瓜是跛脚的心腹,他一定知道很多内情。” “他的办公室里是监控死角。”信指着电脑里的监控区。 “那我们就重新装一个。”蓝馨提议道。 “不行,如果一旦被发现,容易打草惊蛇。我们要的不是艾经理现出原形,而是要把跛脚连根拔起,这样蓝殿才能真正属于你。” “我没打算要蓝殿。”她声明。 “难道你希望,再多几个中年丧子的母亲?”他反问。 他的问话,让她彻底无言以对。 “那现在怎么办?”她郁闷地问。 “在艾经理身上装个跟踪器,先知道他的行踪轨迹,再做下一步打算。”他早已想到了办法,还做好了万全准备。 “在他办公室装监控器都会被发现,放在他身上,不是更容易被察觉?”蓝馨觉得他说的话,明显是自相矛盾。 “不会,这个部位,他绝对不会怀疑。”他抱着肩膀,胸有成竹地说。 “什么部位?” 第20章 夜场里的吻与端倪 “什么部位?”她被吊起了胃口。 他眼角染笑,带着戏弄。“让我亲一下,就告诉你。” “去死!” 私人牙医手术室。 矮东瓜正在接受着口腔外科手术。种植左侧的第二臼齿,一同植入的还有一个小小的惊喜。 “试试看接收效果。”他将矮东瓜追踪接收端,装在了蓝馨手机里。 她手机屏幕上的亮点,真的动了起来。“他正在向这里走来。”下一秒就响起了敲门声。 矮东瓜一尽地主之谊的口吻。“信先生,您来了蓝殿有几天了,我带您去认认路。” “不必,我的方向感一向很强悍。”信明白能给他看的,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索性拒绝。 “那领您去见见咱这儿的公主,我保证个顶个的漂亮。” 信看了一眼蓝馨,他想看她有什么反应。可惜她的眼神中,除了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就是事不关已的态度。 包间里,信身处一群莺莺燕燕中,心里却在为有人居然会毫不在意而不爽。 “信先生,跟人家喝杯交杯酒嘛。”衣着暴露的公主端着两杯酒,胸前的事业线要多深就有多深。 信接过酒,闻了一下。味道上好,没有加料。 公主有意用胸蹭着他的胳膊,另一个公主也靠了过来,手不安分地摸着他健硕的胸膛。 信抓住女人的手,“我只是来喝酒聊天的,没有其它非分之想。初次见面没有准备礼物,如果不介意,就算是给各位的见面礼。”他从钱包里拿出一沓百元现金,放在茶几上。 所有在场的公主都被震住了,不是因为那一摞百元大钞,不拿钱当回事儿牛b哄哄的主不是没见过,而这位信先生则有很大的不同! 他的语气礼貌温和,举止端正。将钱放在茶几上的动作庄重,没有任何鄙夷,瞧不起她们身为‘公主’的意味,有的只是对她们极大的尊重。 第二天,关于新任的蓝殿负责人,近乎神一般存在的传闻被大肆传播开来。 他有着注重礼仪的皇室血统,像唐顿庄园般绅士的完美结合。他彬彬有礼,文雅大方。他不抽菸,却随身带着打火机,时刻准备着为身边的吸菸女士点菸。现在蓝殿的公主们,最流行的就是每人一支烟,就为了等待英俊潇洒的信先生,能近前看上一眼。 在信和蓝馨刚踏出电梯,一群公主早就守在那里,一窝风地跟信打招呼。 蓝馨由于身高不可扭转的劣势,毫无意外地被挤出了圈外。‘真是一群无可救药的花痴!’她撇嘴,不屑地上了阁楼。 蓝馨趴在木马上,无聊地看着手机上的追踪器。 信摆脱了那群公主,进来问。“有什么发现?” “没有。矮东瓜完全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员工,以工作为重心,绝大部分时间都在蓝殿。看来年底忠诚勤恳员工奖,非他莫属。”他们完全被架空的局面,却没有更好的办法来破解。 “别急,是狐狸早晚会露出尾巴。”他安慰着她。 “你呢,那群崇拜你的公主们,有什么线索?” “除了部分从事钱色交易外,没有针对性的线索。”他用计将跛脚与蓝殿隔离,以为事情会好办许多,结果比他想像的还要复杂。 蓝馨受够了在阁楼上盯着手机,看墨守成规的矮东瓜。她来到二楼迪厅解闷,却找不到入口。‘没错啊,原来的门就在这,怎么变成一堵墙了?’她只好去一楼的迪厅。 第34页 劲爆的dj、音响的震憾效果、炫目的灯光、点缀渲染着高潮的氛围,群魔乱舞的景象,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蓝馨要了杯血腥玛丽,吧檯内的调酒师及服务生她都不认识。不过,这也不奇怪,服务行业本来就流动性大。 她像一只狸猫,在暗处观察着夜场里的猎物。一晚上没有任何收穫,如果不了解跛脚,她真要相信他是清白的。 她的肩膀被人一拍,蓝馨秀眉紧皱,这种地方从来不缺少吃豆腐的臭男人。她按住那人的手,刚要来个过肩摔。 那人握着她的胳膊肘儿,在她耳边说。“是我。” 他磁性的声音和呼出温润的热气,让她汗毛根根立起,麻酥酥,痒痒的。 信坐下来,舞场的狂野音乐大到即使坐在旁边,也要大声喊才能听得见。“馨,你怎么会来这?” “无聊。”她的确是无聊了一个晚上。 信看向小桌上的血腥玛丽,还剩下大半,他一仰头喝个干净。酒不错,没有异常。 她对他如此流畅自然的举动,表示不满。“你不会自己要一杯吗?” “什么?”他把手放在耳朵上,装做听不清的样子。 该死的音乐,放这么大声干嘛!她把脸凑过去,想在他耳边再说一遍。结果... 结果,他把握了最佳时机,刚好吻上侧过头她的唇上。蜻蜓点水般轻轻的一啄,却足以让她心跳加速。变幻的灯光打在她恼羞成怒的脸,尤为的生动可爱。 这只炸了毛的小狸猫,又开始挥舞着爪子,向他袭来。 他抓住她的手,将她带入怀里。“刚才只是失误,现在才是真正的吻。” 蓝馨用另一只手挡在他放大的脸上。尽管他逆着光,她也能看到他邪魅的戏嚯。‘混蛋信就是混蛋信!完全不可能打破对他原有的印象。’ 这时比他们更激烈的事发生了,舞池中间出现了骚动。在这里打架绝不是稀罕事,一丁点小事都可以藉助酒精的作用来大打出手。特别是人多又嘈杂的环境,更容易引发冲突。 被扫兴的信放开了蓝馨,看向事发中心。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要看看,在突发事件中是最易露出马脚,好趁虚而入。 让他们倍感失望的是,现场的保安及时制止了骚动。将受伤的人拉出场外,骚动在主管道歉声中,并请在场的每位客人一瓶啤酒而平息。 “还真像清水挂面一样清白。”信边开车边面带微笑地说。 “你是在打击我,还是在讽刺我?”她侧着头,立着眉毛看他。 看她准备炸毛的标准样子,还真是有趣。“都没有。只是觉得,跛脚还真是找了个得力助手,做得这么天衣无缝。” “不可能,做了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只是我们没发现而已。”她就不相信,会有天衣无缝的事情。 嘭!车子刮到一个东西。差点额头撞到车窗上的蓝馨,下车找人算帐。“哪个鸟人把纸箱放在停车位上!” 停车场的工作人员跑过来。“这是我们经理的预留车位,担心被抢,所以就用纸箱来占位。请您去其它位置停车。” 蓝馨看向四周,都是车子满满。“如果有其它位子,我还用停在这吗?” 工作人员面露难色。信走过来,礼貌地打着圆场。“馨,算了。” “算什么算,什么年代了,还用这么老土的方法抢车位。”别人也就算了,她一想到两面光的矮东瓜就生气! 好巧不巧,对面的车刚好开走,留下了空位。“馨,走了。” 蓝馨歪着头,煞有介事地问他。“你以前是做什么?” 他脸色微变,脑子里的那根弦猛然崩紧。“怎么想起问这个?” “你是澡堂家的独生子,还是卖章鱼烧的小老闆?” “....”他总是被她无厘头的问话,搞不清状况。 “换句话说,你如此专业的官方假笑,是天生丽质还是后天培养?” “我哪里假笑了?” “真情流露?那更危险!两眼笑眯眯,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蓝馨做出终极总结。 信简直无语,他谦和待人,礼貌微笑也成了他的不良标籤!她到底是按照,哪个银河系的评判标准? 蓝馨再次来到一楼夜场,这次她比较幸运,发现了不同寻常的疑迹。三三两两的人,还有个别穿着校服的高校学生,由工作人员引路带向夜场的最深处。 她跟了上去,一道黑色幕布后面是直通二楼的楼梯,原来被封闭的门改在了这里。 门口的大高个,挡住了她的去路。只吐出一个字,“卡。” 她拿出会员卡。 大高个连看都没看一眼,把卡扔了回来。“下一个。” 蓝馨注意到后面的人所出示的卡,完全不是她所见过的,在蓝殿里任何一种类别的会员卡。 她悻悻然离开,随即眼珠一转,不就是专用卡嘛,借一张就ok了。 这世界上最容易‘借’东西的场所,就是厕所。就算被发现了,失主起码也会顾及一下自己的裤子吧。 第21章 乔装打扮的洋娃娃 幸运女神跟蓝馨开了个玩笑,女洗手间内,被她打开的五个隔间全部都是空的。在只剩下最后一个,蓝馨双手合十,祈祷着有新发现。 第35页 这时,一件件衣服从里面扔了出来。随后传来女人的娇/吟和男人的粗声喘气声。 蓝馨翻找着地上凌乱的校服,现在的学生都这么开放了?真是霸王龙异性的白垩纪时代!‘相比自己的青春年少,还真是苍白到无力!’ ‘找到。’她眼前一亮,现在可不是哀嘆岁月,想乱七八糟的时候。 蓝馨将卡拍到大高个面前,腰挺得直直的。‘看门狗,这下你没什么好说的吧!’ 大高个将卡读取后,向后面喊了一句。“来人,抓住她。” 两个保安从里面出来,向蓝馨走来。她见势不妙,撒腿开跑。 “站住,别跑!” 等着被抓,那是傻瓜才干的事。蓝馨脚下生风,跑的更快。 她混入舞池,扰乱视听。一旦离开人群的掩护,她明显的娇小身高就被凸显了出来,身后的保安阴魂不散地追着。 怎么办?出了门口要是还没甩掉他们,自己的脸就会被看清。只能跟他们打了,虽然这会更加引人注意。 她一面跑一面想着对策。突然,一只手把她拉到拐角,惯性让她弹到他的怀里,完好将她挡个严实。 急转直下的情形,使得他的怀抱充满着无限的安全感。她紧紧抓着他的外套,眼睛看向来捉她的保安从此经过。他抬起手,护住她的脸。令谁看上去,他们都像一对深情相拥的情侣。 保安跑向门口,又返了回来,就在离蓝馨他们不足五步的距离巡视着。信瞥向旁边,一转身将她挡在身后,剑眉轻挑,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 他俯下身,她向后躲去,只退了一步就抵到了墙。她怒目而视,瞪着他的趁人之危。“你敢...” “嘘!会被听到的。”他把修长的手指放到她唇上。 蓝馨怕惊动近在咫尺的保安,没再说话,也没有机会再说话。他的唇覆在她的唇上,细细地在此辗转,充满着柔情。温湿的舌轻轻扣开她的牙关,贪婪地攫取着只属于她的芬芳。 她感觉四周的一切全部都安静了下来,耳边没有劲爆的音乐,也不再担心会被人发现。所有的人、所有的杂念都仿佛消失了...唯有心,猛烈而又无序地狂跳着。 当危险尽除,他不舍地离开她的唇。他嘴角上翘,露出魅惑的笑意。“真想吃了你!” —— 红倚看着礼在抻面,她知道只有在他心情无比好的情况下,才会做手工面条。前两天,她安排的两个二货去刺探蓝馨无功而返,倒成全了臭秃头的好兴致。 软软的面团,白嫩的像婴儿般肌肤,在他的重压下形成薄薄的面片,又恰似一轮十五的满月。熟练的刀功下,面片如同少女的丝带,工整有序地排成一列。沸腾的水邀请宛如女人曼妙身姿的面条,共舞一曲热情的桑巴。几个旋转,华丽装盘。 红倚不自觉地沉醉于他一气呵成的厨艺,更迷恋他的自身,会做饭的男人最有吸引力! “红姐,张总、李总争着抢着要见你,一睹您的风采。”大堂经理无节操地乱入场景,讨好又奉承地狂摇尾巴。 “滚特么蛋,当老娘是窑姐儿呢,还接上客了?”红倚火了,什么时候轮到别人给她安排行程。 大堂经理被碰了一鼻子灰,灰熘熘地走出了后厨。 礼在面上加了一层秘制牛肉酱,又添了一勺辣椒油。 鲜香油亮的一碗面,总能让红倚放下身段,不顾身材,无法摆脱又无法克制的超级纯正味道! “你派去了两个差劲的人。”礼冷不防冒出一句。 “哎!有劲的人又不帮我,只好将就用了。”红倚拿着筷子敲着面碗,话里明显的孤军作战,眼中带着指责。 “我不做错的事。”礼的声音不暗亚,不滞重,浑厚中带着决意。 “哪有什么对错,只有成王败寇。老娘就不信,花大价钱雇不来高手。”她将筷子扔在碗中,也同样带着坚定。 “在信面前也只能是蹩脚的功夫。”他告之最终的结果,以此打消她不理智的念头。 红倚坐不住了,挺好看的人转瞬变成母夜叉。只要一牵扯到陈蓝馨,他就横加阻拦。“你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那小矮子给了你什么好处?” “储藏室没呆够?”礼掷地有声抛出难堪。 “储藏室怎么了吧!老娘又不是大丈夫,打不过就跑,傻子才好面子死撑到底吶!”红倚才不管什么难堪不难堪的,反而振振有词地说着自认不错的道理。 礼没再开腔,只是收走了碗,打开水龙头,将她吃过留下的油腻洗个干净。 —— 蓝馨的头埋在办公桌上的文件堆里,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的两侧。像只斗败的小公鸡,耷拉着脑袋。真无聊!矮东瓜总是拿些鸡毛蒜皮的事,来让她签字。更让她消沉的还不只是这一件事! “馨,睡着了?”信看向软塌塌的她。 “死了。”她无力地说。 他眉梢带笑,语出逗弄。“这是白雪公主还是睡美人,要索吻的台词?” 两天前的亲吻,她自动屏蔽了,现在他却堂而皇之地提起。她刚要动怒,转念一想,他绝对是故意气自己,才不上他的当呢!“抱歉,让你失望了。” 第36页 她举起胳膊,撇过一张卡。他拿过卡,正面反面仔细看了一遍。 “喂,我是不是很老?”蓝馨有气无力地问。 她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二十出头就喊老,那他岂不成了糟老头子了! “我混在高中生里,一眼就被看穿,太伤自尊了。”她拍打着桌子,承受着极大的挫败。 “你不是被看穿,而是这张卡带有晶片,估计是实名制,个人信息不符当然会起疑。”信摸着她的头。 “啊!真的?”蓝馨满血复活,抢过卡左看右看。脸上重新现出光彩格格地笑,前一秒的郁闷不复存在。 他温情地看着,她风一阵雨一阵。原来她也跟普通女人一样,也在意着自己的年龄和颜值。 “你怎么知道,这是张晶片卡?”混蛋信还算蛮厉害的,一眼就能看出。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对他刮目相看。 “经验。” “那你会做吗,给我做一张。”她难得放下身段,柔声问他。 “会,不过要三天后。”他明白她的意思,想通过晶片卡,混入二楼一探究竟。 “太久了,明天。”她心急火燎可等不了那么久。 “这种特殊的卡很麻烦,要进入识别系统的,三天已经是最快的了。”他要传回公司,让专业人员破解才行。 “还真是小看了跛脚,做这种勾当还用上了高科技。”蓝馨弹飞卡片,不屑地说。 “他长期做这种事没被发现,肯定有相当严格的体系。”他也同样是低估了,跛脚的胆大心细。 “我们兵分两路,还能快点。”她绝不能就这么干等着,无聊死了。 “不行。” 蓝馨就知道他会反对,早想好对策。“我们打个赌怎么样,看谁先弄到卡。如果你赢了,我全部都听你的。” 这一招的确戳中了信的软肋,她的话对他有着太多的吸引力和想像力。她会从此乖乖听他的话,并且还可以对她予取予求。 “好,不过一旦有了不好的势头,一定要...”他不忘嘱咐。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他几次的及时出现,都是因为在她手机上放了追踪器。 这个追踪器要比矮东瓜早许多,从上次火灾过后,趁她不注意安装进去的。 “放心,逃跑求生我最拿手。”蓝馨打着包票。她暗想,等着本大小姐凯旋归来吧! 蓝馨一身校服装扮,在二流校园里晃悠。她身材娇小,一头黑瀑布的头发衬托着白皙的小脸。眼睛忽闪忽闪,灵动可人,活脱脱的洋娃娃。她所到之处,引来男生的留意。 她之所以选择这所高校,不仅仅是那位母亲的儿子生前所就读的学校。她还得到的消息,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内,这里先后发生四起相同的事件。之所以没有报导出来,都是害怕鼎盛的势力,家长们忍气吞声选择私了。 她最不能容忍仗着鼎盛的力量,败坏蓝殿的声誉。‘跛脚,你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想到此,她好看的大眼睛迸发出,骇人的火光。 这记极具杀伤力的目光,波及到周围想搭讪的男生们,纷纷被秒杀。这是个会喷火的芭比,不好惹。出于自身的安全,还是在远处看看就好。 ‘该死的,一天的时间就这样白白浪费了。除了收到无数另有企图的目光外,一无所获。’她是动物园里的大猩猩吗?可不是被免费来参观的。她的眼神像飞刀一样,射杀无聊又好色的男生们。 ‘咕噜’不争气的肚子开始抗议,好饿,还是回公寓吧。 “同学,你是哪个年级的?”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蓝馨背后响起。 第22章 告白成了催吐良药 蓝馨审视着女人,第一感觉就是端庄。灰色职业套装,盘着头发,带着眼镜,标准的老师打扮。 “同学,我看你在校园里一天了,没去上课吗?是不是有难过的事,跟我说说,老师绝对会为你保密的。”她细声细雨的问话,像个知心大姐姐。 对于这种贤良淑德的女人,蓝馨向来都是敬而远之。她没说话,继续向校门口走去。 学校附近的茶餐厅,蓝馨正吃着汉堡。以解救不良少女为已任的老师,不请自来坐到她对面。“好多女生都不敢吃,这么高热量的食物。” 蓝馨心想,还真是太过明显的套近乎。现在她肚子饿,没空理这位淑女老师。“我就喜欢垃圾食物。” 淑女老师对待叛逆的学生,总是有着用不完的耐心。“你是哪个年级的,班主任是哪位,也许我能帮你拿个及格分数。” “你知不知道在别人吃东西的时候,被不停地问话,很让人火大?”老师都有一个通病,超越年龄界线的唠叨。 “抱歉,我等你吃完。”她适时地住嘴。 “不用,走开。”蓝馨翻着白眼,下起了逐客令。 淑女老师略显尴尬地离开。 蓝馨颇为消沉地想着,淑女就是应该呆在有阳光的地方,而她则是黑暗世界里的夜莺,不是同一世界的人,没有必要发生交集。 吃饱了,她伸了个懒腰,打算回家。哎!这一天算是白搭了。 万一输了,真要任混蛋信那个傢伙宰割、听他摆布,还真是件比死还恐怖的事!她只是想像一下就浑身哆嗦。不行,还是再去校园继续‘钓鱼’。 第37页 放学后的校园没有了嘈杂,陷入了死水般的寂静。蓝馨走在空空的长廊中,百无聊赖地想着,下一步她要怎么做? “同学,还没回去吗?” 蓝馨服了,老师就是老师,随时都能神降在校园里的任何角落。她是该回去了,有这位阳光淑女在,根本不可能有不良学生来现身。 “等等,想不想放纵一夜?” 蓝馨停住脚步,转回身,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这样的话,是应该从淑女老师嘴里,说出来的吗? “什么意思?”她试探地问。 淑女老师走过来,塞给她一张卡片。“去了你就知道了。” 蓝馨低头看向手里的卡,居然跟蓝殿二楼的识别卡一模一样。惊异之余的她,再次抬头找淑女老师问个明白时,人已经不见了。 蓝馨趾高气昂地,将手里的识别卡举得高高的。嘴巴里不时地发出啧啧的响声,在信面前着实炫耀了一把。 “小心咬到舌头。”信只能用愿赌服输来安慰自己,这只小猫的运气好到离谱。他抽出她手中的卡,开始读取里面的信息。 “里面写着什么?”蓝馨好奇卡上的内容。 “学校名字,性别,年龄,年级,还有照片。馨,你被偷拍了?” “不是被偷拍,是被光明正大的群拍。”现在的人都太无聊,见什么拍什么。 “现在正式揭开,跛脚丑陋的面纱!”蓝馨胜券在握。 “馨,现在我们不知道二楼的具体情况,所以你要格外小心。”他的身份在蓝殿人尽皆知,一出现就会惊动矮东瓜,只能同意她去冒险。 “知道啦!”蓝馨敷衍地说。 他知道,这是最直击真相的时机,但也是最危险的。“你十分钟不出来,我就进去。” “十分钟怎么会够用!三十分钟。”她讨价还价。 “十五分,不能再多了。”他退了一步,这是极限。 “成交。” 她与他击掌,而他却握住她的手,眼中流露出担心。“馨,你要...” “格外小心!”她接过话茬儿,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爱唠叨! 蓝馨庆幸二楼门检换了人,应该是换班。有了识别卡,她顺利进入了大厅。 这里相比一楼夜场更加的昏暗,空气中流动着怪异的甜,香的离谱的味道。耳膜要被音乐震碎,一群人在舞池中极不自然,更像是被控制地乱舞着。 她刚坐下,服务生就端来三个杯子。“新来的,给你的惊喜。” 蓝馨看着摆在面前墨绿色的液体,又看看服务生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明摆着是要监视着她,把东西喝下去。 她把手上的戒指转了个圈,拿起杯子,灌了下去。是甜的,没有想像中的难喝,也没有酒精的刺鼻,反倒有股中药的味道。 原来,空气中的气味,是从饮料里散发出来的。 服务生收走空空的杯子,放心地离开。她看向附近的客人,一些在沙发椅上昏昏欲睡,有的胡言乱语,还有对着墨绿色的饮料狂喝不止的。看他们的样子年龄都不大,应该都是高校里的学生。 手机响起了鸣叫,这是信为她设置的倒计时。蓝馨看着屏幕上显示着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三分钟。应该回去了,她绝对相信那傢伙会冲进来。 她刚起身,就摔了一跤。怎么回事?意识清醒,双腿怎么会发软! 她强撑着身体,扶着墙歪歪斜斜地走向楼梯口。脚像踩在棉花上,快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手开始变得无力。还算清醒的意志告诉自己,不能停下来,有人还在等着她。 她不知道怎么走出了一楼夜场,又怎么来到电梯口,将最后的一丝力气用在了按电梯按钮。电梯开了,有一个人。她感觉到是他,才安心地倒了过去。 信搂住陷入半昏迷的她,脱下外套挡住她的脸,抱起她直奔顶层。 他一脚踹开洗手间,将她凑到洗手池的水龙头下。用冷水淋她的脸,大喊着她的名字。“馨。” 蓝馨被冰冷刺激,半睁着眼睛,意识游离在清醒的最边缘。她的心狂躁到难以负荷,浑身的血液要蒸发一样。嘴巴好干,又变得湿湿的...有血腥的味道。 洗手池里的水,开始变成淡红色。信一惊,把她扶好。只见她满头大汗,鼻子在流血。 “胃...好难受。”她的胃好痛,里面有一堆火在烧。 “吐出来。”他捏着她的嘴,急切地命令着。 他放大的脸,在她模糊的眼前晃来晃去。她推开他的脸,摆脱他的钳制。“混蛋信,你就知道欺负我。不是抱我,就是强吻我,你是喜欢我吗?” “快吐出来!”他搂住她,防止她摔倒。更加担心她喝了什么不该喝的东西,开始胡言乱语。 “你先告诉我,是不是喜欢我?”她的任性在意识混乱中肆意挥发,不能自己。 他气得想揍人,再看怀里她痛苦的脸,又立刻转变成担心。他嘆气,明知是对着无意识胡闹的她,仍郑重其事地回答。“是,我是喜欢你。” 深情的告白换来一阵干呕,让信哀嘆,多么完美的无缝衔接! “好想吐。”她抓着他的衬衫,身体开始向地上滑去。 第38页 最后,他一拳打在她的肚子上。‘哇’的一声,蓝馨胃里的东西,神奇般地没弄脏洗手间,全部吐在了信的衣服裤子上。 第二天,醒来的蓝馨觉得自己头疼,胃痛。更糟糕的是她只穿着内衣,在阁楼休息区的床上。 是谁脱了她的衣服? 她检查了身上的内衣完好无损,床单也没有凌乱到那个地步,应该...没发生别的吧? 她努力回想,昨天所发生的事情。三杯饮料...蹒跚到电梯口...安全感的怀抱...还有他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好像应该还有些什么...她按着太阳穴,头疼到要炸开。 对面床上的信,赤/裸着上身坐起来,然后真空下床。 “啊!”她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放声尖叫。 “折腾一晚,你还有力气叫?”他可是严重睡眠不足。 “混蛋信,你是暴露狂吗?变态!”她闭上眼睛,将头扭到一边。 他走过去,靠近她,一脸邪魅笑意,欣赏着她的窘迫。“没办法,我的衣服已经被你吐的,完全没有洗的价值。” 听他这么一说,她似乎有印象...自己是吐了,并且是吐在了他身上。 “你...你先回床上去。”她的手抵在他靠过来的胸膛,好烫!烫人的温度迅速蔓延到全身,她像煮熟的螃蟹,没了往日的横行霸道。 他装傻充愣,在她耳边魅惑地调戏。“我现在就在床上,你是想让我陪你同床共枕?” “鬼才这么想!”她害怕他真钻到被子里来,一边喊叫一边退让,最终摔到床下。 无限春光被他看个正着。“馨,你的粉红内衣很漂亮,不过我更喜欢看你什么都...” 蓝馨抓起枕头砸了过来,适时让他闭嘴。她飞快穿好衣服,跑出阁楼。 作者有话要说: 每周一说:豆包爬出修路大坑,躲避马路碾子,滚过被撞断的光缆,打爆维修人员的电话,只为不食言而肥,与你有个文字约会,结果...你还没收藏!嘤嘤嘤... 第23章 酒里果然有东西 品味与深度并存的酒红色薄衫,和黑色休闲裤,远观也许未见端倪,而近看则会发现些许的灵动注入其中,内敛的同色系格纹使其变化感十足。经典的复古英伦搭配,使他贵族绅士气质浑然天成。 豪华包间内,响起公主们的惊叫。 “信先生,今天穿的好有型啊。” “是呀,好man!” “是别人特地买给我的。”他谈笑自若,眼睛瞥向沙发最边上蓝色的小猫咪。 “信先生不是不收礼物的吗?收了别人送的衣服,明天我也送。”一群公主不满地嗔怪。 “是谁?不会是信先生的女朋友吧!”公主们一脸崩溃状,像是低龄小女生难以接受,神一般存在的偶像会有喜欢的女人。 她们顺着信的目光,终于看到了包间内除了她们以外,还有别的女人,并且是信先生带来的。 蓝馨被一道道火热的眼神注视,及众多冰箭目光所攻击。 “都看我干嘛!”她原本要在阁楼补觉,混蛋信非要拉她来这看猴演戏,心情自然不爽。 “信先生,她是谁?”公主们像看到万年情敌一样,异口同声地问。 他侧目而视,饶有趣味地说。“她是我最重要的人。” 混蛋信!他一定是故意说的。无论从他的语气,还是从字面本身理解,都充满了暧昧。 公主们投向蓝馨的眼神,绝对不比杀父仇人好到哪里去。 蓝馨可没有义务为了他,当这帮花痴的靶子。“我是他的监护人。”她狠狠地瞪向,悠闲自在的混蛋信。 公主们被她的话愣住了。“监护人是啥?” “你们咋这么没文化呢,就是替父母看管的意思。这么说,你一定是信先生的妹妹了,那还真是重要的人呢。”其中一个公主自认为很了解地说明。 蓝馨眼角坚起三条黑线,这是什么偏离轨道的思维,自行脑补到地球边缘! 瞬间,恨不得将蓝馨生吞活剥的气氛,被这通最合理的说明而化解。公主们拿她当自家亲妹妹一样对待,一时间在她面前摆满了饮料零食。 ‘还真是爱屋及乌!’蓝馨撇嘴,冷哼不言语。 包间内又恢复了一群花痴围着信,说长道短。 蓝馨倒也乐得清闲,吃着薯片和牛肉干。她的思绪又飞回昨晚,那枚戒指是信临出发前给她的,为了採集证据。他说,在饮料成份检测结果出来之前,都不要採取任何行动。 她舔着手指上的芝麻,像淘气的小猫玩累了,慵懒地舔着爪子。在信看来更像是最无意,也是最具有杀伤力的挑逗。她粉红的舌尖,有意无意拨弄着他的心弦,刺激着他的征服欲望,让他的兴奋无处隐藏。 他开始后悔,昨晚给她脱衣服时,要不是看她难受的样子,真的想趁机吃了她。也不至于现在看她的一举一动,都有很难的克制力。 “馨,不要再吃了。” 她用眼神问他,为什么? “吃太多零食,胃会疼。”只有他自己知道,还存在着另一个原因。她再不停止舔手指的动作,他会控制不住在这里亲她。 “哦。”她放下小食盘,靠在沙发上玩起了手机。只过了一会儿,她揉了揉眼睛。“我困了。” 第39页 信看了下手錶,十点半。她昨晚没睡好,平常十一点是她睡觉时间。“好,我们回去。” 信步入电梯,观察着她的反应。“馨,你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随着电梯的下降,她的心火却开始上窜。“你是在提醒我,你脱我衣服的事吗?” “在那之前。”他对她的告白,她真的不记得? 蓝馨仔细回想着,昨晚的零星碎片。在洗手间里...在她吐他一身之前...她想起来了。 “你...居然又打我!”她指着他的鼻子,给他的罪证又加了一条。 信有种偷鸡不成,反蚀米的悲催感。 蓝馨跳起来要掐他的脖子,这时电梯门开了。 “信先生对妹妹还真是有爱呀!”一个公主刚好瞧见这亲热的一幕。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有爱了?我和他有的只是孽缘。”蓝馨怀疑这个公主是高度近视。 “蓝馨小妹,你有这么帅气又体贴的哥哥,全蓝殿的公主都要羡慕死啦!”公主嗔怪起她的不惜福。 “才不稀罕呢!”谁要是有他这样的哥哥,早晚会被虐死。 “那信先生收了我,做您干妹子吧。”公主顺势贴了过来。 “我只有她一个就够了。”信礼貌且不失力度地拒绝。 蓝馨想打飞这个一脸道貌岸然,绝世好哥哥的混蛋信。无奈巨大的身高差,她还没到他的肩膀。 信好整以暇地玩味着,这只小狸猫心里的火发不出来,憋得小脸通红,真是太有趣了! 几天没回公寓,蓝馨第一件事就是去冰箱找牛奶,咕咚咕咚喝了一瓶。跑到卧室一头栽倒床上,呼呼大睡。 她睡得未免太快,连一句晚安都不容他说,就睡着了。他摇摇头,为她盖好被子。 他转身回到客厅,打开电脑。查询着传回公司的饮料成份的最新进展。 kdy,广泛用于医疗止痛药成份。大量服用可刺激大脑产生兴奋感。长期服用,可导致药物依赖成瘾,会造成心理行为异常,人格异化,全身多脏器和系统功能紊乱。 为了钱,这帮人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连同给馨喝下的这件事,他一併记下。幽暗中,皎洁的月光照在他脸上,映着银白色的冰霜,眼眸中迸发出嗜血的火红。 “是药?”蓝馨看着检测报告。 “准确地说,是制药中的一种原料。”信倚在桌角,进一步说明。 “那我们就先从源头查起,看是谁提供给跛脚原料的,再抓他个人赃并获。”蓝馨握紧手心,这下跛脚和矮东瓜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蓝馨比信想像的要老练的多,他以为她会拿着检测结果直接拿去鼎盛。没想到她会跟他的想法一样,拿到铁证让跛脚毫无辩解之词,惨到没有退路! 信在电脑上查阅着全市的几家药厂,里面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嫌疑对象。虽谈不上大海捞针,但上万名的职工表,也不是件轻松的事。 蓝馨提议道,“先检索姓马的男人,年龄五十岁左右。” 缩小范围后,三十人符合标准。点击详细资料,通过照片,信认出了在倚味超v包间中,被蓝馨踩住脖子的人——某药品公司总经理。 ‘对啊,那天跛脚在进门时,喊了一句老马。’他居然忽略掉这个细节! 信看向坐在桌上的小狸猫,耷拉着的小短腿不时地荡来荡去,悠闲地啃着指甲。谁会想到她的心思细腻如发丝! 信和蓝馨来到药品公司,佯装谈生意,被告之马总已经几天没来上班了。他们又转战马总家中,按了半天的门铃没人响应,蓝馨跳过不高围栏,从里面打开大门。 奇怪!房门轻轻一推就开了,屋内凌乱不堪像是遭人抢劫,或者刚搬完家,空荡荡的。 他们只能空手而归,事情刚有点眉目又消失不见了。依鼎盛的势力找人自然方便,但一定会走漏风声。信决定运用安保公司的力量,来找失踪的马总。 蓝馨俏皮一笑,想到了一个鬼主意。“良好市民的基本准则是什么?” “你是想藉助警方的力量,让马总无处藏身?”警方可以光明正大地找人,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馨,你比我想像的要聪明。” “你骂我!”蓝馨张牙舞爪地窜到他面前,一爪子拍在他俊逸的脸上的同时,却也被他抱个满怀。 在蓝馨认为是,无比捍卫智商的正经打斗,在他眼里却是另类情趣的打闹。 —— 一个圆滚滚的身影,遮的严严实实,几经四下察看,最后钻进了倚味。 红倚打量着包间里的肉粽子。那人动了下,扯掉头上的大围巾,扑了过来。“宝贝儿,可想死我了。” 红倚向后一退,拍着受惊的胸脯。“哟,是马总啊,我还以为是来吃霸王餐的呢!” “我现在就想霸王了你,宝贝儿。”马总色胆包天地瞄着,红倚呼之欲出的胸前春光。 “马总,你可真有闲心。外面可是发出通缉令,四处都在抓你呢!”红倚一根手指按着他的脑门,令他不能向前。腥红的指甲随之深陷,像是要挖出二两肉来。 马总不傻,他可不是专程来吃豆腐的。‘外面的情况突变,他要找个避难所。倚味处于市中心,是最不容易引起警方怀疑的地方。’他心里的小九九,当然是不能说来的。 第40页 第24章 一头蠢马的死期到了 “宝贝儿,我在这住上些日子,这样我们就能天天混在一起了。”他摸着指在脑门上的手,精虫上脑的样子令人作呕。 红倚媚眼轻瞥,嘴里说着违心的话。“哎哟!马总就凭你我的关系,在我这住多久都没关系。只不过我这人来人往,警/察早晚会找上门来。” “放心,等我拿到了钱就跑路,不会连累你。” “瞧马总说的什么话,真是让人伤心。”红倚故作姿态,靠在他身上,只是眉眼之间多了层思量。 梳妆檯上放着三四个首饰盒,随着一双略大于普通女孩的手将它们一一打开。在琉璃小灯的照耀下,各式珠宝璀璨夺目,耀若骄阳。她不知何时,对首饰有着无以名状的贪慾,也许与生俱来,就像她的美貌一样。 她拿起珍珠项鍊,又戴上钻石胸针,她痴迷于珠宝纯玉带来的极致华美。它们静默绽放,却比任何甜言蜜语更具一表心意。 红倚瞥见被众珠宝淹没一角的红宝石戒指,套在手指上,左瞧右瞧,怎么也不及帝王绿来得尊贵。她嫌弃地摘下,扔到首饰盒最下面层。 马总在倚味住了快一周,还不见要走的意思,这让红倚很是恼火。她抚着柳叶眉,凤眼中泛起一不做二不休的狠意。 “特么的!”马总气急败坏地将手机摔在地上。 刚进门的红倚恰巧遇上这一幕,拾起手机。“哟!马总这是跟谁,生这么大的气?” “跛脚这个老王八过河拆桥,真把老子逼急了就去自首,把所有事都说出来,要死大家一块死!”马总说着鱼死网破的气话。 “好端端地说什么死,多不吉利!”红倚摆弄着腰肢。 “老子从生下来,就没怕过死。”荡气回肠的话在马总的嘴里说出来,总少了点底气,多了些讽刺。 “那就让我开开眼,你是有多不怕死!”她长而密的假睫毛扇散魅惑,只余冷意在眼中。 马总不明所以,不过仅仅是几秒钟,门外走进三四个人,为首的是大摇大摆的跛脚。 “你怎么会找到这来?”马总一惊。他留了个心眼儿,在电话里故意说自己在城郊。 跛脚哈哈大笑,“这还要多亏我的好妹子,红倚的帮忙。” “跛脚哥,您太客气了。”红倚自动站到人多势众的一边。 “臭婆娘,你出卖我!”马总恼怒中沖向红倚,被跛脚的手下抓住双臂,压跪在地上。 “以前叫你声马总,现在你连种马都不是!一块没有油水可捞的肥肉,当然是要扔掉。几件首饰就想包养老娘?真是愚蠢到好笑,你呀白活这么大岁数!”红倚搭在跛脚的肩上,无底线地嘲笑着阶下囚的马总。 “我认栽,栽在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的老话上。”马总后悔,枉费对这个恶毒女人的痴情! “放特么屁,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红倚压低胸前的衣襟,露出半球,上面赫然耸现一只火红如焰的赤色蝎子,尾巴高高翘起毒刺,一不留神便会丧命于魅惑的陷阱中。“鼎盛的红殿就是老娘,我跟跛脚哥才是一家人!” 马总面无人色,恐惧到极点。鼎盛旗下的三大殿,盛传蓝殿狠,红殿毒,黑殿险而着称。没想到他泡的女人,居然是传闻中的红殿! “老马,看在你我交情一场,给你来个痛快的。”跛脚拿出准备好的针筒。 马总嗅到了死亡的味道,正堂而皇之地逼近。“不...” “不用害怕,一针就完事!临走前尝尝自家生产的药是何等滋味,哈哈哈哈!”跛脚狰狞地狂笑,又带着莫名的兴奋。 “你们....”马总还未等说完,便被注射了墨绿色的液体。 “哎哟,跛脚哥不要在这动手嘛,会弄脏我的地方。”红倚嗔怪着,好像垃圾桶放错了地方一般。 “没事,他现在还有口气。”跛脚一挥手,让手下将昏过去的马总抬了出去。 “红倚我们是珠联璧合,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跛脚抖出一张支票。 “多谢跛脚哥。”红倚看着巨额的数字,毫不掩饰的心花怒放。拜金是她的另一个标志。 信和蓝馨收到消息,马总出现在一家寿司店。他们比警方较早一步赶到现场。 榻榻米上跪坐着一个男人,身子前倾,头趴在小桌上,侧着脸双眼紧闭,像是贪杯喝醉了一样。 蓝馨伸手去摸他的脖子,被信拽住。他先试着在马总的鼻息处,没有呼吸。拿起餐巾纸裹住手指探向颈部动脉,无跳动。 蓝馨还在为昨天晚到一步,而耿耿于怀。早间新闻正在报导,一家寿司店因客人过度饮酒,引发心脏病而猝死的消息。 “馨,你怎么看?” “一头蠢马死在自己生产的药物下,也算是圆满!”蓝馨一脸失望,她的线索又断了。 “别急,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不怕没有破绽。”信看出她所想,安慰道。 蓝馨嘆气,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虽然她异常讨厌等待。 矮东瓜拎着手提箱,毕恭毕敬地守在阁楼门口。“信先生早。”一看见信和蓝馨出现,小跑着迎上前。 第41页 蓝馨对这种哈巴狗完全无视掉。 “没有你早。”信开门进入办公室。 矮东瓜尾随其后,将手提箱放在茶几上。整箱的百元大钞,就这样赫然出现。 “艾经理,你这是什么意思?”信微微一笑,等着他说下文。 “信先生,这是小的一点心意,专门孝敬您的。”矮东瓜像哈巴狗一样摇着尾巴。 “信哥哥,你什么时候生出这么个孝顺的好儿子?”蓝馨满脸纯真装无知,嘴巴却狠毒地嘲讽。 ‘这个小丫头片子竟拐着弯儿来骂人。’矮东瓜就算有气,也不敢说什么。现在蓝殿上上下下都传遍了,她可是信先生的亲妹子,没人能惹得起这位小姑奶奶。 信听了她甜甜叫了声‘哥哥’,他嘴角的笑意加深。 “信先生,我跟蓝殿是认识的,给个面子吧。”矮东瓜话中的意思,拿顶头上司来压他。 “你认识蓝殿?”蓝馨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岂止是认识,还很熟。去年元旦,我可是特别允许坐在他身边的。”矮东瓜终于找出能震住这丫头的话题,自顾自地开始一通吹嘘起来。 蓝馨倒是有几分好奇,看他怎么圆这个谎。“哦?他长得什么样?” “要说蓝殿他可是仪表堂堂,玉树临风。当然信先生也不差,只是跟人中龙凤的蓝殿比,还差上那么一小点儿。”矮东瓜比比划划,说的有鼻子有眼,跟真事似的。 ‘噗...咳...’信装做咳嗽来掩盖他的笑喷。 蓝馨瞥向他,混蛋信从矮东瓜胡编乱造开始,就不住地从头到脚打量着她。笑话她的身高,跟玉树临风完全扯不上半点关系。 “滚出去。”她憋气又窝火地吼向矮东瓜。 矮东瓜说的正起劲儿,被蓝馨突来的变脸吓了一跳。 “既然艾经理都这么说,我就收下了。”信打发了送了钱,还没落下好的矮东瓜。 “看来矮东瓜是要贿赂你。”蓝馨不耐烦地,用搭在茶几上的双脚,把手提箱踢到桌下。 “还有一种可能,他察觉到我们在查他,想拉我们下水。”如果矮东瓜想贿赂他,之前有更多的机会,而不会等到现在。他要以防不测,狗急跳墙。“馨,这几天不要离开我身边。” 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公主,混蛋信到底哪里帅到人神共愤了?除了她以外,就没人发现他衣冠禽兽到令人发指吗! 包间里无时不刻充斥着,满眼桃心的花痴氛围。蓝馨受不了,起身离开。 “馨?”他的声音磁性响起。 “我去尿尿,哥哥你也要跟着去吗?”她纯真的不能再纯真的问话,从牙缝里崩出来。 “快点回来。”他轻呷一口酒,优雅的神态立刻引来众人的尖叫。 蓝馨离开吵闹的包间,不忘声讨着男人都是肤浅的动物,对胸大的奶牛们都异常感兴趣。 她宁愿呆在洗手间里,也不愿意再回到包间活受罪。打开手机里的追踪器,奇怪!矮东瓜从两个小时前就在停车场,现在怎么还在? 蓝馨觉得可疑,来到停车场。没错啊,追踪器显示就在这个位置,可眼前只有几个占着车位的纸箱。 追踪器上的小亮点明明还在动,就是不见四周附近有矮东瓜的影子。蓝馨踢开纸箱,趴在地上观察着异常。果然,在不起眼的地方有个凹槽。 危险在寂静的停车场里涌动,渐渐靠近她。将她包围其中,而她却浑然不知... 第25章 矮东瓜的王牌 蓝馨按动凹槽,整个车位的中心开始缓缓下降。原来是部改装的升降机,怪不得要用纸箱做掩护。 那股发甜的异香,随着升降机的下降越发的浓烈。她向下望去,有水流声,应该是排水井。 在降落一半的时候,升降机停了下来。侧面墙上有一条黑漆漆的通道,几个人影晃动着,走在最前面的就是矮东瓜。 矮东瓜见来人是蓝馨,先是一惊。“你怎么会在这?” “利用排水井,而打造的地下工场?你个矮东瓜也有聪明的时候嘛!”蓝馨讥讽地说。 矮东瓜听出是反话,又想起前几次的事更气了。“臭丫头,你几次三番挤兑我,又想来搅我的正事。” 蓝馨意味不明地说了句。“好像我挡了某人的财路呢!” 矮东瓜见她的语调有些余地,也放缓了口气。“小丫头,既然被你发现,我们有事好商量。” “怎么商量?”蓝馨歪着头,看似在考虑。 矮东瓜心中得意,这世上就没有不爱钱的人。“分你一成。” 她抬眼看向矮东瓜,嘴巴里只冒出两个字。“全部。” 矮东瓜眼睛瞪得跟核桃那么大,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丫头片子小小年纪竟这么大口气。“我真不明白,你们高高在上,就有送上门来大把的钱花,还不满足!” 蓝馨怒不可遏地骂着。“别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们这群阴沟里老鼠一样爱钱。” 矮东瓜才意识到被耍了,脸色一变。“你想挡我的财路?” “你的财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感兴趣的是你的死路。”她打心底里厌恶,为了钱什么都做的人。 第42页 “哈哈,你闯入我的地盘,谁先死还不一定呢。既然信那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成全他。让你见了阎王,给他点颜色看看,老实听我的话。” 就在矮东瓜说完,他按动了手上的遥控器。只见升降机急速向下降去,直至完全淹没水中。 蓝馨落入水下,寒冷的冰水刺激着她的每根神经。水面上射入数颗子弹,她屏住呼吸潜入水底。她睁大眼睛试图寻找其它出口,但四周全是带有铁栅栏的禁锢,完全没有逃生的希望。 她长时间的憋气,开始眩晕,困意如同冰水侵入她的神志。鼻腔和嘴里开始呛水,肺好像要炸了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变得不再那么难受了。她想起小时候被人推到河里,也是像现在这样... 就在她失去意识时,是那个人跳下水救了自己。她在昏厥前迷濛中看到,那双强大的手将她拉出黑暗,带入有光的世界。 “馨?”他一边做着人工呼吸,一边呼唤着她的名字。 她听到有人在叫她,是那个人吗?她勉强睁开双眼,开始不住地咳嗽,意识慢慢回笼。 身旁的信浑身湿透,他额角下巴还滴着水,眼中盛满了对她的担心。 她以为是那个人,眼神中闪过黯然,又猛然想到上次火灾,他对自己凶神恶煞般的警告。她的心咚咚地跳着,比刚才落入水中还要紧张。“不是我擅自行动,是偶然发现的。” 他注视着她急于解释的表情,分析着就算她当时想要通知他也是不可能的,地下根本没信号。见她没什么大碍,他语态轻松地说。“下次想游泳,要挑个大一点的地方。” 她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回去。“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无论你在哪里,我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他用拇指为她拭去脸上的水珠。 蓝馨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产生了幻觉,他这是在煽情吗?“对了,矮东瓜他在地下...”在她还没等说完,便换来更加剧烈的咳嗽。 他轻拍她的背,“别急,我知道。” 当他发现蓝馨的迟迟不归,便起身找她。当他来到停车场刚好遇见,矮东瓜从地下出口上来。 “馨她在哪?”信攥着矮东瓜的衣领,眼眸中的杀气如同伺机发动进攻的狼。 矮东瓜没想到,信这小子能这么快赶到,一下子慌了神。眼睛不自觉地瞥向,还没完全关好的地下出口。 “你最好祈祷她没事。”他撂下狠话,纵身跳下去。他什么都来不及想,唯一想的是,‘馨,千万不要有事!’ 矮东瓜连滚带爬地跑出停车场。他身份被揭穿了,要找老大商量对策。 ‘啪,啪!’两声。跛脚勃然大怒,扇了矮东瓜两个大耳光。“没长脑子的二货,谁让你擅自行动?” “老大,我是想给信那小子一个下马威。”矮东瓜的脸现出两个五指山。 跛脚怒火难消地反问。“下马威?你知道那个黄毛丫头是谁?” “信的妹妹,蓝殿里都传开了。”矮东瓜如实地禀报。 “你长着眼睛是喘气的,还是冒泡的?那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谣言,你特么的还当真了!”这个二货,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那她是谁?”矮东瓜还在想,难道是信的小情人? 跛脚亮出那丫头的真正身份。“陈蓝馨,陈鬼三的掌上明珠,是蓝殿真正的主人。” “怎么会?”矮东瓜听着一长串的身份,吓得瘫坐在地上。‘那个丫头片子,怎么可能来头这么大?’ “你带脑子出门吗?竟敢明目张胆地想弄死她,还是在蓝殿。”跛脚暗骂自己,怎么会重用这么个货当心腹,如今闯下了大祸。 “老大救我,我也是为了涨您的志气,才这么做的。”矮东瓜爬过去,抱着跛脚的腿。 “现在你特么的还想把老子拖下水,陪你一起死?”跛脚踹开他。 “死!老大,她应该没死。我看见信那小子去救她了。”矮东瓜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也许他还有救。 “就是因为她没死,才更麻烦。我们这三年来所做的事,全都被掀了底,陈鬼三不会轻饶了我们。”他太了解陈鬼三的脾气,那绝对是个狠角色。 “老大,我们逃吧。”矮东瓜想到最后的出路。 “逃?我还没见过有逃出鼎盛势力的人?”这是跛脚在鼎盛混了这么多年的经验之谈。 “那怎么办啊,老大?”矮东瓜彻底慌了神。 “现如今也只一个办法,你去到陈鬼三面前自首,承认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当然,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家人,我帮你照顾。”跛脚阴险地弃车保帅。 “不,老大,我不想死!”矮东瓜一身冷汗,乞求着。 “别说我绝情,回去跟家里人吃最后一顿饭,明天我派人去接你。”跛脚不理会矮东瓜,下着死命令。 矮东瓜面如死灰,如同待宰羔羊,仍不忘出于本能挣扎几下。子夜时分,一个矮小的身影躲在黑夜里,快步行走。 “艾经理,想去哪?”一个从黑暗更深处的声音传了过来。 矮东瓜像是被电击一般,停滞几秒后,才想起来逃跑。一双逆天的长腿从他头顶跃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下巴就被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两颗牙应声落地。 第43页 他踏前一步,将带着血的牙齿踩的粉碎,发出骇人的声音,像是轻易将面前的矮东瓜,如同辗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矮东瓜转身夺路没跑出两步,就被一记手刀砍晕。 他扛起矮东瓜,像扔死猪一样,扔到停在附近车上的后备厢里。 他将一瓶水浇在矮东瓜的脸上。一阵冰冷的刺激,矮东瓜醒了过来,他被绑着手脚,惊恐地环顾着四周是荒郊野外。 “你知道在这种地方,水用在洗脸着实是种浪费。”他的语气温和如常,像是来看日出般的惬意。 “你想怎么样?”矮东瓜仰着脖子,想从信的脸上探寻他的最终目的。 逆光的信投下一团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五官。“我来救你啊,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应该在鼎盛见陈鬼三呢。” 矮东瓜一脸的难以置信。“你怎么会知道?” “我不了解好人的想法,却懂得坏人的心思。”信看向远方刚升起的太阳,像是自我感慨。 矮东瓜的小眼睛转了几圈,想到了自救的好法子。“我们做个交易。” “说说看。”信只是瞥了他一眼,又目视着旭日东升。 “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负责我安全离开,外加一张空白支票。”矮东瓜的小算盘打的响亮。 信提唇浅笑,可笑意却不曾抵达眼底。“艾经理,你似乎弄错了一件事。交易,是指在双方平等的条件下而进行的。你觉得你,现在适合跟我谈条件吗?” “我知道跛脚的一切。”矮东瓜心知有了这张底牌,就能活命。 第26章 世上唯一不会水的鸭子 “对你来说的护命王牌,也不是对我一点价值没有,不过,只值这半瓶水。”信晃了晃手中的水。 “反正我现在也在你手上,逃也逃不掉。我是不赶时间,你慢慢想。”矮东瓜一副死猪不怕热水烫的架势,翻着胖胖的身体也学着附庸风雅地看起了风景。 “巧了,我也刚好有时间。”信半倚在车后备箱内,找了个自在的姿势,闭目养神。 时至初冬,虽烈日当空仍寒气逼人。特别是四处没有遮挡物,冷风颳起,趴在地上的矮东瓜开始受不了,终于流露出妥协的态度。“信先生,我想通了。” 信走过来,蹲在他面前。“想谈谈?” “我们都是给别人卖命的,何必相互为难。我告诉你跛脚的秘密,你只要放了我就行。” “你似乎记性不太好,我交易的条件只是这半瓶水。” 当太阳隐没在地平线,只留下染红的云絮,看上去悽美而惨烈。被冻了一天的矮东瓜又冷又饿又渴。“给我水。” “抱歉,交易失效。”信拧开瓶盖,洒在离矮东瓜不远处。即使矮东瓜再抻长脖子,也没能够到一滴。 “你...没有我的佐证,是扳不倒跛脚的。”矮东瓜输人不输阵地说。 “你又搞错了,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的底牌。像你这种人,不可能对跛脚死心塌地,难道你的手下就会对你一心一意?”他拍着矮东瓜冻得发紫的胖脸,俊美雅致的脸裹胁着邪佞之气。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把我...”矮东瓜心底一凉,救命的王牌成了废纸。 “因为你惹了不该惹的人。你应该感谢我的仁慈,没把你的家人也一併带来。”他深如黑潭的眸中暴出骇人的烈焰,他一脚将矮东瓜踢到早就准备好的大坑中。 “信先生,求你放了我,放我一条生路。”矮东瓜的哀嚎响彻空旷的夜。 他浑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如同地狱的王者,眼神冰冷地俯视着罪有应得的人。 信发动车子,又倒了回来,拉下车窗,“忘记提醒你今晚有雨加雪,很容易造成山体滑坡。”他的笑如同天使的翅膀,却是地狱中的笑面阎罗。 矮东瓜哀叫连连,换来的只是一长串的汽车尾气。 蓝馨翻找着矮东瓜的办公室,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没有帐本。这是最重要、最强有力的证据! ‘像矮东瓜这种人,绝对不会死忠跟着跛脚,一定会想到事后留一手。帐本到底会放在哪里?难道是随身带着一起逃了?手机上的追踪器也失灵了,所有的线索全断了。’ —— 倚味,城中区繁华商业街不可忽视的存在。无论是菜品多么精美,菜色多么经典,都盖不过老闆娘的风头。 引以为傲的身材是她的资本,妩媚动人是她的标志,潇洒多情是她的魅力所在,她天生具有一种妖娆的气质。 传闻她用身体打开世界,靠一对波霸扬名力腕。她大胆卖弄风骚,也放肆觊觎男色,小鲜肉收割机是她的别名! 她最喜欢看男人们眼睛直勾勾,又忍不住猛吞口水的样子。只要她动一动手指,不消费力便能将他们的魂,玩弄在手心儿里。 红倚以超级性感□□现身,无论是在前厅还是后厨,她就是让一干众人流鼻血的!亮橙色的高开叉裙,在沉闷的初冬里带来了夏日的激情,将她无敌修长的美腿展露无疑。 她毫无避讳地在会议中,卖弄风情。“今天我有件事向大家宣布....”她话音未落,大堂经理狗腿般地鼓掌。看他的劲头,像是听到了百年不遇的精彩演讲似的。 第44页 “这件事是关于你的。你瞧,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红倚向大堂经理飘去暧昧的话语。 大堂经理‘倏’地,像黄鼠狼摸电门一样。美滋滋地幻想,十拿九稳不是加薪就是升迁。 红倚的唇瓣轻启,“从今天起,大堂经理一职由他来担任。”她一指身后的男人。 与其说是男人不如说是男生。看样子不过是二十三四的样子,眉宇间闪着青涩。众人唏嘘一片! “红姐,那我的职务是....”现任大堂经理可不管是谁接替他的位子,他只关心自己官居几品。 “你嘛!”红倚摆弄着耳边的大波浪,状似在思考,最后摆摆手。“你可以捲铺盖回家了。” 大堂经理咧着大嘴,下巴砸中脚面子,半天没缓过神儿。平白无故为啥会被炒鱿鱼,他不懂! “红...红姐,为什么啊?我在倚味四年半,兢兢业业为您服务。 红倚斜靠在椅子上,慵懒中带着迷人气息。“哎呀!你都来这么久了?怪不得呢,你的屁股松胯的不成样子,让我失去了兴趣。”她拍着新任大堂经理的臀部,“看,这才是圆而翘的美臀,饱满又富有弹性。他的杀伤力,让我无法抵抗!” “就...因为这个?”大堂经理傻了,这是什么理由? “当然。最讨厌屁股难看的男人,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影响心情!”她就像处理用过的旧抹布一样,不看业绩不讲情面。只看姿色,当然还有臀部。 大堂经理当然不服,他可是为倚味做出重大贡献的人啊!今年的业绩比去年有增无减,过河拆桥,这个女人太过毒辣!他想到这儿,忿忿不平地拿起摆在桌上的刀子,沖了过去。 礼适时地挡在红倚的身面,反手摺腕像抓小鸡似的,轻松制服。 红倚噌地站起来,暴跳如雷,眼角眉梢溢出致命的毒汁。“敢袭击老娘?礼先阉了他,再扔到冷库里活活冻死!” 前任大堂经理被压往后厨,各式各样的刀子如同刑具摆在眼前,他开始求饶。“礼,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雠,放我一条生路吧!” 沉默的礼没有回应他快要吓尿的恳求,冷库就差几步的距离。他闭上眼,等待被推进去的命运。 门开了,他的确被推了进去。‘怎么没有那么冷?’等他睁眼一看,原来是厨房后门的小巷。 “滚。”礼浑厚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 虚惊一场的大堂经理,慌忙跑开。他怕万一被红倚那恶毒的女人再逮了回去,绝对必死无疑! 礼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从军工裤口袋里拿出一盒东西,在手中掂来掂去,随即长臂一抛。穿过奔跑中大堂经理的肩膀,打在路灯杆上,巨大的冲击将盒子击穿,里面的液体四处横飞。 只见大堂经理身上脸上,无不例外地迸溅到红色如鲜血一般。他惊恐万状矗在原地,没了力气再逃。 此时,礼稳步回到后厨,不忘关好后门。这是对心术不正,收取客人贿赂,拉皮条的大堂经理的小小惩戒。相信番茄汁会成为他永远的恶梦! 蓝馨和信约在倚味见,这两天信一直在外面找矮东瓜的下落。 “哟!听说会水的鸭子差点被淹死,想想真是笑死人了。”红倚说着风凉话,忍不住哈哈大笑。 “那也比天天盯着男人屁股,根本不会水的老母鸡强百倍。”蓝馨不甘示弱地还击。 “老?你个子没长高,眼睛也没长开吗?老娘正当红,哪里老了?”红倚扭动着丰满的胸部和性感的蜜桃臀。 蓝馨一脚踩在椅子上,跟红倚势均力敌的高度。“少在这卖弄风骚,这里没人吃你这一套。” 红倚用手指勾起蓝馨的领口,向里看去。‘啧啧’不免无奈地摇头。“小豆丁,你的小内内都是在哪买的?像你这么贫乳还真是罕见,胸前和背后就是放了两颗大豆的区别。” 蓝馨护住领口,炸毛地大喊。 “你这个恶劣的疯婆子!礼上菜,我要多吃,吃黄了你的店。” 站在门外的礼,面无表情地进来。对眼前热火朝天的激战氛围,习惯性地视若无睹。 “吃再多,也不过是老三样。指你这样无德的客人,我早就关门大吉了。你也学学隔壁的客人,鱼翅燕窝什么贵点什么,还有小费。这才是我命中的金主。”说着红倚一脸的献媚模样,而后又不无惋惜地哀嘆,“哎!现在的老师职业不仅阳光还多金,早知道我也好好上学,当个老师钱途远大啊!” 蓝馨走出包间,看了隔壁紧闭的房门一眼,未做停留离开。 在倚味门口,她遇到了来迟的信。 “吃完了?”他问。 蓝馨满肚子火。“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 “要去别家?”他抬手看时间,这个时间都不太好找位子。 蓝馨兴致不高,疯婆子把她气得不轻。“不了,回家吃面。” “好。”他笑着回她,不难猜出在倚味又发生了战况。 第27章 被烧毁的证据 公寓里,她香香地吃,他痴痴地看。 “好吃吗?” 蓝馨捧着碗,大口大口地吃着,顾不上说话用力地点头。 “比礼做的怎么样?”他从不否认,介意着礼的存在。 第45页 她含糊不清地回了句。“不一样。” “又给礼吹口琴了?”上次那和谐的一幕以及那首曲子,都让他心绪难平。 “没有。被疯婆子气得要死,没顾得上。”蓝馨一想到红倚,恨不得把她当成碗里的面,嚼得细碎才解恨。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吵起来?”信对于女人的吵架,一窍不通。 “她说我是,世界上唯一被水淹死的鸭子。”这个疯婆子太会埋汰人了!下次一定不会轻易饶了她! “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信意识到事情的蹊跷。 “三八呗,再来一碗。”蓝馨完全不走心地说。 她望着他,神来一笔地问。“你去郊区了?” “怎么看出来的?”他盛面的手停顿了一下,又恢复如初的淡定。 她挑起他递过来的第二碗面条,吹着热气。“你身上有泥巴的味道。” 他柔声笑意逗弄着她。“小狸猫长个了小狗的鼻子。” “你才是动物呢!”她大为不满地抗议。“找到矮东瓜了吗?” “没有。”信并不打算告诉她实情。 “那就别找了。这种人在做事之前,早就想好后路了。”对于这种状况,蓝馨见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应该是吧。”他浅笑如故。 已经过了十一点,蓝馨依然坐在电脑前。这对于准时睡觉的她来说,确实比较罕见! “馨,不去睡吗?” “好睏,可是要找到这个人才能睡。”她揉着酸胀的眼睛。 信走到她身旁,一个就餐女人的图像在电脑的右上角。“她是谁?” 蓝馨打了个哈欠。“给我智慧卡的淑女老师,找到她就能有新的线索。” “我来找。”他俯下身,长手臂围着她,按着滑鼠。 “高校的职员表,我查了...没有她。”她拖着越来越发沉的眼皮,断断续续地说着。最后,靠在他的手臂上睡着了。 他轻轻抱起她,放在大腿上。她在他胸前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嘴里嘟囔着,“面...面...好吃。” 他眸中惯有的暖意,化作比海还要深邃的浓情,看着怀里的她。他低下头在她樱桃小嘴上,印下无悔的誓言。‘为了你,我什么事都会做,哪怕是最残忍的事。’ 晨曦如期而至,蓝馨醒来。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猛然想到还要查淑女老师的下落,连忙跑下床。 电脑已经关了,旁边是一个写着地址的纸条。 ‘信没在?又去找矮东瓜了?’蓝馨寻思着,拿着纸条也出了公寓。 她依照地址来到一家辅导中心,在一楼职员简介中看到了熟面孔。原来是个课外老师,怪不得在高校内找不到人呢! 办公室里没人,桌上的咖啡还冒着热气,旁边是块布朗尼甜点。蓝馨发觉自己来的正是时候,她像只偷食的猫咪,舌尖轻舔嘴角勾画出顽皮的弧度。 “好久不见,淑女老师。”蓝馨坐在一人高的档案柜上,脚踏着打开的抽屉上,对着刚进来的女人打招呼。 淑女老师一怔,略带慌乱地问。“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看来你还认得我,好极了!省得我多费口舌了。你自己说吧,你给过多少学生通行卡?”她托着好看的下巴,像是准备好要听故事的小朋友。 淑女老师表情僵硬,勉强镇定。“你是谁?” “我在跛脚之上,而你又在矮东瓜之下。现在可以说了吗?我的耐心可不太好哦!”她的大眼睛闪着异样又刺眼的光。 “我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只给了几个学生通行卡。我也是被艾经理逼迫才做的!他说,我不做就杀了我,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淑女老师声泪俱下。 蓝馨皱着眉头,这女人哭起来要多假就有多假。“喂,眼泪攻势通常对男人才有效,你用错招数了。” 淑女老师还带着哭腔重申。“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没骗你。” “一个月薪不到5千块的老师,拿上百元的手工布朗尼做早餐,你还真是奢侈!”蓝馨拿着布朗尼尝了一口,“好吃,五星级大酒店做出的甜点,就是不一样!” 淑女老师见没办法再往下圆谎,止住眼泪站在一旁。 “你可以考虑,但仅限于在我吃完之前。”她的声音伴着巧克力的浓郁,却隐藏着□□味儿。 淑女老师小心地估量着她的身份。“你是线人?” “我想在这座城市里,没有人不知道暴力大小姐的吧!虽然名声不太好,但足够响亮。”她像猫咪一样舔着嘴边的巧克力,五个手指弯曲又伸开,犹如藏在肉垫里锋利的暗器。 淑女老师脸色发青,她这样的小人物,竟惹上了鼎盛集团的陈家大小姐。“我说...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令蓝馨意外的是,矮东瓜的帐本居然保存在她的手里。 淑女老师把她知道的全部都说了,只求自保。“陈大小姐,您会放过我吗?” 蓝馨憋在心里的怒火窜了上来,“完全不会。在你四处发放通行卡时,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第46页 “我...”淑女老师自知理亏,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为了几个臭钱,就把尊称你为老师的学生,送入沉迷的深渊。你配得起你的职业吗?因为你的牵线搭桥,直接导致家破人亡。你罪孽深重还想全然抽身,真不知道你是愚蠢还是天真?”蓝馨眼中层层绽放出红莲,烧成一片经久不息。 鼎盛会议室。 “三哥,找我有事?”跛脚自持镇定,可他心里明白,自从矮东瓜失踪后,这一天早晚会来。 蓝馨将一个深色瓶子扔了过来,“当着大家的面,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这...这不是我常喝的咳嗽药水吗!不信,我喝给你们看。”跛脚一口灌下墨绿色的液体。 “是吗?蓝殿地下工厂的存货你都能喝掉,我就当做没事发生。”蓝馨目光如炬地,看着对面的主谋。 “三哥,我一到冬天就喉咙痛,让手下配点药,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吧?您要是不同意,我马上让人搬走清空就是了。”跛脚避重就轻地回道,还应景地咳嗽了两声。 “你还真会说笑,两吨的货,你一个人吃到八百辈子也吃不完。”蓝馨不遗余力地,拆穿他蹩脚的谎话。 “跛脚你再不老实交待,在后辈面前动了家法,你的面子可挂不住。”陈鬼三不怒自威地警告。 “三哥,都是我教管手下不严,纵容他们在酒里加料。现在生意难做,我只是想多给大家分红,就没了分寸。”这两句话跛脚说的再明白不过了,第一此事与他无关。第二挣来的钱,年关分红大家都有份。 “你的意思是说,我也拿了红利,这事跟我也脱不了干系?”陈鬼三自然清楚,他肚子里的小心思。 “三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就是嘴笨,不会说话。”跛脚假模假式地自打着嘴巴。 “你哪里是不会说话,你是太会说了,把自己摘的跟白纸一样干净。”蓝馨讽刺地说。 “三哥你相信我,我跟你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一直忠心耿耿,哪有胆子做出这样的事来。都是我对手下太好,没了威严,才致使他们胡说八道,陷害我。”跛脚怎么会乖乖承认,他知道后果的严重性。 “这个帐本记录着,你从三年起就开始做这种勾当,你就算全身都是嘴也没法抵赖。”蓝馨亮出强有力的证据。 “跛脚,你还记得?十年前我就说过世道变了,我们要做正经生意。”陈鬼三脸色阴沉,语气缓而慢,像是唠家常。 跛脚知道这是陈鬼三要发怒的前兆,他‘扑通’跪在地上。这时他已顾不上脸面,保住命才最要紧。“三哥我知道错了,是我财迷心窍,一时糊涂。” 陈鬼三拿起打火机,点燃了帐本。 “爸爸?”蓝馨起身想夺下,那是她和信费尽心力得之不易的证据! 不仅她几次涉险,险些丧命。更重要的是,那位母亲无法为死去的儿子含冤昭雪!还有多名未成年的学生,白白惨遭身受其害?那些贪财做着伤天害理的人,都不必得到应有的严惩? 陈鬼三喝令道。“馨儿,我不仅是你爸爸,还是鼎盛的当家人。坐下!” 第28章 小狸猫揍软脚虾 “跛脚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也吃了不少苦。功大于过,你岁数也不小了,也该退休享享清福。你儿子在美国,去那里养老也算是个好去处。” 跛脚看着化成灰的帐本,听着陈鬼三的大赦,愣在当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这么轻易全身而退?“三哥?” “多年的兄弟了,做大哥的,不能看着你惨澹收场。”陈鬼三挥手示意他起来。 “谢谢三哥,我跛脚没白跟您这一回。”这一刻,跛脚是发自内心的感激涕零。 等跛脚走后,陈鬼三对着蓝馨语重心长地说。“馨儿,我知道你心里不服,你还太年轻,想问题还不够周全。” 蓝馨站起身,看也没看爸爸一眼,径直走向门口。 “馨儿,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乱来。”陈鬼三再次发出警告。 “乱来的不是我。”蓝馨紧紧握着门把手。对于父亲的做法大惑不解,更多的则是失望。 冬天的夜总是来得过早,蓝馨脑子里不停闪现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那位母亲失去唯一儿子时的责问,悲痛着毅然与黑暗势力做着顽强的对抗;矮东瓜的狐假虎威;跛脚是最大的主谋却毫发无伤;最后是爸爸不可逆的决定。’ 情感崩塌在道德的熔岩中,溅起的岩浆,灼烧着她的心好痛。 他看着缩在墙角的那个身影,双手抱膝的她显得更加的瘦小。白皙的脸被一头黑发遮挡,像迷途的少女,惹人怜爱。 他坐在她身边,默默陪着她。世上有太多不公正的事,这件事不是第一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而是时时刻刻都在发生。道理易懂,想通却难! “有时候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事都解决不了,也帮不了任何人。”她平日里的气势如虹,此时轻吐着幽幽的自责。 他拨开她脸上的头发,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有点点星光在闪动。有几许挫败、几许无奈、几许失落、几许无力。 第47页 他的心猛地揪了一下,揽过她的肩膀,“馨,你已经尽力了。” 她躲在他的怀抱中,躲在这世上最安全的角落,来平息内心排山倒海般的折磨。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浓而密的睫毛如同蝶翼般扇动着。当她意识到从昨晚到现在,自己都是在他的怀里,连忙起身。 ‘该死!脚...麻了。’她一个趔趄,被他抱住。 “心情好点了吗?”他温和浅笑,不失关心地问。 蓝馨小脸上悄悄地爬上红晕,尴尬地别过头。“我饿了。” 在信准备早饭时,蓝馨打开电视。她明知会有怎样的结局,只期望不要太遭。 早间新闻完好地破坏了早餐的气氛,失子母亲状告蓝殿负责人‘跛脚’,因证据不足,一审败诉。屏幕里那双悲愤又无助的眼神,像是对蓝馨的控诉,指责她没有扭转邪不压正的局面。 信关掉了电视,“专心吃饭比较好。” 蓝馨没有说话,盯着煎蛋没有胃口。 —— 倚味。 整层超v包间,其中一间的门虚掩着,里面传出红倚花枝乱颤,招牌式的大笑。 “哎哟,跛脚哥,您多久没来光顾我生意了?”红倚嗔怪着。 “我早就想来了,最近有点麻烦事。”跛脚藉机摸着红倚的手。 “不就是被女人告了嘛,都不用打听,赢的肯定是您。”红倚不露声色地抽回手。 “那是当然,我是谁,陈鬼三都得给我几分薄面。”跛脚耀武扬威地吹着牛皮。 “听说您要去美国了,少了您这大手笔的客人,是倚味的巨大损失呢!”红倚不无婉惜地说。 “去他的美国,我这岁数听不懂又不会说外国话。我为鼎盛付出了一辈子,这么轻易就想打发我,没那么容易。再说我也捨不得,你这个美人儿。”跛脚色/眯/眯地伸出手,去摸红倚的脸。 “那跛脚哥,是暂时不打算去了?”红倚顺势抓着他的手,体贴地问着。 “去总是要去的,总得给三哥一个面子嘛。不过在去之前,我要玩死一个人。”跛脚拉长的驴脸,显现出报复的狠毒。 “谁呀?” “告我的穷女人败诉了,老天都在帮我。这事就这么算了,我特么就不是跛脚!她让我在鼎盛没了位置,我就让她生不如死。”跛脚咬牙切齿地说。 “您想用什么法子?”红倚瞥向门外,谨慎地小声问。 “三哥不是总说,现在是法制社会嘛,我就来个正大光明的。找个律师起诉她,诽谤诋毁我名誉,要求经济赔偿,让她这辈子都还不起的数目。”跛脚毫无避讳地说着,他光明正大的计划。 “哎呀!跛脚哥不愧为混了多年的人物。”红倚倒满杯中酒,敬了过去。 还没等跛脚接过美人的酒,只听见‘嘭’的一声,有人一脚踹开门。在未看清来人是谁,就被打翻在地。 蓝馨是接到礼的电话才来的。她可以不鸟任何人,但从来不拒绝礼听她吹口琴。 在走廊,她无意中听到,疯婆子夸张的笑声。听完他们的对话,知道跛脚得了便宜还卖乖,居然还不想放手此事。 她憋闷在心的火气,全部集中在拳头上,起先跛脚还能还击几下。毕竟是上了岁数,手脚不听使唤,不仅都被蓝馨挡了回去,还换来更加肆虐的暴揍。 “救命。”跛脚向红倚呼喊。 就在红倚扯开嗓子尖叫时,蓝馨拿起桌上的盘子,摔到红倚的脚下。“你叫一声,我就在你自以为是的脸上划一刀。” 红倚捂着脸,又紧紧闭上嘴。 守在门外的信,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就让她任性五分钟吧。他身体倚在墙上,望着天花板,优雅而沉静。 对面走来一个魁梧的身影,白背心、迷彩裤、黑墨镜,只属于一个人的标配——礼。 信看着礼走近,内心很希望他能夺门而入,这样就能和他再次交手。上次在公寓的冲突,他能感受到礼的实力,很想找个机会再比试一下。 事与愿违的是,礼在离门两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拿出一支雪茄开始吞云吐雾。 两个男人没有寒暄,也没有打斗,却开始了另一番较量。他们都没看向包间,只是用耳朵去听拳头的声音,便知被打的人伤在何处。 “鼻骨骨折。”信听到重物倒地,没了身高差,蓝馨肯定会先打跛脚的鼻子。 “掉了两颗后槽牙。”礼从拳头交加的间隙中,听到有轻微的异物落地。 “左肩脱臼。”这个最好判断,骨头的声响很大。 “大腿挫伤。”从跛脚的由低而高的哀嚎,看来蓝馨是用脚踹了。 五分钟的倒计时应声响起,打断了他们的较量。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一同走了进去。 红倚见到礼,花容失色,一头扑到他怀里,发嗲地惊呼。“蓝馨她疯了!人家好害怕。” 礼只是象徵性地,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 跛脚被打成了软脚虾,鼻子和嘴角都有鲜红的血液流出,脸被打成猪头一样。一个肩膀耷拉着,明显的脱臼。与信和礼在包间外,所说的不差分毫。 第48页 信从后面架起,仍不打算停手的蓝馨。直至被信扛到背上,她暴戾地指着地上哼哼的人。 “跛脚,识相点,滚到美国去!让我再看见你,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在停车场,信放下情绪已近失控的蓝馨。 “解气了?”他打量着她全身,没有受伤,手上的血渍不是她的。 “没有。”她有些怪信的阻止,她还没打够。 “想去哪?”他拉开车门。 “回去再揍跛脚一顿。”她直截了当,说出自己的心意。 “这种人只是打,是没用的。他会变本加利折磨弱小的人,比如那位母亲。”欺负弱小是卑鄙小人的惯用技俩,这一点他太清楚不过了。 蓝馨没想过自己的冲动,会殃及无辜。“去安保公司,我要加长对她的保护时间。” “保护只是一时,不可能一世。”他推翻她的想法。 “那怎么办?”她一时没了主意。 “斩草除根。”他眼中透出狠厉的光芒。 “你是说,杀了跛脚?”她为他的想法而震惊。杀人!从来不在蓝馨的报复范畴之内。 “当然不是。”他的眼眸像海上迷雾一样,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意图。“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又解气,又能为所有受害者伸冤。” “什么办法?”蓝馨眼前一亮,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他嘴角轻扬,现出一抹戏虐。 蓝馨给了他一个,‘你去死’的眼神,外加在他的肚子上来了一拳。‘混/蛋信在这个时候,居然有心情开玩笑,真让人火大!’ 他没有躲闪,俯下身,靠近她。“我是认真的。” 第29章 暴力大小姐的法则 “相信你才怪。”她推开他放大的脸。 “你只能相信我。”他将她抵在车门与车的狭小空隙间。 蓝馨在他的瞳孔中,清晰地看到,想要知道答案的自己的倒影,还有他的玩味与捉弄并存。 他看出她的犹豫,索性以退为进,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算了,既然你不想,也不勉强你。” 就在他与她拉开距离,站直身体的前一秒,她踮起脚,吻上他的唇。 他的唇有些微凉,她伸出小巧的舌尖,轻舔着他性感又饱满的下唇,青涩的涂抹着她的芳香。 这种时刻他如果无动于衷,就绝对不是男人。他的舌头像条火龙,带着欲望窜到她嘴里,肆意地占领着每一寸,只能是属于他的领地。 缠绵的深吻,让蓝馨阵阵心慌意乱,直到经过的车子,吹着长长的口哨。他大拇指摸着她的唇,意犹未尽地说。“下次一定要选个人少的地方。” 她满脸飘红,一脚踩在他鞋子上。他装做无事的样子,在她耳边浅笑低语,“我就当做是,你用这种特别的方式,在跟我撒娇。” 蓝馨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烫,有害羞也有气恼。 “什么方法,现在可以说了吧。”她一路追问,直到回公寓,信还没打算开口。 最后,他从容地在抽屉中拿出一个小册子,递给她。蓝馨翻看着,记录着跛脚非法勾当的帐目。她眼前一亮,“你哪来的?” “不是只有矮东瓜会做记录,他的手下留了一手,也不奇怪。”信看着她眼中又恢复了光彩夺目,心中阴郁的天空也跟着晴朗起来。 蓝馨重新拥有跛脚的罪证,兴奋过度地抱着信。“你还蛮厉害的!”她首次承认他比自己想的多,看得远。 他刚要回抱着她,她像一条小鱼滑出他的怀抱,仔细看着帐目,嘴里嘟囔着。“跛脚看你往哪跑!” 信不无后悔地想,如果再过几天拿出来帐本,是否他的福利会更丰厚些? “馨,你一旦把帐本投递出去,就意味着蓝殿的毁灭。”信提醒着她最坏的后果。 “不死又怎么能重生呢?”她轻飘飘地说着极具深意的话。蓝殿是她的,如果为了让它存在而变质,还不如早些摧毁,在废墟中重生。 法院的检举箱中,投递出铿锵有力的闷响,代表着打破黑暗僵局的开始。 “这么大的好消息,应该去通知一个人才对。”蓝馨笑得像狸猫一样狡黠。 信瞭然发动车子,朝着黑暗前行。 “三爷,大小姐出现在法院门口,会不会是...”阿德端着刚沏好的铁观音,汇报着刚得到的消息。 陈鬼三拿起盖碗茶,吹了吹上面浮动的茶叶杆儿,慢条斯理地说着,“这个馨儿啊,越发的不听话。” “那要不要通知跛脚,让他避一避?”阿德请示地问。 陈鬼三挥了挥手,嘆息作罢。“已经来不及了!”随后又接着专心地品香茗。 跛脚捂着腮帮子,指使着佣人。“手脚麻利点,还有一个小时的飞机。”他本想称病搪塞陈鬼三,没想到真被蓝馨那丫头片子,揍个浑身是伤。他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可再经不起一丁点的闪失,先去美国躲几个月再说吧! 蓝馨的不请自来,让跛脚右眼突突地跳。“你...来干什么?” “给你送行啊。”她的语气真假难辨。 第49页 跛脚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绝不会如她所说的那么简单。 “我就打了你一次,就怕成这样,急着跑了?”蓝馨看着门口的几个大箱子。 “陈蓝馨你别太嚣张,你以为人人是怕你,那是给三哥面子。”跛脚打压着蓝馨。 “那现在我们比试一下,你不。总是说,年轻时一个人打赢整条街吗?”蓝馨掰着手指,发出关节咯咯的响声。 “我赶着去机场,没空理你这丫头片子。”论打架跛脚要是她的对手,也不至于现在夹着尾巴逃跑的地步。 “美国你是去不成了。”蓝馨不理他的逐客令,踢了踢行李箱。“这个,你应该是用不到了。” “三哥已经不予追究,我就不信你敢忤逆你爸爸?”跛脚感到大事不妙,亮出陈鬼三当挡箭牌。 “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只是来看好戏的。”蓝馨一耸肩,轻松地说着。 “你什么意思?”跛脚心中一阵寒意。 这时,警笛响起,进来两名警/察。“有人举报,蓝殿负责人涉嫌违法经营,请跟我们走一趟。” “是你做的?陈蓝馨。”跛脚激愤地指着她。 “每个人都要为他的行为负责。”她定定地看着他,像是看到了他的余生要在哪里度过。 在跛脚被带上手铐,被两名警/察一左一右夹在中间带出来。在经过信时,他说了一句话,尔后大笑着上了警车。 信面带微笑的神情,瞬间冷凝。 “怎么了?”蓝馨心情大好地走了出来。 他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她,像是在思量些什么,随后略显不自然地惯以平常的笑意。“没什么,走吧。” 几天后的晚间新闻报导了,跛脚终身□□,蓝殿查封。失子母亲二审胜诉,她在接受记者採访时,热泪盈眶地说,相信法律的公正,坏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费了那么多心力,却只字未提,有什么感受?”信递过来一杯水。 “没感觉,暴力大小姐已经够出名了,我才不在乎呢!”蓝馨盯着屏幕的眼睛,盛满欣慰的笑意。 “蓝殿被封,你有什么打算?”信倒是希望,蓝殿从此销声匿迹,那样她所处的危险便会少很多。 “只是查封又不是被没收。”蓝馨伸了个懒腰。 信知道,‘鼎盛’绝不仅仅是牌匾上的两个字,那么简单。 —— 倚味包间内传出红倚放/荡的娇笑,她与周少勾肩搭背,即便是礼在上菜时,也没见她有所收敛,更加腻歪地咬着耳朵。这让周少有些许的不自然,推了推她。 红倚媚眼撩人,“不碍事儿,这是最新出产的智慧机器人。” “是嘛,跟真人一样!让我看看他的按钮开关在哪?”周少惊嘆高逼格的先进技术,上前对礼动手动脚。 礼握住周少的手腕向外一翻,他忍不住大叫,更是引来红倚的大笑。“礼,不准对客人无礼。” 礼肌肉紧崩地转身出去。 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伸手去摸鲜嫩嫩的屁/股,周少气的不轻,挡开伸过来了玉手骚扰。 “哟!生气了?” “你去试试,那大块头手上的力道,看,都红了。”周少不爽地怨她拿他开心。 “好啦,姐姐给你吹吹,不疼了。这顿我请,算是慰劳伤患。”红倚好心情地哄着他。 周少看着满桌子精緻的菜餚,少说也有上万块钱的价儿,脸色又变了回来。“算了,我就大度点,不计较了。” 这位周少是红倚的新欢,之所以叫他一声周少,并非富二代。他是个不入流的小明星,还没等红及一时就过了气儿。实际年龄介于老腊肉,走的却是小鲜肉的路子,保养的还算得宜。 一向是小鲜肉收割机的红倚,正巧换个口味,看中了他身上那副高傲劲儿,不把众人看在眼里的狂妄吸引了她,便将他收到了石榴裙下。 —— “闷死啦!”蓝馨百无聊赖地说。 “明天我们去郊区玩几天。”信担心跛脚手下的报复,出于对她安全的考虑,这几天他都要求她呆在公寓里,确实没怎么出门。现在事情已成定局,可以放松一下了。 “真的,耶!”她兴奋地跳起来,像个小学生对即将出发的野营充满着期待。 初冬的风景谈不上好,甚至比深秋树叶凋零还要惨澹,树木光秃秃的,没什么好欣赏的。但这似乎并没有影响蓝馨的好心情,她一直看着车窗外流动的风景,像一张张生动的明信片在眼前飞过。 “馨,你多久没去郊外了?” “很久很久,久到都不记得了。看!那边有人赶着一群羊,好可爱!”她惊呼指给信看。 信将车驶下高速,蓝馨跑向羊群,把放羊的老人着实吓了一跳。 信从钱包里抽出两张钞票,谦和有礼地说。“麻烦您在这里多停留一下,这位小姐很好奇。” “你们城里人可真会玩,这羊有啥好看的。”老人看信斯斯文文的,不像是个坏人,放下心来,将百元大钞揣在怀里。 天空泛着菸灰蓝,地上的绵羊像一团团白色的云朵。蓝馨像只忠实的牧羊犬,在宽阔的田地里,左跑右跑地赶着羊群。 第50页 第30章 度假的奇葩小镇 蓝馨抱着一只小羊,跑到信跟前,献宝一样,她白皙的脸因为跑动而泛着红晕。扬起的长发任由风儿吹散在空中,自由地飞舞着。灿烂的笑如同明媚的阳光,点亮了倍显萧瑟的初冬时节。 “信,它好软啊,超可爱!”蓝馨被小羊咩咩叫声,萌翻了。 小羊伸着舌头舔着蓝馨的脸,痒痒的,使得她笑个不停。那清脆悦耳的笑声响彻空旷的麦田,让他想去守护,珍惜,不让它在风中散去。 蓝馨玩疯了,他们的‘短暂停留’直到天色渐暗。放羊老人赶着羊群走出好远,她还恋恋不捨地不肯上车。 “这么喜欢羊?”他看向她明亮的眼睛,绽放出纯真的色彩。 “不止是羊,所有动物都喜欢。”蓝馨还回味着那些羊群。 “下次带你去动物园。”他许诺着。 “我要去看熊猫和金丝猴。”她像孩子一样大叫嚷嚷着,脸上染着期待的霞光。 “不嫌它们脏?”很多女孩对动物的体味都避得远远的。 “才不呢!人要比动物骯脏几百倍。”她坚定地站在动物一边,为它们澄清事实。 她看似不走心的回答,却揭示了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会有如此与她年龄不相符的感悟?他心中的疑团更加浓重了些。 车子在崎岖的山路上摇摆,最终罢工停止不前。信下车查看,车子出了故障,看来要走到镇子上,好在不远,前方隐现有灯光。 “馨,下来。” 蓝馨看着泥泞的路,果断拒绝。“不要,会弄脏鞋子。” 信看着她沾满羊粪的鞋,提醒道。“你的鞋已经脏了。” “那怎么能一样,这是给我快乐的泥巴,下面的路只能让我噁心。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嘛!”她看似很有道理地辨析着。 “那我背你怎么样?”就目前而言,他只剩下这个办法了。 “只好这样啰!”她毫不客气地攀上他的背。 信的头顶上方有一群乌鸦飞过,听她的语气,好像是为了满足他的强烈要求,还一副勉强的大小姐屈尊降贵的样子。 泥泞路在夜色的笼罩下愈加的难走,蓝馨伏在他的背上却异常的平稳。宽阔的嵴樑还有肌肉垫底,好舒服,她安逸的都快睡着了。 蒙蒙的雾气将一切变得虚幻,树林里传出怪异的鸣叫,变得更加的诡异。 “怕吗?”信见她安静的出奇,担心她在野外睡着,很容易着凉。 “不。”蓝馨懒洋洋地回答,她还巴不得有只什么鸟飞过来,让她瞧瞧呢。 “还有谁背过你?”路面、黑夜以及她的重量,对他完全没有负担,气不喘轻松地和她聊天。 “爸爸。”蓝馨揉着发困的眼睛。 “还有呢?” “还有一个。”她在他背上扭过头。 “谁?”他心头一紧。 “一个坏人中的好人,好人中的坏人。”她想了想,冒出一句话。 “那我呢?”他心中五味杂陈,箇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晓。 “坏人。”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他故意两手一松,蓝馨在背后紧搂着他的脖子,惊叫。“啊!坏人有什么不好,我就立志做个大坏人,并且功成名就。” “馨,能说出自己是坏人的人,是不会坏到哪里去的。”他重新背好她。 “胡说!方圆百里,有谁不知我暴力大小姐的名号?”她装出山大王的腔调。 “请问大小姐,这有人出没吗?”他打破她的梦幻泡影。 “你不是人啊?”她挖好坑给他跳,尺寸大小刚刚好。 “我只知道,有个嘴不对心,爱逞强的小妞,在我背上耀武扬威。”他走的缓慢,走的小心,不为路途的泥泞,只因能再次背上她,如同背起整个世界的幸福。在月光的照耀下,他柔情似水的眸光中溢着满足。 郊外小镇,像一只五脏俱全的麻雀。本是山青水秀的好地方,却因过度开发与城里别无二致。混着土腥味的嘈杂与粗俗的吵嚷,是这里的最大亮点。信和蓝馨到达小镇已经是夜幕低垂,只能先找住宿落脚点。 “一间双人房。” “两间单人房。” 两人同时出声,要求相差甚远。 小旅馆的老闆娘,嗑着瓜子,看着手机视频,连头都没抬起来。扯着脖子向里间喊了句。“一间大床房。” “喂,你什么听力?我说要两间单人房。”蓝馨可没多余的好脾气,白白送人。来这种脏乱差的小镇度假,绝对是她人生中最遭的提议。 “馨,算了。”他拉着她,暗自为老闆娘叫好。 “算什么算。”这傢伙当然希望算了,好名正言顺地吃她豆腐。 最后在蓝馨的争取下,得到了一间如同火车卧铺的小房间。蓝馨开始头疼,在信怅然若失的眼光中,她有种打掉牙硬吞下肚子的,英勇就义般的壮烈。 “明天一早就离开这个鬼地方。”蓝馨盖着的被子,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她嫌恶地一腿踢开。 该死的架子床,只要一翻身就会嘎吱嘎吱地响个不停。还有些许的碎屑从床板缝隙中掉到她脸上。她胡乱地抹着脸,开始担心起,信如果把上铺压塌,自己肯定会活活被压成肉饼! 第51页 “喂,我们换位置。” “怎么了?”他翻身看下铺的她。 蓝馨觉得如果说出真正原因,一定会被他取笑。“我喜欢睡上边。” “有只蜘蛛你不怕吗?”信指着天棚墙角。 蓝馨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一张巴掌大黑乎乎的蜘蛛,正用前腿拨弄着网。她浑身一哆嗦,最讨厌这种东西!宁愿被砸死也不要与它靠近。 信一跃跳下来,“馨,你认床是吗?过来。” 他知道这样的恶劣的环境,对于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来说,的确是难为她了。要不是车子意外抛锚,也不会到这种地方来消遣。 蓝馨有丝犹豫,真的要跟他睡在一张床?他可总是藉机强吻自己的呢!虽然比蜘蛛好看,但不见得比它好对付! “馨,温饱才思淫/欲,我现在真的很累,只想睡觉。” 看他毫无杂念的眼神,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最终,蓝馨心怀忐忑地躺在他的怀里。 他的怀抱总是比他温润的脸,他磁性的声音还要有安全感。这种安全感是彼此身体之间的交流,不需言明,心与心也在这一刻亲近了许多。 她搂着他的腰,大腿搭在他身上。像只考拉理所应当地,攀在桉树上。她自己都觉得奇怪,这份自然流畅的肢体动作,是身体本能发出可信任的信号吗? 她意识到自己的逾越,挪开腿。他的大手握着她的膝盖,不让她动。“我喜欢你这样的姿势。” 她一阵不适,将头藏在他的臂弯里。 他就是喜欢她害羞的样子,完全跟暴力大小姐不相干的另外一个人。恍惚间,怀中的她就好似当年的...他嘴角的笑意迟迟不肯褪去。 第二天,信的车没有修好,不仅没走成,还下了一整天的雨。吃的坏,住的差,还有比这更遭的吗?事实告诉蓝馨,的确还有比这更遭的,并有过之而不及的事,在等待着她。 傍晚,信找到小镇里看上去最好的饭店。他们已经一天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希望晚饭能象样些。 桌上的菜,色香味全无不例外地靠边站,勉强能咽得下。蓝馨已经无力吐槽,只是往嘴里填着,为了保障生命体徵最基本需要的食物。 突然大厅一黑,信警戒地看向四周。 一束光随着悠扬的钢琴声响起,打在一双纤纤玉指,在琴键上行云流水地弹奏着。长相温婉,大家闺秀的气质与她身上那袭艷俗,带着珠片的小礼服完全违和。 在这种乡野能听到这美妙的琴声,也算是安慰吧!蓝馨如是地想着。 好景不长,庸俗客人们的起闹和流/氓哨,扰乱了蓝馨的雅性,让她皱起眉头。显然钢琴师小礼服下那白花花的大腿,更能让这群男人抓狂。 蓝馨放下碗筷,连吃饭的胃口,都被破坏的干干净净。钢琴曲毕,蓝馨准备离开,信去结帐。 这时,女琴师被请到,离蓝馨不远的桌前。 “人长得好看,琴也弹得不错,陪小爷喝一杯。”周少一脸的猥琐相,拿出几张百元大钞,插在酒杯里。 “对不起先生,我不会喝酒。”女琴师婉拒着周少的要求。 “瞧不起我,还是嫌我给的钱少?”周少又拍下一沓百元大钞。 “都不是。我只是普通的琴师,不能要您这么多钱。”女琴师稍有变脸,仍不想得罪客人地说。 “只要小妞你让我高兴,再多的钱,本少也给得起。”周少拉起她的手,强硬地将她拽到怀里,想一亲芳泽。 “救命!” 第31章 把钢琴师搬回家怎么样 女琴师挣扎与呼喊,只引起了旁观者的看笑话,更加激起了周少的肆无忌惮。“告诉你,在这没有人敢管小爷的闲事。你就乖乖从了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当众耍流/氓,彻底让蓝馨一直挫的火达到饱和状态。她走过去,顺手提着临桌的酒瓶子,向周少后脑勺砸去。 还别说,这人脸皮厚,脑袋也不会薄到哪里去!周少经这一砸,什么事也没有,除了满头的玻璃渣子。 “是谁打的本少,有种的站出来。”周少四下巡视着,是哪个活得腻歪的臭小子。 “是我。” 周少低头看向正前方,是个小孩儿?并且还是个没长开的小女孩! “小屁孩儿,你要是再等两年,本少一定先宠幸你。不过今天你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就别怪我欺负小孩儿。” 他一口一个小孩儿,成功激怒了蓝馨。她挥起拳头正要打他个满地找牙,不想拳头在半空中被人制止。 ‘该死!是信。这傢伙是和平主义者。’蓝馨升起懊恼,这股火多半要憋回心底了。 “馨,打他会脏了你的手...” ‘瞧吧,变相不打人的藉口推託。白长个大高个,胆小鬼!’她满心瞧不起地腹悱着。让她大感意外地,信又接着说。“让我来。” 信一个膝踢,命中周少的腹部。只见他捂着肚子,倒在地上。信脚踩在他痛得扭曲的脸上,像踩菸头一样,碾压着。 “小妹妹,经理来了,你们快走吧。”女琴师慌忙提醒。 蓝馨看向出口处,一帮人正向这边涌来。看那气势汹汹的架势,可不是来劝架的。她娃娃脸上,现出这两天来久违的晴朗。掰着手指,做着一展拳脚的准备。竞还主动跑过去,愉快地加入混战。 第52页 腾转挪移,灵巧的动作,娇俏的身形四两拨千斤,很快就被她撂倒几人。其它的,都被信那傢伙打昏在地。 蓝馨意犹未尽地,从倒地的傢伙们身上蹦蹦跳跳,听以多欺少的恶棍们,发出的嚎叫。 “馨,别玩了,我们该走了。”信儒雅开腔,完全不见刚才暴戾绅士的影子。 “谢谢你们。”女琴师衷心地感谢着。 “我还没打过瘾呢!”蓝馨双手撑过头顶,抻着筋骨,不无可惜地说。 “你们有种的,就别走,知道我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们。”周少挣扎着,扶着桌角踉跄起身。 信和蓝馨看着被打成熊样的人,还口气嚣张,真不知哪来的自信。 “倚味的老闆娘是我的女人,她都要在我面前低声下气。识相的,马上下跪磕头给本少爷认罪。” 蓝馨一个回旋踢,将周少踢出几米远,重重摔在地上,只发出死猪般的哼哼声。她没想到疯婆子的眼光,会如此的低贱。不过,跟她扯上关系,受害的一定是女琴师。“喂,这里不适合你。” 女琴师一愣。是啊,先不说经理,单指猥琐男也不会放过她的。 “我会离开的。” 蓝馨了解不做这家做别家,也仍旧摆脱不了客人的骚扰。除非离开这个小镇。真是可惜了,她钢琴弹的这么好! 信看出蓝馨的心思,又深知她从来不擅长,主动发出邀请,便替她开腔。“女士,有份工作供食宿,每天只为一个人,弹奏几首曲子。薪水是你现在的两倍,你有意向吗? ” “愿意。”居然有这样的好事,她立刻应承下来。 “那跟我们走吧。”信诚意邀请。 “谢谢二位,不仅为我解围还给我工作。”她真是不知交了什么好运,能遇到两位贵人。 “别误会,我只是爱听你的钢琴曲而已。”蓝馨嘴硬地回答,率先离开。 “这位小姐...脾气不太好吗?”女琴师小声向信寻问。 “这已经算是她脾气最好的时候了。不过没关系,她心地还不错。”信笑意不迭地,看着前面小小的身影。 “喂,别乱评价人,我可是暴力大小姐。”蓝馨不领情地,甩过来一句话。 信发动修好的车子,蓝馨不用再睡蜘蛛为伴的破床,再加上打了一架,心情舒畅极了。 “我叫叶微。请问二位怎么称呼?”她礼貌地自我介绍后,寻问着好心人的名字。 “我叫信,她叫蓝馨。”信边开车边介绍着。 “我又不是没有嘴巴,会说自己的名字。”蓝馨不满地,对着信开腔。 叶微一阵尴尬。“信先生,蓝馨小姐,好。” “叶小姐不必介意,我和馨相处的方式就是这样特别,以后你就知道了。”信平和地解释。 “哼!”蓝馨扭头不再理信。她侧过身,探头看向后车座的叶微。怎么看怎么也不像,在那种低档的娱乐场所工作的人。不过她也没好奇到要问个明白。 与此同时叶微也在打量着蓝馨,小小的个头,圆圆的娃娃脸,清澈的大眼睛闪着调皮的光,可爱胆大又讨人喜欢。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女儿。 蓝馨从来没像这一刻爱自己的公寓,看哪里都觉得的,那么的顺眼!跟破小镇上的一切相比,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叶微绝对是个居家能手,很贤惠地将公寓打扫了一遍。阳台上晒满了刚洗过的床单和被罩,现在又将洗好的水果端到茶几上。 蓝馨看着她,一趟又一趟地,在眼前走来走去,实在坐不住了。粗声大喊。“停!” “蓝馨小姐,我是不是妨碍到你了,真对不起。”叶微不知哪里做错了,仍主动道歉。 “馨的意思是,让你休息一下。”信解释着蓝馨的另一层意思。 “哦!我不累,我最喜欢做家务了。”叶微放下担心,微笑着又去厨房忙碌着。 “要你多事。”蓝馨别扭地看向信。 蓝馨真不明白,居然有爱做家务的人,并且还满脸的陶醉,幸福的模样! “有的女人,天生就爱操持家务。”他看出她的费解,开口解释。 “切,有人需要你解释吗?”蓝馨埋在沙发里,不理人。 对于她别扭的性格,信只是摇头笑笑,便又埋头于笔记本中,查找着周少的资料。‘周少的话很大成份不可信,但也不会空穴来风,红倚多半是敌非友。他不能放松一点给她带来危险的机会。’ “你不觉得,食肉动物跟食草系生物,在同一桌上吃饭很怪异吗?”蓝馨指着盘子里的一片泛绿,看向叶微。 叶微一时没反应过来,蓝馨所说的含义。“啊?” “我是狮子类的肉食动物,我要吃肉,吃肉!”蓝馨双手‘啪啪’地拍着桌子。 “对不起蓝馨小姐!我这就给您重新做。”叶微慌忙起身应答。 “叶小姐请坐下,你姑且把馨当做是小型的猫科动物,她的话不必太当真。”信夹着青椒到蓝馨的碗里。 蓝馨一拳,冲着信英挺的鼻子挥了过来。信伸出手掌,轻松挡住她的小粉拳。叶微捂住惊叫的嘴巴,以为他们会打起来,掀桌子之类的恶性事件。原来是虚惊一场! 第53页 “饭前运动结束,乖乖吃饭。”他语气中有轻哄,也有一丝的告诫。 蓝馨嘟着嘴巴,扒拉着菜里的火腿,就着米饭下肚。 “你们都出去,我要换衣服。”一声命令,信和叶微被赶出门外。 “是不是觉得,馨的脾气很坏?”信问向仍一脸惊吓的叶微。 “有一点。”她心里觉得,这位大小姐的脾气,还真是变幻无常。 信微笑对着叶微委婉的说辞。“岂止是一点儿,简直是变幻无常。” 叶微先是惊异后是尴尬,信先生怎么会看穿她的想法? “不过,她也很可爱不是吗!”他眸中溢满宠溺的光。 叶微瞧见信眼中流露出,厚重化解不开的情深,她明了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意。 “叶微!你...”蓝馨只出去了几个小时,回到公寓打开门,她一度认为自己走错了。 “馨,直呼别人的姓名很没礼貌,特别是女士。”跟在她身后的信不忘提醒。 “你闭嘴!”蓝馨火烧眉毛地大喊,又愠怒的瞪着叶微。“谁让你擅自动我的地盘?” 窗户上挂着的粉红蕾丝窗帘,还有满床的爱心、玫瑰,花得不能再花的床单。靠枕和卡通玩偶占了半个床!衣柜贴满了可爱的小装饰,桌子上铺了花卉桌布。公寓的每个角落都充斥着,恋爱少女的甜腻味道。 “我觉得,这样比较适合,蓝馨小姐这个年龄的女生房间。”叶微气短地说。 “你觉得?我却觉得到了儿童乐园,马上给我恢复原样!”蓝馨对公寓的改变碍眼又气恼。 第32章 女人背后的贱少 “馨,这样很好。”信力挺叶微的做法。虽然花哨了些,香薰浓了点,但改变对于馨来说,应该是件好事。 “是吧?信先生。蓝馨小姐以前的房间,太像男生宿舍了。”叶微像找到同盟一样,有了底气。 蓝馨受不了,她的存在有超强的违和感,甩门离开。 “馨你不需要这样生气,叶小姐花了很多心思。”信追了出去。 “都是你的错,多管闲事把她带回来。”蓝馨恼火地抱怨。 “就算是我的错,你就忍耐一下。把这次当做,与人好好相处的练习。”他不止一次地想,以她这样的年龄,应该好友不断,闺蜜成群的打打闹闹,有说有笑,享受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我为什么要忍耐?要迁就?就是为了换取一文不值的好名声?”她直视着他,想要在他的脸中找出,他是否也是在乎名声的庸人。 “不是名声的问题,叶小姐是位适合做朋友的人。”他眼神真切,语气更为真挚。 “我从来就不需要,所谓的廉价友情。”她的心‘咚’的一下,闷痛将过去的记忆又拉到眼前。 “馨,没有谁能真正独自一个人,活在这世界上的。”他只是希望她能快乐,体会亲情、友情、爱情带来的温暖。 “我能。”她直意拒绝,冷言出声。 她远去孤寂冷漠的身影,让他由心往外的悲凉。他跟她的关系虽相较之前大为改观,但他能感觉到,要想真正走进她心里,不是一个‘难’字那么简单! 冬日的冷风无尽地吹着,蓝馨裹紧大衣还是觉得冷。她想起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天气,她在外面玩雪,小手冻得冰凉,爸爸在壁炉前给她不住的搓手,哈着热气。 “大小姐!”开门的阿德大吃一惊,随后又笑着埋怨。“大小姐,您回自己家,还敲什么门,快进来,外面冷。” “德叔。”蓝馨喊了声。 “三爷昨天还在念叨小姐呢,要是知道小姐回来,一定高兴极了。”阿德忙去书房。 蓝馨开始犹豫着,要进去,还是转身离开。不一会功夫,陈鬼三快步出现在玄关。“馨儿!” “爸爸,我想吃德叔的虾饺了。”她的声音不大自然。 “好,阿德快去做,还有馨儿最爱吃的扇贝。”这还是女儿主动回家,陈鬼三显得有些激动。 “知道了,三爷。” 客厅内,壁炉内火烧得正旺,跟小时候一样,蓝馨不自觉地伸手去取暖。 一双大手还像过去一样给她捂手哈气。不过,已不像多年前,能完全罩住女儿的手。陈鬼三不由得感慨,“我的馨儿长大了。” 蓝馨从来没认真注意过,爸爸强有力的大手,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她不敢抬头看他爬满脸上的皱纹,还有鬓角两处的霜白。 华丽的水晶灯将这温暖的一幕,折射成五光十色最绚丽的光芒,将空旷的老宅照耀得熠熠生辉。 热气腾腾的虾饺,被德叔端了进来。蓝馨坐在地毯上,摆放在茶几上的小菜,让她胃口大开。 “馨儿,你小时候就爱在这吃饭。那时爸爸看你吃饭的样子,就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陈鬼三眼中尽是慈爱的光。 蓝馨没有说话,只是夹了一个虾饺到他碗里。 她的举动,轻易让陈鬼三红了眼眶。三年了,他等了整整三年,才等到他们父女俩这样融洽地吃顿饭。 “爸爸,你有朋友吗?”信的话还是在她心里产生了或多或少的影响。 第54页 “儿时、年少时,朋友成群结队的。”陈鬼三想起那时,总是热热闹闹的,穷点倒也逍遥自在。 “现在呢?”她又问。 “我这一辈子,追随我的人不计其数。但说到朋友,只有阿德。”陈鬼三的语气没有失落,而是人生得一知己便足够的眼神。 “馨儿,是不是跟信相处出了问题?”陈鬼三深知女儿反常回家,一定是有缘由。 蓝馨不知如何回答,他们之间,从来就不缺问题的存在,矛盾的产生。 “馨儿,相处之道,张驰有度,进退要得宜。”陈鬼三精闢地告之她。 蓝馨点了点头,道理她懂,付之行动却很难很难。 临走前,德叔装好一大盒虾饺。‘看信那小子,也不见得是会做饭的人,真是亏待了大小姐。’ “谢谢德叔。”蓝馨接过虾饺。 “一家人谢什么,什么时候想吃就回来。”阿德嘱咐着。 外边的冷风还在刮着,打开门却没有预想的狂风肆虐。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外,将她抱起至车上。 车内的温度足够抵御窗外的严寒,看来他在这等了不是一时半刻。她的心没来由地异动了一下。他关上车门,刚要发动车子。她别扭地将饭盒递了过去。 “担心我没吃饭?”他提唇浅笑,眼中却流动着惊喜。 “哼!雪天路滑,我是担心自身的安全,被饿鬼连累。”她一扭头看向窗外。 信打开饭盒,将还尚有余温的虾饺填到嘴里,鲜味十足,唇齿流香。德叔虽对他有敌意,客观地说,他的手艺不赖! 两人回到公寓,只见叶微身背重罪的模样,低头站在一旁。 “蓝馨小姐,对不起,我自作主张做了多余的事。傍晚前,我会恢复原样。”叶微带着歉意怯怯地说。 “算了,把床清理干净就行了。”这是蓝馨最大的妥协。 —— 周少捂着肚子,一瘸一拐地锤开倚味包间的门。新任的大堂经理知道这位周少是红姐的新欢,但他也不是好欺负的旧人。开启情敌模式上前寻问。“先生,请问吃些什么?” “吃个屁!”没长眼睛,本少现在哪里还吃的下!周少发着一肚子的邪火。 “抱歉,本餐厅是星级高档饭店,没有您所需求的菜。”经理一本正经地超官方回复。 “你...没看到本少爷受伤了吗?”真特么活见鬼了,这是哪来的这么轴的服务生! “需要为您拨打急救中心吗?” “不用,拿医药箱来。” “好的,请您稍等。” “慢着,叫你们老闆娘马上来见我。” “我会转达您的要求,不过,我们老闆一向是按人物重要等级来接见客人,请您耐心等候。”大堂经理礼貌之中带着贬损。 周少本来是想发火到服务生,先热个身,没想到先成了王/八蹲灶坑——憋气又窝火! 他对着医药箱前的镜子,看着自己被打伤磨破皮的脸,消□□水让他呲牙咧嘴,完全没了装b的傲气。 三四个小时后,红倚在结束了一场酒局后才姗姗来迟地出现。她微熏地探过头,看着睡在椅子上的花瓜,好像有几分眼熟。拍了拍他的脸,几分醉意地鑑定完毕。“生瓜,不值钱。” 周少等了又等,还不见替他撑腰的主儿,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他被拍醒后,有生以来首次专业地开始演戏。“你还知道来看我?” “哎哟!这不是弟弟周吗,你的脸怎么了?”红倚被突然扭过来的脸,惊的酒意全无。 “岂止是脸,还有我的腿,我的肚子都是伤!”周少吃力地挪过挂彩的腿,撩开衣服让她看伤的有多惨重。 “哎哟!心疼死姐姐了,我的小心肝儿。有人敢打你,怎么不报我的名号。”她噘着嘴,冲着他的伤口吹气儿,又帮他擦拭涂抹着药水。被扔掉的医用棉签上却出现了,多余的颜色。 “我说了你是我的女人,那伙人打的更凶,往死里打我!”周少一想起当时被打的过程,就怄的慌,都不需要额外演技。 “告诉我是谁,姐姐替你报仇。”她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她的人也敢欺负! 听了红倚肯定的答案,周少的火才降了下来。不枉他带着伤忍着疼,不去医院,先来这的主要原因。 “臭小鬼!”一团火红的身影闯了进来。 蓝馨正在跟叶微下西洋棋,完好屏蔽着聒噪的叫嚷。倒是叶微惊慌失措地站起身,不知如何搭腔。 信倚在窗边,静观其变。 “该你走了。”蓝馨终于下定决心,向前推进皇后棋子。 “蓝馨小姐...”叶微的眼神,在性感的红衣女人和专注下棋的蓝馨之间,不停地流转,一阵尴尬。 ‘哗啦’红倚打翻棋盘,气焰嚣张。“臭小鬼,别以为装聋作哑就没事,想当缩头乌龟没那么容易。” “疯婆子,不在你那不入流的破饭馆勾引有钱人,上我这撒什么泼!”蓝馨不甘示弱地回击。 “我的倚味再不入流,也没像你的蓝殿那样,全城通报被查封,不知比你强上几百倍。”红倚抱着肩膀说的痛快。‘蓝殿目前的境遇可是这小矮子见不得光的软肋!今天趁此机会一定要好好修理她不可!’ 第55页 第33章 他的福利一度缩水 “我是宁缺毋滥,总比你做人失败,做事无底限,看人眼光差到只能用一个贱字来形容。”蓝馨怎么可能,就这样让红倚占了上风。 “你打伤我弟弟,还侮辱我的品味?”红倚张着红唇急了眼,指着蓝馨的鼻尖。 “别说的‘弟弟’那么好听,不就是用来摸屁/股,让骚扰成性的你来发泄的贱男吗!拜託你,下次罩子放亮点,别光盯着看男人的屁/股,也要看看人品,会不会顶着你的名头,狗仗人势。果然胸大无脑,智商是硬伤。”蓝馨越说越进入状态,一气呵成地数落着。爽,超爽! “小矮子,你竟敢这样糟尽老娘,今天我就撕烂你的嘴。”红倚伸着鲜艷如血的长指甲,张牙舞爪地过来。 “小姐请别乱来,打人是不对的。”叶微虽然听的一知半解,但对面的高个子的女人,要对付小个头的蓝馨,生怕蓝馨会吃亏,忙出声劝阻。 “你就是在郊外小镇上,弹琴的女人?我弟弟就是因为你才受伤,我要打也要先打你。”红倚看着瘦弱的叶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臭男人要偷食,也要找个比她强的吧! ‘这个性感的女人口中说的弟弟,难道是周少?’叶微后知后觉地想着。 蓝馨手中的棋子扔向发狂的红倚,正中她的额头。 红倚捂着额角,好像被毁了容一样尖叫。“臭小鬼,你敢打伤我的脸。”她急忙打开随身的包包,翻出镜子查看伤势有没有破相。还好,额角只是红了一点,没破皮。 红倚对蓝馨有所顾及,又转向叶微这个软柿子。“哎哟,勾引我弟弟不成,又来想牺牲色相找到信,还是想委屈自己当百合啊?” “红倚,适可而止。”门口的礼,终于开腔。 “再不滚,我保证让你破相。”蓝馨捡起另一个棋子,在手里抛出优美的曲线。 “哼!臭小鬼你别得意,老娘才不怕你。”红倚一扭性感的臀,跟着礼离开。 “蓝馨小姐、信先生都是因为我,又给你们添麻烦了。”叶微眼睛里,流转着歉意委屈的泪珠。 “别动不动就把脏水都往自己身上泼,本大小姐还留着沖厕所呢!”蓝馨跑去打开所有的窗户,疯婆子身上少说也有二斤香水,熏死个人。 “馨的安慰方式,是不是很特别?”信雅致的笑,以示鼓励。 ‘噗哧’ 叶微含着眼泪笑出声。 —— 功夫不负有心人,周少终于等到了红倚的好消息。 “仇呢我是替你报了,你要怎么报答我呢?”她一双媚眼,满是占有的挑逗。 “当然是让你予取予夺了!”周少一副大有献身,随时被她扒光的刺激。 “弟弟周,你还不太了解姐姐我,我可以欺负人但别人绝不能骗老娘。”红倚的柳叶眉轻挑,魅惑的眼眸逐渐褪色。 “我可跟你说的那种人不沾边儿。”周少立刻声明立场。 “是嘛?弟弟...哦,我应该叫你一声大叔才对。我喜欢的是细皮嫩肉,饱满多汁的小鲜肉,而不是老黄瓜刷绿漆——装嫩的大叔来矇骗老娘。”她假睫毛像两把锋利的暗器,直将周少的面具豁个大口子。 “你去查了我的底细?”周少被大揭底,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挑战。 “不需要。你带着伤来喊冤叫屈,这齣苦肉计演的不错,到底还是有点演员的功底。但,你却忽略了脸上的妆,松驰的皮肤暴露了你的年龄。还有你那没有一块腹肌的肚子,太让我失望。”红倚可是留意过棉签上的化妆粉底,比她脸上的都要厚几层。 “那你为什么还要替我去报仇?” “很简单,即使是再不堪入目的垃圾,也是我红倚未扔出门的,老娘的面子是不容挑衅的。”她摆弄着艷丽如毒的指甲,阐明自己的出手可不是为了他。 “你说我是垃圾?”周少坐不住了,脸上挂不住地高声质问。 “没错。”红倚一拍手,示意门外的大堂经理等三四个人进来。“把这垃圾扔出去,还有把他在倚味的消费花销都算清楚,一分都不能少。” “是,红姐。”大堂经理终于得到了,大快人心的美差。 “你这个毒辣的女人!”周少与来人相互推搡,最后被制服,嘴里大骂着红倚。 “大叔,我再告诉一个真理,最毒不过妇人心。尤其是像我这么漂亮的女人,下次还是躲远点,免得吃不了兜着走,自找苦吃!”红倚烈焰红唇性感依旧,一张一合间却流窜出让人心寒的凉意。 她带着无比的舒畅离开包间,玩腻的男人她会物尽其用,将他们最后一丝颜面踏在脚下,辗的粉碎。帅哥粉碎机——是她的又一称号。 不到一周,蓝殿由查封改成责令整改。 鼎盛的实力,永远都不容小觑。蓝殿步入了重生的新纪元。只是有一点,信有些不解,陈鬼三没有追问跛脚的事,是木已成舟不必再追究,还是另有其它隐情? 蓝馨主要将整改的二楼恢复原样,舞场大厅也过于昏暗。其它硬性设施保持不变,但软性服务,一律禁止钱色交易。她和信在蓝殿各自监督,亲力亲为倒是放心,却天天累个半死。 第56页 叶微中午来送饭,通过几天的相处,真如信先生所说的那样,蓝馨小姐就是只纸老虎,除嘴巴不饶人外,其它都很好。 “蓝馨小姐要多吃些胡萝蔔,含有丰富的胡萝蔔素,滋润皮肤。” “还有,不要总挑着肉吃,配上生菜会更美味。” 蓝馨抓过她递过来的生菜叶,填到嘴里,忍气吞声地嚼着。 “蓝馨小姐真乖哦!” 叶微像哄小孩子一样,让蓝馨本能想到,自己停滞不前的身高,让她想到几次被误认为,未成年的惨痛经历!“别拿对你女儿的口气,跟我说话。” 叶微的表情僵了一下,微微低下头。 “馨,不要乱说话。”信在一旁制止着蓝馨的冒失。 “没事的,信先生。我的确有女儿,蓝馨小姐有时真的跟她很像呢!”叶微刚才是想念女儿并没有生气,又恢复了笑容。 “你女儿多大?”蓝馨别扭地问,以缓解尴尬的境地。 “三岁半。” 噗!信笑到喷饭。蓝馨强忍着怒吼,憋得脸红脖子粗。“你可以回去了。” 蔬菜全部没有剩,叶微心满意足地收拾饭盒,走了。 “以前我觉得,你是这世界上最唠叨的生物,现在你跟她一比,简直就是沉默寡言。”蓝馨吃饱喝足后,开始抱怨。 “我就把这话,当做是在夸奖我。”他递过去一张面巾纸。 蓝馨瞪着白眼,擦着嘴巴。“在二楼添加一架钢琴。” “原来你是在意,叶微弹琴的手啊!” “我是在意,她闲得无聊,把我的公寓变得乱七八糟。” “应该是井井有条吧。”信对她嘴巴硬的说辞,故意将手指聚拢在一起,模仿着鸭子的嘴,一张一合。 准确地说,自从叶微入住以来,每天将公寓打扫的一尘不染。饭菜也做得可口,也稍微改了蓝馨爱挑食的毛病。事情总有好的一面,当然也有着不利的一面,尤其对他来说。 比如,不可能肆无忌惮,像往常两人在公寓那样吃她豆腐。再比如晚上,蓝馨和叶微睡在卧室,他自然要睡到客厅沙发上,没了夜晚抱她在地毯上睡的福利。 综上所述,信不仅要变动叶微的工作,还要解决她的住处问题。 蓝馨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寓。心里不住地骂着,跛脚这个老混/蛋,把二楼毁得不像样,要全部重新装修才行。 “蓝馨小姐回来了,我烧好热水,可以现在洗澡的。”叶微在厨房边炒菜边说着。 蓝馨无力地步入浴室,转瞬又跑出来。“你弄得?”她跑去厨房问叶微。 “什么?”叶微将菜装盘。 “浴室的玻璃?”蓝馨瞪大着眼睛,看不出要表达的情绪。 “是...啊。一想到蓝馨小姐是女孩子,还是挡上点,方便些。”叶微弄不准蓝馨是高兴还是生气。 “这是你做过最伟大的事情。”蓝馨连连点头称赞,再也不用担心洗澡的问题了。 “啊!是吗,以为蓝馨小姐会不满意呢。”叶微对突如其来的夸奖,有些不适应。 “满意,这世界上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蓝馨绝对意识到,自己对日常知识相当的匮乏。 信进到公寓就看见,蓝馨几乎用膜拜的姿势,摸着浴室内玻璃墙中间,被贴了一米宽的彩色贴纸。他的感觉更不好了,他的福利在日益缩水,白天的计划一定要先行实施。 第34章 蓝殿重生 在半个月紧锣密鼓的装修后,只剩下开门迎客。让人担心的是,由于前些日子失子母亲的案件轰动全城,闹出人命的事,人尽皆知。绝大多数人都是敬而远之,在加之鼎盛的背景,更是避恐不及。 这天信将车停好,走下车,就被人指指点点。更有甚者,从他身边经过,还不住地回头观看。他纳闷之余又不甚其解,查看了自己的衣着没问题,腰带没松,拉链也绝对没开。在蓝殿门口,他退后几步,找到了答案。 一幅巨大的海报,从蓝殿顶层至一楼。上面喷绘着一个长相俊逸,笑容雅致,又不失阳刚的男人,眼似星辰,只是一瞥,便能让人轻易陷入深邃的黑海中,无法自持,情愿坠入其中。 说来真是巧,这个男人他还认识,并且与其相处了二十八年之久!他不用猜,一定是她,也只有她能想得出来、也干得出这样的事来。 最可气的是gg语。‘蓝殿信,夜夜等待着,美丽的你如期而至!’这叫什么话?把他当成牛郎?还夜夜等待! “馨你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吗?”一叠报纸均刊登着蓝殿的gg。 “哇!信先生您上报纸了。”叶微惊嘆着。 信更加强烈地意识到,叶微的存在,的确是多余的。 蓝馨漫不经心地说。“有什么关系,你长得那么好看的脸不用,实在太浪费了。正所谓物用其才,人尽其用。”她知道有叶微在,他不会乱来,这几天他装作谦谦君子,就是最好的说明。 他是靠脸吃饭的小白?她这是在夸奖他?完全有被贬损的味道。“没看出来,你还会拽文了?”他的语气有几分调侃,几分无奈,还有那么点的动怒前兆。 第57页 蓝馨听出他语气不妙,果断开熘。“叶微我们去逛街。” 女装专卖店。 蓝馨开始后悔拉着叶微出来,以为自己躲进了避风港,实则捲入碎碎念的漩涡中,让她一个头两个大。她只是随便拿起一件衣服,却被叶微出言阻止。“蓝馨小姐,这个不适合你穿,太中性了。” “不要选棒球帽,那是男孩子才戴的。” “你的娃娃脸最配公主风了。” “你人小,可爱又甜美,要多穿裙子。” 蓝馨对着天花板翻白眼,深表无语。 叶微选了四五套裙装,不是小粉红,就是蓬蓬裙。蓝馨兴趣全无,仍被催促着去试穿。 试衣间打开,浪漫的粉红色永远都是这么的迷人,充满诱惑力的优雅情调,让女生无法不融化其中! “好漂亮!”叶微双手合十,一脸母亲般为女儿的美丽而骄傲。 柔美的公主裙,使她更加甜美纯真,让等在一旁的信,感受到在阳光明媚的午后,享受夏日的浪漫气息。 蓝馨别扭地看着一个陶醉,另一个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两人,让她从头到脚,浑身的不舒服。“我去换掉。” “对对,换掉,把这几套也都试试看。”叶微推着蓝馨,把她塞进试衣间。 整整一下午,蓝馨为了满足叶微的母性泛滥,被义务当成了试衣娃娃。还有混/蛋信那越来越浓烈,将她生吞活剥的眼神,让她心里毛毛的。 出了商场门口,信被一群小女生围住了去路。叽叽喳喳被追问个不停。 “你是模特吗?长得好帅,好有型哦!” “你真的是蓝殿新负责人吗?” “去蓝殿就能看到你吗?会陪我们聊天吗?” 他满手拎着购物袋,看向自动闪开的蓝馨,正舔着冰淇淋,大有享受gg效应的神奇。 信无奈一一回答这群小女生的问题。围观的人群不见少,反而越来越多,年轻少妇,中年大妈也加入其中看热闹。最后,他突出重围,身后还异口同声地响起。“我们一定会去捧场,为了信先生。” 还真把他当午夜牛郎了!馨,你可要准备好,接受惩罚!他眼眸微咪,扫向蓝馨,嘴角荡出冷魅笑意,让她浑身一机灵,好可怕! 蓝殿一层,夜场人头攒动,激情四射的灯光与dj狂曲,仍比不上一浪高过一浪小女生们的齐声吶喊。“信先生,信先生!” 场控心急火燎地满楼层找人,如果信先生再不出现的话,场面绝对会失控。蓝馨也在满世界逃窜,阁楼当然是不能呆,被困在只有她和信能涉足的空间,绝对会被他欲索欲求,受虐的份儿。 她躲进一间普通包间,自认为成功避难的系数会高。 信的确是在找她,并且是优雅从容地出现在她瞠目结舌的面前。“我最善长找人,特别是你。” 他语气温和还带着迷人的笑,可在蓝馨看来,好比黑白无常,要把她抓去地狱一样瘆人!她噌地一下跳起来,直奔门口逃命。 她小巧的身体怎么也不能说慢,却没有他逆天的大长腿快。蓝馨被抵在门口旁边的墙上,她悲催的小短腿,就差一步就能夺门而逃。 他带有薄茧的手,摩挲着她圆润的小脸。多日来,只能远观不可近玩焉的忍耐,在刚碰触的一刻,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 蓝馨清晰地读懂他迷离的眸子,所散发出饿狼般绿盈盈的光,清楚地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就在他的脸一再放大,急切的呼气热浪喷到她脸上。 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走廊响起场控焦急的喊叫。“信先生,您在哪?” 蓝馨拧开门把手,高喊一句。“在这。”谢天谢地谢场控,救她脱离魔爪中! 整个蓝殿,都自动解读他们的兄妹关系。他不得不有所顾及,缓缓拉开与她身体的距离。“馨,我倒要看看,下次你会有多幸运能避开我。” 蓝馨倒是一副有一次成功脱逃的经验,就不怕下次的自信。 场控一熘小跑,直接推门而入。见到信,热泪盈眶,绝不亚于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信先生可找到您了,救场如救火啊!” 信兀自嘆息,他自身的火还不知找谁救! 他眼神凌厉地瞬间秒杀,搅了他好事的人。场控被速冻在原地,那强到暴的杀伤力,绝对千里冰封,吓得场控一时说不出话来。 信整理了下衬衫,不耐烦地说。“走吧。” “是,信先生。”场控半解冻机械地,跟在信的身后。 信的出现,让夜场的氛围空前的沸腾起来,伴着心潮澎湃小女生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他站在高处,手握着酒杯,像黑夜里漏出的光,让人不自觉地被他所吸引,移不开追逐的目光。 他扬起低沉又赋有磁性,温润的声音。“谢谢大家的捧场,蓝殿浴火重生的目的,只有一个,为了你们。”他修长的手指指向人群,划出优美的弧线。毫无意外地,又引来现场的尖叫与吶喊。 信自己都难以接受,有一天会当众说出,这么噁心的话来!都是为了那个始作俑者,拼命想逃的小女人,这次一定不会轻饶了她! 蓝殿装修一新的二楼,白色钢琴摆在正中,流淌着动人的旋律。这里是专门为白领舒解一天疲惫,释放压力,寻找内心静谧的好去处。 第58页 蓝馨闭上双眼,静静沉醉在富有质感的曲调中。一曲又一曲,时而欢乐,时而忧伤,时而高亢,时而低沉。 曲罢,她走过去,将一张支票放在琴台上。 叶微看向支票的数目,直意不肯收。“蓝馨小姐,我怎么能要你的钱。” “放心,我没打算包养你。” 叶微已经习惯了蓝馨说话的方式,轻笑着。“您救了我,还让我住在家里,现在又提供这么好的工作,这已经足够了。” “救你是顺便,在公寓你打扫跟食宿抵销。既然是工作,就当做是客人给的小费。”她生冷地说着暖人心的话。 信结束夜场的开场白,又被新任经理招呼到顶层,见了几位重要的客人。他自认礼貌待人温和的笑,今时今刻就要垮掉,内心翻滚着想骂人的冲动! 等他终于打发掉经理与场控,找蓝馨时,打开手机里的追踪器,发现她已经回了公寓。他一脸的不悦,此时不仅想骂人还想揍人。 好!现在成天粘着叶微以外,连打个电话,发个简讯都懒得理他了!这个没良心的小女人! “蓝馨小姐,我们不等信先生,自己回来好吗?”叶微倒是担心的问。 “有什么不好,他喝了酒又不能开车,谁还要等他到天亮。”蓝馨擦着刚洗好的头发。 叶微一想,这几天蓝殿刚开业,信先生又是全权负责,又要应酬的客人的确很多,几乎到凌晨才会喘口气。“我去为信先生准备宵夜。” “不需要,他又不是马,用不着吃夜食来养膘。” 叶微噗哧一笑,蓝馨小姐和信先生的相处,还真是特别! 第35章 两个人与一块红烧排骨 “你女儿叫什么?”蓝馨想起她有个女儿。 “她叫小葵。”叶微拿出手机给蓝馨看女儿的照片。 “很漂亮。”手机里是一个穿公主裙,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笑起来很可爱。 “这孩子很调皮,别看她长得乖巧,很爱动,最喜欢爬树。”叶微虽是抱怨着,眼中却是挥之不去的母爱与想念。 “她是跟爸爸在一起吗?” 叶微默默地摇着头,“我跟孩子爸爸分开了。” “为什么?”蓝馨不明白,有了孩子为什么不在一起。 叶微一言难尽的样子,只是感伤地说。“我们应该算是,有缘无份吧!” ‘有缘无份’如果是三年前,蓝馨肯定会觉得是句敷衍之辞,可发生那件事后,她生命中的那个人,不也消失了吗。也许彼此之间的关系,用这四个字来形容也很贴切。 蓝馨起床后看向沙发,昨晚信那傢伙没回来!老实说,蓝殿装修到开张营业以来,就连她自己经常累的叫苦不迭,却从没听他抱怨过一句。 “蓝馨小姐,我们去阁楼找信先生一起吃午饭吧。”叶微拿着食盒。 “哦。”蓝馨整个上午心头都在萦绕着,要不要跟他说句‘谢谢’或者‘辛苦了’之类的话? 她们在电梯门口,叶微突然想起来。“蓝馨小姐,帮我拿着,我忘了拿腌好的小黄瓜。”她顺手将食盒交给蓝馨,又跑回去。 “餵!也不用跑那么快吧?”蓝馨看着一熘烟儿没影的叶微。 这时电梯门开了,猛然一个用力将她拽到电梯里,迅速阖上。无缝衔接的吻完好封住了她的唇,她的惊呼刚好为他省去撬开贝齿的步骤,他的舌褪去温和的伪装,霸道而激烈地略夺着她口中的一寸一毫,以解多日来的克制。 蓝馨只觉得电梯从一层迅速到顶层的眩晕,全身的重量全依靠着他,手上的食盒像装着石头一样,重的要命。 就在食盒要从她手中失落,大手强有力地握着她的手,适时地接住。他侧着头,笑的轻浮,在她耳边蛊惑人心地低语,“要是饭洒了,我就吃了你。” 她羞愤地想骂他,心跳的要蹦出来,根本无法开口。只能用大眼睛无关痛痒地,瞪着他那张如愿以偿又欠揍的脸。 电梯门再次打开,叶微紧张地叫着。“刚才电梯停着不动,按键失灵。蓝馨小姐你的脸好红,没事吧?” 蓝馨的脸涨得更红,扭过头不说话。 “她没事。”信心情舒畅地接过话。 “幸好有信先生在,不然一个人被关在电梯里,一定会吓死了。”叶微大呼庆幸。 蓝馨瞥了他一眼,她巴不得一个人,有他在,就没有什么更吓死人的事了。之前还想着,自己要感谢他的话,狗屁! 不动声色的午饭,却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信兴味盎然,盛赞叶微的厨艺,有大厨风范。而蓝馨却索然无味,该死的!嘴里都是他的味道,淡淡的薄荷味,却像它的主人一样顽固地挥之不去。 最后一块红烧排骨,她和他同时看到,信却快人一步,在蓝馨的恨意怒光中,优雅地咬了一小口。“叶小姐,你做的红烧排骨很特别,改天教教我。” “没问题,信先生。”叶微毫不知情地爽快答应。 蓝馨闷闷地低头吃着炒青菜,没想到,那块排骨放到她的碗中。 “有你的口水,我不要。”她嫌弃地夹起,要还给诚心气人的傢伙。 第59页 “馨,我们的关系密切到...”他舔着性感又饱满的下嘴唇,若有似无地停顿了一下,又随时说出他们几分钟前做的事。 蓝馨一惊,马上将排骨送到嘴边,啃了起来。‘混、蛋信,他要不是故意的,她陈蓝馨的脑袋随便当球踢!’ 这该死的午饭,终于在蓝馨心里被骂了无数次‘混、蛋信’中结束了。 “蓝馨小姐,我去茶水间清洗食盒,一会泡柠檬茶给你。”叶微和蓝馨在转角分开。 现在的时间,二楼是最清静的,蓝馨打算睡个回笼觉。一会功夫,叶微一瘸一拐地回来。 “你怎么了?”蓝馨闭着眼睛听出脚步声不对。 “刚才在茶水间不小心滑了一下,没事的。”叶微略显不自然地回答。 “叫医生来看看。”蓝馨摸出手机。 “不用,蓝馨小姐我真的没事,只是脚扭了一小下而已。”叶微忙阻止。“一会儿就要当班了,我去换衣服。”她没事人地走向换衣间。 蓝馨瞥向一旁的食盒,里面的餐具没了,只有一小块碎屑在里面。她大概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二天晚饭后,叶微收拾好餐具,去茶水间清洗食盒。蓝馨起身也准备跟过去。 “馨。”信叫住了她。 “干嘛?”她看向就要走远叶微的背影,不耐地问。 “我已经为叶小姐找好了住处,随时可以搬过去。”信在蓝殿附近租下了一间小公寓,足够叶微母女住。 “她为什么要搬走?”蓝馨是觉得叶微比较麻烦,但有她在,混/蛋信会守规矩,利弊取捨间,当然是希望叶微留下。 “因为我妒忌。”他又怎么不知道她的小算盘,索性答的直截了当。 蓝馨走出阁楼,对于他简单粗暴的回答,眼中更是袒露出饿狼的饥渴,仍心有余悸。在二楼茶水间,有餐盘碗筷被扔出,碎裂声打断了蓝馨的思绪。 此时的时间正值公主们陆续上班,听到这边的吵嚷并且是关于信先生的,都纷纷驻足围观。一个波霸公主拽着叶微出来,站在走廊上高八度地数落着。仿佛是捉姦成双,罪证在手的原配妻子般的理直气壮。 “昨天就警告过你,离信先生远点。” “会做几个菜就以为是厨娘了?先拴住男人的胃再拴住男人的心,你还真是有心计啊!” “不是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子...”叶微的辩白在咄咄逼人的公主们面前,显得毫无说服力。 “姐妹们,大家都来瞧瞧,就是她天天给我们的信先生送饭。” “咱们都知道阁楼是什么地方,是蓝殿的禁地。她凭什么就可以随意进进出出,明显是勾引信先生。” 波霸公主这一通说辞,如同□□掉进公厕——击起民粪。立即引起了在场公主的一致对外,对叶微你一言她一语的强烈谴责。 “看她长得文静相,竞然要独吞信先生,挨骂也活该。” “这年头,会咬人的狗不叫。” “我没有,我只是被蓝馨小姐和信先生好心收留。”无论叶微怎样否认,都无疑于画蛇添足。 她的话音刚落,波霸公主听出门道,更加煽动骚乱。“大家听听,她不止给信先生送饭,还住在一起。这个女人太可气了,信先生是我们大家的情人,凭什么落到她一个人头上。” 几个公主上前将叶微围起来,准备动手打人,波霸公主更是捡起地上的碎盘瓷片沖入其中。 蓝馨见状,推开人群,挡在叶微前面。这帮女人都是吃饱了撑的吗?为了信那傢伙而群殴! “都干嘛?”蓝馨的喝斥让这群公主停了下来,但依然围的水泄不通。 “蓝馨小妹不关你的事,先上别处玩去,姐姐一会儿给你糖吃啊!”波霸公主马上变脸,假惺惺地哄着被小看的蓝馨。 “谁稀罕你的糖吃,都给我走开!”蓝馨不想出手打架,蓝殿重新营业不久,不能在这节骨眼上惹麻烦。 蓝殿上上下下都误解并深信不疑地认为,这是信先生的妹妹。明里暗里都会对这个如洋娃娃般的小姑娘另眼相看,处处讨好还来不及,生怕她在信先生面前说半句不满,被大众情人而讨厌,哪里敢得罪的起! 在场的公主就算再不服气,也要给信先生妹妹留足面子,大多数人都准备离开。剩下的几个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抻头闹事的波霸公主。 波霸公主心想着,她要是这么走了,肯定是没了面子,被其它人事后取笑,但信先生的妹妹又得罪不起。在情急中,她自作聪明地想到了,即保住面子又解恨的好法子。她握着手中的碎瓷片,越过蓝馨向叶微脸上划去。 蓝馨眼尖地抓住她的手,在争夺瓷片其间,只听一声惊叫,响彻走廊。 众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都吓傻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远处的脚步声响起,他修长的腿迈着稳健的步伐,英姿挺拔,俊逸不失阳刚的脸让人忍不住流连,最耐看的是他的嘴角,永远含着温润又迷人的浅笑。他所到之处,大家便自动散开,让出一条路来。 第36章 出于爱而领悟痛的教训 蓝馨蹲在那里,捂着脸,单凭脚步声,就知道是他。 第60页 现在这种局面,只有这个办法了。她心一横,跑过去扑到信的怀里,极尽委屈地还带着哭腔。“信哥哥。” “馨,怎么了?”信的本能反应是,她一时兴起又玩起了恶作剧。但鑑于她主动投怀送抱,他当然来者不拒,顺势抱住她。 “好疼。”她在他怀里抽咽着。 信暗笑,这小女人还有演戏的天份,瞧把周围的人吓得一个个跟霜冻的茄子似的。“哪疼,让哥哥看看。”信极尽配合着她,表现出很担心的样子。他看向其它人均倒吸一口凉气。腹诽着,捉弄人的确很有趣,怪不得她乐此不疲! 蓝馨拿开捂在眼睛的手,这一看不要紧,手心里一条血线。他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在演戏,他扳起她的脸,在眼睛下方有一条划痕,不宽却有血珠浸出。如果再高出一厘米便会伤到眼睛。 他眸色渐暗,从骨子里往外散发出的冷意,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寒而慄。“谁做的?”他声音不高,却寒气逼人。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指向一人,波霸公主早已吓得全身发抖。“信先生,是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对天发誓。” “我再次重申一遍,她是我最重要的人。”他搂紧怀中的人儿,再次开口。“你被解僱了。” 波霸公主哭天呛地不愿离开,仍挡不住两个保安将她拖出去的下场。 蓝馨的嘴角不经意间翘动了一下,她的小动作可以瞒过所有人注意,唯独一人。 “蓝馨小姐,忍着点。”叶微在给她消毒。 “一点都不痛。”这点小伤跟她以往的战绩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这两天不要粘水,留疤就糟了。”叶微担心地嘱咐着。 “怕什么嘛,我又不靠脸过活。”她不以为然地说着。 看她毫无在意的样子,还有心开玩笑!信倚在桌边,从回到阁楼的一刻起,从他未解冻的脸色来看,愤怒值一直在节节攀升,终于熬到叶微为蓝馨贴好ok崩。 “叶小姐,麻烦你出去一下。” “我...”蓝馨腾地站起,想与叶微一同离开的幻想,在关门声中宣告破灭。 “你什么?”他一步步逼近,她连连后退,直到无路可退,直抵墙角。 他大手攫住她的下巴,力道不轻,她吃痛地呲牙咧嘴。“混/蛋信!”她可是刚挂了彩,就这样对她。 他一反常态地全无怜香惜玉,在看到她脸上显眼的ok崩,手中的力道更加用力。 “啊!”蓝馨觉得自己的下巴要被捏碎,被迫地仰着头,怒目圆睁地瞪着他。 “玩什么不好,偏要玩苦肉计,嗯?”他冷涩的脸靠过来,所呼出的气息如窗外寒凉的风。 蓝馨的小把戏被他识破了,眼中的怒火瞬间被他的冰冷秒杀,气短地避开他直视的目光。 “下次你要是再敢这么做,无论是加害和受害方都统统会消失在你眼前。”有他在,就不允许有人伤害她,包括她自己。 —— 厨房里,两人配合默契的身影在晃动着,阵阵的红烧肉的香味飘出。信真的向叶微讨教起做菜秘诀,时不时传出爽朗的笑声和愉快的谈话。 这让在客厅里的蓝馨摸着现在还疼的下巴,心生怪异,信这傢伙对所有人慈眉善目,和和气气的,唯独对她凶神恶煞像恶鬼吃人一样!‘凭什么,为什么,我要受这等鸟气?’ 饭菜陆续端上桌,信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她碗里。 “为什么?”她神来一笔地问。 “是谁整天嚷嚷着要吃肉的!”他不忘又夹一块青椒给她。 “我是问,为什么你对我,与对所有人的态度不一样?”她眨着不解的大眼睛。 “你说呢?”他浅笑如故,反问。 “人格分裂。”她苦思冥想,脑海里闪现四个大字。 信深吸气,这个小女人绝对知道怎样活活气死他。 吃过饭,信先去了蓝殿。时间还早,蓝馨窝在地毯上打滚,叶微泡了杯柠檬茶来解腻。 “叶微你知道怎么回事?”蓝馨可是看见,她在饭桌上强忍着笑意呢! 叶微含笑坐下来,没有立即回答她的提问。“有一次我带女儿去商场,我不停地跟她说,千万不要离开妈妈身边。小孩子很贪玩又好奇,一个不注意就不见了。我通知了服务台找人,可我怎么能就这样干等着,就满商场找女儿。当我在儿童区找到她时,那种失而复得的感受,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猜我对她做了什么?” “抱着她。”蓝馨想像着,做为母亲都应该是那样的。 叶微摇头,“我打了女儿。” “为什么?”蓝馨睁着大眼睛,里面全是不解。 “你的眼神就跟我女儿当时被打时,一模一样。”叶微缓缓开口,“你不知道寻找的痛苦,会随着时间越来越恐惧。担心她被人拐走,害怕这辈子都见不到了,当时我想死的心都有。”她眼中的自责烫红了眼眶。 “后悔打她吗?” 叶微再次摇头。“只有痛了才能让她记住,明白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危险不能做。” “这就是母爱吗?”蓝馨对于母亲是陌生的。 第61页 “蓝馨小姐,这世上的无论是父母兄妹、朋友、伴侣的爱,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受伤。” 蓝馨顿然,她的心结仿佛被叶微的话解开了。她明白了信为什么会那样对她,为什么他会闷闷地吃饭,又提前离开公寓。她的心开始火烧火燎地燃起歉意的小火苗。 “信先生好像很受伤地走了。”叶微又帮忙添了一把柴。 蓝馨推开阁楼的门,别扭地走进去。直奔沙发,面对着他,幸好有报纸做掩护。 办公桌后面的信,不动声色地处理着手里的事务。眼中的暗淡因她的出现,而逐渐绽放出光彩。 “馨,一个小时前你就在看那页报纸。”他的浅笑中添加了一抹促狭。 “我...想仔细查看,不行吗?”她脸上映出两团霞红,执拗地高声嚷着。 “行,当然行。”他故作拉长声儿。 蓝馨仔细回味着叶微的话,难道他对她有爱恋?不可能!他们之间的关系,正确解读应该更像是猫与老鼠之间的捉弄游戏,虽然她不想承认自己占尽下风,屡次被耍的人是她!但现实就是如此,她从来就没赢过他一次! 再说她对他也并不存在男女之间的倾慕,更不可能会像蓝殿里的公主们疯狂的追捧和占有啊!她猛摇着脑袋,最后得出结论,叶微看错了,他们绝不是那种关系! 信走到兀自发呆的蓝馨身边,将她的手放入手心,宛若珍宝,轻轻吻着,饱含深情地低语“馨,别再躲着我,我会很寂寞。” 蓝馨原本想抽回的手,被他的话牢牢定住,并迅速扩展到全身没了力气,唯有悸动的心杂乱无章地狂跳着。 —— 蓝殿偶尔会被无礼的客人,带进一股地下井盖掀起的臭味儿,还好只是偶尔。 铂金专属包间里,叫嚣着要求见负责人。信赶过去,包间内伴着酒气和一地的玻璃渣子,几个男人站在沙发上比试着摔酒瓶子。 信皱了下眉头,这帮人明显是来找茬的。他看向坐在正中,翘着二郎腿的男人。 “先生,有什么需要?”信的语气暗沉了几分。 “我要见蓝殿的负责人。”男人吸了口烟。 “这位是信先生,是我们蓝殿的新负责人。”随行主管为信摆明身份。 “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可笑的笑话。”男人打量着信两手空空的手指,歪着身子笑倒在沙发里。“你们怎么不笑,难道不可笑?”他看向一旁的手下,气氛冷了下来。 “哈哈哈哈,太可笑了。”几个手下装做笑得喘不过气来。 “一条没有被主人承认的野狗,也想登堂入室。不过既然来了,就给你个面子。”男人拿起酒杯,倒上酒,手一松,杯子直接摔落在地。“把地上的酒都舔干净,算是给老子助兴。” 几个手下开始起闹,“别慎着了,这是我们老大瞧得起你,要是别人还轮不上这好事吶!” “我不需要别人来瞧得起,蓝殿也不需要没礼貌的客人,请离开。”信星眸半眯,开口下逐客令。 “真是吃了豹子胆,敢赶我们走。”几个手下,拎着碎了一半的酒瓶,奔向信。 一动起手来,才知道功夫有没有。花拳绣腿的混混在信面前,简直是自取其辱,不堪一击。 “你特么的敢打老子的人?你知道老子是谁吗?”男人站起身,极尽嚣张。 第37章 蛇鼠一窝的阴谋 “我不知道你老子是谁,却知道他生了个孬种。”一个娇小的身影走了进来,随后她打开包间里的大灯。 男人的脸现出原形,蓝馨从多年前见到他开始,一条缝的眼睛就没睁开过,眼仁儿小到像针尖似的确实是埋汰他,顶多跟颗黑豆一般大小,泛着令人厌恶的光。 男人见来人是蓝馨,阴险地讪笑两声。“蓝馨也在啊,还以为你不稀罕打理这的烂事呢!要不哥哥我,替你经营经营。” 这种人最不适合笑,笑起来就跟糊了层廉价面膜似的,五官都糊成了一团。 “我是不稀罕,有人拿蓝殿当香饽饽,我还瞧不上眼呢,就把这冷馒头赏给了信。”蓝馨不屑地说。 “你赏给一条餵不熟的野狗,小心哪天给你叼走喽,还是咱自家人来得放心。”男人套着近乎,露出一口的大板牙。 “你傻了?有人骂你,你还装作听不到?”蓝馨转过头,怒不可遏地骂向信。都这个时候了,还装什么高强耐力的谦谦君子。 “他没资格打我,他就是没有狗牌的野狗。”男人后退着,亮出手掌,还不忘突出自己的身份。 “那你是什么?一只没有主人,狐假虎威的赖皮狗。”蓝馨真想自己动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烂人,就是欠揍。 信一气呵成的左右勾拳,不需要飞腿,就把猖狂的男人打得满地找牙。 “请你听清楚,再在我面前嘴巴不干不净,我会割掉你的舌头,扔去餵狗。”信踩着他的手指,蹲下身。依旧语气平和,甚至还带着谦和的笑意,却拥有震慑人心的气势。 “信,通知大堂保安,以后再放进这样下三滥的人渣,按自动离职处理。”真是臭死了,这种垃圾弄脏了蓝殿。她拍着身上,怕沾上一点腥臭。 第62页 “他是谁?”信看得出,她和闹事的人是熟识的。 “黑殿的影子。”蓝馨极简地回答,这条黑蛇让她噁心。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信听出那人话中的玄机,试探地问她。 “人渣的话,最不用当真。”蓝馨心烦的一团糟,硬要装做没事的样子。 她的敷衍没能逃得过他锐利的眸子,他没在开口问什么,失落却在眼底隐现。 阁楼黑乎乎一片,他深深吸着手中的香菸,虽然没有嘆气,但他眼神中隐藏着太多的惆怅,心徒然也跟着烦乱起来。 他观察力入微,过目不忘。他记得,礼与红倚的无名指上,分明带着一个黑金指环。而来闹事黑殿的影子,在中指处同样有枚指环。从他的话中,更加确信,指环是影子和被保护者关系的证明。 跛脚被抓走的时候,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还清晰可闻。‘她是不可能信任你的。’ 当时他以为,那是跛脚的最后计谋。挑拨离间他和馨之间的关系,虽如此仍触动了他的心弦。现在想来,跛脚料定会出现此时的局面,先兆嘲笑着他此时尴尬的境地。 蓝馨静静地听着,叶微弹奏的曲子。心却像猫抓过的毛线球,乱的一塌糊涂,思绪被拉扯着到过去。 那时的她,傻傻的自己,捧着爸爸给她的绒布盒子,第一时间跑去跟那个人说。“看,这个就是影子指环哦,我们一起带在食指上吧,最醒目的位置。” 最醒目的位置,最重要的存在,也是伤她最深的见证。从那件血淋淋的事件以后,她拿下指环,扔到抽屉最底层,再也不想见到它们。 二楼开始变得人多起来,来回的走动,让蓝馨本就烦闷的心,更加的糟糕。她起身离开,回到阁楼。 满室的烟雾缭绕,暗影之处,忽明忽暗的火星闪动着,一如它的主人飘忽不定阴郁的心。 “你会抽菸?”蓝馨很意外,从来没看到过他拿过半支烟。 “偶尔会抽一两支。”他将烟熄灭在已经满是菸蒂的菸灰缸内,打开窗,新鲜而冰冷的空气涌了进来。 两人冷凝的气氛,就像灯光下瀰漫的烟雾,昭然若揭。她趴在木马上,出神地想着心事。而他在电脑屏幕前,看似处理着公事,精神却无法集中地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到底在她的心目中,处于什么位置?仅仅是个强加于她,雇来的保镖吗?还是连做她的影子都不配的人? 他越想越烦,越想越乱,脸色一再变得阴沉。他几次话到嘴边,想问个明白,喉结上上下下,还是没问出口。最后重重合上电脑,走出令人憋闷的阁楼。 蓝馨被过去纷扰的头疼欲裂。她从木马翻下,佝偻着身子蜷缩成一团。大理石的地面凉凉的,直达心底。 冬日的最后一抹暖阳,在她一米开外的地方。她伸手却怎么也够不到,那一丝的暖意。也许她自动放弃有光的世界,已经习惯了,在黑暗中独自穿行。 —— 今天的倚味异常的忙碌,三场生日宴席,人手严重的不足,红倚不得不亲自指挥,脚打后脑勺地不停歇。门口来了三四个人,显然不是寿宴的宾客。 红倚定睛一看,亮出招牌笑容,迎了过去。“哎哟!这不是忠弟弟吗?” “红姐,有日子没见,你还是这么的风骚。”黑蛇忠盯着丰满又性感的红倚,不怀好意地怪笑。 “我自是没变,只是弟弟的眼睛更小了。”红倚推着他的肩膀,熟络地打闹着。 “红姐在取笑我?” “我这可是在夸你,眼大无神,眼小迷人!” “哈哈,不愧为红姐,说出话来就是让弟弟心里舒坦。” 黑蛇忠被请到了包间,“红姐有什么好吃的。” “你算是有口福了,今早才来的极品鲍!” “还是红姐会心疼人。” 不多时,礼将清蒸鲍鱼端上来,放在餐桌上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面无表情的脸生出厌恶。 “红姐,他是什么意思,不欢迎我来是怎么的?”黑蛇忠看出了眉眼高低,挑起理来。 “哎哟,我的好弟弟别跟礼一般见识,就算是外星人来这吃饭,他也照样铁板一块。”红倚圆滑地打着圆场。 “看红姐的份上,不跟他计较。”黑蛇忠话锋一转,问起了正事。“听说跛脚栽了?” “不仅是栽了,还掉进牢里,这辈子算是玩完喽!”红倚真心为损失一个有钱的客人而惋惜。 “蓝馨这小妞的狠劲真不是盖的!红姐你不怕?”黑蛇忠试探地抛开话题。 红倚冷笑一声,完全不把那小矮子放在眼里的架势。“我怕什么,我开我的酒楼,她开她的ktv,互不相干。” “红姐这你就说错了,跛脚好歹算是长辈,如今也落个悲惨的下场。全鼎盛的人都知道,你和蓝馨是死对头。蓝馨要是有野心占了三叔的位子,你红殿的名头还能保住?更不用说大把赚钱的倚味,还能落在你的手里?” 红倚媚眼流转,他说的话虽不无道理,但黑蛇忠也不会无利不起早,平白无故地说出这番好心话来。“你的意思是?” “我们联手,把蓝馨赶回英国去。你还稳稳噹噹做你的红殿,在倚味挣你的大钱。”黑蛇忠道出结盟的提议。 第63页 “你想接手蓝殿?”正如红倚猜测的那般,他的意图再明确不过。 “弟弟我心里不服,为红姐你叫屈啊!如若蓝殿是你的,我二话不说,心服口服。可蓝馨她凭什么能管理最大的蓝殿!”黑蛇忠没承认也没否认,富有心机地打起了感情牌。 “就沖你这句话,我们姐弟俩儿把这杯酒干了!”他的话说到了红倚的心坎里,多年来的恩怨悉数摆在眼前,令她斗志昂扬。 一个阴谋如鬼魅般,正悄无声息地逼近蓝殿。 “蓝馨小姐,真的不用叫信先生来吗?”叶微摆好饭盒,再三寻问。 “不用。”蓝馨舀了一大口的饭。 叶微老远从二楼门口看到信走来,叫了起来。“信先生,我做了蛋包饭,一起吃吧。” “不了,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信扫了一眼,低头吃饭的蓝馨。 等他走远,蓝馨才开腔,“切,好像比总督还要忙似的。” “信先生真的很能干,这几天都只是送我们回公寓,就又赶回蓝殿忙碌着。”叶微感慨着。 蓝馨撇嘴,什么忙碌!他是受了黑蛇忠的刺激。几句话就能影响他的心绪,让她和他的关系处于冷冻状态,真是个白痴! “对了,蓝馨小姐,今天您要先自己回去了。” “怎么了?” “今天有位客人生日,包下二楼全场,时间上要很晚。”叶微知道蓝馨,每晚十一点准时睡觉的习惯。 “哦。”蓝馨瞭然服务性的工作,时间上是不固定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第38章 叶微被当成了诱饵 “明天可以放假两天,我去接女儿。蓝馨小姐,我们三个一起去游乐场吧?”叶微一脸的母性光辉。 “不用了,你们母女俩难得见面。”这一点礼貌,蓝馨还是懂得。 “人多热闹嘛,我女儿也希望有个朋友陪伴。”叶微诚意邀请,不走心地说 蓝馨额角竖起三条黑线,原来,她只能跟三岁半的小朋友,同一个阶级的,彻底被她的话打败! 独自一人回到公寓的蓝馨,首次觉得这里大到空旷,安静到离谱!牛奶是最好的助眠饮品,她喝光一大瓶,栽倒在床上。很快,被迫的困意袭来,这种感觉真好,像死去一样,什么都不用去想,超然解脱了。 蓝馨睡得太久,起床时脑子浑浑噩噩,像一锅浆糊。她呆呆地坐在床上,看向空无一人的公寓,她才惊觉叶微昨晚一夜未归。 蓝馨拿起电话,才赫然发现手机里,根本没有叶微的电话号码。她打心眼儿里不愿意,联络信那个傢伙。这几天他故意避开她,还说什么让她不要再躲着他,可他自己呢,哼!都是骗人的! “看到叶微了吗?” “没有。应该去超市买菜了吧。”信低沉地开腔。 “不可能,她昨天晚上就没回来。”蓝馨看着桌上她喝过的牛奶瓶。叶微爱收拾东西,绝不会它还出现在这。 他内心嘆息,昨晚没回来的,又岂止是叶微一个人!也没见她问出一句,他无故不回公寓的原由。“我派人去二楼看看。” “看到她,给我回个电话。” 他心中微酸,自嘲地想,还真把他当成传话筒了。 蓝馨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穿好衣服赶到蓝殿,得知了叶微失踪的消息。 从监控上看,叶微在下班后,被几个男人推搡拉扯,直至被塞到商务车内。蓝馨冷哼一声,真是明目张胆,连头套都省了。 这座城的中心,繁华而文明,却被黑暗骯脏所包裹着。她知道找龌龊的人渣,要去哪里最方便。 郊外,女郎酒吧。 昏黄的光线,伴着烟雾及酒气混杂的空气,脱衣女郎站在吧檯上甩着丝袜,引来一群男人的垂涎三尺。 蓝馨走到里间,黑殿影子——忠,他正左搂右抱两个尤物,玩亲亲。 “蓝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他一脸奸笑,无半点诚意,还抻着脖子左顾右盼。 “把人交出来。”蓝馨对于这骯脏的环境,龌龊的人,都懒得多停留一分一秒。 “蓝殿直来直去,我喜欢。”黑蛇忠的手乱摸着怀里的女人,引来一阵娇笑。 “少废话!”蓝馨想吐,真骯脏。 “我承认,人是在我这。不过她可是我的人,我们有合约,受法律保护。”黑蛇忠一挥手,站在身后的手下,将合约递到蓝馨面前。 蓝馨翻看着合同,上面没有一丝漏洞并且具备法律效应。距合同期限还有一年!这种地方,像叶微那样的女人,分分钟钟,都有可能被生吞活剥。 “我可不像跛脚一样蠢,做着暗处的买卖,在背后留下那么大的漏洞,傻等着让人抓去把牢底做穿。三叔说的对,现在是法制社会,要利用一切保护自己。”黑蛇忠一副良好市民的嘴脸。 蓝馨明白,黑蛇忠上次在蓝殿找碴,没讨到便宜,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没想到他会从叶微下手,并且下足了功夫,还弄来了正式的合同。“说吧,你想怎么样?” 叶微只不过是个鱼饵,挫她的威风才是他的最终目的。对视的两人心知肚明。 “蓝殿既然开口了,我当然是要给你一个面子。”黑蛇忠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样子,随即拿起一瓶路易十三,将小桌上的二十个酒杯倒满。“喝光了这些,合同归你。” 第64页 他小眯缝眼冒着精光和恶毒,嘴上还善解人意地说着。“都知道蓝殿从不喝酒,自家人也不为难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这种地方,到底是不适合你这种大小姐来。” 蓝馨摸向静静的口袋,没再做停留,拿起酒杯,喝光盛着的淡色液体。 烈酒入喉,她只觉得一阵火烧。什么美酒美瓶,相得易彰。什么美酒鑑赏家,梦寐以求的绝顶佳品。都是狗屁! 她喝到最后,完全感觉不出任何味道,像喝水一样。最后一杯,她摔碎酒杯。身体轻晃,眼神迷濛中透着凛冽,看向对面吃惊不小的烂人。 黑蛇忠没想到滴酒不沾,身份又高于他的蓝馨,会听他摆布。转瞬,他又恢复了狡诈的常态,拍手叫好。“蓝殿真是有情有义,佩服!” 蓝馨抹着嘴角的酒痕。“人交出来。” 黑蛇忠挖着耳朵,装做听错了。“什么?我刚刚只是说,喝光了酒,合同归你。我可不记得,说过合同和人都让你带走。” 一阵笑破长空的奸笑,伴着四周响起的取笑声,让她震耳欲聋。 即使没有酒精的作用,人渣的存在就能轻易挑起,她的好斗神经。不过,她清楚,现在绝不是打架的最佳时机,身体与意识都处于混乱中。幸好,还能感受到口袋中的震动。她神情木然,拽起桌上的合同,脚步不稳地起身。 蓝馨吃了个哑巴亏,承受着挫败。激起了黑蛇忠更加肆意猖狂地叫嚣着。“就你一个单枪匹马的来,要不要叫我手下,送大小姐回去?我就说嘛,外人不可信,更何况是条没种的野狗呢。” 失败,真是失败!被人渣摆了一道。嘲讽与嗤笑一波又一波如汹涌的海浪,冲击着她本就混沌的头脑。唯一清晰地闪现着,‘我是世上最失败的人!’ 她告诫自己,现在不是酒碎,唧唧歪歪的时候。她输人不输阵,挺直嵴背走出去。 也许是这股不服输的劲头,从而获得强大的精神力量。她稳稳地迈着脚步,直至出了酒吧,到达僻静处与信会合的地点。 “蓝馨小姐。” 她刚进入车内,就听到叶微的声音。信能救出叶微,在这一点上,她从未怀疑过。 他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是在酒吧沾染的吗?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先要离开才行。 在车子离开黑蛇忠的地盘,蓝馨的精神开始放松下来。胃里如同藏着困兽,犹斗般地肆意攻击着胃壁,像要戳破一个窟窿,钻出来将她吞噬。 “停车。” 强烈的剎车声,摩擦着柏油路。在还没等车子停稳,蓝馨捂着嘴,跳下车,在路边大吐特吐。 信没想到,他们会逼迫她喝酒。以她是陈鬼三女儿的身份,再加上蓝殿的位置。无论是哪一个身份,都会让区区一个影子不得不想到,得罪她的后果。 他眸色渐暗,发出幽冷的光,在心中酝酿着,黑蛇忠的下场。等她不再吐了,他扶起她。 蓝馨一阵眩晕,昏倒在他怀里。 他静静地看着她沉睡着。偌大的床上,小小的身形,如同一个玩偶娃娃。她任性霸道,性格别扭,嘴巴总是说着伤人的话,却隐藏着不易察觉的善良。 他心疼地拨开她脸颊上的碎发,为了给他争取时间,救出叶微,她居然喝下整瓶的烈酒。真是比谁都心软的小傻瓜! 几个小时前,蓝殿。 蓝馨从监控室出来,直奔停车场。 “怎么,又想一个人解决?”一道不悦稍冷的声音,回荡在空空的停车场内,回音中充斥着隐怒。 “我知道你在这。”蓝馨在监控中看到了他。 “你想怎么做,直接抢人?”信发动车子,这更符合她的脾气秉性。 “那里是黑蛇忠的地盘,不能硬来。”蓝馨否定道。 “我看准时机抓住黑蛇忠,来做交换。”以他的身手,对付一个三角猫,完全不在话下。 “你一出现,他肯定会有防备。”蓝馨知道黑蛇忠也就三板斧的能耐,但他手下众多,好虎斗不过群狼。 “我们兵分两路,我去见黑蛇忠,你趁机去救叶微。”蓝馨说出计划。 看来她早就打定了主意,从客观来讲,这是万全这策,但他还是不能同意。“不行,那样太危险。” “虽然,我不喜欢自己的身份,在关键时刻,还是能派上用场。”蓝馨胸有成竹地说。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还有更安全的办法。”信坚决地反对。 “等你想到,叶微早就死了。我比你要清楚‘黑蛇忠’绰号的由来,他可不会因为是女人就会手下留情,反而会更享受女人被折磨,发出的惨叫。” “那我更不能,让你出面。”他的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是冷血动物吗?”她发着狮子吼。事情都跟他说的再清楚不过了,还不明白叶微她有多危险吗?争执中又过了五分钟,这就意味着叶微又多了五分的危险。 第39章 旧指环新开始 “难道你就不是女人吗?”他回吼过去,这个该死的小女人,就没有危险的自觉吗? 蓝馨恍然,他是在担心她被抓、被折磨、被遭受同样的待遇。一阵沉默后,她放软语气。“有你在,我不会有危险。” 第65页 这是他曾说过的话,她居然记得。“你信任我?”他要确定,她是否全心地信任他。 “废话。”蓝馨白了他一眼,像是他问了一个最多余最最愚蠢的问题。虽然这傢伙平时爱欺负人,但在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 他内心掀起波澜壮阔,多日来的阴郁,被冲击得无影无踪。心潮又迅速退去,归于平静,那是一种归于踏实的平静。 最后他们约定,一旦找到叶微,信就发手机信号给她,她要及时撤出。 蓝馨在混沌中,看到自己笑着,紧紧跟在那人的身后,也从来没想过与那人并肩前行,只是一路追随就已经足够好,足够幸福。 那个熟悉的身影烦了,厌了,转过身狠狠地将她推倒在地,不屑地从手上拿下一个东西,扔到她脸上。 她在草丛中摸索着,找到了那枚黑金指环,仍一脸高兴地追上去,拉住那人的手,却又被甩开,她再次被摔倒在地上。 指环滚向马路中间,前方正有大货车鸣笛预示着危险,她想要不顾一切地跑过去捡,耳边响起那温和低沉的磁性声音,让她停住脚步。“馨,别让我看到你受伤!” 最后,飞驶而过的车开到近前,将指环碾压得支离破碎...她猛然睁开双眼,第一眼看到的是他。尔后发觉,自己躺在公寓的大床。 “叶微呢?”她虚弱地问。 “叶小姐去超市买食材。放心,我已经派了人保护她。”信温切的目光闪现着担忧。“厨房有醒酒汤,我去拿。” 一提到酒,蓝馨的头开始剧烈的疼,像有好多小锥子扎似的。她又想到那个梦,伸手拉开床头柜,翻找着抽屉里,最下面的绒布盒子。还好,它还在! 信再次回到卧室,看她背对着,半个身体搭在床边,没看到她在找东西,以为她想吐。等他绕过大床,她迅速将盒子握在手里,藏在枕头下。 她喝光一碗醒酒汤,天花板天旋地转,不得不又倒在床上。头昏昏沉沉又全无睡意。她想起三年前,也是这样的感觉。唯一不同的是,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浑身插满了管子。 爸爸历尽沧桑地说,“馨儿,有些人註定是你生命中的过客。你还年轻,就把这件事,当做人生经验吧。” 她当时很想反驳爸爸的话,但她没有。她无力反驳,也无心反驳。怪了,当年她一句话也听不进去,现在却真切地想起来了,这是代表着自己想通了吗? 脖子被硌得好疼,她伸手一碰,摸到了绒布盒子。也许那个人真如爸爸所说的,只是陪她走过生命一小段里程而已。 她伸到外面的手臂,被信轻轻拉起,放回到被子里。 她几次涉险都被他及时救起,这次如果没有他,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救出叶微。即便凭藉自己的身份、合同和人都在黑蛇忠手里,告到爸爸那里,他也有足够的理由不放人 。 特别是脱险后的四目相对,他漆黑如潭底的双眸,映照着夜空的星辰,每一颗都是在担心她,为她而焦虑的眼神。让她心头一暖和莫名的悸动。 她重新睁开眼睛,看着他宽厚的背,一步又一步离开卧室。她摸向枕头抓起盒子,像是下定决心与过去划清界限,用力地向他扔了过去。 信没有回头,在后背反手接住飞来的异物。他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两枚黑金鳞纹指环。等他再转回身,发现扔东西的人,已经睡着了。 这种时刻总该要说点什么吧?他摇头浅笑,这个小女人,不同寻常也要有个限度! 蓝馨完全清醒已经是一天后,头还是隐隐地痛着。她打开窗户,深呼吸,空气真好。 “馨,小心会感冒。”信为她披好衣服,将窗户关上。 她两天没吃东西,饿得要死。桌上有水果青菜、炒肉、海鲜,让蓝馨精神大增,整个人又活过来了! 叶微则是低头含胸,站在一边,像个千古罪人的模样。 “你这个样子,就像宅斗里受气的小媳妇,我难道是那个恶婆婆?”蓝馨被激发了想像力。 “蓝馨小姐...”叶微哽咽着说不出话来。都是因为救她,蓝馨小姐才会这样。 “馨,这个比喻不太贴切。准确地说,你应该是宫庭剧中,最恶毒的小公主,专门摧残温婉的长姐。”信顺着她的思路,开始编故事。 “那你就是进谗言,动用私刑的太监。”蓝馨手拿筷子,指着他的鼻尖。 “贴身侍卫还可以考虑考虑。”信盛好饭,放到她面前。 “那也是万人骂的大坏人。”香喷喷的米饭,蓝馨吃了一大口,还不忘含糊不清地吐出一句。 “我不在乎,只要跟你一起变坏。”他深情地看着她,不算秀气的吃相,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斗嘴。看她恢复了活力,连斗嘴也变得格外的美好。 “你是说,跟我呆久了就会变坏?”她将红烧肉吞下肚,满嘴油光地反问。 “聪明!被听出来了。”他温润又带着戏弄的笑,挂在嘴角。体力满格的小狸猫,又开始炸毛了。 ‘噗’原本叶微深表歉意的开场白,活活被两人搅和成欢脱剧。她眼泪还在眼圈里打转,却被逗笑出声。 “叶小姐,不必担心。馨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弱不禁风。”信出言安慰自责不已的叶微。 第66页 “没错,我可是凶猛的狮子,草原的霸主。”蓝馨抓起一个鸡腿,大口地啃着。 “贪吃的小狸猫更适合你。”他笑语打击。 “闭嘴。”她将鸡腿撇了过去,被他接个下着,在她啃过的地方,咬了一口。 吃过饭,叶微在厨房清洗碗筷。 信将绒布盒子,打开放在桌上。灯光下的黑金指环,熠熠生辉。蓝馨撇过头,在她眼里那璀璨的光,代表着血淋淋不愿直视的过去。 蓝馨长嘆一口气,像是说着誓言一样。“戴上它,你就是蓝殿的影子,愿我们不会背叛彼此。”同样的话,当她再次说起时,对‘背叛’二字,尤如杯弓蛇影。 他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安,收起惯有笑意,郑重其事地说。“我不会背叛你。” 她的经历,让她有理由不再相信任何承诺,但他的眸子里,闪耀着令人信服的光,让她那么的安心。 被束缚的脚步,不再踌躇,索性跟他迈向前方,看看是更黑的夜,还是最亮的光。 她拿起指环套在食指,怎么回事?以前就是戴在这个手指的。她正在纳闷之际,他将指环戴在她的小手指上,刚刚好。 “我们戴在同一位置上,最搭配。”他亮起左手上的尾戒。 昨天他拿去首饰店,修改了尺寸。剩下的材料,做了一对耳饰。她白皙的耳垂上,漂浮着两片黑天鹅之羽。轻轻抖动,就会扰乱他驿动的心。 子夜,一个身影穿过污水横流的小巷,惊吓了觅食的野猫。还未等它叫一声,那身影便闪进女郎酒吧的后门。那道锁在他面前,如同虚设一般。 那个身影,直奔二楼最里面的房间。床上睡着一个死猪般的男人,打着响亮的呼噜。直到他被捆绑了手脚,才惊醒过来。 “你是谁?”黑蛇忠努力地睁着小眯缝眼儿,看向站在阴影里的人。“来人啊,有人闯入,快来人保护我!”他扯着嗓门大叫着。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白费力气。”暗处的影子走到门口,将门拉开,两个保镖昏死倒在地上。 “你想...怎么样?”黑蛇忠的敌人数不胜数,一时间他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受谁人指使。 “我第一次做这种事,疼是一定的,出血也在所难免。”他跳到床上,不忘好心提醒,但那双阴暗处鹰隼般的眸子,散发着嗜血的狠厉。 他在黑蛇忠的肚皮上,开始实施预设好的行动方案,一把小刀寒气逼人。悽厉的惨叫,并没有让他停手做罢,只是那声音过于吵闹,影响他临场发挥。索性捡起床上的臭袜子,堵上制造噪音的发声源。 他欣赏着他的作品,还不错!床上的黑蛇忠,早已疼得昏死过去,像条刚被扒层皮的死蛇一样。 临走前,他轻易打开保险柜,拿出里面的合同,扔到地上。‘叮’打火机一声脆响,蓝色的火焰将他雅致的脸,笼罩一层诡异的光晕。 他优雅地抛出长长的曲线,钳制着无数女郎的命运,在火光中被释放。 第40章 照片里的男人 红倚查看着这个月的报表,不错!她果然没看错人,大堂经理不仅有看头,屁/股又超有弹性,就连业务能力也不在话下。她为自己的眼光独到而沾沾自喜。 好心情的她走去后厨,也许运气好能来碗礼的拿手凉拌面。想她堂堂倚味的老闆娘,居然要看一总厨的脸色。别看臭秃头沉默不语的样子,他要是打定的主意凭谁都无法改变,连她都不例外。 他就是后厨的天,他要是说没有,她就连口剩饭都吃不上!红倚拿着两个柠檬,算是贿赂的铺垫!在后厨员工都堵在门口,向里张望。 “都围在这干嘛,不用开工了?”这帮人,有事没事就知道偷懒。 “红姐。”众人齐回头,打招呼。 “红姐,来了个报社的人要採访大厨呢!” 红倚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呢,自倚味开业以来,就有不少媒体相约礼做专访报导。全都被他一一谢绝,甚至连后厨重地都不让踏进一步。 她走近门口,却傻眼看到礼在灶前做着油焖大虾,身旁多了个贤内助,不时给他递着应需的材料,还附加一脸陶醉并崇拜的神情。一身职业装,落落大方,淡而雅的妆容,谈吐得体。却在红倚的眼中亦然演变成两个字,‘骚/货!’ 红倚带着柠檬散发出的酸,自身的辣,闯入美食及美女的镜头前。“停,给我停下来!谁让你们进来的,这里禁止採访和拍照。” 美女记者被吓的一愣,而礼则是将出锅的大虾装盘,不忘加了装饰点缀。 “我同意採访。”他简洁的一句话,给她答案并还透露着另一层意思是,别挡在那里,妨碍别人的工作。 所有人都将目光对准红倚,好像她在无理取闹。瞬间,她像被扎破的气球,没了气焰。她尴尬地挪动着步子,靠边站。 美女与大厨得以继续演绎着,美食的碰撞。美女记者寻问“请问总厨先生,如何才能简便轻巧地剥开虾皮呢?” 红倚撇着吓人的红唇,她可不知道自己的嘴跟腰一样宽!一眼就识破记者的诡计,‘典型的撒娇发嗲,是老娘多少年前玩剩下的。’她先是给了个无尽的鄙视,又换上得意地讪笑。‘臭秃头可不是一般的男人,根本不懂女人的小心思。他要是开窍了,铁树都能开花。’ 第67页 只见礼拿起大虾,首先将其弯曲的虾身伸直,找到第三节 处剥开,捏起尾端,虾仁轻松剥离。 他无声的演示,让美女记者惊嘆连连,眼中更有化解不开的仰慕。 红倚眼睁睁看着那贱/人,带着爱意把臭秃头亲手剥的虾仁,吞下肚!她身穿的黑裙硬是在她怒焰下,狂烧成夺目的红色。在闪光灯下,他们亦然是配合默契的拍档,更像是新婚夫妇的真人秀。 她不能容忍,这般刺眼和谐的画风,她再次闯镜,将那盘碍眼的大虾泼向勾引男人的贱/女人。 “啊!” 尖叫声让红倚心情好到不能再好,并大笑以对,美女变成了油污满身的垃圾婆。舒爽!为自己的魄力赞一个! “无理取闹也要有个分寸。”长年铁板一块的脸,现出呵责的印子。 她寸步不让,表情骤变,不顾形象不分场合地贬损开来。 “怎么,你也懂得怜香惜玉,心疼了?” 礼在一片众人惊呆中,指着一名女职员将记者带到更衣室,他则面带怒意走出后厨。 众人纷纷离场,按照多年来的经验,红姐会大发雷霆,谁也没傻到留下来当老闆娘的炮灰。 她摔了成摞的碗碟,名贵的盘子也未幸免遇难,阵阵破碎声宣洩着,长年压在内心深处不能向外人道的心意。 寂静的后厨只剩下红倚一个人,只有摔在地上的大虾用憎恨的眼神盯着她! “有种都特么别回来!老娘从来不怕少了谁!”她破音的狂喊,回荡在这残破不堪,泛着生冷的空间里。 —— 蓝馨一直安心在家休养,工作上有信全权负责,她一身轻松。她看着小手指的指环,自从带上它,心踏实安定了许多,没了恼人的烦心事,她每天想的都是吃什么好吃的。 她光着脚丫悄悄走过客厅,向厨房张望,里面的叶微背对着她,是在煲汤吗?蓝馨又走了两步,发现叶微正在抹发红的眼眶,只见她对钱包里的照片掉眼泪。 ‘是啊!在黑蛇忠劫持事件中,叶微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当时没有可依靠的人,一定吓坏了!没有得到嘘寒问暖,反而还要以歉疚的心来面对她和信。还有上次被波霸公主欺负,这份无助与委屈让叶微藏在了心里,只能在无人时偷偷对着照片倾诉。’ 蓝馨悄无声息地退了回去,那张照片她没看清,但可以肯定是个男人。也许她能做点什么... 蓝殿上下都在议论着,小道得来的消息。黑蛇忠的肚子,被神秘男刻上了‘杂/种’二字!传说还是繁体字。 蓝馨冷哼着,“要是我,就在黑蛇忠的全身,刻满各国语言的‘杂/种’。让他长长记性,不敢再做没人性的事。” 信浅笑暗想,她的这种想法,也不太关乎人性的问题。 “这个神秘男出手够快,还没等我动手,就被他抢了先。”蓝馨婉惜地说。 “你想见他?”信饶有兴趣地问。 “黑蛇忠的死敌多如牛毛,我见得完吗!”蓝馨一脸的没兴趣。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精闢地说出一个道理。 “拉帮结伙的事,我不干。有本事就打,没本事就忍。”这才符合她自身的性格。 “信你把手上的事先放下,查一下叶微的男人是谁?”这是她这两天想的事情。 “怎么?是叶微让你帮忙?”信知道叶微是位母亲,经常说起女儿的点滴,却从来没听她提及丈夫的事。 “不是。我是懒得听她唠叨,把她打发走,好让耳根清静。”她口是心非地说着。 信含笑识破她的烂藉口,如果嫌叶微烦,她完全可以不去救人。 “别用你那招牌式的假笑,来敷衍我。”蓝馨别扭地指着他的脸。 “我对你,从来就没假过。”他以玩笑的口吻说着认真的话。 “没错,欺负我的时候,可是真的不得了呢!”他的话让她一阵别扭,嘴硬地说回击。 “我怎么欺负你了?”他上前两步,身体靠近她。 她退后,躲开他黑压压的身影,却被他抱个满怀。“是这样吗?” “放开我,混蛋/信。”这几天因为有叶微在,让她疏忽了对他的防备。 “那是这样?”他吻着她的额头,又去吻她的脸颊。 她一侧脸躲开了他的吻,落在她的耳际。她的心像小鹿乱撞一样,咚咚地跳。 “看来不是,是在这。”他攫取她的下巴。 他的眼睛像是拥有魔力,让她移不开目光,一不留神就被吸进那那幽深的黑潭,任凭他摆布。 他性感的唇,印在她的樱桃小嘴上,完好地封住了她开腔出声。他的舌头趁机探入她的口腔,轻轻地画着圈,等她的舌尖跟着舞动,他的舌又变幻成着八字形。 无论怎么变化,他都是轻柔,无比优雅的。终场的吻,他轻而又轻,就像她耳垂上的羽毛,滑过唇边,若有似无又荡漾心弦。 他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刚才的缠绵就像早安吻一样平常。而她则是满脸羞红,头挨着他胸前,不敢抬头看他。 他低头抚着她热得发烫的小脸,唇畔生笑,轻声在她耳边逗弄。“现在就这么害羞,以后怎么办?” 第68页 她恼羞成怒,重重地踩向他的脚。 “是求抱抱?”他故意问她。 “才不是!”她还未褪去的羞涩,又迅速蹿红。 他笑容中蕴含着心满意足,一个公主抱将她抱起,还不忘吓她会随时松开手,换来她惊叫连连。 城中酒吧。 “二位要喝点什么?”酒保寻问着。 “两杯啤酒。”蓝馨脱口说出。对她来说鸡尾酒什么的,名字怪怪的。 “本店不对未成年出售酒类。”酒保看着吧檯外,一张娃娃脸的小姑娘。 “你才未成年,本大小姐早就...”蓝馨张牙舞爪,一脸凶相。 信只是停车的功夫,进到酒吧就看见,她拽着酒保的衣领,要揍人的火暴景象。 “馨。”他只一个字,带着制止的语气。 蓝馨松开酒保,气不顺地问。“上这来干嘛?”放着自家惬意的蓝殿她从来都没兴趣消遣,更别说来这种酒吧间,上赶着掏钱来消费。 “你不是想知道,谁是叶小姐的男人吗?”他满意地摸着她的头。 “他在这?”蓝馨在四周寻找着。 第41章 嘴硬的小媒婆 信用下巴指了指,斜对面的男人。蓝馨看了过去,那个男人英俊过人,喝酒的仪态显然有着良好的教养,出身非富及贵。不过,那双桃花眼太过多情,典型的风流人物。 这一点不是蓝馨猜测出来的,而是他左拥右抱的两个洋妞,正眉开眼笑地说着什么。 蓝馨秀眉紧皱,她为叶微不值。“纯情女被花心大少,当成了午后甜点!” “也不见得,我看他眼底有一丝落寞。”信喝了口啤酒,看向逢场作戏的男人。 蓝馨嗤之以鼻。“那是因为两个美女还不够。这种花心大少,恨不得全世界的女人都围着他转,才开心。” “馨,你在生气?”他侧头问过来。 蓝馨的确是在生气,替叶微生气。从叶微只言片语中,仍对旧情难忘,不然不会生下孩子。又一个被爱情沖昏头脑的傻女人! “这人什么来历?”她不抱希望地问着。 “勒皓,勒氏的ceo,父母早亡,与爷爷同住,有个弟弟。”信将调查得来的资料,复述了一遍。 “他是勒皓?我们可以回去了。”蓝馨更加确定这趟是白来了。 “怎么了?”信奇怪她的笃定。 “勒皓可是流连夜店的no1,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她最瞧不起,这种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叶微要是跟了他,这辈子都要时刻准备好大斧子,不停地砍这株烂桃花。”蓝馨以这人的风流史,宣判着他死刑。 “既然来了,就试试他。”信相信自己的眼力,这个人不是纨绔子弟。他表面上的寻欢作乐,为了掩盖眼底的孤寂,酒精的作用下让他更加暴露了这一点。 “怎么试?”虽然在她眼里,完全没有试探的必要。 信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趁服务生不注意,将照片压在调好的酒杯下。“馨,敢打赌吗?”他不忘下个套,来圈住她。 “有什么不敢的!”蓝馨正中下怀。 “我赌他还爱着叶微。”信肯定地说。 “本性难改。”蓝馨更是胜券在握,风流成性的男人连心都没有,更别提专一了。 信和蓝馨观看着那边接下来的反应,只见勒皓见到杯底的照片,手中的酒了出来。旁边的洋妞娇笑着,为他擦拭着衣服。 他推开她们,把溅湿的照片拿起来,如珍似宝地护在胸口,名贵的衬衫湿了一大片而全然不顾,花心大少亦然变成痴情种子。 “叶微没有看错人。”信对她说的浅台词,他赢了。 蓝馨看走了眼,不过这是她有史以来,输的最舒服的一次,满心轻松地跟着信离开酒吧。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忘了叶微?”她好奇地问。 “如果一个男人内心充实,是不可能流连于夜店,并且是全城出了名,可见他空虚到了一定程度。”信想到过去的自己,午夜十分也是喝酒看星空,想念着一个她。 “有道理,不过要是所有男人都幸福了,蓝殿真的要关门大吉了。”蓝馨点头贊同,又难得地杞人忧天起来。 “放心吧,蓝殿是不会倒闭的。幸福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他意味深长地说。 “馨,我们是不是来商讨一下打赌的事宜。”他看着她眼波流转,“你不会想要赖皮,不认帐吧?” 蓝馨有种被看穿的窘迫,不过仅是短暂又短暂的几秒钟。“当然不会,我可是光明磊落,愿赌服输的人。”她颇有一代大侠的豪气万丈。 “那...在这里,我可要收取赢家的福利了。”他故意拉长声,慢慢靠近她。 就在他的身体欺下来,蓝馨猛地打开车门,嗖地站在马路上,机灵鬼般灿笑。“你事先可没说,打赌输的一方要怎样。所以本大小姐就大方一次,请你吃蛋挞喝奶茶!” 车子里的信眼巴巴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本应压在身下,现在却越来越远。他为自己百密必有一疏,而扼腕长嘆! 蓝殿阁楼。 第69页 “既然勒氏那么有钱,敲他一笔。”蓝馨凝神思考。 “又一个试探?”信以为她一上午不说话,是在想什么重要的大事。 “错,敲诈者当然是为了钱。”她竖起食指摇了摇,装成老谋深算的模样,否定道。“并且还要大张旗鼓,让所有人都知道。” “馨,你别扭的性格,适当地应该有所收敛些。”明明是成全别人的好事,让她非得弄成绑架勒索。 她急转直下,幽幽地说。“如果想让叶微过安生日子,就不能有我这样的朋友。”她的身份和地位,有着太多不能言说的苦衷,无奈中带着浓浓的伤感。 信惊异于她心思细腻,能为他人想得如此全面,不惜让别人一再错怪误解她。 她将黑蛇忠掳走叶微的事,一併算在了自己的头上。不想让黑暗势力知道她和叶微是朋友关系,所以才扰乱视听,上演绑架案,实则是为叶微的安全考虑,将她妥善安置。 他为她张扬跋扈的个性,包裹着比谁都要柔软的心,而动容。又为她伤感而悲凉的身影,而疼惜不已。 “馨,有我在,你不需要寂寞。” 他温暖如阳的话语,让处于寒冷冬日里的她,心头一亮,如同阳春三月时的小花,提前绽放。她别过头,口气强硬,不自在地说。“喂,煽情完了,就去做事。” 他笑了笑,真的没有办法少爱,这个做了好事,又死不承认的小女人一点。 叶微毫不知情地,拎着食盒上了阁楼。还没等她拿出饭菜,就被蓝馨按在椅子上。 “叶微,你还爱着那个男人吗?”蓝馨必须要知道叶微真正的心意以及肯定的回答。 “啊?”叶微被问愣住了,心田抖动了一下。 “你女儿的爸爸,你还爱他吗?”蓝馨说的更加直接。 叶微的心被希望揪紧,几乎与此同时,又被理智否决掉,然后她惆怅地小声说。“我们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就连蓝馨都能看得出,叶微还爱着那个男人。 “因为家世悬殊。”叶微低着头,往事不堪回首。以前有爸妈在,她还算是个书香门弟,都不被勒老先生接受。现在的她只是个未婚先孕的女人,更让勒家瞧不起。 蓝馨暗恼,又是一对惨遭门第拆散的苦命鸳鸯! “叶小姐,如果抛开所有顾虑,你愿意和勒皓在一起吗?”信看出叶微的忧心忡忡。 “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叶微抬起头,惊讶又不死心地想问个明白,声音也不由得结结巴巴起来。“你们...我是说,...是他朋友吗?” “他们是好朋友。”蓝馨见缝插针,指了指信,揶揄地调着长声冒出一句。反正他们都是利用一张好看的脸,招惹女人的类型。 信哑然看向蓝馨,他怎么会不知她的潜在深意。 叶微的眼神在蓝馨和信两人之间流转,最后落在信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信清了清嗓子,说得有那么点勉强。“嗯,就算是吧!”虽说勒皓是个专情的主,但他着实不想跟花名在外的人,扯上半点关系。 叶微站起身,向信和蓝馨深深鞠躬。“怪不得两位对我这么照顾,原来是他的朋友,真的谢谢你们。”她眼眶中留着幸福的泪,又哭又笑让蓝馨不知所措。 “那个...叶微,你想跟他在一起,还得做件事。” “多少件都可以。”叶微满口答应。 “绑架,别担心是假装的。”蓝馨怕吓坏她,又补充道。 “是要给他惊喜吗?好的。”叶微仍处于兴奋中。 蓝馨看向信,她怎么有种感觉,他们的计划正在偏离轨道呢! “绑架需要绳子,还要有血!用蕃茄沙司来代替,灯光太亮了,要拉上窗帘。”叶微一通折腾下,重新坐在椅子上,摆了个受伤痛苦又惊吓过度的表情。“可以拍照了。” 蓝馨被指挥着,拿出手机。 “先等等,我再把头发弄乱一点,更逼真。”叶微摆手制止,一会再拍。 “哦。”蓝馨挠着眉梢,这难道就是爱情的□□?让人前后判若两人! 蓝馨和信眼神交汇,小声地说,“我怎么觉得,她比我们还专业呢?” “有走夜路的潜质。”信点头表示贊同。 ‘咔嚓’拍好后,叶微一脸的兴奋加刺激地,跑过来查看。她期待之情显而易见地问,“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今晚。” “啊!我要回公寓洗澡,换衣服。”叶微一听到这么快,只剩下几个小时的时间!像一阵风似的颳走了。 只留下面面相觑,非□□钱财的两人,久久不能回神! 第42章 业余的绑架者 信拿起电话,拨通註定被当成,绑架份子的一串号码。“勒少,我是蓝殿信。”他简明扼要地告之对方,自己是谁。 蓝馨坐在办公桌上,翘着小短腿儿,手托着下巴颏儿,事不关己地看信演大戏。‘自报家门,霸气又业余的绑匪!’她唏嘘不已。 电话那头陷入一阵沉默,信直接说出重点。“你的女人在我这里。” ‘还真是单刀直入!但愿勒大少别吓得当场昏死过去,那样就不好玩了。’蓝馨如是地想着。 第70页 “勒少真是爽快,七个零就可以。”信开出条件。 对于钱的数目,太少容易穿帮。太多,对叶微以后不利,勒老先生可是个守财奴。这是信与蓝馨共同商议的结果。 “那...勒少可要快点,蓝殿的脾气可不太好。”信语速放缓,故意让人产生错觉,时时都有变数的危险在其中。 “他怎么说?”蓝馨跳下桌子,问。 “答应了。”信看着她将绑架照片,四下发送成功的信息。 “一千万能得到叶微那样的贤妻良母,简直太便宜他了!”蓝馨不无嘆息,还是勒皓那男人占了便宜。 “要不要再追加?”信泛起浅笑,随口一说。 “我发现,你绝对有从事绑匪职业这方面的潜质!肯定比你做影子更有前途,更加光明。”她狸猫的眼眸现出顽皮。 他心头一紧,又不动声色故作轻松地轻点着她的鼻尖。“等我改行,一定先绑了你。” “那你会赔死,没人来赎我。”她可爱地皱着鼻子。 “是我赚了。”他浅含深意地笑。 两人吵闹的斗嘴,更像是情人间别样的情话。 “馨,你不打算跟叶小姐道别吗?”信看了看腕上的时间。 “最讨厌墨迹的场合,这种事还是你做最合适。”蓝馨一脸拒绝。 在信准备离开阁楼,她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告诉叶微,如果她的男人再花心不改,小心他的下半身。” 他笑意浅浅,“我会转告她的。” 信来到顶层包间,迎向叶微期待后大失所望的眼神。他温润开腔,“叶小姐,现在时间还早。在你离开之前,我有一个请求。” “信先生您客气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请尽管开口。”叶微一直希望能有回报救命之恩的机会。 “在以后的日子里,你会听到一些关于馨的失真传闻,包括对你的态度,请不要误解她。”虽然馨不计较名利得失,但他却不能置之不理。 “不会,我知道信先生和蓝馨小姐都是好人。”叶微在二楼工作期间,也有听过各种传闻,从来没有相信过。 “那就好。叶小姐一定要谨记不要对外人提起,你在蓝殿的真实经历。为了你的安全起见,我和馨都会消失在你的生活之中。”信平和地告诫。 “我再也见不到蓝馨小姐了吗?”叶微还打算以后,一家三口来道谢。 “是的。她让我转告你,祝你幸福。”信以肯定的语气,道出这个冰冷的事实。 “怎么会...我还答应过蓝馨小姐...一起去儿童乐园呢!”叶微抓着裙角,泪在眼眶里打转。 “叶小姐,现在不是体会离别之苦,而是期待幸福的笑。”信起身并温和提醒。 “信先生,蓝馨小姐现在还不了解您的心意。请不要放弃,她以后一定会明白的。”叶微首次也是最后一次,为信打气加油。 “我知道。”信淡笑离开。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叶微双手紧紧地握着,手心早已沁出汗珠。五年的光阴似箭,自己会不会变老、变丑,让他认不出来? 那扇五年才开启的重逢之门,终于在漫长的岁月中,缓缓开启。 她眼神中有几分慌张几分期待,更多的是不敢相信。是他!真的是他!她不顾一切地扑向他,一如热恋时的奋不顾身。 “微儿,是你吗?”来人不确信地问。 “皓,是我,是我。”她在他怀里,激动的热泪盈眶,但又不敢眨眼睛,生怕是在做梦。 “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勒皓仔细查看着她一袭白裙,没有挨打的痕迹,甚至连一丝皱褶都没有。 信给久未重逢的两人,留了几分钟的时间,隐没于走廊深处。“勒少,是把我看成了,向女人挥拳的流氓?” 他走出阴影,来到有光处。看向对面的勒皓将叶微挡在身后,全身戒备。这个举动倒是男人所为,不再是酒吧里,招花引蝶的纨绔子弟,而是一个有担当的爷们儿。信再次为自己没看错人而庆幸。 “叶小姐,能否让我和老朋友说几句话?”他温和有礼地寻问。 “好的,信先生。”叶微回到包房内,轻轻地关上了门。 “勒少,可还满意五年后与相爱的人重逢?”信倒是有些羡慕他,有情人终成眷属,可自己还在漫长的爱情跑道上漫步! 他的问话,让勒皓不明其意。 “钱花的值吗?”信又问。 “值,多少钱都值得。”勒皓虽不知他用意,却极其肯定地答道。 “那就好。我就不打扰你们相聚了,今晚我请客。”信说完,转身走到电梯。 他像是又想起什么,对勒皓说。“蓝殿让我转告你,如果再流连夜店,小心...”他伸出剪刀手,挥动着‘咔嚓’的手势。 “有了她,我哪都不会去。”随着电梯的开合,信听到勒皓的保证。 这是一个男人不是因为恐吓被迫的屈从,而是内心深处,情感有所归宿的有感而发。信回以肯定及祝福的淡笑,步入电梯。 蓝馨坐在床上,伸着懒腰,习惯性地环顾四周,怎么这么安静,怪怪的。 第71页 “叶小姐离开,很不习惯吧?”信适合出现在身旁。 “才没有,没有了她的唠叨,这世界终于清静了。不用管今天该穿什么,不能穿什么。并且桌上也没有那么多的蔬菜,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从今天开始,我要一日三餐全部都要吃肉!肉!肉!这才本应是我的生活!”蓝馨踢开被子,跑去冰箱翻找着,昨晚上吃剩的大肉丸子。 信早就知道她会死不承认,性格怪僻,真应该好好改改了! 蓝殿是以会员等级而分楼层,持有铂金卡的客人,才有权进入最高层包间消费。这天,顶层走廊之中一阵吵嚷,引来客人及工作人员的围观。 一个喝得醉熏熏的男人,拽着一个公主不撒手,还满嘴喷着酒气喊着,“老子有钱,就是要把人带出去玩玩。” “先生,蓝殿有规定,不允许将公主带离工作场所之外。”主管出面阻止。 “什么蓝殿绿殿的,敢惹老子不高兴,把这破楼炸了,重新盖个摩天大厦,全陪老子一个人玩。”醉酒男嚣张地说着大话。 “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一道锐利的声音响起。 众人闪开一条通道,蓝馨眉毛上挑,眼睛竖立,十足发怒的狮子。 醉酒男还没醉到意识全无,看到一个如洋娃娃般,水灵灵的少女,站在对面。放开了手里紧掐着的公主,两眼色眯眯,满脸的淫/笑,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现在都时兴萝莉,今天老子也玩一玩。” 醉酒男步态歪斜地,向蓝馨走过来。就在离她一步的距离,正想痛快淋漓地,揍这只癞蛤蟆时,她举起的右拳被人从身后握住。 “馨,你的手最适合拿这个。”他满目柔情,轻轻放下她握拳的手。 蓝馨看向自己的手,被塞了一支棒棒糖。与现场的情形绝对的违和感! 信随后走到醉酒男跟前,冷眸轻闪,一记猛拳重击,醉酒男当场晕死过去,可见他出拳的力度不轻。 “敢对馨口出不逊,就等于自找麻烦。”他冷言开腔,浑身散发着,不可侵犯的王者气息。 众人一片惊呼,信先生可是温文尔雅而着称,帅气的他总是挂着雅致的笑意,也因此被他的死忠粉称为,最后的贵族绅士。这招牌式固化的形象,在这一秒钟轰然倒塌,并引来更热烈的追捧! “哇!信先生太帅了,不仅长得斯文又会打架,真是文武双全,太男人了!” “那酒鬼活该,谁让他惹信先生的宝贝妹妹。” “就是,就是。” 蓝馨把棒棒糖含在嘴里,听着一群‘信粉’们,群情鼎沸地大赞着英雄一般的大人物。 “馨,我倒不介意你这么盯着我看,只是你脖子不疼的吗?”十分钟前,信就被蓝馨死盯盯地瞧着。 蓝馨摸了摸发酸的脖子,变换个角度。说老实话,她真没发现,这傢伙到底哪里,这么的引人注目。“看不出你哪里帅?” 信轻笑,“在意她们的话?还是对我有感觉了?” “完全没有。”蓝馨白了他一眼。 “亲你一下,就会有了。”他暧昧地说。 “我在打你的时候,才最有感觉!”她小脸不由地浮上两团红云,羞愤地大叫。 第43章 她为抽菸喝酒的女人代言 酒和香菸绝对是因寂寞与失意而应运而生的,烟雾缭绕下尽情地挥发着酒精作祟的因子。她是夜场女王,男人眼里的尤物,从不乏关注的性感女神。 现在的她只想痛快地喝酒,疯狂地抽菸来宣洩着内心的不满。其间有不少男人来跟她搭讪,更有趁机揩油的色狼,摸着她的屁/股。 “滚远点!”妈的,老娘可是色狼的祖宗!她拿起酒瓶想来个开瓢,不承想闷酒易醉,她高挑的个头,头重脚轻失了平稳,不偏不倚地撞到色狼的怀里。 一声流氓哨,“哥们最喜欢欲擒故纵的女人!”就在色狼要袭胸时,被一记重拳打的鼻口窜血,应声倒地。 红倚头昏眼花被拽到另一个怀里,她的脸撞到硬如铁块的胸肌上,熟悉的感触让她有心遐想,幸好老娘的鼻子没整过。 礼将喝的烂醉如泥的她,放到尊贵尽显的水床上。她极尽窝心又享受着,坚如城墙又生硬的怀抱,怎么可能轻易让他全身而退。她双臂紧紧拉着他的脖子,将他一同带到床上。 被拉倒的礼又被她手快地摘掉墨镜,他略显失色。红倚将长腿缠在他腰际,一个翻身坐在他身上。凭她的惹火热辣的身材,为所有男人所嚮往,为之迷恋,就不信征服不了这个臭秃头! 她奋力撕掉着他的背心,狂野十足地征战收编这块不毛之地。被她抓扯的背心,变形到好笑却顽固地挡在两人之间。像是不可逾越的屏障,任凭再火热的挑逗也无济于事。 礼对她的美色诱惑,坐怀不乱,更是对她越举行为,不为所动并推开她,拿起墨镜,淡定自若。“你喝醉了。” 倒在床上的她,如同被羞辱一样颜面尽失,恼羞成怒地咆哮着。“滚!” 酒醉与酒醒间,有时不需要时间来挥发,就如同此刻的她,清醒的再清楚不过。她趴在床上,盯着横七竖八的高跟鞋,像两条死鱼搁置在浅滩上,等着发臭,腐败。 第72页 她盯着地板瞧,瞧着瞧着,地板映出一张秃头的脸,她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只鞋,握在手里不停地敲打着可恨的那张铁板脸,泄愤地骂着。“让你装,让你装...” 鞋跟终于断掉,她又探出大半个身子,狼狈的去拿起另一只高跟鞋,地板上的臭秃头的脸不见了,却换上了她自己的剪影。她继续边敲打边不停地碎碎念。“让你贱,让你贱!” 倚味。 对于信来说,从心底里对倚味并不存在好感,这里风骚入骨的老闆娘,时不时抛来媚眼。还有她的影子——礼,那个肌肉男的存在,总是让他特别的介意。 有了种种排斥,即便菜品再精緻,他也尝不出较上乘出色的味道。他向叶微学了几道菜,有意减少蓝馨来倚味的次数,可总是不能全然杜绝。如同现在,悠扬的琴声,跳动的音符经由耳朵,流窜到他心里,塞得满满当当,不舒服。 蓝馨吹奏了三首曲子,礼的黑墨镜下蕴藏着异彩,刚毅的脸部线条也柔和了几分。他将四道菜纷纷打开,把红烧狮子头,切成小份,移到蓝馨的面前。 蓝馨满眼的小星星,开心地大叫。“棒极了,还是礼最了解我!” 她的无心之语,让一旁的信,眼神暗然,大口吞着苏打水。 “信你怎么不吃,礼做的红烧狮子头,每周只做十份的呢!”蓝馨吃着,还不忘替礼做宣传。 “不饿。”他满脑子都是些音符,胃里又被苏打水涨得密不透风。 “那我都吃光啦!”她像捡到天大的便宜一样。 “会再留一份给你。”礼又打开一个盘子,色泽金黄,香气四溢的狮子头呈现在眼前。 蓝馨像得到宝藏一样欢天喜地。而对于信来说,桌上摆着的狮子头,无疑比铅球还重,压在他的心上。 “疯婆子怎么没在?”蓝馨吃到一半才发现,今天还真是吃得顺利,以往都是在吵架中吃东西。 “红倚不舒服先回去了。”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真难得,她也有难受的时候。”蓝馨幸灾乐祸地说。 饭后,吃饱喝足的蓝馨心情大好,又给礼吹奏了两首曲子,才离开倚味。 “吃得真是酣畅淋漓,明天还来!”蓝馨意犹未尽地上车,准备回公寓美美的睡一觉。 “不行。”信直言回绝。 “为什么不行?”蓝馨歪头看他。 “蓝殿有很多事要处理。”他目视前方,故意不去看她。 “哦!”蓝殿重新开张,要处理的事情不少。她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那我一个人来怎么样?趁疯婆子不在,不能错过好机会!”这对于她来说,绝对是安静享受美食,千载难逢的绝佳机遇。 “是不是,我不在才最好?”他胃中的苏打水开始冒着泡泡,直顶胸膛。 蓝馨听他这样一说,完全想的是另一方面,把信扔在一边工作,自己去吃美食,的确不仁义。随后建议着,“不是啊,那我们后天来吧。” 她的话,将他胸腔中的泡泡一一刺破,总算是透过气来。 蓝馨打着饱嗝,自顾自地不无婉惜地说,“礼真可怜,身手好,又会做菜,做疯婆子的影子,实在是太可惜了。 ” “礼那么好,你是不是也想让他做你的影子?”他眸光中星星点点隐现火光。 “你什么意思?”蓝馨终于后知后觉地听出蹊跷。 “没有红倚和我,这样你们就可以单独相处。”他胃中的苏打水喷着酸性喷泉,直达嗓子眼,醋意十足地回敬她。 他这是什么屁话!什么叫她和礼就可以单独相处?她做了什么越轨出格的事了吗?要这样被他指责,真是混/蛋!她也跟气起来,发飙地喊着。“停车。” 蓝馨见他没有减速,她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锁,要跳车。 猛烈的急剎车,划破寂静的夜。随后重重的关车门声,扬起一道狮子吼。“如你所愿,我现在就考虑你的意见。” 蓝馨头也不回地,朝相反的方向走去。霓虹灯下,她的背影倔强又气愤,嘴里骂着信。“混/蛋就是混/蛋!” 信双手重击着方向盘,掉转车头,驶向有她的去处。 蓝殿阁楼。 蓝馨倒在休息区的单人床上,想想自己真可怜,在这种时候连个去处都没有,更没有一个朋友可倾诉。 窗外的霓虹映在她脸上,她举起胳膊,又映在手掌上。五彩斑斓的光,尤如她的人生,绚丽多彩吸引万人关注,却也只能在黑暗处夺目。 她烦乱地蒙头拉上被子,将该死的光消失在眼前。都是混/蛋信,让自己心烦意乱,胡思乱想的顾影自怜。 门外倚墙而站的男人,手中的打火机开了又合,合了又开,一如他烦乱的心,他不停地反问着自己。‘是他太过敏感了吗?’ 馨和礼并没有亲呢举动,言语也没听出暧昧,但他能感觉的到,两人之间存在着特殊的关系。他介意、他吃醋、及至刚刚的争吵,都源于内心的不安。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蓝馨。 ‘该死的才睡几个小时,就有人催命。最好是有要紧的事,不然就拿胆敢吵她好眠的人开刀。’她边咒骂着边走到办公区,不悦地喊着。“进来。” 第73页 “蓝殿。”一个身影跑进来,失声叫着。 蓝馨一看是铂金卡楼层的主管,皱眉问着。“你怎么知道我是蓝殿?” 主管支支吾吾着说,“上次黑蛇忠来闹事,我在门口无意中听到的。” 蓝馨想到上次的事,的确闹得挺大。“有什么事?” 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主管吓得脸色发白,像是地狱里的黑白无常来催命似的。主管频频往门口看去,抖着生命的颤音。“蓝殿救命啊!” 发出脚步声的主人,出现在门口,他在此短暂停留,最终还是进到房间内。信抱着肩膀倚在办公桌上,等着主管往下说。 “说话。”蓝馨看到信,气就不打一处来,对着主管厉声喊着。 “信先生要扣我全年的薪水,求蓝殿帮我做主。”主管乞求着。 “为什么?”蓝馨看了看信,又将目光锁定在主管身上。 “我无意中得知了,信先生利用职务之便,与公主们打成一片,侵吞客人们的酒水小费。”主管心一横,说出隐情。 “我是说,我为什么帮你?”蓝馨揉着发疼的眉心,不耐烦地重申。 主管被蓝馨不按常理的问话,愣住了。“我也是为了蓝殿您着想,把这样中饱私囊的人,放在您身边,会祸害不断。今天这样对我下狠手,明天就会对您...” 第44章 骂架后的连锁反应 还没等主管说完,她心里的火,腾地窜了上来。“闭嘴,你这种人根本不配跟我讲话,等你转世投胎后,再来告状,跟我摇尾乞怜吧,滚!” “蓝殿,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主管极力地解释着。 “你被解僱了。”蓝馨冷声地说。 主管本想来告状,却不想偷鸡不成反噬米。让一旁的信也略感意外,她会这样简单粗暴地处理。 “脏死了,把他清理出去。”蓝馨像看垃圾一样,不能容忍在眼前出现。 信将主管拖了出去,重新回到办公室内。见蓝馨又横倒在床上,小腿露在床外。 “心里的火没发出去,难得送上门的告密者,怎么轻易放弃跟我吵架的机会。”他双手撑着床沿,俯下身调笑着。 “你虽然是混/蛋,但还不至于是贪财的人。还有,我不是跟你吵架,而是单方面地骂你,哼!”蓝馨懒得看他放大的臭脸,一翻身,将脸埋进床单。 她最讨厌打小报告的人。让她想起幼稚园考试,她得了100分,却被告发作弊的事情。她辩解无效,只因告发的学生,是大人眼里的好孩子。后来她的成绩作废并罚站,全班同学都在笑话她。 在这件突发告密事件中,她选择了全然相信他。笼罩天空的阴云,在太阳出来的一瞬间,烟消云散,如同他晴朗的心。 “馨,不想知道真相?”其实是主管与几个公主的同流合污,在东窗事发后又恶人先告状。 “走开,我要睡觉。”她扔过来一个枕头。 “那正好,我也没睡。”他接个正着,躺在她身边。 ‘昨晚时不时发出轻微的打火机声,是他在走廊?一直站到天亮?’她的心咚地一下,以至于忘记了推开他搂抱着她的手。她换了个姿势,在他充满安全感的怀抱中,补睡回笼觉。 夜是蓝殿最耀眼的存在,在这华光溢彩的时刻里,有谁会想到蓝殿的主人,是个到了十一点就犯困的瞌睡虫! 蓝馨抚着昏沉的头,混/蛋信消失了整个晚上,说十一点之前回来,十一点一刻了,怎么还不见人影! 又等了一会儿,她下楼抓人。在顶层包间里一阵吵嚷声,真是流氓年年有,今年特别多!闹事不断,真当蓝殿好欺负!蓝馨闹觉的火被拱了起来。 “什么事?”蓝馨推门进去。 “这位小姐不肯付帐。”服务生如实说着。 “怎么倚味关门大吉,上这来骗吃骗喝了?”她语气尖锐,看向摆着美人侧卧的疯婆子。 “谁说老娘没钱,这是我手写的帐单,还给了小费,随便哪家银行都能兑现。”红倚一扬手,颇富贵逼人地拿过一张纸条。 蓝馨看着豆腐块大的纸片,居然还真是龙飞凤舞手写着。‘本人在此消费一万元,赏小费一万。’ “真小看你这疯婆子,还有这等本事,在天地银行,冥府总部开了户头。”蓝馨嗤笑一声,讥讽地说。 “臭小鬼,你骂谁花死人的钱?”红倚坐起身,咬着烈焰红唇,指着蓝馨。 “那你也拿出活人用的钞票,让我也开开眼。”这疯婆子经常带着不三不四的‘弟弟们’,来这玩闹,从来就没付过钱。今天刚好她心情欠佳,一块算总帐。 “我出来的急,忘了带。”红倚可没有没钱吃瘪的窘境,反而随便敷衍了一句,像打发小孩一般。 “没钱就别摆阔,一把年纪了还倒贴,养小白脸。”蓝馨扫过茶几上的名酒和沙发上坐满了小鲜肉。 “你这个小矮人,怪不得长不高,都是让心眼坠了去,做着不干不净的买卖。”红倚的软肋就是被人说老,怒火正烧比她一身红裙还要火红炽热。 “我做的是正经生意。疯婆子你是猪八戒它二姨吗,还遗传了看家本事,倒打一耙。”蓝馨也不是省油的灯,对骂也不止这一次,经验储备充足。 第74页 “狗屁正经生意,你绑架了勒大少的女人,要了天价几十亿的赎金。勒氏因此而倒闭,你真是人心不足,蛇吞像,你也不怕遭天谴。”她充满讽刺地挖苦。 蓝馨的脑子里只听了进去,‘勒氏倒闭’四个字,并且是她造成的!现在她哪还有心思跟疯婆子对骂,转身快速离开。 “就算你再有钱,也还是个永远长不开的小豆丁!”红倚得意扬扬叉着腰,花枝乱颤地大声嘲笑。 这场骂战以红倚全胜,蓝馨落跑而告终! 红倚举杯狂欢,掀起与一群小鲜肉们的又一轮作乐。完全无视守在门外礼的存在,她把他当作那晚酒醉后,那身无数皱褶的长裙,与她的气场完全不搭,还是早早丢掉来得省心。她可是双子座的女王,即使没有太阳存在的夜晚,她也依旧光芒万丈。 蓝馨在阁楼遇到了信,她目光如炬,开口问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她料定他知道,他们平时极少分开,特别是在工作时间里。 信并没打算隐瞒事实,“早上。”他拿过晨报,头版头条醒目的大标题,‘商海数十载勒氏巨轮,离奇沉船破产。’ “你查到什么?”她不相信,区区一千万就要了勒氏的命。 “勒老先生和勒少之间应该发生了什么,勒少的所有资金被冻结...”信停顿了一下。 “这时,刚巧发生了绑架勒索。”她看向他迟疑的目光,接着他的话说。 信没有话说,但答案显而易见。 “后来呢?”她问。 “勒少低价卖掉了勒氏的股份。”他如实地说。 “现在呢?”她又问。 “勒氏已经被收购。”他深知商场向来如战场般残酷! 看来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蓝馨按着太阳穴,头疼的要死。 “馨,我先送你回去,勒氏的事明天再说。”信看向腕上的时间,指针指向十二点。 “叶微怎么样了?”她都做了些什么!只是随口一说的数目,竞让勒氏破产。 信看着她明眸大眼中,被自责蒙上了一层灰暗,告之她不必担心。“叶小姐一家三口,暂住在勒少弟弟家,明天带你去看她们。” 这一夜蓝馨几乎没怎么睡,她盼望着快些天亮。尽管信一再说,叶微过的不错,但她还是要亲眼看看才安心。 时间在蓝馨翻来覆中缓缓度过,她踢了踢睡在地毯上的懒人。 “馨,现在还早。”他看了看时间。 “不早了,已经六点了。” 一辆宝马停在旧城区,这里的房龄基本上都超过二十年之久。一幢幢独立公寓,在岁月的侵袭下,留下了旧时光曾经风光的影子。 “叶微就住在这里?”车里响起略带吃惊的女声。 “有点挤,不过她精神不错。”信昨晚来确认过。 街对面出现两个人,让蓝馨专注地看过去。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背着书包,在前面蹦蹦跳跳的拉着叶微的手。 “你们等等我,不要爸爸和老公了?”勒少从后面追上来。 小女孩跑过去,扑到他怀里,甜甜地喊着爸爸。在他脸上左亲一下,右亲一下。 “好了,你们俩个再玩亲亲,上学时间要迟到了。”叶微笑着打断父女俩的亲子秀。 “妈妈吃醋了,我们去亲她。”勒少向女儿使了个眼色。 叶微见两人串通一气,向前跑开。就这样,一家三口,在冬日渐升的早晨上演着温暖的追逐。 直到三个人脱离蓝馨的视线,她还在张望。 “馨,这下放心了吧。也许现在的他们,才是最幸福的。”信发动车子,离开这里。 蓝馨没说话,叶微一家终于团聚。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真好! “馨,饿了吗?”信的问话,没有得到应答。他看向旁边,她靠在车窗睡着了。 相较于叶微三口之家的欢乐,而她只能在隐蔽处偷偷观望,不忍也不能上前打声招呼,只为了不破坏朋友平静的生活。她的这份为他人着想的心意,又有几人知晓?他深邃的眼眸中溢满疼惜。 “馨,在看什么?”信从电脑中抬起头,沙发上的她,很少安静地看着杂志。 “房屋买卖。”她翻着第三本杂志。 “住腻这个公寓了?”他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 “信,你觉得这两个哪个好?”蓝馨兴致很高,指着两个别墅问。 “这个吧,田园风格,有家的味道。”信看着两个不同风格的别墅,一个地中海,一个田园。 “我也觉得这个好,就它了。”蓝馨跳跃性地跑偏地又说,“去帮我找两个可靠的人,会演戏不会穿帮的那种...” 第45章 女大不中留 信虽知道她不按常理出牌,但仍对她前言不搭后语表示出不解。“馨能否说的明白点。” 蓝馨白了他一眼又说一遍,“找两个可靠的人,会演戏不会穿帮的,把它转卖给叶微。” “你是要送给叶小姐?”他恍然,还以为要准备搬家呢。 “嗯,借住总不是办法。”蓝馨点头。 第75页 “馨,你知道这个别墅多少钱吗?”他可是留意了标价。 “一千五百万。”她的口气好像是一千五百块一样,不当回事儿。 “馨,你还真会做生意,绑架勒索不挣钱也就罢了,还倒搭五百万。愧对暴力大小姐的名声啊!”信性感的唇轻弯,开起了她的玩笑。 “哼!本大小姐高兴,不行吗?”蓝馨露出张扬的小劲头,又白了他一眼。 “行,当然行,我可爱的大小姐。”他摸着她的头,宠溺地应声附和。 蓝馨踱步着走来走去,不时地看向桌上信的手机。 “馨,你能不能坐下来。”信重复着一个小时前的话。 “你安排的人可靠吗?”她也不止一次地问着。 “在剧场从艺三十多年,演戏专业。”信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电话铃声终于响起了,“快,快接!”蓝馨催促着他。 信从容地接通,蓝馨想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得到答案。可他像是有意卖关子似的,只发出,‘嗯!’‘啊!’的单音节,急死人了! “怎么样?”在信挂断电话的同时,她迫不急待地追问。 “一切顺利。”他沉稳地告之,过于紧张的蓝馨。 “没露出马脚?”蓝馨还是不放心地问。 “没有,一会儿就把转卖合同拿给你看。” 果然,没多大功夫,一双老夫妻模样的两个人,拿来了由叶微签名的房屋合同书。 蓝馨打量着他们,怪不得叶微看不出破绽,就连她如果不知道他们是演员,都会以他们可信度相当高的面容,而确信无疑。 两人拿着丰厚的酬劳离开后,蓝馨扬起明媚的灿笑,“信,你还挺会找人的嘛!” “我眼光一向独到。”他注视着她,意味深长地说。 —— 元旦是新年的第一天,对于蓝馨来说,并没有什么新气象,反而大有颓废之风。 “馨,该出发了。”信提醒道。 “说我病了。”蓝馨懒洋洋的窝在沙发里。 “很遗憾,就算剩下一口气也要出席。”这是德叔送来邀请函时,留下的口信。 “麻烦死了。”蓝馨知道躲不过,只能跑去卧室换衣服。 淡淡的黄色,充满花柄图案的柔软雪纺裙,晕染出娇小玲珑的身材。腰间的黑色丝带随意打着蝴蝶结,系出甜美高贵感。简洁的吊带,更加凸显公主气息。 蓝馨一头乌黑自然卷的头发,用丝带束在脑后,露出清爽自然的娃娃脸。她不爱化妆,只是在嘴唇上涂了薄薄的唇彩,使得小嘴更加盈润透亮。 “馨,你很漂亮。”他迷恋地注视着她,由感而发。 蓝馨一撇嘴,“把你的恭维,留到了会场上再用吧。” 元旦夜,是鼎盛秉持多年来辞旧迎新的庆祝会。邀请的都是商界、政界名流及鼎盛数一数二的首脑人物。 “爸爸,新年快乐。”蓝馨官方地动动嘴唇,完全没有新年的喜庆带入感。 “我的馨儿今天最漂亮,你说呢,阿德?”陈鬼三很高兴,已经有三个元旦,没看到女儿出现了。 “大小姐从小就惹人爱,现在出落成大姑娘更是好看。”身侧的阿德由衷夸赞。 “德叔,那我呢?”一袭火红,高开叉真丝旗袍,随着走动一双性感的美腿若隐若现,引来众人纷纷投来艷羡的目光。 “红倚小姐成熟大方,自是每年庆祝会的焦点人物。”阿德如实地说着。 “德叔,我最爱听您讲真话。”红倚摇曳生姿走到陈鬼三面前。“三叔,您可要跟我跳开场舞。” “那是你们年轻人玩的,我一个糟老头子就不凑热闹了。”陈鬼三摆摆手。 “那怎么行,三叔每年您都跟我跳。今年不会是因为女儿在您身边,就冷落了我,大家可会说您闲话,偏心眼儿呢!”红倚不依不饶地说。 “你这一张嘴啊,好,还跟往年一样。”陈鬼三被拉到舞池中央,音乐响起悠扬的华尔兹。 “馨,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板着脸会招来霉运。”信拿过柠檬水给她。 “按你的说法,小丑整天笑嘻嘻的,也没见有多幸运。”她不是挑信的语病,而是她相当排斥鄙视这种最奢侈,也最虚假的应酬酒会。 “这位先生,能请您跳舞吗?”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打断了信和蓝馨的对话。 “抱歉小姐。”信礼貌拒绝。 “她长得不好看吗?”蓝馨歪头问他。 “还不错。”他诚如回答。 “那为什么还回绝她?”蓝馨不明白了。 信看了看她,没说话。 “不用管我,你去跳舞吧。”满场的大多女人都在看向这边,让蓝馨一阵不自在,信这傢伙实在太耀眼了。 “怎么可能会不管。”他旁若无人,依旧注视着她。 “在这里安保很到位,今天是元旦,你去玩吧。”蓝馨想到阳台去透透气。 “哎呦,信来陪我跳第二支舞,可有一大堆男人,排队等着跟我跳呢!”红倚扭着性感的臀,走了过来。 第76页 “抱歉,红倚小姐,我有舞伴了。”信拉住蓝馨的手。 “她?不会吧!跟还没有你腿高的小豆丁跳舞?别开玩笑了。”红倚一阵销魂的讪笑。 “疯婆子你不去勾引男人,来找我麻烦,想打架吗?”蓝馨气势汹汹摆出揍人的架势。 “呦!蓝殿除了会打架,名声在外,也让别人看看还会点别的?”红倚继续说着嘲笑蓝馨的话,说完扭着屁/股,投入男人堆儿快活去了。舞场她是大明星,一曲又一曲的舞姿变化,唯一不变的是她这朵令成功男士销魂的交际花,她乐此不疲穿梭其中,享受着万众瞩目的乐趣。 “信,我们去跳舞,”蓝馨咬牙切齿地与红倚扛了起来。 信倒是乐享其成,坐收渔翁之利。 一个又一个维也纳华尔兹转身,让他们并没有因身高差,倍显突兀,而是配合默契,展现出动作连贯,轻盈且优雅的舞姿。 “馨,你很排斥这里?”她自然的舞步与紧崩着的小脸成正比。 “男人们穿得人模狗样,女人们恨不得把所有珠宝戴在身上,自称上流社会。他们脸上不知带着多少层面具,内心想着多骯脏的勾当。最称得上体面的,也就是那一身华丽的衣裳而已。”蓝馨一针见血地讽刺着。 “这里让你感觉这么糟?”他基本上同意她所说的,却也希望她能开心点。 “就像在猪圈里转圈一样。”蓝馨更是直言不讳,生动地回答。 “放心,我不会让你踩到猪粪。”信巧妙地接着她的话。 他的回答,让她忍不住娇笑,直到一张笑脸埋在他怀里。看到她终于笑了,他淡雅柔和的脸,溢出满足的笑容。宽大的舞池,流淌着美妙的旋律,让人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留下舞动中亲呢的身影。 陈鬼三做为主人,与往来的宾客,热络地打招呼。洞察一切的目光却也没错过,女儿的一举一动。还有她身边的影子眼中,不该有的深情。 舞会散场,陈鬼三作为主人,送走最后一个客人,仅剩下服务人员清理打扫。离陈鬼三几步之远,一枚胸针静静地躺在地上,他捡起它,应该是哪位客人遗落的。花形胸针在他手心里,发着璀璨夺目的光,多么像他的掌上明珠。 “三爷,我们也该回去了。”阿德拿着外套走到近前。 “阿德,馨儿也是大姑娘了,也该有个象样的男朋友了。”他语气中,尽显着不舍。 “是啊,三爷,大小姐的确到了,淡恋爱的年纪。”阿德看出些眉目,明白三爷的心意。 “明天安排些人选。”他把胸针放在桌上,再捨不得,也要放手了。 “三爷,您有什么条件?” “我要给馨儿找个,干净的好人家,绝不能是我们圈子里的人。”他下定决心地说。 —— 倚味正当中午,食客们络绎不绝,红倚辗转在各个包间,只能在走廊上喘口气。脚步声让她本能地扬起笑脸,没想到的是。“哎呀,三叔您怎么来了?” “先给你打个招呼,会不会没有位子?”陈鬼三从一进门就看到座无虚席,生意兴隆是个好兆头。 “您说的哪里话,您的包间,我可从来没对外开放过呢。”红倚上前挽着陈鬼三的胳膊,带他走到最大的超v包间。 待陈鬼三落坐,红倚忙招呼着上茶。 “来几道招牌菜,今天我有重要的客人。”陈鬼三呷了一口上等的铁观音。 “好嘞,您就瞧好吧,保证给咱们鼎盛长脸。”红倚拍着胸脯,打着包票。 当包间里只剩下陈鬼三和阿德两人时,他才开口。“阿德,把那年轻人的资料,再跟我说一遍。” 第46章 名片□□ “是,三爷。”阿德拿出调查好的资料。“戴维,戴老夫人的长孙,也是戴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我陈鬼三的女儿不缺钱,重要的是人品。”陈鬼三对这些不感兴趣。 “戴少不愿继承家业,在英国留学并且是自筹学费,现在在一家康健研究中心做医生。” “嗯,倒是个勤奋上进的年轻人。”陈鬼三点头,又继续问道。“他的父母?” “几年前先后去世了,只剩下戴老夫人和戴少相依为命。”阿德近一步详述着。 “身世清白,家世简单,等馨儿嫁过去,也不用伺候公婆,很好。”陈鬼三百里挑一,综合指数就属戴家令他最满意。 “三爷,如果大小姐知道是为她相亲,恐怕会不来。”这是阿德最为担心的事。 “先不让她知道,过几天没准两人都对上眼了,想拆散都难。”陈鬼三有信心,这么好的年青人,他女儿不会错过。 戴老夫人和戴少,准时前来赴约。 这位戴老夫人已过花甲之年,满头银发,没有刻意去漂染,可见自信了得。撇开她脸上的皱纹,还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美人的影子。她身后的年轻人,一表人材,无框眼镜让他更显书生气,眉宇间却有着自己的主见。 陈鬼三见到真人更加的满意,这个女婿选得好。他心里高兴,嘴上一阵欠意。“真是失礼,小女还没到。” 第77页 “没关系陈先生,现在堵车的厉害,我们就是来聊聊天叙叙旧。”戴老夫人客套中表明来意,是否相亲还要再研商研商。 都是在商界打拼多年的人,又怎能不知此行的目的。戴老夫人碍于多年的交情,勉强前来。要与她戴家联姻,可没那么容易,陈家大小姐的名声,她早有耳闻,可跟‘好’字不沾边! 蓝馨接到德叔的电话,刚巧信在楼下处理突发事件,她只好独自一人赶到倚味。她一路纳闷,爸爸怎么好端端要来倚味吃饭?“爸爸。”她刚进入包间,不止德叔的陪同,还有两个人在。 陈鬼三正与戴老夫人寒暄,见蓝馨进来。“馨儿快来,我给你介绍两位尊贵的客人。” 蓝馨本来就不爱来,又要应酬什么客人,这顿饭不用吃了。只见她娃娃脸一沉,不情愿地走上前。 “这是戴老夫人和戴少。我女儿陈蓝馨。”陈鬼三相互介绍着。 “蓝馨是你吗?”一道伴着惊喜的声音响起。 蓝馨抬起头,一看。“戴医生?” “我还在想这次回来,能不能见到你,没想到在这遇到!”戴维绕过桌子,拍着蓝馨的肩膀。 “戴医生你什么时候回国的?”蓝馨也很意外能再次遇到他。 “两天前,回来给奶奶过生日。” 陈鬼三自然乐见两个年轻人的热络,戴老夫人出言打断了他们。“维儿,你们两个认识?” “奶奶,蓝馨是我在英国的病人。”戴维解释着。 戴维的话让陈鬼三更加确定,缘份天註定啊,在千里之外的英国都能相识,不错! “都坐下,我们边吃边聊。”陈鬼三大有提前进入岳父的架势,招呼着。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当然除了戴老夫人外。饭菜刚离席,她便声称腰痛不能久坐,带着孙儿离开。 “馨儿,觉得这年轻人怎么样?”陈鬼三试探地问着。 “戴医生人很好,在英国他很照顾我。”蓝馨把玩着戴维留下的名片。 “那就好,我看他人也不错。有空多联络,你也要多交几个朋友才行。”陈鬼三没有说明点透,担心女儿逆反心理,反而弄巧成拙。 蓝馨回到蓝殿阁楼,办公桌上没动过的饭菜已经凉了。信从里间出来,“又偷偷跑去吃冰淇淋了?” “才没有,是爸爸叫我去吃饭。”蓝馨白了他一眼。 “三叔?”鼎盛集团的领导人会在百忙之中,有闲暇陪女儿吃午饭?信暗自揣测着疑问。 “还有个英国的朋友。”她嘟哝着,眼神中有一丝小跳跃。 信以为是陈鬼三的朋友,并没有在意。直到第二天他发现了问题,一向坐不住的蓝馨,静的出奇。窝在沙发里的她,手中一直摆弄着名片。 ‘在英国她一度拒绝康健训练,在戴医生超凡的耐心下,精心安排训练计划,并一直陪伴在她左右进行指导。通过聊天,他们居然在国内同一个城市,自然多了共同的话题,成了朋友。 身处异国他乡,独自疗伤的她,他的存在尤如梅雨天气里的一杯热可可,缕缕浓香,让她短暂忘却阴冷的窗外。’蓝馨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给戴医生打电话?太过主动不好吧! 信倏地抽过她手中的名片,上面简洁的只有名字和一串电话号码。“他是谁?” “还给我。”蓝馨立刻站起来,来抢落在信手里的名片。 “回答我的问题。”他只是逗弄成份,没想到她在乎的举动,让他生疑。 “英国的一个朋友。”蓝馨深知硬来,自己肯定是他手下败将,只好实话实说。 “什么朋友?”信暗自猜测着,陈鬼三老谋深算,能邀请此人一同与女儿吃饭,一定深有含义。 “在英国的医生,你问完了没?”蓝馨的潜台词是,‘可以把名片还我了吧。’ “你不是最讨厌医生吗,名片没有必要留着。”他介意她眼中的急切,手腕一转将名片扔向窗外。 蓝馨灵巧的身体随着飞舞的名片,整个上半身紧跟着冲出窗外。信眼急手快抓住她的腰。 “混/蛋信,你干嘛乱扔我东西?”蓝馨又变身炸毛的小狸猫。 他由介意变成妒忌,在看她双手抓了空时,心情突然又舒畅了。“我记得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不陪你玩了,小狸猫。” “混/蛋信!”蓝馨气得直跺脚。 经过一天人神交战后的蓝馨,躺在床上,双手高高举着那张失而复得的名片。她的笑容占据了整张娃娃脸,将名片凑到嘴边,用力地亲了一下。 原来,蓝馨在悬挂窗外的一瞬间,手指夹住了掉落的名片。在被信拉起时,把名片藏在了袖子里。 她就知道信那个傢伙,就是看不惯她有好日子过,所以就多留了个心眼儿。‘戴维医生斯文又体贴,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不像混/蛋信,人面兽心,总是用武力欺负她。不对不对!他们两个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的人,完全没可比性。’ “馨,还不睡吗?” 信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臆想,她慌忙将名片放在被子里。一扭身,没理他。 第78页 信不以为然,他们之间脱离了吵吵闹闹,那才叫不正常呢! 蓝馨很赖床,特别是今天。她做了一个美丽的梦,梦到与戴维医生去吃野餐,漫山遍野的绿意,微风吹拂,美得像一幅画儿,不捨得醒来。 “馨该起床了。” 一道熟悉的轻唤如同轰鸣的马达,将她的梦搅得细碎。可恶的信!连梦里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蓝馨揉着不愿睁开的眼睛坐起来,那张名片迫不急待地滚下床,她在伸手去捡时,毫无悬念地被信看个正着,并抢了先。 “知道跟我玩捉迷藏了?”他噙着笑意,却未达眼底。 蓝馨虽然胆突突的,冒着被制服的下场,还是豁出命去抢他手中的名片。信比她更快,将名片撕毁并踩在脚下,如同法海镇压妖孽般的正义凛然。 “混...” 还没等蓝馨抗议出声,就被他推倒在床上,压在身下。他的眸光闪着暗芒,唇齿轻启,冷意丛生。“我的小狸猫不听话,如果拔掉她尖尖的指甲,会不会变得像猫咪一样,乖乖地撒娇?” 蓝馨原本一肚子火气,硬生生被他冷意袭身,冰冻得不剩一丝小火苗。只剩下睁着惊恐的大眼睛,猜测着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他双手撑起身,站起床边,漆黑的阴影,完全笼罩在蓝馨娇小身躯,让她怒不敢言。信却像什么都没发生,又换成雅致的模样,温和并微笑地说。“馨,吃饭了。” 蓝馨锤打着被子,在心底狂骂混/蛋信八百遍。 如果说蓝馨在是否主动联络戴维医生上,还存在着些许的犹豫不决。但经过信恶劣的所作所为后,倒是给叛逆的她,推波助澜。果断拨通了那串看了多少次的号码,她早就明记于心。 “那个,有没有打扰到你?”蓝馨不擅长地寻问着。 “没有,我早就想联络你,上次忘记向你要电话了。”戴维爽朗地笑着。 蓝馨绞着脑汁想着,接下来要说些什么?越是认真地想,就越是想不出话题来。 第47章 他帮她在自己身上撒盐 戴维先开了口,“蓝馨,还记不记得在英国,我们约定一起去海洋馆。” 蓝馨点点头,怎么会不记得,那是她不想做康复时,戴维医生许下的承诺。 “真的?”她没想到的是,戴维医生尽然主动约她! “当然,男人说过的话,不能失言。” 他们约好地点,在蓝馨挂断电话后,兴奋地尖叫,美妙充斥着她小小的梦田! 蓝馨提前到达,戴维在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她本能想到过肩摔,幸好没出手,要不然就糗大了! 海洋馆坐落在动物园内,他们先去看了憨态可掬的大熊猫,给机灵的金丝猴买了香蕉。 “蓝馨,没想到你这么喜欢动物。”戴维想起她刚到英国时,谁都不理,独自一人不说话。 “超喜爱,动物比人要好相处多了。”蓝馨将最后一根香蕉,给了一只身体单薄的小猴子。 海底世界丰富的鱼类,蓝馨都认识,甚至是濒危特种,她也能叫出名字,这让戴维很是惊奇。她挤在小孩子们中间,每当鱼群游过,就跟小孩子一样‘哇’地惊嘆壮观的深海景象。戴维扶了扶眼镜,不忍打扰这和谐又纯真的画面。 “蓝馨,前面是海豚表演,我去买票。”戴维想着小孩子都喜欢的节目,估计她也会喜欢。 “不用了,戴维医生。我不喜欢看动物被人指挥的样子。”蓝馨没有要去的打算。 戴维没想到她的回答,是这样的离奇。“那我们去那边喝点东西。” “戴维医生觉得我很奇怪,是吗?”蓝馨接过他递过来的冰茶,没有奶茶好喝。 “没有,只是很特别。”戴维换了种说法。 “总觉得动物应该在自己家园里,快乐地生活,而不是被捉来让人类消遣。”蓝馨首次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蓝馨是个善良的好女孩。”戴维由衷地说。 一向以暴力大小姐着称,打架斗殴的恶名昭彰。从来没有一个人形容她用‘善良’和‘好女孩’,这两个词彙应该与她绝缘。她定定地看着,毫无吝啬给与她褒奖的人,愣愣的任由汹涌澎湃的洋流,激打着内心的暗礁。 “蓝馨,你怎么会认识那么多鱼类,经常来海洋馆吗?”戴维好奇地问。 蓝馨眨了眨眼睛,平复了一下心绪。摇着头,“其实我是第一次来这里。小时候特别希望跟爸爸一起来海洋馆。明明他很忙,却总骗我说,只要我把海洋书读一遍就带我来,我不知读了多少遍,最后也没来过一次。很好笑吧?” 他没笑,而是着说起儿时的自己。“不,我小时候也被爸妈骗过很多次,还经常哭鼻子呢。” 身处富豪家境的小孩子,都有着相似的童年经历。这让蓝馨更向他走近了一步。 “直到他们遇到车祸,想让他们骗也没了机会。”戴维略带感伤地说。 “对不起,让你想起难过的回忆。”蓝馨明白失去重要人的痛苦。 “没事。时间是一剂最佳良药。”戴维重展笑容。 信追踪到蓝馨的方位,赶到海洋馆。在餐饮区意外地见到一个人。 第79页 “坐吧。”鼎盛首脑最擅长的,就是发号施令,尽管他语气平而缓。 信知道这绝不是意外,而是陈鬼三是门在等他。 “是来找馨儿的?”他不是问而是肯定的语气。在没等信回答,陈鬼三拿出手机点开视频,放在桌上。 画面中的她,一脸灿若桃花的笑颜,纯真又可爱。眼中的雀跃和欢快,与时下的少女别无二致。 “世界上最美的事,也比不上我女儿的笑。”这是身为父亲最值得骄傲的。看尽世事沧桑苍老的双眼,也随着画面里女儿的娇笑,而绽放出慈父的光芒。 信与陈鬼三初次达成共识,她的笑最美! “信做为影子,你做得很好,甚至比我预想的还要出色。但如果影子越过了他应有的位置,跑到前面,会挡住馨儿应有的光芒,影子就会变成阴影。”陈鬼三温和的目光褪去,逐渐被看透一切的精明所取代。 信又怎么听不出他话中的深意,眼神暗沉。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陈鬼三虽婉转却也说的再透彻不过。 “明白,却做不到。”既然被他看出来,信直言不讳,不肯让步。 “我陈鬼三走了一辈子的夜路,绝不能让我的宝贝女儿,也踏上这条路。更不允许,有人将她拉入黑暗之中。”他做为父亲有责任守护女儿的幸福。 “我对她是...” 就在信说出心中所想,被陈鬼三冷然打断。“开弓没有回头箭,有的事一旦做了,就没有挽回的余地。” 信无论何时都没有向谁低下头,包括在他事业起步最艰难的时刻。此刻他的头低的不能低,如果他当年能立场坚决点,就不会演变成现在被动的局面。 “鼎盛没有找不到的人,也有让人找不到的本事。如果你还想做馨儿的影子,就老老实实看着她发自内心的笑,让她快乐地生活。”陈鬼三发出最后阴沉的警告。 末了,陈鬼三有些无奈,带着不甘,苍老地开腔。“说到底,你和我都是在同一条道上走的人,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 信默默起身离开,他觉得推启的门异常沉重。寻找后的如影相随,都只不过是远隔重洋的守望。与他所想所盼差着十万八千里。 蓝馨心情大好,连平时最看不顺眼的蕾丝窗帘,也随着飞舞的心变得飘逸起来。梦幻的小粉红,就是为了映衬,她此时的心情而存在的。 “玩得很开心?”他问了句废话,从她脸上就能知晓,她有多开心。 “当然。”蓝馨抱着戴维医生送她的毛绒公仔。 她倒在床上,举着帝企鹅玩偶。这是戴维医生在海洋馆,答题赢来的奖品,送给了她。 她情不自禁的嘴角泛着幸福,让他觉得扎眼。退离到客厅,阳台上的冷风,却怎么也吹不走,陈鬼三警告的话语。 蓝馨被戴维邀请戴老夫人的生日宴会,生日礼物让她大伤脑筋。戴氏集团应该什么都不缺,随便挑一样都是贵重物品。 “信,你有没有好的意见?”她好声好语地向他求助。 “千年王/八万年龟。”信脱口而出。 “你诚心搅局是吗?”她瞪着双猫眼,看向他。 “长命百岁的寓意深长。”他瞥向她在意的神情,对别人的奶奶如此下功夫,还真是爱屋及乌。 “是我被嘲笑的更深长吧?”蓝馨嘟着嘴,相信他才怪! 她在旋转椅上转啊转,突然想起戴维医生说起,他奶奶喜欢簪子。打过电话确认后,直奔知名首饰店。 全市的首饰店几乎逛遍了,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簪子。她愁眉不展,连连嘆气。 经过一天她像没头苍蝇一样的乱撞。信不忍她的小脸布满愁云惨雾,车猛地掉转方向,最后停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店外。 “这是哪?”蓝馨看向四周。 “能让你不再嘆气的地方。”他重重地关上车门,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病。 蓝馨伴着叮叮噹噹的响声走进去,这是一位手工银匠老艺人的家。 老人拿出图样,样样精緻,让蓝馨像发现宝藏一样,眼花潦乱,一时不知选哪样才好。信指着,全身银制,镂空雕刻着牡丹花纹,前端用绿色翡翠做为点缀的银簪,古朴中不失大气。 蓝馨如获至宝,精心挑选着木制礼盒,细心地绑好缎带。重拾笑颜的她对他说谢谢。信觉得他真是病得不轻,为了她能一扫愁容,尽然帮她在自己伤口上撒盐。 戴老夫人喜欢清静,生日宴并没有邀请过多的客人,只是一些近亲和几位老朋友前来祝寿。 蓝馨在到达戴家,下车前问着一路上最多的问题。“信,我穿的没问题吧?” “我说有,就可以回去吗?”他瞥着她淡蓝的过膝洋裙,在她娃娃脸上增添了宁静的气质,婉约中透着俏丽。 她白了阴阳怪气的傢伙一眼,带着不安,整理了下裙子,走向在门口等候的戴维医生。 “蓝馨,你...”戴维被她的出现,愣在原地。 “是不是穿这个,不太合适?”蓝馨看他的眼神,心中又是一阵侷促。 “不是,很好,好极了!”戴维立刻恢复常态,由衷地夸赞。 第80页 戴维带着蓝馨,去见被客人围绕着的戴老夫人,“奶奶,蓝馨来看您了。” 蓝馨紧张地抓紧手中的礼盒,说着。“戴老夫人,祝您生日快乐。” “谢谢你能来。”戴老夫人礼貌又疏离地回了句。 蓝馨递上手中的生日礼物。 第48章 订婚如此的突然 精緻的檀木盒子,一下子聚焦了所有亲朋的目光,戴老夫人打开后,不禁眼前一亮。 戴老夫人平生没什么喜好,唯独钟爱收集簪子。一眼便知这支银簪,是手工打造的精品之中的精品。牡丹的大气和翡翠的典雅,遥相呼应,让她爱不释手。 戴维看出奶奶喜欢,提议说。“奶奶,我帮您戴上。” “好。”戴老夫人满口答应。 “奶奶您年轻了十岁!”戴维讨好地惊呼。 “去,就你会说话。”戴老夫人喜笑颜开,满脸高兴拉着蓝馨的手。“蓝馨啊,第一来家里就让你破费。” “戴老夫人您喜欢就好。”蓝馨得体地回话。 “喜欢,就属这件礼物最合我心意。”戴老夫人凑近她耳边悄悄地说。 蓝馨悬着的心,终于放回原处。 席间,戴老夫人观察着,长餐桌那头的蓝馨。 按照辈份亲疏,主动坐到末尾,不紧不慢,用餐得体,知晓礼仪。看来并非像外界传言的,那般没有教养,行为举止端正,看不出粗鲁暴力。 再加之稍前她故意凑近蓝馨,那双大眼睛,清澈见底,如同山涧的清泉。她在商界阅人无数,不会看走眼。这女孩身上的绯闻,想必是小报记者故意摸黑,以博眼球。戴老夫人开始在心中考虑,这门亲事的可行性。 豪宅里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夜如同鹰隼暗黑的羽毛,只是那双眸子,为这美丽的夜晚凸增一抹苍凉。他指间的烟,升起挥之不去的寂寥。 生日宴会结束,戴老夫人嘱咐蓝馨,一定要常来家玩。蓝馨带着大获全胜而归,喜悦的笑容一直堆在脸上。 “扮淑女就那么好玩吗?”信嘲弄地问。 “好玩,也许我一直有兴趣玩下去呢。”她冷了脸,听出他话中带刺儿。 “那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提供的好道具?”他的心整晚都在钢针铁板上,饱受折磨。 说实话,那支簪子的确讨得戴老夫人的欢心,让她成功迈出第一步。她大方地开口说,“谢谢。” “就这样简单两个字,可不够有诚意。”他潜含深意地瞥向她。 蓝馨心一突儿,他不会想在车里... 他原本只是随意的戏弄,在看到她戒备的眼神和双手护在胸前,好像遇到了流氓恶棍一样。这让他等了整晚漂浮烦燥的心,一路飙升到狂放。 车内副驾驶座椅突然倾倒,在蓝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压在身下。“混/蛋信,你再不起来我就...”她双手挡在中间,惊叫着。 “你就怎样?大声呼喊那个戴医生?他不是我的对手。”他寒意逼近,雅致的脸不再温和。 蓝馨的手极力地不被他所钳制,小脸左右躲避着他的强吻。 “不想让我吻,想留给你的戴医生?”他攫住她的下巴,冷眸轻闪,现出满腔的妒火。 “唔。”蓝馨的小嘴被他冰凉的唇封住,反抗的话尽数被吞在肚子里。 他啃咬着她的嘴唇以示惩罚,就在他抵开她紧闭的牙关时,车窗外响起敲击声。 “蓝馨,你在里面吗?” 蓝馨听到戴维的声音,不知哪来的力气将信推开。慌忙坐好,打开车窗。 “蓝馨你没事吧?”戴维满是疑虑地问。 “没事啊。”她自持镇静地说。 “看你的脸很红,是不是不舒服?”戴维看向信的领口敞开着。 信发动车子,将还没说完的两人阻隔开来,急驶离去。 蓝馨的电话随即响起。信剑眉紧蹙,真是阴魂不散,夺过她手中的电话直接关机。 “还给我。”她欲想抢回手机。 “不想让我把它扔了,就闭嘴。”他将手伸出车外,要挟着。 蓝馨瞬间禁声,一脸怒气沖沖地瞪着他。 一连几天的约会让蓝馨心情愉悦,就连塞车也没能影响到她脸上的笑容。龟速的车行,让她索性下车漫步,离戴医生约好的地点也不远。 她真的要表现出那么急切吗?信的眼中升起妒意。车外的她,就连背影都在散发着,恋爱中小女人的味道。 蓝馨来到电影院时,戴维已经到了。 “电影开场了吗?”她担心地问。 “还有五分钟。”戴维看向她身后走来的男人。“这位是?” “我是信,跟馨形影不离。”信人畜无害的脸,眼中却闪着凸显的敌意。 “形影不离?”戴维的眼光流连在蓝馨和信两人的身上。 “他负责我的安全。”蓝馨解释着,不想让戴维误会。 “哦,原来是保镖,信先生你好。”戴维礼貌地伸出手。 “抱歉,馨出门太急,我上厕所没有洗手,还是下次吧。”信没有与他握手的打算。 在场的气氛稍有尴尬,蓝馨瞪着信,知道他是故意的。倒是戴维没有介意,很大方地邀请信一同观看电影。 第81页 上映的是一部4d电影,这对蓝馨来说是生平的第一次。随着剧情的发展,座椅开始震动、下坠,不时还有雾气、风喷出。她像梦游中的爱丽丝一样,穿越到无比神奇又动感刺激的仙境。 信没有看大屏幕一眼,目光始终锁定着她。姓戴的男人没有趁着黑暗的场景对她毛手毛脚,这让他稍放下心来。新奇的环境让她时而欢笑,时而尖叫,这是他从来没见过的馨,加上这几天她的变化让他大受刺激。 陈鬼三的警告判了他死刑,最让他无力反驳的是,内心也承认着陈鬼三所说的都是对的,她的笑容不是因他而绽放! 电影散场,蓝馨还意犹未尽,居然有这样神奇的电影院。 下午茶时间,他们去了附近的餐厅。蓝馨从洗手间回来,戴维点了餐。绿茶和银质三层托盘点心,尽然全都不是... “蓝馨,不知你喜欢吃哪一款点心,就多点了些。” “真遗憾,戴先生,你全部巧妙地避开了馨的喜好。馨只喜欢皇家奶茶和红豆蛋挞。”信招来服务生,换掉了她面前的绿茶。 戴维一阵尴尬,开口道歉,并表示下次会记住。 “没事,偶尔换换品味也不错。”她拿起一个点心放在嘴里,真难吃!但还是吞下了肚子,还不忘装作很美味的样子。 与戴维分开后,信混着酸味问她。“我都快认不出来,暴力大小姐了。” “你从来就没真正了解过我。”她不以为然地回他。 “你这样勉强自己,值得吗?”他看不惯她为了别的男人,放下身段。 “为了以后的幸福,当然值得。”她一脸的‘我乐意,你管的着吗!’ 她心甘情愿,乐在其中的样子,像把利剑直戳他的心,痛得他说出不半句话来。 “馨儿,你觉得戴维怎么样?”陈鬼三试探着问女儿。 “他是位好医生。”蓝馨如实回答。 “我是问,做为未婚夫的人选,怎么样?”陈鬼三直接捅破了窗户纸。 “爸爸?我们才见过几次面。”蓝馨一时间愣住了。 “在英国你们就认识了,时间也不算短了。我看这年轻人不错,很适合做我的女婿。”通过最近女儿笑容常挂在脸上,陈鬼三对戴维的评价更高了一层。 蓝馨不否认对戴维印象很好,但要订婚是不是太早了些? 陈鬼三看出蓝馨的顾虑。“听说戴维是来给戴老夫人过生日的,过几天就要回英国了。这么好的年轻人,一定有不少的追求者,到时被英国女人抢走了,馨儿你可不要哭鼻子。” 蓝馨想起在英国的时光,如果跟戴医生订婚,她的未来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看女儿没说话,算是默认了。陈鬼三一阵欣喜,“爸爸替你做主,就这么定了,我找戴老夫人商定订婚事宜。” 戴老夫人刚放下陈鬼三的电话,叫住了要出门的戴维。“维儿,要去哪?这几天你总是往外跑。” 他目光闪烁,犹豫了一下。“奶奶,我约好了蓝馨。” “奶奶问你件事,晚出去一会儿吧。”戴老夫人招手让孙儿坐下。 “好,奶奶您问吧?”戴维坐在沙发把手上,手臂围着奶奶。 “维儿,你觉得蓝馨怎么样?”戴老夫人试探地问。 “蓝馨是个好女孩。”戴维诚肯地说。 “你跟她这几次见面,有没有发现她的异常?比如像传闻说的,爱打架之类的?”这始终是戴老夫人的忧虑。 “奶奶,蓝馨不是外界说的那样。”戴维为她澄清事实。 “那她在英国时,如何?”戴老夫人想多了解,孙儿眼中的蓝馨。 “蓝馨她是我见过,最刻苦的病人。”戴维如实地回答。 “那就好,奶奶放心了。”戴老夫人在心中盘算着,论家世门第两家倒也匹配,总比平头百姓,麻雀飞上枝头妄想当凤凰要强的多。 “维儿,你跟那个小护士断了?”戴老夫人想起这事,不禁沉下和蔼可亲的脸。 第49章 幻想的光亮 戴维开口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惧于奶奶的威严改口答道。“奶奶...我们分手了。” “这才是奶奶的乖孙儿。”戴老夫人拍着他的手臂,欣慰地又换上慈眉善目。 倚味,还是上次相同的超v包间,不同的是祥和的气氛,当属陈鬼三和戴老夫人最为高兴。 晚到的戴维一直蒙在鼓里。“奶奶,陈伯伯,您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 “这小子还跟我这老婆子装糊涂。”戴老夫人笑着指着孙子。“我同意你和蓝馨的婚事了,按陈先生的意思办,先订婚。” “奶奶你说什么?”戴维惊愕地站起身。 “看我这孙儿是太高兴了,都不相信是真的了。”戴老夫人跟陈鬼三说着。 “我也是高兴啊,能把女儿嫁到戴家。”陈鬼三大笑着。 “蓝馨你也同意吗?”戴维略带慌乱地,问向坐在一旁的蓝馨。 “嗯。”她坚定地点头。 戴维几乎是跌坐在座位上,不再吭声,脸上现出复杂的情绪。 第82页 包间外的信,背靠在墙上,双拳紧握。他心有不甘却无力改变现状!他从不把鼎盛的实力放在眼里,也不畏惧陈鬼三单手遮天的本事,只败于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他的位置。 指间的烟,被他紧握的拳揉进掌中,却感觉不到灼伤,此时他的心,正承受着被火红岩浆所吞噬的巨痛。 “哎哟,你也有订婚的一天,真不知是走了狗屎运,还是那男人被牛粪糊住了眼。”红倚说着惯有的风凉话。 “你就尽情地羡慕我吧!”蓝馨心情好到不想吵架。 “谁会羡慕你,那么早就主动跳进坟墓,老娘可没有你那么笨,为了一颗歪脖树,而放弃大片大片的森林。”红倚略有气短地,双手叉着腰,展示出标准的风情万种,来掩人耳目。 “你是妒忌吧?”蓝馨一语道破她的心思。 “妒忌你妹,老娘要是想结婚,只要随便招呼一声,从倚味能排队到你蓝殿。”红倚一拍胸脯,极不屑一顾,又不自觉地瞟向礼。 礼默然开口,依旧惜字如金。“恭喜你。” “谢谢礼。”蓝馨灿笑回应,映着幸福的光。 礼走出包间,女人的战争他从不参与。黑墨镜下的余光中瞥见门外阴影中的信。“影子只有服从,没有□□可言。” 礼的话如同他沉重的脚步,在空荡荡的走廊形成回声,一遍又一遍无情地敲击着信的耳膜。 “哟!在这独自伤悲可不会扭转干坤。”红倚从信的烟盒中抽出一支烟,打火机的光亮映出她的不怀好意。 “你知道小矮子为什么把你排外?”她神仙吐雾般,直指信的要害。 “那是你的含金量不纯,带了太多杂念。她已经有个疼爱的老爸,根本就不需要冒牌的后爹当备胎。” “你什么意思?”信心情很糟,但还没蠢到认为,红倚是好心相告。 “我的意思是阻止这场订婚。我最不能忍容比我幸福的人,特别是看着我的死对头先比我过上快活的日子。”她直言不讳地冒出毒辣的气息。 “这是姓戴的资料,用不用随便你。是成全还是拆散,这要看你心里的魔鬼有多邪恶。”红倚将半支烟扔到脚下,鞋尖用力地碾熄微弱的幸福光点。 “坐山观虎斗,又能坐享其成,老娘简直聪明到天理难容!”她自恋的话语伴着销魂的笑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信看着手中小小的u盘,陷入了迷茫,一如多年前的雨夜。 蓝馨抱着企鹅玩偶,憧憬着再过一周就是订婚的日期。爸爸答应她可以跟戴维医生去英国小住,直到农历新年再一起回来。整整两个月!如果将来结婚就可以是两年,二十年,直到永远!天啊!只是想像一下就美好到冒泡。 冬夜的寒风总是伴着呜咽,像是落败的雄鹰苟延残喘的悲鸣。床上熟睡的人儿,蜷缩了一下。他为她掖好被角,目光中毫无掩藏着柔情。心中的那份爱是他人生中仅存的光亮,就这样熄灭?怎么可能!如果轻易放弃,就不会有现在的他。 当他目光轻闪,再次锁定她时,便是坚定不移的决心。他对她的爱,还没有到撒手不管的境界。 电脑前的信,不再犹豫,插入红倚给的u盘。他清楚红倚的居心叵测,也知道红倚在利用他当枪手来打击馨,但现在他必须先要把戴维除掉! ‘馨,请原谅我的自私。’ 他星眸微眯浏览着屏幕里的资料,尔后又指间在键盘上飞闪,搜索着戴维回国后的所有行踪。他像一位经验丰富的猎手,隐藏再好的狐狸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几个小时后,他唇边溢出邪魅的笑意。合上电脑,拿起车钥匙走出门外。 宝马悄无声息地停在,郊区一幢不算太大的别墅外。信在车内等了一会儿,没了耐心。按响门铃不见动静,他开始用拳头砸门。 在特殊时刻,是不需要绅士风度的。 门终于开了,如信所想,见到了应该见到的人。只是开门的男人,大吃一惊或者用惊魂未定来形容,更加精准些。 信轻推开他,进到别墅内,环顾四周。“还不错,很适合做为偷情的临时场所。”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戴维哆哆嗦嗦关上门,还是觉得冷。 “戴医生难道没听说过,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吗?”信转过身,玩味地说着。 “亲爱的,是送报纸的吗?”一个女人从楼下穿着睡袍下来。 “很遗憾小姐,我不是送报纸的,但给你带来一个消息,并且是个坏消息。”信看着停在台阶上,目瞪口呆的女人和惊惶失措的戴维。 戴维快人一步对女人说,“你先进房间去,我跟这位先生有话要说。” 客厅中只剩下两个男人,戴维却一时无从开口,陷入冗长的沉默中。 信没有对男人洗耳恭听的风度,特别是对面前噼腿的戴维。“从我个人的角度讲,你的风流韵事对我很有利,我应该感谢你。”他温润的脸上带着笑意,神情却浮动着森冷。“但做为馨的保护者的立场而言,绝不允许任何人欺骗她。” 他话音稍落,一拳打了过去。速度之快,用力之猛,让戴维倒地后,才感到火辣辣的疼痛,嘴角留出鲜红的血痕。 第83页 “我给你主动向馨说明的机会,不然我会通报全城。到那时,不仅你没法向你奶奶交待,你们戴氏将名誉扫地,成为所有人的笑柄。”信抓着戴维的领带,强迫他直视自己的双眸。 “不,我会处理好。”戴维浑身无序地轻颤。那双寒冰嗜血的眸子,绝不是同为人类的眼睛。 “我这人还算随和,却极其厌恶骗子,特别是涉及到她被骗,就没那么客气了。”信听到他的回答,将他的领带重新放到他的羊毛衫中,工整的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信冷酷地离开,门没有关,大敞四开。冷风灌进房内,让戴维打着冷颤。他目光还有些呆滞,心里却明镜似的,这个男人外表温和,身体里却涌动着魔鬼般的杀气,是他惹不起的人物。 被蒙在鼓里的蓝馨趴在白色地毯上,光着脚丫,有一搭没一搭地晃动着。她捧着日历牌,在今天的日期上画着大红叉,在六天后的那天,画着心形图案。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鼻尖上像停驻着美丽的蝴蝶,脸上染着灵动的蝶翼,让人迷醉。 “他到底哪里让你,这么喜欢雀跃?”信不善地问。 “清新,散发着原野的绿色。”蓝馨如同梦幻中的少女一般。 “是够绿的,特别是头顶上萤光一片。”他嗤之以鼻,不忘嘲弄。 “对每个人体贴入微,充满爱心。”她双手合十,带着小女生朝拜。 “对谁都是一视同仁,无差别对待,那根本就不是爱情。”他尖锐地想点醒她。 “那也比人面兽心,恶魔附身的某人,强的多!”蓝馨横眉怒目,不吝啬地还击。 信颓败地认命,劝说无效。只能用现实打醒她,人的一生总要遇到人渣来激励成长! 蓝馨又盯着日历牌,重新进入想像中。再过六天零九个小时,将是崭新而美好的开始。对了,要提前订飞机票才行,不然被拖延几个小时或者一天就遭了! 信与蓝馨从没如此默契,希望时间能快点,再快点度过。心思各异的两人,不停注视着,腕上时间的流逝。 没有人喜欢与黑暗同行,即便身后有人陪伴,在还没点亮爱情的小火苗时,她选择奔向心中幻想的光亮。 第50章 独自穿梭在黑暗中 蓝馨一想到与混/蛋信进入分开...不对!是老死不相往来诀别的倒计时,就开心得要命。 ‘从他出现到现在,就一直处于劣势的自己就没胜过他一次!堂堂暴力大小姐,在他面前委身于被欺负的受气包。更无耻的是,他利用各种优势占尽她便宜,想想都是郁闷。他武力值旺盛,颜值狂飙受大众追捧,玩强吻虐待狂,根本不是用人类语言所形容的大变/态!当属基因突变的产物,变/态狂魔的稀有物种!’ 这次终于可以,将他彻底踢出生活圈子。从此清除他的影像,一点残渣余孽都不剩! 蓝馨超长的谴责和臆想后,大有扬眉吐气,重获新生之感。阳光明媚,和煦的清风,正在前方不远处,向她招手,再招手。 一旁的手机响起了特定的铃声,这对她来说,无疑是自由之歌的前奏曲。 “戴医生?”其实在英国,戴维早就让她改口,可以称呼他名字,蓝馨觉得叫起来别扭,源于她一直与他人保持着特定距离。 “好的,一会儿见。”蓝馨痛快地答应。 信将她送到指定地点,拉住她的胳膊。他神情凝重,欲言又止。“馨,你...” “我要迟到了。”蓝馨不顾他未说完的话,小跑两步,进了餐厅。 蓝馨远远看到戴维,走过去。咦!他旁边还有个女人。 她心想,应该是戴家的亲戚吧,订婚势必牵动整个戴家。虽然她不愿意与陌生人见面,但这也是避免不了的。为了以后的好日子,忍了! 蓝馨用眼光扫了一下戴维旁边的女人,好像在哪见过,有点眼熟。她又将目光放在戴维医生身上,这时候应该介绍一下吧。 戴维并没有做出向蓝馨所想的介绍。原本就十分不自然的他,在看向随后而来的信,更加的难堪。“蓝馨...我...有话跟你说。” “订婚的事不必徵求我的意见,全权由你做主就好。”蓝馨还兀自想着,戴维医生要说的一定是这档子事。 戴维嘆出一口气,酝酿在心的勇气,始终余额不足。这时,旁边的女人开了腔。“陈小姐,戴维他不准备跟你订婚,请原谅。” 蓝馨只觉得脑袋里有个马蜂窝,被人就那么轻轻地捅了下,马蜂四下出洞,嗡嗡作响。“你是谁,戴医生的代言人吗?” “我是他的妻子。戴老夫人不同意我们的恋情,戴维顾忌着他奶奶的感受,我们就躲去英国註册了结婚。”女人将缘由说个清楚。 真可笑,一个重磅□□,精准地炸在马蜂窝上!蓝馨的小嘴尤如抹了马蜂的剧毒,谁来招惹她,必定中毒身亡。 她俏脸一沉,声音也冷了几分。“我没兴趣听,棒打鸳鸯的苦命故事,我只关心我的事。”她把目光转向一直低头,默不作声的戴维,命令道。“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 戴维被她突来的冷喝,完全没有准备。镜片后的眼睛,惊慌盛过歉意。 “你为什么不早说?第一次双方长辈共同吃饭的情况下,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第84页 “蓝馨,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是奶奶跟我说,要去见一位老朋友。”戴维慌乱地解释。 “男女频繁见面,仅仅只是普通的医患关系?”她难以相信他该死的藉口。 “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他怯懦地说着谎。其实每次跟蓝馨见面后,他都会藉机偷偷与妻子约会。 “好,以上我姑且相信。在商定订婚时,你为什么不说明?”她横起秀眉,眼中尽是被骗后的火光沖天。 “我以为...你会出面反对。你的性格,怎么看也不是任凭摆布的乖乖女。”他的头越来越低,说话声也越来越小。 “你以为?你不敢忤逆你奶奶,就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我身上?还真谢谢你,对我性格的评价。”蓝馨一阵冷笑,笑得她自己阵阵寒凉。他曾说的‘善良’‘好女孩’原来都是假的,他比那些直言抨击她是‘暴力大小姐’的那帮人,还要可恶。 “对不起,陈小姐。戴维他不想伤害任何人,你要怪就怪我好了,怨我、恨我都没关系。我已经怀孕了,不能让孩子没出生,就面临着破碎的家。求求你,成全我们吧!”女人站起来,激动地抓住蓝馨的手。 蓝馨看着对面女人微凸的小腹,撇过脸。“我不是月老也不是红娘,没那个义务,也没那个功能键。”随后蓝馨甩开她的手,抓起桌上的水杯泼了过去。 “没有担当的渣男,让我觉得噁心。” 一杯水像瀑布一样,兜头从戴维头上淋下,冲掉了斯文的镜框,只留下一张慌乱无措的丑陋。 蓝馨极其厌恶地,摔掉手中的空杯子。把精力时间用在这种人身上,简直是浪费生命,把希望寄托在他人手上,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奇耻大辱! 她走出餐厅,转身看向信,定定地看向他。“你为什么不笑?这时候你不是最应该大笑,不是吗?” “馨...”她的控诉让他无言以对。 “噢!是早就笑够了吧?你看着我一步步走向悬崖,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刺激又可笑,很好玩是吧?”她盯着他的脸,心中怨怼的怒火要比面对戴维的欺瞒要强烈的多。 他沉默不发一语,他的确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也曾试图道明真相说服她,但最终未能成行。 如今会让她误解,是他难以辩解的事。他存有私利,任凭事态发展更有推波助澜,却疏忽了对她伤害的程度。 刚才与戴维夫妇的对峙,她输人不输阵赢得漂亮。可他分明看到她盛气凌人的面容下,受伤的哀怨眼神,眼神犀利如剑也将她自己伤的不轻。 豪华的宝马尊贵又气派,车内却一片死寂。信时不时地看向她,她木然地盯着前方,无焦距的注视,表明她还未脱离突来一切的变故。 蓝馨什么也没想,脑子里一片浆糊。像大大小小的齿轮,正常运转中被什么东西卡住,转不动,完全停止一样。 幸好她的双腿还能走,下车,回公寓,直奔浴室。 “馨。”信的手支在浴室门上。 “我不想说话,也不想听你说话。”她甩过来一句话,狠狠地把门关上。 她打开水龙头,呆呆地看着浴缸里的水渐渐升高,完全没打算脱掉衣服,抬腿就迈了进去。 巨大的浴缸将她整个人浸泡其中,她将自己沉没于水底,水波纹的浮动,将目光所及的一切变得光怪陆离,失去了原有的样子,也许这才是糟糕的一切最本真的原貌。 她无力去考证这个问题,她的心破了一个洞,又接二连三地破了无数个小洞。她累了,真的累了,慢慢闭上眼睛,不想再去看这纷繁复杂又骯脏的世界。 她内心缓缓的平静,思维从涣散的边缘,正有条不紊地开始清楚。就在这时,一只大手从水里将她捞了上来。她抹着满脸的水柱,睁开睛,是他,又是他! 他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她能感受到他的紧张。紧紧地被他搂着,好像下一刻她就要消失飞走似的,她喘不上气,比水中还要有窒息感。 “馨...别死...” 他在门外来回的踱步,总有不妙的感觉。直到他冲进浴室,看到她溺毙在浴缸里。他的职业中,从不缺少危险甚至是死亡,也从来没怕过。这一幕,这一瞬间,他的心漏掉了几拍,他真的怕了,怕从此彻底失去她。 “你再不放开...我真的要死了。”她艰难地开口。 他醒悟到自己用力过大,慢慢松开她。 ‘混/蛋信以为她要自杀,为了那个不是男人的男人,真是笑话!’ 蓝馨从浴缸里出来,她浑身湿漉漉,完全没有出水芙蓉般的惊艷,倒向个雨中的落汤鸡,一开口颇具暴力大小姐本真不屑地说。“我还没有堕落到,为任何事自杀的地步,更不会为可恶的男人想死,除非是为自己而不想活。” 信从来没见过谁失个恋,也能如此趾高气昂的境地!不过,这才是她原有的本色!毒舌中带着谁也不服的傲气。这个心与口永远对不上号的小女人让他心疼不已。 水滴顺着她的头发和衣裙,跟着她的脚步,遗落在地板上。那是她期待已久的梦想,被人生生打破的碎片。每一颗水珠都折射着七彩的光芒,每一道光又似利剑刺痛着,那个小小的身影。 第85页 她的梦还没等实现,就戛然而止,连昙花一现都算不上,就已枯萎在夜里,这就是黑暗的现实。她不禁自问,‘难道她就只适合在黑暗中,独自穿梭过活吗?’ 蓝馨辗转反侧,总想着那个怀孕的女人,恳切的话语与寻求帮助的目光。猛然,她想起来了,那个女人是英国康健中心的护士长,经常跟戴医生同进同出。 ‘该死的,那个时候,自己怎么没留意到呢!’她在心里咒骂着自己的粗心大意。 第51章 失恋的光环映照在情人旅馆里 “馨,想出去走走吗?”信走过来拉开窗帘,太阳已经升起老高。 “不想。收起你那怜悯又同情的眼光,本大小姐从来不需要。”蓝馨翻了个身,继续休养生息。 红倚要比平时起的早,精緻的妆容,拿起最艷丽的红裙,镜前梳理着一头咖啡色的大波浪,嘴里忍不住哼唱着,“今天是个好日子....”她收到可靠消息,小矮子的好事吹了,看来信还不赖嘛!她一副胜利女神的姿态,屹立在无人能及的顶峰上。 “蓝馨不能订婚,你这么高兴?”礼出现在身后。 “你说对了,我高兴的不得了!这几乎是我人生中最值得庆祝的大日子。”她扭动着水蛇腰,和着哼唱的小曲舞动起曼妙的身姿。 礼板着炭黑的脸,“是你搅黄了这桩婚事?” “对,是老娘又怎么样?想告发我?别忘了你是我的影子。影子背叛的后果,你应该清楚是怎样的下场。”红倚冒着酸气儿,呛着辣劲儿撒着泼。 礼紧崩着双臂的肌肉,隐忍不言,转身离开。 “不准给那小矮子送慰问餐。”她以身份命令道。 “我不仅是你的影子,还是倚味的厨师。”他后背的肩胛骨动了动,每一块肌肉都蕴藏着怒意。 红倚妒火中烧,她胡乱地翻找着手机。‘小矮子,老娘的这笔帐要算在你头上!’ 电话一遍又一遍地响着,蓝馨不耐烦地吼着。“餵?” “哎哟,要订婚的人底气就是足啊!”红倚终于平衡了,火也消了大半。 “有屁快放。”这个时候最不想听到疯婆子的叫嚣。 “你个小屁孩,老娘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订婚日那天,戴家来多少人?你打算定多少桌,要什么菜系?倚味每天可是有不少流水进帐,要不是看在三叔的面子上,还没那个时间伺候你。”红倚故意装做什么也不知道,完全专业气人的语气,不看僧面看佛面地问着,吹了没影儿的订婚宴席。 “成全你,拖延。”蓝馨眼中滑过难堪,更多的是与疯婆子的较量。 “拖延到什么时候?”红倚在电话那头涌入一股高兴劲儿。 “拖延到我葬礼时的最后一餐。”蓝馨咆哮着红倚的刨根问底。 红倚紧挨着的手机的耳朵,不防备地被蓝馨高八度的声音震的耳膜生疼。 那边的红倚一直在问不停,蓝馨懒得听她问东问西,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到一边。 纸包不住火,这件事早晚会被爸爸知道。依鼎盛和戴家的实力,以及在这座城市的影响力,这绝对是有伤风化的事。她完全可以以受害者的身份任其发展,或者更可以找上门去,直指戴家所作所为。无论从哪方面讲,她都是面子里子都占全的一方。 可她偏偏在纠结着,另外的与她不相关的人和事。甚至于比自己破碎的梦想,还要占据心扉。她痛恨这样婆妈的自己,想无所顾忌地活着,却永远也做不到。 桃红色的灯光、墙上没有尺度的裸/露海报、圆形大床、以及各种助兴的小工具,空气中充斥着偷情,见不得光的暧昧。这些都是为了衬托情人旅馆的主题。 蓝馨眉头紧锁,这个鬼地方真是糟糕透了,更遭的是还在后面。她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放在床头。 她倒在圆形大床上,不舒服,完全跟家里的床没有可比性。她盯着天花板上的灯,散发着血红色,正顺着床幔染到床上,她似乎闻到了血腥味。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她才从想像中抽离出来。 在她刚打开一条门缝,就被来人用蛮力闯了进来。他话不多说就将她推倒在床上,欺身压了下来。 他粗砺的指尖,摩挲着她的小脸。桃红色的灯光,使得这一幕充满了暧昧,像情侣之间的调情。 可她明确又清晰地感受到,自身的周围被黑压压的乌云笼罩着。他的双眸中现着电闪雷鸣,发出骇人的光。 她避开他的目光,侧过头。他攫住她的下巴,阴侧侧地开声,宛如地狱判官俯视着罪大恶极的人。“胆子不小,敢背着我来这里,还要了特殊服务。” 既然他都知道了,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她定定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肯定及淡然。 就是这种死不承认错误的眼神,让他愤怒到极点。他想听她理由原因,她总是摆出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态度。 “你不是想要这么做吗?何必那么麻烦找牛郎,我的功夫可不止在拳脚上,还有别的地方。”他嘴角荡起邪魅的笑,说着冷酷无情的话。 蓝馨受不了他的侮辱,伸出一拳打向他靠近的脸,在他接住她的粉拳,她想趁机抽出被压的身体,跟他拉开距离才会安全。 第86页 她在这承载着无尽欢/爱的大床上挣扎,却屡屡被他制服,双手被他钳制在头顶。 “混/蛋信!”她几经挣扎,大口喘息,胸前起起伏伏,朦胧的灯光下透着小性感。她带着慌乱的喊叫,也随之变得妩媚起来。 她的身体完全动弹不得,任由他的手,从脸上一直沿经脖子,最后游走于胸前。她的汗毛竖起,头皮发麻。 “现在知道叫我了?”他审视着她的小脸染着惊慌,有那么一瞬间心软,也仅仅是一瞬而已。如果是平时他会原谅,这次不同。她太会玩火,这次要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让她害怕到绝没有下次。 他们的距离近到几乎碰到鼻尖,相互呼出的热浪,显得分外的妖娆。下一秒他幽冷目光中迸发出暗芒,‘嘶啦’一声,撕开她的衣服,露出内衣。 “啊!不!”突来的胸前一阵的寒凉,让她惊呼,双手极力挡着他的窥视。 “不?你来这种地方,就应该想到会有这种后果。”他冷峻的五官与他吐出的薄凉,让周身前所未有地形成低气压。 “混/蛋信,你敢碰我,这辈子你别想再当我的影子。”她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肩膀,嘴里说着最后能威胁他的话。 “我可不是会摇尾巴的狗,我是会吃人的狼。”他粗暴地将她双手钳制,俯身强吻着她。 她脸上脖子上,胸前都有着属于他的印记。他的怒火点燃了身体,欲/火焚身的他,无力把持血液里最原始的欲望,敲击着不堪一击的理智。 蓝馨像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又不是第一次,只是方式不同,她应该麻木才对,可眼中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滑落在脸上。 他吻到她脸上湿润,看到她无助的泪,心猛地抽痛。她的每一滴泪,就是一记鞭子狠狠抽在他身上、心上。 他轻轻抚去她脸上的泪珠,他知道自己又输了。他动作轻柔,像一道清风吹散了满室的浊气,拂面的清爽像午后的春日。 她看向他的眼中恶煞已褪散,只留下如海一般深邃沉静的双眸。 他脱下外套,将她包裹个严实。温润沉闷地开口,“下次不准再这样乱来,知道吗?” 他的声音充满了磁性的魔力,她像中了魔咒,木讷地点点头。 —— 她像狸猫一样,伸出舌尖舔着邮件信封口。 他看了一眼桌上胡乱的照片,又看了看那只充满野性又顽皮的,穿着睡衣的猫。 他轻嘆,“馨,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蓝馨没有停下嘴边的动作,用力地点头,表示再清楚不过了。最后她将封好的信件,扔给他。“帮我送到戴家。” 信接过信封,不禁想着。‘但愿戴老夫人,没有心脏病。’事后证明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可惜担心错了对象。 当信在戴家门口短暂停留,看着戴老夫人急匆匆驱车出门,他知道那封信起了作用。 订婚风波终于平息,他多日来倍受折磨的心绪,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当信提着胜利品回到公寓,发现空无一人,蓝馨不在家。 就在十分钟前,蓝馨被专人押上专车,直达郊外。 ‘啪!’一个信封被陈鬼三用力地拍在桌上,从信封撕口处,露出一张两个男女极其亲热的照片。 陈鬼三瞋目大怒,狮子吼着。“陈蓝馨这是什么?” “情人旅馆,要我提供具体地址吗?”蓝馨直言不讳地说。 女儿这三年的变化太过极端,让做父亲的他,难以接受的同时也倍感失望。“你是个女孩子,就在订婚前的节骨眼上,你居然做出这种事情?” 只从她紧抿的嘴中,崩出最简捷的回覆。“订婚取消。” “这话轮得到你说吗?戴家能接受这样的孙媳妇吗?戴老夫人来质问我的家教,是怎么教育女儿的?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不如你教教我。”面对戴老夫人找上门来的质问,陈鬼三自然不相信女儿会有出格的举动,在强有力的证据面前,他又无法自圆其说。 蓝馨不吭一声,对宠爱自己的爸爸心生歉疚,但事情已经这样,只能嘴硬到底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话。” 第52章 家法是报私怨的最好时机 “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话。”陈鬼三心里憋着火,最后仍想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耐着性子问。 “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不想订婚。”她逼真地摆出一副任性无度,不以为然地说着。 “我是逼你订婚的吗?你早干嘛去了?现在倒好了,我陈鬼三一辈子没低三下四过,为了你,我让一个老女人数落的跟孙子似的,还要满脸堆笑,赔着不是。陈蓝馨我的好女儿,你可真孝顺啊!”陈鬼三憋在胸膛里的火,直窜头顶,赫怒震天。 蓝馨不开腔,陷入又一阵沉默中。空气被滞留在危险又难堪的区域中。 陈鬼三忿怒难平,声如洪钟地对着门口喊着。“红倚。” “三叔,我来了。”红倚扭着巨臀,招摇过市地经过蓝馨身边。 蓝馨瞪了她一眼,看她如此从善如流地进来,想必早就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 红倚精緻的脸上,满是看笑话的畅快淋漓。 “阿德,拿家法。”陈鬼三命令着。 第87页 站在一旁的阿德,忙劝说。“三爷,大小姐她还只是个孩子,家法万万动不得啊!” “德叔,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蓝馨闯下大祸,让三叔面上无光,过不了几天,传遍全城指不定是多大的笑话呢!”红倚接过话茬儿,火上浇油。 “红倚小姐,这时候你怎么好落井下石?”阿德心焦地指责。 “哟!德叔您这话又说错了,三叔可是从小就教育我们,家法必从,我可是不敢忘呢!”红倚扭着身子,脸上尽是虚心听取的假相。 “红倚,家法第三条是什么?”陈鬼三懊悔太过溺爱馨儿这孩子,到头来是害了她。 “忤逆长辈,戒尺三十。”红倚倒背如流,还恶意补充道,“家法第七条,失德淫/乱,戒尺也是三十。” 在场所有人都冷然明了,红倚与蓝馨平日里就水火不相容,积怨过深。红倚又怎会错过,即能表现自己又能手刃冤家对头的绝佳机会。 “好,陈蓝馨数罪併罚,戒尺六十,由红倚执行家法,以儆效尤。”陈鬼三的绝意命令,让当场的人不敢近前讲情。 红倚手拿戒尺,在手中试着拍打,痛感丛生。她眼神刁钻,烈艷红唇的上翘,更是将一团烧在心中多年的恩怨,映在精緻的妆容,更显毒辣。挑着柳叶眉,呵斥着。“跪下。” 蓝馨冷哼一声,面无惧怕地双膝跪地。伸出手心,露出白皙的小臂。 带有气孔的藤条戒尺,打在手心,气流顺着小孔流出,手掌挨着结实的打,十指连心的痛。 蓝馨紧咬着嘴唇,不吭一声。她想起就在不久前,信就在她身边遭受着,比她还要严厉的家法。做到像他那样凛然还真不容易,如果不是咬紧牙关,肯定坚持不下来。 啪啪的响声,回荡在每个人的心上。陈鬼三故作镇定,只是握着拐杖的手紧紧攥着那份疼惜,打在儿身痛在父心。 蓝馨的手掌被打破,现出血痕,又几下藤条下去,已是血肉模糊,小臂上也已被打出道道血印子。 满头汗珠的红倚一抹额头,弄花了她精心的妆容,心情却爽到天际,重新挥动着发酸的膀子。相较于蓝馨就显得淡定的多,她的手已经麻木感觉不到疼,只是背上的冷汗湿透了大片。 信赶到陈家别墅,在书房门口遇到礼。让他感到事态远比想像的还要严重。 “擅自闯入,会让蓝馨更加受罚。”礼的提醒让他脚步停顿。 她受罚了?一声似鞭挞的响声,闷闷地传来。是戒尺!只有他知道陈鬼三的力道有多重,打在身上会有多疼。瘦小的她根本经受不住,严苛的家法。 他不顾礼的阻拦,执意推开门。眼前的一幕,让他高估了陈鬼三对女儿的宠爱。她跪在地上,膝前有一滩腥红的血渍,鲜红的血正从她的血肉模糊的手掌中滴落。她的手臂已经抖个不停,仍倔强地抬高。 他不是没见过惨重的场面,甚至于时常与危险、血腥打交道的人。但眼前的景象让他憷目惊心,只因她是他在乎的人。 他一个箭步夺过红倚手中的戒尺,扔在地上,将她推开。红倚抵不过他的力气,一个趔趄,难看地要栽倒在地时,被礼拉起。 “三叔,信阻碍家法,连他也一块打了。”红倚气急败坏地嚷叫着。 “信,退下。”陈鬼三握在拐杖的手松了松,却依然喝斥道。 “谁敢动她一下,都别想活着出去。”信黑如潭底的眸子迸发出寒芒,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怒意。他一手扶起蓝馨,另一手持虎牙刃,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馨,我们走。” “啊!”公寓里传来踩到猫尾巴的尖叫声。 “别叫的这么销魂,会让我误会。”信放下带血的酒精棉,又拿起一片,动作更加轻柔地为她清理伤口。 “疼死啦!没被疯婆子打死,倒被你折磨死了。”蓝馨大叫,另一只手死死地抓着沙发。 “这就是你逞英雄的后果,早告诉我,你还会被打吗?”他目光熠熠地看着她。 她眼神闪烁,用叫声来搪塞。“啊!” “别想矇混过关。”他继续为她消毒伤口的同时,也识破了她的小伎俩。 她的确有机会告之他,在路口两车交汇处,她其实看到了信。有那么一瞬间,内心想让他陪同,最后还是沉溺于,惯有的独自承担后果的行为方式中。 “我的手肿得像肉包子一样,你就算要审问,也要等我恢复元气再说吧。”她语带委屈,将身段放到有史最低,一双可怜巴巴的大眼睛望着他,还隐现水气。 她示弱的小模样,激起了他内心无数爱怜疼惜的涟漪。他长嘆一声!算了,今天她经历了太多,改天再问也不迟。 他起身为她倒好温水。“把止痛药吃了。” 蓝馨顺利过关,胜利地偷笑,撒娇的女人果然最好命!以前的自己跟他硬碰硬,简直太傻了。 手上的伤火辣辣的疼,让蓝馨无法忍受,抓起止痛药就往嘴里塞,被信及时制止。 “你再吃就过量了,会对身体有害。”信将药片夺了过来。 “好疼,我会疼死的。”蓝馨才不管其它,只要让她不痛就行。 信看着她的手,开始越发的肿胀,应该还要疼上三天,才会减轻痛感。 第88页 “馨,要吃冰淇淋还是止痛片?”他转移她的注意力。 蓝馨犹豫片刻,选择了前者。冰冰的触感和香甜丝滑的口感,缓解了疼痛,她不再吵闹。 他用情至深地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吃着。其实她就是一个过于任性有着倔脾气的小女人,只要懂得技巧方法,还是不难降服的。 黎明前,信身披着所有的阴暗,如鬼魅般闪过豪华别墅。在后门处另一人站在那里,似乎早就知道有人前来拜访。他的肌肉异常发达,无需照明,信知道他是谁。 早就想跟他大打出手,现在刚好是个机会。宽阔的草坪是最天然的比武场。他们都没发出一言,各自摆开格斗架势。 激烈的搏杀,参杂着灵活闪避与迅速的出击。这是高手之间的对决,在信看来更是两个男人的战争。 礼知道信是为了蓝馨受家法一事而来。先开了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从来不做无用的想像,我只相信亲眼所见。”信对礼的肋部一个肘袭。 礼后退一步躲过近身攻击,“眼睛也会骗人的。” 礼的拳击和信的泰拳,各有特色,不相上下,一时难分胜负。 朝阳已发出光亮,天近破晓十分。在打斗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他们停手,拉开一米开外的距离。 “这件事,不会就这样算了。”东方的亮光,映在信不会善罢甘休的眸子中。 礼对着他的背影,墨镜里流露出放心的眼神,看来蓝馨终于找到了个好影子。 信提着大盒的冰淇淋,还有蓝馨爱吃的巧克力。在公寓电梯前被叫住。 “信先生?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戴维一脸被解救的模样。 “见到你,我一点都不觉得哪里好。”信冷语冰人一般。 “我听说,蓝馨被陈伯父惩罚,我是真的关心她,所以来...” “关心?我给你一个忠告,做为医生,你可以把你泛滥的爱心,像免费赠品一样随意发放。但出了医院,你最好克制一下,免得给别人添不必要的麻烦。”信步入电梯,“还有,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电梯门关上,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和警告的语气,清晰地印在戴维的脑子里。从他惊恐的程度来看,短时间内是无法忘却的了。 蓝馨百无聊赖地趴在沙发上,受伤的手垂着地面,她发觉这个姿势可以减轻疼痛。这时门锁眼轻微转动的声音,她支起耳朵,肯定那不是信! 第53章 反正是声名狼藉怕什么 门开了,还没等进门,就先冒出一句大刺刺讥讽。“哟!还没死吶?” 蓝馨窝在沙发里的头转过来,只是埽眉耷眼地扫着进来的两人,没打算起身招呼。 “真可惜,我还打算给你收尸呢,看来是来早了。”她穿着紧身红裙,脚下踩着恨天高,嘎噔儿嘎噔儿地走过来。 “疯婆子,本大小姐命硬着呢,你死我都不会死。”蓝馨懒得看,她那张画得跟猴屁股似的脸,侧过头看向礼。 “切!死鸭子嘴硬。”红倚扭着电臀,女王般地在公寓中四处寻查着,简陋至极的仓库,根本不是住人的地方,没意思! 礼将食盒放到茶几,四盅不同滋补的汤品,都有着活血化瘀的功效。 他将蓝馨受伤的手,放到他宽大的掌心里,解开纱布,查看了一下伤情。随后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将里面的药汁,涂抹在患处。 冰冰凉凉的,蓝馨闻到了像薄荷的草药味道。“谢谢你,礼。” “应该的。”礼一向惜字如金。 这一句‘应该’彻底激起红倚的心头火。开启母夜叉模式,指着蓝馨的鼻尖,张着血盆大口就喷了过来。“小矮子,你被一个噼腿的男人甩了,还倒贴地为他着想,是该为你立牌坊,还是直接骂你廉价?但可惜呀,这么急着嫁出去,还是没人要。” 红倚突来的撒泼让礼看向她,仅仅一个眼神,就让她噤声。 此时的画面像是静止一样,尴尬难堪填充其中。黑墨镜下的礼使人难辨他真正的情绪。这更加让情绪失控的红倚,惴惴不安。她刚才像泼妇一样的谩骂,在他的注视下,她瞬间变得渺小到几乎忽略不计。 被骂的蓝馨反到像个局外人,悠闲地看着这齣丰富多彩的哑剧。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一道凌厉的声音,划破了寂静无声的空间。 “趁我没动手前,立刻出去。”信盯着两个不速之客,说着再直白不过的逐客令。 红倚倒是熘得挺快,真是难为她穿那么高的高跟鞋,也不怕崴了脚脖子。沉稳的礼亦步亦趋地离开,还不忘关好门。 “他们来干嘛?”信打量着蓝馨,从而判断红倚此行的目的。以前他认为,她们的不甚友好关系,只停留在女人间的吵架斗嘴的层面上,但通过家法事件看来,他要把红倚这个人,划为敌对阵列中去。 蓝馨指了指茶几上的汤品,给出明确的答案。 “倒掉。”他不容置疑地说。 “为什么?”蓝馨可惜的口吻,礼煲的汤可是真功夫,没几小时熬不出来的美味。 “你可以理解为,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信打开汤盅查看。 第89页 她歪着头想了几秒,一脸被骂的后知后觉,郑重其事地否认。“我不是鸡。” 她的话和慢放的表情,逗笑了颇为不快又紧张的信。大手摸着她的头,胡乱地揉着她的黑发。 突然,蓝馨呼吸急促,她捂着肚子很痛苦的样子。 “馨?”他看向茶几上四个汤盅,刚才被她的话打断,只看了前三个,他打开最后一个,是空的。他神经紧崩到极点,大意了!“馨,坚持一下,我带你去医院。”他抱起她奔向门口。 她抓住门框,抬起头,因强忍着大笑的冲动而憋的通红的小脸,最后破功笑倒在他怀里。“骗你的!” 他提到嗓子眼的心,被她耍的团团转,怀里顽皮的小狸猫咯咯笑个不停。他张口咬着她的鼻尖,以示小小的惩罚。 “啊!好疼!”她大叫着抗议。 “谁让你骗我的,嗯?”看她神采奕奕,受伤的手也应该不那么痛了。 “好玩啊。”看他紧张的样子,超有趣呢!她又忍不住大笑起来,像偷吃糖果的小孩子,笑声中溢满了甜蜜。 他喜欢看她笑,只要她高兴,他就开心。 房间内首次荡起两人的笑声,捉弄、顽皮、宠溺、至深的笑声背后隐藏着,他在门外将红倚伤人的话,听得一字不露,落在心底形成驱之不散的阴霾。 “馨,睡了吗?”信躺在床边的地毯上,枕着手臂,望着天花板,为徘徊良久的心事而烦恼。 “干嘛?”晚饭蓝馨吃的太多,撑得她迟迟睡不着。 “你,是为了那个男人才这么做的吗?”他不愿意提起戴维的名字,会脏了他的口。 “当然不是了。”蓝馨狠狠地回答着,“那个渣男他不配!” 她利落果断的回答,倒让信有些许的征仲。“那你是为了什么?” 床上的人儿停顿了一下,幽幽地回忆起往事。“当我还是中学一年级新生的时候,你知道吗?在学校里总有几个爱欺负同学的傢伙,无论男女。有一次我被她们关到了厕所,浑身被水淋湿了。” 信听到这里,不敢相信,她也曾有过被欺负的经历。 “我上课迟到了,更倒霉的是,是数学老师很凶悍,最不能容忍翘课。在我进教室后,她撇过黑板擦偏巧打到我的眉骨上,当时血流不止,更遭的是,上面的粉笔灰落到了眼睛里。” 信几乎能感受到,粉笔灰飞入眼睛里灼烧般的痧痛。他更清楚处理不及时,会有怎样的后果。 “我还记得,当时是校长把我送到医院,眉骨缝了四针,眼睛被沖洗后还是红红的。校长知道我的身份,百般哄着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爸爸。我点头答应了。” “可是...我见到爸爸就忘记了自己的承诺,委屈地哭着把事情的经过,一股脑儿地全说了出来。” 她深深嘆息,充满了自责。她的手垂于床边,身体跟着一颤。“我...不知道后果...会有那么的严重。” 信能猜想到,以陈鬼三的地位,以及当年的脾气,绝对比现在有过之而不及。一定会用极端的手段,对付欺负他女儿的人。 如果是他站在那个位置上,也同样会毫无犹豫地那么做。不过,对于馨当年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来说,想必知道后果是她难以承受的。 “欺负我的学生全部被勒令退学,保护我的保镖被责罚,还有...”她的手紧抓着床沿,指甲发出刺耳的声响。“数学老师当时已经怀孕了,被惊吓过度导致流产,听说...以后...再也不能做母亲。”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去过学校。爸爸以为我是受了刺激,其实我是害怕...害怕再有人因为我而受到伤害。”她盈盈的泪光,在黑夜里格外的闪耀,闪着纯洁无比的光。 他没有说一句话,用行动安慰着她。他的大手包裹着她几乎攥成拳的手,让她心头一暖。 往事如同破碎的铜镜,每每回忆起里面的人和事,如同妖魔鬼怪,张着血盆大口要将她吞噬。此刻不同的是,藏在心底的伤痛说出来,竞长了翅膀,在他手中化作雨蝶,飞出窗外,自此远离她的黑夜。 “我害怕,戴医生的女人也像数学老师一样,没了孩子,不能再做母亲。”她吸了吸鼻子。 她太了解爸爸对她的宠爱,绝不会让这件事风平浪静地过去,更不会轻易让戴家随意处置。戴维有戴老夫人这张救命法宝,可那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估计是谁也救不了的! “所以你就抹黑自己,不惜破坏名声去找牛郎,就是为了单方面悔婚。”他对她脑子里的九曲十八弯,了解的不够透彻,在知道真相时,总是慢了半拍。 “反正我的名声狼藉,再坏也坏到哪里去嘛。”她抹了抹脸上的泪痕,不在乎地说。 “你还挨了打。”他心里闷闷的,没能及时赶来救她。 “一顿打换两条人命,还换个心安,划算。”她像赚到了一样,完全忘了手上的疼。 任性妄为的她,暴力嘴巴毒的她,内心深藏着,最细腻最入微的不被人知的情感。 这样的小女人,他又怎能不豁出命去爱她。 这个完全不知情,被神化的小女人,舀着一大勺冰淇淋,翻看着早上的报纸。一条新闻引起了她的注意,并使她勃然大怒。 第90页 “这个人渣,这么快就名正言顺的高调结婚,真当我陈蓝馨那么好欺负!” 她一副斩立决的杀人架势,暴力大小姐上身。信费解昨晚善良的小女人哪去了? “那个女人被戴家承认,一家得以团圆。这不是你所希望的结果吗?”信吃着她扔在一边的冰淇淋。 “是啊,但太快了。我的伤还没好呢,就给我添堵。无情无义,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我后悔帮他们了。”蓝馨狠劲地踩着,刊登着戴维照片的喜讯。 “那你想怎么样?”信抱着肩膀看她小孩子一样的举动。 “参加婚礼。”她无实物地挥出了个帅帅的本垒打,露出顽劣的笑。 第54章 参加婚礼还是砸场子 蓝馨起了个大早,太阳只微微露出点红光。她伸了个懒腰,不禁感嘆。“真是一个适合破坏的好天气呀!” 信刚要开口想说些什么,马上就被她制止抢先。“你有意见吗?即使有,我也不听,哼!” t恤牛仔裤外加收腰小皮衣,休闲中透着英姿飒爽,她手握着棒球棍,威风十足像个出征的将军,为了荣誉而战! 信亦然像个骑士伴在左右,为她挡去无用的小卒子,一路畅通无阻。 室外婚礼现场刚刚布置好,草坪、纱幔、鲜花拱门、香槟、美食、结婚蛋糕、全部一一到位,静静等待着...不是宾客,迎来的却是超级破坏狂! 蓝馨深吸了口气,地点选的不错,有青草香,她映景地烂漫一笑。“演出开始了!” 她举着棒球棍从鲜花拱门开始屠杀,所有关于心形摆设都是她首要摧毁的目标。香槟塔成了一堆碎玻璃,音箱也未能幸免地破了个大洞。 信则靠在自助餐桌旁,拿着酒杯,伴着四周极不合谐碎裂的声响,毫不动摇他的优雅,品尝着美酒。 现场工作人员见状吓呆了,从来没见过,有这样来参加婚礼的?分明是来砸场子的!那个小姑娘应该是受了重大刺激,看她挥舞的狠劲,一棍子下去非死即伤。还是这个帅哥,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先生...” 信喝光杯中酒,食指夹着张银行金卡。“我赔。” “先生不是赔偿的问题,这是戴家的婚礼,我们可得罪不起啊。”工作人员小心地说出实情。 “放心,不会连累你。”信身后的破坏噪音戛然而止,他看过去。只见蓝馨站在婚礼蛋糕前,盯着最上层的装饰品入神,穿着燕尾服的新郎和白色婚纱新娘的人偶。 手中棒球棍紧了又紧,最终将它扔出老远。她帅帅地整理了下衣领,走到他身边。“信,我们走。” 信看了眼全场凌乱不堪入目,唯有那婚礼蛋糕纹丝未动,完好如初。他唇角轻弯,笑意浅浅,一切尽在不言中。 蓝馨站在人头攒动的大街上,最后一次拨通了那串号码,理直气壮地对着那头喊着。 “是我砸了你的婚礼,我要删除你的sns、邮件、电话以及所有的记忆。即使在大街上遇到,也会装作不认识的陌生人。”破碎的梦又一次将她的心刺伤,忍不住鼻头一酸。 “馨,你哭了?” “才没有,只是流鼻涕而已。”她倔强地用手背抹了抹脸上的泪。 他大手摸着她的头,真是虚张声势的小傢伙。 “我肚子饿了。”她踢了踢了脚下的薄雪。 “想吃什么?”他面带浅笑地问她。 “牛肉面。”这时候最适合吃热乎乎的东西,把霉运统统赶走。 “好。”他满口答应。 “把你那碗的牛肉要给我一半。”她孩子气的霸道,展露无疑。 “都给你。”他眼中的宠溺,明朗可见。 吃光了大碗的牛肉面,蓝馨打了个饱嗝,心终于没那么的空落落。 她倒在床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伸出另一只手向空中抓着,幸福就像空气一样,以为得到了,摊开手又什么也没有。 她不无失落地说。“信,感觉我离幸福,是那么的遥远。” “你真的爱他吗?”在信看来,她也仅仅是对戴维有好感,外加仰慕而已。 “谁知道呢,也许可能是在英国时,戴医生不知道我的身份,完全是普通病人看待,才让我觉得他人很特别吧。”她眼中现出对平凡的嚮往。 失落感并没有挤垮她的自尊心,开始为自己找起了藉口。“告诉你,不是我本身不好,是我的身价太高,让他有压力,所以才选择那个小护士。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 “嗯。”他配合地给与肯定。 “算了,反正他奶奶也是为了那根簪子,才勉强接受我,其实我知道她不喜欢我。”她装作大度地放手。 “馨,女孩子不该骂人。”他挑出她的语病。 “谁骂人了?”她坐起身,反问冤枉她的信。 “你说他奶奶。” “真的是他奶奶!” “你看,又骂了。” 蓝馨拿起枕头扔向地毯,听他笑出声,知道被耍了。她跳下床直接骑在他身上,掐住脖子,不让他看自己的笑话。 他一个用力将她揽在怀里,轻搂着她。 第91页 在他强有力的臂弯中,蓝馨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薄荷,还有些许的菸草味,不浊也不呛,交织着厚重的安全感,让她不自觉地靠近他的胸膛。 “信,你相信每个人,都有个命中注定的人吗?他会跋山涉水,经历艰难险阻赶来,只为与你相逢。发了疯一样对你好,深信只要你在他身边就是永远。”她不无感伤地像是在讲一个童话。 “相信。”他给与她最大的信心。 “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那个人,我一定要先打他个半死。然后质问他,为什么这么晚才出现,让我等了那么久!”她握着粉拳,在他的胸膛上重重地捶着。 “好,到时让你打个够。”他笑望着,她一脸急不可待的小模样。 “哎!像我这样的人,估计要像爸爸那样,守着钱袋子孤独终老了。”情感多变的她,又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 “真正爱你的人,是不会在意你的身份。”他抚着她柔软的秀发,不失温润地告诉她。 “话虽这么说,但我这样的身份,都能压死几头大象呢!更何况是自大虚伪的男性生物。”她眼神黯淡,气馁地哀嘆。她的手不自知地环着他的腰。 “没那回事,将来的你一定会幸福,我保证。”他的大手摩挲着她的手臂,他从来没如此这般地肯定。 —— 蓝馨站在衣柜前,里面的衣服大半被叶微换成了少女风。 “馨,我来帮你。” “我只是手受了点轻伤,又不是半身不遂。”她随手拿出件天蓝色的呢子大衣,利落地穿在身上。最后还给了信一个假公济私的眼神。这个傢伙自从她受伤以来,更是将机会利用个彻底,甚至还想帮她洗澡和换内衣,要不是她躲得快,早就被他看光了。 “馨,你误会了。我根本就不需要假公济私的掩护,我从来都是光明正大地吻你。”信倚在门口说得如此的心安理得。 蓝馨一脚踢向他的膝盖,他原地不动,没有躲开,只是淡笑回应。 寒冬永远不缺少冷风,蓝馨几天没出门,室外温度让她直打哆嗦。她看向天空中象徵性的那微小的亮光。这是太阳吗?都不如冰箱里的照明灯! 有一周没去蓝殿了,虽然有信在打理,她完全放心,但总呆在公寓里也实在是无聊至极。 高级会员专享的电梯内,几位公主正在热议着八卦新闻。一见信的出现,立刻笑得像朵花似的跟他攀谈起来。 “信先生,您来的可真早。” “今天您超帅!”另一个公主两眼放光地说,立即遭到其它人一阵抢白。“信先生哪天都是帅到爆。” 信回以清淡的笑,“你们在聊什么?” “最近可是有个火到爆的大新闻,陈家千金,就是那个暴力大小姐,砸了别人的婚礼。”一个公主说着她们之前的话题。 “倒霉的是戴氏集团的继承人。棉裤套皮裤一定有缘故!” “能有什么缘故,无非就是看不顺眼别人有了好姻缘,就去闹事寻刺激呗。” “有钱就是任性,像我们这样没钱就得任命了。” 几个公主七嘴八舌地议论,让蓝馨的脸越发的变暗,直至黑成一片。原本已支离破碎的未来,又一次被人踩在脚下。内心隐隐的痛,像条丝线,拉扯着她的头,身不由己地靠近心口。 信缓慢开口,“八卦往往是为了满足众人的好奇心,不过,如果是真的,我倒是很欣赏她直爽的作风。” 他的话尤如一记响箭,惯穿耳际,突破了她的桎梏。蓝馨抬头看向他,她以为是巧合的四目相对,其实他一直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包括她隐现带伤的眼神。 她分明看到他的眸光中,不再深邃看不到底,而是闪着和煦的春光,有温暖、有安慰、还有鼓励。 “信先生,你原来喜欢暴力大小姐那类型的啊?”几个公主目瞪口呆。 “其实我也是外在含蓄,内心火热到疯狂的女人。”其中一个反应倒是快,最先表白。 “拉倒吧你,你一直在信先生面前装淑女。”其它公主一致打压。 装淑女的公主见被拆穿,转换了目标,看向一旁的蓝馨。“小妹呀,你想给你家哥哥找个什么样的好嫂子啊?” “小妹选我吧,保管你要什么,就给你买什么。” “天天给你买冰淇淋。” 第55章 人参鸡汤的召唤 蓝馨对着这几个充满企盼冒着绿光的母狼群,先编排事非,后造谣生事。现在又把她当低龄幼稚的小孩子,忍无可忍! 她攥着拳头,扑到信的身上。扭过头看向她们,宣布主权地说。“他是我一个人的。” 她霸道的警告却弄巧成拙地,在众人眼中成了孩子气十足的撒娇,引来众人的闹笑。 信回搂着她,明之她是演给别人看,却也是第一次从她嘴里说出,仍忍不住那份喜悦,萦绕在心头。 蓝馨一到阁楼就摔打着沙发靠垫,来泄气。 信没有阻止,倒是颇具欣慰,她没有不管不顾地,把办公桌上的文件推倒,这可是他三天的工作结果。她的脾气也算是有所收敛,比以前强很多。 第92页 “馨,口渴吗?”信看她揍着无关痛痒的靠垫,倒是她满头大汗。 “喝不下,气都气饱了。”蓝馨气喘吁吁,继续挥着拳头。 “我还打算叫外卖,韩国拌饭和炸酱面,看来还是算了。”他颇为可惜地说着。 “算什么算,要大份的,超大份!”蓝馨决定化愤怒为食慾。 在看到她总算停了手,信露出温邪的笑意,她的弱点就是美食。 外卖送来,为了安全起见,先由信检查,没异常才开动。 蓝馨大口大口地吃着浓油赤酱的炸酱面,吃到一半像是想起什么,含糊不清地说。“把电梯里的公主都给我开了。” 信知道她也就随便说说,如果真要执行,最后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人一定是他。被他直接选择无视掉,问她。“味道怎么样?” “好吃。”蓝馨舔了舔嘴边的酱汁,不住地点头。 “听说这家韩国料理的烤肉也不错。”他抛出充满诱惑的诱饵。 “下次去倚味,我们就吃烤肉。”蓝馨看向他的拌饭似乎也不错。 “为什么要去倚味?”他已不全是心中对礼的芥蒂,还有对红倚的敌意,种种事件表明的已经很透彻。 “去别家会很麻烦。”她夹了块他石锅里的牛肉。 “麻烦?”在几次去倚味,他可是都经历不亚于一场战争,难道还有比这还麻烦的事吗! 蓝馨看出他充满置疑的表情,将偷来的牛肉咽下肚,耐心地解释起来。“就像今天,你叫了外卖也怀疑它的安全问题吧?” 他微微点头。“这是自然,这是身为保镖,应具备的警惕条件。” “在外面吃饭,我是说在别家用餐,就算是包间,你肯定会检查房间内,还有隔壁,甚至室外的安全,更别说大堂里客人是否有坏人?这些都排除了,还有饭菜有没有问题?吃一餐饭要搞出这么多名堂,你说麻烦不麻烦?这些全部都ok后,谁还有心情兴致吃?”蓝馨又将筷子伸到他碗里,夹起大块牛肉。 “在倚味吵架半嘴是很烦,不过相较于这些繁琐的步骤,那就轻松多了。”她没有现出无奈,是欣然接受的表情。 “你就那么信任倚味?”信没有理由相信红倚和礼这两个人。 “在倚味开业到目前为止,从来没发生过,对我人身或者食品安全的问题。”蓝馨索性将炸酱面和拌饭对掉,理直气壮地吃着他的那份。 他陷入深思,又一次为她的安全担忧。她所说的这些都是亲身经历的经验之谈?在想知道她究竟有多少敌人下,更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值得信任的朋友?通过这几个月的朝夕相伴,答案是否定的。 看她吃光他那份外卖,又沾沾自喜,顽皮的笑。即使嘴角还沾着米粒证据,仍嘴硬不承认被她吃个底朝天。他眼中除了盛满疼惜,别无其它。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事实证明,外卖与信半调子的厨艺,完全经受不过时间的考验,严重摧残蓝馨的味蕾,她的胃大嚷着抗议神曲。 信面对着餐桌上的食物,吃与不吃无明显界线的情况下,气馁地妥协。 在他将车刚停下,蓝馨就迫不急待地奔到倚味,简直就像打开了天堂的门一样。她的举动,就这么明晃晃地打击着他的手艺! 超v专属包间,蓝馨一看菜单就口水直流,恨不得全都摆上桌! “馨,把你的口水擦擦,小心流成河。”信看她的样子活像几天没吃饭的样子。 “哼!”蓝馨抹着嘴巴,最后点了四道招牌菜。 招待他们的人不是礼,也不见疯婆子来找骂,这倒是稀罕。一会儿功夫,菜全部上齐,也不见他们,这倒是头一次。 “你们老闆呢?”信打量着上菜的人,这个人他有印象是倚味的厨师,没错。 “老闆娘出去了。”厨师表情自然地回答。 “礼呢?”信又问道。礼是不可能错过蓝馨的到来,因为口琴。这虽然让他不爽,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要问个明白。 “信,你问那么多干嘛,好不容易可以清静大吃一顿。快来尝尝,超好吃。”蓝馨招手,先夹了一块猪排,咬了一口。 信再想问些什么,被蓝馨一叫,厨师趁机退出包间内。 “这个汤,超好喝。”蓝馨喝了小半盅,大有一饱口福之感。突然,她猛烈地咳嗽,捂着嘴直奔洗手间。 信看向桌上的小汤盅,就是上次礼送来四种口味的,活血祛瘀的补品。 “馨,别闹了,小把戏再玩一次就不灵了。”他想起她上次骗他中毒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蓝馨用手指抠着喉咙,一阵干呕,最后吐出所有吃进去的食物。信才觉得不妙,不是她的恶作剧。 “馨,怎么样?”他脸色突变,从后面搂住她。 蓝馨确定胃里没了可吐的东西,用凉水漱口后,眉头紧锁。“叫主厨过来。” 主厨穿着干净的厨师服,头顶着高大的厨师帽。笔直地站在信和蓝馨面前。蓝馨细细地端详,这是位老实甚至有些木讷的中年男人。完全看不出与此事有关的那类人。又转念一想,人心隔肚皮,这样的事她见了可不止一两件! 第93页 蓝馨面无表情,问了句,“你爱打麻将吗?” “不会。” “有情人?” “未婚。” “你在倚味多少年了?” “八年。” “对薪水不满意?” “很满意。” 主厨对蓝馨的问话,不卑不亢有问必答,身体挺直地站在原地。 “既然没有不良嗜好,又薪酬很高,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蓝馨对主厨从善如流的回答,并没有减少认定他是主谋的半丝怀疑。只是觉得这个人的心理素质非常的好,隐藏的很深。 “我不明白陈小姐的意思。”主厨面不改色地回答。 “没关系,我会让你明白个彻底。”她一指桌上的红烧鲍鱼。“把它吃光。” 主厨上前拿起筷子夹起色泽红亮的鲍鱼,放入嘴里。 蓝馨观察着主厨不缓不慢地吃起来,大有细细咀嚼品味自己作品之感。 盘子空了,在主厨还未等落筷。蓝馨又指着另一盘狮子头,示意他继续。 孜然牛肉,清蒸扇贝陆续被主厨消灭后,蓝馨问,“味道怎么样?” “托陈小姐的福,我做主厨多年从未吃过,如此尊贵上等美味。” “主厨是在自夸厨艺精湛?”蓝馨的语调现出讥讽。 “并非自夸,而是满意学有所成。”主厨诚然回答。 信在一旁,不动声色。他知道蓝馨一直在给主厨机会,可惜这人是铁了心。 “那好,这盅人参鸡汤,鲜美又滋补,主厨更是不容错过。”蓝馨将鸡汤推了过去。 主厨面色略显异常,开口推辞。“多谢陈小姐好意,只是这汤内的人参名贵,乌鸡又是空运过来,给我吃了实在浪费。” “主厨说的不错,不过,我陈蓝馨还能请得起一盅汤,请吧。”蓝馨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已是不容他拒绝。 主厨端着汤盅的手,开始发抖,像是捧着颗□□一样。汤盅离嘴边越近,就越能闻到鲜而不腻的死亡味道,他脸色也没了刚才的淡定。 “陈小姐,多谢您的好意,我实在吃不下。”主厨将汤盅放回桌上,坚持不肯喝。 “信,你帮一下主厨。”蓝馨顽劣的眼轻眯,闪出失望的冷光。 信拿起桌上的空盘子,砸向主厨的头。他手中的碎片直切主厨的大拇指。“作为一名厨师,没了拇指会有怎样的境遇,想尝试下吗?”他温和含笑,竞能说出如此阴森恐怖的话。 主厨卸去所有伪装,只剩下毛骨悚然,失声大叫着救命。蓝馨歪着头,看着主厨真实的嘴脸布满了邪气。不禁噘着小嘴,摇摇头,真是难看的面孔。 不过,主厨的叫喊,意外地起到了应有的效果。 门从外面打开,一个穿着红色大衣的女人,气场十足地闪亮空降。 第56章 道歉总是要有个诚意吧 “臭小鬼,你变/态吗,敢拿我主厨宝贝的手,寻开心。” “揍好人是暴力,揍坏蛋就是正义。”蓝馨拿起筷子敲击着桌面,她的话有七分调侃,三分暗示。 “正义个屁,趁我不在,牵连无辜的人,你还真要多龌龊就有多龌龊。有本事你沖我来,欺负老实人能证明你什么能耐,欺软怕硬的货!”红倚的脸色红的发紫,倒是跟她的大衣很是相配。 蓝馨看向门口聚集的客人,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改口讥讽。“你在选主厨的时候,除了看重男人的屁/股,把智商也排除在外的吗?” “你这个发育不全的小矮子,绝对有着畸形的内心,变/态的处事思维。”红倚越说越气,橹胳膊挽袖子向她快步奔过来。 蓝馨靠近主厨,用极低的音量。“想要暗算我,你还早了几百年。” 她的话刚说完,主厨脸色发黑,口出白沫,昏死在地上。 蓝馨轻松挡掉红倚的张牙舞爪,走向门口。“疯婆子,你欠我一个解释。” 红倚见突然倒地的主厨,更是心急火燎,一时沖昏了头脑,喊着。“礼,抓住他们。” 礼像座山一样,纹丝未动。 走出倚味,蓝馨极不心甘地冒出了句。“我凭什么,被疯婆子数落到这种地步?” 信轻笑不语,这个小女人太过善良,为了怕影响将此事扩散出去,竞对红倚的破口大骂,忍而不发。以她火暴的脾气,实属不易。 倚味的主厨被抬到休息室,红倚凭藉三寸不烂之舌,将此次骚乱降到最低。“大家都看到,我们倚味太过有名气,每天都会有刁蛮不讲理的顾客找茬生事。理由不外乎想吃顿霸王餐,开门做生意也没办法,让各位受惊了,不好意思!” 围观的客人一边倒向漂亮的老闆娘,说了几句谴责的话,随后都散了。 礼手中的汤盅圆盖是蓝馨临走前,趁人不注意塞给他的。他走近包间的餐桌上,看向表面上无异的人参乌鸡汤。 “刚才叫你拦住臭小鬼,现在又傻愣愣地站在那,真当甩手大掌柜吶!”红倚泛着酸发着邪火,就这么让陈蓝馨白惹了事,跑掉了。 “汤里有问题。”礼用小勺将乌鸡汤搅动,在汤底舀取一味中药。 第94页 “这是...”红倚指着勺子里的东西,心下一惊。 “藜芦” 礼道出汤内的玄机。 休息室内,甦醒过来的主厨,见到心中的女神就坐在他身旁,一脸忧心忡忡为他担心的样子,一时间兴奋加激动,更是幸福的无法言语。 “红姐...我...” “哎呀,王主厨别起来!”红倚妖娆地将手臂放在他胸前,示意他躺着说话就好。“看你比我年长,就叫我名字红倚吧。” “这哪成...”主厨受宠若惊。 “这有什么啊,你在倚味也有年头了,一直是勤勤恳恳,认真做事,是我最为信任的人。”红倚摆出明确他在心中的地位,可见不一般。 “多谢红...倚的器重,我一定铭记不忘!”主厨对女神一脸敬仰的神采。 “哎哟,哪有那么严重。”红倚回以妩媚多情的笑。 “有,绝对有。你在心中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神,任何人都不能抹杀轻视你的美,那些辱骂你的敌人,我会不惜任何代价消灭他们。”他的执念冲破那原本木讷的表象下,变得异常的不搭调。 “天!我太感动了!”红倚张开双手,揉搓着他已不年轻的脸蛋儿,使其他的脸变形到荒唐可笑。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在陈蓝馨的汤里下毒,你是怎么想出这个办法的?”红倚心花怒放度在妆容上,大有为拥有其得力干将而喝彩。 “祖上是学中医药膳的。藜芦与人参同用会产生毒素。药材相剋是最神不知鬼不觉,即使被发现,也不会察觉里面的蹊跷。”主厨非但不隐瞒,反倒在女神面前彰显本领,还有几分得意忘形。 “真是聪明!不过我更喜欢那种无色无味,沾上就死的巨毒。这样才能一了百了,不留后患。相比之下你的方法太逊色,太拙劣。一个稍微懂得点药理的人,都知道‘诸参辛芍反藜芦’。”她美目撩人陡然现出鄙夷,还有险恶的神情。 “可陈小姐她是....”主厨对情转直下的局面,难以接受。 “你以为陈蓝馨是普通人?真是错上加错。你听说过毒性实验吗?”红倚撩起袖子,上面有序地布满了针孔。“就是把微量的毒素注入体内,让人产生免疫,在中毒后有一定时间来救命。” “这....”主厨目瞪口呆。 “这是不是很夸张?不,不仅夸张还很严重。你不知道在食物中下毒的下场,包括老娘我,还有整个倚味都承受不了的恶运,更别说你一个自以为是的小厨师,所要承担的后果。”她风情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满目鬼魅,长长的指甲陷入他的脸颊,她想噼开他的脑子里是不是装满了大便,要不怎么会在自家门口往她头上扣屎盆子! “我是因为爱你,不能忍受有人对你恶语中伤。”主厨怔忡间生出一股恶寒。 “我有一个嗜好,最喜欢处理废物男人!”红倚现出狂怒的真性情,胸前的蝎子随着波动栩栩如生,翘起的蝎子勾随时就在下一秒发出致命的进攻。“嘘!不要求饶,那样让我会想到懦弱,会更加让我生气。”红倚将腥红的指甲挡在他惊骇的唇上。 路虎越野稳稳停在别墅门口,不见车上有人下来。红倚抚着满脑门子的麻烦,想不出应急的法子。 鼎盛对自相残杀一向是最严厉的处罚,三叔对窝里斗更是不讲情面。她可不想像乞丐一样渡过余生,看所有人脸色,靠着手里的小毛票,钢崩儿过活。 他透过墨镜瞧见她愁容中带着几许的惶恐,眼底有着烦乱和无助,即便略显狼狈,也要比浓妆艷抹的她来得更加的真实。他刚毅的五官漫过一丝不忍,“去道歉。” “我才不...”她打死也不向那臭小鬼认错。 “我陪你” 浓厚的声音漫过耳际,红倚猛地看向那极具质感光泽的男人,无论是阳光下,还是黑暗中。黝黑的皮肤是强悍的本色,以及沉稳偏木讷的本质,即使让她无数次气恼,但她从不否认,他是她最坚实最可靠的后盾。 她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这就是男人散发安全感的魅力,让她无法抵挡,被拒之又拒后,仍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 蓝馨左手拿着肉包子,右手端着豆浆,边吃边上阁楼。 在办公室门口遇到了红倚和礼。嘴里的美食也变了味道,撇嘴说着。“一大早就影响胃口的脸。” 红倚难得没有还口,跟着进来。把食盒放到蓝馨面前,毕恭毕敬的仿佛换了个人。 “我可不敢吃,要是像昨天一样悄无声息地被毒死,可划不来。你说呢,信。”蓝馨坐在沙发上,双腿搭在茶几上,用吸管喝着豆浆,发出滋滋的响声。 “昨天的事的确应该吸取教训,不如养几只小白鼠,让它们试吃,做到安全无患。”信极为配合着蓝馨,敲起了边鼓。 “这个主意好。”蓝馨点头称赞。 “用不着那么费事。”红倚拿起带来的食物,挨个尝了个遍。“放心了吧?”以此证明,绝没加过料。 “你都喝过了,叫我怎么吃!脏死了。”蓝馨一脸的嫌弃。 “陈蓝馨!”红倚隐忍的弦有些崩不住了。 第95页 “干嘛?”蓝馨若无其事地回应。 “你想怎么样?”红倚牙根痒痒地问。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才对,你一大早堵在别人的门口,来干嘛?”蓝馨晃动双脚,瞧好戏看着她罕见下等人的脸。 “我是来...道歉的。”红倚理亏地,放软了声调。 “道歉?我怎么没听到一句有关道歉的话呢?”蓝馨摊了摊手,一脸惊奇地问道。 “对不起。”红倚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传说...不是每句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的。”蓝馨半真半假去说。 红倚心虚加后怕地站在原地。这件事的确不是闹着玩的,如果真出了意外,不是倚味的牌子遭损,而是受连累的人不在少数,首当其冲必定是她自己。 “让我原谅就要拿出诚意来。”蓝馨四个手指敲着茶几,像是冥思苦想,又像是拖延时间而特意制造紧张气氛,故意为难。“这样吧,给你个选择。”蓝馨伸出一个指头,“把礼留下,时间嘛...不定。” “不可能。”红倚立刻果断拒绝。 蓝馨又伸出中指,玩心四起,“把你那画的跟猴屁股的妆,当场卸掉,让所有人看看你的本真面目。” “不行。”红倚捂着脸,当场卸妆绝对做不到。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对你的诚意深表怀疑。”蓝馨一耸肩,眼中露出顽劣。 啪得一声,红倚把一个小匕首拍在桌上。 第57章 掉海呛水只为你 “除了脸,悉听尊便。”那大义凛然的劲头,跟她妩媚的风格完全不搭调! “一大早就见血,诚心噁心我?”蓝馨把小刀踢到红倚脚下。 观看多时的礼,开口发声。“蓝馨,倚味所雇非人,我作为总厨也有责任。”他低头认错极为诚恳。 “算了,看在礼的面子上,给你第三个选择,限你十五钟内,步行到隔壁街的甜品店,买四个红豆蛋挞,这事我就不再追究了。”蓝馨看着她的高跟鞋,少说也有个十多厘米高吧! 红倚疯跑出门口,传来高跟鞋划过地面刺耳的声响。 “蓝馨,你没事吧?”礼颇具担心地问。 她摇头,笑嘻嘻地说,“如果我有事,就不会坐在这捉弄疯婆子了。” 礼并没因蓝馨无大碍而减轻歉意。“主厨已经被处理了,不会再出现这类事。” 蓝馨没有说话,心情复杂,只是点点头。她知道‘处理’这两字代表着什么。 十四分钟后,红倚以颠倒干坤的形象回来了,一头大波浪在寒风的侵袭下满脑袋的凌乱。裙子上被溅着大小不一的泥点子,惨不忍睹的是她脚下的名牌鞋子,完全淹没在雪水溶化的污渍中。大有风尘女子的落魄味道。 红倚像扔石头一样,把蛋挞摔在茶几上。 蓝馨打开包装盒,还是热的。她嘴里吃着最爱,还有疯婆子的衰样当蘸料,当真是人生的一大乐趣! 等红倚和礼走后,信问着摆弄小刀的蓝馨。“就这样算了?” “把疯婆子耍的团团转,还蛮有趣的。”蓝馨吃着最后的一个蛋挞。 信并不觉得这样多有趣,昨天的事让他后怕,如果不是主厨用的剂量少,再或者是无色无味的剧毒,恐怕就没有这样轻松的结局。“对她惩罚太轻了。” “这件事闹大,无论是倚味还是疯婆子,面临的危机,她都承受不起。”在此次事件中她的确是正义的受害者,但被人暗算也不是件光彩的事。 “至少要把上次的家法讨回来。”信无法忘记她被红倚打的惨重的场面。 蓝馨噗哧一笑。“信,你还记不记得当时都有谁在场吗?” 他当然记得,有陈鬼三、德叔、礼、红倚。他猛然明白了家法事件中暗藏的蹊跷。前三个人都是会功夫的练家子,唯有...他醒悟地看向蓝馨。 蓝馨点着头,道出其中的玄机。“只有疯婆子是普通人,爸爸让她来执行家法,我才是受伤最轻的。” 信又想起蓝馨受伤后,他夜闯红倚别墅,礼对他说的话。‘亲眼目睹并非是真相。’不愧为陈鬼三,行事作风都是异常诡异而周全。即执行了家法,又将女儿的受伤程度减到最低。 —— 红倚的别墅中,有一处是她从不涉足其间,那就是——厨房。今天是个特别的例外,她蒙着毛巾,戴着太阳镜,穿着连袖围裙,全副武装地保护她的皮肤、大波浪不受油烟的侵袭。有了橡胶手套的保护,不怕油溅出来,她将锅里的牛排翻面,手忙脚乱地切着各种沙拉的食材。 烛光、晚餐、牛排、香槟酒外加精心打扮的性/感女郎,註定是个美妙的夜晚!只见她一袭金色长裙,波光粼粼,如一尾美人鱼游上岸来,寻找人世间不朽的真爱。 礼不苟言笑的脸如往常一般,只是他的眼神比平日里,在她脸上多做停留了几秒钟,拉开椅子的手也稍显的不自然。 “味道怎么样?”红倚满心期待着他的夸奖。 餐盘中的黑‘焦’牛排让他无从评价。餐刀切在上面的声音,已经昭然着它的又老又柴,尝在口中,又苦又咸已成定局。 第96页 “怎么样嘛?是不是好吃到无话可说了?”红倚自认好歹也是开酒楼的,虽没下过厨,只是要用看上几眼的功夫就学会了。 在她的再三追问下,他不得不开口。“全熟的牛排。” “十成熟的更健康,省得狂牛症。”她大方为自己解围。 “酱汁过浓。” “这样才有滋有味。” 她亲手做的菜,意义要远远大过实质本身,而他的专业点评让充满动力的她心情一路狂跌,兴致全无地陷入一片沉静的餐厅,只有刀下的牛排嘎吱作响。 就在这顿烛光晚餐,註定以郁闷与失落画上句号时,礼冒出一句“摆盘不错。” 这句话如笼罩她上空的阴云被太阳神奇地驱赶到天际,一下子又点亮了整个天空。这个臭秃头!明明被他气个半死,就因为这样才生不起气来。 她的笑没有妩媚做装饰,只有最自然的真情流露。礼匆匆别过眼,认真地吃着如同嚼腊的牛排。 吃过晚饭后,红倚强烈要求游艇出游。 日落黄昏,海不再是湛蓝,而像一面镜子将远处的残阳加倍映照在眼前,它褪去万众瞩目的妖艷,遗留漫漫温婉芳华的雅韵。私人游艇弛聘在这片美如画的海面上,该有多么的完美! 可是,可但是!红倚没能踏上最后一艘游艇,她诅咒那些有钱人,吃饱没事撑的,都跟她来抢这千载难逢的浪漫时光。如果就这么回去,她就不是红倚!她走到停在岸边的一只小船,不顾重心不稳地向礼招手。 海面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礼摇着桨向前划去。她痴迷地专注于那一双强有力挥动的臂膀,如希腊神像轮廓分明的胸肌,坚不可摧的怀抱令她嚮往。 一阵夜风带着他的味道迎面扑来,将她所有的烦恼都吹向远方。风儿徐徐,吹皱了海面,荡起层层涟漪,天边的霞光像红玛瑙一样洒在海面上,熠熠升辉。她在如诗如梦中幻想着,如果永远到不了岸,就这样顺势漂流下去,该有多好! 突来的豪华游艇从他们身边驶过,幻想至此终结!巨大的浪将小船掀翻,红倚挣扎着,像条要淹死的鱼。她看到礼在向这边游来,铁板脸上有着焦急,她一边挥动手臂一边向后游去,时不时地把头没于水中,人为制造着惊险。 落水虽不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但看到他千年不变的脸有了变化,她当然要多欣赏一会儿他为自己的担心面容。 “礼...救我...”她大声呼喊,还故意呛水。她为自己的演技叫好,‘老娘天生最会演!’ 就在红倚无比享受的时刻,心中酝酿的主意,悄然成形。她要利用无意中的落水,制造呛水昏迷,然后他抱起她上岸,还有血脉喷张的‘人工呼吸’!计划无懈可击堪称绝美! 正当她在心中吶喊欢呼时,一个救生圈精准地套住了她的头,完好地破坏了她的阴谋诡计!她刚要脱离救生圈,却被游艇上的人猛地用绳子一拉,直至脱离海面。 “小姐,您没事吧?”好心人寻问着全身湿透的红倚。 “谁让你们救我,坏了老娘的好事!”红倚咬牙切齿,恨不能手刃仇人地开口大骂。 冷!刚才只顾着兴奋,徜徉在美妙的幻想中,完全处于热血沸腾状态中!现在计划落空,由心往外的冷,加上海风的恶意袭来。‘啊啾’狼狈不堪的红倚除了喷嚏连连,说不出一句话,也道不出一丁点心中的苦。 —— 蓝馨像只慵懒的猫,吃饱喝足,舔着带着肉垫的爪子,趴在木马上看风景。冬天的阳光格外的珍贵,特别是近黄昏,落日余辉照在薄雪上,像撒了一层金子,闪闪发光。 信看着这纯粹又美好的画面,不忍打搅。他刚接到大堂消息,黑蛇忠要求见蓝殿。还是让他来对付骯脏的下三滥吧! 轻微的关门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房内少了他味道,惊扰了木马上小憩的猫。 信深色长款大衣加身,出现在大堂的他儒气十足。 黑蛇忠双手插着兜,一只脚不停地抖着,皮鞋与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响声,将他不多的耐心暴露无遗。 “怎么会是你?”黑蛇忠面露鄙夷。 “你应该知道,我见你仅是出于礼貌。”信看他的嚣张,那次的确应该在他肚子上多刻几个字。 “我要见蓝殿。”黑蛇忠依旧盛气凌人。 “蓝殿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见的,尤其是你这种不入流的小混混。”信一向善长面带微笑,语气柔和,说着最凌厉的话。 “你特么敢说我们老大。”黑蛇忠的手下打抱不平,嚷嚷着沖了上来。 五六个人将信围在其中,信从大衣内拿出签字笔。从容不迫的气势,尤如重量级的明星要给粉丝签名一般。 只见他张驰有度,收放自如地用笔当做武器,迎上攻击者的喉咙、眼睛及肋间双侧。行云流水的动作宛如形体艺术,优雅并充满美感。 第58章 贪心不足蛇吞象 自不量力的小喽罗趴在地上,痛苦地哼哼着,用生命来完成陪衬的使命。 “趁我没动真格的以前,你最好带着这些垃圾离开。”信将笔插回大衣内,看向目瞪口呆的黑蛇忠。 “你...”黑蛇忠后退两步,只见他明明被吓得发抖,还顾及着面子,指着信。 第97页 这时,一只秀气的黑色小皮鞋,踩在了黑蛇忠手下的爪子。一道惨叫,划破了原本就紧张的气氛。 “信,这么好玩的事,怎么不叫我?”蓝馨看向四周趴着的人,抱怨着来晚一步。 “弄脏你的手就不好了。”信雅致含笑。 “所以我用脚。”蓝馨说着不忘脚下重重踏了两下,被踩的人又发出刺耳的叫声。 黑蛇忠见蓝馨出现,像见到救星一样,呲着大板牙,拍着马屁。“蓝馨有日子不见,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听说你去泰国了?”蓝馨始终分不清黑蛇忠的眼睛是睁着,还是闭着。 “是啊,蓝殿的消息就是灵通。”黑蛇忠坚起大拇指。 “你肚皮上的字消掉了?”她讥诮地说出,黑蛇忠泰国之行的目的。 “你怎么知道?”黑蛇忠被神秘人刻字,严防消息走露,没想到尽人皆知。 “你不是说我的消息灵通吗,不过你既然去了泰国,怎么没顺道做个变性。国内的男人你就别想了,也许有老外冲着你的小眯缝眼能包养你,也说不定呢。”蓝馨骂起人来,从来不带脏字,又能把人活活气个半死。 “你这么跟我说话?”黑蛇忠的面子崩不住了,整张脸跟调色板似的,一会青一会白。 “无论从身份地位、还有财富,我不仅可以骂你,还能打你。”蓝馨的盛气凌人和张扬跋扈,一向是无人能及的看家本领。 “是是是,都知道蓝殿的实力雄厚,特别是最近干成一笔大买卖,挣了几十个亿。”黑蛇忠强忍下□□,他没忘记此行的目的。 “你的消息也不赖嘛!”蓝馨白了他一眼。 “最近哥哥手头有点紧,借个十亿八亿的,日后一定加倍奉还。”黑蛇忠暗自想着,看蓝馨这丫头没否认,看来勒氏倒闭跟她有关的传闻不假。 “不借。”蓝馨也在暗嘆,谣言的力量无穷大!真当是她在阎罗殿打麻将,一亿飘十亿的! 黑蛇忠没想到她的回答如此干脆利落,一时抓狂向前逼近。信及时挡在中间,不让他再靠近一步。 “让开,你这只看门的野狗。”黑蛇忠将所有对蓝馨,敢怒不敢言的怨气沖向信。 蓝馨小巧的手伸向信的掌心,举起两人的手。“看清楚,信是我货真价实的影子。” 黑蛇忠眼前那对黑金指环,发出幽暗的光芒,差点晃瞎他的眼。 “噢!信我应该没告诉过你,做为鼎盛三大殿为首的蓝殿影子,地位是高于其它影子的,特别是千年吊车尾的黑殿。如果再有人出言不逊,不用经过任何人就可以教训嘴贱的人。”蓝馨把‘贱’字说的特别的重。 信的内心被一种叫幸福的东西,填得满满的,不是因为她的一番话,而是主动握他的手。 “带着你的人,马不停蹄地滚。”蓝馨下着逐客令。 黑蛇忠就算再不服被压制,也无力改变鼎盛的阶级关系。这其中的厉害,他不会蠢到不知会有什么下场,只能悻悻离开。 电梯内的两人,蓝馨意识到他们的手还粘在一起,想抽回手,却被他十指相扣,握的更紧。 “餵?”她不满地提醒。 “怎么?”他明知故问。 “手!”她干脆点明。 “有什么不好吗?”他奇怪地反问。 蓝馨发现装起傻来,他绝对是有过之而不及。一向是她最不讲理,现在碰到个脸皮厚的傢伙,根本说不通,她直接左右开弓来脱离魔爪。 电梯的门开了,她没有义务让别人看笑话,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乖巧站好。只是她那双充满灵动的大眼睛,目光熠熠地瞪着他。 他性感的唇漫出笑意,眸光至深地注视着她,使她内心小鹿乱撞,连理直气壮的目光瞬间溶化在,那一泓深不见底的黑潭中。她的脸升起两团坨红,别扭地扭过头。 十指心弦的紧扣,连载着不仅是两人的温度,还有幸福在其中流淌只属于他们的乐章。 —— 鼎盛会议室。 每次例行会议,蓝馨都是能拖便拖,实在懒得见噁心的人。要不是德叔再三叮咛,一定要出席,她才不会现身。 陈鬼三并没有出席这次会议,由德叔坐镇。 黑蛇忠不知在哪里找来的讲师,跟卖假药似的,滔滔不绝如同黄河泛滥成灾,没完没了! “以最低的投入,得到最高的回报,绝对是各位不二的选择!”黑蛇忠跟打了鸡血,神情亢奋地收尾。 蓝馨在这忍受了两小时零四分的折磨,刚开始像唐僧念经,现在她的耳朵里像飞进只苍蝇嗡嗡作响。在她不知瞌睡了多少次后,终于结束了。 “大家觉得如何?”德叔问向在坐的股东。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蓝馨瞧也没瞧,听也没听,就甩出一句。 “好诗!”红倚首次高调贊同蓝馨。 对于蓝馨不着调的回答,黑蛇忠只能放下脾气,耐着性子游说。“这位可是房产业界大哥级的分析师,他所说的投入一成,就能得到200%的回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商机。” “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蓝馨揉了揉受虐的耳朵,给出了终极评论。 第98页 “绝妙好诗!”红倚又一次大为赞嘆,并夸张地鼓掌。 “红倚你和蓝馨什么时候成了好姐妹了?”黑蛇忠纳闷之下,不忘挑唆。 “你骂谁?”红倚和蓝馨双双炸毛,异口同声地回道。 “谁不知道你们是冤家死对头,今天怎么这么有默契?”黑蛇忠不怀好意地问着。 “我呢除了喜欢男人,就是看重钱。有句俗话说的好,隔行如隔山,不熟不做。”红倚摆弄着新做的美甲。 黑蛇忠也没想把红倚拉来入伙,他的目标是实力雄厚的蓝殿,便转向蓝馨。他还没等开口,就被蓝馨举起的手臂做了个闭嘴的动作,挡了回去。 蓝馨站起身,毫不客气地说道。“没有想法的人,总是有很多看法和说法。我最厌恶以耍嘴皮子为职业的男人。”这种地方就是和她不对盘,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鼎盛大厦,两个女人吸引了众多眼球,美的各有千秋。一个风姿妖娆,媚眼轻撩就能激发男性的荷尔蒙。另一个纯真可爱如橱窗里的洋娃娃,瞬间唤起女人的萌点,男人的保护欲。 她们的同时出现,确实罕见。尤其是众人皆知的红殿与蓝殿从建立以来就是敌对。恶语相向到大打出手都是家常便饭,暗中的较量更是你死我活。 “小鬼头,黑蛇忠可是有备而来,被他咬上,全身中毒一定爽死。”红倚扭着巨臀,一路风骚地说着。 “哼!贪心不足蛇吞象。” “哈哈,你是大象?小豆丁你太会搞笑了!”红倚笑得花枝乱颤,笑声回荡在空旷的空间,更加重了嘲弄的音符。 “疯婆子,小心你眼角上新鲜的鱼尾纹。”蓝馨轻描淡写地重击着红倚的死穴。 听到蓝馨的话,红倚立刻止住了笑声,小心地向眼角摸去。 —— 蓝殿阁楼。 “看来黑蛇忠是要改行做房地产了!”信在电脑前查看着最新动态。 “千里之行使于嘴下的人。”蓝馨冷哼着。 “跟你今天去鼎盛有关?”信肯定地问着。 “嗯,借钱不成改成了入股投资。真是托勒氏的福,我的身价倍增!成了黑蛇忠下手的目标。”蓝馨直觉麻烦缠身,无奈地嘆息着。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漫不经心地道出一个不变的真理。 “喂,你觉得现在适合说风凉话吗?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他那张局外人的脸,虽然有那么一点好看,但还真是欠揍! “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浅笑如故地纠正,内心却掩藏着巨大的喜悦。这是她第一次说出‘我们’,是同条战线的。 早在黑蛇忠出现时,信就密切留意观察着他的动向,绝不会让这条蛇再出现在蓝殿。 鼎盛的会议让蓝馨心烦,黑蛇忠让她觉得噁心,一旁的信又是埋头处理着公事,真是闷死了!她要出去走走,透透气。 “馨,要去哪?”信没有从电脑中抬头,从余光中扫到门边的身影。 “我在附近走走。” “我陪你。”信起身拿起大衣跟了上去。 第59章 再强悍的男人也需要拯救 繁华的都市,街上的人们一脸疲惫又行色匆匆。只有他们的脚步悠闲,在冬日里慢步,形成一幅逆流的风采。 蓝馨看向有家小店的告示牌上,已经写着开始出售圣诞节物品。她不由地感慨,“又快到圣诞节了。” “喜欢圣诞节?”他看向她。 “最喜欢了!”她眼中迸发出孩子般企盼新年的希翼。 “想要礼物?”只要是她想要的,他一定会满足。 “错,我要绑架圣诞老人,然后驾着他的麋鹿雪橇逃跑。”蓝馨恶狠狠地,十足的恐怖分子模样。 “哈哈!这是我听到的,最邪恶的新年愿望。”他忍不住放声大笑。 “暴力大小姐自然要有个相匹配的邪恶愿望了!”蓝馨一脸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表情。 “馨,要不我自动献身,让你绑架试试看。”他开着玩笑提议道。 “我绑架自己的影子?难不成让我向自己要赎金啊!”蓝馨被他的提议傻到了。 “如果真有一天,我被绑架了,你会去救我吗?”他依旧玩笑的口吻,可脸上却是认真地等待着她的答案。 “你在讲笑话给我听吗?有着野兽的行动力和非凡的武力值,还需要我去搭救?”蓝馨忍不住吐槽,即使再离谱的假设也要跟现实接近点嘛,遭绑架的事完全在他身上没可能发生! “需要,我需要你的拯救。”他眼中闪动着真挚不可抗拒的情愫,内心急切地想得到她的救赎。 蓝馨一个哆嗦,心也跟着颤动起来。“你还嫌不够冷吗?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这个傢伙是在煽情吗? 蓝馨越过他继续往前走,留下稍显落寞的他。 她拐弯去了冰淇淋店,信在店外等她。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身手,有一天会成为负担。如果自己弱一点,是不是能激发她的担心? 这时,敏锐的直觉让他无心再想别的。他拿出打火机,通过锃亮的表面,看到有人正目不斜视地向他靠近。 第99页 信暗自做好攻击的准备,看向蓝馨正要从冰淇淋店出来。他又松开拳头,装做没发现任何异常,看向隔壁的橱窗。 蓝馨拿着两只冰淇淋出了店门,看到一个人正向信逼近,手里还握着刀子,而他的后背就那样明晃晃地,成了下手的目标。 她想都没想,几乎出于身体的本能,将手里的冰淇淋飞掷到那人脸上,又迅速飞起一脚,踹到他的膝盖骨。那人单腿跪地,还没来得及叫,就被蓝馨用另一个冰淇淋塞到嘴里。 “馨,你看!我的确需要你的拯救。”信语气轻松,好像刚才的袭击不关他的事似的。 “你如果不那么入神地看大白腿,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蓝馨瞥了一眼橱窗,没好气地说。 信顺着她的眼光看去,他所站的位置是,冬日温泉比基尼展示。天地良心,他刚才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她的反应上,完全没注意到什么大白腿! 回到蓝殿的信仍做着无力的辩解,“馨,我还没丧心病狂到,去盯着假模特的腿有什么想法。” 蓝馨觉得这个傢伙怎么这么唠叨,一路上除了解释就是解释,扰得她的心乱糟糟的。 在经过顶楼层,一个喝了不少的公主,醉熏熏地扑到信的身上。他仅是顺势扶了一下。 蓝馨歪着头,吐出四个字。“丧心病狂。” 这下信倒是不急于解释,把酒醉公主交给服务生。追上蓝馨笑着问,“吃醋了?” “我呸!”蓝馨像吃了花椒,嘴里麻麻的,一路麻到心坎里。 “佩服我的女人缘?”信笑意盎然,‘今天的收穫不小,她的出手‘相救’说明她是在乎自己的。’至于她有没有吃醋,不急,以后会有很多机会来证明。 “佩服你的自信。”她快步上了阁楼。今天还真倒霉,一整天都在心烦,出去走走反而更加闷了! —— —— —— 蓝馨推开包间,大吃一惊。“爸爸、德叔你们怎么会来?” “是嫌爸爸老了,不能来你们年轻人玩的地方。”陈鬼三拍着旁边的沙发,让蓝馨坐过来。 “当然不是,怎么不到阁楼呢?” “阁楼可是只有蓝殿才有资格进入的,没有她的允许,谁也不能踏足。”陈鬼三开起了宝贝女儿的玩笑。 “爸爸!”蓝馨嗔怪地叫着。 这对父女俩有多久没这么齐乐融融,一旁的阿德欣慰地笑逐颜开。 “我的女儿就是出色,没几个月就把蓝殿搞得有声有色。”陈鬼三进入焕然一新的蓝殿大堂,如同宝贝女儿重获新生。这要远比他风雨经营的鼎盛而得来的天下,更让他有成就感。 阿德稍显迟疑,递过一盒泰式糕点。他真的不愿意破坏,这份得来不易的父女修补后,融洽的感情。 “馨儿来尝尝,别总是吃蛋挞,也换换别的口味。”糕点盒内摆放着九样精緻的点心,金黄占着主打色,陈鬼三拿着一块千层糕。“预示着我馨儿步步繁荣。” 蓝馨灿然一笑,接过千层糕,放到嘴里,软糯香滑,像一道彩虹甜甜地映照着她动人的小脸。 陈鬼三又坐了会儿,决定回去。在蓝殿门口,他让蓝馨快些进去。“外面冷,要记得多穿些衣服,我女儿就算穿成大南瓜也最漂亮。”陈鬼三看着经过的三三两两的小姑娘,穿得过于单薄,特意嘱咐着她。 “知道了,爸爸。”蓝馨向车内的陈鬼三挥手道别。 车子开动后,陈鬼三仍扭着头,看向女儿。 “三爷,您改主意了?”阿德暗指此行的真正目的。 “这孩子的吃相,跟小时候一模一样。看着她大口大口地吃着,还冲着你笑的样子,嘴边的话愣是说不出来!”他纵横黑白两道多年,做事都是雷厉风行,唯独对沾上女儿的事举棋不定。 “阿德,我是不是老了?”随着时光的转换,他也开始愈发的贪恋起父女情深,暖心的家庭氛围。 “三爷,您是太爱蓝馨小姐了。”阿德倒是觉得这样很好。 “算了,再过一段时间再说吧。”陈鬼三长嘆一声。 蓝馨从门口跑进来,冻得直哆嗦,冲到电梯,一头撞到温暖的怀抱。 “怎么这么冷?”信将外套披在她身上,又抱紧她。 “刚才送爸爸到门口。”蓝馨有了天然的取暖炉,这时候挣扎才是犯傻呢! ‘啊啾’她连续的喷嚏肆虐着他的衬衫,完全没有歉意,还理直气壮地擦着流出来的鼻涕。 “馨,你是想为送我礼物,而做足了准备啊?”信感受着人工又风又雨的侵袭。 “你堂堂蓝殿的负责人,还差一件衣服吗?”她可是清楚的很,公主们可是挤破脑袋为他买东西呢! “我很喜欢这件衬衫。”信露出无比心疼的神情。 “真小气。请你吃好吃的。”蓝馨抹了抹鼻子,鼻音浓重地说。 蓝馨不知道的是,这件衬衫是那次他裸/睡时,逼迫她去商场买的其中之一。 她和信来到陈鬼三之前的包间,糕点盒里还剩几块点心,她很大方地给信。 “这个千层糕不仅好吃,并且非常适合你一人千面,八面玲珑心。”他身上总是充斥着女人的香水味,公主们的投怀送抱他还真是乐于享受!她心里微微荡漾着,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第100页 信听出她话里的贬义,拿起旁边的点心。“我果然还是比较适合一心一意的金糕。”他深情厚意的眼神看向她,让她的心被电了一下,浑身麻酥酥的。她赶忙拿起千层糕填到嘴里,不去看他。 银卡会员楼层,这里的消费群体一般是普通小职员。其中不乏没钱装阔,冲着蓝殿这块活字招牌,来充个人门面的小老闆款待客户谈生意的。总之要比其它楼层复杂,更加容易出现各种状况。 蓝馨叼着棒棒糖,与其说是巡视不如说是消化食儿。晚上德叔送来了虾饺,一不留神儿,吃的太多。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连连道歉声,从虚掩的包间内传出,让蓝馨停住了脚步。透过门缝,两个公主正在脱着衣服!现在蓝殿明令禁止财色交易,尽然还有胆子大的,蓝馨坚起秀眉,推门进去。 “你们在干什么?” “蓝馨小姐,这位客人说我们的公主拿了他的钱。”楼层经理正在出面调停。 “什么拿?是偷!”一个尖嘴猴腮精瘦的客人,扯着公鸭嗓,从嗓子眼儿挤出细而尖的声音。 “求您小点声,我们马上为您处理解决。”经理陪着笑脸。 “干了这样偷鸡摸狗的事,还想掖着藏着。做了不光彩职业的人,手脚自然不会干净到哪里去。”尖嘴猴开始转向人身攻击。 第60章 那个傻女孩的梦想 “你丢了多少钱?”蓝馨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不悦。 “五千块!我刚送走我的客户,一出了门再回来不出十分钟,整整五千块,就消失了。”尖嘴猴细着声,还翘着兰花指从门口又指向小桌。 “你们拿了吗?”蓝馨问向两个战战兢兢,站在一边的公主。 “没有,我们根本没看见桌上有钱。”在蓝殿的所有工作人员都知道,别说是偷,就是拿客人遗落的物品私藏,都会被炒鱿鱼。在这个城市也别想再做这一行。 “你们都是出来卖的!见到放在桌上的支票,哪有不眼红的道理。脱,继续脱,老子要搜身。”尖嘴猴一脸的义正言辞,眼睛里却是猥琐的凶光。 “先生,您先消消气。我们包间内都是有摄像头的,调取一下就能知道真相。”经理极尽粉饰太平。 “摄像头是你们的,什么都能造假,我不信。要么脱/光了给老子看,要么就报警,让警察清了你们这个贼窝。”尖嘴猴不依不饶,拿出警察来吓唬人。 “这样吧,我们给您酒水免单,关于您的损失,我们万分抱歉,从公主的薪水里扣掉,还您一半怎么样?”经理努力屏息此次事件。 “我是乞丐吗?老子上这来是来消费的,不是骗吃骗喝的。”尖嘴猴像是被小瞧了似的,决绝不让步。 经理一脸没辙,不吭声看向两个公主,用眼神示意她们继续脱。 蓝馨明白了刚才在门口的一幕,为什么公主脱衣服的原因。心里的火早就被这尖嘴猴的人身攻击拱起,现在又想在自己的地盘上,羞辱她的人。 她握着拳头一忍再忍,如果这个时候打他就真的输了。嘴里转动的棒棒糖准确无误地,吐向尖嘴猴的眼睛。 “你敢打老子!”尖嘴猴捂着一只眼,成了独眼龙。 “报警。”蓝馨与这个独眼龙对视。 “蓝馨小姐,不能报警啊!”经理马上阻止。 “怎么,你拿了他的钱?”蓝馨反问。 “绝对没有。”经理连忙摆手。 “既然你没拿,公主也没看见,报警让警察来找。通知监控室,把这里的监控准备好。” 她小小的个头,气场十足,倒让气焰嚣张的尖嘴猴慌了神。“算了,老子不跟你们这群人计较,钱不要了。”说着就想开熘。 “不行,在警察来之前,谁也不能离开一步。”蓝馨挡在门口,掐断了他的去路。 出警的警官做了笔录,又调取了监控,高清影像还原了从尖嘴猴进包间直到送客人离开,在此期间,他用酒杯做掩护,偷偷将支票放到上衣口袋里。 在证据面前他倒是反应很快,称自己喝高了,忘记了,是场误会。在警察面前装的像个孙子似的,承认错误的态度端正。这起民事纠纷,只做为口头警告,便做消案处理。 事件有了公正的结果,让两位公主像赢了大官司一样击掌叫好。尖嘴猴完全没有悔过歉意,堂而皇之要离开。 “站住,游戏才刚刚开始,怎么能少了男主角。”蓝馨纯真的脸披上了暗沉的阴影。 “你想怎么样?”尖嘴猴又恢复了嚣张的气焰,警察都没拿他怎样,就不信这小丫头片子能把他怎么着。 “骂了人,不用道歉的吗?”蓝馨憋着气,声音中透着火苗。 “警察都处理了结,我干嘛还要道歉。”尖嘴猴还一副大爷的样子,大摇大摆地拉开门。 蓝馨将两个手指放在嘴里,吹响了口哨,一群保安将门口堵个水泄不通。 “你们想干嘛?我告诉你们警察还没走远呢,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他们回来,小心我告你们限制人身自由。”尖嘴猴的兰花指指着众人。 “道歉。”蓝馨简短的话,尤如一条细细的鞭子,紧紧勒着尖嘴猴的脖子。 第101页 尖嘴猴极不情愿,毫无诚意从嘴里冒出三个字,那口气就像在说没关系一样。“对不起。” “我-听-不-清。”蓝馨作势挖了挖耳朵。 “你...对不起。”尖嘴猴亮着嗓子,跟个太监似的提高了音量。“歉也道了,你们都滚开。”他骂着纹丝不动的人群。 “想离开,还早呢!”蓝馨坚起食指,左右摆动。“你刚才不是让公主脱衣服让你搜身吗,现在轮到你了。” “这里可是有摄像头的,你们还想私设公堂?”尖嘴猴急了,也算是急中生智。 “影像完全可以造假,这也是从你嘴里说出的。”蓝馨一耸肩,将了他一军。 尖嘴猴狗急跳墙想冲出人群,夺路而逃。可惜身体过于单薄,连门口都没迈出一步,就被人墙弹了回来,摔了个狗啃泥。 坐在沙发上的蓝馨,用鞋子抬起尖嘴猴的下巴。“今天你不留下衣服,哪也去不了。” 尖嘴猴对上那张亦正亦邪,童真的脸上互相交织着,如同只有在梦中出现的受诅咒的人偶。他吓得头皮发麻又迫于形势所逼,开始慢吞吞地脱着外套、裤子,最后只剩下个花裤衩。毫无悬念地换来了围观人群的闹笑和口哨声不断。 口出不逊,气焰嚣张的尖嘴猴,此刻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光屁/股拉磨——丢了一圈人! “蓝殿可不是任人撒野的地方!”蓝馨说完,一个响指。人群让开了一条路,尖嘴猴光熘熘地跑了出去。 众人一阵叫好,大有扬眉吐气之势。 “都给我安静,事情还没完。”蓝馨内心的火终于吼了出来。对着楼层经理就喷。“你身为经理是把责任排除在外的吗?不保护手下的人,任由客人胡来?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报警,你做了是什么不光彩的事吗?不敢面对警察?” 蓝馨的一连串质问让经理哑口无言。 “还有你们,面对客人的刁难,经理的弃管,你们就不知道自己保护自己吗?客人要是拿着刀子,让你们死也去吗?尊严不是靠别人给的,是要自己维护的。” 她的怒斥让在场的所有人震惊,这哪里是吃棒棒糖的蓝馨小妹,亦然是守护蓝殿的女神,就是个头小了点! 信一直都在监控室观看,让他欣喜的是,整件事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动用暴力来解决。虽然惩治客人的手段重口味了些,但相较她的火暴脾气,已经算是最轻的下场了。 “馨,不动拳头,是不是也能将事情处理的很好?”他摸着她的头,表扬她的转变。 “遭透了!”她眼中有未发完的火,有受伤、有心痛、还有恨铁不成钢。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大眼睛,流动着盈盈的星光。 蓝馨站在阁楼走廊上,俯视着来往进出的客人,平静地说,“有时我真想把这里砸了。” 信俯下身,两手臂撑在栏杆上,注意到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蓝馨背靠着栏杆,不再多看川流不息的人群一眼,难得地讲起了故事。 “有一个傻女孩,有一个傻梦想。她想经营一家店,不需要很大,但这里的每一位客人都会享受到快乐。无论是新婚夫妇、一家三口、四世同堂、朋友相聚来这里唱歌小酌。只要你在走廊走上一圈,每个房间里都充满了欢乐的笑声。”她的眼睛在笑,看着梦想乘着翅膀,飞向蔚蓝的天空。 “傻女孩天真地以为,她的梦想可以感动并说服所有人。事实上,他们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耻笑和讥讽铺天盖地而来。”她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 “不服输的傻女孩,坚信自己的梦想一定会实现。几年后,小店越做越大,钱越赚越多,梦想却离她越来越远。客人们都是脑满肠肥的生意人,来寻找刺激有着非份之想。这里也成了寻花问柳,藏污纳垢的好去处。”蓝馨握着拳头捶着栏杆,发出沉重的闷响。 “傻女孩无力改变现状,陷入了迷茫,否定自己存在的价值。她开始厌恶客人,唾弃这样的娱乐场所。甚至跟所有人一样,对它存有骯脏的想像。”她的眼神飘渺,往事历历在目。 “小店不再是傻女孩的梦想天堂,亦然成为了污水横流的垃圾场。傻女孩也变了,她像发了疯一样,不放过任何可以逃离的机会。”她面无表情地说着,只有那双眼睛布满了挫败后的哀伤。 “可笑的是,无论是短暂的、还是长久的离开,在内心深处总有那么一个位置,独属于它的存在。挥也挥不去,忘也忘不掉!更可笑的是,在路上遇到幸福的笑脸或者是一幅画、一杯好喝的饮料,她都会想,这些如果出现在自己的小店里,该有多好!”她自嘲的口气中却暴露出她有多在乎蓝殿! 第61章 为她实现梦想的男人 信从始至终一直注视着她,她明亮的眼睛,由希望滑落至失望的低谷,从而蒙上阴暗到失去光泽。他心里的闷痛,要多过于自己所遇到过的挫折几万倍的失意。 “她足够傻吧?”蓝馨扭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故作轻松地问。 信微微点头,又接着补充道,“是很傻,但也是最值得珍惜的傻女孩。” 他理解了在蓝殿被跛脚弄得乌烟瘴气时,她的气愤。明白了今天她炮轰公主们的软弱,是源于对身为蓝殿首脑的自责。 第102页 “馨,我最善长清理垃圾,会让蓝殿变得干净。”他搂过她,重新让她看向蓝殿穿梭其中的人们。 “你是洗衣店老闆的独生子吗?”蓝馨像一只冻僵的小猫,在他怀里,慢慢感受着冬日里的暖阳,开始有了精神。 他语气温润又坚定地告诉她。“我是蓝殿信。” ‘是站在你身边,守护你的人。’ 在他们回到公寓,信将钥匙插在锁孔的一刻,他脑子里的一把锁也随之打开。 蓝馨看他像被点穴一样定住不动,表情复杂难辨。是有人来袭吗?这种事也发生过,刚才她睡意还很浓,立刻警觉起来。 在她准备好打斗的姿势。猛然,被他抵到墙上,准确无误地吻上她的唇。 他的吻带着热烈的欣喜,如同夏威夷海滩的阳光,浓烈而炽热。他突来疯狂的举动,让她紧紧抓住他的大衣,头晕目眩瘫软在他的宽大的怀抱中,任凭他侵略口中分毫不剩。 “馨,你订婚根本不是因为爱戴维?”从今天她所讲的经历,他完全可以肯定,她是想用这种方法离开蓝殿,而得到想要的解脱。他的兴奋完全是中了大□□,改变人生轨迹的小市民样。 蓝馨仍停留在刚才的吻上,他的话绝不亚于一盆冰水,将她彻底浇醒。“你去死吧!” 她飞起一脚,然后漂亮转身开门进屋。她靠在门板上,嗔怨地说,“这个混/蛋信,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信解开了订婚心结,完全高兴过了头,疏于防备,被她刚好踢中的是要命的下/半/身。他单手撑着门,弓着身体,痛苦地埋怨。“这个小女人,就不怕以后的幸福受损?” 一门之隔,冰火两重天的两人却流淌着清如溪水的爱意,不再迷茫! 第二天,蓝殿的骚动引起蓝馨的留意,银卡楼层的公主们全部被调离。 “怎么回事?”她问向工作人员。 “是信先生的命令。” 这时,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从今天开始,取消银卡会员,对外开放,只招待以家庭相聚的客人。” 蓝馨像被春雷击中,击散上空层层叠叠的雾霾,露出从未消失的梦想。她小心地转过身,她第一次觉得离梦想是这么的近。那个相信并支持她,被所有人嘲笑的梦想的人,就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正张开手臂,一脸温情地等待着她。 她眼眶中闪着晶莹的泪花,毫不犹豫地飞扑过去。“谢谢你,信。” 他抚着她带泪的小脸,深情地说。“馨,永远都不要跟我说,谢谢和再见。” 两周后,蓝馨紧张地翻看着消费帐目。营业额略有下降,不过可喜的是,每天都有电话预定家庭聚会。 蓝馨喜笑颜开,开始做着美梦。“照现在的情况发展,明年就可以把金卡取消,然后蓝殿没有一个公主存在。” 信明了却没有点破,想要达到她的梦想成真,一个公主都没有,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馨,你讨厌蓝殿里的公主吗?”他停下手中的签字笔,问她。 她漠然的脸显现出少有的伤感。“她们明明是给人带来快乐的一群人,本身却是最不快乐的。” 从她对公主们的冷淡的态度上来看,信认为她会极其肯定地回答,是因为公主的存在而破坏了她的梦想,没想到她却懂得看透公主们无奈的内心! 他随即释然,嘴角轻弯,他还是小看了这个小女人! —— 蓝馨应召来到鼎盛总裁办公室。 “爸爸。” “馨儿,最近忙吗?”陈鬼三并没有坐在办公桌后,而是在相对轻松的沙发上,茶几上还摆着几样别致的小点心。 “还好。”蓝馨随手拿起一块,味道不错,但不如她的最爱——红豆蛋挞。 父女二人正说着话,黑蛇忠敲门进来。 “三叔,我就说蓝馨一定会喜欢这些泰国的点心。”黑蛇忠大刺刺地坐到对面。 “还真是噁心,幸好有德叔的普洱,不然我还真要吐了。”蓝馨毫不夸张地拿起旁边的茶,猛灌了几口。 黑蛇忠一脸的难堪,暗忍着,今天他来可是有大事要办! “阿忠,你不是有事要说吗?”陈鬼三直奔这次会面的主题。 黑蛇忠装腔作势地说起,他最近所开发的房地产项目,前景如何看好,获利如何惊人。最后总结时才切入关键问题所在。“现在出现了一点小问题,资金周转缓慢,影响了正常运行。” “借钱?还是跟上次的提议一样,换汤不换药的小把戏。”蓝馨瞥向黑蛇忠,不屑他的长篇大论。 “不一样,是入股。事成之后,你我四六分,肯定赚翻了!”黑蛇忠自以为大方地宣布着。 “我的回答跟上次一样,不——借。”蓝馨故意断开并加重最后两个字。 “馨儿,听说房地产的利润不小,我们鼎盛以后也有可能涉猎这方面,不如趁这次机会,学习一下经验。”陈鬼三开口化解着尴尬。 “爸爸,您是以鼎盛首脑的身份,命令蓝殿吗?”蓝馨现在关心的不是借与不借,也不是日后的利润,在乎的是一个人的态度。 第103页 “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阿忠的提议有可开发空间。”陈鬼三略显迟疑,最后给出回答。 “蓝馨你一下子做了勒氏的大单买卖,也不在乎花点小钱,投资玩玩吧。”黑蛇忠见陈鬼三并非强硬命令,担心事情有变,用起了激将法。 蓝馨蹭地站起来,心里的火窜出几丈高。“我有钱是我的事,有本事你也去挣啊!” “都是自家人,总该分点红吧。”黑蛇忠小眯缝眼露出贪得无厌。 “谁跟你是一家人,你姓陈吗?你只是一条蛇,只配跟阴沟里老鼠在一起。”她最厌恶黑蛇忠这种理所应当,心安理得为自居。 “你敢骂我!你这个没人要的...”黑蛇忠也火了,伸手要打蓝馨。 “够了。”陈鬼三一声冷呵,让他停了手。四周异常的安静,只有陈鬼三不怒自威,来回瞪着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好好的合作,说着说着成了人身攻击,像什么样子?你们都是身居要职的人,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蓝馨出了办公室,一脚踢翻电梯口的垃圾桶来泄愤。 “一块点心换了几千万,我真是太有生意头脑了。”黑蛇忠得意忘形从蓝馨身边走过。 —— 蓝殿阁楼。 自打蓝馨从鼎盛回来,就气恼地趴在小木马上,一边摇晃一边唉声嘆气。 “怎么了,红豆蛋挞卖完了?”信调侃地问。 “比那个还遭。”蓝馨有气无力地说。 “不会又被安排相亲了吧?”他的心一晃,这也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 “我现在巴不得有人娶了我,承担我一身的债务。”蓝馨哀嘆连连。 她的话让信一头雾水,听不出个源由。 蓝馨抬起头,奔向办公桌。“我们帐目上还有多少钱?” “几百万”信在电脑前飞速地操控着键盘。 蓝馨一屁/股坐到他对面,气馁地说,“这下真完了。” “到底怎么回事?”信看她一副天塌下来的可怜相。 “黑蛇忠向我借钱。”蓝馨极不情愿地说出现状。 “你答应了?”信完全不相信。 蓝馨耻辱丛生地点了点头。 “这完全有损遇强则强,见鬼杀鬼,暴力大小姐的风范?”信惊异之外不忘揶揄着她。 “我也不想啊,可爸爸都开口了,能怎么办!”蓝馨一脸的无奈。 信深知他们两父女的关系,表面上,陈鬼三是在主动讨好女儿,其实在馨的内心,父亲的话是相当有份量的。 怪不得,这段时间陈鬼三又是亲自来蓝殿探望,又送点心和她平时爱吃的食物。难道都是为了这一刻的前期铺垫?陈鬼三又为什么执意帮一个扶不起的影子,让自己的女儿出资?这些可疑之处,并没有在信的脸上浮现,而是深深地印在了心里。 蓝馨猛然想到一个好主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信,你身手好,在一个伸手不见六指的夜晚,把那条蛇剥皮宰掉,怎么样?” 第62章 不负责任的重口味猜想 “还伸手不见六指的夜晚,你当我是六指琴魔?”他一拍她的头,拍醒胡思乱想的小女人。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要我砸锅卖铁,便卖家产让黑蛇忠去挥霍!”蓝馨像泄气的皮球,没精打采地趴在桌上。 晚些时候,还在长吁短嘆的蓝馨越想越气。‘到底是哪个王/八蛋传的谣言,我有几十亿巨资!要是让我知道是谁,一定揍扁他!’她又后知后觉地想起,当时为了帮叶微,自己故意走漏风声才会变成以讹传讹。蓝馨算是尝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后果! 信看她用力地咬着嘴唇,恨不得冒出血来。“你就算把嘴吃掉,也换不来几千万。” 蓝馨出神地懊悔,不知不觉嘴下加大了力量。被他这样一提醒,才有了痛感,呲牙咧嘴地喊疼! 信递过来一张支票,她看着上面的数字,目瞪口呆地看向他。你哪来的钱?” “当然是挣的。”他堂堂金牌保镖兼总裁,这点钱不在话下。 “挣的?你以前做什么的?”蓝馨不信,这不是一笔小数,有些人一辈子都赚不到。 “你觉得呢?”他含蓄温笑,反问她。 “保安,银行保安。”蓝馨推测着。 “差不多。”他微微点头,保安其实跟自己的职业也有相通之处。 蓝馨颇为神秘并小声地问,“去年的银行抢劫案是你做的?保安伙同他人,内外勾结,至今没破案。” “馨,我就算去抢,抢的也不会是钱,是人。”他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差点没喷笑出声。她的小脑袋到底再想些什么! —— “这个王/八蛋!”蓝馨咒骂着跑向卧室。 信捡起被她扔到沙发上的手机,简讯息显现着黑蛇忠猖狂的‘谢意’! 一会儿,她又气势汹汹地冲出来,在信的面前转了一个圈。“怎么样?” 信看她的打扮,实在是不怎么样。只见她穿着一件宽大的连帽衫,戴着墨镜和口罩将整张脸都挡个严实。 “馨,你不会要去暗杀黑蛇忠吧?” 第104页 “呜呜...” 他完全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他把她脸上的口罩拿开。 “他也配!我还嫌会弄脏我的手。我要乔装打扮去工地,我的钱可不是白花的!不用等我吃饭。”她说完自信满满,一定会抓住黑蛇忠的把柄,一阵风地跑出了门外。 信不禁对着门摇头轻嘆,这个小女人还真是性格饱满,立体而多变,现在又开启了风风火火的模式。 —— 位于近郊的平民区,蓝馨放眼看去,一片低矮破旧的平房,的确是个可开发的好地段。让她费解的是,黑蛇忠从最开始的提议到现在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怎么连破拆只完成了几户人家?这进度跟龟速有的一拼! 一群人站在瓦砾中,挡住了她的视线。站在人群中的蓝馨,终于发挥了身高矮小的优势,完全用不着墨镜和口罩的伪装,基本将她淹没在众人中。 高音喇叭响起刺耳的电流声,她透过缝隙看到临时办公室前,站着几个人,居中的就是黑蛇忠。 他拿着大喇叭口气恶劣地喊着,“我已经给了你们够多的时间,考虑利害关系,到现在没有一个人签署拆迁合同。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把闹事的几个人都带上来。” 黑蛇忠的手下架着三个不能行走的人,显然在之前遭到了毒打。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推选出来的代表,还想跟我谈判?”黑蛇忠猖狂地大笑。 “你强拆我家,就算打死我,也不会签字。”被打的人其中之一,还在坚持。 “你真有种,不过在我面前没用,今天我就当着这帮人的面,活活打死你。”黑蛇忠向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人在拳脚相加下,很快便倒地不起。 众人目睹着血腥的一幕,不约而同地向后退去。黑蛇忠的大批手下手持棍棒,驱赶着四处逃散的民众,现场立刻陷入嘶喊、嚎叫与踩踏的一片混乱中。 蓝馨见此状况要加入帮忙,却被一人拉住。在离开混乱包围时,信并没有因用大半个身体护住她,而妨碍他流畅而敏捷的出拳踢腿,打退一路进攻的混混,直至到安全地带。 “干嘛?那些人需要帮助。”她甩开他的手,完全不领情他所作的多余保护。 “我不能以一敌百,你更不能。”信冷静地说着事实。 他不放心她,一路跟随。蓝馨看到的是普通民众,而信则是密切观察黑蛇忠的一举一动,得知他安排了上百号打手来压制众人。 “他们会被黑蛇忠打死的!”蓝馨焦急地看向明显落败,惨遭挨打的民众。 “受伤不能避免,死不会。”他料定黑蛇忠更多的是,以恐吓的成份居多,从而达到众人签合同的目的。 十分钟后,黑蛇忠见达到了应有的吓唬效果,叫停了打手。高音喇叭又传出他嚣张地喊叫,“不想再挨打的,都给我乖乖地签合同!” 受着不同程度伤痛的众人,被黑蛇忠手下挥赶着排成两行,被迫签下拆迁合同。 蓝馨回到公寓,仍气愤难平。 “馨,吃饭了。” 餐桌上摆着她爱吃的红烧肉,却一点胃口都没有,而对面的傢伙却吃的津津有味。 “你还能吃的下去?”蓝馨瞪着他。 “在这世界的另一头,整个国家都在遭受战火的洗礼,每一分钟都有人受伤、死去。难道你会因此不吃饭不睡觉吗?即便如此也无济于事。”信放下筷子,郑重地说。 “我管不了那么远的事,我只管眼前自己看到的事。”蓝馨无法做到置之不理,那是伤天害理,会良心不安。 “就今天的事,你只会越管越乱,越帮越忙。”信理智地给出结论。 “那总要想些办法吧。”蓝馨固执己见。 “先吃饭。”信没再说别的,只是夹了块肉到她碗里。 蓝馨听出他话中希望的契机,才开始动筷子。 晚饭结束,蓝馨坐等他洗好碗筷,又处理完电脑中的文件,直到快睡觉时间,也没见他说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左思右想的她,突然灵光一闪!伴着兴奋跑去问他,“信,你是不是想趁晚上把合同都偷出来?这个主意简直棒极了,我也要去。” “然后呢?”偷出合同的确对他来说,是件容易的事。 “当然是还给他们了。”蓝馨顺理成章地回答。 “然后又被黑蛇忠抢回去,完全不能彻底解决问题。”信否定她所想。 “最彻底的办法就是,把黑蛇忠宰掉。”蓝馨做出个当机立断的手势。 “馨,你已经预谋把他宰掉两次了。”信抚着额头,真不知说什么好。 “那条毒蛇,我恨不得,把他剁剁剁成一万块!”蓝馨像剁肉馅一样,手起刀落。 “馨,睡前讲这么重品味的故事,会做恶梦的。”他好心提醒。 “才不会,如果真是那样,我做梦都会笑醒呢。”蓝馨想想就过瘾。 “好了,快去睡。”信催促着还在幻想中的她。 蓝馨没有套出他的行动方案,一步三回头看着他重新埋首于电脑前。‘到底会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那些民众的利益还重要,真是个冷血的傢伙!’ 第105页 第二天,信叮嘱蓝馨。“馨,不要再管这件事。” “为什么?”她不满地大叫。 “他们面临的不是黑蛇忠的强权,而是缺少面对强敌的勇敢,慑懦的人註定会被欺凌。”他不是伸张正义的英雄人物,更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想要得到帮助,首先要值得他出手相救。 蓝馨明白他所说的话,昨天混乱的人群,竞没有一个想到对抗还手,只是一味的抱头鼠窜。一盘散沙自然溃败于黑蛇忠的棍棒之下,这就是该死的从众心理! 最终,蓝馨还是背着信,偷偷去了拆迁现场。 黑蛇忠还是跟昨天一样的嚣张。“告诉过你们,今天破拆,不及时搬走的,后果自负。” 大铲车推翻了不高的墙体,露出个大窟窿,小院正中站着一位年过八旬的老婆婆,一脸正气铿锵有力地说道。“我老婆子在这住了一辈子,就算死也要死在自己家里。” “老不死的,今天我就成全你!我鼎盛最不怕的,就是多出几条人命,刚好当做威名的宣传。”黑蛇忠恶狠狠地一声令下,铲车重新启动,势必要当场撵死老人。 众人经过昨天的教训,纷纷敢怒不敢言。眼看着铲车离老人越来越近,只差一米,胆小的人开始捂着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 第63章 游戏玩弹弓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块小石子,准确命中铲车司机。 “谁,站出来。我看是谁嫌命长,活腻歪了?”黑蛇忠扫向人群。 又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飞过来,精准无误地砸中黑蛇忠的鼻樑骨。黑蛇忠捂着鲜血直流的鼻子,在手下的搀扶下离开现场前,还不忘猖狂威胁。“你们都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每一个人!” 黑蛇忠的恐吓起到了效果,并迅速扩散开来,一时间民众人心惶惶。开始有人抱怨攻击黑蛇忠的好事份子,激怒了他,全体都要陪着倒霉遭殃,更有甚者怕再挨打而小声哭泣。 嘈杂不安的气氛浮动在一片残破瓦砾中,更显人心的不完整。一张张胆小怕事的嘴脸,让蓝馨火冒三丈。 “都闭嘴!”一个并不响亮但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在人群中炸开,尤如春雷惊醒沉睡的大地。 众人闪开一方天地,只见个头秀气,调门霸气的小姑娘站在人群中央。 “就因为挨了一次打,就被吓破了胆,放弃守护自己的家园?要是身处战争年代,你们早就成了任人宰割的刀下亡魂,并且一点也不冤。家畜在被宰杀之前还要挣扎一番,而你们呢?特别是这里的男人们,这就是你们保护你的妻子、孩子、家人们唯一的理由?别为自己的懦弱找藉口了。” 蓝馨火辣刻薄的话语,直指男人们的内心,让他们低下羞愧的头。现场陷入一片死静,只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老婆婆从自家院子里走出来。“真是丢脸啊,关键时刻男人不像个爷们儿,让个小姑娘教训得抬不起头来。” “婆婆你说,让我们怎么做就怎么做。”其中的男人恭敬地对颇有威望的老人说。 “好,这才是男爷们儿该干的事。”老婆婆听着众人的响应,又看向蓝馨,“小姑娘,你说呢?” “我有个主意。”蓝馨闪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计上心来。 刚才还一盘散沙,被蓝馨这么一通骂,神奇般地凝聚起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流动在众人上空。 谁也没注意到,高处的身影,眼中专注地盯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唇角上提。 破拆现场再次响起铲车的轰鸣,人们安然有序地站成数排,用微薄的力量来抵抗外界的邪恶势力,守护着自己的家园。 工作人员见情况不妙,紧急报告突发状况。黑蛇忠包着受伤的鼻子像个小丑一样可笑,尽管气势汹汹也尽显滑稽。 “你们是想联合起来一起反抗?真是勇气可嘉,皮子又紧了忘了挨打的疼了吧?我倒要看看是你们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黑蛇忠的手下拿着铁棍,奔向最前排的民众。人群中有的做好了还手的准备,有的则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可喜的是,没有一个人逃跑。 在铁棍距离老婆婆头顶上方一尺的时候,一枚弹丸精准地,打到挥着铁棍的手上,随后是铁棍落地的声音。又一枚弹丸正中另一黑蛇忠手下的面部,那人捂脸嚎叫。 蓝馨打得正高兴,手机响起,还好她带了蓝牙。 “馨,你在干嘛?”电话那头传来信的声音 “打游戏。”她可没说谎,只不过比虚拟的网游好玩多了。 “打弹弓游戏吗?”他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她看向四周,自己站在人群斜上方的高处,方便将下面的情况尽收眼底。对面的建筑不在她考察范围之内,她抬头刚好看到信在对自己挥手。 “别想阻止我。”她知道他很有可能,并且可能性极大,强行将她带回去。 “算我一个,不过要设定下游戏规则。”他慢条斯理尽显优雅,唇角泛起坏笑。 “啊?”蓝馨没想到他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阻止反倒还要加入?她没听错吧! “看谁打的人多,我赢了你亲我。”信随手拿起附近的小石子,在手中轻轻地抛上抛下。 第106页 “你要是输了呢?”她还差点想感谢他,结果...这才是这个傢伙的真实目的! “我亲你。” 色狼,流/氓,大变/态!才是这傢伙的邪恶本质!蓝馨羞愤地咬着嘴唇,拿起弹弓对准信,飞出弹丸。 信轻轻一侧头,从容不迫地躲开。他随即抛出手中的石子,打向下方黑蛇忠的手下又一次向民众发起进攻。他不忘戏嚯着,“馨,你想故意输给我?” “鬼才要让你亲。”蓝馨也看到下面的情况,拉开弹弓。 “我最爱机灵鬼。” 就在他们两人左右开弓保护着众人,嘴巴也没闲着,你一句,他一句地斗嘴调情。 黑蛇忠的手下,吃了苦头,站在几步开外,不敢再靠近众人。四处找着随时被命中的危险来源。 蓝馨很开心在众人的合力下,有效地掌握了主动权。让黑蛇忠不敢造次,草草离开现场。 “馨,该公布比赛结果了。”信将手上的小石子抛上抛下。 “你先说。”蓝馨瞟着大煞风景的傢伙。 “命中57。” 蓝馨玩起了小聪明,刚才这么混乱的场面,信那傢伙根本不会留意到她到底命中多少人,随便比他多几个,总比输了面子要强的多吧。 打定主意的她刚要张口报数,就被信插了句。“说谎可是要加倍处罚的。” 蓝馨的小伎俩,在他洞察一切的眸光中,如此的清晰可见。她嘟了嘟嘴,不情愿地说出,“51。” 信温和的笑中浸染着得意,“结果一目了然,过来。” 蓝馨如果乖乖听话,就不会是暴力大小姐,她理直气壮地说,“你强吻我五次,还没找你算帐呢!” “五次?记得那么清楚,可见你是有多喜欢我的吻。”他故作认真伸出手掌拨动手指,回忆着吻她的次数。 “谁喜欢啦!”蓝馨像吃了辣椒的猫,满脸通红地炸毛。 “那你脸红什么呢?”信继续调笑着,最喜欢看她无所适从的样子。 “我...我...”蓝馨‘我’了半天也没答出来,最后恼羞成怒地吼出“混/蛋信!”带着狂跳的心,仓惶而逃。 信含笑低头瞧着自己锃亮的皮鞋上,被惹火的小狸猫狠狠地留下的印迹。 —— 鼎盛的专用通道,现出两个一高一低的身影,身高的差距造成强大的视觉冲突。奇异的是,两人的组合毫无违和感,像一道融入其中的山水相连,鲜明而耀眼的风景。 在蓝馨走近会议室门口时,信拉住她。“馨,没有人能强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蓝馨抬头看他,那双深邃的眸子浮动着未卜先知的瞭然,还有他炽热的眼神,铸造成最强有力的后盾。她侷促地收回眼神,再看下去自己会沾满他的甜言蜜语,中毒身亡。 会议室里的人出奇的少,只有爸爸、德叔,还有黑蛇忠。蓝馨明白了信在门口所说的真正含义。 “馨儿,外面冷吗?”陈鬼三慈父般对女儿嘘寒问暖。 “还好。”她这次被叫到鼎盛来,绝不会只是父女间的闲聊,特别是有黑蛇忠在场的情况下。 黑蛇忠可不是来听,这对父女俩嘘寒问暖的,急的站起身,质问着。“陈蓝馨你到开发现场,煽动民众搅我局,坏我的好事,拆自己人的台子,你到底是几个意思?” “馨儿,你去过楼盘的开发现场了?”陈鬼三没有任何表情地开口问着。 “陈蓝馨,你别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我的人都看见你了。”黑蛇忠一副握有铁证的嘴脸。 “我去了,现场的事也是我做的。”蓝馨坦言承认。 “三叔,她可是当着你的面都承认了。”黑蛇忠完全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 “馨儿,为什么那么做?”陈鬼三眉头收拢,声音也似乎冷了几分。 黑蛇忠暗自得意,三叔最容不得窝里斗,陈蓝馨这么明目张胆地承认,一定少不了苦头吃。 “爸爸,既然我投资入股,就有必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了解清楚。”蓝馨不缓不慢地解释。 “你那是去了解情况?明明就是去挑事儿。”黑蛇忠可不吃蓝馨那一套,别想拿钱压人。 “你要是做的光明磊落,怎么会轮到我几句话就能轻易激起民愤?”蓝馨摸着脖子上的蜥蜴的纹身,不可一视地瞟向黑蛇忠。 蓝馨这个看似无心的举动,激怒了只有影子名份的黑蛇忠。“那是你造谣惑众,他们傻才听你的。” “你倒是自认聪明,小心秃顶,但也别把别人都当成傻子。”蓝馨依然调弄着蓝色的蜥蜴,仿佛它的尾巴会随着她的手指在摆动。 “你这个死丫头片子...”黑蛇忠彻底被激怒,抬起手就要打人。 第64章 跟她斗还早个一百年 信上前一步,将手提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顺势用胳膊肘抵在了毒蛇早的肋骨,不留痕迹地化解了蓝馨的危机。 “你的资金从最初就开始短缺,并不是周转缓慢,而是资金鍊条断裂。最近网络热议的新闻,拆迁居民得不到应有赔偿金,刚好是鼎盛旗下所开发的楼盘。”信将笔记本电脑打开,呈给陈鬼三过目。 第107页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种地方哪有你说话的份!”黑蛇忠眼看真相被揭穿,向信发飙。 蓝馨拿起茶杯状似要喝水,碍事的茶杯盖子向黑蛇忠飞去,刚好打到他受伤的鼻樑,可惜没见血! 黑蛇忠疼得呲牙咧嘴,要对蓝馨发作,又慑于陈鬼三凌厉的眼神。 “阿忠,有这回事?”陈鬼三不怒自威,眼中现出极深的城府。 “三叔,那只是几个贪财的钉子户闹事。”黑蛇忠见气氛不妙,立即声称狡辩。 “准确地说,是一百三十位户主,占据整个开发的八成以上。”信将详细的人员名单放在桌上,可见他很早便关注此事。 陈鬼三看着电脑上,关于鼎盛□□数据,高居榜首不下。就连他也上了热搜榜,陈年往事来了个大揭底,拔起萝蔔带起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陈鬼三怒不可遏。 “三叔,再给我几天时间,保证全能摆平。”黑蛇忠瞟向陈鬼三暗沉的脸色,心慌里慌张。 “你要是能摆平,还能几个月迟迟不开工?挣钱事小,别连累了鼎盛。”蓝馨可不会仅是看笑话的主儿。 “馨儿,你有什么办法?” “爸爸,办法不是没有,但这件事要交给我全权负责。”她气定神闲地说。 “陈蓝馨你别得寸进尺!我已经做的差不多了,现在你想抢我的功劳?三叔你再信我一次,我保证...”黑蛇忠被陈鬼三骂也骂了,又怎么可能让他人渔翁得利。 陈鬼三现在最关心的是,鼎盛由黑洗白的金字招牌,绝不能被这蝇头小利而毁了。他最后做出定夺。“这件事就由馨儿全权负责。” “三叔!”黑蛇忠尽管害怕生气中的陈鬼三,仍奋力地想扳回些利益。 “馨儿,你也需要个帮手,不如让阿忠...”陈鬼三思量再三,真是烂泥糊不上墙,要不是顾及着旧日的情份,早就把这小子赶出去了。 “嗯,我确实需要。”蓝馨担心着爸爸的身体,便附和着。 “三叔,你让我当她的影子?”黑蛇忠倒不干了,他长这么大,可从来没伺候过谁。 “错,我有最好的影子,还轮不到你。你也只配做我随叫随到的小跟班。”蓝馨又在挫败的黑蛇忠身上,插上两刀。 “事情就这么定了。阿忠这是你最后一次犯错,没有下次。”陈鬼三下着最后的通牒。只有鼎盛的人才知道,‘没有下次!’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是什么。 “我记下了,三叔。”黑蛇忠立即没了熏天的气焰,老实下来,十足地霜打的瘪茄子。 散会后,黑蛇忠用身体故意撞向蓝馨,被信眼尖手快搂住她的肩膀,成功躲开。 “黑蛇忠,让别人给你收拾烂摊子,很得意吧?”蓝馨怎么会吃了眼前亏,开口嘲讽。 他得意个屁!搞了半天,为别人做了嫁衣。现在陈蓝馨得了便宜还卖乖! 黑蛇忠在会议室里碍于有陈鬼三不好发作,现在他可不惯着这丫头片子。“陈蓝馨,你别想压制我。” 蓝馨走上前,低着头幽幽地说。“我从来没想过要压制你。”尔后,她突然高傲地昂着头,露出一脸天真的灿笑,可那双狸猫的眼眸却带着邪佞。“我会折磨你,无穷无尽地折磨你!” “馨,该走了。”信拍着她的肩,轻语含笑。这个小女人最近比较乖,让他几乎忘记了她爱捉弄人的本性。 “信,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请你吃好吃的。”蓝馨心情大好。 “吃什么?”信随声附和。 “红烧——蛇肉。”蓝馨大声地说。 “好。” 两人一唱一和无比愉快的谈话,字字句句落在黑蛇忠的耳里,记在心上。‘陈蓝馨,你给我等着,以后有你吃苦头的时候。’他原本就丑陋的脸,此刻更显狰狞。 —— 蓝馨吃吃喝喝玩了一天,在床上舒服地打着滚。‘真是美好到直冒鼻涕泡的一天啊!’ “馨...” ‘唉!如果没有这男人的唠叨就更妙了!’蓝馨在床上来个180度的平移,对着败坏她兴致的信。“干嘛?” “馨,你明天要去工地,要有很多功课要准备。”信看那只吃饱喝足的小懒猫,一脸的慵懒相。为她一无所知的处境而担心,混乱的局面她怎么能应付得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她倒是悠闲地摆摆手,打着秀气的哈欠。“好睏,我...先睡了。” 信摇头,真是拿她没办法。宠溺的笑定格在她香甜的睡颜,不忍叫醒她。 他在电脑前,恶补房地产知识,搜集其纠纷的处理办法。天亮前,将重要的相关条款列印出来。相信这些,能为她平息大部分民众的争议,剩下的再逐一击破。 蓝馨睡了个好觉,伸了个懒腰,打开窗帘泻进满室的晨光,好到离谱的天气! “馨,你看起来心情不错?”信不知用出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直接用无知才能无畏来点醒她,所面临的困境。 “是啊,好极了!从今天开始我将有一个新身份——包工头。”她把手放在胸口,郑重其事到让人喷饭。 第108页 ‘咳!’这是玩过家家的前奏吗?信被她的话呛了个毫无预兆。 “馨,乐观是件好事,但...”但她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如果黑蛇忠能轻易摆平此事,根本不会主动分别人一杯羹。红倚是出了名的爱财,这次不浑水摸鱼也是有原因的。 而蓝馨的脑袋瓜里想的是,蓝殿自从上了轨道,所有的事宜都被信处理的有条不紊。她成了闲人,要么在阁楼呆上一天,要么看客人醉生梦死,没意思。 “从某种角度,我应该感谢黑蛇忠,他让我有了可玩的。”她眼中闪动着如同小孩子有了新玩具一样兴奋。 “馨,这不是玩具,存在着未知的风险和危险。”信提醒着她,摆在她面前的不仅仅是烫手的山芋,而是身藏巨毒的河豚。 “我知道,就像河豚只要避开有毒素的部位,还是值得一尝的鲜味。”蓝馨夹了块鱼肉放在嘴里,开心地吃着。 信无奈地感悟,这小女人的脑袋是空的吗? —— 工地现场被井然有序的人群所占据,蓝馨再次来到这里,已然成了对立面。即使隔着模糊的玻璃窗,都能强烈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捍卫家园的决心。 果然,无声的抗议比公开的骚乱更可怕! “馨,看来你的说教还是很成功。”信站在她身后说着不咸不淡的话。 “说风凉话已经不缺人了,你还是换个角色吧。”蓝馨瞥向一旁看热闹不怕事大的黑蛇忠。 黑蛇忠捞钱无望,如今只剩下站着看笑话的份。‘坏了老子的好事,现在看你怎么收拾这烂摊子。你陈蓝馨不是仗义帮这群穷人吗,现在他们是铁了心扛上了,老子倒是要好好瞧瞧,你是怎么自掘坟墓的!’ 可是他盯了一天,陈蓝馨一点动作都没有。现在的她倒是滋润吃着蛋挞看着漫画书,看她事不关己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在等爸妈下班,一同回家的乖宝宝。 黑蛇忠几经盘算都猜不透,这个人小鬼大的丫头片子,她心里到底在酝酿什么大招? 在这一点上,信同黑蛇忠的想法难得的相同,企划案早就给了她。她只是翻开第一页就嚷嚷着一个头两个大,完全看不懂就扔到一边。反倒是津津有味地看了一天的漫画书,难倒是,她有了解决的办法? 蓝馨的手在空空的蛋挞盒子里摸了半天,没摸到蛋挞,才稍稍将粘在漫画书里的目光瞟向一旁。意犹未尽地阖上书,伸了个懒腰,打了哈欠。懒洋洋地说,“信,我累了,回家。” 在蓝馨离开三分钟后,黑蛇忠才想到要骂人。‘老子陪站了一天,还没喊累。她有吃有喝什么都没干,到最后还喊累?这特么是什么世道?’ “信你有没有看到,刚才黑蛇忠像条被冰冻的死蛇一样,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看我闪亮退场。”蓝馨一扫困意,大眼睛冒着狡黠的光。 “看见了,还有他没看到你抓耳挠腮的失望。”信补充道。 “哼!想看我笑话,他还早个一百年呢!” 第65章 祈雨的狸猫 “不过,你有什么打算?僵局总是要打破的,不可能这样一直持续下去。” “嗯。”蓝馨点头同意他的看法。 “有办法了?”信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八成是有了主意。 “还没想到,想到了再告诉你。”蓝馨说完一转身跑去厨房。 对于她的回答,信一头雾水,真不知说她什么好。有时很聪明,有时却傻的很天真。就像此刻的她,正在冰箱前没心没肺地拿着牛奶,咕咚咕咚地豪饮。 一连几天,蓝馨的标配都是蛋挞——漫画——困了——回家。就在黑蛇忠忍到快要自爆的时候,蓝馨对他勾了勾手指。“把已经签署拆迁的合同书拿来。” 黑蛇忠屁颠儿屁颠儿去取合同书,脸上露出猥琐的笑,等了这么久,好戏终于上演了。 蓝馨看着薄薄的几份合同书,不到总数的百分之一,‘啧啧’讥讽!“才这么少,黑蛇忠你还如是买□□,中奖的机率都比这个高。” “你还有脸在这嘲笑我,要不是你在中间插一槓子,老子早就把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黑蛇忠一拳打在合同书上。 蓝馨迎上那怀恨在心的目光,完全没有怕,反而更加嗤笑地说。“无力支付原有居民的赔偿金,就动用了非法手段,钱真的那么好赚?真不知道是你幼稚还是愚蠢。” “我不跟你耍嘴皮子。要怎么做赶紧说,老子没时间陪你玩。”黑蛇忠被戳破唱空城计的壳,泄了气。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在太监。不过看你这么积极的份儿上,就交给你一个任务。”蓝馨的口气像个是慷慨的施捨者。“把这些合同书都还回去。” “什么?”黑蛇忠眯缝着豆大的小眼睛,质疑着是自己耳朵出问题,还是这丫头片子神经搭做线。 “并且要由你亲自去还给他们,还要奉上最诚挚的歉意。”蓝馨开出更细微的条件。 “陈蓝馨我可不是傻子,让你耍?”黑蛇忠怒了,这不明显是自打嘴巴,他的面子将一败涂地。 “对哦!傻子你不在行。”蓝馨摩挲着脖子上的小蜥蜴,语气轻缓像是有转还的余地,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当孙子你才最拿手!不取得居民的谅解,你也不用回来了。” 第109页 “老子不干了。”黑蛇忠被耍的失去了耐性,把合同书打翻在地。 “信,给我爸爸打电话,就说黑蛇忠连最后的一次机会,也不想要了。” 黑蛇忠只走出两步,就牢牢被钉在原地。“陈蓝馨,你够狠!” 蓝馨走到他面前,尽管因为身高而仰视,但传递出的气息,却让高出她许多的黑蛇忠的脸扭曲的不像个人样。 她的明眸大眼布满黑压压的乌云,别无其它,有的只是震慑。“黑蛇忠你长相是外伤,情商是内伤,智力是硬伤,跟我玩怕你余额不够。这世上没有空手套白狼,不劳而获的好事。还有,我蓝殿的钱可不是好借的!” 蓝馨看着黑蛇忠像个败家之犬,夹着尾巴走了,她开心地大笑着他的狼狈。 “馨,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信在一旁问。 “不好吗?” 蓝馨站在窗前踮着脚,一定要将黑蛇忠的落败相看个过瘾。 “对于惩罚来讲,的确不错。可是...”相对目前的局势,作用并不大,属于跑题范畴。 “你说,最近两天会不会下雨?”蓝馨抬头看着天空,神来一笔地冒出一句。 信额角坚起三条黑线,她不是跑题,而是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黑蛇忠硬着头皮陪着笑脸,被扔了烂菜叶臭鸡蛋,就差没搭上小命儿,算是全部归还了合同书。唯一支撑他完成任务的信念就是,等着瞧陈蓝馨那丫头片子的下一步动作,如果她收拾不了这残局,他一定上三叔那好好告她一状,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合同书还了,无声的抗议得到了平息,工地里的人群散去,事情得到了解决,但也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信不需要特别留意,便知黑蛇忠打着什么坏主意,在心中开始筹划着名应对的策略。他看向站在工地中心的,那抹小小的身影,不禁摇头。 蓝馨像得了癔症,盯着天空发呆,还不时地从嘴里叨念着,怎么还不下雨? 信看着天空,先不说晴空万里,就单说这个季节,深秋初冬,要下的恐怕也会是雪,怎么可能会是雨? 临近傍晚,风夹杂着沙尘吹了过来,打到蓝馨的脸上,她闻了闻,嗅到了潮湿的空气。不一会儿功夫,一滴极小的水点滴到鼻尖上,还是让她察觉到了。蓝馨带着灿如骄阳的笑来回应,这场没辜负她的及时雨。 雨越下越大,持续了整整一夜。 信走过去拉开窗帘,昨晚的雨仍没有停的意思。蓝馨赖在床上滚来滚去,可见心情晴好。 “馨,你喜欢雨?” “你不喜欢?” “谈不上喜欢与不喜欢,没什么感觉。” “我除了这场雨外,最讨厌下雨,浑身湿漉漉的。”蓝馨自动脑补落汤鸡的画面,就忍不住哆嗦。 这真是怪了,明明这么讨厌下雨的人,怎么还这么高兴?信的脸上画了问号。 蓝馨从床上爬起来,站到床边。不仅弥补了跟信的身高差还略高了一点点,这个高度、这种俯视让她更加的开心。 “你知道哪一种人最怕下雨吗?特别是这种连夜雨。” 信脑中的灯泡立即亮了起来,恍然,她这几天颇为古怪的盼望。 “等雨停,我们就行动。”蓝馨太喜欢这种高度和信说话,可惜肚子咕咕叫,只好蹦下床到厨房找肉吃。 信又一次对这个小女人刮目相看,不愧为小小年纪就当上了蓝殿,的确有过人之处!早前还为她担心,看来是多余了。 在大雨停后,天空里居然如夏天般洗过的碧海睛空。实属风云难测的鬼天气! 工地现场好不热闹,由于这片平民区地处低洼,下了整夜的雨,雨水混着生活垃圾形成了倒灌,各家各户都在从屋里纷纷滔水。再加上被强拆的建筑垃圾堆成了小山,更是阻碍了污水的流向。 这时,工地中心坚起硕大的led液晶显示屏。播放着位于市区以北的某个小区,物业齐全,小区内外的全景以及室内各个房间的详细实物视频。最后是简洁几个字的标语。‘以房换房,精装修,提包入住。’没有任何人出面解释游说,只有一张桌子,工整地摆放着一叠买卖合同。 ‘天灾’过后就是‘人惑’,蓝馨信心满满,没有人愿意住在这种低矮漏雨的房子,都会嚮往窗明几净,生活便利的居住环境。 “馨,你这个馅饼未免太大了吧?” “钓鱼还需要鱼饵呢!”蓝馨满不在乎。 信不无担心地想,黑蛇忠是不可能坐以待毙,任凭她这么做的。 果然不出所料,蓝馨接到了陈鬼三的召见。 “三叔,我虽然脑袋不灵光,可都是想着为鼎盛挣钱,不像她,到处散财装大方。”黑蛇忠一指对面的蓝馨。 陈鬼三面前的评估预算表,盈亏赔赚一目了然。“馨儿,你有什么要说明的?” “爸爸,如果按预算以房换房,的确是无利可图。但目前最关键的是要解决民众纠纷,恢复鼎盛声誉才是至关紧要的。” 陈鬼三微微点了点头,黑蛇忠见形式不妙,抛出杀手锏。“那就能陪本赚吆喝?这可不是三块五块的事,而是上千万的资金投入。” “爸爸,我记得您曾经说过,金杯银杯不如百姓的口碑。这一期不挣钱,却可以打造鼎盛的品牌,要远比gg投入来得有效果,接下来二期和三期完全可以盈利。” 第110页 信适时地拿出一份新的预算文案,递给了蓝馨。他们相视一笑,默契自在其中。 陈鬼三本就对蓝馨的提议,心有偏颇,在看过详细的文案后,更加确定这是笔名利双收的好买卖,连连称赞。“不愧为我的女儿,目光远大,放手去做,爸爸支持你。” 见告状不成,明显处于被动状态的黑蛇忠回到工地后,愤懑地叫嚷着。“我要退股撤资。” “真可笑,你投入钱了吗?又有什么股份?”蓝馨像听到一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小丑在譁众取宠。 “陈蓝馨你别忘了,前期可是我先开发的。” “你也别忘了,你给鼎盛惹了多大的麻烦,你现在只不过是打杂的跑腿,你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蓝馨支着下巴,满脸讥笑地,望着那条打到七寸的蛇。 “陈蓝馨你够狠。”黑蛇忠悻悻离开。 通过几次事件的了解,信对黑蛇忠的身份大惑不解,肆意猖狂到远远脱离了影子的范围内。 “馨,黑殿怎么从来没出现过?” 第66章 只有天时地利 蓝馨长嘆了口气,“早在几年前他就神秘失踪了。”要不是黑殿群龙无首,哪还容得下一条无能的蛇到处撒野。 “一直没找到人?”信费解,无论是凭陈鬼三的个性还是能力,都不会容许出现今天这般状况。 “他是个特别有天份,几乎各项全能,是鼎盛接班人的不二人选。能神秘消失躲过追踪,对他来说也不是件难事。”蓝馨的眼神很复杂,有想念、有怨气还有深深的担忧。 信能感受到蓝馨对黑殿有着很浓厚的感情,不是男女间,而是对兄长般的惦念。 一连三天,都是围观的人多,买卖合同书却没有一个人签字。蓝馨看着一摞纹丝未动的合同愣神,黑蛇忠瞧好戏地在后头说着风凉话。 “你这法子也不怎么高明,还不如我,好歹有几户签了字。看在同是鼎盛的人的份上,给你指条明路。你不是能号召民众吗,站在他们中间鼓动他们签字,应该难不倒你陈蓝馨。” “滚。” “哈哈,还以为能有什么本事,不过是个没长成的丫头片子。”黑蛇忠大笑爽歪歪地扬长而去。 蓝馨抚着额头,嘆息着古老的谚语——隔行如隔山!以为有老天帮忙会顺利开展,结果遇到了滑铁卢。 “在考虑黑蛇忠的建议?”门外的信倚在门口,抱着胸看着受挫的蓝馨。 蓝馨瞥了他一眼,“我还没弱智到,去听从一条蛇的主意。”她认为自己的大方向是对的,只是遗漏了什么而止步不前。越是不停地想就越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你疏忽了一点。”信走进来坐在她身边。 蓝馨抬起头,认真地听他讲下去。 “在百姓眼里无论开发商换了谁,都意味着被贴上‘对立面’的标籤,再加上前期的粗暴行径更不会被信任。即使你开出的条件再诱人,他们也不敢轻易出手签字。” “所以呢?”蓝馨被与黑蛇忠混为一谈,真让人不爽! “所以,我们首先,要消除他们的疑虑。想要证明这一切都是真实可信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内部人自己来说明。” 蓝馨像被信打通了任督二脉,被黑蛇忠强拆的几户人家是最好的人选!想到这,她不由得直奔门外。 “不用去了,我已经办好了,现在我们只需要第二条视频就可以了。”信的手指夹着存储卡。 果然,有了多年老邻居自己人的亲身证明,随着踌躇中第一个签字的人,紧跟其后便是蜂拥而至。 蓝馨抱着厚厚一摞,有着不同署名的合同,如同拥有全世界的财富,脸上洋溢着成功的喜悦。 “信,我们果然天生是一队。” “一对,我同意。”他故意曲解她的话。“馨,尽管我不想破坏你高昂的情绪,但还有一家没有签字,你现在高兴是否不太合适。” “放心,我们是最佳组合,所向披靡,任何难题全部迎刃而解。”蓝馨拍着他的肩膀,这么多居民都签了合同,剩下一个完全是小意思。 次日,商议拆迁的人员回来禀告,说户主不接受以房换房,也不要现金,只要求跟管事的商谈。 信和蓝馨不得不亲自出马,敲响了实至名归的钉子户。 门开了,一个头发蓬乱,衣着暴露的女人出现在两人面前。女人一声尖叫,又重重地把门关上。 蓝馨与信对视一眼,莫名其妙。 “信,你吓到她了。”蓝馨把自己先翟了个干净。 “她那鬼样子是吓到我才对。”信对女人的长相没有歧视,但起码要干净,不邋遢。 伴着房内各种翻动的声音,半小时后,门又重新打开。一个浓妆艷抹的女人穿着豹纹短裙,露着白花花的大腿倚在门口。 蓝馨惊嘆这化妆术堪比移容术,而信感知到这完全是大写的风骚,他对这种女人向来没好感。 “信先生快请进。”女人热情接待。 屋内虽然草草收拾过,但仍不难看出,乱得像被炸过一样。空气中浸透了大量劣质香水,浓烈的要熏死人。蓝馨自认为不是敏感型,可鼻涕还是流出来抗议。“啊啾!” 第111页 女人跑去厕所拿来半捲纸,殷勤地递了过来。信拿出西装上的口袋巾给蓝馨擦着鼻子,尔后又打开小的不能再小的窗户,让新鲜空气进来。 女人略显尴尬,又开始搭话。“信先生和蓝馨小妹的感情真是好,连工作都寸步不离。” 蓝馨一皱眉,这个女人居然知道她的名字。 女人看出蓝馨的不解,主动套起了近乎。“蓝馨小妹肯定不记得我了,我在蓝殿做过公主,不过没多久就离开了。” “李小姐,你不是离开而是被解僱。”从一开始他就认出了这个女人。 蓝馨自从重新接手蓝殿后,解僱的人员中大多数是主管,而公主只有几人。她想起来了,这个女人就是排挤叶微的其中之一,因为不是带头闹事的,一时没认出来。 蓝馨隐隐感觉,事情看来要向复杂的方向发展。 “李小姐,蓝殿的事已经成为过去。今天我们来是为了房屋拆迁合同。”信利落地说出此行的重点。 “好,好,信先生怎么说都好。”女人一脸的花痴,随声附和。 “你的条件是什么?”信看着蓝馨一直在擦鼻涕,要尽快解决离开才行。 “有信先生在,我还敢提什么条件。您只要满足我一点点,就可以让我享受余生了。” 信对这女人的谦卑深表怀疑,她眼中的贪婪早已出卖了她。“说说看。” “我要信先生您做我的男人,还要我以信先生女朋友的身份在蓝殿走上一圈。”她可没忘了自己是怎么被轰出蓝殿的,她要一雪前耻。 “如果我不答应呢?”信好整以暇地瞥向蓝馨。 “那就别怪我啰,”女人拿起打火机晃了晃,点了支烟。“我家这破地方刚好是中间位置,我不同意拆迁,你们就无法开土动工。还有哦,别想用强制手段,我会传到网上。信先生应该不会因为我而损失名誉和金钱吧。” 蓝馨把沾着鼻涕的手帕扔到女人脸上。“这地方真是骯脏透顶。” 夜空的繁星,在满是瓦砾的工地上更显璀璨,蓝馨被这难得美妙的夜景而深深吸引。 信将外套披在她身上,站在她身后。 “你知道人有多少根头发吗?有多少条皱纹吗?”她看起来像是在问他,更多的则是在自问。她停顿了一下,又说,“反正我不知道,我更不知道爸爸什么时候起,开始拐杖不离手。” 蓝馨没再说话,又继续仰望着星空,信却看到她眼中晶莹的泪光,比天上的星星还要闪耀。 以她被陈鬼三宠爱的程度,本应是可以拒绝接手这烫手的山芋。当她无意中注视着爸爸,吃惊地发现他老了许多,老的让她心痛。她想做些什么让爸爸开心,想让他的皱纹没那么明显。 信长嘆一声,不免酸酸的。看来在她心中,陈鬼三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嘆息让蓝馨想起那个女人的条件,她的心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下,闷闷的。眼中的星子也不再那么明亮,开始变得密密麻麻,杂乱的让她心烦。 在月光下的遮掩下,看不清他眼中的落寞,他语调状似轻松“看来我是要献身,答应那女人的要求了。”他抬起她的下巴,“让我亲一下,当作补偿。” 她狠狠打掉他的手,她周身被怒火所包围,明眸大眼里却是道不尽的受伤。“你把我当成什么?你又把影子当成什么?” —— “礼,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小豆丁被黑蛇忠缠上了,欠了一屁/股债!就没见过这么傻透腔的人,明知没利可图还插手管这档子闲事!”红倚心情大好将华丽的衣裙衬托的格外刺眼。 “你一定要这样,才能开口讲话吗?”礼放下碗筷,失了胃口。 “你心疼她?今天老娘我就去蓝殿好好刺激刺激她,终极目标让她哭鼻子,也好久没见那小豆丁哭了,还蛮想念呢!”他的袒护,让她更加的咄咄逼人。 “适可而止。”礼将餐桌收拾干净,撂下一句简洁又不失力度的告诫。 “告诉你,只要你还在意她,就止不了!”红倚噌地从椅子上弹起来,不甘示弱地放出狠话。 礼无意于再跟她对话。‘房地产事件闹的沸沸扬扬,去看看蓝馨也好。’ 红倚见他迳自拿起车钥匙,更是火冒三丈气得直跺脚。‘蓝馨你这个小豆丁,敢让我的影子为你做到如此的地步,今天不跟你大战三百回合,老娘就不叫红倚!’ 第67章 影子不该喝酒 不巧的是,当红倚和礼他们来到蓝殿,却被服务生告之蓝馨和信先生都不在。 “哎哟,好遗憾,某人看来是要失忆度过今夜喽!”红倚不无高兴又酸熘熘地对着礼说着,“良宵不虚度,我可要纵情狂欢。”说着叫来一群小鲜肉来作陪。 礼表情无异样,坐到吧檯前,将结实粗壮的后背沖向饮酒狂欢的夜场女王,对她胡闹的行为置之不理。 信心情颇糟地回到蓝殿,在顶层包间得知红倚来消遣。还真是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他即便再不希望见到红倚,可怎么都需要打个招呼。包间内一群小鲜肉围绕着如同女王般的红倚,角落里的小吧檯倒是出奇地坐着礼。 第112页 信没有理会红倚举着酒杯邀他共饮,只是轻轻地点了个头,算是打过招呼。在隔着礼的吧椅上坐下,拿起吧檯上未开封的威士忌,倒了一杯。 “影子不该喝酒。”礼依然低着头,旁边是半杯苏打水。 “蓝馨她很安全。”烈酒入喉,添加了他心中刻意压制的火焰。 “只需要几秒就可以制造一个危险,足以让你后悔终生。”礼带着墨镜的脸,微微侧头,语气中有警告也有自省。 “这是影子的座右铭还是就职宣言?”信很恼火他是以影子的身份来到她的身边,他的目的却远不止于此。 “你觉得影子是什么?”礼黝黑的脸现出不快。 “保镖。”信又干了一杯。 礼对他肤浅的回答,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鼎盛从来不缺身手高超的人,影子就是心意相通,想她所想。”礼喝光了苏打水,走向跟一群小鲜肉玩得过头的女人。 “红倚该回去了。” “人家还没玩够呢!”红倚摸着旁边小鲜肉的脸。 礼没再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开。红倚放下酒杯,抛下一群小鲜肉,跟了出去。 “礼,等等我!”前面的臭秃头大步流星,红倚见叫他仍不理,便尖叫一声。“啊!” 礼回头看她摔倒在地上,赶回去将她拉起。引得她大叫连连。“疼,脚好疼。”他二话没说,抱起受伤的她走出蓝殿。 红倚才不在乎异样的眼光,此刻她安心享受有温度且有力量的怀抱。 礼将她放到车上,他蹲在车外,大手柔而缓地推拿着她的脚踝。他的按摩余韵如同海浪一波又一波扩散到她的全身,让她心旌荡漾。 “没事了,这几天不要穿高跟鞋。”礼起身,关上车门,替她繫着安全带。 “噢。”他的暖心让她久久不能回神,呆呆地只崩出一个单音字。 包间内静了下来,信回想着蓝馨的质问。他当时只注意到她的怒火,却忽略了她眼里的受伤。他本是想帮她解决事端,却让她感到,影子是任人交易的筹码,他不仅在轻视影子的意义,还在亵渎她对他的信任。 她的责问连带着控诉,让他后悔不已。尔后夺门而出,直奔公寓。 蓝馨再次敲响了,那扇骯脏不堪的门。 “是蓝馨小妹呀!是信先生让你来传话的?”女人倚在门口,以身高差轻视着门外的小姑娘。 即使在心中骂过无数遍的‘混/蛋信’,哪怕是现在也在骂着他,脑子里想的也是他唠叨的样子,即便如此,就是无法将他让出去给别人。 她气势汹汹宣示着独有的霸道。“信是不可交易、不可遗弃、不可分解、不可萃取、不可出售,他是我的私有物品。” 女人被青春期小姑娘的任性占有,差点没笑的背过气去。“蓝馨小妹,你这可是恋兄癖!不过信先生有了我,并不影响你们兄妹的感情,并且我也会好好爱你的。” “哼!无知又自以为是的女人,你知道我是谁吗?”她的声音不再是悦耳的单调,而是暗沉的让人联想到不可小视的危机。 “你不就是蓝馨小妹,信先生的......” 蓝馨站在背光处,月光将她的影子拉长变大,投在女人的身上,将她笼罩在黑暗中。 “我相信陈蓝馨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说过?” “你...是暴力大小姐?”女人不禁打了个哆嗦,这个名号如雷贯耳。 “极少有人知道我还有个身份,那就是——蓝殿,信是我的影子。” 蓝馨抬起头与她对视,那双被误认为单纯如孩童的眼眸,此时正如同被侵犯的狮子,随时准备出击将入侵者撕个粉碎。 女人吓得全身湿透,顺着门板一直滑到地上,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那小而威力实足的身影隐没于黑暗中,即便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也异常的骇人。 公寓门口矗立着那个身影,蓝馨无视地经过他身旁。那个人像个影子一样紧紧跟随着她。 “馨,在你遇到每一件事,我要提前想好,你会面临怎样的困境,并实施那个把危险值降到最低的方法。那个女人我也是按照这个规律去想的,我只想到为你解决平息事端,而忽略了你对影子的重要意义。” “你是在道歉?”蓝馨从他的眼中看出歉疚与不安,心裂了一个大口子。像掰开的豆沙包,冒着热气,涌出甜而绵的馅儿。 “是。”他愿意接受她的任意惩罚。 “道歉就道歉,说这么多干嘛,罗嗦。”她转头走进卧室。 信愣在原地,她就这么轻易原谅他了?完全不是暴怒大小姐的风格!她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大度起来了? 蓝馨扑倒在大床上,厚而软的被子,隐没了她嘴角上沾着蜜糖般的笑意。 当他轻易答应那女人的要求时,她感觉自己就像破旧的娃娃,随意地被抛弃。受伤的不仅仅是和影子的生死契约,形影不离却彼此不相通的隔阂,还有些别样的情绪在心中凝结。 烦闷与暴躁使她一时冲动,主动在那女人面前,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在听到他的道歉,她的心出奇地安定踏实,一扫之前的怒火暴躁与烦闷。反而不住地摆动着脚丫,心变成了超大号的豆沙包,甜蜜地飞的老高老高。 第113页 —— “我不干了,她可是暴怒大小姐,还是神秘的蓝殿。”女人恢复神智后,说的第一句话。陈家是何等势利,像她这样的人连个陈蓝馨的小脚趾都比不了,更何况是要跟她抢男人。女人开始后怕,差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破旧的房内阴影处,扔过来一张支票。那上面的数字是她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她定了定神,为了后半辈子拿命拼了! 蓝殿的公主们在上班之前,一般都会在休息室里,化妆、换衣服、抽菸闲聊。 “姐妹们,我回来看你们来了。”女人提着点心和饮品出现在门口。 “这不是阿李吗?怎么被蓝殿赶出去,日子混的还不错嘛!”一个公主见她全身名牌,说的好听是来看望大家,其实是在臭显摆。 公主之间免不了明争暗斗,但她们之间也是有着各自的规矩。凡是被蓝殿辞退的公主,都是被瞧不起的。蓝馨不用的人,其它家更是不敢用,也就无法再从事这一行。 “还算凑合吧,反正不愁吃穿,也不用看客人的脸色过活。”阿李故意拍了拍刚买的lv包包。 这句话可是让躺着的人都中枪,火星四溅。“我们是没有你命好,被赶出去还能活出个人样来!” “我看她八成被老傢伙包养了,少说也得是七老八十,还得是那种眼神不好,快咽气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挤兑,让阿李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要不是还有重要的事,她早就撕破脸跟她们对骂了。她强挤出笑容,“姐妹们,我今天来可不是触大家霉头的,一来是看望你们,二呢是来破解你们所有人心中的谜题,那个就是蓝殿是谁?想不想知道?” 蓝殿一直是个神秘的存在,极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大家都在私底下议论,能有信先生那么出色的人来当影子,蓝殿肯定是更加厉害的人物!更不用说一定比信先生还要帅上一倍的男人。 现在一听说,马上要揭晓蓝殿的真相,大家立刻摒住呼吸。 阿李见此话一说出口,收到奇效,卖起了关子。“其实呢,你们大家都见过她!就算她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出现,也不会想到她就是蓝殿。” —— 包间内来了一家人聚会,门外的两个小孩儿为争抢滑板车而打了起来。他们打架的过于专注,旁边的滑板车倒是受了冷落。 蓝馨暗自娇俏的小女儿心的余温,延续到了今天。推着滑板车玩了起来,在长长的走廊中间,从这头滑到那头。走廊最后一间刚好是公主的休息室...... 第68章 一个闹事的小喽啰 “你到底知不知道啊?少卖关子。”有的公主不耐烦地追问。 阿李用余光看到刚好经过蓝馨,暗笑,来得早不如来的刚刚好!“就是她!想不到吧,你们梦中的蓝殿居然是个女人,并且还是个会伪装的小不点。” 蓝馨愣住了,但脑子里飞快地旋转,想着如何应对。这女人怎么会在这?并且是来揭底的! 众人纷纷看向蓝馨,只见她穿着背带七分牛仔裤、休闲鞋,一只脚踏在小孩儿才玩的滑板车上,嘴里还含着棒棒糖,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正呆萌地看着她们。 一阵鸦雀无声,随后便是哄堂大笑。“阿李啊,你是不是麻小吃多了,吃坏了脑子?还是把我们当成,没脑子的傻子来寻开心?” “真的,她就是蓝殿。”阿李没想到剧情会被反转,极力证实她所说的都不假。 “你凭什么说,我们蓝馨小妹是蓝殿,就因为她名字里有个蓝字?那我还叫兰兰呢,岂不是更适合当蓝殿!” 公主的这一番话更是引来众人的笑声。 “馨,随便拿走客人的东西,可是要受罚的。”不远处传来信半开玩笑的声音。 “是信先生来了,我们告诉信先生去。”公主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事情的经过。 信不动声色,依然儒雅如故。温和地说,“馨去把滑板车还给客人,要记得说谢谢。” 蓝馨乖乖地说了声“哦。”十足邻家小妹妹的模样。她以不变应万变,成功化解了这次的突发事件。 信转向大家, “我不反对同事之间的玩笑,能融洽彼此的关系,但不要拿我的馨来做文章。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大家准备开工。” 公主们三三两两离开,边走边说着,这绝对是年度最好笑的笑话。最后只剩下那个没能得到满堂彩,还成了笑柄的阿李。 信了解像这种只靠一时嘴快,一心想引人注意的女人,只要不去理会,自然觉得无趣。不过,她又是怎么知道馨的身份? —— 红殿。 蓝馨有段日子没来这吃饭,不巧的是礼没在,桌上的菜依然是那几样,却没了特有熟悉的味道。这让她没多少胃口。信倒是吃的不错,没有礼的出现,他的心畅快许多。 “哟!最近蓝殿的生意兴隆,日进斗金,就连你们的公主都时不常来这点餐。”红倚的口气酸不熘丢的。 “虽然蓝殿不缺公主,但你要想去,我可以忽略掉你的年龄,看你风韵犹存的姿色上,通融通融。”蓝馨放下索然无味的汤,不爽地回道。 “你敢说老娘老?”红倚刚要动努,眼珠一转,“哼!别想用激将法,老娘还没那么傻!牺牲美貌,来给你这个小不点当摇钱树。” 第114页 “那就别眼红,别人挣的钱多。”蓝馨赏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老娘才不稀罕几杯酒钱,我只是替你冤得慌。谣传身家几十亿的小豆丁,还吃这种老三样,传出去太丢面了吧。”红倚扫了一眼桌上菜餚,奚落开腔。 只见,她一拍手,服务生依次端进三道菜。“来,给你加几个菜好下饭。” 第一道是红色的汤碗里装满了水。第二道一盘羊毛。第三道冰冻的整条蛇。 红倚从胸口掏出一张填了数目的支票,只差签字。“这顿大餐可是费了我好多功夫,这个价只多不少。” 蓝馨看着上来的不是菜的菜,竞没有像以往那样大发脾气,也没有手撕红倚,而是出奇地在支票上籤上大名。 红倚满意地将支票又塞回丰满的胸/部,扭着标志性的巨臀走了。 第二天,蓝殿门口聚集了人群,不是光临的客人而是大批的媒体记者。围绕其中,被闪光灯竞相捕捉的,便是叫阿李的女人。 “蓝殿重新经营以来颇得社会好评,难道是欲盖弥彰?” “蓝殿的首脑一向是个传说,您见过他的真容吗?” “李小姐请你仔细说说,蓝殿的经营内幕。” “大家别急,一个个问,我都会给出让你们满意的答案。”阿李得意地向身后的蓝殿看了看。她料定在大批媒体记者面前,蓝殿不会拿她怎样。 “各位你们不知道,蓝殿最善长的就是挂羊头卖狗肉。早先因为出售酒精饮品,导致未成年接连死亡。蓝殿利用背后势力重新开业,表面上是做着合法的生意,暗地里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阿李以知情人的身份,大肆透露出蓝殿不可告人的底细。 “李小姐,能说得详细点吗?”一个记者将录音笔伸到跟前。 “娱乐场所当然是钱色交易,全都是明码标价。”阿李又抛出个重磅□□。 在场人员一片譁然,毫无疑问又引来众人的唏嘘。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直至将蓝殿大门堵个水泄不通。 阁楼里的蓝馨看着自家门口前,异常膨胀的人群,双手握成拳,这要是以她从前的性格早冲出去,打得那个胡说八道的女人满地找牙。现在她开始学习不用拳头解决事情,懂得了忍耐,但心里确实憋闷的难受。 “信,那女人的资料上都有些什么?”她知道他肯定调查过阿李的资料,并且很详细。 “阿李,30岁,在两岁时父母先后去世,童年在福利院度过,10岁被远房叔叔婶婶领养,因为可以间接领到社会保障金。叔叔是个酒鬼兼赌徒,有严重的家暴倾向。16岁离家出走,一直从事陪酒行业,27岁进入蓝殿,同年在平民区购得一住房,今年11月被辞退。” 蓝馨听着这个女人的生活轨迹,紧握的双手慢慢松开,最后完全舒展开来。 “馨,要不要我出手?” “算了,她不过是受人指使的小喽啰,收拾一个还会再来下一个。” 信的大手抚着她的脑袋,欣慰浸满嘴角。“暴力大小姐的善良,也绝不输给任何人!” 蓝馨只是白了他一眼,并没有像从前那样极其排斥地,甩开头顶上那只大手。 信瞟向窗外久久不肯散去的人群,温良的眸色渐暗,警告一下那个女人还是有必要的。 夜微寒,平民区里漆黑一团,空气中混杂着污浊和女人踏着高跟鞋的声音,老远就能听出那声音像是要踏破现实的窘境,一冲云霄,麻雀变凤凰的劲头。 今天是个好日子,被阿李奉为她人生中,最为出人头地的好日子!她单挑赫赫有名的蓝殿,明天肯定会上头版头条。 “李小姐,看来你很满足于,镁光灯下的引人注目。”一个身影站在路灯下,挡住了女人的去路。 阿李被吓了一跳,昏黄的灯光下,柔和的光晕将他本就儒雅的五官更加晕染出雅致,朦胧中尤如唐顿庄园中的绅士现身眼前。 “信先生是在等我?”阿李看得有些痴了。 “李小姐,你今天的举动显然有损蓝殿的声誉。”他还算保持着应有的礼貌。 “我一弱女人,出路无门,这么做只想为自己争取些利益。”她装可怜地讲。 “你现在收手还得及。”信侧过头,她拙劣的演技让他反胃。 “只要信先生答应我的要求,我随时都会停止。不过,经过今天的事件,我的条件稍微要附加一点。”她声音暧昧地靠近男神。 信抱着肩膀侧过身,倚在电线桿上。“说来听听。” “我要成为蓝殿公主们的主管。”她要重回蓝殿并且要风光无限地,骑在那些看不起她的贱女人头上。 “李小姐,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要降低自己的标准来达成协议。还有,被蓝殿辞退的人员,从来就没有再次被聘用的先例,以后也不会破例。”信淡然浅笑却满载讽刺。 “那只好任其发展喽!那些媒体记者为了吸引眼球,可是什么都敢写的。”阿李一摊手,表示无所谓的样子。 “你以为,我会怕几个小报记者?”信挑眉反问。 “不怕最好,反正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我一个平头百姓损失的只是时间而已,而蓝殿可就大不同了。”她再明确不过,要继续耗下去,最后吃亏的还是蓝殿。 第115页 破旧的路灯年久失修,时不时发出滋滋电流声。他的脸随着忽明忽暗的灯光,由儒雅转变成凌厉,温和过渡到阴侧。“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虽然我并不想,再见到人格低下的人。” 阿李直愣愣地站在原地,这个人是众人追捧的信先生吗?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身体的冰冷像被十级寒风穿透了一样,不住地打颤。她用颤抖的手打开包包,掏出随身携带的支票,现在也只有它能定自己的神! 第69章 守护在黑暗中的光 第二天出售最高的几家报纸,均没有刊登昨天蓝殿的新闻.只有一家不入流以黄色小报为生的报纸,登出阿李的照片。报导中引用了如‘疑似’‘传闻’等诸多不确定的字眼儿,并未引起阿李所想像的谣言满天飞,让她一夜之间成为明人的臆想。 她将报纸踩的稀八烂,咬牙切齿誓将与蓝殿斗到底。如今是自媒体爆发的时代,这成为了阿李又一下手的捷径。 信在甜品店排着长长队伍,最后只买到两个蛋挞,一定又会被馨抱怨个不停。 ‘你不会利用你的长相优势,去跟店员套近乎吗?用你的桃花眼去撩排在你前面的小女生,让她给你几个吗?共享资源懂吗?不合理利用就是浪费,罪大恶极!’ 他摇头哀嘆,为了一盒蛋挞就可以让他□□,全天下也就只有那个贪吃的小女人能想的出来! 信穿过马路,坐在一家商店前长椅上的男人,引起了他的注意。是他认识的人——德叔。平白无故在此相遇,一定有缘由。 “有事?”信不大愿意主动与人攀谈,特别是当这个人排斥他尤为的明显。 “你知道影子是什么?”德叔耐人寻味地问。 这段时间,他被三个人所问及同一个问题。一时想笑,却因这个话题太过沉重而笑不出来。最终他回答,“影子是想他所想。” 德叔没有评判这个回答是否正确,只是看着车水马龙,像是回忆地幽幽开口。“我跟三爷数十年,为他做了很多事,有好事,也有坏事。其中也不乏,他不想做,也不能做的事。我的职责只有一个,只要涉及到三爷的安全利益的一切都会毫无保留地清除,哪怕是一个小石子,一个小喽啰也不会放过。” 德叔站起身看了眼信手中的小盒,“这么少,恐怕大小姐又要闹了。”顺手递过去一大盒新出炉的蛋挞,还带着温度,很快便消失在人海中。 蓝馨见这么大盒的蛋挞,高兴坏了,大口大口地吃着,直呼过瘾! 信仍在琢磨德叔话中的含意,是指阿李那个女人,还是指幕后的人?幕后的主使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黑蛇忠,只有他最近跟蓝馨的过节较深,这也能顺理成章地解释,为什么阿李明了蓝馨的身份。 蓝馨很大方地招呼信来吃蛋挞,信看她满嘴的脆皮渣,不由的唇角轻弯。真是嘴有多大,心就有多大! 最近网络劲爆的新闻,莫过于透露本市夜生活,着名娱乐场所的黑幕。此视频一经播出,不到一天功夫已超过了几十万的点击量。 视频中阿李又添了一把火,“负责人将自己未成年的小妹妹长年与公主打成一片,其目的你们都懂得。”还近一步爆料称,她知道最为神秘的幕后首脑是谁,并在明天公布与众。 信合上电脑,‘蓝馨有意放她一马,这个女人却不懂得及时收手。看来有必要再见一面...’他舒展着双手,手指间的关节咯吱作响,回荡在房间内发出阴寒的回响。 他拉开门,刚好遇到从外边进来的蓝馨。“干嘛去?” “清理垃圾。” 蓝馨觉得他怪怪的,清理什么垃圾? 阿李盯着电脑前不停在涨的点击量,还不忘总结。“今天的表现一般,这个破摄像头把我照的太胖了,明天把妆再化的深一点好显瘦。” “你没有机会了。” 一个森冷的声音从门口响了起来,阿李猛地转身。她明明是把门锁好的,怎么会进来人,并且她都没听到一点动静! “对于我来说,任何一扇门都不是阻挡我前进的障碍,特别是这种没有技术含量,更加轻而易举。”信举起一枚别针,“你的疑惑,我解释的还满意吗?” 阿李吞了下口水,虚张声势地,“你擅闯民宅,我要报警。” “李小姐,别人跟你客气,你却当成福气。好言相劝,你不仅当耳旁风,还变本加利。”在他阴冷的气息中迸发出腥红的火焰。 “你...你想干嘛?我可是有监控的,你再不离开,我就都发到网上,让...蓝殿名誉扫地。” “我从来不关心蓝殿的声誉。”他只在乎那个小女人是否会受到波及。 信一步步向她走去,他每踏出一步就好似在预示着死亡的临近,温文尔雅早已不复存在,被取代的只剩下冷峭的眸子。 阿李心惊胆颤,搜肠刮肚地想着对应之策。 “你知道,什么人的话没有人相信吗?”信阴侧地问。 阿李只想到了两个字‘疯子!’“你要把我送...”她惊恐失色。她不能跟一群疯子关在一起。 “能够做个忘我的疯子,从某种角度上算是很幸福,所以不适合你。”信嘴角轻勾,以往的温和却抹了层阴冷的毒。“只有死狗是不会张口乱咬人的。” 第116页 阿李不住地向后躲去,最后缩成一团。她是真的怕了,却为时已晚。惊恐地嚷嚷着,“不,我不想死!” 信在她近两步的距离,停了下来。转而打了个响指,进来两个人。 那两个人极其卑微地向他点头哈腰。“信先生您放心,我们一定回去好好看管她,不让她再给您惹麻烦。” 阿李见来人是她的叔叔婶婶,多年前恶梦般的经历促使她现出崩溃的神情,激动地抓住信的腿,绝望地大喊,“我宁愿死也不要跟他们在一起。” 信扼住她的下巴,眼神现出少有的狠厉。“有种死法,叫做生不如死。” 他隔着锈迹斑斑的铁栏杆,如同野狼般藐视着窗外悽惨且骯脏的一幕。 “信先生,我是受人指使的,我告诉你,她的一切...” 阿李狂叫着被两人强行拖出平民区,塞进面包车,直到关上车门仍能听到她试图挣脱的撕心裂肺的喊声。车子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只有遗落相差数米远的拖鞋,证明此人已死。 信看向腕上的时间,还早。接下来他要去捕捉下一个猎物。所有敢欺负馨的人,都不可能有风光的好下场。 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内,男人的裤子,女人的内衣,像刚刚蜕去的蛇皮,一路脱到卧室的大床四周。床上厮混的男女名副其实地,如同两条蛇紧紧缠绕在一起,不时发出响动和□□声。 第二天中午,黑蛇忠推开趴在身上的陌生女人,摆放在床头柜上的东西让他惊慌失措,本能地护着肚皮。 不知情的女人看到床头柜上的小卡片,拿起来轻念出声。“杂/种。” 这简单两个字的每一个笔划都让黑蛇忠疼的心如刀割,他浑身冒着冷汗,这辈子再也不想经历被纹身的惨痛!上一次他已经成了全鼎盛的笑柄,再来一次简直没脸可丢。 他仓惶穿好衣服,不理会女人的撒娇。现在的他被人在暗处盯上,唯一的出路就是——逃。 —— 信正在埋头处理着公事,一张支票递了过来。 “这是借你的钱。”蓝馨将先前信给她的支票还给他,无债一身轻! 工地如期开工,蓝馨还在奇怪,关于阿李在闹事后就人间蒸发了,没了消息。她的前期工作也算是圆满完成,后续破土动工招标竞投,她本来就是敢鸭子上架,现在得以脱身才不会再去凑热闹。 信看了一眼,没接。“送你了。” “啊!”蓝馨惊叫,这可不是一笔小数! “就当做是礼物。”信别具深意地说。 圣诞的确是快要到了,可这未免也太大手笔了,他怎么变得这么大方起来?蓝馨探究地看着他。 “不敢要?”信看出她的迟疑,用起了激将法。 “有什么不敢的,就当是你送我的圣诞礼物好了。”蓝馨轻易上了当。 信莞尔扬着神秘的笑意,‘小女人,这可不是圣诞礼物,而是你的聘礼。’ 圣诞前夕,街道上到处瀰漫着节日的气氛。随着铃儿响叮噹的旋律,蓝馨的心情也以睛朗为主。她留连于各个商铺前的节日装饰,圣诞树上挂着好多小小的礼物盒子,在彩灯的辉映下散发着童话般的真实。 “馨这么喜欢圣诞节?”在他眼里这更像是小孩子的节日,商家恰到好处地利用了这一点。 “不是喜欢,是超喜欢。”蓝馨扇动着长睫毛,洋溢着眼中那份发自内心的喜悦。 蓝馨又跑去另一家店外,大呼造型逼真的麋鹿,对着雪橇车东摸西摸。最后她的眼神定格在圣诞老人的雕像上,她就这样定定看着它。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看到了那时,曾许下珍贵愿望的小小自己。 “信,你相信有圣诞老人吗?” 第70章 梦中的圣诞老人来了 他要是如果相信,那还真是让人笑掉大牙的事情。他没有立刻回答,但眼神中写着否定。 “知道你不信,我相信。圣诞老人就在北极的芬兰,每年的圣诞节,他都会不远万里,给世界各地的好孩子发放礼物。”她的大眼睛现出孩童般纯真的笃定。 “在这群孩子里其中有一个小女孩,在平安夜里一直等待着圣诞老人的到来。很多小朋友都笑话她,说她是傻瓜,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圣诞老人存在。她才不听呢,只剩下她一个人时依然在等,直到深夜。” 信依稀看到多年前一个小姑娘踮起脚,爬在窗台边翘首以待,在漆黑的夜,有一道惊喜的红色出现在雪地上。 “可就在快要到天亮时,她不小心睡着了。”蓝馨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沮丧。“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突然她眼前一亮,又接着说。 “什么?”他隐隐地心疼。 蓝馨摊开手是一枚不算新,却被保存极好的硬币。“看,这是圣诞老人留下的,就在我的袜子里。”她如捧珍宝一样炫耀。 “不过从那以后,再也没收到过圣诞礼物。”她不无婉惜又气馁地说。 信抚乱她闷闷的发,故作轻松安慰,“能得到一次圣诞老人的礼物就已经是奇蹟了,总要让给其它好孩子些机会。” “嗯,也对。想我暴力大小姐都能得到礼物,还真是不公平啊!”蓝馨自嘲着,笑颜又重新回到她的眼角眉梢。 第117页 “信,公主们送你的礼物都要收下哦,我的礼物还不够。”蓝馨不止一次的叮嘱。 信揉了揉被彩色包装纸反光刺痛的眼睛,打量起阁楼办公室内,俨然成了堆放物品的仓库。“还不够?你想堆满整个蓝殿?” 即便现在是商品大减价,也不至于这样扫货。都说女人天生是购物狂,看来是真的。他以为蓝馨等不及圣诞节,忙着打开各种盒子。却不想她坐在地毯上忙着打包。 她可不是能坐得住的人,看着她旁边摞满高高的包装仔细的礼品,倒让信不敢相信,这些都是她亲手完成的。 “现在商场好的礼物都脱销了,有钱也买不到。反正你也用不完,我帮你处理掉。”她还一脸帮他收拾麻烦的大度模样。 “你这是让我牺牲色相?”这种事明里暗里,他可是被她耍了几次。 “趁你还有几分姿色,当然要加以利用啦。等你到老了,想出来显摆都没人要。所以果子还是要趁新鲜着吃。”她理所当然的奇谈怪论,说的跟良言忠告似的。 这是什么比喻?让他无语。 她将包装好的礼品摆放整齐,一回身被他困在怀里,言语暧昧地问。“那你这颗小果子几时让我吃?” 蓝馨最近离他越近越感到怪异,表面上别扭,心里却有甜甜的味道在膨胀,她努力推开他。“讨厌,你把我的明信片都弄花了。” 信注意到每个礼品盒上都粘着,写有相同地址的明信片,‘天使之家’,署名为圣诞老人。 蓝馨还是如愿得到了,信没有拒绝公主们示爱的礼物。她掰着手指算着,“差不多了。” “馨,我的礼物呢?”他眼中带着希翼地寻问。 蓝馨从礼品堆里找出个最小的礼盒,还有点捨不得的意思。 “我要的是,你为我准备的礼物。”信看都没看别人送的东西。 “你不是说这是小孩子过的节日吗,干嘛还要礼物?”蓝馨真的是忘记了要买礼物送他,嚮往年一样只准备了爸爸和德叔的份。 看她为别人那么积极,想他牺牲了色相,为她做了这么多,最终却一份礼物也没得到,这个小女人也未免太不拿他当回事了,他不由的一阵失落! 平安夜,蓝馨看着整整一车的礼物,满载着希望,徐徐离开自己的视线,直至消失不见。雪花从天际一片一片飘散下来,飞进眼睛里冰冰的又热热的,她努力吸了吸鼻子,站在空荡荡的路中间有些落寞。 猛然,她像是想起什么,疯狂地跑,跑过一家家为准备圣诞大餐而陆续关门的店铺。挤过回家的人群,在一条背街正要打烊的小店前沖了进去。 老闆吓了一跳,瞧这姑娘的架势,不是抢劫就是砸店来的。 蓝馨环顾店里,这居然是一家绝对称不上当礼物可送的首选或者备选的小店! 她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抓起其中一个。“给我包起来,我要这个。” 蓝馨气喘吁吁地推开公寓的门,黑漆漆的。她双手拄着膝盖,空荡荡的马路、空荡荡的房子、又是她一个人。瞬间孤独感袭来,眼睛里晶莹的水珠被控了出来,一阵迷濛。 透过遮住目光的头发,有微弱的灯光,可以看到自己脚下还未来得及脱下的鞋子。她抬起头,是墙上的壁灯亮了。 在隔着落地窗的阳台上,有一团红色在晃动,是...圣诞老人背着大口袋在向她招手。 蓝馨站在原地,不敢眨眼睛,她害怕下一秒,圣诞老人会消失不见。这是梦吗?还是幻觉? 阳台的门被打开,一阵冷风吹了进来,惊醒了蓝馨,让她打了个哆嗦。她失望地知道梦醒了,可是...圣诞老人...还在!就在离她一米开外的地方,满目都是爱地注视着她。 她奔过去投入梦想的怀抱,在他怀里不是兴奋地大叫而是嚎啕大哭,那是她儿时最渴望的希冀,在经历种种后才姗姗来迟的委曲。 “圣诞老人...你....迟到了...”她哽咽地抱怨,又难掩一脸的喜悦。 他抱着她,感受到她的激动和小孩子般的雀跃,还有那份浓烈的嗔怪,他轻声说着蹩脚的芬兰语,“让你久等了。” 他的怪腔怪调成功止住了她的大哭,眼中含泪地笑了。 在柔和的灯光中,她眼中的星光尤如钻石般闪耀,更像儿时的玻璃弹珠,她比任何人都来得脆弱易碎,让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 他的吻像梦中的蝴蝶,落在她的额头、眉梢、眼睛、鼻子,最终停留在那小而饱满的双唇上。 蓝馨没有拒绝,略显笨拙地回应着这轻如蝉翼的舞蹈。轻柔的序曲,随着她的挑逗最后演变成激烈的热吻。 那盏爱情的神灯终将点亮,照耀那个不远万里,跋山涉水,终将走进她心里的男人。她曾信誓旦旦要把迟来的真命天子暴揍一顿,此刻却溶化在他的怀抱中,专心享受着这神奇又美妙的圣诞夜。 圣诞树周身的彩灯纷纷亮起,直达最顶端上的星,亮如白昼,只因有他的存在。她身后无数个既孤独又落空的圣诞夜晚,从此与黑暗毁于无形。 他褪去圣诞老人的红袍子,白鬍子,在她面前还原成那个每天都守护在她身边的骑士。她痴痴地看着他,像是有种魔力移不开眼神,今晚的他很迷人。她曾嗤之以鼻公主们所有倾慕他肉麻加噁心的话,现在都成了最精准的欣赏。 第118页 “馨,你用这种饥渴的眼神看我,会让我产生错觉,要进行下一步。”他雅致的笑,说着恶趣味的话。 蓝馨像掉进开水锅里的基围虾,全身胀红,低过头不敢看他。 信含笑,其实她平时任性甚至有些小嚣张,但在这种时候还是特别害羞的。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盒子,送到她面前。 蓝馨打开一看,惊喜地发现,是个缩小版的圣诞老人。 “这样你就365天,都能跟圣诞老人许下愿望了。” 他的话如同一股温泉从蓝馨的内心深处流淌出来,将心填的满满的,直至漫过眼角,她努力地吸着鼻子。嘴硬地发着浓重的鼻音,“我那么贪心,圣诞老人都会烦死。” 他抚摸着她的头,深情地对她说“没关系,有我在。” “馨,这是你送我的礼物?”信手中拿着,完全没诚意的东西问她。 蓝馨难得不好意思到心虚的表情,勉强找补着,“那个,这个还好嘛...能装很多很多的...小东西。” “比如呢?”他倒要看看她怎么自圆其说。 “棒棒糖啊。”蓝馨绞尽脑汁,眼神一瞄,看到桌上的糖果。 “有人会在圣诞节送鱼缸的吗?还拿鱼缸装棒棒糖?”这种天马行空的理由,也就只有这位大小姐能想的出来。 “有谁规定鱼缸不能当礼物送的?这样多特别,让你永远记得我。” “没有它,我也不会忘记你。” 本是两人玩笑的互动,却演变成暧昧的调情。蓝馨尴尬地抿着嘴,没了声儿。他抱住她,在她耳边魅惑地轻语,“动不动就害羞成这样,以后的事我该拿你怎么办,嗯?” 蓝馨粉拳捶着他的胸膛,引来他阵阵得逞的笑声。 第71章 第一次还是来了 圣诞效应,上门来的客人明显有所减少,蓝殿里的公主拉着信在包间内过节。 “信先生,今早我许了愿望,让信先生抱一下,不知这个愿望能不能实现哦?”公主a贴近信嗲嗲地问。 “我们姐妹也要福利。”一群公主异口同声地嚷开了锅。 信温雅而笑,“我的怀抱只可以容纳一个人。” “我先说的,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公主a推着众公主一压而下,无奈寡不敌众。“喂,你们不讲江湖道义。” 在这么难得的机会面前,还讲什么道义。公主们像拉郎配一样疯狂。有的公主甚至拉到信的手腕,想要强行把自己塞到他怀里。 门在公主们争抢中打开,适时地阻止了这齣闹剧。 信轻易摆脱公主们的纠缠,起身走到门口,手臂一伸将蓝馨抱在怀里。“公主们,下次还是选个别的愿望来许,会比较容易实现。我的怀抱已经被馨占有了,也只能独属于她。”当他那泛光的双眼和逐渐温柔的声线扬起,简直是帅到爆。随即引来公主们连声尖叫! 蓝馨受不了这刺耳的喊声,甩开他的胳膊,摔门而去。 信只看她背影就知道她在生气,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还故作不明地问,“是谁又惹你了?” “你...”她脱口而出,又改口道“把那群该死的女人统统都开除掉。”她可是看到有女人要钻进他的怀里,他也没有明显的拒绝。 “全部?”这个小女人明显是用生气来伪装自己的吃醋,终于开窍了,他不禁内心的狂喜。 “对。”蓝馨从来没像现在这样,丝毫不能容忍有别的女人接近他。 “总要有个理由吧?”他继续享受着这份酸爽。 “没有!没有!”蓝馨心中的醋意翻江倒海地逆袭着她。 “还真是可怕的暴怒大小姐。”信愉悦地感嘆。 这句本是玩笑的话,却击中了蓝馨要害。所有人都可以这么说她,唯独他不能。“我在你眼里就只是暴怒大小姐吗?”她定定地看着他,想在他眼中找到最真实的答案。 信这才意识到这个玩笑玩的过火了,让她真的生气了。“馨...”他试图解释,拉住她的手。 “放开。”她再次甩开他的手。她没在他眼中找到结果,却换来内心中更加的不安,情绪几近失控。“你就是个混/蛋!” 信从后面抱起她,将她塞到车里,为她绑上安全带。“乖,坐好。” “不要,我要下车。”蓝馨拉动车把手,不想信抢先一步将车门锁上。 他发动车子,驶离市区,一路向前。 “停车,我要回家。”蓝馨的情绪并没有因时间而平复下来,而是越来越排斥他。 “快到了。”信加快油门,宝马在公路上高速行驶。 太阳刚好隐没在地平线,他的车驶进与l市毗邻的另一市郊,停在一幢幽静的别墅前。 信强行抱着闹脾气不愿配合的蓝馨,走进别墅内,直到将她扔到床上。还没等蓝馨反应过来,他就欺身压了过来。 “你走开!”蓝馨用手臂推开他,大叫着。 “我要是走开,要怎么做下面的事。” 他极具挑逗的话也不是第一次说,但这次不一样,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和迫切。这让蓝馨一惊,忘记了挣扎。她的心乱成一团,有害怕,恐慌,还有她说不清的,可能还夹杂着小小的期待。 第119页 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神让人犹怜,但这次不行。他的血随着她吃醋的浓度节节攀升,已经沸腾,一路上的克制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理智,现在他需要发泄。 他将灼热的唇重重印在她的唇瓣上,起初她抗拒他的舌尖相触,却溶化于他略显的强硬下,带动着她一起沉沦在甜蜜中。 衣衫尽褪,身下的人全身不自然地紧崩着,眼中流露出紧张和惊慌,还有丝丝的恐惧。 “乖,别怕。”他嘴边是温柔的轻哄,身下却是不受控制的用力,换来她连连惨叫! 蓝馨觉得好痛,比小时候爸爸骗她拔牙时还要痛。身体一阵阵颤慄,从胸腹间一直麻到脚后跟儿,她想踹开他,却只能空蹬着丝滑的床单。他一波又一波制造着痛感,她的后背紧紧陷入床垫间,想远离他,哪怕一点点也好,却被他侵入的更深更彻底。 中午,阳光充足地照进了室内,床上的两人交叠缠绕,像千年的树藤,自然而然地密不可分。 蓝馨睡梦中被搂的更紧,浑身酸痛让她睁开双眼,一张放大的脸占据了她所有视线。 “累吗?” 他话里有话问着昨晚的亲密,让蓝馨一时不知怎么应答,将头躲到他怀里。 他回搂着她,逗弄着害羞的小猫咪。“没想到我的馨,个子不高却是很有料。”该有肉的地方,一样都不少。 蓝馨躲在被子里想掐他的腰,却失误地掐到他的屁/股。 “你是在勾引我?”他故意惊叫,一幅瞭然的坏模样。 “才没有。”蓝馨红着脸忙于解释。 “那换我勾引你。”他将她纳在身下。 “不要,我饿了。”她将手挡在他们之间,现在可不要再来一次,她的腰快要断了。 “好,晚上我再加餐。”他说的暧昧,在她嘴上轻啄一下,翻身下床。 蓝馨在信去了厨房,飞快冲进浴室,她却忘了被他摧残的腰,忍不住惊呼“好痛!”她泡了热水澡,全身终于舒服些了,却没有换洗衣服,她裹着浴巾犯了难。 “馨?” 门外的人没有想敲门的意思,直接闯入,幸好她有锁门。她略显慌张地问,“干嘛?” 昨晚的他太过放纵,初次的她应该很痛,他不免担心地问。“馨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她的手紧攥着门把手,怕他冲进来。 “快出来,开饭了。”听到她慌里慌张的声音,他不禁笑的邪魅,透露着满足。 “知道了。”在看到他离开,她捂着狂跳的心口,有种险些被当场抓个现形的感觉。 怕他再次出现,她只好胡乱抓起他的衣服,最后穿着硕大的浴袍,出现在厨房。 信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走向她,她向后退了一步。她穿的跟粽子似的,不可能激起他的兴趣吧?可看他一副欲求不满的眼神,好可怕... 他抱起她,她大喊。“不要。” “什么不要,你不是饿了吗?”他将她放在餐椅上,给她盛饭。 蓝馨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表情很糗地低头吃饭。原来是她想多了! 她环顾四周,这是幢三屋的西式别墅,就算她再不懂房地产的行情,也明了价值不菲。室内的装修低调,饰品却是相当名贵,透着大气奢华。包括现在她正在用的餐盘,也是欧洲顶级品牌。 “这是哪里?”她昨晚被他强行带来的,根本没有时间,他也不可能给她机会让她问。想起昨晚床上运动,她不禁脸飞快地烧红了起来。 “我家。”他看到她白皙小脸上的绯红,心知肚明是因为什么,唇边勾勒出一抹占为其有的笑意。 “咳,咳...你家?”蓝馨难以置信,饭卡在喉咙里,一阵猛烈的咳嗽。 “对。”他帮她拍着背。 “你这么有钱还当保镖?业余爱好?”蓝馨觉得自己就够任性的,没想到他更那个! “如果我说是为了你,你信吗?”他深情的眸子里伴着认真。 “不信。”她果断蹦出两个字。她可是没忘记,刚开始的时候,他是怎么对待自己的。 “一定是我爸爸抓住了你的把柄。”蓝馨给出了最靠谱的理由。 “为什么这么说?”他眼中隐含着一丝黯淡,抬眼间又消失不见。 “恶人总要恶人磨嘛!一定是我爸爸恨你入骨,然后把你交给我这个小魔头,让我不停地折磨你。最后...”蓝馨脑洞大开,被激发了不着边际的想像。 “最后小魔头没想到却反被折磨了一夜,或者是更多的夜晚。”信接过她的话茬儿,魅惑中带着揶揄靠近她。 蓝馨毫无意外地又涨红了脸,昨晚的画面又一遍遍地在脑中重播。 她抬腿想给他一脚,却被他握住了小腿。浴袍下羊脂般的肌肤遗漏了出来,他使坏地放低磁性声线。“馨,你成功勾引了我。” “谁勾引你啦!”蓝馨的脸红的像熟透的蕃茄,一不小心就能从树枝上掉到地上,摔个稀巴烂。 信很有分寸地及时收手,不然这个小狸猫可要炸毛了,虽然最近一段时间里,她发飙时候并不多见。 蓝馨的早餐相当于在火山口吃的,她浑身上下从心往外地发烫!而始作俑者的他却优雅从容地享用着美食,欣赏着秀色可餐的美人! 第120页 第72章 前面是寒风身后是温暖 “信,衣帽间在哪?”这傢伙的家还真是大的令人发指,三层的别墅,每一层都比她的公寓大好多。 “三楼卧室隔壁,是要查岗吗?”他调笑着。 “是呀,这么大的地方最适合金屋藏娇了。”她顺着他的话往上爬。 “那你会失望的,这里从来没来过女人。”包括钟点工都是男的。 蓝馨其实是想找件衣服穿,总不能穿着浴袍晃来晃去的。但经他这么一说,倒是激发了她的好奇或者身为女人小肚鸡肠的内在本质。 打开他的衣柜,里面整齐地摆放着西装、衬衫、领带、袜子、腰带都分门别类地放好。这不奇怪,跟他同吃同住这么久,她早知道,他是个爱干净整洁的人。 她如愿地没找到关于女人的任何一件衣裳,哪怕是一个布片都没有。随手抽出一件白衬衫,套在身上,刚好在膝盖前,袖子挽了挽,算是解决了衣服的问题。 蓝馨瞥向衣柜里内衣的小格子们。咦!他的内/裤怎么会有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见过!她用手指挑起其中一个,恍然大悟,义愤填膺地冲下楼。 她奔下楼梯,不忘顺手拿起高尔夫球桿,朝着信打去。事发突然,信背对她,没来得及抓住球桿,打在他的手臂上。 “馨,怎么了?” “你是谁?”她看了看他发红的手臂,又瞪向他。 她的问话让他一愣,心惊地激起波澜。 “别跟我说这不是你的内/裤。”她拿出证据,摆在他眼前。 他晃神,恢复镇静地回答,“是我的。” “你故意隐瞒身份?”蓝馨觉得自己笨到家了,无论从气质、长相及个性来看,他根本就不是一般的保镖。 信一颗石头落地,清了清喉咙,发出歉意之声。“我是信誉安保的总裁,事先没跟你说明,是我不对。” 蓝馨对他有意隐瞒身份的事,仅算是生气,更让她气愤沖天的是,他居然耍她,并且自己还傻瓜一样没发现任何破绽!想想就让她火大,又挥起手中的球桿向他打去。 “你竞敢让我,给你当小女僕!” “馨我道歉。”他故意装作逃的样子在房间内乱窜,让她把火气都发完。 “还让我收拾办公室,洗衣服!”蓝馨追着他打,嘴里不停地数落着。 “还有那该死的十几条内/裤!”即使是现在,她想起当时的情景,都觉得浑身麻酥酥的。 “14条,我保证会好好穿。”他享受着二人间打闹的情趣,边躲边逗她。 “你站住,我一定要打到你闭嘴。”蓝馨上气不接下气,再次恨起了这大到变态的房子,怎么也追不上他! “好,我现在就闭嘴。”他反身来了个饿虎扑食,将她压倒地地毯上。 白衬衫已被她汗透,完好成了透视装,真空娇小玲珑的身形让他血脉喷张。在炽热的吻下,扯去阻碍他们赤/裸相见的衣服,他的儒雅被欲/火燃成无用的灰,狂放又猛烈地弛聘在那独属于他的领地,直达密林深处那一池春水。 她喊叫,挥舞着粉拳,却无能为力,解救不了自己,只能任其欲索欲取。 —— 信带着蓝馨去了附近的森林公园。起初蓝馨还想赖在床上不愿动,当看到自然风光的秀丽,放眼望去,层峦叠嶂,美不胜收。清新的空气,宜人的风景让她来了精神。顺着蜿蜒的小路,蓝馨误打误撞地进了猴山。 一群猴子围了上来,有的还骑在了她的脖子上,扒着她的头。她大叫,不是惊吓而是兴奋,还有的小猴子在翻她的上衣口袋,太有意思了。 信事先准备好的坚果零食,撒在地面上,猴子呼啦一下疯抢起来。小猴们剥壳的速度惊人,蓝馨倍感神奇。 她与猴子们一同蹲在地上,还临时充当起了公正者。 “喂,你是不是人啊,欺负小朋友。”她帮着小猴子抢回被大猴占有的花生。 “馨,它根本就不是人。”他不时地插进来一句。 “才不管它是不是人,欺负弱小就不对。”蓝馨又接着教训大猴子,“你怎么不去抢,比你块头大的食物,欺软怕硬,瞧不起你,哼!” 她的话引来他爽朗的大笑,在山中形成持续不断的回音。 “你笑什么?你是不是想说,暴力大小姐以欺负人着称,还满口的仁义道德,对不对?”蓝馨扭头气呼呼地,问向打扰她跟猴子交流的傢伙。 “绝对没有,我只想说,你跟猴子讲道理太屈才了。”随后他又忍不住大笑出声。 在鸽子坪,空旷的广场上伫足了上千只鸽子。蓝馨买了好多的面包和谷粒儿,摊在手上,不怕人的鸽子来手心里啄食,痒痒的,引得蓝馨咯咯笑个不停。 “馨,我们该回去了。”他们出来一天,这个小女人只顾着给猴子、鸽子吃的,连自己的肚子都不顾了。 “再等一会儿,那边的鸽子还没有餵完呢!”蓝馨跑去广场另一边,玩的不亦乐乎。 信含笑嘆息,这里少说有几千只,等她餵完天都亮了。 在闭园前最后一秒钟,蓝馨依依不捨地离开。他们手挽着手,在夕阳的余辉下,漫步在幽静的林中小路上,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休闲时光。 第121页 他无数次想像着与她共度美好的片段之一,在今天得以实现。他感受着幸福的同时,下定决心要持续的更久才好。 晚饭后,他在洗碗池里放好水。“馨,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她负责捡碗筷。 “还想去森林公园吗?”他拿起洗碗布。 “明天我们还可以去吗!”她不顾手上沾着盘子上的油渍,抱着他的胳膊,兴奋地大叫。 “只要你住在这里,随时随地都可以。”这个小女人太贪玩!他手指轻勾颳了一下她的鼻子,鼻尖上残留着洗洁精的泡泡。 “那我们再住两天。”蓝馨实在太喜欢公园了。 “我说的不是两天。”他洗碗的手略微迟疑了一下。 “三天也可以。”她手拄着下巴颏儿,想了想,超过四天就有点难度了呢。 “不是几天,而是永远。”泡沫包围下,他的手无意识地抓紧了盘子。 “那蓝殿怎么办?还有爸爸...”蓝馨嘟囔着。 她的话字字落在他的心坎,他深深嘆息,满是无奈的味道。打开水龙头,无情地沖走了还留恋于幻想的泡沫。 夜凉如水,信凝视着早已进入梦乡的人儿,身旁的她躲在他的怀抱里。明明是这么近,这么的亲密却还不到心心相印的地步,还需要多久,他还能等到吗? 阻碍他们在一起的人,更不可能会袖手旁观,陈鬼三必会首当其冲。 他觉得自己身处甜蜜中,却比从前期盼等待时,更加的脆弱。他怕失去,怕一旦再失去便是永远。 真想把她囚禁在这,不管她愿意与否。这个念头从萌生到打消仅仅是一瞬间,他要的不是占有,而是她的爱。为了这份爱,他只有妥协。 “你可不可以开快点啊?”蓝馨坐在如老牛拉破车一样的车里,向信抱怨。 “大小姐,现在是节后上班高峰期。”交通没有完全堵死,已经算好了。 “那辆车在抢应急车道,追上去教训他。”蓝馨一指从身后赶抄上来的黑色小车。 “馨,这个藉口太明显了。”他一语道破她的小聪明,想跟着那辆车冲出重围。 蓝馨见伎俩被拆穿,撇嘴不吱声。 经过漫长的龟速爬行,终于抵达了公寓,车刚停稳,蓝馨飞快跑去开门。 她深深吸着公寓里熟悉的味道,像是远足的人,重获久别回家后的归属感。她跑去冰箱拿出瓶装的牛奶咕咚咕咚地喝着,从心往外地畅爽。她一连串的举动都默默收入信的眼底,现出浓烈的暗淡。 桌上的红盒子让蓝馨前一秒还兴致勃勃,下一秒便是难以言表的失望侵袭着她。她兴致缺缺地打开,连礼物都没有拿出来,只看了一眼,就扔到一旁。 半倒着的红盒子,露出一只高跟鞋。信捡起,里面是张祝女儿圣诞快乐的卡片,是陈鬼三送来的。 这时的答录机响起,‘宝贝馨儿,今年的圣诞节又不能陪你过了,我去洛杉矶去看老朋友。元旦后回来,想要什么跟阿德说就行了。’ 她坐在沙发上,以为爸爸在元旦前会赶回来,结果...她就像躲在窗帘后那个无助的小女孩,窗外街角到处瀰漫着节日欢乐,她比任何人都渴望着家人团聚,却总是在一次又一次地在失望中度过。 那个小小的身影被孤寂失落填充的密不透气,让他胸膛阴云密布到窒息。他从后面轻柔地抱住她。 “我没事。”后背传来的热度,不再让她那么的凉。 恰恰是她一副早就习惯的腔调,让他更加心疼。“馨,还有我在你身边。”他将她纳入怀中。 他的话如同东南季风,吹走了她的寒冷,带来夏天的火热。他的怀抱除了让她温暖,还有让她狂跳不停的悸动,她紧搂着他的腰,怕溺毙在这心跳带来的甜蜜中。 第73章 痴情的红衣女子啊 “礼...”昨晚她又喝醉了。 醒来的红倚觉得喉咙冒烟,口渴的要命。她又叫了几声,不见他答应,只好扶着头走去客厅找水喝。咕咚咕咚一杯水下肚,稍微清明的她环顾四周,不见礼的影子。 她一路跌跌撞撞来到他的卧室,一头栽倒在空空的床上,她抚摸着微凉的床单,贪婪地呼吸着上面沾有着他的气息。床头上的照片猛然让她想起,今天是30号! 几年前的今天是个被鲜血浸透的日子,直至今日仍散发着血腥的浓重。也从此那对母女的灵魂,便深深刻在礼的骨子里。 红倚拿过相框,细细端详着里面的三个人,父慈子孝,身旁的女人又是贤妻良母。被幸福包围的男人,笑的是那么的真情流露。她想去摸摸带着笑容的他,去被相框挡在了外面,换来了一手的冰凉。 她颓败地将手耷拉在床沿儿,命运似乎在向她揭示一个残酷的事实,无论她怎么做,都无法走近他的心里。宿醉的头惹上烦心事又晕又疼,使她昏昏沉沉,手里的相框也慢慢失力向地板滑去.... “起来!” 红倚听到轰隆一声,以为是打雷了。她从梦中惊醒,看到礼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已经破碎的相框。 那是他的宝贝,他最大的忌讳就是动它。她慌了神,急忙解释。“不是我....我是说...我不是故意的....” 第122页 “出去。”他冷若冰霜甩出两个字,又裹挟着滚烫的怒火。如果不是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他早就将她打成肉饼。 红倚心惊肉跳,她不是害怕他的拳头,而是他的眼神将她视为对立面,如同仇敌一般。 她默默走到门口,看向那个背对她的男人,如同一座千年冰山,用他特有至真至纯的爱,抚摸着他所爱的人,哪怕是斯人已逝,依然心无旁骛眷恋着,坚守着那份爱。 他让她明白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爱的永恒,哪怕是死亡也能超越。 相片中的女子是多么的幸福,虽离世,但有的人穷尽一生都找不到,那份令人艷羡的真爱。如她!红倚冷笑自嘲,自己还真是差劲,跟个死去的人争风吃醋,到头来还沦为了输家! 红倚拿着精心挑选的相框,来到后厨。做错事总要道个歉的,虽然这方面她不擅长。 后厨的人头攒动,异常的繁忙。却不见她要找的大块头。“礼呢?”她抓个人问。 “从上班就没见到总厨。” 红倚转头沖向休息室、更衣间,甚至连男厕所都找了个遍,仍不见礼的踪影。确定他不在倚味,这个傢伙只有一个地方可去! 蓝殿阁楼。 “馨,其实我不想告诉你,礼在包间等你。”信直言说出他的介意。 “可你还是告诉我了。”蓝馨看他吃味,心里涌出一道甘甜。 “如果我说,不准你去见他,你会不会去?”他搂着她,带着酸味问她。 蓝馨歪着头,眨了眨眼睛,像是在思考怎样回答他抛出来的难题,又像是在欣赏他好看的脸变成好笑的柠檬头。随后,她踮起脚尖,亲在他的唇上。趁他愣神之际,跑出门外。 独自留下沾满嘴角甜蜜,中和了他的酸,又不免暗自嘆息,这只小狸猫越来越狡猾了! 包间内的礼,盯着茶几上的酒,坚毅的目光中罕有的现出犹豫。他拿起酒瓶向杯子倒去,那咕咚咕咚声如心中的顽疾,在向外源源不断地倾倒着伤痛。 “我认识的礼,是从来都不喝酒的。”蓝馨站在门口,看着他。 他还没等端到嘴边的酒杯,又放下。 包间内充满了无奈的味道。蓝馨吹响了他们耳熟能详的口琴曲——‘永远同在’。 略带温婉伤感的曲调与无奈相融合,将听着的人带入往事的深渊。她一遍又一遍反覆着相同的旋律,渐渐的忧伤转换成优美,悠扬取代了阴郁。 曲末,蓝馨停下。百听不厌的礼等待着再次响起的曲子,蓝馨却轻声低唱起来。 “...莫名的生存莫名的死去 花风城市都是如此 内心深处的呼唤 让我们不停地画出梦的色彩 比起回忆心中的悲伤 不如用同样的唇轻声歌唱。” “礼,我没有资格劝你忘记过去,只希望你偶尔抬头看看前方,也有闪光的存在。”虽然那个存在,多半是疯狂的耀眼! 礼默默无言,只是大手摸着蓝馨的头。那深沉黑如墨色的目光,如同在心上硬生生凿出两个无底洞,染满血色的痛楚,让他刻骨铭心。 他怅然若失地走到门口,留下一句话,“不要像我这样。” 蓝馨黯然陷入苦笑,劝人容易,劝已难! 她出了包间,以为信会出现在门口呢!她回到阁楼,信埋首于工作中。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从她离开起他便开起了监控模式。 “礼这么快就回去了?”在全程监控中,令他介意的就是礼的摸头杀。 “嗯。”蓝馨仰卧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嘆气。 “怎么了?”他看出她的闷闷不乐。 “刚才...” 蓝馨还没等说完,阁楼的门便被踹开。“礼他在哪?”红倚心急火燎一副找人拼命的模样,闯了进来。 “知道的你是来找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来捉姦呢!”蓝馨顶烦没事找事的疯婆子,特别是她心情不好的时候。 “呸!我的影子再不济,也不会找个没他腿高的臭小鬼。”红倚失色的脸一晃,骂道。 “你肤白貌美大长腿,不也是被人甩了几条街吗?”蓝馨直捣黄龙,她只想静一会儿。 “谁...谁说我喜欢那个臭秃头,我只不过是为了自身安全来找人。”红倚结巴着否认,找出个最烂的藉口当挡箭牌。 “你要是喜欢礼,就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总找我的茬,算什么本事。”蓝馨火大地嚷嚷开,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想拿她当出气筒,没门儿! “他所有喜欢的东西,我都不会手下留情,特别是你这个臭小鬼。”红倚也恼了,每次和礼有摩擦,他都会跑到这来,到底是几个意思! “灭绝师太是你的别名吗?”蓝馨讽刺地问。 “你....”红倚气急败坏地挥舞着手臂,显然打嘴架不能消除她的火气,今天她要跟这臭小鬼大干一场,了结多年的恩怨是非。 “礼已经回去了,你再在这耗下去,小心被甩的更远!”蓝馨才没心情跟个泼妇一较高低。 红倚听了这话,草草收了阵势,像来时一样简单粗暴地离开。 这让看惯了两个女人争吵的信也不免感嘆,神奇!更令他瞠目结舌的是,一身风情万种的红倚竞然心繫于礼,并为之痴狂。 第123页 “她喜欢礼?” “看不出来吧!”蓝馨忍不住嘆气。 “又在为礼嘆气?”她可是在他面前,不止一次地为礼打抱不平,让他没少吃味! “我是在为自己嘆气,明明是他们俩个人的事,偏偏找我的麻烦!”蓝馨噘嘴更显烦闷。 “是礼对你...”他从以前就看的出来,礼对她有着特殊的情感。 “礼只不过是从我的口琴中,回忆往事罢了!” 记忆力是最可怕的妖魔鬼怪,它可以将过去的种种,统统幻化成最美好的东西,让人甘愿沉浸于想念的沼泽。 红倚喝光杯中的酒,苦闷地盯着杯口的唇印。烈焰如火,性感又略带突兀,夺目的鲜红备显落寞。总想引起那个人在意,却总是徒留伤悲。 门刚刚敞开一条缝,她便从沙发上跳起来,抓起准备好的新相框,走到礼的面前。怀着忐忑的心情,递了过去。“这是...赔给你的。” “我比较恋旧,会修好它。”礼越过她,走回自己的卧室。 他这是在暗示吗?暗示他在意珍惜的只有照片里的那对母女吗?红倚的心凉了又凉,对着被拒收的相框发起了脾气,摔个稀巴烂。 —— 蓝馨难得在大清早,淑女典范地收拾起房间,在床下无意中踩到一个东西——信的钱包。 一定是昨晚掉落的,想起昨天他们太过直接火爆地滚床单,让她不禁脸红心跳。 蓝馨迅速拍拍脸,不能让他看到,要不然又要被取笑。‘明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暴力大小姐,内心这么清纯,这么容易害羞?’她甩甩头,把他的话赶跑。 好奇心的驱使,让她握着钱包的手如同发现阿拉丁神灯一般,要不要打开看看?她眼珠子轱辘一转,有了答案。要! 就在她打开钱包的一瞬间,信从身后抢了过去。“你在干嘛?” 第74章 上赶着不是买卖 他的表情是罕见的严肃,眸子里还有着她所不熟悉的警惕。“在床下捡到的,它硌了我的脚。” 信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重新换上温和的笑。“下次不会了,我会把它收好。” 信的确是说到做到,一直把钱包放在贴身的口袋里。起初蓝馨仅仅是好奇而已,现在她越来越介意那个他看管很严的钱包。难道那里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藏着某个女人的照片。想到这,她的心闷的难受,像一团吸了水的棉花,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蓝馨看向处理工作的信,决定冒险一试。讨巧地给泡了杯咖啡,另附加一句贤淑的关切。“给你提神。” 自从向蓝馨坦白,承认是安保总裁的信,开始不必在等她睡后,再处理公司的事务。他轻啜了一口,真是苦到极点,绝对的提神。“馨,11点了,你该去睡了。” “不,我要陪你。”虽然她真的是好睏,但她还有大计划没实施! 看她哈欠连天,他微微一笑,揽她入怀。“今天怎么了,这么好。” “我哪天不好了?”她在他怀里撒娇。 “都好,乖,快去睡。”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再不走,他真的不会放她走了。 蓝馨乖乖地听话,起身离开。嘴角多了一抹狡黠的笑,在只差两步就到了卧室,听见背后传来他的声音。“馨,把东西还我。” “你在说什么?”她装不懂地问。 “你说呢?”他看向她藏在身后的手。 蓝馨咬着下嘴唇,极不情愿地将钱包拍在桌上。 突发的钱包事件,让她心生芥蒂。他从背后搂着她,她几次推开他,他佯装熟睡又立刻恢复原样搂住她。她气馁地放弃,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在他怀中睡去。 他睁开双眸,深邃如海地看着熟睡的人儿。往事如姻,在寂静的海面升起迷雾。 蓝馨做了一夜的恶梦,梦到小时候好多小朋友跟她抢洋娃娃。又梦到长大一点的她,有好多女孩跟她抢好吃的。再到最后,更多的女人跟她抢信。她在梦中惊醒,头好痛! 超市 信和蓝馨採购过节的食材。经过他们身边的人,女人都会多看一身居家好男人打扮的信,有的大胆女还上前搭讪,寻问元旦大餐的食谱。 站在一旁的蓝馨用脚后跟能想到,其目不纯。而那个傢伙却有问必答,还挺耐心!傻不傻! 就在大胆女要与信留影拍照时,蓝馨推开她。靠那么近,显你个高啊? 大胆女惊奇地发现,帅哥原来不是一个人啊!“这位小姑娘长得真漂亮,一看就知道你们是兄妹。” 蓝馨特别讨厌她的笃定。“错,我今年28,孩子生了仨,要问孩儿他爸,就是他。”她顺口熘说的很熘,一手指向强忍笑意的信。 大胆女受到的惊吓不小,特别是对上蓝馨要生吞活剥了她的眼神,忙找了个藉口开熘。 “馨,你不舒服?”他明知故问。 她当然不舒服了,并且是因为一脸帅气,还时常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四处招摇的傢伙。 “祸水!” 蓝馨气呼呼地在前面走,走了几步又回来,死命地搂着他的胳膊。她要让这群花痴的女人把罩子都放亮点,此男已名花有主。你们只有留着哈喇子,羡慕嫉妒恨的份儿! 第124页 信很享受这个小女人为他吃醋的样子,伸出爪子的小狸猫护着嘴里肉,具有攻击性的神情,可爱至极。 蓝馨经过数天几度揣测,几乎百分百肯定,他的钱包里藏着女人的照片。明抢暗偷都不行,就只剩下亮底牌,堂堂正正以他女朋友的身份去质问他。 “你的钱包里有女人的照片?”她还是心存侥幸地问。 “是。”他诚实以答。 “她是谁?前女友?”她醋意横流。 “不是。”他们从来就没结束怎么叫前女友。 “初恋情人?”他的否定让她好受一点,她继续问。 “算是吧。”这的确是他第一个认定的女人。 蓝馨激动不安,像掉进了无边无际的醋缸,呛得她直冒酸水。初恋情人居然让他保留这么久,并且放到钱包里时时留恋! 她夺过他的钱包,他伸手去抢。 “馨!” “放开我,我要撕了它,让你不准再看她,一眼都不行。”她气势汹汹地喊着。 两人撕扯间,双双倒在地。蓝馨的背先着的地,虽然有地毯的保护,腰间还是传来痛感。 “馨,你是想看到我生气的样子吗?”他按住她,俊逸的脸上现出几许薄凉。眼神黯淡,流露出稍许的冷意。嘴角早已没了温润的笑意,语气中是再明显不过的警告。 这一刻蓝馨觉得害怕,这完全不是她熟悉的信。对她体贴入微,危急关头挺身而出,保护她的信;也不是在床上耳鬓厮磨的那个男人。下一刻她觉得自己不值,献身又陷心。最后还抵不过一张照片来得对他的重要。 她的大眼睛承载不了这么多,一滴滚烫的泪灼伤了他的心。“对不起,馨,我弄疼你了。”他拉她起来,却被她打开手。 她的确是很痛,痛的是心。 两人自此开始冷战。公寓、吃饭、睡觉、蓝殿、阁楼、工作,完全处于无声之中。 蓝馨无论是在公寓还是阁楼,都坐在窗台上把头转向窗外,把背影留给他。 她是这样安慰自己的,本大小姐订婚都被拒过,成了全市的大笑话,不也照样走过来了吗?可见自己有超神奇的自愈能力,不就是感情受伤吗,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是...过了这么多天,心为什么还是这么的痛?一见到他,心更加的痛! 信陷入了苦苦的挣扎,那张陪了自己三年的照片,以排解寂寞及空虚,现在却成了新开始的致命障碍因素,他们的关系又回到了最恶劣的原点。 他想了几天,仍然想不出能让她无视自己的理由。只能默默地看着她,心中不断地重复着,‘原谅我,馨。’ —— 倚味 两个富家太太在购物后来到倚味歇脚吃饭,在点过餐后的空闲,聊起了八卦。 “这里的饭菜,还是有些吃头的,就是这里的老闆娘太风骚,千万不能把老公带到这来吃东西。” “有你说的那么邪乎吗?” “她可是用身体打开世界,靠胸前大解放吸引眼球的。专门勾引有钱人的男人,就是只骚狐狸。” 富太太们正说的过瘾,红倚一路波涛‘胸’涌穿着黑色侧开衩长裙,四处招摇地从她们身边扭过。红倚还没聋到听不清两个八婆说的闲话,只是懒得去理会。她若无其事地拍着大堂经理的屁股,随后是一阵令人销魂的大笑。 “红姐,有个叫史帝夫的男人要求见您。” “史帝夫?”她一时想不起这个人是谁,反正无聊就见见,没准是只肥羊,让老娘宰了,连骨头都不剩。 红倚走到包房一看,是个黄头发,大鼻子的外国人。想了许久,隐约对这个人有那点印象,好像他老子很有钱,是个富二代。 “亲爱的,还记得我吗?”史帝夫操着一口蹩脚的中文。 “当然记得啦,好久不来,去哪鬼混去了?”红倚热情地与他贴面礼。 “别提了,被爸爸指派到国外,昨天才回来。”史帝夫像有一肚子苦水似的。 “那让我来给你接风洗尘。”红倚放长线钓大鱼,今天不把钱包放下,休想走出老娘的倚味。 “酒是要喝,不过,我是来要你兑现承诺的。” “承诺?”红倚不是装糊涂,而是从来不把男人的话当真,更不会记得自己说过什么鬼话。 “你说过,等我回来就跟我一同吃早餐。” 这不过是当时红倚的搪塞罢了,没想到这死心眼的外国人还当真了。这人可不是笨蛋而是个色鬼,吃早餐不过是个婉转的託词罢了。他的用意其实就是,先共度良宵后,顺便再吃个早餐。 “好啊,我就去参观一下你的住处,不过可要事先把你的女朋友们清理干净,我可不是能容得下其它女人的人。”她稍有犹豫,旋即答应了下来。 “ok!”史帝夫没想到她会如此痛快地答应,饭也不吃了,搂着她,急着离开包房。 黄色超跑像一坨香蕉停在倚味门口,扎眼又好笑。红倚刚坐稳,史帝夫便开足马力驶离市中心。 红倚扭头看向熟悉的繁华被甩在身后,只一会功夫就变成几个小亮点。也好,他回忆着他的过去,她过着她的风流快活。 第125页 她甚至愤恨地想,老娘可不是没人要,男人一抓一大把。何必上赶着,在一颗歪脖树上吊死,还是颗秃了咣叽的歪脖树! 第75章 酒醉方知酒浓 史帝夫的住处,还没有她的浴室来得豪华。红倚打开窗,散去一室的女人香水,劣质的香气令她作呕。 史帝夫猴急地脱光了衣服,而红倚则是在像审视一件是否可以下注的商品。微挑的眉,似乎没挑起太多的兴趣。“你对你的身材,好像很有自信?” 在光线充足的室内,史帝夫没有丝毫的遮掩,真空上阵。虽然没有臃肿的啤酒肚,但也没有一块可炫耀的腹肌。让她想到天差地别的臭秃头,身上每一丝肌肉的纹理都是那么的令人嚮往、着迷,闪着当属真正男人的强悍光芒。 “亲爱的,我可要比那些八块腹肌的男人好用的多,保证让你惊叫连连。”他像恶狼似的扑了过去,这个女人他可是想了很久,今天终偿所愿。 史帝夫急切地乱吻着红倚的脸,又粗鲁地撕着她的长裙。他的吻毫无章法,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兽/欲。更让红倚忍受不了是,他自认为帅气的鬍子像砂纸一样粗糙,磨砺着她柔嫩的肌肤。 无星无子的黑夜中,一个女人的背几乎全部露泻在窗外,耀眼又刺目,像个诡异的信号般存在。 她终受不了这明目张胆的光,推开兀自沉浸其中的色鬼。找了个象样的藉口,娇嗔地说,“把灯关上。” “我要看遍你的每一寸肌肤。”这样性感的尤物,隐藏在黑暗中太过可惜。 “黑暗中才会有无限的乐趣!” 她的勾魂眼瞄着他,魅惑的唇与他调情,成功激起他的浮想联翩。史帝夫忙去关灯,一室的黑暗让他更加的血脉喷张,迫不急待地扑向有她在的窗前。 ‘嘭’像是头撞到窗的声音。紧接着又是‘嘭,嘭’的两声,仔细听更像是拳头打向身上所发出的。随后的嚎叫,证明后者的准确性。 对于史帝夫来说,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灯终于发挥了它应该有的效用,室内大亮。倒在地板上□□的他,看到他的家多了一个男人,一个全身肌肉的大块头,身材魁梧的如同角斗士。 而本应在他身下的女人,此刻正如希腊女神般坐在高处宝座上,扬眉俯视着他的惨状。像是在欣赏一出实力完全不相当的竞技。 “亲爱的,我跟你说过,只有在黑暗里才会有无限的乐趣。”红倚噙着妖娆的笑意,在丰盈饱满的唇上补着如血的红。 她理了理被色鬼抓扯的长裙,挽着荣誉满身的角斗士,风光退场。他强有力的胳膊能激荡起圈圈涟漪,令她神往。她就知道他会赶来,来阻止即将发生的一切,他还是在乎她的! 就在红倚沉浸在自己完美的伎俩,享受美好的成功时。甜蜜的得逞,很快转入黑暗的现实。 礼将她带离骯脏,待安全地点上,他收回手臂。声音凝重地开腔,“收起你荒唐又愚蠢的试探。” 前后不过几分钟,红倚感受着冬夏两极的冲击。他直白戳破并加以指责,令她心灰意冷。藏在心底的情感无遮无拦地,冲破理智的藩篱。“我为什么荒唐,又为什么愚蠢,你不知道吗?” 她带着委屈的质问让他无言,只有一张呆板如炭的脸以对。 “影子的惺惺相惜,想及所想,做及所做。你难道真不明白我对你的感情?”她不相信他的脑袋是榆木圪垯,他的心是铁打的。 “我们不可能。”礼断然拒绝,并转身离去。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忽视我对你的爱?”既然事情已经摊开,她要尽力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哪怕是希望渺茫。她跑过去抓住他的胳膊,要问个明白,说个清楚。她还想看清他的绝情是否装出来的,但却被黑如洞的墨镜挡的严严实实,看不出一丝的情感外泻。 “你知道为什么。”他再次抽回手臂,决然的没有丝毫的犹豫。 红倚呆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她不知何时起爱上了自己的影子,但她却清楚的记得,是他的坚毅阳刚的背影让她沦陷。 每一次的狼狈不堪,都是他的背为她遮风蔽雨,为她抵挡明枪暗箭。如今甚至是以后,背影依在,却已将她的心拒之门外。 不期而至的雨,沖刷着她美丽的妆容。将她最真实的情感暴露在寒冷之下,万念俱灰的她这次输的最惨,最狼狈!还没有领到爱的号码牌,便被无情地踢出局。她仿佛听到梦碎的声音,撕裂的碎片,成了伤人的利器。 红倚没哭,她最瞧不起,一遇到屁大点事就哭哭啼啼的女人。她仰天大笑,笑自己傻、自己痴、自己贱! —— 蓝馨很少喝酒,特别是在红殿。今天算是持续冷战下的特例。红倚又怎么会错过这个难得的场面。 “疯婆子,今天我没心情跟你斗嘴。” 红倚拿出一瓶马爹利,倒在杯子里先干为净。 轻盈的酒瓶里仅余几滴佳酿,与女人的优雅一同滚落到桌下,只剩下酒气熏天的粗口与抱怨。 “男人都是混蛋!”蓝馨大舌头地骂着。 “nono,老娘摸过的男人比你见过的男人都多...只有我才有实力来评说男人。告诉你,钱是王八蛋,其实男人还不如王八蛋。还特么没等成同林鸟,没特么遇到大难就先飞没影了。哈哈,哈哈!”红倚的狂笑中充满了讽刺与悲凉。 第126页 “我们这样的人,是不是不会得到幸福?”蓝馨喃喃低语,像是在问,又像是在下着结论。 “我跟你这个小豆丁可不是同类,老娘要玩遍天下所有的男人,让他们追着老娘的屁/股满世界跑。” “被礼甩了?”蓝馨认识的礼,说好听点执着,说难听的就是死心眼,一条路跑到黑。 “切,你的信不也照样瞒着你很多事吗!”她们俩个半斤对八两,都一个德行。 “少在我面前提混蛋信,花心狗!”蓝馨借着酒劲发起飙。 “老娘算是想明白,看透了,在一颗歪脖树上吊死,不如死在男人堆里来的畅快。”红倚摸着桌上的酒瓶,好端端的成了一排晃在眼前。 “疯婆子你是...最给女人丢脸的女人...”已经醉意的蓝馨指着重影的红倚。 “我怎么给女人丢脸了?老娘敢爱敢恨,真性情,再也没有比我更真实做自己的了。”红倚抓住酒瓶往嘴里灌。 “你要是真实...全天下就没有虚伪的人了。”蓝馨将头支在桌子上,不忘挤兑着出声。 “小豆丁,既然那两个臭男人让我们伤心,不如我们去找乐子...给你介绍几个好货色,这年头大叔配萝莉,最带劲儿...玩的过瘾,又能气死信!人生苦短,就特么的应该及时行乐,亏待自己会遭天谴!” “好啊,本大小姐刚好手痒痒,管他什么老腊肉小鲜肉...统统揍成...包子馅...”蓝馨神情呆滞地干笑两声,一挥拳滑到了桌子底。 礼出现时,满包间都是浓烈的酒气,到处都是空酒瓶。蓝馨抱着桌子腿死死不撒手,沉沉地睡着。 而红倚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没有睡,神志不清地在礼的身上一通乱摸,嘴里喷着酒气喊着男人的名字。 “你是约翰森?你怎么不说话?” 礼抓住她摇摇欲坠的肩膀。 “哦,不对,那你一定是亨利金,性感的美国人。”红倚笑的妩媚,加之酒精的作用更添风情。 礼面无表情扛起她,不顾她的娇嗔。“哎呀,你弄疼人家了...” 红倚被放到床上,像一株被感情炙烤的带刺玫瑰,在烈日娇阳的折磨下正逐渐失去生机,萎靡不振慢慢枯萎。 这是礼所不愿看到的,他很早便知道她的心意,他不是木头也不是铁人,他们之间没有暧/昧的言语,也不存在逾越的行为。只是她看着他后背火辣辣的眼神,由专注、爱慕到情深,他都完全知晓。 他装做视而不见,只因无力承担这份浓烈的爱。他身处黑暗,浑浊且血腥的河流,每当月亮升起,自己的面目可憎,倒影中更是充满悔恨的债。他怨自己无力,更恨自己的无能,没能救出所爱的人。 他的疏忽无法原谅,更不配得到幸福,他将自己葬送在这条悔恨憎恶的河中,用终生的愧疚来怀念那逝去的爱。 “不当红殿...不要倚味...不穿漂亮衣服...扔掉所有的钱...只要他爱我...”红倚酒醉情浓地呓语着。 面对她的真心,他无法回应。紧崩的脸现出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动容,便消失在他紧握双拳的痛感中,藏匿在暴起的青筋里。 第76章 鲶鱼大王和钱包 蓝馨恢复意识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她的心不那么疼了,不是一醉解千愁的功效,而是巨烈的头疼容不得让她分神。 “我居然跟个小豆丁喝酒,还喝的烂醉如泥!啧啧,真是丢脸。”红倚婀娜多姿,一贯以看蓝馨笑话为已任。 “闭嘴,我的头被你吵的更疼了。”蓝馨捧着要炸开的脑袋。 “三叔早上来了电话,让你回老宅一趟。”红倚放下话,扭着性感的臀走了出去。圆桌上放着一碗刚煮好的醒酒汤。 元旦过后,陈鬼三从洛杉矶回来,给他宝贝女儿带回了很多礼物,迪士尼的纪念品就有十几件。蓝馨喜欢的胡迪警长和巴斯光年也在其中。在场的陈鬼三和信终于看到了她久违的笑。 “馨儿,再过几天就是鼎盛的纪念日了,你要不要考虑看看来参加。”陈鬼三小心地试探。 “要。”蓝馨满口答应,像是在跟谁赌气似的。“爸爸,我不仅要出席,还要参加抢鲶鱼的比赛。”她接着又抛出个重量级消息,眼角瞥向信。 陈鬼三意外女儿能同意,这么爽快地答应下来,并且还主动要参加比赛。“好,也让他们看看我女儿的实力。” “今年的鲶鱼冠军一定是我的。” “哈哈,好,爸爸就等着吃馨儿的鲶鱼大餐。”陈鬼三很久都没这么高兴,特意开了瓶珍藏的红酒。 “三爷,您今天喝的有些多。” “不多,还能喝。阿德我今天太高兴了。” 阿德扶着酒醉的陈鬼三,他知道三爷是为了大小姐。 “阿德,我的女儿,馨儿她...终于...我快要熬出头了。”陈鬼三倚在红木椅子上,掩面而泣。 “三爷?” “没事,我是高兴。”陈鬼三摆摆手。 三年了,这孩子吃了太多苦,才活过来。这一路上在最难的时候他没动摇过,现在看着女儿渐渐走出阴影,为这孩子高兴,也为她心疼。 —— 第127页 一年一度的鼎盛纪念,庆祝仪式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在陈鬼三简短的贺辞后,是最让人期待的年年有鱼比赛正式开始。 所谓的年年有鱼,就是在一个泥水混合的池塘里,放入鲶鱼数条,参加活动的人在规定时间内去抓。谁捉到最大的那条便是冠军,会得到相应奖金。也意味着在新的一年里有个好兆头,讨个吉利。 所有参赛的人都跃跃欲试,拼了命在第一时间冲到泥塘。蓝馨毫无悬念地,被没入了大批人群中。好久没参加了,以前她可是拿了两次冠军的人,这次也一定要拿个大奖!她势在必行地做着热身运动。她大眼睛扫向场外,又任性地收回眼神。 信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那个小小的身影,她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遗漏出他的视线之外。 红倚像个贵妇,撑着阳伞阻挡着强烈的紫外线。她的目光锁定着上身赤膊的男人们,看来看去没几个有料的。 在人影晃动中,她惊奇地发现了新猎物!全身黝黑的皮肤,凸显的肌肉块,硬汉纯爷们的代名词。她腾转挪移,不顾优雅的体态,要看清混在人群里的精干男人。终于,揭开了迷底,一颗光头戴着墨镜,原来是自家的傻大个——礼。 红倚没了兴致,走到旁边,撩起了信。“隔岸观火看笑话,到底还是适合女人,大男人在这看热闹,可就好说不好听了。” 信对红倚的个性和人品不予置评,但从蓝馨的立场算,他没有理由善待这个女人。“我喜欢看着她。” 红倚像听到最好笑的笑话,豪放地大笑起来。“你以为这群人都是为了那条鲶鱼,还是第一名的奖金?在这的人哪个是缺钱花的。你还不知道吧,赢的人还会满足一个附加条件。” 她不断地加料,倒也不是危言耸听。“那个小不点在宴会上出尽了风头,眼馋的人可不是一两个。这帮人可不是善男信女,拉个小手就能打发的。” 信以为,仅仅是鼎盛的32周年纪念的助兴活动而已。没想到会另有内幕,心不由的一紧。他的确过于把这件事,看的简单了! “眼睁睁地看着她去作死,这个方法够狠,我喜欢。”红倚煽风点火,又妩媚地瞟向,脸色突变的信。 ‘小不点眼里有伤,明显是受了男人的伤。’红倚笑的诡异,走向阴凉处心中暗爽! 泥塘里异常的热火朝天,让男人们热血沸腾的不仅仅是隐没在泥浆里的鲶鱼,还有女人若隐若现的春光。从未走出信视线的身影附近出现了异常,这个小女人太过专注抓鱼,完全忽视了周围不怀好意的企图和猥/琐的目光。 信加入其中,他看似无意识的碰撞,让无耻之徒纷纷摔了个狗啃泥。他围绕在她身边,形成一个保护圈。 参赛的人数众多,泥塘基本处于饱和。人潮挤来挤去,信要守住蓝馨的安全,就避免不了展开拳脚。 蓝馨不是没听到打斗声,每年的比赛都是如此,为了争夺鲶鱼,大打出手的人不足为奇。她可没闲功夫看一群男人打架,她低头继续用双手不停在泥浆中,寻找着刚才看见的鱼尾巴。 终于让她摸到了,鲶鱼全身滑熘熘的,几次险些熘走。不过蓝馨可是有诀窍,握住它的头,食指中指卡住它的两个刺角,凭它再怎么挣扎也跑不掉。 鲶鱼王就这样背蓝馨活捉了!她高兴之余,准备向主席台挥手,向爸爸展示。 咦!一只...钱包落在蓝馨手边的泥浆上!她定睛一看,化成灰都认得的,那是混/蛋信的钱包。她这才抬起头,信用后背将她置身于一方安全的小天地,怪不得她能抓到鲶鱼王。 几个眼尖的泥浆人,看见蓝馨捉到了鲶鱼王,更是奋不顾身地来抢。 如果这时蓝馨迅速离开泥塘,稳拿第一。她脚下的钱包正慢慢下沉,这可是老天赐予的机会!让跟她做对的钱包,连同里面的女人照片一併葬身泥塘。对,她只需要不理会,就圆满解决! 她走了一步,又该死地回头。一个大胖子被信打中,重重的身躯正向钱包上方倒下。如果被这胖子一压,肯定.... 蓝馨想踢开钱包,无奈严重错误地估计了自己腿的长度,没踢着。时间紧急,容不得她犹豫分毫,她扔掉手捧着的鲶鱼王,在胖子摔倒前,捡到钱包。 四周的人发现鲶鱼王现身,纷纷挤了上来,蓝馨不慎跌倒在泥塘里,成了小泥人。 “该死的,该死的!”她捶打着泥浆,后悔做了完全不符合自己个性的傻事。 泥塘里经过一系列的激战,终于在最后一秒,分出胜负。第一名的归属者,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司仪宣布获胜者前来上台领奖,礼缓步来到台中。 “按照以往大赛的规则,获胜者可提出一个附加要求。你的要求是?” “没有。”墨镜下的礼果断回答。 在礼拔得头筹后,没有提出任何非分要求,让红倚有那么点小失落。她暗自嘲笑自己的白痴,难不成还想指望他说些别的? 她隐藏好内心的情绪,得意洋洋地,在冤家对头面前招摇过市。“我就说嘛,个子小就别来玩大块头的游戏,免得自取其辱。” 蓝馨眼巴巴地看着,本应属于她的第一名,却被他人拿着奖金和鲶鱼王擦肩而过。 “礼,回去给我做鲶鱼汤,听说对美容有奇效哦!”就连红倚的后背,都充斥着无限的炫耀。 第128页 “这个恶劣加噁心的疯婆子,还让我看她没底线的臭显摆,气死我啦!”蓝馨成功被红倚气得直跺脚,她更气自己,一时手贱心软。 “馨儿。”陈鬼三走到近前。 “爸爸。”蓝馨郁闷地撅着嘴。 “今年得不了第一,还有明年。爸爸可是看见,是你先抓到的鲶鱼王。”陈鬼三出声安慰。 “真的吗,爸爸真的看见了?”蓝馨惊喜交集地抬起头,她以为谁都没看见呢。 “真的,我肯定,明年我的女儿一定拿第一。”在陈鬼三的心里,第一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女儿要开心。 “嗯,到时我保证给爸爸做鲶鱼大餐。”蓝馨重新振作精神,对着爸爸展开笑颜。 —— 回到公寓的蓝馨又洗了个澡,但还是总感觉,身上还残留着泥浆臭臭的味道。 蓝馨无视浴室门外守候的人,越过他,走了过去。 “馨,还是不想跟我说话吗?”信对着她背,落寞地问她。 蓝馨转过身,手一伸。“这个还你。” 信看向她手中,沾满泥巴印迹的钱包,皱了一下眉头。 第77章 初恋小情人终于露面了 “这可不是我故意扔的,是你在泥塘里掉的。我捡到的时候它就是这个样子了,但愿你的初恋情人有造化,没弄花她的脸。”她的语气中的酸味,让自己都觉得胃痛。 他抓住她的手,他真的受够了这种被她当空气,不存在的空虚感。以前他还能忍受,特别是他们感情进一步发展后,几天的冷战让他无法忍耐,他想不顾一切地冲破这层隔阂。 “馨,我以前也做过不光彩的事,也有难以忘记的人。可我保证,从现在到以后都会在你身边,只爱你一个人。” 他的话尤如夜空中的闪电,带着炙热击进她的心坎里。多日的烦闷不安,瞬间化为乌有,心房顺着缝隙,流出一道弯弯的蜜糖。 信将手中的钱包递给她。 蓝馨眨着大眼睛,天知道她有多想看,里面照片中的女人长什么样子。可是又不好表现出太过明显,迟疑着不肯接过来。 信好笑地看着她,明明很急切却还顾及着许多。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初恋情人是谁吗?” “这可是你强烈要求我看的。”蓝馨假矜持地说。 信牵动嘴角,满是笑意。“是我求你看的。” 蓝馨猴急一样抓过钱包,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她的脑子里也同时是一片空白。她又认真地看了看,没错,不是她眼神有问题,也不是幻觉! 他的钱包里面的照片居然是...“我不信?”活活打死她也不会相信。 “为什么不信?”他眸光中闪过一丝隐晦。 “怎么可能...会是...”他钱包藏着的女人,居然会是她自己!并且还是最初刚刚见面的那几天。 “为什么不能是你?”他语气中布满着肯定。 “那时,我在医院那么对你,并且你也很讨厌我啊。”她可没忘记当时他是怎么恶整她的。 “馨,我从来就没有讨厌过你。” 他的深情告白带着火热的温度,炙烤着她的脸颊,让她荡起甜腻的笑。 事后,蓝馨想了想还是不对劲儿。“你每天虐待着活生生的我,然后对着我的照片爱着我?听起来怎么...这么像....” “像变/态?”他替她说出重点。 “没错。”蓝馨傻乎乎地还点头。 “你居然说我是变/态,看我怎么惩罚你这个小狸猫。”他一把搂住她,扔到沙发上。 “啊!不要...好痒...哈哈...痒死了!”蓝馨被他挠着胳肢窝,不受控制地笑个不停。 “还敢不敢了?”他没想轻易收手,享受着多日来惬意轻松的时光。 蓝馨笑到肚子疼,开始求饶。“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 奶白色的鲶鱼汤,当之无愧地成了庆功宴的主菜。汤鲜肉滑,不腥不浊,只是光看着,就那么的清爽诱人。 “砰!”香槟弹起酒塞,迫不急待地流出胜利的佳酿。红倚拿起酒杯,“今天我们不谈感情也不讲交情,只为了庆祝。干杯!” 她知道影子是不准喝酒的,而他一直奉为信条,滴酒不沾。“我今天哪也不去,就在家里,喝醉了也没关系。” 落座的礼看着眼前的香槟,难得现出一丝的踌躇。 她见礼还是没有动杯的意思,用起了激将法。“你不会是怕我在酒里加料,上演酒后乱/性的戏码吧?放心,老娘的身体还是值几个钱的,不会轻易失身。”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礼将香槟喝个干净。 红倚笑了,又为他倒上一杯,“这杯我敬你,为了红殿、倚味,在那帮老傢伙面前扬眉吐气。认为我红倚是个不中用的花瓶,瞎了他们的狗眼!”她先干为净,好好的香槟让她喝出了二锅头的豪爽。礼也随之干了第二杯。 “这杯是为了,占了那臭小鬼的上风...”她还没说完,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红倚笑倒在自己的臂弯里,端着酒杯的手抖个不停,撒了大半的香槟。“你是没看见,当时臭小鬼被气的,拉长的脸完全覆盖她的身高。细胳膊小短腿什么都看不到,只剩下吃了一车芹菜变绿的脑袋。哈哈,太爽了,今天是我红倚咸鱼翻身的大日子,勇挫陈蓝馨的锐气,痛快!” 第129页 “不必那么在意蓝馨。”他面无表情,语气中却多了些劝慰。 “怎么可能不在意,你们男人啊!眼睛里都是些胸大翘/臀、丰满妩媚的女人,可心里真正喜欢的是,清纯可爱的小女生。”她心明镜似的,清楚自己在男人心目中的定位——不正经的女人! “蓝馨是我朋友。”他似乎带了那么点解释的意味。 “朋友分好多种,只是听听口琴,随便一个专业的就比她吹的好。”想想她的影子,居然跟自己的宿敌做了朋友,面子上还真是不一般的难堪啊! “朋友是无可替代的。”他的话充满着往事的苦涩。 “那我呢,在你心里也是无可替代的吗?”她毫无修饰地问,心跳也随着等待而加快,等着他的回答。 礼抬起头,与她眼神交汇的那一刻,又侧过脸,沉默不语。还算欢快的氛围瞬间即逝,冷场像打翻的调料盒,尴尬的直呛鼻子。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你也不用回答。”她适时收敛,尽管失望充斥着内心,仍装出没事人一样,岔开话题,“这鱼不错,今天老娘就抛开体重,敞开了肚皮享受美味。” 突发的小意外,并没有影响红倚的心情,起码看上去是这样。她忘情地吃鱼喝汤,无比享受胜利的喜悦,甚至不吝啬地连连夸赞起,礼的厨艺精湛。 “有大厨的手艺,又有高超的功夫,能有你这样的影子,是我赚到了!”她发自肺腑,由衷地感谢,有他在身边。 他的心似乎结出老茧,平静的看不出异常。唯独对上她的眼神,褪去勾魂摄魄的妩媚,从内心深处直达眼底的真情流露,让他无从招架。他藉故起身去了厨房,如同以往那样有意避开她炙热的目光。 夜晚狂风大作,想必明天又是一个风雪天。也对,都入冬了,也应该到了飘雪的时节。红倚坐在梳妆檯前听着呼啸的风,梳理着咖啡色的大波浪。蓬松质感的捲发唯美时尚,在她看来却是一路走过的曲曲折折,不经意间抖落一地的思绪万千。 她性感妖娆又魅惑,以男人为乐,逢场作戏是她的看家本领。男人们想拿她寻开心,而她则是利用自己的美貌、风情来榨干他们的钱,这交易很公平。却为知付出了声名狼藉,而那些趁机揩油的男人,却成了被狐狸精蛊惑人心的受害者。这个傻x的世界! 她贪财却从不为钱,将自己标价出卖。 她好色,对小鲜肉下手,也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却从不曾对一个男人动手动脚,那个男人在她心中的份量之重,不能负于任何一丝的轻佻。 她恪守底线,不涉风尘。她清楚肆意放纵身心,只会让自己贬值,她还有幸福的目标要去征服。 —— 蓝馨为了跟信抢用洗手间,刚刚喝过的牛奶瓶还没放稳,她嗖地一下就冲进了厕所。 信敏捷地接住了,在桌上打转,既而要摔的粉碎的空瓶子。他宠溺的笑还定格在脸上,眸光无意中一扫,发现了异样。 在牛奶瓶的底部残留着,细小的白灰色颗粒状,不仔细看往往会被忽略。他前去冰箱中查看剩余的几瓶牛奶,有的有异样颗粒,有的应该已经溶解在牛奶中。 信看向一身清爽地从洗手间出来的蓝馨,不动声色地问她。 “馨,这种牛奶是从老宅送过来的?” “是呀,都是德叔亲自送过来的。” 送牛奶的小事还要劳烦陈鬼三身边的亲信,未免太过兴师动众。他趁蓝馨不注意,收集了瓶中的残留颗粒,一定要查个明白,里面到底是什么成份。 蓝馨习惯性地每天早晚醒来睡前,都会喝一瓶牛奶。这次却被信阻止,蓝馨歪着头不明白地看着他。 “馨,今天能不喝牛奶吗?” “为什么?” “我榨了新鲜的果汁,现在喝刚刚好。” “哦。”蓝馨看向桌上的苹果汁,看样子应该还不错。 蓝馨每次一靠近冰箱,在她旁边就会神奇地,出现信的身影。不仅如此,他还用尽各种办法,分散她拿牛奶的注意力。比如“馨,蛋挞和奶茶才是绝妙组合。”再比如,“我煲了三小时的汤,来一碗。”再再比如,“馨,我们玩个游戏。” 蓝馨蹑手蹑脚,悄悄地靠近目标,极力不让冰箱门发出一丁点儿声响。 她已经三天没喝牛奶了,不是奶茶、果汁还有汤有多不好,而是牛奶就像是她的老朋友,不见面会想。 第78章 可疑的牛奶 她要趁着信洗澡的空隙,偷偷解决掉一瓶牛奶。等他洗完,她一抹嘴,神不知鬼不觉,妙极了! 冰箱里那瓶牛奶静静地,充满着神奇般的诱惑,在向她招手。只是仅仅拿在手心里,就有强大的满足感。 她关上冰箱,正要豪饮时,围着浴巾的信倚在冰箱旁看着她。吓得小狸猫一大跳,差点儿将手里的牛奶扔掉。 “还记得,你游戏输了吗?” 她当然记得那该死的扑克牌,只差一点就赢了。最后她只能被动接受,三天之内不准喝牛奶的约定。 “拿来。”信大手一摊。 蓝馨觉得自己的手有千斤重,就是伸不了前。 这时,整点报时的钟响起,蓝馨像得到了行刑前的解救,大叫着,“三天的时间刚刚到期,我可以喝了,并且是正大光明地在某人面前喝!” 第130页 信显然对一向没有时间观念的她,掉以轻心了。不过,他也不会善罢干休。 “馨,如果我们再玩一次纸牌,只要赢了随便你做什么,怎么样?”他抛出诱惑力十足的条件。 “真的?”蓝馨两眼冒光,这可是大乐透的巨奖!她可以随便吃肉、糖果、巧克力、冰淇淋,当然她最先要做的就是,喝掉手中的牛奶。 “嗯。”从上次他轻易赢了她的经验来看,胜负已定。 决定成败的纸牌,在他们两人手中进进出出。蓝馨抓了一把小烂牌,而对面的信手气跟他的身手一样,不说自明。 但,运气这个东西,历来是最诡异难测的,在仅剩的四张牌,蓝馨起死回生扭转了局面。反胜信! “我赢啦!”蓝馨高兴地跳起来,好像征服了整个银河系的成就感,占据着她小小的身心。 她这下倒不急喝掉牛奶,而是不慌不忙地,在信面前好一顿炫耀。“哎呀呀,我是天才,运气都好到离谱呢。信要不要喝,我分一半,这可是胜利果实哦!” 信看着她打开瓶盖,脚一伸绊倒她,双手又及时地抱住她。只听咔嚓一声,牛奶粉身碎骨,宣告某人的计划得逞。 蓝馨在他怀里捶打着他的胸膛,“你是故意的?” “没有,我怎么会故意绊倒,我只会推倒你。”他说的暧昧,嘴角挂着昭然若揭的笑。 蓝馨怪他,也气自己就不是好得瑟,直接喝了也就没现在鸡飞蛋打的事了! 他微咪着眸子,看向那一地的不明液体。在他没查清牛奶中的异物成份之前,他是不会让她再碰牛奶。 信在公寓内安装了隐密监控器,等待着德叔的到来。他悄悄每天扔掉两瓶牛奶,伪装蓝馨早晚喝掉的习惯。在冰箱里只剩下一瓶牛奶时,监控器里终于出现了德叔的身影。 只见他从可携式的冷藏盒内拿出牛奶,依次放到冰箱内,从出现到离开不足五分钟。信并没有看到他预想的那样,德叔在无人的公寓内往牛奶中动手脚。 ‘那一定是在老宅内完成!按照这样的推测,陈鬼三是知晓的,有很大可能德叔是受他的指使。’ ‘陈鬼三如此爱自己的女儿,又怎么可能去加害馨?于理不合,完全说不通?但牛奶中的颗粒也着实存在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现在他只能期待着,送去检验的报告给出明了的答案。 蓝馨打开冰箱,发现里面的牛奶全换了。“信,你有帮我打电话告诉德叔,牛奶没了吗?” “德叔没在,我给你买了新的,换换口味。”信带着最真实的可信度撒着谎。 蓝馨没多想,德叔虽然很少不在老宅,但有时也会替爸爸做事而短暂离开几天。 信还在担心她对新型牛奶的排斥,现在看来还好,应该是对带有果肉和坚果的牛奶很新奇。但愿她能多保持几天,最好是取代从老宅里的牛奶。 信一直等待的检验报告昨天出来了,但结果并未让他满意,反而使面临的现况更加的迷濛。 报告中提到,牛奶残留物中存在的灰白颗粒,包含了最少几十种的中药合剂。因提供的样本过少,一时间无法提取分解,其中具体的药物名称,还需要大量的时间。 蓝馨自从没有了特制牛奶以来,身体开始发生变化。她整夜的做恶梦,白天没精神,直至发展到剧烈的头疼。吃不下任何东西,只是按着头,痛苦的呻吟。 信万分焦急抱着她,“馨,我们去医院。”他一路飙车连闯红灯。 蓝馨疼痛难忍地捶着头,里面像是有千军万马在挥刀相向,每一刀都让她头痛欲裂。三年前的伤痛,再一次不请自来地找上门,她愤怒烦燥又无力地任其肆虐。只能蜷缩在被这混沌中苦苦哀求。“放过我,好痛。” 医生在检查无果后,给蓝馨打了止痛针,使她短暂地抽离了疼痛。 信静静地守着昏睡中的她,内心波浪迭起,他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无能,不能为她分担一丝一毫的痛苦。 手机传来简讯,‘最新检验出,其中一种药物有嗜睡作用,长期服用会对其产生依赖性。’ 他的眸光在高亮的手机屏前,显现出狼一样深邃的凶狠,愤怒的烈焰燃变全身。 子夜闪过一道身影,映在气派堂皇的宅邸前,又闪身不见。只余下骇人的气息,惊起夜寐的鸟儿四下逃窜。 闪亮的匕首划破一室的宁静,被抵在脖子上的凉意让陈鬼三撩开眼皮。没吃惊也不意外,仿佛这是他漫长的人生中,必不可少的场景。 陈鬼三缓缓起身,看向没有做任何遮挡面部的人。来人眼中的怒火,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还有那份焦急与心疼也是清晰可见。 陈鬼三一惊,不是为了此时的自己,而是担心他的女儿。“是馨儿出事了?” “你在她的牛奶里放了什么?”原来陈鬼三爱女儿全都是表相,暗地里却一直荼毒于她。他怪自己太过疏忽,发现的太迟了。 陈鬼三稍作定神,一身凛然。“想来你做安保也是从来不过问,被保护者的原因底细,这就是行矩。在我这,也同样有规矩可寻,你问了不该问的。” “去你的规矩,我只知道谁要是敢伤害馨,我就宰了他!”信手持匕首又深了一些逼向陈鬼三的脖颈。 第131页 “那就该问问你自己,三年前都做了什么?”陈鬼三面不改色,深沉地反问。 这一句话让信震愣在当场,那是他人生的污点,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的开始。他像抽空了灵魂的空壳,没了力度,匕首落地,麻木间只剩下负罪感滚滚而来。 寒风顺着落空的窗,鼓动着多事的窗帘,吹散了突袭者的气味。如云浪般的纱,遮蔽了夜空中最美最皎洁的月色,蒙上一层又一层的阴影。 陈鬼三握着手杖的手,青筋暴起。轻微的响动让他大吼出声,“谁在门口?” 门开了,缩进来一个身影。“三叔是我,我给您泡了杯参茶。” “我清明的很,滚出去!”他如临大敌,无心理会偷听的小人物。 “是。”黑蛇忠鬼鬼祟祟熘了出去。 黑蛇忠自从接到威胁卡片后,逃到泰国避风头。要不是赶上鼎盛的年庆,他才不会自讨没趣地回来,更不会在陈鬼三眼皮子底下转悠。但为了安全着想,只能躲进老宅。 今晚偏巧他经过陈鬼三的卧室,偷听到了里面的对话。他小眼睛一转,想到一个可以脱身的好办法。 —— 信赶回医院却发现蓝馨人不见了,问及护士说是被一个瘦老头接走了。依体态分析,肯定是德叔! 蓝馨虚弱地睁开双眼,她记得昨天被信带到了医院,现在怎么又在家里。 “大小姐您醒了。”阿德站在她的床边。 蓝馨混沌地叫了声,“德叔?” “大小姐,我煲了滋补身体的乌鸡汤,来趁热喝。” 蓝馨的头依然在痛,没有胃口。但又碍于德叔的心意,勉强接过碗。德叔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就在汤勺碰触唇边,信适时闯了进来。“馨不要喝!” “怎么了?”蓝馨抬头看向慌张的他。 “太烫,过一会儿再喝。”他拿开她手中的碗。 “哦。”刚好蓝馨也不太想喝。 德叔眼中漂浮着失算,又从食盒中拿出神器。“这个不烫,是大小姐的最爱。” “哇,牛奶!德叔超爱你。”蓝馨来了精神。 “馨。”信再次拿过牛奶,但蓝馨却没撒手。 德叔扒拉开信,一字一顿地说,“大小姐病了,需要牛奶。” “她是病了,需要的是医生,而不是擅自出院。”信也不让一步。 “我就是医生。” “我不信任你。”现在陈鬼三他都不信,更别说陈鬼三身边的亲信了。 “做为从小看着大小姐长大的我,对你也从来都是置疑的态度。” 蓝馨左右来回看着德叔与信的争执。原来男人吵架是这样的啊! 她舔了舔嘴边的牛奶,不由得感嘆。“还是自家的牛奶最好喝。” 蓝馨的话有效制止了两个大男人的争吵,双双看向空空的牛奶瓶。一个欣慰,一个担心。 第79章 影子变身大魔王 “德叔,你最近还会出远门吗?”蓝馨在德叔离开前,问道。 德叔瞟向信,对蓝馨说,“不会。大小姐敬请放心,有我在,牛奶再也不会间断。” “太好啦!谢谢德叔。”蓝馨很开心,她的牛奶有了着落。 “不谢,我人老了。不过,给大小姐送送牛奶还是可以的。” 德叔很守时,每天都会准时送来牛奶。 “德叔,今天的牛奶多了呢?”蓝馨看着桌上多出的牛奶瓶。 德叔话里有话,“我是以防万一,万一手滑脚下来个不小心,弄洒摔碎的,也好有个备用。” “德叔就是德叔,想的好周到!”蓝馨夸赞道。 “哎,我就是跟三爷在一起的日子久了,见的人多了,一些小伎俩一眼就能看穿罢了。”德叔别有深意地瞥向对面的信。 德叔很尽责,每次都是亲自看过蓝馨喝完牛奶,才放心离开。这让信无计可施,只能眼瞅着蓝馨欢快地享受着,而他内心却倍受煎熬。 桌上的牛奶,在他眼中无疑于,残害他心爱之人的剧毒。既然不能解救她,就陪她一起受苦。他举起牛奶,毫不犹豫地一口气喝了下去。 蓝馨被他的举动吓呆了!她还没见过,喝个牛奶还一身大义凛然的!又不是孟婆的忘情汤。 一周后,蓝馨的头疼病已经在逐渐减轻,精神也恢复了神采。她又开始像以前一样,嚷嚷着吃这吃那。 她的病情得到了好转,这是信所期盼的。但他的警惕从来没放松过一分,疑云在心中也从未散去。通过这几天陪她一同喝下牛奶,牛奶的毒害并未显露出来,他近一步确定是慢性药物。 信在公寓附近发现了黑蛇忠手下,随后被请到了车上。让曾被信收拾过的黑蛇忠手下,已经做好再次挨揍的准备,忐忑地坐在信的两边。让人出人意料的是,一路上信都比较配合。 信之所以没有出手,是因为他想看看,黑蛇忠又想耍什么把戏。 车驶过两个街区,停在了他熟悉的地方——红殿。 vip包间,礼和信刚好遇个照面,礼面色发暗地走了出去。空荡荡的桌面上,只有一瓶酒独撑场面。黑蛇忠打发了手下,只剩下他和信两个人。 第132页 “信,我们认识的时间也算是不短了,今天利用这个机会,好好聊聊。”黑蛇忠放下身段,拿着酒给信的杯子斟满。 信将杯子倒扣。“影子从来不喝酒。” “那些老掉牙的规矩不用管它,有我在,畅快喝。”黑蛇忠完全不把三叔放在眼里的语气。 “我对遵守规矩也不在行,不过,我从来不跟敌对喝酒。”信宣示着自己的立场。 黑蛇忠笑脸迎合着,“以前都是误会。我承认,是跟蓝馨有点小过结,跟你可没怨没仇。来,就当兄弟我给你赔罪,先干为净。” 黑蛇忠杯中酒见了底,信依然没有近一步的举动。 “有什么话就直说,我很忙。”信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这种小人身上。 “不瞒你说,今天请你来,的确是有几句肺腑之言。” 信看向黑蛇忠假模假式的正经样子,如果馨在这,一定会贬损他个彻底。肺腑之言?他具备吗,应该连整个胸腔都是空的! 信因想到馨,眼神也随之变得柔和了些。黑蛇忠以为他的话奏效便接着说,“你跟着那大小姐,太屈才了。先不说她的名声有多臭,就单单说她只是个没长成的丫头片子,听她呼来喝去,掉价又跌份儿,何苦这么糟尽自己。” “那你有什么良策?”信不怒反笑,但笑中燃着火。 “跟着我干,给我当影子。”黑蛇忠最终说出自己的目的。 “你是说,让我保护你?影子的影子?可笑!”信得知了黑蛇忠的目的,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 就在信起身离开,黑蛇忠也恼了,装了一晚上孙子没落到好,还特么被鄙视的够呛。“三年前的事...” 信骤然转身,他眼神森冷,寒光乍起,如同利器直指黑蛇忠的咽喉,让他喘息异常。 “你都知道些什么?”信从他眼中的慌乱,得出黑蛇忠仅是只言片语的诈术。 只听黑蛇忠的一声惨叫,他的手背上叉着银制的餐叉。信轻蔑地警告,“你应该庆幸受伤的是你的手,而不是你的心脏。” 信回到公寓后,一直在思虑着蓝馨的处境。今天黑蛇忠见面的地点是红殿,并且是陈鬼三的包间。他脑中出现陈鬼三在蓝馨的牛奶中下药、风骚的红倚又时常跟蓝馨发生口角、黑蛇忠更是明目张胆地与蓝馨对着干。莫非他们全部都是同一战线,要将蓝馨置于死地? 他抚着眉心,深深为这个小女人生命力的顽强而折服。面对层出不穷的麻烦,她是怎样活到今天的? 让他倍受担心的人儿,此时正傻乎乎大笑,看着电视里的倒霉熊。 信无形间,眉心间的皱纹更是难以抚平! —— “馨,从今天起我来教你马来拳。”这是他深思熟虑后,想出最为实际的,也最为紧要的办法。 “我干嘛要学?”蓝馨啃着肉骨头。 “你以前不是很想学吗?” “那是以前啊,现在有你,我还学它干嘛!”蓝馨用了一个回答傻问题的眼神,看向他。 信觉得无力回答她的问题,只能半强迫地将她拉到沙袋前。“还记得我跟你讲过,马来武术的要领吗?” “不记得。”蓝馨回答的干脆。 信深深嘆息,现在即使跟她再讲一遍,她也不可能好好的听。“现在从最基本的练起,用拳击打沙袋200次。” “我不要。”蓝馨利落地拒绝。 “馨,我不是开玩笑的。”他收起了平时的温和,一脸的严肃。 蓝馨虽不愿意,但还是装装样子,在沙袋上轻轻地击打。 “重来,只有这样才算一下。”信一拳打的沙袋晃了又晃。 蓝馨只打了十下,合格的还没有超过五个,就嚷嚷着手疼,凑到信的面前,给他看发红的手。 他扫了一眼,嘴里只冒出两个字,“再来。” 蓝馨博同情失败,回到沙袋前,嘟囔着,“什么嘛,来就来。”整整两百个,她气喘吁吁比出个胜利的手势,倒在地毯上。 “再来200个。” “才不要。”蓝馨脱下拳击手套,从地毯这头滚向沙发。 信抓起她,在沙袋前站好,蓝馨挣扎着要跑开。“我不要,我累了!” “400个拳击,400个踢腿,练习不完,你哪也不能去。”信站在她背后,防止她逃跑。 蓝馨被逼着挥拳,起先她还有力气边打边数落着,性情大变的傢伙,到后来她已经没了说话的劲儿。当她挥出最后一拳后,已经累的全身汗透,虚脱地躺在地毯上完全动不了。 信抱着她去了浴室,热水能有效放松她的身体。蓝馨基本上是半昏睡的状态被他抱上床,她累坏了,只觉得这个怀抱超温暖超柔软,她要好好睡一觉。 蓝馨美美地睡了一觉,仿佛昨天发神经的信,只是恶梦中的临时客串。当她伸懒腰时浑身的酸痛告诉她,这是无比真实的存在,并且比恶梦还可怕的是,一直要延续下去。 “今天次数翻倍,另外再加一组肘击。”信布置着今天的任务。 “不。”凭什么他能装威武,她就不能扮高冷,个头虽然不高,气势来补。 第133页 “你觉得你是能打过我,还是能从我手里逃出去?”他恃强凌弱地问。 蓝馨知道都不能,以前跟他较量的结果,都是以失败而告终。她只好...如果让她乖乖认命,她就不是陈蓝馨了。 她眼睛咕噜一转,扑到他怀里,像只可怜的小猫咪。“信,人家真的好痛,不练行不行?” 信低头抱着她,颈窝下的小脑袋抬起头,主动吻上他严厉的唇。 她不太熟练的樱桃小嘴,在他的唇上蠕动着,轻易挑拨起他情/欲。他回吻着她,迅速掌握着主动权,就在激/情的火花吞噬他理智前,他放开了她,语气轻柔且坚决地说。“去练习。” 蓝馨气急败坏地对沙袋挥拳,想像着是打在某个傢伙的脸上,倒是来了精神。 信看她气恼的样子,八成是猜到,拿沙袋出气多些。她不知道的是,要拒绝她的吻,违背自己的本能是多么的难以克制! 蓝馨又累的像一滩泥,只要手指脚趾微微动一下,全身就跟着疼。出气明显比进气多,她怎么感觉自己要死了,而且是被可恶的混/蛋信,活活折磨死的。 ‘为什么?为什么?’在她还没无力的在心中吶喊完,又无知觉地睡着了。 第80章 爱有时是严厉的 信坐地床边,用药酒滴在手掌间搓热,为她做着全身按摩,扶伤止痛。他的手无比的轻柔,推拿着她酸疼的手臂、小腿,也熨贴着她疑虑的情绪,抚平着她不明其意的心。 蓝馨在缓解疼痛中渐渐睡去,信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手中的动作,而是更加舒缓平稳。只有这时,他才真正不需要伪装成严厉,眸子饱含深情地望着心爱的人。他多想亲她、吻她、占有她,又担心惊扰她的美梦,最终帮她盖好被子。 馨,好好睡吧。明天对你对我,都将是更加难捱的开始。 随着她的训练一天比一天的加强负重,他比她还要不好过,看她受伤的手、肿起的脚,他甚至怀疑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面对她每一次的撒娇,他都会本能想答应。但,为了她的安全,他只能强迫自己变的冷漠,无视她的请求,不去看她失望又怨怼的眼睛。 蓝馨又一次因脚抽筋而摔倒,满脸的汗水和痛苦让他心疼不已。信为她按摩穴位,舒展痉挛肌肉。“好了,接着练习。” “你是蜥蜴、蝎子、蜘蛛的亲戚吗?”蓝馨气他不近人情。 “什么?”信冷言相对。 “冷血毒物家族!”蓝馨大喊着。 “不管我是什么,你都必须练完再来骂人。”信命令着,在他脸上看不到一丝情感。 蓝馨觉得这个傢伙绝对是,人狼或者是狼人什么的,反正不是纯正血统的人就对了。明明晚上还带着温润的笑,那么轻柔地对她,一到白天就变成野兽的样子,恨不得活活虐死她! 夜晚圆月,将男人的剪影照得格外迷人。蓝馨知道他变回人的时刻到了。 果然,他如清风般将她搂在怀里,像珍爱一生的稀世珍宝,担心自己的用力将她弄疼伤着。 蓝馨开始琢磨起,他的血型是调和型?还是基因突变而产生的一系列大脑错乱? “在想什么?”他轻声问。 蓝馨长睫毛像把小扇子,忽扇忽扇地眨着眼。“你是不是想把我害死,然后霸占这里,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信笑了,“你忘了我有住处。” 对哦,这傢伙在邻市的别墅,不知比自己的小公寓大上几倍!“那也有可能,你饲养了好多女人呢!”蓝馨继续脑洞后开。 “馨,睡前故事讲完了,该睡了。”他刮着她的鼻尖,感嘆这个小女人的想像力,都用在这种地方上来。 蓝馨打了个哈欠,在他的怀里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像小猫一样蹭了蹭,不管现在是梦境还是现实,她都醉心沉浸于这份温情中。 争执是两人每日必备项目,并愈演愈烈。蓝馨横下心就是不练了,一屁/股坐在地毯上。 “起来。” “不,与其让你折磨死,还不如被打死来个痛快。” 信没有近一步动作,蹲下身。“不练习也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以后都不用再练习。” “什么条件?”蓝馨尤如看到自由女神的召唤,来了精神。 “只要你跟我走,远离这里,不做陈蓝馨也不再是蓝殿。”他盯着她,不错过她眼中任何一丝的变化。 蓝馨脑子里的那座古钟不其然发出巨响,震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信看出她眼底里,难以割捨不开的情愫。虽然早就猜到结果,但面对她无声的回答,还是在心中层层涂抹着失落与不甘。他眸光微闪,掩藏好心绪,换好伪装,冷语开腔。“继续练习。” 蓝馨的体力与精神严重透支,在他几近严苛的冰冷命令下,终于爆发,嚎啕大哭。“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她声泪俱下的控诉着,多日来的折磨与委屈,击打着他冷若冰霜的面具,现出裂纹直至粉碎,化作一泓春水。 他擦着她脸颊的泪水,轻声低语。“馨,我很害怕。怕你身处危险中,更怕在我一转身一回头,就看到你受伤的样子。我会竭尽所能地保护你,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我也是个普通人,也会有疏忽的时候。在这时,你能不能帮帮我,保护好自己。我保证,时间不会太久,就会赶到你身边来。” 第134页 蓝馨听着他诚挚的诉说,眼中闪着害怕失去她的不安。她被感动的稀里哗啦,哭的更加的大声。原来这一切他都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才这样狠心对她。 他揽她入怀,轻拍她的背,让她发泄多日来的不满。 她在他怀里哭够了,眼泪汪汪的擦了擦鼻涕。站在沙袋前接着练习,不同的是,比之前多了份认真和投入。 —— 黑蛇忠缩在自己的小酒吧里养伤,也是出于不敢出门的主要原因。昨天他又收到了带有‘杂/种’字样的卡片,酒店是不能再住了,换了一家又一家还是被找到。 “老大,我们给您找到了保镖。”黑蛇忠手下甲,屁颠颠地来邀功。 “快让他进来。”黑蛇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急需一个保护他生命安全的人。 一个戴着鸭舌帽,身形偏瘦的人走进来。黑蛇忠上下打量,即使在灯光昏暗的情况下,他仍眼毒地看出,来人的大概特徵。抬起腿赏了手下一脚。 “你特么当我眼瞎,随便找个娘们儿来糊弄老子?” 手下甲揉着被踹的腿,刚要开口辩解。只听来人开口出声,“黑蛇忠,好久不见。” 黑蛇忠斜坐的身体正了过来,探头看着女人被鸭舌帽挡住的脸。“你是谁?” 女人左手摘下帽子,露出的面容让黑蛇忠猛地站起身。“是你!” “你没死?”黑蛇忠可没有忘记三年前,陈鬼三一声令下全鼎盛的人全部出洞,只为查找这个女人。 “我还有没做完的事,怎么会死!”女人的声音充满着幽溟晦气。 黑蛇忠感受到她的煞气,“你是来报仇的?” “我是来拿回我的一切。”她眼中迸发着复仇的刀子。 “就凭你现在这副样子?”黑蛇忠看了眼,她飘荡的右手。 “所以我才来找你。”她侧了侧身,将整条右臂隐于暗处。 “我人是不聪明,可也不是傻子,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利用我?”黑蛇忠狞笑地反问。 “你一个人是得不到你想要的,我也一样,最好的办法就是通力合作。”她直接道明黑蛇忠的贪婪,觊觎鼎盛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实。 黑蛇忠略微想了想,伸出右手表示同意合作。“哦,忘了,你的右手形同虚设。”他无所顾忌地大笑着。 她抚了抚没有知觉的右臂,眼中的仇恨更添一重。‘陈蓝馨,我要夺走你所有本应属于我的一切。’ “馨,这个给你来防身。”这是信特意为她定制的,她个子不高,相对手也小些,用这个刚好合适。 蓝馨看着手上两个小到不起眼的小刀,又看向信。深表怀疑这是用来防身的,还是用来修指甲的? “它叫虎牙刃。”他把刃的一头带有圆圈处,套在她的拇指上,将拳握紧,只露出尖牙长短的尾部。 蓝馨新奇地看着新玩具,左右摆弄着。 “馨,如果你遇到两个跟你体型相差悬殊的男人,你会怎么办?”信出题考她。 “跑。”蓝馨不假思索地回答。 “如果后面无路可跑呢?”他加大难度,再问。 “跳墙跑。”蓝馨总算是想了几秒后再回答。 “跑的确是上策,但当你无路可逃的时候,就要反其道而行之。”信为她讲解。 “怎么反?”蓝馨歪着头问。 “冲过去,用自己身体的重量将其压倒。”信抱起她做起了真人示范。 “如果没压倒对方呢,反被捉住怎么办?”蓝馨想像着这招太过危险! “那就让他抓住你的脚,倒立中你双手空出来,用虎牙刃戳到对方的鞋面,你自然就解困了。”信将她倒立着。 “可那样,我们都倒下了啊?”蓝馨顺着力向后倾倒。 “对方是受伤倒下,而你没有,你起来的时间更快。这时再趁机夺路而逃,根本追不上你。” “哇,信你好厉害。”蓝馨从地毯上爬起来,惊喜于手中的小玩意儿。 “喜欢吗?”他看着她的笑脸问。 “超喜欢。”蓝馨越发地喜欢这对虎牙刃。 “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送你的刃?”她本来就聪明加上磨练,进步很快,他心情大好地开始逗弄她。 “都喜欢。”她闪亮亮的大眼睛映着他的影像,如实又直接地回答。 “这时候我更愿意听,你只喜欢我。”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润,眸中又多了抹特有的魅惑,捏着她的下巴,一尝她如樱桃般甘甜的味道。 第81章 神秘的女人是谁 今天是蓝馨自勤学苦练中最开心的日子,不仅得到了信的认可,还特此奖励放假一天! 天有些冷,还是没能阻挡蓝馨像鸟儿一样,欢快无比的心情。 她穿着咖啡色的斗篷,露着呢子小短裤,踩着小皮靴在前面跑啊跑。她的目的地是,前阵子刚开业的小吃街。今天一定要吃到撑,走不动路,让信背她回来才算完! 恰逢周末,小吃街的每个摊位全部是人满为患。依蓝馨以往的个性,不会耐着性子去排队。但在蛋挞面前,并且是她没尝过的口味时,就变成十足的小吃货,拥有超强耐力。 第135页 信观察的四周,在往来的人群中甄别着可疑人员,还好到目前为止一切正常。 蓝馨捧着蛋挞冲出人群,“信看!我买到了,最后两个牛肉蛋挞哦!” 她满心期待地咬了一大口,嚼了一下又吐了出来,抹着嘴抱怨,“好难吃呀,好不容易排队却换来这个怪味道。” 信拿过被她嫌弃的蛋挞,替她解决掉麻烦。 蓝馨可不要再试新口味了,还是挑个她熟悉的吧。巴西烤肉吸引了她在琳琅美食中的目光。 “信在这等我,我去买。”她说着,马力全开,沖入到排队等候中。 他唇畔染笑,眼神专注地看着那个欢快的小小身影。突然,他以职业本能扫向街角,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灰色大衣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凭藉敏锐的洞察力,这个人绝不是普通的吃客。 那个人似乎也发现了信注意到了自己,转身走向胡同中。信看了眼挤在人群中的蓝馨,随后跟了上去。 狭长的胡同如同鸡肠小路,前面的人不紧不慢,像是故意让信发现自己的行踪。 信意识到后,担心是调虎离山,决定原路折返。就在这时,前面的鸭舌帽‘噌’地脚蹬着墙,跳到信的面前,迎面打出一拳。 信没想到这人会反扑,并且动作之快,又极其轻盈没发出大的声响。 他侧头躲过拳头,抓住她手腕的功夫,发现是个女人,就这一瞬间的停滞。鸭舌帽左弹腿狠踢过来,接着右腿蹬地,身体凌空连发右弹腿,直击信的面部。 信用手臂挡在胸前,长腿向前,勾住她站立的左腿。她向后躲开不让自己摔倒,信趁间隙抓住她的右手,欲将其制服时感到了异样。 鸭舌帽虚晃一下,跳开几步,跑向胡同深处。 信没有再追下去,快步往回返,他担心蓝馨的安全。在胡同口与蓝馨遇到个正着。 “信,是内急吗?”蓝馨拿着巴西烤肉,问着不卫生的话。 信摸着她的头,故作轻松又不失雅润。“是啊,人有三急。” “啊!你别用上完厕所的手摸我。”蓝馨一脸的嫌弃,躲开他。 信回头看向胡同内的阴暗处,眼神森冷的如同寒冰。 蓝馨练习完一整套的沙袋击打,看向一直驻足在落地窗前的信。她悄悄过去顺着他的目光,楼下除了停靠的几辆车以外,根本没有什么值得一看几个小时的风景嘛! “信?”蓝馨调皮地高声大叫,吓灵魂出窍的他。 信完全没被吓到,依旧盯着窗外。“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练习完了。”她向他的后背出了一拳。 “好。”他没回头,就轻易握住她的手,化解她的打闹。 “好什么嘛,你都没看。”蓝馨嘟着嘴,不满他的敷衍。 “不用看,听声音就知道你练的很认真。”他为她擦着脸上的汗珠,催促她。“去洗澡,小心着凉。” “哦。”蓝馨觉得奇怪,自从昨天从小吃街回来,他就处于发呆冥想状态,是牛肉蛋挞吃坏脑子了? 信听到沐浴的水声,又一次陷入沉思中。在胡同中的对打,那个女人快如闪电的腿法,身手不凡。特别是无影连环踢,运用的流畅自如,绝非等闲之辈。跟往日里对馨图谋不轨的混混打手,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从她的出现就是故意留下破绽,她的目的是什么?她是受僱于谁?背后的主谋又想对馨做什么?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首先最要紧的是,要找到她。 信派出所有的人手,去搜集鸭舌帽的消息,均一无所获。他捏着发胀的眉心,一定是他疏漏了什么。 “馨,不准挑食,把青豆吃掉。”他看着不知身处危险的她,暗自嘆息,头更加的疼。 蓝馨撇嘴做着最后的抗议,她把筷子换到左手夹着青豆,编着耍赖的理由。“不是我不想吃,是怎么夹都夹不到嘛!” 信倏地看向她。 蓝馨被他凌厉的目光吓了一跳。“我就开个玩笑,我吃行了吧。”她又乖乖换回手中的筷子,往嘴里塞豆子。 他恍然大悟!在打斗中,他明显感之到,那个女人的右手绵软无力。在阿李的住所,电脑旁边的滑鼠,他清楚记得是放在左边。阿李被叔叔婶婶拖走时,说的最后一句话中的‘她’应该就是指鸭舌帽,他当时错认为是黑蛇忠。 “馨,我出去一下,你不准离开公寓。” 还没等蓝馨回答,关门声告之他已经走了。蓝馨吐出满嘴的豆子,兀自纳闷儿,“什么嘛!” 信开车前往郊区数十公里的村落,泥泞坑洼不平的小路尽头指向穷困贫瘠。 摔酒瓶的声音和中年男人扯着大嗓门骂着粗口,均不需要信向旁人打听,便直接前往此行的目的地。 家徒四壁,墙壁多年未粉刷,已呈深灰色。屋内少量的碎片,应该是没得可摔打破坏的东西。醉醺醺的男人四仰八叉地倒在椅子上,嘴里依然吐着不干不净的话。 墙角躲着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女人,信以为是阿李的婶婶,意外的居然是阿李。 不过半个月,便判若两人。女人一声狂叫,惊恐万状地捂着脑袋。信看到身前的阴影在移动,回手一拳将阿李的叔叔打倒在地,当场失去了知觉。 第136页 “我可以带你离开,不过,要把你知道的,一字不露地告诉我。”信并未赋予她多余的同情和怜悯。一个人周身所发生的事,都是她自身吸引而来。 神情呆滞的阿李用仅有的理智,点头如捣蒜。 在阿李脱离牢笼,颤颤巍巍地吸了三支烟后,“是一个没有右手的女人让我干的。她给我钱让我闹事,找蓝殿的麻烦,也是她告诉我说,蓝馨小妹就是真正的蓝殿。” “也是她让你在网上爆料?”信肯定地说。 “是,她还答应我,事后给我一大笔钱。” “她是谁,叫什么?”这是信此次前来的核心问题所在。 “不知道,她每次来都戴着鸭舌帽,又都是晚上半夜才来,我连她的样子都没看清过。” 阿李只不过是一颗用过的棋子,信也没指望在她身上获得更多的信息。“你可以走了,但记住管好自己的嘴巴,免得再回到这里。”信看向她身后的‘家’,警告着。 阿李又一阵哆嗦,这一次她是从心往外地害怕这个男人。他斯文儒雅到无可挑剔,发起狠来却如同地狱里,身披邪恶的斗蓬,染着溟火的死神。 —— 蓝馨从没如此希望信快快回来,她盯着包装精美的礼盒。不是好奇里面是什么,而是通过盒子的标志,就已经知道了是西饼屋要预定一周以上的外卖。 她几次想擅自拆开,都被仅有的一丝丝道义拉了回来。吃独食不好,尽管是他买给她的。 蓝馨就这样没出息地,在礼盒与门之间,眼神来回的流转。她坚起耳朵,是钥匙转动的声音。在门开的一剎那,她扑了过去,被他抱个满怀。 看她安全并乖乖在公寓里,让他放心下来。笑问,“这么想我?” “超想。”蓝馨挣脱开他的怀抱。“信,我们来吃点心吧。”这个才是她关注的重点。 信看向桌上的礼盒,眉头一皱,她还是出去了!“馨,哪来的?” “快递送过来的啊,不是你预定的吗?”蓝馨指着礼盒上有他的署名。 他从来就没有预定过,神情不自觉地提高警惕。“馨,去卧室!” 蓝馨一时被好吃的沖昏了头,在他神情肃穆下,也意识到事情的蹊跷,跑去卧室。他把微型检测器放在礼盒附近,然后走回卧室关上门。 通过遥控在礼盒四周开始检测,没有发现异常。在检测器械触到礼盒时,他手里的遥控器报警声刚刚响起...爆炸发生了。 巨大的冲击波让信本能用身体挡住蓝馨,震耳欲聋的声响伴着浓烟一片,公寓内处处狼藉,遍地碎片。 “馨,你怎么样?”他脸色煞白,惊叫身下的人儿。 第82章 爆炸后的猜想 “我...咳...咳...”浓烟让她咳嗽不停,呛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摇头示意他没事。 信庆幸有防弹玻璃,不然后果不敢想像。他抱着她从楼梯下去,停车场太过空旷,担心有伏击,他直接上了小区停放别人的车辆,快速驶离爆炸公寓。 蓝殿阁楼。 灰头土脸的蓝馨在清洗后,发觉脸上有一道血印子,盐腌一样的疼。 信看到她眼睑下方有血珠沁出,差一点就伤到眼睛,自责和心疼溢于言表。 “暴力大小姐可不是靠刷脸混日子的,而是拼实力而闻名于世的。”她用另类的方式安慰着他。 他紧搂她入怀,他人生中的害怕都跟她有关,这次更是后怕到心惊。如果当时她抵挡不住甜品的诱惑,打开礼盒会怎么样?他不敢想后果,如何面对因他的疏忽,而犯下终生不可原谅的错! 她在他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宛如跳动的红线蜿蜒一路,将她与他两人紧紧连结在一起。 大难不死的温情,被猛然推开的门而破坏全无。 “馨儿,你没事吧?”陈鬼三焦急地破门而入。 “爸爸,你怎么来了?”蓝馨有些不自然地问。 “出了这么大的事,叫我怎么能不来?”听到消息的陈鬼三只觉得□□爆在他心窝上。 “瞧,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吗,没事的。”蓝馨转了个圈,完好无损。 “没事?你的脸怎么会受伤?”陈鬼三看着囫囵个的女儿,略微放下心,却没遗漏她脸上还没干的血痂。 “爸爸,这个是被碎片划伤的,不深,只是破了点皮。”蓝馨不以为然,根本不算是伤的语气。 “信你是干什么吃的,找你来是看风景的?”陈鬼三对信大发雷霆,身为影子居然没事先做到,应有的警惕和防范。这是明显的疏漏,才致使发生爆炸这么严重的后果。“今天是我女儿命大,明天她还会有这么好运吗?” “我负全责,接受一切严惩。”他情愿接受处置,那样心里能好受些。 “你怎么负责?要是再有什么闪失,你就算死十次也不够陪我女儿的命。”陈鬼三对信的表现严重不满,为时已晚的惩处有屁用! “爸爸,如果没有信保护我,现在你看到的是被炸成尸块的我。”她出言袒护起信,却用错了方法,说错了话。 陈鬼三和信的心分别一阵抽痛,不敢想像那种骇人的局面该如何心碎面对,情愿死的是自己。 第137页 蓝馨本是想将此事化小,结果气氛演变的更糟。“我是说...那个...” “什么也别说了,马上跟我回家。”陈鬼三不容置疑地命令。 “爸爸...”蓝馨想说,她住在阁楼很好。 “馨,听三叔的话回老宅去。”信开口贊同。蓝殿本身就是人员流动大的场所,阁楼已经不能做为安全的容身之地。 蓝馨侧头看向信,没想到他也会这么说。 刚刚经历过惊心动魄的爆炸,严峻的形势已经不能,让他按部就班来引出馨的敌人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她的生命安全不受到威胁。虽然牛奶事件,让陈鬼三名列在他的可疑名单中,但总比将她置身明处,来面对多方的敌人要好。 老宅的房间不多,为了安全着想,陈鬼三从不留客过夜。为数不多的空房间,却为蓝馨特意留了间最大最舒适的卧室。 “馨儿早点睡。” “好的,明天我陪爸爸吃早餐。” 蓝馨甜腻地笑,让陈鬼三一直紧崩的脸,终现出几分柔光。 蓝馨在床上滚了几圈,软软的像天上的云朵,小时候最爱赖在床上,缠着爸爸讲故事。床单是新的,一点灰尘的味道都没有,看来德叔有让佣人经常来打扫。 “信,躺在我旁边,这可是一直伴着我长大的床,从来没跟别人分享过的哦。” 信走过去,坐到床边,倾下身来。“我很愿意接受你的分享,不过不是现在。”他只是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下,便要起身。 “不要你走。”蓝馨双手搂着他的脖子。 “我哪也不去,就在门外。”他轻握拉下她的手。 “不,那我看不到你怎么办?”她的手抓的更紧,圈在他的脖颈上。 “我把门留条缝,这样你就能看到我了。”他耐心轻哄着。 “只能看到你的影子。”她撅嘴不满意。 “谁的影子?”他轻刮着她的鼻尖。 “我的影子。”她的眼睛眨了眨,笑着。 “乖,快睡吧。”他将她的手放到被子里。 “不想睡。”她仍撒娇地抓着他的手臂。 “再不睡,明天你顶着熊猫眼,三叔又会说,信你是摆设吗?连我宝贝女儿睡个安稳觉都保证不了,要你有什么用。”他学着一脸严肃的陈鬼三,粗声的腔调。 蓝馨被逗的大笑,最后伸出手,“要抱抱。” 信抱着她,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多想搂着她入眠,多喜欢她今晚出奇的粘人,又多么享受情人间的浓情蜜语。 但他不得不一再提醒自己,这里是保卫森严的老宅,对外敌有超强的防范措施。但这不意味着他可以放松警惕,毕竟牛奶中的不明颗粒还没查清楚。他要留意并提防老宅里的每一个人,包括把蓝馨视为掌上明珠的陈鬼三在内。 做为专业的安保人员,特别是顶级的保护重要人物,一天一夜不睡,完全不再话下。信在门外站了一夜,天渐渐亮起。佣人们陆续起床,分工明确地做着自己份内的事。 一刻钟后,陈鬼三从卧室出来,经过这里。意味深长地吐出一句,“你的眼睛长在了后脑勺上,怎么能保护好我女儿。” 信看向陈鬼三没说话。他在揣测着这句话,隐藏着的真正含义。 陈鬼三看了眼卧室内的动静,显然蓝馨还没醒。“跟我来。” 信原地不动,心有顾虑。 “我还没愚蠢加变/态到,在自己家里去杀自己的女儿。”陈鬼三没有停下脚步,只是从后背甩过来一句话。 信没有发出声响,关上身后的门,移动脚步尾随着陈鬼三的身影。 距离老宅不算远,座落着三个不同风格的别墅,以前信留意过。离老宅最近的当属步行十分钟,便可到达的田园风格的二层小屋。 陈鬼三推开小小的栅栏门,石子铺就的路面两侧,种着小簇的植物。现值冬季只有光秃秃的枝桠,但不难想像,时值花季定是百花绽放,掩映着白色住宅,如同童话里的绿野仙踪。 别墅内淡粉装扮,家具摆设都是可爱风格的版本,四处都可以看到迪士尼的玩偶,这是一个专属少女的童话世界。 室内流动着细微的甜,淡淡的花香,仿佛夜夜好梦的小姑娘把梦里的美好一一带到了现实中来。她只是出去走走,好像一转身,就会出现在门口。 陈鬼三将摆台上的照片,依依摆好。用布满皱纹的手,视若珍宝地擦拭着。 照片中可爱的小姑娘,大概四五岁的样子,一直到出落成花季少女。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如同森林深处的精灵,调皮中带着纯净不染岁月的凡尘。 信克制着自己,仅对照片中熟悉的小女人一扫。他怕移不开目光,而忽略了重要的事。 他将目光锁定在陈鬼三身上,这个拥有无数资产,单手遮天,令人胆寒的老者,在女儿成长的照片面前,老道强干,不怒自威的气场,被慈父的荣光溢满每个毛孔。在犀利精明,洞察一切的眼中,毫无掩饰地化作深沉的温存。 信深信这种情真意切的感情,不是能装出来的,陈鬼三是真的爱自己的女儿。还有当陈鬼三闯入阁楼,那一瞬间的焦急与慌张。当人在应急状态下做出的第一反应,绝对是真的。但他心中的疑云,仍顽固地徘徊不肯散去。 第138页 “馨的牛奶里放了什么?” 陈鬼三像是没听到信的质问,更像是故意知而不答,举步上楼。 粉红壁纸上的飞镖盘,显得格格不入。像巫女施下的异次元魔咒,更像是个黑洞,正伺机将这美好的一切,捲入暗无天日的深渊中。 他拿下一枚正中靶心的飞镖,眼中是难消的愤慨。“这本是娱乐消遣,再不过平常的小东西,却也能成为杀人凶器!” 他终于转过头,对信说,只是语气中充满了蔑视。“你所看到的与脑中认定的相结合,并自大地认为这就是真相。被自己的愚蠢,耍的团团转的年轻人,把精力放在真正的对手身上吧。”陈鬼三将飞镖交到信手里。“把它收好,将来你会用得着。” 第83章 幕后真凶出现 老宅的早餐时间鲜少有说话声,更别说伴着主人愉快的笑声。陈鬼三不时地给蓝馨夹菜,其乐融融的欢快,流泻着整个餐厅。 “爸爸,上午我们去骑自行车吧。”蓝馨调皮地对陈鬼三体力置疑的口吻。 “小瞧爸爸,没准还像你小时候被我落下老远,哭鼻子呢。”陈鬼三还不忘笑她儿时的糗事。 “那好,我们比赛,打赌100块。”蓝馨不服气地说。 “我赌你会输。”陈鬼三与她开着玩笑。 “德叔做裁判。”蓝馨扫了一圈餐厅没见到信的影子,“德叔有见到信吗?” 德叔端着刚做好的汤进来。“信出去了。” 信回到被炸毁的公寓,遍布残骸,在爆炸源头的客厅更显破碎。 陈鬼三暗示他的猜测有偏差,他极尽可能地冷静客观,不再先入为主地去想,怀疑谁是主谋。而是通过现场所遗留的蛛丝马迹,来做出最合理的判断。 馨曾经说过是快递送来的礼盒,而她又接手放到客厅的桌上。这些动作都超过探测器的力度,为什么没有爆炸? 他在客厅里努力寻找着答案,最后一个不起眼的小东西,引起他的注意。这是引爆器上的零件碎片,说明当时一直有人在监视着这里,通过遥控来实施了爆炸。 他走到已经没有窗框的阳台,这个人一直在监视着他们。能把时间计算的恰到好处,这么精心的布局,不符合黑蛇忠粗暴的行为和他空空如也的脑袋。 这个人思维缜密,绝不会善罢干休。他隐约感到这仅仅是个警告!这让他想起右手不灵便的鸭舌帽。 一通电话,将凝神的信,引向未知凶险,却值得一控究竟的深渊。 —— 昏暗的酒吧,尽管这里已经贴上关门歇业的标志,仍充斥着往日低俗不堪的味道。烟雾缭绕混着街头小混混的粗口,绝佳藏污纳垢的好去处。 信被带到较为僻静的里间,里面坐着两个在等他的人。 这里是黑蛇忠的地盘,看他虚张声势的衰样就让人反胃。倒是暗处的鸭舌帽,让他略微感到惊讶。看她气定神闲的样子,应该不是黑蛇忠的手下。 “听说,你在四处打探我的消息?”鸭舌帽倒是先开了口。 她的嗓音略粗,带着中性的浑厚,如果不是初次相见,很难辨出雌雄。光影交错形成一层面纱,将她的面目、身份渲染的更加的神秘。只是那双眼睛如同鬣狗般,越是暗处,越是闪着窥视猎物伺机下手的尖锐。 从她的问话中,信确信监视他和馨的人一定是她。“□□是你做的?”他并非是疑问而是极其的肯定。 鸭舌帽冷嗤一声,似乎在嘲笑他,发现的晚了一些。“你应该感谢我的耐心,是在你回来时引爆,而不是提前十分钟,不然,砰...” 鸭舌帽毫无避讳的嚣张,让信额头两侧青筋暴起,眸光散发着暴戾,下一秒随时会闪电出击。 黑蛇忠向后退了退,他可是尝过信这傢伙的厉害,可不想受到无枉的波及。而鸭舌帽完全没有惧怕之意,反而很享受,轻易就挑起信的怒火。 她的享受只维持了几秒钟,信便松开握紧的拳头。他的脸如同睡神般温润,全身却散发着,来自溟界死神幽遂的阴鸷,只要他轻轻一个意念,便能将对方置于死地。 黑蛇忠手中酒杯里的冰块,发出细微咔嚓的响动,他的手抖个不停。 鸭舌帽面对信的强大气场,不得不重新审视起他。也对,能给陈蓝馨当影子,不可能是个废物。 正在双方对峙僵持中,从外侧扭进来一抹妖娆的红影,人未至声先到。“哟,人都到齐了,就差我压轴,好戏该上演了!” 信没感到一丝的奇怪,在此能见到贪财又好色的女人。 “红倚你来的正是时候!”好傢伙可算解了围。黑蛇忠的心吓得拔凉拔凉的,像见到救星似的扑了过去。 “都是我在吃别人豆腐,怎么想趁机占老娘便宜?”红倚推开他,完全入不了她的法眼。她拿出香菸含在烈焰红唇上。 “哪的话,兔子还不吃窝边草,我可从不打自家人的主意。”黑蛇忠献媚地掏出打火机。 “说吧,叫我来有什么好事?不过让我拿钱的营生,老娘可不干。”红倚吸了口烟,向黑蛇忠的脸上喷着迷濛的烟雾。 “这次可是无本的大买卖,事成之后,呼风唤雨都不在话下。”黑蛇忠夸张的鼓吹着。 第139页 “我对天气没兴趣,我只在乎两样,钱和男人。”红倚掐着细长的香菸弹着菸灰。 “红姐真是爱说笑,那些都不是事儿。”黑蛇忠递过来一杯酒。 “哟,信也在。怎么被那个小矮子把你挤兑到这来,自找门路了?”红倚不善地嘲笑,喝了口酒,不禁作呕,这黑蛇忠卖的是酒还是水。 信对红倚兼恶地扫了一眼,贪钱恋色到无需掩饰也算是没谁了。 黑蛇忠见人都到齐了,做为主人,宣布了此次聚首的最终意图。 “我们不管以前有过多少过节,都不再提了。今天我们为了各自的利益相聚在一起,就是同盟、朋友。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条船上的...” “说重点。”鸭舌帽不耐烦地,从暗处甩过来一句。 “重点就是,我们先要对付一个共同的对手。不对!有我们四个人联手,根本就称不上是对手。她就是,按红姐的话说,就是一个小矮子。” “有点意思。”红倚看向角落里发声的人,意味不明地笑了。 “陈蓝馨卑鄙无耻,使用下三滥的手段得到蓝殿的位子,为达目的完全无下线到,让我都感到不耻。她臭名昭着的人见人烦。”黑蛇忠慷慨激昂,亦然三流的演说家。 “她仗着三叔这个靠山,欺行霸市,硬抢我生意让我赔个底掉儿。”他手一挥指着鸭舌帽,“这位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红姐你跟她不对付,在鼎盛可是人尽皆知。信在她眼皮子底下,受得窝囊气更是不在话下。”黑蛇忠拼了所有已知的词彙,来声讨着蓝馨的种种恶行。 “现在就差红姐和信表态了,是干还是不干?”黑蛇忠的语气,这可不是道选择题,而是只有一个肯定的答案。 原本喧闹的外间吧檯,此时寂静的鸦雀无声,似乎在等待信和红倚的答案,而採取下一步行动。 “你说的对极了,我跟小豆丁确实是对手,我跟她的恩怨是非,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也不是一时半刻能了结的。不过...” 她媚眼轻瞟鸭舌帽,话峰一转。“不过,不要侮辱我的对手,这会显得我比较无能。还有,只有我能叫她小矮子!”她掐熄手中的菸蒂,掸了掸红裙。无视当场龌龊的垃圾,依然扭着一身的性感却带着几分傲气,离开臭气熏天的鬼地方。 “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儿。”黑蛇忠在红倚走后,才敢冒出不满。这女人身边的影子也是个狠角色,他惹不起! 信为了探寻真相,一直忍受着与骯脏面对面,克制着对馨的污衊。现在他明了真正敌对的意图后,也没必要再留下来。 信临走前,阴侧侧地提唇邪笑,充满了不日则亡的味道。“不怕死的很难看,就来试试。” 黑蛇忠一个激灵,又是全身打着冷颤,久久才回过神。攻败垂成地,对着角落里的鸭舌帽,牢骚满腹。“我就说嘛,当时不如一个□□,把信和陈蓝馨一块炸死,省了麻烦。” 鸭舌帽似乎早就预知现在的结果。“死,一抹脖子就了事,这对陈蓝馨太仁慈。我要一点一点地折磨她,让她来求我杀了她。”一支飞镖从角落里射出,直直越过黑蛇忠的鼻头,正中墙上的靶心。 黑蛇忠惊魂未定,我靠,都特么是不好惹的主儿!尤其是这个犯狠的娘们,要格外小心。 从酒吧里走出来的信,黑夜中有抹乍现的亮丽。看来是在等他,他走了过去。 街边露天的小酒馆外,坐着一男一女,桌上一瓶烧酒,两个杯子。 “不想问问,我为什么临时倒戈?”红倚一口干了杯里的酒,烈酒入喉,一路烫到心里。 “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跟馨一直做对。”信没动桌上的杯子。 红倚笑的坦诚。“很简单,因为我讨厌她。”她又喝了一杯,抹了抹遗落在嘴角上的酒珠,颇为不甘。 “你知道她多少岁掌管蓝殿吗?十八岁。哼!一个连自己身体都没发育全的小豆丁,她凭什么能担当起重任?像跛脚跟三叔打拼了半辈子的元老,也不过才混了个代为管理的职务。” 第84章 旧时回忆的斑驳 “在那之前我一直认为,只要努力就能顺利往上爬。多么愚蠢的想法!”红倚自嘲着当年的幼稚。 “这个小豆丁,人不大心眼倒不少,从小就深得三叔的宠爱,她看上去纯真无邪,背地里可是下足了功夫,费尽了心机来讨好稳抓大权者。我没有理由不讨厌她,不看她笑话,不跟她做对。”她的说辞几乎跟黑蛇忠的大相迳庭,但妆容下也蕴含着同为女人的妒忌和羡慕。 “当然,有这种想法的可不止我一个人。小豆丁在独处时被欺负是家常便饭,遭黑手甚至是杀身之祸也从未间断。不过她命大,每次都死不了。”红倚的语气中,不可避免地有幸灾乐祸,而更多的是,出于可怜的成份居多。 红倚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这个小豆丁的心胸,可是跟她的身高严重不协调,让我打心眼儿里认同,三叔喜欢她不是没有道理的。” 偶尔经过的车辆,车灯的光影忽明忽暗,就像人生起落无常,最终陷入浓密的深夜里。红倚一身耀眼的红被黑夜所裹挟,只留下真实的言语飘荡在空中。 第140页 信默默地听着,心情是难以言说的复杂。陈鬼三对女儿的爱本无可厚非,却无形中给尚且稚嫩的她,带来无妄之灾。 “你认识戴鸭舌帽的女人?”信肯定红倚认得,从她出现在酒吧并没有表现出一丝惊奇。 ‘哈!’红倚干笑了一声。“这个女人可比黑蛇忠厉害多了,她甚至比你我更了解小豆丁,她们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也是...”红倚刚要说下去,远处的路虎停了下来,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大块头,迈着宽大的步子直奔这边而来。 礼还是保持一贯的缄默,脱下军工大衣,披到红倚身上,又转身上了车。 红倚紧了紧身上的大衣,站起身,看了眼车灯照过来,地上被拉长的影子。“她也是你的前任。如果你想看小豆丁受虐的衰样,就告诉她,凌回来了。”说完便朝着礼的方向走去。 路虎在深夜里平稳向前,一如它的主人强悍有力。红倚沉闷地看着沿途的街景,模糊不清地飞出视野,多年前的往事却清晰越入眼前。 不远处,一群小孩儿在争抢着什么,被欺负的小女孩穿着洋气华贵,尤为的显眼。“还给我,这是我的洋娃娃。” “你哭一个,我们就还给你。”一群男孩将她围在中间。 “看,她真的要哭了!”其中稍大点的男孩开始起闹,似乎比抢到娃娃还要高兴地大叫。 “哭巴精,成天就知道用哭来讨好大人,不要脸!”另一个孩子伸手去推她,这一举动迅速蔓延成,众人齐动手的围攻。 哭喊、起闹、喝彩、打骂声,混杂成那个年代特有而持续不断的音符。 小女孩含泪的眼神祈求有人能帮她,那是爸爸送给她的洋娃娃,不能被抢走。三三两两路过的人有热闹还不够瞧,不插进来一脚已经算是好的了,又怎么可能去伸出援手。 小女孩鼓起最后的勇气,去抢夺比她高出一头的男孩手中的洋娃娃,却因身小力薄再次被推倒在地。幸好娃娃离她不远,她爬过去,将娃娃护在胸前,而换来更加凶猛的踢踹。 “都围着干嘛?”一个扎着马尾,身材高挑,前凸后翘,发育超前的女生扒拉开人群。 “哟,这不是小蓝馨吗?怎么搞得这么狼狈?你们这帮人是不是不想活了,敢欺负三叔最疼爱的人儿,只要她在三叔面前一句话,就让你们全滚蛋。”红倚使坏地吓唬着他们的下场。 显然这群孩子没想到后果的严重,被红倚这么一说,大家吓的慌了神。最大的孩子头最先反应过来,抓着坐在地上小蓝馨的头发,恶狠狠地威胁着,“你要是敢告状,我们还打你!” 小蓝馨满脸的泪痕,嘤嘤啜泣,害怕地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 红倚拿过洋娃娃,掸去上面的土,啧啧地说,“这么好看的娃娃都弄脏了,太可惜了。”她神情惋惜,又在下一秒转变成恶意捉弄。只见她手一转将娃娃的头拧掉,随后踩在脚下辗压。 小蓝馨不顾拽住的头发,扑过去锤红倚的腿,救她的娃娃。 红倚高高在上,冲着那小小的人儿,发出恶狠狠的警告。“小蓝馨记住了,不要在人前炫耀你有多特别,你不过跟我们一样!”她带着玩弄的快感潇洒离场,伴着耳后哭泣声和大家拍手称快的喝彩声,她找到了发泄不公的出处。 命运有时是公平的,前一秒风光无限,后一刻便风雨交加。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显然年少的她,是不知这个道理的。在过去的几年中,欺负小蓝馨,成了她打发无聊日子的重心。尽情宣洩着对前途无望的怨气,还有她不想承认的妒忌,独享三叔的宠爱。 几年后她终于迎来了出头之日,凭藉着漂亮的容貌,不错的人缘和良好的社交关系,在鼎盛推荐红殿后选人上,她稳操胜卷。将对手大比分落下,成为了人人嚮往的高位,统领红殿。 事业有成又有一桩喜事临近,那是她最为春风得意的日子。让她意想不到的厄运,正如大军压境,一路咆哮而来。先是住宅发生爆炸引起大火,幸好她不在当场,却要了佣人的两条性命。尔后是新晋影子礼被抓。 她动用所有的人脉,拿出所有的钱来上下疏通打点,势必要将礼救出来。 她一向引以为傲的社交,颇为自信的交情,在紧要关头不是纷纷撇清关系,就是趁机狠捞一把。没有一个肯为她说上几句话,帮个忙。 她万念俱灰,想尽所有办法,礼依然被关进牢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被她视为最无能、最软弱的泪滴到手背上,这让她想起一个人,她不顾脚下的高跟鞋,疯了一样跑向最后的希望。 她急切无礼地闯入了童话般的小屋,室内一派恬静与她一身的狼狈格格不入。 “蓝馨,我要见蓝馨。”她不顾佣人的阻拦,放声大喊着。 自二楼慢慢走来,短发偏中性打扮的凌,眉宇间的英姿飒爽完全不输于任何男孩。“蓝馨在睡午觉,闲人勿扰。” “我等她。”红倚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等也没用,蓝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的。”凌一语斩杀了她的希翼。 “我有人命关天的大事....”她放低身段,现出急迫。 “那又关我们蓝殿什么事?”凌蔑视又冷漠地问。 第141页 “.....”她一时词穷,其中的缘由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似乎忘了,你以前是怎么欺负蓝馨的?”凌嘲讽地提醒。 “只要能让我见蓝馨一面,怎么样都可以。”在来的路上,她已经做好了,放下所有的心理准备,遭冷眼相待又有什么呢! “好啊,你自认为欺负蓝馨多少次,就打自己多少个耳光。”凌似乎早就在等她说这句话,戏弄多于应诺。 “啪...啪...啪...啪...”响亮的耳光贯穿整个客厅,清脆悠长的响声让红倚的脸又红又肿,可见她是下足了力气。 “够了。这单调枯燥的动静,让我头疼。” “够了吗?我可以见蓝馨了?”红倚停手狂打自己的脸,她已经顾不上火烧火燎的痛感,跑到楼梯口,争分夺秒为礼减少危机。 一声狞笑,现出凌的耍弄与不屑。“你可以滚了。滚回去给你的影子收尸去吧。” “今天就是死,我也一定要见到蓝馨。”她推开挡在楼梯口的凌,想要冲上二楼的卧室。 凌一个踢腿将她踹到楼下,凶相毕露。“你未免把我这个蓝殿的影子,想的太过简单!我可不是蓝馨,能让你随便欺负。” 红倚捂着肚子,钻心地疼。倒在地上的她,身体动了几下,试图起身爬到楼梯,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凌,出了什么事,好吵?”这时,从二楼卧室传来睡意中,不算清明的寻问声。 “蓝馨....”红倚喊出最后的求救,却被紧走几步的凌,上前捂紧了嘴巴。 “没事,佣人打翻了花瓶。”凌仰头回了句。 室内又恢复了平静。凌冲着佣人虽压低了声音,但含怒的目光震慑的威严丝毫不减一分。“把这个女人拉出去,你们让人随便进来,今晚都要受罚!” “我不走,没见到蓝馨,我哪都不能去!”红倚被架着,眼看着被赶出门外,仍奋力争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红倚?”二楼平台探出半颗脑袋,闪着惊奇的目光。 第85章 密电码 “蓝馨!求求你救救礼,他是无辜的,只是一时冲动。”红倚猛地回头看到了机会,用力挣脱开钳制,跑到她跟前。 “无辜?冲动?你去跟被活活打成植物人的股东说说看,看他会不会被气醒。”凌嗤笑一声,她苍白的辩解完全没有一丁点的说服力。 礼的事,蓝馨听说了。她情绪复杂地看向,永远都是打扮入时,与漂亮惊艷为伍,用下巴看人的高傲女王。现在的她头发乱了、妆也花了、满脸的红肿、放下身段、放下尊严,卑微的匍匐在脚下,只为救出自己的影子而苦苦哀求。 “蓝馨求你在三叔面前说说好话,三叔最疼你,你的话他一定听的,不要让礼坐牢。”红倚不顾一切地抓住蓝馨的衣角,似乎这样离希望更近些。 “我不会向爸爸求情。”蓝馨游移不定的目光,下定决心,吐出明确的答案。 “听见了,就死心的滚回去。”凌恶声冷语地驱赶着一只苍蝇般。 红倚停滞在求而不得的绝望中,与最终不能解救礼,深切自责的黑暗中。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心求死的礼吗?心如死灰的她,步履蹒跚地,朝着前方更浓的阴暗中走去。 就在她步出童话世界的梦境小屋时,背后想起蓝馨的声音。“我会以蓝殿的身份为礼担保。”就是这样短短的一句话,让她起死回生的心,又重新跳跃起来,注入活力。 在她最低落,最失败,最无助的紧要关头,最不起眼的那处,一束曙光意外地,照亮了她整个濒死的人生。 泪沖刷着多年因妒忌蒙的尘,每每想起,感激仍涌动在心中,直至此刻。 午夜的一切早已溶入黑暗的怀抱,即便如此,礼仍无法忽视她眼中的星光,不自然地开口。“黑蛇忠找我谈过移主的事。” 红倚从往事中抽离出来,知道他会拒绝,却对另一件事产生了兴趣。“你是怎么回答的?” 礼动了动嘴唇,更加不自在地出声。“我更适合,做红倚的影子。” 红倚长长舒了一口气,溢出满足的笑。眼中的点点星光汇聚成一条无比闪耀的银河系,比她任何拥有的名贵首饰都要璀璨夺目。 “有你做我的影子,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礼紧紧握着方向盘,他黝黑的脸膛在随着车速而不断升温,光秃秃的脑袋像烧开的水壶,冒着沸腾的白烟。 —— 直至路虎的马达声再也听不到,信仍就坐在原处不动。他没想到,鸭舌帽居然是馨的影子!两人本应亲密无间,怎么会走上势不两立的对立?从这女人的举动中,对馨有着难以抹杀的恨意。 信带着满腹的疑问,回到陈家别墅,推开卧室,大床下只露着两条小细腿。一会功夫,只见蓝馨像条菜青虫爬了出来,手里还抱着一个铁盒子。 “信,来看看我的宝藏。”她坐在地毯上向他招手。 信坐到她旁边,专注地看着她。她经过黑暗幽长的遂道,依旧保持着无比纯真的内心。那些躲在阴暗处,密谋要除掉她的人,可见行径是何等的龌龊。 第142页 蓝馨自己倒是一脸的期待,打开盒盖的剎那间,美好的童年像长了翅膀一样飞了出来。 “看这些玻璃弹珠漂亮吧?”蓝馨拿起一颗,对着水晶灯照了起来。 “还有这些反光卡片,知道吗,这是脆脆面里的赠品。我为了集齐一整套,不知被着德叔偷偷吃了多少包呢!”她还记得小时候,德叔可是严令禁止她吃垃圾小食的。 “哇,这个可是我的最爱,当时没捨得吃,一直留着的,给你吃!”蓝馨惊喜地发现自己珍藏多年的牛筋条,调皮地举到信跟前。 信看着她如数家珍地献宝,眉开眼笑的她回忆着童年似乎完美的无缺憾。他脑子里却回响着红倚说过的,她经常被眼红的傢伙们而遭受欺负,不由的心疼。 他握住她伸过来的手,将她带到怀中。贴近她的脸,“我比较喜欢吃你。”四唇相抵,他的舌舞弄着、挑动着,深深探入他所挚爱人的灵魂深处。 她不再拒绝,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回应着、迎合着,痴痴与她相爱的人交缠着。 疼爱与怜惜带着律动输入她体内,化作一股暖流将彼此牢牢粘合在一起。 床上的两人相拥着,全身的炽热还未散去,怀中的人儿却疲惫不堪。 他知道她没睡,“馨,我见到红倚了。” “哦。”蓝馨轻声应了一声。 “她说欠你一份人情。”他摩挲着她光滑圆润的肩膀。 “都是好久的事了,不记得。”蓝馨睁开略惺忪的眼睛,抬头问,“她还说了什么?” “她还说你们是一路的。” “谁跟她是一路的!她那么贪财还好色!”她支起胳膊肘儿,露出胸/前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信趁机看着她的无限春光,刺激着他的所有感官,让他再次热血沸腾逆流向下。 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到身下,他知道她的耳朵最敏感,故意在她耳边呢喃中带着小惩罚。 “馨你太不乖,明明跟红倚是朋友,却不告诉我。”使他一直将红倚和礼列为黑名单中。 蓝馨受不了耳朵的痒,在他身下躲来躲去。“我以为你知道嘛!再说我们也不是朋友,只是信息交换而已。”她躲不过他的耳边风,只好主动吻上他,以求不遭受难耐的小折磨。 她主动的吻,更加肆无忌惮地点燃了,身下早已烧成一片的火。深而紧的无缝隙再次融合,终于让这个多舛的夜在最后一丝甜蜜中,迎来天际的鱼肚白。 蓝馨在别墅里好闷,趁着爸爸和德叔去打高尔夫,磨着信带她出去走走。 信嘆息这个小女人的撒娇磨人的本事越来越高深,让他无力应对。 信最终答应她,但只能去蓝殿和红殿,让她自己选。 蓝馨想了半天,去阁楼还是他们俩个,只是换了个场景,没意思。不如去红殿,跟疯婆子吵架来的解闷儿! 信开着车,问贪吃着薯片的小女人。“馨,你的消息来源都是红倚告诉你的?” “嗯,差不多。”她咔嚓地嚼着。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很久了?”他居然没发现一丝的蹊跷。 “也不算多久,就你知道的,要重新接手蓝殿开始。”她皱了下眉头,不喜欢蕃茄味的薯片。 “丧子母亲事件?”没想到她们从那时起,就开始传递信息,而他却蒙在鼓里,全然不知! “嗯。”蓝馨又随手拿了桶薯片,好滑,不好打开。 “用手机?”他与她几乎形影不离,唯独手机他没有翻看过。 蓝馨摇头否定,用力掰着吃不到嘴的零食,最后泄气地拿给信。“帮我打开。” 信用单手,准确地说用大拇指一压便利拉环,轻松打开。 蓝馨大呼神奇,只有他知道跟神奇无关,只是这个小女人太过心急,没看到拉口在底部。 “馨?”他还在等着她的答案。 蓝馨一把将零食塞进嘴里,装的满满的,像只吃松籽的松鼠。“唔..唔...”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最后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信幡然醒悟,原来她们是用吵架做掩护,其实是在言语中传递消息。凡是涉及到两个女人吵架,他均是能躲便躲,即便听了也是没用心去听。 现在回想起,便能听出重点来。初见红倚时,她的话中就出现了‘蓝殿出了两三条人命’。在调查中断线索后,也是蓝馨去了红殿后,才有了眉目。还有前不久,发生阿李事件后,在红殿莫名上来的几道菜,也应该大有文章,不然蓝馨不会痛快并反常地签下了那张不菲支票。 “馨,那三道菜,一碗水,一盘羊毛,一条冻蛇是在说明什么?” 蓝馨喝了口可乐,好爽!“红颜祸水、羊毛出在羊身上...” “前两道菜是在暗示你,是蓝殿内部人所为,最后是指与黑蛇忠有关?” 蓝馨点头又摇头,“第二个你说对了,第一个红颜祸水指的是你。” “我?”信纳闷怎么又会牵扯上他。 “阿李不是看上你了嘛!”蓝馨想起那个胆大的女人,竞然开口让信做她男朋友的事,就怄气。 “第三道菜肯定是指黑蛇忠了?”这个比较形象,容易猜。 第143页 “那条冻蛇是唯一可以做菜的,却是生的,代表并不确定,只是有重大嫌疑。”蓝馨进一步说明此菜的具体含义。 如果不是她的解释,都会误认为是两个女人相互看不顺眼的又一场战争。 “一定要做到这么隐蔽?”信有种在看碟战大片的密电码似的错觉。 “你的对手往往比朋友,更容易看清你的弱点。”她嘆息着,将零食扔在一边,没了胃口。 她略显无奈伴着苍凉的话,让信深感她一定遭受了太多险恶,才会如履薄冰般谨慎小心。其中她的前影子——凌,一定给她造成深刻的打击,不然红倚也不会多事提醒。 第86章 成功拿下大块头 红殿超v包间内,又响起了见怪不怪的争吵声。 “告诉你小矮子,我的高级料理,可不是能跟你吃过的垃圾食品,放在一个胃里的。想要吃我倚味的东西,就把胃洗干净再来。”红倚叉着腰,对着薯片大快朵颐的蓝馨。 “那是因为你上菜的速度,慢的像乌龟。”蓝馨又塞了块薯片到嘴里,完全不顾她的瞎嚷嚷。 “出自我倚味的美食,都是精心熬制出来的,上乘经典自然要费时间。”红倚不是自夸,管他是高官,还是名流,到倚味吃东西就是要等。 “上乘黄脸婆,的确很经典。”蓝馨触着红倚软肋。 “你白吃老娘的东西,还拐着弯挤兑老娘,没吃呢就想打厨子...” 房内吵的如火如荼,走廊靠窗的两个大男人,倒是轻闲地抽着烟。 信较少抽菸,不过当礼递过来的雪茄,他没有拒绝。这源于非敌亦友的新关系。两个人没说话,只是在吞云吐雾间达成了,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共识。 红倚最忌讳有人说她老,她撸起袖子,像个母夜叉,“今天一定要好好治治,你这个嘴毒的小矮子。” 蓝馨拿起桌上的银制餐刀,向气势汹汹的红倚撇了过去。红倚本能闪过,刚要吼出声,这个小矮子居然来真的。 “躲开。”蓝馨大喊。 这时房间内已经多出四个手持西瓜刀的男人,其中一个胳膊上戳着蓝馨撇过的餐刀。 蓝馨将红倚拽到身后,与迎面的四人展开了近博。对方的功夫是练过的,不是街头小混混级别。 红倚拿着桌上的餐具,朝着她扑来的两个男人砸去,对方轻松闪过,纷纷落地摔碎。 ‘奶奶的,老娘一向引以为傲的隔音设计,现在倒成了为对方提供了便利条件。’红倚暗骂自家的档次,在里面打的热火朝天,外面却听不到一丝动静。 蓝馨在与两人对打的同时,用眼角余光瞟向已招架不住的红倚。‘该死的疯婆子平时就知道打扮,一点防身术都没学。’ 她摸出皮靴里的虎牙刃,用起了信教她的方法。用自身的体重冲击,挡在红倚身边的两个男人,并刺伤了他们的腿部。 蓝馨迅速爬起来,对付剩下的两个。肘袭对方的肋间,配合着虎牙刃,危机迎刃而解。心中暗暗高兴,自己没白被信折磨,确实比之前厉害多了。 红倚见对方受伤倒地,用高跟鞋猛踹,其中一个正中裆部,疼的嗷嗷叫。 对方见失手,有一个打开门想熘,刚好与同时进来的信和礼撞个正着。 房内经过激烈打斗后的惨状,让他们大惊失色。 “馨!”信来到她身边,看到她脸上有血。 “我没事,只是鼻子撞到了,出了点血。”刚才因为撞倒两个人,用力太猛。 “小豆丁真是太逊了,还挂了彩。”红倚抚了抚受惊的胸口,看到礼的出现终于放心下来,又开始有心情斗嘴。 蓝馨那叫一个气,也不知她是为救谁,才撞出了鼻血! “礼,你不问我哪里受伤了吗?”红倚看着礼把倒地的人绑着绳子,完全看不出他的在意。只是在一进门时,有一丝的紧张。 “你的裙子破了。”礼手中的绳结,捆的更加的结实。 红倚低头看向自己的裙子,原本就是大开叉的裙摆,现在裂了更深的口子。 这不咸不淡的回答,让红倚不满,对着另一侧已经绑着的人撒气。没想到对方身上藏着匕首,割开绳子向她刺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信和蓝馨还在质问其中一个,是谁派来的。没能发现身后的红倚,捂着腰慢慢倒下。 礼冲过去,抱起红倚向外奔去。 医院的走廊上响起急促与沉闷的脚步声,礼抱着受伤的红倚大喊着医生。怀中的她艰难地仰头,看着那张急迫与慌乱混杂交织,打破常规的脸。 数年前也是这种捨命忘死的神情,让她震憾。只不过当时,她是个束手无策的旁观者。她好想伸手去摸摸,不再冰冷漠然的脸庞,无奈牵动了伤口,腰间绽放出夺目的滴血玫瑰,映红了她的笑颜。 她终偿所愿地哽咽着,一字一顿从喉咙里吐出,此刻最想对他说的话。“就算现在死....我...也瞑目了...” “别说话。”他的大手捂着她腰间的伤口,脚下的步伐更是加快。 在通往手术室,生死一线的距离,她气若游丝仍用尽最后的力气,要表明自己长久以来的心意。泪不争气地滑落脸庞,她怕自己来不及,再也没有机会向他表白。“礼...我....” 第144页 “等你出来再告诉我。”他握着她的手,阻止她说出那句,彼此心知肚明的那三个字。 手术室的门永远都是那样的沉重,那是生命的重量。礼茫然甚至是无措地,看着双手上腥红。直击目视着这是从她体内留出的血,心慌乱的一塌糊涂。 多年前的惨不忍睹与此刻重叠,重复着相同的痛失所爱的悲情。 不知过了多久,死神终于偶尔放下手中的巨镰,手下留情放过了幸运的红倚。 病床上的红倚,脸色在床头小灯的映射下有些怪异,在礼的眼中却是份外的苍白与虚弱。仿佛看到多年前,压抑中挣扎,痛苦中求生,从颓废中走来的坚强女子。 他长久以来,站在那条充满腥臭悔恨的河流。他痛恨自己的无能,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他禁锢内心,封闭情感来惩罚自己。 当时隔数年,再次看到自己双手沾满腥红,恍然中充满了恐惧,害怕重要的人在指缝中悄然流逝。 他迈开脚步,尝试着,向曾经以为今生再也到达不了的彼岸前进,只因河的尽头有她在等。他与她咫尺之遥,久违的心开始有了异样的跳动,越是靠近,越是跳的厉害。 此时的红倚掀起眼皮,眯成一条缝,喵着像大象踏过来的身影,还在她脸上喷着热气。她忍不住心虚地想,‘这秃头要干嘛?不会又被揭穿了吧?’ 礼俯下身,心提到嗓子眼,他克制着那份狂跳,在她脸上轻轻落下一吻。 红倚惊讶于他的举动,有一秒钟是傻愣的状态。但,红倚就是红倚,她可不是初恋的纯情少女,含羞带臊。‘老娘可是霸气侧露的女王!怎么可能主动放弃,这白白送上门的好机会!’ 她搂着礼的脖子不撒手,不断的亲吻,她的舌尖钻到他的嘴里,让他的舌与之疯狂,转着圈圈玩偷袭,热情似火地填充着他满腔的惊异。消毒水环伺在俩人之间,经过多年的等待,在唇齿间酝酿出特有的酒香。 那颗遗忘在他心背面的魔豆,在化险为夷的刺激下蠢蠢欲动。爱一直都在,只是他不曾留意到它的存在。 —— 在回去别墅的路上,信问道。“这些人是冲着红倚来的?” “像我们这种过早身居高位,又有谁能不眼红,恨不得我们明天就暴尸街头。”蓝馨一路成长一路明枪暗箭,早就司空见惯了。 “红倚的伤?”信故意岔开沉闷的话题。 “你也看出来了?”蓝馨瞭然地笑了。 “她被刺伤的部位,是可以躲过的。是为了礼才那么做的?”信特意看了被夺下匕首,上面的血渍并不多。 “你别看疯婆子平时贪钱又好色,其实她很在意礼的,能为了礼放下身段,不顾颜面,抛下一切。”多年前红倚为救礼的往事,在蓝馨脑海中闪现。 红倚玩了一招儿,险中求胜。她充分利用了腰上的伤和天生又会演的优势,临场发挥说着感伤的台词,装作随时都会死掉的危急处境。 在她被推进手术室后,她‘噌’地跳下推车,趴在门缝里欣赏着,礼为她全然担忧的伤悲。 惊呆的护士催促着她,“小姐...你的伤口在流血。” “哎呀,别吵,让我多看会儿。”这对红倚来说,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观。 他深沉隽永,她总是伺机,随时随地撕掉那张,不为任何事所动铁板一块的脸,今天终于如愿以偿。就算再有人捅她两刀,也值得。留点血又算什么,那是心积满蜜糖溢出的甜蜜! 其实她的伤不重,只是在腰部伤了较为丰富的毛细血管,血恰巧都留在了礼的手上。医生给她缝了五针,然后简单包扎即可。 红倚不依不饶,拿起手术刀胡乱比划,偏要医生给她包扎严实。最后她跟倒卖了几手的木乃伊似的,不然死活不出手术室的门。 事实证明,她的精心策划,高超的伪装,起到了应有的效果并极其的显着。且意外捞到一个缠绵悱恻的kiss,成功震荡着他坚如磐石的心,在沐浴鲜血下顷刻间摇摇欲坠。 红倚暗自爽歪歪,‘对付一根筋的硬汉,还要装可怜才行!老娘简直聪明到,令自己都害怕的地步!’ 第87章 深情的男人掉入陷井 “派去四个,一个也没回来!功夫不怎么样,钱要的可不少。”黑蛇忠摔着酒杯来宣洩着不满。 “看来陈蓝馨的本事见长。”坐在一旁的凌撇着飞镖。 黑蛇忠现在管不了谁的功夫了得,他担心那四个人把他给供出来,到时羊肉没吃成,反惹一身骚。 “现在怎么办?你炸没炸死,只捅伤个红倚有个屁用!”黑蛇忠看凌那副不上心的样子,忍不住火气更大。 “给信打电话。” 黑蛇忠满腹狐疑。‘信和红倚一样,都是陈蓝馨一伙的。前几天的约谈,这娘们是忘性大还是没长脑子。’ 凌看出黑蛇忠的置疑,胸有成竹地说,“放心,他一定会来。”一支飞镖正中靶心。 信看着手机来电,不禁笑了。不愧为黑蛇忠,打蛇上棍般的纠缠,倒要看他又要耍什么花样。 “黑蛇忠,你是想打探你派来的四个人,下场如何?”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黑蛇忠故作镇静地否认。 第145页 “到警局很快你就懂了。”信缓缓的语调中,透着雅致地看好戏。 黑蛇忠慌了神,握着电话愣是说不出话来。凌拿过手机,这个没用的东西,几句话就被吓破了胆。 “三年前七月十五日。”凌说完便挂断电话。 信耳边传来的蜂鸣声,如同响鼓重锤,声声敲打着尘封心底深处,最晦暗最见不得光的过往。 蓝馨见信被定格地耳边贴着手机,脸色难看的要命。上前叫他,见他没反应,推了推他。“信,你哪里不舒服?” 信良久反应过来,顾不得理会蓝馨,直奔门外。他以最快的迅速,赶到了郊外酒吧。 凌抛着飞镖,看来是在专门等他。 “比我预想的要快,是你的车好,还是你的心太急?” “你怎么会知道那天?”对于他来说,他永远都不想提及三年前那个夏天的某月某日。 “我不仅知道那天的事,之前以及之后的事,我全部都知道,用不用我仔细说给你听?”凌吹了吹手中飞镖的锋利处,闪着刺眼的光芒。 “你想怎么样?”信在混乱的思绪中,勉强找到一丝理智。 “很简单,拉你入伙。”凌直接摊牌。 “如果我拒绝呢?” “那更简单,我想陈蓝馨一定会有兴趣,想知道你的过去。据我的了解,她可是个很好奇的人。”凌的眼中闪着威胁的笑意。 信站在了悬崖边,陷入了骑虎难下的境地。他的手抚着发痛的太阳穴,遮住了眼前的光,灰暗的看不到前方的路。 “信,你怎么了?”蓝馨觉得今天的他不太对。 他侧过身看到一张担心的小脸,他停顿了一下,问她。“馨,如果,有人骗了你?”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蓝馨脱口而出。 “如果他是无意的,你会原谅他吗?”信落空的心一直跌到谷底,又不死地问。 “不会,不管有心还是无意都是欺骗。”蓝馨果断地说。她转着眼珠,“你为什么会问这个?外面有女人?小五小六小七?” “我只要你一个就足够了。”他轻柔的话语伴着感伤。 “馨,你想不想跟我走?”他心底里一直想带她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是去你的别墅吗?好啊,在这里实在是太闷,太无聊了呢。”蓝馨爱极了,他住所附近的森林公园。 “不,我们不回那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只要她一句话,他们就可以远走高飞。 “不回来了吗?”她定睛望着他。 又是这样的眼神,她的眼神中囊括了太多的难以割捨,有陈鬼三、有蓝殿、甚至还有见面就吵的红倚和礼。他又一次输给了她的种种牵挂,失落的心沉入致命的沼泽,脸上稍显异样,又被惯有的温润所弱化。“逗你呢。” “你今天好奇怪,到底怎么了嘛?”她歪着脑袋打量着他。 “没事。”他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笑,内心却苦不勘言。 “什么没事呀!早上问你都不理我,现在又问这些怪问题,而且你脸色好难看,是不是病了?我去叫德叔来给你瞧瞧。” 他抓住她的手,“馨,我真的没事,只是累了。”他的确是太累了,一直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明天我就去蓝殿为你分担。”蓝馨以为是工作上的事,让他太过操劳。 “不行,阁楼不安全。”工作的强度,完全不是他所担心的问题。 “我总不能躲清闲,让你替我工作一辈子啊。”虽然他从来没说过工作的繁忙,但她自己安逸的都觉得说不过去了。 “如果真能那样,是我求之不得。”他目光闪着难以言说的痛,以及悔恨当初... 他只有一个晚上的考虑时间,他多么希望时间就此凝结,想多陪在她的身边,哪怕是多一分一秒。看她笑、看她生气被炸毛、看她大口吃肉、嫌弃青菜的样子。 时间不会为任何人所停留,新的一天,天空晴朗的有些离奇怪异。 蓝馨眼睛还没有睁开,就被拉进一个怀抱。相较于平常,这个拥抱更加的紧实,她挣扎了一下,不能呼吸。 “馨,让我最后抱抱你。” 睡眼惺忪的她还游离在半梦半醒中,没听清他说的话。只觉得他很用力地抱着她,像是要把她捏碎揉进骨子里。 “好痛。”她在他怀中轻轻呓语。 “馨,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他松开她,留恋又不舍地看着怀中没睡醒的人儿。 “不要...有你照顾我。”她断断续续地撒娇。 他多想是那样,可惜人一旦走错,就没有机会。 他将她放好,看她继续熟睡的香甜,不敢再多看一眼。绝然奔向相反的,另一条阴暗且骯脏的路口。 “我就知道你会来,人嘛!都是为自己着想才顺应本性。”凌得意于,事情终按她所想而发展。 信想着刚刚分别的蓝馨,那个心与嘴永远对不上号的小女人。恶毒的小嘴掩盖着最纯真善良的心,他的嘴角扬起深情的笑意,眼中却是如磐石般坚定。 没有人能伤害到她,无论他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第146页 他抽出随身的短刀,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不能给馨带来一丝的危害。 凌似乎早有防范,向后一闪身。“早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招降。” 这是泰拳与连环腿的比试,体型与力量让信占了先机,外加对他来说,这是一场生死格斗,无所顾及的杀气腾腾。优势在几个回合对打中,显露无疑。 凌屈居下风,见打不过信,便吹起了口哨。黑蛇忠带着一群警察闯了进来。 “执行公务,都住手。” 信在枪口紧逼下,不得不停手。 “信先生,有人举报你与三年前一宗绑架勒索案有关,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警察其中的一个人,公式化地说着。 “信看来你是惹上了大麻烦,我们之间的较量很难再进行下去了,估计再也没机会。”凌眼中闪着阴毒的光,拍了拍信的肩膀。 信一心想除掉凌,甚至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却掉进了她精心布置的圈套中。 —— 黑蛇忠的酒吧经过打斗后,破败不堪,与他好到不能再好的心情南辕北辙。“我还真的以为,你要拉信入伙,没想到你是想借警察的手,除掉信那傢伙。” “除掉一个影子算什么,我要的是用他来折磨陈蓝馨。”陈蓝馨你等着瞧吧,你信任的人才是伤你最深的!凌一想到她装无辜纯真的眼神,将被现实骗的伤痕累累,不禁开怀大笑。笑声震荡在四处残破的酒瓶,与酒精乱溅挥发形成了,久久不肯散去的煞气。 信被关在密闭的暗室,重重的铁门关上了他与外界的所有。梦中无数次出现的场景,如今成了现实,尘埃落定,倒是踏实了。 倒在铁床上的他,闭上双眼。三年前的往事却浮出脑海,清晰的就像发生在昨天。 那时,他还是一个抱有梦想,凭藉一展拳脚就能打造美好未来的热血青年——阿言。 他跟一起长大的发小——大灰,合伙开了家保全公司,上上下下的员工,只有他们两个人。刚刚组建的事业,一无人脉二无背景,生意可想而知的惨澹。 这是他不知多少次的电话被拒,并非这座城市的名流富豪不需要保镖,而是因为他没有名气,无任何信任度不入流的小公司。 大灰兴沖沖地从外面回来,将还未贴完的小gg放在桌上。“阿言,我找到一个好活儿。” “什么生意,保护谁?”这是他们创业以来的第一单生意,他们都不自觉地激动伴着兴奋。 第88章 被绑架的奇怪女孩 “一个女孩,三天十万。”大灰略有保留地说着。 “出价这么高?”他觉得奇怪,这比市面的价格,要高出很多。 “对方是有钱人,这点小钱还不够人家一顿饭钱的呢。总之我接了这单买卖。”大灰拍板定钉。 他没多说什么,有钱人的世界他们平民不懂。“什么时候开始?” “再联络,我来负责接洽,你管人就行。”大灰有意避开重点。 他没有起疑,完全出于对发小的信任,也不否认对这单天降生意抱着憧憬。 两天后的一个夜里,他被大灰叫醒。 “阿言,来活了。” 他看了眼床头的时间,凌晨2点。 “人来了,在我们经常去的小屋。”大灰交待着。 “怎么把人放那?”他摸黑穿好衣服。 “那里隐蔽又安全。把这个戴上,不要跟她说话。”大灰拿下自己的帽子,在上面剪了两个洞。 “为什么?”这是搞什么名堂。 “安保守则,不问原因,只按客户要求。行了,快去吧。这是我们第一单大生意,千万别把人弄丢了,三天后来接人。”大灰催促着,把他推出门。 他和大灰在平民区长大,哪里有空房空地值得玩耍藏身,他们最清楚不过。一处靠着河堤的小屋,做起了他们的秘密基地,那里很少有人去,是因为前面有一个巨大的报废汽车坟场。 尽管他觉得起疑,仍事先戴好大灰塞给他的帽子,遮住大半张脸。门吱扭的响声,让里面戴着黑布套的头动了一下。 他摘下黑布套,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嘴里还堵着棉布。唔唔地说着什么,听不清。 他感知事情的不妙,起码不是像大灰说的那样简单。他转身出去,拨通大灰的电话,想要问个清楚。电话通了却没人接,像是故意躲着他。 他只好返回小屋,等到天亮再说。 他拿掉她堵住嘴巴的布条,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又让他快速重新堵上这噪音来源。 “唔,唔...” 他坚起食指做出不准叫的手势,她拼命点头。他拿掉布条,还好没再听到尖叫声。 女孩大口喘着粗气,“我是被绑架了吗?” 他没有回答也不需要解答,他遮住的大半张脸就晓得确定的答案。女孩又是一声尖叫,不过比刚才的那声要有所收敛,听上去不那么的刺耳。 “太棒了,谢天谢地,还谢谢你。”女孩兴奋的大叫。 他有理由相信面前的少女,被吓的语无伦次。 “你知道吗?我的成绩有那么点麻烦,特别是遇到魔女老师的课,没及格。我正发愁呢,结果就被绑架啦!这绝对是老天的奇妙安排。”她被捆着双脚不停地拍打着地面,难掩那份超常思维的激动人心。 第147页 “喂,你能不能给我松绑,我的手都麻了。你的同伙太野蛮,还有...”女孩嫌弃地看了眼地上的布条。“还有你们太不讲究了,塞在我嘴里不是手帕,起码是纸巾也可以嘛。” 他无语,并非是临时的特殊身份要噤声,而是她连珠炮式的话语,让他除惊讶以外,说不出半个字来。 虽然他从来没绑架过人,但他肯定,她绝对是被绑架中的另类。不但不害怕,还带着久旱逢甘霖的开心。 “喂,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女孩不住地喊着,这个人怎么像个木桩一样傻站在那。 他迟疑不决,最终还是给她松绑。 女孩站起身,活动了下发麻的双手双脚。环顾四周,废旧的货柜改成的铁皮小屋,散落着桌子、椅子、还有床,甚至在桌子上还有个骨灰盒大小的电视机,不错!真不错!比她想像的要好的多。 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折腾了一夜,累了。“我困了。”她倒在小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女孩均匀的呼吸让他相信,她真的是睡了,不是装出来让他放松警惕而逃跑。 他希望快些天亮,问清楚大灰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灰,你没告诉我实情?”他终于在电话里听到了好友的声音,质问道。 “阿言,我知道你会反对,所以才瞒着你。”大灰心虚地干笑了两声。 “你知不知道这是绑架?”他蹙眉带着被骗的愠色。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只是替人看管几天而已,顶多算是限制人身自由。” “别跟我咬文嚼字,马上联繫客户,推了这单,违法的事我们不做。” “推了?你当是在超市买东西还能退货?阿言,你别这么死心眼儿,公司的状况你比我清楚,你真想关门大吉?” “大灰你不明白吗?你这是在自断后路。” “什么后路前路的,我只知道没钱可赚,就得喝西北风。行了,出了事我来顶,不会连累你。”大灰不耐烦地挂断电话。 他的行事做风一向中规中矩,却在好友眼里是死板不懂转还。大灰经常把一句话挂在嘴边,“哪个发家的商人,没做过几件黑心的事!有了名利,谁还会在意你曾经做过什么?” 他想回拨过去再跟大灰谈谈,这时铁皮屋发出声响。糟糕!让他来不及多想,急忙赶过去。 事情并未像他所想的那样,睡醒的女孩没有藉机逃跑,而是站在凳子上,翻找着所有能装东西的盒子、罐子。 他无力地看着凌乱的小屋,她是入室抢劫,还是天生破坏狂! “你去哪了?我快饿死了,肉票也是要吃饭的!”女孩完全不怕他这个突然闯入的绑匪,从容地从凳子上蹦下来,并一脸的指责。 “我要吃蛋挞,红豆味的,还要一大杯奶茶。记住哦,我要一盒蛋挞,不是一个。” 她倒是很自觉知道自己是肉票,但他从没听说过,肉票还能点餐! “你干嘛还不去,是要我自己去买吗?”蓝馨看他好像没打算动身的意思。 他微微嘆息,把一条铁链系在她的双脚上。 “我又不是你养的小狗,干嘛要拴着我?”女孩不满地抗议着,尔后聪明地瞭然。“哦!你是怕我趁你不在逃跑,是不是?”她拍了拍他蹲着的肩膀,“放心,我不会逃跑的,我现在还不能回家,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呢。” 他之所以买食物给她,是出于填补内心的不安。这明明是件坏事,但他不能背弃朋友,也不想放弃公司。在钱与道德之间,他带着良心的谴责,自私地选择了前者。 蛋挞的香甜和奶茶的浓郁,让女孩深深迷恋并陶醉其中。她荡着脚丫,就连脚踝处铁链发出的声音,也显得尤为的和谐悦耳。 她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太过瘾了!我在家的时候,爸爸只让我隔天才能吃一个蛋挞,都没怎么吃就没了。从现在起,我要每天,不对!是每餐都要吃一大盒蛋挞。” 女孩看向一言不发的他。“你不会反对吧,我可没白吃你的东西,我有帮你整理房间。” 他看了四下,她所说的整理,只是把东西杂乱地从一边堆放到另一边! “我叫蓝馨,我们做个朋友吧。”她友好地伸出手。“你叫什么名字?你干嘛不说话?”蓝馨歪着头,眨着大眼睛问他。 做朋友?有跟绑匪做朋友的吗?他疑惑她的脑袋里,是否搭错线? “哦,对哦!你不方便报名字,怕日后留下线索。也不能说话,担心我记住你的声音是吗?”她倍感失落地渐渐收回手,他鬼使神差地握住她的手,又缓缓放开。 他不知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是对上那双纯真明亮的眼睛,还是对自我行为的歉疚? 蓝馨抬起头,露出明媚的灿笑,没心机地放话。“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告密的,更不会出卖朋友。” 她的笑如同夏日里火红的天竺葵,夺目绚烂,一路烧到他眼底,啃噬着令他自己都不耻的内心。 “为什么希望被绑架?只因为考试没考好?”他在纸上写下疑问。 “也不全是,还有我爸爸超忙,整天满世界飞来飞去的,只会一个劲地给我买礼物。其实,我更希望他有时间陪我。如果我失踪,被绑架了,他一定会很着急,放下所有的事情来找我。最后我和爸爸伴着夕阳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是不是很美?”她双手合十憧憬着,无数次只能在梦中重现的画面。 第148页 她仅仅是想跟家人多在一起,这么简单又朴实的愿望却不惜自己被绑架来实现!他内心像翻沙一样搅动着,最后只能轻轻地点头,来回应她。 “那个是古董吗?”蓝馨指着早就引起她注意放在桌上的东西,一脸的好奇地问他。 第89章 肉票的欢脱日常 他将目光移向桌上的小电视,将它打开,里面在演着武打电影。 “哇!真的可以看呢,好神奇!”她恨不得把脖子伸长再伸长。 像她这种非富及贵的千金大小姐,不是应该鄙视才对吗?怎么她反而表现出,满是欢喜的神情? “我在家都很少看电视的,德叔不让我看,每天他都安排好多事让我做。经济管理、企业营销、酒类鑑赏,想想头就疼死了。”蓝馨没心没肺地为他答疑解惑。 蓝馨一动不动看了一整天的小电视,几次揉着发疼的眼睛,还是忍不住盯着小的可怜的屏幕。 当她看着正过瘾的韩剧时,电视被关上了,她不满地抬头看向他。而他则指了指她身后的床,示意她睡觉时间。 蓝馨撇嘴不情愿地爬上床。不过没关系,明天还可以看一整天呢! 当蓝馨醒来,小屋里只有她一个人。这不是她关心的重点,她要看韩剧里的大帅哥。咦!电视换了地方,不在她伸手就能够到的椅子上,而是在门口旁边的桌子上。 当他在门口,看着她带着铁链学着兔子蹦,嘴里还愉快地哼唱着,“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他的唇边也不禁跟着上弯。 蓝馨快要跳到电视前,不想铁链拉到极限。她被惯性拉倒,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闭上眼睛,等待着註定要摔个屁/股墩。 她已经准备好哀嘆,她可怜的屁/股啊! 咦!怎么不疼的,并且还软软的。她睁开眼睛,原来倒在他的身上。 他怀中的人儿柔软无比,她的头发飘散在他脸上,让他的心从未有过的酥酥麻麻。 蓝馨爬起来,继续向电视使劲。 他将她按在椅子上,对她摇摇头,将买来的食物袋子给她。 蓝馨见到吃的,眉开眼笑,只是在看到里面的早餐,不高兴了。不是她的老朋友蛋挞和奶茶,而是包子并且还是素馅的。 “好难吃!”蓝馨只咬了一口就拒吃。 他注意到她被铁链勒紧的脚踝,被磨出血色,他没做多想为她解开禁锢。随后指了下包子又指着门口。 “你是说,我吃完就可以去外面玩了?” 他点头。 蓝馨想了想这个交易的利弊,还算划算。勉为其难地吃完包子,跑出门外。 这是蓝馨从来没有见过的场面,只能用壮观来形容。各式各样的汽车堆叠在一起,像一座座金字塔,错落有致地呈现在眼前。 她跳上用轮胎搭建的小山,向远处瞭望,望不到头的汽车残骸,这是钢铁的海洋。 他看着她,因上下跑动,她的额头沁着汗珠,在徐徐升起的太阳下,折射出晶莹剔透的光,镶嵌在他的眼底。 “你会开车吗?教教我。” 蓝馨的突发奇想,意外地换来了他的点头。 “真的!你真是大好人!”她雀跃地跳起来。 他侧过头,不知是因为她说他是好人的羞愧,还是不敢直视她灿若艷阳的笑,也许两者都有。 一辆没有玻璃的破车,蓝馨紧张地握着方向盘,吞着口水,闭着眼睛踩下油门。 轰隆隆的破车,如同坦克般的声势浩大,向前行驶着。蓝馨睁开双眼,兴奋地向副驾驶的他大喊,“它动了,真的动了!是我开的!” 蓝馨胆子放开,开始得意起来,“也不是很难嘛,爸爸和德叔还骗我说,开车很危险。” 车辆颠簸地驶出近百米,歪歪斜斜地刮蹭到前方大垛轮胎,向她砸过来。蓝馨慌了神,本能双手离开方向盘想捂着头。 他握紧她的手,将方向盘猛地向右转,顺利避开倾倒的轮胎。 蓝馨缩在坐位上,只剩下两只手臂直直地被钉在方向盘上。 他掌心中那双小手,跟她活泼略带叛逆的性格,刚好相反,白皙嫩滑,纤细而无骨,是千金大小姐的柔夷。 良久,蓝馨惊魂未定地总结。“看来爸爸没有骗我,开车真的好危险!” 他摸着她的头,想安慰受惊的她。 她躲过他的大手,坚决捍卫着只能是属于爸爸的特权。“不要摸我的头,只有我爸爸才可以。” 当他们回到铁皮小屋时,门口站着一个人。蓝馨本能地躲在他的身后。 大灰一把拽过蓝馨,吓得她大叫救命。他伸手挡开大灰,将蓝馨送回小屋,关上门。 “你是不是疯了,带着肉票四处转?她要是记下这里怎么办?”大灰冲着他不满地嚷着。 “绑架她的是什么人?”他为她的安全隐患担忧。 “你问这么多干嘛。”他问的太多,显然加重了大灰的不满。 “是来接她走的吗?”一丝不舍,袭上他的心头。 “事情有变,等客户再联繫。”大灰也急着收钱,对方却没了动静。 大灰的话让他心中的不安,带着侥幸的丝甜,得到了暂时的平静。 夜晚的风还遗留着白天的酷热,带着燥闷吹进铁皮小屋。 第149页 “爸爸好笨啊,还没找到我呢?”蓝馨一咕噜翻过身,问向睡在用两张椅子搭建的简易床上的他。“是不是我藏的太好了,他才找不到我!”她又自顾自地改口,“不会不会,爸爸曾经说过,无论我在什么地方,他都会找到我。” 对于她开始想家的心情,他的心如同这闷热的空气,搅动着烦燥。 蓝馨仰着头看向窗外,夜空中的繁星,一闪一闪像是在对她眨眼睛。“等我回到家,希望还能再见到你。给你看我的车,是辆红色的甲壳虫,爸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到时你一定要再教我开车,好不好?我请你吃西饼屋的红豆蛋挞和皇家奶茶。你倒是点个头嘛!咦,是睡了吗?”她见他始终没个动静,无趣地翻了身,渐渐进入梦乡。 她的话如同涓涓细流,带着真诚又纯真的温度,熨烫着他的心田,浇灌着沉睡的种子,慢慢甦醒。他睁开眼睛,看着她刚刚看过的天空,如果真有再见的那一天,该有多好! 凌晨伴着细雨,铁皮小屋被一通电话打破了宁静。他挂断后看向还在熟睡的人,轻而敏捷地起身出了门。 他没走出几步,就看到了大灰在等他。 “阿言,我们遇到了咸鱼大翻身的机会。”大灰像中了□□一样,喜从天降。 “什么?”他兴趣缺缺,预想要着与她分别,脸上涂上一层灰暗。 “客户把佣金提高了三倍。”大灰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条件呢?”他深知,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尤其是涉及到她的事,隐约感到不妙。 “客户要求,撕票。”大灰略作停留,还是说出了原委。 “不行。”他的预感得到了验证,惊愕间,毫无犹豫地反对。 “阿言,我知道这事有点大了,不过这里已经废弃很多年,平时没有人来,只要我们把她做的干净利落点,根本不会有人发现的。”大灰险中求胜,急于求成那可观的佣金。 “你疯了吗?为了钱去杀人?那是一条人命!”他不敢相信,大灰为了钱,居然要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 “当街为了百十块钱抢劫,都能要了人命。穷人贱命,你我加起来,都不如那屋子里的肉票来得值钱。”大灰一指铁皮小屋的方向。 “我不管别人,这件事不能干。”他立场分明,没有商量的余地。 “事到如今,你想怎么办?”大灰反问。 “报警。”他再次明确自己的态度。 “你脑子锈逗了!一旦报警我们就是从犯,是要坐牢的。”大灰勃然大怒。 “那也总比身背人命要强的多。”事到如今,他宁愿坐牢,也不能让她死。 “我不能坐牢,梅莉怀孕了,我要用这笔钱来养老婆孩子,看着我儿子出生长大。阿言你下不了手,我去。”说着大灰便要向铁皮小屋走去。 “你敢动她一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他在身后响起如雨一样沁凉的声音。 大灰停住脚步,他听得出来,阿言是认真的。但他需要钱,需要来改善一家三口的生活。他继续踏上泥泞,毅然向钱走去。 他从身后拽住大灰的衣领,紧接着一拳打在好友的脸上。大灰爬起来,用手蹭了下嘴角上的血,怒视着他。 他为自己的举动而震惊,语气缓和下来。“大灰,我不想看着你越走越远。没有钱我们可以再赚,做错事也可以改正。” “怎么改?对方是我们惹不起的大人物。不是你想的坐牢那么简单,我们会死的!”大灰最初以为是个小订单,在见过客户后,才知道骑虎难下。 “大灰,我不管会得罪什么大人物,只要敢伤她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包括你。”他明确警告着好友。 “你是不是爱上她了?”大灰质问。 第90章 送她回家 “没有。”他避开好友的目光。 “少蒙我。从你四处带她转悠,我就看出来了。”大灰的眼睛也不是喘气的。 他瞥向铁皮小屋发出了声响,是她醒了。“你该回去了。” 大灰单凭武力是打不过他的,只能先行离开,再另想办法,不过这笔钱他是要定了。 漫天的细雨由小转大,在多年好友之间形成一道无法破除的雨帘。一人向钱,一人退后。 “哇,你浑身都湿透了。快换下来,不然会感冒的。我不偷看。”蓝馨转过身,用双手蒙上了眼睛,嘴里也不闲着数着数。“1...2...3...超像在玩捉迷藏哦!”她被自己的话逗笑了,发出一串串银铃般的清脆。 他扳过她,放下她的手,一双明亮又清澈的大眼睛冲着他笑。 这样一朵再纯洁不过的小花,也要有人蓄意扼杀。她还没到真正绽放的年龄,还有大好前途要走。无论他以后还能不能看得到,这样荡人心弦的笑脸,他都要尽全力让她活下来,帮她脱离险境。 雨终于停了,但蓝馨咕咕叫的肚子,像打雷一样大张旗鼓。她摸着扁扁的肚子,完全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地,歪头看向嘴角沾满取笑的他。 “我好饿!” 他起身走向门口,蓝馨欢呼雀跃在他背后来了句。“你超帅!” 第150页 他微笑瞭然,不是他自己有多帅,而是为她买蛋挞和奶茶的人都很帅! 大灰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暗处,伺机等待着下手的时机。他终于等到阿言离开,现在铁皮小屋就只剩下肉票。他的脸上露出狰狞与贪得无厌的杀戮。 蓝馨用脚丫调皮地,接着从屋顶流下的水滴。像是想起什么,又跳到床上,打开窗。踮起脚,寻找着雨后彩虹。 她背对着门口,给大灰提供了便利,轻而易举地进了小屋。一根细绳,缠绕在他的双手,一步步靠近窗前的小小身影。 蓝馨在远处真的有看到,一小截淡淡的彩虹,刚要喊叫。猛然间,她的脖子从后面被紧紧勒住,她发不出声音呼喊求救,她的双手想抓住些什么,无奈只能在空气中胡乱地挥舞着。 她用尽全力呼吸,却出的多进的少。在最后关头,她想到他,在心里狂喊他来救她,却不知他的名字。 她慢慢不再挣扎,连眼皮都觉得好重,她这是要死了吗? 他心神不宁,匆匆赶回来的一剎那,只看到一根细绳从她脖子上滑落,而她则像夏日的落叶,本不该在这个季节过早地凋零。他的心也随之跌落一地,只剩下冰冷的碎片。 他冲过去将她放平,做着急救,贴紧她的唇做着人工呼吸,她爱说爱笑的小嘴,变得冰冷泛紫,灵动的眼睛也紧紧闭着。 他重重拍打着她的脸。“馨,醒醒!”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居然是这么的撕心裂肺。 “没用的,她死了。”大灰看着自己双手发红的勒痕,可见他的力道有多大。 好友肯定地下着结论,他如暴怒的野兽,翻越过友情的沟渠,与昔日好友拳脚相向。 大灰被打的鼻孔窜血,这样发疯的阿言,他从来没见过。惊怒之余,张着流血的嘴,大声喊着。“你为了一个肉票,居然连多年的兄弟都不顾?来啊,有种把我打死。” 他停止了挥在半空中的拳头,冷冷地说,“我们从此再不是兄弟,滚!” 大灰吃力地爬起来,吐着嘴里的血,极度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紧紧抱着她,想用自己的体温来捂热她冰冷的身体。人生中心碎的悲痛,在此刻他品尝个彻底。 蓝馨感觉被什么包裹着,好紧,却不同于被勒住脖子的窒息,而是被一股莫名的温暖围绕着。是爸爸?还是德叔?好像都不是...她从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 即使细如蚊吶,他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怀中的人儿在动,他欣喜若狂叫着她的名字“馨...馨...” 蓝馨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却知道是他。她知道自己安全了,想起几分钟前发生的事,又惊又怕,缩在他怀里嚎啕大哭。 惊险过后,这里是不能再呆下去,必须要赶快离开,他决定送她回家。 他背着惊吓过度,虚弱的蓝馨,趁着夜色离开汽车坟场,来到公路口。 蓝馨趴在他的背上,宽阔又结实的嵴樑给她莫大的安全感。她相信只要有他在身边,什么危险都会远离她。尽管在黑夜的大雾中穿梭,她也不再害怕。 没走出多远,他慢慢放下她。 “是累了吗?”蓝馨问着。她可以自己走,只要拉着他的手。 他并非体力耗尽,而是他感受到后面有人在逼近,无疑是追杀。他抬起她的手臂指向前方,示意她一直向前跑。 “不要,我害怕,不想跟你分开。”她死命地攥着他的手臂。 他摸了摸她的头,向前推了推她。尔后向相反的迷雾中走去...为她的安全,他要拖延尽量多的时间。 铁门重新被开启,信有一刻的征仲,不知自己是在回忆,还是在梦中... “出来。”警察公式话地命令道。 冗长的走廊在被一道道铁门开开合合,通往不知名的路口。信全然接受任何罪名,唯独不想面对那个挚爱的身影,越来越近。 信后退着,却被两名警察强制带到她的面前。 她低着头,身侧的双手紧紧攥着。这一刻信希望被枪决,也不要在她面前撕下最后的伪装,让她看到自己最骯脏的一面。更不敢看她知道真相后,受伤的眼神。 他最爱的人,他却伤她最深。 “陈小姐,我们接到举报,三年前绑架您的犯罪嫌疑人已经落网,请您指认。” 蓝馨机械地缓缓抬起头,呆望着对面的他,又不像在看他,仿佛要穿透他的身体,看向三年前那个戴黑头套的男人。 她眼神黯然无波,在眼底处却掀起往昔的狂澜。往日的思潮一波又一波刮过胸口,在嘴边打了个旋儿,最终沉寂于心间不知名的某处。 她带着艰难慢慢开口,“不是他。” 信看到她眼中的神伤,猛然间明白了凌的用意!她不仅仅是让他中了圈套,最终的目的是。让馨遭受致命的打击。 他的手铐被拿去,但心中的枷锁更加的沉重到难以负荷。警官向他致歉,而他心中的罪恶,却不是几句歉意的话,能漂白的。 前方的小小身影越来越远,他踌躇、犹豫、动摇、不定、充斥着整颗心,又化身根根藤条来束缚他的双脚。 尽管无颜面对她,他仍带着无耻的心和无比的愧疚,寻着有她的方向走去。无论荆棘载途,还是步履维艰,他只有一个信念,只要还能保护她。 第151页 冬天的黑夜总是来的太早,不过七点,霓虹已是遍布街头。蓝殿阁楼内没有开灯,如同两人的心境一片昏暗。 “馨,是我...绑架了你。”信对着她的背影,鼓起仅存的勇气。那种无力感与充满悔恨和自己当时立场不坚定的痛楚,只有他最明白是何等的折磨。 在与她感情步入正轨,他在高兴的同时,又饱受内心的煎熬。他们越是亲密,他越是心慌,担忧过往,挥着刀子裹挟他,终结得来不易的幸福。 蓝馨站在窗前,窗外闪烁着五彩缤纷,映在她脸上,让人难以琢磨她此时的心境。她幽幽地开口,三年前的回忆又一次飞到眼前,心也跟着又痛了一次。 “我知道。” “你...什么时候?”他的心被重拳一样的闷痛。 “在医院,你给买来红豆蛋挞时,我就知道了。”她悠然转身,背对着光,使她看上去更加的迷离。 “你,恨我吗?”他声音微颤。他知道她会恨,这样的自己也应该被恨。但他还是想听到她亲口说,也许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也许是为了让自己死心。 蓝馨深深地嘆息,诉说起自己的身世。“我在四岁以前一直生活在福利院,院长修女嬷嬷人很好,可是在那里的孤儿很多,无法全部照顾过来。我在那里常常被其它的小孩子欺负,凌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我的守护神。她经常为了保护我而打架受伤,还总是安慰爱哭的我。” “修女嬷嬷说,只要做个好孩子,到了圣诞节就会有圣诞老人来送礼物。我不理会其它孩子的嘲笑,等了一夜,希望圣诞老人来实现我的愿望。” “在福利院里的孩子,都有一个共同的愿望,就是被领养。有爸爸妈妈牵着手,也可以骄傲地大声喊着爸爸妈妈。” 第91章 两只玉米的交情 “我知道圣诞老人没有来,是凌给了我那枚硬币。不过,我的愿望最后也实现了,并且和凌一起被领养。虽然只是爸爸,没有妈妈,我仍然很高兴,有了属于自己牵着手的家长。”就是从那时起,她的人生开启了新篇章。 “在鼎盛不止是我和凌被收养,还有红倚、黑鳞其他不同年龄的人。凌很聪明伶俐,又有天份,所有功课全部都是优秀。不像我很笨,经常被取笑。凌依然站在我面前,保护着我。”虽然小小的她没有摆脱,同在孤儿院被欺负的命运,但依然很幸福,因为她有爸爸了。 “我理所应当地被凌保护着,从来没想过她会离开我。直到三年前的绑架案。无论凌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恨她,包括要我的命。”凌是她的朋友,一直都是。 “你问我恨不恨你?我都不会去恨凌,又怎么会恨你呢。” 蓝馨逆着光走向信,他看到她身后有温暖的光晕,像天使的翅膀。 “馨,我知道我不配爱你,请让我在你身边,保护你。”他不敢去抱她,甚至不敢用骯脏的双手去碰触她。 她轻轻靠在他身上,抓住他的衣襟。“不要再像三年前那样,推开我。”她再也不想,在那样黑夜的迷雾中,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她会害怕。 “不会,再也不会。”他搂紧她,在她圣洁的光韵中得到了救赎。 —— “是凌回来了?带我去见她。” 她眼神中的笃定让信无话可说,还有她眼底的期待,就像是要去见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可他知道,她视为老友的凌,唯一能给与她的,除了危险,就只剩下折磨。 他担心地阻止,“馨...”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必须去见她。”蓝馨从他的眼中看出了担忧,也读懂了凌此时非彼时。 她步履坚定地走向门口,他亦然陪同前往,那充满恶意黑暗的深处。 郊外酒吧,大敞四开。里面的状况依旧保持着,信被警察带走前与凌打斗的破碎现场。毫无疑问,人去楼空。 蓝馨扑了个空,备感失望。 她不放过任何角落,想从一堆破烂中找到凌曾留下的痕迹。什么也没找不到,当墙上正中靶心上的金色飞镖,就这样不其然出现在眼前,她脖颈间的纹身蜥蜴躁动起来。她想平息那份心惊的狂跳不止,一如三年前去按着致命伤,却摸到一手的冰冷。 信从身后握着她的肩膀,有安慰、自责、愧悔。 她的手向肩头的温暖寻去,回过头,尽力咧着嘴笑,告诉他,自己没事。 出了酒吧,没走出多远,馨在路口买了两只水煮玉米,直接去了医院。 特护病房彰显着地位的尊贵,从门上把手挂着‘勿扰’的标籤上,就能体现出这一点来。 红倚依然装她的病美人,有气无力地喊着,“冷,好冷。”为了起到逼真的效果,她不住地抖动着肩膀。 礼摸着她的额头,不烫也不冰。“我去找医生来。” 红倚就知道他这样说,一把拉住他,眼睛在病房内四处流转,好像有无数个鬼魂在紧盯着她一样。“不要走,医院的病床上都死过人,我害怕。” 礼坐在她身边,她顺势将大半身子挂在他怀里。两条手臂搂着他的脖子,她傲人的波霸直抵他结实粗壮的胸膛。“有你在就不冷了。”撩人的姿势,暧昧的话语,逼真的病怏怏让礼无法推开她。 第152页 他拉起被子将她的后背包裹,红倚显然不满意他隔着厚厚的棉被抱着她。‘死心眼儿的秃头,什么时候能开窍!’她暗自哀嘆着,只能採用主动出击来降服这榆木疙瘩。 她有意无意地擦过他坚毅的脸庞,越过笔挺的鼻子,性感的唇划过他紧闭的嘴。 她似有若无的卖弄风情,挑逗着他脆弱不堪的神经。特别是在他承认心中那颗爱的种子后,已钻出贫瘠的沙漠,爱在萌芽中疯长。 热吻不可避免地发生,他衔住她丰满的唇瓣,在心灵震憾和浪漫中激荡出热烈的火花。嘴唇触碰,舌头舔舐着激情。 她被推倒在床上,胸前的春色碧波荡漾,呼之欲出让他情难把控地欺身上去。他游移不定的大手摸到她腰间的纱布,动作迟缓了下来。“你的伤?” “不用理它。”她的酥胸随着气息紊乱,上下起伏,诱人无比。 而他不能真的不理,刚才的冲动几乎忘了他们是在医院,她还是个病人。他凝视着不施粉黛的她,却比平日里更显明丽动人,让他动了想占为已有的念头。 而她欣赏着,被她撕下钢铁面具,卸下满心盔甲的他,有血有肉,有情有爱的男人,就是她今生的归宿。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这美好的意境,他抬头看向门口,她却霸道地捂住他的耳朵,不准他听。 他再次凝神看着她,像是在无声地允诺,等她康复后的欢愉。他拉下耳侧那双执拗的手,起身去开门。 蓝馨从敲门到砸,就差用脚踹的了,最后才从里面打开。礼黝黑的脸映着晕红,像块烧着的黑炭。 室内气氛怪异,大白天挡着窗帘。礼一改往日的沉默,不问自答地解释着,为了安全起见。 一声尖叫吓了蓝馨他们一跳,只见红倚紧紧裹着病号服,又拉上被子。“有男人!” 蓝馨盯着病床上的特大号粽子,中间只露着半张假到吐的惊恐万状的脸。“再装也成不了忠贞烈女,死后没人给你立贞洁牌坊。” 红倚在蓝馨面前现了原形,装不下去,掀开被子。“老娘用情挚真,受之无愧。” “呕!”蓝馨做出把昨夜饭都吐出来的表情。 红倚美滋滋地高调示爱,看向脸越发红烫得不清的男人。 “这么精神,看来一时是死不了。”蓝馨把装着水煮玉米的袋子,扔到病床上。 而坐在床上的红倚,则是露出少有的羞媚,就连跟蓝馨吵嘴也没那么火力旺。 “老娘正享受,你这个小豆丁来干嘛?都不是我说你,区区蓝殿来看病人,就带这两个玉米?连起码的礼节都没有。”红倚拿出一个玉米,发出啧啧声,又是摇头又是晃脑。“信,跟着我吧,保你吃香喝辣的,跟这个小气鬼,早晚会被饿死。” “大鱼大肉不适合我,偏爱她这道菜。”信情浓意切地开腔。 “哟!这么明目张胆地秀恩爱,小心我拿来告密。”红倚冒着酸气,看向礼。礼的脸色更加的黑里透着红,转过头,看向窗外。 蓝馨对着两个男人说,“不想溅到满身血,就出去。” 信和礼果断不想掺合女人的‘战争’,纷纷选择‘安全逃命’。 病房内出奇的安静,只有啃嚼玉米的声音。 蓝馨看向红倚,“你嘴里装了马达,还是玉米插了电钻?”至于像松鼠那样个吃法吗? “医院的食物,连死尸吃了都能吐出来。”红倚又开动马达,拿起第二只玉米,玩命地往嘴里塞着。 蓝馨耐心地等她吃完玉米,直到把玉米棒扔到垃圾桶。她才正式开始了问话。“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告诉我,凌在哪?” 红倚抹了抹嘴,意犹未尽的样子,装起了糊涂。“我一个开饭馆的,又不是私家侦探,找人不归我管。” “别跟我装傻,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你,情报贩子。”红倚最善长获取各种情报消息,大到商业机密,小到走失一条土狗,她都一清二楚。并以此善加利用,挣的钱远不比红殿的美食生意来的少。 “那我倒要问问,你找她干嘛?如果是叙旧就免了,要是灭了她,我出人出力,消息免费不要钱。” 红倚的直言换来蓝馨的沉默。 “你不是她的对手,又何必去玩明知玩不赢的挑战!”红倚看不惯泄气的小豆丁。 “我想把她应得的,还给她。”蓝馨说出深藏内心的想法。 “还?”红倚皱着眉头,不顾刚做过的除皱面膜。 “蓝殿本应是属于她的。”蓝馨一直觉得,由自己掌管蓝殿是个错误。 “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是应该的事。论能力、魄力,你不及黑鳞。比头脑天份也的确比不过凌。更不用说个头美貌,跟我又不是一个高度上的。你可以正确地否定自己,但不能侮辱三叔的眼光。”红倚有那么点恨铁不成钢。她还是更愿意看到,小豆丁天不怕、地不怕嚣张的样子。 “你是在安慰我?”蓝馨抬头看向她。 “切!听不出来,我是在嘲笑你吗?果然个头小,脑容量也不大。”红倚露出微囧的神态,立刻用毒舌来掩饰。 第92章 温暖的雪和冰冷的血 第153页 蓝馨出了医院,她有意走在林荫小路的一旁,阳光照不到的积雪上,脚下发出‘嘎吱嘎吱’踏在雪上的沉闷响声。 她低头不语,看着光秃秃的树枝映在雪地上的影子,像一只只变异的怪兽爪子,不怀好意地向她张牙舞爪。 厚厚的积雪已经埋没了她的靴子,备显她的身影孤立而脆弱,但她依然吃力地走着。 蓝馨不知道要走向哪里,小时很爱玩雪,她知道凌更爱打雪仗,而为了陪她,宁愿跟她堆雪人。 如果走着走着就能回到那个只担心,午餐不要吃到芹菜就好的岁月,该有多好。 脚下步履的轻松,让她从回忆中跳脱出来。眼前是一条小径一直伸向不远处。她看向前方有一个人,没有迈开大步,而是细碎地趟出一条,能让她如履平地的小径。 她感受到暖的温度,从脚下一直传递到心里,直至涌入胸口,蔓延到全身,在眼角溢出滚烫的泪珠。 她跑过去,疯狂地跑过去,他恰巧转过身,迎接他今生的挚爱。 蓝馨的心底像一眼深井,急剧地涌着泉水,一直顶到嗓子眼,一张口便是水到渠成。“信,我爱你。” 信没有怀疑自己的听力,他没有听错。他从默默等待到相见后的排斥,接受到依恋,真相与原谅。他经历了太多噬心的折磨,在这一刻全部化为值得。 他一时间说不出半个字来回应她的告白,只能紧紧地抱着她。纯洁的雪如同怀中的人儿,刺痛了他的眼,升腾出一层炽热雾气。 —— 自从医院回来,蓝馨便是少言寡语,经常闷不吭声。 “馨,是在为没从红倚那里得到消息而烦恼?”信拿着刚出炉的蛋挞。 蓝馨只看了一眼蛋挞,又看向信。她没有答话,却能从她眼中得到答案。 “没试过用红倚的弱点,她不是很爱钱的吗?”信不贊同她与凌见面,在这一点上跟红倚同路。 “如果能用钱来撬开疯婆子的嘴,也不至于我满大街跑去找人。”蓝馨最清楚红倚的脾气,只要她不想说,多少钱摆在眼前也没用。 “你以前偷跑出去,就是为了找凌?”信恍然,在最开始的时候,她千方百计甩开他,去平民区打架斗殴,原来是这个原因所至。 “嗯。慑于鼎盛的势力,凌也只有在平民区能掩藏自己。”蓝馨深深地嘆息。 “馨,即使你找到她,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他知道这样对她来说极具残忍,但他不得不提醒她,现在的局势。 “我想把蓝殿给凌,然后跟你回别墅。”她累了,好想躲在他的怀抱里,不问世事。 如果是以前,他会欣喜甚至是若狂。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所要面临的强敌,决不是把蓝殿双手奉上就能摆平的那么简单。“馨...”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不是蓝殿,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也许我和凌,还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而你会成为凌的影子,然后也许会爱上她呢?”她可以把一切都给凌,可当想到信有可能会爱上自己的好友,哪怕只是设想,心不由得酸熘熘的。 “不会。”他拿出随身携带的钱包,相片夹层里是她在医院时的照片。他从照片后面抽出,另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给她看。 那是她在三年前被绑架,在小铁皮屋里仰望星空带着笑意的定格。 “我从那时就爱上了你,一直在找你。”他深情的双眸充满着真挚的光芒。 蓝馨愣住了,不敢相信他爱自己居然会那么久!她忽然想起再相见的时候,她正发疯的厉害“在医院见到我时,一定...特别失望吧?” 他摇头,“你不知道当我再次见到你的时候,有多高兴,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那个人。” 她明明张扬跋扈,叛逆到连自己都讨厌,而他却说,只因为见到了她,而感到幸福,还是最幸福。 她不被认同的心,忍不住去靠近那份真挚的温暖。她的唇渴望着他的温度,不断的轻啄亲吻。 她轻易撩起他的欲/望,他一直积累,累积到饱和的情绪,在这一刻全数爆发。这个吻完全没有技术技巧可言,只有激烈直接的告之她,他多年来思念的浓烈。 坐在他腿上的她,衣物成了他们最碍事的隔阂。也正是因为这层隔膜,让他的吻更有穿透力,让她情不自禁的惊叫连连。 强烈的冲击到达彼此的云端,让他们忘记了眼前的一切烦恼。只沐浴在全然爱的温情里,满满的幸福。在沁人心脾的温存与缠绵之中见证爱的璀璨。 蓝馨在他的怀里如同婴儿般睡的香甜,梦中的她睡在满是云朵的无人仙境。好舒服,她要多睡一会儿。身体在慢慢下沉,她却还在熟睡中。直到耳边呼啸的风使她惊醒,她来不及大叫就‘啪’的一下摔到地面。 雾气沼沼的黑夜带着恶意滚滚向她袭来,这是她生命中最恐惧的一幕。她的后背有人推了她一下,示意她向前跑,她回头还能隐约看到,信消失在迷雾那头的背影。她想大声喊叫,让他回来,嗓子却发不出声。 她瑟缩着肩膀,不敢看周围,快步向前沖。前方急促的脚步,还没等她害怕,就看到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人影。“凌,是你吗?” 第154页 “是我。”对方回应着。 她大喜过望跑过去,“凌,吓死我了,见到你真好。”她眼含着泪花。 “见到我未必就好,起码我不想再见到你。”凌的声音显得陌生而奇异。 “凌,你在说些什么,我不懂?”她一头雾水。 “你不懂?不懂的应该是我才对!凭什么我比你优秀,比你有实力,却成了你的影子?又为什么我的刻苦勤奋,抵不过你的撒娇耍赖,让你成为陈家大小姐?你这种表面弱小而深藏心机的人,不配掌管蓝殿,更不配得到一切殊荣。”凌压抑多时的不平,如数喷向她。 “凌,我没有,没有。”蓝馨极尽解释,却一时惊吓到词穷。 “还没有?都骑在我头上了。你对得起我一直保护你,拿你当朋友吗?”在凌的眼中,她单调不具任何说服力的说词,亦然成了推脱。 “我跟爸爸说过,你才最适合做蓝殿,等回去我再去说。”蓝馨保证着。 “够了,你当我是摇尾乞怜的狗吗,用不着你可怜施捨。”蓝馨的话不但没有平息凌的怒意,反而是伤疤撒盐。 “不是。我...”蓝馨气自己一到关键时刻,就说不出话来。 “今天你我就做个了结,你不是要还吗,那就用你的命来还。”凌手中多了支,她常摆弄的飞镖。 “凌...你要杀我?”蓝馨不相信恨意决决的话,是从她最信任的好朋友口中说出。 “我本不想亲自动手,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定又是中了你装可怜的招,心甘情愿地为你开路。”凌本想制造意外事故,绑架是最佳首选。没想到事情会节外生枝,让她不得不亲自出马。 “你是说,绑架勒索是你的主意?”凌是主谋真凶!如若是平常,蓝馨一定会认为她是在讲笑话。 “你死到临头知道真相,也算是瞑目了。”凌笑她没脑子,真是可怜到悲哀。但也更加的让她气愤难平,就是这样什么都不如自己的人,轻易就拥有了让自己望尘莫及的一切。 “凌,你真的希望我死吗?”蓝馨双眼迷濛,朋友的背叛比死亡还要可怕。 “从你当上蓝殿,让我戴在食指上的戒指起,它无时不刻地提醒着我,所遭受的侮辱与贬低,让我天天都想杀了你。”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厌恶蓝馨的哭,总是装出一副可怜巴巴,让人同情的德行,也偏偏有男人爱吃她这一套。陈鬼三是瞎了眼,才会拿她当个宝! 那枚指环是与影子定下的生死契约,现在却要成了生死间的楚河汉界。 一枚金色飞镖从蓝馨的脖颈处惯入,冰冷得让人发憷。她猝然倒地,眼中晶莹的泪一併滴落在尘埃中,裹进污浊的灰。 远处传来汽车的马达声,在她失去意识前,好像是听到了飘渺的呼喊,是爸爸吗?在还没来得及确认,便陷入了一片死寂。 蓝馨猛地坐起身,原来是梦!一个真实的令她心寒到骨头缝里的回想。大床上没有信,她穿好衣服,找遍屋内也不见他的身影,心没来由的发慌。 信走向走廊的另一头。 缠绵后的他能深刻感受到,自己在她心里是有份量,有位置存在的。但不知他和陈鬼三一旦形成对立,她会如何选择? 他不想也不能,让心爱的人陷入情两难的境地。他要不惜任何代价去解决,横亘在他们眼前的最大反对者。 第93章 爱一个怎么会这么难 信敲响了那扇门,那扇门后有他和她崭新的未来。 “进来。”那道声如宏钟的响亮,完全不受实木门的影响。 信走进去,双膝跪地。 “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过在我陈鬼三面前,下跪求饶的不计其数。”陈鬼三身居高位,如同君王俯视着他。 “三年前,是我伤害了馨。”信如释重负,终于说出多年隐藏在心中的顽疾。 “好一个光明磊落的绑匪!但,你还有话没说完吧?”陈鬼三料定他选这个时机坦白承认,绝对是出于一种原因。 “三叔,请答应我和馨在一起。”信忐忑不安,甚至是心抖动着说出口。 陈鬼三仰天大笑,像是听到了一个再可笑不过的笑话。他笑意不明,语气平缓无波,让人着实看不透隐藏的真实情绪。 “好胆量,想当我陈鬼三乘龙快婿的人数不胜数。你却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单刀直入提及的人。我没看错人,能力超群,胆量过识,坦言讲我很欣赏你,也应该感谢你,馨儿的变化你功不可没。但...” 这时陈鬼三语气突变,煞气腾起。“但这都不足以,赎你犯下的罪孽,娶我的女儿更是妄想!” 信心中点点希望,瞬间被破灭,无疑于被宣告判了死刑。 “我视为掌上明珠,心头肉一样珍视的宝贝女儿,而你和你的朋友只为了区区三十万就要了我女儿的命,为什么?” 陈鬼三歇斯底里地怒斥。信缄默无言承受着他的烤问,与内心罪恶的双重鞭挞。 “回答我!刚刚不还是底气十足,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他无力辩驳,自己曾经犯下的大错。只求一个机会,让他改正,接纳他和馨在一起。 “你以为有胆量承认当年的事,就可以换来我的谅解?或者想用一辈子的时间,足以偿还和弥补自己所犯下的错?”陈鬼三昏黄的眼中迸发着,刻进时光的恨意。 第155页 “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没有机会让你改过。就像你以为把馨儿放了,她就能安全回家。” 信的心被陈鬼三的话猛地攥紧,抬起头,用探究的眼神看向高坐的老人。她到底还遭受了什么? “这是馨儿在现场的、这是她被送往医院路上的、这是医院抢救时的样子。”陈鬼三一样一样把照片扔到他面前。 照片里的她,脖颈处的金色飞镖,像钢针一样扎入到他的眼中。她半闭着双眼,脸上还留有着被朋友背叛的愕然。她肩头上染着血红,如同哭泣的蝴蝶在血泊中苦苦挣扎,呈现在刺目雪白的担架上。 一张张静止的图像,定格着她所遭受的痛苦折磨,也似锋利的刀片,活剐着他的心。他眼中布满惊骇,那天晚上她竞遭受到性命攸关的伏击! “还有这是医生下的病危通知单,整整三十张!你能想像身为父亲,接过这薄薄的纸就是我女儿的命吗?那么讨人爱的孩子,我养大的女儿,才不过18岁,是最好的年华,就这样被轻易下了死亡通牒。”陈鬼三至今拿着这些,都心有余悸,苍老的手止不住地发抖。 带着生命重量的纸张在信的头顶陡然飘落,像蓝馨的魂魄四下飞散,而最终尘埃落定。 “我甚至骗自己,是不是只要我不出现在医院,医生就没办法递交病危通知单,我的馨儿也就不会有生命危险。”陈鬼三为自欺欺人而感到可笑,只不过那笑声,充满了逼上绝路的无奈和悲凉。 “老天开眼,保佑我的女儿,命悬一线从鬼门关走出来。还不容我庆幸时,看她全身插满管子,痛到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这才仅仅是她饱受折磨的开始。”那段泥泞的日子,远比他开创鼎盛初期要艰难的多。 “一年,整整一年她都住在医院里。她脖子上刺青下的伤疤,以及至今未痊癒伴她终生的后遗症。还有她性情大变,这都源于你和你朋友的贪念,毁了我的女儿,我恨不能将你碎尸万段。”陈鬼三咬牙切齿,字字句句都带着满腔的恨意。 “试问天下哪个父亲,会把女儿交给,曾经绑架她的恶棍?” 空气中布满了刀子,一呼吸就硬生生的疼,信的五脏六腑被割得七零八落,眼中的泪和胸腔里的血混着悔恨。 伴随着几下轻浅的敲门,传来了蓝馨的声音。“爸爸,你在吗?” 陈鬼三离开高位,亦然变成一位慈父,走到门口,“馨儿,爸爸在。” 信随后站起身,挡住了地上散落的照片。 “爸爸。”蓝馨一脸的灿笑。“信你在这呀,都不告诉我一声就没影了。”她撅嘴的埋怨更似情人间的撒娇。 在她经历如此大的劫难,却像没事人一样,明媚如阳光的笑容,更让信心疼。 “馨儿,从今天起,信将不再是你的影子。”陈鬼三来个快刀斩乱麻。 “为什么?”蓝馨看向爸爸身后的信,气氛不对。 “鼎盛适合做影子的人很多,你再选一个。”陈鬼三没有解释,只是轻哄着女儿。 “不,我只要信做我的影子。”蓝馨显少正面违背爸爸的意愿。 “你是只仅仅让他做影子吗?”陈鬼三暗叫不妙,女儿已经越进雷池。 “爸爸,我爱信,我要嫁给他。”蓝馨大胆地承认了跟信的感情。 “不可能。”陈鬼三惊雷闪现,怒意迭起。 “为什么?爸爸不是说过,只要是我喜欢的,嫁给谁都可以吗?”她为自己的情感据理力争。 “我是说过,你要嫁给乞丐我都不反对,唯独他不行。”陈鬼三也不退让,将话进一步说死,又指着信下着逐客令。“你还赖在这里干嘛,还不快滚。” 他做了伤害她的事,甚至险些要了她的命,她却选择了原谅。 跟她相比之下,他为自己简单而幼稚的想法而蒙羞,他以为带着诚意与悔过之心,便能得到一个自新的机会。在他知道了一切真相后,他的确不配再留在她的身边。 蓝馨愣愣地看着信,对父亲的话言听计从,从自己身边经过。“信不要走。” 信停住脚步,没有回头,不敢面对她。双眸闪着泪光,嵌着悔罪,镶满了歉疚。 她想伸手去留住他,却被陈鬼三拽住胳膊。蓝馨对着信的背影哭喊着,“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 ‘她在哭!’他紧握着双拳,努力抑制着不去回头看她。 一声轻叫,让他迅速转个身。德叔的手刀挥向蓝馨的后颈部,陈鬼三顺势接住昏倒的蓝馨。 “如果你敢再出现在她身边,我会让你这辈子见不到她。”陈鬼三放出狠话,他绝对有这个能力说到做到。 蓝馨醒来后,喊着信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她首次感到卧室的空旷,平日里嫌他烦,嫌他唠叨,现在安静的让她异常的可怕。一滴泪浸着想念,滚落在枕边。她蒙着头,裹紧厚厚被子,也不及他的怀抱温暖。 蓝馨对着餐桌上精緻的美食发呆,陈鬼三依然如故地夹菜给她,碗中堆的像小山一样高,都是她爱吃的肉。 她耳边却响起他的话,“馨,要多吃蔬菜。”那时的她还狂喊着,要大口大口吃肉,跟他唱反调。 第156页 她呆望在窗前,像个贤惠的妻子在等待下班回来的丈夫。她期盼着他的车,从一个小黑点慢慢变大,驶进大门。下车时向她挥手,冲着她温润地笑。 她努力回忆着,他们在一起不算长的日子。她气自己,以前的她太过跋扈,总是跟他对着干,而他一如既往地伴在左右,为她驱散阴霾,带她脱离险境。只有在他别墅的三天,园林中的玩耍,才真正属于情侣间的日常温馨。 蓝馨好想去找他,在固若金汤的老宅里,她像一只以爱之名被囚禁的金丝雀。连萌生出逃的想法,都是在伤害日渐苍老的父亲。 蓝馨几经德叔的催促,到外面散心,身后的保镖如同移动的牢笼,让她透不过气来。 四面通透的玻璃花房,满室的百花争艷一如夏季繁盛,与窗外的树木凋零,形成强烈鲜明的对比。花香钻到鼻息,却闻出寒风的凛冽。 以前她很爱剪下开的最好的花,插在花瓶里。现在的她拿着剪刀,看着相依偎的两株海棠,想到了分离。 蓝馨黯然回到卧室,空空的花瓶插满了海棠。刚要走近查看,她的头一阵眩晕,事物模糊,随后眼前一黑。 她坠入黑暗中,感觉不到摔倒的疼,像一片羽毛悠然飘落。 当她醒来,看到佣人在打扫。“是谁把我抱到床上来的?” “大小姐,我进来的时候,您就在床上了。”佣人如实回答。 第94章 黑暗与少女 蓝馨清楚记得,不是自己走到床上的。 “我把您摘的花,放在床头上了。” 她看向床头柜上,摆放着她在花房中,未剪的那两株海棠。 是谁,是德叔吗?还是....她被迫停止心中隐隐的猜想,怕被现实破灭的一丝希望也没有。 餐桌上摆好了绿油油的炒菠菜和青椒炒肉丝,还冒着热气。是他?海棠花、炒青菜,蓝馨闻到了属于他的味道,是他回来了!她就知道,信一定会来找她。 蓝馨一路狂奔穿过走廊、客厅、玄关、跑向门口,推开那扇她等待好久的大门。一束泄进满室耀眼的光,她挡着眼睛冲出门去,他就在几步之外的不远处。 光消失了,他也不见了,空空的门外,亦如她空荡荡的心。 蓝馨再也抑制不住多日来的思念,大哭着,用尽所有的力气对着天空嘶喊,“混/蛋信!你骗我,再也不会推开我。为什么要扔下我不管,我恨你。” 她声嘶力竭的哭喊,让躲在暗处,背对着她的身影,心如刀绞。他背负沉重的十字架,如一只来自地狱的火鸟,见不得光,只能偷偷地守护着她的现在和未来。 紧随而至的保镖一边报告德叔,一边强行将蓝馨拉进别墅。 蓝馨没有绝食,也没想过用不吃不喝来抗争爸爸的独断专行。只是筷子好像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手腕,拿不起来。 “三爷,大小姐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现在连牛奶也不喝。”德叔担心地向陈鬼三如实禀告。 陈鬼三又怎能不知,日渐消瘦女儿的状况,拄着手杖的手紧了又紧,向蓝馨的卧室走去。 窗边的那个小小身影,如同两年前,抢救后经历死亡边缘那时的她。在医院漫长的日子中,她慢慢意识清醒,恢复各项身体机能后,留下了严重的心理创伤。不说话、不睡觉,只是站在窗前看着,傻傻地等着。 血雨腥风一路走来的陈鬼三,从来就不知什么是怕字。从那时起,陈鬼三知道了什么是害怕。此刻,他害怕女儿又回到,不能自拔的怪圈中。 他轻轻唤着愣神的女儿。“馨儿。” 蓝馨回过头,扑到爸爸的怀里。就像小时候,她迎接出差回来时的情形一模一样。 她扑簌簌掉下大伙的泪珠,向父亲哭诉着满眼的委屈。“爸爸,怎么办?我好想他,我不想吃饭,不敢睡觉,害怕错过他从窗前走过。” 陈鬼三拍着女儿的肩,心中嘆息着,这个孩子是动了真情!“馨儿,你们不是一类人。他会挡住你前方的光亮。”做为父亲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走向无止境的黑暗。 “爸爸,前方有阴影,是因为身后有光。”她幽然并不失有力地回答。 想他陈鬼三一生打拼,靠的便是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这一次他真正犹豫了,问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陈鬼三将出席老友的茶道会,在临出发前,对女儿说,“馨儿,我答应你,再考虑一下你和信的事。” 蓝馨听到爸爸改变主意,搂着他的脖子,兴奋地大叫。“谢谢爸爸,我爱你。” “你也要答应爸爸,要好好吃饭睡觉。” 蓝馨连连点头,“我答应,全部都答应。” 看着女儿重新焕发生机,他身为父亲的心,终于踏实了,却也夹杂着复杂的心绪。曾几何时,粘人的小女儿哇哇大哭着不愿离开他的怀抱,现在长成了大姑娘,为了能跟另一个男人相聚而高兴满满,离开他的生活。那份不舍总是大于,她长大成人的喜悦。 “阿德,你留下,照顾馨儿。” “是,三爷。”阿德目送着陈鬼三上车离开。 蓝馨有了动力,爸爸答应会考虑就表示会改变主意,她可以去找他了,并且是很快就能见面。她满心期待着,爸爸的归来。她高兴的坐不下,在卧室里又蹦又跳。 第157页 —— 黑蛇忠和凌担心鼎盛反扑,躲进了平民窟。黑蛇忠对着破烂不堪的住处,忍到了极点,冲着仅有的家具发泄着,东躲西藏,见不得人的鬼日子。“老子受够了,这不是人呆的地方。” 角落里的凌,处之泰然,这里可是她藏身三年的窝。三年的时间,能让一个人习惯所有她不能接受的事物,包括恶劣的环境,身处其中更好地滋生仇恨。 凌冷眼旁观黑蛇忠将瘸腿的床,踹成碎木板。这个窝囊废只会在这呈威风。她不无贬损地开腔,“你可以回到陈鬼三那儿,做条乖乖的蚯蚓。” “都是你,出的什么馊主意,让信蹲牢房,又可以打击蓝馨,一箭双鵰的好计谋。这下好了吧,鸡飞蛋打,两个人和好如初。”黑蛇忠也不是吃素的,埋怨、嗤笑着全数倒个痛快。 蓝馨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的大度,的确让凌感到意外!她可是最娇气的很,受不得一点的委屈伤害。一定是信还有利用价值!“那只不过是小试牛刀而已。”她早就想好了计划,只是在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 “你还有办法,扭转干坤?”黑蛇忠的小眼睛放出亮光,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他可不想永远躲在这骯脏的破地方。 “你马上就要隆重登场了。”虽然黑蛇忠烂泥糊不上墙,但他的身份倒还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凌冷笑一声,‘陈蓝馨即使身边有帮手,这次你也是在劫难逃!’ 老宅的门铃,打破了这个看似平常又充满诡异的夜晚。佣人通过玄关的电子眼,看清来人,打开门。还未等问候便被一声闷响,倒地身亡。 保镖们在未做出任何反应,便纷纷倒下,不省人事。德叔最先发现异常,第一时间赶到蓝馨所在卧室前的走廊。 “德叔,这么晚了还没睡?”黑蛇忠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时间的确不早了。”德叔脸上未露出异样,衣袖中防备地握着拳。 “听说蓝馨回来住了,我去看看她。”他猥琐的脸昭然若揭。 “大小姐睡下了。”德叔伸出手,按在门把手上,来阻止擅自闯入的黑蛇忠。 “什么狗屁大小姐,我才是...”黑蛇忠显然不吃这一套。 “阿忠,不想惹怒三爷,趁早离开。”德叔发出最后的警告。 “你算什么东西,顶多算是三叔的一条狗。”黑蛇忠早就烦了,被当成影子的称呼,还要听命于这个老傢伙。 德叔对于黑蛇忠的所作所为是睁一眼,闭一眼,只为看在三爷的面子上。如今居然出口不逊,是时候该教训教训他了。 德叔挥起太极拳,身随神行,赏了黑蛇忠两个大嘴巴。 “老傢伙你敢打我,来人!”黑蛇忠捂着脸,叫着后面尾随而来的打手。 只见德叔步法灵活,柔中带刚,气随意运,将一群小喽啰打个落花流水。 走廊里正上演着无声的生死厮杀,危险离蓝馨越来越近,黑暗欲将吞噬,为爱痴狂的少女心。 蓝馨听到门外咚地一声,打开门。德叔倒了进来,口吐鲜血,仍奋力拼出几个字来。“大小姐...快走。” “德叔!你怎么了?”她赶忙扶起他。 “别管我,快走。”德叔用尽最后的力气,推开蓝馨。 这时,黑蛇忠出现在门口,手里提着装有消声器的枪,向德叔的后背连开三枪。“老傢伙,身手再快,还能有我的子弹快。” 蓝馨盯着德叔倒在血泊中,他身下的血染红了白色地毯。她爬起来踢向黑蛇忠,他的腹部中招。紧接着便是脸上被招呼数拳。 黑蛇忠口鼻窜血,哀嚎着大喊救命,蓝馨的手没有痛感,她只知道德叔被他打死了,她要替德叔报仇。 “你特么还要看多久,老子要被打死了。”黑蛇忠向门口竭力地嚎叫。 黑蛇忠的话音刚落,门外的影子像是无聊乏味地看够了这场打斗,一个飞脚向蓝馨踢来。 蓝馨翻身躲开,距黑蛇忠两三步远,双拳护在胸前,呈防卫姿势,眼睛盯着门口的暗处,随时准备进攻。 “好久不见了,陈蓝馨。”伴随着幽长的语调,从黑暗中踱步而出,身如鬼魅的影子。 蓝馨睁大眼睛,心如铜锣,被这意外敲响,余音久久回荡在耳边。这个声音曾陪伴她整个童年直至花季,终结于十八岁成年后的,那个黎明之前,天最黑的大雾里。 “凌....”蓝馨有满肚子的话要说,却一时无从开口,只能茫然地看着她。 “你以为我死了?尽管有人希望我死,但我的命足够硬。”凌咬牙切齿地崩出最后几个字。 “没有,我知道你不会有事。”蓝馨始终相信凌的身手,对她还活着的事实毋庸置疑。 “没事?我没了一条胳膊,成了半个废人,这叫没事?” 第95章 急转直下的两人 凌摸着无力没有半点知觉的整个右臂,心中的恨意只为这一天爆发。那只蓝色蜥蜴是身份的象徵,是她最介意最碍眼的存在。左手的短刀极快地,向蓝馨的脖子逼近。 蓝馨向后一闪,在纹身上方一寸,现出刀伤。她摸向脖子,手上沾着血,像儿时凌为她扎头发的红色丝带。 第158页 “凌?”她不相信凌会伤害她,即便在三年前,凌一手策划了绑架案。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你这种无辜装可怜的眼神。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要保护你的样子。”凌对于愣在原地的蓝馨,鄙夷万分,甚至是唾弃嫌恶地,要打掉那张骗尽所有人的脸。 一巴掌响彻夜空,却未打醒蓝馨。“凌,我很想你。” “你以为我们会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见面就会拥抱、喝茶、诉说想念,闲聊着这段分离后的经历?”凌对她幼稚到可笑的想法,嗤笑不已! 蓝馨看着三年不见的凌,即熟悉又陌生,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凌环顾着这豪华舒适的卧室,眼中愤怒尽显。“我躲在贫民窟跟老鼠做伴,过着暗无天日,不敢露面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而你却过着陈家大小姐养尊处优,人上人的上流生活。” “这里的床、沙发、衣柜,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就连你的姓,也都是抢了我的。”她跃起身向蓝馨飞出连环脚。 蓝馨本能抵挡,她感到手臂断了一样,牵扯着心疼。“我找过你。” “你是说,偶尔出现在贫民窟,打发你奢靡的无聊,而跟一群小混混打架的兴致?”凌步步紧逼,向蓝馨走来,眼神中尽是不相信她的搪塞说辞。 “你知道?”蓝馨惊奇地看向她。 “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你的身手烂到,被稍有功夫的小混混掐住脖子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凌伸手掐住蓝馨的脖子。 她倒立的眉毛如同两把利剑,恨之入骨地说,“我在想,你绝对不能死,要死也要死在我手里。” 蓝馨伤口的疼和呼吸的紧迫,都未能让她出手攻击凌。在她脑子里时刻盘旋着,儿时朝夕相伴的画面,小小的她们在孤儿院憧憬着一同被收养。 血液从伤口中流出,一行泪与之交汇,顺着凌扼杀的手,流向一方早已遗失的情义中。 “为什么...要杀德叔?”蓝馨模糊的双眼,依然能清晰看到德叔的血。 “他不死,怎么能成全我,让你失去一切。他可是因为你死的,哈哈。”凌发出疯一般狂笑。 蓝馨这一刻想到了死,心甘情愿地去死。她不想对凌出手,也为了德叔的死而负责。 黑蛇忠懒得看女人间的墨迹,不如一个枪子来得痛快利落。说到底,娘们儿就是娘们儿! 突然,背后的手刀落下,黑蛇忠只觉得眼前一黑,便脸朝着地面,直接倒在德叔的血泊之中。 一把虎牙刃撇向凌,闪躲促使她松开蓝馨的桎梏。蓝馨在迷濛中看到了,没出意外前,分分钟想要见的人。 蓝馨顾不得其他,她跑到德叔身边,用力推着、叫着,回应她的,只有沾满身吓人的腥红。 信的泰拳腿法同凌的连环踢,展开直面厮杀。他藉助身高腿长的优势,逐步破解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凌空飞脚。并以凶猛的态势出击,阻截凌的下一步招术,使之混乱。不出几分钟,信扼住凌的左手臂,一个用力将其脱臼。 他从来不打女人,为了馨,他不介意破例。并萌生了杀人的冲动,如同三年前对大灰拳脚相加的绝戾。 凌的惨叫,惊醒了蓝馨。她抹了抹眼泪,踉跄地走到信的身边,拉住他并不准备停下的拳头。 “信,不要。” “我劝你最好杀了我,不然等我站起来,就是你们的死期。”栽倒在地的凌,没有祈求,眼中尽是嚣张与狠毒。 “你再敢动她,我就让你双手都残废。”他的语气像是从地狱的裂缝中沁出,冒着墨绿色的光,带着瘆人的寒气。 本应一切归于凌的突袭失败而结束,门外蜂拥而上的打手又将局面推入到一场混战。 几番打斗下来,对方伤不了信,而他要摆平众人,也需要些时间,顾及到蓝馨的安全。此时的状况不宜恋战,信抱起蓝馨跳窗而逃。 打手们要紧跟其后追出去,凌却一反常态,下了不必去追的命令。 信一路开车驶离城区,下了高速。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在确认没被跟踪后,开进一处废弃的公寓楼群。 外表破旧的公寓,实则生活用品,样样俱全。信轻车熟路找出药箱,包扎蓝馨脖颈上的伤。 蓝馨的眼泪夺眶而出,靠在他胸膛,呜咽着,“德叔...因为我...死了,我救不了他。” 她本是纯洁无比的天使,现在却深陷血腥,混着她自己受伤的血和德叔的。他想紧紧拥抱着受惊吓的她,但停留在半空的双臂,最终还是无力地放下。 她的泪浸透了他的胸膛,灼烧着他的心。 信拿出换洗衣服,带着蓝馨到简易的洗澡间,尔后轻轻带上门。 蓝馨看着门缝下投来的阴影,她知道他就站在门口,是担心她自己一个人会害怕。 拧开没有花洒的水管,蓝馨有种穿越的恍惚。就在几小时前,她还充满希望地等待着爸爸的归来,吃着德叔送来的夜宵,心里揣着与相爱的他再度相见的喜悦。这一切在一夜之间全都变了样。她捂着脸,颤动着肩膀,无声地哭泣。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20分钟,他知道她一定又在哭,再给她五分钟,来面对眼前的事实。这短短五分钟,无疑是他最漫长的等待。 第159页 就在他转身之际,门从里面打开,一头乱蓬蓬的湿发,那双大眼睛被水或者是泪沖刷的,如黎明前最后的星子。她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牵强地拉扯着嘴角,让他放心。 他注视着她的笑有着勉强,但总算比前一刻强了许多。 铁架子床锈迹斑斑,没有床垫,只有单人的被褥。蓝馨紧皱眉头,不是因为简易的睡眠居设,而是他连门都未迈进一步,就轻轻关上门。 蓝馨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怎么了?自从相见后,仿佛他们之间的关系似有若无隔着什么。是爸爸跟他讲的话,备感压力?还是突发的变故,让他难以接受?她在猜测中渐渐入睡。 木质餐桌摆着不搭调的馒头牛奶,桌边的报纸引起了蓝馨的注意。社会时事版面,大幅报导着,商业巨头鼎盛财团的核心人物,陈鬼三的豪宅被袭击,目前造成一人死亡。另附有高清德叔遇害的照片。 蓝馨咬紧下唇,手中紧攥着报纸,抖的沙沙作响。信从她身后拿过报纸,只说了句,“吃饭”。便留下她一人,匆匆离去。 蓝馨不知道他们之间怎么了?这个问题,几天来一直困扰着她。 吃饭一个人,睡觉也一个人。他除了出去,即便是在,绝大多数也都是她在独处。他们之间完全没有情侣间的亲呢,哪怕是他原有影子的唠叨,安慰的只言片语都不曾出现过一句。他有意的避让,让她本就慌乱的心更加的恐慌。 她觉得自己像被抓的蚂蚱,装进了陌生狭小的纸盒里,无论她怎样跳,也蹦不出困境。只有地动山摇伴着崩塌,砸毁自己的小天地。 她微闭双眼,待重新看清一切后,她已然做出了决定。 就在她拉动唯一出口的门时,身后响起他的声音。“不能出去。” 蓝馨知道他会现身阻止,这几天他扮演着,专业保镖那样的疏离。即不会干扰到她的活动空间,也会尽到保护的责任。不愧为金牌保镖! 她转过身,面对着他。“我要离开这。” 信从她眼神中看到的,不是大小姐的任性,而是面对现实的坚决。 “外面很危险。” “那又怎样?”她宁愿面对身处险境,也不能忍受他们之间,明明近在咫尺,却隔着万重山的阻隔,她受不了这种冰冷疏离的折磨。“再危险,我也不会连累任何人。” “你明知道,我不怕你连累,为什么还要说这样的话?”他为她小看他而蹙眉。 “我不知道,人在环境反转的情况下,会变成什么样子。”她冷漠地说。在名利场,她见过也经历过种种的人心不古,面对他态度的转变,却仍忍不住心痛。 “你不相信我?”他抓住她的胳膊,他们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了吗? “你让我相信了吗?”她迎向他的质问,反问道。 她的话如同惊雷,让他缓缓松开手。 第96章 没钱就要你的命 蓝馨被他松开的胳膊,冒着凉气直达心际。看来她真的没必要留下来了。她拉开门,远方一片片血红的暮霭,预示着前途未卜。 她迈开的脚步,如同踏在他心上。这几天刻意对她保持着距离,躲在角落里看她,又不敢上前的这份隐忍,连他自己都快要抓狂。 第一天他们逃奔到这,怀中脆弱又悲痛的她。他想抱着她,给她安慰,可他手上却沾着,当年与凌同流合污,污秽不堪的腥臭,不想玷污她。 当她睡着,他悄无声息地出现,很想替她抚去眼角的泪珠,伸出的手,犹豫片刻又缩了回来。目光停留在她脖颈上的蓝色蜥蜴上,那下面掩盖着她的伤,他的疤。 在经历九死一生的痛苦,她却完全没有恨意,选择了原谅。在豁达的她面前,他更显得罪孽深重,无地自容。 他眼中的那个背影在逐渐变小,相较内心的歉疚,他更无法接受她逐渐离自己远去。 他三步并两步,重新拉住她。“馨,我躲着你,不敢面对你,是因为我曾经为了钱做了凌的帮凶,而伤害了你。我不配得到你的原谅,得到你的爱。”他对她的歉疚如同沉重的枷锁,与日俱增,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她挥开他的手,“对于你的忏悔,你以为我会很感动吗?我的原谅可是弥足的珍贵,不是你想听几次,就能听得到的。” “不过有一点你总算说对了,现在的你,的确不配得到我的爱。”蓝馨此刻明白了,什么是怒其不争。对于深陷过去的泥潭中的他,更多的是气恼。 他的心声清楚地让他自己知道,他要的是什么。“馨别走,我不能没有你。”他丢开枷锁,紧紧抱住她。他内心的反思传达到在她耳际。“对不起,馨,我不该用我的过错来惩罚自己,而波及到你。” 久违的拥抱,在这特殊时刻,尤为的重要,深爱彼此的心从未分开过,只是一不小心的背对背。 “如果你再敢以任何理由,伤害我最爱的人,你就死定了。”她挥出一拳结结实实打到他的脸上。看着他吃痛的样子,这几天的郁闷终于倒了出来,爽呆了! 床上的两人,尽情享受着悠长舒缓的吻。特别是信,内心沉重的歉疚枷锁,转换成弥补的红线,丝丝绕绕将她缠在心间。 绵长的吻变的热烈如火,如同点燃的柳絮,经不起任何火热的挑拨,一路延伸燃遍全身。 第160页 “我想要...”她纯真中带着小性感,在他耳边呢喃。 “要什么?”他温良带笑,眼中却透着男人最原始的狂野。 “要...”她语带羞涩,大眼睛中闪着狡黠,“要吃饭。”准备好姿势,第一时间跑下床。 被耍了!怎么可能随便让她跑掉。他快她一步,抓住她的腿,将这个爱捉弄人的小狸猫压在身下。“我以前就对你说过,要在玩火之前,要先学会灭火。” “不玩啦!我投降。”蓝馨气馁地败给自己的小短腿。 “晚了。”她的撒娇在某种特殊时刻,他自动无视掉。 他长臂一拉被子,挡住了冬日里最旖旎的春光。徒留吱嘎作响的床,起伏的人影,相互辉映着这绝美迷人的夜色。 —— 黑蛇忠被信的手刀砍晕后,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信和蓝馨折磨个半死。当他得知是凌下令阻止继续追捕时,暴跳如雷。“你不止一次给陈蓝馨留活路,是根本不希望她死吧?” 凌踉跄着站起来,将脱臼的胳膊撑着桌角,用力一推,骨头关节发出慑人的咔嚓声。 黑蛇忠从没见过,对自己都这么狠的娘们儿!顶在喉咙间的气焰,愣是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但仍少不了嘀咕,万一陈蓝馨跑去国外与三叔见了面,说出了实情,他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他这几天吃不好,睡不着,连特么梦里都是被三叔活活掐断脖子而吓醒。他屁/股上像长了钉子,坐立不安。而对面的凌却悠闲地享受着美味的早餐。 “这都过去三天了,你还不出手,等死啊?”黑蛇忠来回地踱步,脸上是掩藏不住的心慌。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凌瞥了眼这个完全成不了气候,胆小如鼠的蛇。 “你说的倒轻巧,这个节骨眼上谁能不急?” “这个拿去给各家报刊,保证是爆炸性大新闻。”凌将一个文件扔了过去。 黑蛇忠看了几眼,立即不慌也不急了,一阵狞笑,坚起大拇指,不禁称赞道。“高人就是高人!” ‘把所有事都推到陈蓝馨和信身上,等三叔回来,他只要充当一个阻止突发事件的受害者,身上的伤可是现成的,货真价实的证据。到那时,他就是三叔身边的得力干将,委以重任。钱和美女源源不断地供他挥霍享用!’黑蛇忠的异想天开,使他本就猥/琐的脸更加的龌/龊。 凌识破了黑蛇忠的意图,升起蔑视的冷笑。她的计划中可不仅仅是让陈蓝馨一无所有,让她感受着如过街老鼠般的境遇。这只是她通往终极目标中的,一个里程碑而已。 此刻的黑蛇忠和凌都怀揣着同一个期待——陈鬼三的归来,虽目的天差地别。 —— 吃过早饭,信要出去买日常用品。“馨,有特殊需要的吗?” 他一语双关的话,让蓝馨想起昨晚的狂野,不禁羞红了脸。“只要一份当天的报纸。” “真的没有其它需要?”他搂着她,吻着她努着的小嘴儿。 对于他言语的逗弄和亲吻,让蓝馨无力招架,只好赶他走,“快去快去。” 被推出门外的信,他轻快温润的笑意,迅速隐没到恶劣的天气中,一如他们所处的现实。 信在小镇上唯一的一家小超市,搜罗着选择有限的食物。直到结帐后离开,他也没打算买份报纸。 蓝馨热切地迎接着信....手上的购物袋。翻个底朝天,也没见她最想要的。她抬头看他,无声地寻问。 信谎称忘了买。一次两次的忘记,让蓝馨还能相信。但几番下来,没见到过一份报纸,她便不再追问。开始用自己的办法来得知外界的消息。 她找遍所有公寓的各个房间角落,终于如获至宝在脏兮兮的柜子里,找到了一台破旧的像古董似的电视机。通上电源,居然有声音,虽然是雪花的沙沙声也足以让蓝馨兴奋。这是她唯一可以获得消息的渠道。 几个小时过去了,蓝馨手中的遥控器不知播了多少遍,不是满屏的雪花,就是斑马条纹在翻滚着。眼睛花了,耳朵被吵的生疼,最后她大失所望地摔了遥控器。 信并没有阻止蓝馨的瞎折腾,因为他知道必然的结果。 寒冷的夜,两人相依而眠。蓝馨依偎在他怀里,挥着粉拳锤着他的胸膛,她气他故意隐瞒事实。 信一动不动让她打,他知道她需要发泄,也知道她所担心的,但不能告诉她。 清晨准备早餐的信,蓝馨默不作声地给他打下手。 门外轻微的响动,越过灶上的煎蛋滋滋声,钻进信的耳朵。他向蓝馨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拿出随身携带的短刀,守在门后。 就在门谨慎地轻启一条缝后,信手中的寒光映照出一个光头,他及时收手。 随后一抹红影,扭了进来,带着老闆娘惯有的腔调,“哟!这小日子过的,倒挺滋润的嘛!”红倚扫向煎蛋。“不过呢,你们也是冬天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 “是秋后。”蓝馨白了一眼,这个没文化的女人。 “更何况是冬天。”红倚无所谓蓝馨的白眼,拿过她手里的吐司塞到嘴里。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看过了,滚吧。”蓝馨瞪着红倚。 第161页 红倚才不吃她这一套,去盛锅里的煎蛋又夹了两片吐司祭了自己的五脏庙。 她一抹嘴儿,吃了个心花怒放,从胸口的衣服里抽出一张纸,递给蓝馨。 蓝馨鄙夷地看了看,那张被波霸蹂躏皱巴巴的纸片,坚决不接。 红倚大度地口述了一下,大致内容。“鼎盛内部发起悬赏令,最让人心动的是,死的7位数,活的翻倍。你别问我,抓的是谁!”红倚理了理她的大波浪。 “我都不知道,我还能值这么多钱!”蓝馨自嘲着。 “黑蛇忠为了抓你,人家可是下了血本。你出多少买自己的命?”红倚将悬赏令拍在桌上。 “你找到我,就是为了这个?”蓝馨度量着红倚。 “那还用说。”红倚欣赏着新做的指甲。 “我没钱。”蓝馨直接了断。 “那我吃亏一点,就要你的命。”红倚喝着水,好像是在聊今天天气还不错,无关痛痒的话题。 第97章 性感的泪 信和礼习惯性地保持着沉默,对于两个女人的另类闲聊,他们更愿意吞云吐雾。 “我好久没吹口琴了,应该礼也是这么想的。”蓝馨顺势摸向自己的口袋。 “你个小豆丁,居然学会了勾引男人。”红倚啪地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也不管她高开衩的旗袍。 “形势所逼,也是没办法的事。”蓝馨漫不经心地说着。 “你....”红倚刚要发作,却被不远处清嗓子的礼成功制止。 “有奸/情。”蓝馨看了眼,瞬间变老实的红倚,做出以上结论。 礼黝黑的脸膛被映出一抹红光。红倚叉着腰,理直气壮地说,“老娘为了耐情放弃名利,与心爱的人隐居田园,怎么样!” “私奔就私奔,说那么多名堂干嘛。”蓝馨听着如此美好的词,真心不配疯婆子。 “就兴你们亡命天涯,不准我们情投意合地私奔?”红倚的嘴巴自然是不吃亏。 “可怜的礼,日后要时刻盯着疯婆子爬墙头。礼,你确定准备好了吗?”蓝馨挥着食指转啊转,充满着要三思的表情。 “小豆丁,你少在这挑拨离间。他已经是我的男人了。”红倚拍着胸脯,大有征服感。 “哦,这么说,你还没被礼承认是他的女人喽!”蓝馨反向思维地耸肩,对红倚的话表现出不屑。 红倚愣了一下,尔后又冷笑出声。“你个小豆丁懂个屁。”她不再理蓝馨。“信,带我们去房间,连夜赶路就是伤皮肤,我要补个回笼睡。” 信带着他们上了楼,红倚打着哈欠扶着腰。在楼梯口,转身看了眼蓝馨的背影,面色凝重,最后心事重重地踏上楼梯。 只剩下蓝馨一个人,她陷入深深的思绪中。自从和信暂避这里,仅仅看过一次报纸,她知道是他有意藏起来,封闭外界的消息。他们之间闭口不谈目前的处境,她清楚就算开口问,信也不会说出实情。 她反覆思量着红倚所说的每句话,想从其中得到,爸爸的消息,却找不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但她肯定,红倚绝不会轻易出现在这! 楼上的房间令红倚啧啧称奇,除了一张双人床备感欣慰以外,其它还真是不怎么样。 信倚在门口,抱着肩膀,不无警告的意味。“我不管你们出现的目的是什么,都不要向馨,透露外面的现况。” “你怎么总想充当小豆丁的干爹?她可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娇气。”红倚并不贊同信的过度保护。 “这是我保护她的方式。”他的言外之意是,客随主便。 “随便你。”红倚一耸肩。不过嘴巴长在自己的鼻子底下,说不说,要看老娘的心情。 红倚拿着手机,四处在整个公寓找信号。 蓝馨盯着红倚站在窗台上,手机伸向天花板。满脸写着,瞧疯婆子那傻样!实在看不过眼了,才告诉她铁一般的事实。“没用的,这里根本没信号。” 红倚百无聊赖地,打起了电视的主意。里面的雪花比窗外的积雪还要密集。只见她用手拍打,用拳头砸,跟电视叫着劲。最后她用起了绝招,直接上腿踢。 电视受不了这非人的待遇,自杀式地滚到地面。红倚还不罢休,用脚猛踹,大有不踩扁这货,誓不罢休。 蓝馨懒得理会,红倚的疯狂举动,既然是疯婆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都在情理之中。 没想到的是,惨遭□□的电视服了输,经红倚这几脚,居然有了画面。红倚一脚踏在电视上,仰天大笑,像征服了整个欧洲大陆的拿破崙,威风凛凛! 蓝馨蹲到地上,认真地看着。可惜新闻中女主播只动嘴,没有声音。 电视左上角弹出两张照片,巧了,她再熟悉不过了。一个是她自己,另一个是信。无需言语说明,照片上的字母a,宣示着他们被通辑了。 红倚幸灾乐祸地大笑,“黑蛇忠变聪明了嘛,知道栽赃嫁祸了。” 蓝馨清楚的很,这是凌一手策划的。 “这次你可真成名人了,上了a级通辑令,一会儿铁定会出赏金是多少。”红倚最关心的还是钱! 果然被她猜中了,屏幕下方打出字幕,悬赏缉凶,20万。“啧啧,才这么丁点,他们是按身高比例来定的价格吗?”红倚说着风凉话,最后忍不住被自己的话而喷笑。 第162页 此时电视中又登出第二条新闻,依然是两张照片,一男一女。一个光头,一个大波浪。经济诈骗,b级通辑,悬赏金10万。 红倚刚刚笑的岔气,现在又被气的头顶冒烟。 “那是老娘自己的钱!还没听说自己卷自己的钱跑路的。凭什么你是a级,我就是b级?妈的,连钱都比你少了一倍。这是什么世道!”她气急败坏的原因,完全不在重点上。 蓝馨没在新闻中看到爸爸的坏消息,多日来悬着的心多少踏实了些。生出了闲趣,开始取笑起红倚。“应该是依据你风骚的等级而凭判。” 信千藏万躲的消息,就这样被红倚抖落出来。即便再怪罪这个女人也于事无补,只能面对现实。 从昨天起,经过这附近的车明显多了,採购的小超市更是无故多了几个生面孔。 看来,凌那个女人不仅仅是通过媒体和警方来抓捕他们,还动用黑道高额悬赏来追杀。这个藏身处过不了几天就不再安全,看来要另想办法才行。 四人将桌上的地图围在其中,礼指着地图的出境口岸。他们最好的出路就是境外,经过商议,为了不引起过多的注意,两两分开走,最为安全。 蓝馨终于可以摆脱掉疯婆子,听她咋咋呼呼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而红倚则是自我安慰,跟个a级通辑的人一起跑路,危险系数铁定会增高,b级优势尽显。 “馨你和红倚,我和礼分头行动。”信的话,让各有所想的两个女人,差点没惊掉下巴。 “为什么?”蓝馨和红倚从未有过的一致,异口同声地问。 “为了安全。你们以姐妹的身份,开车自驾游,一路向西。” 信的近一步解释,换来了蓝馨和红倚的强烈抗议。 “谁要和疯婆子做姐妹!哼!” “切!和小豆丁多呆一分钟,都会拉低我的审美,降低我的品味。” 两个女人的唧唧歪歪,引来了礼的不满。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精力斗嘴。‘嘭’一拳砸在桌上,换来了安静。 “就这么定了。”一向沉默是金的礼,扔下任谁也不能改变的决定后,步履稳健地上楼。 红倚最先从吃惊中醒过神来,单凤眼满是崇拜,双手合十,呈思春少女的托腮状。“太爷们了,24k纯爷们!” “喂,把你那潘金莲见到武松的嘴脸收一收,我都快吐了。”蓝馨着实受不了,疯婆子从心往外透露出狐狸精的味儿。 红倚切了一声,迈着小碎步,扭着电臀上了二楼。 她刚踏进室内,就被壁咚在墙上,随后她的裙子被粗暴地撕开,裙摆当场成了两片。她白皙而又修长的双腿,暴露无遗,像刚倒出的牛奶,润滑诱人,足以挑战任何男人的神经。 红倚惊呼一声,又忍不住惊喜,她就喜欢他带着糙老爷们儿的粗暴劲儿。 他带着厚茧的大手顺着她的大腿摸去,一路沿下粗粗喇喇的质感让红倚全身战慄。血液带着释放,火烧般逆流狂卷重重叠叠,如绽开的牡丹,娇媚中晕染着香艷。 一阵冰凉,她大腿处多了一个异物,硬而不尖,长不长,短不短,怎么感觉起来怪怪的,不像是.... 她伸手摸过去,黑乎乎的东西。“这...是什么?” “电击防狼器。”礼松了一口气,像是完成一项安装任务一样。 红倚迅速燃起的熊熊烈火,如遇兜头淋了大盆冷水,热血沸腾也瞬间降到冰点。她此时的心情是,不知该恨还是该气,这个不解风情的臭秃头! 礼手拿着神器,做了示范和讲解,如何利用这个小东西,保护她的自身安全。 她咬牙切齿地盯着扫兴的傢伙,丢开他手里的破玩意儿。‘老娘可不会为了面子而委屈了自己!’只见她捧着礼的光头,就是一顿的乱亲。 礼试图要推开她,不想她却搂的更紧。几个转身,搂抱一团,撞着门板、桌角,所到之处发出不小的响声。伴着物品的纷纷掉地,他们倒在了硬板床上。 一个强吻,一个躲闪。情感野性爆发的她,本末倒置地上演着女土匪强上悍官兵的戏码。 “够了,红倚。”他将她制服,压在身下。 警告甚浓的粗吼,让红倚满腹委屈。“我怕到不了边境,就死在路上,不想到最后也得不到你。” 礼怔住,凝视着她眼角滴落的泪。 第98章 逃亡的路上好作伴 这次前方的路有多少障碍,埋伏多少人手均未知,又少了他的保护,更是与往日凶险无比。就连从不对安全烦忧的她,都感知到凶多吉少。 他拿下墨镜,毫不掩饰地将眼中的担忧呈现给她。“把这份占有当做心中强大的意念,活着到达我们约见的地点。”他说着另类的情话,安抚着她的不安,给与她最大的勇气。 他漫过天际的爱如下沙般倾泻下来,细小的穿透着她的灵魂。红倚痴痴地看着他眸光中,闪耀着不舍与牵挂,含泪笑着点头,答应他,不见不散。 蓝馨坐在桌子上,低着头,沉闷地荡着她的小短腿。 “馨。”信叫了几声,她也不理。 他抬起她的下巴,“刚才还挺能说的,现在嘴巴贴封条了?” 蓝馨扭过头,小声嘟囔着,“不想跟你分开。” 第163页 她的小声完全被他听个清楚,双手一伸将她圈在怀里。“短暂的分离,是为了更长久的相聚。”他也不愿意跟她分开,幸好只有几天。现在他只能用这句话来安慰她和自己。 窗外刮着别离的狂风,像是要破门而入,吹散相拥的两人。蓝馨贪恋着他怀中的温暖,空气中瀰漫着忧伤与不舍。 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宣示着本是悲悲戚戚的场景。楼上却传来步调极不一致的声响,伴着销魂的低吟。蓝馨想自动忽略不计都办不到。 跳下桌子,走到楼梯口,火大地冲着二楼喊着。“餵!二楼下面还有个一楼呢!” 信倒是很庆幸这意外的一幕,不然她肯定会哭鼻子。他最怕她眼泪汪汪的,心酸的让他无所适从。 为了给她们探路,信和礼在夜里出发,四人约定好在边境口岸附近的小旅馆见。 信的拥抱还是让蓝馨不争气地留下了眼泪,而红倚则奔放主动的与礼吻别,这一次礼没有推开她。 无论是拥抱和吻别,在寒风的夜里立刻失去了应有的温度。只留下漫天的飞雪和渐渐融入在夜色中的车灯。 蓝馨觉得好冷,飞快跑到二楼房间的床上,钻进被子。瑟瑟发抖的她,即使把头蒙上,也还是冻个透心凉。 而红倚一直站在窗前,直到那个移动的小光点,完全消失在漆黑的夜里。心中暗自咒骂着,‘这特么是什么世道,耗子都出来抓猫了!’ “礼,如果你敢出事,老娘就死给你看。”她说着狠话,眼中尽是浓浓的惦念。 不爽的黎明从准备早餐开始,红倚离锅一米开外,煎蛋油点乱溅让她惊叫连连,煮沸的粥溢出整个灶台。去拿个厨房纸的功夫,煎蛋变成了黑炭冒着示威的黑烟。 蓝馨拿着叉子敲打着盘子,不免呛声。“还是饭馆的老闆娘呢,有名无实。” “你少废话,开饭馆就的会做饭,你开酒吧也没见你卖个笑。”红倚将剩面包扔到桌上,爱吃不吃。 她们在出发前,清理所有最近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垃圾装进袋子,行李藏好,食物拿上车。楼梯的灰尘有意被掸均匀,最后打开门窗让风雪进来,造成很久没人入住的样子。 车子启动时,没有收到礼和信他们的信号,证明前方安全。雪还在下着,刚好有利于掩藏轮胎印迹。 傍晚,信和礼先行的车子刚过了收费站,便遇到警察临时布下的查岗。他们车速不得不慢下来,不远处的警察探头进前一辆车内。信拉下车窗,听到一句‘把帽子摘掉,我们在追踪四个犯罪嫌疑人,其中一个是个秃子。’ 礼掉转车头,关了车灯,驶进下坡路。行进一段,山路太过崎岖,他们不得不弃车步行,向更远的山中挺进。 “希望她们能平安无事。”信不无担心地说。 “放心,有红倚在,蓝馨不会有事。”礼迈着大步,在这一点上,他对他的女人有相当大的自信。 凌晨,红倚和蓝馨驶进收费站。 “前面有警察!”蓝馨叫着。 “你喊什么,我又不聋。”红倚单手握着方向盘,揉着受虐的耳朵。 “掉头。”蓝馨见情况不妙,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掉个屁,前后都被堵住了。”红倚看着被夹在中间的车子,缓缓加入被盘查的车流。 “那怎么办,跟他们拼了。”蓝馨本能崩出没头脑的话来。 “就说你不长个头也就算了,连脑子也不长。你能干过警察吗?”红倚翻着她随身带着的包包,拿出化妆盒开始倒饬自己。 “你现在打扮去吓唬鬼啊?”这疯婆子死到临头,还不忘擦烟抹粉的。 红倚也不理会蓝馨,拿着粉扑就往蓝馨脸上拍。 “你干嘛?”蓝馨胡乱地挥开她。 “想过关就别动。”红倚的话收到了奇效,蓝馨老实地让她折腾自己的脸。又给她戴了一顶帽子,最后红倚从后排坐拿过毯子,盖在蓝馨的身上。 “你只要别说话装睡觉,其它我来搞定。”她最后嘱咐着。 警察在敲响车窗时,蓝馨半睁着眼睛看她戴上眼镜,还往嘴里塞了什么。 车窗落下,一个满脸雀斑的女人,吡着龅牙冲着警察笑。 “请出示驾照。” 红倚拿出驾照递了过去。警察看了看没发现问题,又看了看副驾驶。“旁边的是谁?” “厄女鹅。”红倚带着外地口音,开始了喋喋不休。“警官,厄的命好苦啊!好不容易嫁个男银,生了个女鹅,却被查出自闭症。那挨千刀的臭男银,抛下我们母女俩不管,跟小妖精跑咧。” 警察打量着沉睡着的小姑娘,红帽子的映衬下更显她苍白的脸,的确是不像正常人。警察打断这话痨的女人。“要去哪?” “听唆下个镇子有个神医,能治厄女鹅的病。”红倚一激动从嘴里的大龅牙呲出一股股的口水,忙伸手去给受灾严重的警察去擦。“对不起,这不算袭警吧!”她还装做受惊的胆小样子。 警察躲开,见没什么异常,立刻放行。 红倚和蓝馨击掌庆祝,还没等喊出成功过关。就见走了没几步的警察又走了回来,重新敲着车窗,两人的心又提到嗓子眼。 第164页 红倚紧张地摇下车窗,“还有神么细,警官?” “现在很多骗子都打着神医的晃子,到处招摇撞骗,小心别上当。治病还是要去正规医院。” “细,细,细。”红倚说着不知哪的方言,不住地点头,还不忘道谢。 红倚重新发动车子,驶离了设卡点,为了稳妥起见,驶出几公里以后,才解除警报。 蓝馨摘下滑稽的帽子。“你化妆的本事,比你的厨艺更靠谱。” “那是,这要是穿越,凭老娘的手艺,完全没司空摘星什么事。”红倚吐出大龅牙,一抹嘴自夸地说。 “你的南方大舌头,是你第101个小鲜肉教你的?”蓝馨不忘取笑。 “切,老娘还用他们教?自学成才!”红倚摘下沉闷的大框眼镜,恢复了原有的妩媚,雀斑也跟着灵动起来。 “也许你身上,就带着南方人的基因。”蓝馨调侃着。 “也许吧,鬼才知道。”红倚摆出无所谓的样子。 “你没想过要找亲生父母?”蓝馨知道这种桥段,时刻都在鼎盛上演。 “茫茫人海怎么去找?”红倚倒是推个干净。 堪称情报贩子,消息最灵通的人,要找的人根本不再话下。蓝馨才不相信这个烂藉口。 “找到了又能怎么样?”红倚又补了句。“难不成我捧着大把大把的钞票,跪在他们面前,痛哭流涕地说,我就是你们失散多年的女儿?” “做梦吧,我的钱凭什么要跟不相干的人分,即便是抛弃我的父母。我只有失去钱的时候,才会失声痛哭。”红倚说着绝情的话,眼中却无意识地滑过一抹悲伤。 “说到底,还是怕分你的钱?”蓝馨有意无意地,将气氛调和到新高度。 “没想到,你这个小豆丁最了解我。”红倚大有被辱没之意。“你呢,你怎么没找抛弃你的爹妈?”她知道蓝馨是个弃婴,完全是在福利院长大。 “我有爸爸,干嘛还要找?多此一举。”蓝馨的语气像是红倚问了个超奇怪的问题。 “切,三叔又不在这,用不着拍马屁。”红倚如以往的不屑。 “你出来前,我爸爸的最新消息是什么?别跟我说没有。”蓝馨不相信,没有红倚不知道的事情,尤其是这么大的事。 “还真没有。不过有一点我肯定的是,三叔能一手把鼎盛做强做大,经历了风雨的人都会留一手。他的退路比你我加在一起还要富裕,不会有事的。”红倚嘴上说的滴水不露,丹凤眼下意识地眨了几下。 蓝馨思量着红倚的话,也对,爸爸虽年事已高,但运筹帷幄不减当年,一定会平安化解此时的危机。 第99章 雪与血 在黑蛇忠和凌的殷切期盼下,陈鬼三终于现身。 自从红倚与礼落跑后,黑蛇忠更加担心计划的失败,他是主谋之一的真相暴露无遗。当看到三叔的车子驶进老宅,他惶惶不可终日的心才放下。 陈鬼三进入玄关,停下脚步。凭藉多年来的历练,让他敏感地觉察出些许的异样。静,太过安静! “三叔,大事不好了!”黑蛇忠小碎步冲出来,一脸的惊吓过度。 “阿忠?”陈鬼三一身威严站在原地。 “三叔,德叔被蓝馨杀了,我拼死没抓住她,让她跑了。”黑蛇忠带着哭腔,不忘把脸凑过去,露出大片瘀青的伤。 陈鬼三任何时候的不露声色,就像是久坐高位所养出来的睥睨之气,足以秒杀别有用心之人。 他甚至连一丝的情绪波动都未曾在脸上浮现。他血雨腥风趟出这条路,似乎对生生死死早已看透,看上去任谁的死讯,都无动于衷的漠然置之。 好半响,黑蛇忠被冷了场,凉在了一边。他内心发毛地偷瞅着,三叔好像化身一尊捉鬼的钟馗,令人生畏。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让黑蛇忠胆颤心惊。 “你这畜/生,是谁给你的胆子,竞干出这不是人的事来?”陈鬼三声色俱厉地骂着,随后举起手中的拐杖,向黑蛇忠噼头猛打下来。 在鼎盛有谁不怕陈鬼三,特别是在他发怒的情况下,黑蛇忠更是不例外,脸皱成一团,紧闭着小眼睛,不敢躲地擎等着挨打。 就在紧要关头,凌抓住了挥下的拐杖。“是我让他干的。” 陈鬼三定睛一看,居然是鼎盛的败类。“你这个叛徒!竟敢来找死!” “谁先死还不一定呢!”她夺过拐杖,垫在腿上,咔嚓一声,断成两截,扔到陈鬼三脚下。 “我给一个机会,也算是没白吃你几年的饭。把鼎盛大权交给出来。”她言之凿凿揭开此行的终极目标。 陈鬼三锐利的目光如刀锋般,扫向一旁的黑蛇忠。 黑蛇忠吓得够呛连忙摆手,“三叔,不是我!” “我鼎盛的第一把交椅,可不是为你这种人准备的。”陈鬼三对视着凌恣意妄为的贪婪,完全轻视地没把她放进眼里。 凌像受到侮辱般,气急败坏地命令道。“黑蛇忠,把这老东西关起来,他一天不答应,一天没饭吃,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陈鬼三冷笑一声,尽管成为阶下囚,仍气势不减。 第165页 “你怎么没事先告诉我,要吞了鼎盛?”黑蛇忠不善地看着凌。 “现在告诉你,也不迟。”凌仰在沙发上,用飞镖射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一颗水晶落地,将她的成就感折射成无数诡异的光。又一颗水晶掉了下来,倒映着黑蛇忠的游移不定。 他仅仅是想除掉碍眼的陈蓝馨,在三叔面前讨个功,占了蓝殿就心满意足。现在搞出这么大动静,又软禁了三叔。如果搞砸了,他连个退路都没有! “难道你甘愿屈居人下,想当一辈子让人瞧不起的孙子?”凌势必将黑蛇忠拉下水,他还有利用价值。她用起了激将法,使他就范。 颗颗水晶纷纷坠地,如同张张嘲笑他白痴、没能力扭曲的脸。 他不想!他一心想甩掉黑殿影子的身份。在鼎盛连个位子都没有,让他受尽了冷言冷语,不知遭了多少白眼。 他要是掌管了鼎盛,看特么谁还敢对他呲牙炸毛!以往的种种不公,催化了他的胆怯,下定决心。干! “三叔,您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吃点吧。”黑蛇忠端着一碗粥,晃在陈鬼三的面前。 陈鬼三盘腿坐在罗汉床上,不愿看蛇鼠一窝的畜/生,阖上双眼。 “三叔,我也是迫不得已。事到如今,您老就乖乖交出鼎盛的大权。由我来掌管鼎盛也算是肥水不留外人田。您放心,我会向以前那样孝敬您,吃好喝好,不愁钱花。”黑蛇忠半蹲着身子又是诉苦又是保证的,就是听不出来半点诚意。 陈鬼三一脚将黑蛇忠踹个仰八叉,声如宏钟般的呵斥。“滚。” “我可没功夫看你们一老一少地叙旧。阶下囚还想当大爷?鼎盛可没这一项规矩。”凌拽起虚弱的陈鬼三,像扔垃圾一样一甩,自己坐在了罗汉床上。 她对着几步踉跄,差点摔倒的陈鬼三叫嚣着。“人人都怕你陈鬼三,说你是阎罗殿里的罗剎鬼。我看你也不过如此,只是两天水米没打牙,就蔫成了不中用的糟老头子。哈哈!” “你做人失败,做鬼也不会成功。”陈鬼三威严如旧,虽语气稍弱,力度丝毫未减。 凌勃然大怒,对着黑蛇忠下着命令。“把这老傢伙架住,我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黑蛇忠对三叔心存畏惧,站在原地没动弹。 “黑蛇忠,你不想做鼎盛的老大了?”凌抛出极具诱人的杀手锏。 黑蛇忠想到即将来临的权利地位,一咬牙,心一横,将陈鬼三的双手缚牢到身后。 “我现在最后问你一遍,到底交不交鼎盛的位子?”凌抽出角落里的高尔夫球桿,故意拖在地板上,发出瘆人的响声。 陈鬼三冷笑一声,审时度势将眼前的情况看个明白。“我就算交给你,你也不会放过我。” “看来你还没老糊涂到,以为我会放了你。”凌眼露凶光,带着戾气。手中的高尔夫球桿敲着陈鬼三的膝盖骨,“你说,这一下打下去,你这条老命会不会交待在这呢?” 话音刚落,凌挥起球桿直击下去,伴随一声闷哼,陈鬼三额头渗出豆大的冷汗。 “这一下是这三年来,你对我紧追不放的小小回敬。”凌愤恨的眼神中,除了绝杀,就是复仇后的快感。 “不过,我这个人是非常记仇的,一旦落在我手里的仇家,都要双倍奉还。”她又一次举起球桿,利落地击向陈鬼三的另一条腿。 这一下力道之重,骨头喀嚓断裂的脆响清晰可见。陈鬼三忍受不住强烈的巨痛,当场昏厥了过去。 “三叔!三叔醒醒。”黑蛇忠拍打着不省人事的陈鬼三,慌了手脚。 “玩玩就算了,你干嘛要下狠手。人要死了,鼎盛怎么办?”黑蛇忠怨气冲天地嚷嚷着,只关心他的大权旁落。 凌伸手探在陈鬼三的鼻息间,“这老傢伙骨头硬,一时死不了。” “那现在怎么办?”黑蛇忠放下心来,又没了主意。 “把他带到鼎盛去。”凌按部就班地,来实施她野心勃勃的计划。 ‘陈蓝馨等着瞧,你跑不了多远!我要给你看场好戏!’ —— 信和礼步出山林,脚下早已没有了路,陈年积雪没过他们的膝盖,远处的深山黑压压连成一片,看不到出口。 为了节省体力,他们轮换在前方带路。走在前面的礼,猛然挥出一拳打向信。 这突来的铁拳,袭向信的左侧脸颊,他出于多年的训练有速,侧着头一躲,但还是被力道不轻地砸到颧骨。 “这一拳是为了蓝馨。”礼又挥出重量级的一拳。 信腾地燃起怒火。他是亏欠蓝馨,但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可以来教训他。 礼的双腿稳健,强壮的体格有较强的抗击打能力,一双铁拳威力十足。而信身手敏捷,灵活躲避开礼的拳头,又速度惊人地展开,肘与膝的双面奇袭。 两人在广阔无垠的雪地中,互相攻击又相互制衡,分不出高低。尽管如此仍不愿停手,尽情挥洒着、发泄着,黑暗的现实所带来的内心阴霾。直至两人体力耗尽,仰倒在积雪中。 雪花静静地飘落,宽容地掩盖着一切,仿佛刚刚激烈的打斗完全不存在。 “你喜欢她?”信没有看向身边的礼,而是盯着灰濛濛的天空。令他心有芥蒂的,不是礼的态度,而是礼在馨的内心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 第166页 “只要眼睛不瞎的人,就没有不喜欢她的道理。”礼抬起手,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在掌心中融化。 这模稜两可的回答,显然不是信想要的答案。 “蓝馨是我除了妻儿、红倚,以外最在乎的人。”礼淡然地说出心中所想。 礼的话除了让信安心以外,又引起他的诸多疑问。影子是可以结婚的?可是从来没见过礼的家人? “我的妻子是全天下最贤惠温柔的女人,我们有个可爱的女儿,我在鼎盛又有着稳定的收入。我曾经一度认为,我们一家三口会幸福度过此生。”至今回想起,他不善表露情感的眼中,现出难得的柔光。 “这一切都截止在,我被红倚选中为影子以后。当时她是红殿的后选人之一,与她一同参加竞选的还有一人,是与三叔一同打天下的元老级人物。竞争可想而之的激烈,稍不留神便会与红殿失之交臂。”而当时的他却没能预料到,这场竞争,他却被殃及最为惨烈的牺牲品。 第100章 铁骨柔情 “在公布结果后的几天里,发生了一件事。我随红倚出门回来时,公寓里燃起大火,我的妻子和女儿...葬身火海。”雪花像是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忧伤,轻落在他脸上,化作无声的泪滴,流向耳际。 “鼎盛内部介入的调查结果是,这起不明原因的大火,是由个人原因的家电操作失误,两条人命就这样不了了之。只有我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礼的拳头被握的咯吱咯吱响,像要吃人的魔兽一般。 “我连夜冲进红倚竞争对手的家,连连求饶逐渐隐没在我的拳头下。当时我满脑子想的是报仇,我的女儿不过才只有五岁,那个恶棍为了争夺名利,可曾想过给的妻儿一条活路吗?”他从未后悔过,所做的一切。 “那个恶棍被我打成重伤,不久因抢救无效死亡。那时红倚想尽办法,为我开脱罪责,而我却盼望着快些被枪绝,一心想要跟我的妻儿团聚。”他不怕死亡,反而在当时的他看来,是到达天堂的急速入口。 “我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在铁窗外听到了口琴声。那哀婉的曲调是妻儿身陷火海的无助,痛斥着我没能及时赶来。”他的拳头无数次砸向冰冷的墙,悔恨的血流了一地。 “天亮时,琴声带着一束光再次响起,我在光里看到了红倚焦急的泪,她求我要活下去。后来我才知道,她是求遍了所有人,最后只有蓝馨伸出援手。那个吹口琴的人,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是谁。” “我欠红倚一条命,欠蓝馨一个人情。蓝馨从来没有开口问过我,过的好不好?她是把担心融入到旋律中,每次听她的琴声都会被治癒。她对我来说,是重要的家人。她的事,我在所不辞。” 信默默地听着礼淌血的过往,震憾于这个铁血汉子也有柔情的一面。他忠爱妻儿连自己的命都可以捨弃,更因为红倚的付出而重获新生。而馨用她的琴声,贴心地为礼疏导着郁结,带给他内心的平静。 相较于蓝馨,信深知自己太过于小家子气,少了份大度。眼前伸出一只黝黑的手,他看向沾满雪的礼,墨镜下的那张脸透着真诚。 信伸出手,多年前搁浅的友谊,又重新启航。打斗中建立的友情,总要比贪图富贵的朋友要强的多。尽管前途未卜。 —— 蓝馨带着可笑的红帽子,扮着低龄且脸色欠佳的少女。她拎着在服务区扫来的食物,回到车上。 红倚憎恨地看着,不尽人意的面包,火腿。“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可买了?” 蓝馨拿出一罐八宝粥,算是回答。 红倚只喝燕窝粥,对一堆豆子们可没兴趣。拽出个法棍,真想拿它去揍人。她嚼了几口,突然又笑喷,前挡风玻璃遭了殃。 “真噁心。”蓝馨护着她的粥,严厉谴责。 “我算是明白了,你为什么好模泱地问起我父母的事。”红倚才不管什么挡风玻璃呢,她更加大肆地笑着。 蓝馨用看灭绝物种——反射弧超大的恐龙的眼神看向她。 “还记不记得,有对中年夫妇冒充老娘的亲生父母的事?你把他们修理个狗吃屎。过瘾吧!” 蓝馨还不傻,疯婆子说了半天,绝对不会是为了长他人志气,特别面对是‘冤家对头’的她。 果然,红倚又接着说,“结果你被不知状况的信,撞个正着。我最好奇的是,他是把你拎到车上痛扁一顿,还是强吻了,更或者是回公寓滚床单?”她还记得当时,信的脸色铁青,好像挨打的是他的家人似的。 红倚狂放地拍着方向盘,笑声完全停不下来。这花边新闻绝对是,配干瘪的法棍最好的下酒菜。 蓝馨后悔吃完了粥,她保证一点都不糟蹋,毫无保留地全部喷到,狂笑不止的疯婆子脸上。 “你除了摸男人屁/股和满脑子色/情以外,还会想着什么?”蓝馨轻蔑地问。 “那可多了,大把的钱,吃香的喝辣的。”红倚直白地说着她所想,并且是已经得到的一切。 “有钱的白痴,专心开你的车,下个服务区叫醒我。”蓝馨爬到后排座,钻进毯子里,拉低帽子下的小脸,这才慢慢烧了起来。 第167页 ‘疯婆子所说认亲的那件事,她记忆犹新的原因并非是事件本身,而是另有缘故...那天,她刚走到倚味的专用电梯前,两个中年男女,疯了一样抱住她。俩人失而复得的痛哭流涕,换来了蓝馨的毫无反应。 “我的女儿,没想到你长得这么大了!小倚,我是妈妈呀!”女人见冷场,停止了哭泣,摇着蓝馨的手臂,伴着哽咽。 “我是爸爸。”男人伴着泪花,指着自己介绍着。 “她爸,快拿出我们带来的东西。”女人留着泪,嘴上不住地笑着。 “对,看我高兴的见到女儿,全都忘了。”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是数张因年代久远,而发黄的老照片。 “这是你满月的照片、这是你一岁时的样子,多可爱,跟你现在一模一样。”女人又拿着婴儿穿的小衣服,不禁又是泪流满面。“这是妈妈为你缝的衣服,没想到你再也没机会穿上它。” “孩子,我们不是抛弃你,而是被挨千刀的畜/生偷走的。我和你妈妈从来就没放弃过找你,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你,感谢老天,让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团聚了。”男人泛着酸楚说着事情的经过。 颇为辛酸的场景,令人动容。蓝馨审视着这两个人,也暗自佩服。 现在的人为了认门亲,还真是下了血本。照片可以做旧,样样道具都可以买的来。只为攀上富贵,什么招都能想的出来。 他们是在利用孤儿渴望见到亲生父母的心病,而无耻地编造谎言。 他们不知道的是,身为孤儿燃起希望却又破灭的心碎,有多么的疼。这种事丧天良的认亲,她亲眼见过的,就已经超过了五六次。 蓝馨横眉怒目,抬起腿,赏给了男人几脚。旁边的女人还在演,“女儿,都是爸妈不对,要打要骂,只要你能出气就好。” 既然挨打的主动开了口,蓝馨也没必要手下留情。拳打脚踢下男人开始求饶,女人见苗头不对,想熘之大吉。 想跑,怎会这么容易,蓝馨抓住女人的头发,一脚将她踹倒在地。 正打的痛快之时,信像拎小鸡一样把火大的蓝馨,塞到车后备箱里。 她大小姐的火暴脾气和从不辩解,让他的误会加深,近一步认定他亲眼看到的,被打者的无辜。 她拒不认错的嚣张,尽显跋扈,一路延长着她被关在狭小黑暗后背箱内的时间。 “混/蛋信!混/蛋信!” 其实她是很怕黑的,大声谩骂着信,也只过是给自己壮胆。 她知道车子没有开动,混/蛋信在等她的道歉。她陈蓝馨没别的可炫耀的,就是嘴硬,骨头硬。想要听到她服软,下辈子吧!冻死车外的混/蛋才好呢! 不知过了多久,她睡着了。迷濛中她被抱起,好冰!他身上是冷的,也对,铁石心肠就是说他这样的人。 她感到自己被放到车坐上,唇间触到微寒,迫使她睁开眼睛。 眼前放大的脸,让她一惊,张开嘴,却被他恰到好处钻了空子。他的舌像条灵蛇窜到她口中,像要吃掉她狂跳的心。他身上的寒气让她炙热到融化,就像他身上还残留着的雪花。’ 蓝馨在小憩时,居然梦到了以前,都怪疯婆子没事找事,聊起的话题。 梦中他在她耳边的轻语,还萦绕心头。‘对不起,馨。’这个傢伙每次都这样,道歉比谁都快!她深吸气,呼出满满的想念。 她们的车,驶进服务区,红倚逃也似的奔向有灯光的门。蓝馨完全负责任地想,疯婆子的举动,在这大半夜里会不会吓死几个! 事实上,被吓死的,只有蓝馨一个。 红倚像个暴发户,要了所有全天没卖完的剩饭剩菜。老闆自是高兴,来了个大买卖,殷勤地摆了满满一桌。 红倚像个被扔到山沟里的暴发户,从烤鸡中拽下鸡腿,又抓块酱牛肉,一顿胡吃海塞。 蓝馨属于肉食动物,无肉不欢的主儿。但见到疯婆子这狂野的吃相,真心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些没被她魔爪染指的炒青菜。 “老闆还有没有菜,继续上。”红倚豪气沖天地嚷嚷着。 老闆为了宰红倚这头肥羊,四处拼菜,最后连自家吃的,白水煮蛋和咸菜都上了来。 “你点这些,吃的完吗?”蓝馨早就停了筷子,红倚还没有住嘴的意思。 第101章 阳光少年来救难 “当然,自从上路以来老娘就没吃过一顿饱饭,现在可逮着了机会!”这炒肉片的确是不咋样,可毕竟也是块荤腥,红倚还是把它咽下肚。 蓝馨看着对面的红倚,就像个癫狂的垃圾桶,甭管眼前是什么吃的,全部往里倒就对了。 风捲残云的红倚酒足饭饱,趴在桌上导气,吃的的确是太他娘的过瘾!她满足地扬起手臂,“结帐。” 犯困的老闆就等这句话来了精神,一熘小跑拿着帐单过来。“美女,一共是5188。” “你怎么不去抢?”蓝馨开始炸毛。 “小姑娘,我们这的食材都是专门配送。”老闆奸诈地做着说明。 蓝馨站起来与老闆理论。“这里的哪道菜是珍贵食材?”明显是在坑人。 “原料食材虽说都是平常的家禽,可这是高速服务区,自然要贵一点,还有深夜服务费。”老闆说的头头是道。 第168页 “这是贵一点吗?这简直就是天价。”蓝馨认定这绝对是个奸商,并且是黑了心的奸商。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可是明码标价,工商认可的,如果你有疑问可以报警。”老闆收起了笑脸,这种客人他可是见的多了。 “我说结帐,老闆你墨迹什么?”红倚吃饱喝足开始犯困,刚才在桌上美美地打了个盹儿,被两人吵醒。 她痛快去拿出钱包,老闆收了钱还服务至上地说了句,“欢迎下次光临。” 要不是顾及到还要尽快赶到边境,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蓝馨早就痛扁这个奸商。 歪歪斜斜的红倚,回到车里就睡个昏天暗地。蓝馨憋着满肚子邪火没处发,只有加快油门,飞速地开车。 天蒙蒙亮,一阵尖叫贯穿蓝馨的耳膜。 后排座上的红倚拿着空空的钱包,“我们遭贼了!” 蓝馨没好气地讽刺道,“你是猪脑子吗?吃也能吃到断片儿!” 红倚抚着头,努力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的确是吃了顿饭。“你拿老娘的钱送人情,几千块当小费啊!”她可是记得钱包里还有多少钱。 蓝馨对她倒把一耙,又生气又深感无力。“你再跟我说话,我就让你昨天吃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红倚对火气沖天的蓝馨,表现出极为的大度。“算了,老娘现在穷的就剩下钱了,这点小钱就当给女鹅买玩具了。”随后拿出数张银行卡,像魔术师手中的扑克牌显摆着。 “你说,遏制经济诈骗犯,最有效最快捷的方法是什么?”蓝馨邪睨着描眉画眼的疯婆子。 红倚真的要疯了,她的卡无一例外地全都被冻结了。她在atm机前不厌其烦地试着她的卡,均取不出一毛钱!她恨不得砸开眼前的机器,那里面可全都是她的钱。 “喂,你就算烧了这里,你的钱也取不出来。”蓝馨看着眼冒红光的疯婆子,不忘提醒她。 车子重新上路,也开启了红倚的唐僧模式。“特么的黑蛇忠算你狠!等老娘腾出功夫一定要,扒它皮,抽它筋,喝它血,吃它肉,取了它的苦胆。” 蓝馨不想打断咬牙切齿的疯婆子,现在是她最为癫狂的至高点,一不留神,极有可能被咬断脖子或者是抢夺方向盘。 无论是哪种都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在生死存亡面前,只好牺牲耳朵,忍了! 车上油箱仪錶盘一路飘红,蓝馨开始放慢车速,保持匀速行驶。关了空调,导航,减少一切耗油的电器。 喋喋不休的红倚,终于感到了不对劲儿,浑身起鸡皮疙瘩。“小豆丁别惹火老娘,把空调打开!”随后她按响了电台,刚好在播放摇滚,适合她消消气。 蓝馨关了电台,气恼地喊着。“你不想走着去边境,就闭嘴,管好你的爪子。” 红倚被这一吼,看向油箱显示的数字,立刻没了脾气。 完全一副谦卑样,双手合十在四个方位开始比划,像个要开坛做法的巫师。嘴里不不停地叨念着,“感谢天,感谢地,感谢油箱,感谢我不老的容颜。太上老君一定要保佑我们,顺利开到加油站!” 蓝馨看着灰暗的前方,就算有太上老君,他老人家知道啥叫加油站吗?她此刻的心情,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神烦! 也许是红倚的唠叨让老天开了眼,她们的车在一路的担惊受怕中,耗尽了最后一滴油,总算下一个加油站近在眼前。 蓝馨这辈子从来没对加油站如此期待,渴望过。就连简单的三个字,都觉得的无比的亲切。 红倚兴奋的像赢了满场跑马的赌徒,止不住的大喊狂叫。 可是...乐极生悲往往就是在这种时候体现的。她们才意识到一点——没钱! 两个女人翻遍了全身,最大面值的是张绿票子,其它都是几张零钱小毛票。 她们没有其它选择,只能全部用来加油,尽管这远远不能满足爱车的胃口。 蓝馨加油中,红倚也没闲着。一个穿制服的男人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卖弄风骚地朝着锁定的目标走去。 蓝馨嘆气,疯婆子这种时候还不忘揩油! “哇!你一定是男神健,你的每部电影我都看过,没想到在这遇到你。”红倚拦住了穿加油站制服的男人。 “普通的工作服也能让你穿的这么帅!噢!不愧为我的男神!”红倚眼冒桃心,一脸的专业脑残粉模样。 对面的男人见眼前的美女认错了人,也没打算解释。谁会傻到把送上门的女人往外推,特别是这等身材标緻的尤物。 “我的男神,跟我照张像,合影留念吧?”红倚拉起他的胳膊,姿势亲密地举起手机,不同角度按下了快门。 当红倚扭着上了马达的屁股,上车离开,那个男人还傻傻愣在原地。 “你是心大,还是压根就没长心?”蓝馨开始同情自己,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红倚没理会蓝馨的不满,极其潇洒地扔了张加油卡过来。并且面值还很巨大! 蓝馨睁大眼睛,她没看错,是1000块面值的加油卡。“你怎么弄到的?”这对她们来说,无疑是喜从天降。 红倚拿着唇膏,相当自信地说,“当然是从男人身上顺来的,只要老娘媚眼一抛,就没有搞不定的男人!” 第169页 ‘原来,疯婆子她是注意那男人身上的加油卡,才去勾引他。’蓝馨首次承认,红倚的美人计发挥了应有的价值。 空调开到最大,音乐放到极限,两个女人手舞足蹈,跟着劲爆的摇滚,大唱大叫大笑,一路上充斥着少有的欢腾喜悦。 但,她们似乎忘记了一点......加油卡上是有密码的!这就是现实! 对着卡里的钱就是用不了,红倚敲着头冥思苦想。像这种好色的男人,不会把密码设置太过复杂。 她输入卡上末尾的几位数字,不对!难道是他的工作号,幸好她有拍下,也不对!只剩下最后的一次机会,再不对,就会被锁定。 “也许根本就没有密码。”蓝馨冒出一句。 “谁会白痴到不设密码。”红倚虽表示出异议,但也没别的办法,按了一串零。 神奇的事就这样发生了,加油管开始工作。两个女人击掌庆祝! “你是怎么知道的?”红倚不禁好奇地问。 “很简单,能被你美色迷的五迷三道的人,不是白痴还能是什么。”蓝馨伸着懒腰,道破天机。 “切!少在这贬低老娘,有本事你也骗个财,让我高看你一眼。”红倚撇着烈焰红唇。 “我要骗也比你档次高。”蓝馨继续舒展筋骨,嘴里不饶人地说着。 “你的机会来了。”红倚指着一辆刚停泊好的大巴。“我们的食物,就靠你的高档次了!” 蓝馨被话赶话,赶到了死胡同。 她惊讶中又强装出高傲的样子,迈开步子。刚走出两步,她就后悔了,她知道倚在车子前的疯婆子,一定是抱着肩膀,准备看好戏。 如果现在,她要是认怂,后果必是,一大车的讥讽嘲笑在等着她。 深深深呼吸,大巴上这么多人,就不信碰不到一个心地善良的主儿!蓝馨重新挪动脚步,眼睛搜罗着,看上去面善的好心人。 这个人不行,三角眼!这女人穿金戴银,不会同情人。这个人也不行,嘴唇太薄,一看就是尖酸刻薄跟疯婆子有的拼! 从大巴下来的乘客,都一一被蓝馨否定。 空空的大巴预示着她空手而归的结局。 蓝馨出师不利,不远处的红倚,比出个倒着的大拇指来气她。 这时,从大巴上最后小跑下来一个大男孩,牛仔裤,格子衬衫。 阳光少年,就是他了。 第102章 高速追杀 目标锁定,蓝馨走过去,又不知如何开腔。酝酿了半天,只从嘴里,小小声地说出,“我....”该死的,长这么大从来没低三下四为了口吃的,而求人。还不如抢,来得善长又省时间。 阳光大男孩打量着,向他走来的少女。头戴可爱的红帽子,相信里面一定是如瀑布的长发,明亮的双眸略显疲惫,这位羞涩的少女一定是遇到了麻烦。他礼貌寻问。“需要我帮忙吗?” 蓝馨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她不知怎样开口,‘难道直接说,我没钱买食物,快要饿死了,行行好。不行,她又不是乞丐,干嘛要饭吃!像疯婆子那样勾引人,即使用姿色换来的食物,也会让自己噁心的想吐!’ 蓝馨一一否决着本就不多的主意,她的肚子可不管这些,打雷一样叫了起来。她尴尬的把头低的更低,相信对面的人肯定听的一清二楚,她的胃在嚎叫! 蓝馨这一刻特希望时间能停止,让她有机会挖洞,钻进去。如果这个人敢笑话她,她再钻出来,揍他个满地找牙! 一张百元大钞递到她面前,随后响起男孩的声音,“这个给你,去买吃的。” 蓝馨吃惊地看向他,“你...的联繫方式,还你钱。” “不用了,举手之劳。”男孩笑容渗着阳光。 大巴重新发动,男孩随其它乘客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蓝馨没想到会这么容易!‘是她内心太黑暗,还是人性本善?是她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还是这个男孩太过相信人?’ 她还沉浸在不解中,红倚抽出还处于微愣的蓝馨手中的钱,“没想到,你骗个未满18岁的幼齿,还蛮有一套!” 蓝馨回过神儿来,红倚已经扭到了服务区,她盯着柜檯里的美味,恨不能全部都要上一份。 她跑过去飞快地抢过红倚手里的钱,绝不能再让疯婆子胡吃海塞!这一百块根本就不够她祸害的! 红倚放下身段,只求要份炸鸡和滷肉,均被拒。蓝馨的一百块,全部换成了面包和水,仅满足生命体徵最低要求。 红倚自然是老大不乐意,开始在车里胡乱翻找,希望找到什么惊喜。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找到了几罐啤酒和四个白水煮蛋。如若平时,她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此时非彼时,总比干瘪的面包来的好些。 见底的啤酒罐,让红倚稍显醉意,抱怨伴着酒嗝连连向上涌。“男人都特么不是好东西,包括你小豆丁的信,还有那个死光头。呸呸呸!这时候不能说死,臭秃头。好不容易在一起,现在又特么的分开,这都是什么玩意儿。你说那两个臭男人会不会跑去红灯区了?” 蓝馨佩服红倚,明明喝的是酒却满嘴的酸味。 红倚的醉话演变成张牙舞爪的大唱,“我得意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最后哼唱几句又没了动静。 第170页 蓝馨看向后面的疯婆子,倒在一边睡着了。 蓝馨兀自感慨,喝酒的人都是七分醉三分醒,疯婆子的追爱路太过漫长,崎岖不平。借着酒劲,发泄长久以来的苦楚。好在坚持了多年,终于有了结果。 后视镜中的黑色汽车,引起了蓝馨的注意。 半小时前,这辆车就跟在后面。蓝馨减速试探,但愿是自己多疑。但黑色的车并没有超过她,也跟着减速慢行。这引起蓝馨的警觉,多半她们的行踪被发现了。 “敢跟踪本大小姐,爆死你!让你成蜗牛,看你怎么跟。”她抓起车上的一把刀片,向外撒去。 后视镜的黑色汽车越来越远,蓝馨笑的得意。让她没想到的是,紧跟其后又上来两辆车,气势汹汹直奔她开来。 蓝馨加快速度,想甩掉后面的两只恶狼。对方的车技也不一般,完全对她紧追不放,并两侧夹击攻势。 被夹在中间的蓝馨,像个皮球,饱受着左右冲撞,一时间又沖不破重围。 酒醉的红倚被极驰的车速,摇的七晕八素。“小豆丁你是要追飞机还是赶火箭?” “闭嘴。”蓝馨被夹在中间的局势,已经焦头烂额,哪还有闲心搭理没醒酒的红倚。 在蓝馨左侧的车,摇下车窗伸出一支枪,对着她的车‘砰砰’就是两枪。 目前为止她们的运气还不算太坏,没受伤。但如果就这样一直向前开,吃亏的肯定会是她们,要尽快把他们干掉才行。 “疯婆子,你带傢伙了吗?”她对着仰面朝天后排座的红倚喊着。 “什么...傢伙?”红倚还处于迷糊状态。 蓝馨完全指望不上,醉醺醺的她能帮上忙。直接一侧身,掀开红倚的裙子。 “啊!敢吃老娘豆腐,不想活了。”红倚亮出血红的长指甲,躲闪不及就会被挠成萝蔔丝。 还好蓝馨手急眼快,拿出她绑在腿上的电击防狼器。 蓝馨猛一踩剎车,两侧的车向远处驶出百米远,飘移中停了下来。 红倚捂着胸口,搅腾的胃开始上涌。“我要吐。” “憋着。”蓝馨紧盯着前方下来的四个人,均都拎着傢伙。她嘆息手中的防狼器,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这将是一场恶战! 蓝馨要赌一把,看看这帮人是来抓她们,还是直接要她们的命。 四个人径直朝着她们走来,没有开枪。好,她赢了一半! 在四个人距蓝馨车子十几米远,只听她说了句,“疯婆子趴下!”蓝馨猛踩油门,伴着红倚的尖叫,沖了过去。 她的车奔着人撞了过去,最保守估计也要撞伤两个才行。 一阵枪响,蓝馨的车一个摆尾,停了下来。车门被重物打开,她满额头鲜血,半仰着身体悬空在车外。 上来的三个男人见开车的女人死了,其中一个打开后车门去抓红倚。 红倚抛着媚眼。“嗨,帅哥,你不会伤害我的是不是?” 男人一见这么风/骚的女人,动了色心,收起枪。靠近红倚想一亲芳泽。 就在这时,蓝馨趁其不备。伸手对着放松警惕的男人电击,两人命中。 红倚见男人贴近的大脸,脸上妩媚不见,伸出长长的指甲,尤如锋利的刀片。好色的男人,被红倚挠成了萝蔔丝。 男人掏出别在后腰的枪,却被蓝馨早一步电击到臀部。 红倚一脚踢开‘萝蔔丝’,想吃老娘豆腐,下辈子吧!她这一踢,萝蔔丝的钱包掉了出来。红倚发现了另类的发财之路,推开昏迷的几个男人,摸出钱包,厚厚一叠钞票。 蓝馨则利用这短短几分钟时间,扎了他们的车胎。红倚还想去不远外,被蓝馨撞倒的男人身上搜刮一番,被蓝馨叫住了。“快上车!” 车上的红倚数着几千块的钞票,喜出望外。“小豆丁,你是怎么想出这么棒的好主意?千年的灵光一现!”她的赞许中也不忘取笑。 几分钟前,蓝馨冲撞的车,来了个摆尾,停了下来。 她压低着头支愣着耳朵,听向这边跑来的脚步声。该死是三个人! 以她的身手,如果是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对付三个人不在话下。现在对方手里都有傢伙,她们明显处于弱势。 “小豆丁,有人袭击我们?我们会不会死?”红倚这时才算是清醒过来。 她的话让蓝馨想到了主意,置死地于后生!所以就有了开始装死的一幕。 红倚终于过上了‘有钱人’的日子,当然跟从前是不能相提并论,但好歹再也不用啃面包过活了。她和蓝馨像土匪一样,一人啃着一只大鸡腿。 红倚满嘴的油光,带劲地描述自己的英勇。“小豆丁你看见没,我把想吃老娘豆腐的男人,挠成萝蔔丝!要不是你插手,老娘顺带把他阉了,让他成为新世纪最后一个太监。” “你的魔爪终于派上用场了。”蓝馨寄予肯定。 “那是当然,我可是花了大价钱做的美甲。等回去我介绍你认识我御用的美甲师,小鲜肉帅爆了。”红倚看着断了两截的指甲,完全没有影响到她的好心情。 “免了,享受不起。”蓝馨对女人标志性的东西,从来就不爱。 “说你没长开,你还不愿意听。你现在的模样,也就勾引个20以内情窦初开的小男孩。但凡超过26岁成熟的男人,都不会对你感兴趣。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样子!”红倚一副小妈的说教。 第171页 “像你那样才是女人的话,我宁愿不男不女。”蓝馨食古不化。 “切!也就是信,神经搭错线才会看上你。”红倚算是白说了一大堆。 说起信,愉快的气氛开始隐去,蓝馨脸上布满了担心。 第103章 有曙光的黑夜 红倚沉默了数秒,扔了鸡骨头。满手的油没地方擦,看着低头不语的蓝馨,张牙舞爪地向她头顶胡乱的抹去。 “干嘛,疯婆子!”蓝馨挥开在她头上做乱的爪子。 红倚见蓝馨抓狂,满意地摆弄着手指。“两个大男人在一起你担什么心,咱们都能对付的困难,他们更是不再话下。我唯一担心的是,不要被哪只野狐狸勾了魂去就好。” 蓝馨看出来红倚是在变相安慰她,也不再多说什么。脚踩油门,一路向前进发。如果不出意外,夜里就能到达边境地区。 信和礼走出树林,越过山岭终于踏上了公路。 他们清楚就按这个走法,十天半个月也到不了边境口岸。必须找辆车才行,但这荒郊野外,别说人,连只鸟也罕见,更别提车... 在他们走出几公里后,破天荒的一辆黄色工程车,停在他们前方。 车上下来一个人,挥手大喊。“餵!快跑两步。” 信与礼互看了一眼,做好了准备,紧跟着加快了脚步。此时不管出现的男人有多可疑,但他的车是他们所需要的交通工具。 “你们是怎么回事?说好了是7点,你们看看这都晚了半个多小时。好傢伙!给我冻得跟孙子似的。”矮个子男人打着喷嚏,责怪起他们。 信和礼莫名其妙,八成是这男人认错了人。 “还愣着干啥,快上车。”矮个子先钻进车里。 车内的空调,让快冻僵的矮个子缓了过来,抹着鼻涕问。“老崔跟你们说了,去干啥吗?” 后排座位的信和礼,均保持着沉默。 “我就说老崔这人不靠谱,咱们事先讲清楚,这次我带你们去边境维修线路。工钱一人一天一百,现金结算,不磨叽。” 他们百分百确定,矮个子误认为他们是赚小钱的临时工。并且他们听到了‘边境’两个字,误打误撞来了辆顺风车。 见他们点头没讨价还价,矮个子吹着口哨,盘算着自己能挣多少钱。 车子开了几小时,没有发现异常。为了谨慎起见,信和礼採用轮流休息。 时值中午,车子缓缓停了下来,信用胳膊肘儿推了下礼。前方是个岗亭,并拉下吊杆,禁止通过。 信手握着虎牙刃,而礼准备好铁拳,随时出击。 矮个子降下车窗。“老李,是我。” 岗亭下来个警察。“包子是你啊,这大雪天要上哪去啊?” “去边境。前两天颳大风又把信号塔整倒了,我去修修。” “怪不得呢,我这手机一点信号没有,外面的消息啥也收不到。”警察探过头,看向车后的两个陌生人。“他们是谁,怎么没见过,身份证拿出来。” 信和礼面无表情,目测评估着对方佩带着枪,岗亭内还有一个人。依他们的身手,动作够快,可以就地解决而不发出任何声响。 “这是我新雇的小工,都是山里人哪有带身份证的习惯。老李你还信不过我?”矮个子出声解围。 “行了,走吧。”警察想了想,向岗亭一挥手,吊杆抬了起来。 “老李,等我回来,请你喝酒。”矮个子重新发动工程车。 虚惊一场!信和礼他们没想到,会如此顺利过关。 矮个子又开启了话匣子,“看你们那样,肯定第一次去边境吧?等干完活,我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那的小娘们儿够正点。”阵阵淫/笑充斥着不大的车箱。 信和礼都没有答话,装着打盹儿。前方的路不断被黄色的车子甩在身后,他们各自想着是,心里牵挂的女人。 蓝馨红倚终于到达了,事先约定好的小旅馆。 蓝馨不禁奇怪,一向好打扮的疯婆子,一反常态没有擦烟抹粉儿的。 “不打扮一下去见礼?”蓝馨用下巴指着,红倚满脸雀斑的鬼样子。 红倚非但不介意,反而还往嘴里塞了大龅牙。“这叫做情趣,你这个小豆丁完全不懂。” 蓝馨躲着红倚像呲尿丸子一样的口水,满脸的嫌弃。“真噁心!”而她的心像长了翅膀似的,早一步飞向小旅馆中。 红倚的惊喜冷了场,蓝馨的期待落了空,她们没有见到日思夜想的人。 两间房,两个落寞的女人。 龅牙成了出气筒,被红倚摔到床上,弹了几下最后摔到地上,一如她失落的心。 花洒沖刷着一路的风尘,担心的雾气愈来愈浓,挥之不去,笼罩着蓝馨的身心。 他们先行出发,应该比她们早到才对!一路上的蓝馨不是没有想过,信会遇到各种危险,但她相信他的能力、实力都会轻松应对。 正因为这份信任,才让她不至于过分担心他的处境。再加上有礼在,更加确保了万无一失。 可到达了目的地,他却没有出现。这让她的心七上八下,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愈加的发慌。 如果信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勒令自己不能再继续胡思乱想下去。 第172页 倒在床上睡觉,时间总能过的快一些。 边境的夜,格外的寒冷。她蜷缩成一团,还是觉得冷,从心外面冒着阵阵凉意。 混沌中,蓝馨还是听到了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尽管来人脚步很轻,她依然能听到,那脚步正在向她靠近。 她紧攥着虎牙刃,心中计算着对自己最有利的出击距离。 她将被子踢向闯入者,良好的盾牌又提供了她攻击的优势。在昏暗中黑影比她要高出许多,她跳起来挥出致命的一击。 闯入者像是看透了她的招术,用手挡开了被子。对她的攻击也早有防备,躲过了利器,抓到了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墙上,准确无误地吻上了她的唇。 蓝馨的惊异被熟悉的味道而取代,为他时刻担着的心化为火热的交缠,想念在两人唇边一路蔓延。 红倚吃了安眠药,在药物的作用下终于睡着。但梦魇却没有打算放过她,折磨着她本就脆弱紧崩的神经。 一只大手掀开被子,一个身影深陷床上揽她入怀。 她猛地翻身起来,借着小檯灯的光,看着眼前的人。这是梦吗?臭秃头现在就躺在她旁边。甭管是不是梦,先上嘴啃了再说! 她俯冲轰炸机般,张开性感的嘴唇,面面俱到地堵住那方沉默是金的口,她怕他说出这仅仅是个梦境。这时她更多希望他能向平时一样推开她,以证明是现实的写照。 她没有被推开,心坠到谷底等待梦的破碎。 奇异的是,她的吻得到了回应,她的心被他强有力的夺回主动权,指引着飞往天际。 她被压在身下,重量感的真实让她开始不敢相信,这居然不是梦,大块头真的就在她眼前! 眼泪像加了洗衣液,直往外冒着泡泡,止都止不住。 她又哭又笑,锤打着他硬如铁的肌肉块。梨花带雨地说,“臭秃头还以为你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重重吻着她,深沉的吻带着他不善表达的心意,传递给她。‘别怕,他好好的,就在你的身边。’ 他的大手游走在她绵延起伏的曲线中,大腿内侧的空缺,让他停下了继续的动作。 “你的武器呢?” “用了啊。”她抱着他的脖子,含糊地答着。 “你在路上遇到了危险?”他的心一紧,脸上的线条也紧崩起来。 “是啊,好几次都险些要命。”红倚喜欢看他脸上的担心。不用再费心去找,一眼就能看出来。 礼四下打量她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红倚扔掉身上的吊带真丝睡衣,妩媚地手指挑拨着他黝黑的脸庞。“我要你亲自检查,看看我哪里受了伤。” 他的行动代替了任何言语,一个饿虎扑食般的抵进,让她娇喘连连,低呤伴着天摇地晃的绝妙感,尽情驰骋在云霄之上。 室外的寒风,恶毒地想唤醒,床上安睡的人儿。蓝馨躲在温暖的怀抱中,只是稍微动了下,又继续悍然入睡。 阵阵敲门声打扰了蓝馨的好眠,猛地坐起身。敞开的半个衣柜门,露出信的半张脸,向她比着手势。 蓝馨抓起红帽子,戴上大眼镜。打开门后看到化好伪装的红倚。“警官,都跟你唆了,厄女鹅在僧病啦。” 警察用手电筒照了照蓝馨煞白的脸,又看了看红倚,没说话。 “女鹅外便的风好大,快进去。”红倚一脸担心女儿身体的母亲样,催促着。 平安脱险后,四人聚到一起。 鑑于边境检查越来越频繁,小旅馆又人多口杂,难免走漏风声,他们决定尽快出境。 早一刻离开就少一分的危险,他们再也不能有任何闪失。 第104章 为了她再次涉险 鼎盛集团 凌坐在陈鬼三的椅子上,大有重权落在手上的满足感。 这三年的非人待遇,终于在这一时刻有了回报。她欣赏着代表权利荣耀的空间,这里的所有,都是她失去一条手臂的等价交换。 她不仅要回了蓝殿,还将鼎盛纳于囊中。她狂妄自负于自己的聪明才智,贪婪使原本不甚光明的双眸,染得更加的血红。 黑蛇忠不爽地踢开办公室的门,嘴里骂骂咧咧地。“特么的,这群不开眼的老傢伙们,没一个好东西。” “怎么,被他们欺负了?”凌能猜到股东们不会买黑蛇的帐。 “你少拿老子寻开心!”黑蛇忠听出她的嘲讽,不悦地反问。“你派出去的人,把陈蓝馨怎么样了?” “很遗憾,全军覆灭。”凌一摊手,说出刚收到的最近消息。 黑蛇看她无动于衷的样子,甚至还心情大好。他睁大小眯缝眼儿,怎么看也看不出,她口中所说的遗憾之气!不禁起疑,‘这娘们脑子是不是有病?’ 凌起身站起,回头看了眼老闆椅,这椅子真是坐的舒服,真想坐上就不起来。但,在这之前,她还有一件事要办,这将是一步绝妙的棋。 ‘陈蓝馨,好戏开始了,我要看看你怎么演个好女儿!’她如狐狸的倒三角脸上,现出小人的阴险狡诈。 电梯总机房旁,一个不起眼的房间里,狭小阴暗的小屋,充斥着刺鼻的腐烂臭味。 “三叔,对我给你接骨是否要表示一下,应有的感激呢?”凌居高临下地抱着肩膀,一副胜者为王的嘴脸。 第173页 陈鬼三满脸憔悴,双眼深陷没了昔日的神采,高高凸起的颧骨更加突显着两腮的凹陷。虽已没了力气说话,仍冷笑一声对凌的蔑视。 “我要带你去个地方,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让出鼎盛的位子,移交给你最信任的人。如果你不想死在这的话,可要好好把握,这次难得的救生机会!” “你的宝贝女儿已经到达边境。你猜,当她得知了你的消息后,依然会跟着信双宿双飞,还是会回来救你呢?”凌阴阳怪气地说完,一阵狞笑使得本就污浊的空气,更加的污秽不堪。 —— 信和礼趁着夜色,去办假护照和身份证。回来时,却意外听到红倚和蓝馨激烈,又正经八百的争吵声。 起因于,蓝馨打开电视看到了,最新关于鼎盛的消息。 陈鬼三坐在轮椅上,出席媒体记者会,宣布退休,鼎盛将由黑蛇忠全权管理。 电视里的爸爸,瘦骨嶙嶙,眼神游离,精神状态很不好。看上去吃了不少的苦头!蓝馨摸着电视里的爸爸,满是伤悲。 红倚只是出去买了杯啤酒,回来后就意识到穿帮了。 “从你一出现,就知道爸爸的近况,是不是?”蓝馨后悔自己,信了红倚的鬼话。 “是。”红倚虽较早离开鼎盛,但这不代表她手底下的线人不工作,情报源源不断地向她传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蓝馨抹了抹眼泪,怒视着她。 “告诉你又有什么用。你是能把三叔救回来,还是能扭转干坤?”红倚喝着啤酒,嘴里满是现实的苦涩。 蓝馨打翻她的悠闲,啤酒撒了一地。“爸爸被黑蛇忠挟持,我要去救他。” “挟持个屁!你知道三叔跟黑蛇忠是什么关系?”红倚也火了,指着蓝馨鼻子。 “陈鬼三这个名字,二十年前就能在水产码头称老大。为了抢几筐刚打捞上的鱼,能宰了一条人命的狠角色。” “黑蛇忠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为什么能给黑鳞做影子?为什么他惹祸不断,能在鼎盛平安无事混了这么多年?这些你从来没想过吗?今天三叔能把鼎盛交到黑蛇忠手里,除了心甘情愿,没有别的原因,黑蛇忠是他的亲侄子!” “你以为陈鬼三收养我们,是为了承欢膝下?等他一归西会平分鼎盛给我们?扯淡!我们只不过是他手中建功立业的棋子,利用完了就会被扔掉的纸杯一样。”红倚踩着地上带有啤酒的杯子。 “你不会天真地认为他收你做女儿,就会跟我们有所不同吧!他那么宠你,你要星星不给你月亮。可为什么一到重大节日不陪你,是因为他要去旧金山跟黑蛇忠的一家团圆!你还傻不啦叽地相信,你爸爸口中去看老朋友,忙生意呢!” “你愿意去送死是你的事,别拖累老娘。”红倚拿过礼手中的护照,摔到桌上。“从今以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我们一拍两散。” 蓝馨懵了!震惊中带着伤感。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怀疑红倚所说的话都是假的,但又转瞬即逝。红殿是以收集情报所着称,消息从来都是准确无误! 她从小依赖着的爸爸,一直敬仰的爸爸,都是在利用她! 而她对家的渴望,和对父母的爱都是一厢情愿的假想?她的心仿佛被盗空了,最珍视的爸爸忽然不见了,或许从未存在过,仅仅是个幻影。 泪无声无息地流淌像涓涓的细流,漫出眼眶,流下腮边,滴落在地板上。背后的温暖,让她毫不犹豫扑向,那个无比熟悉的怀抱。 她放声大哭,哭的像个孩子,像个被抛弃的孩子。她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而满肚子委屈却说不出来。 信紧紧的抱着她,想要给与她全部的温暖和安慰,来填满她空荡荡的心。 他抚去她眼角的泪,一双眼瞳被泪水沖刷的清澈见底,明晰的条条血丝深深烙印在他心里,烈火般的灼痛。 “馨,你还有我。” 他的话宛如春风化雨,绵柔悠长在耳边久久回荡,又如同惊雷直击她受伤急需安抚的心。 蓝馨泪眼朦胧中,依旧清楚看到他深情的脸,那颗专情的心。 她重新扑到他的怀抱,哭的更凶。划过脸庞的泪珠不再只是难过,更多的是感动,是苦中带甜爱的滋味。 “信,我们明天就走。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蓝馨抹了抹眼泪,她自己都觉得哭的太多,腻歪的像个林黛玉。 “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只要你不后悔。”他专注地看着她,想从她眼中看出有几分肯定。 “不后悔。”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坚定地回答。 “到时,到了国外,你身边只有我一个人,怎么折磨你都要心甘情愿地受着。”他刮着她的鼻尖,含笑着吓唬她。 “你是魔鬼吗?”蓝馨禁了下鼻子。 “床上的魔鬼。”他抱起她,在她耳边带着蛊惑人心的轻语。 蓝馨做了一个梦,梦中小时候的她发高烧,只要一躺着就喘不过气来。 爸爸抱着她,不时地抚着她的背,还给她讲故事听。一直到天亮,烧退了,爸爸才放心将她放到小床上。 爸爸为她洗脸,擦鼻涕,给她穿袜子,餵她吃粥...梦,毫不吝啬一股脑地呈现在她眼前,儿时的美好。 第174页 画面猛地一转,她又看到,爸爸坐在轮椅上,被黑蛇忠推着,宣布退休。爸爸注目远望的眼神,隔着千里,跨过时空,像是要对她倾诉着什么。 蓝馨从梦中惊醒,爸爸的腿没有毛病,为什么要坐轮椅?一定是黑蛇忠用了强硬的手段! 不行,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爸爸受苦! 她打定主意,迅速下床。 这件事太危险,不能告诉信。爸爸和信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谁有事,她都不能原谅自己。她要一个人去救爸爸。 信不在,只有桌上的一张卡片,上面写着‘等我回来。’ 蓝馨攥着卡片,大惊失色。 他走了!比她事先一步回去了!她顾不得多想,冲出门外。 信看着即便入睡也不安稳的蓝馨,他知道陈鬼三在她心目中,有着不可取代的重要位置,不是仅凭红倚几句话就能撼动的。 如果不把陈鬼三救出来,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不会心安。 他料定天亮后她会改变主意,与其她面临危险,不如让他来承担一切。 他眸光中的不舍,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儿。内心催促着他速战速绝,从此再不与她分离。 —— 鼎盛总部。 黑蛇忠终于坐上了窥视已久的第一把交椅。 他像个市井小丑,一下子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表现出兴奋,又迫不及待地施展手中的魔法。 黑蛇忠以最高统治者的身份,召开董事会议,并擅自罢免了所有与他做对的股东们。又将各个部门经理骂了个狗血喷头,并下达了不可能完全的指标任务。引得众人敢怒不敢言。 凌对黑蛇忠这只没脑子的猪,只会乱哼哼的举动,不闻不问,对付这个草包是分分钟的事。现在她最关心的是,陈蓝馨的举动。 第105章 仗义随行 黑蛇忠骂够了,结束会议,心情正爽。“凌,我看还是算了吧。反正她们都打算逃出边境,也不敢回来了,就算我大人有大量,放她们一马。” “你是猪脑子吗?想的简单,陈蓝馨心里不可能放下陈鬼三不管,肯定会回来救他。到时你这个假太子就会被她掀翻,你就擎等着归西吧。” 凌手中的电话被捏的咔嚓咔嚓响,黑蛇忠被她的话吓得,像被人打到七寸,动弹不得。 “那....再派人手去宰了她们。”黑蛇忠手指不住地发抖。 “我要用陈鬼三做饵,等着陈蓝馨自己送上门来。” “对,连同陈鬼三也一锅烩了,到那时就真正是我的天下了。”黑蛇忠已经看到了,解决了后顾之忧的自己,威风八面,人上人的样子。 “死是陈蓝馨的宿命。不过,在那之前,我要让她亲眼目睹,亲身体会什么是人间悲剧。”凌的眼中迸发出,超出恨意的变态。扭曲的心理将她推向癫狂,她的终极目的是,要从心往外摧毁陈蓝馨! 黑蛇忠后背发凉,不禁浑身冒冷汗。‘这个娘们儿比他要还阴,还要毒的多!要多加提防才行!’ 一会儿,他听到凌拨通一个电话,下着命令。“把那个女人和孩子抓来。” —— 红倚在不大的小旅馆中踱步,一展她烦燥的心。 “老娘好不容易逃出来,只差最后一哆嗦就自由了,绝不会再回去。小豆丁不长个,还没脑子,她傻、她笨,她回去送死活该!老娘的命可比她值钱千万倍,好日子就在眼前,不可能为了她去拼命。”红倚振振有词地说着。 随后她伸出红指甲一指,靠墙边沉默的礼。“你别想帮她说好话,你欠她的情,我给了她那么情报,早就两清了。” 礼保持着缄默,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红倚一阵心虚,抓起随身用品,胡乱地塞到包里。“我们现在就走。” 礼跟在她身后,注意到她一向扭着的臀部,恰似她摇摆不定的心。 红倚上了车,决绝地关上车门。礼发动车子,没忽略过她略显吃惊的面容。 红倚看着越来越近的边境口岸,想着这一路上与蓝馨有争吵也有互相安慰,信任彼此,共同杀敌的种种遭遇,酸甜苦辣也不失箇中滋味涌上心头。她紧攥的手,长长的指甲几乎穿透护照。 猛的剎车,让红倚的头撞到了挡风玻璃上。她捂着脑袋,火大地喊,“干嘛停车?” “坏了。”礼无视她的怒火,只吐出两个字。 红倚嘆气,有时这个榆木脑袋绝对能把她气个半死。“坏了就去修,你傻愣在这,就能修好还是怎么的?” “不会。” 红倚只好下车,自己去检查车子哪出了毛病。她穿着高跟鞋猛踹着轮胎,来发泄心中的忽左忽右,游移不定的心。 她拍屁股走人,过上嚮往已久的小日子。可小豆丁正深入虎穴,九死一生,于心不忍。特么的!她首次恨自己良心为泯,为不讲道义,活生生的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礼看着后视镜中暴走的女人,他比她自己更清楚她心中的意图,只是需要最后一个动力。 红倚瞧着被她踢烂,面目全非的高跟鞋,索性甩开另一只,心情舒畅,拉开车门。“走。” 礼调转车头,向反方向开去。红倚不再闹腾,踏实了。 第175页 他们明明是在朝危险中驶去,红倚却意外地来了兴致,调侃着。“你不说车坏了吗?” “又好了,神奇吧。”礼难得讲起了冷笑话。 “屁!”红倚笑嗔着,“小豆丁的陪我的鞋!” —— 信最先赶到鼎盛,若大的办公室内,黑蛇忠缩在一边。他说不上为什么怕信,乍一看这傢伙一脸的娘们儿气,可真要较量起来,惹怒了他,绝对是把人带到地狱里的狠角色。 只有凌气势磅礴地在迎接着他。“没想到,在等陈蓝馨之前,把你盼来了!”凌仅有一丝意外,又隐没在她不怀好意的脸上。 “我是来救陈鬼三的。”信冷漠开腔。 “痛快!实力担当,无需遮掩此行目的。凭藉你的身手也的确能办到。”凌由衷地赞美,通过几次交手,他的确是个人才!这样有实力的人,居然会甘愿拜倒在陈蓝馨的石榴裙下,更让她气愤之至。 “不过,在见到陈鬼三之后,你会改变主意也说不定。刚好我也要问他几个问题,一起吧。”凌起身看向黑蛇忠。 黑蛇忠自然是离陈鬼三越远越好,来了句推辞。“我还有个会要开,鼎盛离了我不行。” 凌的嘴角蔓出轻蔑的笑,这个草包即没脑子,也没胆子,又没种的废物点心。 陈鬼三被囚禁在,稍有改善的看护房间里。但房内依然简陋的只有一床一椅。 坐在轮椅上的陈鬼三,气色比之前有所好转,精神也恢复了些。那双看透世事双眼的老道,那份经历风雨的气魄和雄狮般的威严犹存。 “三叔,有人来救你了。”凌说的漫不经心,带着讥笑的腔调。 陈鬼三看向信,苍老的脸没有任何的情绪外泄。 “看见了吧,你冒着生命危险来救的人,人家可是不领情呢!信,我真替你不值。不如加入我,就像当年一样。”凌满口的讽刺,有意牵扯、挑拨着陈鬼三和信的心。 陈鬼三脸上的悔意迭起。“我这辈子只做错了一件事,答应了馨儿。如果不是她,你不会只少了一只胳膊。”他又指向信,“还有你,也不会全身而退,人模狗样地摇身一变成为狗屁总裁。我女儿真是被猪油蒙住了眼,错看了你们这些人渣败类。” “老傢伙你才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一无是处的蓝馨。不仅让她做了蓝殿还惯以她陈姓,而我样样比她出色,比她优秀,凭什么是她?为什么不是我?她所拥有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 凌深埋心底的多年积怨,只为这一天如数爆发出来。她每问一句就扬起手,落在陈鬼三消瘦的脸上。响亮的耳光阵阵尽数着,她遭遇不公待遇而严重扭曲的心灵。 “哈哈!”陈鬼□□而一阵大笑,尔后便是摇头,眼中露出对她的可悲。“你倒现在都没有明白,我为什么不选你。你说的没错,各个方面你的能力全在馨儿之上,但能力越大,野心也一同增大。” “所以你才选陈蓝馨那个笨蛋,易于控制?”原来,她是败于自己的锋芒太露! 陈鬼三冷哼一声,蔑视凌的小人之腹。“我打天下用的都是笨蛋,鼎盛也不会屹立数十载。我为什么不选你,是因为我看到了你的心,和贪得无厌的欲望。” “我努力向上爬,想要过上好日子,站在万众仰慕的高处有什么错?总比什么都不做,只想讨人欢心的废物强百倍。老糊涂的你,被蓝馨几句话撒娇的话,就哄骗到丧失了应有的判断。” “住嘴!”陈鬼三一声怒吼,威严丝毫不减。“我这一生收养了无数个孤儿,你和他们没有任何区别,全部都想藉助我的势力,把我做为跳板,跳到权利之颠。” “唯有馨儿把我当成父亲,她的开心仅限于我做为爸爸的关注。而你们虎视眈眈觊觎的,只是我手中的权利要交与谁。”他这一生最大的成就,不是创造了鼎盛的辉煌,而是经历风雨磨难中,练就了一双直击人心底的慧眼。 “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再让你当年选一次,你会把蓝殿交给谁?”凌恶狠狠的抓起陈鬼三,眼中是被早已看透,心中所想之事的恼怒。 “就算再选千次万次,我也不会将蓝殿交于你这种,为了权利而放弃所有的人。更不配做我陈家的一份子,我的女儿只有馨儿一个,谁也代替不了。”虚弱的陈鬼三没有招架凌的力量,被提离轮椅,可他眼神中却坚如磐石,话语稳如泰山。 “你这个老傢伙是存心找死,我成全你。”凌将陈鬼三摔回轮椅,举起手中的金色飞镖。 信一直没有动手,甚至是凌对陈鬼三大打出手时,都在冷眼旁观。 他此行来的目的的确是来救陈鬼三,但在此之前,他必须确定一件事。陈鬼三是否真如红倚所说的那样,是在利用蓝馨的情感,来充当棋子。 通过陈鬼三在这种明显的劣势情况下,能毫不示弱来袒护蓝馨的话语,不难看出他是真情流露。 信扼住凌的手腕,“你似乎忘记了,我是来救他走的。” 陈鬼三一声冷喝,“别在我面前演令人作呕的戏码,都滚出去。” 凌蔑视地看向信,奸笑出声。“总算不枉此行,看来你註定是要陪了夫人又折兵。” 第176页 第106章 纷飞的回忆啊 狭小的空间又恢复了平静,陈鬼三全身多处的疼痛,均未能阻碍他脑中思绪万千,纷飞于两年前,那是蓝馨大病初癒,被刚刚接回家。 陈鬼三正在接一通最为紧要的电话,“记住,我要活的!”书房的大门伴着一串急促的脚步声,被大力地推开。 “爸爸,你在跟谁通电话?” 他放下电话,走向突然闯入的女儿。关切地问,“馨儿,怎么不在床上休息?小心着凉。” “我听到有人说,你抓到了凌是吗?爸爸。”蓝馨仰头求证。 “是谁说的?”陈鬼三立刻脸色一变,他要办了多嘴的人。 “别管我是听谁说,我只想知道是不是真的?”蓝馨一脸的急切。 “是真的。”陈鬼三肯定地宣布答案。 “她在哪,我要见她。”蓝馨知道被抓到的后果,不能眼睁睁看着凌受苦遭罪。 “你不可能再见到那个叛徒。” 陈鬼三布满皱褶的手一摊,一枚黑金指环掉落在红木桌上,几经跳跃、滚动、摇摆,最终静止不动。而在蓝馨眼里,那如同凌几经搏斗厮杀,最终做着无谓的挣扎,等待死亡的亲临。 “凌,她...死了?”蓝馨滑下一行泪,失魂落魄地轻问。 “死是对她的奖赏,在她没挨个尝过你所受的痛苦之前,我是不会允许她死的。还有那些参与其中的所有人,我都不会放过。我陈鬼三的女儿,是任何人都惹不起,伤不起的!”陈鬼三如同被侵犯的狮王,要撕碎挑战他底线的败类。 蓝馨听到凌还没有死,心中还有一线生机。“爸爸求求你,放了他们吧。我已经没事了,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啊!” “好?你看看你自己,小脸煞白成纸一样。我的傻女儿,这件事一旦轻易放过他们,将来你还不知要面对多少危险。”经过此次严重的绑架事件,杀一儆百是绝对有必要的手段。 “不会的,凌一定知道错了。爸爸不想再看到她,把她赶出鼎盛就好了,不要杀了她。”这是蓝馨能想到最折中的办法。 陈鬼三看着还为背叛她,伤害她的人求情的傻女儿,不知怎么开口跟她说。凌在被抓后还口气嚣张地,只要她的命还在,就还会不遗余力地毁了陈蓝馨。 “爸爸什么事情都能答应你,唯独这件事。”陈鬼三不容置疑,一定要办了这些罪无可恕的人。 蓝馨见求情无效,抽出摆放在一旁刀架上的军刀,横在自己的脖子上,跪在陈鬼三面前。“爸爸如果不答应,我就死在这里。” “馨儿!”陈鬼三大惊,忙伸手阻拦。 蓝馨手中一个用力,顺着刀刃,脖颈处现出鲜红的血流。 陈鬼三不能眼看着她刚癒合的伤口,再被割伤。“快把刀放下,爸爸答应你。” 陈鬼三懊悔锤着行动不便的双腿,那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的妥协,却铸成了今日的大错。 信点燃手中的香菸,却没有下一步动作,长长的菸灰被吹散在冷风里,刮向三年前的那个雾气重重的黑暗黎明。 他摸了摸蓝馨的头,向前推了推她。尔后向相反的迷雾中走去...为了她的安全,一定拖延尽量多的时间。 难捨的情感,甚至没能跟她好好说句道别的话,就迅速被危机四伏的雾气所掩盖。 他做好攻击的准备,来对付越来越近的杂乱脚步声。 三个人影的现身,带头的是,之前被他打的鼻青脸肿的大灰。可能是仗着身后的两个帮手,大灰的口气也硬了起来。“闪开,不然别怪我手下无情。” “谁也别想从我这过去。”他的声音冷酷,完全不见昔日的老友情谊。 他周旋于三人的围攻中,除了大灰的三角猫功夫外,那两人身手不赖,是练家子。这三人倒也知道此行的目的,趁各种越过信的机会,而奔向前方。 信用尽浑身解数,围追堵截与他们纠缠打斗。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决不能放他们过去。他不能、也不会让她死! 就在他与三人对峙中,喘息未定之时。只听见两声惨叫,其中的两人应声倒地。随后便是大灰,还没等发出叫声就咽了气。 信感到身后的杀气,向后一闪身,胳膊受了伤,一时间血流如注。就在那股杀气又砍向他时,突然戛然而止又消失不见。 晨曦姗姗来迟,终于展露头脚,驱散阴霾。大雾渐渐散去,倒地的两人及大灰全部消失不见,甚至连一滴血渍,一丝异常都没留下,好像完全没发生过打斗一样。 每每想起,要不是他手臂留下的伤疤,他不得不怀疑那是否是场梦境。多年的疑惑,在今天知晓了答案。 手中的烟已燃到了尽头,他将菸蒂弹向空中,火星四溅。他仿佛看到了心爱女人的小脸儿,他要开始实施他的计划。尽早回去,与她相见。 —— 鼎盛顶层办公室内,黑蛇忠老大不愿意。“你留着信干嘛?他可不是省油的灯。”他可是吃过信的苦头,是个厉害的主儿。 凌双脚踏在黑蛇忠面前的办公桌上,把玩着手里的飞镖。懒得看一眼黑蛇忠那孬种样。“你懂个屁,好戏又怎能缺了男主角呢!” 第177页 黑蛇忠早就受够了这娘们儿的气,但又忌惮于她的功夫和决绝的铁腕,不敢开腔顶撞。以前他自认为是蛇蝎心肠,如今跟这娘们儿没底线的毒辣阴狠,完全没有相比性。 “派人把天台给我收拾好,我要演一场大戏给陈蓝馨瞧瞧。”凌开口命令的语气,就像指使一个不起眼的小喽罗。 黑蛇忠敢怒不敢言,只能依照盛气凌人的凌吩咐照办。 —— 信选了在黎明前营救陈鬼三,这是人最为薄弱,警惕不高,犯困的时间。 他轻易打昏守卫,关押陈鬼三的房间却空无一人,身上的电话却诡异地响起。 “好戏都是要转场的,来天台。”凌挂断电话,看向黎明之前最黑的夜空。厚重云层遮挡了繁星,只有头顶上那颗最亮的星难掩光华。她就是那个将要大放异彩的星,凭谁也阻挡不了!她眼中的狠厉泛着荼毒的绿光。 信赶到天台,这里他曾陪蓝馨来过,全透明玻璃圆顶,即能俯瞰全城美景,又能将整个夜空尽收眼底。 此刻却黑暗一片,只有凌身后亮着一盏大灯。她的影子趴在地上,像坟地里冤死的怨灵,舞动着挣扎着,不愿咽下最后一口气。 凌悠闲地指着前方硕大的整块黑布,邪恶布满整张脸。“你应该感谢我,专门为你搭建的舞台布景,可别让我失望。” 只见她按下手中的按钮,黑布的一角落下,陈鬼三被钢丝绳高高吊起在平衡樑上,悬在半空中。而钢丝绳的另一头,被固定在不远处的钢丝轴上。 “我当年就该杀了你。”陈鬼三追悔莫及。 “我当年也告诉过你,如果不杀了我,我就会毁了陈蓝馨。现在再加一条,我还要折磨有眼无珠的你。”凌得意于自己的杰作,仰头参观。 她手抚着一旁巨大的钢丝轴上,看向信。“现在该英雄出场了。”话音刚落,她按动开关,钢丝轴上的绳子像灵蛇出洞,迅如疾风,窜向陈鬼三。绑在高处的陈鬼三,开始急速下落。 信快如闪电,在陈鬼三下方抓住了绳索,停止了他的滑落。 凌啧啧称赞,“你的身手,我从来没置疑过。不过,陈鬼三可不是我的重头戏,他只配当个暖场的小角色而已。” 随着她的话音一同落下的,是整块的黑布。平衡梁的另一侧捆绑着一个女人,她怀里还抱着个两岁大的男童。 女人的嘴巴被胶带缠着,依然发出呜呜的求救信号。男童吓的哇哇大哭,向信伸着小手,可见他们关系的密切。 信看向无助的她们,眼神一滞,身体一僵。 “这下要考验是你的身手快,还是我的手指快。”凌再次拨动开关,钢丝绳无声无息向高处的母子俩索命。 信右手握紧陈鬼三的绳索,飞奔向左侧一个纵身,准确无误地抓到了钢丝绳。 凌的脸色突变,带着失望。“我的确是小瞧了你。”随后又看好戏般,靠在空空的钢丝轴上。 “我倒要看看你能支撑多久!” 信的双臂承受着巨大的重量压力,而钢丝绳上的润滑脂顽固地与信做着对抗。他吃力并谨慎地,将钢丝绳缠绕在,绷紧的手臂及腕部。 他昂首挺胸像个不屈的将军,毅然与凌默默对视,暗中较量着。 他眼神的坚定,让凌失去了耐心。“我最喜欢女人的尖叫和孩子的啼哭,这让我更加的疯狂。不过这女人叫的太难听,让我心烦,只好退而求其次,让她儿子来充当主角。可他的哭声太小,让我很失望。” 第107章 韬光养晦的她 她将手中的飞镖投向男童,信移动脚步将绳索放低,她们安然躲过。飞镖射到她们身后的玻璃应声碎裂,惊吓的孩子再次大哭起来。 “这才就叫哭!”凌满意这样的结果,又继续飞出三支飞镖,将信玩弄于股掌中。 此时,整面的玻璃窗,呈天女散花般,绝美又锋利的向信纷纷飞射过来。玻璃碎屑扎进他的背,冒出晶莹的血珠。他的脸被划出数道血痕,血滴落在领口。 “哟,终于受伤了,看来你也不是铁人嘛!”凌摸着他脸上的血,讥讽伴着嘲弄。 信眼中迸发出的无畏,彻底激怒了凌。她挥着左拳向信的胸膛打去,拳拳到肉这可比打在沙袋上有质感,畅快的多!她尽情地挥发着体力。 信连吭都没吭一声,唯一的信念就是不能撒开双手的绳索。 “怎么,还不打算还手?”凌狂妄自傲地问。 信冷笑,不屑地说,“残废就是残废,连出拳都这么无力。” 凌被击中要害,又开始了新一轮更加猛烈的击打。 阵阵的拳头与孩童的哭叫混合其中,久久回荡在支离破碎的场景,让人触目惊心。 上面的陈鬼三开口道,“小子,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馨儿嫁给你。” “我要是你,就把那不知好歹的老傢伙扔下去。”凌煽风点火,又抬头看向高处虚弱的老不死。 “陈鬼三你一手建立了鼎盛,死在自家门口,也算是有始有终。我数到3,就亲自送你归西。” “1...” 天际渐渐泛白,本应第一道曙光乍现,却被重重迷雾遮住夺目的光彩,仅仅是若隐若现又消失不见。信的手臂早已失去了知觉,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太久。这样所有人,都会死在凌的折磨下。 第178页 “2...”凌故意拉长声,以增加被行刑者对死亡的恐惧。 信侧过头,看向高处,与陈鬼三对视了一眼。 “3...” 信松开右手上的绳索,只见陈鬼三直线滑落,消灭在雾气沼沼的半空中。 凌理所当然想像陈鬼三被摔成肉泥,单手遮天的传奇人物,终于葬送在她的手中。她畅快淋漓仰天大笑,一吐多年来憋闷在心里的不快! 信解开左手的绳索,就在要将母子俩放到地面这时,凌飞出连环脚,踢向女人。她脸上露出阴险,“你以为捨弃了陈鬼三,就能保住她们母子的命,异想天开!你们谁也活不了。” 信只能将她们再次拉高,发麻的双手没能解放出来,但腿得到了自由。 他的长腿利落飞向凌的胸口,却只是一个虚招,一个回旋击中她的膝盖骨。凌躲闪不及,被踹到单膝跪地。 信带着地狱的鬼火,燃红了他的嵴背,瀰漫着杀戮的气息,迈着的无人可挡的步伐,向凌逼近。 凌这一刻仿佛看到地狱的大门,专门为她敞开,眼中不设防地流露出惊恐。 随着死亡脚步的临近,她触碰到手中的开关。平衡樑上的挂钩突然脱落,紧跟着母子俩飞速掉出窗外。 信顾不得收拾凌,奔向窗口。 凌藉机爬了起来,一瘸一拐跑出天台。 —— 黑蛇忠在鼎盛高层办公室,完全不理会权力至上的那把交椅。他在胡乱翻找着,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这个地方不能再呆下去,他知道天台上会发生什么事,尤其当他看到三叔笔直从他窗前坠下。22层高,肯定没命了! 凌这个娘们儿太过狠毒,他相信收拾完蓝馨和信他们,他无疑是下一个被锁定的目标。小命要紧,先逃了再说! 办公室的门被一脚踹开,蓝馨不由分说对着黑蛇忠,狂风暴雨般地拳打脚踢。打的黑蛇忠嗷嗷大叫。 “别打了,我告诉你,他们都在天台上。”黑蛇忠连连求饶,只怕被蓝馨活活打死。 蓝馨将黑蛇忠的手,扳过后背,压着他赶往天台。 在通往天台的转角台阶上,蓝馨与凌狭路相逢。凌站在上端一个飞腿,踢向身处低下的蓝馨。 蓝馨将黑蛇忠往前一挡,正中他的头部,当场昏了过去。 凌收住了拳脚,根本没把蓝馨放在眼里。她知道蓝馨有几斤几两的本事,不急于要她的小命。 凌不禁讽刺地说,“你来晚了,错过了重头戏,没看到你的信是如何受我的折磨!不过,还能赶上看一家团圆的大结尾。”她侧过身,有意留出空间,让蓝馨看到天台的情景。 蓝馨顺着凌的手指,看到不远处,信正紧紧搂着一个女人,他们的怀中还有一个孩子在哭。 “陈蓝馨,我真为你的愚蠢感到可悲!你蓝殿的身份是抢我的,陈蓝馨的名字也是后改的,就连保护你的影子也是随便的称呼,看看陈鬼三给你的一切,全部都是假的!哈哈!”凌邪佞的嘲笑,在狭长的走廊中横冲直撞,异常的刺耳。 “你居然爱上了绑架自己的劫匪!噢!他不仅仅是个劫匪,还是个骗子。他不止有你一个,还跟另外的女人生了孩子,并且是在两年前。也许他从来就没爱过你,只是看重了你蓝殿的身份。” “你连他是谁,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你就爱上他,还傻傻以为他是为了爱你,才来救你爸爸而不惜涉险。事实上,他是为了救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你像个白痴一样被蒙在鼓里,真可怜!” 凌的话字字锥心,将蓝馨钉在当场。无论是向前指责信那个混/蛋,还是掉头辩驳凌的话,她都动不了,也张不开口。只是傻愣愣地看着,天台边上,经历生死后的久久拥抱,不肯分开的亲密。 凌已经期待太久了,此刻如愿看到蓝馨伤痕累累的眼,黯然无光的脸。不过,这还不够,远远不够!她眼中的恶毒又添了一筹。“还有,其实你还算是晚来了一步,被你当成爸爸的陈鬼三已经死了,坠楼身亡。” 蓝馨的心猛然间被噩耗的大锤砸中,丧父之痛让她醒悟过来,悲愤填充着酸涩破碎的心。 “为什么要杀我爸爸?”她眼眸中含着泪水。 “因为我要看着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样子!”凌的一阵狞笑,让她扭曲变形的心完全映在脸上。 悲伤、愤怒、复仇,冷冻着蓝馨那曾经顾念着,儿时玩伴的情谊。她出拳要亲手将早已化为灰烬的友情,挥洒清空。 两个女人在楼梯间的打斗,消耗着曾相依为命,拥有单纯稚嫩却美好的共同梦想,以及再也回不去的,那段艰辛却快乐的时光。 凌接连被打到脸部,嘴角流着鲜血。栽倒在地的她,意外于蓝馨出拳的猛烈。 蓝馨的眼中,不再因凌而漫出半滴泪,有的只是一刀两断的绝情。有些话她一辈子都不打算说,既然到了这个份上,就把话都说清楚,断个干净。 “我故意不求上进,让你赢。是因为我知道,你比我更想成为蓝殿。我误打误撞接手蓝殿,让你全权代表我,就是不想让你难过。” “少特么鬼扯淡了。”凌鄙夷地吐出嘴里血。 “我没想到,在我生日前夕,你居然在汤里下毒。也幸亏有你,从此我成了敏感体质,食物中有半点异常都能察觉出来。” 第179页 凌的眼神一变,她没想到这件事,蓝馨会知道! “东窗事发,惊动了爸爸,你以为你跟调查主管睡了一觉,就能矇混过关?在爸爸的逼问面前,他吓的连个为你袒护的屁,都没放!反而全盘说出,你色/诱他的全部经过。是我求情,保住了你的命。”蓝馨步下台阶,缓缓走近她。 不祥的气息逐渐向凌靠拢,讶异掺杂着不曾有的恐惧,在她心底油然而生。一如三年前那个雾色迷人,她自认为解决了陈蓝馨这个心头大患,便能登上蓝殿的宝座。 她自信于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却在神不知鬼不觉下,失去了整个右臂。她害怕再失去一条胳膊,或者是其它两条腿,她拼命地跑,用力地逃,像条丧家之犬。疲惫,伤痛早已被甩在脑后,只有心底里的恐惧如影随形! “就连三年前,我被绑架时,我知道是你,但我不想承认。直到事后,我还不惜拿死来威胁爸爸,让他放你一马。你可以要我的命,但为什么要杀我最亲的人?”蓝馨满腔的悲怆惯于脚下,踩着凌受伤的膝盖,大声质问。 挫败远远大过于刺骨的痛!凌引以为傲的聪明机智,缜密心思,办事能力的果敢,身手不凡的功夫,均远远超出陈蓝馨。 如今,到头来全是她的自负,又磨灭于全部和盘托出的事实!此刻,仅剩下失败肆意游走于,她身体里的每个毛孔。 她早早便败于,表面不学无术,暗中韬光养晦,洞察一切却步步退让的陈蓝馨! 第108章 杀了过去 “杀了我!你不是想替陈鬼三报仇吗?来啊,杀了我。”凌刺激着蓝馨。她就算下地狱,也要拉上陈蓝馨一起! “我不会杀你。”蓝馨将她捆在楼梯扶手上。 “你以为不杀我,我就会感动?做你的大头梦!”她不接受任何人的怜悯,特别是陈蓝馨的施捨。 “起码我们还有一点保持共识,死是解脱,活着才是最彻底的折磨。你,在人间炼狱好好享受吧。”蓝馨勒紧凌的手,那条残废的手臂,不再让她自责内疚。 “告诉你陈蓝馨,只要我活着,你甭想有好日子过,永远得不到幸福!”凌像疯了一样狂叫,也许她早就疯了。 蓝馨走下楼梯,耳边还回荡着凌悽厉的喊叫。幸福!她不禁悲凉一笑,她已经失去所有,再也没有可失去的了。 最亲近的爸爸死了、最信赖的友情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般虚幻、最甜蜜的爱情竞也是场海市蜃楼般飘渺。 万念俱灰的她站在缓台上,四周白茫茫一片,又是大雾。三年前的雾气让她差点命丧黄泉,三年后的今天,她失去了一切。她茫然无措,不知今后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她在迷雾重重下,似乎看到了出路。死,没有一丝牵挂的死,也许对她此刻是最好的解脱! 她站在栏杆上,毫无留恋地纵身跳下。 大雾散去,一切又归于平静。 次日,报纸的头版以及各种传媒,新闻头条均报导着,鼎盛核心人物,发生重大劫持案件。经警方证实,主犯为一名年青女性,身患残疾,被发现时,颈部已命中一枚金色飞镖,系已身亡。 半年后。 倚味,最闪光夺目的不是美味珍馐,而是身着性感裹/臀长裙,风姿卓越的老闆娘。红倚一如从前,迎来送往着vip包间中的尊贵客人。 她送走今晚最后几位客人,刚刚还热情洋溢的笑容渐渐隐去,看向那间蓝色包间。她在门口停留,像是在等待里面传来,那特有的声音喊出,那句疯婆子。她随时准备好,撸胳膊挽袖子,痛快地对骂一阵。 她不善长低头,王冠会掉。也不善长嘆息,会被别人看穿。更不善长握拳,美甲会断。只善于一张刀子嘴,在嘲弄中挥洒真性情。懂她的那个小豆丁,如今又身在何方? “进去吧。”礼推着餐车走过来。 红倚习惯性地理了理她的大波浪,又换上了风情万种的姿态,伴着犀利的红唇,摆着巨/臀扭了进去。 “哟!我当是谁呢,真是稀客啊!小豆丁失踪了这么久,我看你也甭找了,八成是被哪只恶狼叼了去,连骨头都被啃个干净。” “她不会死的。”信早已过了,最初难以面对馨的无故失踪。他在难过、不解、焦虑、疯狂寻找未果中,渐渐蜕变成坚持不懈,有序的筛查有价值的线索。 礼依次上好四道菜,信看向那曾是她最爱的佳肴,迟迟不肯动筷子。最终他拿起桌上的苏打水,与礼碰杯,一饮而尽。下肚的思念泡泡逐渐升腾而上,又一一破灭在喉结之下。 他纵情驰骋于子夜的街道中,一道娇小的身影横穿马路。 他猛踩剎车,几乎超出本能下车去,将那个身高与她相仿的女人抓上车,咆哮着质问她。“这么久到底跑去哪了?” 他看清了被惊吓过度的女人,不是她。又缓缓发动车子,开往曾经有她存在的地方。 蓝殿前的车马人流,大堂内的灯火通明与他孤寂的心形成鲜明的反差。 他所至之处,那一声声的 ‘信先生’,或毕恭毕敬、或媚语含情,都与他无关。只有阁楼的那一方天地,才真正情系他的心间。 昏黄的阁楼与他灰暗的心境相得益彰。他拿出怀里的钱包,窗外五光十色的霓虹,刚好照在那张旧照片上。 第180页 他抚摸着那张亦正亦邪的娃娃脸,任天上任何一颗星星都没有她的眼睛来得明亮清澈。那翘起的小嘴,总是心口不一说着带刺的话,却暗地里做着最暖人心的事! 他也跟着上扬的唇角却满是苦涩。他做梦都没想到,这张泛黄的照片在阔别三年找到她后,还会再次用来想念。这到底是特么的什么安排? 他在内心起伏跌宕下,回到了半年前。 随着平衡梁顶端挂勾的脱落,被绑的梅丽和孩子一同掉出楼外。他奔向破碎的窗户,及时抓住她们身上的钢丝绳。 几经周折将她们救了上来,他本要去追落跑的凌,却被受到惊吓过度的梅丽,和哭泣不止的孩子,死死抱住,不肯让他离开。 在安抚了梅丽渐稳的情绪后,他在楼梯口看到了,被解开的绳索和昏倒的黑蛇忠。他继续追了下去,经过几个楼口,终于找到了步履艰难的凌。 他身披被血染红的战袍,燃起地狱熊熊大火,要将她整个人吞噬成灰烬。 凌踉跄出逃,却不及信的一个箭步,挡住了去路。 “拿出你的飞镖,我不想跟一个没有武器的人对打。”他要让这个女人输的没一丝侥幸,败得没有一点尊严。 凌也许是穷途末路,也许是因为蓝馨的一席话,而受到重挫而影响到了手中的力道。一连三支飞镖都未伤及,近在咫尺的信。 信一个锁喉将其腾空,凌两腿无力地挣扎着。强大的窒息感压迫而来,与死神的面对面,她除了恐惧再无其它。 从她如丝的嗓子眼里发出,最原始最本能的求救。“你要是杀了我...蓝馨会恨你一辈子...我在她记忆里...永远有着根深蒂固的位置。” 当他听到蓝馨的名字时,松开铁钳一样的手。凌倚着墙贪婪地吸着空气。 这个女人罪行累累,死有余辜,但她对蓝馨来说是相依为命的伙伴,陈鬼三当年能轻易放她一马,也正是出于对女儿的爱,不忍让蓝馨伤心而做出的让步。 在信即将转身离开,骤然想到。陈鬼三曾交给他那支飞镖时,语重心长说的一句话。“别再犯我的错,你会用得着它。” 他手持飞镖,一个回身惯入凌的颈部。 “我宁愿让馨恨我一辈子,也不能让她再受一点的伤害。” 凌睁大双眼,脸上定格着惊愕的表情。左手无力的摊开,露出她正要准备,还未来的及背后放冷箭,发出的最后一支飞镖。 信悠然转醒,眼角一侧的红色小木马,摇摇晃晃,就好像它的主人刚刚起身,去吃心爱的红豆蛋挞。 他惊喜交集,大喊着承载着思念的名字“馨?” 无人应答,舞动的窗帘及被冷风颳开的窗,都在嘲笑着他又扑了个空。 如同在处理完凌,他与红倚和礼碰面后,得知蓝馨先行他们一步也来到了鼎盛。他们找遍了大厦没看到她的身影!信又赶回边境,小旅馆的房间已是人去楼空,自此她消失的无影无踪。 —— 某小镇的一排排陈旧廉租房,正值两个大婶儿买完菜回来。一边走着一边热火朝天地议论着,今天的菜比昨天贵了一块五。其中一个大婶儿冷不丁看到房上有个人,吓了一跳。 “我的妈呀,吓死我了!”大婶直拍心口。 “现在的年轻人,也不知是抽了哪门子的疯,只要是引人关注,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就是就是,昨天我手机上还冒出好几条新闻呢,电钻啃苞米、电钻鞋底子抽自己嘴巴子的、还有的小女孩直播脱衣服的,什么花花事都有。” “是吗,一会儿上你家给我看看。” “好好。” 两个大婶儿群情激昂地聊着八卦,很快便忘了房顶上的奇观,所带来的惊吓。 房顶上,仰躺着的那个清瘦身影,从始至终纹丝未动。远远看去应该是个少年,压低的棒球帽盖住了脸,不知他是在打盹儿,还是在看天边尽显凄凉的落日黄昏。 天上的星星悉数登场,直到星空密布,少年才回到房内。 棒球帽扔到一旁,如水的长发像山中的瀑布倾泻而出,少年转换成少女,一头栽倒在床上,埋在乱发中的脸,让人看不清,也捉摸不透她的心思。 白天她房门紧闭,连窗户也不开。正值盛夏,她的怪异举动,引起本就好事的八婆们纷纷议论,指指点点。 “李婶,你说这女人是不是做那个的?” “那个?” “就是野/鸡喽!” “看她年纪不大,应该不会吧。” “那一行有年老的吗?昨天电视上还播未成年的小姑娘,为了买手机,跟人开房间!” “真的!” “可不真的吗,电视上还能有假。” 这群八婆的话,一字不漏传到蓝馨的耳朵里,让她本就发作的头痛病更加的巨烈,脑袋像要炸开一样。 ‘哐啷’门板的震动声,有效制止了八婆们的各种猜想。蓝馨所到之处,万籁俱寂,像个不可侵犯的尊贵大小姐。 八婆们像达成了某种共识,纷纷拿起自家的菜盆和未摘完的菜,灰熘熘地散场。 第109章 带眼镜的唐僧 蓝馨抚着头,来到药店去买止痛药。她感觉自己的脑袋里,正在开演唱会,并且是摇滚盛宴,狂野的势头要将她撕裂! 第181页 她吞掉刚刚买来的药片,足有□□颗。她急需摆脱这该死的头痛症状。几分钟后,药效终于缓解了疼痛,脑子里安静了许多。 远方一片血红的暮霭,黄昏下一排鸟儿向北飞去。今天的傍晚倍显阴沉,苍白的月牙儿无力照耀着灰暗的大地,更无暇顾及地面上如蝼蚁的人们。 在黑暗企图笼罩之时,突然,一声猛烈的撞击将一辆轿车撞飞马路数米远,车上的零件散落一地。在还没等人明白怎么回事,爆炸尾随而来,火光沖天染红了晚霞。 撞车的玛莎拉蒂未作停留,便一路疯狂驶向下一个路口。 马达的轰鸣,让蓝馨稍有起色的头痛又有所加重,她咒骂了一句。“赶着去投胎啊,妈的!” 整夜的头疼让她无法入眠,在福利院的记忆、与爸爸的快乐时光、还有那个混/蛋男人的脸,乱的像一锅粥,在她的脑子里翻滚着,搅得她心烦意乱。 在清晨时刚刚睡着,却被阵阵的敲门声吵醒。 蓝馨火大的打开门,“滚。”又重重摔上门,差点夹到对方的鼻子。 轻而坚定的叩门声,并没有因她严重的起床气,而停止太久。蓝馨再次打开门。她像喷火的龙,一开口就能活活烧死,打扰到她弥足珍贵睡眠的混球。 “小姐,请问昨天傍晚...”一个戴着黑框眼镜,学生打扮的大男孩,微愣又略显拘谨,显然是因为蓝馨的脸色,实在不宜招惹。 他身后经过的八婆,竖起的耳朵比兔子还长,听到大男孩的话又忍不住捂嘴偷笑,那笑中的意思不言而喻。瞧吧,被说中了,她就是做野鸡的! 蓝馨甩出一句足以能杀人的气概,“你特么才是小姐。” 这次男孩可就没那么幸运,眼镜撞歪了,鼻血也极其配合地流了出来。实足搞笑的花痴,愣在当场,引来八婆们的闹笑。 蓝馨总算睡了一觉,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房内的阳光已不再,应该是快到晚上了。时间对她来说毫无意义,白天与黑夜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差别,只不过是混吃等死的拖延罢了。 半年前,她从鼎盛的纵身一跃,一心想着与爸爸在天堂相聚。那里没有世俗的纷争,红尘的纷扰,在那个纯净无比的世界,她可以自由自在,做真正的自己。 她的身体急迅下降,穿越重重迷雾,她闭上双眼,渴望着快一点接近天堂的大门。 却,事与愿违,她最终掉到救生气垫中。 荒谬又讽刺,连死对她来说都是奢侈! 既然老天不让她死,就活着,等死吧!她无奈地接受现实,肚子空空,一再的抗议,让她更加无奈! 蓝馨打开门,那个黑框眼镜的大男孩还在,守株待兔吗!她无视他的存在,走到附近的面馆,要了碗牛肉面。 ‘难吃的要死,明天就关门大吉!’蓝馨在心里咒骂了五百遍。 老闆又上来一碗面,她抬头看向对面,挂着黑框眼镜的脸,向她礼貌微笑。 “你眼睛没瞎吧,看不到旁边的位子都是空的吗?”蓝馨专打笑脸人,不客气的骂。 “这里比较方便跟你说话。”他没有一丝的生气,反而直言说出内心读白。 “信不信我能打的你满地找牙,让你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蓝馨发出警告。 “小姐...姑娘,你误会了,我有事情要问你。”他这次注意了措词,找了个较为稳妥的称呼。 “问我男厕所在哪吗?如果想偷看女厕所,就在它隔壁。”蓝馨极具毒舌,对着食物说着不卫生,倒胃口的话。 黑框眼镜望着蓝馨离开面馆的背影,挠着头,深感挫败,出师不利,连要说的话都还没说清楚! 蓝馨躺在房顶上,并不代表她有多喜欢看星空,而是厌恶四周的吵闹。 贫民区里可不仅只有勤劳质朴,同时也充斥着粗俗与算计。家长里短,蜚短流长相互交织的恶俗,让她作呕!只有这里能稍显安静些,以减轻她的头疼。 可就连这一小块的宁静,也被异常的响动而打破。蓝馨不悦地抬起棒球帽,那个眼镜笨拙的,手脚并用向她爬来。蓝馨明显看到他因害怕,而小腿不住地发抖。 “终于上来了!”他拿下眼镜,擦着满脸的汗水,大有征服喜穆拉雅的成就感。 “你想要问什么?”蓝馨此刻,大有把眼镜踹下去的冲动。 眼镜飞快拿出准备好的资料,不料他的书包落在了下面。“你等等,我现在就下去取。”说完,他又开始了惊心动魄,慢吞吞的行进。 蓝馨着实忍受不了他的龟速,一个纵身完美落地,吓了眼镜一跳。这是传说中的女侠吗?拥有飞檐走壁的绝世武功! “有话快问。”蓝馨没有耐心跟他蘑菇,尽早打发他走。 “哦。两天前,也就是14号的傍晚,你在一家药店门口?” 蓝馨懒得听他的铺垫,没答腔。 “你是不是在交叉路口,看到一起交通事故?”眼镜闪着莫名的希翼。 “是又怎样?”蓝馨对被盘问零经验,心情很不爽。 “你记得是什么车吗?颜色、标志、车牌号什么都行,把你看到的一切都告诉我。”眼镜被烧起了带有希望并兴奋的火光。 “你是警察吗?”蓝馨冷冷地问。 第182页 “不是。”他坦言否认。 “那你有什么权利,问我这些问题?” 蓝馨眯着眼不善地问他。 “我是法律系的大四学生,也是法律援助中心免费提供救助的义务者...” 蓝馨打断他冗长的自我介绍,“难道你没听说过,这世界上有摄像头这种高科技吗?” “在那个路口,摄像头坏了,还没来得及更换新的。” “看热闹的人很多,干嘛来找我?” “我在事故发生最近的监控录像中,只能看到火光,还有你从拐角处走来。”眼镜做着进一步说明。 当时,现场围观的人不在少数,还有人专门跑到近处,拿手机拍照,录视频。她鄙视这种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拐进了另一条街。 蓝馨的头痛病伺机而动。“我可以告诉你,但不要再来骚扰我。” “好的。”眼镜一口答应,并千恩万谢地满载而归。 蓝馨的世界终于安静了,她得以解脱,还为此在牛肉面里多加了个滷蛋,以示庆祝摆脱纠缠。 她不算好的日子,在三天后仍被无情的摧毁掉。蓝馨握着双拳,以抵制自己揍他个春光灿烂的冲动。 “有了你的帮助,我们顺利找到了有利证据,已经起诉到法院。”眼镜的确笑的春光灿烂。 蓝馨冷眼看着门外眼镜的激动,大力的关门是她唯一的回应。 眼镜有了防范,脸闪开并有了进阶,手推着门,虽然只有一条缝。“请你...做...我们控方的证人...出庭指证...让肇事者受到...” 蓝馨背对着门板,完全不想听他力竭的游说。这个人太过得寸进尺,早知道装做不知道就好了!她开始后悔。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没了动静。蓝馨也没那好奇心去打开门查看,躺在床上打盹儿,等待沁凉的夜晚。 卡片像白色雪花一样纷飞飘落,她在不停地翻找,找了不知有多久,全身疲惫没有一丝力气,仍不愿停下。她颓废地认清一个事实,卡片全部都是空白的,没有一张是带有笔迹的... 她猛然惊醒,那张‘等我回来’的卡片,赫然在上下铺简易床的横樑上。那是她唯一从小旅馆带在身上的东西,几次想扔却最终没能成行。 她告诉自己,不是捨不得而是要记住,那个混/蛋男人丑陋龌龊的行径。 随着房门的开启,眼镜居然还在,并且孜孜不倦地啃着书本。他见蓝馨出来,顶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光圈,义正辞严地说,“配合司法机关调查,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蓝馨坐在房顶上,“大点声,我听不到。” 眼镜又加大声音。“配合司法机关...” “再大声。” 眼镜站在空地中央,亮开了嗓门儿,背诵起了法律条文。“我国民事诉讼法,第七十条明确规定....” 大半夜里,如唐僧念经般的佛咒,划破了入睡不久贫民区的平静。灯一盏盏亮起,紧接着便传出男人的粗口。眼镜立即禁声并赶忙道歉。 房顶上不管不顾地飘来三个字。“再大声。” 眼镜陷入了重大的犹豫中,一面是深夜扰民,另一面是重要证人。最后痛定思痛,决定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理念,又继续大声念了起来。 第110章 纠缠的阳春面 不出几分钟,谩骂连同臭袜子、烂拖鞋,纷纷砸向院子里的噪声来源。他像个固定靶子,一动不动,除了嘴巴。 蓝馨从房顶跳下来,完全没有一丝的同情给与倒霉的眼镜。 她信步来到空旷的街上,他追了上来,拖着已经变音的公鸭嗓子,依旧讲着。“凡是知道案情的单位和个人,都有义务出庭作证,不可拒绝。” “我拒绝。”蓝馨力度不浅地明确回答他。 “维护社会安宁是我们的责任,否则我将有权告你妨碍公务!”他抚着鼻樑上的眼镜,又继续公布着后果。 “你告我好了,我等着做牢。”蓝馨一副破罐子摔到底的姿态,越过他。 身后响起了因隐忍过久,而暴发出带有沙哑的责问,“社会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冷漠的人,才会变得畸形可怕。应有的坏人不必来承担责任,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肆无忌惮做着违法的事。你们是帮凶,跟凶手同样要受到道德、良心的谴责。” 蓝馨转过身,向他疾走过去。眼睛在黑暗中露出凶光,“你有什么权利来指责我?又凭什么用你的道德规范,来衡量我的行为标准?告诉你,我不仅是个你口中所说的冷漠的人,还是个比那个肇事逃逸份子,恶劣到不知多少倍的坏人。听明白了就滚远点,小心宰了你!” 眼镜吞了下口水,嗓子火燎燎的疼。震惊中一时词穷,说不出半个字来。 蓝馨对于这种满脑子堆满了书本,只会纸上谈兵的空谈,仅凭满腔的热血莽撞而为,在这个社会里早晚会撞个头破血流! 她没有责任去为他指点迷津,也没有义务去教他在,除了非黑即白外的灰色地带,如何寻求法理。 她从开始接管蓝殿,除了名利地位的获得,还有在黑暗中看清,三教九流各类人的嘴脸和骯脏不堪的心。 狭窄偏僻的小巷,从不缺少罪恶的时时发生,就如同现在。心情糟糕透了的蓝馨,只想躲个清静,却看到一个女人被拖拽到黑暗的一处。 第183页 她紧锁眉头,今天是麻烦缠身的日子吗!她有那么一刻想视而不见,但双腿早先一步,迈了出去。她忍不住咒骂了一句,“真特么的该死!” “小妞才这么点钱?”一个男人翻着手里的皮包,只有几百块。 “我把钱...都给你了...”角落里被抢的女人,颤颤巍巍地说。 “你打扮的这么入时,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点儿。”男人挥着手里的刀子。 “我真的...没有了。”女人带着哭腔,不住地发抖。 “今天劫财不成,就劫个色。”男人淫/笑着去撕扯女人的衣服。 “救...”女人想要发出呼喊,却被明晃晃的刀子逼在脸上。“再喊,老子就划花你的脸。” 就在男人要侵犯得手时,肩膀被拍了一下。做贼心虚的男人停下了后续动作,猛地回头,全身警备。 在看到原来是个干瘪的小个子,从体形上自身就超出对手两个还有富余,便猖狂起来。“滚,别坏了老子的好事。” 蓝馨一拳打到那张臭嘴上,又跳起抓着他的头,撞向砖墙。 男人头昏眼花,踉跄着不让自己倒地。蓝馨飞起一脚,踹到他满是肥油肚子上。‘砰’不堪一击像是一堆烂泥滩在墙角。 男人吃了苦头,才后知后觉的求饶。“大哥饶命。”并把刚刚到手的几百块双手奉上。 如若小偷小摸,蓝馨就此收手,教训一番放他一马。但,一旦涉及到劫/色,可就没那么轻易放过他。 蓝馨拾起地上的刀,走近男人。朝着他的档下猛戳了下去,一声惨叫传遍四周。 等蓝馨早已走远,男人还在不时传出奄奄一息的痛嚎。眼镜寻着声音赶来。借着月光看到,倒在地上,四仰八叉男人的□□只差一公分的距离,插着把匕首。 他随即报了警。眼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追出小巷。果然在经过一条街口,看到了那个戴棒球帽的姑娘。 他对着她的后背喊着,“她是一位单身母亲,借了朋友的车,想在儿童节那天,给女儿买礼物。正常行驶下被逆向超速的豪车撞飞,当场身亡。” 那带着悲悯的公鸭嗓,在静谧的夜里尤为的悽厉,袭向蓝馨的耳朵。耳膜的震动,让她的头被硌的硬生生地疼。她停了一下脚步,又重新上路。 第二天,叩门声如约而至,蓝馨被迫又无奈。打开门的一瞬间,眼镜友好地伸出手,做着自我介绍。“我叫疏代,能跟你做个朋友吗?” 蓝馨皱着眉头,对于这种换汤不换药的方式不感冒,甚至是厌恶。“不能。” “我承认我的目的不纯,我也知道我的出现,影响了你的日常生活。我的纠缠还违背了事先答应过,不再来骚扰你的承诺。不仅仅是一再跨越了,我为人处事的底线,甚至是侵害了你的人身权利。涉嫌跟踪尾随,完全可以到了报警的限度。” “可是,我必须这样做。一个五岁的小女孩一直在问我,妈妈什么时候会回来?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肇事者绳之以法。我会把这件事做到底,也会继续纠缠你,直至你愿意做控方证人为止。” 这是蓝馨见过的最义正辞严的骚扰,最光明正大的纠缠。她只给出了三个字。“随你便。” 蓝馨从此多了个尾巴,无论是游移在车水马龙间,还是独自行走在午夜的街道,在一米开外都有一个不变的身影。 她吃饭,他会在不远不近位置坐下来点餐。她回房间睡觉,而他则在门外打着哈欠,研读专业课本。 她几次跑进不知名的小巷,让他摸不着头脑。在暗处看着他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找,给了蓝馨单调的生活,无形中增添了几丝活力。 但,她似乎忘了一句话,‘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在找不到她后,眼镜总是早先一步,回到她的住处守株待兔。 蓝馨在堆满杂物的缝隙间,看着门前隐约的身影,有那么一刻的征仲。 在半年前也有一个人如影随形,一天24小时不离身的保护着她。她敞开心胸沦陷一段感情,却最终发现只是一场骗局。 她踢开门又重重关上,如同自己的心门。 门缝下的影子,让她想到那个混/蛋!现在想来,他的所作所为都有辱‘信’这个名字。信个屁!想像戛然而止,她抱着枕头翻过身,光影在她脑子里,如同是泡影一般消失不见。 叩门声,又是那该死的叩门声。蓝馨快要疯了!门外的眼镜端着一碗面和一盒药递了过来。 蓝馨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怒视他。 “你可以理解成我的别有用心,食物可以让我未来的证人不饿肚子。止痛药可以让她有清醒的头脑,做出最理智、最正确的判断。”眼镜将面和药塞到蓝馨手中,又极其自觉地关上门。 蓝馨吃着那碗阳春面,味道自然比巷口小面馆的,没有牛肉的牛肉面好吃太多。止痛药是她以前曾吃过的一种,价格不菲,应该还是学生的他付不起的价格。 几天前,她大把的吞药片,被他看见并制止。“你这样吃药会吃坏的,对身体会有很大的毒副作用。”却只换来她冷眼相待的两个字,“闭嘴。” 看来为了她出庭作证是花了大手比,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一条道跑到黑的书呆子!蓝馨的心稍有一丝的动摇。 第184页 连日里跟着蓝馨东奔西跑,闲暇间又要查阅大量资料,终于眼镜支撑不住,靠在门口堆放的破洗衣机旁睡着了。 蓝馨恰逢看见了这千载难逢的时机,她在想,此时搬家一定能彻底甩掉这个人。事实上她也是这样做的,收拾好不多的家当,挎着大包,她像一只轻盈的狸猫,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跳过他,蹑手蹑脚地走向自由。 突来的一阵风,打乱了所有。风儿吹散了沉睡男子手中的资料,有意将它送到蓝馨脚下。 一个小女孩眼含泪光,张着稚嫩的小嘴,仿佛她在呼喊,“妈妈,妈妈快回家!” 蓝馨感到自己迈开腾空的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扯着,不能动弹。 她拾起地上带有照片的资料,掸去灰土,无声的嘆息。不知是为上面的小女孩,还是为她自己! 这件事对一个法律系学生来讲,也许是众多案例中的一件。但对于蓝馨却不那么寻常。从案发由于车速的急驰,她没能有过多的时间,看清肇事者的脸。 从来不看任何新闻的她,却能在第一时间获得最新的消息。这还要得益于那些八婆们,从报纸及电视,再到网络的各种媒体公布的经证实的新闻,还有七七八八不付责任的小道消息。 第111章 寻找证据 她无心去听,无奈门板太薄,不想听也会直往耳朵里钻。很快她便知道肇事者是谁!除了惊讶这世界果然太小外,便是一再躲避。她不想惹麻烦,更不想惹祸上身。 蓝馨看着照片中的小女孩为之动容,这个孩子失去了母亲。如果没有亲人收养她,只能被送往孤儿院。她会受到大孩子的欺负吗?会偷偷躲在被窝里想妈妈吗? 会,这些无疑是肯定的,因为这都是她亲身经历的过往。 在小女孩知道妈妈真正死因后,冷漠的社会,会对她造成难以癒合的阴影,找不到幸福的出口。 但愿这件事能以法律的公正终了,不要让她悲伤太久。希望她内心有光,一路被爱照耀。 行李包沉重地发出闷响,门外的眼镜讶然惊醒。 蓝馨重新背上包。“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说完便步履不再沉重,但也决不轻松地走出门外。 眼镜匆忙拾起散落一地的资料,又紧追蓝馨的脚步,这是他人生中颇具成就感的一天! 蓝馨被眼镜带回了家,是间离小镇中心不算近的公寓楼。室内设施一般,总比贫民窟她的窝要强几倍,听不到八婆们的吵闹声。这一点很合蓝馨的心意。 “几天没回家,有点乱。”眼镜不好意思地说。 他的话还真算是客气,房间整洁的像住着一个姑娘。各种物品大到家具、小到纸巾盒,都有条不稳地摆放的井然有序。 “你随便坐,我去做饭。”眼镜放下书包,去了厨房。 蓝馨倚在沙发上,看着这里最多的就是书,其中法律书占了绝大多数。名副其实的书呆子! 她瞥了眼桌上冒着热气腾腾的碗...面,并且是方便面!与他所说的‘做饭’严重不符。 眼镜摸了摸脖子,不好意思地说了实话。“我不会做饭,平时就吃这个。” 蓝馨没说话,她没得选择,只能往肚子里咽烫了头发的面条! 眼镜倒了杯茶,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叫舒代。” “上次你已经说过了,书呆子。”蓝馨接过杯子闻了闻,这茶应该时间不短,古董级别的! “我是想说,你叫什么?我该怎样称呼你?”他支支吾吾,有那么点涩然。 “叫我blue就行了。”蓝馨不愿过多透露自己的姓名,对谁都没好处。 “好的。”舒代很高兴,他们之间终于向友好的方向发展。“现在天色还早,我们去散步吧。” 蓝馨从没见过哪个要散步的人,双手拎着大口袋的。 只见这书呆子,走向较少人出行的小路上,滑稽地学了两声猫叫。 半响,几只猫回应着,钻出了草丛。他将手上的大口袋打开,原来是猫粮。小猫们四下围了上来,优雅地吃着食物。 蓝馨看到有的猫脖子上还繫着铃铛,它们... “这里的流浪猫很多,其实它们不是野猫,多数都是曾被主人抱在怀里,又都被主人遗弃的。有的是因为没时间、搬家、还有的生小孩儿怕传染得病,只要随随便便的一个理由,就可以将它们赶出家门。”他的话充满了感情和责任。 他将猫粮放在蓝馨手里,“它们不伤人的,试试看。” 蓝馨是喜欢动物的,多年前养过一只羽毛鲜艷的鹦鹉,只是没过多久,它便无故死亡。 这让她认清一个事实,她所处的环境、位置只会带来危险。从那以后再也没养过任何宠物,哪怕是自己再喜欢,也装做讨厌的样子。 小猫们舔着她的手心痒痒的,让她脸上展露出罕见的笑颜。 舒代看的呆了,“你...” “什么?”蓝馨看向他。 “没...什么。”他转过头,避开她的追问。 在回家的路上,舒代两手空空,心却满满的。 他的高兴似乎也传递给了蓝馨,让她有兴致欣赏起皓月当空。今晚的月亮,明亮而皎洁,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让人心情舒畅。 第185页 这时,一个流浪人穿过他们,乞讨些零钱。蓝馨从来不施捨这些职业行乞者,骗子居多,比普通人收入都要高。 舒代拿出十块钱,给了流浪人。蓝馨给了他一个必定上当的眼神。 “我也看过相关报导,有很多以此为职业。但一想到,如果他真是遇到了麻烦呢,还是帮一下的好。” 他善良的举动,真诚的话语,让蓝馨不其然想到半年前。那个加油站,有个人并未问及原因便向她伸出援手,拿出一百块钱。她不断将回忆唤起,最后与眼前的人重叠。 “是你?” 舒代见她认出了自己,倒是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不早说,来增加说服我的砝码?”她相信他早就认出她了。 “当时我的帮助,不是出于任何的目的,现在更没必要提及。”他理所应当的回道。 这人真是一码归一码的书呆子!如果他立马说出,蓝馨即使再不愿意也会答应下来,只因她从不欠别人的人情。 事情出现了反转,前几天是眼镜跟着蓝馨,现在是蓝馨又随着书呆子收集更多的证据。 由于现场的监控器坏了,舒代把目光锁定到,事发当场一侧的商铺。 “老闆,请问在14日那天,在你店附近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你有没有看到?前前后后的可疑之处,麻烦请仔细讲一遍,好吗?” 开门做生意的老闆没迎来客人,却等来个不买东西,还问东问西的书呆子,心情不佳地直接把他轰了出来。 蓝馨倚上栏杆上,看着书呆子被吃闭门羹。否认、拒绝合作,轮番在他身上上演着,而他仍乐此不疲地,坚持游说着他那套公民义务的大道理!他的固执,蓝馨是领教过了! 磨破嘴,累断腿,换来了一天的零成果。舒代在回去的路上仍不放过行人,寻问着。蓝馨无话可说,只觉得书呆子的美誉,他实至名归! “小伙子,你是不是在找证人?在路口那个撞车的事?”一个水果摊前,上了年纪的老人主动问着。 “是,14日那天的交通事故,大叔您知道?”舒代立刻恢复了精神,兴致勃勃地问。 “我不仅知道,还亲眼看见了。更别说那么大的爆炸。我跟你说,小伙子,我在这摆摊好几年了,这条街上的事和人我全门清。他们只知道钱,不管别人的死活,一点公德心都没有。我可不像他们那样,助人是快乐资本嘛。”老伯不忘标榜自己一番。 “谢谢您的帮助,那请您跟我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舒代拿出纸和笔做着记录。 “先不忙说那个,我老头子卖水果也不容易,一看你就面善,你要是把这些都买了,我什么都告诉你。”大叔指了指,地上的纸箱里已经发霉的烂桔子。 “好,没问题。”舒代满口答应。 就在他拿出钱包准备付钱时,蓝馨终于忍不住呛声。“大叔,你所说的助人,到底是谁帮谁?” “这姑娘说话是什么意思?”老伯一脸的不明白。 “你的水果摊子是在这条街的最外侧,即便是站在人行道上也无法看到,出事故的地点。明显是利用他想知道内幕详情,而骗人钱财。这一点你也不比那些知而不言的人,光彩到那里去吧?” 蓝馨拿起摊子上的苹果,在手上抛了抛。要是依她以往的脾气,早就招呼到这老头的脸上,打掉他的假牙,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说鬼话来骗人。 水果大叔被识破,脸上终于现出些许的尴尬。这时从旁边的摊子跑过来一个中年女人,上前问,“通报消息有奖金没?” 舒代摇摇头,中年女人悻悻走开,失望地嘟囔着。“没钱谁会告诉你,现在就连线人都有好处费,警方还有个悬赏金呢!” 夜色彻底拉上黑幕,也预示着今天不会有任何的收穫。舒代深呼吸,尔后又信心满满对蓝馨说,“这世上还是好人多,明天一定会有新线索。” “明天一定也会是毫无结果,因为这世上,自扫门前雪的人很多。”蓝馨不忘打击,自动状态满格的书呆子。 舒代没再争辩,递了瓶水给她。 蓝馨将喝光的水瓶扔到垃圾桶,紧接着被拾荒老人捡了去,装进了大口袋里。 她放慢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垃圾桶旁边,捡拾别人吃过硬馒头的老人。 她随即走进一家烧麦小店,舒代紧忙道歉。这么晚了,她一定是饿了! 蓝馨拿着打包好了烧麦,来到拾荒老人面前。展现笑颜,“老伯,不介意的话,请你吃。” “谢谢好心的姑娘。”拾荒老人接过带有温度的烧麦。 第112章 挥不去的影子 蓝馨将一瓶水放在他旁边,耐心等待。 在拾荒老人吃饱喝足后,蓝馨才开始了问话。 “老伯,您在前几天,有没有在这附近,捡到车子上的零件?” “我人老了,也不懂啥是小车上的东西。不过,前些日子,我捡了块白铁板,卖了十块钱。”老人把喝剩下的水瓶,放在背着的小包里。 “那您还记得,是在爆炸撞车前还是后?”蓝馨继续问着。 “这个我记得,是在爆炸后。当时来了好多穿制服的,我在下个路口捡到的。”拾荒老人肯定地说着。 第186页 蓝馨蹲在地上,向身后一伸手。舒代愣了一下后,才想到拿出钱包,抽出张红票子。 “谢谢您。”蓝馨将钱给了拾荒老人,起身往回走。 舒代兴高采烈地追上她,还没等开口。蓝馨说出一句话,“看到了吗,钱要这样用才有价值。” 在这一点上,舒代自认不如她。带着佩服的语气问,“你是怎么想到的?” “豪车又不是变形金刚,那么严重的撞击,肯定会有碎屑遗留下来。” “我怎么没想到!谢谢你帮我。”舒代诚恳的道谢。 “我可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只是不想再看到,那些商铺老闆无比丑陋的脸。”蓝馨一扭头,完全的不领情。 他们又来到下个路口查看,拾荒老人捡到车上残片的地点。按肇事车辆逃跑路线,的确是吻合的。 深夜,蓝馨睡在沙发上。其实舒代有让出自己的床,让她睡。她有认床症,即使没有,也介意睡别人的床,尤其是男人的床。 电脑屏幕传来的光,伴着书呆子挥动手指的键盘声,让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曾几何时,那个混/蛋信也是这样埋头工作,度过无数的夜晚。伴着苍白的萤光,几度让她眼晕迷离,好像他就在伸手可及的那里。 无意识伸出的手让她恍然,此时她身处何方。紧握成拳,翻身蒙上被子,她躲进黑暗里,不肯出来。 清晨,伴着污浊的空气,蓝馨和舒代开始了新的一天。他们来到拾荒老人所说,将玛莎拉蒂的残片,卖给了废品收购站。 空气中混杂着各种机油的味道,难闻的想让人立刻转身离开。一人多高的废旧物资像小山一样,一座座屹立在他们面前。一时间让两人无从下手! 漫漫寻找长路,让整个上午无果。舒代看向继续翻找的蓝馨,即使是烈日炎炎下,也没有停下的打算。她没有一句报怨,在满是污秽油腻的铁板堆里仔细检查。 “blue,我为之前说你是冷漠的人而道歉。”他诚恳直言表达对她的误解。 “你说的没错。”蓝馨忍受着臭气熏天,继续找。 “如果你是那种人,完全不会跟我来这,更不会亲自上阵找物证。”他看到她的衣服沾上了油渍,还有被汗透的后背。 “那是因为你动作太慢,我可不想明天还来这找虐。”蓝馨找着理由。 “你不是冷漠的人,反而很热心。”舒代做出肯定的结论,她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麻烦你闭嘴,我要吐了。”蓝馨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功夫不负有心人,舒代终于在抬起一块大钢板下,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物证。他兴奋大喊着,“找到了!”那兴奋程度不亚于发现玛雅文明。 蓝馨跑过去,和他一起大叫大笑,他们蹦着跳着,终于有了实质性的进步。 高兴过后,蓝馨谨慎地问,“你确定吗?” “确定,昨晚我查了一路的监控,的确在事发的下个路口,玛莎拉蒂驶过,掉落了前车保险扛下的残片。”这一点舒代绝对的肯定。 他们来到法律援助中心,舒代要将这一好消息告诉主任。 设在巷子里的援助中心,大门是开着的。几间民居临时改成的办公室,地面上散落着残破的旧桌椅,资料纸张被践踏着鞋印子。一看便之,这里刚刚经过一场浩劫。 舒代却见怪不怪,习以为常地为蓝馨解释。“我们帮没有经济能力的人打官司,被告方经常会打电话威胁,有时也会像这样,找上门来打砸办公设备。”他扶起只剩下三条腿的椅子,只能靠在墙角上,勉强立住。 蓝馨将地上的资料一一拾起,放到架子上。“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因为有人需要帮助。” 他理所应当的回答,让蓝馨看到他身上有光,也让这遭受破坏无数的房间,蓬筚生辉。她带着好奇很想见识一下,这里的领导者,是个怎样的人,必定是个光彩夺目的大人物。 收拾一通后,他们没有等到主任,决定先回住处。 在单元门前,蓝馨注意到了几个人鬼鬼祟祟地跟了上来,舒代刚要转动钥匙,就让蓝馨快迅拔了下来。握在食指与中指间,挥向身后其中一人的眼睛,另一手握拳打向靠近的男人。 她将舒代推出一边,喊着,“走。”她猛然想起三年前的那个雾色重重的深夜!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能丢下你。”舒代又沖了回来,用包胡乱地打着四下围攻的人。 蓝馨无暇多思过往,专心投入到此时危急的处境中。对方人多示众,要尽快逃出去才是上策。她看向最为薄弱的侧面,只有两个人,她踢向那人的下巴,用肘部袭向另一个的肋腹,拉着舒代拼命向前跑。 途中舒代的包,掉在地上,他又跑回去捡。 “别捡了。”蓝馨大喊。 “不行,里面有物证,死也不能丢。”舒代不理后面快要追上的人,手上还拿着傢伙。 蓝馨不能眼看着书呆子被砍死,情急中摸出鞋子里的虎牙刃,与对方博杀。 手中的利器像沉睡多年,终于被唤醒,在敌人来临的那一刻,尽情挥洒它的威力。 第187页 追来的几人纷纷倒地,抚着腿肚子,哭爹喊娘,完全不见以多欺少的威风。 蓝馨和舒代趁机脱离了险境,在一个小公园里暂避。 她站在长椅上,以观望附近是否安全。舒代紧紧搂着怀里的背包,呆坐在一旁,他的身体在细细的发抖,不难看出这场突发的袭击,让他受惊吓不小。 这时,一串电话铃声划破了恐怖的寂静。 “你的手机在响。”蓝馨见书呆子还没缓过神,出声提醒。 舒代愣了半天才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颤抖的发出声音。“餵?”又忽地站了起来,口气中充满了急切的寻问。“主任你在哪?”最后匆匆挂断电话,对蓝馨说,“我们要去医院,主任受伤了。” 蓝馨对医院有着极大的排斥,尤其是病房。她选择在走廊等,只要抬头望去,便能看到病房里的情况。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时过中年,身躯并不伟岸,长相也很普通。只是那双眼睛,即便是四周布满了瘀伤青紫,也没能掩盖住他眼中的光华。 那是大爱的光芒,透着无悔的万丈。坚信世间有爱与美好存在的闪耀,让人心悦诚服,甘愿尾随其麾下的魅力。 估计正是因为这种魅力,才使得书呆子如此执着,报有坚定的信念吧! 她看着书呆子抹着眼泪,如若是以前她肯定会对爱哭的人,特别是男人,嗤之以鼻。但此刻她却没有半点的鄙夷,她看的出这是他的真情流露。 舒代一步三回头地走出病房,病床的男人向他含笑摆手,像是要给与他力量和勇气。 蓝馨注意到书呆子手中多了一张名片。随后,舒代带着她,上了辆公车。舒代还沉浸在主任的受伤事件中,低头闷不吭声。 蓝馨不善长安慰人,只能充当起保镖的职责。她环顾四周的乘客,注意着可疑人员。而脑子里想着,在被突袭后的这种时刻,是不该乘坐公共运输工具。如果在车上发生打斗,不仅难脱身,还很容易伤及无辜。 一路上蓝馨时刻保持着警惕,要是她自己还好点,身旁有个书呆子,还是个状况不佳的书呆子,她脑中的弦崩的更紧了些。 终于安全到达下车站,蓝馨才大舒一口气。放松下的神经,倏地想起,那个做她影子的男人,是否也是在每次出行前后,都是这样如履薄冰的呢? “blue?” 舒代叫着落后的蓝馨,她抽离出情绪,跟了上来。“我们要去哪?” “快到了,就在前边不远。”舒代四处找着门牌号,看来他也是第一次来。 一幢拔地而起的办公楼,楼层不高。如果是在繁华的大都市根本不算什么,但在这名不见经传的小镇,绝对是独树一帜的建筑。 大门两边光秃秃的,没有任何牌匾示明这是家什么公司。 第113章 当她是病猫 舒代在空落落的前厅保安前出示了,那张被攥出汗的名片。保安没说话,只是示意他到一旁等待。随后拿起了电话,应该是在请示报告。 蓝馨嗅着刚刚装修完,还残留着粉刷漆料的味道,又看着保安的一身穿着,也猜了个七八成,这是什么所在。 “这里是安保公司,主任说他认识这里的负责人,会给我们提供保护的。”舒代凑过来,用手挡着嘴巴,小声地对蓝馨说。 蓝馨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但并不乐观,保镖的费用她清楚的很。仅凭一张名片就能让其免单,几乎是不可能的。更多则是公益募捐下,交换名片的搪塞之举。 r市。 市中心星级酒店,豪华餐厅外,精美细緻的食物布满了室外庭阁的竹器上。小桥流水衬托着清幽雅静,令人心旷神怡的好去处。 八仙桌旁做着一男一女。男人理着干净利落的平头,却是一脸的温润儒雅,不张扬不外露的随性,身姿坐相如同唐顿庄园的绅士一般,西装三件套彰显着英伦格调。 女人样貌不算出众,隐约透着端庄,一身职业装为她增添了些许的高贵。只是两道细而弯的柳叶眉,很难压住她的小聪明,使得眼中时不时流转出的忧郁,也被披上一层虚幻的纱。 梅丽夹了块鱼肉,放在对面的餐碟中。“这是特地让厨师从国外空运过来的,你尝尝看。” 对面的男人微微一笑,看着满桌的美食,每一道菜都是费了心思。“梅丽不用这么破费,只是一顿饭而已。” “怎么可能会是一顿饭这么简单,几次约你吃饭,你都爽约!我认识的富甲名流也没你架子大!”她佯装不满地抱怨。 “可见梅经理能力过人,魅力更加势不可挡。” 他的笑淡若春风,却让人回味无穷。她有一刻的征仲,陷入那春风化雨的浅笑中。 “你少来,我不管,今天一定要陪我吃完这顿饭。”她尽显小女人的娇态,来掩盖心如小鹿乱撞。 信淡笑不语,拿起茶盅轻啜。 梅丽拿过上等的女儿红,给他斟满。“这瓶酒可是我从厨师长那赖来的,不喝太可惜了。” “酒是佳酿,只是我无福享用。”信只看了一眼酒杯。 “现在你又不出单,有什么关系,再说谁也用不起你这金牌保镖。”梅丽知道他对工作一向是以身作则,严以律己才使得他的事业如日沖天。不仅多年居安保行业第一,还开设多家分公司,分布在周边城区。 第188页 信没再多说什么,唯有他自己知道,抛开总裁的名头,他还有一个隐密的身份,就是他心爱女人的影子。 梅丽刚要开口,手机却不时地响起,打破了难得的欢聚。“是有这么回事。既然人来了,就安排人手进入保护程序。我这边也没有多余的保镖,你先随便找两个人应付一下。”还没等对方说完,她便挂断电话。 “什么事?” “没事,在郊区小镇两个律师要求保护。”梅丽继续向他碗中夹菜。 信知道本月初,在郊外小镇刚刚建好分公司。“人手不够,从本部调几个人去。” “不用。你不了解这种小镇,没有恶性事件。竞是些鸡毛蒜皮,邻里间的小事儿,就去找法律援助中心评理。反正也不要钱,跟律师也时常发生小冲突,我们的人充个场面就可以。”梅丽一副驾轻就熟的样子。 信微微点头,在小镇建公司的初衷,并不是要扩大公司经营面积,也不打算正式挂牌接单。而是为了有个提供保护人的周转场所。 郊外小镇。 蓝馨和舒代被带到二楼,负责人指着对着楼梯口的房间。“从今天起,你们就在这间休息。”又指了指身后的两个人。“他们负责你们的安全。” 蓝馨看向那两个保镖,明明就是门口的保安。 她推开门,房间不小,就是没有隔间,全通!卧室客厅全没有,完全没有私密可言。四张床一字排开,这是地下旅馆的大通铺吗?更遭的是,两个保镖也一同入住,倒先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 蓝馨的第一反应并付出行动,便是离开。 舒代在门口拉住她,“我知道这样会给你带来很多的不便之处,麻烦你务必忍耐一下。” 她的人生字典里,没有无故的忍耐。 “我很想保护你,可我没有能力。只能将你的安全寄托在这,不想你受伤。”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诚恳与无助,还有着深深的无力感。 书呆子低着头,像个罪人一样。让蓝馨不知说什么,也无话可说。 —— 呼噜声、臭脚丫子味儿,让这个盛夏的夜晚别有一番滋味。两个保镖很有范儿,指使起人来一熘一熘的。 “书呆子去买盒饭,再捎两包烟。” 舒代气喘吁吁买回来午饭,又被一顿指责。“这是啥玩意儿,是十块钱一盒的吧,我们可是豁出命来保护你们,怎么连个荤腥都见不着?” “对不起,下次我会注意两位的口味。”舒代抚着眼镜,道歉着。 “我们兄弟俩脾气好,这次就算了,晚饭可不能凑合。” “好的好的。”舒代连忙点头答应。 烟雾缭绕整个房间,两个保镖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床上。打着赤膊,不是躺着、就是靠着床头聊着晕段子,还时不时向蓝馨瞄上几眼。 “哥们,新开一家洗头房,那手艺老地道了。”保镖甲说。 “只是洗头有啥意思?”保镖乙抽着最后一口烟。 “那要看咋洗,只穿着三点式给你服务,波霸大白腿,老带劲了。”保镖甲详细地介绍着。 “那么爽!晚上去玩玩。”保镖乙来了精神。 保镖甲故作轻了轻喉咙,“我们还有工作,等完了这趟活再去。” “别假正经了,这苦差事还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呢。”保镖乙菸头一扔,抱怨着。 即使窗户全部打开,蓝馨依然觉得呛鼻。更受不了污言秽语,时刻充斥着耳膜。她握紧的拳头,被舒代适时塞进一个耳机,一曲轻柔的海浪声,还有不时传来的海鸥啼叫,随着一波又一波的潮水掩盖了她的怒火,使她心境暂时平静了下来。 晚饭,舒代特意订制了带有鸡腿的外卖,另外还有保镖强烈要求的啤酒。 烟雾酒气瀰漫和两个赤膊男人手抓鸡腿,大声叫嚷,尤如郊区野餐一样。 蓝馨完全没有胃口,扣上饭盒。 “这妹子不吃了,把你的鸡腿给哥哥我,我不嫌弃。”保镖甲拿着怪腔调,别有深意地说着。 蓝馨拿起盒饭,扔到了垃圾桶。“就算是我的剩饭,你也不配吃。” ‘哐’啤酒瓶子戳到桌子上,保镖甲大吼着,以增气势。“老子拼死拼活保护你,还跟我耍横。” 蓝馨才不怕这种没真本事,只会乱吠的狗。舒代忙上前劝架,并将蓝馨向门外推,尔后又不住的赔礼道歉。“对不起,真对不起。” “要不是看她是个女的,老子早用拳头招呼她了。”保镖甲还不忘气焰熏天地一通瞎嚷嚷着。 蓝馨强忍怒火,每到濒临暴发之际,看到书呆子委曲求全的样子,又不得不一层层堆压在心底。 临睡前,舒代去公共沐浴间去洗澡,两个保镖扔过来臭袜子,毫不客气地命令着,“顺手洗了。” 蓝馨将臭袜子踢向门口,怒指像大爷一样的保镖。“别欺人太甚!” 舒代上前解围,“没事,刚好我也要洗衣服的。”他尴尬的捡起臭袜子,即使再不愿意也不能看着起争执。 “看到了吧,我们可没勉强他。”保镖一摊手,完全推个干净。 第189页 “blue,你先休息吧。”舒代勉强笑了笑,走出房间。 蓝馨满肚子的火,被书呆子的洗脚水硬生生地浇熄,升腾起无数的哀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蓝馨转身出了房间却被叫住,“干嘛去?” “我去厕所你们也管吗?”她甩过来一句,并未停下脚步。后面却跟来拖鞋的踢踏声,她回头一看,两个保镖迅速跟了上来。她用眼神质问,‘什么意思?’ “我们身为保镖,要24小时无缝隙地保护你。”他们不怀好意地盯着蓝馨,嘴角还不时发出淫/荡的坏笑。 女厕所的门,并没有阻碍他们冠冕堂皇的藉口。这让蓝馨积聚多日来的怒焰火山喷发,她一脚踢在保镖甲的肚子上,拽着他的头发向洗手盆撞去。保镖乙也没得到好下场,下巴被蓝馨踢歪了,脸上又多了两个眼泡,眼冒金星发了大财! 两个不经打的,只知道吃的蠢猪,完全不能释放蓝馨的怒火。她冲到楼下,踢开负责人的办公室,不由分说就赏了他两个大嘴巴。 “立刻打电话,叫你老闆来见我。” 负责人被打蒙了,捂着脸看着来势汹汹的小姑娘。 “还想再赏两个五指山吗?”蓝馨伸展着手指掰得咯咯响,时刻都会再动手。 负责人立刻处在半清醒状态,这还要得意于脸上火辣辣的疼的作用下。 第114章 那只不可染指的鱼缸 信誉安保总公司 梅丽在总裁办公室前,不忘整理头发,衣服,又象徵性地敲了敲门,未等里面应答便推门进去。 若大的总裁室空无一人,她不禁有失望的神情现出。她向昂贵的办公桌走去,坐在真皮椅上。她抓起椅背上披着的外套,裹在怀里,闭上双眼感受着被他拥抱的梦幻。她对权利甚至是金钱都不感兴趣,唯独贪恋他的味道。 办公桌上近在咫尺的圆形鱼缸,让她从梦中惊厥。就在一个月前,她带着儿子小争来见他,也是像今天这般,他没在。 小争最爱吃糖,眼尖的小傢伙伸着小手,指着桌上的新发现。 她想都没想,便拿起鱼缸里的棒棒糖。刚要剥开给小争吃,却被突来的大手夺了过去。 “谁让你随便动我的东西?”一向好脾气的他,居然冷了脸,语出严苛,吓的小争哇哇大哭。 她现在都不明白,平时他对小争比她这个当妈的都要好,什么高档玩具都会源源不断地买来,只为哄小争开心。不过是一只棒棒糖,却让性情温和的他,冷然将她们母子赶出了办公室。 事后秘书告诉她,“总裁最宝贝的东西就是,鱼缸里的棒棒糖。有位客人好奇要摸下鱼缸,当场就挂了彩。”最后秘书好心提醒,“那是我们的禁忌,万万碰不得!” 梅丽暗想,‘哼!我们?谁要跟你们是一国的,我梅丽可是特殊的存在!’ 信从会议室出来,握着办公室门把手,停顿了一下,他知道有人进来了。果然是梅丽,他对她的不请自来,给与了最大的宽容。 “阿言,小争说很想你,问你什么时候回家吃饭?”梅丽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脸好妈妈的姿态替儿子寻问着。 “最近工作很忙,告诉小争过段时间我再陪他玩。”信坐到办公桌后的真皮椅上,斜睨了一眼椅背上的外套,又看向跟过来的梅丽。 梅丽略显不自然地避开他的眼光,拿出一个饭盒。“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这是我今早做的酒酿圆子,给你补补。” 米酒的馥郁伴着甜润,满室飘香。梅丽贴心地带着小勺,舀取一个圆子餵给他吃。 信盖上盒子,甜腻腻的味道戛然而止。“你的心意我收下,但我也说过,滴酒不沾。” “这是米酒,度数很低的。”梅丽伸回僵在半空中的手。 “梅丽,我不喜欢说重复的话,更不喜欢在办公室里谈论,除公事以外的事情。”他的话语中带着多多少少的告诫。 “好的,我有公事要跟你说呢。”梅丽面露尴尬地,递过上个月的分公司营业报表。 信翻开并浏览着上面的统计数字。梅丽自信所属管辖分公司的业绩,一边确定地说着,这个月有望突破全公司的记录。她的手指看似无意的滑动,而离鱼缸越来越近。 她将秘书的提醒抛到耳后,她要证明或者是考验他对自己的态度,到底是鱼缸重要,还是她来得更加重要? 就在她与鱼缸相差指尖的距离,信抬起头没有说话,而是手中的签字笔指向鱼缸,眼中温和不再,渡上一层冰霜。 他眼中的警告比出言制止还要明晃晃,让她难堪地收回蠢蠢欲动的心思。 “对不起,上次小争他太调皮,以为这里是家里。”梅丽道歉是假,找台阶才是真。 “小孩子不懂事没什么。下次这种小事让秘书送来就好,不用亲自跑来。你有时间就多陪陪小争,给他立些规矩,对他有好处。”他的话,表面上是大材小用,屈才了她这个大经理,实则是传达,没重要的事就不要到总公司来。 梅丽不傻,自然是听得出来他话中的意思。草草收拾了她的酒酿圆子,带上门悻悻离开。 信拿起电话,“刘秘书,没有我的允许,以后不准任何人擅自进入我的办公室。” 第190页 “是,老闆。”秘书看着刚出来的梅丽,聪明地领会到总裁所指其人。 残阳下余辉将他笼罩,发出淡而薄的光晕,如同各种名利赋予他的光环,事业的稳步向前,并没有让他感到丰硕的成就,而是体味到了更多的空虚。 他旋转着手中的棒棒糖,向空中丢去,带着渺无音讯的失落划出优美的抛物线,准确无差地落于他背对着桌上的鱼缸。以此示明他与心爱的人又增添了24小时的分离。 —— 刘总是倚味的常客,小有名气的女强人。经常带着客户在酒桌上谈生意,跟红倚熟络的以姐妹相称。 这天恰巧包房都客满,刘总打起了超v蓝色包间的主意。抽出几张钞票递给大堂经理。“拿去喝茶,行个方便。” “刘总,这我可做不了主,我帮您知会红姐一声。”大堂经理深知这个包间,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我跟你们老闆娘可是好姐妹,小心我让她开了你。”刘总老大不乐意。 “刘总您别为难我。” “你说我不讲理喽?今天我就在这间吃饭不可了!”刘总正要夺过房卡,闯进去。 正当他们撕扯间,红倚从隔壁出来。“干什么呢?” “红姐...” 大堂经理刚要开口讲明原因,就被刘总抢了先。“红倚你的生意太好了,人满为患!我今天有个重要的客人来谈笔大买卖,给我腾个包房。” “刘总真是对不住,今天包房都占着呢。要不,我让人在大厅给你立几个屏风,也不会吵到你,保准能谈成这单生意。”红倚谈笑风生出了个权宜之计。 “那不行,大厅人多口杂的,也显现不出我的排场来。”刘总立马否定。 “我是真心想留你在倚味,可实在没法子,要不刘总换一家酒楼?改天再来倚味捧场。” “你这是把我往外面轰啊!你要是实心实意认我这个姐妹,就把这个包房给我打开,价钱我出双倍。”刘总知道红倚除了爱钱就是爱珠宝,从包里拿出个小礼盒。“这是我从国外专程带给你的。” 红倚打开一看,是颗上等的天然珍珠,浑圆饱满,无论从光泽和颜色上都堪称完美。 “等我搞定这笔生意,送你一串这样的珍珠项鍊。”刘总大方许诺着。 说实话这颗珍珠的确打动了红倚的心,只见她盖上盒盖,笑意盎然。“这确实是好货色,我也喜欢。哎呀!错过了实在可惜了,但也没办法。”红倚把礼盒塞还给刘总。 刘总看不透一向贪心的红倚,什么时候装起了清高范儿。 “这个包间是专属特定的,倚味的规矩从前、现在、将来都不能破。”前一刻还是贪得无厌的老闆娘,下一刻便是高冷女王般不容置疑的坚决。 “你这是绝交,连姐妹朋友都没得做了?”刘总被扫了面子,放出狠话。 “请便。”红倚也懒得再说什么。 “你别忘了,我在这消费的数目!”此时刘总的话已然含有威胁的成份。 “切!地球没谁都照样转,老娘没了多少客人都能把倚味开起来!”红倚才不惯着这种平时姐妹长姐妹短的,一到关键时刻就翻脸不认人的鸟。 “你就擎等着关门吧。”刘总恶毒地摞下话,悻悻地走了。 红倚对着大堂经理下着命令,“把这女人加入黑名单,不准她再踏进倚味一步。” ‘哐哐’完全不和谐的噪音,在倚味超v包间前响起。礼从后厨听到消息,赶过来。 只见红倚拿着榔头,用力地在门框上砸着什么。嘴里不时地叨叨着,“老娘就是...现在不干了,也有打着滚儿...花不完的钱!” 红倚的邪火发完了,扔掉手里的榔头,走到礼的面前,认真地盯着他的脸。“你在笑?” “没有。”礼诚然铁板一块。 “你心里在笑,我看见了。”红倚戳着他硬邦邦的胸膛。“把我的损失记在小豆丁帐上,还有那串珍珠项鍊!”她这才没那么怄气地扭走。 礼看向蓝馨包间门上,多了块木牌,上面还有几行字迹。让他惯有的铁板脸也露出少有的笑意。 —— 梅丽被碰了一鼻子灰,心情正是不爽之际,接到小镇分公司的紧急报告。“梅经理,您赶快过来一下,出大事了。” “我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还要你这个负责人干嘛,白领薪水的吗?”梅丽的邪火,毫无保留地喷向了负责人。 “这件大事,我实在没有能力处理,求您亲临现场。”倒霉的负责人先是无故挨了打,现在又受骂成了炮灰,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梅丽匆匆赶了过去,看谁不长眼竞来了个堵枪眼儿的。她盯着眼前三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员工,更是催化了恼怒。 “是谁打伤了你们?”她所管辖的分公司从来没出现过,客户与员工发生纠纷,更别提是大打出手。 第115章 折磨两只猪头 三个大男人支支吾吾,不愿说出被一个小女人打成这副惨相。 “都成哑巴了,到底是谁?”真是丢人,做安保行业居然被客户修理成这个德行。要是传出去,信誉受损不说,她梅丽也跟着没脸面。 第191页 “我。”一道宏亮的声音,从几个人身后响起。 梅丽不敢相信,闯入的小姑娘有着洋娃娃般的脸,明亮的秋瞳闪着灵动的光。这样小巧玲珑的姑娘居然能以一对三,并毫发无伤,将三个大男人完胜打败! 梅丽心中暗骂自己手下的无能,但嘴上依旧袒护出言。“身为律师,出手打人,知法犯法,想过后果吗?” 对方的情况她了解一些,一次公益活动上,偶然认识了法律援助中心的主任,寒暄着互换名。她为了提高分公司的好评,便与那人多聊了几句,才有了免费提供帮助服务的后话。 “后果?你应该比我更要好好想一想,才对。”蓝馨直言不讳地反击。 “他们的伤都在这摆着呢,谁对谁错,不难分辨吧?”梅丽一挑柳叶眉,立即变得有了气势起来。 蓝馨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她经过的大场面足以吓死这群人,一眼就看透对面的女人是,屎壳郎垫桌角——硬撑。 “你们公司还真是人才济济,保安都可以当保镖用。可惜啊,这两个蠢货不给你这个上司长脸,裤衩改西服,不够材料!”跟她玩嘴皮子,只有疯婆子才是她的对手,别人都不配。 梅丽本以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在气势上压倒,这个大学生模样的小姑娘,没想到反被她将了一军。 她面露惊诧,又重新细细打量起蓝馨,这个看上去有着不仅仅只是纯真的脸庞,还泛着古怪刁钻之气,特别是那双大眼睛,清澈见底又透着狡黠。 梅丽脑中闪现出,这绝对是个不好惹的硬茬! 但她这几年也不是白混的,大大小小的事也解决了不少。随即她气势不减地开腔,“没听说过,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老话吗?免费的服务就是这个待遇,等你成了大律师,我再派顶级保镖保护你。” “不用等那么久,我现在就能让你关门大吉。”蓝馨对于拿钱来压人,最低级的威胁,嗤之以鼻。 “小姑娘不要口气太大。”梅丽当然不会相信,蓝馨的信口开合。 “第一,限制保护人的自由。第二,以次充好并玩忽职守。第三,随意指使保护人,缺乏最基本的尊重。第四,涉嫌对女保护人的性骚扰。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是大老闆吧,如果以上投诉到你上司那里,后果如何,你辛苦爬上来的仕途,会怎样?我倒是很有兴趣看一看。” 蓝馨不紧不慢的腔调,对梅丽来说却是句句如刀,字字带血扎到肉里。 她最清楚信誉安保的十戒铁律,她手下员工就犯了足足四条。只要一条就会永久踢出公司,她也会受到连带责任。即便她跟总裁有着特殊关系,在工作上也无济于事。 “你想怎么样?”梅丽不甘却也没有办法,口气放软下来。 “这就对了嘛,你早是这样的态度,也不至于让我说这么多的废话。”蓝馨的话中满是嘲讽。 “首先,带着你的人向我道歉。” 梅丽深吸口气,忍气吞声,随着三个员工一同开口。“对不起。” “不不不,道歉要用行动而不是口头,这样才显真诚。”蓝馨挥动着一根手指,像猫咪捉到老鼠一样,不急着吃,先捉弄一番。 这时舒代拿着洗脸盆经过,她叫住他。“书呆子进来,这个场面你最不该错过。”蓝馨将洗脸盆中还湿漉漉的袜子,扔到两个保安的脚下。“吃了它,我就接受你们的道歉。” 两个保安站着不动,瞟向梅丽救援。 “看来,还是投诉比较好玩。”蓝馨食指大动挠着脸蛋儿,尽显顽劣。 梅丽瞥过头,不接收他们的求助眼神。看他们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两个废物点心太过嚣张,让人抓到了把柄,吃点苦头也活该。 “啧啧!这下惨了,没了靠山。”蓝馨煽风点火的功夫,还要多谢疯婆子。 两个保安慢吞吞地,捡起地上的袜子,塞在嘴里,敢怒不敢言的窘态。 “你们应该感谢舒代,把袜子已经洗干净了。”蓝馨得到了她想要看的场景,心情大好。 “其实...我还没有洗,那是被我的洗脚水沾湿了而已。”舒代挠着头,极不好意思地补充着。 “呕!”两个保安同时将自己,或者是对方的臭袜子吐了出来。 “咦!真噁心!”蓝馨马上抬起腿,躲的老远。脸上却是捉弄后的得意扬扬。 她接着又对梅丽说,“更换专业保镖,也让我见识一下,你所说的顶级保镖是什么样子的。” 梅丽在身高、年龄、资历、等级上都占有优势的情况下,居然在一个小姑娘面前受挫,并且还是在自己的员工面前。她心情好才怪,口气不佳地回道。“我们公司客户繁多,保镖全部派出去,没有多余的人力去照顾闲人。” 蓝馨这次倒是很大度,没有介意这个女人不善的说辞。“我这个人还是讲理的,给你三天时间安排人手。不过这三天的空档,可要辛苦你的这两个假保镖喽!” 两个保安还一个劲儿地犯噁心,现在心更是一阵的哆嗦。 蓝馨打了哈欠,“时间不早了,诸位晚安。”她笑的诡异,转身离开,就连她的后背都带着显而易见的舒畅。让留下的几个人,心塞的要命。 第192页 蓝馨和舒代回到房间,没了两个保安的存在,室内空间立刻大了许多。估计那两个保安也不敢再回来住了! 舒代大舒了一口气,“blue,你真厉害!” “这算什么,明天好戏才真正上演呢,瞧好吧。”蓝馨倒在床上,从没像此刻这般期待明天的到来。 第二天如蓝馨所期盼的那样,阳光格外的明媚。她站在窗前伸着懒腰,不禁发出感嘆。“真是绝妙的,欺负人的好天气啊!” 两人份的早餐是被摔到茶几上的,从里面撒出来的液体来判断,应该是粥,再无其它。昨天被收拾的保安,扔下便想走。 蓝馨哪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拿起粥就扣到了保安头上。幸灾乐祸地感嘆,“好美的瀑布啊!好在没有几粒米,也不算太浪费。” 保安一抹脸上的米汤,“你敢泼老子?”挥着拳头虚张声势地比比划划。 蓝馨知道这个草包没个几两重,“要么你自己走出去,要么让我帮你滚出去。限你十分钟之内,把象样的早餐送过来,不然...”蓝馨看向保安脚上的袜子,呵呵一笑。“不然,这三天你要多准备几双袜子。” 保安立即没了气焰,滴答着满身的米汤,乖乖离开。 “我吃东西的时候,不喜欢有碍观瞻的猪头在一旁。你们出去,那才是保镖的位置,即便你们是假的。”蓝馨手一挥,指向门口。 蓝馨享受着丰盛的食物,大口咬着鸡腿,但舒代吃的不太踏实,早上的‘瀑布’让他大跌眼镜。 午后怎么能少了下午茶,蓝馨冲着门口点起了餐。“一盒蛋挞,两杯奶茶。” 两个保安肚子饿扁了,以为中午会借光吃个大餐,结果被撵到门口当门神。眼巴巴看着里面的丫头片子,把东西全吃完。 王八蹲灶坑——憋气又窝火的两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甜品屋。 蓝馨坐在窗台上,看着从远处回来的保安,他们脸上多了可疑的笑容,伴着鬼鬼祟祟的神情。 蛋挞是新出炉的,只要用鼻子闻一下,她就能知道。蓝馨又看了看奶茶,她用余光看向保安的神色,明白了出处。她拿起奶茶递到他们面前,“赏你们。” “不不不,我们兄弟俩哪敢喝客户的东西。”保安忙挥手推开。 “喝了它。”蓝馨摆弄着手指,依次握成拳头,用命令的语气,不容拒绝的眼神看向他们。 两个保安在拳头与奶茶之间,最终选择了后者。面带自食恶果的多彩表情,将奶茶喝个精光。 几分钟后,他们纷纷捂着肚子,齐头并进沖向厕所。蓝馨现身制止,“不行哦!我们可是需要二位的保护,都走开了,我们有危险怎么办呢。” “你说...怎么..办?”保安的肠子都搅在了一块,痛的话都说的不利落。 “我也明白,人难免都有个三急,你们啊...”蓝馨故意放慢语气,折磨着两个蠢货,刚好把他们一肚子坏水都拉出去。“所以你们俩个要一个个轮流去,才稳妥。” 两个称兄道弟的人,一边忍受巨痛,一边争吵不休,穿梭往返于门口与厕所之间。 第116章 被猫投诉的后果 蓝馨欣赏着这幕真人秀,感受着施虐带来的快感。一旁的舒代却看的心有余悸。 拉了一下午的两个保安,终于没有东西可再排泄的了。淋漓尽致感受着,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痛楚,完全蔫了站在门口两边。 舒代彬彬有礼地说,“今天辛苦你们了,请回去休息吧。” 两个保安如同听到大赦,获救的惊喜还没有从脸上消退,就被蓝馨的话,一语判了无期。 “那可不行,夜晚是最容易被袭击的时间。他们走了,我们就有生命危险,他们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blue...” 舒代要继续说什么,被蓝馨抢白。“书呆子你不是要查资料吗,别浪费时间在没用的人身上。”又将他拽到房间内,‘嘭’关上门。 “blue,你是不是有一点过分了?他们今天已经被你折磨的够惨的。”舒代加着小心,又不失谴责的跟她说。 “我怎么过分了?”蓝馨一脸的无辜,还带着那么点冤枉。 “我看见你,把保安的头塞到马桶里,还有拿奶茶给他们喝后,才不停地拉肚子。”舒代略显难堪地揭穿她。 “没错,但你看到了全部吗?片面就等于真相吗?” 蓝馨的问话让他一时词穷。 “我的做人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奉还。”她清澈的眼中漂浮着暗色。 舒代无法用法律底线,来评判她的处事行为,更加无力游说她要宽容。 蓝馨没有说明,保安往马桶里放水蛇的损招,还有加了泻药的奶茶。这些都是小人的伎俩,要用在她及他的身上的。 她从来不屑于解释,哪怕是被误会时。她认为懂她的人,不需要解释,不懂她的人,解释也没用! 三天时间,就这样在蓝馨的施虐中,愉快地度过了。梅丽也很守时地,出现在小镇分公司内。 不知为什么,蓝馨从第一眼见到这个女人起,就反感到厌恶。她的脸上戴着面具,但伪装的不够彻底,总能从她的眉宇间,遗漏出心机满满。 第193页 而梅丽对蓝馨,更是将讨厌飙长到新高度。她的意识里,免费的就没权力挑三拣四,就应该趴到她脚下并感恩戴德,每见她一面就要不停地说谢谢。一再找茬是这个丫头片子,没搞清自己的位置。 “你们这是干什么,还有保镖的样子吗?”想像与现实的反差让梅丽暴跳如雷。 只见蓝馨躺在摇椅上,有人给她摇着扇子,一旁蹲着的保安像个奴才一样,砸着核桃。她的谱摆的不小,十足的千金大小姐。 两个保安当看到梅丽时,就像看到亲娘一样,终于可以脱离小魔女的折磨,活着得救了。“梅经理您可来了!” “他们是保安,当然没有保镖的样子了。你的顶级保镖带来了吗?”蓝馨派头不减,颐指气使地问。 “别说顶级保镖没有空档,就算有时间也不可能大材小用,好马配破鞍,没这个先例。”梅丽端着肩膀,趾高气扬。 “我看不是没这个先例,而是钱的问题吧。”蓝馨一语道破她话里的歧视。 “你还不算太笨。”梅丽也不否认,这是个认钱的社会。 “你是什么马?千里马?值多少钱?是不是出了高价的人就可以随便骑?”蓝馨仰着纯真的脸,带着恶趣味反问她。 “你....”梅丽气的一时语塞,对这个牙尖嘴利的丫头片子倍显词穷,最后仅仅吐出三个字。“没教养。” 蓝馨摊开双手,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我说什么了?我只是按你的思路延伸罢了。给你一个忠告,别拿钱当脸,满世界丢人去。” 梅丽吃了眼前亏,踩着高跟鞋,带着耻笑落败离去。 最惨的是留下的两个保安,以为盼来救星。现在连梅经理都拿这个小魔女没辙,他们算是没有出头之日了! 蓝馨好心情地看向,两个脸色发黑的保安。只消一个眼神,就吓得他们又恢复奴才相,继续扇小扇、砸核桃。 “blue,你真的要这么做吗?我总觉得不妥。”舒代在电脑前犹豫着。 蓝馨拿着书呆子的手机,拍他们被安置房间内的照片。“有什么不妥的?” “安保公司为我们提供免费服务,而我们还要投诉他们,总觉得我们是忘恩负义的人。”舒代对着电脑屏幕,双手有千金重,愣是敲不出一个字符。 蓝馨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你错了,免费服务就意味着不求质量,没有安全保证吗?” “今天你默认了,就等于认同他们不负责任的做法。如果明天有真正需要保护的人,又苦于没有钱来筹得佣金,碰到这种保安充当保镖的事,他付出的将是生命的代价。安保公司应该感谢我们,及时指出漏洞,等到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舒代听蓝馨这样一说,想了想,似乎也有道理。 “亏你还是学法律的呢,当个人合法利益受到侵害时,有权进行维护。”蓝馨把手机扔给他,“照片放到投诉报告里,这就是证据。” 舒代放下了个人包袱,奋笔疾书,详细叙述了在小镇安保公司的待遇。无论是硬体软体均未感受到,专业保护的安全可言。写论文他最拿手,洋洋洒洒几千字,轻敲确定发送。 蓝馨探过头来,看着电脑屏幕,问。“任言是谁?” “就是安保公司的总裁。”舒代点击进入其官网。 蓝馨直撇嘴,“听他叫的这个名字,就有问题。任言,任手下胡言乱语,胡作非为。他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上樑不正下樑歪的好典型。”她可不对投诉抱有希望,纯属娱乐,噁心一下他们。 舒代抚了抚滑到鼻尖的眼镜,对她毫无道理的理论不免失笑,只听过以貌取人,还没见过以名看人的! 这封声情并茂另附照片为证的投诉书,像一颗□□在信誉安保网站炸开,流言四起尤如蘑菇云辐射整个总部。 这一轩然大波迫使各个分公司经理赶来,紧急召开董事会。 “从信誉成立以来,就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恶性事件。” “我们是安保界的龙头,是一个个保单建立起的口碑。真是一颗老鼠屎,毁了一锅汤。” “现在我的电话都被打暴了,不是接单,而是问我这事是不是真的?梅经理,你告诉我要怎么回答?” 各个分公司经理的报怨指责,一致将矛头指向梅丽。 梅丽坐不住了,眼泪汪汪,委屈满满的样子。“那不是真的,是有人乱写的。阿言,你相信我。” “装什么可怜,安保界从来不相信眼泪和鲜血,要的只是成果。”分公司经理们本来就对空降兵反感,现在出了乱子,又被殃及他们用命换来的信誉,哪能轻易放过她。 “我明白大家的心情,现在最要紧的是,拿出最有效的解决方案。”信终于开口。 他儒雅的脸上刮着寒风,常挂在嘴边的笑意也隐去踪影。“这件事以大事化小为本,什么条件都答应下来。梅经理把这件事妥善处理后,在总部接受停职检查。”他公私分明的作风,赢得了在坐各位的积极响应。 “是,总裁。”梅丽服从听命的嘴角,有一丝正中下怀的笑意滑过。她早就想在总部弄个闲职,可以天天在他身边。什么分部经理,她才不稀罕呢! 第194页 这么说来,她还要感谢这次投诉事件。不过,这并不代表她会轻饶了那丫头片子,一定要给她点厉害尝尝。她本就不清明的眼中,又被不轨所蒙上一层灰暗。 此时的蓝馨正啃着甘蔗,伴着书呆子念着,电脑前最新的回馈消息,总部已经发出道歉函。 甜,真甜! ‘这种无聊的日子,除了吃就睡,真没意思。要是来个沙包让她打一通才过瘾。’蓝馨百无聊赖地想着,又使劲咬了一口甘蔗。 梅丽的不时出现,蓝馨并不意外,倒是她身后跟着的大块头,让她眼前一亮。 “你不是要顶级保镖吗?这位可是重量级的,不过想请得动他,首先要打败他。”梅丽要趁最后的机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 蓝馨当然不会相信她的鬼话,不过这几天闲得她手直痒痒,顺便活动活动筋骨,也是不错的选择。 她拿梅丽当靶子,吐出嘴里的甘蔗渣,正中靶心。惹得梅丽更是气愤至极,这可是她花了大价钱买的名牌!她手一挥,身后的大块头,奔着蓝馨沖了过来。 大块头短短几步路,震的脚下的地板直颤,一拳打在椅子上,瞬间粉身碎骨。原本是想吓吓对面的小姑娘,惊容失色,掉个眼泪也就算了。 “啧啧,打不会动的物件,算什么本事。”蓝馨站在一旁忍不住讥笑。 大块头被成功激怒了,下一拳直朝蓝馨的头打来。 舒代惊慌大喊,“blue小心!” 第117章 有缘势必要重逢 只见她身轻如燕跳到窗台,一个跃身跳到大块头身后,还不忘拍他的肩,以示提醒。 她左躲右闪,完全是小猫调戏大象的节奏。来了兴致还不忘对着书呆子说,“给我拍张照,我要留作纪念。” 大块头对身手敏捷的蓝馨,完全是有力使不出来,反倒是自己累的气喘吁吁。 梅丽看着自己的人被耍的团团转,气急败坏之下,抓过桌上的凉杯,里面还有不算太凉的热水。 ‘哐啷’一声,凉杯好巧不巧地,砸中大块头的脑袋。瞬间开瓢,一张鲜红的大花脸,吓得梅丽连连后退。随后大块头‘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蓝馨她还没玩尽兴,却被这突来的意外,终止游戏而不爽。她手上的甘蔗直戳梅丽,来撒气。 “我打架的时候,最烦打到一半没个结果。”那双明亮的秋瞳中,现出愈加黑暗的光。 梅丽对蓝馨强大的气场又惊又慌,又想保住面子,却也不敢推开,直指自己脸上的甘蔗。矛盾又纠结的情绪,全都写在脸上。 蓝馨扔掉甘蔗,在她脸上留下了可笑的红印子,很配她此时纷繁的表情。“这种破地方垃圾遍地,本大小姐还不呆了,书呆子我们走。” 等蓝馨走远,梅丽良久才缓过神来,掏出手机,带着哭腔。“阿言,救我,快来救救我。” “梅丽出了什么事?”电话那头,响起信平缓的声音。 “好多血,你快来!”她故意显得语无伦次。 “我马上就来。”信放下电话,赶往郊区小镇。 梅丽听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心中一阵窃喜。她拿出随身的化妆镜,查看着脸上正在慢慢消退的红印子。这可不行,等他来了,没有这个证明就没有说服力。 她看向地板上的甘蔗,拿起来,往脸上猛地一戳。不巧的事,甘蔗皮有一丝没剥干净,扎破了她的脸,血珠不顾一切地冒了出来。 信赶到现场,梅丽立即扑了过去。 信看向房内正中央躺着,已经看不清是谁的男人,只能从身上的制服来辨别,是信誉的人。他蹙眉,轻而有力地推开梅丽,注意到她脸上有血,伴着惊恐。 “梅丽怎么回事?” “我带来的保镖,投诉的客人不满意,砸晕了保镖还打伤了我。”梅丽的演艺比她的业务要一流,说着说着真的留出了眼泪。 他苦心经营的信誉安保,从来都是客人至上。其中也不乏遇到挑刺找茬的人,但像今天这么明目张胆,来挑衅他的声誉,实属首例。即使是客人也不能无礼,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蓝馨像离开牢笼的小鸟,心情愉悦又舒畅。而舒代垂头丧气,闷闷不乐。 她拍着舒代的肩膀,“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我不是因为失去了保护屏障,而是害怕,我保护不了你。是我把你拉了进来,就要对你的安全负责。”舒代声音不高,却带着认真。 “我不用你负责,只要你照顾好自己就ok了。”蓝馨仰着头,看着自由的云朵,毫不在意地说。 “不,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哪怕是用生命。”他笃定地认着死理儿。 蓝馨充满无奈,这个书呆子固执起来,还真是要命! 就在他们经过一块空地,再走不远就到舒代的家。蓝馨和书呆子正讨论着,中饭要吃什么的时候。 从前面开来一辆急驰的车辆,她拽着书呆子向侧边躲去。 那辆车并没有向他们撞来,而是要切断他们的路。对面的车也随之停了下来,将他们夹在了中间。车上陆续下来几个穿制服的男人,舒代见情况不妙,将蓝馨护在身后。 第195页 最后下车的信,隔了几米的距离,打量着学生模样的舒代。“先生,打伤了我的人,总要有个解释吧?”他极尽礼貌却透着破竹之势。即便梅丽工作上有疏漏,也不至于划花她的脸。 舒代难掩自己的害怕,全身细微的发抖,但仍坚定地没放下护住身后的手。 那熟悉的声音,反覆无数出现在梦中,此刻又穿透虚幻延伸至现实。蓝馨想逃! 可在重重包围下,她无路可退。转念一想,她为什么要逃?要躲?明明是无耻的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没脸见人的应该是他才对! 她咬着嘴唇,带着恨意,挥开书呆子的手臂,从他身后走出来。 “解释什么?”她横眉怒目,看向半年不见的混/蛋男人。 信惊喜交集,他找遍所有能想到的地方,就是不见她的踪影,却在这相见,如从天而降。她此刻就在几米开外的距离,他知道这不是梦,而是真实的存在。 他三步并做两步向她奔去,她冷漠万分,握着虎牙刃,做出攻击的姿势。“你再靠近,就要你的命。” “你拿我送你的刀,来杀我?”他脸上惊喜的热度,被速冻起来,只剩下沾满冰霜的眉头紧锁着。 蓝馨扬起头,眼中迸发着,‘你大可来试试’的不羁神情。 信握着拳头抑制着,内心冰火两重天的翻腾。僵持中,他向对面的手下使了个眼色,舒代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蓝馨转过身,想从对方手中救下被打昏的书呆子。信一个箭步抓住她,扳过她的肩,他咆哮如雷。“你去哪了?” 这半年来的苦苦寻找和天天等待的,都是一无所获的搜寻结果。带着积聚到无以附加的思念,全部化为这一句,带着火星喷薄而出。 他气她不辞而别,更气相见后她竞如临大敌这般对他。但,撇开愤怒如火的浮沫,剩下的都是满心浓稠的爱。 他强吻着一向嘴硬的小女人,他要她知道这半年来,他有多想她。 她的口里瀰漫着他的味道,他的舌头没有唤醒,曾经爱的甜蜜,而是让她一阵阵噁心。 站在周围的保镖,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这是他们认识的总裁吗?对女人彬彬有礼,温良和气,怎么说着说着就动上嘴了! ‘啪’一个耳光打到信的脸上,吻戛然而止。这逆转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深吸一口凉气,总裁被打了! 不知有多少女人想主动献吻,都没机会。这小姑娘个头不大,威力倒不小! 在众人纷纷暗想中,蓝馨被信强迫塞到车内。 在车里蓝馨不老实地,向着信挥着拳头,却被他的大手紧紧包裹着。 “你的手臂怎么弄的?”信看向她胳膊上大小不一的红点,明显是新的烫伤。 “少摸我。”蓝馨要抽回手,却被他握的更紧。 “你身上哪个地方没被我摸过。”她强烈的抗拒,让他脸色沉了又沉。 “变/态。”他露骨的话让她恼羞成怒,挥着另一只拳头向他砸来。 信抓住张牙舞爪的她,她对他的敌意,让他也不由的恼怒。“你再敢动一下,信不信我在这要了你。” 开车的司机对总裁辛辣的话语呛个窝脖,还没等导过气儿来,就被车内瞬间寂静无声,而憋闷的想咳嗽,但又不敢。司机不仅怀疑,这是总裁本人吗?可也没听说总裁有孪生兄弟啊! 信拿出药膏,涂抹着她手臂上的烫伤。蓝馨咬着嘴唇,抵抗着他细微轻柔的动作。 车子停在信誉安保总部,还没等停稳,蓝馨便跳下车逃离。她知道一旦踏入这里,想脱身便不会那么容易。 可惜,运气女神并没有眷顾蓝馨,还没等她跑出几步,就被信抓了回来。他拦腰将她抱起,夹在满是肌肉的腋下。任凭蓝馨怎样挣扎都无法挣脱禁锢。 “放开我,混/蛋信。” 他不理她的挣扎喊叫,径直裹挟着她,走向电梯,直达总裁办公室。 顶层办公区一向是安静的,今天却不同于往昔。刘秘书抚着惊掉的眼镜,看着总裁腋下像夹个小鸡仔似的,把一个拼命挣扎,不大的小姑娘,强行带进办公室。 重重的关门声让刘秘书回神,原来总裁喜欢的是幼齿类型啊! 蓝馨被放到沙发上,还没等她跳起身,就被他按住。“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信没有忘记投诉书的事,上面列出的四大罪状,其中有一条是安保人员涉嫌性/侵犯保护人。‘敢动他的女人,找死!’ 而蓝馨则是梗着脖子,瞪着他,跟他较着劲,紧闭着双唇,就是不说话。 “说,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失了以往的耐心,对着蓝馨大吼。 “是真的,都是真的。” 信得到了肯定答案,却不是出自蓝馨的口。而是源于,擅自闯入的梅丽所发出的声音。 梅丽在小镇分公司,左等右等不见信回来,直到有人告诉她,总裁已经回总部了。 她又一路追了过来,在门外听到他如雷的咆哮,自做多情地想,一定是为了她,在审问抓来的丫头片子。 第118章 好好味的棒棒糖啊 “是她没错,就是这个小丫头片子,划花了我的脸,还打伤了保镖。”梅丽怒指着蓝馨。 第196页 “你还知道什么?”信看向梅丽。 “还有她拿我们保安当奴才使唤,呼来喝去像个主子。这还不算,稍不满意,就把保安打的鼻青脸肿,他们已经被她折磨的神志恍惚。” 梅丽以为是要搜集这丫头片子的罪证,将自己知道的,添油加醋地说的五味俱全。 信听了梅丽的控诉,反倒是笑了,还一脸放心的神情。他的确是忽略了,他的小女人是从来不吃亏的,刁钻的性子无人能敌!“梅丽谢谢你,为我答疑解惑,你可以出去了。” “阿言,我的脸...”梅丽演起了苦情戏,满面愁容,担心日后会不会落下疤痕。 “你的伤问题不大,如果不放心,去找医生做个全面检查。”信的安慰恰到好处,不多也不置于没有。 “可是,我怕。阿言你陪我去,好不好?”梅丽不需酝酿就自带的哭腔。 蓝馨的胃像被塞进了发酵过度的面团,顶着心窝又酸又胀,着实的不舒服。一脚将茶几踢出老远,发出刺耳的响声。 “我让刘秘书陪你去,你先出去吧。”信将梅丽送出门外。 “馨。”他轻声唤她的名字。 “你叫谁?”蓝馨用陌生的眼神看向他。 “别告诉我,你不是陈蓝馨。”她的眼神如同他们在医院初见时,疏离中带着莫大的敌意。 “我从来没否认过我是陈蓝馨,而你呢,你是谁?你是堂堂的大总裁任言,还是别有用心的蓝殿信?哪个才是真正的你?”半年前凌在鼎盛的嘲笑,让她瞠目结舌,也是她挥之不去午夜惊醒的梦魇。 他不在乎任何身份、名号。“我可以什么都不是,只要□□你的男人。” “半年不见,你的功夫都转移到嘴上了。”蓝馨灿笑如故,只是那笑容中充满了鄙夷。 “馨,你一定要这样,才能开口说话吗?”他听着她语出犀利,比任何时候都要伤人。 “哦!也许你早就具备这项才能,只不过是我太信任你,才不小心忽略掉。”他眸光的痛,在她眼里全部是假惺惺的佐证。 信无法化解她沖满攻击性的言语,无奈却也嘆不出满腹的苦衷。 “天色不早了,跟我回别墅。你喜欢的园林引进了金丝猴。”他希望看在小动物的份上,能让她跟他回家。 “猴?”蓝馨冷笑一声,“有谁能比我更像猴子的,让你耍的团团转。” “那回蓝殿吧。”他沉住气,那里毕竟是她的地盘,应该有归属感。 “我要去哪,不用你管。”蓝馨起身离开。 他抓住她的手臂,换了另外的方式。背对着她,公式化的语气。“你的投诉直接影响到了我公司的声誉,在没有处理完此次事件以前,你不能离开。” “好啊,我哪都不去,就在这等处理结果。希望你们的工作效率,不要等同于龟速。”蓝馨又重新坐到沙发上。她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信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之间的关系,尽然会恶化到如此程度。他处于迷团中心,又苦于没有一点办法,解开被小猫抓烂的毛线团。 夜半,信倚在办公桌上,他知道她有认床的毛病,不可能睡着。一板一眼的字句从他口里违心地发出警告,“别想着能熘出去,这里可是安保第一的总部。” 蓝馨的确有趁夜色的掩护,逃出去的打算,被拆穿后死不承认地回嘴。“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干嘛要逃?” “那就好。”信的激将法奏效了。他无奈地自嘲,他们之间只剩下这种方法来维繫了吗? 蓝馨终于熬到了天亮,她扶着发痛的腰,不住地怨骂着,“什么破沙发,比贫民区的硬板床睡的还累。” 早餐,她见到了久违的老朋友,皇家奶茶和红豆蛋挞。 信看出这小女人抿嘴着的犹豫,一边是肚子里的馋虫在叫,另一边是在他面前坚守的固执。“不吃算了。” 他拿起蛋挞,挞皮的酥脆钻进蓝馨的耳朵,是刚刚出炉的。他咬了一口,不住地称赞道,“味道还是那么经典。” 蓝馨咬着下唇,还是死要面子死撑着。当信又来荼毒第二只蛋挞时,她打开他的手,将解救的蛋挞塞到自己嘴里。 看她的吃相,信的嘴角挂着爱的笑意,比他刚吃过的蛋挞还要甜。 吃饱的蓝馨,开始有了闲心打量着他的办公室。这里跟她第一次来时,没什么改变,只不过物是人非。 上次她以小女僕的身份,认真打扫着每个角落,只为他能答应保护丧子母亲的安全。虽然很累,但充满着期望。现在,她的心境有着天壤之别,失落伤心如影随形,揪住她不放。 桌上的那个鱼缸是她在圣诞节跑了好几条街,随手抓来买的,再次看到它,想起那个温情的夜晚和缠绵的吻。美好到极点的记忆,反衬出此时此刻的心被伤到冰点以下。 信没错过她渐渐收拢的愉悦,从鱼缸里拿出一支棒棒糖,扔向她。蓝馨陷入独自伤悲中,完全是身体的应急本能反应,接个正着,拿眼睛不善地瞪着他。 信拿起文件,拍着她屁/股。“在我回来前,把它吃掉。” 蓝馨看着手里的棒棒糖,一脸的嫌弃,又扔回了鱼缸。“谁要吃榴槤味的,臭脚丫子味儿。” 第197页 无聊的她,嘴巴没了味道,忍不住瞄向办公桌上的鱼缸。里面的棒棒糖像是在向她招手,“快来吃我,快来吃我!” 蓝馨陷入了人神交战,最后她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藉口,反正是混/蛋信让她吃的,不吃白不吃! 她先找了个青苹果味的放在嘴里,果味的芳香伴着酸甜的恰到好处,为她内心的苦涩渡上一层美妙的糖衣。 蓝馨继续找着自己爱吃的青苹果和葡萄味。她还新奇地发现了可乐味和酸奶味,这个要尝尝,那个也要,桌上摆着她挑选自己爱吃的棒棒糖! 她的好兴致被从不敲门的梅丽打破了。“谁让你乱动阿言的东西?”梅丽一副当家女主人的口气叫嚷着。 蓝馨才不管疯狗的乱吠,当做没听见,鱼缸里的手仍不停地拨弄个底朝天。 梅丽上前就要动手制止她,却被蓝馨一推,穿着高跟鞋的梅丽一个不稳,摔了个狗啃泥。 信的出现将这件事推到了高潮,只见梅丽爬起来,扑到信的怀里,梨花带雨的哭诉。“阿言,她手脚不干净,是个小偷,偷我们的东西,还想打我。” 他们亲密的动作让蓝馨看在眼里,梅丽的这句‘我们’让蓝馨彻底恼了。她将桌上的鱼缸打翻在地,棒棒糖混着玻璃茬子,散落四处。 信默默蹲下身,一颗颗拾起。梅丽见此自然不会放过这等好时机,也随着一同捡着散落的棒棒糖。她不忘加戏,惊呼一声,手上被玻璃茬扎伤。却令她失望的,没能得到应有的观注! 他捧着手掌里的棒棒糖,递给蓝馨。浓浓的情意全部化为行动,展现在她面前。 他手上被划伤的血痕,她不是无动于衷,但她无法忽视他的欺骗与背叛。那是深入骨髓的痛,再多的糖果也无济于事,医治不好她的伤。 蓝馨挥开他的手,糖果如天女散花,纷纷坠地发出的脆响,更像是她不会再次上当的决心。“别人的东西我不要。”她摔门走开。 信握着拳,手上的青筋暴起,顺着指缝流出血来,糖果沾染着血腥。 梅丽赶忙为他包扎,信挪开手,冷漠地只吐出两个字。“出去。” —— “我要见书呆子。”蓝馨对着办公桌后的信,叫着。 信处理公事的签字笔略停顿了一下,尔后连头都没抬,从繁忙的办公中插过来一句。“怎么,想同伙串供?” “看来你是各中高手,知道的这么门清儿。”蓝馨狠狠瞪着这个小人。 蓝馨担心书呆子的处境,趁着信去开会的机会,熘出了总裁办公室。 走到电梯前,按了一下,完全没响应。该死的,一个破电梯竞要指纹识别系统。她泄愤地踹了一脚,转往楼梯口。 摄像头,到处都是摄像头。蓝馨处在了360度无死角的监控下,她也没必要鬼鬼祟祟的,明目张胆地四处游荡。 透明的工作间,让她一览无余里面的工作状态。男男女女的衣着如同真正的白领,在电脑前熟练地操作着,如果不是他们隐现的肌肉块,绝对看不出他们是保镖。 这完全颠覆了她已知的,在宽大的训练厅,到处是各种锻鍊的专用器械、沙袋,互相搏击的场景,充斥着男人的臭汗味和打到身上的哐哐声。 第119章 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走了几层的蓝馨,仍没看到书呆子的影子。口渴的她看到墙角的贩卖机,口袋里的硬币可以买两罐可乐! 就在她将硬币投进时,听到细微的窸窣声,会不会是书呆子?她走过去一旁的洗手间,声音是从女厕发出来的,她推了下紧闭的门,里面锁上了。 种种可疑,让蓝馨更加确信书呆子在里面。她踩着门把手,蹬着门框,像一只狸猫动作轻巧而灵活,没发出一点声响。 通过天窗看到的居然是,一对狗男女如胶似漆地搂抱在一起,男人背对门口,看不到脸,怀里小鸟依人的女人,蓝馨倒是看的清楚,正是梅丽。 其实她不需要看到那男人的脸,只消一个背影,就足够能看出他是谁。 这个场景跟半年前如同一辙,怪不得她看梅丽怎么都不顺眼,原来她就是混/蛋信的妻子!她的心像被一个混/蛋玩弄至支离破碎,仅余愤怒燃遍没有灵魂的空壳。 蓝馨踹开门,一反常态,做出惊讶状。“原来厕所也可以混搭的!抱歉,我尿急,麻烦胡乱搞的二位请到别处,别影响我方便。” “馨,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脸上现出一丝慌乱,急于解释清楚。 “我没想啊,只是看到。”蓝馨歪着头,眨着大眼睛,无关痛痒的神情。 信焦急中又一阵心凉,如果她是质问,甚至是对他大打出手,都要比此刻她一脸不急不气,无所谓的样子强许多。 他想要拉过她,蓝馨后退着举手在前,声调平和地说,“不要弄脏我的衣服,我会自己走。”说完转身离开,这臭气熏天的茅坑。 梅丽挑动着心机满满的柳叶眉,拿出口红将嘴唇上的得逞,描绘的更加的鲜红。 总裁办公室内寂静的可怕,刘秘书深感不安,处在两团低气压中间。面前是挥着签字笔,不止把一份合同签烂的总裁。后面是沙发上的小姑娘,别看个头小,像朝天椒一样火辣无比。两个都是惹不起的人物,还是趁早退出危险地带,小命要紧! 第198页 若大的空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各自郁闷着。 ‘这个混/蛋连解释都懒得说一句,那就是默认了,混/蛋就是混/蛋!陈蓝馨你再不死心,就是全天下特大号的傻蛋。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她毫无在意,是不是已经不在乎他们之间的感情了?她真的不再爱他了?’信难以接受这样的猜测,又不敢去求证,笔下的纸张依旧充当着出气筒。 室内上空流动着暗中较量的对峙,谁也不打算先打破沉默。 蓝馨后知后觉,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傻蛋。她在这跟他较劲有什么用,就算赢了,还是在他的地盘上,被他禁锢在手掌心里。她要的是离混/蛋信越远越好,而不是在这跟他瞎耽误功夫。 她埋怨着自己,真的是太傻了!幸好醒悟的还不算太晚。随即她以投诉者的身份,开口发声“麻烦你,尽快处理投诉事件。我懒得在这浪费时间。” “投诉一律按照相关流程,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他压着火,如客服般回答,不带一丝感情色彩,回答她的问题。 听他的意思,不知要等多久。蓝馨衡量再三,自认倒霉。“我撤消投诉。” “投诉已经生效,不能撤消。”他继续冒充着客服。 蓝馨和信两人均是面无过激的表情,如同平静无波的水却蕴藏着暗流涌动。从他们对视的眼眸中,可见一斑。 蓝馨陷入了软禁,估计书呆子跟她的待遇也差不到哪去。安保公司的总部大到离谱,别说找人,就连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混/蛋信的控制中。她现在活脱脱成了泥菩萨,自身难保的境地中! 梅丽踩着高跟鞋,貌似总裁夫人的姿态越过秘书处。刘秘书追了上来。“梅经理,总裁有交待过,不准随便进入办公室。” “我是随便什么人吗?我跟阿言的关系说出来吓死你。”梅丽颐指气使地,不把刘秘书放在眼里。 “阿言,瞧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梅丽拎着大号的饭盒,超快换上一张贤良淑德的脸,后面跟着紧张的刘秘书。 信向刘秘书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你爱吃的素三鲜饺子和炒西兰花。”梅丽化身职业主妇的样子,将带来的菜一一放到桌上摆好。 梅丽送来午餐,信并没有拒绝。她说了什么却一字也没听见,他观察着沙发上蓝馨的反应。他甚至做好了,这只爱乍毛的小狸猫,怒气沖沖把饭菜泼他一身的准备。 事实上,蓝馨仅是看了一眼,并且还只是看桌上的菜。一片绿油油的,让她没了兴趣,收回眼光,大口吃着手里的巨无霸汉堡。 信倍感失望,桌上的菜已经没了温度,像他凉透的心。他并非素食主义者,只所以吃素食是怕睹物思人。这个没良心的小女人不仅吃的畅快,还视而不见地玩起了手机。 蓝馨牛仔裤的后面口袋里的硬物,硌的她屁/股发麻。原来是书呆子的手机在她这。 蓝馨不是手机控,只是对面的狗男女让她觉得噁心,不想刚吃进去的汉堡吐出来,喷他们一脸也着实浪费! 她打开手机,居然没有上锁。相片簿里,竞有她的影像,并且还不少。蓝馨奇怪,书呆子什么时候拍的,翻到最后,居然还有... 她身处惊讶中,被身后的人抢走了手机。信看到小小屏幕中竞是,黑框眼镜的学生男坐在公车上,与车窗外的她同处一张相片内,日期是半年前。 他心中如同放着满锅的油,燃到了最高点。蓝馨转身去夺手机,她的这一举动无疑于添柴加火。‘嘭’他心中的火焰不可逆转地直冲云霄,眼眸中闪着漫山遍野的火光。 “他是谁?你们半年前就认识了,这六个月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从信见到这个眼镜男起,便注意到,他明明被吓的要命,却还死死将她守在身后。单从这点来看,他们的关系就不简单。 “还给我。” 蓝馨首要将手机抢回来,依她对混/蛋信的了解,大概知道这手机的下场。‘这是书呆子的物品,在她手上弄坏了,她怎么向他交待!她可不想再欠书呆子的人情。’ 信见她拼命地夺回手机,更加认定她与眼镜男之间关系可疑。他将手机磕打在桌角,手机碎裂的零件就当着她的面,散落在脚下。锃亮的皮鞋下,咔嚓声中,本就破碎的零件更加的破碎。 蓝馨也火了,“你不是想知道他是谁吗?你不是安保第一的总裁吗?有本事就去查他祖宗十八代!” 他捏着她的下巴,温和雅致的脸徒然置换成冷峭,眼中如冬日寒风般的凛冽。“如你所愿,我会去查。最好你们之间没有什么暧昧,不然,碎的就不是手机这么简单。”他用力地挪开钳制住她下颌骨的手。 信亲自参与调查事件,从他几天前赶到现场,看到被打昏的保镖伤口来看,是重物砸中后脑,依蓝馨的身高根本不可能。 并且在打斗中,凡是有点常识的人,根本不会把后背的空档示人。一定是熟悉的人,在其背后而造成的疏于防备。 这不是他所关心的重点,他要查清眼镜男和蓝馨之间的关系。 他自认为自家的公司,对消息的查寻都是高速快捷的,在等待各路消息回笼的空隙,让他备受折磨,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第199页 酷热的夏季即使到了夜晚,仍不见一丝清凉。他点燃手中的香菸,刚吐出去的烟雾又被燥热的风,迎面卷回。他忍不住咳嗽几声,肺部仍不见清明,像吸水的海绵堵得呼吸困难。 消息汇总在午夜传回总部,他迫不急待又带着不安,翻看着结果。 还好,从照片中并没有看到,他们过于亲密的举动。只是在安保分公司安置中,身处同一房间。这让他耿耿于怀! 虽然保安已经被蓝馨修理过,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罢手,今晚他有事要干了。 信从小镇回来,不仅收拾了保安,还带回了更加确信的一手资料。这一切都是梅丽的主使,看来不能再这么纵容下去了。 董事会上,公布着最终调查结果,此次投诉事件,安保公司承担百分百责任,梅丽被撤消分公司经理职务。 这一消息真可谓是大快人心,让在座的其它分公司经理,以及刘秘书恨不得鼓掌叫好。 而梅丽自然配合地低着头,表现出服从安排,并附加一张悔过的脸,其真心程度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信问向旁听的蓝馨,“这样处理你满意吗?” 第120章 他是个有孩子的男人 “你们内部的事情我没兴趣,说白了升降全凭你一句话。”蓝馨话说的很沖,引来了其它人的交头接耳。 “你还想怎么样?”梅丽已经放低姿态,饱受众人落井下石的眼光,一向在公司趾高气扬的她,这是她容忍的最低线。 “我要求你公开道歉,不过分吧。”她指着梅丽,眼中尽显精灵古怪。 “阿言...”梅丽开始含泪求助信。 “梅丽,这里是公司。”信板着脸,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对不起。”梅丽说的毫无诚意。 “平时不是口齿伶俐的人吗,关键时刻怎么含糊其辞的?我怀疑信誉第一的安保公司的好名头,是不是花钱买来的!”蓝馨把玩着手中的笔,转了两圈,狸猫的眸光中闪着戏弄和蔑视。 “对不起。”梅丽张大着嘴,恨不能将这丫头片子吞下肚。 “小心,别把假牙吼出来。”蓝馨像只贪玩的猫咪,专注地看着转动的笔尖,忽地受到了惊吓,捂着耳朵。 蓝馨的话引来众人捂着嘴巴,强忍的笑意,一个个脸憋的痛红。愣是碍于总裁的面子,不敢笑出声来。 “你...”梅丽颜面扫地,仍不见信出面阻止,更加的火烧眉毛。 蓝馨终于有了下一步的动作,脱下鞋子扔了过去,刚好打到梅丽的脸上。“把我的鞋子刷干净,并且要带着感恩的心。感谢我的大度,否则你们信誉安保零投诉,将会成为历史。” 梅丽被鞋子打蒙了,她看到了总裁位子上的男人在笑。 信翘起的嘴角,看向已经走出会议室的蓝馨。好久没有看到这小女人的乖张,得罪她的人都不会被放过的行事作风,让他怀念。更仿佛是回到了,与她在蓝殿那段即冲突不断,又无比美好的日子里。 梅丽不甘心又没有别的办法,在洗手间用力地刷着,那可恶丫头片子的脏鞋子。入厕的女职员三三两两掩嘴笑着走开,还不时传来议论纷纷。 “看她那副德行,平时吆五喝六的,好像她就是总裁夫人似的。” “就是。早该有个人出来整治整治她。” “听说总裁很在意,那个投诉的小姑娘。” “真的?听谁说的。” “刘秘书说的还能有假。” “我看那小姑娘来头不小。” 梅丽听着堂而皇之的非议,气忿难平地摔着洗手盆里的鞋子,却迸溅一脸的脏水。 —— 总裁办公室。 蓝馨吹着口哨,难掩愉悦的神情。 “高兴了?”信难得有了闲情逸緻,品起了香茗,轻啜一口。 “心疼了?”蓝馨歪着脖子反问。 砰的一响,上好的茶杯重重摔到桌上,名贵的普洱茶洒了出来。 突来的声响,吓不倒蓝馨。看他被气的脸红脖子粗,让她的好心情反而更加的绽放。“现在我们谈谈赔偿问题。” “你想要什么?”他忍着心头的不快。 “你的钱包。”她一伸手,摊在他面前。 他拿出钱包,放到她手上。 “放心,我不会拿你的钱。”蓝馨打开钱包,里面几张的百元大钞和信用卡,都不是她所下手的目标。她抽出夹层的照片,这才是她想要的。 那两张照片,一新一旧都是她的影像。曾经的她为了他的深情而感动不已,现在却成了再好不过的讽刺。一想到她的照片还在这个混/蛋手里,她就觉得无比的气恼及噁心。 “相信你不再需要它们。”只见蓝馨将照片嘁哩喀喳撕个粉碎。 信愕然她的举动,即使能抢回也为时已晚,转瞬间变成无数的碎片。碎片像落进了他胸膛,互相摩擦切割着他的心。 他忍着心底的痛,脸上却显出释然的笑意。“我的确是不再需要睹物思人,因为我不会再允许你离开我。” 多么感人的情话,在蓝馨听来却是极尽无耻的言语。“你做梦,我们从今以后,永不相见。” 第200页 他在她眼中看到了,不带一丝情感,没有怨气,只有满到溢出的恨。“为什么,这么想离开我?难道我们之间的感情,你都视而不见吗?” “我们之间有的只是欺骗。”蓝馨像条喷火的火龙,他还有脸问为什么! “我有苦衷。”他眼神黯然失色,揭示着他所不能言明一切的情绪。 “我虽然是教会福利院长大,但我不是修女,也没长着天使的翅膀。凭你一句苦衷,就能谅解你的所作所为,你是把我想的太天真,还是骂我太愚蠢?”他真把她当成没脑子的,纯真无知少女了,不仅欺骗她的感情,还侮辱她的智商。 “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他深邃的眼眸,隐藏着满腹的幽思。 “你没想?却做的彻底。我特别好奇,你是怎么跟你妻子解释的?我要为了我们的美好未来,必需出卖感情才能咸鱼翻身。你是这样说的吗?”她所有的恨意,全部化作一腔的讥诮。 “梅丽不是我的妻子。”他断然否认。 “你敢说,你跟她没有任何特殊关系吗?”这种时候,他还嘴硬不承认,她可是不止一次看到他们的亲密! “我跟她的确不是普通的上司下属关系,但也不是你想的那样。相信我,馨,我爱的只是你。”他极力解释,却有太多事情,不是一时间就能说清楚的。 “爸爸。”这时,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跑了进来。抱着信的腿,奶声奶气地喊着。跟在后面的当然是梅丽,拿着小水壶。“小争慢点跑。” 男人事业有成,女人温婉端庄,小孩子活泼可爱,齐乐融融的三口之家,多么令人羡慕的成功人士。 蓝馨以为自己看到这副场景,不会再有任何感觉。 因为半年前已经经历过打击,会有免疫。没想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幸福光芒,如同利剑布满在空气中,只要一呼吸就吸进无数的锋利,搅动着原本就破碎的心,痛的她要死。 “小争...你怎么会来?”信陷入了僵局,本就是解释不清,现在更是越描越黑。 “妈妈说,爸爸好辛苦,让小争来慰问。”小孩子自然不懂大人之间的麻烦,实话实说。 信看向梅丽,眸色渐暗。梅丽躲闪着他的目光,抱起儿子。 “馨...”他自己都感觉到,此刻叫她名字时的无力。 “你不是让我相信你吗,我给你一个机会,杀了她。”蓝馨拽出虎牙刃,扔到信的脚下。 “不可能。”他没有犹豫,明确表示。 梅丽一脸的母凭子贵,站在信的身旁,得意地看着对面心伤的蓝馨。 信又开口道,同样的坚决,不容改变。“但我保证,永远不会再见她们。” 梅丽听着这样绝情的话,眼泪扑簌簌地流下来,抱着孩子跑了出去。 “你怎么不去追?”她翻着眼睛,忍受着相互的折磨。 “我为什么要去追。”信面露愠怒的反问。 “你比我想像的还要禽兽不如。你要是追出去,起码还是个让我瞧得起,负责任的混/蛋。”蓝馨嘴角抽动,倍加忿懑。 “听着,全世界的人都可以骂我,唯独你不行。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背叛所有人。”他勃然变色,脸色沉得不能再沉,下一刻便是电闪雷鸣,疾言厉色地吼着。 “你为了名利,放弃了灵魂,将尊严踩在脚下,出卖感情。还假惺惺地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你要蓝殿可以,给你。”蓝馨一阵冷笑,笑他信口雌黄,也笑自己眼睛糊了牛粪,相信并爱过这个人渣。 “你是这样看我的?”他不相信,在他深爱的女人心目中,自己居然是这样十恶不赦的人。 “对。”她目光如炬,确信无疑。 窗外狂风大作,吹散了桌上的纸张,像冬日里纷飞的雪花。风顺着窗钻过,又窜出门口,似乎专门为了,他们之间的感情连同信任一併捲走而来。 六月酷暑,两人心中均泛着寒凉,不见谁多谁少。 “无论你是怎么看我的,我都不会让你再次离开我。”信撂下狠话,摔门离去。 ‘哐’震耳欲聋的关门声,震下她一滴泪,轻落在满地的白纸上,晕染成朵朵的彼岸花。 蓝馨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她倔强地抹了抹脸上的泪,气自己事到如今还情不自禁,为了混/蛋信而伤心难过。 今夜无星子闪烁,车内的信一支又一支地抽菸,不断的烟雾将夜色衬的更浓。他看向别墅内的梅丽,正在餵小争吃饭。 他抚着发疼的太阳穴,烟雾缭绕如同思绪万千,使车内空气更加的浑浊。 三年前... 第121章 回家见到那个人 三年前大灰死了,连个尸骨都没有。他无法跟身怀六甲的梅丽交待,只能骗她,大灰去了外地。 他悉心照料梅丽待产,直至她顺利生下孩子。在梅丽的几次追问下,他才告之大灰已经不在人世。 他担心梅丽受不了打击,日夜守护着她。让他放心的是,梅丽并没有做出自杀的傻事,却格外的粘人。 他代替大灰照顾她们母子俩,却从没逾越朋友的底线。 “阿言你看,小争看见你就不哭了。” 第201页 “阿言,小争要让你抱才肯乖乖睡觉。” “阿言,小争会叫爸爸了。” “你不能留下来过夜吗,小争见不到你,又会哭着喊,要爸爸了。” 他知道梅丽的心思,也知道她让小争叫他爸爸的用意。所以他採取了较为间接的方式,在美国给她买了房子,希望梅丽能明白。 半年前,她擅自回国,说小争上了幼儿园,她可以出来工作。他知道这是藉口,却无法拒绝她到公司来上班。也就是在那时,发生了她们被绑架事件。他几次以安全为重,劝说梅丽回美国去,她却执意不肯。 分公司经理的职位,对她来说太大,难平众口。他不理会众人的反对意见,只为能把她支开更远一些。 他顾念着朋友之间的情谊,却屡屡让她利用。她在公司以总裁夫人自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点明撕破。她们毕竟是大灰的遗孀和骨肉,他选择睁一眼闭一眼。 但这次,他不能再默不作声。他推开车门,长腿一迈,踩熄了地上的菸蒂。只因梅丽伤害了他最心爱的人,他再也不会任由她破坏他和馨的感情。 信按响门铃,梅丽惊喜于他的出现。“阿言,你来了。刚好我和小争正在吃饭,我添副碗筷。” 他站在玄关,没打算进去的意思。“梅丽,我有话跟你说。” “有什么话,进来再说。”梅丽似乎预感到了,笑容不自然地说。 “我帮你订了,后天飞往美国的班机。”信面色深沉。 “又是因为安全的问题吗?我跟你说过好多遍了,我不怕再被绑架或者其它什么危险的事。”其实她内心恨不得,来个小惊吓,就像前几天在厕所里看到了死老鼠,惊叫中引来了他。 “不是这个原因。”他否定着她的猜测。 “那是为什么?我不想回美国去,那里只有一个大房子。”梅丽倍显孤独,语气中充满凄婉动人。 “我会请管家、佣人、司机,不会是你一个人。”信微微侧过头,不愿去看她的眼神。 “车子、房子、钞票、佣人,我要的不是这些!我只想要个能陪我说话,给我拥抱,爱我的男人。”梅丽不禁有些神情激动地,提高了音量。 “大灰走了这么久,你也应该重新开始,在那边找个好男人。”信说着身为老朋友的劝慰。 “我不要别的男人,我只要你。”梅丽再也不想,玩捉迷藏式的爱情,直接挑明向他表白。 “你要的这些,我给不了。”信漠然置之。 “你不是不能,是不想给。就因为我是你好朋友的妻子?大灰已经死了,你顾及着朋友妻不可欺,可你有没有替我和小争想过,我们是什么感受?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她能快速走出失去丈夫的阴影,就是因为有他的存在。这几年她半遮半掩道出自己的心思,不见他回应,让她想到唯一被拒绝理由,便是她是他好友的女人。 “梅丽,跟大灰没有关系。我爱的人不是你。”信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早就该跟梅丽说清楚。 “你胡说!这么多年,你细緻入微的照顾我们母子俩,就没有一丝的非分之想?”多年来,她陷入了自己想像的深井中,不能自拔。 “没有。从始至终,我爱的人只有蓝馨一个。”他断然切断了她所有的幻想。 “你骗我,你只不过是拿那丫头片子当挡箭牌,来逃避我的爱。”美丽的梦到头来,只不过是她的痴心妄想。她不接受,也接受不了。 “梅丽这是机票。”信说不通她,也不想再说下去。从口袋里拿出机票放到一旁,转身离开。 梅丽从后背抱住他,泪眼婆娑,声嘶力竭地哀求着。“阿言,不要走。我爱你,我和小争都不能没有你。” 信拨开她紧拽不放的手,拉开大门。 梅丽不顾脸上泪水,跑到客厅,抱起餐桌上的小争,冲到门口。“小争叫爸爸别走,快叫啊。” 小孩子被妈妈突来的大吼,吓的哇哇大哭,伸着小手让信抱抱。 信耳边响起小争哭闹,迈开的脚步停顿了下来。他仅做片刻的犹豫,便重新迈着沉稳又坚定的步伐上了车,绝尘而去。 信降下车窗,入夜的空气夹杂着清新的潮湿。豆大的雨点砸在前车盖上,有的还胆大的钻进了车里,打在他的脸上。 雨点前仆后继地趴在挡风玻璃上,阻挡着他前行的目光,转瞬间演变成瓢泼大雨。 雨刷尽职地挥舞着它的职能,每挥动一下,信仿佛看到儿时和大灰两个人,在下雨天的小河里游泳。 青春年少的他们趁练功的间隙,躺在地下室唯一的通气窗下,偷看经过穿裙子女生的小腿肚子,来猜测她们的长相。再到大灰拉着梅丽,带着炫耀向他介绍,这是兄弟的女朋友! 他的车熄火在漫漫回忆长河中,他推开车门不顾暴雨的侵袭,更将四周急驰而过的车辆视若无睹。 雨融和着他体内的郁闷和燥热,稀释着他对过往的眷恋。也沖刷着对友情背叛的浊气,以及强加自身的义务。大灰、梅丽、小争都将成为过去,不再是他关注的重点。 心像装满过去腐败垃圾的盒子,被这场大雨沖刷的干净利落,畅快淋漓的他,放下所有,格外的轻松, 第202页 前方重重的雨帘,没能阻挡他前行的脚步,因他心里有光在指引。从此,他的生命里只有那个小女人,是他唯一的方向。 蓝馨闻到了雨水的腥味,还掺杂着菸草的余味,混在一起就像沼泽怪物身上散发出来,令人噁心的臭气。 她不得不从睡梦中醒来,看向仅离自己不足半米远的男人,他就像个核辐射垃圾污染源,矗在那里。 倏地,她被大力地拉进污染源的怀抱,耳边响起他的低语。“馨,梅丽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眼前了。” 蓝馨看着他滴着水的衣服,脚下还有一滩水渍,又瞟向窗外还未停歇的雨。他的话更增添了诡异气氛,她不由得发愣,完全忽略了刺鼻气味的强行围绕,吞了一下口水。 “你不会,真把梅丽杀了吧?” 他唇畔循生笑意,眸子里倒映着,那个嘴硬心软,内心深处隐藏着善良,他所熟悉的小女人。 短暂的情感舒缓,未能抵过现实横亘在他们眼前,最终陷入一连几天冗长的沉默中。 信决定剑走偏锋,出一险招。 他半强迫地带着蓝馨,去了l市的郊外别墅区。 在别墅后面没有芬芳娇艷的花朵,也不见一望无际的草坪,更看不到绿茵林立的树林。而是独树一帜地种植了,各种不知名却又珍贵异常的草药。 草药田里,一个佝偻的身影,略显疲惫地站起身,锤着发疼的后腰。蓝馨不由得睁大眼睛,跑下车,疯狂地向那人跑去。 她知道那是谁,熟悉他略弯的背,清楚他的两鬓斑白,记得他满脸皱纹,被苍老的手无数次牵着回家。 她跑过去在隔着几步的距离站住脚,跑的太急,而上气不接下气,张开的嘴却发不出声音,全都哽在喉咙里。 那人发觉身后的异常,转过身。他擦着额头的动作被定格,激动的神情不亚于蓝馨。 “馨儿...” 呆愣的蓝馨,小心翼翼地看着对面的人。当听到在唤她的名字,才敢扑到他怀里,确定这不是她的错觉。“爸爸。” 这句‘爸爸’饱含着太多,想念变成怀念,她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见到疼她、爱她的爸爸。她曾无数次后悔自己的任性,总是气爸爸,不懂他沉静的爱。 她在爸爸的怀里嚎啕大哭,哭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更像她小时候贪玩迷路找不到家,突然看到爸爸,又惊又怕躲到他怀里撒娇哭泣。 陈鬼三找了大半年的女儿,音信全无,在此刻惊现在眼前不禁老泪纵横。 父女俩的抱头痛哭,让不远处的信,心中五味杂陈,送她回来也许是对的! “馨儿,让爸爸看看你。”陈鬼三擦去蓝馨脸上的泪痕,看着好久不见的女儿。眼睛还是那么明亮,精神气色也还不错,只是比以前瘦了些。他放下心来。“走,我们回家。” 蓝馨含泪带笑,高兴地点头。 父女俩向别墅走去,将信完全晒在了一边。他又一次想着,送她回来真的是对的吗? 第122章 爸爸的心 家里跟以前别无二致,波斯地毯、水晶灯、青花瓷的花瓶也完好地,摆在它的老位置上。各处都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只是奉茶的不再是德叔。 “爸爸,对不起,我没能救下德叔。”蓝馨低着头,自责当时她的反应不够快。 “傻孩子,阿德在天之灵不会怪你的,反而会很高兴能保护你。”他摸着女儿的头,语重心长地开导她。 蓝馨听着爸爸劝慰,泪珠更是一串串地掉下。 “看到女儿哭,可是对父亲最大的惩罚。”陈鬼三越来越深感此话其中的含义。 蓝馨胡乱抹了抹眼睛,嘴角向上咧着。“爸爸,我不哭了。” 看着宝贝女儿,脸上还未全擦去的泪珠儿,努力地笑着,陈鬼三更加的心疼。 团圆饭只有两个人,父女俩却吃的尽兴,蓝馨还陪着爸爸喝了几杯。这是他们长久以来,尤其是经历分离、生死的重大变革后,倍显弥足珍贵。 蓝馨格外开心爸爸还活着,并且还可以整日跟在爸爸身边,她像完成了小时候的梦想,做爸爸的跟屁虫。 从天刚蒙蒙亮,她便跟着爸爸去后院,锄草浇水,精心打理着草药田。吃过中饭,小睡一会儿,又开始採摘各种草药果子。她居然在爸爸的指导下挖出人参,完好无损。 父女俩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园生活,享受着难得的平静,又惬意的休闲时光。 晚上十点,夜色更浓,隐藏着一个狭长的身影靠近别墅,他行走在只有几盏壁灯的走廊,经过有她的房门,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他深邃的眸光像是能穿透门板,看到里面心爱的女人早已进入甜蜜的梦乡。他停留了一阵,又迈向有灯光的书房。 虚掩的门,像是知道有人来拜访,而特意留的。信没有敲门而是推门而入。 陈鬼三知道他会来,甚至比他想像的还晚来了一两天。 信双膝跪地,行着大礼,态度诚恳。“三叔,请答应我的请求。” 陈鬼三抬起耷拉着的眼皮,浑浊的眼仁儿中射出两道光。“就因为你救了我?” 他们虽没有道明,两人却心知肚明,一个是不捨得女儿的父亲,另一个则是牵手终身的男人,都是为了蓝馨而不想让步半分。 第203页 “我从来不否认,当时救你是为了馨。”半年前,如果不是担心蓝馨失去父亲,他不可能先她一步回鼎盛总部。 “按你的说法,我陈鬼三不欠你的。” “是。” “那你又凭什么让我帮你?” “因为我会用命去爱她。” 这场简短的对话无疾而终,陈鬼三又看到了那双坚定不移的目光,或多或少被震慑到。如同半年前... 他被钢丝绳缚于高处,拳拳到肉的闷响,回荡在鼎盛天台上空。信这小子扛不了多久,就会被凌活活打死。一口鲜血吐在地上,证实了他的预测。 死,活到他这把年纪是迟早的事,纵有不舍但也不至于惧怕。他扬起声音。“小子,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馨儿嫁给你。” “我要是你,就把那不知好歹的老傢伙扔下去。”凌煽风点火,又抬头看向高处虚弱的老人。 “陈鬼三,你一手建立了鼎盛,死在自家门口,也算是有始有终。我数到3,就亲自送你归西。” 随着生命的倒计时,他看向信,目光中包含着将宝贝女儿託付与他,要用生命去守护她的重任。 当时信那小子的目光,也是这般的坚毅肯定。就是这短暂的相视一眼,建立了默契,达成了共识,完成了嘱託。他可以放心地走了。 绳索喀哒地响着,一路向下,他穿过窗户坠入高楼而下。‘特么的,死在自己的地盘上,的确有失颜面!明天的报纸又要乱说一通。’他还未等再想下去,便摔落到地面,并且被自身的重量弹了起来又落了回去。陈鬼三这才发觉,自己身处救生垫之上。 一个满脸雀斑,长着龅牙的丑女人,在雾气下更显丑陋。一开口还喷了他满脸的唾沫。“三粗,你没细吧?” “你谁啊?”他躲着自动档的喷射水枪。 “我细...”丑女人发觉这么说话太费劲,摘了碍事的大龅牙。“三叔,我是红倚啊。” “你怎么打扮成这个鬼样子,不摔死也被你吓死了。”他被红倚扶起,至此得救。 半年前的影像,图谋不轨地窜到陈鬼三的眼前,像是要左右他的决策。 他一辈子阅人无数,也有走过眼、失了手的例外。正因为栽过跟头,才使得他的双眼浊而不浑,精明又老道,他分得清真心假意。阖上眼,认真考量起,涉及到女儿终身幸福的大事。 信抚着头,揉搓着发疼的眉心,为无功而返而耿耿于怀。难道让蓝馨回到陈鬼三身边,真的註定他离她越来越远? 窗外下起了大雾,如同六个月前那个夜晚的复制。当他离开熟睡的蓝馨,轻轻关上小旅馆的门,步履坚定地赶往危险中心,在转角遇到了礼。 他抱着肩膀,健硕身躯矗立在墙边。在信经过身旁,只说了一句。“随后就到。” 短短四个字,涵盖了男人间生死与共的兄弟情谊。他们认识时间不长,之间话也不多,其间还充斥着误会、怀疑、较量。 尽管如此,朋友就是朋友。无话不必说,却能以命相加。 —— 蓝馨早早起床,今天她要再挖颗人参,给爸爸泡酒。 在玄关处佣人在搬行李箱交给司机,陈鬼三一身外出的打扮。 “爸爸?” “馨儿,怎么起的这么早。”他想趁女儿没起床前离开,看来是落空了,老练中带着几许的不自然。“馨儿我要出门几天。” 蓝馨看着进出的佣人和不止一个的行李箱,断定决不是爸爸口中所说的几天而已。 “爸爸要去纽约看个老朋友,她得了重症。” “我跟你去。”蓝馨转身回房间,要收拾衣物。 陈鬼三叫住她,语重心长地说,“馨儿,医院那种地方,我希望你再也不要去!爸爸答应你,这次回来就再也不走了,你乖乖在家照顾好自己。” 在蓝馨的记忆里,有着太多这样的道别。她目送着爸爸出门,急速的车子越来越远,直至变成一个小黑点,最后消灭不见。 陈鬼三透过车窗看着目送他的女儿,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用力地挥手,不由得让他心酸。 他嘆息感慨着,‘信小子,我能做的也仅限于此。能不能追到我宝贝女儿,就看你的本事了。’ 温馨的家转身间变成了空盒子,她没有胃口吃早饭,去了草药田,那颗昨天做了记号的人参也不见了踪影! 她知道爸爸口中的朋友是他重要的亲人,是有着血脉相连的家人。多年来重大节日,爸爸都是匆忙赶过去,留下她独自一人,感受欢乐氛围下倍受孤寂的心。 那时她还可以安慰自己,爸爸是因为工作,迫不得已而出差,或是为了朋友而分身乏术。当得知真相后,她不由得暗自伤心,在爸爸心中,还是真正的家人最重要! 她失落地咬着嘴角,扔掉锄头,不想回家。刚刚露出笑脸的太阳,被突来的阴云挡去了应有的灿烂。 她低着头,一群蚂蚁在搬家,看来是要下雨了。一只小蚂蚁掉了队,四处找失散的蚁群,它恐惧、焦急、无助、孤立无援,却没有放弃,而是努力地寻找家和亲人。 蓝馨伸出手指,将小蚂蚁带到蚁群的后方。她的心情没能因此而明朗开来,突降的大雨,一路将她浇成落汤鸡。跑回别墅,她的心情更是糟到彻底,因为... 第204页 信在玄关等着她。四目相望,无言以对。 佣人拿着毛巾跑过来,帮蓝馨擦拭脸上雨水,却被她拒绝。此时此景,她不想见到这个人。“送客。” “晚上七点倚味,如果你还想见那个书呆子。”信没说多余的话,便步入暴雨中。他看到她眼中有着化解不开的忧伤,每每看到她这样,他总是习惯性地强加于自己身上的痛处。 蓝馨按时赴约,半年未踏足的倚味,依旧热闹非凡。她的专属包间还是老样子,只是莫名其妙地多了个门牌。 “哟,我当是未成年的小屁孩儿呢,原来真是小豆丁啊!”红倚身穿赤色加丝线的鱼尾裙,所到之处金光闪闪,像一条站在岸上的锦鲤,叉着腰趾高气扬地游了过来。 “你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蓝馨敲着门牌,发出不悦的响声。 “你不认字吗?”红倚一副字面意思,完全没有解释的必要。 第123章 红色的独角戏 “什么叫做身高154,手粗短腿,平胸没屁/股,长相豆丁,嘴毒脾气坏,人品差的异类免费专供?”蓝馨窝火到了极限,才将门牌上的告示读完。 “上面哪一点说错了?”红倚摆弄着新做的美甲,吹了吹。又将蓝馨从头到脚,自上而下打量个遍,完全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口气。 “大错特错!”蓝馨气的跳脚。“本大小姐没钱吗?用不着你免费施捨。” 红倚打了个响指,“把最好的菜,给有钱的陈大小姐都拿上来。” 蓝馨一仰头,甩了个这还差不多的小眼神,才找回面子地进了包间。 “你胖了?”蓝馨恶毒地喷出墨鱼汁,期待着红倚大黑脸。 “没有你在老娘眼前乱晃,心情不知舒畅多少倍,当然更加的丰腴,胸也大了一号。”红倚扶着引起为傲的火辣身材。 蓝馨看着她快要爆出来的波霸,撇嘴不带一点的羡慕。 “是寂寞而暴饮暴食。”礼推着餐车适时地神补刀。 红倚像中毒一样,脸色阴绿,蓝馨开怀大笑。礼就是有这样的能力,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礼从架子上拿出口琴,递给蓝馨。 蓝馨笑着说,“你早就不需要口琴来治癒了。”看着疯婆子被爱滋润的满满,相信礼的心伤也已经痊癒。 “是不需要,但想听。” 蓝馨接过口琴,吹奏起always with me,悠扬的曲调透着静静的穿透力,萦绕在争吵的假像,舒缓的送去绵绵的祝福。 岁月已远去,一切都停留在温婉的天籁之声。礼看向一旁的红倚,两两对视,透过墨镜,她看到了一颗爱意深沉的心。 门外的身影没错过一个音符,他故意晚来。想让她在这里感受快乐,除了爸爸之外她还有朋友,还有他。愿此刻的欢快能淡去忧伤,将她的双眸润色,恢复神采,不再令他心疼。 蓝馨在晚些时候,见到了书呆子。他一改往日的矜持,抓住蓝馨的手,问东问西,嘴巴停不下来。 “blue,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你没事吧?每天我在工作之余,都在想你被安置在哪?一直认为你被秘密保护起来了,直到开庭那天才能见到你呢?” 蓝馨了解一点书呆子的性格,仅仅是出于对朋友的担心而已,没动也没说话,只是听着他絮叨。 “哎哟!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就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红倚先开了腔,呛人。完全忘记自己爱摸男人屁/股的重口味。 书呆子这才意识到,有失礼仪,赶忙松开手,尴尬地挠着耳朵。 大家落坐,书呆子拿出几张表格。“下周四开庭,需要你在证人栏中签字。” “等等,小豆丁,你是为了那个案子才回来的?”红倚感到不对味儿。 蓝馨看了看她,点头承认。 红倚一拍桌子,火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对方是谁?不清楚他的身份?” “这位女士,无论是谁只要犯了法,就要受到法律的严惩。”舒代义正辞严,如同法律卫士。 “你就信了这傻x的话,做了控方证人?你是不是嫌命长?”红倚连正眼都没瞧一眼那可笑的四眼儿,继续问着没搭话的小豆丁。 “女士,请不要干扰我的证人,我会控告你防碍司法公正。”舒代拿起法律当武器,出言警告。 即便是浓妆下也能看得出,红倚她的脸色如火焰般狂烧。一路沾染到腥红的指甲,怒指着书呆子的鼻尖。“别哔哔,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想威胁老娘?告诉你,老娘出来混的时候,你还是个蛋呢!” “你哑巴了,说话!”发火的红倚发飙地喷向蓝馨。 “我知道是黑蛇忠。”蓝馨抿了抿嘴唇。 “知道你还那么做?你知不知道这半年发生了多少事?礼把黑蛇忠抓到三叔面前,最后怎么着他了,没把他交给警察,只是踢出了鼎盛,这么大的事就这么轻易便宜他了!” “能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换做你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三叔这么做,再傻的人也能看出来,他一心袒护陈家的血脉。现在人家黑蛇忠摇身一变,成了王氏集团的上门女婿,照样风光自在。整天开着超跑,带着他的瘸腿女人四处兜风。” 第205页 “三叔疼你,全鼎盛没一个不知道的吧!你倒是把这份宠爱用到正地方啊?让他成全你和信,安生过你们的小日子多好,偏要去挑战三叔的底线。不作死你就难受?” 包间内,空前出现红倚唱独角戏的训斥,蓝馨没开腔,她知道疯婆子说的全对! 红倚仍不罢休的又扔出个重磅□□,炸醒这个不开窍,或者压根就没脑子的小豆丁。 “还有这次三叔去纽约,最新消息,他的老哥昨天死了。黑蛇忠将是他唯一的亲人。警局里黑蛇忠的罪行,能装下整个档案柜,正愁没下手机会。三叔能眼睁睁看着他亲外甥去死?” “我先回去了。”蓝馨在红倚的严词炙烤下,不能思考,她需要冷静。 她脑子乱成一锅粥,爆炸性的信息尤如涨潮的凶猛,一浪又一浪连续不断拍打着,看似坚固的意志。这趟浑水不仅是让她沾湿裤脚,以现在的情势,极有可能会身陷其中。这些她之前不是没有想过,但摆在眼前的事实要糟上百倍! “blue,坚信自己做的事是正义的。” 舒代追了出来,拉住蓝馨。却被尾随而来的信,挡开他的手。“不要干扰她。” “她是我最重要的证人。” 舒代又要追上去,被信拽住衣领,他的眼中闪着震怒。“听清楚,她不仅仅只是证人的身份。” 蓝馨像是听到,又像是没听到他们的争执,恍惚中又被万千思绪缠绕的密不透风。无论黑蛇忠是否坐牢,这场官司最终的输家都将是她自己。她要怎么面对爸爸的质问?就算是爸爸一个憎恨的眼神,她都无法承受。 梦里有一个天平,她不知道站在天平中间的爸爸,会如何选择在天平两端的她和至亲。 现实的困境没能在梦中得到答案,蓝馨昏沉沉地顺着路走着,看到远处有座透明的超大花房。在她的记忆中,别墅区内根本没有这个建筑,只有房后的小花园在冬天时会加盖透明圆顶。 正值阳光最为充足时分,万道金光透过高高的玻璃窗,洒在一簇簇鲜花上,花香四溢。她恍惚间,仿佛置身世外桃源。 板条架子上摆放着,一盆盆的绿色多肉植物,可爱极了。摸上去好舒服,一滴晶莹剔透的露珠儿调皮地沾到了手指,闪着愉悦的光芒。 一连几天,蓝馨都身处花房之中,这里仿佛带着魔力让她沉醉其中,忘记了时间,也将一切烦恼抛之脑后。 “大小姐。” 蓝馨一瞧是平时打理草药田的赵伯。“赵伯,这里什么时候盖的花房?” “半年前,三爷特意为大小姐建造的。这里面的花都是三爷精挑细选,按照大小姐的喜好来定的。” 暮色沉沉的黄昏,光线渐暗。最后的一缕夕阳将她包裹围绕,迟迟不肯消散,是那么的沉静与温暖。 蓝馨在这份沉静的温暖中得到了力量,她上午去草药田打理,下午在花房摆弄植物。她要重新振作起来,等着爸爸回来,将事情的始末跟他说明,然后再做打算。 离花房不远就是她的小别墅,那白色如梦的乐园,她有多久没有踏足。无意间的回眸也许暗示着,她该回去看看,在那之前,她需要鼓起勇气战胜自己的胆怯。 风儿将她一路吹赶,似乎在为她打气加油。正值花期,四周花团锦簇,不繁杂,一看便是有人按时打理的。白色的小栅栏站的笔直,如初建时一般精神。 小别墅的钥匙她从来都是带在身边,这么多年却是第一次使用,她的手有些轻微的抖。‘吱嘎’一声,粉红的气息扑面而来,要把她淹没。 屋子里安静的只能听到她自己心脏的跳动声,她像一只猫咪,一只误闯森林小屋的猫咪。她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害怕惊醒,沉睡在心中多年的美梦。 靠墙的柜子上摆放着无数的照片,里面住着一个少女,灿烂的笑肆无忌惮地爬上纯真的脸。眼睛里注入的,都是对这个世界最美好的想像,最幸福的诠释。 她像看到一个长相与自己相像的人,却不是她自己。陌生的味道充斥在心间,泛着物是人非的凉意。 顺阶而上,卧室里更是一派小女生粉红的惊喜。没有灰尘,也没有年久无人打理的霉味。仿佛这里一直住着,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只是出去采屋外的鲜花,一会儿就回来的恍惚。 第124章 女王的宫殿 蓝馨寻找着凌的身影,哪怕是关于她的零星小物件也没看到。 挂在二楼墙上的飞镖盘位置空空的,连个印记都没留下。她感觉自己像在无理取闹,在找一个完全没在这里出现过,根本就不存在的虚拟人物! 她明白这是爸爸的苦心,想让她忘记凌,彻底的忘记。只保留儿时最快乐,最无忧无虑的粉红色记忆。 记忆就像一只只摆放脑子里的胶囊,忧伤的、快乐的、治病的、害人的,永远没有一个明确的标籤提示。 梦魇是一只居心不良的蛊,总是伺机在最脆弱的时刻下毒。记忆与梦魇的联手试图摧毁着,蓝馨刚刚崛起的信心。 蓝馨每日做着不同的梦,唯一相同的都是恶梦。她在爸爸的别墅梦到德叔一脸是血,声音淅沥地问她,为什么不救他。她在满头大汗中惊醒,搬到自己的乐园小屋。 深夜将恐惧无限延伸,她在迷雾中没看到凌,却听的出是她的声音,狠决的叫嚣着。“陈蓝馨,你最看重的爸爸是在利用你,最心爱的男人是在骗你。你永远不会得到想要的幸福,我在地狱里等着你。哈哈...” 第206页 凌恶狠狠的诅咒,即便在大白天里仍死死纠缠着蓝馨。她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抱着膝盖,头埋在黑发中。她不敢进去,又无处可去。 “小豆丁,你现在的衰样很像考了零蛋,不敢见家长的小学生。”红倚站到她面前,现出大片嘲笑的阴影将她笼罩其中。 蓝馨没心思跟她开玩笑,没搭腔。 “跟我走吧,我那正好缺个同房大丫环。”红倚摆着大善人的谱,好像是在下水道里捡了只可怜巴巴的小猫。要不是遇到她就死定了似的! 陈家庞大的别墅区的排列顺序依次为,陈鬼三、蓝馨、黑蛇忠,红倚的住处最为外侧。 欧式风格的别墅,从远处便能看出豪华大气,室内更是古典奢华,华丽的装饰,浓烈的色彩,如同置身雍容华贵的欧洲宫庭般,不禁让蓝馨惊嘆。 “我怀疑你经济有问题?” “切,老娘用不着花男人的钱。”红倚明白小豆丁话里憋着坏呢。 “什么时候把蓝殿的旧帐结了?”这疯婆子总是赖帐,居然比她这个债主过的都奢侈,蓝馨心里严重的不平衡! “我这里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住进来的。欠你那点钱都不够住宿费的,没准还得有人来赎你,才能离开!”红倚踢开脚下的高跟鞋,倒在美人榻上像个女王般手一指蓝馨,恩德无量地赐座。 晚宴是法国料理,女王就是女王,吃个饭还要厨师现场制作。在闪耀独特典雅的水晶灯下,烤鹅肝也变得璀璨异常。 红倚吃了一口鹅肝,举起白葡萄酒,自我陶醉。“像男人的性感嘴唇,吻技超棒的心灵感受,妙不可言!” 蓝馨对动物的内脏没好感,让红倚这么一说更是没了胃口。推到一边,叉了一块鱼肉。 “味道如何?”红倚带着显摆问。 “一般。”蓝馨没长个外国的胃,她还是喜欢吃中国菜,大快朵颐的过瘾。 “一张好吃的嘴,一个挑剔的胃,一双精巧的手,一个聪明的头脑,品尝美食缺一不可。”红倚下巴冲着天,给这不食货的小豆丁吃,完全浪费了! 蓝馨看着面前,高矮胖瘦的不同杯子里,盛放着各色液体,随手拿起较近的香槟。“没有礼做的狮子头好吃。” 红倚心花怒放,自家男人被肯定,比夸她要爽上千万倍!整顿饭下来,就属这句话最像样,最动听。 红倚的卧室,意外的轻奢,更多的是惬意和浪漫。精益求精的细节,带来不尽的舒服触感。令人意外的是,还有那么一点美学的素养。 蓝馨一开口就是,“还以为你的床四处摆满了,皮鞭和虐人的工具呢。” “你说的是地下室。被老娘看中的男人,无不例外,精尽人亡,死无全尸!明天带你去看。”红倚对着镜子,做出万般妩媚状,专吸食男人阳气的妖狐相。 重口味有碍消化的话题,因蓝馨连连上洗手间,而就此告一段落。 “我住在这,礼怎么办?”蓝馨捂着难受的肚子。她的确不适合吃半生不熟的食物。 “我跟他最近不能见面。”红倚卸了妆,又在脸上抹着海藻泥。 “终于忍受不了你这个疯婆子,闹翻了?” “呸呸呸!告诉你,老娘要结婚了。不用羡慕嫉妒,直接恨之入骨去吧。”红倚不顾脸上紧崩,炫耀着婚期已到。 “啧啧,佩服。真心佩服礼的勇气过人,解救苍生,为民除害的魄力。”蓝馨惊喜之余又不住地打压着,即便灰头土脸的掩盖下,也依然能看清疯婆子的喜上眉梢。 红倚拿着梳子撇了过去,蓝馨摆弄几下又扔了回去。 “结婚前,干嘛不能见面?”蓝馨倒是好奇了起来。 “准新人见面不吉利。”红倚梳着她的大波浪捲儿。 “你还信这些?”疯婆子一向行事大胆,用风流韵事都是最文雅的形容。对小鲜肉揩油,摸男人屁/股都是家常便饭!现在倒认起了习俗老理儿,真让人啼笑皆非。 “能保证我幸福的事,我都信。”红倚不理会蓝馨的嗤笑,语重心长地说。 镜中的红倚,是尽数褪去妩媚浮华,素颜的脸上溢满对婚姻极其的渴望,普通又美好的女人。她对心底多年的爱终修成正果而欣喜,又加着万分小心,生怕出现一丁点的闪失。 蓝馨瞭然,疯婆子一路走来的坎坷。神情闪过纷繁的过去种种,又看向她。“虽然对礼不公平,但不得不说,恭喜你。” “切,说的这么勉强!” 蓝馨不得不承认,红倚很钟情于享受,尤其是特质的水床,舒服承度令人发指。 两个女人睡在一张奇大无比的床上,身为当事人之一的蓝馨,觉得气氛怪怪的,再加之关了灯后的寂静,更是让她浑身的不自在。 尴尬的沉默,被红倚打破。“喂,小豆丁睡了吗?”她知道蓝馨没睡着。 “干嘛?” “聊聊。” “聊你待嫁的心情?”蓝馨把身体转了过来,平躺着。 “那有什么好聊的,虽说是初嫁,老娘该办的事一样都没耽误。不过...你说,礼会不会反悔,到时他会不会像...”红倚的狂放转瞬即逝,显现出紧张。 第207页 “不会。”她知道疯婆子在这方面有阴影。 “不好说,在结婚前的那一刻,什么变数都存在。”红倚难得的伤感起来。 “在遇到真正王子前,总要先吻上几只癞□□。”蓝馨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喷出一条定律。 ‘噗’惹得红倚狂笑不止。“这话说的尿性!老娘爱听。” “你运气还算不错,甭管错吻了几只,最终找到了礼。” “对,没错。”红倚获得了足够的信心,又恢复了本性。掉转话题,教训起蓝馨。“喂,你跟信怎么了?” “没怎么。”好端端问起了他,蓝馨不想谈这个问题,随便敷衍了句。 红倚是什么人,可不是随便打发的了的。“少蒙我。上次在包间你们俩个就不对,是不是你跟那傻x书呆子有一腿。” “狗屁。我跟他顶多算是个普通朋友。”蓝馨怀疑这都是什么脑洞侧开,居然会把她和书呆子拉到一起! “也对,算你这身高给你架个云梯,也当不了红杏,爬不过墙头!”红倚大悟。 “懒得跟你说。”蓝馨翻过身。 “不说不行,老娘的话还没说完呢。”红倚靠在床头,大有开始演讲的气魄。 “我说你个小豆丁,要个头没个头,要长相没长相,你还挑什么,差不多嫁了得了,跟我一块办婚礼多省事,我就做次好人,就不朝你多要钱了。” “我个头怎么了?长相又怎么了?”蓝馨一轱辘爬起来,不服气地开腔。 “你身高在这摆着呢,还用我说吗?你脸蛋儿还有几分姿色,可惜天生的娃娃脸,没有女人味,嘴毒,脾气臭,还有公主病。真不知道信喜欢你什么?”红倚张口就来,细数着她外在表里的n多缺点。 “谁稀罕他喜欢!”一说起混/蛋信,她就气的肝疼。 “你别不知好歹,信为你付出那么多,你这么说不怕遭报应。”红倚戳着她的头。 “我遭报应,他就得先被雷噼!”蓝馨拍开疯婆子的手指。 “他怎么你了,让你恨得牙根痒痒?”红倚的丹凤眼闪着八卦的精光。 “他就是个大骗子,我恨不能宰了他。”蓝馨岂止是牙根痒痒,手指掰得咯咯地响。 第125章 场监变太监 “他骗你什么了,骗财、骗色、骗感情?”红倚装做猜测的样子。 “都有。”蓝馨在情报善长的红倚面前,遮遮掩掩也没用,索性坦言承认。 “行,先从骗财说起,你手上就一个蓝殿吧。你一年花销流水、员工发薪全去掉,你能挣的钱顶多这个数,我没说错吧?”红倚比出三个指头。 蓝馨没说话,算是默认。 “你知道人家信,金牌保镖的价位是多少吗?再加上他安保总裁一年的纯收入,就比你多出三倍都不止。没有人傻到丢西瓜捡芝麻吧,看中你那块蚊子肉。” “再说色的事,我查了梅丽的底细。那女人是可气,总粘着信。她是信朋友的老婆,那孩子又是遗腹子。要是你怎么办?置之不理,分清界线?他们两个要是真有什么出格的事,还能轮到你?” “你消失了半年,人家信两头跑,一边打理自己公司,一边坐镇蓝殿,帮你管理的井井有条。我也怀疑过他是装出来,做样子。但他真金白银砸钱,四处打听你下落,这都不是虚的。他要对你不是玩真的,能下这血本?” 蓝馨都不用借着月光,就知道疯婆子肯定是,一脸的嫌她没脑子、没智商的欠抽样。 红倚竹筒倒豆子,说的痛快淋漓,终于闭上嘴,睡着了。被骂的蓝馨久久不能入睡,从疯婆子的话中,得知信所做的一切,对她不是没有触动。 但她所付出过的信任和爱意也不是假的,正因为太真太纯粹,才容不下半点瑕疵。 绑架的事她可以毫无芥蒂的原谅,可他与梅丽之间,她总觉得他可以有更好的办法,更加妥善处理解决,而不至于耗到现在这般难堪的境地。这件事总让她耿耿于怀,残留于心。 东面天际泛起明亮的启明星,蓝馨悄悄离开卧室,走到一扇窗前,呼吸新鲜空气。却不想一个身影晃过,她毫不犹豫跳窗追了出去。 等她跳上露台,灰濛濛的天空笼罩着一切,完全看不到任何踪迹。她肯定那不是猫,而是人,并且是个男人。 一声轰隆隆的巨响,打断了蓝馨的思考。她看向发声源,是来自黑蛇忠住处的方位,只见别墅的一角掉了一大块。 蓝馨本能想到两个字,报应。紧接着又一声巨响,别墅中间塌陷。她的脑子里又出现了两个字,地震! 红倚穿着真丝睡衣,打着哈欠,显然也是受到了响动而惊醒。 蓝馨以为疯婆子会开口就骂,没想到的是,她一扫不悦,反而还挺高兴。“动手这么快!”稍后还不忘得瑟地,向蓝馨炫耀。“三叔总算做了件大方的事,把黑蛇忠的别墅给我了,当结婚贺礼。” “最讨厌他那房子的泰式风格,一股子人妖味,看着就不顺眼。我要建个专属女王级spa,一系列全身美容保养,五感情境场所,外加室内游泳池。”红倚陶醉在精油薰香的想像中。 第208页 蓝馨对此知之甚少,也不感兴趣。现在她最关心的是,那个一晃而过的人影会是谁?他的用意何在? 她自身的敌人不少,而红倚的对手也不见得没有。像她们拥有过多的权利财富,在外人眼中除了艷羡,剩下的便是招致灾祸的吸附力。 蓝馨有意与红倚分开,支开赵伯,一个人留在花房,制造独处。她要试探出那个人影是沖她来的,还是打着疯婆子的主意。 整整一天的时间,她完全暴露在监控视角良好下,却没发现任何的异常。除了隆隆作响不停歇的破拆声,黑蛇忠的住处被夷为平地是件好事,蓝馨和红倚在这一观点上保持一致,它的存在早就看不顺眼了! 等蓝馨出了花房,她还傻呼呼为破拆叫好时,却在自家乐园房顶上多了个大铁球,而惊呆在原地! “你能解释一下,我乐园上的异物是怎么回事儿?”蓝馨气呼呼地跑来质问。 “流星雨、陨石。”红倚伸着长腿,女王范儿地让专业美甲师涂抹着脚趾甲。 “少装蒜!”蓝馨像只被惹火的狸猫,准备伸出爪子。 “我这少个可信的帮手,工人又胡乱作业,保不准儿误打误撞看错了。明儿个就给你修屋顶,张牙舞爪的瞎咋呼什么!”红倚一摆手,好像多大点事儿似的,犯得着大惊小怪的嘛! 蓝馨明明是受害者,到她这却成了没事找事的了?蓝馨忍了,她倒要看看明天怎么修,要是不满意再来找疯婆子算帐! 第二天,蓝馨等待的结果,更是令她惊掉下巴,她的乐园被夷为了平地! “疯-婆-子!”蓝馨如得到金毛狮王的真传,狮子吼般在红倚的宫殿里声声回荡。 “喊什么,都被你喊出鱼尾纹了。”红倚抚着眼角。 “我的乐园...” 还没等蓝馨吼完,红倚一挥手,阻挡她再发声,随后吩咐佣人。“把场监叫来。” “你最好快点,不然我就让你这场监当场变太监!”小狸猫爪子的肉垫前,隐现出锋利的刀子。 晨光从彩绘玻璃中漏了进来,一个身影从逆光处移动。他脚步稳健,身姿不凡,气质高贵,如同从欧洲宫庭画中走出来的名流绅士。 “红倚小姐,请问有何贵干。”他儒雅有礼地寻问。 红倚指了指满肚子是气,现在又一脸像见到鬼似的蓝馨,看热闹不怕事大地说了句。“她要阉了你。” 他温润的笑了笑,就像窗外嫩叶上沾的露水。淡淡地回了句。“那她以后在床上会很无趣。” “哈哈!”红倚不顾眼角新增皱纹的风险,肆无忌惮地狂笑起来。最后捂着肚子,仍停不下来笑声,仿佛这是她近十年来听过最好笑的段子! “你笑够了没有?”蓝馨气到要爆开,两个人无视她,你一句他一句地拿她开涮! 红倚直起东倒西歪的身体,抚着腰。“你那个小矮人的窝棚拆就拆了,有什么好吱喳火燎的。叫信给你重新再盖一个,不就行了。” 她的语气好像是在搭积木,盖玩具房子一样简单。 蓝馨定定地看着疯婆子。“他为什么会在这?” “人手不够,临时客串。”红倚打着马虎眼。 “我有认识的专业建筑师。”相信疯婆子的话,她就不叫陈蓝馨。 “没信长的帅。”红倚转着眼珠子,冒出一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 “你收了他好处?”蓝馨见她眼神闪烁,完全可以肯定地做出结论。 “没有。”红倚急忙否认。 “你敢以婚姻的名义发誓吗?”蓝馨抓住了她最在乎的弱点。 “对,老娘是收了。”算你狠,小豆丁!红倚承认,并且还带了股高傲的劲儿。 “你给你双倍,马上让他走。”蓝馨就知道会是这样。 “有失道义的事,我不干。”红倚极具义气地说完,似乎她自己也意识到,有悖她固有吸金贪钱的行事作风,又补了句,“再说你也给不起!” 最后红倚习惯性地,理了理她的大波浪,女王范儿傲慢十足地甩手不管了。“以后这种小事不要烦我,你们两个自相残杀,就地解决。我可是待嫁的准新娘,有好多事要忙。” 被赶出来的蓝馨,质问着一旁的信。“你给了她多少钱?” “没有现金,我只是答应红倚,全权负责spa的建设开销。”他轻飘飘地语气,奇妙地,无法让人忽略他的财大气粗。 蓝馨回想起,疯婆子苦口婆心劝她时,曾说过的‘血本’这个词。他的确是花了血本! 从疯婆子奢华无度的风格,不难推算即将兴建的spa要花费多少钞票。她是花不起,所以疯婆子才拒绝让信离开,那相当于,把一尊财神往外推的天理不容! 蓝馨气馁地认栽,她在混/蛋信面前,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穷人! 她对上他志在必得的眼眸,还有想一巴掌打掉他嘴角的浅笑,那分明是在宣誓着,将她纳入囊中的决意。她瞪着铜铃大的秋瞳,气的说不出话来。 “馨,眼睛瞪的这么大,不会痛吗?”他将她的怒气全数转化成关切之语。大手摸着她的头,像是在安抚爱闹别扭,又不知如何表达的小孩子。 第209页 蓝馨挥开他的手,“我警告你,离我三米之外,否则就刀光相见!”她气鼓鼓地向着花房走去。 站在原地的信摩挲着下巴,温和的脸上漾出闲情逸緻的□□。‘三米?这个小女人也未免太会异想天开了!’ 花房,蓝馨听着轰隆隆的响声,大铲车在心里撒野,将她的乐园无情地摧毁,又一块块地当做垃圾清运出视野之外...... 第126章 房倒屋塌和他 那是她梦想与家融合在一起的乐园,那里面装满了她儿时所有的快乐和美好,有爸爸的牵手和礼物,有跟凌在夜空下数星星,说长大后的愿望,无数无数的趣事。 这些都在冰冷的消失,虽然她清楚,也许这些早就消失了。但她仍执拗地保留着,哪怕是个空壳的乐园。它的存在,证明她曾经有梦,并且实现过。 她违背着内心的伤悲,抗拒着地心引力,高昂着头,瞪着天空,不让眼泪留下来。 他知道她难过伤心,蜕变总是避免不了疼痛。他没有办法帮她减轻痛苦,唯有站在她身后。只要她一转身,就能容入他的怀抱,他会轻抚她的背,让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在她身边。 他更加知道,她不会回头,更不会在他怀里哭泣,甚至连一滴眼泪都不会让他看到。倔强如她,让他即气又心疼! 蓝馨躺在板条桌上,旁边是小小盆栽,绿色的多肉植物,特别是喷上点点的水珠,特别的呆萌可爱。她透过花房的玻璃尖顶,望着湛蓝的天空发呆。 她是一个算是心比个头大的异类,吼也吼了,拆也拆了,哭也哭了,反正都没了,就认命接受。此刻让她烦心的是另一件事,那个在疯婆子的住宅区晃过的人影到底是谁?这两天她这边都没什么动静,八成是冲着红倚去的。 “馨。” 她正想的入神,被突来的叫声,吓了一跳。“你不识字吗?”门口明明挂着,闲人勿进的牌子。 “我不是闲人。”信找到字面上的漏洞。“这是你别墅的外部设计图,有什么地方不喜欢,可以修改。” 蓝馨看也没看,吐出两个字。“随便。” “这个可不能随便,这是你以后的家。”信拉起她,带她去实地详细说明。 “放开我,混/蛋信!”蓝馨知道挣脱不开,只能在嘴巴上逞英雄。 展开的大图纸,挡住了蓝馨所有的视线,耳边充斥着信的声音。但她感受到了异样,不强烈,丝丝微微的,即熟悉又陌生的注视。 她唰地一下,挡开眼前的障碍,扫向正在休息时间的工人。他们三五一伙抽着烟,喝着水,开着不着调的玩笑。 蓝馨目光如炬搜寻了一圈,最后将指着背对着她,戴着安全帽的工人。“你,转个身来。” 那人一动不动,像是没听见,更像是听见了,将她的话当作耳边风。 “叫你呢,转过身来,让我看看你的脸。”蓝馨见那人迟迟不肯动弹,更是觉得此人可疑。 她命令的语气引来众人的不满,纷纷聚集在一起,大有同进同出的准备。 蓝馨推开挡在最前面的几个人,“走开,都走开。” 当她快要碰到那个背影时,信抓住她。“馨,不要闹了。”他料定执意将她带到这里,她会生气。她骨子的刁蛮任性在她不高兴时,更是彰显的淋漓尽致,特别玩劣地对着不相干的人发邪火,是她最拿手的。 蓝馨用尽全力终于挣脱信的手,挤到始终背对着她的那个人,拽掉他的安全帽,一个耳机滑了下来,那人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那是张平凡到无任何疑点的脸,蓝馨失望至极,踢着脚边的石子。她认错了人,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她肯定绝对不是幻觉。那个神秘身影刚才就在这里,现在又逃了。 信对她的这种刁钻的恶趣味,见怪不怪,并没多想。 晚些时候,礼请他们到倚味去吃饭。蓝馨自是不愿意跟信一块去,无奈碍于礼的面子,只能一同前往。 沉默如金的礼与以往不同的是,黝黑的脸膛印着清晰可见的思念。 “红倚很好,专心做着世界上最美的新娘。”蓝馨扔过手机,里面有着偷拍疯婆子的照片。 礼带着被戳破的窘态,破开荒对着手机里的红倚笑,一解相思之苦。他洁白的牙齿衬着肤色,黑白分明。 蓝馨惊嘆爱情的魔力,能让铁树开花,这时她真的羡慕起红倚!虽情路漫长但她爱的人始终专一,不像她眼光超差,挑了块超帅的牛粪,有屁用! 信看着身旁的小女人,前一秒羡慕又嚮往地眨眼睛,下一秒又遗憾地撇嘴,现在则像是跟谁有仇似的禁着鼻子。她面部表情丰富的让他咋舌。 “你们俩个还没合好?”兀自沉浸在幸福之中的礼,突地神来一笔,问。 “我和他没可能。”蓝馨又一次惊嘆,身处婚姻边缘的人,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拉进围城,甭管三七二十几! 信莞尔一笑,老神在在的憋着什么大招,没说话。 这顿饭在蓝心再也吃不下,而圆满告终。信和蓝馨即将步出倚味,身后响起礼的声音。“信,蓝馨,拜託你们保护红倚。” “放轻松,安心准备迎娶你的新娘。”信锤了下礼的肩膀。 第210页 蓝馨在车上回望着倚味门口的礼,刚才他的话太过郑重,是他察觉到什么了吗? “馨,在想什么?” “你不觉得礼跟平常不一样吗?” “结婚前的紧张很正常。”如果换成是他,一定会更加失常。想到这,他深情地看向身旁的小女人。可惜被她无视掉! 蓝馨觉得不是这个原因,看礼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在担心着什么。“你什么时候来的别墅区?” 这个问题难倒了他,究竟要怎么回答好呢!说实话从把她送到三叔那一天起,他就天天现身于此,只不过没让她看到而已。 在没等到他开口前,蓝馨又接着问。“前天凌晨四点左右,你在哪?” “在你的乐园。”信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她。 “你在我家干嘛?”蓝馨不悦地问。 “睡觉。”躺在她的床上,体会着她过往的曾经。就是在那时,他萌生了一个想法。 原来她的乐园根本就不是什么误操作,而是...“你早有预谋,要把我的家拆了?”蓝馨扑了过来,不顾车子还行驶在路上的危险。 信猛踩剎车,强大的惯性将蓝馨弹到挡风玻璃上,被他紧紧裹在怀里。尽管如此,蓝馨仍被方向盘硌了腰,疼的她眼泪直流。 他要抚去她脸上的泪,被她倔强地挡回。声泪俱下地控诉他的罪行。“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无家可归你高兴了?” “我这么做,是因为我爱你。”名存实亡的家,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失乐园,留着它,只会带给她痛苦。 “谁稀罕你的爱。”蓝馨摔着车门。 “好,你不稀罕。”信紧接着也下了车,怕她做出什么事来。 “别跟着我。”情绪激动的蓝馨,跑到川流不息的车流中。 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响起此起彼伏的急剎车声。她像是受了惊,误闯水泥森林的狸猫,慌不择路的乱跑,完全不顾,前后左右涌向她的险情。 信箭步如飞穿梭在急驶而过的车辆,在前方不足50米迎面开来大货车前,将蓝馨带离了车道,身后伴着司机大声的谩骂。 他抱起她,将她丢到路边的草坪上。脸色暗沉,最不能容忍,她做危害到自己生命安全的事。 “找死是吗?” “关你屁事。”蓝馨的腰和屁/股传来生硬的疼痛。 “听清楚,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都是你的影子。”信亮起手指,在月光的照耀下,指环闪着无可比拟的光。 高高在上的混/蛋信,让蓝馨的气愤无以复加,她仰头看向指环起了歹念。 她向上一纵身却扑了空,信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早有防备。一闪身,故意没拉她,只见蓝馨再次摔到草坪上。“只要我还活着,你就没有机会抢回它。” 蓝馨从草坪上爬起来,乖戾地吼着。“你现在只是一个场监,如果不把我的家恢复原样,我保证让你成为太监!” 信懊恼蹙额,本就糟糕透顶的关系,又因为家园事件更加的雪上加霜。他看着图纸,如果建造完成,依那小女人的脾气,不当场拆掉都算怪了! 红倚卧在宫殿之中的美人榻上,对着蓝馨,女王气势不减地指着刚送来的订制礼服。“穿上我瞧瞧。” “什么意思?”蓝馨看都没看,只是对同时出现的信,而反感爆棚。 “信,你没跟小豆丁说?”红倚看向略显尴尬的信。 信确实感到难堪,这件事本来想从倚味回来告诉馨,没想到被一路的争吵而被搁置。 红倚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对,在空中嗅了嗅。“有杀气!” “我不管你们之间是搂抱亲嘴儿,还是置对方于死地。我大婚的日子可不想见血,所以你们都安分点,老实做我的伴郎伴娘。”她的话显然是对蓝馨说的更多些。 第127章 杀气伴郎伴娘 “我不做。”蓝馨断然拒绝,没有商量余地。 “小豆丁,你现在就开始找茬了,是吧?”红倚半眯着眼,睨向她。 “为什么要我做?”蓝馨似乎有那么点理亏。 “那还用说,你明显的身高差占绝对的优势,来衬托我绝世容颜,傲人的三围,完美的身材。”红倚一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的口吻。 “矮子堆里找大个,你也不过是个锉将军。”蓝馨用下巴反击。 “我也是勉强凑合,没办法的办法!”红倚一摊手,表示出万般无奈下的选择。 “不必勉强凑合,我看找某人的梅丽就不错,豺狼配虎豹多般配,保管你日后顺利生个大胖娃娃。”蓝馨心火上烧着滚开的醋瓮。 “唉呦,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酸味!信,瞧瞧你的魅力有多大,能让小豆丁吃醋可不简单啊!”红倚瞄向信,笑的别具一格。 “谁吃醋了!”蓝馨瞪着眼睛,身处醋气熏天,完全不自知。 “那就证明给我看啊,把礼服穿上。”红倚指向一旁。 “穿就穿!”蓝馨粗暴地拽下架子上的衣服,走到专用试衣间。 红倚老道地看向信,“对付小豆丁,用激将法才最有效。” 第211页 信笑了笑,倍显无奈,拿起礼服走向里间。 黑色的改良中山装,暗纹盘龙刺绣,古朴精緻,左边口袋搭配白色花纹丝帕,清爽不沉闷。镜中的他无视自己的身影,不难猜测,一墙之隔的小女人,将是美的多么的动人心弦。 蓝馨拉开衣袋拉链,是纯手工制作传统的秀禾服,桔色的丝质绸缎,顶级的刺绣祥云如同水墨丹青,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她惊异地看向镜中的自己,亮丽的秀禾服在她身上演绎出婉约与灵秀,活脱脱一个小巧玲珑的大家闺秀。 含蓄的华服,似乎有着不可抵挡的喜庆,她抚摸着上面栩栩如生的图案,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吉兆与祥瑞。不由得心生嚮往,那身嫁定终身的红嫁衣。 幸福如同潮汐,带着期待来得凶猛,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味,便又决然速退的仓促。只留下白色欺骗的泡沫,遗留在沙滩上,令人作呕。 她沉浸在忽冷忽热的思绪中,闷的难受。心被左右拉扯着,互不相让,揪的生疼。 猛然,一个身影从窗外晃过,她毫无犹豫窜出去,追击着前方跳动的影子。 月光与灯光的交织下,越过露台,穿过长长的屋嵴,跳下罗马柱,她渐渐离近变大的背影。 那人见身后甩不开尾巴,朝着花园跑去。半人多高的矮树林对蓝馨不会造成任何障碍,但今晚不同的是,她穿着到脚踝的长裙,不仅拖慢了迅速,还将她挂在树枝上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那人跑掉。她挫败地拽着该死的裙子。 “这么久了,馨她...”信不止一次看向时间。 “不用急,女人穿上婚服都要欣赏一下惊艷的自己。”红倚摆摆手。 “谢谢。”信由衷感谢红倚的撮合。 “谢什么,我只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你消灾。”她端起精美欧式骨瓷杯,浓妆淡抹的世故,一脸贪财的样子。 面对红倚的伪装,信牵动唇角,内含浅笑。红倚和蓝馨的关系,隐藏在刀子嘴,冷嘲热讽之中,非常人无法轻易看懂的深情厚谊。 红倚搅动着咖啡,“至真至纯的人都是死心眼儿,越是在乎,就越容不得一星半点的瑕疵。遇到冥顽不灵的小豆丁,真不知道是你的幸运还是不幸。” “我所有的经历,都是为了遇见她。”他凝眸深情流露出,没有一丝的后悔。 肉麻死了!红倚刚入口的咖啡,差点没呛着。‘幸好老娘定力不赖。’试衣间的门适时被推开,出现的身影令红倚再也把持不住,嘴里的咖啡喷了出来。 她大有老娘吐的不是咖啡,而是心头一口血的悲壮! 红倚绕着一身脏卟喇叽的蓝馨,足足转了两圈,拎起成了布条的裙摆。闭上眼睛运气,还是压不住噌噌往上窜的火苗子。 “没想到你人不大,胆子倒不小。恶毒指数堪比你身高的倍数!你妒忌我的婚礼,你也结呀,拿礼服撒什么气?你知道这是多少名绣女,连夜赶制出来的吗?” 蓝馨低着头,始终没吱声。 红倚知道这小豆丁憋着损招,后劲足。她撸胳膊挽袖子,叉着腰,严谨以待摆好了泼妇掐架的姿势。一阵沉默后,一句惊人之语,差点没闪着她美丽的腰。 “对不起。” “啥?”红倚没听错吧,她跟这小豆丁争斗多年,可从来没遇到这场面。她的嘴如果是蝎子勾的话,那小豆丁就是朝天椒,道行浅的都能被她呛得两三个跟头。打死红倚都不信自己的毒舌能把她干灭火,没词应对! “我会找人修补好。”蓝馨轻声低语,走出大厅。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有火就发,有话就骂,你玩深沉算哪一出啊?还找人修补,存心寒碜我是吧,老娘是结婚,不是去杜拜要饭!”红倚对着紧关的欧式门嚷叫着。 —— 红倚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爆走,嘴里还不住地叨叨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她有火没处发,有气没地儿喷,拿起电话。“礼,你立刻马上回来。” “结婚前见面不吉利?”礼说着她曾说过的话,把他赶了出去。 “老娘改主意了。”她就是要见他。 “还有三天。”他沉稳的语气中有着些许的异常。 “不管了!不管了!”她急火攻心,胡言乱语。摔着手里的电话来出气。 礼放下手机没有动弹,目视着墓碑上妻儿的遗像。他酝酿一路,想对她们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启紧闭的嘴唇。 逝去的爱和近在眼前的婚期,他站在中间,陷入了迷茫。因他而惨死的母女,他应该坚定不移地守候着她们。他有权力去追求新的生活吗?还有能力给热切期望婚姻的红倚幸福吗? 她在别墅等了一个多小时,不见礼的回来。红倚的心开始发慌,开着车的手是抖的,疯了般地急速踩着油门。 倚味终于在眼前,她不理熟客们的招呼冲到后厨,不见识别度极高的光头,心猛地一缩。抓着从身边经过的人,如同受了惊的野兽,张着血盆大嘴像要吃人似的。“礼他人呢?” “总厨....他一整天没....见着了。”工作人员从来没见过,老闆娘如此癫狂的失态,吓得结结巴巴。 她慌忙打礼的电话,没人接听。一遍又一遍地拨打过去,回应她的都是无声的结局,如同当年一模一样。 第212页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的心跟着一拍又一拍地露掉。 多年前的仲夏,天气好的如同她的红裙,空气中瀰漫着喜庆,还有那些羡慕妒忌的眼神。 那天是她订婚的大喜日子,她如同普通待嫁新娘一样,有娇羞,有紧张,更有对幸福生活的期待。 三叔亲自主持这场隆重的订婚宴,她当之无愧地成为全鼎盛为之瞩目的焦点。 她高兴到得意忘形,蔑视并嘲笑着心口均不服的女人们。无视天边的阴云悄然将至,无声的噩耗笼罩在她头顶之上——新郎落跑。 仅存在她上空的暴雨倾盆而下,眼中的幽怨,被欺骗的心寒,羞辱与耻笑如座座大山压得她抬不起头来。 多年后已成了心中难以治癒的顽疾,形成最浓最暗,挥之不去的阴影。 她从此扔掉了做个好妻子的终极梦想,涂抹浓妆,穿着大胆。眼神充满挑逗,流连于午夜的灯红酒绿,散发着消解寂寞的功利气息。 她从前如一支花,用一颗真心,等待那人来採撷她的芬芳。如今她在男性丛林里忘我穿行,沉醉于热烈的赞美,诱惑着一群傻x男人们,心甘情愿地趴在她的脚下。 她享受着沉迷于众星捧月的尊贵,把短暂的欢愉错当成永久的快乐。 只有这样,才能使她暂时忘记被甩、被耻笑的事实。那场订婚是她这辈子无法洗净的污点,既然不能抹去就让自己变得更黑吧! 深夜,她如同以往喝个烂醉如泥,被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扶进车。 她短路的意识到,他们是去酒店开房间。‘算了,她的人生已经遭透了,也不怕更遭一些。’她不再理会,那是条没有回头的不归路。 车子猛然被撞到护栏,被迫停了下来。红倚的头结结实实被撞个金星乱转。在她没还反应过来,就被礼用力地拉下车。 车上的几个男人不干了,对着礼沖了过来。 阳刚威猛的铁拳收拾他们,一拳撂倒一个,横七竖八地像死尸一样躺在大马路上。 第128章 再见亲爱的 礼走到惊呆的红倚身旁,善意又不失力道地提醒。“女人不该放纵。” 他的话像一记耳光,将困顿的她打醒。就连她对自己都不抱任何希望,放弃自己的时候,非亲非故的他却飞车来拯救她。 苟延残喘不如从容燃烧。她利用漂亮的容貌,一身的风情打理着倚味。不改性感热辣却将发挥到极致,但在高挺的鼻子,上挑的眉毛,重生出让人不敢轻视的傲气,平添出女王气场。 倚味深夜打样,她向礼诚意道歉。“今天又让你成了坏爸爸。” 对于爽约女儿,没能赶上给她讲睡前故事。礼总是体谅地拉起唇角。“没事,我会在送她上学的路上补。” 不管多晚,礼的妻子都会等待礼和红倚回来。端出夜宵,静静地看着礼吃完。 闹市闪烁的霓虹永远是那么的醉人,而纵情在名利场,如鱼得水的交际女王,在黑夜里捧着无人要的心碎,盼着天明。 特别是在看到礼和他的妻子女儿,一家三口齐乐融融的样子。一门之隔,却隔着千差万别。房外幸福满满,室内寂寞难耐。 喧嚣与寂静碰撞出更高逼格的孤独,她像一粒尘埃,被黑暗活埋! 生活从来就不是想像中的那般轻松,命运也不会因谁遭遇了什么而稍显仁慈。 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早上,她和礼离开别墅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在晚上回来时,大火像条巨蟒盘踞着她的住处,狂妄地吐着芯子,无情地吞噬了礼的妻子和年幼的女儿。 她记得礼不顾一切地冲进火海,抱出已经没有呼吸的母女。他恳求医护人员救救她们,在医生一再的确认下,已没有了抢救的必要。 他跪在草坪上,小心翼翼地理着妻子烧焦的头发,抹净女儿燻黑的小脸。那么的温柔以待,那么的含情脉脉,令在场的她为之动容。 鼎盛内部调查的结果,是多么的可笑。因佣人操作电器不当,而引发的火灾。礼的妻子可是厨房高手! 这时红倚才深刻意识到,她所处的高位,是如此的充满险恶!礼的妻子和女儿是替她而死的! 丧妻失子之痛化作愤怒之火,礼报了仇却也将自己带入深渊。 她隔着铁窗求他,求嚮往死亡的他能回头看她一眼。“礼,求求你,看在影子契约的份上,你不能死!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出来。” 那是一段她人生中处处受阻,频频吃闭门羹,咒骂自己无能又没用的晦暗日子。急得她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直至遇到蓝馨的出手相助,才扭转局面。 礼重获自由,却变了一个人,铁骨铮铮的汉子将喜怒哀乐尘封在往昔,只剩下一张万古不蚀的铁板一块。那是一种不见眼泪的悲伤,和一种不见血肉的折磨。 时间是治癒伤口的良药,这句话对她、于礼均不适用! 每当回家她都有种女王落幕后的空虚,和寂静黑夜的压抑,促使她更加怀疑自己存在的价值。空落落的心也愈加的孤独寂寞。 她几次看到礼独坐在床头,看着相片忘记时间。他柔情的一面也只有在怀念妻儿时,才会显露出来。 刺眼的不是阳光,而是他想念至亲至爱,深沉专注的眼神。深深的压抑无数次向她袭来,并逐渐演变成暗自伤悲和难以名状的失落。 第213页 她和他的内心有着各自不同的重创,如同两条小鱼在阴冷的现状中,相互依偎取暖。 他硬朗的作风在时光的积淀融合下,成为了不动声色的关心。展示出他身上最迷人的魅力侧面,让她无法跳开他的存在。无论是精湛的厨艺,还是阳刚威猛,面临险境的坚韧不屈,保护她时的搏命投入,无不例外征服了她。 陪伴触动人心,但似乎也仅仅是单方面拨动着她的心弦。 渐行渐明的脚步声,惊扰了她在惊慌中可怕的过往。她抬起头,看到那处刺目,独属臭秃头的亮光。 她猛地起身,不顾眼前一黑,闭着眼睛冲到他结实的胸膛。 她用尽所有的力量大吼地问。“你死去哪了?” 随后情绪失控,哽咽气结地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不要我了。” 此刻,她不是光芒万丈的气场女王,也不是八面玲珑的老闆娘,更不是身居高位的红殿。只是一个在情伤阴影下,战战兢兢的待嫁新娘,任何一丝的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崩溃。 礼看着她泪流满面,如同当年他劫后余生,她激动大哭的模样。她哭花的妆,眼中掺杂着惊惶后失而复得的喜悦。 同呼吸共命运的人就在眼前,他还在犹豫着什么! 礼带着红倚去了墓园,在妻儿的墓前,牵着红倚的手,终于抬起头大方地承认新恋情。 如今的他在回头看过往,那条他曾深陷的河,渐渐升起暮霭。 他看到妻儿坐在幽冥船上沖他微笑,挥手告别。他站在岸边不再追赶,而是凝眸相望。虽难割捨却终将放手祝福,相信在彼岸的尽头,天堂里一定会有另一个自己视她们如珍宝,温柔相待。 ‘再见深爱的老婆,再见亲爱的女儿。’ —— 蓝馨暗自懊恼,她差一点就能抓到那个人,只差那么一丁点,就能看到那人的长相。 经过不断的追逐,她从那个身影感到愈发的熟识,她绝对见过这个人。是在别墅区打理的佣人?还是鼎盛的工作人员?他到底是谁,用意又何在? 舒代邀约蓝馨见面,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blue,我请到了一位律师。他可是业界有名、有操守的大律师,专门针对黑暗势力。他就是正义的化身,刚正不阿的大英雄。” “他刚好来我们学校演讲,我慕名去报着试试看的心理,请他指点一二。没想到他竟然主动要做我们这个案子的律师。”舒代一展铁桿粉丝的面孔,对偶像献上所有的崇拜。 “今天下午我们去见他对证言。天助神兵,有了大律师,我们百分百打赢官司,把肇事者送进监狱。” 蓝馨看着书呆子兴奋的要死掉的神态,不方便打搅到他,只是默默跟着他一路前行。 步入酒店,舒代在房间门口,理了理头发、衣领,尔后才小心谨慎地,敲响大律师的门。 蓝馨没有偶像,对崇拜之情不慎理解,也不懂书呆子激动到紧张个什么劲儿。 “大律师老师好。”舒代一进门毕恭毕敬,还行了个九十度的鞠躬礼。 这个鞠躬礼,让跟在书呆子身后的蓝馨视野开阔,看到了所谓的大律师居然是...... 蓝馨看到书呆子所崇拜的,五体投地的大律师,手腕处有着盘龙刺青特有的标记,竟然是——黑鳞。 他神秘失踪多年,现在又突然现身,让蓝馨惊呆在原地。 “小蓝馨,这么久没见面,不来拥抱一下?”黑鳞伸出双手,笑望着她。 这个多年没被叫起的名字,现在仍有回响,在耳边久久回荡。但蓝馨并没被回忆沖昏头脑,她站着不动,眨着眼睛,闪着戒备。 ‘红倚大婚在即,黑鳞突然现身,这不会是巧合!’ 黑鳞尴尬地伸回手,看向发蒙的舒代。“舒代同学,能否让我们单独谈谈。” 舒代懵懂地点点头,走了出去。 “你长大了,比以前更漂亮了。”黑鳞由衷地夸赞。 “你为什么离开?”蓝馨问出多年来的疑问。 “为了梦想离开。”他幽幽开口,似乎带着当初决定的艰难。 “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蓝馨眼睛一立,挑眉问他。 “为了梦想而归来。”他眼中现出必得的雄心壮志。 “狗屁梦想!”蓝馨歪头冷笑对他。 “小蓝馨,我不记得我有教过你骂人。” “你也没专门学过背叛,不也是精通此道吗?教官。”蓝馨完全不顾交情地讥讽着他。 “真是怀念这个称呼,不过相比教官,我更愿意听你叫我,黑鳞哥哥。” “我来不是唠家常的,闯入红倚别墅的那个人是你?”这是她要知道的事情。 “那里曾经也是我的家。”他对闯入这个词,不太满意。 “是你主动放弃了它,抛弃了我们大家。”他不配谈家这个字。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回来了。”他眼中的歉意仅仅是走个过场,尔后被充沛的希望而填充。 “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她语气中有着警告。 “我是不会走的。”他从容不迫的话语中,有着绝对份量的坚决。 第214页 蓝馨‘砰’的一声摔门而出,站在门口的舒代被吓的不轻。 “blue,你没有惹律师老师生气吧?”舒代可是领教过她的爆脾气。 第129章 拒绝作证 “我拒绝出庭作证。”蓝馨甩出更加火爆的消息。 “为什么?”舒代被炸的七晕八素,找不着北。 “因为你请了个烂到不行的律师!”蓝馨心烦意乱地大吼。 “怎么可能?律师老师可是业界有名有操守的大律师,专门针对黑暗势力。简直就是正义的化身....” “闭嘴,如果你还想让我当证人,就把律师换掉。”她说的决绝,没有任何可通融的余地。 “法律是庄严而神圣的,不是任你发脾气的宣洩工具,不能当儿戏对待。blue你不能这样!”舒代教条的脸隐去被扼杀了崇拜,化身坚守法律信仰,脸上布满了严苛。 “我——能。”蓝馨一字一顿地说完,越过他,走上另一条与他相反的路。 “你忘了失去母亲的小女孩了吗?她已经成了孤儿,你还想助纣为虐,让她更加悲惨吗?”舒代在她背后喊着,呼唤着她爆走的灵魂和遗失的良知。 蓝馨转身回头,眼神划过歉疚,转瞬被涌起的坚定和无悔所淹没。“没有什么比我朋友的幸福更重要。” 舒代执着要继续游说远走的蓝馨。从身后被捂上了口鼻,又被一道强大的力量,掳到偏僻的胡同中。 大手张开五指,深陷舒代的脖颈之中,他惊恐的瞳孔中倒映着有过一面之缘,外表斯文儒雅的男人。此刻正凶芒毕露,要置于他死地。 “如果你再敢,拿那小女孩做砝码来挟持她,我会永远让你开不了口。” 舒代的脸由憋闷的红变成惨白,信才收手。 他跪坐在地上,猛烈咳嗽,急速地呼吸,窒息感仍无法祛除。 “你...涉嫌故意伤害罪及言论威胁,已触犯了国家治安管理处罚法,我有权报警及控告你伤害他人人身安全。”舒代靠着坚不可摧的信仰,虽胆颤仍不畏惧强权与信对视。 “你那神圣不可侵犯的眼神,对我不起作用。因为我是地狱里的鬼。”信幽冥的双眸泛着毒光,阴侧侧地从口中,冒出碜人寒气。“你最好记住我说的话,不然恐慌和窒息,将是你生命中最后的体验。” 是非对错是属于黑白世界的行为准则。被忽视或不愿被提及的灰色地带,有着不成文却行之有效的方法。他的人生信条只一个,谁要敢找蓝馨麻烦,他必会加倍奉还。 鼎盛总部,蓝馨没有坐电梯,而是选择走楼梯。当她推开门的那一剎那,仿佛站在时间的入口。 她看到几个少男少女精力充沛地跑楼梯,凌不住地回头喊着,“蓝馨,快点,要到规定时间了。” 小小的她掉在车尾,吃力地迈着短小的双腿,上气不接下气。“凌...你先走...我会跟上来的。”她不能再连累凌,上次凌为了等她,而一同被受罚。 凌几经回头又看了看前面的队友,最后跟了上去。 小小的她,抓着栏杆仍爬不了几步,最后坐到台阶上导气。 “偷懒可不好哦,小蓝馨。” 空旷的楼道将突来的声音放大,变得异常骇人,吓得蓝馨一个哆嗦。随着脚步声的临近,她认命地等待着受罚。意外的是,教官没有近一步的苛责,而是坐在她身旁。 蓝馨用探究的眼神,看着这位新来的教官,人高高大大的。红倚她们都在私下里,议论他长的帅到爆。而在小小的她看来,这是一个软心肠,好说话的大哥哥。 “你的膝盖怎么弄的?”他指着她已经结痂的伤口。 “在楼梯上摔倒的。”蓝馨小手捂上显眼的血红色。 “这里的楼梯很多,下次要小心,慢慢走。”他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块卡通创可贴,为她贴好。 她用力地点头,认真地“嗯”。 “有力气继续走吗?”他微笑着问。 “有。”她高高举起小手,体力满格。 “教官你头痛吗?”她歪着小脑袋小心翼翼地问。 “不痛,为什么这么问?” “上一个教官说,一看到我就让他头痛。”她低着头,小声地说。 “小蓝馨很可爱,怎么会让我头痛呢。”他拉起她的小手。 她猛然抬起头,在罕见的表扬中仰起笑脸,又有些没底气地确认。“真的吗?” “黑教官从来不说谎。”他极其肯定地回答。 忽然间,她的小脑袋又低了下去,声音也越来越小。“我知道以前的教官,不是真的头痛,是因为我太笨太差才让他讨厌。” 他摸着她的头,无声地安慰着这个小傢伙。 蓝馨从那温暖的掌心得到了力量,又抬起头,小炫耀地对他说,“不过,黑教官我上楼梯不灵光,下楼梯我可以顺着栏杆滑下去,跟上大家,完全不掉队!” “小蓝馨好聪明。” “教官你不应该姓黑。” “那我应该姓什么?” “嗯...”蓝馨拧着眉头想了想,还是没想出个结果来。“姓什么都好,反正不该姓黑,你一点都不黑,也没有黑心肠。是个大好人。” 第215页 “谢谢小蓝馨,对我的评价这么高。”他扬起宜人的笑。 那是年幼的蓝馨第一次,在别人的脸上看到光。直至今天的她依然清晰记得,那尤如破晓乍现的曙光,和煦的耀眼无比。 那只覆在她头顶的大手,有别于繁忙间隙中爸爸偶尔宠爱的牵手。他如兄长般轻轻浅浅,时时传递着温暖,抚慰着被冷落、被欺负的幼小心灵。 她自从被爸爸收养,带到鼎盛后,学习成绩很差,体能训练课又总是拖大家后腿,被红倚她们欺负嘲笑。虽然有着很多烦恼,也常常为此哭鼻子,但她依然觉得很幸福,有宠爱她的爸爸、有凌的陪伴、还有黑鳞哥哥的温良教导。 这些她所珍视的幸福,在如花的时节,因黑鳞哥哥的突然消失而渐渐隐喻着,她的人生将发生重大逆转。一年后,她经历了友情背叛的浩劫。 从此那个幼稚,不知世人险恶,任人欺负,不懂自我保护的小蓝馨死了。她踏在自己的尸体上,蜕变成爆怒的陈家大小姐,以及令人谈虎色变的蓝殿。 她站在权利财富的高处,俯瞰着无数卑鄙小人,使尽无耻手段,谋划着名如何将她拉下云端,永不复生。她隐没天使的翅膀,化身有仇必报的恶人。 她重重踢开楼梯门,回忆美化不了残酷的现实,她坚定地走出鼎盛。楼梯口侧的墙边倚着抱着肩膀,默默等待的信。 —— 红倚以为礼将她送回别墅后会赶去倚味。他却突然一把将她搂过来,“我等不及了!”那个声音带着热度,点燃了她从未有过的火焰。 以往她穿着大胆,今天一身旗袍,掩住胸前春色却性感诱人,令他□□焚身。身下窜起火柱,随着血液的涌动,干柴遇烈火的狂野。 她紧紧抓住那另人眩目的肌肉胳膊,粗旷的风采,渲染着原始的神秘气息。他尽情挥洒着爱意,带着欲望的勃发,沖入天际。 他承载的爱,质朴得像一泓清泉。恩爱之后,尽在相视一笑中。 蓝馨回到红倚别墅,她的头好痛,想睡一会儿。 在卧室门外,她敏锐地听到了里面奇怪的响动,没多想便闯了进去。里面的景象在还未等她看清,只听到红倚假模假式的尖叫,便被身后的信捂上了眼睛,带出了卧室。 几分钟后,也许更久,卧室的门从里面打开,礼的光头上冒着尴尬的,甚至是害羞的滚滚浓烟。红倚相比之下倒是从容了许多。她像是吸食男人阳气的千年妖狐,心满意足地抖着大白腿。 “你也不用搬走,客房还是能住的。” 蓝馨收拾着随行的衣服,装在行李包里。她看了一眼红倚皱巴巴的真空睡衣,又瞟了眼床上的凌乱。“我可不想再看到活春宫。” “看就看了,老娘还没收你钱呢!”红倚放/荡地回了句。 蓝馨白了她一眼,疯婆子就是疯婆子,无人能及!她拿着包出了卧室。 “喂,小豆丁你回三叔那吗?”红倚随意披了件睡袍,跟了出去。 “我去哪就不用你操心了,把心思放在婚礼上吧。”蓝馨逆光黄昏中,锐利鲜明地展现出她的孤寂。 红倚靠在礼结实的臂膀上,极其伤感地说,“看小豆丁一个人,好孤独。” 礼搂着她,看向更远的前方。“不会的。” 蓝馨步出别墅,一时之间不知要去哪!她不想回爸爸的别墅,空荡荡的更寂寞。行李包扔在一旁,她蹲在地上回望,别墅区已经被她甩在身后,但也累的要死。 一辆车停在她面前,她仰头看向从车上快步走下的人。 临近的夜色看不清他的脸,却看到他伸出的大手,那份熟识的气息扑面而来。蓝馨犹豫中被他拉起,带上车,离开空无一人的柏油路。 第130章 吉时前的小意外 “回公寓吗?”他问。 “我能跳车吗?”她没头没脑地呛了一句。 “不能。”几乎同时车子被上锁。 她瞪了一眼那个从开始就问着废话的臭男人。她被迫地接受一个事实,上了贼船下不来了,贼车也一样! 蓝馨被信带到阔别半年之久的公寓,还未等她触景生情,灰尘便让她连连打着喷嚏。‘啊啾!啊啾!’ “你不会事先打扫一下吗?”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嚷着不满。 “我也是第一次来。”信无辜地说。 这半年里他无数次开车到附近,望向那扇窗。希望某一天突然能看到她坐在阳台上,仰望星空。 有一次在r市,他预感她回来了,一路急驰赶来,那黑洞洞的窗口,没能亮起有她存在的光。公寓的钥匙一直都在,却沉重的抬不起手,打不开也不想打开没有她的门。 蓝馨打开阳台的玻璃门,躲了个干净。 他弹着沙发靠垫上的蒙尘,看向坐在阳台上,那个抱膝而坐的小小身影,入神地看着天空,像幅油画。沉静中带着些许的忧伤,对着月色,无声地倾诉着内心的迷濛。 蓝馨整晚都没再说话,她窝在没有被罩枕套的大床里。信依旧躺在白色长毛地毯上。表面上时光倒置,回到最初入住时的样子,但空气中涌动着纷繁复杂的情愫,预示着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 红倚高调的个性,婚礼将她的张扬拓展到新高度。政界名流纷纷赏光捧场,倚味老闆娘大婚,亦然成为全市最为瞩目的焦点。 第216页 蓝馨的包间被临时改成新娘更衣室,几个工作人员在为红倚换礼服。 蓝馨则是按着隐隐发痛的太阳穴,站在窗前看向倚味门口,早已被各家媒体堵的水泄不通,人满为患。疯婆子还没完全被结婚沖昏头脑,将媒体统统挡在了外面。不过,场内的人数也不会比这些拒之门外的人少到哪里去,想到这,她的头痛更加的明显。 “小豆丁,怎么样?”红倚穿好礼服,骚首弄姿显摆起来。 刚才还立在窗口的人,已没了影儿。 蓝馨追着前面的人,跳跃在高低不平的屋嵴之上。她知道今天黑鳞一定会来,没有婚礼请柬的他,肯定会採用非常手段来接近红倚。她一直在窗前巡视,搜索着他的身影。 蓝馨最恨破坏别人幸福的人,更加容不得在今天的大喜日子里,有人来搅局。哪怕是从前最为敬重的教官,及视为兄长的黑鳞。 她对他紧追不放,却总是被他保持在,一段不长也不短的距离。 前面的黑鳞恶意挑衅着,“小蓝馨,你的功夫全是我教的,你追不上我。” 蓝馨想把黑鳞逼入僻静的街道,或者错综复杂的小胡同,这样对熟悉地形的她有利。无奈却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走,眼看着他就要跳出这个街区,折反倚味方向。情急之下,她大喊一声。 “信!” 她知道信在,一直都在她身边。如果今天是她自己的事,打死也不会开口叫他。但,疯婆子结婚是大事,纵使她再不愿意,也只能求助于他。 一个身影像离弦的箭,从她身后窜出,直击前方的目标,凌空一脚将黑鳞踢到胡同里。 蓝馨紧接着跟着跳入胡同,而信侧倚在墙上,挡住唯一的路口。 黑鳞弹了弹袖口上的灰尘。“小蓝馨,他的你的影子,身手不错。” “你来干嘛?”蓝馨没心思跟他唠家常。 “看看你和红倚过的如何。”他眼中的关心,被无框镜片折射出让人看不透的光。 “我们好的不能再好了。”蓝馨断然回答。 “那我可以走了。”他做了个完全没有可信度的放心神态,便要抬步向前。 “婚礼结束前,你哪也不能去。”蓝馨伸手支在狭窄的胡同中,拦住去路。 “好,我不走。”他收手摆出投降的姿势。 狭小的胡同,寂静上空飘荡着喜庆的彩球。黑鳞侧着头,看向坐在矮墙上的蓝馨。“小蓝馨,怎么没看到凌?我记得你们形影不离,是三叔派她去执行什么任务了?” 蓝馨的大脑里那根破旧的弦,猛地一绷,回响着头痛的余音。 一颗石子掷向黑鳞的面部,被他躲闪开,打到身后的墙上。 信抛着手中的几颗石子,瞥向他,警告不言自明。 蓝馨口袋中的手机响了又响,她直接关机。随后又是信的电话响起。 “信,小豆丁和你在一起吗?” 还未等信回答,便被蓝馨手急眼快抢过来,“我受到你们的影响,决定和信私奔了,伴娘伴郎你另请高人吧。” “少特么鬼扯淡,婚礼马上就开始,赶紧给我滚回来!” 蓝馨不再听红倚的抓狂骂人,直接挂断电话。 “小蓝馨,我不知道你跟红倚的感情这么好?你都开始恋爱了,真的是长大了。”他像个远行归来的兄长一样,感嘆岁月变迁。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蓝馨恼火地瞪向这个不适时宜出现的人,害她不能观礼。 礼炮声声响起,证明结婚典礼的开始。蓝馨担着的心,总算放回肚子里。 倏地,一抹亮丽的红裙出现在胡同口,美的惊艷又倍显突兀。 “我就说嘛,小豆丁怎么会有这么不靠谱的藉口,原来是有不靠谱的人出现。” 黑鳞抚了抚眼镜,眼前的女子就是为了红色而生,多年前她便是美人胚子,如今更增成熟风韵,美不胜收。 “红倚你很漂亮。” 她以为自己会脱口而出,问出多年来萦绕心头的那个问题。相比他这些年都去哪了?她更想问他到底有没有爱过她? 可就当她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困扰多年的疑问全都释然。捆绑痛苦的心结神奇地解开了,也没有必要再问。 原来,她或许并没有自己想像中那么的爱他。 “谢了,我更要多谢你,当年的不娶之恩,才让我拥有那么完美的男人。要肌肉有肌肉,要屁/股有屁/股,床上功夫更是不赖!”红倚带着惯有的狂放,不见脸色有任何异常。 “你的眼光一向都很好。”黑鳞的笑僵了僵,贊道。 “也有走眼的时候,特别是情窦初开时。”红倚神态从容又坦然。 “哎哟!真想多跟你聊聊,可惜今天我大婚,误了吉日那可是大事。本应该请你喝杯喜酒,可给面子的人来的太多,没有空位子,让你站着也怪失礼的,所以在此别过。”红倚又转向蓝馨,冷艷女王范地下着死命令。“婚礼搞定后,你们俩个愿意私哪奔哪,都不关我的事。现在给我滚到车上去。” 蓝馨观察着疯婆子的动静,她一脸平静,也没有泪奔嚎啕的前兆,更没有要跳车寻死的动作。 “你没事吧?”蓝馨在她眼前挥了挥。 第217页 “有。”她无精打采地吱声。 糟了,疯婆子不会是受了刺激直接傻掉了吧!蓝馨对安慰人从来都是弱项,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词。“他...就是一混/蛋,他...” 就在蓝馨急的抓耳挠腮,不知如何劝她时。骤然间红倚大笑,笑的拍着真皮坐骑,直到笑倒半趴在一旁,就差在车内地板上打滚。 疯婆子不会真的疯了吧!蓝馨猛吞口水,与信交换眼神。是回倚味还是要去医院? 红倚笑的直不起腰。“太特么过瘾了,老娘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爽!在他面前老娘也能...这么的背影亦从容,扬眉吐气!” 蓝馨与信面面相觑,囧在当场,不知如何搭腔。 一行人重新回到更衣室,穿戴好凤冠霞帔,时间刚刚好。 “小豆丁,羡慕妒忌恨,尽管来吧!”红倚用下巴说话。 蓝馨转头,另她倍感意外的是,疯婆子没穿婚纱,而是身着传统的中式龙凤褂,把她标志性的波霸、大长腿包裹的严严实实。一身良家妇女的打扮,双手轻挽,倒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我怎么闻到从良的味道?” “放屁,老娘从来就没不良过。”红倚叉着腰,挥着手绢,露出了本性。 “虽然这么说对礼不公平,但还是要恭喜你。”蓝馨认真的语气,送出另类祝福。 “切,说的这么勉强。”红倚装作差强人意的样子,已瞭然她字面之下的真心。 闹新郎,要红包的环节都省了。红倚的说法是,别人玩剩下的,老娘不要。再说,礼凶神恶煞的样子谁敢闹他,往那一站就有强大的压迫感,不被吓尿才怪!闹伴娘更不可能,小豆丁的脾气,只用拳头、刀子说话的主儿! 婚礼仪式传统又正式,符合礼的严肃与郑重。 吉时已到,拜天地,夫妻交拜时,红倚感慨万千。站在今天触摸着往昔雍容的梦,岁月无声流淌,往日种种沉淀在心底。 第131章 他的计谋 揭盖头时,红倚紧张到要死,当看到那张黝黑的脸,心又惊起意外的波澜。她带着不确定,有违中式婚礼,反传统地哽咽着问。“你真的...愿意娶我吗?” 他眼里现出了独一无二的诚心诚意,那是世界上最动人的目光。“我愿意。” 红倚的心终于踏实了。这个男人终于到手了! 她情绪激动高兴地哭了,哭的不能自己,那是遭受命运几次捉弄后,终于迎来崭新人生喜悦的泪。即使将来危机风暴仍在进行,不同的是,有人与她并肩同行,一路相伴。 柔软的绸缎,传统的立领,精巧的盘扣,寓意吉祥的刺绣,无一不彰显着红色嫁衣的魅力。传统的含蓄与红倚的妖娆,碰撞出奇妙味道,演绎出独特别样的风情。令在场嘉宾连连惊嘆! 敬酒环节,嘉宾可近处一睹芳容。新郎官黑着脸,自是不敢多在新娘身上停留。伴娘便成了瞩目的对象,一件改良后的旗袍小礼服,衬托出蓝馨的玲珑小巧,娃娃脸化着淡妆,纯真中带着小性感。 几个不怀好意的色狼,端着酒杯与蓝馨碰杯。“今天是新人的好日子,不能灌酒,没法入洞房了。”四周响起笑声。“热热闹闹才叫婚礼,我们不为难小俩口,让伴娘陪我们喝喜酒,怎么样?”起闹、鼓掌,空前高涨。 “好啊,不过小杯没意思,换大杯,连喝三杯。”蓝馨如梁山好汉一样豪爽。 从敬酒开始,蓝馨像个小丫环端着酒瓶,随着新娘流转于各个酒桌之间。听着没有温度的祝福话语,她头顶上空像是盘旋着无数只苍蝇,让人心烦。 “伴娘爽快,我奉陪到底。”色狼呜呜喳喳,摆好酒杯。 蓝馨喝光三杯,一滴不剩。而色狼在第二杯时便到了上限,旁边的喝彩声,又顾及面子,勉强干了三杯后直接滑到桌子底。 ‘王/八蛋,喝死你!’ 红倚早料到有人会起刺儿,不会老实观礼。所以在敬酒时,换成了饮料。 婚礼在有惊无险下圆满结束,蓝馨累的要死,全场穿着高跟鞋,脚像游走在刀刃上。一回到公寓将鞋子踢出老高。喝了满肚子的敬酒饮料,头痛的她连牛奶都喝不下。 折腾一天下来的总结,结婚绝对是件累死人不偿命的事! 从婚礼回来后,信和蓝馨之间零交流。看她的样子,是要把无声的对抗僵持到底。 “馨,我们私奔。”信别具深意的调侃,打破公寓中惯有的常态——沉默。 蓝馨窝在沙发里,转了身,完全没有开口搭理他的意思。 “我们来打个赌,如果在24小时之内,你能拿回我手上的指环,就算你赢。我答应你的任何条件。”信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任何条件?”蓝馨扭头面向他。 “任何条件。”他肯定地回答。 信知道她想让他离开,从她眼中绽放出的光彩,就能轻易看出。他们心照不宣,知道这次打赌代表着什么,又意味着什么。 “如果我输了呢?”她知道他的本事,有必要做好全面准备。 “输了,我还是你的影子。” “就这样?”蓝馨难以置信,他开出的条件。 “对。无论输赢对你都很划算。”他为了打开沉默的僵局,只能退而求其次。 第218页 “好。”蓝馨来了精神,自信满满。一天以后,她就会把他踢出她的世界。 桌上的计时器,闪着23:59分,倒计时开始。 蓝馨像一只狸猫,蹲坐在沙发扶手上,观察着目标信,伺机发起第一轮进攻。 换下床单被罩一直没时间洗,信拿去洗手间,扔到洗衣机里。 洗手间空间小,容易下手。蓝馨光着脚,杜绝发出一点声响,慢慢靠近他。 信看着洗衣液的具体用量,弯腰看向转动的洗衣机窗口,感嘆似乎放少了。 蓝馨的纵身反扑,恰巧就在这个时间点上,天衣无缝地...一头扎进了浴缸。 水淹了她个没脖儿,信贴心地递过毛巾,雅致的淡笑。“馨,洗澡要先记得脱衣服。” 蓝馨一抹脸上的水珠,不领情地‘哼’了声。一扭头,甩了他一脸,浑身湿漉漉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信牵唇生笑,温润的面容现出违和的狡诈。 “馨,不帮我凉床单吗?”信在阳台叫她。 蓝馨打了几个喷嚏,懒得理他。但看到晾衣架上,抻着床单的手,露出的指环时,她又不可能做到视若无睹。 有了床单做掩护,成功机率会大大提高。她跑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起,对着指环下手,却在床单那头的信及时收回手,又拿起洗衣篮里的另一个床单。 蓝馨暗暗下定决心,这次她不会再失手。只等着那只手按在架子上。来了!就趁现在。蓝馨为了保险踢出一脚,虚晃一招,声东击西。 偏偏就是这多余的动作,让信抓住她的脚踝,并将她整个人提起。装做完全不知情的样子,“馨,踢脏了床单,你晚上睡什么?” 蓝馨像只偷鱼不成的猫,只剩下挫败的份儿。恨恨地看他在厨房里,心情大好地一道又一道地做菜,就连飘过来菜香味,也都在嘲笑她笨的灵巧! 偷袭、速度,她都试过了,不如来个简单粗暴,没准能成功也说不定! 她冲到厨房拿起案板上,还沾着葱花的刀子,向他挥去。信拿着铲子抵挡着她突如其来的攻势。其间还不忘,翻动锅里的炒肉丝。 他悠然的态度,完全不把她的进攻放在眼里,这让蓝馨气炸了肺。将手中的刀子撇了过去,信两指夹住飞来的刀身。 “馨,刀子可不是用来玩的。”他将刀子准确无误地,投到刀架内。“开饭了,去洗手。” 他噙着浅笑,在蓝馨眼里却是明晃晃的大肆讥笑。她觉得自己要疯了,过去的十二个小时里,一无所获不说,还惹了满肚子气,有火发不出来,她要憋炸啦! 信还在担心,炸毛的小狸猫不会吃他做的饭。另他意外的是,她不仅没赌气拒食,还吃的很豪放。 蓝馨是这么想的,她才不会为了他而饿肚子呢!虐待自己,那只会让对手更加得意。她不仅要吃,还要吃饱,那样才会有足够的力气来赢取最后的胜利! 准确地说蓝馨吃到撑到不能再撑,摸着圆滚滚的肚皮,躺在床上。起初还斗志昂扬,奈不过沉重的眼皮。她跟自己说,‘不能睡,千万不能睡!’不一会儿她便被周公拉去喝茶。 信将这只小狸猫揽在怀里,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安静乖乖地让他抱。她的小嘴在柔和的月光下,倍显娇嫩,他不由得一亲芳泽。 可能是呼吸不畅,樱唇微启,让他恰逢时机。她的舌似乎感知到熟悉的触感,竞微微有了反应,动了几下。他欣喜若狂,占领每一处,不放过任何角落,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 久违的亲昵,让他情难把持,圆月当空,见证着他的吻,以及他不可能放手的心。 蓝馨猛地从床上坐起,窗外小鸟愉快的鸣叫,宣告她完蛋了!计时器上的00:00,像极了她小时候考试的成果,零蛋加零蛋。 “馨,你好像起来的有点晚。”信说的很含蓄,笑的却极其的明朗。昨晚意外的‘夜宵’让他精神饱满。 气极败坏的蓝馨跳下床,她更多是生自己的气。明明警告过自己不要睡,反到睡的那么沉,起的这么晚!“我才不会认输,凭什么你说24小时就24小时!” “那你的意思呢?”他睨向从她肩上滑下的衣襟,胸前露出大片可人的春色。 “我要加时一天!”想她暴怒大小姐的脾气,可不是会乖乖就范的。 “没问题,不过,我要附加个条件。如果我侥幸赢了,你不准赌气不说话。”他不能忍受,被她当成空气一样无视。 “好,你不会再有侥幸的机会了!”她凶巴巴地抢过计时器,重新定时。 蓝馨半趴在沙发靠背上,想着对策。计时器上不停变化的数字,让她脑袋更是一团浆糊,没有半点主意。她觉得此时的自己很像挂在房粱上的鱼,张着无奈的大嘴,在烈日下擎等着被晒成鱼干。 可恶的混/蛋信,时不时地从身边走过,拿来水果、蛋挞、奶茶来引诱她,故意防碍她思考。 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第132章 黑殿的实力 一个白天就这样在蓝馨的焦急烦燥,又完全没想到值得实施的好办法,来赢了这个傢伙! 夜在蓝馨极不情愿下,如期而至。她在床上烙起了大饼,信没有制止,反而很享受。这样的她才符合小狸猫的习性!他调到最好的视觉角度,欣赏起她濒临崩溃的翻滚。 第219页 凌晨,蓝馨折腾累了,瞪着不服输的眼睛,盯着计时器上所剩不多的时间。她想把它砸了,砸得稀巴烂! 微微的呼噜声,让她扭头看向地毯上的信。这个傢伙睡得这么香,她可是整晚都没阖眼呢!心里的严重不平衡。电光火石间,迸发出一个主意。 这是天赐的良机,趁他睡的正香,绝对是下手的好时机!她偷偷爬到床沿儿,耐心地观察了几分钟。 他紧闭的双眼、沉稳的呼吸、微翘的嘴唇。这傢伙睡觉还不忘带着笑,一定是做了有颜色的梦! 蓝馨意识到自己的跑题,用手指轻轻在他脸上戳了一下,做着试探。没反应,一动不动,应该是睡的很死。她得出肯定的结论后,开始行动。 她将身体探出床外,伸出手臂慢慢靠近,那做梦都想得到的指环。她拇指和食指已经摸到它了,棒极了!现在就差从他手上脱下来,就大功告成。 好紧!指环紧紧锢在他的手指上。混/蛋信是胖了吗?这时,信一个侧身,蓝馨顾不得多想,将自己拉低趴到床上,生怕露出马脚,惊动了他。 还好,他没醒。只是她的手没能及时收回来,被他握在手心里。 蓝馨一根一根地,轻轻掰开他的手指。他的手指细长,不粗,不似保镖粗壮肥厚的手,更像是弹钢琴的手,柔软灵活。手掌上的薄茧,祛除着多余的阴柔,宣示着他阳刚本色。 她转动着指环,现出一道深深的印迹。 印痕中藏着他从蓝殿地下室将她捞出、从火场中把她救起、把在爸爸书房中接受处罚的她带走... 回忆的符咒一张张贴到她身上,将她定格,僵在原地。直到倏然,被他拉到怀里,又将她欺身压下。 她在他身下挣扎,后悔错过良机。 他擭住她的下巴。低唤轻语,“馨,看着我。” 四目相对,他眸光中的温情,随着时间的流逝未少一分,反而愈加的浓烈。她偏过头,不想继续沉溺在,那深邃的泥沼中,不能自拔。 他在她的瞳孔中,掠过犹豫、羞愤、置疑、逃避、躲闪的层层曼纱,露出清澈明晰的本真,她对他还有着放不下的眷恋。 信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轻捏她的鼻尖,起身与她拉开距离。 “馨,你不会想要耍赖吧?”他指了指计时器上,又一次的四个零。 蓝馨咬了咬嘴唇,有一种打掉牙往肚子里吞,以及自取其辱双向的悲催感。不甘心还是不甘心! “如果你不甘心,还可以加时,我不介意。”他摆出一幅大度包容的笑容。 蓝馨陷入了选择的难关。如果再加时,看似对自己有利。可他的附加条件会一加再加,她会越输越惨! 狡猾奸诈的混/蛋信才不会那么好心呢,一定是有着更大的阴谋。她才不会让他得逞! “我认输。” “不后悔?”他看似确认,却是在品尝着胜利的甘甜。 “才不会!”她扭过头,不愿看他欠揍的脸。 “那就按事先说好的,不准....”他故意放慢语调,欣赏着她的气馁。 “你烦不烦,还要唠叨几遍?我说到做到。我们只是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其它都放在一边!”蓝馨恼火地,瞪向满嘴角都是胜利滋味的坏傢伙。 真是嘴硬的小狸猫,无论她躲到哪里,都躲不过他的手掌心。 —— 警局。 “看到没有,有钱就是好办事。老子有得是钱,警察照样不敢把我怎么样!” 黑蛇忠在签过大名后,扔掉笔,牛x哄哄地与随行律师走出警局。 这时,黑鳞从外面刚好与黑蛇忠走个对面。 “这不是夹着尾巴,逃跑的黑殿吗?看你西装革履的,混的还不赖,多亏我当年的金玉良言吧!哈哈!”黑蛇忠拍搭着黑鳞的肩膀。 黑鳞看了眼落在肩上的手,冷笑着靠近黑蛇忠,耳语了一句。 随后,黑蛇忠脸色突变,抡起拳头打向他的脸,无框眼镜打落在地。“你特么找死,老子废了你!” 黑鳞举起双手向警察求救。“警官,他打人。” 警察都知道黑蛇忠是何等货色,只因他花的起大价钱,请了大律师为他开脱保释,屡次三番让他逍遥法外。这次的交通肇事案也是如此,愣是拿他没办法。现在又在警局里闹事,猖狂的程度,令在场的警察忍无可忍。 闪亮亮的手铐被戴上,黑蛇忠对律师大骂着。“你特么白痴啊,嘴巴便秘了?” 随行律师深感头痛,一刻不停地给这种垃圾收拾烂摊子!只为了几张钞票。“警官,我们可以私了。我们愿意赔偿,这位先生的一切损失。” “按照治安处罚条例,打人者要被拘留五日以上,十日以下。通过走司法程序,因为还构不成犯罪,只能进行民事赔偿,要求打人者赔偿医药费,赔礼道歉和赔偿精神损失。我说的没错吧?”黑鳞看向黑蛇忠的律师。 律师先是吃惊于,黑鳞的精通法律,又转圜地小之以情。“先生,我们时间都很宝贵,何必在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上,消耗彼此的精力呢。” “你说的没错,我的时间的确有限。不过,我是一个善用法律维护尊严的人。”黑鳞微微一笑,斯文下掩藏着鬼魅。 第220页 ‘哐啷’,黑蛇忠刚离开的铁窗还没凉透,就又被关了回来。 “放老子出去,等老子出去就把这全踏平!” 一窗之隔的黑鳞,抚了抚无框眼镜,像观赏动物园里抓狂的黑猩猩。“出去是不行了,除非是换监狱里的牢房。” “你这丧家之犬,你少特么在这吓唬人。”黑蛇忠隔着铁窗,暴戾恣睢地狂喊。 “这是我的新身份,你涉嫌交通肇事案的控方律师。”黑鳞拿出名片,摆在黑蛇忠的面前。 “哈哈”黑蛇忠一阵狂笑,“没证人出庭作证,你又能把我怎样?”他收到消息,陈蓝馨已经拒绝出庭作证。 “看来你不仅弱智还是个法盲。只要有笔录做为证词,加上直接物证,就可以定你的罪。” 黑鳞拿出照片,正是黑蛇忠跑车上掉落的碎片。他竞伸手去抢,无奈铁窗阻碍了他的行动空间。 黑鳞倒是很大方,把照片扔到铁窗内,还给了个这种照片他要多少就有多少的眼神。 “老子就是做牢,也是一两年的事,等老子出来看怎么弄死你!”黑蛇忠的小眼睛喷射出吓人的毒液。 “做牢是肯定的,不过时限要远远超过你想像,甚至是超过你生命的长度。”黑鳞拿下眼镜,露出玩弄猎物的快感。抽出西装口袋的手帕,不紧不慢地擦拭着镜片。 “你知道吗?当我看见你多年来犯下的案子时,让我吃惊的同时又让我惊喜不已。”黑鳞的眼中盘踞着一个强大的恶魔,青面獠牙地向黑蛇忠袭来。 黑蛇忠被他强大诡异的气场,吓得倒退几步。 “不要抱有任何幻想,这是一个墙倒众人推的时代,恨你的人,希望你死的人,不计其数!”黑鳞又重新戴上眼镜,言语平和却又尖锐异常让他认清现状。 “你敢动我,三叔不会放过你的。”黑蛇忠还有最后一张王牌。 “放心,很快他就会来陪你。”黑鳞嗤笑一声,他锃亮的皮鞋践踏在,黑蛇忠肆意膨胀的希望之火,将它踩熄的不留半点火星。他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发出骇人的回响。 —— 蓝馨痴痴等在电视前,连肉丸子都放在了一边,不予理睬。今天是公布交通肇事案的结果,她要第一时间知道结果。如果不是疯婆子去渡蜜月,肯定会藉机打赌赚钱。 “馨,你这是隔岸观火,还是坐山观虎斗?” 蓝馨知道信话中的意思,无非是说她不厚道呗!她才不在乎。“别人都是在看我的笑话,轮也该轮到我,看别人的热闹了吧。” “你希望谁会赢。”信坐到她旁边,一同观看结果。 “肯定是黑鳞赢。”在这一点上她确信无疑。 “这么肯定?”黑蛇忠岳父的财力相当雄厚,顶级律师组成的战队,实力不容小觑。 “黑鳞可是鼎盛最有头脑,最睿智的人物。轻松赢黑蛇忠根本不算是什么难事。”蓝馨的语气不自觉地,带着炫耀自家哥哥的过人才能。 第133章 两个男人的对话 法庭外,等候数小时的新闻媒体,终于得到了回报。正如蓝馨所料,黑鳞以证据充分,压倒性大获全胜。 黑蛇忠被判终身□□,不得保释。 ‘耶!’蓝馨高兴过度与信击掌庆祝。 信看她激动的程度,黑鳞应该在她心里,不是那么的可恨。起码不像她与黑鳞对峙时的那般决绝。 “馨,你跟黑鳞有过节?比如小时候。”他探寻地问。 “完全没有,跟你想像的刚好相反。黑鳞在我小时候经常给我买雪糕、糖果,他是除了爸爸以外对我最好的人。”蓝馨拿着遥控器,找着每个频道插播新闻的最新消息。 “那你为什么与他为敌?”红倚曾说过,她可是欺负蓝馨到大的。论感情深厚黑鳞自然是占上风,怎么会倒戈相向? 蓝馨晓得信想问什么,幽怨地说,“你见过一个手捧幸福的女人,在毫无预兆没有只言片语的解释下,被抛在订婚现场,被众人嘲笑的样子吗?那是一种可以把人逼疯,又心如死灰的绝境。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违背承诺,一走了之所造成的结果。”随着年龄的增长,经历过种种,回忆起当时的场面,她越来越能感受到,红倚泣血的痛。 他讶然明白了,她为什么要如此坚定地,守护红倚的婚礼,不惜跟兄长般的黑鳞翻脸。 “你跟他这点很像,都是不负责任的臭男人。”旧时光的火芯点燃了现有的感情爆点,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难堪。 “馨,我跟梅丽之间...” “我不想听,我们现在就是保护者的关系,你跟谁都跟我没关系。”蓝馨打断他,一听到那女人的名字,她就头痛的要命。 气氛突变,一如盛夏的六月天。前一刻晴空万里,下一刻便是乌云密布。 信抽出一支烟,吸进肺里满是无奈。他抬头看向天边,黑压压的阴云如同幕布将整个天空遮盖,亦如他倍受打击的心,不见一丝光芒。 —— 信很奇怪黑鳞会约他见面,他们不认识,也几乎没有交集。 “没想到你会爽快赴约,我都准备好要三顾茅庐了。”黑鳞端着香槟,仍处于官司胜利的回味中。 第221页 “客气了,诸葛亮足智多谋,无人能及,岂能是我这样的后人所能相提并论。”信谦和的话语中,有力地渗透出不屑于做替身的意味。 黑鳞为信倒酒,被他挡住杯口。“我不喝酒。” “影子的规矩?”黑鳞瞭然。“我不得不承认,你的身手高于我之上,又有商人精明的头脑,为什么甘愿当一个影子?” “这就是你找我来的目的?”信无意向他解释什么。 “当然不是。鼎盛是社会的毒瘤,是社会不安定的因素,每个人都有责任和义务将它剷除!”黑鳞换上正义之师的口吻。 “别跟我说这些大道理。”信打断他的话,他的时间还没有廉价到,去听别人来说教。 “好吧,换种说法,我想让陈鬼三认罪服法。而你想要跟小蓝馨长相厮守,不被陈鬼三所干涉。我们何不联手?”黑鳞轻晃酒杯,酝酿着更大的胜利,填补他空洞已久的欲望。 “我很好奇,每次馨的身边出现对手,总是少不了被拉拢的戏码。难倒我看上去很容易收买?还是我被视为最薄弱,最容易打通的缺口?”信提唇染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 “因为你跟我一样,心里都有一个恶魔。”黑鳞干笑两声,极具神秘地调侃,又带着不容忽视的郑重。 “我猜你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你蛰伏的动力是重整旗鼓回来报仇。但在那背后,你真正的是要毁灭过去,将那个软弱的自己杀死。我也曾跟现在的你一样,到最后却是徒劳无益。因为发生就是发生了,怎么也抹不去。”信深邃的眼眸看透他内心一再的伪装。 “还有,我跟你不一样。我永远不会背叛心爱的女人,哪怕是放弃一切。”信对蓝馨把他归属于,与黑鳞同类而耿耿于怀。此刻又听到这类话,让他面露愠怒。 “你以为小蓝馨还会爱你吗?她可是执拗到偏执的地步,越是对亲近的人,就越容不得一丝污点。”黑鳞依对蓝馨的了解,不免打击起信。 “我会用时间来证明,她没有选错人。”信还不置于为它人的几句话,而心生动摇的地步。那是不成熟的表现,不属于他的风格。 “时间可不仅仅能证明飘渺的爱情,更多的是上演着危险与杀机。”黑鳞扬起邪魅的笑意,不知是在威胁还是在告诫。 信的笑容隐去,眸色渐暗,带着嗜血的口吻。“我不止是她的影子,她也是我的女人。谁要想伺机伤害她,我会让他尸骨无存!” 黑鳞愕然,不是信最后的警告,而是他睿智、精准地看穿,他自认为隐藏较好的内心。 杯中酒的余韵,激荡起他多年的回忆。 那时,他被任命为黑殿,才华横溢是他的资本,年轻气盛又充满活力。为不辜负三叔的信任,他审时夺势,日夜钻研,写下全新变革式的企划案。他要在董事会上大展拳脚,对自己的远大理想信心满满。 “各位,现在已经不是拿刀子占码头的时代了,而是要靠脑子赚钱。鼎盛只有走上光明正大这条路,才能变大变强。” “怎么个光明法儿?”跛脚首先发难。 “首先在鼎盛制定规矩,写在手册中...” “我大字不识一个,手册变厕纸还差不多。”另一董事像听笑话一样,引来众人的起闹。 “各位董事不仅要看,并且还要严格按照,明文规定来执行。如若违反,就要受到惩罚。”他继续按照拟定好的方案来诉说。 “嘴上没长毛的愣头青,刚当了几天的黑殿,就在我们元老面前耀武扬威。想给我们立规矩,你不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告诉你,我们在码头上跟三爷混的时候,你还在要饭吃吶!” 董事会的全票否决,让他措不及防。这是他不曾预料的,完全不在他担心范围内的问题,却成了最大的疏漏。 “不急,慢慢来。” 三叔拍着他的肩膀,以示鼓励,给了受挫的他重拾动力。 在鼎盛未能成行的计划,退转到黑殿内部实施。他一定要让自己管辖内有突飞猛进的改变,让董事们心服口服。 “阿忠,你私下交易,扰乱秩序,理应接受处罚。”他一脸公正地对黑蛇忠讲。 “处罚我?笑话,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告诉你吧,我是三叔的亲侄子,之所以让你当黑殿,就是为了挡住董事会上几个老傢伙的嘴。你就是我的挡箭牌,一个傀儡。你也不照照镜子,好好看看你自己,一个满大街臭要饭的乞丐,还想处罚我,笑话!哈哈。” 阿忠与三叔是至亲关系?这个惊天的秘密,给了黑鳞当头一棒!阿忠是他的影子,无论从身手、头脑都不过关的情形下,黑蛇忠所阐述的,应该是个不争的事实。 “你识实务的,就别管老子的事。我心情好叫你一声黑殿,要是你不知趣,惹老子不顺心,随时把你打成原形。到时你丢的可不是脸面这么简单了!”黑蛇忠拍着他的脸,极尽嚣张。 出身卑微是他刻意所回避的,甚至是自我嫌弃。被黑蛇忠当众揭开伤疤,又堂而皇之地踩在脚下,血淋淋的不堪入目。 颜面无存,给了他最致命的打击。他的雄心壮志、理想抱负,在这一刻轰然倒塌。将他压在尘土飞扬的最底层,翻不了身! 第222页 他鼓起最后一丝的希望,告发了黑蛇忠的所作所为。最后只换来了三叔的指婚,让他更加的心灰意冷,明摆着是息事宁人的补偿。 他苦笑自己像个行尸走肉,希望破灭,志向无存,苟延残喘不知路在何方。 他在定婚当日离开,决意不再当一个傀儡,也不充当一枚棋子任人随意利用差遣。他要主宰自己的命运,变强大,只为了将这里踏平,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在惊恐中臣服于脚下。 思绪又飘回酒杯当中,他瞥向一旁的举报资料,眼中稍有动容,便沉溺于满腔的复仇深海中。他喝光杯中的腥红液体,不带有一丝的犹豫。 —— 蓝馨一大早在信箱里收到厚厚的信封,打开看了几眼,又玩心大起,叠起了纸飞机。满屋的无序降落,像她该死烦闷的心情。 信无力没话找话,那样只会换来比沉默还尴尬的结局。比如昨天。 “馨,你答应过我,不会对我不理不睬。”他拿出事先打赌的约定。 “我没有啊!”蓝馨从无聊的拼图中抬起头,状似很无辜。 第134章 被举报的红与蓝 ‘她居然说没有,整整一上午她都是闷不吭声。她根本就不是沉静的性格,总是要动些声响才正常合理。’他坐下来,轻柔地拉过她,将她定在他的两腿之间。 “馨,我跟梅丽之间,没有...”他刚要开口说明,她立刻捂上耳朵,拒绝听他说出的每一个字。并超大分贝地叫嚷,以盖过他的音量。“不听,不听!” 蓝馨在跟信叫劲,也在跟自己叫劲。她像磨盘旁被遮住眼睛的驴子,以为自己走了很久很久,身心疲惫,却只是一圈又一圈,在原地打转。 扔出去的纸飞机,没能展开自由之翼,翱翔天空,更没能给困顿的她指引迷途的方向。 放在桌边的手机铃声,未能使两人的关系破冰,反而更加的雪上加霜。 蓝馨看了眼恼人的手机,无视它深情呼唤着主人。手机那头的执着,终于让她不堪忍受,拿起手机跑到厨房,戳着信的后腰。 “你的电话。”她没好气地将手机扔给他。 信看着来电显示,是梅丽。他抓住转头就走的蓝馨,接通后按了免提,声音冷然。“我说过不要再打电话来。” “阿言,小争病了,医生说他的胆出了问题。他哭闹着找爸爸,看在死去大灰的份上,来看看小争,求你了!”对面传来梅丽不断哀求的哽咽声。 他握着蓝馨的手松了松,她的心咚地一声。然后她迳自走回客厅,继续折她的纸飞机。 “馨...我要去看看小争,他从小身体就很弱。”信表情为难,却去意已决。 “哦。”蓝馨从来没这么认真地折飞机,就连小时候上手工课,也没像此刻这般认真过。 “我会尽早回来。”他带着歉意保证着。 “哦。” 从他说话到轻阖公寓的门,蓝馨从始至终都没挪开眼神,盯着折了一半的纸飞机,盯着盯着,眼睛花了,眨着眨着,竟泛出泪来。她倔强地,把带着泪花的纸飞机放飞,却落在他炒好的菜盘里。 依蓝馨火爆的脾气实属难得,更加的难以理解。她其实很想跟过去,看看梅丽在眼泪背后又在使什么花招。可她不能,信为了死去的朋友,照顾他的家人那是义气。她阻止就是不仗义,会心虚! 骂人打人是她的拿手好戏,可面对寡妇和遗腹子,她没底气,张不开嘴也伸不出手。忍了,本大小姐识大体、明事理!自我安慰伴着心里的别扭,一直闷在肚子里往下压,并非消化分解。 信赶到医院,梅丽抱着哭闹不停的小争。脸上的焦急和心疼不是装出来的。 “梅丽,情况怎么样?” 她不知如何是好地说着,“医生怀疑小争的胆出了问题,建议去做核磁共振。可是小争害怕,不肯做检查。” 小争挥舞着小手哭喊着,“爸爸抱,爸爸陪。”带泪的小脸上写着不妥协。 信抱过小争。“走吧。” 他们来到核磁共振室,被护士提醒。“先生,您身上所有金属物品,必须取下来。” 信全身上下只有手指上的黑金指环,他陷入了犹豫。这枚指环意味着,馨对他的全部信任,不能摘下。 梅丽上前趁机掐了下小争的屁/股,刚刚安静下来的小争又哭闹起来。她含泪恳求着,不忘拿出死去的丈夫来说服他。“阿言,小争很疼很难受,你帮帮我们孤儿寡母,大灰在天之灵一定会感激你的。” 她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信只能拿下指环,交给她。“帮我收好,它对我很重要。” “我一定把戒指看管好,检查后完好还给你。”梅丽不住地点头。 信陪着小争做检查的时间里,梅丽恶狠狠地盯着指环,仿佛是肉中刺,眼中钉。她恨不能将它丢进马桶,沖的一干二净。 ‘一个破戒指,居然比我母子俩还重要,铁定跟那小妖精脱不了干系。’ 检查室的门开了,她收拾好眼中的恨意,迎上前。 “放心吧,检查很顺利。”信说。 “谢谢你,阿言。我来抱小争吧。”梅丽如释重负,不忘客套几句。 第223页 “要爸爸抱。”小争腻在信的怀里。 “算了,还是我来吧。”信大步走在前面,他急于见医生,了解小争的具体病情。 梅丽跟在后面,不禁得意。‘这才是我的好儿子,一定要把爸爸黏在身边。’ 信走了几步又停下,“梅丽,指环给我。” 暗自高兴的梅丽脚下一空,脸上不露声色。“一会儿医生有可能叫我们做其它检查,来来回回那么珍贵的东西,弄丢了就不好了。” 信没再说话,而是加快了脚步。没有指环,他心里始终不踏实。 —— 不请自来的人,闯进单人的密室盒里,急促的高跟鞋预示着,它的主人遇到了十万火急的危机。紧接着一头大波浪,张着血盆大嘴抓狂地喊道。“小豆丁,黑蛇忠折了,你知道吗?” 蓝馨坐在地板上,耷拉着头脑,继续叠她的纸飞机,这次她一定要让它飞向窗外。 “哎哟,我问你话呢?”红倚见蓝馨不理,直接抓起她手里的纸,撇到了地板上,还跺了两脚。 “你跟黑蛇忠有一腿?这么担心他死活。”蓝馨终于抬起眼皮。 “呸,他连舔老娘脚趾头都不配!”红倚像吞进了一只苍蝇,直范噁心。 “那你一幅找人拼命的样子,干嘛?”蓝馨无精打采地问。 “老娘被举报揭发了,倚味要接受审查!”红倚把刚收到的通知涵,‘啪’地拍在茶几上。 “哦。”蓝馨挠了挠脸,不疼不痒地吐出一个字。 “你哦是什么意思?”红倚急的火烧眉毛,她却跟没事人一样。 “哦就是你有伴儿了,我跟你一样。”蓝馨拍开她的脚,捡起被踩的纸,扬了扬。 “蓝殿也被检举了?”红倚瞧着四外散落的纸飞机,原来是跟她一样的举报通知涵。 “并且是实名举报。”蓝馨举起最后一页,她敢打赌疯婆子没注意到,最后的署名是谁。 当红倚看到上面的名字时,呆若木鸡。几分钟后,在客厅里来回的走,就差撞墙。“他为什么要举报我们?不行,我的喝点酒,压压火。” “厨房里有酱油和醋,你凑合喝吧。”蓝馨的公寓里,从来就没出现过,酒那玩意儿。 “走,陪老娘去喝个痛快!” 就这样,蓝馨被红倚带到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酒吧里。“怎么会来这?” “你以为会是哪?你蓝殿全是监控器,不方便说话。”红倚像来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拿来一瓶红酒,拎着两只高脚杯。 “你是怕礼找上门吧。”蓝馨戳穿她的鬼话。 “切,我怕他!只不过是不想自找麻烦罢了。”红倚的目光闪烁,又死要面子。她岔开话题问,“你家信呢?” “什么我家的,我和他只是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蓝馨闹别扭地,直言跟那傢伙撇清关系。 “切,老娘是什么人,只要扫上一眼,就知道你们滚过床单了没有,装什么啊!”红倚拔开红酒的木头塞,嘭地一声。 蓝馨把酒杯一推,红倚当然知道什么是恼羞成怒,立马开腔转圜。“好好好,算我说错,你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行了吧。我只不过是想问,信会不会突然杀过来。” “放心,人家也是有老婆孩子的人,总要回家照顾一下的。”蓝馨自己个儿生着闷气。 “哟!这股子醋味,把我牙都酸倒了。”红倚忍不住调笑,还夸张地扇了扇四周的空气。 蓝馨喝了口酸吥喇叽的干红直撇嘴,还不如自家的醋来得酸爽呢! “怎么办啊?”红倚豪爽地干了一杯,又不住地嘆气。 “能怎么办,他要查就让他查,反正我也没做过违法的事,天王老子来查也不怕。”蓝馨敢这么自信,源于蓝殿里没有乌七八糟的事情。 “你不怕,我怕呀!”红倚又一杯下肚,终于说出她最担心的。 “你偷税漏税?”蓝馨一语命中要害。 “你怎么知道的!”红倚打着机灵,惊呼。 “一个酒楼能做出什么违法的事,难不成你是孙二娘,专业做人肉包子!”蓝馨说出最浅显的道理。 “哎!这下我惨了。”愁容爬满红倚精緻的脸上。 “偷了还回去,漏的补回去,大不了加上罚款,有什么好惨的。”蓝馨说出再简单不过的办法。 “那都是我的辛苦钱,给出去我心疼!”红倚抱着酒瓶,像是抱着钱罐子谁要跟她抢似的。 “你想抱着钱去坐牢,让礼给你天天送饭?”这时候还在意几个钱,拎不清的疯婆子! “你说,这会不会是黑鳞使了一个小花招?”红倚心存侥幸地问。 “他的确是用了心计,让黑蛇忠进去了,并且是再也出不来。”蓝馨白了她一眼。 第135章 变老的父亲 “那你说,他是不是为了引起我注意,而故意闹这一出?”红倚挑着眉,眼神迷离,风情万种地问。 “你为什么不干脆说,女友结婚了,新郎不是他,由爱生恨。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想把你抢回去!”蓝馨佩服她突破人类幻想的极限。 第224页 “凭老娘的姿色,也不是没可能!”红倚抚着脸,带着醉意进入自我陶醉状态。 “屁,你喝傻了吧!黑鳞要是真像你想的那样,他在婚礼当天就动手了,还会等到现在,转个大圈来引起你注意?”蓝馨真想拿起桌上的酒瓶,砸醒疯婆子! “疯婆子,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要是敢背叛礼,我第一个不放过你。”哐,蓝馨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扔。 红倚妩媚地笑了两声,“告诉你,黑鳞就算现在出现在这,单膝脆地求我。老娘还是那句话,多谢当年不娶之恩。” “你记得就好。”还算她知道自己已嫁为人妇。 一瓶红酒半滴不剩,红倚喝了大半,酒精终于点燃了心头的怒火。“他特么凭什么这么对我,他亏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现在又要把我送进监狱。不是人,真特么不是人干出的事...为什么...为什么?”她语无伦次地越嚷越凶,最后倒在座椅上睡着了。 蓝馨也想知道为什么,黑鳞这么做的原因?她不胜酒力,外加心烦意乱,头好沉,直至抬不起来趴在小桌上,任时间流淌一地。 蓝馨混沌中看到黑鳞握着一支枪,对着爸爸的背影。她大喊着“爸爸小心!”可爸爸像是完全听不到一样,依然在前面走。她看着黑鳞扳动扳机,嘭的巨响,爸爸倒在血泊之中! 她被惊醒,原来是梦。这个梦太过真实,让她仍心有余悸。 倏地,蓝馨想到,从黑鳞出现接手交通肇事案,利落地将黑蛇忠绳之以法。婚礼上的不动声色,再到检举红殿和蓝殿的一系列举动,都只是为了铺垫,而最终直指鼎盛! 他要对付的人是爸爸! 她不顾头痛,飞奔出小酒吧。此时正值深夜,昏暗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她心跳声和踏在青石板上的跑动声。她跑过两条街,她要找辆车,回别墅园区。 “三爷,您回来了。”佣人接过司机手中的行李箱。 “馨儿睡了吗?”陈鬼三一路风尘,只有想到女儿会稍感轻松。 “大小姐这些日子,都住在红倚小姐的别墅里。” 陈鬼三微微点头,红倚大婚,馨儿的确是应该过去帮忙。 “三爷,有客人在等您。” 陈鬼三步入客厅,黑鳞刚好转过身来。四目相视,碰撞出惊诧与志满意得的殊途扬尘。 “这里一点都没变,还是老样子。三叔比我想像的,还要精力充沛。”黑鳞虽叫着三叔,却没有一丝的恭敬与尊重。 陈鬼三收敛起,眼中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没有说话,只是上下打量着对面的黑鳞,尔后轻轻摇头。历经世事沧桑的面庞上,刀刻般深而明晰的皱纹里,堆积着阅人无数的经验。‘这不是他所熟知的黑鳞,不过空有一身相像的皮囊罢了。’ “这位先生有何贵干,不知怎么称呼?你是否还叫,我赏给你的名字过活?” 黑鳞脸色略变。‘过去’是他的禁忌,多年来被他圈在阴影的深处。 “我是代表一个合法公民,举报你多年来非法经营暗箱操作,从中牟取暴利。”他带着意气风发,‘啪’地将一叠厚重的资料,摔到陈鬼三的面前。“这里是你多年来,违法犯罪记录,原件已经寄了出去。” “没了吗?我陈鬼三混了一辈子,怎么可能就这几页纸,简单囊括了我一生所做的事!”陈鬼三掂量起眼前的罪证,他苍老的手捻动着纸角,飞速翻转,又像时光一般张张沉寂下来。 随后,他将所谓的罪证,像扔垃圾一样扔到桌下。“你的功课做的太差。想扳倒我陈鬼三,可要下一番苦功夫,而不是靠耍几句嘴皮子,自以为成名的小律师,就能轻易办到的。” 在老道的陈鬼三面前,黑鳞所出示的罪证,未能带来他事先所想的那样。哪怕是让对手大发雷霆也没有,这让他略有一丝的失措。 “还有,你以收养孤儿获得慈善家的美名。实则是培养他们,为你牺牲卖命,扩展更大的势力范围,稳固你的江湖地位。” “你好歹也算是一个律师,尽管小的不起眼儿,也应该知道,证据主宰一切的道理。”陈鬼三理了理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而出现皱褶的裤子,状似在谈一个不痛不痒的话题。 “红倚和蓝馨就是最好的证据!”黑鳞带着高昂豪迈,提高了音调。 “这么说,红殿和蓝殿都是你搞的鬼?”陈鬼三虽在国外,但并不代表家里的事,他不清楚。 “为了能让她们从新活过,脱离你的魔爪,这是必经阶段,唯一的出路。”水晶灯下,黑鳞脸上折射出拯救者,璀璨无比的光环。 陈鬼三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弹着膝盖上的尘。 “红倚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地步,你又给蓝馨吃了什么药?你长期控制她们,就是为了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黑鳞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激进的情绪,吼了出来。 “一知半解,不懂装懂的东西。滚出去!”陈鬼三语气依旧平缓,未见提高音量。只是那强大的气场慑人心魄,直击骨髓深处的冰冷。 “我会走,但我们还会见面。在法庭上,我会把你伪善的面具当众撕下来,让所有人见识下你罪恶的行径。黑就黑,永远不可能变白。”黑鳞无法违背本能地避开,从那浑浊又犀利的双眸中,迸发出的冷冽。 第225页 “我鼎盛旗下的黑殿曾经说过,黑暗不能永久挡住光。不过,我倒是想看看,你有多大能耐。”陈鬼三冷然低缓,又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语气。 沉重的实木门被开启,又被无情地关上,震荡着陈鬼三的心。刚才精神矍铄身经百战的将军,现在亦然变成,连起身都费尽力气的花甲老人。 他弯腰拾起脚下的罪证,佝偻着身体,险些摔倒,扶住了桌角才勉强支撑,又步履艰难地走向书房。 他历经沧桑,深知人心险恶。本是铸造一副铁石心肠,却也经不起时光的洗礼,愈发的脆弱,甚至是不堪一击。只是外表装做滴水不漏,糊弄人的表象罢了。 壁炉前的老人,点燃了有关于他的描述。他爬满岁月蹉跎的手,不自主地轻颤着,一张张递送着,转瞬即逝的罪证。火光未能发出半点热度,反倒让他从心往外地,感到阵阵寒凉和失望。 他这一生中赚钱无数,势力单手遮天,赢得无数荣光,却无法点亮亲情的那盏孔明灯。 紫檀木盒里锁着一个多年的等待,如今已派不上用场,烧了也好,倒也干净! 火光迭起,燃烧了希望,断送了念想,更加清晰地,映照出他苍老寂寥的身影。 他微阖双眼,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浮现眼前。车子还未停稳,这个小孩便上前踮起脚,卖力地擦着挡风玻璃。保镖下来将他驱赶。 “先生,我只要一块钱,一块钱就好。”小男孩爬起来,恳求着。 车内递出五十块,小男孩谢了又谢。 陈鬼三看着飞奔的小男孩,以为他会买吃的,结果去了小书摊。从此便收养了这个天资聪颖,爱读书的孩子... 他一手养大勤奋好学的孩子,如今却要至他于死地!他被悲怆苍然的漩涡,裹挟的天旋地转。 蓝馨竭力跑进别墅园区,用力地锤着大门,不顾一切地冲到书房。 壁炉旁的摇椅上,爸爸一脸倦容。他毫无掩饰的心力交瘁,让蓝馨满是心痛。她带着自责跪在摇椅边,将头轻轻靠在爸爸的膝上。 一只大手抚在她的头上,还像小时候那样温暖。可爸爸却老了好多,好多!皱纹悄悄爬满他消瘦的脸庞,白发无孔不入地占据了上峰。这些都让她害怕,时间会慢慢夺走爸爸,让她再次成为孤儿。 一行泪悄然滑落,浸湿了陈鬼三做父亲的心。“馨儿,爸爸最看不得你哭。” “对不起爸爸,我知道黑鳞要对付阿忠,而没有去阻止。”蓝馨不想也不能说谎,特别是对最爱的爸爸。 “馨儿,阿忠落得今天这般下场,全是他罪有应得,怪不得别人。哎!人各有命,随他去吧!” 陈鬼三对不争气的侄子,故有婉惜却也不抱任何幻想。耳提面命给过他太多的机会,终是徒劳! “爸爸....” “馨儿,爸爸累了,让爸爸歇会儿。”陈鬼三向蓝馨摆摆手,又阖上双眼。 第136章 危难时还是兄长 蓝馨看着年迈的父亲,像是遭受了一场浩劫,气若游丝。 壁炉里星星点点的灰烬,伴着若隐若现的青烟更显萧瑟。她轻轻关上书房的门,退了出去。只是手上多了一样东西,她知道该找谁去算帐! 蓝馨第二次来这家酒店,她的脚步不由得加快,在按响门铃的那一刻,她便有了冲进去的冲动。 门还未完全打开,她一脚便踢向里面的人。黑鳞似乎早有准备,有人会来袭击,向后侧身躲过了飞来的一脚。 “没想到第一个找来的,会是你,小蓝馨。”他以为会是爱钱如命的红倚,先来扇他两个大耳光,解解气。 蓝馨一个箭步踢向他的肋腹,又被他双手搪开。她的攻击,他的躲闪,使室内的家具摆设遭了殃,檯灯、花瓶满地的玻璃渣子。 “小蓝馨你再不住手,我要还手了。”黑鳞将胳膊上,飞溅的玻璃碎片拔了下来,带着血迹扔到地上。 “求之不得!”蓝馨跳过去,肘袭他的太阳穴。 黑鳞抓住她的肘部向上托起,又向后一扳,将她制服。“你的功夫可是我教的。” “有本事你杀了我啊!”蓝馨眼中喷着愤怒的火焰,恨不得活活烧死他。 “我知道蓝殿的事让你生气,这只是一时的。以后,你会感谢我的。”他以解救者的姿态,解释着日后的坦途。 “谁会在意你对蓝殿怎么样,对付一个老人算什么能耐!”蓝馨无法忍受,爸爸萧瑟凄凉的晩景,还要被人欺凌。 她转个身,抽出靴子里的虎牙刃,刺向他。 “小蓝馨醒醒吧,三叔收养我们是在利用我们。”黑鳞握住她的手,将刺过来的虎牙刃钉在墙上,对执迷不悟的她,感到可悲又可气。 就在他们两人缠斗中,蓝馨正要开口大骂时。十几个人一窝蜂闯进来,手里还拿着傢伙,不由分说朝他们砍来。 来者不善,黑鳞放开蓝馨。他们立即背对着背,呈防御进攻姿势。 由于对方人数众多,蓝馨与黑鳞在打斗中被隔开,分别被团团围住。 蓝馨的处境更加的糟糕,她的武器被钉在对面墙上,只能赤手空拳与对方抗衡。 此时的她特别的生气,只不过气的理由有些跑偏。 第226页 她怪信,平时只教了她逃跑的技能,硬碰硬的对打,显然不是她长项!面对颇具实力的彪形大汉,她只能左右躲闪。 以黑鳞的身手还能应付这群人,只是无法分身去帮蓝馨。眼看着她被逼到死角,只能干着急。 “小蓝馨,你怎么样?” 蓝馨的手臂被砍伤,无力挥拳。无意中摸到墙上插座上的充电器。情急生智,被她当起了护身符。“还不算太遭。” 只见不起眼的充电器,在她手中如同一条游龙,上下翻飞,收放自如,袭击着包围她众人的眼睛、鼻子。 幸好她小时候贪玩,跟着德叔学了几天的九节鞭,现在派上了用场。 黑鳞和蓝馨边打边退,跑到走廊拿起灭火器,将剩下追赶不多的几人,喷成白色怪物。他们在一片粉尘中趁乱逃出酒店。 “是三叔做的。”黑鳞肯定地下着此次被袭击的结论。 蓝馨本就没熄的火,听他不负责的说辞,更是火冒三丈。“你胡说!” “你还认不清事实吗?我们都是他的棋子!”他执念蓝馨被洗脑,中毒太深。 “这句话谁都可以说,唯独你不配。在我和红倚刚接手红殿和蓝殿时,经历的种种不公平待遇、所有人的不信任、流言蜚语满天飞时,你在哪?你逃了、跑了,你连个被利用的棋子都不配!”蓝馨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你知道我当时,顶着多大的压力吗?有多少不能言说的苦衷!”黑鳞想起当时的情况,情绪几近失控。 “我们哪一个不是倍受争议,走过来的?你一走了之,倒是轻松快活当起了律师。你知道爸爸和红倚,为你承担多少额外的压力吗?” 那年鼎盛总部时常笼罩着,被改朝换代的危机,仍让她历历在目。 “这都是三叔的错,是他的野心让我们来到鼎盛。”他怨恨被人错改了命运。 “如果没有爸爸,你当初就是个要饭的小乞丐,现在还止不定会变成什么鬼样子!董事会上的指责没错,你就是忘恩负义,餵不熟的白眼狼。” “我宁愿当乞丐,也比在鼎盛当黑蛇忠的傀儡来得舒坦。”他完全忘记了当年的窘迫,自持骨气地说着。 “傀儡!自从你消失以后,每次聚餐都有你的碗筷。现在鼎盛会议室里,都有你黑鳞的座位,连黑蛇忠都要站着说话。” “在别墅园区,离爸爸住处最近的空地,是专门留给你的。如果这也算是傀儡,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抢着去当。”蓝馨想砸开他的脑袋,怎么能说出这么没人味儿的话来。 “你走了这几年,为什么没被抓回来?那是因为爸爸希望你自己能回来,将鼎盛交给你。”蓝馨掏出从壁炉里,被烧了大半的封皮。 褐色烫金锦缎面封皮,他知道这是鼎盛的任命书。 当年他在接管黑殿,倍受瞩目,尊享荣耀时,从三叔手中怀着万分激动接过的是,沉甸甸的责任。 他那时在心里默默发誓,绝不辜负这份信任。 此刻他又一次面对,委与重任的任命书,却心虚的怎么也伸不出手来承接它。 蓝馨扔到他怀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残破不堪的任命书,似乎还有着滚烫的温度,炙烤着他面目全非,灼烧着他势必要将鼎盛摧毁的野心。 他隐约看到热浪中,当年那个衣服破烂的自己,死盯着他看。 被遗忘的良知、道德、背叛穿心而过。他双膝跪倒在地,无地自容地捧着,被他亵渎的信任,羞愧的掩面而泣。 他幡然悔悟,正视自己以正义之名,实施一已之私。 狭隘和自卑催生了复仇,自己与黑蛇忠又有什么区别?三叔说的对,他对事情一知半解,当年是怯懦不敢面对,现在是刚愎自用,失去了探寻真相的耐心。 蓝馨回到公寓,一室的安静,凸显着她手臂尖锐的痛。她找出药箱,消毒水像盐一样撒在伤口上,让她忍不住呲牙咧嘴。 该死的电话又来凑热闹,蓝馨看也没看,便将对方充当着出气筒。“餵?” “馨,你怎么了?”信在电话里,都能感受到她的火气。 “没怎么,我好的不能再好了。”蓝馨深呼吸,压着噌噌往上窜的火。 “我...还要再耽搁两天,小争需要留院观察。”他多想在她身边,无奈被一双稚嫩的小手,牵绊的不能随心所欲。 “你不用急着回来,我这个保护人可是很通情理的。你安心照顾你老婆孩子吧。”蓝馨不带任何感情,从嘴里冒出一个个的方块字。 “馨...” 那头还没说完,蓝馨便挂断了电话。 她踹翻茶几,上面的消毒水洒了一滩,映照出她明明很受伤,却死不承认的脸。 泡面,还是泡面,蓝馨吃到想吐! 她按着发疼的头,恨恨地看向冰箱,那里有牛奶还有信做好的饭菜。 只要微波一下就ok。她偏不打开冰箱,更不动一口,饿死也不吃混/蛋信的东西,再加一条,花心混/蛋信! 手机愉快地欢唱着,蓝馨纳闷儿,为什么这该死的电话总是要配合她,烂到不能再烂的心情! “小蓝馨,你是对的,那伙人是黑蛇忠的岳父派来的。” 第227页 “恭喜你又有官司可打了!” “我要走了,下午的飞机。” 这则通话简短的不能再简短,至使蓝馨良久对着手机愣神儿,不免怀疑起这是黑鳞打来的吗? —— 偌大的飞机场,永远都是形色匆忙的人群。 只有他孤身一人,来时野心勃勃,走时羞愧难当。多年前他偏执地认定失去了权利,如今他才醒悟,却为时已晚。 当年他决绝离开的那一刻起,就失去了弥足珍贵的爱情、友情还有亲情。这不可逆的效应,让他形单影只,也是自作自受的恶果。 “喂,你自怨自怜的嘴脸,真让人噁心。” 黑鳞转过身,一袭耀眼的红,晃花了他的眼。“你,你们...” 红倚站在离他几步远的距离,旁边是礼和蓝馨。 “听小豆丁说你要走了,怎么着也得让我临门一脚,你才能滚!”红倚环着胸,鲜红的指甲有序地敲击着手臂。 黑鳞心头一暖,湿了眼眶,露出满是愧疚的浅笑,“我欠你们的太多,一脚可还不完。” “那还用说,好好活着,还我们的债。”红倚十足放高利贷的地主婆娘嘴脸。 另类的送行,感动着黑鳞。他看向礼,诚挚友好地说,“祝你们幸福。” 礼依旧面无表情,惜字如金,只是点点头接受他的祝福。 第137章 以死来劫持爱情 “小蓝馨,谢谢你骂醒我。”他由衷的感激,这个总是哭鼻子的小妹妹救了他。 “我更想揍醒你,可惜打不过!”蓝馨颇具无奈的语气。 “我随时奉陪,让你打个够。”黑鳞得到了众人的原谅,前所未有的轻松。 “哼!免了吧,我可不想找虐。” “小蓝馨,不要向我这样当局者迷。信是个好男人,不要放走他。拿出我们鼎盛的魄力来,有谁敢跟你抢,你就把她干败,踩在脚下。”黑鳞担心着执拗的小妹妹,会错过好姻缘。 “多事。”蓝馨别扭地扭过头。 “小蓝馨帮我跟三叔说声对不起,我辜负了他老人家的养育之恩。现在没有脸去见他,如果有一天鼎盛还需要我,我会回来,竭尽所能。”黑鳞的眼中渡上浓重的歉疚,沉甸甸的压在心头。 “你当郑和下西洋?现在飞机满天飞,不过十几小时,随时都可以回来。”蓝馨明白这份沉重会尾随着他,开口说着轻松的话劝慰着他。 “下次等我回来,希望我还是你的黑鳞哥哥。”他像以前一样摸着她的头。 黑鳞的背影终溶入人群,直至消失看不见。他现在可以说,野心勃勃地来,收穫颇丰的回。 蓝馨不否认对黑鳞恨之入骨,说来说去,都是因为爱的太深,想留住那份至真至纯的亲情,不想让它变质。 当年,他突然消失不仅害了红倚,还伤了把他当成亲哥哥看待的蓝馨。 一直在记忆中的他,却冷不防冒了出来。弄出一系列的麻烦之后,现在又匆匆离开,仓促间让蓝馨竞有些捨不得! “走吧,小豆丁,就你那小短腿,再踮起脚也高不到哪里去。”红倚不忘挤兑,专注送别的蓝馨。 “切!”蓝馨白了她一眼。 蓝馨上了车,好一会儿才发现,这不是回市区的路。“要去哪?” “小豆丁,黑鳞终于说了句人话。信是个好男人!看你们俩个一个傻妞,一个是笨蛋,谈个恋爱都这么墨迹,老娘在一边看着都替你们着急上火。” 面对咄咄逼人的红倚,蓝馨首度吃瘪,不吭声,任凭她好一顿数落。 耳边的喋喋不休,让她按了按发胀的脑袋,是困了,累了?还是饿了?抑或是要见到信的紧张? 她心里明明想他,却看见他生气,不看见他更生气!纠结矛盾的蓝馨,闹心的不知如何是好! 她如同初尝爱情滋味的青鸟,在面对挑战和考验时,一味的横冲直撞,折磨着彼此。 “说你半天,不见你吭一声?早这么老实,也不至于让姓梅的娘们儿钻了空子。别让我见着她,不挤兑死她都怪了!”红倚摸出手机找着里面的联繫人。 —— 信将车停好,打开后备箱,拿出里面住院的东西,送到门□□给佣人,并没有打算要进去的意思。 “阿言,进来坐啊。这几天辛苦你了,我让小阿姨做了你爱吃的素菜。”梅丽抱着熟睡的小争。 “不用了,我不饿。小争刚出院,你好好照顾他。”信转身离开。 梅丽将小争交给佣人,拉住信极力挽留。“阿言,留下来吧,小争看不到你,又会哭了。” 他抽出胳膊,与她拉开距离。“梅丽,我不能陪你和小争一辈子。”这次是因为小争生病,他才会赶来,是个例外没有下次。 “为什么不能?”梅丽心知肚明,却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他凝眸冷视着她的目光闪烁。“你知道原因。” 其实他在医生那里得知,小争的病情并没有梅丽说的那么严重。他意识到被梅丽再次利用了,他对小争的怜爱而窝火。 信的手机响起,适时解救了被看穿的梅丽。 “信,听说你在助人为乐,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给你送去可口的小点心,你吃不吃啊?”红倚在那头开起了玩笑,又不失重点。 第228页 “蓝色的吗?”信惊喜于蓝馨会主动来找他,多日来的阴云终将散去。 “如假包换。” “你们在哪?好,我在过江大桥等你们。”他快走几步,上了车。 梅丽没有遗漏他唇角上扬的笑,在医院里他都是沉着脸。她知道他人在这,心根本就没带来。看着他匆忙急着离开,连招呼都懒得跟她打一声。 她顾不得心痛,跑去车库。抄了小路,眼中的妒恨使她忘记了碎石颠簸,不顾危险,急速行驶着。 她只有一个信念,绝不能让他们在一起,哪怕是死! 礼的车速越来越慢,最后完全停了下来。 红倚抻着脖子,看向车窗外,桥面上堵的水泄不通。“怎么回事儿?” 蓝馨头好晕,刚好下车透透气。 红倚八卦地拽着她,随着涌动的人流挤到了大桥中央,看热闹。 “原来是跳桥自杀的,没什么好看的。”红倚倍感失望,她的高跟鞋差点没被踩掉了! 蓝馨对这种热闹更是没兴趣,往回走。一声从高处传来的叫喊,让她停住了脚步。 “你们都别过来!” 如此深刻的声音,让蓝馨仰头看向,站在栏杆外的女人,果然是她——梅丽! 只见她高喊着,“阿言,任言,信!” “我去,她这是要见几个男人?”红倚对这种为感情而轻生的人,给与的只有讽刺。她以过来人的深刻感悟,一个连自己都不爱惜的人,还指望获得别人的爱,简直是做梦! “信?”红倚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看向身侧的蓝馨。“她就是那个姓梅的?” 梅丽站在高处四下张望,在人群中搜寻着信的身影,却发现了蓝馨的存在。 两个女人的隔空对视,一时间火光沖天。 红倚推开一旁的蓝馨。“小豆丁你的道行太浅,瞪人、翻白眼,老娘才是箇中高手。” 只见她抱着肩膀展开女王范儿,气势磅礴地仰起下巴,媚眼斜睨的眼神四射,如小李飞刀捥着梅丽的肉。 信抵达现场时,警方已经出动维持现场秩序。几名警官劝说无效,反而让梅丽更加的暴躁,几次险些掉进水里。 “阿言!”梅丽如同恋爱般的少女,高兴地叫着。 他眉头紧蹙,走向她,嗓音清冷地问。“梅丽你在干什么?” “我要见你。”她满腔的情感,全部融入这四个字里。 “你现在见到了,下来。”信面无表情,肃穆的伸出手。 如若是平时,梅丽会极其开心地顺从他。可她要的不仅仅是他的手,还有他整个人、整颗心。 “不,我要你答应我,不离开我和小争。” “你还知道有小争?你还记得自己是位母亲吗?”他脸色暗沉。 “我宁愿什么都不是,只做你的女人。你知道吗,每当你抱着小争的时候,我就想,他如果是你的孩子该有多好!”她泪光盈盈诉说着,自己的一片痴心。 信扬眉冷目中写着不可能,梅丽的痴心变成了妄想。 她心凉了大半,眼中泛起狠意。即便他不爱她,也绝不会让给别的女人。 “你不答应,我就跳下去。”梅丽松开握着栏杆的手,身体歪斜,随时可能掉下去。 信与梅丽的僵持,让红倚挫火。“这个无耻的女人,根本就是在威胁,看老娘不把她骂死。” 她举步向前要教训人,被蓝馨拉住,她要看看他要怎么回答。 现场围观的人忍不住惊呼,倒吸冷气。警官开口对着信说,“先答应她,你也不想闹出人命吧。” 她的确是不能死,小争没有了爸爸,不能再没有妈妈。信紧崩的脸,现出无力的神色,他又一次妥协。“我答应。” 蓝馨没有听到信是如何回答的,但她看到了梅丽哭笑着下了栏杆,信抱着她离开了危险地带。 四周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他们是为了挽救了一条生命?还是在祝福这对有情人,在险象环生后的终成眷属?她不清楚! 她只知道自己被塞进了铁皮桶里,掌声不断,震耳欲聋。她的脑袋里,像是有十几辆坦克,在来回碾压她所有的痛感神经。 剧烈的疼痛,令她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一个踉跄,显些摔倒在地,幸好身后的礼将她扶住。 “小豆丁!”红倚又急又气。“妈的,我不手撕那心机婊就不叫红倚。”她逆着散去的人流要冲上去,找梅丽算帐。 蓝馨拽住她,虚弱地说。“走,离开这里。” 礼抱起蓝馨走向车,红倚看了看人群中央,不甘心地跟着上了车。 “妈的,真该把那不要脸的娘们儿推进江里,拿死吓唬谁!就你们一群傻老爷们儿,才会信她这种不入流的小把戏。”红倚坐在后排座位,对着后视镜冲着开车的礼发火。 礼清了清嗓子,示意她别在说下去,注意一下蓝馨的心情。 第138章 名为信任的指环 “男人都一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有一个算一个!”红倚哪是憋闷气的人,满肚子的火气像机关枪一扫一大片。 蓝馨仍旧身处密闭的铁桶里,耳边又多了几千只麻雀在叫。她捧着快要胀破的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闭嘴。” 第229页 红倚这才明白,礼为什么一直在清喉咙。她是气蒙了,才会光顾自己嘴巴痛快,完全忽略了小豆丁的感受。 她手指挡着自己的大嘴巴,头顶上冒出一团傻气。过了好一会儿,才找补着安慰蓝馨的话。“其实信也是出于好心,素不相识的人都有可能救落水者,见义勇为争当好市民。” 红倚牵强的话语,别说起到逆转的结果,使蓝馨的心更添一层堵。“让我安静会儿。” 车窗外燥热的风灌了进来,又趁其不备窜到蓝馨的五脏六腑。任凭她怎么咳嗽,黏腻的气流就是赖在里面出不来,胸闷的喘不过气来。 “小豆丁,你没事吧?”红倚慌乱地拍着她的背。 蓝馨咳嗽着说不出话来,只能摆摆手告之没事。 她一路闭着眼睛,平复情绪。身体已经发出警报,现在把其它事都放在一边,决不能再进医院那个鬼地方。 车子停在公寓下。“小豆丁,你真的不需要去医院吗?”红倚担心地问。 “我有九条命,没那么容易死。”蓝馨关上车门,她一脸平静,比刚才剧烈的咳嗽明显好很多。 “我陪你上去呆会儿。”红倚不放心地下了车。 “你太吵,想我早死啊?”蓝馨迳自走进门,背对着她挥手bey。 蓝馨魂不守舍,脚下像踩在了棉花一样。心里狂骂着自己,让你高风亮节,现在傻x了吧?蒙圈了吧?人家一哭二闹三上吊,再掉几滴鳄鱼眼泪,就把男人套牢了!该,活该! 门口的信箱里,伸出显眼的白信封。她抽出来,一枚戒指不其然滚落在手心。 罕有的黑金指环,珍贵的不仅仅是它本身,更多的赋予了使命感。里面锁着两个人彼此的信任与承诺。 蓝馨瞪大双眼,怀疑它的真实性。但手心里的冰凉,却一再告之这残酷的现实。 耳边的风,吹来凌恶狠狠的话语,诅咒已然成真。‘陈蓝馨你永远都不会得到幸福,永远生活在欺骗中的小可怜虫,哈哈!’ 蓝馨觉得体内有气流在上涌,直抵嗓子眼,还未来得及用手捂住嘴,便迫不急待地吐了出来。 一直卡在胸口的血,喷到了地板上。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反而更加憋闷的难受。 她抚着窗框,看到楼下急驰而来的车,从里面下来的信,看他样子还很焦急。她冷笑着,戏演的真好,不忘来个炫耀的结尾。 蓝馨擦着嘴角上的血渍,她可不是装可怜的梅丽。 她是傲慢的陈家大小姐,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会给爸爸丢脸的陈家女儿! “馨你有没有收到...”信看到门大敞四开,感到不妙。 “如果你说的是这个,我的确是收到了。”她不自觉地捏着指环,心痛的无以复加。脸上被覆盖的冰霜所掩盖的完好,看不出一丝的破绽。“你是来找它的,还是来看我的反应?” “这些都是梅丽她....”他不知如何说明其中的原因。 “把所有的过错,推到一个女人身上,你的无耻真让我刮目相看。”她冷嘲热讽地看向他。 “馨,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的曲解,让一向沉稳的他急于解释。 “我从来不想像,只看重眼前的现实。”几次三番看到他们相拥,仍对他抱有幻想,直到黑金指环制止了她所有的让步。 “眼睛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吗?”他眼眸中的伤,她可曾看到过? “难不成让我相信,一个有欺骗前科的人?你告诉我,让我怎么相信你的鬼话?”泣血的心让她终于清醒,自己只不过是他利用的工具,欺骗的目标罢了。 “把你对你爸爸的信任拿出一半,你也不会跟我这样说话,更不会对我们的感情,有诸多的置疑。为什么不能对我公平一点,给我一个机会解释清楚!” 陈鬼三在她心里永远都是第一位,他认了。但在信任上,她却吝啬地不给他一丝一毫,让他酸楚的无以言表。 “解释什么?你们之间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正常的上司下属关系吗?你现在还有必要掩饰下去吗?你如果承认了你们是对狗男女,还能让我瞧得起你!”她用鄙夷的眼神看向骯脏的他,用伤人的言语来,形容他龌龊的所作所为。 “你就是这样看我的?”他神色一凛,脸上暴出震怒,摇晃着她单薄的身体。 “放开。”蓝馨感觉自己的头,像颗过了期的臭鸡蛋。被他这样一摇一晃,立刻浑浊不清,一片眩晕,近在咫尺的他的脸扭曲变形。最后在撕裂的头痛中,不醒人事。 他狂吼着晕倒在怀里的人儿。“馨?” 下一秒,他抱起她,冲出门外。 陈鬼三几乎是第一时间赶来。他神情慌乱,寻问中带着焦急与不安。“馨儿她怎么样?” “医生在抢救。”红倚告之自己仅知道的情况。 陈鬼三不想知道,蓝馨是怎么来医院的,更不关心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现在他最担心的是,他的女儿还有没有得救。他还能不能再见到,活生生的馨儿。 墙上的时钟如同毒刺一样,慢悠悠地折磨着,祈求平安无事的亲属。 急救室的门,在一行人的忐忑不安中,终于打开。 第230页 陈鬼三猛地起身,反倒不敢开口问医生。他定了定神,嘴角颤抖地艰难出声。“吴医生...我女儿她...” “陈先生,我给您女儿注射了强效镇静剂和止痛药物。相信您也知道,这两种药物对人体的损害。”对于医院的老熟人,医生不必详说,也知道他明白。 “我知道。那馨儿她现在...”陈鬼三不住地点头,完全不是叱诧风云的大人物。 “现在没事了,但下次她再受到强烈的精神刺激,就不好说了。”医生不免严肃的提醒。 在场的三人都松了一口气,红倚拍着胸脯开始抱怨。“这个医生老头,说话大喘气,真是吓死人不偿命!” 陈鬼三轻抚着病床上女儿的额头,慈父般的眼神满是疼惜。这孩子年纪青青,就要受这样的病痛折磨。 他首度置疑起自己穷尽一生,所打造的经济帝国,意义何在? 阿德的死、黑鳞的消失、阿忠的锒铛入狱、还有馨儿的顽疾。势力太过强大,而遮住了她应有的青春活力,荣华富贵遏制了她的平淡幸福。 凌晨十分,蓝馨缓缓甦醒过来。 “馨儿!”陈鬼三只有见到她睁开双眼,才真正放心下来。 “爸爸,让你担心了。”她抱歉地说。 “傻丫头,知道自己的毛病还不加着小心,害爸爸瞎担心!”陈鬼三嗔怪着,这都是不知多少次住进这里了。 “我很好。”她笑的无力。 “好个屁。你这丫头就是嘴硬脾气坏,跟我年青时一个样。” “我是爸爸的女儿嘛。”她像小时候一样撒娇赖皮。 “哎!我刚才还在想,如果当初没有收养你,如今你是不是也过着,普通人的正常日子。平白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造孽啊!”如果时光倒流,也许他不会走上这条路。 “我永远都记得,爸爸来接我的那一天。天很蓝很蓝,跟画片上的一样。我喜欢蓝色,其实是喜欢跟爸爸在一起的蓝天下。是爸爸给了我一个家,永远都不后悔。”蓝馨看着天花板,仿佛她透过房顶能看到,天空中绝美的风景。 陈鬼三昏黄的眼珠,有泪光闪烁,不再浑浊。“不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又是因为信那小子?” “我不想提他。”蓝馨扭过头,忍不住心伤。 “信那小子,不是能做出伤害你的事来。”陈鬼三首开金口,为信说着公道话。 “爸爸,我一直不懂,你这么有钱有势又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这么多年怎么没找老婆呢?是不是入不了您的法眼啊?”蓝馨岔开话题,跑偏到十万八千里远。 “拿你老爸开涮是不是?” “没有,我真的好想知道嘛。”她输液的手拽着爸爸的手,不住地腻歪。 陈鬼三在女儿甜蜜的攻势下,不得不投降,讲起了不为人知的往事。 “哎!我年轻时不懂事,喜欢上一个教书先生家的女儿。我是个穷小子要钱没钱,又是个粗人,就是一场梦。” “后来呢?” “后来我在码头做了小工,有了点钱把整个码头包下来,做起了生意。” “那爸爸没想过要去找她吗?”蓝馨歪着头问。 第139章 良药苦口 陈鬼三摇头。“没有,那是十年后的事了,早成别人的女人了,说不定生了几个孩子呢。” “爸爸功成名就,一定有好多女人送上门来。”蓝馨在这一点上,绝对相信爸爸的实力。 “像我这样白手起家,年青时吃的苦、受的罪,没少遭人白眼,把这世道看的再清楚不过了。那些女人不过是看上了我的钱、我的权罢了!” “也许有真心爱您的呢?”蓝馨为爸爸看透世事的悲凉而难过,又想为他打气。 “人心最难甄别,想想都累,还是算了吧!” 蓝馨趴在爸爸的臂弯里,感同深受,幽幽地说。“爸爸,我的心也好累,累的喘不过气来。” 爱情是最变化多端的,曾给她最美妙的一瞬间,在那之后又幻化成匕首,毫无留情将她脆弱的身体刺穿,连同她的心一同穿透,留下难忍的伤痛。 陈鬼三拍拍女儿的肩,安慰着。“乖女儿,累了就歇着。” 门外靠墙而立的身影,像尊陷入沉思的石雕。 病房内不再传出忧伤的声音,石雕动了动,带着满身追悔莫及的沙尘,迈着沉重的脚步,只留下一串怆然的脚印。 梅丽被他救下后,想重新投入那终成自己的温暖怀抱,却被他用力地推开。 他眸色漆黑,阴森锐利的目光落到她脸上。“你这么愿意死,下次去我看不见的地方!” “阿言,我错了。”梅丽慌乱地说着道歉的话,却没完全没有悔意。 “错的是我。”他一再无视她的感情超出朋友界线,才演变成今天不可收拾的地步。“从现在起,我和你以及你的孩子再无任何瓜葛。” “不,你发过誓,要照顾我们母子的,你不能背叛死去的朋友。”梅丽拿出大灰,做着最后的一搏。 “我宁愿背负违背誓言的骂名,也要收回承诺。”死去的大灰不再是他的枷锁,而她从来就不是他的牵绊。只有小争是他唯一的牵挂,此刻他决意放手。 第231页 “阿言不要走,别扔下我不管!”她撕心裂肺的哭喊,没能使他的脚步迟疑半分。 她以死相威胁,只得到他从此是路人的下场。她又怎能甘心,把这么好的男人让给别人! “你就算去找她,她也不可能原谅你。” 梅丽的话,成功让他停下步子,回头审视着她。 “我把你看中的戒指寄还给她,就算你赶回去,也来不及了。” 信几次向她索要指环,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挡回。原来她早就算计好了!他眸子微眯,危险的飓风袭卷而来。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到梅丽的脸上。 他低沉的声音诡异森冷中,带着地狱之火。“这里没有盖盖子,你随时都可以去死。” 梅丽吓蒙了,这不是她所认识的嘴角常挂着笑,成熟稳健的男人,而是地下冥府里可怕的鬼! 医院。 蓝馨坐在林荫路旁的长椅上,放眼看去不是穿白大褂的医生,就是条纹状的病号服,像群斑马稀松地走动着。 她叼着吸管,无奈地认识到,自己也是斑马群中的一员。 她的头都已经不痛了,医生还是不让她出院,真是要闷死了!再呆几天她都要发霉长蘑菇了! “blue” “书呆子!”蓝馨抬着头看向他,奇怪怎么会在这见到他。 “很想来看你,总是不好意思。我的毕业论文没有通过,我的导师说我就像本法律辞典,冰冷生硬。” “最近我一直在研究法不外乎人情这句话。不过我一直坚信法律是把戒尺,评判的工具。它具有客观性,约束性,公平公正。” 听的蓝馨晕头转向,对于他所说的专业学术问题,完全找不到北! 舒代挠着脑袋,黑框眼镜下藏着怀春爱意,以及整张脸都写着情窦初开的羞涩。几次话到嘴边又胆小地咽下,犹豫不决中,最后.... “算了,还是没有勇气!”他大为遗憾地开口。 盯着天空的蓝馨完全没注意到,舒代的一路挣扎。 歪着头看他,而后轻轻地说。“以前,我一直坚信男人就该是无所畏惧,临危不乱,勇于担当。自从认识了你,让我重新定义了男人,你胆小甚至懦弱,却从不轻言放弃。真正的勇敢,就是双膝怕的颤抖,依然坚定信念,挺直腰前行伸张正义。” 舒代状态满满,跟蓝馨道谢告别。虽然这段爱慕以遗憾而告终,但能听到她的褒奖,也不虚此行。 蓝馨目送着他远去,一根筋的书呆子,仅凭一个信念和满腔的热情,在善与恶中横冲直撞,真的不招人待见。 但却是在她与黎明接壤,最为浓重的暗夜里的一道光。给与迷途的她指引回家的方向,让她依然相信美好的存在! —— 郊外别墅园区,微风拂面,空气中伴着各种药草味儿。陈鬼三倍感欣慰,又颇具无奈地呼吸着特有的药香。 “三叔。”信从他背后走来。 陈鬼三看了看瘦了一圈的信,不仅摇头,暗自感嘆。‘情这东西,真是伤人不浅!’ “坐吧。”小小茶几,一壶茶,两只瓷杯。 香茗注入杯里,裊裊上升的茶香带着往事的味道,入口涩兜旋着苦,又悠悠地回甘。 陈鬼三轻啜一口,慢条斯理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信倾诉。“我出生在一个小到不起眼的村子,村里人口不多,都姓陈,每家每户都多多少少沾亲带故。” “我父亲是个大字不识的庄稼汉,有天在地里刨出一个巴掌大的铜鼎,恰巧那天母亲临盆,从此我便单名鼎,家中排行老三。” “私塾先生见我直摇头,说我这个名字取得不好。姓太沉又有千斤压着,三条腿难自立,料定我长大没出息。” “我自是不服气,跟着二哥和同村人出去闯荡江湖,发誓不混个人样,决不回来。少言寡语的父亲临别时,只说了一句话,“做个好人,莫惹事。” “愣头小子的我第一次看到海,除了好奇还有为心中远大的抱负而兴奋。但,毗邻宽阔的海面,几块木板搭建的码头上,可是要比海浪要凶险的多。” “尔虞我诈,欺凌弱小者比比皆是。学徒小工的我,即便受了欺负,仍谨记着父亲的教诲。莫惹事!莫惹事!” 他回顾那段日子,虽然被欺负是家常便饭,心却干净的如蔚蓝的大海。 “都说我陈鬼三的宰鱼刀锋利无比,又有多少人知道码头上玩阴半狠的手段,又有多少人清楚奸商的心比鞋底还黑。” “一次,明明是我们先拿到刚下船的鱼,被码头的混混硬是抢了过去,还打伤了人。那一刻我不再相信父亲的话,做个好人步步忍让,却总是受人欺负,添不饱肚子。反到是恶人吃香喝辣!” 信依稀看到,当年老实的陈鬼三被逼入绝境,摒弃父亲的教诲,对善恶终有报失去了信心,将命运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我握紧手里的宰鱼刀,沖了上去。人啊一旦被逼得不要命了,便离成事不远了。那是场混战,在我的带头下,伤亡惨重却最终占了码头。” 现在陈鬼三回忆起当年,依然能嗅到沉重的血腥味。 “二哥替我挡了一刀,被砍成重伤,危急性命。我在医院门口看着泣不成声的二嫂,和懵懂的阿忠,恨不能躺在里面的是我。我欠二哥家一条命,穷尽一生地去偿还。” 第232页 多年来的节日,他不昔远隔万里,跑到美国去看望二哥,视阿忠为已初。 微凉的香茗轻啜到嘴边,适时地终止了陈鬼三回味过去。“哎!人老了,话也多了。” 他又不无劝解的口吻。“信小子,岁月最好的馈赠就是,以前不敢想的事,干成了。现在无法接受的事,也会慢慢会看开。” 今天的陈鬼三在回顾往昔时,对自己的重权在握,一手遮天的势力荣光未提及半字。娓娓道来的是他生命中,鲜为人知最卑微最心酸的遭遇。 此番他语重心长的话,看上去更像位长者对晚辈的器重点拨。并非此前三番五次,独断专行的强烈反对。 “我是不会放弃对馨的感情,我等她。”信感受到了陈鬼三的善意提醒,却无法做到放手,明确表态。 陈鬼三没再说什么,话峰一转,就连画面也跟着诡异起来。“你还在喝馨儿的牛奶?” 信没答话,算是默认。 “馨的牛奶里加了大量的珍贵药材,真是可惜进了你小子的肚子。”陈鬼三不无可惜地嘆道,不过他又极尽阴险地问,“你没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妥?” 信沉思冥想,并没有发觉异常,跟往日无异。 陈鬼三颇具玩弄地吐出,“馨的药里加了大量女人滋补品,你最近少了男人的欲望吧?” 第140章 大结局 怪不得!他以为是最近太累,原来出处在这。 陈鬼三一早就知道,他在试吃牛奶,一直不说破,也脱不了这层关系! 信看向对面怡然自得地,喝着茶的老傢伙,分明是老奸巨滑狐狸的脸,桌下的狐狸尾巴摆弄着得意。 陈鬼三带着信身披夕阳,来到别墅后的东南角,这里安葬着他的老朋友——阿德。 墓碑前后整洁干净,看来是经常有人打扫。他将牛奶放到墓碑前,顺手拔掉新长出来的杂草。 “阿德祖上是行医世家,从小精通草药配制。”他老谋深算的眼神,在回顾老朋友时,不禁饱含兄弟情谊。 “三年前,馨儿身受重伤,虽然被捡回小命儿,却落下终身不能治癒头痛病。各国的医生均无有效根治。阿德用其所长,配制出可以缓解馨儿的疼痛。” “你也知道,馨儿是个不会乖乖吃药的孩子,所以便把药融入牛奶中。” 信愕然,原来.... 他干笑两声,无视各种流言。“看你的表情,我应该在牛奶里下毒才比较正常!传言我陈鬼三做事毒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确是不假!但再坏的人,也有在乎的人,我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女儿幸福。” “误会您了,三叔。”信对他不止一次的怀疑而面容惭愧,诚然道歉。 当所有人都断定,老奸巨滑的陈鬼三没有感情。只有蓝馨深信不疑地爱着父亲,而做为父亲的他,也是一直真心疼惜着她。 陈鬼三对歉意也好,道谢也罢,都已不在乎,最在意的就是他的女儿。“馨儿的病,承受不起重大的精神刺激。最近,你还是不要打扰她。” “是。”等待是最折磨人的,也是他最善长的。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都是他自酿的苦酒,理应承担。 陈鬼三望着掩映在大片草药田修长的背影,眼中的无奈少了几分,颇为认可地点了点头。 他布满沧桑的脸,笑对着墓碑。“阿德,信这小子带种,是个男人!馨儿有他在身边,我也放心了。老伙计,用不了多久,我就去那边陪你,这回我给你当影子!” —— 夏天和秋天鬼混到了一块,明明是深秋还是炎热的令人心焦。一阵冷风,赶走了这股不正经的天气,冬天悄然无声地来了。 蓝馨裹紧身上的薄外套,在寒风中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昨天还热的要骂人,现在又冷的要出人命! ‘啊啾!’ “喂,你噁心不噁心!”红倚趾高气扬地叉着腰,指着一桌子,上好的美食旁的一堆鼻涕纸。 蓝馨置若罔闻地,又扔了过来一个纸团。 她的鼻子好像漏了个大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鼻涕,哗哗地流啊流! 她抹了抹发红的鼻头,鼻音超重,哼哼甩出来一句。“你当我想吗?” 这该死的变幻无常的鬼天气,让她得了重感冒。 “基因不良造成了身材矮小、体质差、人品糟。”红倚卖弄超棒的身材。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胸和屁股上的肉全转移到肚子上。”蓝馨本着轻伤不下火线的原则,向红倚开炮。 红倚立刻被戳中弱点,捂着肚子。自从结婚后,她的确是胖了。 以前的丝袜装穿不上,鱼尾裙也塞不下她了。只好挑些接近正常人的穿着,挡一挡,遮一遮了!都怪礼那秃头,整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 说曹操,人就到。礼端着一大碗祛风寒的黄芪牛肉汤。他在剑拔弩张的两个女人之中,自由的穿行。盛汤在小碗之中,填着牛肉,一一放到她们面前。 他坐下来,对着自家女人使了个眼色。“说正事。” 红倚了解地睨向门外,立即撇下泼妇的张牙舞爪,换上媒婆的三寸不烂之舌!“小豆丁,你也差不多行了。都多长时间了,还耗着人家信。当心别的女人钻了空子,到时你哭都找不找调。” 第233页 “我胆小,害怕桥上的女鬼。” “你不是胆小,你是心眼儿小。放心,美国的桥够长也够多,女鬼身手再好,一时半会儿,也跳不到这来。前因后果跟你说了不知多少遍,你听不腻,老娘我都说烦了。” “那就请你免开尊口。”蓝馨喝光碗里的汤,抱着纸巾奔出倚味。 —— “哇,好香!还是家里的菜最好吃。”蓝馨夹了块红烧肉,塞到嘴里,好满足! “来,尝尝这道炒虾球。”陈鬼三看着女儿气色心情俱佳,眉眼带笑,也跟着高兴。 “好吃,不像以前佣人做的味道。”嘴刁的蓝馨尝出了差异。 “我换了新厨师。”陈鬼三用余光瞟向门外。“馨儿,最近忙吗?” “不啊。”蓝馨满嘴塞着东西,含糊地回着。 “蓝殿已经上了轨道,你也不用天天去,到外面玩玩。听说邻市郊外有家园林动物园,你不是最喜欢小动物吗!”陈鬼三看似边夹菜边唠着家常,有意无意地劝说着。 “爸爸,你要说什么?”蓝馨察觉到不对劲儿。 “我女儿就是聪明!”这种绕脖子话,的确不是发号命令的陈鬼三风格,他略显尴尬地笑了笑。 “馨儿,信那小子人不错,你是不是再想想,你们之间的事。” “爸爸,你可是强烈反对他的。”今天是怎么了,是众人推销人品的日子吗? “我是反对过,不仅是信、还有那个戴维。事实上在爸爸眼里,谁也配不上我心爱的女儿。”他眼中是浓浓的慈父爱意。 “馨儿,你知道他是怎么当上你的影子的吗?我没给过信一分钱,他只为了要拿回你的照片。” “你也知道,你爸爸的名声不怎么样。他竟能不等我开出条件,就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就凭这一点,这小子就很难得。” “馨儿啊,天下没几个好男人,你爸爸也算在内。信可算是一个,爸爸不想你错过啊。”陈鬼三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女儿。 “爸爸,我记得蓝殿还有件重要的事没处理。”蓝馨放下筷子,逃了出去。 “馨儿...”陈鬼三想要叫住她,人早跑没影了。 “哎!”这声嘆息,来自通往厨房的门外。 灯火阑珊的蓝殿,热闹非凡。 一对新人举办婚礼后的朋友小聚,与几个中老年同学会撞车,人满为患。 公主们倒是难得轻闲,围在一起嗑瓜子,探讨着蓝殿有史以来最神秘,关注度最高的悬案。 “你们说信先生去哪了?” “休假,爬山,野外求生,现在老流行了。” “拉倒吧,没见过一休好几个月的。连孩子都生出来了。” “啥,信先生真的不会,结婚度蜜月去了吧?” 此言论一经说出,公主们的热情立即被消。她们可是信先生的骨灰级的死忠粉。 “哎!你们看,是蓝馨小妹!”一人指着刚进大堂的小小身影。 公主们重燃希望,像看到了救星,将蓝馨围了起来。“蓝馨小妹,你家哥哥呢?” “我从来就没有哥哥。”蓝馨皱着眉否认。 “就是信先生啊,你的信哥哥。他怎么好久没来了?我们大家都想死他了!” “我们姐妹特意留了好酒,要跟信先生一起喝呢!”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像一群麻雀在蓝馨头顶上空,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她的眉毛挤成了麻花,所有人像商量好似的,无论她走到哪,都会不约而同地谈起混/蛋信。 让她忍了一路的怒火,终于暴发出来。可怜的公主们,成了无辜的炮灰! “都很闲是吗,不用工作了?再围在这,问些废话,扣你们薪水!” 蓝馨回到公寓,把自己重重摔到床上。用枕头盖住头,不看、不听,却难自控地不去想。 她知道大家的好意,都是在为她的幸福着想。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意,她爱着信,哪怕是现在此刻。正因为放不下这份爱,才会如此纠结。 她平步青云身居高位,享受尊贵也时时步入险境,随时面临着袭击与恶斗。 她的生命安全已经暴露在危险之中,感情上不能再游走在不安定的边缘。 美国的梅丽母子俩儿,到底离她和信的生活有多远? 指尖拨动的一个国际长途,一个不过十几小时的航班,今天是电话骚扰,明天就有可能是上门要人,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她一时半刻也忍受不了。 十二月的最后几天,总是上演着浓重的节日气氛。 街道两旁的彩灯,商铺橱窗里的装饰,无一例外地宣示着,平安夜的热闹喧嚣。 蓝馨看着街上的行人,稀疏赶往广场倒计时,等待迎接最新一秒的圣诞节。 蓝馨脑子里的火鸡大餐,给了她些许的安慰,拿起电话。“爸爸,我跟您过平安夜,有没有好吃的?”她撒着娇,甜甜地问。 “馨儿,我一个老头子不过你们年轻人的节,你找朋友去疯玩吧。我来了几个老朋友,在打牌。” “哦,那好吧。”蓝馨失落地拨打着下一个电话,“疯婆子,我饿了,有什么吃的。” 第234页 “没有,今天倚味不营业,老娘要过二人小世界。” 蓝馨能听出红倚愉快的心情,就连挂断电话后的蜂鸣声,都是桃心形的。 她垂头丧气的盯着两通电话,通话时长不超过一分半。她只好认命地,回公寓吃泡面,独自庆祝这盛大的节日! 她现在开始明白,为什么孤独的人最怕过节。不是身处热闹的形单影只,而是独自面对,冷如冰窖的家。 她摸着门把手,不想打开空无一人的家。黑洞洞的像怪兽张开的大嘴,今天格外的可怕。 她不知什么时候起,回到家就要把所有的灯全打开。连洗手间也不放过,直到天亮。 今晚的灯光有些特别,照在桌上一个红色礼盒上,发出耀眼奇异的光。 蓝馨几乎不用怀疑,断定是爸爸送来的圣诞礼物。 她拿起上面的卡片,证实她猜错了。 ‘送给一只小狸猫,它机灵调皮,动不动就口是心非的呲牙咧嘴。她张扬嚣张,处处树敌来掩盖内心的善良。’ 特此奖励,最善良,最别扭的好孩子。 署名为——圣诞老人。 最后处还有一排额外的註解。‘警告小狸猫,在你身边有个蹩脚的厨子、狂热的跟踪者、变态的偷窥狂。’ 猛然间,她想起在倚味的那碗牛肉汤、爸爸家的那道炒虾球、公寓里新换的水龙头、阳台的灯,还有她在路上丢的钱包,早一步出现在阁楼里。 这些原来都是他做的!她还傻乎乎地以为,是巧合,是记错了。完全没有察觉到,他一直就在身边! 一滴滴泪打湿了卡片,将她为之烦忧的顾虑重重,沖刷的干干净净,不顾一切地冲出家门,跑到街道。 街上的人群多了起来,如潮涌般阻碍了她的狂奔。 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欢乐,晃花了她的眼,辨不清方向。 她呼喊着他的名字,却淹没在午夜十二点的钟声里。 她泪眼迷濛,在人群中怎么也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最后,焦急害怕又无助的蹲在地上,像个迷路的小孩一样大哭,引来众人异样的眼光。 “馨。” 温润的声音,成功止住了她的哭声。她听见了,即便是在人群嘈杂,她确信听到他在叫她。 蓝馨抹了抹眼泪看向前方,没有!左边,右边都没有! 她慢的不能再慢地转过身,害怕那唯一的方向,会是通往失望的路口。 他就站在那里,凝神看着她,唇角轻弯地望着她。 他伸出双手,张开怀抱等着她。 她跑过去,扑到他怀里,感受着久违的温暖气息。她紧紧搂着他的腰,不想再撒手。 冬夜的雪,静静飘下,落在他们的身上,头上,脸上。冰凌的雪花融入了彼此的温度,心紧紧贴在一起,也消除了长久以来的芥蒂。 第141章 番外一 今年的初春来的有些早,似乎有着特意之嫌。 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蜿蜒地伸向不远处崭新的田园小屋。即保留了童话中的美好,又新增了现实中的元素。 少了一份虚幻,多了一份真实。 俊逸儒雅中不失阳刚的男子,轻轻关上一直叫不停的开水壶。 多士炉恰巧弹出两片三明志,煎蛋培根也刚好出锅,牛奶放到餐桌,早餐准备妥当,只差一只贪睡的小狸猫。 阳光尾随着他的身影,步出强大简洁的厨房。经过明快光亮的客厅,舒适的布艺花卉沙发,有种回归大自然的怡然。 墙角的矮柜上摆放着,关于一只小狸猫各个阶段成长的定格时刻,无不例外地尽展欢颜,一直延伸到二楼台阶口。 他带着与生俱来般雅润的笑,推开卧室的门。甜蜜温馨扑面而来,只因床上酣然入睡的人儿。他看了看腕上的时间,不得不叫醒她。“馨。” 她睡眼惺忪的眼睛带着迷濛,天真中还带有那么点小性感。笑起来甜美的小脸,被蓬松的头发遮去了大半。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美丽的眼角,专注望着她如两汪清泉的秋瞳,相信无论经历多少尘埃,她的心都会像这般如此清澈。他忍不住低头吻住这幸福的时刻。 “唔...” 绵长的早安吻,将这个清晨披上艷光四射的光晕,带着相互占有的狂乱,只靠实际吸吮融合,彼此灵魂和肉体的一份子才能平息下来。 —— 鼎盛总部会议室,正上演着如火如荼的争斗。 “你凭什么命令老娘!就凭你那发育不全的小短腿?”红倚忍不住嘲笑。 “就凭蓝殿是三大殿之首,我就有权命令你。”蓝馨从椅子上站起来,剑拔弩张地不输给对面的疯婆子。 “我红倚不比你少替鼎盛卖力,倚味每年创造的价值,也不少于你蓝殿。”红倚也站了起来,想拿权力吓唬谁?老娘可不吃这套! “都住口,你们俩个身居要职,一大早就口水战,拿我鼎盛是菜市场吗?看看你们一个个难看的样子,都是成年人了,也不怕把自己的影子吓跑!”陈鬼三坐在主位上,完全没有定夺重要会议的威严,倒像是街道办事处,调解纠纷的社区头头。 被指名的两个男人,面面相觑,略显尴尬又被见怪不怪的从容所取代。 第235页 “好了,现在重新说明,你们各自的原因和理由。”陈鬼三看了看,从始至终相互推诿的她们。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股东们抢破脑袋都争着黑殿的位子,这两个离经叛道的主儿,却立场坚定地推来推去,谁也不愿意要! “我...”蓝馨和红倚异口同声地抢答,秉持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原则。 “一个个说!”陈鬼三一拍桌子,总算有效制止了,两只聒噪的麻雀安静下来。 “爸爸,蓝殿的生意已经很忙了,我根本顾不上其他事情。” “就你生意好,我倚味也不是摆设。”红倚坚决反击,又亮出个无敌大招。“另外我怀孕了!”她炫耀地,拿出医院检查报告,另附有图有真相的b超单。 这颗重磅炸弹毫无预兆地,在会议室引爆。炸的陈鬼三喜笑欢颜,崩得蓝馨头晕目眩,沉默的礼头顶上冒着羞涩的滚滚浓烟,信更是流露出羡慕不已。 “三叔,我也想为您分担,毕竟是能者多劳嘛!可是,我这是第一胎,总是要格外留神注意的。”红倚得了便宜卖了乖,别有用心地瞄向,对面蓝馨张大的嘴巴能吞进个鹅蛋。 “好好,孩子要紧,你安心养胎。有什么需要就尽管开口。”陈鬼三一脸的惊喜,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有了第三代的小孙子。 “谢谢三叔。”红倚以母凭子贵,胜利女神的姿态,高傲的不可一世! “黑殿就移交给馨儿管理吧。”陈鬼三当下决意。 “爸爸,用不了多久您的女儿就会被累死,到时您可别心疼!”蓝馨只剩下撒泼打混。 “既然馨儿无力承担,强按牛头不喝水,也就不勉强你了。”陈鬼三略作犹豫,通情达理地说着。 “谢谢爸爸,您是这世界上最最聪明绝顶,明事理的爸爸!”蓝馨欢呼雀跃。 “其实我心中还有一个人选,就是不知道你们的看法如何?”陈鬼三露出精明的老道。 “我同意,完全拥护鼎盛的最高统治者。”蓝馨举双手贊成。谢天谢地,终于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扔了出去。 就算爸爸现在指个猴,她也坚决不反对! “那就交由...信,来接替黑殿的职位。”众人齐唰唰地看向,温润儒雅的那人。 “爸爸!”蓝馨惊呆了,仿佛一道闪电不偏不倚,正噼在她脑门。 “三叔,信当了黑殿,还需要一个影子才对。我听说总部有个身手不错,长的又出众的肤白貌美大长腿,绝对能胜任这项特殊的工作!”红倚从来都不会做个安静地,看热闹的普通女子,不嫌事大地献上毒计。 “嗯,值得考虑。”陈鬼三贊同地点头。 “爸爸,他是个外人。”蓝馨懵了,搜肠刮肚地,找出了个最烂的藉口推託。 “信是我陈鬼三的乘龙快婿,怎么会是外人,明明就是家里人。”陈鬼三摇头否认。 蓝馨无话可说,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块失而复得的烫山芋。 只见她站起身,大有壮士解腕的气慨!“我接手黑殿。” “不勉强?”陈鬼三故意再次确认。 “心甘情愿。”蓝馨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来。 “那好,从现在起,黑殿正式由蓝殿接管。”陈鬼三终以鼎盛当家人的身份,正式任命,宣布他心中预想的结果。 出了会议室,两个女人的争吵仍在继续。 “小豆丁气不过,你也生啊!到时我送个吓你一大跟头的红包。”红倚没理由不高兴,有史以来毫无费力地赢得全胜。 “谁稀罕!”蓝馨把车门关的震天响,来宣洩自己的憋屈。 蓝馨真心气不过,想她跟疯婆子叫劲了这么多年,从没输过这么惨!并且还是被她肚子里,一个没出世的小婴儿打败,更是连还口之力都没有!她不服! 沉默了一路的蓝馨,冷不丁地吐出两字。“阴谋。” 专注开车的信,看上去有那么点不自然。 “绝对是阴谋!”蓝馨琢磨这件事巧合太多。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信温润的笑意,僵了僵。 “疯婆子显然是有备而来,而爸爸暗示过多次,关于黑殿接手问题。”她以为打打马虎眼,就能糊弄过去。没想到他们居然串通一气!早知道随便找个藉口,不出席例行会议。 信对蓝馨气愤难平,又后悔莫及的自言自语,始终没敢搭腔,目光闪烁地认真开车。 他能说,他为了赢取未来岳父的认可,将宝贝女儿嫁给他,也是这场‘阴谋’中的一环吗。 蓝馨烦闷地在床上滚来滚去,整整两周,她累的快疯掉。特别是看到那个在她眼前喝着咖啡,看着报纸,悠闲自在的傢伙,心里严重不平衡到挫火。 猛然间,她灵眸一闪,想到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蓝馨不知自己笑的有多甜,说的有多假。“亲爱的信,你才华横溢,人品出众,能者多劳...” 信优雅地轻啜着杯中的香饮,听着她一眼就能识破,浮夸的铺垫,明知她别有用心,依然很享受其中的乐趣。 “把你的聪明才智,尽情挥洒到黑殿来,是不是听着就热血沸腾?”她献媚地狂眨着大眼睛,睫毛忽闪着讨好。 第236页 “我只在床上才热血沸腾。”信不怀好意地沖她一笑。 “没问题。”蓝馨翻身下床,把笔记本拿来,放到他腿上。 信从报纸中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笔记本,又看了眼装傻的蓝馨。 一个俯身将她压在身下,轻点她的鼻尖。“馨,你这样太没有诚意了,嗯?” 蓝馨有点后悔她的策略,但,好像...可能...几乎...无法逃身! “馨,我答应你的所有要求,只要你乖乖让我吃掉。”他邪魅笑意染满唇角,带着色色的眼神在她胸前流转。 “唔...” 还未等自动送上门来的小狸猫反抗,便被一直等候多时,狡诈的恶狼吞下肚。 这场精心策划的‘阴谋’中,看来里子面子全占的赢家只有一个——表面上温文尔雅,内心阴险狡诈的傢伙! 第142章 番外二 年少的红倚,拿着刚抢过来的战利品。 她瞧不上小孩儿才爱吃的糖果,不过她喜欢看蓝馨那个受气包,眼泪汪汪受委屈的倒霉样儿,极尽享受着欺负人的乐趣。 她要把糖果赏给自己的小跟班,无意中在转角处,听到她们在聊天。 “你看蓝馨穿什么都好看,像个小公主。” “是呀,不愧三叔最喜欢她。有一次我偷偷看到她撒娇,我听得骨头都酥了,更何况是男人。” “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换成红倚,会有怎样的画面感?” “那还用说,人家蓝馨是小鸟依人,她是大鹏展翅!” “就她那傻高个儿,往那一戳,跟座墓碑似的。” “还有,她那发育过早的胸部,看着就别扭。连总教官都在背地里说,她长大以后就是个勾引人的狐狸精。” “真噁心!” 两个小跟班绘声绘色,伴着阵阵怪笑,毫无遗漏地钻进红倚的耳朵。 ‘又是蓝馨,所有人都顺理成章地喜欢蓝馨!’她最不能容忍的,有人拿她和一无是处的傢伙做比较。 她将愤怒全部发泄在脚下,碾碎颗颗碍眼的糖果上。 这时,一个明朗的声音响起。“我觉得糖果最好的用处,还是用于品尝。” 修长的手指拾起地上的糖果,凑近嘴边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含到口中。 那张脸着实令人着迷,眼神中带着如天空般的纯净,他的微笑带着善意。让她冷不防有一丝惊奇,还有几缕甜蜜。 那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看他,并且还是他主动跟她说话。 ‘啪!’他的手轻轻拍在她的后背上。 他突来的举动,让她全身被过电的感觉,麻酥酥的。肚子里像揣着一群兔子,一张嘴整颗心就能蹦出来。 “比起含胸驼背,红倚果然还是挺直腰最好看。”他透着真诚,笑对着她。 “我个子太高,又异常发育,别人都在看笑话。”她在他面前完全的坦露心声,无意遮掩内心的自卑。 “面对闲言碎语的最好方法,就是不听不信。” “可是,我听见了。”她自动又佝偻着身体,想隐没于自己的缺点。 “听了也不信。” 他的话如同带着细碎的阳光,扬扬撒撒,点亮她内心的黑暗。 也就是在那时,情窦初开的少女,对爱的懵懂,芳心暗许。 他的话更像是她遗失很久的嵴梁骨,又重新插入后背,从此让她昂首挺胸,坦然自若。 及至后来,她放肆卖弄性感,胸/前当之无愧是焦点,也可以听凭别人拿她的胸,说事开玩笑,搞噱头。 是他照亮了她的人生,让她无法抗拒地尾随那一片崭新的世界,就在他的身后。 “红倚,你想过竞选红殿吗?” 他的问话让她一愣。她从来没想过,位高权重的宝座。她只想在他身边,当个文职秘书就心满意足。每天看着他,希望有一天他能知道自己的爱意。 “你的记忆力很好,如果加强训练,成为红殿的后选人不成问题。我已经申请竞选黑殿,希望我们以后能携手并肩,将鼎盛再铸辉煌。”他朝气蓬勃,气势如宏,震荡着她萌动的心。 就因为他所说的‘携手并肩’,让从未有过远大理想的她,开始刻苦的训练,只为有一天两人能真正的心意相通。 当在台下看到他慷慨激昂,充满正气的演说征服了现场,直至从三叔手里接过任命书时,她的心都是激动无比! 她不顾一切地扯着大嗓门为他助威喝彩。她仿佛看到了心中的梦想触手可及。 是好事多磨还是事与愿违?不久她便看到,心目中的王者被打败,颓废的样子。 她想给他安慰,也想不顾矜持上前拥抱他。房门紧锁却成为最大的阻碍,只能透过玻璃窗看着满地的狼藉、骯脏与他为伍。 突来的订婚让她喜出望外,一脚踏空...让她从梦中惊醒。 她征仲良久,在礼热忱的目光中得以回神。 今天是儿子的百天宴,来了众多宾客应酬了一天。 一代波霸洗尽铅华,让人措不及防。华丽转身为气质女王令人惊嘆!如今又褪去荣光,没有一丝眷恋,浑身上下散发着母性光辉,安心相夫教子。 “今天累了吧?”他体贴地问。 第237页 她确实是累了,以前没觉得应酬是多难的事,现在却深感即无聊又心累。不如看儿子的小脸,粉嫩嫩的,怎么看都看不够! “三叔很高兴,多喝了几杯。”礼略感意外地说着。 红倚也看出来了,今天三叔的确不像往常,特别的高兴。整整一天都是笑容满面,抱着小傢伙到宾客前四处炫耀。 当时过境迁,隔着遥远的时空回望自己,她自卑又渴望认同。在今时今日恰恰是宝贝儿子给与她,多年来扬眉吐气的骄傲和成就感。 “三叔问我们...能否让黑鳞回来接管黑殿?”礼的语气中有些犹豫。 “这是三叔的命令吗?”她的心有些闷,也许跟刚才的梦有关。 “是徵求意见。”礼看得出三叔是几经斟酌后,而开口寻问。 “你是怎么回答的?”相比黑鳞是否回来,她更在乎他的回答。 “我说,听你的。”礼一脸的坦然。 “你不介意黑鳞回来吗?” 她笑的明媚,反问他。 “有我们父子在,你还能跑出多远?”他颇为自信地说。 是啊!有礼这样的极品男人,还有睡的香甜的小宝贝。她哪有其它心思,想些不干她幸福的事儿和人呢! 当伤痛过去,那块不愿正视的雷区,不再那么的惊心动魄。曾经的记忆,随着梦醒而烟消云散,只留下此时美好的印迹,深深烙印在心中。 红倚看着,三叔送给宝贝儿子的长命百岁锁,还有蓝馨送来多得数不清的小衣服。 “告诉三叔,我没意见。不过,我是可怜小豆丁,蓝殿黑殿两头跑,跟信过着双城生活。” 礼深表无奈,关心的话完全可以换种方式来说。不过,看样子他的女人和信的女人,是如此别致的友情,这辈子也改变不了了。 人与人一旦契合,就如同签订契约的拍档,会陪伴与见证,生命的每一时刻。 无论是蓝馨还是红倚与影子信和礼都以另外一种方式——婚姻,来延续灵魂深处,最密不可分的契约。 传说,今世的夫妻是前世自己的影子。 若干年后,黑鳞娶了自己的影子——仁,为妻。 这位素有青梅之称的贤内助,除了煲得一手好汤,还机警敏锐地狂爱吃醋,更是经不起任何的‘风吹草动’。 经常手持利器追问黑鳞的‘可疑行径。’而黑鳞总是可怜巴巴地哀嘆,只有上帝知道他有多冤枉! 至于是什么风吹,什么草动,就要问问他旁边的好邻居,蓝馨和红倚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