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网震惊：我能无限上热搜》 第一章 狗平台，又想骗我充钱 2025年6月3日，江城大学。 凌乱的三人间宿舍里，杨渊穿着大裤衩，敞着上半身，躺在靠门的床沿，手捧手机，眉头紧蹙。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撩妹失败了。 但是实际上，是他看着自己“7获赞3转发2粉丝”的up主后台，不能自拔。 现在这个时代，讲究平台互通，一个创作者后台，就可以直接发布作品到快音、小破站、围脖和知否等全网。 内容又经监管整顿、引导之后，整个产业是一片繁荣向好，短短两三年，就涌现不少粉丝过亿的超级up主。 而杨渊正是创作者大军中的光荣一员！ 只可惜，那2个粉丝是他自己。 “……” “看来这个行业不适合我！” 他拍着床栏杆，发出一声长叹。 隔壁床铺的王胖子不乐意了，开口道：“别敲，抢龙呢！卧槽，什么情况！瑶妹也能抢龙？！槽槽槽，完了！” 在一连串的惊骂声中，他键盘狂按，一顿输出之后，索然无味。 “怎么，找工作失败了？渊子，这眼看就毕业了，别说哥不帮你。我在游戏里认识一个富婆，介绍给你试试？” 王胖子摸着下巴，寻思道。 杨渊瞪他一眼：“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为了五斗米折腰！你不懂，哥这叫怀才不遇，李白那啥听过没？” “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他日……” 王胖子连忙打断他：“得得得，我说不过你，李白……他不是刺客么？” 杨渊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里。 “叮——” 就在这时候，他的手机响起提示音。 他习惯性的划开一看，是up主后台的系统通知：“恭喜你被平台选中，获得‘一键上热门’的功能内测资格。” “自今日起，你将每天拥有一次一键成片并登上热搜的体验机会。请主人保持创作热情，积极发布作品哦！” 听起来还不错，可是…… 早就吃过不少亏的杨渊直接将其叉掉：“狗平台，又想骗我充钱！” 这年头，up主赚粉丝的钱，平台赚up主和粉丝的钱，这叫商业模式。 不懂行的人进去，很可能被坑得只剩下裤衩。 王胖子重开了一局游戏，边打边向旁边认真研究高数的李东泽问道：“东子，你怎么样？想好选哪家了吗？” 这是他们的神仙室友，家境贫困，但刻苦好学，把学习看作神圣且愿意为之奋斗终生的事，就是性子沉闷了些。 三人的样貌里，杨渊最帅，长得人高马大，体型适中；胖子一言难尽，李东泽则十分周正，显得朴素、踏实。 “我打算回老家，做村官。” 他推了下眼镜，露出一丝不苟的笑容。 杨渊和王胖子顿时惊住：“什么？回乡下！？你这……不是浪费人才吗？再说了，那些大厂的工资可不低啊！” 李东泽摇摇头：“相比起大厂，他们不缺我一个，而村里更需要我。现在不是振兴乡村嘛，我也算支援家乡了。” 杨渊和王胖子对视一眼，听出他心意已决，不由连声长叹：“罢了，以你的能力，相信在哪里都能发光。” 杨渊最后又补充一句：“刘慈欣当年不也是在乡下的电子厂里，写出了震撼世界的《三体》吗，我们也要努力！” 他学习成绩一般，倒是挺喜欢小说、电影这些精神上的垃圾食品。 贬义说，叫无二带鬼，不务正业。 褒义说，叫思想活跃，勇于拓新。 否则也不会尝试做up主。 王胖子连声快按键盘，应声道：“好！卧槽！快，水晶快没了！” 李东泽这时候接了个电话，边讲边进了卫生间：“喂您好，不好意思，我现在不方便接受采访，能改到晚上吗？” 杨渊无奈的耸耸肩，将目光落到自己的手机上，重新划开—— “要么……再发布点作品试试？” 他嘀咕着，“这要是真找不到工作，不想冒着风吹日晒送外卖，不想躺在富婆怀里求爱，up主可能就是全职了。” 想到这里，他抓起床头的t恤，套头穿上。 “哥俩个，我出去找找机缘！” 杨渊到卫生间简单抹了两下脸，就对屋内沉浸在各自世界，根本不会回应他的两人说道。 王胖子罕见的抬起头：“带个晚饭！” 砰—— …… 江城大学是苏省的门面，“985”+“211”。 俗称“1196”。 但是就算如此，每年也仍然有不少学生毕业找不到工作。 无他，唯卷尔。 所以网上经常有新闻，什么燕京大学的高材生回村养猪，水木大学的博士生应聘保安……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而现在轮到杨渊了，即将毕业，同时也意味着失业。 “唔，还是校园里的空气香啊！” 杨渊闲逛着从学校东门，往西门走，想到即将毕业，又有些舍不得。 一路上，有不少教学楼门口挂着标语，要么是“走向社会，情系母校，心念同窗”，要么是“提前欢庆新一届学弟学妹即将告别高考，迎来新的人生”。 说实在的，杨渊自己是个有情怀的人。 他的up主名称叫“小羊说事儿”，走的是分享生活百态的路子。 之所以叫“小羊”，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姓，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是白羊座。 “思想活跃，热情似火，身上永远洋溢着不竭的创造力。” 这是白羊座的星座语，很贴切！ “喵——” 耳畔突然传来可爱的猫叫声。 杨渊止住思绪，打量过去，只见一位女生……不是！ 只见三只流浪猫从操场路边的垃圾桶后钻出来，向教学楼前的一名女生跑过去。 它们一只黑、两只白，一大两小，大抵是一家子。 “乖，今天有猫粮吃哦！” 这名女生穿着露肩短袖，白色运动裤，显得干净、清爽。 当她低下头，俯身去喂手里的猫粮时，肩头的大片雪白和垂落的长发犹如银河瀑在雪山上，着实有些惊艳。 “这……” 杨渊的脑海里一下子就补出了大量画面，“一个美女大学生收留校园里的三只流浪猫，因为宿舍不能养，所以每天坚持到操场边上喂养……” 这一刻，他的心里泛起波澜。 “有爱心，有颜值，有故事，还有正能量！” “这不就是天然的作品素材吗？” ps：18岁萌新第一次写书，今年高考太难，不想进电子厂打工 第二章 我想分享一段故事 杨渊鬼使神差的打开手机，点击相机，拍摄。 可是镜头里一个瓜子脸直接怼了上来，同时伴随着声音：“同学，不经过别人同意就偷拍，这是犯法的哦！” 杨渊的手一下子僵住。 他抬眼从手机上挪开目光，落向面前的女孩。 刚才她在低头喂猫时，杨渊只能看到侧颜，现在正面离得这么近，霎时间就像是一幅画闯进了他的视野。 那漆黑的眼眸，宛如夜空里的星辰。 睫毛轻眨，带着一丝打量。 “学妹……你好！” 杨渊有一丝做贼心虚，缩回手机，强自镇定的介绍道：“我是信息学院的杨渊，是院里视频号的小编辑，正在做一期特别栏目，叫做‘温馨校园’……” “刚才见你喂猫的场景特别漂亮，一时没忍住，就想着拍摄下来，作为栏目素材，是我考虑不周，对不住！” 他一边圆着理由，一边道歉。 一旁从教学楼里出来的其他男生听见，不由在心里直呼高手。 但凡自己有这种搭讪的本事，也不至于单身这么多年，混得还不如地上的三只小猫。 对面的小美女上下审视一眼杨渊，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随即，她指一指杨渊的手机，说道：“把内容删了。” 杨渊打开视频，当着对方的面，态度端正、干脆利落的点击“删除”！ 四周观望的男生更加坚定了“他是为了搭讪、撩妹”的想法，内心直叹其手段之高超，自愧不如。 唯有杨渊在内心暗暗思量：“最近删除是可以恢复的呀。” 女孩的瓜子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学长你好，我叫鱼珊珊，鱼玄机的鱼，珊瑚的珊，传媒学院，今年大三。” 杨渊不明白她的意思，也补充道：“你好！木易杨，深渊……渊博的渊！” 鱼珊珊点点头，转过身，蹲到小猫咪面前，继续喂食，同时甜声道：“好了，可以重新拍了，记得开美颜。” “！！！” “？？？” 杨渊瞬间就被击穿了。 敢情你是嫌弃我没开美颜？女人，你这是在质疑哥的摄影技术啊！ “还不快点！” 鱼珊珊一边喂着猫粮，一边催促道。 杨渊连忙应道：“来了来了！” 他打开专用的剪辑软件，重新调整角度，将美颜、色泽和模板开启，点击拍摄。 鱼珊珊挺直了身子，洁白手臂从侧面长腿处伸出，显得娴静、舒适。 小猫咪配合的叫唤起来：“喵喵喵~~~” 两只小白猫更是凑到她的手掌里，用小脑袋不住蹭她的掌心。 旁边的其他男生见杨渊搭讪成功，而且开始光明正大的拍摄美女学妹，脸上无不露出艳羡之色。 不远处有人悄悄地拿出手机，也趁机拍摄。 不一会儿，杨渊收工。 “学妹，这次真是多谢你了！” 他来回翻看手机里的视频，十分满意，这要是剪辑一番，绝对能火！ 鱼珊珊也看了两眼，甜声道：“杨渊学长，剪辑完的作品，记得提前发我看看，可不能丢了你们学院的面子。” 说着，她也掏出手机。 杨渊反应过来，说道：“我扫你！” 两人加了好友，那种陌生感随之消去，一起蹲在小猫咪旁边聊起天。 “学妹，你说你是传媒学院的，那是不是很懂up主的运营？” 杨渊难得遇到专业的选手，询问道。 鱼珊珊有些谦逊：“一般般吧，不过现在这种视频运作，是我们的必修课程。在大二的时候，老师就曾让我们每个同学注册了up主，要求发布不低于10个视频。我偶尔也会弄一下，现在大约有两万个粉丝。” 杨渊直接张大了嘴巴：“两万粉丝！” 不过他内心强大，当即不动声色的抿嘴，评价道：“嗯，离火还远。” 鱼珊珊的眼里露出好奇：“杨学长，像你这样的编辑，应该也注册了up主吧？你的up号叫什么，我关注一下。” 杨渊头皮发麻，拒绝道：“没有，我把有限的时间，都奉献给了学习。” 这一刻，他只觉得李东泽附体。 然后，他转移话题，问道：“学妹，要么我请你吃个晚饭吧？” 旁边还有围观的学生，这时候无不暗呼一声“好家伙”，这是得一寸就进一尺，不是交浅言深，就是想一探深浅啊！ 但是杨渊真没想那么多。 他之所以提议请对方吃饭，是想再多聊一聊up主运营的事。 这是关系“恰饭”的事。 而且，他毕业在即。正常人也不会有心思，谈一场即将天各一方的恋爱。 鱼珊珊愣了一下，旋即展颜笑道：“好啊！” 两人相互眨了眨眼睛，这一刻有些默契，关系像是走近了一步。 杨渊兴致勃勃的和她聊了许久，等到将小猫咪都喂饱了，才一起走向校外。 大部分学生的消费水平其实不高，所以每一座学校外围都有一片物美价廉的美食街，江城大学也是如此。 杨渊没想太多，带鱼珊珊到学校门口，吃了两碗麻辣烫，请教了许多up主和短视频运营的知识，才依依惜别。 鱼珊珊在最后离开的时候，看他的目光有些怪，带着两分失落，三分赞赏…… 除了闺蜜，这还是第一次有男生带自己吃麻辣烫，而且只吃了麻辣烫。 “哈哈，这回真是收获丰盛啊！果然，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杨渊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不断翻看拍摄的喂猫视频，连连感叹。 可是，临近宿舍，他才猛然一拍脑袋：“完了！忘记给胖子带饭了！” 到了这个时候，回头已经来不及。 杨渊硬着头皮，用最轻的力量打开宿舍门，蹑手蹑脚的探进去。 “咦！胖子不在？” 他向屋内一扫，发现空荡荡的，顿时松了口气，“也是，那家伙一定是饿得受不了，自己跑出去吃饭了。” 他走到床前，刚想一屁股坐下，却听到卫生间里传来一些声响。 “很抱歉，这么晚才能给您回电话……” 这声音有些刻意的压低，但是杨渊还是一下子听出，是李东泽在打电话。 “他这是……白天说的什么采访？” 杨渊有些奇怪，怎么像是做贼一样。 这时候，李东泽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知道，红日新闻一直是国内的知名媒体，我这次之所以联系你们，是想分享一段故事，借此激励更多像我一样的人。如果您不介意，可以听我从头说起吗？” 他的声音在这里停顿了一下。 须臾，才继续说道： “我来自单亲家庭，家里是困难户。从上大学起，家里就拿不出一分钱。5000元学费，750住宿费，这些在7年前，我刚上大一的时候，是天文数字。” “您知道t35吗？我很感谢这趟列车，它至今都在，这是唯一一辆从徽省到江城，依然有硬座的白皮列车。” “呵呵，就是很普通很慢的那种。” “……” 第三章 你不报道，我来报 “它的硬座票价是140，高铁价是560。我每次都是用学生票70元，坐一宿回家。这张票很难买，更多时候是拿一个小马扎，席地而坐，看一宿书就到了。” “……” “我大学四年所有的火车票加起来，都不如京都到魔都的一趟高铁。” “……” “那时候，我拿了奖学金和助学金，去除学杂费，还剩下3200元，分摊到8个月，每个月只能花400元。” “……” “我们班级有一次组织出去玩，花销是人均150。那时候我真没有这些钱，所以我撒谎说自己有事，没有去。” “……” “我很感激学校，我占用了很多社会资源。后来，我去做了家教，每次6公里的路，我骑车过去，但很高兴。” “……” “我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然而，在研一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时常扪心自问，当我拿到奖学金、拿到钱的时候，我是否想过还有很多贫困的人，他们连饭都吃不起。” “学校给了我这么多机会，这么多资助，也许相比大部分人的家庭收入都微不足道，但是我仍然感激这一切。” “……” “我决定从研一开始，每个学期拿出3200元，资助4个孩子这一学期的学杂费，尽管微薄，但那就是曾经的我。” “……” 他说了很多。 杨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掏出手机，开启了录音键，试图留住这一瞬。 他发誓，这绝对是他这辈子听到沉闷的李东泽，说话最多的一次。 而且，也是最深沉的一次。 原来他的心底藏着这么多的情绪。 他将手机放在床头，默默退出宿舍；这片空间应该独属于李东泽。 可是，就在这时候，李东泽像是不小心触摸到了免提键，对面的话筒里传来声音：“不好意思，刚才有事，没听到。你叫什么名字，找我们红日新闻什么事？” 李东泽哑然。 杨渊也怔住。 敢情说了半天，对方根本没听。 李东泽平复情绪，重新组织语言道：“您好，我想分享一段故……”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对方尖锐锋利的声音打断：“哦，想报道是吧？多少预算，普通的5000，全渠道三万！” 李东泽愣住：“报道……要花钱？” 对面的人也愣住了，鄙夷道：“没钱打什么电话！当我们做慈善呢……” 他骂骂咧咧的挂了电话，话筒里传来一阵“嘟嘟——”的长音。 杨渊站在门口，一口气堵得慌。 他能想象李东泽独自站在卫生间里，承受了怎样的挫折，一定手足无措，兴许还用毛巾沾满凉水捂住了脸。 可是，这就是世道。 “花钱……红日新闻是吧，我记住了。你不报道，我来报！” 杨渊的心里瞬间就下了决定。 原本手机里储存的“美女喂养流浪猫”的素材，也顿时不香了。 “对不起，鱼珊珊。” “我想，我有更好的素材了！” …… 杨渊出门买了一箱可乐，等王胖子回来后，与李东泽、王胖子两人吹了一番牛皮之后，才心事重重的躺到床上。 “我记得老师说过，一个人未来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往往在他选择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up主同样如此。” “杨渊，你想做什么样的up主？” 这是鱼珊珊在吃饭时问杨渊的话。 当时的他有些茫然，可是现在再回想起来，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路如此清晰。 他不需要那些虚假缥缈、华而不实的摆拍，而是需要切切实实、真正存在，能用微薄之力撼动灵魂的故事。 这就是他想成为的样子！ 小羊说事儿，说的是人间事。 纵然世界深渊如海，他也要用一个个正能量的故事，去抚平其中的风浪。 “不，我不能睡觉，也睡不着。” 杨渊在凌晨一点的夜晚，爬起身，打开手机，戴上耳机，开始剪辑。 他第一次有一名up主的职业觉悟，没有耕到死，就往死里更。 “不过，鱼珊珊说的对，网络不是法外之地，但却滋生法外狂徒。” 杨渊一边剪辑，一边想到细枝末节。 “我必须想办法隐去一切隐私，样貌要模糊处理，声音也要用变声替换掉。否则，可能会给东子带来麻烦。” 越到了关键档口，他越注重细节。 做视频就像是生孩子，容不得半点差错，否则就可能诞生畸形儿，轻者难以善后，严重的甚至一尸两命。 “小羊说事儿”的up主账号，倒是没有其他人知道，包括两名室友。 此外，他早就开启过创作者的隐私保护，去除了手机号关联，使这个账号不会被熟人根据手机号察觉到身份。 目的，自然是为了防止社死。 但没想到如今，一切都用在了实处，刚好满足为李东泽宣传的需要。 “对了，平台不是开通了一键成片的体验功能么，我先试试剪辑效果。” 杨渊打开up主-创作者中心，找到新出现的“一键成片”菜单，上传素材，然后就看见一个进度条在快速前进。 1%……5%……66%……99%…… 随即，画面一跳，显示：“你的作品已经自动剪辑成功，是否发布？” 杨渊连忙点击“否”，选择预览。 哐当、哐当的铁轨声瞬间传入耳中，画面里出现老式的铁皮火车。 一个青涩的少年坐在车厢里，翻身从破旧的布包里，掏出咸菜、鸡蛋。 那眉宇依稀可辨，有六分像李东泽。 “这是……不可能！” 杨渊瞪大了眼睛，眼里写满震惊。 “这tm不是我的素材啊！” 他反复翻看，视频的剪辑可谓精美、流畅，从李东泽坐火车上大学开始，到资助四名贫困孩童，再到研三毕业。 其中的困难、反转、蜕变和心路历程，如同画卷一般在眼前呈现。 不过，人物的样貌都被明显处理过，只有五六分相似，声音也与往常不一样，很难有人能通过视频找到原主。 “这才叫作品啊！” 杨渊看完之后就连连感叹，“呸，与之相比，我以前发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他羞愧难当，翻到作品后台，干脆利落的将一个个作品直接删除。 除旧迎新！重新出发！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一键成片是什么情况，连七年前的景象都重现了，而且还那么逼真，难道是最新的高科技？” 作为一名新世纪大学生，首先排除神鬼怪谈，因此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某种前沿的黑科技，拥有超强智能。 它不仅可以根据提交的简易素材、脚本，自动分析语境，虚拟成像，而且可以自动剪辑成效果一流的视频作品。 功效，可谓极其高端。 “只是没想到，我竟然会被抽中做内测用户，不知道还有哪些人……” 杨渊一时间感慨万千。 “东子啊东子，看来老天爷都要帮你一把！神来之助，天选之作！你的故事……注定要被世界铭记！” 他又仔细看了两遍，觉得再没有问题，才点击界面上的“发布”按钮。 【投稿成功，请耐心等待审核】 第四章 谢谢你活成了一束光 看到这个字样，杨渊松了口气。 这一次素材收集、视频剪辑，看似简单随意，却耗尽了他大半的精力。 “视频审核一般需要5-15分钟，不过现在是半夜，值班的工作人员未必忙得过来，我还是先睡觉吧，起来再看。” 他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 时间过得很快，他从凌晨一点多开始整理剪辑，现在已经是两点半。 杨渊疲惫的锁上手机屏幕，将其插在床头的充电线上，倒头就睡。 黑暗中，鼾声如雷。 …… 魔都，明珠大学。 作为一名合格的夜猫子，王一楠睡得晚起得晚，凌晨两点半还在玩。 她的爱好是逛小破站。 此时，各种聊天群已经陆续沉寂，室友也全部睡去，只有她在帘子里刷手机，看到有趣的视频，就顺手一键三连。 “咦，这是什么？” 她滑着滑着，突然发现热搜榜变了。 #新时代《送东阳马生序》# #贫困学生每个月开销400元，却独立资助4名乡村孩童上学# 两种截然不同风格的主题，出现在热搜榜的榜尾，令她察觉到特殊。 点开一看，是链接向同一个作品。 视频开始播放，哐当、哐当的铁轨声，让王一楠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同时响起的还有一段独白： “我资助这些孩子上学，并不是为了求回报。我……给你说段故事吧。” “我来自单亲家庭，家里是困难户。从上大学起，家里就拿不出一分钱。5000元学费，750住宿费，这些在7年前，我刚上大一的时候，是天文数字。” “……” “我靠做家教勤工助学，勉强养活自己；后来读了研，可以做助教，多了一份收入，生活终于明朗起来。” “……” “上天是眷顾我的，在我的求学生涯，一路遇到好的老师、好的同学、好的朋友，他们都给予了我很大的帮助。” “……” “我也想成为他们一样的人，哪怕照亮一个人也好。所以，我做了一个决定，从研一开始，资助4个孩子。” “……” “那是我家乡的希望小学，我实地考察过，也有他们的名单。我能力有限，但是我想力所能及的，把爱传递下去。” “……” 这段声音低沉而悠扬，随着视频的播放，而辗转起伏，戳人心头。 直到一个画面，一句话，王一楠再也忍不住，鼻尖里瞬间就酸了。 那是一个贫困学生坐在斑驳的阳光里，轻声说：“这些事也许永远不会被别人知道，但是我希望以微薄之力，激励像我一样的孩童，贫困或不贫困，都能拥有发自内心的善良，追逐光，成为光。” “自强不息，厚德载物。我所得到的一切，理应有相应的德行去支撑。我希望有一天，能像校友一样成立基金会。” “或去乡村一线，当一名村官，为家乡，为孩子提供更多帮助。我想亲力亲为，去做一些实事。这是我的梦想。” “……” 阳光模糊了他的面容，却让他的身上披着光彩，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王一楠的眼眶里泛起温润，她下意识的看向视频的文案。这个up主，只配了一句话：“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而视频里飘起无数弹幕，那是和她一样的夜猫子，在看见这个作品后，禁不住的一键三连，不，可能是n连！ @平凡：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闫小七:：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想给别人撑伞，即使自己很困难 @鸿绫：我也是一名大学生，可是看着我刚刚抢购的商品好惭愧 id：我鼻子一酸，差点没忍住 @宁姚：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原来天下真有陈平安这样的读书人 @大圣看晚霞：我想了很久，可能这才是读书的真正意义吧 @流川枫：穷且益坚，不堕青云之志，有种送东阳马生序的感觉 @吃瓜：大学的我还在靠父母养活，对不起，我没有资格评论 王一楠急忙加入其中，用自己的vip金色字体，刷上了一句话：“能不能告诉我，他的真实名字叫什么？” 这一刻，她只想见一见这位读书人。 热搜的排名，也开始攀升。 屏幕上也开始出现负面评论。 @至尊玉：最反感这种“正能量”，毫无共情点，流于表面，做作 @九条纹：大一大二就不能做兼职，非要等到大三？怎么不早资助 @巳蛇：太假了，下次不要编了 @我是人：已举报，垃圾 …… “这都是什么人，太过分了！” 王一楠气愤不已，直接开始骂战，这种网络喷子，就该被教训！ 她顺手摸出薯条、虾片和牛奶，边回边吃，今晚姑奶奶我不睡了！ 很快，热搜榜的第16位置，出现了一条新主题：#全网寻找那个贫困却照亮他人的人，谢谢你活成了一束光# …… 次日，杨渊一觉睡到中午。 临近毕业，学校早就没了课，剩下的就是提交毕业论文和答辩。 而这些，杨渊都已经准备好了。 他起床张望一眼，王胖子和李东泽都不在，不知道跑去哪里浪了。 “对了，不知道作品审核通过没有？” 他匆忙洗漱一下，就坐到桌前，打开手机，看向up主的创作后台。 “这是……什么情况！？” 杨渊还没看到作品状态，就愣住了，因为首页的粉丝数据发生巨变。 【获赞】15.67万 【转发】3.26万 【粉丝】8.68万 他揉一揉眼睛：“我tm在梦里？” 退出，重新打开！ 【获赞】16.32万 【转发】3.65万 【粉丝】8.88万 杨渊彻底震惊了。 “难道是……视频火了？” 他一下子联想到凌晨发布的作品，赶忙打开创作中心。果然，视频播放量已经达到了1500万，而且还在飞涨。 平台的推荐机制是流量池，比如1级流量池100人，2级流量池300人，3级流量池1000人，以此类推。 只有上一级数据表现好的视频，才会被推荐给下一级更多的人看到。 这也是很多人发布视频后，浏览量只有不到100或卡在300的原因。 当然，真实的池子不得而知。这些都是水友们自己总结出的规律，甚至有人制作成课程，卖给新人小白。 1500万的播放量已经是爆款了。 “不知道评论区都说了什么？” ps：已签约，请放心阅读，每天19-24点更新2章，新书期追读很重要很重要，请务必每天翻完最新一章 第五章 独家报道，我要火了啊 杨渊好奇的点开视频，下方已经出现了热点关联提示，top12。 “我竟然上热搜了！” 他点开一看，一共对应三个热搜榜主题，最高一个正是top12。 然后，他兴致勃勃的查看评论。 前排是清一色的赞扬，其中有一个更是写道：“《送东阳马生序》里说，同舍生皆被绮绣，戴朱樱宝饰之帽，余则缊袍敝衣处其间，略无慕艳意，以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今见也。” 但是很快，杨渊就看见了负面评论。 那些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原本兴奋的心情，霎时间如被泼了凉水，杨渊一屁股向后躺在床上。 “我真是低估了网络喷子的可怕。这年头，杀人诛心，网暴比任何刀枪都要锋利。保护隐私，尊重人权……” 这一刻，他无比庆幸自己的谨慎，庆幸“一键成片”功能去除了所有隐私，甚至连人名、声音和样貌都做了处理。 咔、哒——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然后两个人推门进来。 王胖子！ 李东泽！ “渊子，我就知道你这一觉得睡到大中午。喏，这是东子给你买的宫保鸡丁盖浇饭。趁热吃，配可乐！” 王胖子将打包盒和筷子放在他的床前桌上，又拎过来一听可乐。 李东泽配合性的笑道：“快毕业了，饭卡得清空，明天你请。” 杨渊心头有点暖，嘴上大大咧咧的笑道：“没白疼你们两个！” 王胖子和李东泽：“滚。” 杨渊打开包装盒，闻一下舒服的鸡丁和花生米味，大快朵颐起来。 “咦，今天这热搜有点意思！” 王胖子罕见的没有打游戏，而是靠在床头，刷起了快音短视频。 妖娆性感的美女中间，频繁刷出今天的新热搜：#大学生每月开销400元，却省吃俭用，资助4名孩童上学# “卧槽，你们看我发现了什么！” 王胖子划开一看，就震惊道，“东子你快来看，这人和我们一样，研三即将毕业！但是人家每个月只花400元，tm的，我买游戏皮肤的钱都不止这么多！” “可是他竟然还挤出钱，每年资助乡村的贫困孩童！卧槽，太牛了！东子，我决定，以后每个月少充400元！” 他拉着李东泽一起，发出前所未有的高度评价，顺手给上点赞和转发。 可怜这胖子还不知道正主在边上，否则他大呼小叫的模样恐怕要社死。 李东泽的目光有些复杂，用平静的语气说道：“胖子，如果每个人都这么想，游戏厂商每个月怕要少赚400亿。” 说着，他回到自己的床上，掏出手机。 李东泽平时常看的是知否平台，里面的热搜榜也出现了相同的话题。 他细细一看，眼里陆续闪过震惊、欣慰和疑惑等多种神采。 震惊于视频制作的精细和不可置信，里面的一幕幕场景就像是有人窃取了他的记忆，又进行过美化加工一样。 欣慰于他想做的事，他所诉说的故事，终究是得到了媒体报道，而且是以他最期望的形式——匿名报道。 疑惑，则在于是谁报道了这一切？ “难道是……红日新闻？” 李东泽寻思着，点开up主的首页，只见发布人叫“小羊说事儿”，粉丝只有10万人，看来是一名小主播。 “不对，小羊！会不会是杨渊？” 他抬眼望向正在吃饭的室友，问道，“渊子，你up号叫什么？” 杨渊心虚的挑了一下眉毛：“叫疯狂小羊哥，咋的，你们又想嘲笑我？” 李东泽笑着摇摇头：“那怎么会，我就是想，这位‘小羊说事儿’真是不错，如果不是他，没人会知道这个故事。” 杨渊嚼着花生米道：“那当然，我在看了他的作品之后，只有无地自容四个字。咯吱，在他面前，我就是弟弟！” 他毫不吝啬对自己的夸赞。 李东泽低声自语：“是我想多了。” 他又细细看了两遍，伸手敲击在手机键盘上，在视频后留下评论： “这样的人很多，他不过是其中一个，也庆幸他只是其中一个。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平凡且普通的人在绽放着光芒，也希望越来越多的人传递这片光芒。” 杨渊吃着鸡丁饭，真香！ …… 魔都，红日新闻办公楼。 “一个个都不长脑子么？真以为我们媒体是干慈善的，没有热度，没有亮点，还没有钱，老子凭什么报道！” 接了一上午电话的王星忍不住吐槽，“这个月绩效怕是完不成了。” 他是红日新闻的网络记者，主要负责来电接通和发掘一些社会素材。 吐槽中，他又想起了昨天的那件事，什么学生，什么400元的。 当时他正在支付洗浴费，所以听得不全，但还是听到了一些。不过，他本以为是个素材，结果大失所望。 “一个穷学生，也配让老子从白天等到晚上，不仅占用老子的下班时间，还让老子白忙活一场。我呸，晦气！” 他想想就来气，将电话挂起在占线状态，躲进厕所点上一根烟。 顺手划开快音短视频。 要知道学生的话题是很多的，什么果贷、包二奶、潜规则，哪一个挖掘出来都可能爆成热点，但是昨天这个…… “特么的，老子还是第一次遇见学生跟我聊学习，哪怕游戏、动漫也正经点。啧啧，洗浴那个学生妹倒是不错。” 他一边看着视频里的劲爆辣妹，一边嘀咕道，“价钱也合适，400元。” 然而就在这一刻，他愣住了。 “400元？热搜？这是……” 王星终于看见了热搜榜，“贫困学生每月花400，却资助4名孩童？” 这内容怎么有点熟悉。 “卧槽，这不是昨天那个穷学生想报道的内容吗？老子错过了什么？” 他一把捻灭了烟头，细细看去，很快面色复杂的抬起头，“竟然有这种人，是傻，还是楞？不过，这是机会！” 别忘了，他可是有对方的联系方式，现在全网都在热议这个人是谁。 “一旦独家报道，我就要火了啊！” 说着，他关闭快音，直接回拨昨天的来电号码，听筒里很快响起声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王星愣了一下，这是对方早有准备，用的临时性号码，还是将自己拉黑了？ 这时候，厕所门口响起急匆匆的声音：“王星，你人呢？主任找你！” 起身的王星一个哆嗦。 噗通，手机掉进马桶里。 ps：有软件可以生成临时性的虚拟手机号，盛行于割腰子地区 第六章 相识七年，终究一别 次日，杨渊点开创作者后台。 【获赞】280.3万 【转发】15.2万 【粉丝】14.6万 “下了热搜榜之后，播放量、转发量和粉丝增长速度都明显放缓了。” 他点点头，摸索到一些规律。 “不过，一个作品破3000万播放，涨粉14.6万，我已经非常满足了。” 杨渊兴奋得搓搓手，历经半年，他总算在短视频这条路上迈出关键一步。 “多亏了‘一键上热门’这个黑科技。” 他的目光又落在菜单上，“可是，接下来，我该准备什么作品呢？” 创作是需要机遇和灵感的，有时候一个思路、一个片段都是可遇不可求。 “叮铃铃——” 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鱼珊珊。 “喂，学长，视频剪辑好了吗？” 话筒里传来学妹清脆可人的声音。 杨渊一拍脑袋，竟然把这茬给忘了！ 他当时答应过鱼珊珊，要做一期“温馨校园”的栏目，发布喂猫视频，可是这两日忙李东泽的事，就没想起来。 不过，有一点他没说谎。 杨渊确实是信息学院的视频号小编辑，负责收集素材和协助运营。 “快了快了，我下午就发你。” 他盘算一下时间，一个小时足够了。 旁边打游戏的王胖子敏锐的抬起头，问道：“渊子，你勾搭了妹子？” 杨渊瞪他一眼，捂住话筒，与鱼珊珊闲聊了几句流浪猫的情况才挂掉。 胖子苦口婆心的劝道：“渊子，我觉得你这态度不端正。我上次给你介绍富婆的事怎么说？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年少不知阿姨好，错把学妹当成宝……” “还有一句，遇良人先成家，遇贵人先立业，遇富婆成家立业！” 杨渊瞥一眼他的手机：“有人抢龙。” 王胖子一愣：“卧槽！又是瑶妹！” 这时候李东泽走进来，说道：“杨渊，王金明，我有事情跟你们讲。” 两人齐齐抬起头。 李东泽很少用名字称呼他们，如果用了，那一定是极重要的事情。 王胖子将笔记本电脑一合，连游戏也不顾了，问道：“什么事？” 杨渊也从床上站起身。 “我要走了，明天一早的车。” 李东泽推一下眼镜，平静的说道。 杨渊的心里瞬间有点堵，他隐约猜到了什么，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王胖子眼圈泛红，嚷道：“走？去哪里？东子，这不是还没毕业吗！” 李东泽摇摇头：“村里通知提前过去报到，学校的手续已经办完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相识七年，终有一别。” 这句话一出，两人险些泪目。 本科四年，研究生三年，一共七年。 人生七十古来稀，十年少小，十年老弱，还剩五十年，算上白天就是二十五年，去除刮风下雨、三灾六病。 人生……能有几个七年？ 杨渊走过去，伸手拍一拍他的肩膀，询问道：“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李东泽微微笑道：“原本是有，可是现在没有了。如果非要在离开前选择做一件事，我们……玩会游戏吧！” 王胖子被逗笑：“你会玩游戏？” 李东泽推一下眼镜，一丝不苟的说道：“当然，谁说我只会学习。” 说着，他坐到自己的位置，打开笔记本电脑，熟练的找到一处文件夹，里面是一款名叫“魔兽争霸”的古老游戏。 “苍云传，防守地图，与守卫雅典娜有点像，玩过的人不多，试试？” 他挑衅似的看向王胖子和杨渊。 “东子，你这可是班门弄斧啊！” 两人对视一眼，笑道。 杨渊坐回自己的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很快同步了游戏，运行。 三人聚精会神的敲击起键盘和鼠标，房间里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是一款防守地图，顾名思义，就是抵挡一连53波的怪物进攻，期间玩家需要争分夺秒的升级、打装备和转生。 “东子，没想到你真会打游戏！” 杨渊很快就发现了他的水平，不仅将基地守护得很好，而且打装备飞快。 王胖子有些沮丧：“东子，你这叫我们怎么活，你学习好就算了，竟然连打游戏也这么厉害，有没有天理啊！” 李东泽扶着眼镜不语。 三人玩得兴起，时间也如梭飞逝。 原本一局《苍云传》就需要一个半小时，他们边玩边研究，也不知道玩了多少把，眨眼就到了半夜。 …… 江城大学，女生宿舍。 鱼珊珊坐在自己的书桌前，不时点开桌上的手机，查看一下未读信息。 时而期待，时而皱眉。 “珊珊，你一直看手机，是在等什么呢？难道……是有帅哥约会？” 一名女生打趣道。 鱼珊珊脸颊微烫，忙道：“哪有，我这是看时间呢，快递怎么还没到！” 室友一点都不信，调笑道：“珊珊，别说我没提醒你，咱们这都大三了，你要是再不抓紧谈恋爱，时间就不多了。” “要我说，你要是有心仪的人，千万别端着装着，主动出击，拿下！” 鱼珊珊心里一动，脑海里浮现教学楼前的阳光男孩，自己这算心仪吗？ 她再次拿起手机：“不跟你说了，我去打电话问问快递到哪了。” 说着，她来到走廊，划开通讯录，目光落在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上：“说好下午发给我的，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她心一狠，按在呼叫键上。 可是，旋即，少女的心里就一慌，急忙挂断了电话，使劲跺跺脚。 “哼，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她有些气愤的跑进宿舍，仰身躺在粉色的床上，拉起被褥蒙上头。 “我累了，睡一会！” …… 夜色如墨水铺满苍穹，点点繁星缀在其中，犹如盛开的朵朵白梅。 此时，宿舍里，却响起王胖子的大嗓门：“哈哈哈！东子，我服了！你这一手操作，比那抢龙的瑶妹还骚！” 杨渊也点头道：“确实厉害。” 李东泽看着电脑界面上提示“通关成功”，若有深意的笑道：“我一个人可守不住晶石，多亏有你们一起。” 说着，他站起身，随手拉开窗帘，窗外除了繁星点缀，还有万家灯火。 “今天的夜色可真美啊！” 他禁不住感叹道。 杨渊和王胖子凑到他后面，伸手递上一听可乐：“你到了那边，可得照顾好自己，如果不顺心，就打电话给我们。” 李东泽重重的点点头：“谢谢你们。” 杨渊捶一下他的胸口，笑道：“自家兄弟，说什么客气话，来干了！” 说着，他将可乐一饮而尽。 李东泽哈哈一笑，也自一口灌进嘴里，须臾，抹着嘴角笑道：“我走之后，你们可得好好加油，该工作工作！” “胖子家在江城有些背景，我不担心。倒是你，渊子，早点定下来。这人生难免遇到挫折，一时困顿不算什么。” 他转身走到窗前，看着无边夜色和万家灯火，有些感慨的说道：“白天不懂夜的黑，谁说站在光里的才是英雄。” “……” 三人聊着玩着，就又忘记了时间。 直到凌晨，李东泽和王胖子陆续就寝，杨渊才看见鱼珊珊的未接来电。 “完了……这回怎么圆？” 第七章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杨渊想了一下，还是爬起来，点开软件，导入素材，开始剪辑。 答应别人的事就得做到。 君子一诺，重逾千金。 “不过这种素材齐全的视频制作，对一个成熟的up主是小case啦！” 一个小时后，他顺利收工，又细细检查了一遍分镜、转场、配音和字幕后，才十分满意的选择鱼珊珊，发送！ 然后，困意袭来，倒头就睡。 …… 次日，女生宿舍。 鱼珊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点开手机，查看有没有未读消息。 “呀，这是……” 她无视许多搭讪的消息，直接从聊天列表里看到了那个人、那个视频。 “哼哼，迟到的良心！” 她说不清是喜悦，还是激动，只觉得有一种期待得到满足的轻松。 点开视频一看，是一个长发、短袖的女子，坐在教学楼前的花台上，喂食三只可爱的流浪猫，画面娴静而美好。 “喵喵喵~” 甜糯糯的猫叫声响起，相映成趣。 旁边还配着一则小故事的脚本，是三只流浪猫和女学生的邂逅。 “制作得还不错，是我低估你了。” 她用专业的眼光又评判了下，点开聊天，打出一句：“完美！” 但是，她犹豫了一下，又将两个字删除，改为了：“可以发布。” 然后，她就盯着手机屏幕看。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可就是想等等。 然而，消息石沉大海。 鱼珊珊愤愤不已的捏紧被角，这个人怎么这样，和那些天天骚扰、搭讪的男生截然不同，大白天的难道你在睡觉？ 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她直接将手机锁屏，可是洗漱之后，又有些忍不住，点开再看。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咦，珊珊，这喂猫的不是你吗？” 这时候，室友突然惊呼道。 鱼珊珊有些孤疑，什么，视频不是还没发布吗，你从哪看到的我？ 她凑过去一看，只见室友的手机里，出现一名女子喂猫的视频，可是旁边配的文字着实不友好，甚至令人气愤。 #高校女生不佩戴手套触摸流浪猫，疑造成病毒传染，建议严惩# 鱼珊珊腿脚一软，这是污蔑！ 下方的评论和视频弹幕更是令她几乎晕厥，一位位键盘侠口吐芬芳。 @我是人：支持！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能上大学，建议开除处理 @yoyo：野猫野狗必须补杀，太危险了！谁知道有没有携带病毒 @博学多才：无证猫狗就应该全部灭杀，到处游荡太危险了 @曹某爱人妻：小姑娘长得挺漂亮，没想到这么不自爱，建议深查 @晊恦：没毛病！支持学校严惩！一切都是为了学生们的安全 @美食家：我发明了吃猫的做法 @抛开事实：不带套就是耍流氓 …… 鱼珊珊气得脸色发白。 这些视频画面，分明就是当时有人在教学楼前进行偷拍，恶意剪辑之后又配上扭曲事实的文字，再发布到网上。 这本来是一件小事，可是不知道怎么被人传播、利用，就成了话题。 作为传媒学院的学生，她对于这样的事不新鲜，现在的营销号为了吸睛、流量，可谓不择手段，甚至三人成虎。 她打开自己的手机，刷新一下快音短视频，内容已经变成了：#高校女生生活不检点，不带套传播病毒# “……” 面对全网的恶意，鱼珊珊再也承受不住，眼睛一黑，晕倒过去。 …… 杨渊再一次睡到了中午。 他没有去送李东泽，也不需要。因为他知道，李东泽一定在凌晨五六点钟，就已经偷偷离开宿舍，独自出发。 伤离别，离别虽然在眼前。 说再见，再见不会太遥远。 “……” “不过东子说得对，找工作的事得抓紧了。我总不能靠up主生活。” 杨渊套上衣服，洗了把脸，精神振奋，就想着继续找工作的事。 爱好和工作，还是要分开一些。 他原本还存着依靠up主“恰饭”的想法，但是经过李东泽的事情之后，反而思索了许多，心念通达起来。 白天不懂夜的黑。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是英雄？ “东子啊东子，我成全了你的余愿，你又何尝不是在成全我啊……” 杨渊打开创作者中心，找到修改简介的位置，重新打下一行字：“不直播，不带货，不接商务，不会以任何形式向你索要钱财，愿为人间传递正能量。” 不煽情不做作，话糙但理不糙。 他看着新简介，会心一笑。 然后，他才随意翻了翻快音短视频。 “恩？这是……鱼珊珊！” 他瞬间觉得不对劲，怎么全网都在网暴这位美女学妹？生活不检点？ 杨渊皱起眉头，顺着一个个话题翻找，终于找到了源头，原来是喂猫！ 可是，这报道的人明显居心不良，不仅恶意剪辑，还扭曲事实。 而发布者，正是红日新闻！ “太过分了！” 杨渊气得直拍桌子，这些人真是肆意妄为，这世间还有没有公理了！ 而且这红日新闻还是国内知名度很高的媒体，竟然也像营销号一样，为了流量虚构事实，简直不可饶恕！ “对了，不知道鱼珊珊怎么样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一定深受打击吧。杨渊点开通讯，才看见她的信息，“可以发布”，可一切都断在了这里。 他打出信息：“学妹，你还好吗？” 许久，都没有回复。 杨渊隐隐有些不安，干脆拨打她的语音电话，嘟嘟嘟的声音无人接听。 “难道……出事了？” 他突然想起对方提过的up账号，在手机里搜索，看到了鱼珊珊的主页，两万多粉丝，但是视频下方全是谩骂。 网暴大军已经淹没了这里。 杨渊仔细翻找了一下，终于在评论里找到一个始终维护鱼珊珊的昵称【孙小彤】，“这应该是她的同学吧？” 他给孙小彤私信询问鱼珊珊的情况，但也没有得到回复，于是又给王胖子发了条信息，让他去打听传媒学院的情况。 最后，他的目光才定格在手机上。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无论是为了公道，还是为了当时拍摄时有自己一份子，杨渊都很愤怒。 点开创作者中心-一键上热门。 上传素材。 画面上出现进度条： 1%……5%……66%……99%…… 第八章 下辈子换你做我的猫咪 魔都，红日新闻办公楼。 王星仰躺在办公椅上，心情说不出的舒畅，昨天他接到两个大学生的电话，本以为又是浪费时间，结果血赚。 “哈哈，也活该你倒霉。” 他想到报道里的那名女学生，心头得意道，“怪只怪你挡住了别人的路，学校评优就那几个名额，谁人不抢？” “这不，别人偷拍几个素材，随意安上一个文案，你就再难翻身了！” “嘿嘿，也多亏老子眼光独到，发掘到这个素材。否则就凭那两个小子的两千元经费，可搞不出这么大的阵仗。” 他越想越是畅快，这个月的指标都不用愁了，还多进了两千块红包。 一旁路过的同事奉承道：“行啊，星哥，你真是我偶像！这随随便便就制造了热点，已经冲上热搜榜了！” 王星露出微笑：“一般，一般。” 他的心里却暗自腹诽，前天“贫困学生400元”的事，你才嘲笑过老子被主任骂，还害老子的手机掉进厕所。 同事浑然不觉的笑道：“星哥，你要是发达了，可记得提携小弟啊。” 王星继续笑：“一定，一定！” 然而，就在这时候，办公室里负责看榜的李小芳尖叫道：“糟了！你们快看热搜榜，这新冒出来的是什么？” 王星不以为然的翻开新手机，打开快音短视频一看，只见热搜榜上突然出现了几条新话题，这本寻常，但…… #高校女生养猫15年，生离死别之后，寄情于三只校园流浪猫# #宝藏女孩坚持喂养三只流浪猫，生命虽然卑微，但爱何等高贵# #女孩别怕，纵然星河万里，你会熠熠发光，亦在我心尖之上# “这是……不！不可能！” 王星的目光一下子就凝滞了。 同事凑过来，脸色骤变：“高校女生？星哥，这……这是反转了吗？” 他的话语里虽然震惊，但是眼里怎么都掩饰不住幸灾乐祸的表情。 王星脸色阴沉，点开话题主页一看，发布者正是——小羊说事儿！ “又是你！” …… 魔都，明珠大学。 上次为了“贫困学生400元”事件战斗了一宿的王一楠，满血复活。 午饭后，她又逛起小破站。 “咦，我关注的up主里有更新？让我看看是谁，这么有职业操守！” 王一楠顺手点开，“小羊说事儿？噢我想起来了，是400元那位。” 她在上次奋战之后，就关注了这位新晋up主，还发了不少条私信。 不过，这些私信都石沉大海。 “哼，还是个高冷的up主！让我看看你发布了啥，不好看就取关！” 王一楠打开视频一看，入眼是一只小猫的视角，里面出现一名小女孩。 “喵喵喵~” 小女孩露出笑容，叫道。 然后，画面一转，小女孩蜷缩在被窝里，窗外一片银白，飞雪肆虐。 “珊儿，你这手冷脚冷的毛病随我，可是，妈妈保护不了你。妈妈要出差几天，你在家里乖乖听外婆的话。” 有女人的声音带着挣扎说道，然后是步伐离开房间，门“吱呀”掩上。 小女孩缩在被窝里，没有空调，没有暖气，只有妈妈塞进被窝里的热水袋。她的眼角禁不住落下泪水：“妈妈。” 可是，就在这时候，一只不大的小猫咪跳上床，钻进她的脚踝位置。 “喵……” 小猫咪将脑袋埋在小女孩的双脚中间，用温暖的毛发覆盖半个脚掌。 “蛋黄，是你！” 小女孩瞬间有些开心。 正如它的名字一样，蛋黄是一只通体泛黄的小猫咪，品种很普通。 这是王一楠通过它照镜子的视角，看到的模样，不过它很萌很可爱。 画面再次一转，小女孩幼儿园毕业了，妈妈陪她的时间越来越少，只有蛋黄长伴着她，毕业典礼那天妈妈没有来。 但是小女孩很开心，因为蛋黄来接她，她举着猫咪蹦蹦跳跳的走回家。 女孩很快长大了。 她在学习的时候，蛋黄蜷缩在课本上；她在睡觉的时候，蛋黄趴在肚子上；她在上网课的时候，蛋黄悄悄按键盘。 女孩抖着衣服上的猫毛，皱眉头；女孩上厕所的时候，发现有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从门口探过去，眼里透着好奇。 她刮着猫鼻子，说“羞羞”。 可是，随着她的长大，蛋黄也一样在长大，而猫与人的寿命并不对等。曾经的蛋黄变成了大黄，再变成老黄。 转眼，十五年过去了。 老黄趴在女孩的床头，内心独白： “亲爱的主人，这或许是我留在世间最后的话语了。我已经十五岁啦，在猫咪的年龄里，早就是个耄耋老人。” “可我觉得，与你初次见面的场景还那么清晰，似乎还是昨天！” “我记得你第一次用轻抚我，我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用短短的前爪抱住你的手，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你的胳膊。” “你被我逗得笑了起来，你说‘喵’。” “于是从那天起，我就有了主人，也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 “一晃，过去十五年了，直到最近，我才慢慢发现：我的眼睛开始变得浑浊，视力越来越模糊；我的皮毛也开始褪去光泽，有些地方甚至都掉秃了……” “我的体力越来越差，不想跑也不愿跳了；我的胃口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总是吃不下东西；牙齿也脱落了。” “虚弱的我终于明白，我大概是真的老了。不愿，但我要离开你了。” “……” “对我来说，你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存在。你用逗猫棒逗我的时候，我已经跳不高了，但我仍然努力迎上你。” “你抱着我的时候，我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蹭你胸，只能幸福的眯起眼睛，发出重重的呼噜声，回应你的呼唤。” “……” “主人，其实我并不怕老去，我只是有点担心。当我去了另一个国度，不能再陪伴在你的身边，你会感到孤独吗？你能照顾好自己吗？你会想我吗……” “当我不在了，每天早上你都可以睡到自然醒，因为不会再有沉甸甸的毛球，站在胸口上把你从睡梦中叫醒。” “每天晚上你也能睡个好觉，不会再有胖乎乎的家伙，紧挨着你的手臂抢你的被窝，但我也不能帮你暖脚了。” “……” “当这些时候真的到来，你会不会想念我，会不会因为我的离开而哭鼻子呢？主人，答应我，别怕，要勇敢。” “无论隔着多远，星河万里，你会熠熠发光，亦在我心尖之上。” “……” “虽然无法逃脱衰老，但我感到无比的幸运，能够遇到这么好的你。” “此生为猫，我很幸福！” “那么，答应我，在我离开之后，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不要熬夜，你会在未来遇到很多人。” “请你变得更加坚强，即使我无法继续陪伴在你的左右，也要勇敢的面对一切。如果某天你遇到了另一只需要帮助的小猫咪，别因为我的离开而不敢面对。” “请让她……替我陪伴你！” “……” “再见了，主人。” “咱们约定好，下辈子你来做我的猫咪，换我照顾你一辈子，好吗？” 第九章 杨渊，是你在帮我吗 “……” 那虚弱的眼眸垂落，世界闭合。 须臾，镜头轻晃，眼眸睁开，已经是在一片崭新的世界。它左右打量，是一黑一白两只猫咪，凑着脑袋贴贴。 “喵~”“喵~”“喵~” 原来是三只流浪猫。 视野里出现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孩，在小白猫的视角里，撑起整片天空。 “你们无家可归吗？” 女孩轻声问，“别怕，以后就由我来喂养你们吧。我叫鱼珊珊。” 小白猫记住了这个名字。 然后，是女孩周末帮它们洗浴、清理和消毒，还去打了抗病毒疫苗。 此后女孩每天都会来喂它们，它们也对女孩产生了深深的依赖。 可是，女孩始终没有领它们回家。 画面在这里停住，显示出结束语： “生命虽短，爱却绵长。” …… 看着猫与女孩的故事，王一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泪流满面。 她凝视画面，久久不能释怀。 须臾，她才打开弹幕区，用自己的金色vip字体，一字一字打出： “我问蜉蝣，朝生暮死可有遗憾？蜉蝣答我，生于黎明仰望朝阳，生于暗夜共伴星月，无憾！蛋黄，也无憾吧！” 她咬着薯片，泣不成声。 “我……我不取关了不行吗……” 评论区也有一句句留言上涌。 @人间观察员：宝藏女孩，谢谢你，让我感受到了什么是爱 @强壮女孩：没有看完，我不敢看下去了，呜呜呜，好怕泪崩啊 @莉莉：我的团子今天早上离开我去了喵星，我突然不会睡觉了 @希音：他离开我九年了，却在我心里活了十三年 @静香：我哭得稀里哗啦 @大熊：与其我先离去，不如你先离去，留下来的人才最痛苦 @美人鱼：哭了，我的猫…谢谢你陪我度过人生中最美的17年 @小女孩：你的约定，我当真了 …… 一个新的热搜话题，很快登临各大平台榜单前10：#下辈子你来做我的猫咪，换我照顾你一辈子，好吗# …… 江城大学，医务室。 鱼珊珊从急救床上醒来。 “没事，她就是低血糖，一时受了刺激，注射完葡萄糖就好了！” 医生正在给她的室友孙彤解释。 “呀，珊珊，你醒了！” 孙彤这时候才发现鱼珊珊醒来，惊喜的叫道，“你别乱动，躺着！” 鱼珊珊脸色苍白，却勉力摸出手机，虚弱的问道：“报道……还在吗？” 孙彤沉默，叹气。 她后来忙着照顾鱼珊珊，一直没时间再看，但是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报道不仅还在，甚至可能越演越烈。 刚进医务室的时候，她一边等待，还一边与喷子对骂。可是后来她才发现人微言轻，她比整个网络何等渺小。 除了气愤，毫无办法！ 鱼珊珊眼眸黯然，但还是不信邪的打开手机，颤巍巍的查看报道。 “嗯？这是……” 她陡然觉得不对劲，怎么打开就是关于自己的视频，而且视频标题写着“热搜：感动全网的宝藏女孩鱼珊珊”。 “我上热搜了？” 她有些不可置信，旋即点开一看，整个人怔在了当地，“蛋黄……” 泪水瞬间湿了眼眶。 记忆如潮水一样汹涌。 孙彤诧异的靠过来：“珊珊，你怎么了？”可是当她看到视频里播放的内容，一下子不说话了，默默看着。 医生诧异：“你俩魔怔了？” 她拿着听诊器走过来，向鱼珊珊的手机里望了两眼，随即停在床前。 她的家里……也养猫。 三个人围着病床，哭得稀里哗啦。 许久，孙彤才跳起来叫道：“珊珊，这……这可是热搜啊！这岂不是意味着你反转了？不，你……火了啊！” 鱼珊珊疑惑道：“我火了？” 孙彤拍拍她的小脸蛋，笑道：“是啊！珊珊，你清醒点，你现在可是全网热搜！不信你看看你的up主首页！” 鱼珊珊将信将疑的点开创作者界面，只见自己的粉丝数：32.6万。 她直接张大了嘴巴：“我竟然涨了30万粉丝？可是这怎么可能！” 她尝试刷新一下。 【粉丝】33.9万 两人彻底麻木了。 “我以为那些评论全是骂我的……” 至今没敢点开看评论和私信的鱼珊珊，这时候才敢翻看，如在梦里。 孙彤笑道：“开始时我看了，确实全是骂你的，但现在看是一边倒了。珊珊，你真幸运，这次是因祸得福了。” 难道真的是蛋黄在保佑我？ 鱼珊珊没有说话，而是点开热搜榜，寻找视频的源头，很快她目光一顿。 up主：小羊说事儿。 “是他，是他发布了我和蛋黄的视频！可是，他究竟是谁，他怎么会有我和蛋黄的一切，他……会窃取记忆吗？” 鱼珊珊的脑海里定格住一个身影。 “杨渊，会是你吗？” 她打开通讯记录，里面有对方关切的问候，还有三次未接来电。 医生提醒道：“该打针了。” 注射了一管葡萄糖，鱼珊珊的气色好转许多，孙彤扶着她下床。 正在这时候，外面传来声音：“鱼珊珊，有个叫杨渊的学长找你。” 在这里兼职护士的也是江城大学的学生，看着两人见面，身高、体型和样貌都十分般配，八卦之火不禁燃烧。 “他们……在谈恋爱吧？” 她偷眼打量，只见那叫杨渊的学长脸上洋溢温暖的笑容，似乎在询问鱼珊珊的病情，手里还提着一袋梨。 “不对，鱼珊珊，鱼珊珊？不就是刚才刷到爆火的那位吗？原来是她，这样一来，她很可能看不上对方了。” 女护士的脸上露出思索，不过她眼眸一顿，发现外面也有一个人在偷看，不，他不止是在偷看，还在端详自己！ “可恶的胖子！” 她嫌弃的嘀咕一声，就见孙彤已经走到门口，问道：“你在看什么？” 王胖子一愣，随即眼睛一亮的笑道：“学妹你好，我是杨渊的室友，叫王金明。你是鱼珊珊的朋友吧？” 另一边，杨渊已经与鱼珊珊闲聊上。 “杨渊学长，我没事了，医生说只是低血糖，休息一会就好了。” 少女的脸上露出干净的笑容，“谢谢你，还专程跑来看我。” 杨渊见她气色回暖，也放下心来，说道：“学妹，网上的报道我都看到了，你别往心里去，而且已经反转了。” 说起这件事，鱼珊珊的心里再次升起猜疑，问道：“学长，小羊说事儿的up号，是你吗？是你……在帮我吗？” 第十章 明天到教务处领一下处分 “啊哈哈，怎么可能！” 杨渊矢口否认，“上次我就说了，我把有限的时间都奉献给了学习，哪有时间琢磨这些，再说咱们才认识三天。” “要拍摄这么完整的视频，从脚本、采景、拍摄、配音到剪辑，少说也要一星期，我就算想拍也不可能做到。” 这么一说，鱼珊珊就信服了。 她是传媒学院，学过摄影、剪辑等知识，知道再怎么快也来不及。 门口的孙彤张望一眼两人，打听道：“胖子，杨渊的成绩怎么样？” 王胖子顿时挺直了腰板，自夸道：”那要看跟谁比，比我是差远了。他成绩在系里是中等，我可一直是前十！” 这一刻，他只觉得李东泽附体。 孙彤将信将疑的端详他一眼。 …… 傍晚，小厨娘饭店。 为了庆祝鱼珊珊因祸得福，王金明软磨硬泡，非要拉他们聚聚。 当然，他请客！ 鱼珊珊和孙彤一合计，就答应下来，于是回去休整之后又出来。 四人进了包间。 杨渊和王胖子负责点菜。 鱼珊珊换了一身淡青色长裙，头发束起，显得脸蛋精致、身材窈窕，大病初愈一般的眼眸，宛如夜空里的星辰。 孙彤则穿着红色紧身短袖和白色牛仔裤，让王金明不时瞟上两眼。 “啊，我怎么被禁言了？！” 正在划着手机的孙彤突然惊叫道。 鱼珊珊坐在她旁边，连忙凑过去问道：“怎么回事，哪个平台？” 杨渊和王胖子也放下菜单。 “围脖和知否，两个平台的号都被封了，可是我没干什么呀。” 孙彤特别委屈，“噢对了，我下午发了个帖子，怒斥红日新闻虚假报道的事，但我说的都是事实，凭什么封我！” 王胖子安慰道：“这种事见多了，注册个小号先用，等解封吧。” 鱼珊珊的脸色有些难看。 “红日新闻是国内的知名媒体，他们与各大平台之间都有长期合作。你发帖影响到他们的名声，所以被封了。” 杨渊出声说道，“这种事确实很常见，对于他们也只是打个招呼的事。但我始终觉得，这次不能就这么算了！” 三人抬起头：“怎么说？” 杨渊的眼里露出锋芒：“我对这红日新闻的印象很差，这次如果不是小羊说事儿的报道，珊珊的一生都可能毁了。” “而这可能只是无数错漏报道的其中一个。这种媒体不做内容把控，不履行为公众发声的职责，实在不可原谅。” 他说的是实话，这些年谴责无良媒体的报道很多，但都被压了下来。 偶尔有明星等公众人物发声，不仅起不到效果，反而也被平台封禁。 渐渐的，也就没人发声了。 作为传媒学院的学生，鱼珊珊和孙彤显然也知道这些事情，眼里现出难色：“可是我们两个大学生，没钱没势，又怎么可能与红日新闻这种庞然大物斗。” 王胖子也踌躇：“确实很难。” “绝大多数人都和你们一样想，所以这样的无良媒体才会越来越多。” 杨渊摇摇头，拍着桌子道，“有句话说得好，今日我等若冷眼旁观，他日祸临己身，则无人为我摇旗呐喊！” “况且，这次我们不是冷眼旁观，真实的祸事就发生在珊珊身上！” 三人对视一眼，眼里逐渐显现出坚定之色：“杨渊，你说得对。” 鱼珊珊愤然问道：“我该怎么做？” 杨渊轻轻敲着桌子，思索道：“谋定而后动，我们先看看最新的报道以及红日新闻的动向，我们几个分下工。” “珊珊，你负责看小破站，我负责快音，小彤你负责围脖和知否。注意，先围绕这次珊珊的恶意报道调查。” 鱼珊珊和孙彤点点头，开始行动。 王胖子急了：“那我呢？” 杨渊瞥他一眼，正色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你负责点菜。” 王金明：“……” 很快，热腾腾的菜肴端上。 孙彤却突然叫道：“你们快看，这围脖的热搜上，怎么会有这个！” 杨渊等人一愣，只见前排话题里有一个特别显眼：#关于对‘小羊说事儿’虚构高校女生养猫事件的谴责说明# 点开一看，发布者正是红日新闻。 内容： “今日关于高校女生喂养流浪猫的视频广为传播，鉴于社会责任，在此特别提醒，“小羊说事儿”是个人主体。” “经专业评判，其相关视频作品仅是剪辑加工后的影视短片，不能作为新闻报道看待，望广大公众不传谣不信谣。” “呼吁媒体同仁共同谴责‘小羊说事儿’的误导行为，希望江城大学严肃调查鱼珊珊的喂猫事件，并给于相关处罚！” 下方是一片恍然大悟的议论。 @卖鲍的：卧槽，是啊，视频短片不能代表新闻报道，这是两码事 @花儿为什么红：还是红日新闻专业，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破绽 @张先生：肆意玩弄舆论导向，建议对“小羊说事儿”进行封号处理 @清纯男：这种女学生就是心机婊吧？真可怕，还是开除了最好 @我是人：我早就说了，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能上大学，我呸 …… 鱼珊珊气得脸色发白：“这是恶人先告状！红日新闻太过分了！” 孙彤忧心忡忡：“这下难办了。” 杨渊拍拍桌子，安慰道：“看来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棘手。不过，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真相一定会大白于世，” 王胖子：“对，先吃菜吧！” “……” 众人被他一搅和，逐渐冷静下来。 杨渊分析道：“珊珊，我们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别忘了红日新闻报道你的素材，并没有经过你同意，涉嫌侵权。” “这样，你先拟稿一份声明，谴责红日新闻的报道，声明自己的清白。然后我明天找法学院的罗教授咨询一下，如果对方拒不认错，咱们就去法院起诉它！” 他也是刚烈性子。 其实学生里最多的就是两类人，一类是愤青，另一类是懦弱不敢发声。 而杨渊是前者。 鱼珊珊点点头，刚要说话，手机却响了，来电显示是班级辅导员。 “鱼珊珊！你干什么了你！你知不知道你这学期的评优很重要！刚才院里通知，让你明天到教务处领一下处分！” 电话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轰隆隆的话筒声音全包间都听得见。 鱼珊珊和杨渊等人愣住了。 第十一章 欲要使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江城大学，副校长办公室。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躺在软椅里，手里握着手机：“喂，林主任，你说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不用谢。” “一个女学生罢了，况且是她犯错在先，给学校造成了安全隐患，又将学校的声誉推到了风口浪尖，该罚！” “对了，今年关于我们江城大学的报道，你可要手下留情啊。什么，噢对，是得了个奖，不，不用提我。” 他打着电话，满脸都是笑意。 作为江城大学分管教务、后勤版块的副校长，他有这样的权力。 处分，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况且，这次是红日新闻魔都总部的林主任亲自打来电话，面子得给。否则这些媒体随便报道一些黑料出来，作为教育行业的文化人，他可招架不住。 轻则降职，重则开除。 电话挂断之后，一名穿短裙的美女走进办公室，说道：“黄校长，教务处那边已经通知下去了，明天就处分。” 这是他的得力干将，现在在教务处当副处长，混个几年就可以提正。 黄鑫闻言笑道：“小江啊，做得不错。你们这次智慧教务的评比，不是得了奖嘛，红日新闻答应会全面报道。” 短裙美女一喜，嗲声道：“真的？那我可要多谢黄校长提携了！” 黄鑫努努嘴道：“你准备怎么谢我？” 短裙美女夹紧腿：“讨厌。” “哈哈哈，走，今晚我带你去吃海鲜，听说维纳酒店进了一批鲍鱼！” 黄鑫拍拍桌子，向外面走去。 …… 魔都，红日新闻办公楼。 王星局促不安的坐在主任办公室里，等到对面的电话挂了，才抬起头。 坐在正位的是一名精瘦的中年人，眼角有颗黑痣，他手里捏着烟头，在烟灰缸里碾一下，才声音悠长的说道： “小王啊，你的事是办成了，这声明已经发了，江城大学也准备启动处罚。但是你办的这事，可不干净。” 王星一个哆嗦：“是！主任教训的是，我下次一定仔细审查！” 哧—— 林主任重新点上烟，听不出喜怒的说道：“王星，你舅妈送你过来，可不是让你添乱的。以后做事干净点。” 王星感恩戴德：“我一定！” “好了，下去吧。” 等到王星退出房间，林主任才起身拉开窗帘，看向夜色笼罩的魔都。 “这天会黑，但塌不了。” …… 次日，教务处。 鱼珊珊心情忐忑的走进去，只见一个短裙女子坐在办公室里。 “你就是鱼珊珊？你知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给学校抹黑不说，还影响自己的前程，你做事怎么不动脑子！” 她还没有开口，就听对面的短裙美女颐指气使、冷言冷语的说道。 鱼珊珊张张嘴，想要辩驳。 “怎么？你还想解释？告诉你，我们走访了当时在场的学生，众目睽睽，都指证你养猫的事实，而且不是一次！” 副处长江小棠哼道，然后她抽出压在夹子下的单子，“喏，这是对你的处分，签个字，以后做事长点脑子！” 鱼珊珊心里气苦，这学校就不分是非了吗，而且态度这么恶劣。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下意识的就想与对方对吵。 但是，她随即就想到昨天杨渊的叮嘱，这时候自己如果冲动了，就等于是顶撞老师、教务处，还会被扣帽子。 她平息一口气，说道：“这位老师，我确实在校园里喂了流浪猫，但是一、我没有养，二、我给它们消毒还打了防病毒疫苗，三、网上的报道是恶意剪辑。” “这些都能找到证据，所以，抱歉，这份处分我不能接受，也拒绝签字。希望学校能进一步调查，还我公道！” 说着，她将处分书递回桌上。 江小棠一拍桌子：“什么！你还敢拒签？！鱼珊珊，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还想不想在学校读书了！” 她的表情十分严厉，口水喷洒。 鱼珊珊被吓得禁不住退后一步，但是旋即挺起脊梁：“对不起，我在书本里读到过公道，读到过正义，读到过杀身成仁，但是唯独没有读到过栽赃认罪！” 她的脸上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决。 这在以前是不敢想象的，可是现在，她有了小伙伴们在身后支撑。 整个人像是点燃了精气神。 江小棠的脸上现出扭曲之色，猛然站起身，斥道：“够了！今天这处分你领也是领，不领也是领！你自己打开手机看看，学校的处罚公告已经发出去了！” 说着，她将处分书摔在鱼珊珊脸上。 后者怔在当地：“什……什么？” 鱼珊珊慌忙打开手机，只见热搜榜尾部出现新话题：#江城大学公布关于喂猫事件女主鱼珊珊的处罚决定# 评论、弹幕区已经乱成一锅粥。 “你……你！” 鱼珊珊气得胸膛起伏。 可是时刻记着杨渊叮嘱的她，终究是平静的将处分书再次放在桌子上，抬起头，眸子里燃起前所未有的坚决。 “我不认可学校对我的处分，既然学校不能帮我，那我自己去争公道！” 说着，她再也不理会眼前恶心的女人，转身往外面的走廊走。 江小棠气得追出两步，却哎哟一声险些摔倒，她不由夹紧腿，在心里暗骂：“这老东西自己不行，偏玩花样。” 办公室门口有人路过，关心的问道：“江处，要帮忙吗？” 她摆摆手，坐回办公桌前，捏起处分书，冷笑道：“鱼珊珊，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等着被开除吧！” …… 走出教务楼的鱼珊珊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哗的流出，她很难过。作为学生的她不明白世界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黑白颠倒，何以公道？ “珊珊，你没事吧？” 这时候，她突然听到一句熟悉的声音响起，抹着眼泪望去，只见那高大的身形、阳光的面貌出现在路口。 “杨渊……呜呜呜！” 她下意识的跑过去，抱住痛哭。 杨渊有些措手不及，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别怕，别担心。” 好一会儿，鱼珊珊才不好意思的松开手，嗫嚅道：“我……我没忍住。” 她没有说，这是她的处女抱，是人生第一次与男生亲密接触。 “没事，等我们未来再回想的时候，也许苦难才是真正的财富呢。有句话说，欲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杨渊一边安慰，一边说道，“就让红日新闻他们蹦跶着，不急。” 说着，他扬一扬手里的文件夹，“我们要找的东西，已经齐了！” 第十二章 子弹不能全部打光 魔都，红日新闻总部。 一群人正在围着王星感叹。 “江城大学竟然真的发布处罚决定了，星哥，牛逼！反转又翻转！” “这下子，这叫什么鱼珊珊的学生该认栽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啊！” “星哥！以后小弟我就跟着你混了，你老人家可要不吝赐教啊！” “……” 这里面就包含上次幸灾乐祸的同事。 王星斜眼看着他们，十分受用的笑道：“这不算什么，一个大学生还能翻了天，再厉害不也得任我们拿捏？” 旁边的同事满脸堆笑：“星哥说的是，以后有好素材可以多分享。” 远处负责盯榜的李小芳听见，禁不住撇撇嘴：“还不是家里有主任的远房亲戚，装什么大尾巴狼。你要是真厉害，也不用跟我们一样当普通员工了。” 嘀咕中，她随意扫一眼热搜榜看盘，突然一愣，叫道：“嗯？这是什么？糟了，你们快过来看看，出大事了！” 正在吹牛的王星等人微微皱眉，什么事大呼小叫，就不能稳重点。 不过，他们还是打开热搜榜，只见top13的位置出现一个新话题：#宝藏女孩鱼珊珊回应红日新闻侵权# 王星心里一跳：“不好……” 他强按住猜想，点开一看，只见这是一份来自鱼珊珊的回应声明： “我是一名普通的在校大学生，我叫鱼珊珊。关于近期红日新闻报道的喂养流浪猫事件，本不应该占用社会资源。” “针对公众、媒体的疑问，本人将相关事实澄清如下，敬请阅读：” “首先，红日新闻的报道不实，关于校园里的三只流浪猫，我在第一次接触时，就对它们做了清洁、消毒和注射防病毒疫苗，相关记录和凭证见图片。” “其次，本人走访当日在场的同学、老师，对于喂养流浪猫一事并未造成不良影响或所谓的传播病毒，相关走访记录和同学、老师的联合签名见图片。” “最后，红日新闻的不实报道未站在公共利益的基础上，擅自拍摄、恶意剪辑并发布到网络，违反《民法典》第1019-1020条，侵犯公民肖像、隐私。” “鉴于以上内容，恳请媒体、公众能够客观公正的报道事实，并将转发自红日新闻的相关错误内容尽快删除。” “我将在近日向江城法院提交对红日新闻恶意报道和侵权的诉讼！坚决抵制无良媒体，真相终将大白于世！” 落款是：“江城大学，鱼珊珊。” 众人面面相觑，说道：“星哥，这是冲着你来的啊，好大的胆子！” 他们的眼里有促狭、观望之意，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楼塌了。 王星涨红了脸：“你们也是学新闻的！民法典第1020条，为了实施新闻报道，可以使用个人肖像、隐私！” 众人附和道：“是啊是啊，还是星哥专业，只是这官司不好打啊。” 王星如被凉水浇了一头，自己知道自家事，他可禁不住查。不说他不了解当时的事实，就说他的素材来源就有问题，而且他还收了那两名学生的2000元。 这2000元没入公司账，而是进了个人腰包！谁能保证那两名学生不会说漏嘴、掉链子，到时候一切就完了！ 这么一想，他顿时着急起来。 “主任！对了，主任一定有办法！” 他慌忙往主任办公室跑，嘴上强硬，“你们在这等着，看我治她！” 林主任抽着烟，从办公桌后面望向他，问道：“说说，怎么回事？” 王星头皮发麻，想了一下，终究还是和盘托出，顺手掏出一叠现钞：“林主任，我真的错了，这是2000元。” 哧—— 林主任点烟，在云雾之后说道：“我红日新闻有专门的法务部，打官司？呵，就凭这些他们还未必打得赢。” 王星一喜：“谢谢主任！” 他知道，这次又是舅妈的人情起了作用，林主任这是答应保他。 但是这人情恐怕到这里也结束了，以后就是他个人表忠心的时候了。 “林主任，以后有什么脏活累活，您尽管往我这吩咐！我王星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定给您把事办妥了！” 他拍着胸脯，恭敬的说道。 林主任吐了口烟，点点头：“再等等，等她的诉讼来了，再应对。” 可是，就在这时候，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只听李小芳叫道：“主任，不好了！刚才网上又有人曝光！” 王星一愣。 那弹烟灰的手也随之一顿。 …… 江城大学，咖啡厅。 杨渊、王胖子、鱼珊珊和孙彤四人按照此前的分工，盯着舆论走向。 “渊哥，真的反转了！现在越来越多的评论都是质疑红日新闻，要求他们出具素材来源和原始音频证据的！” 孙彤惊喜的叫道。 鱼珊珊也露齿笑道：“确实，而且有很多媒体、up主在转发。” 杨渊沉着眉头道：“不，还不够。” 两人一怔：“什么意思？” 杨渊解释道：“我咨询过，新闻报道使用肖像等素材，很难定性为侵权，具体还要看事件的真实性和合规性。” “而就算我们起诉红日新闻，他们有专业的法务部，只要随便拖拖，就可能打两三年官司，到时候谁还记得？” 孙彤忧心忡忡：“是啊，两三年，他们拖得起，我们拖不起。” 她们都是大学生，而且今年大三，哪有精力陪对方耗，还面临毕业。 鱼珊珊抬头道：“我们该怎么办？” 王胖子端上咖啡，说道：“先喝点，渊子的饭卡刷的，今天他请。” 三人的精神缓和了些。 杨渊笑道：“别急，子弹不能在同一时间打光，我还留了一颗，作为决胜的关键。不过现在，还缺一个契机。” 孙彤急性子：“什么契机？” 杨渊端起咖啡，吹一吹上面的热气，笑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点火的契机。” 两人疑惑不解。 这时候，杨渊点一下手机，说道：“事情已经发酵得差不多了，珊珊，我给你发了一段录音，你现在曝光出去。” “？” “！” 第十三章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魔都，明珠大学。 作为奔走在吃瓜前线，始终坚信鱼珊珊并为之战斗的王一楠，期末考试结束，正在图书馆里戴着耳机刷小破站。 这时候，她突然发现一条新的话题出现：#宝藏女孩鱼珊珊公布红日新闻非法获取和扭曲新闻素材的录音# “嗯？这可是绝杀啊！” 她点开一看，里面是清晰的通话录音，是两名江城大学的学生拨打红日新闻的电话，本意是想赚点素材费。 结果接电话的人自称姓王，不仅没有提供稿费，还索要新闻报道费。 这也就算了，这个人竟然灵机一动，在电话里撺掇修改文案，将原本的“校园女孩爱心喂猫”改成了“疾病传播”。 那两个学生对女孩的态度似乎有些复杂，没过多久，就答应了，而且变得极力支持新文案，为此付了2000元。 可这2000元是付给个人的！ 也就是说，这笔费用是王姓记者私自接受两名学生的贿赂，利用其职务便利，达成将扭曲后的新闻报道的目的！ “红日新闻竟然有这样的人，真是太无耻了！记者就可以枉顾真相吗？” 王一楠气得差点拍桌子，可是一想到这里是图书馆，就生生收住。 “不行，老娘我忍不了了！” 她将书本一合，捧起手机，坐直身体，就开始噼里啪啦的一阵敲。 一行行金色的vip字体刷出： @金丝楠木：为了新闻热点，扭曲事实，收受贿赂，不可原谅 @金丝楠木：这是谋杀！红日新闻，希望你尽快给全网一个交代 @金丝楠木：作为媒体平台，请问你的公正、客观和社会责任在哪里 …… 下方还有无数跟赞： @不做梵高：如果记者没有道德底线，那与杀人何异，执笔的刽子手 @在路上：无良媒体，与营销号有什么区别！太过分了！强烈抵制 @马先生：红日新闻是什么东西，没听过，不过还是支持鱼珊珊 @弄啥嘞：我的宝藏女孩不容玷污！红日新闻，快还鱼珊珊清白 @一博：这什么姓王的，建议抓了！哪位学法律，够立案量刑不 @安屠生：世有不平，我当拔刀相助，不畏豪强，杀身成仁舍生取义 @我是萌新：为什么你是金色 …… 江城大学，咖啡厅里。 鱼珊珊和孙彤眼里满是震惊：“杨渊，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怎么可能！你怎么能拿到红日新闻的电话录音！” 杨渊喝着咖啡笑道：“你们忘啦？我可是负责走访在场的学生、老师，既然这素材流出去，肯定与现场有关。” “我在谈话的过程中，就特地留意了，随便一诈，果然发现端倪。那两名学生都是传媒学院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我随便吓了吓，他们就老实交代了。” 鱼珊珊蹙眉道：“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平时没得罪过人啊！” 如果都是传媒学院的，那她与两人就是同学，有必要弄成这样吗？ 孙彤若有所思的托起下巴。 杨渊解释道：“有时候别人害你，并不是因为你得罪了他。这两个人里，一个人是要评优的，名额有限，而你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还有一人，暗恋你。” 鱼珊珊震惊了：“什么？！” 前一个她还能理解，有些人为了评优确实可能无所不用其极，但是后一个是什么鬼？暗恋自己，就害自己？ 孙彤捏一下她的小脸蛋，笑道：“我的傻珊珊，因爱生恨啊，懂不懂！” 杨渊看得手痒。 王胖子则思索道：“我这脸蛋的手感也不错的，就差一个妹子。” 鱼珊珊这才恍然大悟。 杨渊点头道：“佛说八苦，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这里面最苦的就是求而不得。山谷易满，人欲难平。” “不过，我为了让他们配合提供录音，与他们达成约定，就是不公开他们的身份，录音的音色我也做了处理。” 孙彤气愤道：“可是这样不就跑了两个坏蛋！得让他们受到处罚！” 鱼珊珊倒是无所谓的样子。 杨渊笑道：“不急，我们得分清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不是还有红日新闻吗，我不公开，他们……可未必啊！” 孙彤眼睛一亮，有道理。 王胖子听了半天，好像总算懂了，问道：“那现在我们算是赢了？” “不，还要等。” 杨渊摇摇头，望向咖啡厅的窗外，“星星之火不过才点燃，接下来就看能不能形成燎原之势了，这才是关键。” 鱼珊珊和孙彤两人听懂了他的意思，顿时抱着手机，期待的盯起来。 “杨……杨渊！又有一段录音曝光！” 就在这时候，孙彤又叫起来。 鱼珊珊也发现了，点开一看，只见话题是：#疑似每月花400元的贫困大学生公布红日新闻沟通录音# 杨渊愣住了。 他们听完内容，正是李东泽当天向红日新闻请求报道，却被询问有多少报道费，最后又被骂滚蛋的电话录音。 一时间，全网沸腾了！ 如果只有鱼珊珊一件事，许多人还持观望态度，现在又一件事曝光，红日新闻顿时被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我是人妻：强烈要求红日新闻给出说法！坚决抵制无良媒体 @痴汉骑驴：不信谣不传谣，这是你说的，但是公众需要真相 @小飞哥：虚构、造谣吸引流量，是挑战良知和底线，必须严惩 @老司姬：请给我一展拳脚的机会 @雷翔：王某某，你给我站出来 …… 杨渊喝一口咖啡，内心感叹道：“东子，是你吧，你一直都在。” 在遥远寒县，站在田间地头的青年抬起头，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丝不苟的笑容：“鱼珊珊这个名字，你提过。” 孙彤翻了翻热搜，又叫道：“又有人曝光了！曾经被红日新闻勒索过！还有，还有，这个人说交了钱没报道！” “天呐，好多人站出来！这个，还有这个，竟然有人因为红日新闻的错误报道，被网暴到跳楼，差点就死了！” “……” 整个网络燃烧起来了！ 杨渊放下咖啡：“这才是燎原之火啊！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是渺小的，但是当我们越来越多，就成了世间大势！” 三人看向他，目露异彩。 此时的杨渊坐在夕阳余晖下，身前是圆形的咖啡桌，身上像是披着光。 王胖子喃喃：“渊子，你变了。” ps：求票、女票也行 第十四章 开除!红日道歉! 魔都，红日新闻总部。 王星忐忑的看着林主任坐在软椅里，一口一口吸着烟，许久没有说话。 他的心里一片绝望：“我就知道，那两个该死的学生靠不住！而且没想到，上次那个贫困大学生会跳出来！” 这次是彻底压不住了！ 林主任终于长吐一口气，碾着烟道：“王星，来红日多久了？” 王星精神一振：“两年！主任，我来红日两年了，要不是舅妈……” 林主任打断他的话，平静道：“两年，还是个实习记者吗？” 王星懵住：“实习？什么实习，主任，我进来后一个月就转……”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啪”的扇了自己一巴掌，“您说的对，我干了两年还在实习，实在有负红日新闻的栽培。” 林主任抬起头：“既然实习情况不理想，去人事部办手续吧。” 王星颓然坐倒：“是……” 他失魂落魄的走出主任办公室，明白自己是被开除了。红日新闻压不下这件事，所以必须有一个人出去顶锅。 而这个人只能是他。 外面办公区的同事见他出来，叫道：“哈哈，星哥，怎么样，主任是不是筹备了大杀招，准备扭转乾坤？” 一堆人从左右围上来，这时候才发现王星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咋了，星哥？” “星哥，你可是说好要罩着我们的，怎么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是啊，星哥，拿捏那个学生！” “……” 一句句话看似关心，落在王星的耳朵里，却像是尖刀一样。 都说同行是冤家，同事是对头，这一刻他才切切实实的感受到。 “鱼珊珊！是你！都是你！” 他的心里充满恨意，但是脸上强行挤出笑容，说道：“各位同事，以前多谢你们关照，我打算另谋高就了。” 人啊，总是强撑着要面子。 哪怕对面的是一群笑面虎，哪怕对面的是一群高高挂起的冷面人。 “啊哈，原来是这样！星哥，那小弟祝你鹏程万里，再创辉煌了！” 一群人假意恭贺道。 王星咬着牙收拾办公桌上的物品，拎起包，登上电梯，去人事部。 等到他走了，众人才笑容一收：“我呸！还真以为自己是号人物！还不是栽了！呵呵，另谋高就？谁不懂！” “嘘，别乱说，主任还在呢。” 他们对视一眼，回到各自工位，兴致勃勃的刷起小破站、快音。 负责盯榜的李小芳对来龙去脉最是清楚，她看一眼热闹的办公区，再想到绝望离去的王星，禁不住摇摇头。 人心冷暖，自作自受。 …… 江城大学，咖啡厅。 天色已经暗下来，眨眼就到了晚上。不过，杨渊等人还坚守在这里。 孙彤盯着手机的眼睛一眨不眨，突然叫道：“快看，红日新闻回应了！” 他们点开热搜榜，只见一个新话题出现：#红日新闻公开致歉# 标题很短，但事情不小。 他们兴奋的对视一眼，点开内容一看，目光却逐渐凝滞、皱眉。 “致广大公众、媒体：” “本司关注到舆论信息，针对鱼珊珊女士反映的问题，我司高度重视，即刻成立调查组，了解了事实真相。” “经调查，相关素材的接收、剪辑和报道为我司实习记者王星所为，给鱼珊珊女士和广大公众造成了困扰。” “我司致以歉意，同时决定对王星即刻解除实习关系，以儆效尤。我司将对日后的非正式员工进行加强管理。” 落款是“红日传媒”。 评论区一片哗然，有认可红日新闻致歉的，也有指责实习记者的。 但是，火药味终究是慢慢淡下来。即便有人追着“实习生”“临时工”等话题不放，也已经翻不起太大风浪。 红日新闻这一手玩得可谓高明。 王胖子皱眉道：“渊子，这算是大单位的惯用手法了，出事就推给实习生、临时工，咱们是拿它没办法了。” 孙彤气愤道：“太过分了！” 鱼珊珊则摇摇头，感激的笑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红日新闻道歉，涉事人员开除，我也恢复了清白。” 她心善，对此事只剩庆幸与感恩。 庆幸度过一劫。 感恩三位小伙伴一直陪伴、支持。 杨渊想了一下，也笑道：“确实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红日新闻作为头部媒体，又是上市公司，咱们扳不倒。” “等着吧，现在闭市了，明天它的股价肯定要大跌，已经足够了。” 四人相视一眼，齐齐露出笑容。 王胖子拍拍手，提议道：“这么高兴的事儿，咱们得庆祝庆祝！” 孙彤瞥他一眼：“你要不说，我还没感觉到，坐一天确实饿了。” 杨渊和鱼珊珊哈哈笑道：“那咱们现在就去吃大餐！今天我请客！” 两人说完，才发现异口同声。 鱼珊珊的脸上掠过一抹羞涩，看向杨渊的眼睛里充满灼灼光彩。 “咖啡你请，晚饭我请！” 她抢着说道。 孙彤在一旁打趣：“加上今晚，我算是白吃白喝，蹭了三顿吧？” 杨渊看着少女眼里不容拒绝的神采，点头道：“那好，听你的。” 四人收拾东西，雀跃离开。 …… 魔都，红日新闻总部。 哧—— 林主任点上一根新烟，吞吐之间，面孔隐藏在烟雾里明暗不定。 这次的事情闹得不小，他虽然凭借手段、关系处理好了。但是，这毕竟是上市公司，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他的上面还有总编、总经理等。 “不过，我已经通知过你们出售股票，明天再抄底入手了，大家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赚钱才是最实在的。” 他低声自语道。 在资本眼里，一个企业的经营好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切实的利益。只要操作得当，负面新闻也是赚钱的工具。 许久，他碾碎烟头，按住打火机，轻声说起一个名字：“小羊说事儿？” 他没有继续关注鱼珊珊，而是发现这两轮热搜里的唯一共同点。 “看来，你才是对手啊……” 林主任点燃烟，向外面吩咐道：“通知李小芳，让她从今日起，密切关注‘小羊说事儿’的一举一动，随时来报。” 外面响起秘书的声音：“是。” 上次主任通知时刻关注某个up主，还要数那个家破人亡、已经入狱两年的“新闻姐”沈佳茵，这次…… …… 第十五章 毕业还是得找工作啊 次日，教务处。 “哎呀，鱼珊珊，你可算是来了！喏，这是撤销你处分的通知！” 一名没见过的中年女老师说道。 鱼珊珊向里面张望一眼：“我记得上次处罚我的时候不是您吧？” 中年老师眯起眼睛，笑道：“我们江处有事，今天不在。不过谁处理都是一样，单子已经开了，不会有问题。” 鱼珊珊踌躇一下，觉得事情也没必要再闹大，只要处罚撤销就行。 不过，她想起杨渊昨晚吃饭时的建议，还是掏出手机，说道：“这位老师，谢谢您撤销对我的处罚。为了公正、稳妥起见，我开个电话录音，您不介意吧？” 说着，她按下录音键。 教务处的这名中年女老师愣了下，旋即堆着笑说道：“不介意不介意，学校已经决定撤销处罚，你看一下内容。” 鱼珊珊打开，细细看了一遍。 “没有问题，谢谢学校的理解和决策。对了，网上的公告什么时候澄清？”她收下撤销通知书，追问道。 当日那名江姓处长可是颐气指使的叫嚣，这处罚她领也得领，不领也得领，就是因为处罚公告已经全网发出。 这名老师的神色僵了一下，说道：“对外澄清的事不是小事……”她看一眼录音，小心道，“我还需要请示领导。” 说到底，她也是被江小棠指派过来的，并不想因为这事惹一身骚。 鱼珊珊的眼角露出笑，说道：“既然如此，我等学校的好消息。” 说着，她晃一晃手里的录音，“多谢老师，那我就先回去了！” 有这个东西在手，教务处投鼠忌器。还是杨渊聪明，否则她可不懂。 中年女老师木然的点点头，看着她推门出去，许久才有一女子进来。 “江处，您可算是来了！”她看见对方，连忙将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 江小棠脸色有些难看：“这个鱼珊珊真是给脸不要脸，算了，这件事你不用管，我去请示一下黄校长再说。” 她心烦的摆摆手，这次鱼珊珊的事情闹这么大，上面还有其他人看着呢。不过，这事是黄校长答应的红日新闻。 她也是为了黄校长办事，最后出了事，锅也只能背下来，谁叫她的提拔、晋升等资格都掌握在对方手里。 “但老娘也不是好惹的，别把我逼急了，我每次可是悄悄录了像。” 江小棠面露狠色的思索道，“今年就得让他升我做正职。还有那鱼珊珊，哼，希望你接下来别被我抓到把柄！” 她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就到更衣室换上短裙，往副校长办公室走去。 …… 两个小时之后。 一则江城大学#关于对鱼珊珊撤销处罚决定的公告#发布到网上。 全网再次掀起热议，有赞扬江城大学敢作敢当的，也有质疑江城大学调查能力的，更多的则是为鱼珊珊感到庆幸。 孙彤坐在宿舍床上，第一时间看见了这份公告，开心道：“珊珊，还是渊哥有办法！这不，很快就公告了！” 鱼珊珊也打开手机查看，笑道：“能有好的结果就行，终于结束了。” 孙彤想起来一件事，坐过来问道：“对了，快看看你粉丝多少了？” 鱼珊珊这才想起自己这次作为事件的女主角，备受公众关注，涨了不少粉丝，于是也好奇的打开创作者中心。 【粉丝】160.3万 孙彤张大了嘴巴，禁不住摇晃鱼珊珊的胳膊，叫道：“天呐！珊珊你火了！你现在已经是百万粉丝的大v了！” 鱼珊珊的脸上也泛起笑容，她想起上次杨渊问她的时候，粉丝是2万多，没想到这几日波澜起伏，涨成这样。 而这一切，多亏了“小羊说事儿”，还有杨渊、孙彤和王胖子三人。 想到这里，她点开“小羊说事儿”的up首页，点了“关注”“更新提醒”。 孙彤瞥一眼笑道：“你竟然才关注，我第一次因为贫困大学生的视频，就已经关注了，不过……杨渊单身吗？” 鱼珊珊被她的突然转折说得愣住。 杨渊……他单身吗？ 自己还真没问过，也没有想到过，可是现在突然觉得还真想知道。 可是，又害怕知道。 孙彤戳一戳她的小脸蛋，龇牙道：“你啊！真是不开窍，难怪单身！” 鱼珊珊白她一眼，突然伸手挠她，反驳道：“说得你好像有对象一样！” 孙彤被挠得咯咯直笑，告饶道：“别挠了别挠了，我帮你问问胖子。” 鱼珊珊这才收手，捏着被角道：“不稀罕，我才不想知道呢。” 孙彤懒得拆穿她，很快就从王胖子嘴里问到了话——单身、很多年！ 鱼珊珊听到后，话反而少了，时不时的发一下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 下午，天空里泛起阴云，映照得这个城市有些暗，但是街上行人络绎。 杨渊出了地铁，寻思道：“看样子要下雨，我得赶紧面试完回去。” 没错，他出来找工作了。 关于这件事，他思考了很久，其中又受李东泽的影响最大。他现在的粉丝量已经达到了58.2万，可以尝试全职。 但是，他做的这个up号的定位，是分享他人的故事，即人间百态，来传递正能量，所以其实粉丝不属于他。 最近涨粉很多，但他们大多是因为李东泽、鱼珊珊而关注，也就是说，他们喜爱的也许并不是“小羊说事儿”。 他如果拿别人的故事去赚自己的钱，总有一种吸血鬼的罪恶感。 “就算有一天真的要变现，我也还是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将获益的绝大部分，再捐出去，形成良性循环吧。” 杨渊最后这样决定道。 他也算是人间清醒了，生活确实很苦，生活也确实很难，但他若放弃这样的良知，那他还有什么资格传递光。 这是他小时候的农村生活经历、中学时的历史课本和大学时的小说、影视等精神食粮，教会他的做人道理。 也是李东泽点醒他的内容，心怀善意，才会被这个世界温柔对待。 也许不对，但这就是他现在的认知；也许有一天会变，但他不后悔。 所以，还是得找工作！ 今天面试的这家公司，是一个科技型公司，名叫银海科技，上市五年，在国内算是中等靠前的优质企业了。 笔试是在网上举行，身为江城大学信息学院的“高材生”，他顺利通过。而现在的面试，就是最关键的环节。 听说一共有两轮。 第一轮是人事部的hr初筛，第二轮则是江城分公司的高层终审。 “……希望顺利。” 第十六章 你特吗是农民工吧 银海科技在江城有独立的一栋大楼，一共15层，内部装修比较偏科技感，走道和电梯的液晶屏轮播着炫酷视频。 他注意到一起进电梯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一名前凸后翘的美女，穿着职业套裙，大长腿在黑色丝袜的勾勒下显得极为性感，微笑间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用胖子的话就是：黑长直。 黑丝，长腿，直发。 另一个则是一名戴眼镜的男生，站在黑丝美女后面，似乎在目测臀围；不过，他转眼之际，对杨渊露出一丝不屑。 “这两个人也是来面试的吧？” 杨渊在心里猜测道。 电梯很快停在了11楼，这一层是会议室，最大的一间被划成了等候区，剩下几间小的则是面试的一二三组。 杨渊是第一组第三位。 等候区除了他和刚才电梯里的眼镜男，还有十几个人，他们眼见还有时间，就互相认识和小声聊起找工作的事。 他们都是面试了好几家公司，有的已经拿到了offer，在攒更多选择。 其中最厉害的就是那个眼镜男，说是水木大学计算机系研究生，因为家在江城，所以特意从京都过来面试。 不过，他的手里已经有六份offer，对于银海科技仍是志在必得。 大厂虽好，竞争也激烈，他估计是想对比一下收入和未来发展空间。 杨渊虽然健谈，但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而是闭目养神、等待面试。 “听说这次是扩招，银海科技的春招早在三月份就结束了，所以这次的名额不多，一共只招差不多5个人。” “恩，这三组面试里，第一组是科技线，招2个人；第二组是产品线，招3个人；第三组是行政，招1人。”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有一个学长，在银海科技的产品部工作，我提前打听过了。” “……” 一声声话语传来，杨渊也听得紧张起来，他手里可没有备选offer。 这时候，外面有人叫号：“第一组，第二位，到3号会议室。” 水木大学的眼镜男站了起来，一脸自信的对众人道：“我先过去了。” 又等了15分钟之后，终于轮到杨渊：“第一组第三位，3号会议室！” 他站起身，向剩下的人点头示意，来到小会议室门口，恰逢眼镜男从里面走出来，他的眼睛里充满春风得意。 “你也应聘科技部的项目经理？如果只有两个名额，那得祝你好运了。” 他的眼里掠过不屑，说道。 杨渊皱眉，有病吧，这时候还踩人一下，水木大学了不起啊？ 好吧，是了不起。 他深吸一口气，走进面试的会议室，对面的坐席上映入两个人。 杨渊微愣：“是她！” 只见黑长直的美女热情笑道：“你好，我是人事部的hr，也是邮件通知你们的对接人，沈薇薇。请坐！” 杨渊坐下，对方又介绍说旁边的秃顶中年男人是科技部的张经理。 “您好！张总好！” 杨渊向两人打着招呼，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称呼“张总”的时候，秃头中年人神情振奋了一下，脸上也露出笑容。 “不错，比刚才那位有礼貌。” 这位张经理点点头，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看看简历。” 说着，他拿起桌上的册子看起来，原来在此之前，他都没怎么阅读。 杨渊笑道：“我叫杨渊，江城大学信息学院信息管理专业，今年24岁，即将研究生毕业，这次应聘的是……” 他侃侃而谈，显得很从容。 沈薇薇不时点头，在本子上记录一些内容，很快就到了问答环节。 “你是信息管理专业，学过管理学吗，学过java吗，学过数据库？” 张经理不愧是科技口子，一问就是各种专业知识，不过杨渊虽然学习成绩中等，但毕竟是科班出身，从容应对。 最后，对方才满意的点点头。 沈薇薇正色道：“我也有几个问题，银海科技的试用期是三个月，不管住宿，但有交通补贴，你能接受吗？” 杨渊点头：“没问题。” 这意味着他如果入职，就得在江城租房子住了，而试用期工资可不高。 沈薇薇将两个大道理压在桌面上，掐着笔道：“最后两个问题，你的期望薪酬是多少？什么时候可以入职？” 杨渊沉吟了一下，这次笔试面试都比较匆忙，他还没有考虑薪酬。 “我觉得年轻人最重要的是锻炼和学习的机会，薪酬在开始时多一点少一点都没关系。但是，得比房租高。” 他笑着说道，“至于入职时间，正常应该是7月1日。不过我后天就毕业答辩了，忙完就可以提前过来报到。” 沈薇薇点点头：“我没问题了。” 张经理颔首道：“比上一个好，刚才那位月薪低于2万可是不考虑。年轻人好高骛远，不吃苦怎么行……” 沈薇薇向他使一个眼色，打断他的话道：“好，那面试就结束了，一面的结果我会通过邮件、电话通知你。” 杨渊感谢一声，离开会议室，不过面色有些古怪，这位张经理恐怕是真没看简历，水木大学那位竟然不入眼。 不过，他才踏出会议室，就听到电梯口传来一阵喧哗：“你怎么回事！走路没长眼睛啊！把我西服都撞坏了！” 尖酸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艹你妈，瞧你这穿着，你特吗是农民工吧！怎么溜进银海科技的？我告诉你，这身西服不便宜，至少赔五千！” 这人还在叫骂，语气里充满鄙夷。杨渊一听，这声音不是眼镜男吗？ 等候区、面试间里的人也被惊动，一个个走出来，向电梯口张望。 杨渊也好奇的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简朴白衬衫、满脸木讷的青年，正在低声道歉，他的手里提着两个袋子， 一个是一袋白馒头。 另一个是一瓶桶装矿泉水。 不过，此时那馒头掉了两个在地上，似乎是刚才出电梯时撞到了。 而叫骂、要求赔偿的人，正是刚才面试完准备离去的水木大学高材生。 他的名牌西服上染了一层馒头印，应该是坠出的馒头正巧蹭上了。 他指着木讷青年不停叫骂，根本不听对方的道歉和解释，仿佛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任人欺辱的农民工，在发泄情绪。 可是，杨渊却愣住：“韦教授！” 第十七章 他叫杨渊 眼见有热闹，周围的人包括银海科技的员工，纷纷掏出手机拍摄。 杨渊上前问道：“韦教授，我是信息学院的研究生杨渊，以前上过您的课。请问发生什么事了，需要帮忙吗？” 木讷青年摇摇头，感激的看他一眼：“出电梯急，撞到人了。” 眼镜男这时候也认出杨渊：“咦，你不是刚才面试的那位，我记得你，怎么，出来了！你认识这位农民工？” 杨渊呵斥一句：“什么农民工，不要胡说，这是我们江城大学数学系的韦奕教授，再胡言乱语，别怪我不客气！” 杨渊长得人高马大，180cm的身高虽然不能说是顶尖，但也绝对碾压面前的眼镜男，顿时让他有些畏缩。 “哼，江城大学了不起啊？有我们水木大学强？还不是乖乖排在后面！你是教授又怎么样，撞人就得赔偿！” 他嘴硬的措辞道。 韦奕见自己学校的这名学生特别维护自己，面露感激，不过还是低声道：“确实是我撞了人，多少钱我赔。” 眼镜男伸出手指：“一万！” 杨渊直接就急了，扭住他道：“你特么刚才不还说是五千！” 眼镜男叫道：“打人啦！打人啦！” 杨渊气急，松开手。 韦奕也拉住他，面露为难，但还是咬咬牙，说道：“我现在没有这么多钱，分三个月慢慢赔给你行不行？” 杨渊看一眼他的衣着、馒头和矿泉水，心知这位教授名声不显，生活比较朴素，恐怕家里也可能存在困难。 但是眼镜男可不让了，扯着他就叫喊：“一万块钱拿不出来！一万块钱拿不出来？你堂堂教授，每年那么多项目，从指缝里流出来一点就是几十万！” “装，接着装！现在教授都哭穷了吗！别说我骂你，农民工一个月收入都超过一万！你是撞了人不想赔是吧！” 他越说越离谱，越说越激动。 杨渊冷声道：“有多少钱那是别人的事，我倒想问问你，撞你哪了，哪里伤了磕了，这身西服受损了吗？” 他的目光落在馒头印上，心说这家伙不会就是扯着由头耍赖吧。 眼镜男一听，再看一眼四周的人，有些犹豫，但还是色厉内荏的指着西服印说道：“看到没？这里受损了！还有，我胸口疼，应该是内伤了，要去检查！” 韦奕拉一拉杨渊，不想惹麻烦，低声道：“算了，我找人借钱。” 但是杨渊可不让了，说道：“韦教授，这种人不能惯着，咱们报警，让治安员定，不行就去医院检查定损。” 韦奕踌躇：“这……” 他一心钻研学术，每天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确实不太懂这些。 眼镜男却有些怕了：“算了，看你们为难的样子，就给5000吧。” 这直接就打了对折。 杨渊不说话，开始手机拨号。 眼镜男急忙变换手指，叫道：“3000！就3000！不能再少了！” 韦奕教授拉住杨渊：“算了，就3000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说着，他从背包里扒出一叠钞票，用塑料袋裹着，差不多就是3000。 眼镜男嫌弃那票面脏，不耐烦的说道：“别整这些，手机转账吧！” 韦奕尴尬的掏出旧式老人机：“对不起，我这手机没办法转账。” 眼镜男呸了一声：“乡巴佬！” 杨渊皱眉头，说道：“我转给你！韦教授，您一会现金给我就行。” 说着，两人完成交易。 这时候，沈薇薇和张经理走过来，问道：“杨渊，黄奇正，发生什么事了？” 眼镜男，也就是黄奇正，连忙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撞了人，一点小冲突，已经解决了，我走了！” 他担心冲突的事影响面试，当机立断的离去，临走还不忘冲最近的一名员工道：“哥们，我买你拍的视频。” 杨渊见他溜了，收下韦奕的钱，说道：“韦教授，我也回学校了！” 韦奕目露感激的点点头。 秃顶的张经理扫视一眼现场，露出几分威严的说道：“好了，都回去工作！上班时间聚在这里成什么体统！” 众人分属不同部门，但好像都认识他，张望两眼就“匿了匿了”。 “好了，继续面试吧！” 沈薇薇对剩下的人说道。 然而，就在这时候，电梯停下来，匆忙走出一位约莫30岁的职业女性，短发、红唇，显得成熟、稳重、干练。 她穿着黑色胸衣配白色短外套，衬得事业线外露，下身则是白色束脚裤，将修长的美腿拉出轮廓，御姐味十足。 沈薇薇和张经理一愣：“刘总！” 可是这位只是快速打量一眼现场，疾步走到手提馒头、矿泉水的木讷青年面前，递出手掌道：“您好！您就是江城大学的韦奕教授吧！我可把您盼来了！” 韦奕露出憨厚的笑容，没握手。 他不太懂这些应酬场面。 御姐美女没有尴尬，而是很自然的收回手，笑道：“让您久等了，我是银海科技江城分公司的总经理，刘亦雪。这次的建模比较复杂，我们到会议室谈吧。” 韦奕点头：“好。” 刘亦雪连忙引着他，走进一旁的一间会议室，有接待员工进去倒茶。 外面围观的面试学生们这才议论纷纷：“卧槽，刚才那位就是银海科技江城分公司的老总？长得好漂亮啊！” “气势十足，性感，我喜欢！不过，她怎么拉着乡巴佬进去了？” “什么乡巴佬，那是江城大学的数学系教授，比我们厉害多了。” “是啊，能被总经理亲自接待，肯定不是一般人！回去打听一下！” “……” 沈薇薇在面试间门口敲一敲墙沿，叫道：“第一组，第四位！” 众人这才回过神，连忙走过去一位，其他人则满脸雀跃的回等候区。 会议室里，刘亦雪介绍道：“韦教授，不瞒您说，这次的建模涉及到我们公司的最前沿产品研发，我已经请了六位博士攻坚了四个月，但还是一无所获！” “迫不得已，才将您请过来，我知道您在数学界的地位，希望您能帮忙解决这个问题。到时候，酬金不是问题。” 说到一半，有秘书走进来，将电梯口的事情在她耳畔简述了一遍。 刘亦雪皱眉，问道：“韦教授，刚才的闹剧我十分抱歉，对于您的一切损失，将由银海科技补偿。对了，帮您转账的那位年轻人是来面试的吧，叫什么名字？” 韦奕愣了下，思索道：“我听他说，他是信息学院的，叫……杨渊！” ps：感谢书友“福人”“往生仙主”“茶香怡人醉”的月票和打赏，感谢“苇原美娜”“遥遥星海万川”“爱潜水的乌贼”“一摊十三幺”“缘”“尾号5177”“服务员帮我买瓶雪碧”等小伙伴的推荐票，感谢！ 第十八章 怎么可能是因为他 临近傍晚，天空彻底暗下来，阴风怒号，雷电在云层里酝酿。 不一会儿，大雨倾盆而下。 杨渊到路边超市买了把伞，这时候才看见鱼珊珊发来的信息：“晚上一起吃个饭吧，还是小厨娘，不见不散。” 他会心一笑：“又聚餐？指定又是胖子撺掇，孙彤可以再蹭一顿了。” 可是，当他出了地铁，进入餐厅，才发现包间里只有鱼珊珊一人。少女看见他，显得十分开心，脸色红润。 “咦，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胖子和孙彤呢？”杨渊诧异的问道。 他还没有意识到，当一个女生单独约你时，是为了与你有更多可能。 而当这种情况还有第二次、第三次时，那就意味着可以深入了。 鱼珊珊不着痕迹的撅一下嘴，边给他倒茶，边解释道：“今天是专程感谢你的，杨渊，你猜我多少粉丝了？” 杨渊一拍脑袋：“哦对，我差点忘记了，你这次连着两天热搜，算是火了一把，粉丝数应该破百万了吧？” 鱼珊珊端起杯子，笑道：“我刚刚才看的，160万啦！这次多亏了你，如果没有你，我可能还被全网唾弃！” 杨渊举杯相碰，也很开心的说道：“你没怪我开始时偷拍就好，现在，庆祝珊珊学妹成为百万粉的小网红！” 鱼珊珊挺起身子，抿嘴道：“讨厌，哪里小了，就不能把那个小字去掉！不过，现在网红可不是褒义词啊！” 杨渊点点头，收了笑容道：“不错，这个世界是复杂的，网络也同样如此。我们永远无法知道那些藏在文字后面的是什么人，有什么认知，会说什么话。” “他们可能对我们评头论足，随意指摘，甚至发泄着对这个世界的不满，大多与我们无关，但我们不得不承受。所以说，珊珊学妹，后面的路才更难更远。” “我想说的是，不论别人怎么看你、评价你，我们自己都要快乐且勇敢！苏轼不是有首诗？莫听穿林打叶声……” 他的脸上露出笑容，“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这是他想对鱼珊珊说的话，也是他经历两次事件后，想对自己说的话。 外面的雨水打在包间的窗棱上，簌簌作响，有雷声穿插在节奏里。临近毕业的烦恼、压力，在这一刻豁然。 鱼珊珊静静看着、听着，一时间有些出神，她突然觉得杨渊的身上像是散发着光，微薄如晨曦，却充满力量。 “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她呢喃说道，又回过神改口，“不是，我是说，谢谢你与我分享这一切。对了，你不是去面试吗，情况怎么样？” 杨渊也没有注意，微笑道：“还不错，不过名额只招两个人，其中一人还是水木大学的高材生，有点危险。” 鱼珊珊甜甜笑道：“杨渊学长，你这么优秀，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杨渊也乐了下，上大学之后，除了父母，倒是从来没听别人夸过他优秀。而且，现在夸他的还是一位美女。 这时候，菜陆续端上，两人开始一边吃，一边闲聊，气氛融洽。 鱼珊珊偶尔失神，有点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瞬。她记得书上有句话，叫做：“我本想和你分享所有的喜悦，可是我发现，认识你比所有的喜悦更重要。” 这或许就是她此时的感受。 “如果我们最终都要择一人，选一城，过三餐四季、纸短情长的生活。那我希望遇到同频共振且充满趣味的人，陪我竹杖芒鞋、一蓑烟雨，走过漫长一生。” 以前的她没遇到这样的人，现在她觉得她遇到了。可是对面的他…… 仍然浑然不觉。 最是深情蒙昧处，回首情深不言中。 …… 同一时间，江城大酒店。 顶楼包间里，坐着四个人，正是江城大学的副校长黄鑫和教务处的江小棠，另外还有一名中年和一名青年。 中年人的样貌与黄鑫有七分相似，但是体型瘦了许多，像是他的弟弟。青年不时瞟向江小棠的胸，正是黄奇正。 也就是水木大学那位高材生。 他在银海科技面试结束后，就来到了这里。饭局是他的父亲，也就是体型略瘦的中年人安排，目的是请他大伯。 “大哥，我这不成器的孩子打算回江城工作，今天下午刚面试了银海科技。你在江城人脉广，能不能打打招呼？” 黄奇正的父亲开口问道。 黄鑫用舒服的姿势坐在椅子里，笑道：“这事简单，那银海科技江城分部的人事部老总是我们学校出去的，这几年常有来往，我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不过大侄是水木大学毕业，相信就算我不打招呼，也能稳进。” 黄奇正露出傲然的神色，嘴里还是感谢道：“我这次虽然拿了不少offer，但是在江城本地只选了这一家。相比京都和魔都，我还是更想回家乡。大伯如果能帮忙打个招呼，那就彻底没了后顾之忧。” 黄鑫哈哈一笑，说道：“既然大侄上心，那择日不如撞日，我现在就打电话！等你进了银海，咱再庆祝一次！” 说着，他拿起手机，找到银海科技人事部老总的电话，拨通。 “喂，老余啊！对，是我，托你个事儿，今年我一个大侄子毕业，今天去你们单位面试了，你看着关照一下？” 他十拿九稳的说道，旁边的黄奇正父子眼露笑意，倒酒准备敬上。 江小棠在一旁补充道：“你们放心，黄校长答应的事，没有办不成的。” 然而，就在这时，黄鑫语气骤变：“什么！？你说你们刘总已经通知，黄奇正品行恶劣，不能通过面试？！” 黄奇正父子脸色一沉。 “不，不可能啊！我对今天的面试感觉非常不错，又有水木大学的学历，怎么可能连银海科技都应聘不上？！” 黄奇正禁不住叫道。 他的父亲也十分焦急，问道：“奇正，你是不是在面试时冲撞了刘总？” 黄奇正连续摇头：“怎么可能，这才是一面，公司高层根本就没有出现。要说冲撞，倒是有一个人叫韦奕。” 江小棠疑惑道：“江城大学的韦奕？” 黄奇正点点头：“正是，一副叫花子打扮，听别人说他叫韦奕，是江城大学的教授。但是他怎么可能……” 他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黄鑫一脸阴沉的对着电话说道：“我知道了，竟然是因为韦奕，你们刘总邀请他做什么，一个书呆子，能帮上银海什么忙！” 说着，他感谢两句，挂断电话。 此时的黄奇正直接呆住了，只觉得手机里收到的3000元赔偿格外烫手：“不可能，一个穷酸教授！这怎么可能！” 他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第十九章 越是这样的人越不该受辱 吃完饭，雨终于小了。 “杨渊，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两人走在回学校的路上，鱼珊珊盯着为她撑伞的杨渊，认真问道。 雨声淅沥，昏黄的路灯打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杨渊摆摆手笑道：“真不用，我们是朋友嘛，朋友就应该互相帮助！等哪天我遇到了困难，你再帮我就是！” 鱼珊珊抿起嘴：“那你有需要的时候，可一定要告诉我！对了，杨渊，都快毕业了，你就没打算谈恋爱吗？” 杨渊愣了一下，这个问题把他问住了。哪个正常的男生不想谈恋爱？ “曾经我也想过，只是没想到大学生涯过得这么快，像是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而现在……我马上就毕业了。” 他有些感慨的说道，“学校里的女生肯定不能找，未来天各一方，那是害了别人，我也做不到始乱终弃。等工作吧，如果恰巧遇到，如果恰好合适。” 鱼珊珊只觉得心里刺痛了一下，原本徘徊在喉咙里的很多话僵住。 “也是，你未来会遇到很多比我更优秀、更美丽的女孩子。杨渊，到时候你可别忘记了我这位小学妹！” 她故作轻松的调笑道，可是不自觉的在“小”字上咬音重了些。 两道人影重叠在一起，可是却像是彼此退后了一步，关系更远了。 一向聪明的杨渊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少女的心思，笑着回应道：“怎么会！而且你也不小，迟早会成为大明星！” 传媒学院的学生毕业后大多会成为演员或主持人，鱼珊珊学的是表演，所以未来做演员、进娱乐圈的可能性很大。 话音未落，就听见鱼珊珊的手机响起来，来电显示是辅导员。 上一次她的语气很冲，叱责鱼珊珊惹了处分，这次却无比轻柔，说道：“珊珊，有一个导演组联系院里，说有部剧想让你出演女二号，你看你有兴趣吗？” 听她的语气，不像是一般导演。 鱼珊珊怔了一下，这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呢，新人出道就饰演女二号可是极为难得的机遇了，不过还要看剧组。 杨渊也听到了，面露鼓舞。 这对原本的鱼珊珊而言，绝对会欢天喜地的应下来，但是经历这次起起落落之后，她的心明显坚韧了许多。 “老师，今天比较晚了，我想思考一下，明天再给你答复好吗？” 她对着话筒回道。 挂了电话，她看一眼杨渊，剧组拍摄一般需要半年至一年，如果此时离开江城，也就意味着，很难再见到他了。 明年……她也该毕业了。 有些人一错过，就是一辈子。 两人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女生宿舍楼下，杨渊看着她挥手告别，走进楼里，总觉得少女的心情突然低落许多。 不过，他也没在意，摇摇头就往男生宿舍走去；楼里投出不舍的目光。 …… 杨渊踏进宿舍，刚放下雨伞，就听见王胖子大呼小叫道：“渊子！快看，出大事了！咱们江城大学又上热搜了！” 杨渊一愣：“你不是在玩游戏？” 王胖子尬笑道：“我这不是和孙小彤在鱼珊珊的评论区版聊嘛。” “你倒是会把握机会。” 杨渊闻言失笑，说着打开快音短视频，果然看见热搜尾部出现一条话题：#江城大学邋遢教授被质疑学术造假# 他禁不住皱眉，有种不祥的预感。 点开一看，视频里果然出现韦奕教授的模样，他提着一袋馒头、一瓶桶装矿泉水，衣着简朴，站在电梯口。 四周是一群人围着。 旁边站着杨渊，对面站着黄奇正。 视频上方配着文案说明，江城大学数学系韦奕年纪轻轻被评上教授，却德行缺失，没有一点教授的样子，而且撞破了别人的名贵西服，声称自己没有钱赔。 里面正是韦奕赔礼道歉的模样。 最后还有一件破了一条大豁口的名牌西服为证，官方价元。 下方是骂声一片： @迷失的鹿：竟然有这样的教授，打扮得像乞丐一样，无语 @单枪直入：我是江城大学的学生，我作证，他的课根本听不懂 @我是人：什么破玩意儿，5000块钱都拿不出，教授工资呢 @时髦靓姐：你们看他手里的手机，我的天呐，这是老人机吗 @果果：抛开事实不谈，他真的会教书吗？严重怀疑他的专业能力 @甄闹心：赞同楼上，建议严查他的论文记录，公开教授评定过程 @精致女孩：傻子！快开除吧 @股道热肠：真没品！提着馒头和矿泉水！划了别人衣服还不赔 @博学多才：垃圾！同样为人，我只感到耻辱，江城大学是眼瞎吗 …… 杨渊气得发抖！ 又是恶意剪辑！又是抹黑！ 一人做虎，万人做伥！这些营销号什么时候才能消停！太过分了！ 关于韦奕教授，他虽然了解得不多，但也听说过他生活十分简朴，而且给信息学院上过课，也算是他的老师。 别的事情不谈，就说在银海科技电梯口的事，就根本与视频里不符。 那西服上的大豁口大抵是配图，或者是发布视频者故意制造的伪证。 还有馒头、矿泉水怎么了？谁没吃过，谁没喝过？衣服普通又怎么了？ 这些竟然全被拿来攻讦韦教授！ 穷和朴素难道就是罪过吗？！ 他无法认同这样的观点，所以更加气愤，以前的他没能力，可是现在他想到“一键上热门”功能，就想做点什么。 “胖子，你听说过韦教授的事迹吗？他人怎么样，学识怎么样？” 杨渊转头向王金明问道。 王胖子抬起头：“我正要问你呢，这视频里怎么还有你？你怎么站在韦奕教授身边？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杨渊简单说道：“这视频被人剪辑过，事实确实是韦教授撞了他，但根本没伤着，就是衣服有点馒头白印。可是就算如此，韦教授也赔了3000！” 王胖子若有所思：“我就知道，这些可恶的人渣又是在借机炒热点！韦教授给我们上过课，我听数学系的朋友说过，他人很朴实，待人和善，一心做研究。” 杨渊点点头，结合自己在学校里数次与对方的接触，也觉得韦奕不是虚头巴脑的人，而是踏踏实实的科研人。 可越是这样的人，越不该受辱！ 他瞬间握紧了拳头，不过想要用“一键上热门”功能，还需要素材。 “对了，今天现场有很多人拍摄视频，不知道能不能借点过来！” 他心里一动，急忙打开邮箱。 第二十章 哈哈哈，好事成双啊 沈薇薇今天说过，面试通知是她发的，因此邮箱里就有她的电话。 不过这时候已经很晚了，不适合打电话。杨渊想了一下，根据手机号搜索到对方的社交号，申请添加为好友。 然而，对方迟迟没有回应。 “罢了，女孩子注重保养，可能早早睡了。越是要紧事，越急不得。” 他想到沈薇薇充满青春活力的姣好面容，就暂时按下想法，决定等明天早上再说，不行就打电话问一下。 杨渊与胖子闲聊几句，就缩进被窝里，辗转几次，才渐渐睡去。 王胖子打了一把游戏，才发现孙彤的留言：“胖哥，渊哥睡了吗？怎么珊珊给他发了好几条信息，都没有回。” 他打了个哈欠，回道：“睡了。但是我没睡啊！聊个五毛钱的？” 说着，兴致勃勃的敲起按键。 窗外，雷雨声不绝。 …… 次日，杨渊醒得很早，胖子还在死睡，他出门买早饭，顺便看热搜。 #江城大学韦奕至今没有回应，多方记者准备进入校园采访# #韦奕多篇论文被扒出，专家表示看不懂，正在向期刊求证# #农夫三泉发布公告，暂停对江城大学周边商超供应桶装矿泉水# #水木大学高材生面试期间，被江城大学教授划破衣服，遭拒赔# …… 热度不仅没有下降，反而飙升了。 杨渊越看越气，回到宿舍，将两袋鸡蛋灌饼放在胖子床头，就等上班时间联系沈薇薇，他到现在好友也没加上。 这时候，他才看见鱼珊珊的信息，这位学妹发了许多问询的信息，都是关于他怎么出现在韦奕教授身边的事。 杨渊注意到，一条热搜里也扒了这件事，说有江城大学学生爆料，跟着韦奕的人名叫杨渊，是划西服的帮凶。 评论区全是骂他的留言。 “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这些人已经是为了网暴而网暴了！” 杨渊摇摇头，给鱼珊珊回复了事情的大概经过，让她不用担心。 然后，他才拨通沈薇薇的电话。 …… 银海科技，一楼大厅。 一群人西装革履、面容憔悴但眼神都有些振奋的送一位青年出楼。 带头的正是银海科技江城分公司的总经理刘亦雪，她仍然穿着黑色胸衣配白外套，事业线外露，成熟、性感。 “韦教授，这次真是太感谢了！没想到六位博士攻坚了四个月都没有解决的问题，您在短短十分钟就搞定了！” 刘亦雪十分感激的说道，“经过一夜验证，您给出的方程式匹配程度，已经被证实达到了99.8%，不可思议！” 韦奕淳朴的笑着，没有说话。 原来他昨天到了之后，了解到六位博士的难题，顺手就给出了解答。而刘亦雪和项目组为了验证，彻夜未眠。 直到今天早上，结果才出来。 而这一结果直接惊住了整个团队！ 要知道他们可是整整研究了四个月啊，结果现在被韦奕随手解开了。 “韦教授，您的举手之劳对我们银海科技极为重要。这是我让财务刚开的支票，一百万，请您务必收下！” 刘亦雪递过来一张单据。 韦奕连忙捂住了馒头袋，摇头道：“太简单了，我不要这个钱。” 众人一愣：“太简单了？” 旋即他们反应过来，韦奕是说他们遇到的难题太简单了，不值得收钱。可是那是四个月啊！众人只觉心里酸涩。 刘亦雪也愣住。 韦奕连声推辞，出了门就要离去。 刘亦雪回过神，又急忙追上去，说道：“韦教授，今天不要坐地铁了！我让司机送您！小王，你快去开车！” 韦奕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不一会儿，司机送着他离去。 这时候，突然有一人打开手机，发现今天的热搜，不由面色剧变：“不好了，刘总！您快看今天的热搜！” 刘亦雪点开一看，脸色沉下来：“太过分了！我们得帮助韦教授！” 说着，她冷声对后面的项目组成员吩咐道：“去会议室！开会！” 众人纷纷走进大楼，干劲十足。 兼职了一夜后勤保障的沈薇薇刚想在会议室里眯一会，就看见手机响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个不在通讯录的号码。 她还没有接，就见刘总又带领一大队人回来，对她说道：“薇薇，昨天辛苦你了！这次紧急项目已经收工，你回去休息吧，给你放两天假，二面顺延。” 沈薇薇顿时振奋：“谢谢刘总！” 她见众人进入会议室忙活，才走到外面，接通电话：“喂，你好，我是沈薇薇，请问是哪位，有什么事情？” 听筒里很快响起杨渊的声音，将事情解释了一遍，同时请她帮忙，能否调取到银海科技员工拍摄的原始视频。 “这个……倒也不是难事。” 她想了一下说道。她心里对这位叫杨渊的男生印象不错，于是答应下来，“你等我一会，我找同事要一下。” 不一会儿，她将视频发出，才伸了个懒腰，雀跃着走出办公楼。 “好困，睡不满两天算我输！” …… 江城，富丽花园小区。 宿醉的黄奇正揉着脑袋醒来：“对了，我昨晚好像发了什么东西？” 他打开手机，查看发布记录，很快目光一凝，落在韦奕的报道上。 “原来是这个视频……” 这正是他在银海科技电梯口，最后离开时候，从一名员工那要来的视频，昨晚趁着酒意，就加工发布了出去。 “呵呵，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他看着热搜和网上的各种评论，心里觉得无比畅快。不过，他想到这件事闹得这么大，可能会出现幺蛾子。 于是，他点击删除，抹去痕迹。 这时候，他又想起江城大学，点开通讯，给黄鑫发了一条信息：“大伯，韦奕身败名裂，有辱学校，建议借此机会，撤销其教授职称或开除出去。” 很快，他收到一个“微笑”的表情。 黄奇正心里一定，冷笑道：“呵呵，韦奕的教训不过是第一步。银海科技，我迟早也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说着，他打开通讯请求列表，里面有一个叫“李小芳”的人加他好友。 备注是“红日新闻”。 黄奇正大喜，这正是昨天晚上黄鑫第二次打招呼，让红日新闻的一个主任给他发offer，让他进红日工作。 这李小芳应该就是对接人。 “哈哈哈！好事成双啊！” 第二十一章 我愿与韦奕共存亡 江城大学，宿舍里。 杨渊看着接收下来的视频素材，对“一键上热门”的功能强大程度，仍然持怀疑态度：“我只有一段电梯前的吵闹视频，不知道最终会制作成什么样？” 其实前两次他已经窥见了这个内测功能的强大，不仅能够回溯李东泽和鱼珊珊的过去时光，而且还能自动成片。 现在是第三次，也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验证其功能的强大程度。 如果这一次它还是能还原出韦奕教授的故事，那么杨渊将彻底接受这个黑科技的存在，并深思以后怎么使用它。 他好奇的将素材上传，端详起来。 视频制作中： 1%……5%……66%……99%…… 随即，画面弹出提示：“你的作品已经自动剪辑成功，是否发布？” 杨渊点击“否”，选择“预览”。 视频里出现一封全是英文的函件，镜头转动，旁边坐着一名白须白发的外国老者，他面色和蔼的念道： “wei yi，i am the president of harvard，my name is …” 下面的字幕配着中文翻译： “韦奕，你好，我是哈佛大学的校长，我叫劳伦斯·巴考，这次之所以联系你，是想邀请你到哈佛进修。” “我知道你可能会担心自己的英语成绩不够，这不是问题。经过校委会表决，我们愿意为你打破这条百年校规。” “这里是全世界最好的学府，没有之一。这里也有全世界最好的科研条件。我代表哈佛诚挚的邀请你过来。” “……” 视频画面再次转换，显示出一个衣着朴素的青年用蹩脚的英文回信，同时还在旁边标注了一行中文字体： “抱歉，我选择留在国内。” 他竟然拒绝了哈佛大学的邀请！ 杨渊看得震惊了！ 未几，他看完整个作品，眼里已经只剩下崇拜：“这……才是教授啊！” 叹息中，他再也没了犹豫，点击“发布”，界面上显示提示： 【投稿成功，请耐心等待审核】 …… 此时此刻，学校会议室。 江城大学的校长和三位常务副校长全部列席在位，其中就包括黄鑫。除此之外，还有数学学院的院长宁覃。 “黄校长，你这次召集紧急会议，是为了商谈什么事，说吧？” 上首的校长是一个长相斯文的中年人，敲敲桌子，慢条斯理的说道。 其他人立即看向黄鑫。 这位分管教务、后勤的副校长拍拍手，笑道：“各位，我知道大家都很忙，所以提前准备了材料，一看便知。” 在一旁负责倒水服务的江小棠，立即按一下投影遥控器，前方的屏幕上投映出最近两天的热搜和报道记录。 每一个画面都指向韦奕！ 最后，还有传播最广的一段视频。 几位校长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们都是江城大学的代表，如今学校受辱、受到指责，就等于在扇他们耳光。 数学学院的宁院长紧皱眉头。 不过，校长们都没有说话，他也不好开口说什么，只能先等等看。 这时候，黄鑫继续说道：“想必大家已经看明白了，这叫韦奕的教授，平时名声不显，也没做出什么贡献。” “但是现在他惹出这么大的乱子，给学校抹了巨大的黑，如果我们不做出一些处罚，恐怕没法给社会交代。” 江小棠与他交换一个眼神，将投影停留在骂江城大学的评论画面。 这次他们要处罚的人不一样，是教授，不是学生，所以不是他们教务处就能决定，需要校长班子和院系决策。 一名身材瘦削的副校长叹气道：“没想到鱼珊珊的事件才平息，这韦奕又将我们江城大学推上了风口浪尖。如果事情确实属实，我支持黄校长的决定。” 此话一出，黄鑫和江小棠露出笑意。 另一名副校长是个年龄很大的老者，他思索了一下，说道：“现在这些网上的东西我不懂，不过维持学校的声誉是必须的。除了处罚之外，还得加强管理。” 这话也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黄鑫摸着大腹便便的肚子，看向上首的一把手：“张校长，你怎么看？” 斯文的中年人抬起眼眸，看向坐在下位的宁覃，问道：“宁院长，韦奕是你们数学学院的教授，你最了解。关于这些报道和负面新闻，你有什么看法？” 他没有急着做决策，而是保持一个上位者的智慧，先倾听意见。 宁覃见终于轮到自己发言，强忍住情绪，深吸一口气说道：“张校长，韦奕这孩子我很熟悉。他是保送进的江城大学，这些年在数学一道上钻研极深。” “而且他生活简朴，每日除了做研究，就是在写论文，已经在国际发表了十几篇前沿着作，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所以，我不认可网上的报道。这里面一定有虚构的内容，在恶意诋毁我江城大学。我建议，先彻查清楚！” 他的发言倒是十分中肯，但是态度表达得十分清晰，他支持韦奕！ 黄鑫的脸色变得有点阴沉，挤出笑容道：“宁院长！你可想清楚了？现在事实俱在，已经形成舆情。如果拖下去，一旦产生严重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张校长静默不语。 宁覃针锋相对道：“黄校长，我宁某人愿意用一身清誉作保！如果韦奕真是这样的人，也不用你们处罚他！” “我会亲自撤了他的教授职称，并将他开革出数学学院！同时，我宁覃甘愿承担连带责任，引咎……辞职！” 此话一出，全场色变。 研究数学的人都是疯子吗？宁覃这段承诺分明是要死保韦奕了！ 这韦奕究竟有什么魅力？ 黄鑫仿佛被打了脸一样，冷哼道：“宁覃，舆情如火，已经烧到了江城大学，就算你辞职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今天校长班子都在，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确定不处罚韦奕吗？” 宁覃老院长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说道：“头可断，血可流，骨气不能丢。我如果不能在今日为韦奕发声，那以后这数学学院里，还有谁会沉下心做研究！” 他目光灼灼的看向张校长。 黄鑫再喝一声：“冥顽不灵！张校长，事情已经明了，大家表决吧？” 说着，他也看向上首位置。 如果表决，他现在有两位副校长支持，就算张校长反对，也赢定了。 第二十二章 一篇关于韦奕的起底报道 张校长的目光扫过两人，缓缓说道：“表决就不用了。你们都是学校的领导层，有自己的判断。这样吧。” “关于舆情的处理，就由黄校长牵头，让教务处协助，是继续彻查，还是先对外说明，都由你们全权决定。” 他看向黄鑫和江小棠。 这等于是放权了，两人眼里掠过喜色，回道：“好，听张校长安排。” 然后，张校长继续说道：“关于韦奕，是撤销教授、保留或开除，宁院长，人是你的，都由你全权负责。你回去做做工作，拿出意见，相信你能处理好。” 黄鑫和两位副校长瞬间听懂了他的意思，这是事情和人分离，分别交给黄校长和宁覃院长处理，最后看结果。 而就算处理得有问题，最后引发了不良后果，那也是他们俩承担。 这是高明的领导艺术。 宁覃见保住了韦奕，感激道：“多谢张校长体谅，我一定妥善处理！” 寥寥几句话，还收了人心。 黄鑫的眼里露出忌惮。 随后，张校长云淡风轻的摆摆手，宣布道：“都去忙吧，散会！” 未几，会议室里只剩下黄鑫和江小棠两人，他们对视一眼。江小棠问道：“黄校长，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黄鑫从怀里掏出一根烟点上，吐气道：“韦奕这个人我们不了解，本来只是打算随手对付他一下，没想到宁覃这个老头死命保他。现在我们是箭在弦上了。” “无论韦奕这个人是黑还是白，现在舆论既然起来了，又落在我们手里，那就得把他做成黑的，谁也翻不了！” “不过，这种事我们不熟，但有擅长的人，你还记得红日新闻吗？我来给林主任打个电话，请他派人协助你。” 江小棠点点头，突然说道：“黄校长，这次事成之后，我希望能提拔为正处长。我不喜欢这个副字，您看呢？” 黄鑫一怔，目光透过烟圈落在眼前的女子身上，须臾才笑道：“你有上进心，是好事啊。等这次事情结束就办。” 但是他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的时候，却不自禁的用上很大劲，心里更是冷哼一声：“臭婊子，想趁机要挟我。” 他收回手，拨通林主任的电话。 …… 江城，银海科技大厦。 刘亦雪坐在会议室里总指挥，一位位执行人员根据分工前来汇报。 “刘总，对外澄清公告已经拟好用印，正在扫描，三分钟后发布。” “刘总，电梯口的监控视频已经调取，裁剪出事件过程，准备发布。” “刘总，现在围观的员工已经逐个谈话，录音并联名签署澄清函。” “……” 不得不说，当一个组织有机制的高效运转起来，确实远胜无数个体。 刘亦雪一脸肃然的决策道：“全部发布出去，将真相还给公众！” 一个个视频、素材对外公开，这里面包括韦奕在电梯口的全过程、旁观人员的笔录口录，以及银海科技的公告。 但是，半个小时后…… “刘总，播放量还是只有寥寥数百，而且不少人在评论区骂我们，说我们是韦奕雇的水军，想帮他洗白……” “刘总，不好了！我们的官方快音号、小破站都被人举报封禁了！” “刘总，视频运营这个行业我们不擅长。我咨询了一个朋友，他说视频都有流量池，我们没投钱肯定没热度！” “……” 项目组的一众人员聚集在会议室里，觉得有些无力，实在事与愿违。 刘亦雪的脸色有些沉重。 事情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很多，即便他们掌握着真相，可是当真相不能被更多人知晓，那这真相就算不得真相了。 这是一个流量社会啊！ 我们所能认知的一切，看到的一切新闻、消息，都不过是因为平台想让我们看到，普通大众注定是被蒙蔽的。 刘亦雪蹙起眉头，突然看向刚才说话的秃顶张经理：“充钱管用吗？” 张经理一愣，连忙点头道：“管用！up主后台有‘加热’的功能，只要花钱就能买到流量，不过流量很贵的！” 这其实是做up主的常识了，一般100元就能买到5000次曝光。 刘亦雪果决道：“老张！你去通知财务，换一个账号，充钱！” 张经理挠头道：“刘总，真充啊！不是……我是想问，充多少？” 刘亦雪顺手拿出早上的支票，摔在他面前：“这本就是给韦教授的钱！咱们这次要是怂了，就不配再请人家帮忙！” 说着，她重复道：“就充100万！” 张经理被震住了。 全场的人也都被震住了。 充100万？这是败家吗？不对，呸，这是公司的钱，也算是公事！ 老张摸着头顶，往财务部跑，过了一会儿，才满脸喜色的回到会议室：“刘总！钱充过了！平台已经给量了！” 刘亦雪连忙和众人一起关注视频的传播情况，只见播放量开始直线拉升，很快就突破了10万次曝光，还没停。 100万能买到5000万曝光，再加上平台的赠送和推荐机制，很可能会加持到6000-7000万次曝光。 这些曝光不是瞬间完成，而是根据up主选的时间段，有序增长。 于是众人在会议室里等待起来，张经理操作时选的是4个小时。他们等到接近两小时的时候，曝光突破3000万。 而热搜上也终于出现了新话题。 #韦奕事件另有玄机，事发地银海科技澄清并公布监控录像# 刘亦雪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这次多亏了大家，辛苦！接下来就由老张留下来陪我盯着，其他人回去休息吧！” 众人互望一眼，这才感觉到连夜工作的疲惫，点点头，准备离去。 可是，就在这时候，一人突然站起身叫道：“糟了！刘总您快看！红日新闻刚刚发布了一篇关于韦教授的报道，直接登上热搜，将我们的话题挤下去了！” 刘亦雪和众人一惊，只见热搜榜的下方，原本他们的话题位置，果然变成了一个新话题，而且正在攀升。 #一篇关于韦奕的起底报道# 标题很短，但是事情很大，直接带动了全网的节奏，聚焦在上面。 第二十三章 我愿称之为神 他们点开一看，正是红日新闻对韦奕教授的来历做了个详细调查。 据报道，韦奕，浙省阳城人，家庭贫困，从小在乡下长大，后来在当地附中就读中学，成绩在学校中下游。 这里他们引用了一位韦奕同学的话：“我记得韦同学英语很差，经常考0分，最高不超过10分，所以总分上不去，他也只能在全校中下的位置待着。” 这一句话，直接就绝杀了韦教授的高中时代。刘亦雪等人面色难看。 而后面，又开始揭露韦奕的大学时代，首先就是不知道他用什么手段，进入江城大学，学习期间默默无闻。 其中有大学时期的校友采访，说韦奕性格沉闷，很少说话，每天吃着馒头、提着矿泉水，也不知道在忙啥。 学校的奖学金里也没有他，学分也不是最高的，总之就是平平无奇。 可是，他却在28岁的时候，年纪轻轻，突然被评为助理教授，之后顺理成章的成为江城大学的正教授。 报道的口吻里充满质疑。 其后是关于韦奕科研情况的调查，数据显示每年财政拨给江城大学的项目资金极多，其中有15%流向数学学院。 而这15%的资金里，又有接近1%拨付给了韦奕的科研项目，但是一没见他有什么成果产出，二不知道钱去了哪。 而他自己生活拮据，似乎也没钱。 这就令人疑惑了。 “不过，我们经过采访发现，韦奕的父亲患有严重的疾病，常年卧床调养。他们家境贫寒，治病的钱从哪里来？” 红日新闻的记者揣测道，“当然，这些只是猜测，有待进一步证实。” 他的话里话外，已经点明了用意。 “最后，是关于韦奕的教学能力，为人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教学是师者的基本功，我们采访了几位学生。” 他将话筒递出，镜头一转，出现一位位学生，他们自称是江城大学的学生，听过韦奕的课，但无一例外…… “听不懂，他讲得是什么玩意儿！什么方程式，什么微分，听不懂！” “我感觉他讲的课只有他自己听得懂，不是超纲的话，就是伪科学！” “我女朋友上过他的一次课，回来后就自闭了，对数学失去了信心。” “反正我以后不会选他的课！” “……” 刘亦雪等人的心沉到谷底。 这份红日新闻的报道下方，全是辱骂韦奕教授的评论，亿万言语汇聚成一个意思：“让韦奕滚出江城大学！” 刘亦雪颓然坐在椅子里。 这位女强人闯荡商界多年，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从来没有如此无力过。 “杀人诛心！杀人诛心！这些人是要韦奕教授身败名裂，再无立足之处啊！我刘亦雪败在这种人手里，不甘！” 她陡然站起身，对众人说道，“如果再没有其他办法，我们就只能走最后一条路了。一旦韦教授被开除，我银海科技将用年薪两百万签下他做顾问！” 众人震撼：“刘总！这……” 不过，他们稍微一想，又觉得值得，甚至是自己公司开价低了。 就在这时候，一直盯着热搜的张经理突然说道：“刘总！有转机！” 他们急忙看向投映的屏幕，只见热搜上又冒出一个话题：#宝藏女孩鱼珊珊点评并转发银海科技澄清视频# 鱼珊珊在转发的留言处，清晰写道：“我愿以前程为韦教授作保。” 随后，她又通过自己的up号，公布了她对数学学院宁覃院长的采访，录音里宁院长亲口称赞和肯定韦奕。 一时间，全网有些混乱。 一边有无数人在骂韦奕，谴责和逼迫他退校；另一边有无数人开始质疑红日新闻的真实性；还有很多人在观望。 刘亦雪眼眸微动，问道：“老张，我们的曝光加热，还剩多久？” 秃顶张回道：“还有一个小时。” 刘亦雪看着拉锯战一样的热搜，吩咐道：“最后的结果也许就在这一个小时里了！各位，继续发布视频！” 众人愣了一下，旋即叫道：“干！” 银海科技里霎时间忙碌起来。 …… 魔都，红日新闻总部。 正在操盘本次关于韦奕报道的人，正是原来王星的同事，程路。 “呵呵，真是一群新手、菜鸟！竟然敢跟我比流量，跟我斗运营！” 他面带自信的冷笑道。 谁不知道红日新闻是国内的知名媒体，是热搜榜上的常客，自带数千万流量，随便动动笔杆子，就能操控舆论。 刚才他轻易打压下银海科技话题的原因就是这个，而现在他还有准备。 “就算这位新晋网红鱼珊珊，借着没消失的热度跳出来，又能如何？” 他哂笑一声，向旁边叫道，“李小芳，通知江城大学，时机到了，可以行动了！我们第一时间做好转发报道！” 李小芳瞥他一眼，对他自信满满的傲气样子并不买账，只是点点头，然后拿出手机，给“黄奇正”发出一条信息。 不一会儿，红日新闻转发一则公告，正是出自风口浪尖的江城大学！ 内容很简单，大抵意思就是本校已经关注到网上的舆情，已经成立调查组，彻查韦奕教授的思想作风、科研能力，目前已经发现一些端倪，正在取证。 同时，感谢红日新闻的监督。 里面直言不讳的提到，如果报道属实，江城大学将直接开除韦奕。 本来陷入拉锯战的两方热搜话题，由于江城大学的介入，霎时间变成了一面倒，越来越多的人认同红日新闻。 刘亦雪等人脸色沉重。 程路却哈哈大笑道：“就凭你们，也想跟我斗！哈哈，天真！这是林主任亲自交代的事，怎么也得办得漂亮！” 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事实上，事情争论两天，也该到了结束的时候。 银海科技的话题，连同鱼珊珊一起，节节败退，眨眼淹没在海洋里。 胜负到了此刻，似乎已经分出。 韦奕再也翻不了身了！ 然而，就在这最后一刻，负责盯榜的李小芳突然愣住；银海科技会议室里，绝望的刘亦雪和秃顶张等人也愣住。 宿舍里的鱼珊珊、孙彤也瞪大眼睛。 王胖子停住了准备对骂的手。 只见一个崭新的话题突然出现、攀升，急速登顶热搜榜前三：#你所不知道的韦奕教授，我却愿称之为“神”# 第二十四章 可以接受我的道歉吗 “wei yi，i am the president of harvard，my name is …” 视频里出现一封英文的邀请函，以及哈佛大学的校长，而目的只是为了邀请一个名叫韦奕的年轻人加入哈佛。 “哈佛！那可是全球顶尖学府！天啊，我能考上一本就不错了！” “不敢想象，哈佛大学校长亲自出面邀请，还愿意为他打破百年校规，免试英语入学！你打我一下，是梦吗？” “我有点头皮发麻！” “……” 或现场，或弹幕，掀起热议！ 而视频还在继续。 画面一转，出现一片稻田，绿水青山，田里有一位孩童正在捡稻穗：“爸，你说田里的稻穗多，还是星星多？” 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愣了下：“这谁知道，不过我希望稻穗多。” 孩童问：“为什么？” 庄稼汉子笑道：“供你读书呀！” 孩童懵懂，哪里懂父亲的深情，只是呢喃道：“总有一天我想算清楚。” 转眼到了五年级，小学毕业，老师对庄稼汉子说：“你家韦奕偏科严重，数学每次都是满分，英语全是0蛋。” “没办法上好中学了，这样吧，我给你写封推荐信试试，去城里附中，兴许以后还有出路，把书给读下去。” 庄稼汉子满含热泪，回到家，问韦奕：“娃娃，你为啥不好好学英语？” 韦奕仰着头，目光清澈却坚决的说道：“外国人的语言，我不学。” 他记得很清楚，电视和书本里都曾经说过，这些国家侵略过祖国。 庄稼汉子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中学有数学竞赛。 韦奕在初三时，得到了第一次奖项，先是省级数学竞赛冠军，然后是国家级冠军，最后是第48届国际数学金牌！ 全城沸腾了！ 他们这个小地方，什么时候出现过这样的天才，全国冠军都不敢想，更何况是国际金牌，打败了那么多外国佬。 人们奔走，说韦家出了个人才。 老师已经老了，在小学的课堂里，听到了这个消息，当场热泪盈眶，并且告诉后面的孩童们：“别放弃读书。” 高一，韦奕再次获得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金牌，而且是以满分成绩。 学过数学的人都知道，想在数学科目考到满分是何等艰难，而这还是国际性的数学竞赛，难度上升了何止百倍。 高二，第50届国际数学竞赛金牌。 高三，第51届国际数学竞赛金牌。 蝉联4期国际金牌，世界因为他而黯然失色。第52届没有他，因为他毕业了，被保送至江城大学数学学院。 宁覃院长接收时笑骂了一句：“去特么的英语，这种人不用学英语！” 大学时他是默默无闻，可是那是因为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给了数学。 一篇篇论文在国际顶级期刊发表，没有在国内掀起任何浪花：《轴对称navier-stokes方程与无粘阻尼问题》《复合型分数阶微分方程初值问题的解》 《……》 有些学渣甚至看不懂论文题目。 但是国际数学届沸腾了，人人都知道华国出了个天才。也是在这个时候，哈佛大学发出了它最诚挚的邀请。 然而，韦奕拒绝了！ 全网观看的人只觉得血液奔涌：“他竟然拒绝了！拒绝了！”“不可置信，那可是全球顶尖学府啊！”“卧槽——” 也有人不住感叹道：“好，好，好！这才是我华国学生的楷模啊！” 视频还没结束。 韦奕的生活很节俭，视频里有一段是他在食堂吃饭结束时，从餐桌上捡起一粒米吃下，不浪费一丁点粮食。 “我可能不懂他的世界，或者说，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修养。” “我可能夸大了，但我想说，他朴素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圣洁的灵魂。” “……” 舆论在这一刻开始扭转。 画面再次一转，出现银海科技的办公楼，眼熟的朋友认出电梯口。 而现场是一个博士团队在研究一个物理建模，内容涉及到纳威斯托克斯方程，他们遇到了难题，迟迟无法攻克。 确切的说，是六个博士生，花了整整四个月，绞尽脑汁，毫无办法。 这时候有个人听说过韦奕，于是向银海科技提议，请这位大拿出手。 随后，就是韦奕到达现场。哦对了，在电梯口，还不小心撞了人。 撞得不严重，只是馒头洒了，印在了西服上，不过，这不是重点。也没人关心那被撞的人，是不是什么高材生。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在踏进会议室的韦奕身上，轻描淡写，随手写下了一串方程式，然后等待项目组验证。 这一验证，就是整整一夜。 六个博士生震惊了！ 银海科技震惊了！ 总经理刘亦雪拿出一百万的支票，作为解答问题的酬劳，但是韦奕再次拒绝了，理由是“太简单了，没必要收费”。 是的，难住六个博士生四个月的建模，在他眼里，只配得上“简单”二字。 “一百万没有要，可他却拿不出5000元赔偿，也买不起智能手机，更舍不得餐厅里的一粒米，我……我麻了！” “刚才的那位，你不是夸大了，而是我格局小了，是我低俗了！” “韦神，可以接受我的道歉吗，我错了，我给你跪下了，对不起！” “华国有你，何其幸运！” “……” 镜头转到了课堂上，那密密麻麻的公式、符号，确实没人看得懂。可是，那是因为学的人，无法沉浸数学里。 他们连韦奕的思路都跟不上。 这是学生的幸运，还是不幸？ 众人只看见数学学院的宁覃老院长，站在课堂外，对学生失望的摇头。 随即，画风急转。 是项目资金拨付的过程，可是这些资金虽然到了数学学院，但实际上还是归财务掌管，而财务与副校长勾结一起。 他们欺负韦奕老实，项目资金就被悄悄挪用了，用于各种个人生活。 全网……愤怒了！ 而这些都与韦奕无关了，即便是在网络热议的这两天，他也只是静静提着馒头、矿泉水，一心沉浸在数学里。 而那个庄稼汉子已经在一年前病逝了，那时候只有韦奕安静的陪着。 他眺望星空，怅然叹息：“以后……能够常伴我的就只有数学了。” 画面停滞在了这一刻。 全网怔住、愣住，他们焦急的点向视频最后，确实是没有了。而这时候，他们才发现这条热搜话题的发布人—— 【小羊说事儿】 第二十五章 事情还没有结束 “是他！是那个报道了400元大学生和宝藏女孩鱼珊珊的up主！” 有眼熟的人认出来。 “良心up主，我差点错失了这么优秀的视频，差点错失了韦神！” 有人在弹幕里刷道。 “我去点个关注，期待下一期！” 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可是用在网络上，却截然相反。 第一次的时候，虽然视频火了，但没有多少人关注up主是谁；第二次的时候，热度提升，有了更多人关注。 而现在是第三次，“小羊说事儿”的账号正式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 一时间，关注者从之云集。 过了一会儿，热度才回到韦奕身上。 @最爱小欢喜：能不能好好保护大神，别去打扰他的生活方式。另外求大神给点福气，保佑我儿子数学及格 @逆火导弹：出这样一个天才不容易，媒体们还是少去打扰他，让他多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他能做出的一点点成绩，都比你们所追求的点击率有价值 @曹刿论战：希望保护起来，为国家所用，谨防别有用心之人 @奥特曼：楼上的，你在说红日新闻、水木大学，还是在说我 @别打我了：我在他面前就会自惭形秽，他的思想境界高出我到达了天际，简单节约，思想纯粹，永难企及 @你爱稀饭：第一眼看，我觉得他是个傻子，看完之后我是傻子 @葛队长：作为理科不及格的我，只能仰望，希望有一天能听他课 @树先生：少年强则国强，苟利国家，不求富贵，他值得这份尊敬 @小熊女生：弱弱问一句，哪里能买到这样的同款矿泉水 @狗头军师：哈哈哈，农夫三泉已经宣布停售了，去买百碎山吧 …… 全网热议，彻底火了！ 一排排的金色vip字体，刷着“韦神！韦神！”的字样，霸屏，霸榜！ 红日新闻总部里，程路跌坐在座椅里，然后手忙脚乱的跑向主任办公室：“林主任！大事不好了！完了！” 李小芳看着他，微微摇头。 眼角带痣、身材精瘦的林主任正在房间里抽烟，他一直没有说话，直到程路战战兢兢的站了三分钟，才碾碎烟头。 “什么事慌慌张张？”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 程路连忙将韦奕的事从头到尾禀报了一遍，然后忐忑不安的等着。 “小羊说事儿，又是他。” 林主任关注的点并不在事情本身上，或者说，事情还不值得他关注。 “主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程路终于忍不住问道。 林主任瞥他一眼：“既然做了，你就没有想过退路？真是愚不可及。去，发一份说明，全部推给黄奇正身上。” 他信手拈来的指点了几句。 程路立即恍然大悟，他匆忙出了办公室，按照指示一步步落实。 很快，一份致歉说明发出，大抵意思是关于韦奕的报道其实是出自黄奇正手里，也就是那名电梯口被撞的高材生。 他心怀恶意，故意剪辑、扭曲事实，就是为了报复容易欺负的韦奕。 红日新闻没有把好关，擅自采用外部文稿，没有审核好，深表歉意，同时对负责此事的程路给于处分，扣罚薪酬。 至于黄奇正怎么从江城大学拿到盖章版的公告，他们是只字未提。 但是现代网友办案，哪个不是福尔摩斯？他们直接就从小羊说事儿的视频里发现端倪，那名副院长叫黄鑫！ 他们很快人肉出，黄鑫正是黄奇正的大伯，一切真相瞬间水落石出！ “太过分了！内外勾结，针对学校里的一名教授，还是为国争光、一心科研的韦神，差点让我们铸成大错！” “请江城大学彻查黄鑫的生活作风，不，我不相信他们自查了！” “请还韦神一个公道！” “……” 全网声讨，众志成城。 坐在银海科技大厦里的刘亦雪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对团队说道：“都回去休息吧，放两天假，这次真休息了。” 众人嘻嘻哈哈的一笑：“那我们走了！刘总，您也回去好好休息！” 他们一边议论，一边出了会议室。 秃顶张留在最后，合上电脑，说道：“刘总，事情结束，我也……” 他还没有说完，就见这位雷厉风行的刘总仰在座椅里，已经睡着。 “这……倒是一个好领导。” 他嘀咕了一声，打电话让行政送来一个毯子，让人盖上，并守着。 做完这些，他才离开公司。 …… 江城，紫荆家园小区。 回到家的沈薇薇，本来是打算倒头就睡，睡上她个两天两夜。 但是，她手贱的在睡觉前，打开快音短视频，刷了会，结果停不下来。 而关于韦奕的报道，接连反转，更是让她投入到网战的大军里。热血的她就算不睡觉，也誓要还韦教授清白！ 正在她与网暴大军激烈战斗的时候，“小羊说事儿”的视频发布了，旋即……她发现自己没有对手了，寂寞！ 甚至好几个对头开始道歉。 “这个up主有意思，简直就是正道的光啊！不行不行，我爱了！” 她当即就控制不住的点了关注，然后才觉得一股极致的困意传来。 沈薇薇连忙放下手机，缩进被窝里，躺到枕头上，可是又觉得热，踢开半截被子，傲人的胸部撑开被角。 “唔，对了，得把另一间房子挂出去出租了。这是姐姐的房子，价格绝对不能便宜，租客的素质也得审查。” 她迷迷糊糊的嘀咕一声，眼皮子垂下，渐渐进入梦乡，鼻翼微鼾。 …… 江城大学，女生宿舍。 鱼珊珊和孙彤两人击掌相庆：“赢了！这次又是多亏了小羊哥！” 孙彤笑道：“你说会不会是杨渊？” 鱼珊珊摇摇头：“不可能，我早就问过他，应该不是。不过，我倒是真想知道这个up主的背后是谁。” 孙彤戳一戳她的腰：“万一是个帅哥怎么办，你到时候喜欢谁？” 鱼珊珊白她一眼：“我喜欢你！” 孙彤哈哈笑道：“巧了，我也喜欢你！” 两人打闹着，跌进床褥里。 可事情到了这里，还没有结束。 一条新话题攀上了热搜：#水木大学发布公告，称无黄奇正学籍# 第二十六章 不知道粉丝多少了 江城，富丽花园小区。 黄奇正吃完午饭，十分惬意的观看事态发展，等他看到全网声讨韦奕的时候，更是禁不住拍手叫好，解气！ 情况后来虽然有变化，但是他还有江城大学的公告作为杀手锏，在联系江小棠之后，瞬间就有了压倒性的胜利。 “哼，跟我斗，不自量力！” 他十分舒爽的换了个姿势，顺便开启一局游戏，准备打把对战。 可是，正要推倒对方基地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他直接破口大骂一声“卧槽”，随即发现来电显示是李小芳。 “喂，芳芳姐，有什么事吗？” 他还是客气的问道。 然而，电话对面的语气显得有些冷漠：“你好，黄奇正，通知你一下，上午和你谈的入职的事情，报审没通过。” 说完，她就挂了。 黄奇正有些懵：“什么？！” 到红日新闻入职工作的事，不是大伯打的招呼，说十拿十稳么，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刚才他们还联络过。 太过分了，这李小芳过河拆桥！ 思虑中，他就想打电话给黄鑫控诉这件事，不过他隐隐觉得不对劲：“难道是关于韦奕的报道出了什么岔子？” 他急忙打开快音短视频，然后就瞬间变得脸色苍白，全身僵直，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只有眼珠子无意识的转动。 “韦奕……韦奕反转了！” 他只觉得不可置信，脑袋像是被巨锤撞击了一样，“完了，全完了！” 黄奇正全身虚软的从椅子上滑落在地，事情反转，工作没了，而下一步全网声讨的对象，恐怕就要换成他了！ 可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他颤颤巍巍的刷新热搜榜，突然看见下方新出现的话题快速攀升：#水木大学发布公告，称无黄奇正学籍# 他的脑袋里嗡的一声，只剩下最后一句话：“完了，一切都败露了！” 这时候，房门被砰的推开，他的父亲气冲冲的走进来，质问道：“黄奇正！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在京都念水木吗？” 这么大的事，他也一直在关注，原本只以为是小打小闹，没想到现在火烧到了他们自己身上，而且学历造假！ “黄奇正！你倒是说话！到底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我给所有亲戚朋友都说，我家正儿上的是水木大学！” 他歇斯底里的怒吼道，“现在，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骗我！你不仅骗了我，还骗了你大伯，骗了全世界！” 他无法想象这件事的后果。 身败名裂都是轻的，伪造学历的背后肯定有一条产业链，现在被全网的人关注到，恐怕治安员很快就会上门。 黄奇正哆哆嗦嗦的蹲在地上，大哭道：“爸，我错了！饶了我吧！” 黄父的最后一丝幻想被击碎，他颓然坐倒在对面：“谁又饶过我呢。” 他又还有什么颜面走出这个门。 房间里，只剩下死寂。 …… 江城大学，副校长办公室。 眼见事情走向基本符合预期，黄鑫和江小棠两人发完公告，就没有再刻意关注后续的结果，也没必要关注了。 房门关严，反锁。 黄鑫的脸上露出惬意。江小棠穿一身职业套裙，在一旁倒茶。 然而，没过多久。 砰—— 有人在剧烈的撞门，他们顿时一惊，什么人，竟然在这时候闯办公室。 江小棠慌忙想要收拾，却见办公室的门被一把撞开，有一队人疾步走进来，说道：“你好，我们是纪检，现在接到举报，请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黄鑫裤子都没提：“纪……纪检！” 他吓得魂飞天外。 江小棠一个哆嗦，吓得失禁。 这队人皱起眉头，随行还有专门负责摄像的人员，将这一幕拍得清清楚楚，“黄鑫，看来你的罪名得加一条了。” 说着，领头的人摆摆手：“江小棠是吧？麻烦你也跟我们走一趟。” 她张张嘴，一下子就全身没了力气，这一旦被带过去，不仅正职的位置没了，副职也保不住，还可能入狱…… “同志！我举报！我有证据！都是黄鑫威逼利诱我，请从轻发落啊！” 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嚷道。 黄鑫恨得踢她一脚：“江小棠！你再胡言乱语，我杀了你！！” 进门的同志们很冷静，这种事他们不是第一次见了，等他们吵了一会儿，才说道：“刚才的都录下了，走吧。” 黄鑫和江小棠瞬间脸色惨白。 “……” 很快，办公室里恢复宁静，只有办公桌后方的墙上还有牌匾注视世间，匾上写着“一心为公，正气凛然”。 …… 韦奕封神了！ 这是全网给出的结论。 他以后不叫韦奕，而是叫韦神 而做出这些事的关键人物杨渊，此时正在宿舍里焦灼的准备毕业答辩。 没错，明天就是毕业答辩了！ 这是大学生涯的最后一段路程，来不及回味，来不及说再见，当答辩结束，也就可以离校，只等领毕业证了。 “杨渊，你看到了吗？真解气！韦奕教授获得清白，黄鑫、黄奇正还有那天欺负我嚣张不得了的江小棠……” 鱼珊珊发来语音，叽叽喳喳说了半天，话里话外无不透着极致的喜悦。 杨渊微微一笑，也回了一句语音：“我看到了，这世间还是有公道在的。公道自在人心，恶人终会有恶报。” 鱼珊珊许久才冷静下来，问道：“你在干嘛呢，晚上出来聚餐？” 杨渊拒绝道：“不了，明天答辩。” 鱼珊珊顿时怔住，答辩，毕业论文答辩……是啊，他终究要毕业了。 “好的，那我不吵你了。” 她发出一行文字，头像安静下来。 杨渊摇摇头，笑道：“倒是善解人意，希望明天教授们少刁难我。” 直到夜幕降临，他才将答辩的思路理顺，并且熟记在心里。 “稳了，胖子，你怎么样了？” “什么？我？渊子你忘了吗，答辩是抽20%的人，我没被抽中啊！” “卧槽——” 杨渊气抖冷，大家都是同在一个宿舍，世界也太不公平了！他顺手打开创作者后台，“不知道粉丝数多少了。” 【获赞】3566.8万 【转发】293.3万 【粉丝】123.4万 第二十七章 毕业答辩上的熟人 “涨幅比前面两次加起来都多！天，我以后也是百万粉的up主了！” 他终于体会到了鱼珊珊的快乐。 “可是，没人能分享啊。” 他盯着后台左看右看，只能把这份喜悦深藏在心底。眼见有空，他又打开私信和评论区的菜单，看一下信息。 无数网友留言，太多了！ 不过，他随意翻了翻，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id：不会说话的鱼。 “咦，这不是鱼珊珊吗？有意思，不知道她给我发了什么信息？” 杨渊切换到通讯录，看着对方沉寂的头像，有种偷窥少女心思的快感。 打开一看，里面写道：“您好，我是鱼珊珊，非常感谢您的帮助，如果不是您，我恐怕还是被网暴的对象。” 过了两天后，她又发道：“在吗？可能我打扰到你了吧。不过我最近遇到了一些事，非常苦恼，又没有人说。” 隔了一会儿，才有下一条信息：“如果你真的看不到，或者不存在，那我在这里倾诉下可以吗，你就当我没说。” 像是犹豫了很久，她才发道：“我可能喜欢上了一个男生，但是他并不喜欢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很苦恼。” 杨渊的脑袋懵了一下，原来鱼珊珊有喜欢的人了，是爱而不得吧？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心里酸酸的，他下意识的嗅了嗅鼻子，不是酸，而是醋味，然后他看向胖子。 王金明端着两大盒烤鸭走过来，笑道：“喏，看你没吃晚饭，哥哥我叫了外卖，烤鸭蘸醋，听说特别好吃！” 说着，他把一碗醋推过来。 唔，酸味更浓了！ “还是你有心，可惜，李东泽那小子不在，不然咱们三个可以烤鸭祭天地，歃醋为誓，效仿桃园三结义了！” 他调笑一声，觉得肚子在叫唤，急忙抓起一只鸭腿，蘸上醋咬下。 “呼——舒爽！” 过了一会儿，他才继续看向鱼珊珊的留言：“你说我可以去表白吗？没有勇敢尝试一次，我总觉得一生会遗憾。” 最后是一条：“我差点忘了，你一定看不到吧，就当我没说过吧！” 还配了一个小鱼吐泡泡的表情。 后面，就没有了。 杨渊的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得慌，说起来鱼珊珊的样貌是上上等，身材也很完美，比许多舞蹈生还要好看。 而且她心地特别善良，也有自己的坚持，不像许多女孩子追求金钱、名声，她就是她，静静立着也惊艳时光。 说不心动，那绝对是假的。 这样的宝藏女孩，确实值得任何男生喜欢、珍惜和守护，可惜…… “可惜，终究是不可能。” 杨渊摇摇头，笑道，“我都快毕业了，怎么还有这种胡乱思想。就算心动又怎么样，隔着鱼和飞鸟的距离呢！”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鱼和飞鸟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在海。 他迷迷糊糊的过了一晚上，进入梦乡，却自始至终没有想过，鱼珊珊喜欢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他自己。 毕业的现实也让他没有像少女那样的念想：“你说我可以去表白吗？没有勇敢尝试一次，我总觉得一生会遗憾。” 杨渊翻了个身，在梦里道：“她说的对，未来我还会遇到很多人。” …… 次日，早上9点。 信息学院的毕业答辩在3号教学楼举行，两名本院评委都是系主任，还有一名外院特邀嘉宾，一共三人。 杨渊到会议室的时候愣了下，因为那名特邀嘉宾正是——韦奕！ 韦奕也明显看到他了，露出淳朴的笑容，他的桌上摆着矿泉水。 “哇！这就是韦神吧！我今天竟然遇到真人了，我要上去合影！” “我想起一位数学系教授曾经说过：如果有什么不会的题，可以来问我；如果我不会，可以去问韦奕；但如果连韦奕都做不出来，那一定是题出错了。” “完了，我都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怕他一眼就看出我是个废物！” “……” 学生们的反应极其热烈。 杨渊耸耸肩，静坐不动。他不追星，没有特别喜欢的娱乐明星，但敬佩品格高尚、能力出众的人，远观即可。 很快，答辩正式开始。 杨渊排在第6个，他讲得中规中矩，没出什么纰漏，随后两名系主任问了一些问题，他也答得十分得体。 最后，是韦神提问。 杨渊突然有一丝紧张，他明白韦神这种性格，不可能会给友情分。 “杨渊，我看到你的论文里用到了麦克斯韦方程组，你想用计算机软件模拟电与磁的关系。那么请问在模拟过程中，路径积分的变化对磁场有什么影响？” 韦奕的随口一问就将他难倒了。 这已经不是纯粹的信息技术问题，也不是数学问题，还包括了物理。 “我就知道……” 杨渊无奈的笑道：“韦教授，很抱歉，我并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 韦奕点点头：“我没有问题了。” 接着来就是打分环节，江城大学比较公正开明，毕业答辩采用现场举牌评分，取平均分作为评委的最终得分。 这个得分占论文评价的40%，还有40%是指导老师的评分，以及20%是阅评老师的评分，所以很重要。 两位系主任分别举牌，给杨渊的评分是86和92，属于优等评价。 满分100，每20分一档，分优、良、中、及格和不及格五个档次。 最后，是韦奕举牌。 杨渊凝目一看，有些愣住，因为那牌子上写的赫然是“99分”！ “不是没有友情分吗？” 他有些诧异的望向评委席。 现场等候、观看的学生们也有些哗然：“韦神刚才的问题他不是没答上来吗？怎么反而给了最高分，有黑幕？” “不要胡说，韦神是什么人！” “……” 众人议论纷纷，两位系主任也有些好奇，开口问道：“这是……？” 韦奕淳朴的笑道：“总体不错，我原本是给89分，问题答得好加10分，问题答得差减10分，所以是99。” 他一解释，大家反而更迷糊了。 那不应该是79分吗？是自己算数没学好，还是韦神的数学退步了？ 韦奕似乎看出大家的疑惑，补充道：“能够承认自己不足，本身就很了不起。如果杨渊随意糊弄，减10分。” 他习惯了言简意赅。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杨渊坦然回答自己不会，反而是加分项。 “不愧是韦神，脑回路清奇！” “我突然很喜欢这样的答辩教授，待会儿如果问我，我就说不会！” “哈哈，你是真不会还是假不会？” “……” 众人笑着讨论几句，开始下一位。 杨渊点点头，离开答辩会议室。他提着书包，越过大理石阶梯。 而在教学楼门口，已经有一道绰约的女孩身影，静静等了他很久。 ps：感谢书友“噬血残阳”“流氓兔爱吃萝卜”“牵牛橘子酱”的月票、打赏 第二十八章 前方路远，加油! 鱼珊珊上午有课，所以早早就和孙彤来到了教室，第一节课是《语言与行为艺术》，是她喜欢的课。 但是今天她罕见的发呆了。 孙彤戳一戳她，小声道：“昨晚没睡好？你要是困，就眯一会，或者在桌下刷会快音短视频，静音就行。” 鱼珊珊点点头：“今天毕业答辩吧？” 孙彤捏一下她的腰，笑道：“你不是说不关心人家么？我给你问过了，在3号教学楼，9点，应该刚刚开始。” 鱼珊珊撅起嘴：“哼，我本来就不关心！倒是你，胖子成间谍了？” 孙彤正色道：“错！我才是你的间谍！” 鱼珊珊禁不住她撩，说道：“讨厌，我说不过你，我刷会快音。” 孙彤搂住她的腰，在她耳畔追击道：“小妞，欲迎还拒，你现在很危险啊！别怪我没提醒你，时间不多了。” 鱼珊珊按住耳朵。 孙彤念经，不听不听！ 打开快音，她顺手看了下私信，目光随之一凝：“嗯？他回我了？” 只见未读消息里赫然有一条是来自“小羊说事儿”，鱼珊珊激动起来。 说起来，她可是小羊哥的粉丝！ 之所以说是“哥”，是因为每个up主的首页介绍里，有标注性别。 “不知道他回了什么，他又是一个怎样的人，应该是个中年人吧。” 她的脑海里浮现一个儒雅、穿衬衫，戴金丝眼镜的中年人模样。 点开消息，只见内容写道：“人生是一场旅程，你不妨大胆一些，去攀一座山，爱一个人，不要等毕业才追悔。” 发送时间是今天早上8点。 “大胆一些？去攀一座山，爱一个人？”她的心在扑通扑通乱跳。 孙彤问道：“珊珊，你在看什么？” 鱼珊珊慌忙捂住手机，说道：“姨妈疼，我去上个厕所！” 她奔出教学楼，却望向对面的楼宇，那上面的序号，正是3号。 “攀一座山，爱一个人！” 她深吸一口气，向对面走去。 …… 杨渊刚出教学楼，就看见了对方：“珊珊学妹，你怎么在这里？” 鱼珊珊咬了下嘴唇，笑道：“你不是说今天答辩吗？听胖子说是早上在3号教学楼，我正好过来上课，所以就过来看看你。怎么样，发挥稳定吗？” 她一骨碌的说了一大段话。 杨渊笑道：“答辩均分92，稳过！而且还遇到了韦神当评委！” 鱼珊珊雀跃道：“那真不错！恭喜学长顺利毕业啦，得请客！” 杨渊拍拍胸脯：“没问题。” 少女捏着裙摆，却有些踌躇。杨渊问道：“怎么了，有心事？” 他想起早上出发前，用“小羊说事儿”的账号给鱼珊珊回了私信。 她今天或最近可能会去表白吧？ 不知道那个幸运的家伙是哪个，如果对珊珊不好，自己第一个揍他！ 鱼珊珊抬起头，眼神里透着无比真挚，瓜子一样的脸庞像是上天雕琢的玉饰，睫毛犹如挂着朝露的草叶尖。 她松开裙摆，鼓起勇气道：“杨渊，我有件事跟你说，其实我喜……”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她。 来电显示是沈薇薇，杨渊挠挠头：“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鱼珊珊踯躅在原地。 杨渊对着话筒说道：“喂，你好，是我是杨渊，噢，初面通过了是吧？明天二面？好的，我一定准时过来！” 原来是通知他去银海科技二面。 说起来，沈薇薇放了两天假，本来打算睡两天两夜的，结果只睡了一夜一个下午，然后就爬起来通知面试。 可怜的打工人。 但是，她这通电话可是直接打断了教学楼前的两人。少女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这一刻缓缓散去，重归沉寂。 杨渊挂了电话，问道：“不好意思，是初面过了，明天去二面。如果没问题，就可以入职银海科技了。对了，你刚才话没有说完，怎么啦，是什么事？” 鱼珊珊觉得心里一阵难受，张了张嘴，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就是我想了很久，答应那个导演组了。” 杨渊笑道：“原来是这个事，这是好事啊！陈菲莎这个导演我听过，虽然名气不高，但是口碑一向极好！” “听说她以前还是个主持人呢，刚转型做了导演，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你这次如果过去，说不定就能大火。” 鱼珊珊沉默了一下，原来他记得自己提过的导演组，而且研究过了。 “我也觉得不错，不过这次拍摄要去很多地方，短时间回不来了。” 她还是担心的说道。 杨渊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怕，当演员确实会辛苦。欲戴其冠，必承其重，还记得我念的那首诗吗？” 鱼珊珊一怔，终于展颜笑道：“记得，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杨渊跟着一起念道：“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所以，别怕。” 鱼珊珊的心一下子坦然下来。 也许并不一定要得到，也许并不一定要成全，也许就这样也挺好。 人生，谁没有遗憾？ 她抿了下嘴，说道：“杨渊，虽然短暂，但谢谢你陪我同行这一段路。你要毕业了，我也要去远方了。下一次再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总会再见。” 她仰起头，问道：“是吗？” 杨渊与她的目光对视在一起，认真道：“是的，我们一定还会再见。” 现代社会不像古代，那时候车马很慢，书信很远，再见可能就是不见。而现在，有网络、有通讯，还有飞机。 只要想见，就可以再见。 两人闲聊了会，才惜别离去，约定在二面后，约胖子和孙彤聚一次。 鱼珊珊站在教学楼的阴影里，眺望他离去，许久才掏出手机，给“小羊说事儿”发了一条私信：“我还是不去了。我答应了一个导演组，要去外地拍电影。” “我怕天各一方，我怕没有结果，也怕他当面拒绝。不如铭记。” 然后，她才拨通电话，说道：“辅导员，麻烦替我转答一下陈菲莎导演，就说……我答应了，我愿意。” 做完这一切，她才觉得全身一松。 无论感情，还是事业…… 都如释重负。 “想想真是心酸，拥有你和放下你，我都做不到。可是想想又真是开心，我很开心，曾经认识你、陪伴你。” 少女在高楼下轻笑。 打开私信，有了一条回复，写道：“其实无论怎么选择，都会有遗憾。得到的可能是青春，错过的才是人生。” “前方路远……加油！” ps：校园里不能写恋情，毕业后再说 第二十九章 租房!新的开始! 杨渊放下手机，这段话同样是他对自己说的寄语，大学生涯结束了。 其实无论怎么选择，都有遗憾。唯有鼓舞自己，前方路远，加油！ …… 次日，银海科技大楼， 杨渊走进会议室，终于见到了这个公司的高层，总经理刘亦雪！ 她出乎意料的年轻，看年龄约莫只有28岁，应该没到30，短发垂落到脖颈上沿，五官精致，脸颊圆润。 一抹红唇显得成熟、性感。 上身穿着圆领针织衫，下身是浅色窄口的休闲长裤，搭配黑色马丁靴。 没有正式装的严肃，多了份亲和。 “你就是杨渊吧？上次韦奕教授的事情，我听说了。你能挺身而出，帮他解围脱困，已经得到我们的赏识。” 她坐在会议室的中间座椅里，说道。左右两边是沈薇薇和秃顶张。 杨渊点点头：“您好。” 刘亦雪雷厉风行的说道：“今天是终面，我的问题很简单。第一个：你是否了解银海科技，并考虑清楚？” 杨渊点点头：“我已深思熟虑。” 刘亦雪颔首：“第二个问题，你应聘的岗位是项目经理，工作强度较大，可能随时会加班，你能不能接受？” 她问得倒是直接，如果换一个00后毕业生，可能已经甩脸走人了。 但是杨渊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况且这世上哪有什么工作不辛苦，就算是有，那也不是自己这种家庭能争取到的。 “我能接受。” 他回答的很简单，但很坚定。 刘亦雪的眼里掠过一丝讶然：“很好，第三个问题，你单身吗？” 杨渊愣住了。 这可不在他的预先考虑范围里，他望着对方精致、性感的面容，有些迟疑，怎么现在找工作……还得潜规则？ 刘亦雪见他为难，补充道：“如果不方便，也可以不回答。因为我们近期有个项目，会出差，所以问问你。” 杨渊松口气，原来她是担心出差了，会造成异地恋或两地分居。 “我没问题，我还是单身。” 他认真回道。 刘亦雪露出笑容道：“最后一个问题，进入银海科技之后，你有什么职业规划，或者说有什么想做的事？” 这算是大厂面试的范式题目了。 杨渊沉吟道：“职业规划谈不上，银海科技是上市公司，有自己的培养体系，我只要适应银海的规划就好。” “至于想做的事，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力所能及的帮助一些人，为这个社会、这个国家做有意义的事。” 说完，杨渊才意识到，相识七年，他已经被李东泽不知不觉的影响。 也许有本心，但潜移默化。 这回轮到刘亦雪愣住了。 这年头三观正的年轻人可不多了。 她下意识的端详眼前的年轻人一眼，他剃着寸头，穿着衬衫、长裤，整个人显得干净、清爽，谈吐也很沉稳。 刘亦雪站起身，显露出水蜜桃一样熟透了的身材，伸出手作握手状，笑道：“好了，面试到此结束。杨渊，我有一种预感。能遇见你，是银海的幸运！” 杨渊连忙说道：“不敢当。”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 杨渊只觉得手心里很软，有淡淡香气扑鼻，这是一个极具魅力的女人。 面试就这样结束了，他走出银海科技的大楼，才觉得一阵轻松。 “看样子是稳了。” 他抬头望向阳光明媚的天空，“不过，如果最近就过来入职实习，我还得租个房子，而且得离单位近点。” 学校的宿舍最多住到6月底。而时间过得很快，这眼下就到了。 被子、电脑等物品还得提前搬走。 “回去就找房子！” 说着，他大步往地铁站走去。 …… 江城大学，宿舍。 杨渊打开电脑，一边搜索，一边问道：“胖子，银海科技的应聘应该有戏，明天就能出终面结果。我得搬出去住了。有没有推荐的小区，我找个房子租。” 正在玩游戏的王金明一愣，放下手机问道：“你也要走了？” 杨渊瞪他一眼：“都快毕业了，当然得要走了。玩游戏也麻痹不了毕业的事实啊。话说你的工作怎么样了？” 王金明是江城本地人，父母都有稳定的工作，因此给他疏通了关系。 他似乎被杨渊戳中了心思，但是不承认道：“你懂什么，游戏里的妹子不香吗？工作的事，我爸给我安排好了，事业编，好像是类似网络治安员的工作。” 杨渊惊住了：“牛逼啊，有编制？” 这年头谁不知道，宇宙的尽头是编制，就连大明星都梦想进体制。记得有一个超级带货up主还去做人民代表。 王金明点点头，并不是很开心的说道：“恩，有编制，但可能跟我们学的知识没什么关系，进去也是混日子。” 杨渊磨牙：“你知不知道混日子这句话，说出去会被人打的。” 其实如果有的选，很多人都想混日子，可惜，生活就像一座大山。 太多人迫于无奈的工作。 当然，也有少部分人永远怀揣改变世界的梦想和激情，比如李东泽。 王胖子摇摇头，岔开话题道：“说房子的事，银海科技位于市中心，那边的房子租金很贵。不过它靠地铁，所以我建议你选择一个地铁不超过5站的位置。” 杨渊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王胖子继续说道：“这样的位置很多，不过要说推荐，我比较建议富丽家园、紫荆花园，环境好，素质高。” 这两个小区都是中等的住宅，环境清幽，配套齐全，当然也不便宜。 杨渊谢道：“我知道了。不过胖子，以后我们都在江城，可以常聚。” 王胖子沉默，许久才说道：“搬之前我们聚个餐，我叫上孙彤、鱼珊珊一起，到时再连线一下东子，送送你。” 杨渊笑道：“好啊，不醉不归！” 两人笑闹着，杨渊已经在网上搜索到合适的房子，紫荆家园11栋。 这是一间三室一厅的房子，位置、采光和装修都不错，就是有点贵。 不过，它有一个优势，就是合租，所以摊分之后，杨渊就能接受了。 他拨通中介的电话，说明来意。 “喂，您好！租房子是吧？” “……” “这家房东没有给钥匙，不过当时登记了，只能下班或者周末看房……好的，我给您联系一下，稍后答复。” “……” 很快，中介约好了时间，晚上18点半过去看房，联系人：沈小姐。 ps：谢谢书友“安安静静的丑男子”“没有_什么”“攻击力不”的打赏、月票 第三十章 变故!你是谁 晚上，18:20。 “杨渊，你怎么在这里！？” 杨渊来到紫荆花园的11栋楼下，刚想拨通有些眼熟的号码，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而拨打键也按下。 对方的手机响起来。 杨渊愣住：“沈……沈薇薇！” 原来沈女士就是沈薇薇，所谓无巧不成书，这件事如果被人知道，恐怕也可以被编成小说，指不定哪天就火了。 两人交谈两句，就搞清楚了状况。 沈薇薇小声懊恼道：“我在网站上真的没有标注要求是女生？” 杨渊尴尬，心说姑娘你嘀咕的时候其实可以不出声，或者不当面的。 不过，这也说明沈薇薇相对单纯，没有什么心机。她工作的时候看着挺精明的，没想到生活里像是小迷糊。 她摆摆手，说道：“算了，来都来了，我先带你上楼看看吧！” 她回首之际，长发飘扬，洋溢着职场人身上少见的青春活力。 “她应该才工作没多久。” 杨渊在心里推测道。 沈薇薇的房子在305室，她既是房东，也是合租对象。进了门之后，给杨渊最大的印象就是布置得很温馨。 150平，三室一厅，四周贴着墙纸，沙发是淡蓝色，带着海洋条纹。电视、洗衣机、冰箱和厨房配套齐全。 不过，灶台上方蒙了一层防灰塑料膜，像是很久没有开过火了。 沈薇薇笑道：“我不会做饭。” 杨渊点点头：“我其实挺钟意这里的，可以看看出租的卧室吗？” 沈薇薇摆烂道：“看吧看吧，喏，就是中间这间次卧，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缺……缺乏考虑，我是不会出租的！” 杨渊走进去一看，这间卧室布置得很素雅，像是很久没人住过了。 他十分满意的回到客厅，好奇问道：“另外一间你还出租吗？” 他指的是三室里的最后一室。 沈薇薇的神情怔了下，低声道：“我住的是旁边的次卧。主卧是我姐姐的，我要等她回来，不对外出租。” 杨渊讶异：“你还有个姐姐？” 看来这个房子不是沈薇薇的，而是属于她姐姐，所以主卧一直留着。 沈薇薇“嗯”了一声，不愿意多谈。 她见杨渊张望，又微微笑道：“可以带你看看，但是约法三章，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绝对不能进入主卧！” 杨渊收回目光：“不看也可以的。再说你不是打算租给女生……” 他还没有说完，就见沈薇薇走到门口，向他招招手：“让你看看也好，省得你憋着好奇心，还以为我藏了人。” 杨渊笑了一下，踏进房间。这间房子格外有居家风，大床上叠着整齐被褥，床头柜两侧立着精致的台灯…… 门的右手边打了一排实木衣橱。 里面自然是不能打开看的，毕竟是女孩子的卧室。杨渊站在门口张望了两眼，就说道：“不用看了，出去吧。” 他有些不好意思。 沈薇薇笑道：“好吧，那可说好了，以后绝对不允许进入主卧！” 杨渊刚想点头，突然听见右侧的衣橱里传来一声响动。他的动作顿时凝滞，这不是物品跌落的声音，而是人为！ 老鼠的声音不会这么短促，而且对方好像警觉到了，变得一动不动。 “薇薇，你过来。” 他向沈薇薇招招手，同时用口型哑声说道：“小心，衣柜里有人。” 沈薇薇见他指了指橱柜，顿时吓得脸色发白。她一个单身小姑娘，又是独居，如果家被外人闯进来，会很危险。 谁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大部分人是为了劫个色，可万一这个人就想劫财呢！呸，不对！ 沈薇薇已经乱了，连忙躲到杨渊的身后，偷眼望向衣橱的位置。 杨渊示意她不要担心，到厨房抄起许久不用的平底锅，回到主卧。 “你站着别动，我去开衣橱。” 他对沈薇薇叮嘱一声，就走到衣橱门前，伸手拉向衣橱把手。 沈薇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哗啦—— 门被拉开，杨渊却怔住。 只见衣橱里面蹲着一个衣衫破旧的小女孩，约莫十一二岁，头发零乱，正一脸惊恐的望向凶神恶煞的杨渊。 此时的自己像个坏人。 杨渊迟疑着放下平底锅：“你是谁？” 小女孩的脸上有灰尘，像是从垃圾堆里走出，衬得眼睛十分明亮。 她咬着牙，猛然冲出衣橱。 杨渊措手不及，被她小巧的身形从大腿旁边蹿出，可是她似乎体力不支，一个趔趄，撞在旁边的电视桌上。 她痛呼一声，还想再跑，可是目光落在桌上跌倒的相片框上，却陡然怔住。那框里是一位笑容温雅的女子。 她的相貌与沈薇薇有八分相似，应该就是沈薇薇口里的姐姐。 小女孩怔怔看了数眼，眼眶里似乎泛起温润，但是很快扭头逃窜。 杨渊紧追上去，却被门口的沈薇薇一把拉住。他诧异的看向对方，却见少女失落的微微摇头，示意不要追了。 小女孩推开门，消失不见。 杨渊这才注意到，她的两只手臂萎缩得严重，手掌变形，是残疾人。 “沈薇薇，你是不是认识她？” 杨渊转身问道。 沈薇薇没有说话，而是走进主卧，扶起倒下的相册框，盯着看了许久，才站起身，看向杨渊道：“我可以租给你。” 杨渊一愣：“不要女生了？” 沈薇薇想了一下，认真道：“目前看来，你值得信任。不过，男女有别，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生活习惯。” “包括不能进我的房间，洗澡的时候错开，还有这件事不能告诉同事。对了，如果有男女朋友，不能带回住。” 杨渊权衡了一下。 事实上，他在网上看了很多房子，只有这里位置最合适，而且是王胖子推荐的小区，除了贵点，没有缺陷。 可是，里面住的是沈薇薇。 他有些不习惯，一是不习惯与女生合租，二是不习惯和同事有如此近距离的关系，等于上班下班都能看见。 网上常说，就算是夫妻在同一个单位，也得腻掉，相看生厌、生憎。 更何况不是夫妻。 人这种生物天然就是有一定独立性，群居但是又需要保持合适距离。 “我有两个问题。” 杨渊沉吟着问道，“第一，我在银海科技的终面会通过吗？第二，我遵守你的一切要求，但是……能便宜点不？” 第三十一章 底牌暴露，危机来临 这是核心问题。 但沈薇薇气得跺脚，这都什么人，怎么倒像是自己占了他便宜一样。 “第一个问题，虽然面试结果没有通知，但是刘总已经说过了，张经理也很满意，你入职的事没有问题。” 沈薇薇愤愤不平的说道，“至于第二个，没门儿！付六押一！” 杨渊看着小老虎一样露出乳牙的沈薇薇，举手投降：“好吧好吧，都依你！但是咱可说好了，单位里保密！” 沈薇薇哼道：“那当然。” 然后，杨渊又想起小女孩的事，问道：“沈薇薇，我如果住进来，有一件事得问清楚。刚才那个衣橱里的女孩能进来，是不是她有钥匙？这很危险……” 沈薇薇沉默了下，说道：“她不会害我们。等你住进来再说吧。” 她还是不愿意谈这件事。 杨渊想了下，不再强人所难：“那我先回去，这两天就搬过来。” 沈薇薇叮嘱道：“钱记得转我。” 杨渊算是发现了，这是个财迷。 他点点头，约了时间准备网上备案和签协议，才向她告别离去。 沈薇薇直接给了钥匙。 …… 魔都，红日新闻总部。 “主任，我有大发现！” 上次躲过一劫，只被扣了薪酬奖金的程路走进主任办公室，说道。 林主任一边抽烟，一边看电脑里的文件，平静问道：“什么发现？” 程路深吸一口气：“主任，不知道您有没有关注‘小羊说事儿’的三期视频。无论400元大学生，还是鱼珊珊，以及最新的韦奕，都不是真实拍摄的！” 林主任瞳孔一缩：“什么意思？” 事实上，他的脑海里已经快速过滤了一遍小羊说事儿的视频作品，里面的用镜、演员、环境和对话确实古怪。 程路一脸兴奋道：“主任，您想想，400元大学生的事情报道后才多久，他就立即发出了视频？还有鱼珊珊、韦奕，都是很快，甚至当天就出了作品。” “他难道不需要拍摄，不需要剪辑吗？正常一个团队需要拍摄多长时间？快也要一周，慢的话至少一个月。” “可是他反应得这么快，如果不是他能够预测未来，提前准备好了一切，那就是他掌握了我们所不及的技术。” “还有，那些演员！” “您觉得鱼珊珊、韦奕真的参与了拍摄吗？如果参与了，为什么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也没有人察觉到？” “而且，这些演员的样貌、声音，分明都被做过处理，有问题！” “……” 他一点点分析其中的猫腻，令林主任放弃了看文档，抽着烟聆听。 “所以，你觉得他掌握了一种我们所不具备的技术，可以制作视频？” 林主任抬眼望向他。 程路点点头，肯定道：“一定是！这种技术我将其称为全息渲染技术，不仅可以快速成像，而且可以智能剪辑。” “林主任，如果我们能得到这种新技术，那么我们很可能重塑整个电影、电视和短视频行业的创作格局！”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看向上位。能不能将功补罪，就看这趟分析了。 林主任坐在烟雾里，吞吸了三口之后，才将烟头重重地碾在烟灰缸里：“这么说，它的背后很可能是某个科研所，而小羊说事儿不过是他们的试验？” “一种全新的黑科技，而且还没有完全商用，这确实是一个机会。” 程路脸上露出喜色！ “主任，我们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出这个人，从他身上套取技术！” 他的眼里闪烁着光彩。 哧—— 林主任点上一根新烟，说道：“这种技术再神奇，也不可能无中生有。它在制作过程中，一定使用了当事人的相关素材！而采集素材，就一定有过接触！” “程路，你从鱼珊珊和韦奕身上入手，调查两次事件的共同点。找到之后，我不仅要技术，还要他身败名裂！” 他的身上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阴狠。不得不说，这个世界上的聪明人很多，他们一番分析，已经险些接近真相。 程路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他斟酌着说道：“林主任，我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并且已经做了安排。黄校长倒台之后，我们丧失了对江城大学的把控，因此拿韦奕没什么办法。” “但是，鱼珊珊那边答应了一个导演组的邀请，即将前往外地拍摄电影。这对我们，或许是一个机会！” 林主任露出笑容：“程路，你做得不错。她去的是哪个导演组？” 程路恭敬回道：“陈菲莎。” 林主任抽烟的手微微一顿，说道：“好的，我知道了。韦奕的社交圈很窄，接触的人不多，你去逐一排查。至于鱼珊珊……我会安排。你下去忙吧。” 程路连忙说道：“是！” 他在主任办公室里待了短短几分钟，却像是顶着巨大压力一样。 等到他将门掩上，林主任才不急不缓的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喂，叶京，我记得你是陈菲莎这次的金主？” “……” “别给我扯虚的，我还不了解你！你就是看中了她的姿色！这次托你帮个忙，你想办法套一下鱼珊珊的话。对，就在剧组里，我想知道‘小羊说事儿’是谁！” “……” 很快，对方就爽快地答应了。 随即，听筒里又响起对方低沉的声音，道：“银海科技的启明星项目取得了重大突破，你留意一下，我会放些负面消息给你，先压低股价，重仓进！” “等项目竣工了，到时候大涨，你们再全部抛售。这次，要稳。” 林主任的嘴角露出微笑，嘬一口烟道：“我会通知到大家。放心，十年都过来了，这点小事，我办得妥！” 对方提高了声音，哈哈笑道：“那就好！等我睡过了陈菲莎，再到魔都看望你！咱们‘星宫’组织也该聚聚了！” 两人闲聊几句，挂断电话。 林主任保持静坐的姿势，抽了许多口烟，才起身拉开窗帘。 夜幕降临，笼罩魔都。 …… 江城机场，候车厅。 孙彤抱住鱼珊珊的胳膊，不舍道：“珊珊，你这次走，真的不打算和渊哥说一声？我……呜呜，没人陪我玩了！” 她有些伤感。 鱼珊珊拍一拍她的脑袋，笑道：“孙小彤，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杨渊和胖子毕业了，我们也快了，所以你要自己照顾自己。” “别扭扭捏捏，我又不是不回来！你要是想我了，就给我打视频！” 眼见登机时间到了，鱼珊珊最后抱一下她，进入电梯，向她摆摆手。 孙彤眼泪哗哗，掏出手机就拨出一个视频通话，然而无人接听。 她愤愤道：“骗子！” ps：感谢书友“h胖胖”“安安静静的丑男子”“牵牛橘子酱”的打赏、月票 第三十二章 加入【启明星项目】 江城，银海科技大厦。 杨渊浑然不知危险在逼近，转眼已经是7月7日，入职有一段时间。 “杨渊，这是最新的项目文档，你去打印十份，一会开会用！” “杨渊，前排的水壶没有水了，你去烧一壶，再到库房领份茶叶！” “杨渊，姐现在有点忙，麻烦你下楼拿个快递，取货码。” “……” 忙碌的试用期直接开启，一位位职场前辈每天指挥他干这干那。 这基本是各个行业的现状了，新人大多从最基本的事情做起。一方面是熟悉环境，另一方面是熟悉同事、流程。 当然，家里有“矿”的除外。 杨渊的岗位是项目经理，负责与产品部对接，再将需求拆分给研发；表面带领一个团队，实际就是齿轮的传送带。 不过，这样学东西也快。 “李哥，王姐，邓叔……我给大家点了奶茶解解暑！喏，每人都有！” 杨渊趁着拿快递的功夫，拎了一袋奶茶上来，给大家发下去。 指挥他干活的前辈们，顿时露出笑容，赞道：“这个小伙子不错！” “王泰，也有你的！尝尝！” 杨渊最后发的是和他一同入职的男生，他性子沉闷，戴一副黑框眼镜，每天闷头干活，算是标准的理科男。 “谢谢，我待会儿喝。” 王泰点点头，将吸管上的包装纸褶皱抚平，才将其与奶茶一起摆正。 杨渊见怪不怪，笑道：“网红款。” 然后，他才坐回自己的工位，顺手登陆创作者后台，查看一眼粉丝数。 【粉丝】122.6万 杨渊略微皱眉，忖道：“这粉丝数比上次看还变少了。看来up主的诀窍确实是多更，一天一刻也不能歇。” 这就是他这个号的缺点，粉丝不是冲着“小羊”来的，而是冲着视频里的李东泽、鱼珊珊和韦奕来的，没有粘性。 不过，多更也得保证质量，不然粉丝掉得更快，这是行业里血的教训。 “又得找素材了……” 他暂时按下心思，专心工作。 秃顶张，也就是他现在的直属领导，从外面走进来，说道：“大家10分钟后到会议室开个会，刘总也参加。” 众人顿时紧张起来。 杨渊这几天已经摸熟了公司的架构，他们属于科技部，按项目制分工，秃顶张的上面还有一位老总，姓赵。 但是赵总快退休了，基本不管事。 赵总的再上面，就是刘亦雪了。杨渊对这位御姐印象比较深，那种成熟、性感的气息，与校园女生截然不同。 而沈薇薇属于人事部，在他们楼上办公，平时撞见的机会不多。 “渊哥，走了，开会去。” 王泰抱着笔记本电脑，上面放着还没来得及喝的奶茶，边走边说道。 他们鱼贯进了会议室，刘亦雪已经到了，屏幕上投映着材料。 “诸位，你们应该都知道，我们前一段时间，通过江城大学韦神的帮助，克服了一个项目难题。但是……” 刘亦雪拍拍手，开始会议主题，“现在项目内容还处于保密阶段，知道和参与的人不多，项目名称叫启明星。” 她指向屏幕上的介绍，继续说道：“而现在项目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我们需要更多人手参与进来。因此今天的会议主题，就是想选拔一些人进组。” 在此之前，启明星项目的成员都是公司中高层和专家组，现在看来是研究取得重大进展，准备研发、落地了。 大家都看得出来，刘亦雪对这个项目很重视，公司对项目也很重视。 但是他们的脸上都露出迟疑。 因为一个新项目、一个重大项目，就意味着加班，意味着压力，甚至还要出差。人到中年，谁不是拖家带口。 刘亦雪扫视一眼现场，问道：“杨渊，王泰，你们两个怎么看？” 这时候反而要借用新人的冲劲。 王泰推一下黑框眼镜：“难吗？难就行，我不喜欢简单的事。” 一众前辈纷纷侧目。 杨渊想起招聘时刘亦雪说过的话，终于明白为什么会谈及“单身”、“加班”和“出差”等话题，她早就想好了路。 “刘总，我们入职这几天，张经理和李哥、王姐他们已经多次教导过，做项目就得迎难而上，担苦、担责。” 杨渊站起身说道，“因此这次的项目，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 秃顶张和一众前辈不禁露出笑容，这小子能处，说的尽是场面话。 刘亦雪也满意的决策道：“那就这么决定了！老张，你们二组出五个人，除了你、杨渊和王泰，你再安排两个人。下班之前签保密协议，拉进项目群！” 秃顶张点点头。 到了下午的时候，杨渊终于知道所谓的启明星项目究竟是什么。 众所周知。 华国最尖端、最神秘的研究院有两个，一个是华国科研院，简称“华科院”；另一个是航天科工院，简称“航工院”。 前者被称为社科、民用技术的源泉，后者则被称为航空、军工技术的摇篮。而启明星项目就与后者有关！ 这银海科技的江城分部不知道怎么搭上了航工院的关系，获得了他们关于航天技术研究的某个子项目序列。 原本对方可能也没在意，谁知道刘亦雪极其重视，不仅立了项，申请到预算，而且还捣鼓出了真东西。 而这一切的关键，就在于韦奕解决掉的纳维斯托克斯方程式问题。 杨渊查了一下才知道，这个方程式又名“粘性不可压缩流体动量守恒运动方程式”，是流体力学的研究基础之一。 一旦这个项目有了突破，那么对于航工院的航天技术改进，将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华国，乃至人类都可能受益！ 听完这一切，杨渊只觉得如在梦里，像是学渣坠入学神的世界：“所以，我正在参与华国最前沿的科研项目？” 旋即，他就兴奋起来！ 如果说入职之初，他想为公众、国家或社会做些什么，那还有什么事，能比参与启明星项目，更令他有成就感？ 虽然是无意，但杨渊不知不觉间，已经与李东泽走向了同一条路。 一个深入乡间，为民办实事。 一个隐于科研，为国谋发展。 “银海科技……不，刘亦雪，你说得不对，加入这里是我杨渊的幸运！”他第一次对这个公司产生认同感。 他的心里，也有了除up主和赚钱之外，短期的第三个奋斗目标！ 第三十三章 老伙计们，快报警 傍晚，云霞染红了天空。 杨渊下班后，从菜市场买了牛肉、土豆和西红柿等食材，回到家，就进入厨房，准备用解封的厨艺犒劳脾胃。 事实上，他也没什么厨艺，不过是一些家常菜，跟着老妈学的。不过，有时候正是这种家常菜，反而最入味。 不一会儿，一脸疲惫的沈薇薇推门进来，葱白玉手熟练的将矮高跟一扔，褪去短外套，赤着脚栽进沙发里。 忙碌一天的她已经迷糊了。 直到厨房的门被拉开，杨渊端着清炒牛肉和酸辣土豆丝走出来，扑鼻的香气勾动味蕾，她才猛然惊觉—— 她已经不是独居了！ “啊——” 她当场就发出一声尖锐的分贝，双手交叉，捂住性感的吊带衫。 杨渊也惊住，险些打翻了菜。 此时的沈薇薇身穿黑色短裙、肉色丝袜，脚丫清晰可见，小巧的吊带遮不住胸前的轮廓，挤压下分外突出。 那白皙的皮肤、半躺的姿态，令杨渊禁不住吞咽一下口水，这……明明是个萌妹子，偏长了一副极品身材。 不过，他很快稳住自己，放下菜盘，问道：“你回来了！吃饭了吗？要不……我再多炒一个菜，添一副碗筷？” 沈薇薇刚想说“不”，可是肚子已经不争气的叫起来，于是连忙说道：“好，那……那我去换下衣服，洗个手！” 说完，她跑进自己的房间。 五分钟后，她重新出现在客厅里，已经换上了纯棉大码居家服，粉红色，胸前印着皮卡丘，大眼睛很灵动。 “快坐下吃饭吧。” 杨渊总觉得她在挑战自己的软肋，连忙拉开座椅，目不斜视道。 沈薇薇早已经忍不住了，抓起筷子就夹菜往嘴里塞：“唔，好吃！” 杨渊露出微笑：“好吃就行。对了，你们hr不是应该很清闲吗？” 他有些奇怪，沈薇薇怎么像是很忙碌，要累出一副大病的样子。 沈薇薇嚼着牛肉咽下去，好看的眉毛挑道：“你不懂，别看招聘季结束了，前面人的档案、评聘、回访和培训等等，一堆子事。更何况，还得提前准备下一期的秋季招聘，所以一刻也闲不下来。” 她又夹起土豆丝，突然道：“对了，我看你进群了，我也是启明星项目的成员，负责的是后勤，所以更忙了。” 谈起工作的时候，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从月野兔变身成了水冰月。 杨渊这才发现她也在项目群里，不由问道：“我今天才进来，还不知道负责什么。你怎么看启明星项目？” 沈薇薇闭着眼睛享受西红柿炒鸡蛋的快感，说道：“这个项目是刘总一手立起来的，原本也没人看好。谁知道她竟然找到了突破点，现在是我们江城分部最重要的项目，航工院也派出了专家。” “听说这个项目如果成功了，我们江城分部和银海科技都会取得飞跃性发展，刘总也会升任银海科技的副总裁。” 她不愧是hr，消息灵通。 杨渊对启明星项目的重要性，有了进一步的认知，也更加期待起来。 两人又聊了会，吃完饭，沈薇薇心怀愧疚的抢着洗碗、刷锅。 杨渊摇摇头，本来以为她是娇滴滴的大小姐，谁知道还挺熟练。 见没有事，他就出门去了。工作固然重要，但他还有up主的事。 得尽快找点素材了！ …… 紫荆家园，生活广场。 这里俨然被切成了三个区域。 第一片区域是广场舞，音乐暴响，一群大妈在跟着节奏扭腰、摆胯。 第二片区域是游乐场，一队孩童骑着踏板车，吹着泡泡，呼啸来去。还有拉着气球、拍着皮球的孩子们。 第三片区域则是棋牌桌，一位位大爷坐在广场的边缘处，有下棋的，有打牌的，还有对广场区指点江山的。 “这才是生活啊！” 杨渊感受着这与校园截然不同的氛围，有些感慨，仿佛回到家乡一样。 自己家的小区也这么热闹。 不过，他转了两圈，也没发掘到什么素材，于是就围观大爷们下棋。 经过李东泽、鱼珊珊和韦奕的作品之后，他对于素材的选择也更加挑剔起来，毕竟不能砸了前面的招牌。 “嘿！将军！” 一个瘦脸、佝偻的老者进炮提马，封死对手的将，然后搓手笑道。 旁边的人轰然叫好：“老李，你这一手埋了很久吧？龌龊！精彩！” 对面是一个脸颊略宽，面色红润的老者，笑道：“不错，我认输。” 瘦脸老李哈哈笑道：“老赵，亏你还是江城大学的教授呢！这都连输我三局了！怎么样，要么我让你个马？” 旁观的杨渊一愣，这红润脸颊的老者竟然是江城大学的教授？ 可是，他端详了一下，并不认识对方，也没在学校里碰到过。不过他白发苍苍，年纪不小了，至少有80岁。 想来原本是江城大学的教授，早就退休在了家里，也住这个小区。 老赵倔强笑道：“让马就不必了！再来一次，我一定杀得你丢盔弃甲！” 两人“啪啪啪”的又干上。 杨渊看得失笑，看来在这里也找不到什么素材了，得出小区转转。 可是，当他眼睛一瞥，突然从老大爷们的缝隙里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瘦小身影，蜷缩在不远处的草丛里。 “是她！” 杨渊目光一跳，认出对方正是前段时间，潜入屋里的残疾女孩。 “这次可不能让你跑了！” 他想起上次的古怪，决定过去看看。 等到走近了，他才发现小女孩正在费力的用萎缩的双手，将裙子上的面包往嘴里递，可是面包总是滑落。 杨渊禁不住放缓脚步，伸手捏起面包，说道：“我喂你吃吧。” 小女孩顿时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起来，看到是他，撒腿就跑！ 杨渊顿时急了：“哎！你别跑啊！你的面包还在这呢！我不吃人！” 小女孩不管不顾的往小区外跑。 这一幕被老大爷们看见，立即就有人围上来，当先的就是老李，嚷嚷道：“喂，小伙子！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咱可是练过的！别想在这犯事儿！” 他们是把杨渊当坏人了，欺负残疾小女孩不说，还抢人家的面包。 老李说话间，往地上一躺。 “哎哟，老伙计们，你们快报警！” 第三十四章 残疾女孩【豆角】 杨渊一看这态势，当场就怂了。 他算是领略到，什么叫“不是老人变流氓，而是流氓变老了”。 眼见小女孩已经跑没了人影，他耐着性子与一众老爷子解释了很久，才得到理解。 临走，李老还不忘威胁道：“小伙子，要是让我们发现你真的欺凌女孩子，下次我直接躺你家门口！” 杨渊落荒而逃。 不过，他没有回房间，而是顺路出了小区。 他估量着那小女孩从小区里跑出去，看她的样子衣衫破旧，脸上沾满灰，像是没有地方住，兴许能遇到。 而事实是，他沿着小区外的商业街走了很久，也什么都没发现。 正值7月，天气显得闷热，夜色逐渐变得浓重，有微凉的风吹拂在脸上，平添几分清爽。 “去去去，哪里来的野丫头，别耽误老子做生意！” 这时候，杨渊突然听到一声驱赶。 他心里一动，只见路边的便利店里被撵出来一个瘦小的身影，正是跑出小区的残疾小女孩。 她背对着杨渊，向老板解释道：“我……我有钱买。” 说着，她挤了挤灰不溜秋的裙角，从口袋里翻出皱巴巴的纸币。 老板当即就皱眉头了：“不卖不卖，别杵在我店门口碍事了，再不走我揍你。” 小女孩很伤心的退后两步，张望两眼，才一步步离开便利店。 “咕噜噜——” 她的肚子叫起来，已经饿坏了。 小女孩用萎缩的手臂摸着肚子，自我安慰道：“别怕，我们会找到吃的的。” “喂，我抢了你的面包，你不要了吗？” 一个声音突然在她背后响起。 小女孩一愣，转过身。 只见那“凶神恶煞”的男生站在路灯下，手里递过来干净的面包。 “你……是你！” 她下意识的就想要跑，可是杨渊已经一步跨出，挡在了她转身的路上。 “我给你说了，我不吃人，也真不是坏人！对了，不信你可以问沈薇薇！我如果是坏人，怎么会住到她家里？” 杨渊急忙解释道。 小女孩一听“沈薇薇”的名字，终于迟疑着停下来，抬眼望向他。 这时候，杨渊才发现她的眼睛很明亮，但是那眼神里始终有一种畏缩，像是在畏惧这个世界。 “喏，面包快拿去吃吧。我叫杨渊，你叫什么名字？”他趁机将面包塞过去，然后又退后两步，问道。 小女孩用两只萎缩的手掌夹紧了面包，须臾，才努力送到嘴边咬了一口，说道：“我叫……我叫豆角。” 杨渊终于松了一口气，明白她开始接受自己的存在了。 “这里不方便吃东西，你的手……也不方便。我带你去旁边的面馆吃点饭吧。” 他指了指便利店对面的南州拉面。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杨渊领着她进入面馆，摸着肚子笑道：“我也没来得及吃饭，好饿，我多叫两碗，咱俩一起吃！” 说着，他招呼老板，要了两碗牛肉面。 加牛肉，加煎蛋！ 然后，又要了两份肉夹馍。 “豆角，你别跟我客气，沈薇薇是我的知交，你们是认识的对吧？朋友的朋友，自然也是朋友喽！” 杨渊将很快端上的牛肉面，推到她面前，拉近关系道。 闻着热腾腾的面条味，小女孩下意识的吞咽口水，手里的面包也瞬间不香了。 她低下脑袋，闷声细语道：“谢谢。” 她明白，如果不是这个人带自己走进店里，她可能又会被撵出去。 她的衣衫是一个连体裙，原本应该是碎花模样，此刻沾满了灰尘，还有腰部、手臂位置已经出现破损。 凌乱的头发没有修剪，散落在肩膀上；小脸蛋灰扑扑的。 杨渊突然觉得有些心疼，他不知道对方经历了什么，又有什么样的家庭，但是过得真不是正常人的生活。 名叫“豆角”的小女孩，吃上两口，突然问道：“你……怎么不吃？” 杨渊这才回过神，笑道：“太烫了，我等一等。” 小女孩用明亮的眼睛打量他一眼，又怯生生的问道：“知交……是什么？” 杨渊一怔，她没有读过书？ 要知道在现在这个社会，人文科技高度发达。十二年义务教育，让大部分孩子的上学问题都能得到解决。 没读书的孩子应该很少了。 按照她的年龄推算，如果正常上学，应该是在五年级左右，可是，她的问题暴露了她就是没有读过书。 而换成网上的那些喷子，不仅知道“知交”的意思，甚至还可能曲解、拆分成“矢”“口”“交”三个字。 杨渊温言解释道：“知交，就是‘知心的朋友’的意思。” 这句话一出，小女孩的眼睛里明显亮了一下。 她喃喃重复一遍：“你是沈姐姐的朋友……” 杨渊想起自己当时拿平底锅的模样，又道歉道：“豆角，上次衣橱的事情，对不起，是我可能吓到你了。” 豆角连忙摇头道：“不……不怪你。” 她闷头吃着面条。 杨渊要了一个小碗，自己挑出来一部分面条，象征性的吃了两小碗，还剩下大半。 “豆角，我吃不完，你帮我吃点吧！” 说着，他将肉夹馍和面条推过去，“要是吃不完，咱们就打包带回去。” 豆角鼻尖蹙了一下，像是酸到了。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她睁开大大的眼睛，看向对面的男生，他的笑容像沈姐姐一样温暖。 她记住了他的名字：“杨渊。” 很快，她吃饱了肚子，将两份肉夹馍小心翼翼的打包起来，急促说道：“我……我有钱！今天我请！” 然后，她抢先站出来，走到老板面前。 而她掏出来的，正是刚才在便利店门口翻出的一百元褶皱纸币。 两碗面条36元，两份肉夹馍30元，一共就花去了66元。 杨渊走过去，想跟她说不用，可是他的眼睛里捕捉到小女孩隐隐提起的自尊心，他终究是张开嘴又闭上。 当一个人没了钱，没了亲友，唯一活着的意义就只有尊严了。 “老板，今天我朋友请客，但我不喜欢占朋友的便宜。你看这样吧，我在你这压两百块钱，最近我朋友想过来吃饭了，你就给她招呼上，用完了再告诉我。” “喏，这是我的手机号！” 杨渊想了一下，用桌子上的笔、点菜单，写上自己的联系方式。 面馆的老板是一个中年妇人，闻言笑道：“没问题，下次她过来签单就行。” 豆角愣了下，还有这种操作？ 杨渊与老板约定好之后，就笑着往外走，问道：“豆角，外面天太黑了。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吃饱喝足，戒心已除，也是时候探听她与沈薇薇背后的故事了。 第三十五章 搜索:星月福利院 “我……来自星月福利院。” 豆角走在路上，终于说道，“我是偷跑出来的。原本大家的生活过得很好，可是自从两年前院长姐姐出事后，福利院就没了资金来源，越来越难了。” “我听她们说，院子快维持不下去了，有人想把我们卖掉，换更多的钱。我不想被卖掉，也不想她们被卖掉，所以我就偷跑出来了，少一个人就少开销。” “……” 她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路对杨渊说了很多，也让他明白了情况。 星月福利院是一家民营孤儿院，原本经营得很好，也有稳定的资助，可是自从两年前出了变故，就每况愈下。 豆角这才跑了出来。 可是这些与沈薇薇有什么关系？ 杨渊放缓脚步，敏锐的问道：“豆角，你说的院长姐姐是谁？” 豆角仰头道：“就是沈姐姐呀！” 杨渊愣住：“沈薇薇是你们院长？” 豆角摇摇头，说道：“是沈姐姐，不是沈姐姐。你说的是沈姐姐，我说的是沈姐姐的姐姐，也叫沈姐姐。” 杨渊有点晕，但是很快明白过来，她说的应该是沈薇薇的姐姐。 所以，她才是福利院院长。可是两年前出了什么事，她又去了哪里？ “你们院长叫什么名字？” 杨渊继续问道。 豆角想到院长姐姐，神色有些黯然，说道：“她说，她叫沈佳茵。” “沈佳茵……” 杨渊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 这时候，豆角驻足道：“杨渊哥哥，我到了。我就住在这里。” 杨渊抬眼望去，发现这里是一处废弃的桥洞，但是亮着不少灯光，于是跟着豆角走进去，里面竟然有许多人。 “她们好像叫主播。” 豆角见他好奇，补充道。 这些人沿着桥洞排开，耳朵或胸口戴着耳麦，面前立着支架，上面有手机，正在对口型，默默唱着嗨歌。 杨渊终于明白，这算是现代社会的一种风景线了，也是另类up主的生存方式。她们没挂靠公司，靠直播赚钱。 豆角露出笑容道：“她们很多人都是彻夜不眠，所以我睡在这里，不会觉得孤单。她们……可能比我孤单。” 杨渊忍俊不禁，原本凄惨的生活，被她描述得豁然开朗起来。 他想到一句话，野草总能在夹缝里，找到最适合它生存的姿势。 这就是生命的力量。 “豆角，那你今天晚上早点睡，我明天下班再来看望你！”杨渊没有说什么矫情的话，比如让她回家里住。 野草在适应了夹缝之后，很难承受直面阳光所带来的环境变化。 她需要一个过程。 而在她这个年纪，最好的过程其实是学习，到学校接受应有的教育。 这一点，杨渊帮不了她。 但是他想试试。 “也许下一个素材就在你身上。” 杨渊没有直接离开桥洞，而是来到豆角对面的一个女主播前。 “美女，你一晚上能赚多少钱？” 他开门见山的问道。 女主播看见他，眼睛微微一亮：“瞎说什么呢，人家晚上不挣钱。倒是小哥哥你如果约我的话，我现在就可以。” 这个时候，她正在下播调整，难得遇见这么身材、样貌俱佳的年轻人，而且看样子很健壮，体力应该也不差。 杨渊重新组织语言，问道：“我是问你直播一晚上能赚多少钱？” 女主播愣了一下，摇头道：“不行，赚钱的时候不能直播！啊，我明白了，你是说这直播啊，一晚上七八百！” 杨渊算了一下，一天七八百，一个月也有两万多元，收入可观。 “那个我给你八百，买你一晚上。要求只有一个，就是镜头对准前面那个女孩。对，就是那个，你看见了？” 杨渊指一指豆角，说道，“你快音号多少，我关注一下，钱转你。” 女主播一听，乐得接下。 这等于白赚八百元，不用熬夜，也不用接待榜上大哥，傻子才拒绝。 杨渊转了钱，见她把镜头调整对准豆角，打上一行字幕：“今天休息，带大家看看桥洞里的流浪姑娘。” 然后，他才放心的离去。 有了这个主播的直播，他就能随时通过手机查看豆角的状态，也就不用担心她今天夜里遇到什么意外。 就是有点费钱。 女主播恋恋不舍的望着他离开。 …… 次日，天气晴朗。 杨渊一早上就被薅进了会议室，内容只有一个，就是讨论项目分工。 他抽空看了下直播，发现豆角已经睡醒，起来吃了半个肉夹馍。 “各位，这次刘总布置给我们二组的任务是火箭发射和回收过程中的抗震技术研究，涉及材料和软件。” “其中总的方向和材料的选择，航工院专家已经给出指示。但对于我们而言，仍然是一个挑战，你们看这里。” 秃顶张在会议室里指着投影说道，“这是经过韦神改造后的建模结果，我们需要利用抗震模型，构建软件模组。” “同时，还要结合材料的制作，前往火箭模拟基地，与其他组汇合，集成成果，最终进行实操实测，才算完工！” 他说着，脸上一副沉重，显然这次的项目难度不低，而且时间紧。 他们二组被选中的五个人，除了秃顶张、王泰和杨渊，还有李赫和王紫萱，他们在组里是资历较浅的那种。 因此被推出来担苦担难。 秃顶张扫视一眼众人，突然说道：“杨渊，你年纪轻，思路活，你来说说，我们怎么面对现在的项目任务？” 杨渊讶异了一下，说道：“张总，我觉得我们必保的就是抗震模组的研发，而且在集成联测之前，我们必须完成三轮内测。其次就是效率，不能晚于其他组。” “因为最后的联测，是需要各个组通力配合，就像齿轮一样，掉了任何一个环节，都可能导致项目失败！” “我擅长材料集成和软件测试，王泰擅长模组研发，我觉得我们可以承担重要内容，三位前辈再把把关就行。” 他有理有据，将场面铺开。 秃顶张很是受用，点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那就按你说的办！” 王泰喜欢研发，李赫和王紫萱也没有异议，于是分工很快定下来。 杨渊算了一下，按照王泰的工作效率，大概三周就能完成核心模组的研发，自己得提前准备材料和测试用例。 “这两周大概率得加班了。” 他在心里寻思一声，不过，他对自己的工作节奏有信心，也就没有太大压力，于是在会议一结束，就打开手机。 搜索：星月福利院。 第三十六章 突然暴火的直播间 他用的是千度搜索。 前排首先跳出的就是一堆医疗广告，然后是汽车、美容分期等。 杨渊划到下面，才找到关于星月福利院的信息，内容比较散乱。 他很快总结道： 星月福利院是一个名叫沈建星的退伍老人，在七年前设立，收养了大概十五名残疾孩童，但是他后来病逝了。 接替他的就是沈佳茵。 星月福利院在这一段时间的呈现内容也是最多的，孩子们过上越来越好的生活，也有了社会各方的资助。 “咦，还有视频？” 杨渊点开一看，发现正是当年关于星月福利院的介绍，目的是为了吸引更多人资助，而报道人正是沈佳茵！ 他也再次看到了这位与沈薇薇有七分相似的美女，与照片不同的是，视频里的她显得更加生动，落落大方。 “难道她也是up主？” 杨渊在快音和小破站里搜了一下，显示“查无此用户”，要么是没注册，要么就是被封禁了，他当然认为是前者。 “我直接搜索沈佳茵试试。” 他打开千度，输入她的名字。 内容竟然很多！ #千万粉丝up主沈佳茵，曾3次保送，主持世界杯，却锒铛入狱# #知名up主、优秀主持人沈佳茵，从天之骄女到入狱的33天# #新闻一姐沈佳茵，从名嘴沦为阶下囚，饱经坎坷，令人唏嘘# #新闻姐沈佳茵的沉浮人生# #……# 杨渊怔住了。 “沈佳茵竟然入狱了！” 他觉得不可思议，难怪沈薇薇不愿意提及，是因为她入狱了吗？ 豆角说两年前沈姐姐出事了，看来说的就是这件事，所以沈佳茵离开了，星月福利院也没了支撑，越来越难。 他点开内容，详细看了一遍。 千度里对她的报道很多，前半篇都是赞扬，年轻有为，保送上的燕大，做过知名主持人，成为千万粉的up主。 当时的她被誉为“新闻姐”，她的作品都是贴近时事、生活的报道。 可是后半篇，就全是踩骂，说天之骄女的堕落，被腐蚀，被扭曲，甚至有的人高高在上、幸灾乐祸的叫嚣。 人总是喜欢看“他楼塌了”。 杨渊看向出事的原因，是她“受贿250万，报道虚假新闻，配合资本操纵股价”，最后被人举报入狱。 判刑结果是：“有期徒刑7年”。 杨渊不禁感叹：“七年……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华，都进去了。” 他放下手机，开始思索这件事怎么处理，去问沈薇薇肯定不合适，那像沈佳茵一样为星月福利院拉资助？ “或许可以做一期关于福利院的报道试试，可能会有人资助。每个人贡献一份爱，汇聚起来就是汪洋大海。” 杨渊揣摩着，先投入工作，一切等周末去福利院看完之后再说。 …… 江城，无名桥洞下。 女主播在洞里睡了一夜，直到早上10点才起来。她揉眼看一看对面，昨天那穷酸丫头正坐在桥洞里发呆。 “对了，直播得关掉了！” 她爬起来一看，刚想点击关闭，突然觉得不对劲，“咦，我的粉丝怎么这么多了？嗯！？这是……嘉年华！！” 她瞬间没了睡意，抓起耳麦就喊道：“谢谢大哥的华仔！mua！” 可是屏幕里刷出的评论令她眼神一僵，“主播安静点，我们不是看你！”“对，不要卖骚，万一吵到流浪女孩！” 她直接怔住。 原来大家是为了看对面的穷酸丫头，还有打赏也是冲着人家来的。 她再看一眼直播间标题：“今天休息，带大家看看桥洞里的流浪姑娘”。还有，直播间在线人数：7.9万。 “我……我火了！？” 她有种被幸福感冲击的错觉，然后“啪”的就给自己甩了一巴掌。 “卧……卧槽，不是做梦！” 女主播这次是真的懵了，粉丝数一晚上涨了12万，直播间点赞超过百万，浏览人次破千万，这……难以置信！ “睡了三个月桥洞，终于苦尽甘来了吗？一朝闻名天下知！” 她险些热泪盈眶。 可是屏幕上继续刷着：“刚才是什么声音？”“主播不要搞颜色！”“你再打扰对面的小女孩，小心我举报你！” 她慌忙将话筒关闭，然后看向对面的穷酸女孩，不，这是天使！ 直播间里议论纷纷： @皮皮虾：真可怜，哪天我变成这样，好心的你会给点吃的吗 @媛儿：不知道是什么人丢下她，你们看她的眼神很清澈，生活虽然很苦，但是她有无比坚强的内心 @卡车司机：你们发现了吗，她的手，她还是个残疾，心疼 @雨花石：她比主播干净，确认过眼神，她就是我想娶的人 @人间社畜：我们不在流浪，却过的是流浪的生活，世事无常 @单人行：我有一次身份证丢了，找不到工作，睡觉就是在桥下过夜，饿了几天，没有一个人愿意帮我 @学奴：如果可以，我也想流浪 “……” 女主播急忙梳妆打扮，同时温声细语在直播间里说道：“家人们，我过去采访一下我们的流浪女孩，好吗？” 有大哥怒了：“废话真tm多！” 随手就是两发火箭打赏。 其他人跟风：“主播你要是不给她买身新衣服，我跟你没完！” 又是三个嘉年华。 女主播震惊了，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打赏。她突然觉得，昨天那八百块钱有点烫手，有机会得给人退回去。 “以后我自己还直播个屁呀！得赶紧，赶紧和她签个独家直播！” 她端起支架，抬头挺胸，露出和善的笑容，向发呆的豆角走去。 安静的桥洞里，豆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时候你以为自己是一个人在发呆，可是实际上有上万人在看你发呆。 杨渊也不知道自己随手安排的直播，就这么突然的火了。 他更不会知道，女主播已经下定决心，不仅要退回八百元，还要分文不收的以后长期直播豆角的流浪生活。 她要……从良了！ 杨渊在冥冥中就拯救了女主播。一切真是因缘际会，造化弄人。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豆角在听清楚她的来意之后，扭头就跑！ “主播，你吓到她了！” “卧槽，别想再要我的打赏了！” “……” 女主播哭了，姑奶奶你快回来吧。 第三十七章 很抱歉，我们不能答应你 杨渊下班的时候，是懵逼的。 “什么情况？豆角的直播间怎么还开着？女主播怎么改名字了？” 他点开手机，只见昨天花800元包下的女主播还在卖力的工作。 而且她的up号名称也改了，以前叫“球王小樱”，现在叫“豆角的小跟班”。直播间里，豆角正在吃薯片辣条。 “家人们，我已经替你们问过了，豆角是孤儿，从小就残疾，今年12岁，来自一家福利院，没有上学没有收入。” 跟班小樱在直播间里说道。 她现在都是不露脸，因为一露脸就会被榜上大哥们喷，说她庸俗。 豆角好奇的打量屏幕，说道：“小樱姐姐，我一会要走了。” 小樱连忙道：“我跟着你走！” 豆角有些踌躇，说道：“我是去吃晚饭。而且我已经吃了你这么多零食了，院长姐姐说过，不能不劳而获。” 她在裙兜里翻找：“我给你钱。” 小樱急忙摆手道：“不用不用，咱们不是说好了，你配合我直播，我给你买零食，这是有劳有获，很公平！” 直播间飘起嘉年华：“很公平？”“主播，雇佣童工是犯法的！”“打赏的钱你给我吐出来！那不是给你的！” 豆角犹豫道：“好吧，但是我得去吃晚饭了，我答应了杨渊哥哥。” 小樱敏锐的发觉，杨渊哥哥？ 直播间里的人也问道：“她还有个哥哥？她不是孤儿吗？”“肯定不是亲哥哥，说不定是朋友。”“有问题！” 他们开始怂恿跟班小樱去看看。 杨渊看得丈二摸不着头脑，这直播间是火了？而且是因为豆角？ 他看一眼在线人数：8.1万。 “不会吧！” 昨晚就是直播了一下豆角睡桥洞，就火了？那明明是自己担心豆角夜里的安全，所以花800元买下的摄像头！ 这都能火？ 现在的人得多无聊啊！ 他有点不可理解，不过看直播间里的画面，豆角正在往面馆走。 “罢了，一会见面再说。” 他有种计划赶不上变化的感觉。 很快，他就在直播间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豆角踮着脚尖，站在面馆前，惊喜的叫道：“杨渊哥哥！我在这里！” 杨渊收起手机，露出一个笑容：“豆角，今天晚饭可是我请哦！” 豆角点点头：“知道，签单！” 她好像开朗了许多，没那么怕生了。 两人说着，往南州拉面里走，这一次豆角只点了一份小碗的面。 杨渊见状，点了份肉夹馍·小。 他们都想省着点吃。 这时候直播间还开着，有人在里面刷起评论：“这什么人，请豆角吃饭，就点这么一小份！”“是啊，扣死算了！” 杨渊在刚才到的时候，已经冲女主播点头打过招呼，只是没说什么。 这时候，他在陪豆角说话、吃饭，没有看手机，也就不知道评论。 但是女主播，也就是“跟班小樱”，一直在留意直播间里的动静，于是出言解释道：“你们看豆角的状态，我第一次见她有这么多笑容，说这么多话。” 众人一愣。 未几，才有人留言道：“或许不是她不想点多一点，而是她想为眼前这个人省一点，就像居家过日子。肯花你钱的女人未必爱你，但为你节俭的女人一定值得。” “楼上说得有道理，是我狭隘了。” “更难得的是，这个男生一定知道了豆角的想法，在跟着她节俭。” “这大抵就是相濡以沫吧。” “……” 杨渊看一眼女主播，说道：“那个，跟班小樱对吧？把直播关了。” 他还是不习惯。如果不是为了生存，没有谁愿意活在摄像头下。 主播和银行柜员一样辛苦。 跟班小樱看着眼前的帅哥，嘟了嘟嘴，说道：“好吧，家人们，今天的直播到了说再见的时候，晚上再会！” 说着，她关闭了直播。 这时候她才感觉到饿，坐到豆角的右边座椅，摸着肚子向老板叫道：“来一碗酸菜牛肉面！大碗，加辣！” 不一会儿，面端上。 “那个帅哥，昨天的800元我退给你。豆角对我帮助很大，我不能忘了本。喏，扫码加个好友，我转你！” 跟班小樱递出手机道。 杨渊没有扫，而是淡漠的说道：“扫给老板。”说着，他扭头向里屋喊一声，“老板！签单再加800元！” 小樱愣了一下：“好。” 她心里对眼前的男生更加好奇，身材好，长得帅，体力棒，还有点高冷。可惜，怎么对自己爱答不理的。 想着，她挺起傲人的胸部。 可是，对方根本没有多看一眼，还在与豆角说着玩笑话，可恶！ “帅哥，你叫杨渊对吧？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我想签下豆角的独家直播权。我能看得出来，你们生活很窘迫。” 她犹豫一下，还是开启自己的正式话题，“刚才你也看到了，豆角很受大家欢迎。我们完全可以打造一个流浪女孩的ip，到时候钱和名声都会有！” 这才是她跟过来的真正目的。 豆角现在已经算是小火了一把，如果她不争取机会，就一定会有很多主播、工会或直播公司找上门来。 到时候，她连羹都分不到。 杨渊看她一眼，面色平静的问道：“你打算分多少给豆角？” 跟班小樱急忙说道：“30%！也就是一次打赏100元，能分30元给她！这已经很多了，今天就能挣2万！” 杨渊嘴角扯动，真是暴利啊！ 难怪有这么多人做主播！ 他想一想自己一个月的试用期工资，才不过5000元，确实寒碜。 “你是个人主播，与平台的分成比例是50%，也就是100元打赏，你能拿到50元，再去除税，确实很公道。” 杨渊直接说穿她的收入构成。 小樱有点慌：“原来是行家！” 她有点庆幸自己刚才没有乱说话，也没有乱开价，否则就吹了。 杨渊看向豆角，这对于她而言，确实是一个获取收入，甚至是成名、暴富的机会。可是，这是在透支她的价值。 这不是现在的她所需要的。 或者说，不是最需要的。 小樱期待的看向两人，明白自己已经说动了他们，只须等待结果。 豆角眨着清澈的眼睛。 杨渊转眼看向小樱：“条件很好，但是很抱歉，我们不能答应你。” 第三十八章 神探【沈薇薇】 小樱一愣：“为什么？” 杨渊摇摇头，解释道：“第一，她才12岁，还没有成年，我也不是她的监护人，没有权利替她做决定。” “第二，她不会一直流浪下去。直播固然可以赚钱，但更多会透支她的人生。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学习。” “第三，你也听她说了，她来自福利院。她迟早要回去的，或者接受一个善良人家的领养，那是她的家。” “第四，我信不过你。” 小樱听到前面三条，还能理解，可是到了最后一句，直接一口气堵住。 “你！” 她旋即有些颓然。 确实，她不过是一个混社会的底层主播，为了生存，甚至会出卖身体，像她这样的人凭什么值得别人信任。 或许过些年，赚足了钱，她也会像大部分人一样，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找一个老实可靠的人嫁了吧。 “是的，我不值得你信任。” 她突然有些生气，用尖尖的指甲往胸口一戳，噗嗤，它们干瘪下去。 原来这对大道理是充气的。 杨渊一时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直旁听他们谈话的豆角，突然说道：“杨渊哥哥，我需要钱。” 小樱的眼里顿时又生出希望。 杨渊摸一摸豆角的脑袋，温声道：“我知道你需要钱，但是我和沈姐姐会替你想办法，不需要你做主播。” 豆角沉默，许久才说道：“我不要，我不想再失去一个沈姐姐。” 杨渊有些怔住。 他明白，豆角在担心福利院里的同伴，也在担心院子能不能维持下去，更在担心沈薇薇和他承受到的压力。 这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 “豆角，你还没有成年，就算你想做主播，也有两个前提。第一就是你需要取得监护人，也就是福利院的同意。第二，你和你的伙伴们必须去学校上学。” 他这次说得斩钉截铁。 豆角想了想，点头说道：“杨渊哥哥，我带你去福利院吧，你帮我想想办法。至于上学……我可以放学再直播。” 小樱补充道：“还得做完作业！” 杨渊看她一眼。 求生欲满满的她挤出笑容道：“我还可以辅导豆角每天做作业。” 杨渊看向两人，她们的眼里都有一种期待，期待不一样的人生。 “好吧，周末我去福利院看看。” 他终究点头道。 然后，他与目光灼灼的小樱对视在一起，正式介绍道：“我叫杨渊，今年24岁，在银海科技江城分部工作。” 小樱被他的仪式感弄得错愕了一下，旋即与他握一下手，自我介绍道：“赵小樱，网络主播，今年18岁。” 杨渊讶异：“18岁？” 小樱咬一下嘴唇，不情不愿的说道：“嗯……18岁零1400天。” 豆角翻了个白眼。 杨渊说道：“小樱，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说明。你现在是个人主播，没有挂靠公司，所以如果你确定要做这件事，我们会开立一个公司，把你签下。” “你将成为豆角的经纪人，所有直播收入都归公司所有，然后再通过‘工资+奖金提成’的形式，发放给你。” “同时，豆角也会得到她应有的保障、福利和收入。剩下的钱，将会按照豆角的初衷，用于福利院的运转。” 赵小樱彻底愣住了。 什么情况？ 她这次过来是为了把豆角签到手里，怎么听着把自己给卖了？ 古有上将颜良插标卖首，今有主播赵小樱自投罗网，折价贱售？ “这就是传说中资本的玩法吧。” 她突然对眼前的男生有点畏惧，看来读书多确实了不起，她有些明白为什么对方坚持要让豆角去学校读书了。 赵小樱咬住嘴唇道：“我答应你。” 她终究是同意了杨渊的方案，任他怎么折腾，也比住桥洞强。 豆角眨眼睛：“我听杨渊哥哥的！” 杨渊摸一摸她的脑袋，温声道：“这件事我还需要和你沈姐姐商议一下，而且还需要到福利院，说服他们。” 豆角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赵小樱则有点牙疼，她从来没见杨渊这么温声细语的对待过自己！ 三人吃完饭，又去商场买了一顶帐篷，用于给晚上的豆角住。 没有取得沈薇薇的同意，杨渊现在还没有办法领豆角回家里。 等到一切安排妥当，他才离开。 在赵小樱的撺掇下，豆角和她又偷偷开启了直播，标题：#今天给流浪女孩买了帐篷，终于不用睡泥地了# …… 紫荆花园，房间里。 沈薇薇端坐在书桌前，正在一丝不苟的翻阅材料，眼睛里充满思索。 她穿着宽松的睡裙，长发垂落在肩头，挺直的后背将臀部的轮廓撑得清晰且诱人。她的面前还挂着一面白板。 板上张贴着一张张便条，上面写着人名、时间、地点和事件，旁边还贴着一些照片，有人物，有新闻报道。 这样的景象通常出现在刑侦办案时，分析犯罪线索和查找嫌疑人。 她认真起来的样子也像是在办案。 “刘亦雪，一年前调任江城分部总经理，开始推动启明星项目，履历清晰，没有疑点，应该与她没关系。” “钱国荣，原江城分部总经理，现升任银海科技总部财务老总，曾在三年前接受过姐姐的采访，但并不愉快。” “吴德，银海科技副总裁，原财务老总，现分管财务条线，对项目预算有一票否决权，为人低调，很少露面。” “……” 她一点点梳理，用笔将可疑的地方记下，再对比看板上的内容，寻找其中的关联性，不时用笔连接便签。 “夏洛克说过，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洛卡尔物质交换定律也说过，只要实施犯罪，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她一边研究一边认真的说道，“当年的事一定另有其人，姐姐，我相信你是被冤枉的，罪犯还在逍遥法外！” 沈薇薇咬紧牙，笔迹落得很重。 “姐姐，无论别人怎么看你，怎么议论你，我都始终相信你。我一定会找出这些坏人，收集证据，还你清白！” 她坚定的目光再次扫视一遍看板，突然眼眸一凝，落在一处地方。 “红日新闻……” 沈薇薇提笔将其圈出，“当年的第一份报道是出自红日新闻，会不会整件事情，与你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就在这时候，敲门声响起。 “咚咚！” 第三十九章 你再乱说小心我咬你啊 沈薇薇一慌：“谁？” 外面传来杨渊的声音：“沈薇薇，现在方便吗，我有事跟你商议。” “等一下！” 她连忙拉下桌前的窗帘，将看板遮挡住，然后开始检查自己的穿着。 “啊！我差点忘了，还是真空！” 沈薇薇拉开衣柜，将衣服补齐，才拉开房门，故作平静的问道：“什么事？” 杨渊被她的睡裙造型惊艳了一下。 他挪开目光，向客厅的沙发处走，说道：“豆角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沈薇薇一愣，下意识的追上去，问道：“你说什么？！” 杨渊坐在沙发的侧座上，示意她在对面坐下，又伸手给她倒上一杯果汁，说道：“沈薇薇，你不要装蒜了。” “豆角，就是上次藏在你姐姐衣柜里的小女孩。所有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 沈薇薇一下子蹙起了眉头，紧张道：“杨渊，你什么意思！” 她觉得对方在调查自己。 杨渊早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看向她的眼睛解释道：“沈薇薇，你不用紧张。我是昨天在小区外闲逛的时候，遇到了她。你还不知道她是从福利院里跑出来的吧？” 沈薇薇眼眸一紧：“什么？她跑出来了！我还以为她只是想念姐姐，所以溜回来看一看！可恶，真是胆子大了！” 杨渊摊一下手，笑道：“所以我没有骗你吧。你可能更不知道，她最近都是睡在凤滁路的废弃桥洞里。” 这句话一出，沈薇薇再也坐不住了！ 她猛然站起身，叫道：“不行！这太危险了！我要过去接她回来！” 杨渊面色不动的压一下手，说道：“你先坐。她现在很安全。” 沈薇薇还是不信，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杨渊没办法，解释道：“如果你不信的话，那你打开快音短视频，搜一下‘豆角的小跟班’，她应该在直播。” 沈薇薇怔住：“直播？” 她将信将疑的打开快音短视频，发现是一个女主播的号，正在直播。 点开直播间一看，里面显示出一顶帐篷，帐帘半开，露出一个熟睡的面孔。 那脸蛋上的污渍已经洗去，显得白皙、红润。衣服也换了一副干净的粉色睡裙，不像是流浪的孩童，而像是落难的公主。 评论区不住刷着留言： @皮皮虾：豆角终于有了帐篷，也有了新衣服，感谢杨渊哥哥 @卡车司机：可惜她的手应该是先天萎缩，治不好了，我还是心疼 @人间社畜：看着她睡熟，我的心平静了许多，我也不能再失眠了 @学奴：我还在上网课 “……” 沈薇薇震惊了。 “这……这真是豆角！？” 发生了什么，豆角怎么学会直播了，还有这个帐篷衣服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一个大哥刷起嘉年华：“跟班小樱，告诉我福利院的名字，我要捐款！” 一位大姐不服气的刷上火箭：“什么事都让你们男人干了，还要我们女人做什么？别废话，你捐多少，我捐两倍！” 大哥怒了，直接刷出两个梦幻城堡：“瞧不起谁呢！我们男人做事的时候，你们女人在一旁看着就行！” “……” 眼见两边快打起来了，赵小樱连忙劝架道：“福利院的名字我问过了，叫星月福利院，在江城嘉兴路18号。” 大姐留言道：“等着瞧！” 沈薇薇已经看懵了：“什么情况，这个跟班小樱又是谁？” 她抬眼看了看直播间在线人数：“10万+”，她一屁股跌坐在沙发里。 这时候，她才明白杨渊说的“很安全”是什么意思。这有10万人在线盯着呢，想不安全都不行。 “大晚上的这些人都不睡觉的吗……” 沈薇薇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 杨渊脸带笑意的望过去，却目光一滞。 只见少女的两条大长腿铺开，睡裙在跌坐时不小心褪到了上面。 幽暗中露出粉嫩的皮卡丘图案。 “咳咳！” 他差点被一口果汁呛到，转移目光道：“现在你相信了吧？” 沈薇薇抬眼望向他，猛然惊觉有些不对，连忙并拢了双腿，将裙摆拉下。 须臾，她才在扭捏中平息内心，问道：“你想商议什么事？” 杨渊正色道：“我听豆角说，星月福利院的情况不太理想。你刚才也看到了，她现在突然火了，虽然不是什么大主播，但也在一定范围内有了粉丝基础。” “她想通过直播赚钱，补贴星月福利院的开销。但是这件事我并不认同。这些年突然红起来的主播很多，但都是一时热度，基本过一个月就销声匿迹了。” “这不是长久之计，而是在透支她的经历，透支她的人生。” “所以我认为，豆角包括福利院的其他孩童，现在最需要的其实是教育。在这个应该读书的年纪，去学校读书。” “有了知识，有了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她们才有能力过得更好。” “……” 沈薇薇静静聆听着，不时点点头。 她突然发现，这是她认识杨渊以来，他说话最多的一次。 她望向对面的男生。 他侃侃而谈的时候，有一种特别的气度，温雅而又庄重。 许久，杨渊才停顿下来。 沈薇薇有些愣神，缓慢转过脑筋，问道：“所以你想去一趟福利院，解决孩子们上学、经费和直播问题？” 杨渊点点头：“不错，这是一盘棋，得盘活。否则，星月福利院就只会走向消亡。我想你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局。” 沈薇薇的手一下子攥紧。 未几，她失落的垂头说道：“你说得对。凭我现在的工资，再加上你给的房租，我已经接济不起福利院的运转了。与姐姐相比，我确实差了很多很多。” 杨渊看得出，她有些挫败。 “沈薇薇，每个人擅长的方向都不同。俗话说得好，骏马能历险，耕田不如牛；坚车能载物，渡河不如舟。” “你得找到你擅长的方向，然后做到最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他出言鼓舞道。 沈薇薇怔了一下，抬头说道：“好吧……你说服我了。周六我带你去趟福利院。” 她的发音并不标准。 语气里还带着颓丧。 杨渊眼睛一眨，问道：“哪个睡？” 沈薇薇霎时间来了精神，将沙发上的抱枕向他一扔，怒斥道： “去死！明明是‘说服’，不是‘睡服’！你再敢乱说小心我咬你啊！” 杨渊跑起来，问道：“哪个咬？” 沈薇薇像是炸了毛的猫：“啊啊啊！气死我了，杨渊！我杀了你！” 有人叫喊：“救命啊——” ps：谢谢“茶亦醉人何必酒”“尾号2939”“书香绝代”的打赏、月票，女装卖萌^ 第四十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经过一场打闹，杨渊和沈薇薇的关系近了许多，事情也谈妥了。 不过，次日上班的时候，沈薇薇还是气鼓鼓的，自己一个人坐地铁早早走了。 杨渊给她点了份早餐送到单位。 …… 银海科技大厦，会议室。 刘亦雪坐在会议室上首，主持这次的项目例会，各组长在左右列席。 杨渊等人坐在最后一排。 随着会议开始，各个小组依次发言，汇报手里的工作进度和困难。 “刘总，我们产品一组的整体框架已经完成，但是后续的细节设计需要找专业的公司。截止目前，上面的资金都没有拨付下来，可能会导致进度延误。” “刘总，产品三组也是一样，工作已经全面开启，但卡在经费方面。” “刘总，我们材料三组的产地已经选出四个，需要逐一遴选、试验，还要配合其他组测试，现在也紧缺经费。” “……” 一位位组长都将困难盯在经费上。 杨渊从会议室的最后面，打量众人的神色，他们的样子不像是推脱。 很快，轮到秃顶张发言。 他面色严肃的说道：“刘总，项目启动之后，我们科技二组已经紧锣密鼓的动起来。其中材料和集测由杨渊牵头，模组研发由王泰牵头，都步入正轨。” “不过，硬件、网络和安全等设备都在筹备中，还有非核心的模组研发需要部分外包，这些都需要经费。” “我……我们还能再撑一段时间，但是也希望上面能尽快支持。” 他说得比较委婉，但是核心问题还是聚焦在“缺钱”两个字上。 刘亦雪皱起眉头。 她明白一定是资金环节出了问题，否则不会有这么多人反映困难。 “钱飞，你是江城分部的财务老总，也是负责与总部财务处沟通的项目组组长。你说说，问题出在哪里？” 刘亦雪看向右手侧的一个男子。 杨渊也顺着目光望过去。 这个人的样貌很年轻，应该不到30岁，但是能坐上财务老总的位置，要么是有能力，要么就是有人脉。 他梳着无刘海的子弹头发型，打着发胶，系着花领带，显得很时尚。 “刘总，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啊！” 他一开口就将问题定了性，贪婪的看一眼刘亦雪的胸口，说道，“关于经费的申请，我早就递交给了总部财务处。但是他们说总部正在接受外部审计，现在不宜拨款，最快也要等上两个月。” 此话一出，所有组长都急了！ “这怎么行！现在项目进度这么紧，两个月后黄花菜都凉了！” “不仅是项目进度的问题，有些工作已经对外签了合作，人家是看我们银海的信誉提前开工，一旦经费不能及时到位，到时候恐怕还存在违约的问题！” “是啊，钱总，你再想想办法！” “……” 杨渊没想到，这才刚开工，自己正满怀激情呢，就遇上这档子事。 这时候，他的手机突然亮起来，是一条新消息，来源是沈薇薇。 他侧头望向会议室里的沈姑娘。 开着会呢，撩什么通讯。 他点开一看，只见里面写道：“这钱飞是总部财务处老总钱国荣的侄子，他能搞不定经费？别信，骗鬼呢！” 杨渊霎时间惊住：“这丫头的情报工作做得这么好？” 不对，她是干hr的。 那没问题了。 杨渊打字回道：“既然他能搞定经费，为什么故意拖着？” 沈薇薇发出一个撇嘴的表情：“你看他那色胚的样子，多半是为了拿捏刘亦雪，但是他恐怕要失算了！” 杨渊抬眼望向平静的刘总，又看一眼正在吵闹的各位组长，他突然有些明悟，连沈薇薇都知道钱飞的背景。 这些组长会不知道吗？ “原来都是老油条在演戏，看来这个启明星项目组也不是真和睦。” 他有些感叹，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刘亦雪刚上任一年，又很年轻，估计是不能服众。而有些人混入项目组，可能也只是为了捣乱，或趟个资历。 杨渊发现，这位刘总一直没说话，越是纷乱，越是在冷静的观察。 秃顶张开口说道：“刘总，这件事恐怕还需要你去总部走动一下。” 这句话一出，局势已经明朗。 秃顶张，或者说他们科技二组，是站队在刘亦雪一方。剩下组长里，有三人是向着钱飞，其他人则在观望。 钱飞掸一下领口，笑道：“是啊，刘总，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这件事恐怕还需要你去总部走动一下。” 这是冷嘲热讽。同样的话说在两个人口里，却充满了两种韵味。 所有人都望向刘亦雪。 杨渊觉得有些悲哀，看来企业做科研确实困难重重，这项目刚开工，内部就斗起来了，或许科研所会好一些。 这环境对人和事情的影响很大。 这时候，刘亦雪说话了。 她扫视一眼吵闹的众人，他们立即停止了话语，端坐身形。 会议室里变得安静下来。 “钱飞，这次的启明星项目是经过董事会特批的战略性项目，所有事情由我刘亦雪全权负责，包括人员、奖惩！” 她看向子弹头的男子，平静说道，“我只对项目结果负责，而不需要理由和借口。你身为财务组组长，既然申请不到经费，那就没必要待在项目组里了。” 此话一出，钱飞脸色发白。 他之所以进入项目组，一方面是为了把持项目资金，卡住刘亦雪的脖颈；另一方面就是打算等项目完工，自己能混个重要的资历，方便合理升任到总部。 可是现在，刘亦雪竟然真敢撕破脸皮！ 她疯了吗？ 这样一来，可是一切都完了！ 刘亦雪不再看他，而是目光一转，落在后排的沈薇薇身上。 “沈薇薇，从即刻起，你调任到财务组，暂代组长之位。所有项目预算、经费，由你负责，直接向我汇报。” 她突然出言说道。 众人全部惊住，一个才入职一年的hr调任到财务组组长？ 但是他们很快就明白过来。 这是刘亦雪铁了心要换人，将重要位置安插成自己的亲信。 同时，也是为了杀鸡给猴看。 谁是鸡，谁是猴。 他们自己的心里已经门清。 正在与杨渊闲聊的沈薇薇愣住了：“我？”然后，她就立刻反应过来，应道：“是，我一定不辜负期望！” 刘亦雪点点头，又看向钱飞：“你财务部老总的位置，我会向董事会请示，也交由他人暂代。好了，你出去吧！” 他现在已经不是项目组的成员了，自然不配在会议室里开会。 钱飞涨红了脸：“刘亦雪！你太过分了！你……你会后悔的！你既然撕破了脸，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说完，他猛然一拍桌子，气愤地拉开座椅，头也不回的扭身而去。 会议室里，众人面面相觑。 沈薇薇却在心里掂量：“如果我能获得银海科技江城分部的财务权限，那么当年的案子……就容易查了！” 杨渊蹙起眉头，自己up号素材和福利院的事情还没搞定，工作上又出现幺蛾子，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同时，他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件事恐怕不会善了。 第四十一章 阴云攒聚，山雨欲来 魔都，红日新闻总部。 前两日被安排去调查韦奕社交圈的程路，再次走进主任办公室。 “主任，情况我已经查清楚了！” 他看一眼抽着烟的林主任，恭敬说道，“如您所料，韦奕的社交圈很窄，日常与他接触的人不多。经过与鱼珊珊的圈子比对，我们发现两个可疑人物。” 说着，他递上两张照片。 第一张是一个胖子，脸上带笑，有些油腻和猥琐。第二张是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剃着寸头，穿着t恤。 林主任瞥一眼照片内容，将烟灰弹进缸里，吩咐道：“说一下。” 程路面露喜色：“主任，这一个人名叫王金明，江城本地人，父母都在体制内。他刚刚毕业，就被安排到了网络治安岗，与韦奕、鱼珊珊都有过接触。” “第二个人叫杨渊，苏省宿城人，家庭背景一般，现在在银海科技江城分部工作。同时，他也是王金明的室友，喜欢拍摄视频，但我没搜到他的up号。” 林主任抽烟的手微微一凝，像是确认一样的问道：“银海科技？” 程路笑道：“不错，我调查过，他在江城分部任职项目经理，刚刚加入银海科技战略规划里的启明星项目。” 林主任垂下眼眸，寻思道：“银海科技、启明星……有这么巧？” 他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程路不解的问道：“主任，有什么不对吗，您的意思是？” 林主任回过神，吸上一口烟，说道：“鱼珊珊那边的结果还没有传过来。程路，我正好有件事交给你办。” 他伸出枯瘦的手，推过去一份文件。 程路接过来一看，只见抬头写着“银海科技财务审计”等字样。 “银海科技正在接受外部审计，而这份文件就是他们的审计结果，问题主要集中在江城分公司的账务上。” 林主任碾一下烟头，继续说道，“你去联系文件背面的人。他叫钱飞，是银海科技江城分公司的财务老总。” “他会协助你整理材料，指证这次的财务造假行为。而你要做的，就是让本次的报道，曝光……越多越好！” 程路握着材料的手瞬间激动起来。 这可是上市公司银海科技的审计问题，而且是第一手新闻，还有人指证，一旦曝光出去，绝对是热点话题！ 这是主任将创造业绩的机会交给自己啊！这代表什么？代表自己从今日起，就是主任的心腹属下了！ 他的心里不禁庆幸，如果不是自己最近加班加点地调查“小羊说事儿”，恐怕也不会取得林主任的信任。 “主任，您放心！您交代的事，我一定保质保量的完成！” 程路拍着胸脯保证道。 林主任点点头，说道：“这次将会是连续曝点，你去做好准备，后续的话题和素材我会陆续给你。下去吧。” 程路恭敬的应一声“是”，抱紧材料退后两步，才走出主任办公室。 然后，他翻开审计材料的背面，那里有一串电话号码标注着。 而旁边的姓名正是“钱飞”。 等到房门掩上，林主任才缓缓吸一口烟，低声道：“杨渊？小羊说事儿？你们之间究竟有没有关联，等这次银海科技的报道一出，相信就会明朗了！” 他拉开窗帘，外面阴云攒聚。 “哗”地又拉上。 …… 银海科技大厦，总经理室。 刘亦雪拨通一个电话，通讯备注上是总部财务“钱国荣”的名字。 电话里传来中年男子的推托声。 很快，刘亦雪就一脸难看的挂断电话：“这个钱国荣，真是一个混子！尸位素餐，故意刁难！太过分了！” 事情与钱飞讲的一致，这钱国荣以正在外部审计为由，拒不拨款。 不过，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刘亦雪又拨通一个电话，是银海科技总部分管江城分公司的副总裁。 她将启明星项目的情况和困难汇报一遍，请他出面去做协调。 但是对方只是懒洋洋的应下。 刘亦雪顿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呢喃两句：“审计、审计……” 旋即，她脸色一寒：“这些人不会是打算虚构材料，卸磨杀驴吧！” 启明星项目负责人的位置，可是有无数人眼红，他们只差一个机会。 而审计……或许就是这个机会！ “他们就不怕股价血崩吗！” 刘亦雪越发觉得不安，沉思了一会儿，给沈薇薇拨通一个电话。 “沈薇薇，我会立即出一个临时任命，江城分部的财务暂时归你负责。我需要你做一件事，彻查分部的财务报表！尤其是钱飞经手和交总部审计的部分！” 她果决的吩咐道。 这时候有任何一点怀疑，都不能坐任其发展，否则启明星就完了。 她喃喃一声：“希望来得及。” …… 8楼，科技部。 正在与杨渊闲聊的沈薇薇接到电话，脸色变了变，又有些惊喜。 然后，她挂断电话，说道：“杨渊，我最近要连夜加班，整理钱飞留下的账务。豆角就交给你照顾了。福利院的事情，等周六上午，我们一起过去。” 杨渊看她的神色，知道可能是公司里出了什么事，点头道：“好，豆角最近住家里，等周末送回福利院。不过，钱飞的事恐怕不简单，你自己小心。” 沈薇薇充满朝气的笑道：“你别小看我。我虽然是干hr的，但是在学校里学的可是会计专业，门儿清！” 说着，她摆摆手离去。 杨渊回到工位，大家正在议论今天的事：“你们说这刘总也真是厉害，那钱飞可是钱总的侄子，说开就开。” “等着吧，这件事不简单。听说总部正在接受外部审计，指不定就是有人从中作梗，这是高层在斗法呢！” “哎，希望别伤到我们就行。” “……” 杨渊没有参与讨论，坐下工作。 王泰凑过来，有些担忧的问道：“渊哥，启明星项目组会解散掉吗？我还挺喜欢这个项目的，别夭折了。” 杨渊打开资料夹，说道：“放心，上面的事我们不用掺和，把事情做好就行。对了，你的模组研发怎么样了？” 王泰扶正眼镜：“一切尽在掌握。” 另外一个成员李赫在旁边笑道：“王泰，你可别大意。老张严得很，你这模组要是不过关，一准挨批。” 王泰撇了撇嘴：“他一个项目组长，懂什么模块研发。” “咳咳！” 杨渊戳一戳他；王泰回头，只见秃顶张一脸严肃的出现在后面。 “……” 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雨。 第四十二章 叮，您的账户到账100万元 江城的梅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时间很快到了7月12日，周六。 星月福利院距离紫荆花园不远，杨渊叫了个车，带她们一同前往。不过，沈薇薇的脸上顶着大大的黑眼圈。 看得出她最近加班很辛苦。 “钱飞的事有些棘手，我发现他有好多处账务都是伪造的。我已经汇报给了刘总，看是上报总部还是报警。” 路上，沈薇薇提了下进展。 杨渊对这些高层的斗争并不关心，不过还是提醒一句：“钱飞如果有问题，你们觉得总部会没人知道吗？这件事的水很深，你们要提防他的下一步动作。” 沈薇薇点点头：“我明白，我就是一个小喽啰，这些都是刘总需要愁的事。不过，钱飞那家伙昨天辞职了。” 杨渊略微蹙了下眉头，有点讶异，这家伙不像是善罢甘休的人。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福利院。 “亲爱的家人们，这里就是豆角生活的福利院了，待会儿我带大家进去参观一下！瞧，说豆角，豆角就来啦！” 赵小樱已经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开启直播，在向粉丝们介绍情况。 沈薇薇点点头，她们在之前已经见过。不过，她不是很喜欢赵小樱。或许是因为她身上染过风尘的妩媚劲。 她担心赵小樱会带坏豆角。 直播间里一片火热： @媛儿：不知道豆角生活的福利院条件怎么样，好想捐点物资 @卡车司机：我搜了下，星月福利院是民营的，恐怕条件有点艰难 @皮皮虾：我现在就捐赠，我的能力有限，但我想尽一份绵薄之力 @思聪校长：豆粉们，你们看着就好，我给豆角准备了一份惊喜 @肖战老婆：上次叫嚣捐赠的就是你吧，我也给豆角准备了惊喜 “……” 福利院是一个两栋楼的小院子，一栋是宿舍，另一栋是活动区。 他们进入院子，很快就有人发现他们的到来。那是一个瘦弱的男孩，年龄大概七八岁，惊喜叫道：“沈姐姐！” 他兴奋地跑过来，才露出一瘸一跛的姿势；他是双腿有残疾。 沈薇薇关切道：“小六，慢点跑。” 他叫沈小六。 星月福利院的创始人叫沈建星，也是沈薇薇的父亲，后来收留的孩童都是孤儿，因此就索性都姓沈，按年龄排序。 这期间也有孩童被领养或病逝。 到了现在，豆角是排行第三，所以大名叫沈豆豆，小名沈三三。 “沈姐姐，石老师和马老师正在三楼商议事情，我带你们过去。” 沈小六跛着腿说道。 沈薇薇点点头，领着杨渊等人登上楼梯，边走边说道：“石老师是跟着我爸爸的老人，照顾福利院7年了。他负责教授孩子们知识，和帮孩子们治病。” “马老师是三年前，我姐姐雇的生活助理，照料孩子们的后勤。” 他们很快来到三楼，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传来两个人的争论。 “石老师！福利院已经维持不下去了！沈薇薇这周送来的三万元，根本撑不了几天！孩子们要吃饭、看病、买物资，这点钱哪抵得上，咱们得考虑了！” 这是一个锐气逼人的声音，是个年轻人，应该就是马老师。 有些沙哑的声音回道：“小马，那你觉得我们现在还有什么办法？” 这是石老师。 对面的马老师似乎早有思索，用尖锐的声音说道：“民转公的事情我问过了，批不下来。所以我们只有两条路。” “第一就是把房子抵押出去。这里是市中心，我看了银行的贷款，还有一家小贷公司，差不多能贷300万！” “第二就是答应上次那家公司，把福利院盘出去。到时候，不仅孩子们有了资助，我们俩也算有了稳定工作。” 福利院属于非营利性机构，就算沈薇薇将其转让出去，也收不到什么钱，但是对孩子们确实是一种去处。 门外的她有些踌躇；不是舍不得福利院，而是舍不得孩子们。 石老师却摇头道：“不行！上次来谈的那家公司我查过了，说是一家安保公司，但实际上就是混社会的。” “孩子们一旦跟过去，你要让他们做职业乞丐，每天受毒打责骂，流浪街头去乞讨为生吗？我绝对不能接受！” 马老师一时噎住，似乎没想到他会打听得这么清楚，须臾才说道：“那把房子抵押出去呢？至少能维持几年。” 石老师再次摇头：“我们福利院没有收入，要贷款只能以沈薇薇的名义贷，而这房子还是佳茵的名字……” “不说贷不贷得下来，就说这贷款到时我们肯定还不上，难道要让这房子被银行或小贷公司收走吗？不行！” 他断然否决。 马老师顿时急了：“姓石的！你要守着这破地方，你自己守！我是绝对不可能再待下去了！我现在就退出！” 说着，他摔门而出。 可是，他随即就愣住，发现门口还站了一队人，其中正是沈薇薇。 “沈薇薇，你来得正好！这福利院我待不下去了，今天就给你说清楚，我现在就走，这个月的钱结一下！” 他长得有点猢狲样，个子不高，指着沈薇薇的鼻子，就叫嚣道。 领着众人的沈小六神色有些黯然：“沈姐姐，石老师也要走吗？” 一个头发泛白的中年人走出门，沙哑着声音道：“胡说，我不走。” 他看一眼马老师，脸色沉下来，说道：“马笠，你要走我不拦你，但是我想告诉你，你这些年掌管福利院时，贪墨的那些小动作，不是没有人知道。” “还有你和那什么安保公司的联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卖了福利院，卖了孩子们，我告诉你，不可能！” 说着，他拉紧了沈小六。 名叫马笠的猴脸青年，顿时有些难看，叫道：“胡说八道！” 他扭头看向沈薇薇：“怎么？你们这是想赖账？这个月我好歹干了12天！我就问你一句话，钱给是不给？” 沈薇薇朝气蓬勃的脸上，此刻像是蒙上了水雾，咬着嘴唇，说道：“马老师，这三年辛苦你了，钱我回去就打。” 马姓青年哼了一声，就要离去。 杨渊和赵小樱默默看着，没有说话。但是直播间里已经沸腾了。 @忧伤的鱼：没想到豆角生活得这么困难，福利院都快倒闭了 @飞奔蜗牛：这tm都是什么人，连福利院的钱都能动手脚 @阿远：见钱眼开的混子！真是太过分了，别拦我，我要发功了 @思聪校长：我不能忍了 @肖战老婆：我也是 “……” 就在这时候，马姓青年的手机里响起清脆的提示音：“叮——您的账户到账100万元！”“叮——您的账户到账200万元！”“叮——您的账户到账50万元！” 马笠愣住。 这是他绑定的福利院账户！ 第四十三章 杨渊，谢谢你 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 可是他的这个手机提醒只绑定了两个账户，一个是他自己的银行卡，另一个就是星月福利院的结算账户！ 前者已经被他设置成静默；后者由于工作需要，一直处于启用。 马笠划开手机，那“星月福利院”的字样和余额里的一串“0”，彻底震住了他！ 整整四百万！ 哪里来的四百万！ 不可能！ 其他人也愣住了，看着现场呆滞的马笠有些奇怪，这是入账提醒？ 就在这时候，福利院里排行老大，负责日常接电话的沈大壮，匆匆忙忙的跑出楼梯口，叫道：“石老师！石老师！刚才有个电话、有个电话说……” 他气喘吁吁，“说他刚才打款了100万，说他是豆角的粉丝！对了，还有一个200万和两个50万！” ”他们说……都是捐赠咱们的！” 众人全部怔住了。 豆角的粉丝？捐赠100万？200万？ 谁是豆角？ 下一刻，沈薇薇、石老师和马笠等人就全部望向了现场的小女孩。 “是你……豆角？” 沈薇薇最清楚情况，问道。 豆角看向赵小樱手里的支架，他们这时候才注意到支架上有个手机，正开启摄像头在直播，里面弹幕汹涌。 @皮皮虾：卧槽，社会我聪哥！这是你捐赠的？大手笔啊 @肖战老婆：放屁！那200万是老娘捐赠的！跟你们男人没关系 @思聪校长：那我再补100万吧 @卡车司机：大哥大姐们，请收下我的膝盖，你们就是正道的光 @飞奔蜗牛：膜拜+ “……” “叮——” “您的账户到账100万元！” 马姓青年彻底麻木了。 他看向沈薇薇，嗫嚅道：“我……我后悔了，我错了，让我继续留在星月福利院吧！豆角，小六，帮我说句话！” 这眼见已经五百万了， 他掌管后勤、财务，但凡从采购款里流出一点，也有三四十万。 马笠是心痒难耐。 但是沈薇薇看都没看他，而是客气地向前方说道：“石老师，以后福利院的财务，还是交给您亲自管吧。” 旁边的赵小樱闻言笑道：“沈院长，石老师，这是豆角最近一周的收入，一共七万元，也交给福利院支用。” 她递上一沓用纸包好的现金。 马笠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一周就挣七万，一年得赚多少钱？ 杨渊看一眼赵小樱有些肉疼却毫不犹豫的眼神，心里对这个“爱财却不贪财、功利却不虚伪”的风尘女孩，有了更深的认知。 “好了，无关的人请离开吧！” 他开口替沈薇薇说道。 众人的目光落在马笠身上。 猴脸青年恼羞成怒：“走着瞧！”他扔下一句狠话，扭头走进楼梯。 未几，众人走进房间落座。石老师让沈大壮提来白开水倒上。 杨渊说明来意。 石老师有些讶异：“你们想让豆角做主播？这……合适吗？” 他对这个行业不了解。 杨渊解释道：“不完全是。她现在最需要的其实是学习，是去过和同龄人一样的学校生活，主播只是兼职。” “刚刚您也看到了，确实有很多打赏和赞助星月福利院，但这只是一时的同情。我不希望这样透支豆角的人生。” “她需要的不是大家的同情和悲悯，而是应该作为一个普通女孩，励志让自己变得更美好，收获赞扬和认同。” “豆角用自身的努力、勤奋，去改变生活，去成就自我，以此感染更多的人，才是为社会创造和传递价值。” 他看向一旁的豆角，小姑娘不知道听懂了没有，但是苦难让她早慧。 须臾，豆角咬着嘴唇说道：“沈姐姐，石老师，我想好了。我想去过杨渊哥哥说的那种生活。我不想再眼睁睁看着福利院出现困难，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也不想大壮、小六他们可能被卖掉。我是没有爸爸妈妈，也没有健全的身体，但是我依靠自己一样可以活得很好。我不再是累赘了，不是吗？” 她抬眼望向众人，眼里盈着泪花。 沈薇薇有些心疼的摸一下她的脑袋，低声道：“福利院的困难我们会解决，你们负责健健康康地长大就好。” 石老师沉默了片刻，说道：“豆角，叔叔阿姨们对你的喜欢，只是一时的。有句话叫德不配位，你要成为被他们认可的人，而不是怜悯的对象。知道吗？” 他这一句话，算是答应了。 豆角重重地点头，扑在他怀里，轻声说道：“石老师，谢谢您。” 一切都定下来。 杨渊和沈薇薇共同成立一家公司，取名星月传媒有限公司，注册资金50万元，采用认缴制，不用实际缴纳这么多钱。这些事情，沈薇薇确实门儿清。 因此事情一旦定下，后续的流程就交给沈薇薇近期去办理。然后，就是签下赵小樱作为主播，专职配合豆角。 最最重要的是，他们选了一处就近的学校，打算过去谈入学的事。 现在经费充足了，开销也跟得上了，福利院的孩子们该读书了！ 商议完这一切，杨渊和沈薇薇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星月福利院。 走在去地铁站的路上，沈薇薇突然驻足说道：“杨渊，谢谢你。” 她独自扛了两年，如山一样压在心头的一件事，终于平稳落下来。 杨渊笑道：“谢我做什么？都是因为豆角有出息，有福气。也因为你的一直坚持，才换来了这份好运气。” 沈薇薇摇摇头：“如果没有你，豆角不可能恰巧火；如果没有你，我也想不出这么多头绪，安排好所有事情。” “如果没有你，豆角就算是火了，我们也可能淹没在一时的繁荣里。我无法想象迷失的我们，会变成什么样。” 她有些庆幸，也有些后怕。 庆幸的是豆角机缘巧合的火了，后怕的是沉浸在一时的火爆里，而辜负了这份庆幸；庆幸她们遇到了杨渊。 杨渊摊手：“那请我吃顿饭？” 沈薇薇笑道：“好啊！” 两人进了地铁站，挑了一处就近的餐厅，准备过去犒劳一下胃。闲聊片刻之后，杨渊打开手机翻了翻。 可是，他陡然目光一凝。 沈薇薇疑惑道：“怎么了？” 她凑过去一看，也一下子怔住。只见最新的热搜榜里出现一条话题： #银海科技审计暴雷，江城分部总经理刘亦雪涉嫌财务造假# 第四十四章 来求我吧 两人点开一看。 下方是各种吃瓜群众的评论。 @吴小山：呵，又是资本的游戏，上市公司为了夸大收入、偷逃税款或吸引投资，虚构财务报表不是个例 @我不是人：喜闻乐见，有谁知道这个刘亦雪是什么来历 @江湖迟暮：公开信息里有，刘亦雪，28岁，海归硕士，2024年6月任职银海科技江城分公司总经理 @鄙人姓曹：这么年轻就成高管了？哇，长得真不错！扒到照片了，36d大图送给你们，需要的留言 @山楂树：卧槽！玩脱了！我昨天刚重仓银海科技的股票，今天周六，后天才周一，我tm要被扔谷底了 @晴天：操纵市场，诈骗股民，这种人渣就应该被抓去坐牢 “……” 沈薇薇气得全身发抖：“这是污蔑！明明是钱飞在造假！” 杨渊摇头道：“外面人哪里懂这些，吃瓜的都是不明真相的群众，被人带着节奏走。刘亦雪作为总经理，已经逃脱不掉了。现在就怕钱飞倒打一耙。” 沈薇薇疑惑道：“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候，热搜榜再次刷新，出现一条新话题：#银海科技原财务负责人钱飞指证刘亦雪造假，现已离职# 沈薇薇脸色一变。 “这……太过分了！造假的明明是他自己！现在竟然反过来指证刘总！颠倒黑白，世间就没有公道了吗！” 她突然就想到了姐姐沈佳茵。 两年前的她经历与现在何其相似，众矢之的，百口莫辩，而一切也是始于一篇报道，对了，今天这份报道…… 沈薇薇目光一停，落在这两条热搜的发布人身上——红日新闻！ “是它……就是它！” 她悚然惊觉，这两次事件的制造者，竟然是同一个媒体！ 再联想到这几天连夜翻看的两年前的财务数据和股价变动，对比卧室里的线索看板，沈薇薇有了一种猜测！ “你们……是你们在操纵一切！” 这一刻，她无比确信，在当年的案件背后，有一个神秘的势力，在暗中操纵一切，包括栽赃陷害沈佳茵。 “钱国荣……” 沈薇薇想到了这个人，在两年前，他还是银海科技江城分部的总经理，随后调任成为总部的财务处负责人。 他绝对就是罪魁祸首之一！ “钱飞……钱国荣！原来你们是故技重施，在栽赃陷害的同时，就是为了操纵银海科技的股价，从中谋利！” 她想清楚了一切。 可是，也只有她清楚这一切！ 他们……已经蒙骗了整个世界！ 杨渊看着她的脸色连续变化，没有发问；这都是公司高层的事情，他已经不是一个见义就要勇为的愣头青了。 “杨渊，我可以信任你吗？” 沈薇薇突然抬头问道。 此时此刻她的心里纷乱如麻，不知道找谁可以倾诉，找谁可以商议。 面对那幕后可能存在的庞然大物，她个人的力量是何等单薄。 而经过星月福利院的事情，她对眼前的男生莫名有了一丝依赖。 杨渊看向她无助的眼睛，点点头，说道：“如果你想说，我愿意聆听。如果我能帮上忙，也愿意伸出援手。” “不过，沈薇薇，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个世界很大，仅凭你我的力量很难改变它，而更多的可能是适应它。” 他说的都是实话。 曾经我们每个人都想改变世界，可是等到长大了才会明白，世界从来没有变过，我们才是被世界改变的那个人。 沈薇薇咬了咬嘴唇，终究是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你比我聪明，我想你应该可以给我一些建议。” “杨渊，两年前的沈佳茵受贿案，你听过吗？一切都要从这里说起。” “……” 她坐在安静的餐厅角落，一点点诉说。阳光打在身上，却只有阴影。 她经历过绝望，也渴求希望。 …… 银海科技大厦，总经理室。 刘亦雪今天没有休息，而是来到单位，继续研究经费和项目的事。 “刘总，不好了！刚才我去调阅沈薇薇整理出的问题档案，发现它们全都不见了！监控室说钱飞进去过！” 女助理慌张的跑进来。 刘亦雪眉头一蹙：“什么时候的事？” 女助理回道：“昨天下午，17点！应该是他递完辞呈之后，趁权限还没有解除，就进档案室动了手脚！” 刘亦雪攥紧了手，强自平静道：“好的，我知道了。你去将档案室的权限锁死，把监控录像拷贝一份。” 女助理应声退下：“是！” 这时候，刘亦雪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起来，是一连串消息提醒。 她有些讶异，点开一看，发现全是问询的信息：“刘总，您没事吧？”“刘总，网上的新闻我看到了。”“刘总，我们之间的采购合同还能正常履约吗？” 刘亦雪心里觉得不妙，连忙打开围脖，只见热搜榜里赫然是关于自己的话题：虚构营收！违规报销！阴阳合同！ 指向全部是——财务造假！ 甚至还有偷税漏税！ 一向要强的她跌坐在办公椅里，这些如果坐实，足以令她被撤职、判刑，后果不堪设想，可是这都是污蔑！ 她连忙拨打总部分管江城的副总裁，电话“嘟嘟”的响，根本打不通。 “我被放弃了……” 这一刻，她无比的绝望。 这些人可真是卸磨杀驴啊！自己费尽心思才从航工院拿到科研任务，又顶着巨大的反对声立起启明星项目。 原本他们可是都不看好，可是项目稍微有了点起色，就被列入公司的战略性项目，直接拉升了一波股价。 如今取得重大突破，就又开始内斗，争夺自己这个负责人的位置！ “栽赃，陷害！你们是真可以啊！” 她气得咬牙切齿。 不过，生活还得继续，这时候她必须想办法自救，想办法反击！ 她迅速定下思路：“整理财务数据！拟稿声明！走司法程序！” 然而，就在这时候，热搜榜又刷新出几条话题，并快速攀升到顶。 #银海科技发布声明，暂停江城分部启明星项目的一切经费# #银海科技已成立调查小组，彻查刘亦雪伪造财务数据一事# #刘亦雪新任命财务遭曝光，竟为两年前受贿案沈佳茵的亲妹妹# “……” 刘亦雪“啪”地一掌拍在桌上，这是有人要将她往绝路上逼啊！ 突然，电话响起来。 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皱眉点击接通，对面传来尖细的声音：“呵呵，不要想着录音，我用了变声器，但是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刘亦雪咬牙：“钱飞！” “呵呵，我高高在上的刘总啊，我不止一次幻想过你在我身下求饶的模样，怎么样，来求我吧，让我狠狠地爽一次，我可以不将材料交给治安署。” 对面响起轻挑的声音，原来他偷走档案的目的是为了胁迫刘亦雪！ 第四十五章 为世间寻一束光 “无耻！” 刘亦雪直接挂断了电话。 …… 魔都，红日新闻总部。 林主任一如既往的抽着烟，坐在办公室里；他们今天同样在加班。 负责本次报道的程路走进房间，汇报道：“主任，关于银海科技财务造假和刘亦雪的报道已经发出，网上一片热议，已经冲到了热搜榜前10位置。” 林主任抬眼看向他。 这些年跟着他的记者很多。 有的人因此被提拔，调任去了其他部门；也有人因为犯错被除名，比如此前报道400元大学生的王星。 可是，流水的记者，铁打的主任。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人能撼动他的位置。哦对了，自己是五年前升的主任吧，算算资历，也该再进一步了。 他深深吸一口烟，将烟头按进缸里，等做完了这一票，就去走动走动，再借助“星宫”的力量，升职不难。 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发展一位外围成员，接任自己的角色。 “眼前的程路还不错。” 他暗暗想道，随即伸手从文件架里抽出一沓纸，说道：“还不够。” 他将这沓材料推到程路面前。 “我之前就说过，这次是连续爆点，所以财务造假只是第一步。” 林主任有种手把手教导的感觉，“这是两年前沈佳茵的报道材料，刚才我已经让人在网上吹风，放出沈薇薇的消息，也就是刘亦雪新任命的财务负责人。” “她是沈佳茵的妹妹，进入银海科技本就居心不良，现在与刘亦雪搅到一起，正好可以被我们拿住把柄！” “你看一下材料，尽快制造第二个爆点，然后我会告诉你第三个。” 他第一次将事情说得这么详细，站在对面的程路有些受宠若惊。 要知道作为一个心思深沉的领导，通常是将命令模糊化，让一众下属去猜测、揣摩，最终达到最优解。 这样明确指示，还一步步给出工作内容的情况，实属罕见。这说明什么？说明领导想培养自己成为心腹啊！ 程路在这一刻狂喜。 作为一名魔漂，他与王星不同，没有背景，没有履历，所以只能靠溜须拍马、小心经营，今天总算有了回报！ “主任，我一定不负您的期望！” 他接过材料，恭敬的退下。 翻开沈佳茵的材料一看，他才发现两年前，银海科技也出过事。 与此同时，坐在办公室里的林主任也不由回想起两年前的经历。 沈佳茵，当年如日中天的up主，名牌大学毕业，曾经做过知名主持人，容貌、气质俱佳，坐拥5000万粉丝。 当时的她被誉为“新闻姐”！ 可是她偏要搜集银海科技上市后被操纵股价的证据，还要报道出来，而当时她的老公也正是银海科技的员工。 这触犯了他们“星宫”的利益。 所以，只能设局让她落入受贿的陷阱里，而切入点就是她的老公和她经营的星月福利院，一切都很顺利。 作为银海科技的普通员工，她的老公有生活和晋升的压力，而且一直活在女强“新闻姐”的阴影里，所以只是稍微一设计，就让他堕入升、腐的圈子里。 而星月福利院的开销压力，也让这位“新闻姐”长期难以敷出。 新闻up主的变现是很难的，尤其是在不收钱、不违规的情况下。 “我那个忤逆的女儿，也是在当时跑到星月福利院，妄想加入其中。呵呵，沈佳茵，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刺痛，呼吸也急促和压抑起来。他双手哆嗦地从抽屉里摸出一瓶药，仰头灌入口中。 须臾，他才面色好转。 “我……我一定会毁了星月福利院！” 他点开手机，显现出一款监控软件，正在播放一处坐落在魔都核心区的别墅，其中一个画面正是粉色的房间。 里面用铁链锁着一个小女孩。 她约莫十一二岁，脖颈、手脚上布满伤痕，结痂或涂抹着药膏。 林主任呼吸变得压抑，耳畔仿佛还响着两年前的怒吼：“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从今日起，我与你断绝关系！” 他猛然握紧了拳头。 药效在快速平复他的情绪。 许久，他才喃喃念道：“允儿乖，等赚足了钱，爸爸就带你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平静、安详的生活。” 女孩若有所觉的抬起头，目光注视摄像头，露出死灰一样的眼眸。 …… 饭店里，杨渊听到一半的时候，就发现沈薇薇已经泪流满面。 “所以，姐夫在被人以‘受贿’的事威胁之后，就与姐姐起了巨大的争执，试图让姐姐终止对银海科技的调查。” 她哽咽着说道，“可是，姐姐没有同意。然后新闻就报道了，说他以权谋私、收受贿赂，并曝光了银行卡。” “最终，姐夫不堪舆论，抱着两岁大的孩子，从银海科技的楼上一跃而下。媒体报道，说他是畏罪自杀。” “姐姐曾一度崩溃，可是她反而更想将银海科技背后的事情曝光出来。但是很快，幕后黑手就对准了她！” 沈薇薇抬起眼睛，湿润的眼眶里混杂着哀伤、愤懑和无助。 看得出来，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姐夫是真的受贿，还是被构陷了罪名。 杨渊听得攒紧了手。 他确实不是一个见义就要勇为的愣头青，那是因为凡事要谋定而后动。 这个世界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 有时候我们需要对抗的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某种潜在的规则，某一个利益的联盟，某一团足以遮天的权势。 “后来呢？” 他情不自禁的问道。 沈薇薇咬住嘴唇，许久才说道：“后来，他们再次报道，说姐姐也参与了受贿的事情，钱的流向……是星月福利院！有人往福利院恶意汇了250万！” 杨渊一愣，没想到这件事还与福利院有关，这确实是沈佳茵的软肋。 “开庭那天，有人提供了福利院的账户回单作为证据。更可恶的是，他们找了一个名叫林允儿的小女孩，提前混入福利院，并在开庭那天指证了姐姐！” 沈薇薇全身颤抖的叫道。 这一刻，杨渊终于明白沈佳茵获罪的真相，媒体报道引发舆论，再构造证据栽赃陷害，最后里应外合促使判决。 这一刻，他想起了那些新闻。 #千万粉丝up主沈佳茵，曾3次保送，主持世界杯，却锒铛入狱# #知名up主、优秀主持人沈佳茵，从天之骄女到入狱的33天# #新闻一姐沈佳茵，从名嘴沦为阶下囚，饱经坎坷，令人唏嘘# #新闻姐沈佳茵的沉浮人生# #……# 他再也不能坐视不管了。 “世间不是没有公道，而是因为被魑魅魍魉所把控。如竟此后没有炬火，那我想试一试，为这世间寻一束光！” 杨渊喃喃念着。 眼里透出坚定之色！ 第四十六章 收集素材，准备剪辑 “沈薇薇，这次的事情比较复杂，我们得观察清楚，搜集证据，再以雷霆之势行动，而且我们的力量不足。” 等沈薇薇的情绪稳定了一些，杨渊才郑重其事的说道，“你得尽快联系刘亦雪，与她一起商议应对策略。” 沈薇薇有些不解：“找刘总？” 按照她的理解，刘亦雪现在正被热搜推上风口浪尖，已经是自身难保了。她能帮上什么忙？她还有时间帮忙吗？ 杨渊肯定道：“不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且刘亦雪能年纪轻轻就任职江城分部总经理，一定有手段有背景。我们得联合她的力量一起，才有希望。” 说着，他又打开热搜榜。 “情况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复杂，你看，有很多新话题冒出来。” 沈薇薇看向手机，猛然怔住，只见这些新话题赫然与她有关！ #刘亦雪新任命财务遭曝光，竟为两年前受贿案沈佳茵的亲妹妹# #起底刘亦雪的助手沈薇薇，竟是案犯沈佳茵的妹妹，难怪# #刘亦雪、沈薇薇作案手法娴熟，是否传自“天之骄女”沈佳茵# #银海科技再涉舆论风波，两年前的沈佳茵惨案是否会重演# #沈薇薇与刘亦雪同在一年前入职，她们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 “……” 网上已经将她和刘亦雪的底细人肉个底朝天，还分外带出两年前的沈佳茵一案，再次让她们成为众矢之的。 下面的评论更是一面倒： @我不是人：卧槽！长见识了！沈薇薇、沈佳茵，这是家族式作案啊！我就说，粥屎屎一锅，坏人坏一窝 @至尊玉：建议严查到底！这种人可以直接判刑，枪毙了事 @巳蛇：银海科技也真是倒霉，连续两次被她们祸害，苦了股民 @九条纹：我看了报道，沈佳茵丈夫和小孩跳楼身亡，自己被判了七年，我想说，死得好，就是判得轻了 …… 沈薇薇眼睛一闭，差点晕过去。 须臾，她才强撑着说道：“杨渊，我明白了。不管是为了姐姐，还是为了我自己，我都必须想办法反击！” 杨远点头说道：“现在摆在面前的就是三件事：舆论、证据和司法。前者需要你们尽快拟稿声明和危机公关。” “证据又分人证、物证、鉴定和视听资料等多种。钱飞做事不可能密不透风，一定有迹可循，就可能找到证据。” “最后的司法则是最重要，同时又是最不重要的。因为它是其余两者的积累，最后形成一个结果罢了。” 这么一理，沈微微的思路就顺了。 “杨渊，谢谢你。” 她再次真挚地说道。 杨渊笑道：“那你一会就去找刘总。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应该在单位。另外，我需要一些素材，你帮我留意。” 他想到“一键上热门”的功能，如果想发掘这次事件里的真相，想去报道扭转舆情，那就必须上传一些素材。 这是自动剪辑的前置条件。 沈薇薇点点头：“你说。” 杨渊思索了一下：“首先，就是你姐姐的事情，你有没有两年前你姐姐在事件过程中的一些视听材料？” 沈薇薇连忙说道：“有！而且有很多，都是她在调查银海科技过程中，自己拍摄的一些短视频，本来是打算发布的，可惜后来遇到了报道受贿的事……” 她神色有些黯然，不过这一次很快就恢复过来，脸上露出坚毅。 杨渊点头道：“很好，你回去的时候，挑选一些关键素材，发给我想想办法。另外，就是刘亦雪这边。” “你去的时候，记得问问她有没有关于启明星项目设立过程中的一些视频，以及这一年来涉及财务的素材。” 沈薇薇好奇的看他一眼，不明白他要这些有什么用，不过出于信任，她还是轻点螓首，说道：“我记下了。” 然后，杨渊才站起身，说道：“剩下的素材，我会自己去收集。我们一起努力，争取这次的事还能有转机！” 沈薇薇感激的说道：“我来买单！” 杨渊按住她的肩膀：“不用，这次我来，事成之后你再请。” 沈薇薇怔了一下。 她看向眼前高大的男生，突然觉得他的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信心。这种信心宛如黑暗里的烛火，照亮他人。 她莞尔笑道：“听你的。” 两人结了账，出了餐厅，再次道别一声，才分头行动，各自离去。 …… “我还需要一份素材。” 杨渊目的很明确，没有回小区或去单位，而是直奔星月福利院。 “我可能低估了福利院在沈佳茵事件过程中的重要性。事实上不管是沈佳茵，还是沈薇薇，都围绕着福利院。” “钱飞财务造假，钱国荣操纵股价，红日新闻报道，沈佳茵维护星月福利院，刘亦雪重视启明星项目……” “这些看似毫不相关的事，其实密切联系在一起。我现在需要的就是找到突破口，用一两个视频扭转舆情。” 他一边走，一边思索。 这次的事件十分复杂，想要靠一个视频就阐述清楚，比较困难。 因此杨渊思考了一会儿，就决定分成上下两篇，讲述背后的真相。 沈薇薇会提供沈佳茵和银海科技的相关素材，现在缺的就是福利院。 不一会儿，他就来到门口。 豆角和赵小樱两人正在院子里直播，瞧见他回来，顿时喜出望外。 很快，杨渊就见到了石老师。 听到他的诉求，石老师沉默了一会儿，就说道：“福利院里有监控视频，两年前的记录我存了一部分，可以交给你。至于近期的，你随意拍摄、取用。” 杨渊听了大喜。 接下来，就是回去制作视频了！ 他转存了素材之后，就立即打了个网约车，直奔紫荆花园小区。 …… 而另一面，沈薇薇见到刘亦雪，两人一合计之后，又拉上秃顶张，拟稿对外声明，同时整理证据、素材。 沈薇薇的思路之清晰，在沟通时，令刘亦雪禁不住另眼相看。 她不知道，这都是杨渊传授的。 可是…… 事情真的会如此顺利吗？ 第四十七章 他们找到我了 魔都，红日新闻总部。 程路走进林主任的办公室，汇报道：“主任，一切都按您的预想在发展，第二个话题已经爆了！现在全网都是声讨沈氏姐妹和刘亦雪的声音！” 林主任抽着烟，看他一眼，缓缓说道：“做得不错，现在是时候给你第三份材料了。” 说着，他从文件架里取出一份文档，推到对面的桌沿。 程路拿起一看，抬头写着“星月福利院”五个字。 他疑惑道：“这是……” 林主任吸一口烟，用侧脸对着他说道：“这是沈佳茵经营的那家福利院。他们账上最近进了五百万，这是一个机会。” 程路快速翻阅材料，面露喜色。 “主任，我明白了！” 他惊喜的叫道，“沈薇薇接手福利院之后，经费短缺，经营不善！” “但是她为了一己私心，不仅没有申请将福利院转为公办，还利用银海科技的hr和财务职位，收受贿赂！” “这简直就是两年前沈佳茵的翻版啊！” 他兴奋得几乎拍手称快，这个一旦发布出去，绝对又是一个爆点！ 林主任点点头：“你明白就好。” 程路拍着胸脯道：“主任放心，我这就去安排！保证再上一次热搜！” 林主任按下烟头，止住他的动作，提点道：“程路，有时候做事，不仅要勤快，更重要的是用心。” 程路立即顿了一下：“是，您吩咐。” 林主任再次从文件架上取出一份文件，说道：“第四份材料也与星月福利院相关，我就提前交给你吧。” 程路连忙恭敬的接到手里。 他翻开内容一看，里面正是关于星月福利院的一些近期事件。 “嗯？利用残疾女孩直播？博取大众同情？借机敛聚钱财？” 他一瞬间就被这份材料吸引了。 “哧——” 林主任重新点上一根烟，说道：“我在星月福利院里安插过一个眼线，名叫马笠。这两份素材都是他提供过来的，你去和他联系一下，顺便把钱给结了。” 程路一怔：“眼线？马笠？” 下一刻，他就佩服得五体投地：“主任，您真是太厉害了，竟然高瞻远瞩，提前安排了眼线进去！” 林主任瞥他一眼：“少拍马屁。” 程路连忙肃正了神情。 “这些还不够。” 林主任突然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一次我不仅要压低银海科技的股价，毁了星月福利院，还要找出你说的那个人。” 程路捕捉到要点：“压低股价？那个人？” 旋即他恍然大悟道：“主任，您说的莫非是‘小羊说事儿’？” 至于前面的“压低股价”四个字，他心里一突，就刻意地抛在一边，假装没听见。 林主任看向他：“不错，鱼珊珊那边的消息已经传过来。这人烈得很！哼，那个陈菲莎也烈得很！所以一无所获！现在我需要试探一下杨渊，看看是不是他！” 程路点头道：“我明白了。” “前面的这些事，未必能引出他。所以我要你将矛头，直接对准他！” 林主任弹一下烟，吩咐道，“利用残疾孩童直播的事，你可以推给他。我给你取了个话题名称，叫……” 他一点点教导程路。 魔漂打工人程路不住点头，很快就兴高采烈地离开会议室。 …… 不一会儿，新的热搜话题出现。 #银海科技沈薇薇疑似步沈佳茵后尘，星月福利院出现大额不明款# #星月福利院经营困难，沈氏姐妹拒不接受民转公，其中猫腻何在# 网上再次掀起舆论漩涡。 @我不是人：我还真猜对了！家族式作案！连受贿手法都一模一样 @咸鱼翻身：明明可以民转公，却一直霸占着福利院，居心叵测啊 @荒漠大虾：她们是不是在利用孩子们做什么非法的事？建议严查 @九条纹：呸！我希望她早点死 杨渊在家里整理素材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几条热搜话题。 他手脚有些发颤，这红日新闻和幕后的黑手真是不把人逼死不罢休啊！ “太过分了！” 这一刻，他只希望自己的动作能再快一点，早点剪辑，早点发布。 这一刻，他比任何时候都理解： “这世间杀人的不止是刀枪，还有扭曲的新闻和网络上的暴徒。” 公道就真的掌握在媒体手中吗？ 流量就真的可以代表一切吗？ 不！他不认同！ 正在这时候，又有两个新话题出现： #隐藏在福利院背后的‘血腥’，沈薇薇同伙利用残疾女孩直播敛财# #深挖星月福利院：小镇做题家！精致利己者！这个恶魔叫杨渊# 坐在电脑前的青年愣住了。 “这火……怎么烧到我身上了？” 他的心里升起一种不安的情绪，凝目看向这两个新话题。 点开一看，里面正是关于豆角、赵小樱直播的事，直播间的名称也被扒了出来。 而内容直指杨渊！ 说他就是幕后黑手！ 说他利用福利院的天然便利，伙同沈薇薇安排残疾女孩直播，还让女孩住桥洞，博取大众同情，吸引粉丝打赏！ 目的是——借机敛财！ 人神共愤！ 杨渊来回看了两遍，皱眉道：“这是有人在针对我？可是，为什么？” 他再次翻开这几条热搜话题的内容，对比其中的共通点。 很快，他的目光就落在报道人身上—— 红日新闻！ “原来是你们！你们找到我了？可是，是因为前面两次的事，让你们颜面扫地？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杨渊陷入思索。 他推测是因为前者，因为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值得对方图谋的东西。 不过，还有一个疑点。 他们是怎么猜到自己就是“小羊说事儿”的，难道是因为他们疏通关系，找到了创作者服务平台的管理方？ 这……不可能！ 可是资本的力量一旦运作起来，这世间又有什么不可能？ 杨渊在这一刻有点无法理解，又有点吃惊于红日新闻的能量。 “当然，也不能排除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在试探我！” 他再次看向电脑，看向整理出来的一个个视频素材。 如果被他们猜到“小羊说事儿”就是自己，如果资本的力量真的无处不可渗透，他要在这股力量面前退后吗？ 明哲保身，这本就不丢人。 可是…… “叮——” 就在这时候，电脑里响起邮件送达的声音。杨渊点开一看，发现沈薇薇答应的视频素材，终于发送过来了！ 第四十八章 你隔着山海看星月 傍晚，碧落人间酒店。 “飞哥，等这次事件结束，您无论如何，一定给小弟谋个出路。” 猴脸青年马笠不知道怎么和银海科技的钱飞搅和到一起，敬酒道。 他的眼角余光瞥向一桌子菜，心里肉疼得几乎滴血。他本就不富裕，现在还要掏钱应酬，真就是雪上加霜。 “放心，你看着吧，不出两个月，刘亦雪必倒，我必然回银海！” 钱飞敞着新潮的短外套，哈哈笑道，“到时候我还是财务部老总，而那总经理的位置也已经内定好了！” “江城分部和启明星项目，注定将全部落入我钱氏一脉的手里！” 说着，他举杯饮下。 马笠叫声拍着马屁，同时拿出手机，查看最新的热搜，笑道：“飞哥，您快看！这条利用残疾女孩直播的话题素材，就是我提供的！嘿，这个沈薇薇真是自寻死路！” 钱飞扫一眼，再次端上酒，喜悦溢于言表：“小马，做得不错！” “呵呵，这刘亦雪与沈氏姐妹纠缠在一起，就算是想撇清也不可能了！还有这杨渊，啧啧啧，我有印象！” “一个乡下出来的穷小子，靠着在小城镇里做题、应试，考入江城大学，就真以为能翻天了？呸！一文不值！” “这‘小镇做题家’的名字是取得真妙！哈哈哈，寒门贵子？我呸，贵你吗个屁！这世界是权和钱说了算！” 他再干一杯，醉意已呈。 马笠心里有点苦，说起来他也是穷乡下出来，但是做题都失败了。 不过越是如此，他反而越是妒恨考上江城大学的杨渊：“活该！” 钱飞砸着嘴笑道：“不过这刘亦雪和沈薇薇两人的身材真是绝佳，可惜，可惜啊！走，咱们换个会所玩玩！” 说着，他起身就要走。 马笠惊了一下，还要去会所！那种地方他自己也知道，一直想去，可惜没有能力消费，今天这是榨干自己啊！ 他连忙刷新热搜榜，试图找个由头，转移这位钱公子的注意力。 “哎！飞哥，您看这是什么？” 还真让他找到了，他也没细看，点开一个热搜话题，就凑过去。 “嗯？” 钱飞醉眼朦胧的看去。 #你隔着山海看星月，未知星月真模样，如今随我跨越这山海# 他的第一眼是：“这什么破名字！” 可是看到内容，他就愣住了。 视频内容如同画卷一样展开，是一处穷山恶水，唯有天空碧蓝如洗。 “砰——” 有轰鸣声陡然响起。 画面向前一拉，出现一队绿衣的战士，面对数百人的环伺，面不改色。 领头的是一位老兵，他张开双臂，面对无数恶徒，大声呵斥道：“退后！我们的地盘！谁也不能挺进半步！” 就在这时候，轰鸣声再次响起。 硕大的子弹在特写镜头下飞射而至，自老兵的腿骨处贯穿而过。 然而，他只是身躯一个踉跄，就再次将腰板挺得笔直，双臂张开，怒喝道：“但有一口气！寸土不能让！” 旁边的队友想去扶住他，却被这一句话戳中，改为站在他的左右两侧，一起张开双臂，直面数百暴徒。 巡戍穷山外，韶华守寸土！ 铁臂拒鞑掳，热血铸忠魂！ 这是一群敢于为了寸土之地，而随时放弃生命的人！ 对面的数百人被他们身上的血性震慑住了。 随即，画面一转，出现和平、安康的城市景象，镜头沿着街道向前递进，很快停在一处福利院的门匾上。 【星月福利院】 老兵退伍了，腿骨受伤，再也没有了巡守的能力，于是只能回到老家的这座城，在这里开了一家福利院。 不能守国门，那就守未来。 福利院里进驻一个个孩童，他们虽然残疾，但是脸上洋溢着笑容。 这里成为他们的家。 而在这期间，老兵也终于见到了多年未联系的两个女儿，她们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如流风回雪、轻云蔽月。 大女儿更是被誉为天之骄女，从名牌大学毕业，做过知名主持人，已经快要成为千万粉丝的超级up主。 小女儿还在读书，刚刚进入大学。 她们一起协助建设这座福利院，尤其是已经工作、有自己收入的大女儿。 可是，没过多久，老兵就旧伤复发，再也没能睁开眼睛。 福利院的重担落在了大女儿的身上。 她的名字，叫做【沈佳茵】。 视频画面再次一转，出现一位瘦削的小女孩，浑身是血的爬进福利院。 一个双手残疾的小女孩在院子里玩耍，正巧瞧见她，于是呼喊着小伙伴们，将浴血女孩抬进了福利院。 她说，她叫林允儿。 她说，她叫沈三三。 前者是那个浴血爬进福利院的女孩，她说她是孤儿，遇上了歹徒，拼死才逃了出来，现在无家可归。 后者是那个双手残疾、将她抬进院里的女孩，她说她还有个小名叫豆角，因为院长姐姐喜欢吃豆角。 她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不过，福利院的条件比较艰苦，她们错过了读书的年龄和机会。 直到院长姐姐的收入更多了，又通过up主的影响力，吸引了一批社会赞助，她们的生活才好起来。 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一个男人来到福利院，找到了林允儿，声称是她的父亲。 他将小女孩单独叫到房间里。 林允儿很怕他。 豆角担心地趴在门口，只听到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和男子的怒吼。 然后，那个男人就离开了。 推开门，豆角看见了满眼泪水的小女孩。她拥抱着她，安慰道：“别怕，有沈姐姐在。” 可是，没过多久，福利院就突然听说院长姐姐家里出了变故，她的丈夫和孩子跳楼去世了。 所有的孩子跟着一起哭，她们自发地摘了柳叶、摘了草，编制成草圈，摆在日常玩耍的院子里。 这是他们所有人的悲痛。 但是，命运并没有放过这个福利院。 随后，她们就眼睁睁看着院长姐姐在与他们玩耍的时候，被治安员上门带走了。 石老师拦住他们，安慰说：“要相信院长，相信正义。” 可是，沈姐姐再也没有回来。 与她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个浴血爬进福利院的小女孩。后来的他们在新闻上看见，是林允儿指证院长姐姐。 豆角觉得世界崩塌了。 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一个是她最亲的院长姐姐，可是她们全都不在了。 她变得越来越沉默。 福利院不得不交到了老兵的小女儿，也就是沈薇薇的手里。 她还在上大学，即将毕业，根本没有收入来源，又怎么养活得起福利院。 而在沈佳茵出事后，原本捐助的一些渠道也全部断了。 福利院，面临倒闭。 第四十九章 如今我跨越这山海 视频画面再次一转，出现石老师申请民转公的场景。 本来谈的好好的手续，在对方接了一个自称“林主任”的电话后，就以不符合“民转公”要求而拒绝。 此后，石老师又来了多次，可惜都被拒之门外。 福利院苦苦维系。 这时候，沈薇薇毕业了，进入银海科技，有了一份收入，同时又将家里变卖的变卖，最后只剩下姐姐的房子。 那是她的婚房。 可是如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直到画面转到近期，2025年7月，她将房子出租了出去，收到付六押一的租金钱，补贴给福利院。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杯水车薪，福利院已经维持不下去了。 豆角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她听到生活老师马笠要将福利院卖给一家安保公司，并从中攫取利益。 她吓得逃出了福利院，流浪到桥洞里。 然后，一个名叫杨渊的青年出现在她的世界里，机缘巧合，也或许是命运终于垂顾。 她被一位女主播拍摄之后，突然火了。 有爱心、愿意打赏的粉丝接踵而至，一下子，她反而变得富裕了。 于是，她回到福利院，要撑起这片院子，让自己的小伙伴们继续生活下去。 随后，就是马姓青年愤然离去的画面。 那连续到账的金额提醒，也呈现在众人面前，那不是受贿，而是一位位热心的叔叔、阿姨，在捐赠。 他们比网络上的任何人都要善良。 画面在这里淡淡隐去，又出现消失已久的沈佳茵，在两年前被人采访的片段。 在这未播出的影像里，有人问她：“你明明可以走得更好，为什么要苦苦坚持一家已经注定会没落的福利院？” 她面向镜头，缓缓说道：“我的父亲是一名老兵，曾经为国守过边疆。他虽然离去，可是他的遗愿，就是守护这群孩童。” “他对我说过，这世间无分健康或病疾，无分富裕或贫困，只要生在这片国土上，他们就是国家的未来。” “而我……要替他守护这份未来！” 画面在这一刻暗下去。 视频里响起孩童们的歌声，他们跟着石老师沙哑的声音念着前奏：“如果世间有星，如果人间有月，那就一定有我们……” 随即，歌声响起。 是院长姐姐教过的一首歌。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 “你曾隔着山海看星月，未知星月真模样，如今随我跨越这山海，看一看何为星，何为月，何为星月。” 整个视频在这一刻落幕。 然而上面标注了【上篇】两个字样。 这意味着还有【下篇】，还有更多的内容！ 在这时候，已经有无数人关注到了这条新出现的热搜话题。他们在看完之后，无不焦急的翻向下一篇。 可是，没有。 没有下篇！ “这是老太监吗！太过分了！竟然没有下篇！真就是一剪没！” “呜呜！我还想知道后来的故事呢！这才是真实的沈佳茵和星月福利院吗？为什么与以前的报道不一样！” “你们别慌！让我看看这个死太监是谁？唔……是小羊说事儿！！” “……” 他们议论纷纷，终于明白这次又是“小羊说事儿”站了出来。 经过前面两次的事件，他们已经渐渐明白，“小羊说事儿”发布的作品，可能就是为了反转揭露出真相。 这一刻，他们不由对红日新闻连番报道的“银海科技”“沈佳茵”等内容产生怀疑。 “究竟哪一位说的才是对的？或许真相就在下篇里！” 他们焦急得心痒难耐，纷纷点起关注，等待“小羊哥”的下一篇视频。 然而，站在碧落人间酒店里的钱飞和马笠两人，已经看得懵住了。 “什么情况？！” 这一瞬间，钱飞的酒就醒了一半。 他看向视频的评论区，只见无数人在怀疑银海科技的背后真相。 @人间清醒：良心视频！句句没提银海，却句句都在质疑银海 @徐凤年：本世子现在也开始怀疑红日新闻报道的真实性了，沈佳茵或许也不是我们所认知过的沈佳茵 @等你十六年：你们说的我都不懂，我只知道，我喜欢上星月福利院了 @思聪校长：有时间瞎比比，不如做点实事，我决定再追加200万 @肖战老婆：楼上的！老娘现在有点欣赏你了，崩废话，我也追加200万 “……” 钱飞抖抖索索的掏出手机，喃喃道：“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他拨通名叫“大伯钱国荣”的电话。 “喂，大伯！出事了！你快看热搜！” 旁边的马笠已经脸色发白，搓着手，来回踱步，嘴里只剩下焦急地念道：“飞哥，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 江城，银海科技大厦。 刚刚发布完对外声明的刘亦雪、沈薇薇和秃顶张三人，正在密切关注事态发展。 “刘总，情况不妙！我们虽然发了声明，但是根本没有多少曝光，也没有多少流量，这样下去根本没用！” 秃顶张指着电脑上的数据说道。 这样的现象他们经历过一次，上次帮助韦奕发布澄清的时候，也是因为没有曝光，而不得不充钱。 “这些狗平台！就会赚黑心钱！” 秃顶张禁不住骂道，“刘总，现在怎么办，咱们再充一百万？” 沈薇薇连忙摇头道：“不行，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不说财务支出已经被总部限制了，就算能支出，这种时候再花这种钱，不是直接被逮着把柄吗！” 秃顶张皱眉道：“那怎么办？” 刘亦雪思索了一声，说道：“我认识几家媒体，我来联系看看，能不能请他们代为发布澄清声明。” 沈薇薇点点头，这时候总算明白杨渊说的“自己两人的力量有限”是什么意思。 刘亦雪能坐到总经理的位置，自然有自己的人脉、资源。 秃顶张也期待地等待起来。 可是，几通电话之后，他们就面色难看起来。 这些媒体虽然有一定知名度，但是明知道红日新闻已经出手的情况下，根本不愿意出面得罪对方。 对他们而言，真相是次要的，商业利益才是第一位的。 秃顶张有些悲观：“这下完了！” 这时候，沈薇薇突然指着屏幕说道：“你们快看！‘不会说话的鱼’转发了咱们的声明！播放量在急剧增长！” 秃顶张连忙看过去：“不会说话的鱼？那不就是江城大学的宝藏女孩鱼珊珊吗？” 刘亦雪的目光也落在屏幕上。 上次鱼珊珊也是雪中送炭，帮他们转发过对韦奕的澄清声明，可惜曝光量根本不足以与红日新闻匹敌。 这次恐怕也不行。 就在她忧虑的时候，沈薇薇突然又惊叫道：“刘总！你们快看这是什么？” 只见一条新话题攀升在热搜里： #你隔着山海看星月，未知星月真模样，如今随我跨越这山海# ps：囧，上一章不知道为什么被404了，重新发布试试 第五十章 嘀!您的权限不足! “这是……” 刘亦雪和秃顶张愣住了。 他们打开一看，很快就被里面的内容吸引住，久久不能自拔。 “……” “巡戍穷山外，韶华守寸土！铁臂拒鞑掳，热血铸忠魂！” “他对我说过，这世间无分健康或病疾，无分富裕或贫困，只要生在这片国土，他们就是国家的未来。” “如果世间有星，如果人间有月，那就一定有我们……”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你曾隔着山海看星月，未知星月真模样，如今随我跨越这山海，看一看何为星，何为月，何为星月。” “……” 沈薇薇禁不住看得泪流满面。 刘亦雪沉默了片刻，拍一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薇薇，我本来只是看中你刚入银海科技，背景清晰，没有派系。没想到你的背后还有这样一个故事。” 秃顶张也赞叹道：“是啊！不过，杨渊这小子也真不错！” 沈薇薇抹了抹眼泪，坚强地笑道：“刘总，网上的舆情已经出现转机了。” 刘亦雪点点头：“不错，如果小羊说事儿还有下篇，那么很可能扭转我们现在的处境。那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收集和整理证据，准备走法律程序了。” 她的目光扫过刚才的热搜话题，眼里仍然透露着惊讶和好奇。 这个“小羊说事儿”是谁？ 竟然知道这么多的事情，并且用视频的形式将其演绎了出来？ 还有……他为什么要帮我们？ 同时，她的心里也升起期待。 下一篇，会是什么？ …… 魔都，红日新闻总部。 程路慌张的跑进办公室，叫道：“主任！不好了！那个‘小羊说事儿’又出手了！咱们现在正被全网质疑！” 林主任深吸一口烟，皱眉道：“什么事大呼小叫。慢慢说。” 程路连忙平息一下呼吸，递上自己的手机，说道：“主任，您快看。刚刚那个‘小羊说事儿’发布了一篇新视频，彻底替星月福利院洗白！现在全网都在热议！” 林主任按住烟头，点开视频观看。 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深沉、平静，唯有在看见那满身浴血爬进福利院的女孩时，瞳孔骤然紧缩，呼吸也重起来。 那后来出现的林允儿父亲与他有七分相似，不过在视频的隐私保护下，并没有显露出真正的面容。 程路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是孤疑了一下，就没有继续注意。 须臾，林主任看完了整个视频。 他用手指轻轻敲着桌子，问道：“杨渊的动静关注了没有？” 程路愣了下，回道：“主任，我买通了小区的看门大爷，他说看见杨渊中午回了住处，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林主任抬起眼眸：“这个杨渊很大概率就是那个‘小羊说事儿’，不过还需要继续试探一次，顺便应对舆情。” 说着，他抽出一根新烟，程路麻利的给他点上，才听他说道：“你去安排水军，举报他的视频和账号。只要举报数量足够多，平台就不得不封禁他。” 程路眼睛一亮：“主任高明！” 只要封禁了“小羊说事儿”，他再有水平，再有能力，还怎么蹦跶！ 说完，他就匆匆的下去了。 作为国内的头部媒体，红日新闻自然有长期合作的水军渠道，淹没一个人、一个视频、一个账号，轻而易举。 林主任这时候才剧烈的呼吸起来，从抽屉里掏出药塞进嘴里。 许久，他才平复：“绝对……绝对不能让他发出下一篇！” …… 深市，国金大厦。 这里是快音、小破站、围脖和知否联合设立的创作者管理中心。 他们不仅有庞大的客服团队，服务于广大创作者，还有严格的审查团队，负责审核创作者们的作品和行为。 就连普通用户都听说过，这里每天被封杀的女主播足有四位数。 此时，一台监测器上掠过信息。 【嘀！发现异常行为……】 【判定违规类型：超万人举报涉正涉涩涉不良诱导涉侵害儿童】 【判定处罚标准：a级！】 【处罚内容：封号90天、永久封杀违规作品……已启动惩罚！】 【嘀，目标已被封禁！】 【嘀！系统错误！作品无法被封禁！嘀，权限不足！嘀……】 【……】 很快，这里的异常就传输到了人工审查岗，这是一位很年轻的姑娘。 “咦？这个作品怎么封禁不了？” 她好奇的查看原因，点开视频一看，旋即就被视频内容吸引住，“可是，这好像没有什么违规的地方？” 她有些不解，于是上报给组长。 一个油腻的中年人走过来，瞥一眼视频道：“小羊说事儿？粉丝量100多万？一个小up主竟然有这么多举报。” “没必要探查真相，既然有上万人举报，那一定是有什么问题，直接启用人工封禁，将这个作品下掉！” 小姑娘无奈应道：“好吧。” 随即，她就选中视频，点击“人工下架”，下架原因：“经平台审查，您的作品不适合被展示，请修改。” 他们作为人工审查岗，拥有比“鹰隼”监测系统更高的操作权限。 但是提交之后： 【嘀！您的权限不足！】 油腻中年人和小姑娘愣住了：“什么情况，我们的权限都不够？” 油腻中年人不信邪，说道：“你退出来登我的号！我提交到主管那里审批，我就不信主管的权限也不足！”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好吧。” 他们很快再次操作，油腻中年人走到主管办公室，请示领导审批。 封禁操作再次被提交： 【嘀！您的权限不足！】 主管都愣住了。 “这个视频……有毒吧？” 他们大眼对小眼的看了两遍，不得不妥协道：“一定又是那些该死的程序员，搞出了系统bug！算了，犯不着为了这点事找他们，反正up主已经封了。” 一次怪异的封禁风波就此结束。 唯有那个负责人工审核的小姑娘，再次打量这名up主账号，有点好奇：“他究竟做了什么事，惹这么多人举报？” “小羊说事儿……” 她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 第五十一章 对不起，您的账号已被封禁 魔都，明珠大学。 许久没在各大平台冒泡的王一楠，今天难得刷起小破站。 这次暑假她并没有回家，而是找了一份实习，天天被使唤来使唤去，算是把她给累坏了。 “嗯？银海科技这次的风波闹得不小啊！” 她一边刷着视频，一边好奇地想道。 不过这种上市公司的负面新闻，距离她这种普通人还是有点距离，她和大多数人一样都是看个热闹。 倒是沈薇薇、杨渊利用残疾孩童直播的事，引起一番热议。 “咦！这是鱼珊珊发声了？她竟然是支持刘亦雪和沈薇薇一方的！” 她翻开一看，发现内容竟然是银海科技江城分部的澄清声明，不过浏览的人数并不多。 “这么一看反而是那个钱飞倒打一耙了！” 作为一名普通用户，王一楠也有点懵，分不清谁说的是对，谁说的是错。 但是，就在这时，一个消息提醒出现！ 【您特别关注的‘小羊说事儿’在今天更新了新作品】 她顿时雀跃起来：“小羊哥竟然发布新作品了！” 王一楠急忙点开一看，旋即就沉浸在其中，这竟然是一份关于星月福利院的另一种介绍。 她摸着薯片的手，不自觉地停顿下来。 “如果说之前我还不能区分谁对谁错，那么小羊哥出声之后，我就只剩下一种判断了！” 王一楠的眼神坚定起来，用她的vip金色字体刷上一句：“我相信星月福利院，相信小羊哥，请有关部门彻查，还沈薇薇、杨渊一个清白！我现在也开始怀疑银海科技事件的真实性了！” 下方跟帖无数。 “可是，下一篇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 她下意识的点开“小羊说事儿”的主页，却在这一刻陡然愣住。 【您访问的用户因违反社区公约，已被封停】 王一楠霎时间就炸毛了：“怎么可能！小羊哥的账号怎么被封了！？” 她重新打开、刷新了数遍，发现还是一样。 “狗平台！我要投诉你！如果不恢复小羊哥的账号，别指望我再充值一分钱！” 她迅速点开客服中心，决心为了小羊哥而战。 随着星月福利院的视频扩散，关注到这一事件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加入到投诉的行列里。 …… 江城，紫荆花园小区。 杨渊发布完视频后，关注了一下热搜榜的动静和公众的反应，见视频已经取得奇效，才伸一个懒腰准备休息会儿。 “一键上热门”的功能一天只能用一次，因此他现在也急不起来。 观众们苦等的下篇，注定只能等到明天再发布了。 “粉丝倒是长得很快，一眨眼就186万了。” 杨渊查看一眼创作者后台，颇为满意。 记得上一次看粉丝数的时候，已经下降到122万，现在不仅涨回来了，而且还在快速飙升。 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唔，今天不做饭了，出门找点吃的！” 他舒展完懒腰，就打算出门吃晚饭。 然而，就在这时，电脑屏幕上的创作中心里突然弹出一个弹窗。 【警告！】 【尊敬的创作者，您好：】 【由于您的作品、行为涉嫌违反创作者社区公约，您的账号已经被封禁，封禁时间：90天】 【在此期间，您将无法使用平台相关功能，包括不限于发布视频、私信等】 【未下架的视频作品，平台仍然为您保留了“付费加热”功能】 【请您仔细阅读《创作者社区公约》《视频创作规范》《如何成为一名优秀的up主》等文件，在解封后继续创作】 杨渊这一刻的脑袋是懵的。 “啥情况？我被封号了？？” 他点开弹窗内容一看，里面并没有提示哪里存在违规，但就是封禁了。 他第一个想法就是打客服询问原因。 但是拨通了创者者管理中心的咨询电话后，他收到的都是客服小姐姐的惯用套话。 除了声音甜美之外，一点用都没有。 “太过分了！我好歹也是一个正能量up主！怎么能说封就封！” 杨渊有些气愤。 最关键的是，一旦平台功能被封禁了，那也意味着“一键上热门”的功能用不了了！ 也就是说—— 下篇！真的没有下篇了！ 下面没有了！ 他能想象现在正在看上篇的这些用户，到时候可能会把他这个死太监喷得体无完肤。 “而且，沈薇薇和刘亦雪的事，我也没办法帮上忙了！” 这真是飞来横祸了。 不过，他想了片刻，就觉得这次的封禁不是巧合。 “为什么在我没违规的情况下，却突然判定我违规，并将我封禁了？还是在这么重要的时刻……” 他打开千度搜索了一会儿，又到潜水的创作者群里询问了一番，终于猜到了大致情况。 “这种情况下突然封禁我，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大量用户在举报我！” 杨渊揣摩片刻，就将目光落在一个对象上。 红日新闻！ “能够在短短时间里，就将我一个百万粉丝的up主封禁，恐怕只有你们有这样的组织手段了！” 他恨恨地咬牙想道。 “等到90天后再解封，黄花菜都凉了！” 不说现在好不容易积累的100多万粉丝，都会流失；就说90天后，谁还会记得有个叫“小杨说事儿”的up主。 这就是头部媒体的力量啊！ 这是庞然巨物，稍微翻一下身，就能压死他这种小蚂蚁！ 杨渊只觉得一种无力感。 对方是拿定了他没法反抗，才敢这么肆意妄为。 “只能注册一个小号，自己剪辑视频，再发布试试看了。” 杨渊思虑半晌，只想出这一个办法。 “我自己的剪辑效率，最少要花一个小时。算了，饭先不吃了！” 他止住外出吃晚饭的想法，随便从冰箱里拿了份面包对付，就坐回电脑前，继续奋斗。 注册小号的事情不难，唯一麻烦的就是绑定身份证。 现在的up主都是实名唯一。 所以，杨渊得先想办法搞到一个身份证。 “不对，我可以请鱼珊珊帮忙呀！我剪辑完请她帮忙发布不就行了！” 他很快定了心思，专心沉浸在剪辑里。 一个半小时候，他终于剪辑出一份视频，可是他怎么看都觉得不满意。 而且这样发布出去，也不能挂上【下篇】的名义，否则就暴露了“小羊说事儿”的来历。 “罢了，先发给鱼珊珊试试看吧！” 他只能硬着头皮，将视频发过去。 鱼珊珊响应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将作品发布了出去，顺便还和他聊了会儿近况。 不过，杨渊现在满脑子都是星月福利院的事情，也没怎么听。 直到两个小时后，视频就像落进大海的石头一样，丝毫没有翻起什么浪花。 他才觉得一阵失望。 “果然，摆脱了‘一键上热门’的功能，普通作品很难冲出一个个流量池，被广大公众所见到。” 没办法氪金改命的他不得不躺在床上，却久久无法入眠。 不知不觉就到了半夜，过了凌晨。 “对了，我的‘一键上热门’功能属于内测资格，有没有可能还保留着？”他一个骨碌翻起身，抱有最后一丝幻想。 这个功能一天只能用一次，因此在被封禁之后，他就没有检查过。 现在过了凌晨，他才陡然想起来。 杨渊死死地捏住手机，打开创作者服务中心。正常发布作品的位置都是灰的，提示“对不起，您的账号已被封禁”。 他只能选中“一键成片”，上传素材。 上面出现一行进度条： 1%……5%……66%……99%…… 随即，画面一跳，显示：【你的作品已经自动剪辑成功，是否发布？】 杨渊眼神一跳，缓缓点击。 【是】。 ps：不舍得断章，2600字送上，求票 第五十二章 她说，她叫沈佳茵 魔都，红日新闻总部。 程路有些诧异地望一眼凌晨还亮着灯的主任办公室。 这次关于银海科技的报道虽然重要，但是他还是第一次见林主任陪同一起加班。 “我过去给主任倒杯咖啡吧。” 他心里想着，就走过去。 恰逢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打开，露出林主任的半个身影，叫道：“程路，你过来一下。” 现在已经是深夜，作为媒体人，对这种加班并不少见。 工作间里除了他，还有李小芳等四个人。 眼见程路进了主任办公室，其他几个人不由自主地撇了下嘴角。 当红的事都让程路给做了，他们这些人也只是陪跑。如果不是为了赚份辛苦钱，谁愿意加班到深夜。 程路进去之后，发现林主任已经坐回自己的办公椅。 他静静抽了两口烟，才说道：“程路，‘小羊说事儿’的账号已经被封了，事情已成定局。你辛苦一下，到了早上，就通知银海科技发布下一手的公告吧！” 程路点点头：“收到，不辛苦。我一会儿睡单位就行。” 这是他们与银海科技约定好的事宜，就是由银海发布对刘亦雪、沈薇薇和杨渊三人的开除公告，彻底定下这次事件的结果。 林主任吸一口烟，低声道：“等结果定了，这次的风波也该进入尾声了。” 程路微微一愣，听明白他的意思，是想早点结束这次的事件。 林主任抬眼看向他，事实上，他的内心有一丝不安，担心生出更多的变故。 如果只是银海科技的事，他不担心，但是星月福利院和沈佳茵的事超出预料，反而可能扯出更多的人和变数！ “下去吧。” 他平静吩咐道。 程路连忙应声：“是。” 然后，他退出主任办公室，回到座位，继续关注事态的发展数据。 而林主任见他带上门，才缓缓将烟抽完，站起身，准备下班。 事情已经定了，他就不用守在这里了。 “叮叮叮——”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起来。 他撇眼一瞧，来电显示是“叶京”，于是又坐回座位，接通。 “喂。” “哈哈哈，林镇南！我看到这两天的新闻了！干得不错，等到周一的时候，银海科技的股价绝对会跌到谷底！” 对面传来叶京畅快的声音。 林主任客套一句：“都是基本操作。还要靠叶老板赏饭吃。” 叶京更是高兴，笑道：“哪里的事！咱们‘星宫’向来一体，有钱自然是大家一起赚！” 林主任面容微微肃正，说道：“这次之后，钱氏那边得歇歇了。” 叶京也平复了笑声，说道：“我明白。他们只是外围成员，赚这一次，够吃半年了。等启明星项目回到我们手里，重新拉回股价，我就通知他们休养生息。” 林主任点头道：“你知道就行。说吧，这么晚找我什么事？” 叶京回到正题，笑道：“还能有什么事！我准备来魔都了，下周！约上几个老伙伴，一起吃个饭！” 林主任平静道：“好。” 两人闲话几句，就准备挂断。 可是，就在这时候，办公室门外突然传来程路的惊叫：“不好了！主任！大事不好了！” 林主任眉头一蹙：“什么事？” 对面的叶京也停止言语。 只听程路冲到门口，叫道：“林主任！小羊说事儿竟然发布了新视频！反转了！我们……被反转了！” “什么！？” 林主任一下子就愣住了。 叶京在话筒里说道：“你先忙，我挂了。” 林主任收起手机，按一下开门键，让程路进来。 只见这位新培养的得力干将，此时显得惊慌失措，一进门，就将手机递了过来。 界面上正是热搜榜。 而排在top3位置的是一个很普通的标题： #星月之外，不见黑暗# 点开一看，是一个熟悉的女子面容，轻声说道：“大家好，我是沈佳茵。当你们看到我的故事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 随即画面就黑了下去。 哐当。 出现重物坠落在地的声音，然后是个男子的怒吼：“叫你不听话！叫你不听话！” 黑暗里有一个人推倒另一个人的虚影，他们之间非常的不和睦。 吵闹中响起婴儿的哭声。 “哇——”地划破了黑暗，许久之后，才出现一个小女孩放学回到家里。 可是她才喊了声“爸”，就被一个耳光扇在了地上，泪水溢出。 这个男人有家暴倾向。 正如这世间许多不幸的家庭一样，在小女孩的眼里那是一个恶魔。 她的母亲也因此难产、早逝。 那个男人累了。 就点上烟，一根一根地抽。 须臾，他才呢喃着：“允儿乖，等赚足了钱，爸爸就带你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平静、安详的生活。” 小女孩只是哭。 画面再次一转，出现小女孩十岁左右时的场景，她回到家，听到那个名叫“爸爸”的男人正在打电话。 他站在阳台前，背对着客厅。 “这次的目标是银海科技吗？好的，我知道了！资金到位就行！” “你是说有个叫沈佳茵的女人可能会破坏这次的计划？我听说过她，新闻姐！呵呵，那就让她知难而退！” “放心，我最近会去一趟江城。如果她不识好歹，那就等着瞧吧。” “……” 他打电话的时候，身上格外阴沉。 阳光投在他的身上，却只落下一片灰暗的阴影。 小女孩不自觉的捏紧了裙角，暗暗想道：“如果、如果离开魔都，我有没有机会逃离这个恶魔的掌控？” 事实上，这些年她不止一次的试过逃离。 可是在魔都这片地界上，似乎无论她逃到哪，都能被对方很快找到。 “如果……如果离开魔都呢？” 就在她紧张思考的一瞬间，她听到那个男人说：“你收拾一下行礼，最近陪爸爸去一趟江城。” 小女孩下意识地点头，记住了这个名字：“江城。” 视频的画面再次暗去。 再出现时，已经是一座耸立在繁华都市里的高楼。 它叫银海科技大厦。 也是在这里，她跟随这个男人见到了一个女子。 一个笑起来很好看、很文雅的女子。 她说，她叫沈佳茵。 第五十三章 星月之外，不见黑暗 与他们一起的还有两个人。 小女孩听得不是很清晰，但那名字依稀是“钱国荣”“钱飞”。 他们谈判失败了。 那个名叫沈佳茵的女子拒不妥协，愤然离去。 她畏缩的目光里，看见那个女子离开的时候，似乎发现了躲在会议室外的她，讶异地端详她一眼。 然后，会议室里就传来几人商议对付沈佳茵的声音。 小女孩想了一下，蹑手蹑脚地往大厦外面走，试图逃离这个地方。 可是，没有跑多久。 她就在背后绝望地看到了那个男人。 他看起来极度生气，拎着她的上衣角，就将她带回了住处。 现实总是令人无比沉重。 那个男人不住地低吼着：“你竟然想逃！你竟然想逃……” 随即，他就呼吸急促的坐在地上，像是累了，没有力气继续。 他扒出一瓶药丸，倒进嘴里，像是恢复了一些精神。但是好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响了，他听了几句就匆匆离去。 她在这一刻只觉得无比的绝望。 “你……你真的是我的爸爸吗？为什么爸爸这个词不是温馨的……”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她的心里涌起有生以来最大的渴望，渴望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这个恶魔！ 她推开门，发足狂奔。 但是体力不支，她跑一会儿就会跌倒在地上，然后爬起来，继续跑。 周围也偶有行人看见一身红的她，但是都像躲避怪物一样的躲开，没有人敢上去帮忙，也没有人愿意惹麻烦。 她就这么跑着，漫无目的，只想逃离那个“父亲”越来越远。 直到她扑倒在一处院子前，她艰难地、一步步地爬向那台阶，渴望有人收留自己。 在她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她搭住了她的手，呼叫小伙伴一起抬起她。 然后，她的目光就闭上了。 视频画面也随之暗下去。 黑暗里，有小女孩清脆地说道：“你好，我叫沈三三，小名叫豆角。很高兴认识你！” 还有另一个畏畏缩缩的声音回道：“你好，我叫……林允儿。” 小女孩终于知道，原来这里叫“星月福利院”，是专门收留孤儿的地方。于是她告诉他们，她也是孤儿。 她在这里住了下来。 她度过了这一生最幸福、难忘的一段时光，有小伙伴一起玩耍的日子真的很快乐。 她也见到了院长姐姐，那是——沈佳茵。 对方也认出了她，看了她许久，才轻叹一声：“你留下来吧。” 视频画面随之一转，跟随着院长姐姐的目光，落在了银海科技大厦上。 里面出现一个男子被钱国荣、钱飞安排人设计圈套，落入升职的陷阱里，并且送礼、收礼，沉浸其中。 这个男子以为自己的职场生涯迎来了春天，每天都笑到了骨子里。 他回到家，见到了沈佳茵，叫了一声：“老婆，今天钱总说，等明年这个时候，如果我考核合格，就让我做财务负责人的位置。还有……那个一直看不起我的老金，今天竟然给我送礼了，说让我多提携。” 沈佳茵只是静静地说道：“把礼物都退回去。你不退，那就我来退。” 男子有些不愿意，与她争吵起来。 不过房间里婴儿的哭声打断了他们的争吵。是了，他们也有一个孩子，已经两岁了，家庭似乎很圆满。 然而画面再次一转，出现一个男人用变声器威胁沈佳茵的老公。 说他如果不能终止沈佳茵对银海科技的报道，那就将他为了升职收受礼物等事情曝光出去，到时候他的前途就全毁了！ 这时候，视频里才转到沈佳茵的视角。 原来她是一个up主，被誉为新闻姐，专门报道时事、生活相关的新闻。 而就在两个月前，她发现了银海科技的股价被一股神秘力量操纵的痕迹，于是展开调查，想找出幕后黑手。 画面里出现她剪辑视频、录制视频的过程。 那股力量的惯用手法，就是先用新闻报道制造企业的负面新闻，压低股价，重仓购入，过一段时间再通过新闻、研报、蹭热点等方式拉升股价，低买高卖。 经过调查，她越发肯定这股势力的存在，而且操纵股价的痕迹包括不限于银海科技，还有其他企业涉及！ 为此她收集到越来越多的证据，目标也指向了第一个怀疑对象—— 红日新闻！ 可是，就在这时，她的老公回到家，要求她终止一切关于银海科技股价的调查。 她严词拒绝了对方，她认为公众应该有权知道这幕后的真相。 他们……不应该只是韭菜！ 多次争吵无果，就在这时候，红日新闻报道了银海科技员工结党营私的内容，而目标正是她的老公！ 于是银海科技声称成立调查组，对他的老公停职彻查。 他的名声也直接臭了！ 无数邻居、同事、朋友对着他指指点点，甚至有时候走在大街上也被人认出。 他再次与她大吵起来。 随后，他带着两岁的孩子一怒而去，沈佳茵追出去，却没有追上对方。 半天后，她就看到了老公、孩子坠楼的新闻。 她当场就晕厥了过去。 这世界于她在这一刻变得无比黑暗。 可是，她并没有放弃。这反而坚定了她继续调查和曝光的决心！ 那个威胁的变声电话又打给了她，被她直接呵斥挂断。 于是一场针对她的阴谋再次展开。 这期间，那个恶魔般的男人来到福利院，找到了逃跑已久的小女孩。 他说：“如果你不跟着我离开，我就会毁了这个福利院！毁了你觉得你喜欢的这处地方！包括你的朋友们！” 小女孩在房间里受了一顿“教训”，哭泣着摇头、拒绝。 她不想再回到那个噩梦一样的地方。 恶魔般的男人不得不离去。 视频画面随着这个男人一路前进，落在一处酒店里。 还是他、钱国荣和钱飞三人。 他们商议着定下栽赃陷害沈家茵的阴谋，并付诸实施。 很快关于沈佳茵的指控出现在热搜上。 有不明款在钱氏两人的安排下，汇入了星月福利院的账户里。 而那个恶魔般的男人抽着烟，定下了最后一句：“我会让星月福利院里的孩子，负责指证沈佳茵。” 随即是漫天的报道出现在视频里。 正在整理素材的沈佳茵跌坐在椅子里，她将自己调查幕后势力的视频发布了出去。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这些视频一发布没多久，就被举报下架了。 然后是她的up主账号，遭到了封禁7天的惩罚。 她明白是那个神秘势力出手了！ 她在这一刻感觉到无比的绝望。 她一个人的力量太渺小了！而在这七天里她回到福利院，去看孩子们，却讶异的发现那个孤僻的小女孩不见了。 同时，等待她的是治安员上门，在孩子们的面前带走了她。 视频画面急速转动，出现小女孩跪倒在恶魔一样的男人面前。 她苦苦哀求他放过沈姐姐。 可是，那个男人对她恶语相向、一顿发泄，她一言不发的承受着。 直到那个男人说：“如果你在法庭上指证沈佳茵，那我可以放过星月福利院。如果你不愿意，后果你自己知道。” 小女孩怔在了当地，终究泪流满面、绝望无助地低伏在地面上。 不久之后，新闻上出现星月福利院的小女孩亲自指证沈佳茵利用福利院走账、收、受、贿等报道。 而沈佳茵也被冠上了“天之骄女堕落”“从名嘴沦为阶下囚”等各种名号。 判决结果：有期徒刑7年！ 那视频画面并没有就此结束，再次一转，就到了两年后。 这两年里，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将林允儿关在魔都的一处别墅里，不让她离开半步。而他则坐在封闭、阴暗的办公室里。 他再次接起电话，启动对银海科技股价的新一轮操纵。 只不过这次的对象，换成了启明星、刘亦雪、沈薇薇和福利院。 同时，他不止一次地呢喃道：“这一次，我要毁了星月福利院！” 画面里回溯一般地出现一个小女孩在听闻沈佳茵入狱的时候，歇斯底里的哭着嘶喊：“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从今日起，我与你断绝关系！” “……” 画面定格在了最后一瞬，是沈佳茵戴上镣铐，走进监狱的一瞬。 她回头望向这个世间，眼里有无限眷恋，却只是轻声的说道： “当你们看到我的故事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多希望……多希望有一天，星月之外，不见黑暗。” 画面缓缓地暗了下去。 星月之外，终是黑暗。 ps：舍不得断章，2800字奉上，求票 第五十四章 特别调查组组长驾到 这个视频是沉重的。 看到这个视频的林主任和程路两人心情更加沉重。 “主任……这个人是……” 程路这一刻已经几乎确认，那个有家暴倾向的人就是主任自己。 林镇南抬头看一眼他，眼睛里有出乎意料的平静。 “程路，你还想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吗？” 他突然问道。 程路一怔，回道：“想！可是主任……” 林镇南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罕见的将烟碾熄后，没有再点上新烟。 “如果你有这份心，也有这份能力，下周……会有人联系你，给你这个机会。” 他像是交代后事一样的说道，“关于银海科技的事，追查起来，你可以全部推在我身上。” 程路一下子愣住：“主任！” 林镇南摆摆手，平静地说道：“下去吧。” 程路的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恭敬的握住手机，一步步退出办公室。 他合上门，光线一下子暗下来。 林主任坐在幽暗的房间里，静静发呆了半晌。 “嗡——嗡——” 就在这时候，他的手机再次震起来。 他点开一看，是自己那栋别墅的监控软件，此时被人触动产生了预警。 画面里有一队治安员快速前进。 “接线举报的地点就是这里，按楼层排查，收到请回复！” “收到！” “收到！” 一位位治安员回复，分布在各个楼层，地毯式推进。 很快，就有人在对讲机里叫道：“我找到被囚禁的小女孩了！” 林主任伸手捏住烟，想点上一根，却又硬生生的止住。 然后，他就剧烈地呼吸起来。 “允儿……这就是你想要的自由吧……” 他呢喃着说道，却没有伸出手去抽屉里拿药。 “可是你知道这世间的黑暗吗？这未必就是你想要的世界啊……” 他点击手机，合上屏幕。 然后，他挣扎着站起身，拉开窗帘。 凌晨的魔都依旧灯火通明，仿佛这是一座不夜城。 可是那幽暗的天空，却将这座城市映照得无比阴森。 下一刻，他推开窗户。 巨大的窗户第一次被打开。 而且那窗里并没有安装防护栏，这是他在装修办公室时就要求拆除的。 他瘦削的身体爬上窗沿，留恋的回望一眼这世间，然后仰面倒下，如同风筝一样栽落。 …… 次日，刘亦雪是在办公室里醒来的。 这几天的变故，让她根本没有心思回家休息，因此就睡在办公室里。 沈薇薇和秃顶张也同样是在单位过了一夜。 “刘总！出大事了！” 他们两个齐齐叫道。 事实上，他们刚刚睡醒的时候就发现不对了。 今天的热搜榜竟然被新的话题屠榜了！ #星月之外，不见黑暗# #银海科技事件再生变局，治安员在魔都别墅区救出小女孩# #疑似小羊说事儿视频原型，红日新闻林镇南坠楼身亡# #沈佳茵案疑点重重，公众呼吁重启案件审查# #‘小羊说事儿’疑遭恶意举报被封号，平台监督管理的边界在哪里# #……# 一个个话题，震住了他们！ 刘亦雪也是懵圈的，顾不得洗漱、补妆，就召集两人开启紧急会议。 “刘总，小羊说事儿这回是帮了大忙！你看，这是他在夜里发布的视频！” 秃顶张找到话题来源，投映在屏幕上。 沈薇薇才看到开头，就怔住了。 “姐姐……是你吗……” 下一刻，她又生出怀疑，“小羊说事儿究竟是谁，怎么会有我姐姐的视频素材？难道……是杨渊！？” 可惜，此时杨渊不在，她不方便询问。 而刘亦雪和秃顶张看完之后，不住感叹：“原来是为了操纵银海科技的股价，这是资本在收割股市啊！不知道幕后黑手究竟是谁，这个林镇南恐怕也只是前台的戏子。” “不知道那个小女孩怎么样了……” “这次多亏了小羊说事儿，否则舆论真的很难扭转过来！” “……” 他们议论纷纷，沈薇薇却一遍一遍的翻看视频。 许久，她才说道：“刘总，既然舆情已经控制住，那我们是不是该走法律程序了？” 刘亦雪点点头，说道：“今天是周日，法院不上班，等明天一早，咱们就行动。不过，仅凭我们手里的证据，恐怕很难将他们治罪，如果……如果能找到那个小女孩……” 沈薇薇怔了下：“你是说林允儿？” 刘亦雪颔首，说道：“不错，她是受害者，也是人证。如果有她在，你姐姐翻案的事情应该也不是难题。” 沈薇薇咬住嘴唇：“我明白了。我来联系她。” 她记得这个小女孩，她曾经在星月福利院里见过她，只是当时她没有特别在意。 如今林镇南坠落身亡，她就算被治安员救出，也没有了去处。 说起来，她还是很可怜。 如果她愿意站出来，为姐姐翻案，那她不介意重新评估接纳她进福利院的事情。 不过，这恐怕还需要等姐姐出狱，听姐姐定夺。 沈薇薇的心里一时间有些乱。 “刘总，我还有一个建议，杨渊这次也算是受我们牵连了。他的脑袋灵活，我觉得可以请他一起来开会。” 又过了片刻，她才提议道。 刘亦雪和秃顶张微微愣了一下：“杨渊？” 他们这时候才想起来，杨渊因为银海科技和福利院的事，已经被打上“他们一伙”的标签。 利用残疾孩童直播、精致利己者…… 舆情里有一些就是骂他的！ 秃顶张当即举手同意道：“刘总，杨渊非常不错！我也建议接纳进来！” 刘亦雪笑道：“不用你说，我对他的印象也不错。薇薇，就由你通知他过来吧。今天是周日，还不知道他有没有空。” 沈薇薇点头道：“好！那顺便等我联系到魔都那边，再一起商议下面的事！” 三人一拍即合。 …… 此时此刻，江城高铁站。 一身新潮的钱飞领着马笠，正在站台上等待。 不一会儿，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走出站，听到钱飞远远地叫道：“大伯！我们在这里！” 钱飞连忙上去迎接。 原来这人就是银海科技总部财务处的老总钱国荣，也是原江城分部的总经理。 他这次之所以过来，就是因为银海科技成立的特别调查组，任命他为组长，也是方便后续安排他接手启明星项目。 他坐了最早一班火车，在车上补了个早觉，才刚刚抵达江城。 “嘿嘿，这次有大伯坐镇，又有特别调查组的身份在，谅那刘亦雪再怎么能耐，也翻不起任何风浪！” 钱飞志得意满的在心里笑道。 他们……还没有看今天的热搜！ 第五十五章 刚找到工作就失业了 他们很快上了一辆suv商务车，直奔银海科技大厦。 “飞哥，你们是真厉害，我这次算是涨见识了！” 路上，马笠还在拍着马屁说道。 钱飞一脸自得，笑道：“还是大伯的能量大，凭我一个人可制造不出这么大的阵仗。” 钱国荣闭目浅憩，没有说话。 不一会儿，车就停在了银海大厦前。 由于今天是周日，除了程序猿加班，并没有多少员工在楼里，因此前台显得很冷清。 钱飞直接走到前台，拍拍桌子说道：“去叫你们金总过来，安排一间办公室和会议室，给我们钱总入驻！” 前台是个很知性的妹子，抬眼问道：“你们是……咦，你不是钱飞钱总吗？可是，你已经离职了。按照公司规定，你不能再进入银海科技大厦。” 钱飞皱起眉头，哼道：“别废话！去叫你们金总过来！” 他口里的金总就是负责大厦物业管理的领导，也是他的拥趸者之一。 前台妹子有点无语：“我打电话请示一下看看，不过今天不上班，金总愿不愿意见你我可做不了主。” 说着，她开始拨打电话，汇报情况。 正在这时候，一个年轻人从旋转门进入办公楼，看见钱飞微微一愣。 “大伯，这个人就是杨渊！” 钱飞也一眼认出对方，指着他说道。 钱国荣眼眸一顿，并没有瞧上这种小角色，而是向右侧看了看。 旁边的助理连忙递上一份盖章的文件。 钱国荣将文件直接拍在前台的桌子上，说道：“这个人根据公司规定，已经被开除了。你们把他撵出去。” 刚打完电话的前台妹子懵住了：“什么情况？” 刚走进大楼的杨渊也懵住了：“什么情况？” 前台妹子抬起头，再次问道：“您好，金总让我问一下，你们是不是姓钱？” 钱飞不耐烦的说道：“当然是，你刚才不是认识我吗？” 前台妹子有些确认的问道：“那这位是……？” 钱飞直接拍桌子了：“废话真多，我告诉你，这位是总部特别调查组的组长，专门负责彻查此次的刘亦雪违规事件！还有，这份文件看到没？刘亦雪、沈薇薇和杨渊都已经被总部开除了！” 前台妹子还是懵的，只能按照金总的原话转述道：“对不起，我对总部的事不是很了解。但是金总刚刚在电话里说，如果你们姓钱，就让你们滚出去！” 钱飞愣住：“你说什么！？” 钱国荣也愣住：“好大的胆子！” 杨渊这时候在一旁笑道：“两位，你们今天没看热搜榜吧？” 跟在钱飞身边的马笠只觉得不妙，麻利的掏出手机一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飞……飞哥！糟了！” 钱飞往界面上一看，只见全是针对银海科技的话题！ 而话题风向已经彻彻底底地变了！ 其中一条快速攀升的话题，更是直接戳在他们的眼睛里。 #证监会发布公告：将对银海科技的股价异常行为开展立案调查# 钱国荣瞬间就收缩了瞳孔！ 股价异常变动！立案调查！ 他们点开视频一看，除了林镇南，他们钱氏两人的名字也赫然在里面！ “完了！” 钱飞再也没了豪横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马笠伸手去拉，却觉得自己的身上也虚软无力，自己新找的靠山也完了！ 而且沈佳茵和星月福利院的事情没有完，治安员迟早要找上他。 他腿脚发虚，有了去自首的想法。 而钱国荣则是第一时间扭头，说道：“走，回魔都！找家里想办法，疏通关系，或许还有希望！” 钱飞有了主心骨，也连忙追上他。 钱国荣在临走前，还不忘威慑一样的注视一眼杨渊：“你们……等着瞧！” 他们强势而来，却狼狈而去。 前台妹子好奇地打量一眼众人，又将目光落在杨渊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什么热搜？什么情况？” 她快速掏出手机，查看今天的新闻。 而杨渊已经摇摇头，顺手捡起遗留在前台的开除文件，笑着走进电梯间，直奔11楼会议室而去。 …… 会议室里，刘亦雪和沈薇薇、秃顶张正在商议。 “刘总，魔都那边我已经联系上了，但是需要星月福利院派人去现场认领，而且还要看林允儿的意见。” 沈薇薇说道。 刘亦雪点点头：“这件事还得尽快，你们要么明天就出发，去治安署等着。” 沈薇薇说道：“没问题。” 正在这个时候，杨渊敲敲门，走进会议室。 “刘总、张总，你们找我？” 他客气的打声招呼，说道。 刘亦雪露出笑容：“杨渊，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最近遇到的困难，这次请你过来，就是想邀请你一起商议一下，后面怎么处理银海科技和红日新闻的事。” 杨渊也笑道：“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喏，这是刚才有个自称钱国荣的人在楼下留下的。” 他将刚才捡到的开除文件推过去。 刘亦雪翻开一看，脸色有些沉凝：“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银海科技总部就打算放弃我们了！可恶！这分明是打着幌子来夺我们启明星项目的主导权！” 秃顶张也看见了文件内容，不过开除的人员名单里没有他。 显然，是银海科技总部的某些人认为他不具备什么威胁。 “确实可恶，连杨渊都开除了，竟然提都没提我张图的名字！” 他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沈薇薇还沉浸在林允儿、沈佳茵的事情里，没有回过神。 杨渊也沉着声音说道：“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朗了。刘总，我们被银海科技放弃了。就算你能收集证据，打赢这场官司，也已经没有意义了。总部的高层已经不可能再重用你了。” “至于钱国荣和钱飞他们，自然有证监会他们立案调查。操纵股市，是入刑的。” 刘亦雪禁不住拍一下桌子。 “可恶！这种操纵证券市场的罪名，就算情节严重，也不过是五年以上十年以下的量刑！便宜他们了！” 她想起钱飞对自己的威胁，就一阵气恼。 杨渊补充道：“别忘了还有沈佳茵的事，栽赃陷害，罪大恶极，足以两罪并罚！况且谁说他们就不会有别的罪？这人一旦被查起来，那问题自然就多了。” 这么一说，刘亦雪也平复下情绪。 “杨渊，你说得对。所以现在我们要考虑的，还得再加一件事！” 她抬眼看向对面的青年，重重说道，“那就是离开银海科技之后，我们该去哪里？就算舆情逆转，判决下来，银海科技邀请我重新回去上班，我也不可能答应了。” 杨渊无奈的耸耸肩，点头道：“我也没想到，我才找到工作，就面临失业。” 沈薇薇这时候突然说道：“杨渊，我们一起离职，去全心运作新成立的星月传媒有限公司吧？” 杨渊禁不住沉默下来。 开公司、创业，那是九死一生的路。 第五十六章 如果再加上启明星呢 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圈，他还是绕不开刚毕业就失业的魔咒。 刘亦雪扬起眉毛，问道：“星月传媒有限公司？” 秃顶张也好奇的望过来。 沈薇薇这才露出笑容，说道：“是啊，就是我们以星月福利院为名字，准备成立的一家公司，到时候会签约豆角和赵小樱，对了，就是那个桥洞里的女主播。” “不过手续还没办呢！我下周从魔都回来后，再去一趟市场监管局。还有一堆传媒公司的资质要申请。” 听她说了一会儿，刘亦雪和秃顶张就明白了意思。 原来他们两人是打算成立一家新公司，经营方向是在主播、传媒方向。 在计划里，它本来应该是副业的。 结果现在，它变成了主业！ 刘亦雪扬了扬手里的开除文件，突然笑道：“有了小羊说事儿的视频逆转，想必银海科技总部是不敢发出这份文件了！你们说，如果我们来个主动辞职怎么样？” 沈薇薇略微愣了下，这不像是稳重的刘总能提出干的事儿啊。 但是难掩青春活泼心性的她还是眼睛一亮：“主动出击！我举双手赞成！” 杨渊也笑道：“反正事情已经不小了，也不差这一下。” 秃顶张为难道：“刘总，这件事我恐怕不能陪你们了。我毕竟有家有口，还需要这份稳定工作。” 刘亦雪敲一下桌子，笑道：“老张，你能在我来公司的这一年，给出许多帮忙，我已经很感激了。只可惜，我没办法再进一步，给你更多的机会。” “你放心，你就在银海科技继续干着，如果哪天干得不开心了，无论我在哪里，你都可以随时来投奔我！” 她这一句话，也是含了感情。 秃顶张感激地笑道：“刘总，能遇上您，是我的福气。这样吧！我去给你们拟稿辞职的声明！” 他站起身，想为这个团队再做最后一件事。 刘亦雪笑道：“记住我说的话。” “好嘞！” 他说笑间，退出会议室。 不一会儿，他们将辞职申请正式通过邮件发出，对外的声明也同样公告出去。 这次他们的视频作品再也不是石沉大海，而是一发出，就受到了众多网友的关注，被纷纷转发、点赞！ @平凡：哈哈！有骨气！刘亦雪竟然带头辞职了 @闫小七：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硬气！解气 @宁姚：银海科技总部这时候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啊，股价下来了，人也走了 @大圣看晚霞：没你们想得那么简单，只要启明星项目还在，银海科技的股价就还会拉上去 @徽太狼：也就是说，哪怕林镇南坠楼、钱国荣等人被抓，最终胜利的还是资本？我怎么就这么不甘呢 “……” 网上很快掀起热议。 同时一个新话题冉冉升起：#银海科技刘亦雪、沈薇薇等人宣布离职，那一年唯愿资本败给正义# 会议室里的四个人也看见了。 刘亦雪露出和煦的笑容：“薇薇，杨渊，你们新开的公司还收人不？你看我能不能去当个……总经理！？” 杨渊和沈薇薇一愣。 “刘总，你就别开玩笑了。像你这样的高端人才，就算离开银海科技，想挖你的公司也到处都是，怎么可能看上我们这个小小的传媒公司，连牌照都还没拿到呢！” 沈薇薇心直口快的抱怨道。 杨渊也摇摇头：“咱们庙小，可容不下你这样的龙王爷。” 他们以为刘亦雪是在开玩笑。 可是对面的红唇美女突然肃正了神色，再次认真说道：“杨渊，沈薇薇，我这一次不是开玩笑。其实大公司待得久了，反而腻烦。你们的公司虽然小，但是有无限可能啊！” “怎么？对自己没信心？” “万一你们哪一天融资上市了，成为和银海科技一样的大企业，那我作为原始股岂不是发达了！” 被她这么一说，杨渊和沈薇薇禁不住对视一眼。 “刘总，我们没想那么多……” 杨渊苦笑道，“我的本意只是希望让豆角有个名正言顺的归宿，能为星月福利院撑起一片天。” 沈薇薇也摇头道：“融资上市？我是想都不敢想，我自己才几斤几两呢！” 刘亦雪指着他们笑道：“你们啊你们，既然开公司，却没有做大的想法怎么行。你们觉得自己不行，那如果加上我……或再加上启明星呢？” 会场里的其他三人全部一怔：“启明星？” 秃顶张也着急起来了，问道：“刘总，什么意思？你们不是辞职了么？这启明星项目不就任由总部折腾了？” 杨渊和沈薇薇也看向她。 刘亦雪虽然没有补妆，只是早上涂了淡淡的口红，但是天生丽质的外表，还是令她显得无比成熟、性感。 她端详三人一眼，禁不住笑道：“你们就真以为我一点后手都没有吗？” 她站起身，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向外面林立的大厦，看向整个江城。 目光似乎穿透层层空间阻隔，落在魔都，落在银海科技的总部。 “启明星项目是我刘亦雪从航工院手里拿下的，那就除了我，谁也拿不走！” 她没有做任何解释，只是淡淡地说道。 这一刻，杨渊、沈薇薇和秃顶张三人精神大震。 “我就知道，能年纪轻轻就坐上江城分部总经理的人，不可能是一个没有能力、没有背景的花瓶。” 杨渊在心里暗暗想道。 沈薇薇则看向他，目光里透着思量。 “杨渊说得对，我在出事的第一时间，就应该来找刘总。她的能量才远远大于我！” 这时候，她才明白杨渊的深意。 “老张，明天一早，航工院就会把启明星项目的下一步计划公布出来。你今天就去问一下项目组成员，不要告诉他们真相，只要问一句，愿意跟着我刘亦雪出去干的有没有！” 刘亦雪转过身，雷厉风行的吩咐道。 患难见人心，这时候愿意跟着她干的，才是真正可靠的人。 秃顶张也一下子明悟过来，拍着胸脯道：“刘总，您等我的消息！” 说着，他就匆匆地离去了。 杨渊和沈薇薇还沉浸在震惊里。 刘亦雪看向两人，再次问道：“现在你们愿意接纳我到星月传媒，做一名总经理了吗？” 她的眼眸里，罕见的有一丝俏皮。 第五十七章 航工院发布公告 杨渊回去的时候，脑袋还是嗡嗡的。 第一：我辞职了？ 第二：我确定要去开公司了？和沈薇薇一起？ 第三：我捡到了一个总经理？还是国色天香送上门的那种大美女？ 他总觉得世界有点不真实。 坐在一旁的沈薇薇突然伸手拧一下他的大腿，问道：“疼吗？” 杨渊被刺痛得一个激灵，反手就拧向她的大腿。 可是还没等他用劲，就见地铁里的一位位大哥大姐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仿佛在说：“小伙子你想干啥。” “咳咳，疼。” 杨渊收回手，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沈薇薇语重心长地说道：“杨渊，开了公司可和上班不一样，咱们得对公司负责，咱们得好好干，别到最后咱们赔得倾家荡产，我可还没有自己的家呢。” 杨渊苦笑道：“谁不是呢。” 然后，他振作起精神，说道：“等你从魔都回来，咱们再好好规划一下。这公司的主营方向、盈利模式、成长体系等等，都得尽快定下来。” 沈薇薇撇了撇嘴：“杨渊，你是不是想多了。我兼职hr和财务就行，经营公司那是你和刘总的事，请别带上我。” 杨渊目瞪口呆。 这甩手掌柜做的可以啊！ “沈薇薇！没你想得那么简单，这公司的股份、场地、资金来源和人员薪酬，都是难题。你想跑可跑不了！” 杨渊恶狠狠地说道。 却见少女没心没肺的戴上耳机，小嘴一噘：“我听会儿音乐。” 杨渊无奈地耸耸肩。 他明白这是沈薇薇经受这次风波，承受的压力比较大，想暂时性逃避一段时间。 她本质上不是不负责任的人。 等这次事件平息，她就会重新恢复成青春洋溢的年轻人姿态了。 因此，杨渊也不管她，只是自己开始全面思考开公司的事情。 之前他还是想得简单了。 要注册一家公司，经营地点、员工、薪酬、盈利、税收、财务、资质等等，无一不是令人头疼的事情。 如果说以前只有他、沈薇薇、赵小樱和豆角四个人，那还好说，可以按照最简易的工作室模式运行。 但是现在刘亦雪过来了。 她可是打算带着启明星项目一起过来，这就变成了什么？ 一个传媒公司竟然要搞科研！ 传出去都怕被人笑死啊！ 杨渊甚至能想象到自己公司的未来，那是一个在传媒行业最会科研的，又在科研行业最会搞传媒的公司。 “哎，算了！不提这些有的没的，这办公地点就得找处地方，总不能把公司设在星月福利院里面吧。” 他有些头疼，“可是外面的写字楼，哪怕租间小的，也要不少钱。” “我现在连自己都养不活，下一期要交给沈薇薇的房租还不知道从哪筹集呢，现在就得养活一家公司了！” 他禁不住掏出手机搜索攻略。 最传统的做法就是找一个投资人，先天使轮融资，获得启动资金，然后再在最短时间里实现盈利，进行a轮、b轮、c轮，直至企业规模做大，上市。 这是最基本的资本运作手段。 但是一旦这样做，他们就很可能在融资过程中，丧失对公司的控制权，甚至因此签下一些对赌协议。 到时候究竟是卖了公司，还是卖了自己，就说不清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自己筹钱！” 杨渊不由将目光落在自己的“小羊说事儿”账号上，难道还是要靠它来变现？ 可是…… “不行！不说现在我的账号被封了！就算是没有封，我也不能忘记自己的初心！” 他可是在简介上写过了“不直播不带货不赚钱”的承诺。 他做这个账号的唯一目的，就是传递正能量，成为像李东泽那样闪闪发光的萤火虫；这世间不止有黑暗！ 他一时间想得头疼。 “还是先等等。刘亦雪经验丰富，她既然有想法过来，那肯定已经有了初步的规划。她才是总经理，事情交给她发愁！我安心当我的董事长就好了！” 他很快就学会了沈薇薇缩头大法。 这般胡思乱想了一阵，他们的地铁已经到站了。沈薇薇摘了耳机，与他相视一笑，一起兴高采烈地回家。 …… 次日，杨渊没有去上班。 用秃顶张的话就是：“辞职报告都交了，你还上个屁的班！你明天不用来了！” 他也就理所当然的“旷工”了。 “对了，不知道刘亦雪昨天说的航工院的事情是什么？” 他好奇的打开手机，刷新热搜榜。 这时候，一条崭新的话题果然出现在头部，而且在急速攀升！ #航工院发布公告，称合作对象为刘亦雪，而非银海科技# 航工院作为华国最顶尖的两所科研机构之一，它一般是不对外发布公告的，但是一旦发布，那就是地震一般，引起的热度不是小小的红日新闻所能媲美。 下方已经刷起无数评论！ 杨渊点开一看。 只见公告的内容很简单，意思就是航工院当时签署的启明星项目合作对象是刘亦雪所带领的团队，而非银海科技。 之所以在此前有混淆，那是因为刘亦雪就是银海科技的员工。 刘亦雪在其中又做了二次授权，将项目的部分科研职能，授权给了银海科技共同研发。 可是项目主导权其实一直在她自己手里！ 她是有权回收项目的！ 银海科技的高层到现在都没有发现这件事，一是因为他们这些坐办公室的高层根本就不清楚基层的细节。 二是主导这次事件的是钱国荣！ 盲目自信使他迷失了自我！ 钱飞作为一名财务，更是从始至终没有关注启明星项目合同的事。 三是这启明星项目是由刘亦雪一手经办，其他人根本就不了解。 而且当时事件爆发得那么快，又是在周六，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银海的员工们都是在家吃瓜，不出声不拒绝不主动不承诺不负责！ 这种高层起火的事情，他们不是第一次见，没人愿意掺和进去。 这就是刘亦雪握在手里的最后底牌。 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 启明星项目的归属也只能保证她最后能够占据一定主导权，顶多两败俱伤，而并不能解决财务造假的风波。 所以真正帮她摆脱困境的，归根到底，还是“小羊说事儿”。 这才是最关键的一环！ 杨渊看完这条热搜话题，才想明白来龙去脉，一时感慨良多。 不过，他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禁不住长叹一声：“这个刘亦雪……恐怕是在航工院里也有关系啊！” ps：感谢“茶香怡人醉”的打赏、月票 第五十八章 小羊说事儿解封! “杨渊，我去赶高铁了！” 客厅里传来沈薇薇的招呼声。 杨渊推开门，张望一眼，说道：“我今天没什么事，我送你吧！” 沈薇薇刚想拒绝，可是提了下行李箱，又说道：“好吧，那谢谢你了。” 杨渊有些好笑。 这过去魔都没几天，她倒是收拾了一堆行礼，女孩子家家就是麻烦！ 江城高铁站距离紫荆花园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坐地铁过去很快。 “杨渊，航工院的公告你看到了吧？” 沈薇薇在路上问道。 杨渊点头道：“当然，刘总不愧是老狐狸，还藏了这么一手。” 沈薇薇翻了一个白眼：“你这句话小心我转头就告诉她！” 杨渊说道：“我这是夸奖她！嗯，反正打死我也不会承认的。” 沈薇薇转回正题，若有深意的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姐姐查的那群幕后黑手，这次恐怕要遭殃了。” 杨渊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问道：“因为股市的收盘时间是11点半？” 沈薇薇点头道：“不错，银海科技的股价经过这次风波，已经注定会跌到谷底。事实上，仅仅一个上午，就已经有无数资本重仓购入银海科技的股票。” “这里面有幕后黑手，也有闻风而来的其他资本。他们并不怕证监会的调查，最后大概率会推出钱国荣两人和林镇南背锅顶罪。所以，原本刘总无论是胜是败，最后真正的赢家都是这群资本。” 她一点一点地分析，令杨渊禁不住刮目相看，这丫头不迷糊了？ 沈薇薇根本不知道他的想法，自顾自说道：“可是航工院的公告发布时间不偏不倚，正巧是上午11点29分。这是故意的，这是刘总给他们设的局！” “开除刘亦雪或许早在银海科技的计划里，但是他们可万万没想到，会同时失去启明星！没了启明星，他们想再拉升银海科技的股价，可就难了！” “到时候损失最大的，就是上午的这群资本！这个局足以让他们掉一层皮！所以说，刘总确实是老狐狸啊！” 这时候，地铁到站。她一边走，一边禁不住地发出感叹。 杨渊拉着行李箱笑道：“老狐狸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坚决不认！” 他们出了地铁，再走大概100米，穿过站前广场，就是高铁站。 沈薇薇再次白他一眼，突然问道：“杨渊，‘小羊说事儿’是你吗？” 杨渊走在后面叫道：“你刚才说什么？风大，没有听清楚！” 站前广场上确实在刮大风。 沈薇薇撅一下嘴，说道：“没什么。我是说，杨渊，谢谢你！” 她上前接过行李箱。 杨渊不以为意的笑道：“拎个行李箱有什么好谢的，太见外。对了，我还想给你说，开公司的事我有思路了！” 少女摆摆手，扬起长发，明媚笑道：“等我从魔都回来再说！” 说着，她就转身登上进站扶梯，融入高铁站的人流里，只余背影。 杨渊禁不住摇头失笑道：“这丫头……真是一个古灵精怪。” 他转身往地铁站走。 高铁站的二层楼梯口，却有一道倩影，隔着玻璃窗，驻足望了许久。 少女划开手机，那屏幕的热搜榜上正有一个新话题：#苏省高院发布公告，决定对沈佳茵一案提级重审# …… 深市，国金大厦。 随着最近热搜榜的火爆，创作者管理中心也越发忙碌起来。 “组长！又有一批用户投诉我们封禁‘小羊说事儿’的账号！累计到现在，已经有超过7000个投诉了！” 上次的审查岗小姑娘汇报道。 油腻中年人面色有些难看：“没想到这个‘小羊说事儿’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再投诉下去，我也顶不住了。” 小姑娘有些不解：“那就别顶呀？” 油腻中年人语气一噎，叱责道：“你懂什么！说封就封，说解就解！我们四大创作者平台不要面子的吗？” 小姑娘怼道：“那你说怎么办！” 油腻中年人无奈，说道：“你等一等，我去给主管汇报一下！”边走还边唠叨，“现在的00后太难带了。” 不一会儿，他就急匆匆的回来，问道：“现在多少投诉量了？” 审查岗小姑娘没好气的说道：“组长！已经笔了！” 油腻中年人大吃一惊：“这么多！？算了，解封解封！对了，补发一个通知给他，就说系统故障产生了误封，我们平台深表歉意，送他5万曝光量！” 小姑娘终于笑道：“好呀！” 她纤细的五指在键盘上一阵敲击，叫道：“好了，你快复核！” 组长怼她一眼：“不用你操心。” 须臾，“小羊说事儿”的账号恢复正常，还赠送了5万流量包。 油腻中年人愤愤不平的离开。 审查岗小姑娘这才偷偷一笑，打开投诉量的统计界面，那里赫然才是“9000”的量，还没到“”。 “小羊哥，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 …… 回小区的路上。 杨渊打开手机，发现一条新的系统通知：“您的账号已解封……” 他有些诧异：“我的账号怎么解封了？系统故障？误封？还有这种事！？赔了5万流量……倒是没什么用。” 很快就有用户发现“小羊说事儿”的账号被解封，奔走相告起来。 作品区也随之刷起评论。 @小二上酒：卧槽！小羊哥真的解封了！平台这是良心发现了吗 @七颗星星：小羊哥！我已经把你设为特别关注，求更新求翻牌 @猫猫儿：小羊哥，可以涩涩吗 @上善若水：铁岭的朋友，请你收敛一下，小羊哥不行我行呀 “……” 一时间，热度再次掀起。 杨渊眼睁睁看着自己凝滞住的粉丝数，出现报复性增长，从原本的186万，飙升到了253万，还在持续！ 他一路走，就涨了一路。 等他回到家里，粉丝数已经突破了300万大关，增速总算放缓。 杨渊沉浸在激动里。 “可惜！如果每天都能按这种增速增长下去就好了，不出半个月我就能突破千万粉，跻身中等up主行列！” 直到晚上，才真正稳定下来。 【粉丝】326.6万 第五十九章 团队初定，目标创业 两天后，秃顶张带人过来。 刘亦雪和杨渊是在茶餐厅里见的他们。没办法，创业环境艰苦，杨渊现在公司还没注册，办公地点也没有。 “刘总，我询问了一圈，只有他们几个愿意出来一起闯闯。” 秃顶张一脸惭愧地说道。 他的身后跟着王泰、李赫和王紫萱，都是启明星科技组的成员。 这看来是卖的老张的情分，而非看在刘亦雪的个人魅力上。 刘亦雪有些落寞的叹道：“看来还是我做得不到位，在江城一年，竟然连一个愿意跟着我干的都没有。” 秃顶张摇头道：“刘总，并非如此。我已经递交了辞职申请。” 刘亦雪一怔：“你……你不是要养家糊口吗？而且你过了35岁，万一公司黄了，你再想找工作可不容易。” 她没想到老张会辞职。 他在银海科技虽然是经理职务，但是上面的老总不管事，眼看就退休了，能接替科技部老总位置的只有他。 有上升空间，又拖家带口。 他没有理由辞职。 秃顶张笑道：“刘总，我干了半辈子银海科技，可是在资本眼里，也是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吧。简单点说，就是社畜，你瞧，我头发都没剩几根了！” 他开了一个玩笑，“可是，也正是因为过了35岁，我才想试一试不一样的生活。我看人很准，我相信你们。” 他的目光落在刘亦雪、杨渊身上。 两人都有些动容，老张这是破釜沉舟，将一切都压在他们身上。 刘亦雪肃正神色道：“老张，你放心。我对自己的能力、项目有信心，你一定不会为今天的选择而后悔！” 她转眼又看向杨渊，感慨道，“没想到短短几天，原本是你为我们打工，现在转眼变成我们为你打工了。” 老张也笑道：“怎么样，有压力没？” 杨渊有点头大：“你们就别调笑我了，我是刚毕业就失业，压力比你们还大。不过我对公司的经营思路已经有了一些想法，等与刘总议定后就开工！” 对他而言，身份转变确实有些大。 两人哈哈一笑：“你有想法就行，我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这两位也都是实干的人。 杨渊看向王泰，问道：“你们怎么会也想跟着老张出来？” 这三位跟他是熟识了。 王泰推一推眼镜，一丝不苟的说道：“我不喜欢没有挑战的事情。而且启明星这样的项目可遇不可求，没了他们掣肘，我一个人反而可以做得更快。” 他虽然是新人，但是能力一流。 旁边的王紫萱笑道：“别看我，我家里不差钱，所以出来闯闯。如果你们创业失败了，我就回去继承家产。” 这句话直接把杨渊等人噎住，原来隐藏的大佬在这里。 李赫看一眼她笑道：“你们之前可能就看出来了，我出来主要因为这位。要是成了，我能少奋斗二十年。” 王紫萱白他一眼。 原来他们在谈恋爱，而且有了一定进展，杨渊也是才知道。不过，看老张的样子，他明显是早就知道了。 王泰则丝毫不为所动，女人对他而言，只会影响写代码的速度。 很快，公司的初创情况就清楚了。 杨渊、刘亦雪和沈薇薇是联合创始人，主要经营两个方向，一个是继续启明星项目，另一个就是传媒业务。 刘亦雪出任总经理，统筹全局。 启明星项目由老张主管，带领王泰、李赫和王紫萱三人推进。 传媒业务暂时由刘亦雪直管，团队成员只有赵小樱、豆角两人。 沈薇薇则担任hr兼财务。 “公司的情况你们也基本知道了，老张，你们先回去办离职手续。我和杨渊商量一下办公地点的事情。” 刘亦雪最后总结道。 老张和王泰他们先行离去。 刘亦雪移步坐到杨渊对面，倒上茶，问道：“说说你的想法？” 她今天穿着一身浅蓝色t恤，配窄裙，修长的大腿并拢在茶桌下，成熟且性感。那红唇很淡，衬得眼眸深邃。 杨渊突然觉得有些压力，思索一下，说道：“刘总，说实话，开公司的事我没经验，还需要多靠你把关。不过，我研究了两天，有一些思路，你看看。” “原本的星月传媒比较简单，所以我当时考虑的就是简单的主播运营模式，对于公司是轻资产，容易存活。” “但是现在，有你和启明星的加入，公司模式一下子变得复杂。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就变成了启动资金。” “办公场地要钱，人员工资要钱，做产品、做科研都需要钱。就像网上有人调侃的那样，老板负责搞钱，员工负责搞事，我现在的第一想法就是搞钱！” 他开了个玩笑，身上轻松下来。 刘亦雪点点头，继续听他说。 杨渊笑道：“我看了下，我刚毕业，刚好符合江城的大学生创业补贴条件。除了20万的创业资助，还可以办理100万的大学生创业贷款，以及申请500万的科研基金。不过，这600万是要还的。” 他轻轻敲着桌子，盘算道：“一共620万，足以支撑公司活过一年了。所以第二件最重要的事，就是经营。公司需要在一年内扭亏为盈，才能活下去。” 说到这里，他看向刘亦雪。 经营公司的事，他没有经验，但是这位美女总经理远比他擅长。 刘亦雪认真地看他一眼，笑道：“杨渊，我越来越欣赏你了。你虽然年轻，但是身上有一种别人没有的气。这也是我决定加入星月传媒的原因之一。” “你考虑得很全，如果你说的620万能够到位，那么不需要一年。仅仅依靠启明星，我在半年后就能盈利！” 她的语气里透着强大的信心。 杨渊顿时受到鼓舞，说道：“那科研的事你多费心，主播那边的业务我有一些想法，你再等等我的消息。” 论及直播、短视频和广告、带货，这方面他还是深有研究的。 刘亦雪点头笑道：“那最好了！” 她越来越欣赏眼前的年轻人，做事稳重，在关键处又干脆利落，对于未来有思考、有深度，确实与众不同。 “可惜，遇到得太晚了……” 她的眼里掩住异彩，想道。 这时候，杨渊也被激发出了热情，思绪越发顺畅，笑道：“刘总，那接下来就是公司股权分配的事情了！” 这才是最严肃的话题，创业团队有90%都是倒在利益面前。 第六十章 外围成员! 刘亦雪抿一口茶，笑道：“杨渊，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还要稳重、细致。说吧，你要用多少股权打动我？” 像她这样有能力、有资历、有人脉又有资源的人，如果其他创业公司挖，那开出的条件绝对会是丰厚。 杨渊也有点没底，从包里拿出一张a4纸，上面打印好了文字。 “我准备了一份材料，请过目。” 他将股权设计书递过去。 刘亦雪再次惊讶了一下，旋即一双美目落在设计书的内容上。 “30%的股权！？” 她禁不住念出声，抬头看向对面的青年，问道：“杨渊，你是不是不知道创业有多难？你一下子给我这么多股权，就不怕我把你的公司给抢走了？” 通过并购或稀释，股权超过50%，可就是公司的实际控制人了。 杨渊认真地看向她的眼睛，说道：“刘总，你值得这样的待遇。” 他见识过刘亦雪的手段，也猜得出她这些年一定积累了不少人脉、资源，更不用说她在航工院还有关系。 有她在，公司就能快速发展。 这回轮到刘亦雪怔住了。 不是给的太少，而是给的太多了！ 要知道一个公司的股权一共就是100%，而创业的启动资金全是杨渊一个人筹集，她刘亦雪并没有投一分钱，不过是带着启明星项目过来罢了。 而100%股权里还预留了20%的公共股权，因此所剩真的不多。 可是对方竟然给出了30%的高价！ 刘亦雪有些不理解。 “虽然我知道我值得，但是你凭什么觉得我值得？” 她在心里好奇地想道，禁不住再次打量眼前的青年。 他的样貌属于俊朗型，剪着短寸，五官端正，棱角分明，有一种朝气和锐气平衡在一起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他的眼里有一种特别的真挚。 这是一个有信念的年轻人！ 她不知道对方的信念是什么，但是这样的人活得比其他人通明。 “杨渊，不是我不喜欢钱，而是30%太多了，给我10%就行。” 刘亦雪将股权设计书推回去，双手放在修长的大腿上，认真说道。 杨渊微微愣住：“10%？” 刘亦雪点头道：“不错，除此之外，你再拿1%的股权给老张。杨渊，我突然很看好你和公司的未来！” 杨渊再次感觉到了压力。 “好！具体的股权分配，等沈薇薇回来，最终确认后，我们再签署执行！”他不再推辞，将纸张放回包里。 两人又喝了会茶，聊了些规划，就决定各自按分工筹备起来。 “杨渊，我送你回去。” 出了餐厅，刘亦雪掏出车钥匙笑道。 杨渊看一眼闷热的天空，忍不住说道：“刘总，那我就蹭一蹭了。” 说话间，停车场里响起车鸣声。 刘亦雪上前拉开一辆宝石捷的车门，说道：“上来吧！” 杨渊惊了一下，如果没看错，这是最新款的宝石捷，售价200多万。 “我怀疑这家伙在炫富。” 杨渊酸涩地想道。 他坐上车，感受一番豪车的感觉，顺便指了指紫荆花园的方向。 刘亦雪讶异道：“紫荆花园我知道，你和沈薇薇住同一个小区？” 杨渊解释道：“我租房子的时候，恰巧租到了她出租的房子。” 刘亦雪点点头，没有说话，而是点开一首音乐，驱车而行。 杨渊明白，这是她给自己吃的一个定心丸，公司有她在就倒不了。 不得不说，像刘亦雪这样的人，无论作为领导还是共事，都令人舒适。 她值得深交。 …… 与此同时，魔都。 程路小心翼翼的走进外滩皇家会所。 他记得林主任坠楼前，给他说过，在下周会有一个人约见他，给他一个机会，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而现在就是那个人吧。 他打量富丽堂皇的会所大厅，不时有衣着性感的美女端着颜色各异的洋酒路过，巨大的吊顶灯晃得他眼花。 他禁不住拘谨和揣测。 这里消费一次得多少钱？ “您好，是程先生吧？这边请。” 这时候，一个穿着吊带礼服的美女走过来问道，他连忙点点头。 两人穿过拱廊，越过花园小径，来到一处独栋的小楼，推开大门。里面继续有美女引领，进入一间茶舍。 “你就是程路吧？” 一个爽朗的声音自里间问道。 程路这才发现茶舍里面还有几个隔间，此时正有一名体型宽厚的中年男子，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大步而来。 里间有两名女子的身影在擦拭。 “呸，可惜怎么也比不上陈菲莎！” 中年男子摇摇头，惋惜道。 程路更加拘谨地说道：“您好，我就是红日新闻的程路，幸会！” 中年男子随意地指一下茶舍，说道：“来，坐下说吧！” 这时候，另外两个房间里又有人走出，一个是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气质有些阴柔；另一个瘦高个子，面貌儒雅，坐下来的一瞬，就自带上位气质。 程路明白两人都不简单，等他们都坐下，才在靠门的下首落座。 “林镇南在生前提到过你，既然你能入他的法眼，想必他也暗示过你。你可以先从组织的外围成员做起。” 他并没有介绍另外两人的身份，而是自顾自说道，“哦对了，我叫叶京。稍后会有人给你一部专用手机，以后就用它联络我；里面也会共享一些信息。” 他也并没有说组织的名称。 但是程路还是一下子认出了这个名字，私募界最传奇的投资人也叫叶京！据传他仅仅三年，就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狂揽百亿资产，成为私募大佬。 被他选中的股票无一不是大涨！ 甚至有人透露，想跟着他投资的人可以从魔都外滩排到明珠大学。 他们……会是同一个人吗？ 程路恭敬地回道：“一切听您安排。” 叶京这才摆摆手，说道：“这次银海科技的事，我们栽了一个大跟头。那钱国荣就从外围成员里剔除吧。” 程路心头直跳，原来这银海的钱国荣也只是组织的外围成员！ 叶京看向在座三人说道：“这种错我们不能犯第二次，这样的跟头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们看看有什么对策？” 另外两人饮茶不语。 程路顿时明白这是要让他这个新人先发言，连忙说道：“林主任在坠楼前，曾与我探讨过，那坏了我们好事的‘小羊说事儿’背后，极有可能是杨渊！如果要找回这次的场子，我觉得可以找他！” 叶京眼眉一挑：“小羊说事儿？杨渊？我记得，就是那个做题家。” 这时候，那个眼睛阴柔男终于开口说道：“就是那个up主吧？这件事情简单，交给我，你们看戏就成。” 另外那个瘦高的儒雅男子也随之说道：“那个刘亦雪和沈薇薇我很感兴趣，我会通知江城安保公司出手。” 叶京的脸上终于露出满意之色。 ps：感谢书友“叮咚一星缘”“外出未归”的月票，谢谢！ 第六十一章 我想签下沈佳茵 两天后。 沈薇薇带着林允儿回到江城。 杨渊也见到了这个小女孩，但是此时的她一言不发，眼里如死灰一样，全然没有生机。 沈薇薇将她安置在了星月福利院。 杨渊这两天也已经找好了办公地点，在往郊区的方向上，能够容纳30个人办公，租金比较便宜。 距离紫荆花园也比较方便，地铁直通，大约30分钟路程。 他发给刘亦雪看了一遍后，就付了定金。 “杨渊，我去注册公司，办理各项手续，你等我消息。” 沈薇薇回来之后，也一改之前甩手掌柜的姿态，积极参与到新公司的筹建中。 很快，星月传媒有限公司正式成立。 股权上刘亦雪占比10%，沈薇薇占比14%，老张占比1%，杨渊占比55%。 剩下的20%则作为公共股权，用于日后融资、员工持股或股权激励。 杨渊作为法人代表，向区里申请大学生创业补贴、创业贷款和科研基金。 现在国家的扶持力度很大，所以资金很快就批复下来。 不过，其中的创业贷款和科研基金是分批拨付，他们账上只拿到一部分，在当下也足够用了。 老张、王泰、李赫和王紫萱也办完离职手续，正式搬到新公司办公。 赵小樱则是两头跑，白天在单位的直播间和水友们聊个两毛钱的，晚上才到星月福利院，等豆角放学了直播一会儿。 杨渊看着公司快速步入正轨，心里也安稳起来。 “刘总、薇薇，关于主播运营的事情，我想和你们商量一下。” 他找到刘亦雪和沈薇薇，开始探讨后续的经营思路。 刘亦雪和沈薇薇在他一左一右的位置坐下来。 “杨渊，在开公司之前，你就说对主播的事有一些想法，说来听听。” 刘亦雪率先说道。 沈薇薇点点头：“经营的事我不懂，你们俩研究，我负责喊666就行。” 杨渊瞪她一眼，说道：“我们现在签约的主播只有赵小樱和豆角，其中赵小樱还是豆角的经纪人角色。” “而豆角日常还要上学，所以能直播的时间不多，我们也不能压榨人家。所以，首先就是赵小樱的工作安排。” “我打算让她全职在星月福利院里，直播福利院的成长，包括福利院本身和福利院里的孩子们。” “我们也应该让那些默默资助福利院的人，得到公开致谢。同时，也让更多的粉丝们陪伴福利院一起成长。” “这样福利院的定位就分成两部分。” “一部分是以福利院为主体，对外直播；另一部分就是以豆角为主体，对外直播。粉丝则合拢在一起。” “另外，石老师教孩子们唱歌的事，我想再打造一个主体，暂时想的名字，叫做‘小石头与孩子们’。” “它将以音乐为主标签，一方面记录孩子们的成长故事，另一方面传达孩子们歌声中的快乐。” “……” 他一点点将自己的想法陈述出来。 刘亦雪和沈薇薇听得眼露异彩，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思考了这么多，而且规划得这么细致！ 他们很快就明白了杨渊的第一个经营思路，就是打造三个主体。 一是福利院本身，以慈善、公益为主题，由赵小樱主持； 二是豆角，以读书、奋发上进为主题，改变自己的人生； 三是‘小石头与孩子们’，以音乐和孩子们为主题，由石老师主导。 “厉害！杨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沈薇薇连声赞叹道。 刘亦雪也点头笑道：“你让我这个总经理情何以堪。” 杨渊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就是随便想想，你们看看还有哪里是需要完善的地方？” 沈薇薇直摇头：“我还是管管财务和人事就好。” 刘亦雪沉吟一声，说道：“整体思路我已经没有能够优化的地方了。不过，要靠直播或短视频赚钱，不仅仅需要一个主播，还需要有变现模式，以及后勤、剪辑、导演等配套团队。” 她虽然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但还是一下子说到了点子上。 杨渊也有些佩服，说道：“刘总，你说得不错。福利院的赞助部分，属于慈善业务，我们一分钱也不能动，得全部投入到福利院的运行里。” “豆角的部分，可以按照分成管理，主要依靠打赏作为收入。” “石老师的部分，可以靠音乐的传播、版权，以及接一些广告创造收入，不过这还需要与石老师商议一下。”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都确实需要一个团队进行支撑和配合。所以，我们还需要招一些人。” 说到这里，两人看向沈薇薇。 招人的事可是属于hr的工作范畴，现在就是归她负责。 沈薇薇点头说道：“我明白了，这件事交给我。” 杨渊又看向刘亦雪，说道：“刘总，除了星月福利院之外，我还想通过启明星项目衍生出直播业务。” 刘亦雪微微一愣：“你是说借助这次红日新闻的热度，将科研的过程直播对外，吸引更多人关注？” 她被这个想法惊住了，还能这么操作？ 杨渊轻轻敲了敲桌子，笑道：“不错！这种热度不蹭白不蹭。我看王泰就不错，也许有做主播的天赋。” 沈薇薇讶异道：“王泰？你说他一个闷声不吭的理科男，还有点强迫症，能当主播！？” 她是一百个不相信。 现在哪个主播不是能说会道，话不超过三段就来上一句“家人们上链接”“帮忙点点赞”“感谢老铁”之类的。 王泰能干成这个活？ 杨渊笑着解释道：“这你就不懂了吧？科研那是严肃的事，就该他这种沉闷的性子来做。而且这种别具一格的直播，与现在烂大街的主播截然不同，说不准就会收获一批铁粉。” 刘亦雪和沈薇薇对视一眼。 她们的脑海里禁不住浮现王泰一丝不苟的坐在办公室里写代码，直播间里一堆粉丝刷着弹幕…… 想想就有些怪异。 不过，倒不是不能干。 说不准还真能火！ 想到这里，刘亦雪干脆利落地说道：“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沈薇薇举了举白嫩小手，也说道：“好吧，我也赞成！” 杨渊见她们还是有些疑虑，不由笑道：“成与不成，等试过就知道了！” 说完这些，他才神色一肃。 “刘总，薇薇，我还有第三个想法。” 他的目光扫向两人，说道，“苏省高院将在三天后对沈佳茵一案提级重审，如果能够平冤昭雪，我想签下这位两年前的新闻姐，作为我们星月传媒的金字招牌！” 沈薇薇闻言一怔。 第六十二章 臭棋篓子的对决 她差点忘记了，她的姐姐沈佳茵，曾是坐拥数千万粉丝的up主。 虽然被封号两年，但是一旦复出，未必不能重新收获一批粉丝。 “这想法是好……” 沈薇薇说道，“不过，还需要问问姐姐的意见。我也不知道经历了两年前的事，她还想不想从事这个行业。” 她说得也是。 新闻姐、up主这些头衔虽然曾经给了沈佳茵无数荣光，可也正是这些让她失去了家庭、从天堂到地狱。 正常人都会有阴影吧。 刘亦雪赞同道：“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有沈佳茵加盟，可以助我们快速打开局面。但是，这里面也有难度。” 杨渊点头道：“不错，这只是我的想法，具体的还需要到时候谈一谈。” 三人按下思量。 杨渊又说道：“我还有第四个想法，就是招一名带货主播，助力农产品的销售。货源地我想好了，我想去我一名同学的老家看看，我相信他。” 他说的是李东泽。 在决定做传媒公司的那一刻起，他其实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借助直播的力量，帮李东泽销售当地乡村的农产品，这也能成为星月传媒的一项经营收入。 带货远比打赏、广告更容易赚钱。 这就是双赢了。 刘亦雪和沈薇薇对视一眼，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听懂了带货的方向。 她们点点头：“这可以试试。不过，选品、物流和售后等方面还需要仔细规划一下。” 杨渊思索道：“我明白，这一点我会慎重考虑。还有这名主播，我需要物色一段时间。” 他明白杂而不精的道理，现在设想的公司经营方向越多，反而破产的风险越大，最好的其实是稳扎稳打。 他抬起头，继续说道：“我还有最后一个想法，我打算签一个公益up主。” 刘亦雪蹙眉问道：“公益up主？” 她不是很明白，既然是公益up主，那就是非盈利性质了；可是既然是非盈利性质，又怎么给公司创造收入？ 沈薇薇突然眼睛一亮，问道：“你说的莫非是……小羊哥？” 刘亦雪怔住：“小羊说事儿？” 杨渊点头笑道：“不错，他现在可是创作者里的风云人物，短短半个月就涨粉300万，而且每次爆料的内容，都在几大平台上引起全网热议。” “如果我们此时将他签下，那即便没办法依靠他变现，也能因此为公司和其他主播打响名声！” 他说得一本正经。 刘亦雪和沈薇薇的眼睛里亮起光彩。 她们并不知道，杨渊说的签约小羊说事儿，其实就是自己签自己。 这是杨渊在最近两天深思熟虑后，决定的事情。 这样不仅可以为小羊说事儿找一个公开背景，而且可以为新开的公司带来助力。 至于“小羊说事儿”以后做公益，设立慈善基金的事，也可以通过星月传媒的名义去推动。 一个企业的力量，总归是强于个人的。 只要在合约里能够保障“小羊说事儿”的独立性和自主性就行。 “杨渊！这位‘小羊说事儿’可是帮过我两次大忙，你要是能签下他，我绝对举双手赞成！” 刘亦雪罕见的激动地说道。 沈薇薇目光有些复杂，在心里猜疑道：“难道我猜错了……小羊说事儿不是杨渊？” 她禁不住问道：“杨渊，小羊哥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 杨渊此时还不想暴露自己。 沈佳茵就是前车之鉴。 当你足够出名，当你背负期望，当你站在公众的目光下，那么随之而来的就可能是诋毁、攻击和陷害。 毕竟这世上喜欢看“他楼塌了”的人实在太多。 低调一点并没有错。 低调一点，永远是活在这个社会里的一条人生准则。 因此杨渊看了看两人，沉吟着说道：“‘小羊说事儿’其实是我一个同学的账号，不过他为人低调，不喜欢成名，因此才想到委托我们的公司协助他运营。” “就连这次签约，他也只答应与我一人见面，并且在合约里承诺为他的身份保密。”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宣传正能量，为世间彰显公道。” “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将他的真实身份告诉你们。” 刘亦雪和沈薇薇的脸上顿时露出失望。 不过，旋即她们的神色就变得振奋起来：“杨渊，如果你真能签下‘小羊说事儿’，那么对于公司绝对是一个杀手锏！仅仅名声加持，就足够让星月传媒快速崛起了！” 要知道这个行业里的大部分传媒公司或主播团队，都没有300万粉丝以上的up主。 而就算有的团队里有300万粉丝以上的up主，也大多是用金钱堆出来的，粉丝粘度、热度和关注度都不够。 “小羊说事儿”现在正是冉冉升起的时候，300万粉丝还远不是他的终点。 因此公司在这个时候签下他，绝对是血赚！ 杨渊也露出笑容：“那么这五个想法就定下来了？” 刘亦雪笑道：“你是董事长，你说了算。” 沈薇薇摊手笑道：“我只管hr和财务，经营的事你们定。” 于是，关于星月传媒的整体经营思路，正式敲定下来。 …… 晚上，杨渊回到小区。 生活广场上有大妈们跳着广场舞、小屁孩们追逐着踏板车，还有大爷们在例行下着象棋。 公司的事情定下后，他也终于从压力里挣脱出来。 眼见无事，他就来到大爷们的区域，围观他们下棋。 “嘿！老赵！我又将军了！” 瘦脸、佝偻的老者正是上次的老李，按下棋子笑道。 对面脸颊红润的老者正是江城大学的那名退休教授，杨渊后来打听过，他的名字叫赵德辛。 杨渊看了两回，就知道这位老教授棋艺很差，但又很爱玩。 不过，他的棋品是一流的，每次被老李杀得节节败退或冷嘲热讽，都能坦然面对。 这也是老李喜欢和他下棋的原因。 毕竟要是一输棋就和你吵吵个半天，任谁也要头疼。 下棋就和玩游戏一样，输不起的人最讨厌。 杨渊看得有趣，索性站在赵德辛老教授的背后，用他的角度观察棋局。 “嗐！老李，你女儿又给你送保健品了！” 这时候，广场边缘有个大妈提着快递叫道。 老李的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冲对面说道：“哎，小伙子，你帮我走两步，我过去看看。” 他说话的对象正是杨渊！ 他还记得上次捉他欺负残疾女孩的事情，不过后来都弄清楚了。 这两天他也听说了一些关于“星月福利院”的新闻，因此对杨渊的印象反而变好了。 杨渊微微一愣：“我下棋？” 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本事，恐怕还不如面前的赵德辛教授。 不过，老李已经站起身，一溜烟的跑掉了。 众人的目光顿时望向他，催促道：“快！小伙子，你快坐下！我给你说，你可以进车堵他的炮！” “胡说！明明是该跳马！” “你们就别瞎指挥了，这时候明显应该飞相！” “……” 杨渊还没坐下，众人就自己吵起来。 他有些无奈，只得坐到赵德辛教授的对面，说道：“赵老，我是江城大学的学生，上个月刚毕业，请多多指教！” 赵德辛不由抬头，打量眼前的年轻人。 ps：生病了，今天一更，顺便理理思路 第六十三章 鱼珊珊的近况 相貌清正，眼眸清明。 以赵德辛的阅历，自然一眼看出这个年轻人很纯澈，未被社会染杂。 “老李提起过，你叫杨渊是吧？坐下吧，到你走棋了。” 他伸手指向棋盘，笑道。 杨渊点点头，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撤车回防。但是一落子，他才发现棋盘上局势陡变。 原本是老李凶猛进攻，赵德辛暗流潜藏，只等老李一步踏错就能反攻。但他这一退反而将赵老的布局封住。 围观的大爷们一愣，还有这一手呢？他们看了半晌都没发现。 赵德辛也愣了下：“小伙子，有两下子啊！”他开始认真起来。 杨渊无奈地摸着头笑道：“我也没想到啊。”他都没办法解释自己其实是想放水，好让赵教授扳回一局。 两人再次下上几步。 赵德辛越发感叹年轻人深藏不露。 这时候，老李拎着快递走回来，旁边的人打趣道：“老李！你女儿又给你寄什么了？”“是啊！这三天两头往家里寄东西，不像我那个不孝子，一年不沾家。” 老李呵呵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一堆保健品，滋肾补脑的！” 他嘴上说着不在意，但是脸上却笑成一朵菊花。 “哎！输了输了！” 赵德辛老教授撂棋笑道，“小杨啊，你这棋艺不错，有空多来玩玩。” 杨渊不好意思的站起身，笑道：“我这都是瞎走的，运气，运气！” 他算是明白赵老为什么总输了。 又菜又爱玩。 老李讶异地坐下来问道：“咦，小杨，你竟然赢了？” 赵德辛不服气的说道：“再来一盘！” 杨渊与他们告个别就准备离开。 “哎，你们说老李哪来的女儿，我认识他十多年了，就没见他女儿回来过。怎么半个月前就冒出个女儿？” 这时候，外围一个大爷碎碎嘴道。 杨渊微微一愣：“老李没有女儿？那他的保健品哪来的？” 他不由回头望了一眼。 只见那保健品的包装袋上写着“脑百金”，有浓浓的山寨味儿。 “他不会是被骗了吧？” 杨渊禁不住想道，毕竟现在的骗子层出不穷，尤其喜欢盯着老年人下手。 老李似乎听到了大爷的碎碎念，气急败坏道：“你胡说什么呢！我女儿就是没回来，又不是不回来！” 大爷知道他的臭脾气，连忙止住了嘴。 杨渊摇摇头，知道这种事再怎么样，也是别人的家事，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自己能不插手还是不插手的好。 他不再逗留，往家里走去。 …… 川省，悬崖村。 一个衣衫朴素的女孩，从悬挂在山壁上的藤绳天梯走下来。 巨大的月亮悬挂在天空，宛如临近人间的神宫。 这里是华国最穷的地方之一。 五年前，村子里才通上电；三年前村子里才建成自来水；一年前村民们才知道互联网的存在。 这位女孩也不是别人，正是离开江城的鱼珊珊。 这座悬崖村就是他们的取景地之一。 她在进入剧组之后，才明白拍戏真的很苦，尤其是跟着这位陈菲莎导演，高要求、高标准，更累！ “不知道杨渊怎么样了？” 鱼珊珊抬眼望向巨大的月亮，只觉得一阵想念。 这几天拍戏很忙，她也没有时间联系对方，只知道银海科技的热搜事件似乎落下帷幕了。 “学长，你最近怎么样？在忙什么？” 她想了一下，掏出手机，给对方发了条信息，顺手还拍了张绝美的峭壁、圆月，补充道：“今晚的月亮好美。” 杨渊躺在床上，正准备睡觉，一看见是鱼珊珊的信息，顿时精神起来。 “正准备睡觉，你才拍完戏吗？累不累？你在什么地方，这月亮真美啊！” 他手指连续敲击在手机屏幕上，发出信息。 对方很快回道：“我在川省的一处山村里，这里信号不太好。应该再拍10天，就会前往下一个地方。” “杨渊，我给你说，我们这个导演特别飒，我特喜欢！” “就前面有一个投资人，安排了女一号进组，还想潜规则我们导演，结果被她当面骂走了！全剧组都拍手称快！” “不过，那个投资人也一气之下撤了资，咱们剧组现在穷得很。” “哦对了，我还没有告诉你，原来的那个女一号罢演了！我现在变成女一号了！” 鱼珊珊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口气打出好多信息。 杨渊一条条看过去，能够感觉到少女字里行间的喜悦。 “恭喜你啊！刚出道就演了女一号！你看我说得对吧？你已经不是小网红了，等电影播出说不定就火了！” 他发出一条信息鼓舞道。 鱼珊珊的嘴角禁不住露出笑容。 杨渊继续发送道：“我也还没有告诉你，我开公司了，和原来的同事一起，名字叫做星月传媒。” “我也没想到，我刚毕业就失业了，不得已只能创业了。” “不过，也有一个好消息，就是原来银海科技的江城分部总经理刘亦雪，带着启明星项目加盟了我们公司。” “现在经营思路也定下来了，打算签约几个主播，科研和娱乐两手抓。” “希望未来会越来越好！” 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在打字的时候，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将自己的一切告诉对方。 鱼珊珊似乎感觉到了，抱着手机，坐在峭壁下，甜甜地笑。 “开公司了，那你以后就是大老板，发财了可别忘记我这个小学妹哦！” 她调侃一句对方，突然倍觉思念。 长长的藤绳自悬崖高处，一路延伸到山中的村子里，就像思念爬满了少女的胸膛。 圆月高悬，天涯与共。 “杨渊，如果路过江城，我来看你吧。” 她禁不住发出一句。 对面回过来一个野萌君的表情图：“好！” 鱼珊珊笑道：“对了，你说你开的是传媒公司，那能不能签下我？我好歹也算一个艺人了！” 杨渊微微愣住：“签下你？” 鱼珊珊发过去一个白眼，质疑道：“怎么？看不起我？” 杨渊连忙回道：“那倒不是，就是有点屈才了，毕竟我们这只是个小公司，哪里能签未来的女明星！” 鱼珊珊不依不饶：“那就这么定了！等我去江城，就顺便签个约！” 她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先说好，你不能欺负我，也不能利用合约做一些潜规则的事！” 杨渊发出一个汗颜的表情：“我哪敢！你要是不嫌弃，我亲自做你经纪人。” 鱼珊珊的眼睛笑出了月牙儿，发出一个拉勾的表情：“一言为定！” 她还想再聊，却见峭壁另一侧出现一个绰约的女子身影，冲她叫道：“珊珊，快过来！补一场夜景的戏！” 原来是导演陈菲莎找过来了。 少女连忙应承一声，回道：“我再去拍会戏，你先睡吧，学长晚安！” 刚想发一些信息的杨渊手指顿住，删掉打出来的字，重新敲出一行道：“珊珊学妹，晚安，江城见。” 手机屏幕逐渐暗下来。 杨渊怅然若失地将手机插上充电线，钻进被窝，辗转难眠。 须臾，他又划开手机，盯着险峻的峭壁、圆月图片，看了许久，才不知不觉地睡去。 人生或许是有遗憾。 可唯有当自己有能力了，才能迎面击溃这世俗，重拾这遗憾吧！ 第六十四章 星月传媒正式面世 两天后。 星月传媒有限公司成立的消息，正式被刘亦雪公告到网上。 受到前面事件的热度影响，这次她没有怎么宣传，就让这则消息快速流传起来。 不少人发现，从银海科技离职的刘亦雪、沈薇薇和杨渊合伙成立了这家新公司，而且将启明星项目带了过来。 “卧槽，他们是真有魄力，说离职就离职，说单干就单干！我这个社畜，突然有点佩服这样的勇气！” “是啊！正常人不是应该找份新工作吗？” “这刘亦雪也不是凡人，你们等着看吧，这家公司要不了多久就会成长起来！” “……” 网上议论纷纷。 同时，也有人发现了星月传媒签约的主播名单。 【豆角的小跟班】 【小石头和孩子们】 【启明星观测站】 【小羊说事儿】 第一个很好理解，大家也从前一阵子的新闻里看到过，那是星月福利院的残疾女孩豆角的直播间。 主打的是学习、励志精神。 可是第二个，他们就有些费解了。 还有第三个，启明星观测站？什么意思，在线直播启明星项目的科研进度？ 最离谱的是第四个！ “卧槽！小羊说事儿！不是吧？他竟然被星月传媒签约了！” “就是报道400元大学生、宝藏女孩鱼珊珊和不见星月的那个up主？听说他半个月就涨了300万粉丝，厉害啊！” “没错，就是他！没想到他竟然签约了公司！” “看来就是那刘亦雪的能量，厉害！竟然找到了小羊说事儿，并且签约下来！” “……” 一位位网友将这个话题炒热。 #up主中的超新星“小羊说事儿”，花落星月传媒# 可是，很快就有研究型的网友分析道：“不对！你们看星月传媒的企业法人！怎么是杨渊，不是刘亦雪？” “你的意思是说这幕后的能量，不是来自刘亦雪，而是来自杨渊？” “对了，杨渊、杨渊、小羊说事儿……你们说他们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不可能！我研究过这个杨渊，你们还记得上次红日新闻的报道么？他就是‘小镇做题家’，没什么特长。” “楼上的你是贬义不？” “你们就别瞎琢磨了，企业法人和实控人并不一定是一个人，说不定这杨渊就是刘亦雪推出的幌子！” “……” 众人议论纷纷，很快又关注到【小石头和孩子们】和【启明星观测站】。 前者是以音乐作品为主，并不是直播。 后者是直播间，他们打开之后，就发现王泰一本正经的坐在笔记本电脑前。 直播间还有一个分镜头，是对准他的电脑。 只见一行行代码闪过，快得根本让人看不清。 这时候，沈薇薇在一旁着急的提醒道：“王泰，别忘了你在直播呢！快说两句，活跃一下气氛！” 王泰抬起头看一眼镜头，手上却没有停顿分毫。 “各位网友，话我就不多说了，我准备了一个字幕，大家直接看就好。” 他像照镜子一样的看了看直播间，将额头歪倒的发型重新扶起、理顺，才向上指了指。 画面上方顿时出现一行字幕，写道：“这里是启明星项目组的直播间，将为你展示项目的最新研究进展！” 旁边飘着一行字：“我是王泰。” 直播间的水友们顿时上头了。 “涨见识了！你们有谁是学it的，给我说说那屏幕上滚的是什么？” “这么快谁特么看得清！不过就看这一边说话一边盲敲键盘的水准，绝壁是一个大神！” “我是计算机专业的研究生，看到这个写代码的速度，已经自闭。” “膜拜！一夫当关，以一敌万啊！” “启明星项目组的其他人呢？研究进展到哪了，就是在编程阶段？” “嘻嘻，他严谨的样子还有点小帅呢！不行，不能让闺蜜知道！” “……” 一时间，直播间的在线人数竟然在急速增长。 本来操碎了心的沈薇薇直接愣住：“什么情况？还能这么玩？” 团队初建，正是缺人的时候，因此她客串了一下直播间导演，李赫和王紫萱两人则在一旁作为幕后助手。 他们眼睁睁看着在线人数冲上了1万+、2万+、3万+，直到“5万+”才停止下来。 “这……这不可能！王泰这小子有什么魅力，才第一次直播就有这么多人观看！” 老张在门口不可置信的说道。 刘亦雪正巧从办公室里出来，听到他的话，不禁愣住。 “王泰的直播间火了？” 她连忙走到老张身边，夺过手机一看，真的，竟然是真的！ 屏幕里的王泰一心码着代码，神情专注，手指飞速敲击到极致，只有键盘的快打声在连绵响起。 “哒哒哒哒——” 这是机械键盘的声音，在快速敲击的时候，宛如钢琴的律动。 “神手速！不是单身20年绝对练不出！兄弟，我给你打赏了！” “不知道这样的手速快起来是什么感觉……王泰哥哥，我把闺蜜推荐给你试试！” “大佬！教教我编程吧！” 直播间里刷起跑车、嘉年华。 刘亦雪彻底震惊了，这个直播间真是火得没有道理可言啊！ 她不由想起两天前，杨渊在谈及自身想法时的模样，他说“王泰未必就不行”“成与不成，等试过就知道了”！ 而今事实已经在验证他的眼光！ 沈薇薇呆立在一旁，几乎要怀疑人生了。 两天前的时候，她可是一百个不相信，觉得王泰是一个闷声不吭的理科男，还有点强迫症，不可能当主播！ 可是现在是“啪啪啪”的打脸啊！ 她下意识地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 “刘总，咱们这个启明星观测站成了？” 沈薇薇看向一旁同样陷入震惊的刘亦雪，喃喃问道。 刘亦雪的目光与她交织在一起，禁不住点点头，感叹道：“是啊！竟然就成了！杨渊这小子……真是神人啊！” 她们这时候才想起来，当日豆角的直播间爆火，也是因为杨渊的随手布置。 她们不禁怀疑这个男人的能力！ 这是否……还不是他的全部？ 这时候，老张拿回了手机，又开始划拉到【小石头和孩子们】的主页。 “卧槽！刘总！这个账号也火了！” 他连忙将手机向两人展示。 只见那条刚发布的第一个音乐作品，点赞量已经爆出了近3万，而且还在快速上涨！评论区更是留言不绝！ 视频下方出现平台的关联提示。 上升热点话题： #要多治愈才会有这样纯净的嗓音，这辈子一定被天使吻过吧# ps：病好多了，明天恢复正常更新 第六十五章 小石头和孩子们 杨渊这两天并不在公司，而是住在福利院里，帮石老师和孩子们拍摄、剪辑第一个音乐作品。 他们没有录音棚，没有灯光，没有布景，也没有声卡，很简朴。 但是杨渊在开拍之后，才发现这些孩子们从小在石老师的培养下，拥有极为出众的嗓音和音乐天赋。 其中尤其以沈大壮的厚重、沈小六的清新、豆角的空灵和另外两个名叫沈依霖、沈甜甜的小女孩最为出众。 在反复拍摄、修剪了两轮后，杨渊就拿到自己比较满意的版本。 然后，他又进行了关键帧的剪辑、转场、降噪、特效和字幕处理。 最终呈现出满意的效果。 这次与他用“一键上热门”的功能不同，不是依靠自动剪辑，而是完全依靠他个人的能力，可以说是他实力的呈现。 不过，虽然孩子们的表现都很棒，剪辑效果他也很满意，但是杨渊也没有把握靠第一个视频就起效果。 一切还要靠观众来鉴定。 怀着忐忑的心思，他上传视频。 …… 魔都，明珠大学。 炒掉实习单位的王一楠缩在宿舍里，正在兴致勃勃地刷小破站。 “还是做学生舒服！我再也不想去实习了！” 她带着摆烂的心态叹道。 “咦，星月传媒？小羊哥竟然加入了这家新公司！” 她看见热度上升中的话题，有些讶然，“我看看，咦！这家公司竟然是刘亦雪她们成立的！” 王一楠不愧是小视频重度患者，一下子就想通了来龙去脉。 “这就可以理解了。以刘亦雪的能耐，能签约下小羊哥，不算是意外。” 她喃喃念道。 旋即，她又点开相关话题查看。 “嗯？这是什么？小石头和孩子们？这是……星月福利院！” 王一楠好奇地点开视频作品。 漆黑的画面缓缓拉开，响起一个女孩直戳人心的声音。 “也许很远或是昨天” “在这里或在对岸” 一个容颜清秀、长发垂肩的小女孩在歌声中出现。 随即，镜头一转，出现一个短发的瘦弱女孩，用浓浓的烟嗓唱道： “长路辗转离合悲欢” “人聚又人散” 然后，空灵如鸟雀的声音响起。 “放过对错才知答案” “活着的勇敢” 画面再次一转，出现一位声音纯粹且真挚的女孩，认真唱道： “没有神的光环” “你我生而平凡” 随后是沈大壮厚重的嗓音，如同在歌叹人生。 “在心碎中认清遗憾” “生命漫长也短暂” 随即是众人的合唱，画面在一个个纯朴的面庞上定格、又移开。 “跳动心脏长出藤蔓” “愿为险而战” “跌入灰暗坠入深渊” “沾满泥土的脸” “没有神的光环” 沈小六用清新的嗓音唱道： “握紧手中的平凡” “此心此生无憾” “……” 一个个孩童、一段段声音、一句句歌词，敲击在王一楠的心灵上。 如天籁，如私语，如歌泣，如呢喃…… 她不知不觉竟然泪湿眼眶。 “愿为险而战，跌入灰暗坠入深渊，沾满泥土，没有神的光环……” “不要神的光环，只要平凡，此心此生无憾，生命的火已点燃……”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到了沈佳茵，想到了鱼珊珊，想到了那个400元的大学生。 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生而平凡。 可是他们甘愿这平凡，却不甘愿这平凡的人生，愿意为险而战，为苦而战，不需要神的光环，只要平凡。 因为生命的火已经点燃！ 而与他们相像的人何其之多，闯进烈火的消防员、勇救跳楼女子的外卖小哥、默默清扫街道的环卫工…… 他们比很多人过得都辛苦，他们也从来没想过成为英雄，可是就是这份平凡，比神的光环还要耀眼。 “与他们相比，我的这点实习遭遇算什么？” 王一楠禁不住低语道，“我还是太稚嫩了，连实习的苦都吃不了，以后还怎么步入社会打拼。” “甚至……我连星月福利院的孩子们都比不上。” “她们从一出生就吃尽人间的苦，可是她们就像是天使，不仅没有失落，反而用声音点一盏灯火，照亮人间。” 她看向视频里的弹幕。 @谦白十三：这是我今年听到最令人感动的歌曲，它在致敬英雄，更是在致敬平凡人 @沉浮：求完整无损版 @long哇：我喜欢第一个开唱的女孩，同感的赞一下看看有多少 @白茶清欢：这些孩子都很了不起，不过有最大收获的就是石老师吧，你成就了孩子们，孩子们也成就了你 @我家有个小可爱：天籁之音，干净纯粹，我爱了，无法自拔 @钱先森：我偏爱第二个声音，这烟嗓绝了，像是戳进我心里 @酷音：听哭了……小孩子的声音好有感染力，愿世界和平，愿人间有爱 @一钓解千愁：这是被天使吻过的嗓音吧！合唱的时候把我震撼到了 “……” 越来越多的人被这纯净的歌声打动，不同的人从歌声里听到不同的情绪。 或伤感，或低落，或不甘，或振奋，或离散，或深情，或期盼，或坚强，或洒脱…… 王一楠情不自禁的在弹幕里用金色vip字体刷道：“我听完之后，才觉得人生的种种挫折不算什么。没有神的光环，你我生而平凡。人生不过如此，人生需要如此，人生理应如此。求歌名！” 这时候，有人回复道：“拿走不谢，歌名：《只要平凡》。” 她深深记住了这个名字。 “明天就重新投简历，再找一份实习！现在才7月，这个暑假绝对不能浪费了！” 她重拾信心，开始搜索魔都的实习消息。 …… 相似的景象在这个世界的许多个角落显现。 这世上从来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唯有音乐能够跨越个体之间的隔阂，共情这份冷暖。 当杨渊坐在福利院的楼上，望一眼窗外，心情忐忑的让石老师打开创作者后台，两人一起愣住了。 【获赞】68.73万 【转发】5.82万 【粉丝】23.96万 “我们……我们成了！？” 石老师不敢置信地问道。 作为一名很传统的老师，兼职星月福利院孩子们的家长，他对这种互联网的东西其实并不懂。 所以在听到杨渊的安排后，他也只是将信将疑地尝试。 可是眼前的一切打破了他的认知！ 那后台涌现的无数赞扬、评论，快速增长的粉丝数，还有不断嘀嘀响起的私信，无不告诉他，这次的音乐火了！ 围在门口的孩子们听见，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涌进来。 他们雀跃着跳起来，抱住石老师，抱住杨渊，叫喊着，欢欣着。 这份情绪……快乐且纯粹！ 这一刻他们明白自己不再是可有可无的社会孤儿，而是有一群人与他们共情，让他们的生命显得格外有意义。 他们是—— 【小石头和孩子们】 第六十六章 沈佳茵:我回来了! 江城，女子监狱。 两个穿着制服的女子走进内间，里面有一个正在踏缝纫机的女子。 “沈佳茵！你出来一下！” 她们将这名女子喊出来，露出身材纤瘦、容貌清丽的模样。 两年监狱生涯没有磨灭她的风华，反而在她的眼里平添了沉静。 “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平静地问道。 两名制服女子递过去手机，说道：“看一看吧，有人为你翻案了。明天苏高院就会提级重审，你妹妹已经请了律师。你这两年表现非常好，祝你顺利。” 她们对眼前的女子也很欣赏。 沈佳茵眼眸微凝，目光落在她们递过来的手机上，上面是重审新闻。 “我……能多看看吗？” 她征询一样的望向两人。 两名女子笑道：“也好，你就在这里看，给你10分钟的时间。” 沈佳茵感激道：“谢谢。” 她划开新闻，发现正是银海科技、星月福利院的报道，还有那份“小羊说事儿”的视频作品，眼里展露震撼。 “我……真的翻案了！” 她逐字阅读，旋即凝视在“小羊说事儿”的视频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有我的视频和过往一切！” 要知道有些事情，她根本没有对外说过，也没有拍摄过素材。 比如最开始和最后一段的话，她确实呢喃过，可是没有人拍下来。 但是这位“小羊说事儿”不仅知道，而且用视频的方式演绎了出来！ “你究竟是什么人？又是怎么做到的？” 这一刻，她无比的好奇。 不过，能看手机的机会是难得的，她没有继续纠结，而是快速浏览起相关的信息，其中就有沈薇薇、林允儿。 “一饮一啄，自有天定吗？” 她对林允儿的遭遇还是有些同情。 然后，她就翻到了星月传媒成立的消息，以及签下的主播。 “小石头和孩子们？” 她一下子激动起来，毕竟这两年她再也没有回过福利院，偶尔的见面还是沈薇薇带着孩子们逐个来探视。 孩子们的歌声响起—— “放过对错才知答案” “活着的勇敢” “没有神的光环” “你我生而平凡” “在心碎中认清遗憾” “生命漫长也短暂” “跳动心脏长出藤蔓” “愿为险而战” “跌入灰暗坠入深渊” “沾满泥土的脸” “没有神的光环” “握紧手中的平凡” “此心此生无憾” “……” 沈佳茵一下子看得泪目。 当年庭审时，她放弃了对错，成全了林允儿，代价是锒铛入狱。 当年她被誉为天之骄女，站在聚光灯下，誓要掀开幕后的黑暗，愿意为险而战，可是她失败了，跌入黑暗。 坠入深渊，沾满泥土。 而如今她有了出狱的机会，重新站在阳光下，再也没有了任何光环，她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握紧平凡。 过了今日，她还能再战吗？ “不忘初心，此生才无憾啊！” 她禁不住在心里长叹。 一股生机勃发之力在她的身上升腾，令她沉静的眼眸里绽放光彩。 这首歌仿佛是为她而唱！ “谢谢你们。” 沈佳茵将手机递回，再次感谢。 两人客套了几句。 沈佳茵不再言语，转身往监狱里走去，背影如同迎面走向这人世间。 …… 次日，苏省高院。 沈薇薇拉着杨渊一起去了法庭。 杨渊也第一次见到了那主卧照片里的女子，文雅、美丽、恬静，只是眼前的女子比曾经多了更多沉稳、平和。 庭审比预料中顺利。 沈佳茵被当庭宣判无罪释放。 林允儿存在做伪证的情况，但由于年龄小，不承担法律责任，又在此次庭审为沈佳茵辨白，因此也就此收场。 她所受的教训已经足够深。 沈佳茵摸一摸她的脑袋，终究原谅了她，就像两年前一样。 林允儿的泪水一直在流。 她终于从压抑、抑郁中走出一步。 “姐，我带你回家！” 沈薇薇高兴地挽着沈佳茵的胳膊，在高院门口打了个网约车。 “你好，我叫杨渊。” 杨渊也在这时候正式介绍道。 沈佳茵认真地看着眼前的青年，伸出手握住道：“你好，我叫沈佳茵。这次的事情，多亏你们，谢谢！” 两人在这一刻正式相识。 三个人在车上聊了会，就很快熟络起来，不过更多的是沈薇薇在叽叽喳喳的说，杨渊和沈佳茵静静地听。 这丫头想把两年的话一次说完。 车程很快到了家里。 “姐，这是你的房间！你快进去看看，里面有没有缺的东西！” 沈薇薇一副“求夸奖”的说道。 沈佳茵摸一摸她的脑袋，走进房间，笑道：“你打理的房间，我都放心。你今晚陪我睡，给我讲讲这两年的故事。” 沈薇薇雀跃道：“好啊！” 她走上两步，又想起一件事，说道：“对了，姐，这是杨渊的房间。” 沈佳茵顿时目光一凝，在两人身上反复打量，问道：“你们……同居了？” 杨渊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沈薇薇俏脸通红：“姐！你在说什么呢！是杨渊租了这间房子！” 他们一人一句辩解了一会儿，沈佳茵才明白原来是闹了个乌龙。 不过，沈佳茵看一看妹妹有些火辣的脸庞和不时闪过异彩的眼睛，就有了更多明悟，自己这个妹妹怕是…… 罢了，她虽然对杨渊印象不错，但是自己作为姐姐，还是要把关的。 想到这里，她多看了几眼杨渊。 “薇薇，今晚你陪我睡。” 她再次强调道。 事情还需要问得更清楚。 沈佳茵才出来，杨渊也就没提正事，而是打算让她好好休息几天，缓缓心情，再找她谈签约、加盟的事。 这一晚，沈佳茵把妹妹盘了个遍。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7月25日。 “各位！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事！” 星月传媒召开第一次全体员工会议，刘亦雪在会议上拍拍手说道。 下一刻，沈佳茵走进会议室。 “相信大家都不陌生，这位就是两年前的新闻姐——沈佳茵！” 全体鼓掌欢迎。 老张更是激动道：“我可是你的粉丝！沈佳茵，你终于回来了！” 杨渊和沈薇薇相视一笑。 这一天，新闻姐正式加盟星月传媒。 沈佳茵也录制了第一条视频，在新注册的“新闻姐”账号和星月传媒官方号上发布，内容只有一个：“我回来了！” 网上霎时间掀起热议！ ps：感谢书友“名字不好取”“卟咚一星缘”的月票，谢谢 第六十七章 卖保健品的李莎 @草莓冰棒：新闻姐竟然复出了 @娜姐：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竟然签约了星月传媒公司 @千年虫：老粉关注一波，生活百态，有你有我，期待更多精彩 @萝卜樱桃：恭喜佳茵姐姐 @夜行寡妇门：有一说一，有谁知道这个星月传媒在哪，还招人不 …… 沈佳茵复出的消息很快成为上升热点，粉丝数转眼就冲破了20万。 这就是曾经超级up主的能量！ 粉丝数过百万，谓之小网红。此等最普通，如过江之鲫，随处可见。 粉丝数过千万，谓之大网红。此等已是罕见，全网不超过300人。 粉丝数过五千万，谓之超级up主，整个华国不超过双十之数。 粉丝数过亿，谓之无双，一言一行都能引动巨大影响，寥寥可数。 粉丝数过十亿，至今未见。 杨渊现在还处于小网红阶段，旗下艺人也属于才起步，道阻且长。 不过，未来是璀璨的。 不论是“小羊说事儿”，还是沈佳茵、豆角、小石头和孩子们、启明星观测站，都有成为大网红的潜力。 一切还须好好经营。 …… 杨渊离开星月福利院。 没走多远，他突然发现一个眼熟的身影，那是一个身穿白衬衫的佝偻老头，旁边跟着一个靓丽女子。 “老李！？” 他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正是在小区里喜欢下象棋的老李。 “爸，你们小区那么多大爷大妈，你上次不是说给我介绍一些过来买保健品的吗？” 那靓丽的女子嘟囔道。 她大概二十八九岁，烫着波浪发型，身材微胖，穿着半指长的高跟鞋，应该就是老李口中的女儿。 原来她不是没有出现过，只是没住在小区里。 老李手里正提着一大袋保健品，闻言说道：“那些老头老太懂什么，咱这好东西不是自己用着么。” 靓丽女子不让了，嚷道：“那怎么行，爸，你是不知道我们公司有考核吗？这卖得越多，奖金才越多啊。再说了，既然是好东西，当然要给大家分享分享！” 老李有些被说动了，说道：“好吧，那明儿你给我寄一点，我先让老赵试试。” 靓丽女子大喜，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爸，你最好了！” 杨渊听得有点起鸡皮疙瘩。 原来他女儿不是买保健品回来，而是卖保健品的。 而且这个“女儿”也得打一个问号，值得怀疑。 他想了一下，还是打断道：“老李！这么巧，你怎么也在这里！这位是……” 老李一愣，转头看见他，局促道：“杨渊，原来是你，这位……是我的女儿李莎，带我出来参加养生沙龙。” 杨渊客气道：“您好，我叫杨渊。” 李莎孤疑地看他一眼，问道：“爸，这位是？” 老李连忙说道：“这是我们小区的杨渊，嗯……棋友！棋友！” 她上下打量一眼杨渊，觉得长得阳光帅气，但是那眼里总觉得有种令人很不舒服的目光。 杨渊问道：“什么养生沙龙？” 老李提了提袋子笑道：“嗐，都是一些老年人的注意事项、保健品，你们年轻人也用不到。” 杨渊趁机打听道：“还有保健品呢？我上次下棋时就见你拎着保健品了，是您女儿送的吧？效果怎么样，要是好的话，我给我二舅也买点寄过去。” 听到这句话，李莎不耐烦的眼里顿时一亮。 “哎！杨渊是吧？这些保健品就是我们公司卖的，效果好着呢！买点回去试试？” 她是顺着杆子就上来了。 说着，她还晃了晃老李的胳膊，示意帮她说两句话。 老李无奈说道：“效果还行，要是宽裕的话，可以买点试试。” 杨渊瞄了瞄保健品袋子，那包装盒上的品牌没听过。 但是这些都只是他的怀疑，所谓疏不间亲，也不能因为这点怀疑，就给老李说道什么。 凡事还是讲究证据和道理。 因此他点点头说道：“那给我先拿两盒吧，我寄回去给二舅试试，要是有效果，我再接着买。” 李莎闻言大喜，直接松开老李的胳膊，就掏出手机道：“帅哥，我们这有好几款，你看你要哪种，我给你推荐这个脑百金，卖得最火，一盒只要2000元，你拿两盒，我给你打个折，只要3500就行！” 杨渊看一眼，也懒得和她砍价。 不过，3500元对于此时的他还是十分肉疼。 老李似乎看出来了，从口袋里摸出一盒脑百金，说道：“莎莎，瞧你见外的。杨渊，我这一盒你先拿回去试用。如果好再来，不好就当大爷送你了。” 杨渊有些触动，摆手道：“那怎么行，我一个年轻人有手有脚能挣钱，你不用担心。喏，3500元，我转给你。” 说着，他就和李莎转账。 李莎面露喜色，顺手还加了个微信好友。 “帅哥，后面有什么新产品，我再推给你。对了，你要不要去我们的养生沙龙看看，现场送餐具、米油呢！” 她接着又拉拢道。 这些确实都是老年人喜欢的东西。 杨渊掂量一下手里的两盒脑百金，这是李莎让老李先给他用，后面再补给老李。 “沙龙我就不去了，回头我再问老李的情况。” 他眼见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拒绝准备离开。 李莎犹自盯着他，恋恋不舍。 杨渊扫视一眼她的手机，却心里愈发孤疑。 因为刚才在加好友的时候，他分明看见对方的手机通讯录里，标注着“仆人2号”“仆人3号”等字样。 其中一个头像似乎就是老李的模样。 而他敏锐的发现，自己在被对方添加成好友后，备注了一个“仆人8号”。 站在老李的角度想，不免悲哀。 敢情是我把你当“女儿”，你把我当“仆人”？ 站在杨渊的角度想，也同样受不了。 我这是找你买东西，是消费者，怎么就莫名奇妙成了“仆人”？ “她真的是老李的女儿吗？” 杨渊走的时候无比怀疑，但是碍于老李在，也见识过上次老李训斥其他大爷的情况，自然不方便问。 “算了，等回到小区，再拉着老李单独聊聊。好歹下棋一场，可别被人骗了还帮别人数钱。” 他揣着心思，走进不远处的地铁站。 见他走了，名叫李莎的靓丽女子才轻轻撇了撇嘴，露出一抹不屑。 第六十八章 真女儿还是假女儿 晚上，杨渊回到家。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上午买的脑百金，研究真假。 为此他还搜索出鉴别保健品真假的六种方法。 “小蓝帽”，也就是保健食品批文标识，和gmp食品医药认证标志都有，做得很逼真。 再看药品成分，也描述得很正常。 不过这外包装上的东西很可能是假的，要真正检测药品组成，恐怕还要找专业的机构。 找机构，就意味着花钱。 这对于他是不现实的。 然后是检查批准字号，以及到市场监督总局的官网上查询产品真实性。 “竟然也能查到，难道是我疑神疑鬼了？” 杨渊看着网站上显示的查询结果，有点发懵。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 他难以相信的仔细翻看脑百金包装，试图找出其中的破绽。 但是，毫无破绽！ 正在他要放弃的时候，杨渊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一个别致的办法。 “也许可以到某宝上搜搜看。” 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打开某宝app，搜索脑百金三个字。 一下子跳出许多结果。 杨渊耐着心思往下翻看，突然目光一凝。 只见那里写着“药监批准字号包装袋”“5元100包”“量大从优”等字样。 而上面放的产品宣传图，正与他手里的脑百金一模一样！ “这……” 杨渊连忙给店家发了一个咨询消息，对方秒回且很热心的讲解起产品。 片刻之后，他就再无怀疑。 手里的这种脑百金分明就是披着羊皮的狗肉，里面的物品成分也与包装纸上的截然不同！ “真是好大的胆子！就不怕被药监查到吗！” 杨渊的手掌有些发颤，他不能理解这样的行为。 “咚咚咚！” 就在这时候，突然响起敲门声。 杨渊连忙将脑百金装起来，心想是不是沈薇薇和沈佳茵回来了，但是她们不是有钥匙么？ 他拉开门，只见佝偻着身体的老李站在门口。 “杨渊啊，你果然住在这里，我没有打听错。” 他的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 杨渊恍然道：“原来是您老人家，来来来，快到屋里坐。对了，找我有事吗？” 他将老李拉进屋里，心想自己正打算去找对方呢，谁知道对方就找上门来了。 老李立在门口，不愿意进屋坐。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干皱的信封，说道：“杨渊，今天保健品的事对不住，我那个女儿天天就是为了卖保健品，想多拿点奖金。但是这保健品其实没什么效果，我把3500元给你带来了，还给你。” 说着，他递上信封。 杨渊愣了下，没想到老李是来还钱的。 他看着眼前衣着朴实的佝偻老者，突然有些心酸，老李虽然喜欢赢棋，但是心地善良，超乎自己的想象。 可是他知道自己女儿卖的是假药吗？ “是了，他一定知道，毕竟他吃了这么久。” 杨渊觉得事情比自己想象中复杂。 他手上推辞道：“老李，你这就见外了。我好歹是你的晚辈，花钱买保健品，哪能拿你的钱。” 老李又推过来，但是哪里及得上杨渊的力气大，被反着塞进了口袋里。 “你这……” 他还想说什么。 杨渊已经出言打断道：“对了，老李，我正想问一下呢，这是你亲女儿吗？还是干女儿？” 老李推不过他，叹了口气说道：“亲女儿。不过，莎莎并不知道她是我亲女儿。” 这话就令人费解了。 杨渊问道：“什么意思？她是你失散多年的女儿？” 这句话本是胡乱猜测，谁知道老李竟然点点头，说道：“不错，她虽然从小就被人贩子拐走了，但是我认得她身上的胎记，就在左手臂位置，有一块鱼形的乌青。” “那天她找我推荐保健品的时候，不小心被我看见了，于是我就假装买保健品，和她接触起来。” “她为了卖药，也认我做了干爹，每天嘘寒问暖，小心伺候，不时还用沙龙、活动的名义送米送油。” “我就突然感觉到很幸福。我也是有女儿的人了，她就是我的女儿，你明白吗？” 老人的心事似乎憋了很久，一点点说道。 杨渊彻底怔住。 没想到这件事的背后，还有这一出。 老李接着说道：“杨渊，我看你人不错，这些话也就说给你听听，你不要乱传，否则老头子跟你没完。” 小区里的大爷大妈们还真以为他有个贴心的女儿呢。 杨渊点点头，又禁不住说道：“老李，可是那保健品……是假的吧，你别多吃，小心误了身体。” 老李讶然地看他一眼：“原来你已经发现了。你放心吧，那些保健品都在我家里放着呢，一个都没吃。不过，我还想打听下莎莎背后公司的情况，我想让她换一份工作。” 杨渊明白了他的心思。 “老李，这卖保健品的公司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查查，明儿告诉你。” 他接着话问道。 老李顿时面露感激：“哎！还是你们这些小年轻好，会用电脑、手机，我一把老骨头，眼睛也花了，算是废了。” 他感叹了两句，才说道：“那公司我侧面问过，莎莎说叫江城育英安保公司。” 杨渊琢磨着名字，安保公司？ 安保公司竟然卖保健品？这经营范围好像对不上吧！ 不过，他还是记住了这个名字。 “老李，你放心，明天我下班回来，就把查的情况告诉你。你要是有什么困难，也可以跟我讲。” 他安慰道，“大家都是邻里邻居，能帮一把是一把。” 老李很是感激地说道：“杨渊，你和老赵一样，都是热心人。谢谢你！” 杨渊摆摆手：“既然不坐，那我送你下楼吧。” 两人坐上电梯，往楼下走去。 这时候，老李的手机又响起来，是那种很大的老人机，来电显示是“女儿莎莎”。 老李歉意地一笑，才接通手机。 里面传来李莎尖锐的声音说道：“爸！说好介绍老赵来买保健品的呢！你可别忘记了！对了，我又让公司给你寄了两箱脑百金，你明天记得查收一下。” 老李连忙回道：“没忘没忘！” 电话里再次响道：“爸，今年那个杨渊你可帮我逮住了，等挣了钱，我再给你换一套新衣服！” 老李不住地点头应承，向杨渊投去更加歉意的目光。 此时此刻，在江城的另一个小区里。 李莎正踩着高跟鞋不住地联系，等挂了老李的电话后，又拨通了六七个电话。 直到最后，她才收起手机，“呸”地一声唾道：“一帮仆人！都是给老娘打工赚钱的！竟然还想着让老娘叫爸！呸，你们配么！？” 说完，她将目光落在通讯里的“8号”上。 她低头看一眼胸口，揣度道：“这个年轻人恐怕不喜欢别人叫爸，难道……得用上美人计？” ps：感谢书友“醒来觉得甚是想你”“名字不好取”“东阜妫睽”的打赏和月票 第六十九章 救命 魔都，名城会所。 与叶京见过一面的瘦高儒雅男，趴在按摩床上。 两名薄纱美女正在揉捏肩膀。 他正闭着眼睛享受按摩，同时手里拨通一个电话。 “喂，育英安保的赵总吗？” 他随意问道。 对面立即传来恭敬的声音：“上位，有什么吩咐？” 儒雅男子眼睛也未睁地吩咐道：“听说江城有两个美人，你去安排一下，把她们变成自己人，好好培养一下，等我下个月过来。” 对面熟练地回道：“得嘞，不知道是哪两位？” 他已经明白了上位的意思，变成自己人，那就是要让她们乖乖听话了。 这种事，他熟。 儒雅男子放心的说道：“十分钟后会有人把资料发到你的手机里，我等你的好消息。” 对面笑道：“我办事，您放心！” 说完，儒雅男子就挂了电话，睁开眼睛，给程路的加密手机发送了一个“1”字。 刚刚下班，回到出租屋的程路觉得口袋一震，连忙掏出手机。 他看见“1”字，立即明白这位爷要对刘亦雪和沈薇薇出手了。 打开早已整理好的两人资料，程路在通讯录里找到一个名叫“赵鹤”的人，点击发送过去。 他就是江城育英安保公司的老板。 江城，别墅区。 一个身材瘦削、眼窝深陷、目如鹰隼的中年人看完手机信息，快速拨通一个个电话。 “通知医药部、残乞部，让活动在星月传媒公司附近的医药代表和乞儿们，留意这两个女人！” “对，找到她们的住处，摸清楚活动规律！” “让安保部找准机会，请她们到4号基地一趟。安排销售部的人给她们上《成功学》课程！” “我要她们变成听话的家人们！” “……” 一个深耕在江城的庞大机构顿时运转起来。 作为育英安保的成员们，他们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通知，因此都熟门熟路的动起来。 毕竟谁不知道赵老板在这种事上很是大方，每次都能发下一大笔奖金。 而李莎也接到了这个通知。 不过，她也没有在意，就锁上了手机屏幕。 因为她日常活动的区域，就在紫荆花园方圆五公里的范围里，离星月传媒的公司还远。 所以她不觉得这件事与自己有什么关联。 她也仅仅是看了两个女人的照片和基本信息之后，就抛在了脑后。 …… 次日，傍晚。 由于公司经营已经有了方向，刘亦雪操办起来很让人放心，杨渊今天就得以按时下班。 老板不加班，员工自然也欢快。 他进入小区，就看见生活广场上已经围了一圈圈人，其中就有下棋的老李。 不过，老李像是在等他一样，瞧见他回来，眼睛一亮。 杨渊遥遥地向其点点头。 但是，他目光一扫，就觉得有些诧异。 “她怎么也来了？” 只见老李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穿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正是卖保健品的李莎！ 此时，她正卖力地和老赵交谈着，手里还提着一个长方形礼盒。 “赵老，我爸用的这个保健品绝对是市场里一流的，能治疗风湿、关节痛、失眠、高血压等多种症状。” “您别不信，这东西其他地方可买不着，我正好有个门路，今天也给你带了些过来。” “哦对了！叔叔阿姨们，你们也看看，这就是我说的保健品！喏，这是脑百金，这是……” “……” 她一个个开始介绍产品。 周围的大爷大妈们见她真是老李的女儿，也将信将疑地听起来。 不一会儿就有人意动，但出于谨慎，他们还是在观望，想等等赵老教授是什么反应。 毕竟人家是文化人，等闲受不了骗。 要是他也买了，那这东西就准能买！ 至于贵不贵倒是其次的，紫荆花园是中上等小区，这里面的老年人，哪个没点积蓄？ 这也是李莎瞄准这里的原因。 做惯销售的她一见众人的眼神，就明白了症结点所在，当即又做起赵老教授的工作。 老李眼瞧着有点尴尬，但他心里有事，说道：“莎莎，我上楼拿点东西，你在这里别走远，我一会回来。” 说着，他就往杨渊住的楼栋走去。 他可没忘记，杨渊答应帮他调查育英安保公司的事，约定就是今晚告诉他。 李莎浑然不在意的摆摆手，对赵老继续说道：“赵老，我们买的这个脑百金最近正巧搞活动，头三名买的顾客送一套纯棉床单。喏，就是我手里这盒！” 她提起礼盒示意，还对着周围的大爷大妈们展示了一下。 “看在我爸的情份上，今天这纯棉礼盒就送给您了！赵老，您住哪栋，我给您带过去铺上，摸摸质感！” 她也是舍得孩子套得狼，心知在大庭广众下，想忽悠成功这个赵老教授有点困难。 因此，她就想到他家里，单独攻破。 这种事她也不是第一次做，通讯录里的仆人里有5名都是这样拿下的。 甚至还有两个老头有点变态，不仅摸床单…… 她想了想就继续对着赵老使劲。 而老李已经顺势溜出了广场，来到杨渊的房门口。 杨渊看见他，露出笑容道：“老李，你的事儿我没忘，这是我今天查到的资料，都给你打印好了！” 他递上一沓a4纸，上面遍布字迹，还有一幅公司的组织架构图。 老李接过来一看，大喜道：“杨渊，这回真是太谢谢你了！” 杨渊笑一笑，又给他介绍了一下育英安保公司的概况。 说起来这个公司有些怪异，注册的经营范围里涉及很广，除了安保作为主业，还有销售、医药、生产、制造、美容、广告、计算机技术等各种内容。 总之就是一个大杂烩！ 而它的法人代表名叫赵鹤，年龄约莫40岁，曾经上过江城的晚报，被誉为良心企业家，收留过不少残疾人士。 育英安保虽然没有上市，但也对外披露了一些经营报表。 营收很亮眼！ 算是江城的明星型企业，位列在瞪羚名单里。 老李了解之后，十分欣喜，但也同时露出一些思索。 “想让我这个女儿换工作，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一边下楼，一边思量道，“看来是时候告诉她真相了，先让她认回我这个亲爸，我再好好劝她。” 杨渊一路送他到楼栋外面。 那一沓a4纸也被他装进了文件袋里，方便老李拿。 “杨渊，谢谢你！” 老李抓着他的手，再次感谢道。 杨渊再次摆摆手，老李就与他告别，准备去找李莎。 可是，就在这时候，不远处的楼栋前突然响起尖锐的叫声：“救命！救命啊！这个老头……他他他强摸我！” 杨渊和老李一愣。 这是……李莎的声音！ 第七十章 我找到沈薇薇了! “怎么回事！？” 他们连忙赶过去，只见已经有不少人围到了楼栋前。 “这不是赵老教授吗？他竟然摸人家女孩子，呸，臭不要脸！” “事实还没弄清楚呢，别胡说，我相信赵老教授的人品，说不定就是这个女的讹诈他。” “哪个女孩子会拿自己的清白瞎说！依我看，就是赵老色心起了，又没有能力，所以只能上手。” “咦，这不是老李的女儿吗？他和赵老可是铁的关系，没想到现在赵老竟然做出这种事！” “嘘！别说话，老李过来了。” “……” 这些街坊邻居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说什么的都有。 老李气得面色铁青。 赵老教授一改平时随和的表情，涨红了脸斥道：“胡说！我……我没有！” 这时候，李莎举起手机叫道：“你还想抵赖！我都拍到视频了！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曝光出去！” 旁边的大婶叫道：“小姑娘，你报警呀！曝光管什么用！” 李莎面色一滞。 这要是报警，目标就没了，还拿什么威胁对方多买点保健品。 赵老教授哪见过这等阵仗，颤着手说道：“什么什么视频！分明是你铺床单的时候自己往我身上贴！” 这话一出，旁边的邻居们哗然了。 “这好好的一个女孩子为什么到你家里给你铺床单？” “老赵！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赵老，糊涂啊——” “……” 他们围观的这群人可不是刚才在广场上下棋的几个大爷大妈，因此并不知道送礼盒的事。 赵德辛老教授一下子就懵了。 真是有口难辩。 李莎趁势追击道：“叔叔阿姨们！你们给我评评理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赵老教授败下阵，摆手道：“行了，那什么脑百金，我买了行吧！” 李莎面色一喜，但这时候不能露出破绽，仍然说道：“什么脑百金！那是我给爸买的，你偷偷用了得赔钱！” 赵老神情一滞。 这女娃娃竟然打算讹上了。 “多少钱，我给你。” 他只能硬着头皮地说道。 这时候不能报警，报警了对方手里有抓拍的视频，根本说不清。 想到这里，他不禁长叹一声：“老李误我啊——” 李莎努力控制住喜色，再次敲诈道：“还有你强摸我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赔！至少赔3万！” 她也是迟迟拿不下赵老教授，最后才不得已走上这条路。 左右是为了赚钱，既然公司的奖金拿不到，那就索性敲上一笔好了。 赵老教授气得浑身颤抖。 “啪——” 就在这时候，一个巴掌猛地扇在李莎的耳旁上！ 老李冲进人群里，打完巴掌，指着李莎就骂道：“混账！你卖假药也就算了！现在竟然敢讹上了！你给我滚出这个家门！我老李没你这样不要脸的女儿！” 李莎当场就懵了：“爸……不是，你还真当我是你女儿了？” 她也是气炸了，生意没做成，还被这个仆人给打了一巴掌。 “姓李的！我告诉你！你不是我爸！我也不是你女儿！各位街坊邻居，你们瞧瞧！” 她现在气血上涌，也是豁出去了，朝着周围就嚷嚷道，“喏！就是这位老李，贪图我年轻貌美，非要认我做干女儿，还说我跟他女儿长得真像！我呸！不要脸！” 说完这句话，她又隐隐有点肉疼，一个金主仆人没了。 但是她为了一口气，还是指着老李骂道：“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大半身子都入了土，学什么人包养干女儿！我呸，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垃圾！” 说完，她再也不受这份气，扬一扬手里的手机。 “你们好好想想吧！要是凌晨之前我没收到赔偿，我不仅曝光，而且报警抓你们！” 她扭头撞开人群，扬长而去。 “逆……逆女！” 老李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蓦然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赵老教授一惊，急忙扶住他问道：“老伙计，你怎么样了？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老李按住他的手，摇头道：“我……我没事。赵老，是我老李对不住你。” 原本打算和李莎摊牌的他，被这件事彻底打断。 甚至，未来还有没有摊牌说服李莎认亲的可能，都出现大大的问号。 而自己最好的朋友，还被这个逆女蹬着鼻子侮辱。 一时间，他只觉得无比失落。 杨渊看得也是心里翻起各种想法，这人生百态，各有各的活法，麻绳转往细处断，命运专挑苦命人。 “老李，我们还是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他上前两步，说道。 可是老李仍然坚持的摇摇头。 不远处的李莎越过楼栋，往小区外面走，边走还边吐上两口唾沫。 “晦气！买卖没做成，还亏了！不过，能有赔偿的话也算弥补了损失。” 她摇摇头，叹道。 正在这时候，一个人撞进怀里，两人“哎呀”一声。 “哪来的野丫头！走路不长眼睛的吗！？” 李莎正在气头上，站直了身体就嚷嚷道。 沈薇薇刚才在看手机，也没注意到对面急匆匆走过来一个人，结果就撞上了。 虽然是两个人的原因，但她还是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没注意，你没事吧？” 李莎见是一个好欺负的小姑娘，就准备破口大骂。 但是她看到对方的容貌后，微微怔了下，觉得有些熟悉。 “嗯！？这不是赵总悬赏的那个女人吗！她……她竟然住在这里！？” 李莎只觉得自己被一个大礼包砸中了。 “哈哈哈！今天可真是我李莎的幸运日啊！不仅勒了一笔大的，还找到了沈薇薇！我……我发财了！” 她在心里狂笑，脸上就挤出笑容，顺势说道：“我没事，你也是这个小区的住户吗？你住哪栋？” 沈薇薇见她不再生气，反而套起近乎来，也就随口回道：“前面那个15栋。” 李莎眼睛一眯，记下楼栋的位置，笑道：“既然是一个小区，那就算了，以后走路注意点。” 沈薇薇歉意地点点头。 李莎这才放过她，转身往小区外走。 沈薇薇也向住处走，可是走了没一会儿，就见前面的道路上围了许多人，正在议论纷纷。 而杨渊也正在其中。 与她相反，李莎走出没几步，又悄悄回过身，拿起手机，对准她的侧影、背影连续拍了几张照片。 然后，她连忙发给医药部的领导。 “黄总！我找到沈薇薇的住处了！！” 第七十一章 以牙还牙 次日，星月传媒。 “咦，这是紫荆花园？” 杨渊查看今天的热搜榜，突然一愣。 只见社会栏的热点里多出一个话题：#江城一老人为认干女儿纠缠不休# “不会是老李吧？” 他的心里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昨天李莎走了之后，赵老教授在老李的沟通下，并没有给李莎汇3万元。 老李拍着胸脯说李莎不会报警，也不会把视频曝光出去。 赵德辛最后长叹一声，没再追究。 但是今天这条社会热点，让杨渊觉得有一丝不安。 他点开一看，只见一个老人出现在视频里，苦苦哀求道：“莎莎！我真是你的爸爸啊！不信咱们去做亲子鉴定！” 一双高跟鞋出现在镜头里，随即是一甩而过的衣袖。 “滚开！我不是你的女儿！你再骚扰，我要报警了！” 一个女人尖声的叫道。 她就是视频的拍摄者，虽然没有出镜，但是杨渊还是一下子听出她就是李莎。 看视频的时间，应该是早上的事。 “老李早上又去找李莎了？” 杨渊禁不住苦笑，老李昨天晚上还口口声声说不认这个女儿，但是一转头又忍不住过去找她。 终究是血浓于水啊。 “莎莎！我真是你的爸爸啊！你左手臂上的胎记！我记得清清楚楚！你是2岁那年被人从小区里抢走！” “你知道吗，我这么多年一直在找你，找得好辛苦！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天可怜见，我才终于找到你啊！” “……” 老者在镜头里，佝偻着身躯，继续哀求道。 但是那女子始终不为所动，反而一把将他推倒在地，怒道：“老不死的！你给我滚开！给你当了两天干女儿，你还真以为我是你女儿了？我看你这是被色心蒙了眼睛！我呸！” 四周围上了许多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老李“哎哟”一声跌倒在地，想爬起来，却挣扎了几下，没能站起身。 “莎莎！你……你不要走！” 他一边痛哼，一边叫道。 那镜头一晃，落在他哀求的面容上，是拍摄的李莎停住了脚步，对准了他。 “你瞧瞧你现在的模样！大伙儿看看！真是不要脸！我再给你说最后一句，我不是你的女儿！以后别缠着我！” 她冷嘲热讽的说道。 随即她晃了晃镜头：“我看到你都作呕，我要把你这丑陋的模样曝光在网上！作为你昨天打我的代价！” 她还记恨着昨天被老李扇了一巴掌。 然后出现她对着镜头说道：“大家伙都看看，就是这个老家伙，天天纠缠我，非要认我做干女儿！” “我呸，竟然还敢打我！为老不尊！臭不要脸！他就住在江城紫荆花园小区！他真是丢尽了江城的脸面！” 说着，她再次将镜头对准老李，反复拍摄了几个角度，视频才结束。 直到最后，老李都没能爬起身。 也没有围观的人扶起他。 杨渊有些叹息：“这老李……活到这把年纪，非是遇到一个克星。真是作孽啊。” 视频的评论区里，聚集了一堆吃瓜群众。 “卧槽，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希望我到了这个岁数，还能有这份色心。” “抛开事实不谈，我要是有这份死缠烂打的决心，你们说哪个女孩子拿不下，我也就不至于单身二十年了！” “有一说一，这老头真的没人敢扶吗？” “江城紫荆花园！这不是我住的小区吗？咦，这是下棋的老李！？” “楼上的什么情况，说说？” “看了视频我才明白，什么叫不是老人变流氓，而是流氓变老了啊！” “……” 杨渊有点担心老李的情况。 他在下棋时，就听赵老教授提过，老李是一个人独居，老伴早就去世了，也是最近两个月才冒出那个李莎。 现在李莎和他闹崩了，他在视频里恐怕是跌伤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被送去医院。 这年岁大了，又没亲朋照顾，说不准就有个三长两短。 “算了，我还是回去看看吧。” 杨渊与刘亦雪、沈薇薇打了个招呼，就离开公司，往小区赶过去。 …… 不一会儿，他找到赵老教授，一起来到老李的家里。 “咳咳，你们……怎么来了？” 老李躺在床上，腰间衣服撩起，贴了两个膏药，挤出笑容道，“刚才我已经看到很多邻居过来家门口围观了，是网上出了什么事吧，我……真被曝光了？” 他的笑容里透着凄凉。 赵德辛上前握住他的手，问道：“老伙计，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还过去找她。她就是一个骗子啊。” 老教授有点恨铁不成钢。 老李摇摇头，苦笑道：“你哪里知道，其实她是我的亲女儿啊。” 他终究是把自己和李莎的事情说了出来。 赵老教授听完之后，几乎愣住。 “这么说李莎不知道这些事，但是今天她并没有曝光我的事，而是曝光你的事，难道是因为……” 赵德辛想到了3万元钱的事。 老李神色一黯：“什么都瞒不过你，昨晚我用积蓄给她汇了3万元。我本以为今早她会收手，听我的劝……” 杨渊也愣住。 这个老李还真是甘愿为了李莎，付出所有。 可是这些……她根本不知道。 “老李，以你现在的情况，这件事还是缓缓吧，先把身体养好。” 杨渊出言说道。 老李默然，过了许久才说道：“不行。那个育英安保公司，说实话，我还了解一些信息。那不是一个正规公司，里面有什么成功学的课程，说是销售，实际上就是洗脑销。我得救莎莎出来！” 说着，他还想爬起身，但是痛得不住咬牙。 杨渊眉头一凝：“洗脑销？这……可是违法的！你怎么不报警？” 老李叹道：“你太小看这家公司了。我不是没报，而是报了几次，但是结果你看到了，他们还是安然无恙。” 赵老教授也皱起了眉头。 他们年岁大，对这种事听得也多，知道“世道”这两个字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杨渊看了看两人，突然说道：“老李，赵老，既然李莎能曝光，还能引起这么大的热度，我们何不顺势而为，也来个曝光？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就是开传媒公司的，对这种事可比李莎拿手！” 两个老人微微一怔。 杨渊的嘴角却禁不住露出笑容：“这样不仅可以教训一顿你这个女儿，让她迷途知返。而且还可以揭露育英安保公司的事，让治安员重视起来！” 老李和赵德辛对视一眼。 “这……我们没有洗脑销的证据啊。” 老李担忧的问道。 杨渊却目露深意地说道：“这不是重点，有时候只要有事实、有热度，那就足够了。我们……就来个以牙还牙！” 他的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第七十二章 原来背后的真相是这样 没过多久，赵德辛和老李就被他说动了。 然后，老李提供了许多自己调查的线索，其中就包括育英安保公司疑似的五个仓库。 以前李莎提起的时候，说那是脑百金等保健品发货的地方。 但是老李事后去现场看过，仓库四周都有摄像头、值守人员，管得很严，有时候还能听到整齐的欢呼声。 他怀疑那是洗脑销的培训基地。 杨渊将他说的事情全部记下，又拍摄了一些素材，才告别离去。 老李躺在床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担心道：“老赵，你说……他这个办法能行吗？” 赵德辛摇摇头，说道：“难。不过，杨渊说得对，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病、保重身体。” 老李遥遥望着，眼里升起期盼。 …… 杨渊没有回公司，而是在家里将素材整理了一遍，将它们打包发送给了沈佳茵。 作为曾经的新闻姐，对于这种事拥有丰富的报道经验。 这就是他的第一环计划。 沈佳茵接到他的通知时候，眼睛微微一亮，回道：“杨总，我懂你的意思了。不过，新闻报道讲就实地取证，我还需要去小区里做一些采访，以及到育英安保公司的仓库、办公楼取一些素材。” 杨渊给她说了几次不要叫总，感觉怪怪的。 但是这位沈大美女坚持说自己是员工，他是老板，就该叫总。 杨渊看到她的信息，只关心一点：“需要多久？” 很快，对面传来回复：“半天。” 杨渊心里有了数，就把报道的事全权交给沈佳茵。 作为社会类别的热点，因为不在平台的热搜总榜上，因此受到的关注虽然多，但有限。 热度能保持的时间也不长。 在不发酵的情况下，这条话题顶多会维持一天左右的时间。 因此沈佳茵现在的任务很重，就是与时间赛跑。 杨渊对于她能达到的效果，有一定期望，但也没有将宝全部压在上面。 所以，他开始着手第二环计划！ 那就是“小羊说事儿”！ 他每天都有一次“一键上热门”的资格，但是很少使用，就是因为作品、素材需要精选。 如果随便找点什么内容就发布，更新频率虽然上去了，但是作品质量就未必能保证了。 毕竟很多事，不是只靠精美的制作、华丽的剪辑就能让用户满意的。 内容才是硬核。 现在为了老李的事，他思索再三，还是打算使用这次机会。 不仅仅是因为老李，而且还因为“育英安保公司”这个名字他在之前就听说过。 豆角在初次认识他的时候，就说过“有一家公司打算买走她们”，那不是买，而是接掌星月福利院。 可是，在他后来的调查里，他就发现这育英安保公司的经营内容有异常，其中就包括残疾孩童的部分。 他与石老师通了个电话，就立即明白了。 这家企业不是在收留残疾孩童，而是把他们作为赚钱的工具！ 利用人们的同情心！乞讨为生！ 也称“职业乞丐”！ 这也是当日石老师坚决反对将星月福利院转让给对方的原因！ 杨渊想到这些，再也忍不住，打开创作者后台，将整理好的素材一一上传，点击“一键成片”。 进度条在快速推进。 1%……5%……66%……99%…… 随即，画面一跳，显示：“你的作品已经自动剪辑成功，是否发布？” 杨渊眼睛一定，忐忑地选择了“否”，然后点击“预览”。 他的心里其实没底。 因为仅仅依靠老李和李莎的事，以及对育英安保公司的猜测，还很难保障作品的内核。 一切还需要看到真正的成品才知道。 “这个神奇的内测功能，如果真的能回溯过往，遍历现实，那么它会从老李的身上窥见什么呢？” 杨渊同时也有些好奇。 “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出现在预览视频的开幕画面里。 …… 江城，胡銮街道。 “这些素材应该足够了。” 沈佳茵查看自己手机里的内容，自语道。 由于公司的人手有限，这次采访、调查全是她亲力亲为。 她先是在紫荆花园小区，找居民们了解了情况，然后又去育英安保公司的办公楼、仓库附近实地探查。 还真让她找到了端倪。 “不过，仅凭这些，恐怕还不足以对育英安保造成影响。时间……终究是太紧了！” 她有些遗憾的想道。 “各位叔叔阿姨！今天是我们店里的大促销！脑百金，治百病！原价3500，现在只要350！” 这时候，街边传来商场搞促销的声音。 沈佳茵随意望了一眼，没有在意，她刚想离开，突然眼眸一顿。 “脑百金？这不就是李莎卖的那个产品吗？” 她敏锐的直觉意识到，这里面或许有自己需要的素材点。 沈佳茵连忙走进这处商场，只见一进门就搭了一处巨大的舞台，上面有一个女子正在搞促销开场。 舞台四周围满了大爷大妈。 “还真是育英安保！” 她稍微一打量，就看见了舞台下方写的主办方名称，里面挂名了几家单位。 里面有医药公司，应该是育英安保的皮，同时也有育英安保自己的名字。 她快速开启摄像头，挤进大爷大妈们的队伍里。 然后，她就看清楚了舞台上的人。 “嗯？这是……李莎！” 沈佳茵有一种巧遇的感觉，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是上天要给她送一份关键素材啊！ 这时候，李莎做完促销的开场，带领几个服务的美女，在给舞台边缘的大爷大妈们逐一沟通。 沈佳茵顺手摸出记者证，就挤了过去。 …… 两个小时后。 一条新的社会热点话题，出现在网上。 #新闻姐独家为你报道：江城老人卑微认女的背后真相# 两条话题迅速关联到一起，推送给关注上午事件的用户。 不少人听说过“新闻姐”的名头，怀着猜测点开一看，不由惊住：“竟然是新闻姐沈佳茵！她出新作品了！” 他们点开一看，视频里出现沈佳茵平静、文雅的模样。 声音清晰且有节奏的传出，配合画面变换，开始讲解老李、李莎和育英安保公司之间的故事。 他们看完齐齐一愣：“嗯？原来认女事件的背后真相竟然是这样！” 第七十三章 育英安保发布声明 江城，猫屎咖啡店。 李莎哼着歌落座，服务员端上调出拉花的咖啡。 “最近真是我的幸运期，黄总那边已经通知到安保部，到时候奖金绝对不会少！” 她摩挲着咖啡杯，露出笑容。 “还有那个老李，哼，不识抬举，等着再来求我吧！求我……我就配合你澄清这次的曝光！” 李莎得意洋洋的打开手机。 “当然，钱也得给足，不然岂不是白白浪费老娘的时间！” 她顺手点开快音短视频，查看最新的热度情况。 下一秒，她就眼神一愣。 “嗯？什么情况！？沈佳茵？新闻姐？这……这不是下午采访的那个记者吗！” 她的心里顿时冲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她慌忙点开视频。 只见“新闻姐”沈佳茵一点一滴的将本次事件还原，核心内容有三点： 一、李莎是卖保健品的骗子！ 二、育英安保公司在违法经营洗脑销！ 三、老李其实是李莎的生父，为了救李莎脱离洗脑销，一直假意购买保健品，实际在暗中调查！ “这……这不可能！” 李莎的脸色变得煞白，手掌不自觉地握紧了咖啡杯子。 视频下方的评论区已经呈现一边倒的评论，显然对比早上的短视频，大家更愿意相信“新闻姐”的报道！ @啊这：原来真相是这样的，突然有点同情老李 @煎饼果子：这个李莎真不是人，她的父亲这么对她，她竟然恶语相向，不当人子 @爱在西元前：老李，对不起，早上我不该骂你，我收回早上的评论 @玄黄天尊：现在卖保健品的太猖獗了！而且还是洗脑销！希望治安员尽快出动 @炎波泉守：建议严查育英安保公司 @姑奶奶：知假贩假，坑骗老年人，建议逮捕李莎 “……” 李莎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事态怎么突然就发展成了这样？ 叮铃铃——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起来，来电显示正是医药部的黄总。 她下意识的点击接通。 整个手机都随着听筒震动道：“好你个李莎！你闯大祸了你知道吗！” “我告诉你，赵总大怒！不仅你上报沈薇薇消息的奖励作废！而且扣罚一个季度奖金！” “你你你最近别回公司了，滚！” 很显然，她的这位部门一把手已经愤怒到了极致。 李莎嗫嚅着想要解释：“黄……” 她还没有说完，那电话已经“嘟”的一声挂掉了。 这一瞬，她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到手的奖励飞了？还要倒扣一个季度的奖金！？ “噗！” 她胸口一痛，喷出一口血，落在咖啡的拉花里。 …… 育英安保公司，医药部。 一个身穿西装、体型略胖的中年人，愤愤不平的挂上电话，脸上却露出笑容。 “嘿，李莎啊李莎，你不犯错还好，这一犯错，可就由不得你了。” 他坐在沙发椅里，轻声笑道，“到时候赵总给下的奖励，我就却之不恭了！” 原来他就是医药部的黄总，所谓的取消奖励、扣罚奖金，不过是因为他看到了网上的报道，借机压下李莎的功劳。 “不过赵总那边……” 他眼眸一动，立即从沙发椅里站起身，快步走出办公室，登上电梯。 不一会儿，他就来到育英安保的顶楼。 穿着休闲服装的赵鹤正坐在总裁室里，让两个美女秘书蹲在茶几前泡茶。 他目光闪烁，欣赏玲珑的曲线。 正在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急呼：“赵总！不好了！出大事了！” 然后，只见西装革履的黄飞虎冲进总裁室。 赵鹤眉头一皱，训道：“你好歹是医药部的负责人，什么事慌慌张张！？” 黄飞虎连忙腆着脸笑道：“赵总教训得是。可是赵总，刚才网上突然爆料了咱们公司，说咱们是在搞洗脑销！” 赵鹤眼眸顿时一凝：“你说什么！” 黄飞虎连忙打开手机，将快速攀升热度的报道递过去。 “赵总，您看，这就是报道视频！” 赵鹤一看视频内容，脸色就阴沉下来，等到视频结束，已经快要滴出水来。 “好一个星月传媒！好一个沈佳茵！竟然敢拿我育英安保开刀，你们是真不知道在这江城是谁说了算啊！” 他的眼里闪烁凶光。 黄飞虎能坐到医药部负责人的位置，自然对这位赵总的手段有所了解，不由眼眉直跳。 “赵总，都怪黄某，一切都是我手下那个李莎出了岔子！否则，也不会牵连到公司！我有错，甘愿认罚！” 他直接请罪道。 赵鹤看他一眼，脸色略微缓和道：“这不怪你。昨天沈薇薇的消息，是你立了大功。至于那个李莎……你就看着处理吧。” 黄飞虎大喜：“多谢赵总宽宏大量！” 赵鹤目光落在茶几上，望着袅袅升起的云气，决然道：“你去安排对外声明！告诉他们诽谤、污蔑是要担责的！只要治安员在我育英安保查不出问题，那我们就起诉星月传媒！我要让它……灰飞烟灭！” 他的眼里掠过狠色。 黄飞虎急忙应声道：“赵总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说完，他匆匆离去，走出总裁室的瞬间，脸上禁不住露出璀璨笑容。 看来这次自己是真正走进赵鹤的信任名单里了。 人就是这样。 有时候就得把握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于别人可能是祸，于自己却是福。 他一边走一边给李莎发出一条信息：“李莎，你被开除了。” 总裁室里。 赵鹤挥挥手，让两名秘书退下，然后拨通安保部的电话：“不用等刘亦雪的消息，你们今晚就动手，等沈薇薇下班回到小区附近，就直接将她请到4号基地！” 话筒里传来一声应答：“收到。” 不一会儿，育英安保公司就对外发布了正式声明。 内容很简单，就是严词澄清网上的负面舆情，一是他们没有这个叫作“李莎”的员工，二是他们从未开展过洗脑销，三是针对星月传媒的污蔑，他们将用法律手段扞卫自己的声誉！ 网上的声音顿时出现混乱。 沈佳茵的报道虽然具备一定公信力，但是如果从证据上讲，确实不足。 那么究竟谁说的才是真的？ 网上开始争论起来！ 而这种新闻、话题即便在网上流传，治安员也不可能仅凭这些就出动或立案。 除非事情有足够证据、较大影响或有人主动报警！ 此时此刻，观察到网上舆论变化的沈佳茵也不由眼眸微沉，没想到育英安保的反击来得这么快！ 而且对方既然能够安然无恙这么多年，那就算这次治安员上门，也未必能查到问题。 到时候对方再一起诉……就麻烦了！ 她的心里生出万分紧迫，扭头对办公室里的沈薇薇说道：“薇薇，待会下班你先回去，我再去收集一些素材！” 沈薇薇知道姐姐工作狂的性子，回道：“好，你别熬太晚。” 第七十四章 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秘密 傍晚，夕阳将天空染成殷红。 “老二，目标的样貌记清楚了吧？你给我盯紧了，赵总安排的事不容有失！” 一个穿着黑衬衫、戴着口罩的壮硕男子，立在紫荆花园外面的街道口，向另外两人吩咐道。 旁边是一个不住抽着烟的瘦削男子，目光灼灼的盯着地铁站方向。 “大哥，你放心，请个人而已，这种事我办得熟。” 他用沙哑的声音回道。 第三个人则身材矮小，没有戴口罩，显得有点精悍。 “大哥，你也抽一根？” 他从怀里掏出一盒红塔山，凑过去问道。 壮硕男子瞪他一眼：“工作的时候别耽误事！专心点，你也一起盯着！” 他嘴上说着，手里却接过烟，熟练的点上。 老三连声应是，收起烟，目光灼灼地盯向街道口的公交站。 这沈薇薇的生活规律，公司里前几天就摸出了规律。 她与其他的白领上班族不太一样，很少逛街、买包、买化妆品，一般下班之后就是坐地铁回家。 因此他们才在这里等着。 老三心里想道：“也不能排除她突然坐公交回家的可能性。” 这时候，老二抽烟的手腕一顿，低声道：“老大，目标来了。” 壮硕男子闻言一振，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看见一位青春活泼的美女从地铁口方向走过来。 他连忙挺起了身子，吩咐道：“走，到前面的围墙下，那里是必经之地，而且人少。对了，你们请人的时候注意客气点，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老二和老三眼眸闪动：“知道了。” 他们一前一后，就往墙角堵过去。 下班回来的沈薇薇今天有点疲惫，不是因为工作辛苦，而是因为恰巧那几天来了。 这也是她在听到姐姐的话后，干脆利落答应回家，而不是跟着她一起加班搜集素材的原因。 她肩上挂着卡通提包，越过街道，拐入小区的墙角。 一片阴影却陡然笼罩过来。 她脚步一顿，只见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堵在墙角。 领头的黑衬衫壮汉低声笑道：“沈薇薇小姐是吧？我们老板想见你一面，烦请赏个光。” 另外两个人隐隐约约地围在左右。 …… 江城，别墅区。 身材瘦削、目如鹰隼的赵鹤从豪车后座下来，进入院落。 后面的车停好后，跟着走下来两位贴身秘书。 “呵呵，沈佳茵？我记得那个沈薇薇就是你的妹妹吧？等她到了我们公司，可就由不得你了。” 赵鹤躺在客厅的沙发里，享受这两位秘书按摩，轻声笑道。 “一个小小的星月传媒，也敢触我育英安保的霉头！真是不自量力！” 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全盘打算。 先将沈薇薇拿住，让沈佳茵就范，再按上位的指示拿下刘亦雪，到时候这个星月传媒不攻自破。 他的公司可是聘有专业的法务部，到时候只要一起诉，星月传媒还有那个什么杨渊都只是砧板上的鱼肉。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再次浮现笑容。 他随后一拉，将一位秘书拽到怀里：“今晚你们两个可要好好表现。” 旁边那名秘书正在看手机，闻言笑道：“赵总放心，我们会努力工作，一定让您满意！” 说着，她继续查看网上的舆情变化。 赵鹤哈哈一笑：“就冲你们这觉悟，我也绝对不能亏待了你们。” 怀里传来娇滴滴的声音：“谢谢赵总。” 他心情大好，就要再进一步。 可是，旁边负责监测舆情的那位秘书突然脸色一变，惊呼道：“这是什么！？” “嗯？” 赵鹤有些不悦地望过去。 但是那名秘书不仅没有回他，反而脸色连续变化，手掌也渐渐颤抖起来。 赵鹤觉得不对劲，一把推开怀里碍事的人儿，走到这名秘书面前问道：“出什么事了？” 秘书抬起惊慌的眼睛，递上手机道：“赵总，您快看！又有新的报道，而且是……小羊说事儿！” 他皱起眉头，接过手机一看。 只见那热搜榜上出现一条新话题：#要多执着才能用爱抵消这世间的恶# 发布者正是“小羊说事儿”！ 赵鹤的心里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位“小羊说事儿”他听过，好像现在也是星月传媒的一员。 他在这时候发布作品，还冲上了热搜榜，不会是与自己有关吧？ 他眼眸凝重的点开视频。 “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瞬间划破了这片黑暗。 同时响起的还有一段旁白：“我叫李长庚，今年37岁，别人都叫我老李。” “为了响应国家号召，我在这个年纪勤勤恳恳地生下一女。她是我唯一的女儿，也是我一生的寄望。” “可是，喜事变成了丧事。” “医生说孩子她妈难产、大出血，终究是没能抢救回来。” “……” 本以为视频与自己没关系，但是赵鹤看下去，脸色就骤然一白。 “这是……育英安保！不可能！他怎么可能知道我育英这么多的秘密！” 赵鹤的脸上如被抽干了血。 直到他看到最后，他突然身躯一颤，跌撞在沙发的侧扶手上。 …… 江城，郁金路仓库。 一个身影借着夕阳垂落，走到仓库围栏的外面。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必须得拿到切实的证据，否则育英安保到时候一藏匿，治安员绝对查不出问题。” 沈佳茵死死盯着仓库方向，揣度道。 “不行！在这里等下去不是办法！看来我得冒险闯进去看看！” 她咬咬牙，毅然向仓库大门走去。 可是就在这时，里面突然响起警报铃声，一声一声传向四面八方。 与此同时，有密集的脚步声响起，震动着仓库的地面，向某处聚集。 沈佳茵脸色微变：“出什么事了？” 她连忙走到仓库侧面的墙角，只听里面有人用扩音器宣告道：“紧急集合！公司出了点状况，现在大家排好队，跟紧我，咱们立即转移地点！为了成功，为了暴富，跟着我，冲！” 里面的人齐声喊道：“冲！” 他们的声音，就像是被洗了脑一样兴奋，丝毫没有考虑出了什么状况。 沈佳茵手脚微颤：“果然！我来对了！这就是证据！” 可是，这时候，里面的脚步声再次密集响起来，声音越来越大，竟然是向仓库外面跑来。 “糟了，他们要转移阵地，他们……正在出来！” 立在墙外的沈佳茵顿时慌了。 这时候，她已经来不及跑开或找地方躲避了。 这群人一旦冲出来，绝对会发现躲在墙角偷听的她！ 他们……只隔着一面墙！ ps：感谢“半神留纳斯”“胡说有理”“名字不好取”“尾号9321”“清心紫色”“凡尘*事”“邓邓”“下路请求支援”“醒来觉得甚是想你”的打赏、月票 第七十五章 我叫李长庚 魔都，明珠大学。 王一楠新找的实习单位不错，今天早早的就让她下班了。 回到宿舍，顺手点开小破站。 “嗯？小羊哥更新了！” 她看见站内提醒，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不知道这次他会讲什么故事……” 王一楠点开视频，只听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这个世界。 一个小生命在医院里诞生。 同时响起一段旁白： “我叫李长庚，今年37岁，别人都叫我老李。” “为了响应国家号召，我在这个年纪勤勤恳恳地生下一女。她是我唯一的女儿，也是我一生的寄望。” “可是，喜事变成了丧事。” “医生说孩子她妈难产、大出血，终究是没能抢救回来。” “……” 医院忙忙碌碌的身影中，一个男人守在产床前，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搂紧抱袋里的女儿。 从此刻起，她就是他的一切。 随即，画面一转，出现一个中年男人既当爹又当妈，拉扯孩子长大的景象。 由于过了35岁，他很快就被公司裁员，失去了收入，生活变得无比艰辛。 找工作他这样年岁的人基本成为奢望。 于是他摆过地摊、遭过城管、开过出租、送过外卖，还在工地搬了两个月的砖。 家里也没有人带孩子，于是他就把女儿背在背上，一边赚钱，一边养活，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就放在一旁。 中年人的无奈，溢满镜头。 不知道怎么的，王一楠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相比起他，我能找到实习、能上学、能工作，而且还年轻，已经胜过太多太多了。可是我还不知足……” 她喃喃念道。 可是，好景不长，视频上的画面陡然转换。 那是在小女娃2岁的时候，她在乡下的院子里玩，却被一个人拿着棒棒糖引到边缘，然后就被抱走了。 老李发现的时候，立即去追。 可是他的身体哪里跑得过拐卖贼，不一会儿就丢失了对方的身影。 那一刻，世界于他是崩塌的。 治安员也没能帮他追回孩子，他唯一的寄望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茫茫世界里。 他没有放弃。 从这一天起，他开始多了新的目标，一边流浪到各地打工，一边寻找自己丢失的女儿。 他记得很清楚，女儿的左手臂上有一块胎记，那是他仅剩的希望。 这些年里，他走过大江南北，入过深山乡村，爬过苍茫雪山，无论是闹市，还是人迹罕至处，他都在寻找。 风霜侵蚀他的容颜，使他倍加苍老。 这一找，就是整整二十年。 他终究是走不动了，57岁的年纪，75岁的身体。 他深藏对女儿的执着，回到江城，用积蓄买了个房子，希望有一天还能等到女儿出现。 画面定格在一个老人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凝望远方的模样。 “原来这就是老李真实的模样……” 王一楠想起早上看到的关于老李卑微认女的话题，突然有些明悟。 不过，小羊哥的视频并没有结束。 画面再次一转，出现一辆颠簸的山路车。 一个小女娃的视角看向这个世界，那是……两岁时的老李女儿！ 她被人贩子拐到了这里。 除了她，车上还有其他十几个小孩，拥挤地坐在车厢里。 一个年龄约莫12岁的男孩，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们。 “看什么看！你们给我老实点！我告诉你们，要是不听话，就打断了腿，送出去乞讨！” 这个小男孩恶狠狠地说道。 孩子们都是两三岁左右，哪里懂这些，但是都被他的模样吓住了。 驾驶座的位置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鹤儿，做完这一票，我有了新路子，回去咱们开个公司，洗白。” 12岁的赵鹤笑道：“好的，爸！” 车辆行驶了两天两夜，最终停在一处山里，有接头的人领走了他们。 小女儿被卖到了一处山村人家。 转眼就是七年过去，这家人穷得活不下去，于是又想到把孩子卖出去。 来村里接收的人有点巧，正是赵鹤。 不过，现在的他已经是一个年轻人，19岁，意气风发，领着小女孩再次回到城里。 他们此时已经不是野路子，而是正经的公司——育英安保！ 小女孩的视角里，看到了门口的牌子，也随即看到了接下来的命运。 有很多和她一样的孩子被集中到基地里。 他们面临选择：要么被改造成残疾，出去乞讨；要么被卖到更远的地方。 当时的小女孩眼里一狠，选择了第三条路。 她抡起椅子，把两个哭得最凶的孩子改造成了残疾，呵斥道：“不许哭！” 当时的赵鹤眼睛一亮，赞赏道：“这个女娃娃有前途，你们带下去，好好培养一下，让她做孩子头儿。” 于是小女孩被留在了城里。 王一楠看得有点心惊肉跳，这个女孩从小到大究竟经历了什么，竟然如此狠辣、决绝。 随着视频画面展开，借着小女孩的视角，她看到了更多的黑暗。 洗脑销…… 职业乞讨…… 安保…… 买卖人口…… 会所…… 一项项恶事，已经无法用言语去表达。 而育英安保公司越做越大，成为这座城市的明星企业，赵鹤也一跃成为明星企业家。 当年的那个小女孩，也成为了医药部的销售代表。 她算是某种意义上获得了自由。 有一天，她在卖保健品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老人；她在伸出手的时候，露出了手臂上的胎记。 于是这位老人不住地找她买保健品，俨然成了忠实客户。 当年的小女孩，也就是现在的李莎，在通讯录上给他默默标注了“仆人”的名称。 而那些保健品的生产流程、销售流程也随之暴露出来。 假的，都是假的！实际的生产成本不超过10元，但是销售价格却是2000-4000元！ 制药成分都是西地那非、二甲双胍、格列本脲等内容。 其中的格列本脲，如果长期大量服用，甚至会造成低血糖、肾病和死亡。 但是老李始终认购在前线，与李莎的关系越来越好，并且认了她做干女儿。 不过，没有人知道，老李购买的保健品一个都没有吃，而是堆在了家里，他……只是想救回女儿！ 二十八年。 他整整找了二十八年，等了二十八年，才再次遇到自己的女儿啊！ 夕阳下，老李坐在小区的门口，掏出身份证，那证件上的照片还是当年的模样。 虽然时光已不再。 可那证件的名字，正是李长庚。 第七十六章 杨渊的震惊 王一楠在这一刻怔住。 “一个费尽心思去找、去救、去认自己的女儿……一个被绑在育英安保的船上沉沦……” 她禁不住唏嘘。 命运为何如此捉弄世间的人。 好在，老李经过不懈努力，终于调查出了育英安保的蛛丝马迹，还有那五个黑暗的仓库。 可是，就在这时候，他与李莎闹翻了。 闹翻的原因，是因为医药部的kpi销售压力，李莎栽赃赵老教授强摸。 老李终究是不忍，第二天又去找她，于是发生了社会热点话题上的事情。 一切努力像是白费了。 视频画面突然一转，出现赵鹤坐在总裁室里，吩咐安保部的过程。 王一楠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们……还要对沈薇薇出手！？” 然后，就是沈薇薇下班出现在墙角，被三个人堵住的画面。 同时，还有沈佳茵探查仓库，却听到里面的人发现端倪，准备转移阵地，眼见着就要冲出仓库的画面。 “嘀呜！嘀呜！嘀呜——” 短促、清脆的车鸣声陡然响起，划破视频里长长的黑暗。 一队队治安员的身影出现在路上。 视频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王一楠一怔：“治安员出动了吗？他们……会救出沈薇薇、沈佳茵，抓住赵鹤吗？” 她急忙用金色字体刷上一句：“请公布后续！姐妹们顶我上去！” …… 紫荆花园小区，墙外。 沈薇薇看着眼前的三人，警惕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不认识你们老板！请你们让开！” “废话真多，请走。” 领头的老大有些不屑，吩咐道。 老二和老三会意，伸手就想别住沈薇薇的胳膊，同时掌心里出现一面沾了药水的手帕。 这种东西只要吸入一点，人就会晕过去。 然而，就在他们刚动手的一刻，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厉喝：“放开那个女孩！举起手来！蹲下！” 三人一愣，什么人敢多管闲事？ “我特么的弄死你！” 老大面露凶狠，伸手从腰里摸出水果刀，就转身喝道。 但是，下一刻，他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叫道：“大哥！别！我……我投降！” 只见三个治安员正面色严肃的盯着他们。 “铐上，带走！” 他们直接将三人逮住，扯着往治安所走。 沈薇薇吓得花容失色，这时候才缓过气，说道：“谢谢！谢谢你们！” 一位治安员露出笑容：“不用谢，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全，是我们应该做的。你要感谢，应该感谢报警的人。” 沈薇薇不解：“什么意思？” 治安员笑道：“就在半个小时前，有人打电话过来，说一个团伙盯住了过路女孩，就埋伏在这里。” “我们虽然不确定真假，但还是即刻出警，守在了这里。结果，就发现了那三个人。” “果不其然，你看，抓个正着！” 他扬了扬手里的手铐，继续说道：“你一会到我们这边，配合做个笔录。” 沈薇薇大为感激，连忙应下。 可是她的心里却生出无限疑惑，是谁报的警，他怎么知道这三个人会蹲在这里？ 而且这三个人认识自己，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那报警的这个人也认识自己吗，是在故意帮自己吗？ “等会做笔录的时候，我再问问看。” 她怀揣着这份疑惑，先回家一趟，然后就去治安所配合笔录。 …… 同一时间，育英安保仓库。 沈佳茵慌得胸口“扑通扑通”直跳，这要是被抓住就完了！ 以这群人的凶性，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她再不犹豫，扭过头，就往仓库的院子外面跑。 可是，就在这时，后面的脚步声轰隆隆的冲出仓库，迎面发现了她。 “什么人！？站住！” 带头的人厉声喝道。 沈佳茵根本不敢回头，拔起脚步直跑。 “噗——” 一声轻微的机括声响起，她只觉得腿脚一疼，跌在地上。 “是麻醉针……” 她心里只觉得不妙，想再站起身，却丝毫没有力气。 这正是育英安保日常防止洗脑销人员逃跑的管控方式之一。 沈佳茵回过头，与这一群人对视在一起，这一刻，她有种直面千军万马的恐惧感。 “呵呵，敢怀我们育英的事！给我拿……” 领头的是一个面带刀疤的中年人，森冷说道，可是还没等他说完，就见“嘀呜嘀呜”的声音响起。 一辆辆治安员的车堵在了仓库门口。 上面出现一个个人影，手里还拿着探照灯，直接怼在刀疤中年人的脸上。 “我数三声！统统给我蹲下！三！二！一！” 冷冽的声音像是压服了千军万马。 刀疤中年人和一群被洗脑的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干脆利落地“扑通扑通”跪在地上。 沈佳茵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得……得救了。” 一个治安员上前扶起她，打量一眼，突然眼睛一亮：“你就是沈佳茵？没想到真的是你。我常看你的作品。” 沈佳茵看着他，感觉恢复了一些力气。 “您……您好！谢谢你们出现！你们救了我！” 她万分感激的说道。 治安员摇摇头，回道：“守护人民群众是我们的职责，不用说谢。要谢，你就谢那个报警的人吧，是他告诉我们你在这里，我们也是在第一时间核实，才出动过来！” 沈佳茵有些发愣：“报警的人？” 她疑惑不解，自己明明是一个人过来，在这里也没碰到别的人，会是什么人知道自己的情况还报了警？ “难道是……薇薇！？” 她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她在离开公司时，只和她一个人说过自己的去向。 “可是，她怎么会知道我可能遇到危险，还把握时机把握得这么准确？” 她在这一刻想了很多。 治安员出现的时间，确实是罕见的时机。 因为他们一出现，就直接将育英安保公司的事情，抓了个人赃俱获、铁证如山！ 这一次就算他们想隐藏、想翻案，也很难了！ “回去我再问问她……” 她暗自思索道。 …… 而在紫荆花园里，此时此刻。 将视频发布，并且提前算好时间报了警的杨渊，处于震惊中。 “视频里的内容……竟然是真的！” 这一刻，他无比震惊。 特么的，这真的只是一个平台的内测资格吗？ 可是为什么它……可以预测未来！？ ps：感谢书友“醒来觉得甚是想你”“happy林”的打赏、月票 第七十七章 我们去做亲子鉴定吧 事实上，当杨渊制作完视频的时候就发现了，里面剪辑的沈薇薇下班遇险一事还没有发生，相差约半小时。 也就是说视频预测出了半小时后即将发生的两件事！ 一件是沈薇薇遇险！ 另一件是沈佳茵遇险！ “这世间真的有预测未来的黑科技吗？即便只有半小时，也足以令人惊悚了！对了，它还能回溯过去……” 杨渊在开始的时候，是有些不信的，不过出于谨慎而言，他还是报了警，是用匿名的方式，好在治安员信了。 “这个内测资格恐怕有问题。” 杨渊思索了一下，向创作者服务中心提交了一个问题：“请问你们‘一键上热门’的功能内测一共有多少个名额？” 平台答复得很快。 【对不起，平台未有‘一键上热门’功能，请您核实后重新提交】 杨渊面色复杂。 他盯着平台上的“一键上热门”菜单，果然，这个功能只有自己有。 “这究竟是什么？回溯过去，遍历现在，预测未来，是某种不可理解的黑科技，还是小说里的金手指？” 他停顿一下，想道，“亦或是神话志怪里的某种神秘力量？” 他想到一些神经兮兮的小说里描述过，阿弥陀佛能知过去未来，鸿钧道祖以身合道，甚至有人独断万古…… “纯属扯淡！” 杨渊是不信的，不过他自己的知识面不够，解释不了这样的现象。 于是，他给韦奕教授发出一条信息：“韦教授，请问这世间有没有某种科技，可以观测过去、现在和未来？” 韦奕过了一会儿，才回道：“你说的是科学界的四大神兽？” 杨渊愣住：“四大神兽？” 韦奕回道：“不错，芝诺的乌龟、拉普拉斯兽、麦克斯韦妖、薛定谔的猫，被誉为科学界的四大神兽。” “它们象征着当今宇宙里四种神奇的假设和推论。你可以看看第二个，拉普拉斯兽，或许能解答你的疑惑。” 他罕见地回了一大段信息。 杨渊看着这四大神兽的名字，自己一个大学生，竟然只听过第四个。 他回了一声“谢谢”，开始在千度里搜索拉普拉斯兽的解释。 很快，他就有些明白了。 四大神兽，包括拉普拉斯兽，并不是某种神兽，而是科学界对于四种理论的猜想，给它们冠以神兽的名称。 拉普拉斯兽，是科学家皮埃尔·西蒙·拉普拉斯于1814年提出的一种假想生物，表示如果某种生物能够知道宇宙中所有原子的位置和动量，则可以全知。 知过去、现在和未来！ 杨渊恍然：“原来如此，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神奇的理论。” 不过，这种理论也受到了无数质疑，质疑其真实性，质疑其不可能。 杨渊再次看向“一键上热门”的菜单，猜疑道：“你的背后究竟是什么？是什么人将这个资格送给了我？这个世界上又有没有第二个人拥有这份资格？” 这些他都没办法弄清楚。 只能暂时搁置。 这时候，沈薇薇开门进来，冲屋里说道：“杨渊，你在吗？我一会要去趟治安所，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少女心有余悸。 杨渊开门笑道：“没问题。” …… 小区里，老李家。 “老李，你就别担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赵老教授买了晚饭，带过来和老李一起吃，边吃边安慰道。 老李显得心事重重：“哎，我还不是担心我那个女儿，这孩子从小就没人教导，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赵德辛给他递上一碗粥：“你现在担心也没用，等杨渊那边的进展吧。或许经过这件事，她会迷途知返呢？” 老李忧心忡忡的摇摇头。 他自己知道自己那个女儿的性子，二十多年后再见，已经是形同陌路。 她怎么可能会迷途知返？ “我若是死了也没什么，只希望莎莎她能脱离苦海，重新做人……” 老李喝下一口粥，暗暗想道。 正在这时候，门铃声响起。 赵老教授问道：“有人找你？”他见老李有些茫然，不由喊道：“谁啊？” 门外没有人应答，只是又按了一次门铃。 老李说道：“老赵，我行动不便，你去帮我开下门，兴许是催缴物业费的。” 赵德辛教授点点头，拉开门。 只见门口出现一位穿高跟的靓丽女子，她的肩头披着风衣，眼眶红红的，似乎哭过。 老李一愣：“莎莎，是你！” 旋即，他又有些局促，李莎不会还在生气吧，要是这时候再闹一次，自己在小区里是真没脸皮过日子了。 赵德辛沉下脸：“这里不欢迎你。” 说着，他就要关门，可是却被李莎一手按住门框，沙哑着声音问道：“老……李，你能陪我去做亲子鉴定吗？” 这话令两人一怔。 老李的脸上逐渐露出激动之色：“莎莎……你，你相信了！？” 如果不是李莎信了他的父女之言，也不会前来找他做亲子鉴定了。 所以，他很激动。 二十八年的坚守，如今总算看到了曙光。 李莎摇摇头：“我不信，可是‘小羊说事儿’的视频里很真实，我想……验证一下。” 老李的神情停滞了一下，旋即问道：“小羊说事儿？视频？什么视频？” 他疑惑不解，李莎这次到来似乎是因为这个叫“小羊说事儿”的人，可是他究竟做了什么？ 赵德辛教授也一脸迷茫。 他们两个老人家可是很少关心年轻人的这些视频平台。 李莎递过去自己的手机：“你看。” 老李和赵德辛连忙凑到手机前面，浏览起“小羊说事儿”的最新视频。 赵老教授愣住了：“这是……” 老李却越看脸色越怔忡，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须臾，他抬起头：“莎莎，我们去做亲子鉴定，现在就去！” 李莎的目光十分复杂。 她点点头，说道：“我打个车，去最近的医院。” 说完，她犹豫了一下，上前扶住老李，搀着他走。 赵老教授有些担心，还是跟上两人，一起过去看看。 江城人民医院就在离紫荆花园小区不远的地方，打车过去只花了10分钟。 现在这个时代，亲子鉴定的技术也更加发达，原来算上培育染色体和鉴定的时间一般需要3-7天。 而在如今，只要20-30分钟。 所以不一会儿，老李和李莎两人就拿到了亲子鉴定的结果报告。 第七十八章 启明星项目取得进展 亲权指数：99.98%。 结果显而易见，他们确实是父女！ 这一刻，李莎变得无比的沉默，老李的脸上笑出了菊花。 “莎莎，你看到了吗？我真的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他抓住李莎的手，说道。 李莎没有说话，任由他抓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看你刚才没有吃晚饭，我们去门口吃面吧。” 老李有些担心，回道：“都听你的。” 李莎走出两步，又说道：“赵老教授，您也一起来吧。” 赵德辛愣了一下，再次跟上去。 医院两边的街道就有很多饭店，其中有两家面馆是出了名的特色店。 李莎点了牛肉面，与老李面对面慢慢吃完。 许久，她才像是从另一个世界走出来，说道：“爸，我错了。” 她静静地说着，泪水夺眶而出。 老李怔住，眼泪也跟着一起流出来，嘴里不停的念道：“好孩子好孩子，能回来，一切就够了。” 李莎与他泪眼相对，缓缓摇头。 “对不起，我要去自首。” 她突然怔忡地说道，“你们放心，我会在自首后，指证育英安保的罪名。” 这么多年，她在这个大染缸里，又何尝不是做过许多坏事。 如今，一切都该还回去了。 老李一下子握住她的手，痛苦道：“莎莎……” 赵老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独自走出面馆，抬头看向外面的天空。 夜幕已经降临，可那天上仍旧亮着光芒。 那是星星、月亮的光芒。 在黑暗中璀璨。 …… 两天之后，治安所公告了案情结果。 李莎伏案自首。 育英安保罪证俱在，相应人员一律缉捕待审。 实控人赵鹤在逃跑途中，被治安员堵截住，抓回了所里。 无数孩童、洗脑销人员被解救。 这条公告很快就冲上了各大平台的热搜。 网友们议论纷纷。 @展呈：没想到一个认女事件，竟然牵扯出一个横跨二十多年的惊天案件 @掐死你的温柔：是啊，谁能想到当地的明星企业，竟然如此黑暗，资本果然是建立在普通人的鲜血上 @房琪：我只可怜老李，没能在28年后，与他的女儿再次相守 @放学别走：放心吧，李莎关个几年就会出来的，那时候老李还会在的 @女王哔下：这一切还得感谢新闻姐，感谢小羊哥，如果不是他们，结局就会是另一个模样 @爱吃的肥肥：小羊哥！yyds！我关注他了 @超神学员：+ “……” 紫荆花园的小区里。 一位位大爷大妈给老李道歉：“老李，是我误解你了！对不住！”“是啊，谁能想到是这个样子！”“不过，那些保健品是真不能信，大多都是骗子！” 老李摆摆手，笑道：“放心吧，治安员已经掌握这批保健品的生产链条，这次一定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大爷大妈们举手相庆：“那就好！那就好！” 老李走到赵德辛教授面前，说道：“老赵，下一局？这回我让你。” 赵老教授的脸上露出笑容：“不要你让，我迟早有一天会亲手打败你！” 一切生活开始恢复正常。 …… 星月传媒，办公室。 杨渊看着公司的主播看板，“新闻姐”的粉丝数已经突破了100万，势头非常强劲。 “启明星观测站”的粉丝数也突破了50万。 “小石头和孩子们”的粉丝数到了73万。 “豆角的小跟班”出发得早，现在已经到了140万。 “不知道我的粉丝数现在多少了？” 杨渊期待地想道。 他记得上一次看，还是沈佳茵、银海科技事件结束的时候，那时候的粉丝数是326.6万。 点开创作者服务中心。 【粉丝】413.5万 杨渊有些激动，这次事件竟然让他涨了近百万粉丝！ 大网红的标准是粉丝数过千万，他现在距离大网红又近了一步。 “看来我最近得认真找点素材，更新频率多一点，这样涨粉应该就会快一些。” 他暗暗下决心道。 刘亦雪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称赞道：“杨渊，我没想到这次的事件，你们会处理得这么好。沈佳茵的粉丝数也直接破了百万，这还要多亏你发现老李的素材。” 她的眼里异彩连连。 本以为杨渊在创立公司的时候，提出一系列经营思路，已经足够惊艳。 没想到他在市场敏锐度和运营操作方面，也有如此惊才绝艳的天赋。 “可惜，遇到得太晚了……” 她再次在内心感叹一声。 杨渊抬起头，看见这位成熟、性感的刘总。 她今天穿着白色t恤、黑色短裙，搭配肉色短袜，将修长、圆润的大腿尽显无余。 “刘总，你过誉了。我就是发现了话题，实地取材、报道等事情，都是沈佳茵的功劳。” 他谦逊道。 刘亦雪却盯着他，问道：“‘小羊说事儿’真的是你同学？” 她显然是有点怀疑了。 杨渊连忙点头道：“当然！不过，他签了保密协议，我不能透露他的身份。” 刘亦雪将信将疑地看他一眼，抿着红唇道：“好吧。对了，我想告诉你一声，启明星项目的科研已经取得重大突破，接下来就是材料、生产和测试的事情了，我们可能需要出差一段时间。” 杨渊顿时正了正神色，这是大事。 “刘总，我也是项目组的成员，而且就负责材料、测试等工作，这次出差，我也跟过去看看。” 他主动请缨道。 说起来他是这家公司的董事长，但是经营的事还是刘亦雪拿主意，毕竟在经验和能力上对方都是佼佼者。 刘亦雪点点头：“那你可得做好吃苦的准备了。启明星项目研究的是航天科技，许多材料都在深山大泽里，我们这趟恐怕要去很远的地方，云省、川省、藏省……可能都会去。” 这些都是偏远地区，发展落后，气候、地势和环境也不像江城这样怡人，确实会很苦。 杨渊笑了笑，说道：“那我这也算是公费旅游了？” 刘亦雪白他一眼：“等你去了，只要不耽误找材料的事，随便你玩！” 杨渊拍拍手掌：“那我突然很期待了。” 同时，他的心里禁不住想起一个人，她说她会来江城，她的下一个目的地是哪里？ 他们……会相遇吗？ 第七十九章 不见不散 皇家会所。 “砰！” 瘦高个子、带着官威的儒雅男子，一巴掌拍在紫楠木茶桌上。 “太过分了！这个星月传媒竟然端掉了育英安保公司！不可饶恕！” 他沉着眼，怒道。 这位正是赵鹤背后的靠山，也是他答应帮叶京对付沈佳茵等人。 他的对面坐着上次一起喝茶的阴柔眼镜男，下首坐着被叫过来的程路。 “上位，您消消气。” 程路恭敬地倒上茶水，说道，“这星月传媒公司初创，对于您来说就是随时可以碾死的蚂蚁，再做安排就是。” 到了现在，他已经隐约弄明白两位的身份。 那育英安保不过是他早年培养的一群鹰爪，一方面处理一些不见光的事，另一方面是敛财。 程路也只知道他姓高。 这位爷的手段也很厉害。 听他说话的时候，曾经透露过，他姓蒋。程路暗自在名单里搜索了一下，怀疑他是蒋明。 不过，他也不敢问，只能装作不知道，蒙在心里。这时候，只听蒋明笑道：“高老板，我这边可以动手了。” 程路眼睛一颤。 他明白，在有些地方，有些人，是不能称呼职称的，只能叫老板。 实际上，这种人根本不是老板，而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难道他是……” 他心里有了猜想，姿态放得更低，也不敢接话，给两位爷沏茶。 高老板舒了口气，抿着茶说道：“老蒋，我就知道这种事情你比较擅长，那我就等你安排，报了这一仇！” 蒋明哈哈笑道：“放心，手到擒来！” 说着，他拨通一个电话。 “喂，是我。上次让你注册的商标、知识产权等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好……那按原计划，不要自己做。” 他一句句吩咐道，“通知游术文化，让他们出面。” 听筒里传来应答声，一切很快安排妥当，目标直指星月传媒。 蒋明挂了电话，看向程路说道：“你现在已经提了主管职位，这次针对星月传媒的事，就由你配合游术。” 程路连忙应声：“您请放心！” 他明白，这种动手的事，大佬们根本不会出面，都是让他这种外围成员和游术文化这类爪牙冲在前面。 氤氲茶香中，包间安静下来。 …… 川省，悬崖村。 一队人沿着藤蔓从峭壁上下来，他们抱着摄像机、道具等物品。 “小鱼儿，演得不错！” 队伍里走出一个英姿飒爽的美女，年龄约莫二十六七岁，身材高挑、丰满，一对大长腿像是在丈量悬崖。 她就是导演陈菲莎。 “我本以为你是第一次演电影，又是第一次当女主角，会吃不消咱们这次的拍摄，没想到出乎剧组的预料。” 她拍一拍鱼珊珊的肩膀，露出灿烂笑容，“这次……多亏你了！” 她对鱼珊珊既器重又感激。 要知道剧组因为投资人突然撤资，早就没了经费来源，现在都是她自掏腰包在开销，能给剧组的待遇有限。 原定的女主角就是因为这件事，再加上耍大牌，而拒绝出演。 还好关键时刻鱼珊珊顶上去了。 “菲菲姐，你这是折煞我了，要不是大家耐着心思指点我，我也不可能将一幕幕戏演到位，该我谢你们才对。” 鱼珊珊抬起清澈的眼眸，同样感激地说道，大家伙闻言露出笑容。 他们对这位江城大学的新人同样很欣赏，这次拍摄可不是什么商业片，而是深入穷苦、贫寒之地，很辛苦。 但是这位叫鱼珊珊的姑娘，不论哪场戏都把握到位，从没抱怨过。 陈菲莎抬起大长腿，舒展一下筋骨，整个身体呈现完美的曲线。 “小鱼儿，这周还有十个片段要拍，拍完我们就去江城休整两天。到时候，你可以顺路回去一趟，想学校了吧？” 她笑着问道。 鱼珊珊脸色微红：“没有，倒是我那个室友孙彤天天催着我回去，还让我带点土特产，我到时装瓶山里的土。” 陈菲莎眼睛里露出促狭：“脸怎么红了，难道还想其他人？” 鱼珊珊双手叠上，头摇得像拨浪鼓，说道：“没有没有，就孙彤。” 陈菲莎眺望远处的山野，突然说道：“小鱼儿，不是我打击你，而是艺人这条路可不好走。你才出道，要是就谈恋爱了，恐怕这辈子都很难火起来。” 这句话像是一盆水浇在头上。 鱼珊珊怔怔立在当地。 陈菲莎一看她的模样，就知道自己可能猜中了，叹息道：“这种事你自己知道就好，若是不喜欢，也可以坚持自己的路。你知道投资人为什么撤资吗？” 鱼珊珊略微回过神：“我听剧组里提过，但是不知道细节。” 陈菲莎哈哈笑道：“那我告诉你，就是因为投资人里那个叶京想潜规则我，但是被我严词拒绝还骂了一顿！” 鱼珊珊早有所料：“菲菲姐，我突然很佩服你的勇气。” 陈菲莎认真地看向她，说道：“所以，我想告诉你，你也可以坚持自己的本心。就像这山里，怎么走都会有路。” 她没有说，只是会难一点而已。 鱼珊珊点点头：“我明白了。不过，我还年轻，我想再等等，也许等我闯出一番事业，再去考虑这些也不迟。” 陈菲莎笑道：“是这个理！而且那些臭男人有什么好！你未来会遇到很多人，谁知道哪个是渣，哪个是良配！” 她言辞之间，对谈恋爱很不屑。 这个浮躁的社会，挫败真情，确实很难让人相信“爱情”两个字。 鱼珊珊眺望天际的晚霞，没有应和，只是在内心生出一些笃定。 须臾，她掏出手机，给杨渊发出一条信息：“我下周回江城。” 对面返回四个字：“不见不散。” 第八十章 川省游术文化传媒公司 三天后，星月传媒。 “喂，胖子，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毕业了就像没影儿一样。”杨渊接到室友王金明的电话，调侃道。 王胖子连忙解释：“这不是工作忙嘛，对了，我听孙彤讲，鱼珊珊下周回来，我们订个饭店，一起录一下！” 他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说起来，在毕业的最后关头，他们四个人确实处下了深厚友谊。 杨渊笑道：“没问题，这回我请。” 王胖子摇头道：“不，这次我请，正好我有个好消息要宣布！” 杨渊奇道：“你能有什么好消息？” 王胖子神秘兮兮：“嘿嘿，保密。对了，渊子，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的岗位是网络治安员，我代你们星月传媒拦截了许多负面评论，你可得好好谢我！” 杨渊早知道他这个闲职了，都说宇宙的尽头是体制，羡煞旁人。 两人闲聊了一会，挂断电话。 这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一声惊呼：“咦，我们的直播间怎么被封了！” 这是王紫萱的声音。 “恩，不对！我的账号被封了！我的作品也全部被下架了！” 赵小樱也惊叫道。 办公室里的杨渊觉得不对劲，走出房间，只见沈佳茵也一脸沉重的立在门口，说道：“我的账号也被封了。” 刘亦雪脸色难看：“我们被针对了。” 石老师也打电话过来，说道：“杨总，刘总，我们的作品被下架了！” 杨渊沉声说道：“先研究一下原因，我们再商议对策。” 他顺手打开自己的创作者服务中心，发现账号又被封禁了。 不过自己的作品还在。 他点开封禁的平台通知，里面显示：“您的账号、作品涉嫌侵权，经评估不适宜展示，如有异议请申诉。” 王泰、李赫和王紫萱三人研究了一下，说道：“杨总，刘总，我们的账号被封原因，显示是涉嫌侵权！” 沈佳茵点头道：“我也是。” 原因很快确定下来，是被人举报了侵权，平台才将他们封禁。 “可是，究竟是什么人做的举报！又凭什么说我们侵权！” 沈薇薇不愤地说道。 刘亦雪蹙眉道：“别急，紫萱，你去打客服电话咨询原因。薇薇，你留意网上的新闻。佳茵，你尝试申诉。” 她处变不惊，吩咐下去。 众人各自按照分工尝试起来，王泰和李赫则继续投身到项目里。 正在这时，赵小樱眼眸一变，举手道：“杨总，刘总，刚才收到的这封快递不对劲！这是一封……律师函！” 刘亦雪惊诧：“什么！？” 杨渊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抬头写着“律师函”三字，内容是“新闻姐”“启明星观测站”“小羊说事儿”等商标、知识产权已被“我方”注册，特告侵权。 要求星月传媒即刻停止使用相关名称、主体，同时索赔1000万。 落款是川省游术文化传媒公司。 “这是敲诈！！” 沈薇薇气得发抖。 杨渊和刘亦雪的脸色也沉下来：“他们这是有备而来啊……” 注册商标、知识产权这些事，不是一天就能办成，对方是早有准备。 而且快递的送达时间，和账号封禁、视频下架的时间，几乎一致，这明显是对方算好的，目的就是击溃他们！ “是我们大意了！公司初创，没有及时将相关商标、知识产权进行注册申报，现在反而被他们拿了先！” 刘亦雪懊恼地说道。 事实上，这种事大部分公司和老板都不会注意到，毕竟被人盯上并恶意针对的可能性很小，但他们偏偏遇到了。 “这个川省游术文化是什么来历？” 杨渊问道。 沈薇薇搬过来笔记本，投映在屏幕上，说道：“我查了一下，这个川省游术文化传媒公司注册在2018年。” “它与多家单位都有侵权纠纷，目前在审的案子就有13件。这是千度地图里调阅出的公司实景注册地……” 她指向画面里的服装店。 “很显然，这个经营地址有问题，甚至他们公司本身就是一个空壳公司或流氓公司。我又查了商标情况。” 她点开另一个画面。 “咱们的商标、知识产权都被华国刊网注册了，所以游术文化也许并不是幕后的黑手，而是受雇于华国刊网。” 她分析得很细致。 杨渊和刘亦雪赞赏地看她一眼。 刘亦雪担忧地说道：“事情大概弄清楚了。不过情况比较麻烦，这种侵权案我们一旦败诉，赔偿是小事，恐怕还得面临三年以上七年以下的牢狱之灾。”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色变。 赵小樱悻悻道：“这个可恶的游术文化，实在太过分了！” 杨渊也是心情沉重，创业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事，谁知道还遇到这种事。 不过，他现在是整个公司的主心骨，不能自乱阵脚，当即稳住军心道：“坐牢也是我去坐，你们不用担心。这件事我和刘总会处理，你们都去忙吧。” 沈佳茵若有深意的看他一眼，眼里掠过欣赏，随即回到自己的位置。 赵小樱拍拍手：“杨渊哥哥，我最相信你了！一定会有办法的！” 她扭着腰肢退下。 沈薇薇抿住唇：“我帮你们。” 三人进了会议室，很快定下决策，首先就是尝试沟通，协商解决；其次，是收集证据，做最坏准备，打赢官司。 这时候，躲避已经没有用。 刘亦雪随即拨打了律师函上留的联系电话，未几，一脸沉重的挂断。 “对方很强势，完全不接受调解，只要赔偿，以及让我们坐牢！” 她向杨渊说道。 沈薇薇不解：“无冤无仇，他们也太过分了吧！何必咄咄逼人！” 杨渊眼眉一蹙：“无冤无仇？薇薇，你提醒了我，如果他们本身就与我们有仇呢？华国刊网可是庞然大物……” 刘亦雪微怔：“你是说……” 杨渊轻轻敲击桌子，分析道：“想想我们之前得罪的人，银海科技，红日新闻，还有操纵股市的幕后势力。” “以及最近刚刚推倒的育英安保……这次也许不是偶然，而是他们蓄谋已久的一次反击！他们……是故意的！” 事情在这一刻明朗起来，想要调解已经不可能，结果只会有一个！ 一边站着，另一边倒下！ “糟了！杨渊，亦雪！你们快看热搜！红日新闻报道了我们的事！” 沈薇薇突然指着屏幕叫道。 第八十一章 打不过，就不打了吗 #震惊！星月传媒涉嫌侵权违法，旗下账号已被全部封禁# #赔偿千万，牢狱7年，川省游术文化起诉星月传媒侵权违法# “……” 一个个话题戳在心头上。 就连稳重的刘亦雪也禁不住拍桌子：“好一个红日新闻！好一个游术文化！你们这是欺凌到我们头上了！” 沈薇薇点头道：“强烈谴责！” 杨渊叹息道：“谴责没有用，这种时候我们应该想怎么反击。对方势大，想要彻底击溃他们，根本不现实。” “所以，谋取局部胜利是必要的！这次与游术文化的战争，我们必须一战而胜！否则，后续的麻烦源源不断！” 刘亦雪沉吟道：“我们公司初创，正在走上坡路。红日新闻连番受挫，正在走下坡路。我们要不要忍一忍？” “兵法里说，敌强我弱，当以柔克刚，以逸待劳，徐徐图之。等我们壮大了再反击，未尝不是一种办法。” 她说得也有道理。 可是，心口的气怎么咽得下。 沈薇薇咬牙道：“我不能忍！这个社会从小就教我们忍！忍一时风平浪静，他们怎么不忍！退一步海阔天空，他们怎么不退！两年前我们忍了，结果呢？” “姐姐因为忍、因为退，入狱两年。现在，杨渊你也要忍、退吗？” 杨渊摇头道：“我不想忍，也不会忍。刘总，这次我们一定要赢！” 他在顷刻就下了决心。 刘亦雪大受震动：“好！若要战，那我们就与他们战个痛快！” 很快，他们就定好分工。 刘亦雪负责联系律所，整理材料，沟通这场官司胜负的可能性。 沈薇薇负责向商标、知识产权等单位申诉，撤销对方的所有权。 杨渊则负责与创作者管理中心协调，尽快恢复旗下账号的使用。 不过，今天是周五，很多事情已经来不及沟通处理，只能等到下周。等周末过去，不知道事情会发酵成什么样。 三人开始与时间赛跑。 …… 网上早已掀起热议。 “没想到星月传媒是这样的星月传媒，侵权、违法，怕是完了！” “听说游术文化是受华国刊网委托，这可是庞然大物，要碾死一个星月传媒，不比碾死一只蚂蚁难多少。” “可怜这个沈佳茵才出牢狱，就受到案件牵连，天之骄女命途多舛。” “嘿，你们没看明白吧？刘亦雪、沈佳茵、杨渊都是得罪了红日新闻，这次说不准就是他们的联合报复。”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楼塌了。” “……” 程路坐在红日新闻的办公室里，看着话题热度攀升，心情舒爽。 “李小芳，给我倒杯水。” 他现在升任主管，是领导了。 李小芳蹙了下眉头，不过还是走过来，端起他的杯子，去接水。 加密手机里传来华国刊网蒋明的赞赏信息：“做得不错。” 程路心情大好：“多谢上位！” 他接过李小芳泡的茶，心里冷笑道：“刘亦雪、杨渊、沈佳茵，林主任的仇我迟早会报，这只是第一步。” 他还心念着这位前主任，毕竟对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为他铺了路。 他尝一口茶：“呸，怎么这么苦！” 李小芳专心看榜，充耳未闻。 …… 深市，创作者管理中心。 审核的小姑娘名叫燕双玲，举手报告道：“组长！‘小羊说事儿’的视频作品还是封不掉，提示权限不足！” 她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上次他们想封禁“小羊说事儿”的时候，就是不管组长还是主管，都提示“权限不足”，这点事总不能上报老总。 邪门！ 油腻中年人，也就是组长，有点头疼地说道：“算了，反正账号已经封了，作品留就留吧，反正他也发不了。” 只要控制这个“小羊说事儿”不能新发布作品，那平台方也尽职了。 再说了，这个游术文化他听说过，也起诉了他们创作者管理中心。 这就是一个流氓。 燕双玲嘟了下嘴，说道：“那好吧，对了，组长，这个星月传媒打电话过来，申请解除对他们账号的限制。” 油腻中年人摆手道：“让他们提供材料，填申请，一切按照规章制度来！知识产权这种事，我们也没话语权。” 燕双玲抿嘴道：“知道了。” …… 傍晚，杨渊回到小区。 他们忙碌了一天，进展甚微。 这川省游术文化是算准了周五的时间，让他们措手不及，同时又举报封禁了他们的账号，让他们没办法发声。 等到下周再应对，就很难了。 “哎！小杨，来下局棋！” 小区的生活广场上，赵德辛老教授远远望见他，就热情招呼道。 最近老李不在，他棋艺寂寞。 杨渊本想拒绝，可是想一想，这时候着急也没用，换换头脑，也许会有其他的办法，于是向广场上走去。 很快，落座，布棋。 “怎么愁眉苦脸，遇上难事了？” 赵老教授一边走棋一边问道。 杨渊回了回神，说道：“工作上的事，有家企业起诉我们侵权。” 赵老教授笑道：“原来是版权的事，我跟你说，我也为这种事苦恼。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这些年发布了上百篇论文，但是我自己到刊网上看还得付费。” 他显然是误解了。 他说的是自己看自己的论文，还得付费，那是因为被刊网收录了。 杨渊也不解释，笑道：“这确实离谱，不过这刊网收录论文，取得过你们同意吗？我的毕业论文好像也在里面。” 赵老教授撇撇嘴：“有个鬼的同意，刊网就是流氓，抢了东西据为己有，反而向真正的拥有者伸手要钱。” “我今天还收到他们的通知，让我交每个月700元的管理费，说是代我保管论文着作，消耗了他们的资源。” 杨渊下棋的手一顿。 还有这么离谱的事？ 赵老教授叹道：“哎，没办法，谁叫他们是华国最大的网站，又是唯一的知识论文网站呢，任谁都得低头。” 杨渊想起游术文化的背后，就是华国刊网，不禁感到一阵无力。 这样的对手，他们怎么敌得过？ 可是打不过，就不打了吗？ 他咽不下这口气。 ps：2022年8月3日，见证历史 第八十二章 唯一人携漫天星辰而来 回到家里，杨渊再次打开笔记本。 “要想击败对手，就得找出对手的弱点。” 他暗暗寻思道。 “现在游术文化选择的战机、手段，无一不是最佳。既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也让我们没有发言渠道。” 他再次梳理对方的思路。 “措手不及这件事，我没有办法，只能等待刘亦雪和沈薇薇去处理。但是发言渠道……” 他静静看向屏幕上的创作者服务中心。 “你以为封禁了我们，我们就没办法发声了吗？” 可以想象，以红日新闻和华国刊网的力量，必然封锁了他们的层层可能。 无论是注册新账号，还是寻找其他媒体代为发声，恐怕都会第一时间遭到针对。 所以……还是只能靠自己！ 杨渊的目光落在自己的“一键上热门”菜单上，从上次的被封经历来看，这个功能似乎并不会被封禁？ 他挪动鼠标，点击在菜单上。 【请上传素材】 界面上出现提示，杨渊随手选了几个素材传上去。 进度条瞬间出现。 1%……5%……66%……99%…… 随即，画面一跳，显示：“你的作品已经自动剪辑成功，是否发布？” 杨渊心头一跳，连忙点击一个“否”字。 果然，他的发布权限还在。不过，发布什么内容，还需要仔细思量。 杨渊思索片刻，合上电脑。 “接下来，就是等待属于我的时机了！” …… 两天后，话题进一步发酵。 全网似乎都知道了星月传媒的尴尬处境。 但是刘亦雪和沈薇薇那边还是没有取得明显进展。 杨渊下班后，就直奔星河饭店。 “哈哈！渊子，你终于来了！我刚才还和孙彤说，你最近可能忙不过来呢！” 王胖子在饭店里望见他，立即笑哈哈地迎过来。 两人走到对面，给上一个大大的拥抱。 孙彤也从包间里出来，大咧咧地叫了一声：“渊哥，好久不见！” 杨渊看见他们两人，原本沉重的心情，也逐渐舒展开来。 “胖子，小彤，我这两天确实忙，也没时间去接机，珊珊她是打车过来吗？” 他这时候才想起这件事。 孙彤顿时白他一眼：“男人呐，就是靠不住。鱼儿她已经出发了，跟着他们导演组租的车，顺路过来。” 王金明不满道：“请不要殃及无辜。” 两人颇有打情骂俏的意思。 杨渊歉意笑道：“是我的不是，等离开江城的时候，我一定过去送机！” 孙彤招呼两人坐下，说道：“这还差不多。” 王胖子禁不住问道：“渊子，我看网上到处都是星月传媒的负面新闻。你们怎么样了，能搞定不？” 孙彤在桌子底下踢了一下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杨渊说道：“我们还在筹备反击的事，虽然有些困难，但是你们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王胖子见他神色坦然，也就放下心来。 “渊子，你要是有事，随时call我。” 孙彤给两人倒上热茶，瞥一眼胖子说道：“渊哥比你厉害一百倍，反正我是相信他的。” 就在三人闲聊的时候，包间响起敲门声。 杨渊瞬间心里一紧，是鱼珊珊到了？ 孙彤已经跳起来，伸手就握住把手，拉开了门。 只见一个穿着白衬衫、牛仔裤和帆布鞋的少女，绰约立在门前。 她的身上还透着学生的清新，发丝像是经过车马劳顿，略微盘卷在颈前。 她漆黑的眼眸直入包间里，一下子与仓促站立的杨渊对视在一起。 那眼眸一如往前，宛如夜空里的星辰。 少女的模样一下子在杨渊的瞳孔里放大，像是占满了整个世界，那睫毛轻眨，带着一丝笑意。 “杨渊学长，好久不见。” 一声问候，像是穿越时间和空间的阻隔，落在杨渊耳中。 他恍然惊醒：“珊珊学妹，好久不见。” 孙彤抓住鱼珊珊的手，拉进包间里，叫道：“客套什么！鱼儿你快坐，我今天给你点的都是你爱吃的！” 鱼珊珊坐在孙彤的左手边，杨渊的右手边。 “孙小彤，果然，你才是我的真爱！” 她与孙彤调笑道。 王胖子也跟着起哄，问道：“珊珊，你在那边拍戏怎么样？说说，我还没见过别人拍戏呢！” 杨渊按一下提示器，让服务员开始走菜。 然后，他望向右侧的少女，听着她诉说。 鱼珊珊从一进剧组讲起，说起一路的趣事，其中就包括女一号罢演、投资人潜规则的事，还有悬崖村上的美景。 杨渊露出微笑。 这些……都是鱼珊珊给他讲过的。 菜肴很快端上，四人边吃边聊。 未几，王胖子突然端起饮料，郑重说道：“对了，杨渊、鱼珊珊，我和孙彤有一件事想宣布！” 杨渊好奇道：“就是你前几天说的好消息？” 鱼珊珊的眼光在两人身上打量，促狭笑道：“我可能已经猜到是什么了。” 孙彤的脸上浮现红晕。 王金明咳嗽一声，正色道：“你猜的没错。我……和孙彤谈恋爱了！” 杨渊瞬间惊住，他竟然没看出来。 “我去，好你个胖子，竟然下手这么快！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惊叹不已。 鱼珊珊瞪他一眼：“就你这个直男，能看出来才怪了。” 孙彤解释道：“还不是这个胖子死缠烂打，我遭不住，就只能委曲求全了。” 鱼珊珊伸手挠她的腰：“得了便宜还卖乖！” 王金明哈哈笑了一声，拉着大家干上两杯，说道：“杨渊，你可得加把劲啊！” 鱼珊珊一听，变得安静下来。 杨渊愣了一下，笑道：“我这才开始创业，没车没房，还可能背负上千万的债务，哪有资格谈恋爱啊。” 他的目光在鱼珊珊身上停顿了一下，心里禁不住有些酸涩。 是啊，就算谈恋爱，他能给对方什么？ 这次与游术文化的纷争，一旦落败，他甚至要面临三到七年的牢狱之灾。 他拿什么给对方幸福？ 鱼珊珊看着他真挚带笑的面容，像是读懂了什么。 “对了，杨渊学长，我上次提过与星月传媒签约的事，你考虑怎么样了？合同带来了吗？” 她突然出声说道。 王金明和孙彤一愣，鱼珊珊要签约星月传媒？ 她不知道杨渊现在面临天大的麻烦，星月传媒随时可能倒闭吗？ 这个时候签约，等于是往火坑里跳啊！ 杨渊也怔住，与少女纯澈的目光对视在一起，心里渐渐升起难以言喻的感动。 千万人皆往。 唯一人携漫天星辰而来。 第八十三章 我帮你打断他的狗腿 次日，宝藏女孩鱼珊珊加盟星月传媒的话题，冲上了热搜榜。 众人无不惊诧。 “星月传媒不是快倒闭了吗？她竟然在这个时候签约，好蠢！” “楼上的嘴巴放干净点，谁说星月传媒就一定会倒！乾坤未定，一切皆有可能！鱼珊珊加盟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管怎么说，星月传媒账号、作品被封，都是穷途末路了。就算鱼珊珊加入，又能怎么样，改变不了大势！” “随你们说，我挺鱼儿！” “我挺小羊哥！” “我挺星月传媒！” “……” 就在网友们热议的时候，一个新的视频通过鱼珊珊的账号发布。 有粉丝第一时间发现：“快看，这是……星月传媒的澄清声明！” 众人很快看到内容。 里面是一个盖章版的声明，以及沈佳茵的口播，内容是： 一、星月传媒一切主体、作品均为原创，不存在侵权行为。 二、川省游术文化本次起诉为华国刊网授权，恶意索赔千万。 三、星月传媒将坚决抵制，并与无良产权公司斗争到底。 一时间，热议声停滞住。 须臾，才再次爆发！ “卧槽！星月传媒是被游术文化恶意索赔？背后是华国刊网？” “各位老铁，我查了下，游术文化这次不仅起诉了星月传媒，目前在诉的案件还有13起，这是靠起诉盈利啊！” “咦，你们看游术文化的注册地，竟然是一家服装店，这是挂羊头卖狗肉啊！空壳公司，建议市场局严查！” “还真是！这次的水很深啊！” “对了，如果游术文化起诉权属归它，那参与相关作品出演的沈佳茵、豆角等人，可以反告它侵犯肖像权吧？” “这个操作666！” “……” 网上的风声开始掀起波澜。 …… 川省，武侯写字楼。 一间五十平的办公室里，坐着七个人，他们正是游术文化的人员，人数不多，但胜在精炼，领头的叫马沣。 “马总！不好了！星月传媒通过鱼珊珊的账号，发布了澄清声明！” 负责监测舆情的青年叫道。 马沣看向内容，不由勃然变色，拍桌子道：“好你个星月传媒，我竟然低估了你！去，抢注鱼珊珊的商标！” 然后，他给程路发去一条信息，让他协助本次舆情的对抗。 “马总，不好，鱼珊珊的商标、知识产品等信息，已经有人递交申请了！就在今天早上，流程已经在审批中！” 另一名负责商标的人说道。 马沣霎时间皱起了眉头：“看来是星月传媒在注册，这招对付他们已经不灵了。算了，我们尽快走诉讼流程！” 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个时候就应该速战速决，迟恐生变。 正在这时候，一名工作人员突然叫道：“马总，不好了！刚才有人往我们的对外邮箱发了一封律师函！” 马沣眼眸一紧：“什么内容？” 这名工作人员干脆将笔记本电脑推过去，点开邮件给他看。 内容大体是“本律所受委托，针对‘小羊说事儿’主体，因其商标、知识产权归贵公司所有，涉嫌侵犯当事人肖像、隐私权。特此严正告知，将起诉贵公司”。 落款是“韦奕”和律所名称。 马沣眼皮直跳：“该死的！这不是江城大学那个教授吗？这是趁火打劫！” 邮箱一跳，刷新界面。 “马总，又来了一封律师函……” 工作人员小声提醒道。 马沣再也挺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座椅里：“不能等了，快起诉！” …… 魔都，红日新闻。 程路也被鱼珊珊这件事打了个措手不及，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李小芳，去安排水军，举报鱼珊珊的账号！” 他想了一下，故技重施道。 李小芳蹙了下眉头：“怎么联系水军？” 程路气道：“你一个老员工，连这点事都不知道？算了，我告诉你……” 他将长期合作的十队水军联系人给李小芳。 李小芳眼神复杂，但没有反驳，还是依言下去联络这些人。 须臾，程路才松了口气，掂量道：“游术文化，这次的事还得靠你们。” …… 江城，福庭酒店。 “什么！鱼珊珊，你竟然签约了星月传媒！你……你糊涂啊！” 导演陈菲莎不可置信地叫道。 这个公司她听过，才注册不到一个月，但是常在网上出现，最近更是惹了麻烦，面临巨额赔偿和牢狱之灾。 “你……这是往火坑里跳啊！” 她极为不理解，说实话，她对鱼珊珊的印象非常好，已经打算推荐她给业内的金牌经纪人和头部文娱公司。 可是没想到，她们才到江城两天，就被星月传媒截了胡。 对她而言，倒没什么损失。 只是可惜了鱼珊珊的前程。 “菲菲姐，你小点声。” 鱼珊珊拉住满脸气愤、惋惜的陈菲莎，心里既感激又羞怯。 这要怎么解释？ “菲菲姐，那星月传媒的公司是我一个学长开的，所以……” 她组织着措辞。 但是陈菲莎何等精明，一下子就听明白了，恨铁不成钢地压低声音道：“这就是你回江城，想的那个小白脸？” 鱼珊珊满脸通红：“菲菲姐，你……你说什么呐……哪有小白脸。” 陈菲莎犹自说道：“我真不懂男人有什么好！而且，还是一个没车没房的创业小老板！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过两年他甩了你，你拿什么弥补这前程？” 作为导演，她在娱乐圈里看过太多这样的案例，无不落得人财两空。 她虽然没见过杨渊，但是已经通过固有的印象，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花言巧语、奶油俊俏的年轻人。 “你这完全就是恋爱脑啊！” 她再次愤恨不平地说道。 鱼珊珊咬了咬嘴唇：“可是……可是我还没有恋爱呢……” 陈菲莎：“你！你……气死我了！” 她觉得鱼珊珊没救了。 鱼珊珊摇了摇头，说道：“菲菲姐，我不知道恋爱脑不恋爱脑。我只知道杨渊奋不顾身地帮过我，那我也能奋不顾身地帮住他。哪怕……付出这前程。” 她还记得很清楚，当她被网暴，当她失去一切时，杨渊支持着她。 如今换位相处，杨渊面临绝境，她又为什么不能同样支撑着他？ 陈菲莎无奈道：“好吧，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一早的飞机，我们出发去云省。这次拍摄恐怕要持续一个月。” “等我们从云省回来，我一定帮你把把关。如果这杨渊有问题，到时再断了不迟。我顺便帮你打断他的狗腿！” 鱼珊珊也感到无奈，看来陈菲莎对杨渊的印象是改不过来了。 第八十四章 时机已到，准备反击! 次日，杨渊终究没能送机。 因为导演组包了车，一早上就从酒店出发，直奔机场。 鱼珊珊走的时候，只来得及给杨渊发了条信息，祝顺利，就跟着大部队登机起飞。 “杨渊，我这次来是找你求助的。” 赵德辛教授突然联系杨渊，来到星月传媒的办公场所。 杨渊和沈薇薇在会议室里接待。 “赵老，您这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杨渊讶异的问道。 沈薇薇也在旁边说道：“赵老，您在小区里是德高望重，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们能帮的肯定帮！” 赵德辛教授舒了口气，笑道：“那就好。实不相瞒，杨渊，就是我前两天给你提的事。” “华国刊网实在太过分了，因为我没有按要求交管理费，他们已经停了我的账号。” “你也知道，老头子到了这把年纪，只有两个爱好，一个是下棋，另一个就是钻研学术。” “没了华国刊网的账号，等于断了我半条命。” “以前我查看自己的论文，收费也就算了，现在还釜底抽薪，我实在忍不了。因此打算起诉他们！” 老教授直截了当地将事情说明。 他在讲的时候，原本谦和、儒雅的面容紧绷，显得义愤填膺，可见他对华国刊网的意见很大。 杨渊和沈薇薇对视一眼，惊道：“您打算起诉华国刊网！？” 那可是庞然大物啊！ 要知道星月传媒现在仅仅面对一个川省游术文化，就已经捉襟见肘了。 而川省游术文化不过只是华国刊网推出的一个爪牙。 赵德辛教授竟然打算起诉华国刊网？ 这是以卵击石啊！ 赵德辛教授看见他们的反应，却丝毫不以为忤，说道：“怎么？华国是讲法理的地方！他们权势大、资本厚、人员多，就可以不讲理？垄断可也是犯法的！” 他的身上透着文人的骨气，宁折不弯，宁为玉碎。 杨渊和沈薇薇顿时受到感染。 “赵老，您说的对！华国是讲法理的地方！” 杨渊重重地说道。 他的话语里隐含它意，似乎在说对付川省游术文化，也是要讲法理，也要有文人的这份骨气。 “赵老，不知道我们有什么地方能帮到你？” 他紧接着问道。 赵德辛教授露出笑容：“杨渊，我记得你上次说过，你们公司是搞文化传媒的，当时还帮了老李一把。” “所以我想着，光起诉不行，我一个人势单力薄，绝对斗不过华国刊网，还需要更多的人站起来。” “只有利用舆论的力量，结合律法的公正，我才有胜利的希望。” 不愧是江城大学的退休教授，他竟然想得十分清楚。 沈薇薇愣了下：“联合我们，对付华国刊网？” 赵德辛教授吹胡子：“怕了？” 杨渊禁不住笑道：“赵老，如果是其他对手，我们可能得掂量一下。但是如果是华国刊网……那可真是巧了。” “他们现在可是与我们星月传媒不死不休。因此，这单我接了！” 所谓无巧不成书，他们两边各有际遇，现在是撞到一块去了。 赵老教授露出笑容：“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杨渊站起身，伸出手道：“赵老，合作愉快！” 他突然想到，自己一直在等的契机，或许到了。 赵德辛教授也站起身，用干瘦的手掌与他重重握在一起。 …… “杨总，不好了！鱼珊珊的账号也被封禁了！” 赵老教授离开没多久，就见赵小樱惊慌失措地跑进办公室叫道。 杨渊微微一怔：“什么情况？” 沈薇薇闻言过来，说道：“我已经第一时间申请了鱼珊珊的账号商标、知识产权，怎么还会被封禁？” 杨渊掏出手机，准备问一下鱼珊珊。 但是旋即他就想起来，此时的鱼珊珊正在飞机上，没办法回复自己。 “我看看。” 他打开鱼珊珊的主页，那粉丝数已经达到了230万，但也定格在这一刻，呈现被封禁的灰色。 这种景象有些熟悉。 他立即想起自己上次被封禁时的情况，与鱼珊珊现在的主页现象一致。 这种封禁与侵权封禁后的样式不同。 “这应该是被人恶意举报了。” 杨渊判断道。 赵小樱有些颓然：“这下麻烦了，我们唯一的发声渠道也被禁掉了！这一定是游术文化干得好事！” 沈薇薇攒紧了拳头：“太过分了！这是公然雇佣水军，在违反平台的公正规则！” 这种恶意举报的封禁，就算鱼珊珊申请解封，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恢复。 显然，对方是刻意在针对。 杨渊微微摇头道：“未必是游术文化，这很可能是红日新闻的手段。” 他这么一说，沈薇薇也想起上次的事，当时银海科技风波时，就是红日新闻雇佣水军封禁过小羊哥。 “这个红日新闻……简直就是流氓！” 她越加气愤，可是拿这种庞然大物根本没办法。 杨渊示意她们稍安勿躁，说道：“不要急，我有办法。你们先按计划行事，我们要时刻做好应诉的准备！” 沈薇薇和赵小樱点点头。 刘亦雪那边的律所沟通，已经取得了一定进展。 游术文化虽然取得了星月传媒相关主体的商标、知识产权认定，但是创作、经营痕迹都在星月传媒，他们仅仅凭借商标、知识产权认定，并不一定能够胜诉。 而且律所表示，游术文化取得认定的过程未必是合规的。 因为按照正常的流程，对方注册商标容易，但想认定知识产权，必然缺少具体的创作证明。 这很可能是他们借助华国刊网的关系，绕过了证明手续。 沈薇薇也根据这点提示，到相关部门求证，最后得到的结论，与律所的猜测基本一致。 这给了他们很大信心。 不过，怎么利用这一点反击和取得最后的诉讼胜利，还需要仔细筹谋。 而当杨渊知道这一切，再结合赵德辛教授提供的诉讼材料，终于眼睛一亮，时机……来得刚刚好！ “华国刊网……游术文化……还有红日新闻，只要你们的手续存在违规、动机存在不良，那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他坐在办公室里，轻声揣摩道。 “而只要你们留下痕迹，那么一切……都可以被回溯！” 他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这一次，我要让你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思绪未落，他已经点开创作者服务中心，选中“一键上热门”菜单。 上传素材！ ps：祝大家七夕快乐^ 第八十五章 原来是这样 “你们快看！华国刊网出公告了！” 网上有人叫道。 只见一个新的话题攀升在热搜榜上： #相关商标、知识产权为华国刊网此前注册，川省游术文化取得追诉授权合法合规# 一直关注这件事的网友们点开一看。 核心内容只有一条，就是华国刊网力挺川省游术文化！ “星月传媒这次是栽定了！” “可惜了，我还挺喜欢小羊哥、新闻姐和豆角的，再也看不到了吗？” “不过我很奇怪，华国刊网为什么要对付星月传媒？” “听说索赔上千万，那个什么杨渊还可能面露牢狱之灾呢。” “……” 众人议论纷纷。 身在魔都的王一楠也关注到了这件事，内心一直很紧张。 “小羊哥……又被封禁了？” 她只觉得不可思议，这才短短一个月不到，小羊哥就被连封了2次。 她甚至觉得这里面有黑幕！ 不过，看到事态越来越严重，她也只能心焦，帮不上忙。 王一楠一个人的力量，尽管在网络上已经竭尽所能地为小羊哥说话，但也不能扭转结果分毫。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条新热搜陡然出现。 “咦，华国刊网的话题被挤下去了？” 王一楠眼睛一愣，“这是什么？这是……小羊哥发新视频了！” 她翻开系统提醒一看，果然，那里面出现一条特别关注的更新提醒。 “可是，怎么可能，小羊哥不是被封了吗？” 她疑惑不解地点开话题。 视频画面里出现一位年轻的学者，正在对着电脑敲击键盘。 与此同时，出现旁白：“我叫赵德辛，毕业于江城大学，是一名学术研究者。” 电脑界面上出现一行论文的标题： 《汉帝国何以由富国变为强国——桑弘羊经济思想研究》。 镜头跟随这篇论文，迅速扭转到论文的发表环节，刊登到杂志，被广大学者称赞，并成为大学教材内容。 无数学生受教于其中的敏睿观点。 但是，画面再次一转，这篇论文出现在华国刊网的网站上。 年长一些的赵德辛点击查看论文，却被弹出“您需要付费”的窗口提示。 “呵呵，没想到我看自己的论文，还要付费。” 视频里传来赵德辛教授无奈的苦笑。 随即，他的一生如画卷一样展开，先是成为知名学者，然后担任华国经济史学会常务理事、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学术顾问，又被聘为文史馆馆员。 “好厉害的教授！他竟然有这么辉煌的经历！” 王一楠一边看，一边感叹道，“不为名，不为利，一直潜心研究，默默出成果，这才是真正的学者啊！” 视频画面再次转换，出现赵德辛教授因为对教育事业作出特殊贡献，被华国授予特殊津贴。 那名年轻的学者也逐渐头发花白，垂垂老矣。 他终于从热爱的事业里退出来，回到江城的一个小区，成为一名普通的老人。 他的日常爱好，就是下下棋。 尽管，输多赢少。 但是，他仍然坚持自己的研究，每天花两小时的时间读书、写论文。 一生清正，清晰可见。 画面上，出现他这么多年的总结，发表论文132篇，教诲年轻学生350万，为华国学术界做出突出贡献。 王一楠看得不住感叹：“如此德高望重之前辈，当受我等后辈躬身一礼！先生，感谢您为华国铺路！” 然而，就在她惊叹的时候，视频内容陡然一转。 赵老教授坐在一间简朴的会议室里，无奈说道：“杨渊，我这次来是找你求助的。” 王一楠愣住。 老教授一生为华国做出累累贡献，怎么到了这般年岁，还要如此无奈地求助？ 发生了什么？ 不对，他说的是“杨渊”，“我来求助”，这杨渊不是星月传媒的吗！ 王一楠好奇地看下去，就见赵老教授说出了真相。 华国刊网收录了老教授的132篇论文，但是赵德辛教授每次查看自己的论文，还要付费。 而且，价格不低！ “华国刊网……那就是一个吞金兽啊！” 王一楠身为明珠大学的学生，怎么可能不熟悉这个华国鼎鼎有名的网站！ 事实上，她每年都有发论文的需求，但是学校只提供一次免费刊网查重的服务，剩下的都得自己掏钱。 查询一次，就得花300-500元。 “贵！实在是贵！都够我买两套皮肤了！” 王一楠想到这里，就咬牙切齿，而且变着法子赚学生的钱，天理不容。 视频里的内容则更过分！ 华国刊网竟然还向赵老教授索要论文管理费，否则就把他的论文全数下架！ 可惜，赵德辛教授做了一辈子研究，竟然被如此针对！ 他的心直接就凉了半截。 所以，他不得不求助于星月传媒，希望他们能为自己申张公道。 同时，他也正式递交了起诉。 对于这件事，华国刊网的客服在视频里回道：“公司规定！爱莫能助！” “确实太过分了！换我我也想起诉！” 王一楠拍着桌子叫道。 然而，视频并没有就此结束，画面继续转换，出现一位戴着眼镜的阴柔男子。 “喂，我是华国刊网的蒋明。对，安排下去，尽快注册星月传媒的相关商标、知识产权。”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打着电话说道。 “市场、知识产权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们尽管去办就行。” 他继续说道。 电话里很快出现恭敬的应答声。 然后，画面里呈现两名工作人员办理商标、知识产权注册的过程。 其中的审核环节被大大放宽，直接就让他们成功的办下手续。 “原来……原来是这样！” 王一楠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两天的热搜话题，“原来是你们在抢注星月传媒的商标、知识产权！” 视频里镜头再转，出现一个狭小的办公室。 门头上写着“川省游术公司”等字样，里面坐着一个蓄着胡须的中年人。 “喂，我是游术文化的总经理马沣，请问是哪……嗯？哈哈，原来是上位，您有什么事请吩咐！” “哦哦，对付一个叫星月传媒的公司，授权文件已经寄过来了？” “红日新闻会配合此次行动？” “好，没问题！” “您等着我的好消息就行！” “……” 事情很快定下来，由川省游术文化起诉星月传媒，红日新闻从旁协助，目的就是让这家小公司彻底破灭！ 画面定格在马沣阴森的笑容上。 第八十六章 星月传媒不会倒 真相在这一刻明了！ 王一楠只觉得无法原谅，依仗垄断地位欺压学术研究者的事已经很过分，没想到还有碾压星月传媒！ 这世间就没有公道了吗？ 气抖冷！ “不，不可原谅！我虽然只是一个人，但也愿意贡献一份力量，与邪恶势力搏斗到底！” 她直接在心里给华国刊网打上了标签。 然后，王一楠用金色vip字体刷上一排评论：“坚决支持赵德辛教授！坚决支持星月传媒！姐妹们送我上去！” @解梦者：哈哈，这不是“躺平楠”吗？我送你上前排 @握剑：华国需要这样的学者！华国不需要这样的垄断！求相关单位严查 @故事和酒：星月传媒到底怎么得罪了他们？竟然如此刻意针对，赔偿都不够，还要人坐牢！太过分了 @最近可好：我想知道这个视频是纪录片吗？怎么证实真实性？ @逾期不候：说的也是，要是没查出问题，这位up主就涉嫌诽谤、造谣了。不过，我选择相信 @肖战老婆：咦，这不是小羊哥吗？他不是被封号了吗 “……” 一时间，议论纷纷，响应王一楠的人无数！ …… 江城，麒麟路。 刚从律所咨询完事情的刘亦雪，一脸疲惫地坐到豪车里。 “这次打官司的难度不小，胜诉可能性只有三成，刚刚给杨渊通电话，是怕他担心，所以没实说。” 她躺在驾驶座上，呢喃道。 “这要是输了，杨渊坐牢，我也得再次失业。这游术文化的背后，实在太可恶了！” 她愤愤不平的鼓动胸脯，“哎，总不能回去求家里，赔偿1000万倒是小事，主要是这口气我咽不下。启明星项目才重启没多久，难道我就不得不放弃？不，绝对不行！” 刘亦雪反复揣摩当前的处境，只觉得一阵无力。 游术文化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而是有备而来，做足了功课，他们很难抵御。 “砰！” 她越想越是气愤，拍一下方向盘，平复心情，准备回单位与杨渊商议对策。 临行前，她习惯地划开手机，看一眼时间。 目光却突然一顿。 “嗯？这是什么？新的热搜话题？” 她看向手机屏幕上方探出的消息提醒，那是一条新闻通知。 #知名学者赵德辛起诉华国刊网，星月传媒或因此扭败为胜# “什么意思？赵德辛，星月传媒！？” 刘亦雪觉得奇怪，自己怎么没听说这件事。 她好奇地点开一看，很快就愣在当地。 “赵老教授真是一名默默为华国贡献的学者啊！可惜，竟然受到如此打压。不，这是华国所有学者的痛！” “嗯？这是……华国刊网！” “游术文化？红日新闻？他们……果然是串通好了一切！” “起诉华国刊网！好一招围魏救赵啊！” “……” 她一边看，一边拍着自己丰润的大腿，赞叹不已。 诚如她所言，华国刊网授权游术文化追诉星月传媒，而现在他们直接起诉华国刊网，就是釜底抽薪的一招！ 如果华国刊网因此败诉，那么游术文化的很多立场就站不住脚了。 到时候，一切不攻自破！ “厉害！真是厉害啊！这莫非是杨渊想出的妙招？” 她看向视频的发布者，是“小羊说事儿”，有些惊奇，“他的账号不是被封禁了吗，怎么还能发布视频？” 杨渊说过，“小羊说事儿”是他的同学，也是他一手签下的秘密主播。 因此这件事极有可能就是杨渊所策划。 “我还是小看了你啊！” 刘亦雪的眼里再次闪烁异彩，感叹道。 横—— 她伸手发动汽车，向单位疾驰而去。 她迫不及待想见一见这位自己一直欣赏的年轻人了，正好当面问一问他这件事。 而且，热度上升和话题反转只是第一步！ 随之而来的影响和后续的应对措施，都需要仔细筹谋、落实！ “启明星……还有希望！” 车辆轰鸣声中，响起女子低沉有力的呢喃。 …… 星月传媒，办公室。 杨渊将“小羊说事儿”的账号痕迹关闭，暂时他还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up号。 “这个‘一键上热搜’的功能绝对不简单！可惜，研究不出它的来历，只能先用着！” 他在看完网上的反应之后，就陷入沉思。 天上不会无缘无故的掉馅饼，因此他怀疑这个“一键上热搜”的功能背后有什么阴谋。 不过，现在他是调查不清楚了，只能以后再看。 “用一天是一天，至少它对现在的我帮助极大。如果有什么不对的苗头，我再果断弃用。” 他思虑清楚，决定下来。 这时候，外面响起欢欣的叫喊声。 “卧槽！我看到了什么？舆论反转了！我们……我们有救了！” “什么？嗯？这是小羊说事儿！他他他竟然还能发视频！” “我就说，我们这次是虚惊一场，公司怎么可能说倒就倒，这不是有杨总和刘总在嘛！” “……” 李赫、王紫萱、王泰、赵小樱等人聚在一起议论道。 沈佳茵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了工作间，站在门口，与对面的沈薇薇对视在一起。 这两位姐妹的脸上喜色难掩。 沈薇薇看着对面的姐姐，突然发现对方努了努嘴，示意杨渊的方向，用口型无声说道：“他……很不错！” 原来她还一直记着为妹妹把关的事。 沈薇薇与她心意相通，一下子就明白了意思，青春活泼的脸上顿时浮现红晕。 她扭头不看姐姐。 “杨渊！我看到新闻了！咱们……有希望赢了！” 这时候，刘亦雪推门进来，叫喊道。 众人立即望向她，喜悦地说道：“是啊！刘总！你可算回来了！这次华国刊网和游术文化的麻烦可不小！” 杨渊看一眼他们，目光落在刘亦雪身上：“你们别高兴太早，这场战争才刚刚进入正轨呢。” “仅仅凭借这些，恐怕还远远不够。我们需要更多的力量！” “刘总，薇薇，我们去会议室，商量一下后续的事。” 刘亦雪、沈薇薇和众人愣了下，旋即有些感叹，杨渊现在竟然还保持着这么冷静，真是难能可贵！ 有这样的人带领他们前行，他们心里突然充满信心。 星月传媒不会倒，只会越走越远！ ps：感谢书友“尾号6497”“happy林”“点线面归一”“y无聊人士y”“72号”“古遂风”的打赏、月票 第八十七章 仇已结下，不死不休 “华国刊网垄断论文、刊物等数十年，根深蒂固，手眼通天，仅凭一篇报道、一个起诉根本不可能动摇它。” 杨渊坐在会议室里分析道。 刘亦雪点点头：“不错，现如今这个社会，只要写论文、做科研、做学术，就绕不开华国刊网，文献资料和论文查重等都依赖它，很多学校都是签的长约。” 除了学校，像科研所、研究站，以及一些大型企业、科技型企业，还有军工、高新科技等，都离不开华国刊网。 这里面滋生的利益是巨大的。 星月传媒想要和对方斗，确实不吝于蚍蜉撼树，毫无赢的希望。 沈薇薇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杨渊望向窗外：“能打败资本的只有资本，所以现在的我们不可能打败他们。但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我们只需要取得这一场交锋的胜利即可，等到日后我们壮大了，拥有与资本抗衡的力量，再战不迟！” 他的话很平静，内容也很简洁，但是落在刘亦雪耳中，却如同惊雷！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等到日后壮大了，再战不迟？ “你……你这是要将华国刊网、红日新闻这样的巨头，列为对手！？” 她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赞扬杨渊的勇气，还是嘲笑他不知天高地厚。 就像以前有一个人在创业之初，就叫嚣着要改变银行，银行不改变，他就去改变银行，然后，他撞得头破血流。 就像以前有一个人在注册公司时，就宣称要收购世界上最大的手机公司，然后，梦想还在，他的公司却倒闭了。 说到底，说了个锤子。 杨渊看向她：“为什么不呢？” 他的眼里透着坚决。 “从这一件件事，我们可以看出，红日新闻、游术文化、华国刊网，包括银海科技的背后，都有一股力量。” “这股力量在操纵股价、舆论，在刻意针对我们，仇……已经结下！” 这一刻，他心思清明。 “就算我们不将他们列为对手，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倒了育英安保，倒了游术文化，也还会有新的！” “因此，我们只能去战！” 他抽丝剥茧的总结道。 刘亦雪和沈薇薇两人只觉得震撼，可是仔细一想，又确实是如此。 当他们选择或被迫选择站在资本的对立面时，就已经注定了局面。 “杨渊，你说得对。” 刘亦雪轻叹一声，说道，“枪响之后，没有赢家，只有生死。” 沈薇薇想到姐姐的入狱栽赃，想到银海科技的倾轧，想到自己在小区外墙角被堵的经历，对杨渊的话理解很深。 “杨渊，我陪你战下去。” 她看向对面的寸头青年说道。 刘亦雪的眼里也露出坚决：“我突然很想试试，掀翻资本的滋味。” 杨渊看着活泼、青春飞扬的沈薇薇，又看看成熟、稳重的刘亦雪，脸上浮现欣慰的笑容：“我没有看错你们。” 到了现在，这个临时组建的创业团队，才真正敞开心扉走到一块。 “杨渊，星星之火怎么燎原？” 刘亦雪问道。 杨渊在会议室里投映出热搜榜，指着话题说道：“古时候有句话，叫天下苦秦久矣，这天下同样苦刊网久矣！” “如今我们第一个高调地站出来，接下来就看这天下是否燃火了。” 刘亦雪看向屏幕，若有所思。 沈薇薇的眼里亮起光彩。 …… 华国刊网，办公楼。 “呵呵，一个小人物，也敢找我们‘星宫’的麻烦。” 蒋明端着助手新泡的茶，冷笑道。 显然，他还不知道网上的风云变化。 身为“星宫”组织的正式成员，他的权限虽然没有叶京高，但也是叱咤一方的人物。 这些年为组织清理障碍，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 他倚仗华国刊网为背景，在版权、着作、知识产权领域，几乎没有遇到对手。 “垄断又怎样？这年头能赚大钱的，哪个不是靠垄断？” 蒋明对这个社会看得很明白。 事实上，垄断这件事，尽管各国都说是严厉打击，但是实际上垄断无处不在。 制造手机的，要垄断手机市场和核心技术。 搞通讯基建的，要垄断通讯技术。 搞电商的，恨不得拢住所有商家。 搞游戏的，靠收购、抄袭、打压，抢占市场份额。 哪怕是搞资源的，也得占住石油、天然气、稀土等核心产源。 “这就是这个社会的现实！” 他品着茶，推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觉得十分惬意。 正在这时候，电话突然“嘟嘟嘟”的响起。 “喂，马沣？星月传媒的事办妥了？” 他自然而然的问道。 有商标、知识产权等在手，又有华国刊网发布公告背书，他想不出游术文化有办不妥的理由。 可是电话对面响起惊慌的声音：“上位！不……不好了！” 蒋明的脸色当即一滞：“嗯？怎么回事！” 马沣连忙将新出现的热搜话题禀报一遍。 “小羊说事儿……里面还有我！？” 蒋明的心禁不住沉下谷底，旋即，打开办公室里的大屏，观看小羊说事儿的视频。 “别慌，一个不知真假的故事，还翻不起浪潮。” 他强自镇静，给马沣回了一句，就挂断电话。 蒋明猛地一拍桌面，阴沉道：“好一个星月传媒！好一个小羊说事儿！看来是我低估了你们！” 这时候，女助理敲门说道：“蒋总，董事长请您过去一趟。” 他连忙稳住神色：“我知道了。” 随即，他整理一翻衣衫，想好措辞，才离开办公室。 他是华国刊网的实权人物，在领导层排位第三，权力地位不可动摇。 就像他刚才说的一样，仅仅凭借一个视频，还不可能扳倒他。 就算董事长找他过去，也不过是问话，打听一下情况，无凭无据，不会直接动他。 况且，都在这个大染缸里，如果他蒋明出了事，难道董事长、总经理就能好过？说不定就会受到牵连。 他深知这一切，所以不慌不忙的登上电梯，往董事长办公室走去。 然而，另一边。 程路却遇到了麻烦。 第八十八章 天下苦秦久矣 魔都，红日新闻办公楼。 “你要举报程路虚构新闻、购买水军、配合资本操纵市场？还有……涉嫌害死林主任？” 坐在纪检办公室里的秃顶男人抬起头，看向对面的李小芳。 “不错，这是录音和相关材料。” 李小芳一脸认真地说道，“请公司严查，这种害群之马绝不能留！否则我们红日新闻只会每况愈下！” 秃顶男人皱了下眉头。 这种实名举报可是很罕见的。 他们虽然挂着个纪检的名字，但是谁都知道这里面的潜规则。 平时注意疏通关系，或塞塞钱，就不可能有问题。 但是如果有人实名举报，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被举报的对象如果权势滔天，那自然是处理举报人，将事情压下。 但被举报的对象如果位卑人轻，那就是他们查办的一个机会。 “程路……新晋的主管，家里没权没势，升职是因为托了一处关系，在人事处打了招呼。” 秃顶男人默默权衡程路的地位。 随即，他理顺桌上的材料，说道：“我们收到你的举报了，会尽快安排彻查，感谢你提供的线索！” 李小芳的脸上露出笑容。 “我早就看不惯你们了……程路，你为什么要逼我呢……” 她退出办公室，喃喃低语道。 同为打工人，她本来是想隐忍，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打工转一份钱，就可以了。 但是程路这人心胸狭窄，上位之后，就各种折腾，宛如将她当成下人使唤，实在是让李小芳不能忍。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她咬咬牙，离开纪检的楼层。 此时的程路还坐在办公室里，一脸不耐烦的说道：“李小芳人呢？这上班时间跑哪去了！” 旁边有人面露讶然，突然叫道：“程哥，你快看！这条热搜……好像出事了！” 程路微微皱眉：“什么热搜？” 说着，他打开热搜榜，看到了“小羊说事儿”的最新视频。 “又是他！” 程路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点开视频一看。 “赵德辛老教授！华国刊网！游术文化！什么？红日新闻会配合此次行动？” 他越看越是心惊。 “糟了……事情暴露了！” 他手脚发颤，眼前禁不住的浮现林主任还在时，因为银海科技一事，被小羊说事儿碾压的场景。 “难道一切……又要重现了吗？” 此时此刻，可再没有林主任给他遮风挡雨、出谋划策。 程路有些心慌：“小羊说事儿不是被封号了吗？该死的！他是怎么把视频发出来的！？” 投诉、封禁的事，是游术文化在办。 可是现在，明显是对方出了岔子，导致小羊说事儿还有发声的办法。 “该死！你们……你们都给我准备稿子！我们要把这一场舆论打过去！” 程路陡然抬头，看向办公室里的几名记者。 但是这些人平日里阿谀奉承，此时却像是装聋作哑一样，自顾自的奋手敲打键盘，仿佛在忙工作。 看到这一幕，程路瞬间就懂了。 他的上一任，叫王星，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了。 可是他记得，自己就是踩着王星的“尸体”，才爬上来，成为林主任的心腹，再提拔成主管。 而现在，事情出了纰漏。 在这群人心里，他就是原来的“王星”，快要被别人踩着“尸体”爬上位了。 “不可饶恕！你们以为我就这样了吗？我……可是‘星宫’的成员！谁敢动我！” 他在心里愤恨地想道。 然后，他就掏出手机，准备联系“星宫”的三位大佬，请示下一步动作。 可是，没等他发出信息，就见一队人走进办公室，肃声说道：“程路是吧？我们是纪检，有人实名举报你多项违规事件，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程路一下子就懵住了。 “实……实名举报！？” 他看着这队人，不可置信的说道，“谁？谁会举报我！我……我也没犯事儿啊！” 领队的人寒声道：“有没有问题，等我们问完话，自己会查证。现在你只需要配合我们走一趟。” 程路看一眼对方出示的证件，明白自己是没路走了。 “好，我跟你们走。” 他只能屈服道，站起身，跟着这队人往外面走。 这时候，他看见李小芳慢悠悠的从外面走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纸袋。 “啊，程主管！我刚给你买了杯咖啡，我给你放在办公桌上？” 李小芳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提了提袋子，示意道。 程路眼眸一凝，心里禁不住地猜测道：“是你！？” 李小芳茫然道：“什么？你说咖啡吗？是我啊，是我刚刚给你买的，这不是看主管你比较辛苦吗！”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全部在观望。 “好了，别耽误时间，走吧。” 领头的队长催促道。 程路死死盯着李小芳，被人推搡一把，走进电梯间。 李小芳见他离去，脸上才露出一副嫌弃的神色，转身走进办公室，笑道：“哎！这天气太热了！我给大家买了冰咖啡，喏，每个人都有，来来来！拿稳了！” “啊，谢谢小芳姐！” “还是小芳姐好，人美声甜心意全，身材还好！我尝尝。” 办公室里一片和谐。 …… 川省，武侯写字楼。 马沣坐在办公室里，和游术文化的人员，一起监测着舆情变化。 “放心！稳住！一片视频、一个起诉，还不能拿华国刊网怎么样！” 他一边看，一边对大伙儿说道。 “咱们这个游术文化的外衣，要是保不住，就弃了。到时候咱们换个名字，再开一家就是。” “只要华国刊网不倒，就一定会有咱们一碗饭吃！” 他从原本的惊慌，渐渐平稳下来。 其他员工听到他的言语，也开始按部就班的工作起来。 可是，就在这时候，负责监测舆情的那名青年突然叫道：“马总！不好了！又有人起诉华国刊网！不……不是一个！有……有很多人起诉华国刊网！” 马沣一怔，什么情况？ 他们连忙看向最新的热搜榜，只见一个个新话题攀上榜单。 #湖省知名作家发布声明，起诉华国刊网违规收录并用于商业盈利# #15名教授公开发声，起诉华国刊网擅用其论文、侵犯着作权# #华科院因天价续费和苛刻条件，宣布与刊网终止14年合作# #学术界沸腾！全网申讨华国刊网，若按赵德辛教授诉赔标准，华国刊网或面临1200亿天价赔偿# #唐家三?起诉华国刊网，称其侵犯斗罗、小舞等知识产权# “……” ps：月底加更 第八十九章 蒋明:我认罪。 一人行，而天下动！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不知道为什么，马沣的脑海里不住掠过这样的词汇，旋即一屁股跌下。 “完了！完了！我原以为只有赵德辛一人起诉，只有一个星月传媒发声，没想到现在会冒出这么多！” 他看着雨后春笋一样冒头的话题，俨然将“华国刊网”推到巅峰。 这就像是一个炸药包，赵德辛是引线，小羊说事儿是点火。这火点燃了，引线烧着了，于是整个积雷轰然爆响。 马沣在这一刻只觉得绝望。 如果华国刊网和蒋明自顾不暇，还能保得住他们游术文化吗？ “马总，咱们……还有饭吃吗？” 负责监测的青年颤声问道。 “饭？” 马沣无力地摇摇头，苦笑。 哪还有饭吃。 脸上有着痘坑的青年突然不颤了，从怀里摸出皱了许久的纸张，说道：“马总，这是我的辞职信和要求的补偿金额，请您仔细看看，如果办不成，我就把公司这几年的事全抖出去，您也不想蹲牢吧？” 马沣一愣，旋即瞪大了眼睛，这……这特么是趁火打劫！现在00后都这么勇了吗？蹲号子，谁他么不敢！ 来一起啊！ 他凶光毕露，说道：“好好好！你最好说话算数，否则我不饶你！” 说着，他在辞职信上签字。 “去领钱，滚蛋！” 他愤然起身，不想待在这里。 “马总！我也辞职！” “马总，原谅我家里还有老婆要养，不能继续跟着您干了！” “马总，财务说她也辞职了！” “……” 一时间，应者云集。 马沣一个踉跄，跌在桌角上。 “卧槽！见红了！这磕的是脑袋！快，快打120，不然得完事儿！” “打什么打！让财务把钱给大家伙儿分分，咱们跑路了谁管他！” “兄弟，你说得好有道理！” …… 江城，星月传媒。 “杨总，爆了！彻底爆了！现在全网都是声讨华国刊网的信息！” 赵小樱冲进会议室叫道。 “对了，还有那什么游术文化，也被拉出来鞭尸，相关部门已经官宣介入调查，彻查此次的抢注商标一事！” 她看向杨渊的眼睛里满是光彩，没想到这样的仗他都能打赢了！ 想一想那天晚上在桥洞，自己就该露一露，狠狠心，下血本，哪怕倒贴钱，也要将他拿下！悔之晚矣！ 不，不对。 杨渊现在好像还是单身？ “明天我穿v领渔网装来上班，我就不信打动不了他这个热血青年！” 赵小樱暗暗下了决心。 刘亦雪微微蹙眉：“只有游术文化？” 相关部门只查游术文化，没有提查华国刊网和红日新闻的事，这里面分明是有文章，自古商人通皇权吗？ 杨渊摇摇头：“没有足够证据和危害，这种庞然巨物是不可能倒下的。现在就看这场火能烧到什么程度了！” 赵小樱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李赫冲进来说道：“杨总！刘总！我们的账号恢复运营了！” 沈薇薇惊住：“这么快？” 她还在准备解封申诉的手续呢。 李赫点点头，说道：“是的，确实都解封了！听说是游术文化的老总磕了头，正在医院里抢救，然后有个员工在网上发了道歉信，并且宣布就地解散！” 杨渊和刘亦雪愣住，还有这种事？ “这次得好好谢谢老赵了！” 杨渊感叹道。 刘亦雪补充：“还得好好谢谢小羊哥！嗯，说不准是个弟弟。” 杨渊流汗：“你说得对。” 沈薇薇轻声叹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才是燎原啊……” 她终于明白杨渊的意思。 “今日我若冷眼旁观，他日祸临己身，则无人为我摇旗呐喊。” 这就是天下的势吧！ …… 华国刊网，办公楼。 蒋明坐在高层的办公室里，落地窗外可以俯瞰魔都金融中心的风景。 “高处不胜寒，高处哪有寒呀。” 他已经给董事长解释过，事情也已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处理。 说起来，他十分喜欢这种高处的感觉，动动嘴，动动手，就可以决策很多普通人难以想象的事，这就是权势。 “有了权势只有暖，哪有寒。” 他阴柔地笑笑，推一下眼镜。 “不过，这个星月传媒……还有那个刘亦雪、沈佳茵，对了，好像还有一个杨渊，还得想办法将他们压下去。” 他寻思道，“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嗯……不如让这家公司出手。” 蒋明的心里想到新的计划。 他摸过手机，就准备通知对方，可是就在这时候，女助理闯进来。 “蒋总！不……不好了！” 蒋明的心情顿时被破坏：“毛毛躁躁，慌什么慌！来回就会说一句不好，床上也这么无趣，我该换个助理了！” 女助理脸色煞白。 门外突然响起一句声音：“蒋明，你说你要换了谁？” 蒋明的神情霎时间滞住：“董……董事长！您……您怎么来了？” 一个大腹便便的西装中年人推开门，门外不止有他，还有一队人。 这些人都是公司的高层，其中还有纪检等人，不过都是董事长的心腹。 “蒋明，你知不知道这次闯了多大祸？这些起诉刊网的人已经像雪花一样，千字200赔偿，你知道要赔多少？” 董事长名叫王亮，此时眼里要喷出火一样，“1200亿！我们要赔1200亿！就算把你解剖了卖了，也赔不起！” 他无比愤恨：“你为什么要招惹星月传媒，还给它反咬的机会！” 做事做全，打蛇必死！ 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蒋明脸色苍白，只觉得全身虚弱，坐倒在地上，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突然间就变了…… 女助理咬咬牙，将自己的手机从地上滑过去，恰巧停在他腿前。 蒋明下意识的望去，只见界面上呈现热搜榜，此时全是声讨华国刊网的话题，其中还有一条：#请彻查蒋明# 还有那赔偿金额攀升在置顶的位置，刊网面临索赔1200亿元！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 “好……好一个星月传媒！” 他的心里充满憋屈和无奈，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人，也会被一个泥腿子，不，是一群泥腿子，拉进粪池里吗？ “董事长，我认罪。” 他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会认罪……但是我不会将星宫的一切抛出，我顶多蹲个三五年，到时候出来，还可以享受人间富贵……” 他在心里默默补充道，“倒是你，星月传媒，呵呵，等着吧！” “星宫……不会放过你们！” 第九十章 尘埃落定风云起 事情并没有像杨渊想得那么简单，因为热度出乎预料的大！ 整个华国都被惊动了！ 一周后，赵德辛教授的起诉开庭，涉及132项侵权，全部胜诉！ 赔偿标准：千字200元！ 这一刻，声讨刊网达到了巅峰！ 一个个教授、学者、作家、网文写手和企业纷纷发起侵权诉讼，原本的1200亿只是猜测，现在却变为现实。 随即，华国刊网向法院求情，声称自己赔不起1200亿，请求宽恕。 同时，华国刊网发布公告，称相应侵权、违法事情均为副总裁蒋明一手操控，现已对其撤职，并移交司法。 网友们在司法网站上查到了记录。 但是法院驳回了它的请求。 出来混，是要还的！ 又过了两天，华国刊网宣布法人变更，原董事长王亮退居二线，新的位置由总经理刘欣接任，算是给全网交代。 随着蒋明的顶锅和王亮的卸任，网络热度终于降下来，法院开庭也慢了。 再过了一周，已经无人提及。 这就是互联网。 …… 转眼就到了8月。 “珊珊，谢谢你。” 杨渊坐在办公室里，给鱼珊珊发去一条信息，表示对这次事件的感谢。 “不客气，别忘啦，我现在也是公司的一员呢！我已经在云省了，这边信号不好，有时间再和你聊……” 鱼珊珊言简意赅地回复道。 杨渊再发过去信息，已经没了反应，看来那边确实信号不太好。 “杨总，您的茶水。” 赵小樱穿着露胸渔网装，扭着腰肢走进办公室，放茶水的时候还故意低下头，用白花花的颜色晃杨渊眼睛。 杨渊有点无语，总觉得赵小樱自从上次事件之后，就变得怪怪的。 “赵小樱……” 他禁不住叫一声。 赵小樱身躯一颤，暗想自己努力了这么久，终于见成效了！？ “杨总~有什么事您吩咐~” 她挤一挤，妩媚地问道。 杨渊瞪她一眼：“咳咳！你这是怎么回事，忘记胸是戳破的了？别挤了，又挤不出来。你能不能老老实实上班，别整这些花里胡哨的，我有点不适应。” 他也不跟赵小樱客气，点明要害，当即让赵小樱的眼睛气得竖起来。 “要你管！爱看不看！” 她怒气冲冲的说道，然后一把端回茶水，“我给刘总泡的，没你份！” 她扭过头，正见到沈薇薇张大了嘴巴，目光灼灼地盯着两人。 “天呐，他们在聊什么？胸……还被戳破过？杨渊，你个死变态！” 沈薇薇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想一想自己晾在家里的内衣都不安全。 “薇薇，你怎么来了？” 杨渊见赵小樱走了，问道，旋即发现沈薇薇的表情不太对劲，“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和赵……” 砰。 沈薇薇一把关上门离去。 “这……” 杨渊傻眼了。 不一会儿，刘亦雪推开门进来，手里还端着茶，说道：“怎么回事？我让薇薇通知你出差的事，她怎么跑了。” “对了，就是后天，你收拾一下，我们第一站去云省。老张已经提前过去，在那边摸过底了，我们去看材料。” 秃顶张最近不在，就是去了云省。 杨渊还在思考刚才的误会。 刘亦雪品一口茶，补刀道：“嗯，没想到这赵小樱泡茶的手段一流，味香醇正，看来是用了心思，有前途！” 杨渊的脸色变幻了一阵，说道：“刘总，我知道了，后天出发。” 他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恩？我们去云省？具体目的地是哪里？” 这不就是鱼珊珊在的地方吗！ 刘亦雪舔着嘴唇道：“云省，孟县，怎么？你有亲戚在云省？” 杨渊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等到刘亦雪走了，他才给鱼珊珊发出一条信息：“我们公司后天去云省孟县出差，不知道离你们剧组近不近？” 毫无回音。 “都这个年代了，还没信号！” 杨渊有点无奈，搁置下来，“对了，不知道我的粉丝涨到多少了？” 这次与华国刊网的交锋，有一些运气在里面，杨渊也反省过来。 “以后我不能只靠‘一键上热门’的功能被动响应，得主动寻找素材，多剪辑视频，早点把账号、粉丝数做大。” 他暗暗想道。 事实上，拥有如此逆天的内测资格，他看起来有点咸鱼，每次都是迫不得已才使用“一键上热门”发布作品。 这与接连出现的事件有关，推着他不停应对，也与他不够重视有关。 接下来，不管是为了星月传媒的发展，还是为了个人的进步，他都将主动收集素材、发布作品，列为目标。 “嗯，就从这次云省开始！一边看看大好山河，一边收集好的故事！” 他一边想着，一边打开创作者服务中心，那首页处显示出粉丝数。 【粉丝】543.6万 “突破500万了！！” 杨渊高兴得快要跳起来，虽然离千万粉的大网红还差很远，但是也足以让他在小网红圈子里占据一方天地了。 关键，他才起步一个多月。 冉冉升起！未来可期！ “就这么定了！每天收集素材，争取在两个月里冲击千万粉！” 他再一次下决心道。 不过，收集素材和剪辑作品都需要精挑细选，不能随意糊弄，因此他还要投入许多精力，得有热度有温度才行。 毕竟，糊弄粉丝是不可饶恕的！ 网上已经开始出现催更：“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休息，两周了！小羊哥，两周了！你再不更新我就举报了！” 杨渊假装没看见。 他又不是驴。 …… 京都，五道口大厦。 这里是华国的政事中心，也是经济中心，不亚于丑国的华尔街。 一身阿玛尼服装的叶京就坐在大厦顶楼的办公室里，这是他们私募公司的办公场所，花了大价钱买了两层。 “蒋明倒了……” 他背对着窗外的京都景象，看向手里的文件，“这个星月传媒有两把刷子啊，先是逼死了老林，又干趴了蒋明。” “还有高泉和育英安保……也在他们手里栽了跟头……不可饶恕！” 他的眼里掠过锋芒。 有多少年了，他们“星宫”自成立以来，就没遭到过这么大的挫折！ “叶总，华国刊网的股票我们在两周前重仓抄底，如今股价已经回升，大赚特赚，您看在什么价位抛售合适？” 一名中年人进来禀报道。 叶总不愧是私募界的传奇，全网都在吃瓜，只有他们吃的是效益！ “不急，再等两周。” 叶京敲一敲桌子，平静说道。 中年人连忙躬身，说道：“是，那我们继续盯着，有变化再汇报。” 说完，他就打算退下。 “慢着！” 叶京突然叫道，“老吕，我们在云省的产业怎么样了？你最近过去一趟，别弄出岔子。另外，帮我办件事！” 他眼眸转动两下，吩咐起事情。 面前的文件上露出一行内容，正是星月传媒即将前往云省的事。 第九十一章 云省，孟县! 云省，孟县。 这里可以被称为穷山恶水，说是县，实际上就是一片人烟稀少的村落。村民据说是一千多年前难民逃荒至此。 渐渐地，延续至今。 “我们这次的目的是看一种名为镍合矿的原材料，航工院里早有意向合成一种特殊的复合材料，镍是核心。” 刘亦雪穿着一身紧身衣，将腰腹束得纤细，凸显得胸前极限丰满，不过被勒得很紧，像是急行军的特勤女兵。 即便如此，她骑在马背上，随着山道崎岖，也颠得一晃一晃。 杨渊此时根本没有心情欣赏，抬眼是重峦叠嶂，山路蜿蜒，左右不时响起虫鸣鸟叫和不知名的兽吼…… “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 他就算是在乡下长大，也没经过这么艰难的环境，“里面真的有县？” 他在心里一路嘀咕。 而且，他不会骑马，只能由前面的向导大爷牵着，缓慢前行。 “大爷！这里连个平整的路都没有，车也进不来吗？那咋运货！” 杨渊向前面的大爷问道。 大爷姓桑，云省本地人，有一撮灰白胡须，身材瘦得很，闻言笑道：“哪能呢！孟县有矿，自然有商道。” 他向山下的一处凹沟指去，“喏，在那呢！有六七年前修的铁轨，不过只跑货运火车，目的就是拉矿材料。” 杨渊顺着目光望下去，果然在山坳里凿穿一条铁轨，工程量不小。 “有利益，就有改造啊！” 他禁不住感叹一声。 这很容易理解，不论是省里、市里，还是县里，不论是官方还是商人，都愿意打通这处资源矿产的通道。 不过，这处镍合矿的挖掘，也对孟县脱贫提供了许多帮助，一方面挖矿的就业岗位有了，另一方面县里多了收入。 “可惜，这处矿要不了三年，就要挖空了，到时候县里还是贫困！” 桑大爷感叹一声。 刘亦雪皱了下眉头：“只够挖三年的了？那这处材料来源只能解燃眉之急，想要长期购买镍合矿不现实了。” 她考虑的是启明星的后续。 “咱们现在只需要把项目研究成功，以后长期的生产、制造，还要再找合作矿商。华国这么大，你不用担心。” 杨渊宽慰道。 他停顿了一下，就着开始时的话题问道：“对了，你说航工院想合成一种复合材料，是什么意思？” 刘亦雪看一眼他，说道：“现在的航天器大多是以铝、钛、奥氏体钢、铍和锂合金等材料打造，它们在密度、耐性等方面都各有优劣。” “但是，成本也很高！” “因此，在科研界，广泛研究将碳纤维复合材料应用到航天器的制造里，不过一直没有大的进展。” “然而，就在去年，航天院取得了一项重要突破！” “就是采用碳、芳纶和玻璃等加工，结合镍，制造出一种全新的复合材料，取名碳镍纤材。” “只要采用这种碳镍纤材制造航天器，不仅可以较好的保障密度和耐性，而且可以降低成本到原来的百分之一！所以，你明白了吧？我们这一趟很重要。” 杨渊有些吃惊，他在接触启明星项目后，就对航天材料一块做了研究。 据报道，航天器每轻一磅就可以节省4万元左右的发射成本。 而制造一艘航天器大约要花费3-5亿元，成本降低到百分之一，那就是300-500万？ “不，不能这么算。” 杨渊在心里否定道，一艘航天器的制造不是这么简单的按材料算，其中还有各种技术、工艺。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种新型材料的面世，也足以改变整个航天界的格局了。 “刘总，这是保密的吧？” 他突然问道。 这种事对于航天院来说，也应该是核心机密，不会随便透露出来才是。 刘亦雪望向远处的山峰，说道：“不错，现在这种碳镍纤材的制造还处于试验阶段，而我们的启明星项目就是其中的试点之一，因此我知道，但你不能再宣扬出去。” 杨渊暗自点头，果然，是机密！ 可是，刘亦雪竟然能从航天院手里拿到这么机密的项目，着实有些厉害。 “她爸不会是航天院的院长吧？” 他禁不住胡乱猜测道。 “桑大爷，我们距离孟县还有多久？” 刘亦雪这时候出声问道。 桑大爷摸了下胡须，笑道：“你们走得慢，还得半个多小时才能越过这处山峰，然后就到了！” 杨渊顿时有些尴尬。 这说的走得慢的就是他，不过他很奇怪，刘亦雪怎么连骑马也这么娴熟。 看样子像是练过的？ “别看了，我在军营里待过两年，会的东西比你多。” 刘亦雪见他打量自己，出言说道。 杨渊惊住，这位银海科技的原总经理竟然还当过兵？她放在古代也算是奇女子了吧！ “好了，我们专心赶路，不然太阳快下山了！” 三人在山路上加速前行。 杨渊掏出手机，拍摄一些沿途的素材。 …… 孟县深处，三尖山。 这里位于孟县和华县中间，除了山林险峻之外，还被开垦出一块咖啡地。 众所周知，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地方叫做黄金咖啡种植带，位于北纬25度至南纬30度之间。 孟县和华县地处偏僻，靠近边境，就正好处于黄金咖啡种植带。 不过，这里远离消费市场，因此没有被充分开垦。 但是，华县仅仅依靠目前种植的一片咖啡地，已经对县里的脱贫起到了巨大作用。 “鱼珊珊，别看了，这里没信号。” 导演陈菲莎对一旁摆弄手机的鱼珊珊说道，“这里处在山谷更里面，已经远离了华县的咖啡地，接近孟县的矿场，干扰大，林子深，不可能有信号，你断了念想吧！” 她显然还惦记着鱼珊珊想谈恋爱的事。 鱼珊珊撅了撅嘴唇，放下手机。 “菲菲姐，你就别打趣我了。我们这几场戏什么时候拍完？” 她迫不及待地问道。 陈菲莎瞥她一眼，哪里不明白她的心思，不过还是说道：“咱们这次是为了还原拍摄当年华县开垦咖啡地的场面，这处山谷与当年有些像，先拍主镜头，其他的开垦画面到华县再补。” 她打量一下场地，又说道：“还有六场戏，我们争取天黑之前拍完！在这里露营一宿，明天一早回华县，补拍完镜头后，咱们就离开云省，前往下一站！” 她工作起来的时候雷厉风行。 鱼珊珊皱了皱眉头，那要等明天才会有信号了。 摄制组、道具组很快都动起来，鱼珊珊也一时抛下信号的事，专心投入拍摄。 不过，他们都没有发现。 在孟县矿场的方向，有几个面貌黝黑的男子越过山坳，藏在林叶里，不时舔舐嘴唇，虎视眈眈地望向这边。 他们的手里还提着猎枪。 第九十二章 借宿周家 “彪哥，都是有钱的，肥羊！” 一个骨瘦如柴的低声在后面说道。 立在最前面、体型壮硕的汉子就是彪哥，他闻言点点头。 “这可是咱们的地盘，路过了，总得交点代价。还有，那些摄影机可不便宜，到时候仔细点，一起拿了出货。” 姜彪压着嗓子吩咐道。 后面几个人立即应声：“彪哥英明。” 他们向左右散开，蹑手蹑脚地穿过树林，围向正在拍戏的剧组。 “彪哥，我听说吕总明天过来视察，这时候捅娄子不好吧？” 一个小弟在后面担心的说道。 姜彪立即瞪他一眼，斥道：“你懂什么，什么叫捅娄子！咱们这是在巡防矿场，在工作！懂吗！？” 这名小弟被盯得不敢抬头。 姜彪这才缓和一声：“马无野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再说了，咱们又不动他们的性命。吕总说得对，咱们现在是良民，只要事情做得密，就不怕有问题。” 说着，他带头向剧组走去。 这个时候，鱼珊珊正拍完第一场镜头，刚要换个衣服、发型继续，却听见外围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 她扭头望去，只见树林里钻出许多人。 他们人数虽然不多，但是手里都提着家伙儿，将整个剧组围在中间。 陈菲莎站在前方，怒斥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 “呵呵，想干什么？” 姜彪一把揪住她的衣襟，冷笑道，“外乡人！我怀疑你们在窥探我们矿场的商业机密，麻烦你们跟我走一趟！啧啧啧，长得倒是真不错，可惜……” 呸。 陈菲莎一口唾沫，吐在他脸上。 姜彪抹一抹脸，当场就怒了：“臭婊子，给你脸你不要脸！” 他一巴掌就将陈菲莎撂倒在地上，随即向后挥挥手：“兄弟们，都给我带走！要是谁敢反抗，可别怪我不认人！” 陈菲莎蹲在地上，已经被打懵了，捂着脸“呜呜呜”地哭起来。 她哪里遇到过这种阵仗。 鱼珊珊扶起她，低声道：“好女不吃眼前亏，我们看看情况再说。” 剧组里负责摄影、道具的男人们都没一个敢反抗，更何况她们两个弱女子。 陈菲莎点点头，抹去了泪。 很快，一群人就被姜彪等人带着，往矿场方向的山林深处走去。 鱼珊珊走在路上，寻隙摸出手机，试图求救，可是这里根本没有信号。 “学长……” 她望着杨渊的头像，一阵失落。 与她一样掏手机的还有几个人，未几，他们的动作就被姜彪等人发现了，身上的钱包连同手机被一块收走。 …… 孟县，东南角。 “刘总，杨总，这里就是老头子给你们找的住家了，户主姓周。” 桑大爷领着刘亦雪和杨渊，来到一处破旧的瓦房前，将马撵到一旁。 杨渊打量一眼四周的房子，还好，心里说是村子，但草屋都换了瓦房，尽管破旧了些，也不影响居住。 “大爷，谢谢您了！” 他感谢一声，问道，“对了，老张人呢，他不是打前哨么？” 刘亦雪打开手机，村子里有两格信号，马上给秃顶张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就见秃顶张骑着自行车，一颠一颠地出现在路口。 “嗐！我住前面那条路！” 老张向两人打招呼，解释道。 眼见人齐了，桑大爷带着他们进去，边走边说道：“这家户主全名叫周黔，有一个女儿，自己在矿场做工。” “他老婆去得早，全靠他一个人拉扯孩子。这次，也是老头子看他不容易，把生意介绍给他。你们放心，他人夯实得紧，平时多在矿场住，只有丫头在。” 他们穿过外院的栅门，只见院子里凌乱地摆着水盆，边上晾着衣服。 “爸！爸！您怎么样了？” 屋子里面突然传来小女孩的哭声，声音里透着刺人的绝望和伤心。 桑大爷一愣：“出事了？” 他们快步走进屋子，只见一个穿着粗布衬衫的男子躺在布垫上，正捂着腰，表情痉挛，哼哧哼哧地疼着。 他的身前跪着一个小女孩，约莫十五六岁，正焦急的抹着泪。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村民立在一旁，担忧地说道：“老周，都是我们害了你，你这伤势，要么去卫生院看看？” “是啊！这狗娘养的姜彪！亏他以前还是村里人，现在竟然帮着矿场对付咱们！不发工资，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我现在就去刨了姜家的祖坟！” “别，先等老周稳定了再说！” 两人一人一句，脸上全是愤慨。 刚才桑大爷就说过，老周在矿场做工，看来是他们去矿场要工资，结果不仅没要到，反而被打了一顿。 老周憋着疼痛，摆摆手，用厚实的声音说道：“甭……甭去了。我没事，歇两天就好了。你们……先回去吧！” 两人都很担心，但拗不过他，最终长叹一声，“老周，有事喊我们。” 他们向桑大爷点头招呼，离开房间。 老周看向小女孩：“丫头，别哭了，来客人了，去倒点水。” 小女孩蹙着鼻头，忍不住泪，问道：“爸，您真的没事儿吗？” 老周点点头，挤出憨厚笑容。 小女孩这才放了些心，走向里屋去提水壶，端着茶杯一起出来。 “老周，这就是我上次给你提的城里人，从苏省过来，想在你家借宿几天。你看看成不成，钱不会少了你。” 桑大爷没问矿场的事，指着杨渊和刘亦雪简单介绍一下情况。 价钱也是他们事先谈妥的。 老周努力想站起来，却疼得直咧嘴，说道：“我身子不舒服，怠慢了你们，多多包涵。杨总，刘总，你们放心住着，房间已经给你们收拾干净了。” 杨渊看得有些触动。 他们自大城市而来，苏省也属繁华之地，哪里想过山里的模样。 穷和生存才是生活的主题。 “老周，你身上有伤，就先歇着。我们自己去房间休息就行。” 他微叹一声，说道。 老周动了动身子，勉力道：“囡囡，你带客人们去后面的屋子。席子、被褥我前两天就洗过了，再灌壶水。” 他向小女孩吩咐，同时介绍道，“我女儿，叫周纯，照顾不到的地方，你们多多包涵。桑老，谢谢您！” 他很快将事情安置妥当。 “周纯！周纯？你在家吗！？” 这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一声问话。 第九十三章 一个剧组被连锅端了 “囡囡，谁找你？” 老周张望道。 周纯听到声音，大眼睛里露出惊慌，解释道：“爸，没……没什么！我出去看看，你在屋里养病就行。” 说着，她跑出屋。 杨渊没有在意，继续将行李搬进后面的屋子，只有两间，是他和刘亦雪分别居住，老张住在另一家住户里。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听到前屋传来争执声，皱了皱眉，走出去。 “你……你个死丫头！你怎么还逃课！我说你怎么回来了！这老师都追到家里了！你还敢狡辩！我我打死你！” 前面响起老周的怒吼声。 不过，他说着打，实际上他有伤在身，站起来都难，只能干吼。 周纯抹着泪说道：“爸，我不想上学，我……我想找份工做！我不想您这么辛苦，我长大了，我可以挣钱！” 老周更气：“你挣个鬼钱……” 杨渊这才看见，屋里还来了两个女人，一个约莫50岁，面容发白，似乎疾病缠身，手里还提着登山杖。 另一个20岁左右，身材纤瘦，戴着一副黑框的眼镜，像是老师。 “老周，你先别气。周纯这孩子我喜欢，学习成绩一直在前列。暑期我们安排了提升班，也是希望她出息。” 提着登山杖的女子开口说道，声音很轻，仿佛说进心坎里。 她看一眼忍着疼痛的老周，问道：“老周，为了周纯，我想你也不愿意瞒我。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她在问周纯不愿意上学的原因。 这个时候，刘亦雪也闻声赶了过来，和杨渊对视一眼，颇觉讶异。这年头学生不上学，还有老师追到家里来？ 老周咬着牙道：“没，没难处。” 周纯低下了头。 那名女子叹了一声说道：“老周，你也知道，国家前两年取消了双减政策，大城里的孩子们都在补课。” “咱们是山区，比不上城里的条件，要想让孩子有出息，就得靠勤奋和努力。这时候慢了一步，一辈子就慢了。” “我叫张惠梅，华县女子中学的校长，这些年已经送2000多名孩子走出大山。华县越来越好，但是孟县贫困。” “读书是周纯唯一的出路，这种时候岂能荒废。不是我劝你，你若信不过我，还信不过这大山里的儿女吗？” “……” 她的一番话娓娓道来，连杨渊和刘亦雪都听得动容，这是一名令人尊敬的校长。老周和周纯惭愧地低下头。 “哎，囡囡从小身体不好，这些年治病花了不少钱。她虽然不肯说，但我猜得到，她一定是想替家里挣点钱。” 老周叹息道，伸出手摸一摸周纯的脑袋，“傻孩子，挣钱哪有读书重要，我们山里的娃一开始就在世界的底层，若是连字也不识，文化也没有，就毁了。” “你也知道我们在矿场里做工，可是那多危险，随时可能塌方，工资还不一定要得到，这次要不是为了……” 他发觉话说多了，停住声音。 周纯泣不成声：“爸……” 张惠梅安慰道：“你放心，我们女子中学是全免费，从初中到高中，负担都由我们来，你只管安心读书。” 周纯终究是点点头。 张惠梅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校长……可是我爸爸受伤了，我能不能晚两周去，他需要照顾。” 周纯犹豫了一下，问道。 张惠梅这才看向老周的伤势，打听道：“怎么回事，去过医院了吗？” 老周摇摇头：“在矿场里受了伤，我们县也没有医院，只有一个卫生站，我没事，休养休养就好，甭担心。” 连杨渊都听出他话里不实。 “被人打了吧？” 张惠梅直接拆穿他，“你别动，我久病成医，也会看一些症状。” 她伸手在老周疼痛的位置摸了一阵，“是骨折了，这么养着容易出问题。这样吧，小园，你通知校医来一趟。” 她转身对眼镜女孩说道。 “好的，我这就联系。” 小园走到门口，给学校打电话。 杨渊和刘亦雪啧啧称奇，这位张惠梅校长可真是厉害的人物。 他们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落幕了。 谁知张惠梅又转回身，问道：“老周，是不是矿场里的人打了你？打了我女子高中的人，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的身上显现出一股霸道，那是母狮子护犊子一样的坚韧、锐气。显然，这件事影响到了周纯学习，老周又是周纯的父亲，她把这笔账也记下来了。 “没，张校长，谢谢您，囡囡就交给你们了，我有校医已经够了。” 老周直摇头，说道。 张惠梅：“我明白了。我明天会去矿场一趟，找他们好好聊聊。想在这里办厂，就不能祸害两个县的孩子！” 她似乎想到了更多，周纯这样的现象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 要解决，就从根源上解决！ 所以，她决心去矿场一趟。 这些年，这2000多个女孩，哪个不是家里困难重重，哪个不是她一家一户去拜访，说服她们继续读书。 她既然是校长，就得为孩子遮风挡雨，让她们能够安心地学习！ 杨渊的眼里，震动更浓。 这一瞬间，他明白，自己要找的下一个素材，已经找到了。 矿场危险，老周和小园不住劝说她别去，有事他们老爷们会解决。 但是张惠梅铁了心插手这件事。 老周无奈，开口留她们住一宿。但是她们却说还有下一家要走访。 张惠梅和小园准备离去。 然而，就在这时候，早先的两名村民又跑了回来，喘着气道：“老周，好消息！刚才留在山里的阿端，看看姜彪劫了一伙人，往矿场里走去了。我们不如趁这个机会，报给治安员，抓了姜彪他们！” 老周眼眸一动，旋即又黯然道：“只怕治安员也拿他们没办法。不过事情还是要做，不然这伙人就惨了。” 两个村民不以为然：“都是城里人，扛着摄像机呢，好像是一个剧组在山里拍戏，被姜彪连锅端了，活该！” 这两人仇富心理有点重。 但是杨渊眼眉一跳，剧组？什么剧组？不会是鱼珊珊在的剧组吧！ “两位大哥！” “请问这伙人长什么样子？” 第九十四章 矿场到了 两个村民描述了一下，杨渊就肯定，这伙被劫的人肯定就是鱼珊珊所在的剧组。 “不行，我要进山！” 他立即决断道，“两位大哥，能不能麻烦你们带个路，钱不会少了你们。” 这种时候，如果不去救鱼珊珊，只怕会发生危险。 两个村民对视一眼：“这眼看都要天黑了，去山里风险大得紧，你要去也是明天去啊！” 杨渊直摇头，固执得仿佛刚才的张惠梅。 “不行，我怕迟了会出事。” 老周看一眼，说道：“姜彪这个人我了解，杀人他是不敢的，顶多劫个财，他们不会有生命危险。” 两个村民又摇头：“老周，杀人他是不敢。可是阿端说剧组里有好几个漂亮美女，姜彪有原则，可不代表他手下那群刺头不会乱来，说不定就会出事。” 这么一说，杨渊急了。 刘亦雪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突然问道：“老周，请问姜茶是姜彪什么人？” 杨渊愣了下，这姜茶就是他们明天约见的矿场的销售人员。 刘亦雪这是什么意思？ 老周讶然的回道：“姜茶是姜彪的妹妹，怎么，刘总你们认识姜茶？” 刘亦雪点点头：“不错，我们这趟过来，就是约的姜茶，准备做一场生意。我联系姜茶试试。” 老周恍然，不过还是摇头道：“矿场里没有信号，联系不了。你既然约了她，想必她明早会来县里。” 杨渊沉声道：“所以无论如何，我现在都必须进山。老周……” 老周踌躇了半晌，才说道：“如果那剧组里有你的朋友，你非救不可……铁蛋，阿蒙，你们带他去吧。” 他向两个村民点点头。 “不过，你们这次去，别和他们起冲突。山里人可不讲究，意气下来，就可能把你们打一顿。” 他不放心的叮嘱道。 说着，他的眼神还在自己身上瞟了瞟，示意自己就是冲过去要工资被打断了肋骨。 杨渊点点头：“老周，我看后屋挂了柄猎枪，能不能借我？” 老周瞬间一惊：“小伙子，这可不行，而且那猎枪早就坏了。” 杨渊咬咬牙：“坏了也成，我带着震慑一下，我怕他们乱来。” 老周再次忧疑，须臾，才叹道：“那你带着吧。” 不一会儿，杨渊带上馒头、猎枪、水、手电筒等物品，就准备出发。 两个村民已经回去取了东西，等在院子里。 刘亦雪穿回最初的紧身衣，突然说道：“杨渊，我陪你进山！” 杨渊一怔：“刘总，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一个女孩子，还是在村里等我吧。” 刘亦雪侧身露出腰间别着的水果刀，那是老周厨房里的家伙儿，说道：“你忘了，我在军队待过，可不是弱女子！进山这种事，我比你熟！” 杨渊沉默了一下，心里涌出一阵感动。 “刘总，谢谢你。” 刘亦雪摆摆手：“说什么谢，咱们这是去见合作伙伴，这矿场想赚大钱，就得跟咱们合作！” 张惠梅领着小园走过来：“年轻人，你叫杨渊是吧？我跟你们一起进山。” 杨渊皱起眉头：“张校长，我们这次是去救人，可不是去走访。再说了，您身体不好，这夜里走山路……” 张惠梅笑着摇摇头：“你们啊……我在这山里过了十几年，可比你们熟悉山里的路。” 小圆扬了扬手机，说道：“刚才我们已经联系华县求助了。我们跟着你，他们找过来了才会出手帮忙！” 老周从后面艰难地走过来：“杨总，让张校长一起去吧，能帮上忙。另外，我已经联系了治安所，你们到了矿场尽量拖住时间，只要等到援兵，一切就妥了。” 杨渊踌躇了三息，说道：“我明白了，谢谢你们！” 他们不再耽搁时间，直接出发。 不过，眼下已经到了傍晚，太阳很快坠山峰后面，整个山林黑暗下来。 “杨渊，你为什么非要进山救他们？” 刘亦雪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好奇问道。 她的潜台词，是问剧组里有什么重要的人吗？能令他如此不顾危险，甚至可以说是奋不顾身。 杨渊的眼里藏着担忧，终于说道：“鱼珊珊在剧组里。” 刘亦雪一愣：“鱼珊珊？就是我们星月传媒刚签下的宝藏女孩？” 杨渊点点头。 刘亦雪轻轻一叹：“原来如此，人为财死，男为女亡，看来你是喜欢她？” 杨渊的脚步禁不住顿了下，旋即变得急促，快走两步。 “或许吧。我没谈过恋爱，不清楚喜欢究竟是什么样。我只知道她遇到了危险，我很担心她。” “那就是喜欢了。” “……” 刘亦雪走起山路来，确实比他这个大学毕业生强，一点也不慢于熟悉山林的两个村民。 张惠梅和小圆两人紧紧跟在最后面。 “张校长，你们如果走不动了，就说一声，我们可以歇一会儿！” 杨渊不时回望一眼，提醒道。 张惠梅摆摆手：“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住。你们尽管走，不用担心。这次过去，我也顺便把矿场和上学的事情彻底解决，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们。” 她本来是想等到明天白天再进矿场，现在却提前到了夜里。 杨渊明白，这位张校长心善，恐怕是存着帮自己和剧组的心思。 他点点头，闷声赶路。 刘亦雪看着青年坚韧的模样，却禁不住内心轻颤：“虽然是错过，但是陪着你去救你最喜欢的人，我竟然有些心酸。这……就是我不曾体验过的感觉吗？” 她一时有些迷惘。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对杨渊产生了超越合作伙伴的情感。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注定是错过。 但是她旋即就笑了笑：“感情这种事实在虚妄。或许过段时间，我就忘了。还是专心做做科研吧，一个人也挺好。找个男人回来做大爷吗？我可受不住！” 她使劲地摇摇头，将所有心思甩在脑后，山林里的夜风格外凉。 不一会儿，前面的两个村民说道：“小伙子，矿场到了，前面那处围起来的区域就是！小心，外围有人巡防！” 杨渊瞬间握紧了猎枪。 第九十五章 留得青山在 刘亦雪的手一下子按在了腰间，问道：“杨渊，你打算怎么做？” 杨渊深呼吸一口气：“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前面试试。” 说着，他大踏步，向矿场走去。 前面传来喝问：“什么人！？” 杨渊停住脚步，压住情绪，沉声道：“我们自苏省而来，与环科矿业的姜茶有约，特来拜访！” “认识姜茶？苏省？” 前面的人嘀咕一声，露出身形，是一个赤着上半身的男子。 他看见杨渊的样子一惊：“怎么还带着家伙呢！” 杨渊笑一笑，将猎枪背在身后，解释道：“听说这山里有狼，我们没来过，所以……有备无患嘛！” 这人张望一眼：“还有人呢？” 杨渊向后面招招手，刘亦雪、张惠梅和小圆走出树林。 至于两名村民，已经悄悄退到了远处。 “你们在这等着，我去矿场里问问！” 巡防的人打量一眼，见是三个女人，放下心说道。 不一会儿，就有一队人从里面走出来，领头的体型壮硕，见面说道：“你好，我是姜彪，请跟我来！” 杨渊不由瞧他一眼，原来他就是姜彪，只是不知道鱼珊珊他们被带去了哪里。 刘亦雪也收回按在腰间的手，说道：“我们和姜茶早就有约，本来是明天碰面，但是这次的生意对我们比较重要，因此就找人带路寻了过来。” 姜彪呲牙：“姜茶是我妹妹，刚才已经问过她了。矿场简陋，你们在前面的屋里谈。” 他指一指里面，矿场四周搭建了十几间瓦房，应该是公司和工人长期居住。 其中一栋三层小楼，就是姜彪说的屋子。 不一会儿，一个流着长发、面色泛黄的年轻女子迎出来，笑道：“你好！我是姜茶！没想到你们提前来了！” 她约莫二十多岁，肌肤像是长期奔波在山里，有些粗糙。 刘亦雪上前与她握一个手，介绍自身的情况。 一群人进了屋，杨渊惦记着鱼珊珊的事，没过一会儿，就开口说道：“姜小姐，实不相瞒，我们这次过来，还有一件事。就是我们公司合作的一个剧组，在附近拍摄，听说被姜彪误带了回来。我想请你说个情，把人放了！” 姜茶一愣：“还有这事？你们等等，我去问问。” 她顾忌双方合作的事情，面子还是要给的。 杨渊忐忑不安地在客厅里等着。 外面突然传来争吵声，旋即又压低了下去，似乎是姜彪和姜茶没谈拢。 姜茶从外面回来说道：“这群人窥探我们的商业机密，事情还没弄清楚，只能放一个人。” 杨渊顿时握紧了拳头，稳住心神道：“那行，我要这个人，鱼珊珊。” 他将手机里鱼珊珊的照片递给她看。 姜茶点点头，招呼一个人进来看，然后那人就下去了。 …… 矿场，4号瓦房。 剧组的人就被关在这里，钱包、手机、摄像机等值钱的物品都被抢走了。 “你们都老实点！明天就会放了你们，但是我告诉你们，别想着报治安所，在山里这玩意儿没用！” 一个守在门口的男子喝道。 一群人畏畏缩缩地蹲在地上。 陈菲莎性子犟，气道：“珊珊，我跟他们拼了！” 但是她才站起身，就被鱼珊珊拉得一个踉跄。 这时候，外面走进来一个光头的中年男人，嘴里叼着烟，说道：“小六，把这两个长得正的，拉去我房里。” 守门的小六有点为难：“豪哥，彪哥说了……” 光头男人一根烟就戳在他的脸颊前面半寸，凶狠道：“彪哥说的是话，怎么？我张豪说的就不算话？” 小六一慌：“算！算！不过，豪哥，你可千万别乱来，明天吕总就过来了。” 张豪冷哼一声：“拿吕总压我？别忘了，矿场是苗总说了算，那是我舅舅！” 小六只能应声：“是是是！” 说着，两人一把一个抓住陈菲莎和鱼珊珊，就往屋外拉。 “你！你们干什么！” 陈菲莎惊慌失措地尖叫，脚丫子就往光头男人身上揣。 这可把对方逼急了，直接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狠狠地鄙视道：“臭婊子，给我老实点！” 陈菲莎被他的凶悍吓住，捂着脸，噙着泪，不敢吱声。 鱼珊珊回头望向蹲在地上的剧组人员，急道：“赵哥！王哥！你们快救救我们啊！” 可是，这平日里的大男人此时就像蔫了一样，头也不敢抬。 陈菲莎和鱼珊珊的眼里满是绝望。 “菲菲姐，咱们……和他们拼了！” 她一咬牙，就要学陈菲莎反抗到底。 谁知光头男人一手就捏住她的脸，森冷道：“呵呵，反抗？你们最好反抗得彻底点！大爷我喜欢！” 说着，他一拉两人，就往另一间瓦房拖拽。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这时候，两个人从外面走过来，正是姜彪。 “豪哥！把人给我放开！你不想活了！要是闹出人命，凭你舅舅的能量可压不住！” 姜彪此时有些生气，这人是他劫的，还轮不到别人祸祸。 光头男人大步上前，寸步不让地说道：“怎么？我张豪要个女人，还要得到你姜彪的同意？姜彪！别忘了这矿场是谁说了算！再哔哔我连姜茶一起办了！” 姜彪眼睛一寒，蓦然从腰里摸出家伙儿，抵在了他的脖颈上：“你……再说一遍？” 张豪如被凉水浇了头，一下子冷静下来。 他举起双手道：“别冲动、别冲动，人给你。” 说着，他向小六子使一个眼色。后者连忙把陈菲莎、鱼珊珊推过去。 姜彪看一眼吓得脸上没有血色的两人，说道：“算你们好运，跟我走一趟，有人救你们。” 陈菲莎和鱼珊珊一愣：“有人救我们？” 她们既是欣喜，又是疑惑，这种地方这种处境，谁会救她们？ “不过，你们记住了，出去了别乱说。找治安所也没有用，这种穷山沟里，不讲王法，只讲力量和钱！” 姜彪瞪一眼两人，威胁道。 不管怎么说，他和张豪是一路人。 要是最终出了事，他作为始作俑者，也跑不掉。 陈菲莎点点头，还是不甘心，问道：“剧组的人能不能都放了，把摄像机也还给我们？” 这是她吃饭的家伙儿。 里面还有很多素材没保存，一旦没了，这趟拍摄整个都得泡汤。 姜彪冷哼了一声：“人明天就会全部放掉，但是值钱的东西，一个也不可能给你们。你们从哪来回哪儿去。” 陈菲莎还想理论，被鱼珊珊拉住了手臂，顿时止住嘴唇。 这种时候，不能意气用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很快，她们踏进三层瓦房，就直接愣住，因为她们在大厅里见到了她们认为绝对不可能在这里见到的人。 “杨……杨渊！” 第九十六章 虚与委蛇，智救剧组 鱼珊珊只觉得不可置信。 事实上，她不止一次地幻想过，杨渊能出现在面前，将她们救出矿场。 可是，她明白，这不现实。 这不是那些肥皂剧里的故事，哪有什么英雄救美的传奇，只有现实沦落的绝望。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看见了杨渊！ “你……是你救了我们！？” 她只觉活在梦里面。 杨渊冲她点点头，示意不要激动，先稳住情绪，得会儿再说。 陈菲莎更是瞪大了眼睛：“他……他就是杨渊？你那个情郎？” 鱼珊珊瞬间红了脖子，踩一下她的脚面，疼得陈菲莎直咧嘴。 姜彪冷声道：“人给你了，买一赠一，两个人都归你！”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姜茶这才露出笑容：“刘总，接下来，咱们的生意可以继续谈了吧？” 刘亦雪见人已经救出来了，心里也安定下来，笑道：“姜小姐，长约购买原材料的事情没问题。不过，我这次要的量很大，你做得了主吗？” 她转身之际，打量了一眼鱼珊珊，确实长得很漂亮，清纯、靓丽又年轻。 姜茶一听生意比较大，脸上笑出花，说道：“多大量？” 刘亦雪伸出三根手指头：“第一批至少三百万，长约总价上亿！” 制造航天器可不是小工程，花费巨大。 不过，她的话里水分也很大，事实上作为研究项目，她只需要制造模型、验证项目结论，根本用不到这么大量。 研究成功后，具体的生产、制造自然由航工院或资本企业买单。 科研院、军火商、卫星公司、航天公司、各国政团……才是购买航天器的真正需求方。 所以，如果说长约合同总价过亿，反而可能是说少了。 但是，就算如此，姜茶的眼睛里已经放出光，说道：“您稍等，我去请苗总过来！” 说完，她匆匆离开房屋。 杨渊缩了缩眼眸，说道：“苗总，就是云省环科矿业的老板和法人苗伟吧？” 刘亦雪点点头：“不错。” 杨渊明白了她的意思，是想先稳住对方，至于合作内容可以慢慢谈。 “鱼珊珊，你们怎么样，没受伤吧？” 他这时候才有机会和鱼珊珊说话。 鱼珊珊的眼里泪水打转儿，又使劲憋了回去，笑道：“杨渊学长，这次多亏你了，我们没事。” 陈菲莎凑过来，岔道：“什么没事！我这脸被打了两次，都肿了。” 她在此前还极为看不起这位星月传媒的“小白脸”，现在见到真人，又遇到真事，才察觉自己之前错了。 这不是小白脸，而是救了她的恩人啊！ 她不敢想象，如果刚才自己被那个光头男抓走，会发生什么事。 她是刚烈的性子，连叶京的潜规则都敢骂回去，不惜剧组被撤了资，这次如果被抓走，恐怕会不惜性命。 杨渊看一眼陈菲莎，又看一看鱼珊珊，说道：“放心，他们会得到报应的。” 鱼珊珊听出了他话里的冷意。 陈菲莎撇撇嘴：“这年头谁相信报应。不过，还是谢谢你救了我们，以后有什么事尽快开口，我一定帮！” 杨渊微微笑道：“陈导演吧？我早听说过你的大名，不用感谢，请帮我照顾好这位学妹就行。” 陈菲莎有些吃味：“过分，郎情妾意。” 鱼珊珊脸颊发烫，踢一下她的脚：“说什么呢。” 杨渊摇摇头，不与她们拌嘴，外面已经响起脚步声。 “哈哈哈！原来是贵客光临，我说怎么山里的喜鹊叫了一天！” 一个身材臃肿、脸上蓄着胡须的中年男人大笑着走进来，眼睛一扫屋里，说道。 姜茶跟随着进来。 “你好，我就是苗伟，这矿场的生意我说了算！” 他看向刘亦雪，眼睛微微一亮，说道。 刘亦雪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头，也不握手，客气道：“你好，我是星月传媒的总经理刘亦雪。” 苗伟眯了眯眼睛：“我听过星月传媒，热搜榜里有，你们是新闻姐、小羊说事儿所在的公司？” 刘亦雪露出笑容：“不错。” “原来是干媒体的，听说华国刊网现在可要赔得当裤衩了！” 苗伟打了个哈哈，心里却有点不安，张望一眼外面，心想自己这矿场的一些事情没露出来吧？ 干媒体的最是讨厌，要是曝光出去，比治安员上门还要麻烦。 正在这时候，刘亦雪开口说道：“苗总，这次的生意不小，我也不兜弯子了。生意、长约可以签，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苗总既然是矿场的话事人，想必目光、格局不是小人物可以比拟。” 苗伟听着这话有些舒服，但还是眯着眼问道：“不知道是什么条件？” 刘亦雪向陈菲莎示意了一下，说道：“喏，这位是我们星月传媒的合作伙伴，在附近的山里拍戏，但被你们矿场的人给掳了，还请苗总开口，放了剧组的人，归还摄影机等设备。” 苗伟眼睛一怔，什么？ 他还不知道姜彪掳人的事情，不过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因此他很快就猜到情况。 “既然是刘总的合作伙伴，那就是我苗伟的朋友，放人没问题，但是这生意……” 他顺势拿捏道。 刘亦雪收了笑容：“生意没问题。不过这签约、用章，都得回公司才能办。而且我得看看货！” 苗伟不让步：“那不如请刘总签个意向书吧？” 说是意向书，其实就是保证书了。 刘亦雪顿时被难住，这一旦入了套，想要解套可就难了。 杨渊不由站出来说道：“苗总，我是星月传媒的董事长杨渊，这意向书我和你签，你把人放了。” 苗伟讶异了一下：“原来是杨董事长亲临！失敬失敬！杨总年少有为啊！” 说着，他向姜茶使了个眼色。 很快，一份意向书合约被送到客厅里。 陈菲莎、刘亦雪等人的眼里都露出焦急，杨渊不会真签吧？ 杨渊按住笔：“货呢？” 他知道，要拖延时间。 苗伟的眼皮跳了跳，感觉眼前这个年轻人也不好糊弄，“也是，还没带你们参观下。走，进矿场，看看矿料！” 一番折腾，又过去一小时。 天都黑透了。 矿场里点亮一些灯。 苗伟带着众人回到客厅，让姜彪、张豪等人守在外面，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两位，货也看了，该签了吧？” 杨渊不动声色地和刘亦雪对视一眼。 外面还是没动静，有些棘手了。 这时候，一路跟着他们的张惠梅出声说道：“等等，我有一件事说！” 第九十七章 你真要我扎下去试试 苗伟皱了下眉头：“这位是？” 张惠梅温声说道：“苗总，我是华县女子中学的校长，我叫张惠梅。我记得前年有一个叫苗蓓的女学生，从华县女中转学去了昆市，那是您的女儿吧？” 苗伟愣了下，没想到对方是校长。 “原来是张校长，没错，苗蓓是我女儿。转学的事也是没办法，昆市是大城市，教育好，能给她更好的前程。” 他寻思着对方的来意，说道。 张惠梅抬起头，问道：“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今年参加高考吧。那么，请问她的成绩如何？” 提起此事，苗伟有些不高兴。 “分数不高，准备送去职校，等毕业后，回来继承家业。” 他想到不争气的女儿，摇头说道。 张惠梅也轻叹一声：“苗总，那您知道在华县女子中学，今年的高考综合上线率是多少吗？我告诉你，100%！” 综评上线率相当于过去的一本线上率，也就是考生成绩超过当地第一段的省录取控制线的比例。 100%的综评上线率可以说是非常恐怖了。 毕竟再好的学校也会有差生，培养顶级人才固然是水平，但是拉回差生、拉升平均成绩，同样是堪比奇迹。 苗伟被这个数字震住。 而张惠梅并没有停止言语：“而且，今年华县女中的平均分是530分，超过600分的17人，有多人被水木、燕大等顶尖院校录取。不是我揭您的伤疤，如果苗蓓没有转学，命运或许是另一番模样。” 这位云省环科矿业的苗总怔住了。 “可惜，说什么都迟了。” 他一时忘记了谈生意的事，叹道。 张惠梅摇摇头，平静道：“不，只要肯努力，一切都不迟。苗总，希望您能明白，咱们山里的女儿和外面不一样，您送去大城市也改变不了她的出身、性格。只有华县女中适合她，送她回来复读吧！” 苗伟陷入了沉默。 “张校长，这就是你今天的来意？” 如果说他心里没有受到任何触动，那是不现实的，他也是一位父亲。 张惠梅露出笑容，继续说道：“不，这这只是我今天来意的一部分。我还有一件事，请苗总帮忙。” 苗伟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说道：“张校长，如果您能让苗蓓复读，不管什么事，我今天都帮了！” 他已经下了决定，送女儿回来复读！ 张惠梅见状，温声笑道：“那就恕我直言了。我今天来之前，去了趟孟县。我有几名看好的学生，出自那里，但是她们现在遇到了麻烦。而麻烦正是来源于……矿场！” 苗伟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 张惠梅细说道：“孟县的这些人家在矿场里做工，但是今天他们过来讨要工资，被你们的人打了。所以，我特地过来，是想和苗总谈一谈长治久安的问题。” 苗伟抬眼看一下姜茶。 这位山里的姑娘立即附耳在他旁边说道：“是姜彪他们打的，我已经制止过他们了，没有闹出人命。” 苗伟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姜彪也是为矿场做事。您接着说？” 张惠梅见他承认了这件事，直接说道：“我希望矿场能按规章经营，正常用工正常发放工资，另外补偿这次的医疗费。他们是孩子的父亲，苗总，您也是，您应该明白父亲对一个家庭的重要性。” 苗伟有些被说动了。 “张校长，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而是这钱是公司的，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工资……我只能付一半！” 他吸一口烟，说道，“至于医药费，他们敢来闹事，就得承担后果，否则我苗伟以后怎么在这山里混？” 张惠梅皱起了眉头。这好说歹说了半天，苗伟也就油盐进了半分？ “苗总，你可曾考虑过，华县女中是孟县、华县的孩子唯一的出路，你和矿场里的人就没有子女？” 她进一步说道，“如果你们愿意按章办事，我华县女中也愿意敞开校门，为你们子女的教育提供便利。” 她只能拿条件交换了。 苗伟叹了口气：“既然张校长这么有诚意，那我也不是不会做人。” “这样吧，等我这边和星月传媒先把合约签了，然后矿场和工人们的事情我就着手安排，你看行不？” 张惠梅的眉头皱得更紧：“苗总……” 对方分明是采用拖延策略了。 就在这时候，一名矿场人员急匆匆的走进来，在苗伟耳朵旁边私语一番。 苗伟的脸色陡变：“什么？你说……孟县的治安所出动了！” 他禁不住叫出声。 杨渊和刘亦雪的脸色当即一沉。 那名禀报人员也不遮掩了，说道：“没错，是所里传来的消息，错不了。” 苗伟气得脸色铁青，扫视一眼众人：“好好好！没想到你们是在故意拖时间，想等治安所过来救人啊！” 这要是被突然袭击，拿住了证据，他和姜彪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来人！给他们都拖到后山去！等治安员走了再慢慢收拾！” 他再也没了商谈的心思，吩咐道。 姜彪和张豪带着人，手里拿着家伙儿，一窝蜂的就冲进了客厅。 “你们也别说什么签意愿书了！我会让你们心甘情愿地……签完！” 苗伟恶狠狠地瞪一眼杨渊和刘亦雪。 姜彪带人围住他们。张豪已经恶狠狠地扯向陈菲莎和鱼珊珊的衣服。 杨渊面色泛冷，从背后端起长管家伙儿，手指按在机括处，喝道：“苗总，我没练过，你最好不要乱动。” 苗伟手脚一僵。 他早就看到杨渊的背后背着长东西，但是被布包着，也看不见模样。 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带着这玩意儿！ “呵呵，雏儿也敢开枪？” 张豪在后面冷笑一声，不管不顾地抓住鱼珊珊的胳膊，就想制住。 苗伟的脸色有些难看。 其他人见了，也纷纷冲上前，抓向张惠梅、刘亦雪等人。 “砰！” 就在这时候，只见刘亦雪一摸腰间的水果刀，侧身撞在张豪的身上，手掌一翻，反手架在他的脖间。 “谁敢动！” 她恶狠狠地向四周喝道。 众人顿时一惊，这外表成熟、性感的女人竟然是一个硬茬子。 不过，姜彪可不在意张豪的生死，冷声道：“有本事你就扎下去！” 说着，他狠狠一拳向刘亦雪砸去。 他的身形高大、健壮，站在刘亦雪面前，犹如一只黑熊，携带压迫感。 但是刘亦雪眼睛微微一眯，丝毫不惧，而是手掌拉住张豪的胳膊一扭，只听咯吱一声，不知道断了哪里。 张豪哀嚎着跌倒在地。 刘亦雪迎面冲向姜彪，在他手臂下方一滑，人影儿已经到了姜彪的身后，随即刀锋落定，架在他的脖颈动脉。 众人齐齐愣住。 杨渊也被这番变故惊住了，这身手哪是待了两年军营就能练出来的！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对刘亦雪的来历、背景，了解得非常少。 原本雷厉风行的商业女强人，此时仿佛化身为一个女战神，压住手腕，冷声问道：“你真要我扎下去试试？” 姜彪的腿有点抖。 第九十八章 我们跟他们拼了 这眨眼就废了两个人，矿场的巡防队也有点发怵，他们僵持住。 “好好好！没想到星月传媒的刘总身手这么好，杨总也是狠茬子！我认栽！你们无非就是想救人，人给你们！” 苗伟向外面挥挥手，“去！把人放了，东西也还回去！大家各退一步！” 一名巡防员出去，放了剧组。 不一会儿，剧组人员就扛着设备，一脸羞愧和劫后余生的出现。 “苗总，还劳烦你们送一程。” 杨渊没有放松警惕，说道。 苗伟皱紧眉头：“好！” 他当先带路，向矿场外面走去。刘亦雪押着姜彪，一起跟在后面。 他们很快离开矿场范围，打着手电筒，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林里。 “苗总，冤家宜解不宜结，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多谢相送！” 杨渊拍了拍长管儿，放他退去。 苗伟恨恨地看他一眼，向后面跟着的人一挥手：“走！回矿场！” 剧组的人也与两个村民接上头，往孟县方向走。等到苗伟走出一段距离，留在最后的杨渊、刘亦雪才放开姜彪。 然后，两人快步往剧组追过去。 “等等！谁熟悉路？我们不能往孟县走，苗伟吃了这么大亏，一定会追过来！我们改道往华县藏一会儿！” 杨渊止住众人问道。 两个村民虽然仇富，但是讲信用，一直等到现在，说道：“山路我们熟，你们跟我们走！不过，这事得加钱！” 杨渊点头说道：“好！” 一堆人连忙穿过山林，岔开往孟县的路，向林中小路逃去。 “刘总，这次多谢你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佩服！”杨渊说道。 刘亦雪不着痕迹地看他一眼：“我毕竟在军营里待过，就算如今从了商，锻炼也没停过，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杨渊笑道：“回去我拜你为师！” 刘亦雪端庄的容颜一怔：“拜师？呵呵，杨渊，你见过我的车，知道我家里不差钱，就没想过少奋斗20年？” 杨渊有点遭不住，尴尬地笑道：“刘总，你怎么学会开玩笑了。” 他知道这是刘亦雪在调笑自己呢。 但是自己是什么人？ 有几斤几两，自己能不知道？像刘亦雪这样有能力、好看、有能耐又能打的女人，怎么也不会看上自己。 刘亦雪撇了撇嘴：“禁不起逗。” 她大步当先，往林里走。 不远处跟着剧组的鱼珊珊，这时候才有空靠过来，问道：“杨渊，你没事吧？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你怎么敢。” 杨渊拍拍长管儿，笑道：“坏的，用不了！只能诈一诈他们！其实我自己也慌得很，生怕他们硬来。” 鱼珊珊的眼里闪烁光彩：“你倒是胆子大，菲菲姐现在还捂着脸呢。” 杨渊哈哈一笑：“你们没事就好。” 鱼珊珊怀着感激：“我还以为见不到了，没想到在云省还能遇见。而且，你恰巧救了我，我不知道怎么谢你。” 她还不知道杨渊是听说了他们的事，特意冒着危险在夜里进山。 杨渊也没有说，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你帮过我。” 鱼珊珊觉得脸颊烫烫的。 “呼啦——” 就在这时候，山里吹起大风，树木向右侧歪倒，同时后方出现亮光。 “糟了！矿场的人追来了！” 两个村民向他们喊道，“姜彪他们对山路熟，体力强劲，恐怕是发现了我们的痕迹，一路追过来，麻烦了！” 两人也比较害怕，怕被再打一次。 杨渊也一下子紧张起来，但他现在已经成为众人的主心骨，不能露怯，说道：“我们熄了电筒，手拉手，由一个人开弱光带头，再往孟县的方向折去！” 这时候，对方也一定看到了他们的位置，唯有隐蔽起来才有机会。 众人立即照做。 杨渊一把拉住鱼珊珊的温润手掌，低声说道：“跟紧我，别走丢。” 他们急速向孟县方向转移。 可是没走多久，就见一处处探照灯的亮光照过来，矿场追上了！ “不好，他们分了两批人！” 杨渊这时候才看清他们的路数，分明是有两队人，从两个方向围来。 “你们跑不掉了！都给我蹲下！” 不远处响起张豪的狠厉声音。 众人只能开启电筒，准备与对方交战。 刘亦雪凑过来，轻声说道：“一会你们跟着我，这山里……要是真没办法，我得出狠手了，你们别被吓住。” 鱼珊珊颤了下：“你……要杀人？” 刘亦雪摇摇头：“那倒不会，但是瞎眼断胳膊断腿，在所难免。” 她说话的声音很平静，令杨渊怀疑她不是待过军营，而是干过…… 思虑未定，就见矿场的人冲过来。 “跟着我！” 刘亦雪的手摸到了腰间。 “姜彪！张豪！矿场的人听着！谁也不准乱来！都给我退回去！” 这时候，后方突然响起喇叭声。 杨渊身躯一凝：“这是……是桑大爷的声音！他……带人来救我们了！” 他有些震惊。 他们与桑大爷不过是萍水相逢，对方怎么会带着人来营救他们。 “或许是老周求的桑大爷。” 刘亦雪提醒道。 不一会儿，桑大爷带着七八个村民汇入过来，说道：“嗐，都是那个老周，非不放心你们，这不？他们都是在矿场做工，今天去讨薪被打，又回来了！” 杨渊这才发现村民们脸上带着淤青。 “谢谢！谢谢你们！” 他感激不已。 村民们摆摆手：“你要谢就谢老周吧！再说了，听说华县女中的张校长也来帮我们讨薪水？我们过来时应该的！” 张惠梅在人群里冲他们笑笑。 但是，姜彪和张豪两人已经带着巡防队，围住了他们两方人。 而且，巡防队手里有家伙儿！ 桑大爷的脸色有些难看，喝道：“兔崽子，你们还是不是孟县的人！都闹成这样了，你们还敢乱来不成！” 姜彪的脸上露出犹豫，这动静闹得太大了，已经不好收场。 张豪冷笑一声，抱着胳膊说道：“哼！拿县里吓我们可不管用！欺了我们矿场，还想全身而退？没门儿！” 他狠狠地看向人群里的刘亦雪，“放心，我们不会怎么你们！但是揍一顿是难免的！待会儿可别怕我手狠！” 他们也不敢随意闹出人命。 桑大爷气得脸发紫。 讨薪的村民们也气愤难当，说道：“事已至此，我们跟他们拼了！” 张豪一挥手，巡防队抬起了家伙儿。 众人瞬间鸦雀无声。 第九十九章 基地被人偷了! 杨渊脑阔疼，作为在苏高官大的年轻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殊不知，穷乡僻壤生是非，自古如是。在以往的年代，更是混乱。 “还是让我来吧。” 张惠梅突然站出来说道。 杨渊有些惊讶：“张校长？” 张惠梅冲他笑了笑，从桑大爷手里接过喇叭，向前面说道：“你们好，我是华县女子中学的校长，张惠梅。” 她一开口，对面明显有骚动。 “我知道，你们中有人的孩子，在华县女子中学读书。还有人没有成家，但你们迟早要成家，也会有孩子。”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戳人心。 “你们就没有想过，如果孟县、华县不脱贫，如果华县女中不能给大家带来升学的希望，未来会是什么样？” 她直接问道。 “未来，你们的子女有未来吗？” “难道也让她们像你们一样，在矿场里打拼、私斗，混下去吗！？” 对面有不少人低下头颅。 张惠梅叹息一声：“所以，放下吧，放手吧，不值得这么斗下去。我们应该一起，把两座县域建设得更好。” “唯有这样，大家才有未来，你们的家庭、你们的子女才有未来！” 巡防队的人面色震动，露出犹豫。 张豪眼见不对，抢过一把家伙事儿，就瞄准了张惠梅，叫道：“老家伙！妖言惑众！信不信我崩了你！大家的未来在哪里？在矿场！是我舅舅发的钱！” 他的脸上全是狠色。 张惠梅看着他，毫无惧意，平静道：“如果能换大家收手，你就动手吧。不过，我告诉你，不以未来计，无以谋当下！你问问自己，矿场能养你一辈子？” 张豪没读过书：“什么意思？” 这时候，杨渊叫道：“我听老周讲，矿场只能再挖三年了，是吗！” 桑大爷心思一动，看向旁边的村民们，他们都是矿场的工人，立即叫道：“不错！顺利的话，最多能撑三年！” 巡防队的人自己也听别人说过，此时不由心神松动，不想闹着去。 张豪着急，端着家伙儿就对准他们，喝道：“别听他们胡说！都给我上！先把他们揍一顿，带头的抓走！” “你们想想家里的孩子、父母！没了矿场发工资，他们吃屎吗！？” 巡防队的人再也撑不住，一咬牙，重新围上来，一边过来，一边叹气的提醒道：“张校长，您站边上儿！” 杨渊脸色陡变。 刘亦雪已经全身绷紧如雌豹。 张惠梅叹气一声：“你们……又何必呢！华县的人……已经到了啊！” 她话音未落，只见外围的山林里出现一个个电筒，齐齐向喇叭发声的位置照来，同时响起一声声呼唤—— “张校长，您别怕！我们来了！” “张校长，您别怕！我们来了！” “张校长，您别怕！我们来了！” “……” 听声音，至少有上百人！ 张豪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不可能！不可能！怎么有这么多人进山！” 鲜少说话的小园站到张惠梅身前，看一眼同样惊住的杨渊、刘亦雪等人，解释道：“你们忘了，张校长是华县女中的校长，送过2000多个学生走出大山。” “这2000多个学生，就代表2000多个家庭。教导之恩，育女之情，重于泰山。他们愿意为张校长做任何事！” “这不是几百人，而是有1000多人进山啊！只要家里没被事情绊住，没有外出做工，接到消息的都来了啊！” 原来这才是她们的求助内容！ 原来这才是她们进山的倚仗！ 原来喇叭……是为了定位啊！ 张惠梅轻轻笑了一声：“我比你们更懂大山，更懂这里的人。” 杨渊由衷地竖起大拇指！ 刘亦雪感叹道：“佩服！” 陈菲莎拉着鱼珊珊，说道：“我们这趟戏的核心就是脱贫，如今是亲眼见证了山里的故事啊，我要重拍！” 她觉得此前的拍摄没有到位。 鱼珊珊重重点头：“好！” 巡防队的人面对这么多山民，哪里敢反抗，很快就被全部缴了械。 华县和孟县的人围着张惠梅，露出欢呼雀跃的声音。不过，他们在夜里也没地方去，索性押着人往矿场走。 于是，没过多久，他们就包围了矿场。苗伟一脸懵逼地走出来，然后就抖抖索索的坐倒在地，这哪来的人？ “就在这等着，我们出发时已经报了治安所，等他们过来再说。” 杨渊和张校长商议道。 他们很快定了心思，等待起来。 终于，在一个小时之后，治安员的队伍才姗姗来迟，拿证捉脏。 苗伟面如土色。 即便他们在治安所里打点了关系，这次只怕也不会轻易收场了。 随着矿场的主要人员被押走，这次的进山事件才最终宣告结束。 “张校长，谢谢您！如果不是您帮忙，我们这次是真麻烦了！” 杨渊再次感激道，“对了，我们来自星月传媒，明天能不能采访一下您。我想用您的故事，做一期视频。” 张惠梅温声说道：“没事，我明天还会在孟县，你们随时过来。” 华县的人见一切安好，也就启程回去。一部分人跟着他们返回孟县。 “杨渊，谢谢你。我们打算回孟县暂过一晚，明天再去山里重新拍摄。对了，你要是需要，鱼珊珊陪你两天？” 陈菲莎的脸已经消肿，说道。 杨渊连忙摆手：“别，我就是恰逢其会。不能耽搁你们。你们先忙正事儿，我还等着看你们的电影上映呢！” 鱼珊珊戳一下陈菲莎的腰。 尽瞎说！ 还有，当初你不是反对来着吗？ 呸，不对，她和杨渊也没干啥啊！ …… 次日，华县。 叶京的助手老吕，全名吕腾，终于赶到了这里，一路直奔矿场。 没错，云省环科矿业是叶京的产业，背后的老板、投资商都是他。 “根据消息，星月传媒的人昨天抵达孟县，应该就是今天与苗伟他们接洽。我刚好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吕腾思量着，等到时候撕毁了星月传媒的路，让他们吃瘪，再让苗伟在山里教训他们一顿，最好就是打成重伤。 反正附近的县、市，苗伟都有手段，到时候找个医院，重伤鉴定成轻伤，一群外乡人还能在这里翻了天？ 山里，可不比江城！ 可是，当他跟着向导，来到矿场里，却有点发懵：“苗伟人呢！？” 有留守的旷工解释。 吕腾两眼发黑，险些晕倒！这……这特么是基地被人偷了啊！ 第一百章 恐怕还得加一条诬告 偷家贼不是别人，正是星月传媒！ 杨渊！刘亦雪！ 吕腾气得肝脏都疼！ …… 而始作俑者杨渊，此时正在屋里睡大觉，昨夜熬得晚，困。 而且走山路是真累！ “苗伟他们被抓进了治安所，也不知道咱们的工资还有没有着落？” “依我看悬，他在里面有关系，而且昨天的事是抢劫罪，但是他们当时把物品也还给剧组了，定不了抢劫。” “说的是，怕是定个斗殴，拘留几天，不了了之！咱们还得要钱！” “……” 杨渊出来的时候，老周和村民们正在商议讨薪的事，面露为难。 “为什么不申请劳动仲裁？” 他禁不住问道。 老周招呼道：“杨总、刘总！” 刘亦雪此时也来到前厅，说道：“他们没有用工合同，也没有证据，难以界定。而且苗伟在这里根深蒂固，就算是仲裁或法院，估计也有关系，难！” 老周叹道：“刘总看得明白。” 杨渊皱了皱眉头：“我有一个办法。” 老周和屋里的村民们一愣，旋即急切道：“杨渊，您真有办法？” “你们等等。” 杨渊回屋拿出一个u盘，说道，“昨天矿场的事，我用手机录了音，在u盘里拷贝了一份。现在不是没法定案吗？” “你们去治安所，把u盘作为证据提交，里面的内容可不少。同时，探望苗伟，如果他发薪和补偿医药费，就同意出谅解书，将这次的事大事化了！” 原来他时刻准备着收集素材，出于习惯，一到矿场就开启了录音。 矿场里没有信号，苗伟等人早淡忘了手机的事，也就没有注意防备。 老周接过u盘，手掌不住颤抖：“杨总，您这回可是帮大忙了！” 村民们也连声感谢。 杨渊摆摆手：“这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了，你们昨晚来救我们，我们还没有感谢呢！现在算是抵平了！” 刘亦雪看他一眼，没想到他在昨天那么紧急的情况下，还做了两手准备。 村民们带上u盘，往治安所赶过去。 “刘总，我去拜访一下张校长。” 杨渊打了个招呼，也跟着出门。 他打开手机，发现一条鱼珊珊的留言，她们已经早早起床，进山拍摄去了。 而且，拍摄完之后，会直接赶去华县。 两人再次错开。 杨渊看了会儿，就收起手机，深呼吸一口气，进入工作状态。 很快，他就来到张惠梅的借宿处。 …… 矿场，瓦房里。 吕腾摸清楚现状，整理了矿场的遗留人手之后，就思考怎么救出苗伟的事情。 “昨天起因虽然是苗伟的人劫了剧组，但是时候放了人还归还了物品，追出去时也没有造成斗殴。” 他召集三个骨干，在客厅里商讨道。 “反而是孟县和华县来了那么多人，霸占了矿场，我们还有矿场的监控为证。” “我觉得，我们可以反告一场！不是苗伟等人劫掠，而是那些做工的家伙围占矿场闹事！” “对了，还有星月传媒！是他们伙同孟县、华县的人，恶意围攻矿场！” 他在客厅里踱步，一边踱一边思索，很快理顺了思路。 “你们派个人去治安所，就按照刚才这个思路反告对方！他们无凭无据，未必能赢！” 吕腾看向其中一名青年，吩咐道，“就算不能反告成功，也能搅乱了局势，让苗伟他们早点回来！” 他分析得不无道理。 这名青年立即回道：“是，吕总英明！” 然后，他就急匆匆地离去。 吕腾又看向另外一人，说道：“你去联系红日新闻的程路。星月传媒不是爱惜羽毛么？呵呵，带人围攻矿场，恶劣至极！我就让你们这次的事，彻底曝光！” 他还不知道程路被带走调查的事。 这名中年人拍着胸脯保证道：“收到，吕总，您等我的好消息！” 矿场里没有信号，他还需要走远一点，离县里近了才有基站。 很快，两件事就布置下去。 吕腾坐回客厅里的椅子上，心里安定下来。 “你们带我去看看矿场的账，顺便再看一下开采情况。” 他看向最后两人，说道。 这次过来，他还肩负着检查矿场生意的重任。 …… 前往治安所的年轻人名叫吴河，三年前加入矿场，擅长溜须拍马，一直很受器重。 他出了山林，直接抵达孟县。 不一会儿，他就进了治安所。 迎面走出来一群村民，他认得，都是矿场里做工的人。 “他们怎么在这里？” 吴河惊讶了一下，由于关系不好，也没和他们打招呼。 他猜测对方应该是过来做笔录的，说不定还在笔录里踩了苗总他们一脚。 “呵呵，无凭无据，我可是有录像的！” 他摸一摸口袋里的u盘，心里底气十足，然后就踏进治安所的前厅。 “您好，我是云省环科矿业的员工，我们苗总是被冤枉的！事实上，是这些做工的人心存不满，伙同星月传媒，带人包围我们矿场，试图霸占矿场和敲诈孟总一笔！” 他见到治安员，就直接说道。 “这是我们矿场的监控，可以证明这群人围占矿场的事实！” 他的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这些监控录像的头尾，已经被他们处理过，只保留了两县村民围占矿场的内容。 接待他的治安员是一名中年人，眼睛里透着智慧，闻言笑道：“哦？还有这种事？” 他接过u盘，交给一旁的同事，“去播放一下看看。” 吴河笑道：“还请治安所秉公办理，还我们苗总和矿场一个公道！” 不一会儿，那名同事回来，说道：“确实是矿场的监控录像，不过时间跨度对不上。” 中年治安员刚要说话，只见一个肩戴徽记的胖子进来，说道：“老张，矿场的案子，赶紧结了吧。都是一个县的，没必要闹得你死我活，差不多就得了。” 中年治安员，也就是老张，微微凝眉。 这位长官是给他潜台词，让他尽快大事化了，小事化无，把苗伟的事情给了结呢。 吴河看到徽章胖子进来，脸上全是笑意：“上位，您可得给我们矿场做主啊！” 他在出发前，就知道吕总安排了苗伟的人脉，进行关系疏通。 现在看来，这是有效果了。 如果按照正常路数，这时候，这件事也该差不多了。 但是，老张皱了皱眉头，说道：“恐怕不能差不多就得了。就在刚才，矿工们送来一份录音，里面清晰地记录了昨晚矿场和苗伟的事件过程。人证、物证全部齐全，案子是该结了！” 此话一出，徽章胖子和吴河脸色齐齐一变。 尤其是吴河，一下子就想到刚才在门口迎面遇到的那群做工村民。 他心里直颤：“完了！” 老张扫一眼他，补充道：“恐怕还得加上一条‘诬告’。” 第一百零一章 新作品发布 魔都，红日新闻办公楼。 程路坐在纪检的审查室里，已经连续三天矢口否认自己的情况。 “嘟嘟嘟——” 就在这时候，手机响起。 “嗯？是程路的手机！” 审查的两名工作人员警觉道。 事实上，程路在来的时候，已经将加密手机偷偷地丢在了垃圾桶里。 而且加密手机有保护措施，就算纪检拿到了，也查不出什么东西。 而现在响的是他正常的手机。 审查人员见是陌生号码，点击接通手机，开启免提模式，旁边还开着录音笔。 “喂！是程路吗？有人介绍我，找你报道一篇素材！价钱的事好说，介绍人姓吕，你应该认识！” 联系他的正是吕腾安排的另外一个人。 程路一听内容，就脸色煞白：“胡说！什么吕！什么价钱！休想诬陷我！” 审查人员见他乱说话，连忙拿远了手机。 听筒里响起对方的疑惑：“什么情况，你不是程路吗？吕总给我的号码没错呀？有生意不接，有病吧！” 他本以为抬出吕总的身份，应该一路顺畅才对。 谁知道对方竟然像是受刺激的小媳妇一样。 审查人员对视一眼，接上话：“不好意思，刚才是我有个同事在一旁说话，打了岔。你可以具体说说这次报道的内容，以及吕总的意思吗？” 两人开始套对方的话，不一会儿，就将事情摸得清清楚楚。 “程路啊程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啊！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们紧接着就看向对面脸色发白的程路。 这位好不容易才坐上主管位的年轻人，此时眼睛里满是绝望，脑袋一垂，竟然晕了过去。 …… 矿场，瓦房里。 负责联络红日新闻的人回来禀报道：“吕总，这红日新闻的程路不给面子啊！谈失败了！” 吕腾皱起眉头：“什么情况？” 联络人当即把情况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吕腾瞬间察觉到不对劲：“糟了，怕是程路出事了！” 他接着问道：“所以，对方让你联系那个叫李小芳的人？你联络了？怎么说？” 联络人纳闷道：“我当然联系了，但是被她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生意也没谈成。呸，晦气！” 吕腾气得肝脏直疼。 “麻蛋！好一个星月传媒！竟然将我们安插在红日新闻的眼线也给废了！”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里，发出咯吱声响。 联络人小心问道：“吕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他们还没说完，就见吴河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叫道：“吕总！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吴河进了门，才发现气氛不对劲。 吕腾瞥一眼他，问道：“什么不好了？” 吴河小心翼翼地张望一眼两人，说道：“治安所的事情败了！昨天那群人竟然录了音！已经上交了！” 此话一出，吕腾心里咯噔一下。 对方竟然录了音！ 这人证、物证俱在，而且治安员还是在矿场带走的苗伟，那这场案子想翻可就难了！ “你、说、什、么！” 他想到这一路的挫折，恨得咬牙切齿。 吴河心里发怵，犹豫一下，还是说道：“苗总他们怕是回不来了……得蹲号子，三年起步、十年以下！” 吕腾再也忍不住，猛地从椅子里站起身。 但是一下子起猛了，肝脏疼得更厉害了，他“噗”地一口鲜血喷出，淋了吴河一脸。 然后，吕腾就直挺挺地向后倒下。 作为商界精英、投资圈的成功人士，他哪里受过这种戏弄、欺辱。 步步为棋，步步受阻！ “星月传媒！我……记住你们了！” 他双脚发虚，跌倒在地上。 吴河两人惊慌失措地叫道：“吕总！吕总！您可千万别出事啊！矿场……我们还指着您呢！” 一时间，矿场乱做一团。 …… 孟县，周宅。 杨渊根本想不到，自己的随手布置，给吕腾造成了巨大困扰。 他此时拿着张惠梅的采访视频，正在细细梳理思路。 不一会儿，他就回到房间，打开笔记本，登录创作者服务中心。 “是时候发布新视频了！” 他点击“一键上热门”菜单，选中相关素材，点击提交。 1%……5%……66%……99%…… 进度条显现，画面一跳，提示：“你的作品已经自动剪辑成功，是否发布？” 杨渊点击“否”，预览了一遍，才心满意足的提交发布。 “杨渊哥哥！我们今天做了鱼，还有鸡肉！你快过来吃饭啦！” 外面响起周纯的叫喊。 老周的伤势已经被华县赶过来的校医稳住，他对张惠梅千恩万谢。 等吃完这顿午饭，周纯也该随她们返回华县女子中学，继续进修读书了。 这是附近大山里的女子，唯一的出路。 杨渊合上电脑，回道：“来啦——” 今天老周下了血本，整了一桌子硬菜，众人欢乐地聚在一起。 …… 魔都，云鼎文化。 王一楠正在这家企业实习。 不过，她每忙碌一会儿，就看一眼手机，心想小羊哥的账号解封三周了，怎么到现在还不更新，捉急！ 她怀疑小羊哥是不是不行了。 “叮！”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提示音。 “咦，小羊哥发新作品了！” 王一楠顿时兴奋起来，千呼万唤始出来！小羊哥这是又行了啊！ 她连忙点开一看。 只见苍茫的群山出现在视野里，林木苍翠，沟壑绵延，映照蓝天。 “这山、这林、这水、这沟壑……本应是大自然的馈赠，可是它们却是山里人的枷锁。贫穷、落后，锁住了人。” 这时候，一个平静的旁白出现。 画面里出现一代代山民的生活虚影，他们出生在这里，蹉跎在这里，老死在这里，过着贫穷、苦寒的生活。 在外界都通了电、通了网络、衣着光鲜的时候，这里还是漆黑一片。 “这就是我看到的场景。” 旁白声再次响起。 画面里出现女孩子生出后被唾弃的场面，有的在山里做苦工，有的被卖向了远方，有的病死在林子里…… 那旁白声继续响起，与此同时出现一道瘦削的女子身影立在山头。 平静的声音说道：“山里故老相传，男子有路，而女子无路。可我偏不信邪，偏要为大山的女儿铺出一条路。” 她转过身，露出朴实的面容。 那面容甚至有些黝黑。 “我是一名普通的支教老师。我想改变这一切，一切就从教育开始。” 王一楠只觉得受到莫名的触动。 然后，只听那女子说道： “我……叫张惠梅！” 第一百零二章 今见圣人矣! 于是全国第一家全免费的女子中学诞生了！ 涵盖初中和高中，只要是出生在大山里的女孩，都可以免费入学，接受正轨的培养、教育！ 学校一开立的时候，是最困难的。 事事都要张惠梅亲力亲为，初时，还有她的丈夫一直帮衬。 可是，没过多久，她的丈夫就因病去世。 张惠梅经历了一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时光。 她既当校长，又当班主任，每一个孩子都亲自教导，每一个家庭都亲自走访。 因为最难的还不是孩子们的学业，而是山里的太多家庭根本不理解读书的重要性。 他们不愿意送女儿去读书，觉得没前途。 画面里出现张惠梅跋山涉水，与一位位固执的家长沟通，最终说服这些孩子们进校读书。 而在这期间，她自己也因劳累成疾，身体变得越来越差，一共患上10余种疾病。 有一天早上，一个傈僳族小孩迟迟的不起床，用破被子把头蒙上。 她耐心地询问，孩子才说她没有钱吃饭了。 张惠梅什么也没想，就把自己仅有的两百元钱都拿给了孩子。 她对孩子说：“你先用着，我会想办法。” 从此，这位小孩每个星期都能得到张桂梅的资助，直到她完成初中学业。 甚至，她把丈夫逝世时唯一留下的纪念物——毛呢大衣，也给了寒冬里苦难的学生。 当然，也有失败的案例。 这对她的刺激很大。 但她没有放弃，她走过11万公里的家访，走进1300多名学生家，每一步路都是崎岖的山路！ 就这样，病患加身，环境艰苦！ 她都坚挺着走了过来。 直到第一批孩子们毕业了，考上了大学！ 她躺在病床上，说道：“我的事业是教书，我的希望是学生，不把她们送出学校，我是不会先走的！” 她既是孩子们的校长、老师，也是孩子们的“妈妈”。 她让孩子们感受到了真正的温暖。 这一路铺就，恩同再造！ 渐渐地，她连续送出了十几届学生，有的学生大学毕业了，就回到母校、回到华县工作。 这里的环境也变得越来越好，华县也在脱贫中取得突破性进展。 华县女子中学更是连续10余年，高考综合上线率达100%，累计2000多名贫困女孩从这里走进大学。 张惠梅做到了！ 她用一己之力，改变了大山里的孩子们的人生！ 王一楠越看，越觉得震撼：“智者渡己，圣人渡人，这才是值得所有国人都骄傲的先行者吧？” 张惠梅一生隐在大山里，唯用深沉的爱期待着大山的女儿们。 视频画面落在华县女子中学的校训上：“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我欲于群峰之巅俯视平庸的沟壑。我生来就是人杰而非草芥，我站在伟人之肩藐视卑微的懦夫。” 她是英雄，也是一个被病痛折磨的普通人。 她身上的病症，如骨瘤、血管瘤、肺气肿等，已经超过了20种。 “活着的时候，我一定要看到她们出去。” 谈到病痛，她每次都这样笑着说道。 画面落到最近的事情上，一个叫周纯的女孩因为家庭困难，从提升班里逃回了家。 张惠梅拄着登山杖，从华县走到孟县，誓要说服她的父亲，让孩子回学校继续上课。 然后就牵扯到一家叫云省环科矿业的公司，周纯的父亲在矿场里做工，但是因为讨薪被打成骨折。 视频顺带介绍了一下环科矿业的情况，是孟县最早发现的一处镍合矿资源，被苗伟巧取豪夺了过去。 其中涉及的关系疏通、黑暗手段，都有简略说明。 可这并没有影响它成为孟县的明星企业，成为云省的矿业顶流！ 张惠梅得知周纯的事情之后，明知凶险，但还是毅然决然地连夜进山，与环科矿业的苗伟谈判。 谈判现场的简短录音也放了出来！ 她不仅关心上学的孩子们，还关心孟县、华县的脱贫工作！ 一切都是为了这连绵的大山，为了让山里的人们能摆脱贫苦的命运，为了让大山成为真正的馈赠！ 画面定格在张惠梅立足山巅，遥望远方的场景。 一如十五年前，立在山头的瘦削女子。 她说：“我偏不信邪，我偏要为大山的女儿铺出一条路。我想改变这一切！” 她那朴实的面容，有些黝黑，身形也因为疾病而略显佝偻。 但是她拄着登山杖的身影，却撑起了这方天空。 …… 不知道什么时候，王一楠已经哭得稀里哗啦。 她甚至忘记了，她现在在工作。 同事们路过，瞧见她，都迷惑不解。有人上来问道：“被主管欺负了？” 王一楠只是摇头，说不出话。 她将手里的手机递给对方，对方好奇的观看起来，须臾，一起跟着流起泪。 有人过来问道：“你们被主管欺负了？” 恰巧主管路过，骂道：“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欺负过新人！” 他好奇的走过来，看一看两人的情况。 但是，看了一会儿视频后，这位主管就禁不住的擦拭眼睛。 这泪水就像会传染一样，眨眼就传遍了整个楼层。 一整个公司的人一边上班写着文件，一边揉着泛红的眼睛：“哎！都怪小羊哥！我妆都花了！” “话说，我们公司也该组织团建了。主管，这次我们去云省吧？我想亲眼看一看张校长。” “是啊！听说那里还能望见雪山！这辈子不去看看，总觉得白过了一辈子！” “……” 他们议论纷纷。 主管冷着脸，说道：“话都让你们说了，我还能说什么？王一楠，你带的头，这次团建你安排！” 王一楠一愣，还有这事？ 众人禁不住欢呼起来：“主管英明！” …… 而这不过是张惠梅事迹影响到的一小撮人。 更多的人在这个世界的一个个角落，或前行，或顿足，或遇挫，或欣喜，或悲伤，或绝望，或重生…… 人生的悲欢也许并不相通，但是他们都在感受着同样的鼓舞！ 尹喜曾在函谷关外见老者倒骑青牛而来，仰天感叹：“我生有幸，得见圣人！” 今见圣人矣！ 第一百零三章 洗尽铅华 孟县，周宅。 “杨渊，我们该离开了。” 刘亦雪找到杨渊，叹息一声，说道。 杨渊有些讶异：“镍合矿的事……我明白了，苗伟进去了，矿场怕是一时难以开工了。” 刘亦雪点点头：“开工应该还是会开工，不过与咱们合作的可能性为零。而且，这处矿场最多撑三年，考虑到长远发展，并不是我们的最佳选择。我们再看看。” 没想到他们走这一趟，尽是救人了。 白跑一趟。 “我们下一站去哪里？” 杨渊也明白了现状，直接问道。 刘亦雪似乎早有安排，笑道：“川省，悬崖村。” 杨渊一愣，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嗯！不就是鱼珊珊的上一站吗？ 他禁不住失笑：“这算不算‘我走过你来时的路’？” 不知不觉间，他发现自己对鱼珊珊的情绪也一直在变，从开始时的欣赏，到现在的有些温馨。 有时候并不是要在一起，才会觉得幸福。 至少在此时，现在的他并没有能力去承担爱情带来的重量。 公司还欠着一屁股债呢！ 自己都可能养不活！有什么资格谈恋爱？ 爱情不是物质，但是不得不谈物质啊！ 杨渊也算是人间清醒了，他看向刘亦雪，接着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刘亦雪见他神色变换，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闻言笑道：“老张已经去张罗机票了，后天出发！” 杨渊揣摩一下：“为什么是后天？” 按照刘亦雪雷厉风行的工作风格，他还以为即刻就会启程。 刘亦雪瞥一眼，笑道：“难得公费出差，当然得多玩两天。对了，你不是要去看雪山吗？” 杨渊有点发懵：“你也想着公费出差多玩玩？不对，这花的是谁的钱！” 公司现在的注册资金，可都是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筹起来的，这花的好像都是自己的钱啊？ “刘亦雪！你过分了啊！！” 杨渊禁不住叫起来。 她这个富婆，家里不知道攒着多少钱呢，竟然贪自己这点小便宜！ 还让不让穷人活了！ 刘亦雪哈哈笑着，就跑掉了。 这时候的她一点也没有稳重、成熟的模样，倒像是一个才出社会的小女孩。 …… 接下来一天多的时间，刘亦雪果真订了附近的景点路线。 向导还是桑大爷，带着他们前往雪山方向。 云省的雪山在全国都是出名的，号称“欧鲁”，意思是“天山”，距离孟县不算远。 他们去了蓝月谷、白水河、云杉坪等等地方，见过云天一色，望过皑皑雪山，静立之时仿佛与仙人对语。 杨渊惦记着素材的事，倒是没有被美景所迷惑。 但是刘亦雪是一边看，一边不住感叹，直言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杨渊对此深表怀疑，她这个富婆这么多年，会没去过比雪山更美的地方？ 时间排得很紧，眨眼就到了出发的时候。 鱼珊珊一直在拍戏，也没有抽出时间与他见面，毕竟剧组的行程和经费在那排着。 “珊珊学妹，我们出发了，等你们拍完戏再聚。” 杨渊临走时，给鱼珊珊发了条信息。 “嘀。” 对面同时也发过来一条信息：“杨渊学长，我们剧组启程去下一站了，在藏省里塘，非常远。” 他们是几乎同一个时间，给对方发出信息。 两人禁不住露出笑容。 这一瞬，有种心有灵犀的错觉。 杨渊很快回复一句：“注意安全，后会有期。” 对面回来一句：“你也是。” 刘亦雪坐在车里瞥过去一眼，撅嘴笑道：“这恋爱中的男女啊……是真的腻。” 她的话语里酸酸的。 杨渊听不出，也不理会她的调侃，就像上次她问自己的“少奋斗二十年”一样，他现在对这位成熟、稳重的刘总已经极其熟稔，而且有了自己的判断。 这是一个多面多性格的人！ 别的不说，就说在矿场里，她就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一样。 “女人啊……就是复杂！” 他在心里嘀咕一声，就打开手机，查看自己的粉丝增长情况。 划开的时候，他还刻意地侧过身，防止刘亦雪偷看。 “嗯？这次的视频这么火！” 他这时候才发现关于张惠梅的报道已经火得全网在热议。 @山而鹿：张校长，您诠释了新时代真正的女权——以女儿之身，立鸿鹄之志。以清贫之身，搏自立自强 @毛毛阿牛:朴实的外表，高贵的灵魂！平凡的人做了不平凡的事 @温小二:有这样的人民教师，让无数人少走了多少弯路 @fwz:单薄苍颜病弱身，杏坛春播万千仁 @一杯沧海:在这个魔幻时代，还有如此纯粹高尚的灵魂，是国家之幸，民族之幸 @无限鹤壁:时代楷模当之无愧，致敬英雄感谢祖国 @马丽：一个人，一条路；一颗心，一面旗。您是不灭的蜡烛，是不倒的脊梁，是我们前行的灯塔 @夏夜:这才是华国的明星，要追星就追这样的明星 @圆圆:连播二十遍都看不够。先生，幸亏有您，所以才有路啊 “……” 杨渊看着密密麻麻的评论、私信，自己也再一次被感动。 “张校长……确实是一位奇女子。” 他回望已经远去的山林，心里深深地记住了张惠梅的模样。 她已经成为这片山林的守护神！ “再见了。” 他摆摆手，彻底与这片世界告别。 然后，他才看向自己的粉丝数，嘴角禁不住张成椭圆。 “这……这么多！？” 只见那屏幕上，静静显示着： 【粉丝数】736.9万 “我记得上一次看，是540万，这直接涨了近200万！？” 杨渊无比吃惊，心里对张惠梅更加感激，是这位奇女子成全了自己的这次报道。 同时，他也觉得有些自豪。 “果然，这才是我的路啊！每一个平凡的人背后，都可能有极为不平凡的故事！” 杨渊一点点想道，“发现这些平凡的人，并让他们的事迹为这个世界所知晓，或许就是小羊哥存在的价值。当然，我也不能忘了初心，等成长了就开始做慈善。” 他翻了翻手机，发现这次报道已经惊动了华国官方。 #云省提议授予张惠梅“云岭楷模”称号# #文宣部称考虑授予张惠梅“时代楷模”称号# #央视提名“张惠梅”为本年度感动华国候选人# #华国重磅声明，启动授予张桂梅“国之勋章”的评审工作# “……” 事情一件比一件大，张惠梅这次是真正被全国人民所认知了。 “竟然是国之勋章，这可是无双国士的待遇啊！华国最高荣誉！是无数科研、学者最憧憬的国之称号啊！” 刘亦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手机，也看到热搜，禁不住感叹道。 她的语气里，似乎对“国之勋章”有极为特殊的情感。 外界越是热闹，杨渊的心里反而越加平静，就像了却一桩心愿一样。 他静静地合上手机，闭目感受着车辆的前行，内心平静且笃定。 刘亦雪讶异地看他一眼，总觉得他的身上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那原本活泼的气质变得更加沉稳、凝实了。 有一种洗尽铅华的纯粹。 “对了，我记得他去采访过张惠梅，小羊哥的报道也与他有关吧？” 刘亦雪暗暗想道。 第一百零四章 你怎么流鼻血了 京都，五道口大厦。 叶京也看到了小羊说事儿的新视频，不以为意地划开看着。 “哗众取宠。” 但是当他看到川省环科矿业的时候，眼眸蓦然一顿，“这不是我的产业吗？该死的！老吕那边怕是出事了！” 也不怪他发现得迟，作为业内顶级投资人，他日理万机，根本没关注这些琐事。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不对。 “叮铃铃——” 电话响起，来电显示是吕腾。 “喂。” 叶京皱着眉头接通。 “叶总，环科矿业出事了！我到的时候，星月传媒的人带人围占了矿场，苗伟也被抓进了号子里……” 吕腾赶紧将情况禀报一遍，“我这几天一直在忙善后的事，直到现在才处理清楚。不过由于小羊说事儿的视频，已经引得云省的市监、税务过来调查。” 他的语气里透着麻烦缠身的意味，“叶总，这环科矿业要舍弃吗？” 壁虎断尾求存。 他们也该弃车保帅了！ 叶京越听脸色越沉，气道：“星月传媒！又是星月传媒！” 他有种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憋屈感，竟然在同一个地方连番受挫！ “先不管环科矿业，企业的事牵连不到我们身上，顶多被罚款，损失点利益罢了。星月传媒的人去哪了？” 叶京眯起眼睛，问道。 吕腾也有准备：“我打听过了，他们已经离开孟县，说是去川省。” 叶京思索道：“他们这次去是冲着矿场去的。看来启明星项目快进入制造、验证阶段了。他们在选材料！” 他一下子就判断出他们的目的。 “去川省……川省有哪些矿场？嗯？老吕，我们投资的金元矿业就在川省。留意一下，看他们去哪个矿场。” “让矿场提高价格，逼得他们缺钱。同时你也赶去川省，以投资人的身份与他们接触，忽悠他们进行融资。” “只要融资，就占他们的股份，趁他们缺钱，逼他们签对赌协议！若是不盈利，十倍赔偿，夺了他们公司！” “……” 叶京很快就根据杨渊、刘亦雪的动向，定下一条条谋略。 论资本手段，他才是巨鳄！ 吕腾心领神会：“我明白了。我即刻启程去川省，请叶总放心！” …… 悬崖村位于川省ls市，坐落在海拔1500米的山坳中。 这里是贫困的代名词，进出都需要攀爬落差800米的悬崖，越过13级218步的藤梯。 在外界有了网络通信20年后，村子里才出现线路。 不过，这里也有一些罕见的景和资源。 比如峡谷、溶洞、温泉、原始森林。 这里也有矿藏，就在悬崖外的谷地里，但是它们没能为悬崖村带来富裕。 因为这处矿场被川省的金元矿业把持着，采矿、运矿、售卖都由这家企业一手操办，与悬崖村无关。 “我们的目的地就是这里！” 刘亦雪和杨渊、老张坐在牛车里，在一路颠簸中，指着地图说道。 杨渊看一眼路两侧，有幽深的树木覆盖在山上，林叶浓密，遮住了骄阳，只从缝隙里投下余光。 他们就像是走在幽静的古道上，耳畔除了虫鸣，就只有车轮哐当哐当的颠簸声。 “这就是你来过的地方吧？” 杨渊想到上次看到的悬崖、藤梯、圆月，嘴角露出微笑。 “刘总，我们这次还是为了镍合矿吗？” 他记得上次刘亦雪提过的复合材料的事。 刘亦雪笑道：“不完全是，这处矿场是川省金元矿业的产业，他们除了镍合矿，还有钛和钨，这些都是制造航天器的关键性材料，我们顺便看一看，再做决定。” 老张也跟着说道：“我约的是金元矿业在ls市的销售总监，名叫聂盛，在悬崖村里等我们。” 杨渊点点头：“希望这次能够顺利。” 他顺手掏出手机，拍摄沿途的风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这些素材。 又走了一个小时，远处的大山越来越近。 “咦，这处山坡怎么没有植物，连泥土都是黑的，被污染了吗？” 杨渊突然发现前方的山坡与一路行来的情况截然不同，好奇地问道。 刘亦雪和老张看一眼，也觉得奇怪。 “这是岭山，在35年前曾发生过大火，你看山上那些树木，比其他地方矮了一截，都是新长的。” 赶车的大爷随口回道，“不过也有一些地方严重受损，至今还没长出树木，就像刚才那处山坡。” 说话之间，他们已经自山坡下穿梭而过。 杨渊感叹道：“森林大火？35年前？那可够久的了。” 大爷笑道：“是啊，特大火灾，差点烧到了悬崖村。幸好国家出手，救援得快。不过也好多人牺牲了。” 35年，足够磨灭太多东西了。 当年的事故、悲伤，也在如今察觉不到半点。 所以赶车大爷才能笑着说出这样的事。 杨渊也跟着笑道：“原来如此，不过一切都会有新生，现在村子里的条件应该也越来越好了吧？” 赶车大爷笑道：“那可不是，通了电、通了网，这搁在以前可是不敢想象。我家前年搬出了村子，去了城里，不过等我老了，还打算回到山里养老，死在这里也比城里舒服！” 他们一边赶路，一边闲聊。 杨渊也对悬崖村了解得越来越多。 赶车大爷之所以搬出悬崖村，也是因为孩子出息了，在城里买了房。 事实上，这种情况在村子里并不罕见。 人人向往大城市，往城里发展，这是情理。 所以现在村子里留下的中老年人多，年轻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你们是来旅游的吧？要是在村子里遇到困难，记得报我老黄的名号，准管用！” 赶车大爷将他们送到悬崖下面，最后说道。 杨渊笑着感谢一声，抬眼看向悬崖峭壁，那上面用藤蔓编织了17条藤梯。 车上不去，所以老黄赶着车回城了。 “走吧！咱们进村看看！” 刘亦雪笑着看了看藤梯，问道，“你俩行不行？” 秃顶张脸色有些难看，揉着腰，辩道：“刘总，这男人可不能说不行。” 不过，他看着藤梯有些犯难，自己……真的行吗？ 杨渊跃跃欲试：“没事，爬上去试试。老张你跟着我，要是不行了，就跟我说，我拉着你。” 三人开始攀爬藤梯。 这梯子以极其夸张的角度垂在崖壁上，不过都有钉铆固定，不是很晃，因此难不住杨渊。 而刘亦雪更是夸张，三两下就爬到了上面。 “不愧是练过的……” 杨渊仰望着那贴住崖壁的凹凸身材，从下方望去，曲线玲珑，像是山里熟透的水蜜桃，更显润泽、性感。 他连忙蹙了下鼻子，不敢多看。 啪。 他一把拉住险些坠落的老张：“小心点！咦，你怎么流鼻血了？” 第一百零五章 金元矿业【聂盛】 老张尴尬地回道：“咳咳，虚，还是有点虚。年纪大了，确实不行了。” 他才不会承认刚才自己是被刘亦雪的身材秀到了。 杨渊拉着他一起爬上崖壁。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穿格子衬衫、戴着遮阳帽的年轻女子迎过来。 她摘下帽子，露出圆圆的脸蛋，笑道：“您好！我是陈月，欢迎你们来到悬崖村！” 这是老张预约的地导，已经安排好了住宿等事情。 两边打了招呼，一起往村子里走。 村落除了建在山间平地上，还有一部分分布在山中斜坡上，整个呈现斜角的阶梯式铺设感。 往村子中央走，还有一些藤梯，用于登上更高层。 “你们住的地方就在前面，家主也姓陈，是我的四舅，为人踏实，你们可以放心住。” 陈月介绍道。 “这几天就麻烦你了！我们约的人是下午见面，待会儿先吃午饭。” 刘亦雪对这位向导姑娘印象不错，安排行程道。 陈月摆摆手：“不麻烦，村子里来得人少，我也是两个月了，才接到你们这第二单。” 她平时就住在悬崖村里，兼职地导，同时还是村子里的村委成员，负责对外事务和招商引资。 杨渊好奇问道：“第二单？那第一单是不是一个剧组？” 陈月惊讶地说道：“你怎么知道？你们认识？哦对了，说不定就是剧组介绍你们过来的吧？” 杨渊摇摇头，笑道：“确实是认识，听他们提起过。” 他们很快来到陈四舅的宅子，通体是用木材搭建，显得很绿色、环保。 悬崖村里也主要流行这种木屋。 “你好！你们就是这趟来的贵客吧？我是宅子的主人，我叫陈皮。快请进！” 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迎着他们进去。 陈皮，家里排行老四，村里人也叫他陈四。 他简单介绍了一下住宿、餐饮情况，就说道：“我在村子里边还有一处住宅，这里就交给你们了。你们年轻人喜欢清静，没事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有事你们可以找我或小月。” 这话老张爱听。 “对了，对面那宅子是老张在住，叫张德全。可能有些怪癖，你们要是遇到，就装作没看见就行。” 陈皮又叮嘱一声。 杨渊和刘亦雪三人点了点头，送他出门。 “饭菜我让人做了，一会送过来，都是村子里的土菜，你们别嫌弃。” 陈月跟着说道，也随陈皮出去。 眨眼，宅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人。 “房间很干净，环境也很清幽，要是真在这样的地方养老，确实很舒服。” 老张检查一遍屋子，笑道。 刘亦雪指了指二楼靠窗的位置：“我住这间，能看到外面的悬崖景色。” 杨渊无所谓的看向另一间：“那我住你对面这间吧。” 老张选了一楼，方便进出。 他们逛了一会儿，就回屋休息，等吃完午饭，下午去见金元矿业的人。 这一趟颠簸山路，也终于歇下来。 …… 杨渊眯了一会儿，精神恢复了许多。 “噔噔噔……” 外面突然响起一些怪异的声音，像是脚步摩擦在地面上。 “这是什么声音？” 杨渊躺了片刻，被声音搅得睡不着，于是翻身起来查看。 从窗口望去，发现是一位60多岁的老人，他双手向后侧摆动，身体转圈，像是孤独待飞的鸟儿。 他的脚步不断摩擦在地面上，脑袋晃动。 原来是在独自跳着怪异的舞蹈。 对面的木屋檐角，还亮着一闪昏黄的灯光，只有这光陪伴着他。 杨渊禁不住响起陈皮临走时提醒的事：“对面的宅子是老张住，叫张德全。可能有些怪癖，你们要是遇到，就装作没看见就行。” 他心里揣度，这就是陈皮说的老张吧？ 他说的怪癖，就是指这舞蹈？ “也是，这么大年龄了，像是一个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独自舞蹈，确实怪异。他没有儿女或亲人吗……” 这村子安静得很，杨渊看了会儿，觉得身上凉，就再次躺到床上。 “不对，这也算是悬崖村里的奇特经历了，不如拍下来，留作素材。” 他突发奇想地拿出手机，再次走到窗前，打算拍摄一下。 可是，当他重新望去，却见老人已经不见了，屋檐下的灯也熄灭了。 杨渊有些孤疑：“走了？” 他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看见老人出现，于是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不过，他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没过一会儿，刘亦雪就在外面敲门，叫道：“杨渊，走了，准备出发！” 他连忙起身，暂时忘记老人跳舞的事，跟着刘亦雪、老张出门。 “哈哈，你就是星月传媒的刘总吧？没想到长得这么漂亮！幸会！” 他们很快就在村子里见到了这次约的人。 金元矿业，聂盛！ 这人身材健壮，身高约有1米9，看见刘亦雪的时候，眼睛直放光。他说话的时候，身躯上扬，有一种压迫感。 杨渊和老张都觉得不舒服。 刘亦雪也皱了下眉头，与他握了下手，问道：“聂总，不知道能不能把这处矿场的情况先介绍一下？” 她懒得客套，直入正题。 “当然可以！” 聂盛哈哈笑道，“我们金元矿业在川省一带的地位想必不用介绍了吧？这悬崖村外面的矿场只是我们金元的一小处产业，盛产镍、钛和钨等材料。” “这处矿场每年的产量至少有10万吨，质量也是上乘。你们待会儿如果方便，我可以带你们去矿场看一下。” 他言简意赅地将情况说了一遍。 杨渊暗暗记下，目前来看，这处矿场的各项条件都比较契合他们的需求。 刘亦雪雷厉风行，当即决断道：“我们收拾一下，马上去矿场。” 聂盛眼露异彩：“我就喜欢刘总这么爽快的性格！那一会在村口见！” 说完，他招呼一声，转身离去。 等到走出一段距离，聂盛才掏出手机，发出一条信息：“鱼儿已上钩。” 而接收人正是吕腾！ “这处矿场不错，也许可以作为我们启明星项目合作的首选！” 路上，刘亦雪说道。 杨渊点头道：“我也觉得不错，等看完现场再做决定。对了，老张，你如果体力不行，就在这村子里等我们。” 老张摸一摸光头：“……好吧！” 他们收拾一下行李，带上水、食物等，就兴致勃勃地往村口赶去。 可是，两人浑然不知，已经有人用矿场织好了网，就等他们钻进去。 第一百零六章 这生意不做也罢 矿场就在悬崖村外面，距离不到50公里。 他们下了藤梯，已经有聂盛安排的车辆开到崖下，接他们过去。 “你们这矿场离岭山倒是很近。” 杨渊望一眼方向，记起来悬崖村时候路过的光秃秃山坡。 聂盛笑道：“不错，你们也听说过岭山大火的事情？那都是30多年前的事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场大火，才让我们发现了山下的矿藏，因此才有了金元矿业的发展。” 他看一眼车上的刘亦雪，眺望远方的岭山，若有深意道：“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一个小时后，矿场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聂盛说得没错，这矿场就在岭山的背后，地形呈一片谷地，里面建设了各种采矿设施。 “刘总，我直接带你们去看原材料！” 他也没有拖沓，领着刘亦雪和杨渊，就前往矿场的核心区。 他们看了一遍采矿情况，对比了矿石的密度、精度，又了解了一下运送、提采等流程。 “不错。” 刘亦雪向杨渊示意性的点点头，显然对这处矿场十分满意。 杨渊也回以她肯定的目光。 “聂总，我们就不绕弯子了。你们这处矿场的情况，符合我们的要求，不知道价钱怎么样？” 刘亦雪见他也没有意见，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聂盛的脸上露出笑容：“满意就好！这个价钱嘛……说实话，你们星月传媒的名声我没听过，而且我查了下你们的公司注册资本，只有50万，还是认缴制，实在有点上不了台面。” 他话语一出，刘亦雪和杨渊的心里就一沉。 对方这是看不起星月传媒呢！ 不过，这也正常，星月传媒确实是一家小得几乎不能再小的小公司了。 金元矿业的注册资本可是10亿元，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刘亦雪不动声色的回道：“聂总的担心我明白，我们公司虽然小，但是信誉您绝对可以放心。” “我们这次做的是启明星项目，网上都能搜到，这是航工院的授权子项目，未来不可限量。” 她试图说服对方，将星月传媒和启明星项目的未来描绘了一番。 但是聂盛似乎早有准备，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画饼谁都会说，但是实实在在的呢？刘总，不是我信不过你们，而是做生意就是讲究你来我往。这样吧，我给你们个准数。” 说着，他伸出五根手指头。 “低于1000万的生意我看就没必要谈了，另外你们缴纳500万保证金，金元矿业就愿意与你们合作！” 他像是毫不在意地说道。 刘亦雪和杨渊两人不禁蹙了下眉头。 他们公司才成立，连注册资金、办公地点和工资的钱，都是杨渊贷款筹集来的。 这一单生意合作，就要1000万起步，而且还要缴纳500万元保证金，对于他们简直是天价。 按照刘亦雪原来的思路，是打算签下100万左右的短约，等到项目取得进展，借由航工院、科研院、卫星公司等的预订单筹集周转资金，再与矿场签下长约。 如此，启明星项目就能平稳发展下去。 可是现在，难题直接摆在了他们面前。 矿场资源是非常符合他们的需求，但是对方完全看不上他们星月传媒，就很难给他们公平的生意。 在他们思虑之间，聂盛又递过来一张单子。 “这是具体的价目表，量大从优，我给你们3天时间考虑。考虑好了，可以随时找我打款、签约！” 他坐回沙发椅里，不慌不忙地说道。 刘亦雪接过来一看，眉头蹙紧：“怎么比市场价高了三成？” 聂盛从怀里抽出一根烟点上，哈哈笑道：“刘总，你这话说得就天真了。你们一个小公司，我们能把订单给你们，就已经是不容易了。如果再不提价，那哪来的效益！” 他吐出一圈烟气，继续说道，“这是初次合作的报价，等到你们确实签了单子，合作满一年，证明了你们的实力和信誉之后，明年就可以恢复正常价格。” 他透过烟气，目光落在刘亦雪的胸口。 “当然，也有一个捷径。刘总，你如果愿意留下来，陪聂某游玩两天。这价格嘛……还可以再谈。” 他的眼睛里充满一种名为“欲”的东西。 刘亦雪当即眼眸一寒，冷冷地盯向他：“聂盛，别太过分！” 杨渊也心中生出火气，接过价目表就摔在桌子上，说道：“刘总，这单生意不用再谈了。咱们走！” 他拉着刘亦雪，就往矿场外面走。 “杨渊，你……” 刘亦雪被他突然的决断震住，开口想问，却见杨渊面色坚决地摇摇头。 聂盛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转折，叼着烟，愣了下。 出来做生意的女人，还有不能开荤段子的？ 这种人他见得多了，要是不行，可以当做没听到，也没必要拿双方的生意开玩笑。 “哎！刘总！咱们再谈谈！” 他连忙追出房间，喊道。 刘亦雪见杨渊冷着脸，一时半会估计是劝不回来了。 但是项目进度紧张，她心里不愿意放弃这么合适的矿场资源，不由回头说道：“聂总，我们三天后再答复你。” 这正是刚才聂盛开出的时间。 “好说！那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聂盛在后面喊出一句，随即向矿场里吩咐道，“老六！你去开车，送他们回悬崖村！” “得嘞！” 一个汉子自矿场里跑出来。 …… 悬崖村，木屋。 “杨渊，这么好的矿场资源，虽然价格贵了点，但你确定不想合作了？” 刘亦雪回到村里，就追着杨渊问道。 老张此时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不在屋子里。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杨渊沉默了一下，抬起头，认真地说道：“刘总，我知道在做生意方面，你比我精通，也比我有能耐。但是我始终认为，应该和靠谱的人一起做生意。” “这个聂盛从看见你开始，就满眼睛坏心思。那什么保证金也是漫天要价。要诚意没诚意，要公道没公道。” “更过分的是，你瞧瞧他最后说的是什么话？让你陪两天，还游玩？你以为我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星月传媒就算再落魄，再开不下去，也不可能靠女人牺牲自己的色相做生意！这是我的原则、底线！” “所以，你不用再说了！我坚决不认同这次与金元矿业的合作！” 他一连串，说了好多话。 刘亦雪面色复杂，这种话拿出去说，恐怕只会被人喷得幼稚。 这年头做生意，哪个不靠关系，哪个不靠色相？社会原本就是如此。 但是这话听在她的耳朵里，她的心里却生出一种难言的感动。 自己……没看错杨渊啊。 “可惜，遇到得太迟了。” 她内心轻叹，但面色平静，用如水的眼眸，与杨渊对视在一起。 第一百零七章 吕腾到了!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有时候生意不做就不做了，工作不要就不要了，科研要舍弃也就舍弃了，都不及找到一个气味相投的人，一路走下去，相伴这一生。 可在此前，她一直认为，男人没什么用，原来不过是因为没有遇到这样一个人。 她组织着语言，说道：“杨渊，生意场上本就是如此。” “从来如此，便对么？” 杨渊没有看出她眼里的光彩，辩驳道。 刘亦雪哑然，未几，才说道：“杨渊，你有没有想过，聂盛只是销售总监，并不能完全代表金元矿业。” “不能因为他一个人的问题，就代入一家企业的决策。我们完全可以再找金元矿业的其他人再谈谈。” 杨渊转过身，看一眼外面的悬崖、山壁。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说道：“刘总，你说得对，是我冲动了。” 其实刘亦雪说的也有道理。 可是他在那个场景，在那聂盛营造的氛围下，就是忍不了一口气。 刘亦雪也露出笑容：“不，我欣赏你的冲动。” 她唇齿一顿，连忙岔开话题说道：“这件事不急，我们还有三天的时间考虑。我们再想想对策。” 杨渊看向她，这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 远比他想象中还要稳重、成熟。 说起来，真正受了气、受了委屈的人，本就是刘亦雪自己。可是她却只是回斥过去，心里始终保持冷静。 “你们回来了？情况怎么样？” 这时候，老张从屋外走进来，手里还提着水果、蔬菜。 杨渊和刘亦雪两人不回答他。 老张眼睛里一动，就知道这次可能谈得不顺利，于是提起手里的篮子笑道：“村民们很热心，给我们送了很多吃的，咱们晚上就在屋子里做火锅吃吧！” 听到吃的，杨渊和刘亦雪之间的争执，也随之消融。 “这个主意不错！”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说完，禁不住地对视一眼，相望而笑。 老张跟着笑道：“这才对嘛！咱们是出来公费旅游的，别那么大压力！” “我听说这悬崖村里面还有溶洞、峡谷，明天咱们先过去逛逛！等心情舒畅了，说不定生意自然就成了！” 他倒是老江湖，会看眼色，会说话。 杨渊给他点一个赞：“不愧是老领导，这花公费的手段练得贼精。我们明明是谈生意，这就变成旅游了。” 他想起来，这花的还是自己的钱，有点心痛。 老张笑道：“都是刘总教我的。” 刘亦雪瞪他们一眼，开玩笑就开玩笑，带上自己做什么。 一时间，生意的不顺利，暂时被搁置。 …… 山谷里，岭山矿场。 一名穿着笔挺西装的中年人，从吉普车上走下来。 “哎呦！吕总，我可算是把您盼来了！” 聂盛从里面走出来，迎面笑道。 来的这个人正是叶京的助手吕腾，他一下飞机就驱车来了矿场。 “聂总，这川省还好有你镇着场子，否则金元矿业的业务可拓展不开来。” 吕腾恭维一句，问道，“对了，星月传媒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他这次过来，就是奉了叶京的命令，与吕腾唱双簧，将星月传媒拉进圈套里。 聂盛哈哈笑道：“这芝麻大点的小公司，什么时候也值得吕总关注了？” “他们下午来过了。看得出来，他们对岭山矿场很满意，所以在价格和保证金方面，我狠狠地提了价！” “不过，那来的两人，一个长得花容月貌，十分称我的心，可惜就是禁不住调戏。另一个小年轻，太冲动了，我随便刺激了一句，就受不了，甩手走人了！” “我看这星月传媒的公司里，应该是刘亦雪拿主意，因此也不必在意。只要矿场的吸引力在，他们启明星项目的时间又紧，他们就迟早得回来求我！” 吕腾听得禁不住皱眉头。 “聂总，你的这点瘾就不能忍一忍？你知不知道那个年轻人，就是星月传媒的董事长？你刺激是没错，但他如果真冲动，干脆不要了这单生意，可就麻烦了！” 他出言指摘道。 这好不容易织起来的网，要是鱼儿跑了，那就白干一场了。 聂盛一愣：“什么？他就是星月传媒的老板？可是看着不像啊！” 他回想一遍。 对方从出现开始，就一直很低调，像是在默默地观察，没做过什么决策。 吕腾摇头说道：“是不像，可你千万不要小瞧了他。我们在他手里，已经连番栽了好几回了。” 说实话，他有点看不清这个叫“杨渊”的年轻人。 聂盛听了他的言语，再次回想一遍，也不禁觉得杨渊有点深藏不露。 低调，是因为没有年轻人的跋扈气。 观察，也许是为了看清关键点。 冲动……难道…… 聂盛心里惴惴：“莫非他最后那次冲动的置气而走，不过是演戏？好一个杨渊，他在与刘亦雪，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呢！我竟然现在才看出来！” 想到这里，他看向吕腾，说道：“你这么一说，我确实大意了。” 吕腾点点头。 他才不会告诉对方，他在云省孟县，被这个叫杨渊的家伙，气得吐了两回血。 “三天，时间正好。” 吕腾思索片刻，说道，“我明早就进悬崖村，装作一个前来旅游的投资人，与他们偶遇和接触起来。” “记得按计划行事。你负责抬价，我负责吸引他们融资。” “只要拿下了股权，一切就好说了。” 聂盛带他进了屋，让人给他泡上茶水，笑道：“我办事，你放心！” 他自己也端起一杯茶，喝上一口，继续说道：“不过，吕总，我得说一句，这次拿下了星月传媒的控制权，你们拿效益，我可没好处。所以，我要一个人！” 吕腾皱眉：“什么意思？” 聂盛的眼里闪烁着邪光：“呵呵，就是那个刘亦雪！我要她留下来！” 吕腾看向他，这该死的家伙，还是改不了“好女色”的臭毛病。 他想了一下，这里毕竟是对方的地盘，自己作为投资方，也不好什么都干预。 因此，他装作喝了一口茶，说道：“这件事随你。只要不坏事，等签了对赌协议，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到时候如果聂盛非要乱来，留下刘亦雪，那也与自己没关系了。 聂盛哈哈笑道：“吕总！今晚我做东，请你去城里乐呵乐呵！” “聂总客气！” 两人各怀心思，举杯而笑。 第一百零八章 你还记得我上次问的话吗 夜晚，悬崖村。 明月高悬，有虫鸣声在崖壁间响起，空旷悠远。 杨渊睡不着，出了房间，走到峭壁前，望向天上的圆月。 “这里……就是上次你拍照的地方吧？” 他拿着手机，里面显示着鱼珊珊拍摄的照片，圆月、峭壁、藤梯。 “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 他喃喃念道。 记得有首歌，就是这么唱。 我走过你来时的路 拿着你，给的照片 熟悉的那一条街 只是没了你的画面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 “人……总是分别了，才知道想念啊！” 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杨渊转过头，只见地导陈月从阴影里走出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她看向峭壁前的青年，笑着问道：“杨总，你这是也有想念的人儿？” 杨渊收起手机，反问道：“也？” 陈月静静立在月光里，望向山崖说道：“是啊！也。你知道吗，两年前我也谈过一个对象。” “我们很聊得来，所以我带他来了村里，和我家里人见面。但是，很不幸。” “回去之后，他就和我分手了。他说他家里不同意，看不上我一个穷山村里的女孩。” “我当时哭了很久，也彻底熄了再谈恋爱的心思，干脆回到村子里住，就这样平平淡淡也挺好。” “可是，有时候还是止不住想念。我就会到这里来看一看。” 原来她还有这样一场故事。 现在愿意回村里发展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下午的时候杨渊也去村子里逛了逛，大多是老人。 所以这些村民见到老张才会这么热情。 他们要隔很长一段时间，才会见到外面来的人，这已经成为他们生活里的一种期待和乐趣。 “既然想念，为什么不去找他，再和他谈一谈？” 杨渊好奇地问道。 陈月摇摇头：“有缘无分，就算去了又能怎么样。你既然问我，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她谈一谈？” 她瞥眼望向他的手机，那里面的女孩一定很美吧。 杨渊怔住：“是啊，为什么不去找她谈一谈。可是我……我不一样，我现在还没有能力给她幸福。” 陈月哈哈笑道：“这算什么话，没有能力怎么了，咱们女孩子也可以和你们男人同甘共苦啊！” 她的话语里，丝毫没有现代这个社会的种种束缚。 哪里的女孩找对象，不希望对方有车、有房、有存款。 就算女孩不希望，那女孩的家里人呢？ 陈月撇嘴笑道：“杨总，不要怪我这个过来人没提醒你。感情这种事，不要等错过了才追悔莫及。” 杨渊握紧了手机，点头道：“我明白了，谢谢。” 陈月摇摇头：“我带你去上面看看。” 说着，她往山上的藤梯爬去。 不远处的木屋里，窗口打开，正有一个女子绰约而立，望着对话的两人。 刘亦雪咬了咬嘴唇，蓦然关上窗户，下楼，往峭壁的方向走去。 “哟，你们在聊什么呢？” 杨渊正在犹豫的时候，就听到后面传来刘亦雪的声音。 他回过身一望，只见刘亦雪快步走过来。 她穿着短袖蓝衬衫，搭配小巧的短裤，将纤细的腰肢和修长圆润的腿部展现得淋漓尽致。 “刘总，我们看看月色，陈月说藤梯上面有景色可以看看。” 杨渊被惊艳了数秒，开口说道。 刘亦雪展颜而笑：“带我也上去看看！” 说着，她率先沿着藤梯，向陈月攀爬的位置爬去。 杨渊不再犹豫，也追上去。 不一会儿，他们就穿过九层藤梯，来到一处峭壁平台。 “喏，你们看那峭壁上的灯火，像不像天上的星河？” 陈月见他们上来，指着前方的一面峭壁，笑着问道。 杨渊和刘亦雪抬眼望去，只见这面峭壁在平时观望的另一侧，上面密布着莹莹灯火。 它们点缀在峭壁上，像是蛰伏的萤火虫，也像是镶嵌在夜空里的星辰。 “真漂亮啊！这是什么？” 刘亦雪情不自禁地赞叹一声，问道。 杨渊也好奇的说道：“确实像是星河悬挂在峭壁上，我想起李白的诗，疑是银河落九天。” 陈月笑道：“那是描述瀑布的，这可不是。嘻嘻，你们绝对猜不到这是什么？” “告诉你们吧！这叫引魂灯！” “那每盏灯的后面都葬着一件悬棺！棺材里，是我们悬崖村的历代村民！” 杨渊脸色一怔：“棺材？” 刘亦雪的笑容也僵住，再没有了赞叹的意味，反而觉得山上的风凉飕飕的。 她下意识地往杨渊靠近了点。 陈月回头望向两人：“怎么？怕了？这可不是什么吓人的东西。这是我们悬崖村的传统。” “引魂灯有接引往生的寓意，一方面指引亡故的老人在路上不会迷路。” “另一方面寓意着我们悬崖村的香火不断，日渐繁荣。” “不过，这都是迷信。” 她摇摇头笑道：“我之所以带你们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们。其实人这一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有些人，有些事，一扭头，就可能是一辈子。” “所以，不妨大胆一些，去爱，去生活！” “千万不要等到错过了，才追悔莫及啊！” 她的眼里透着遐思，在此时此刻，她仿佛又在想念那在远方的人。 这个人，她已经错过。 杨渊深受触动。 不妨大胆一些，去攀一座山，爱一个人。 这是他曾经用“小羊说事儿”的账号，给鱼珊珊发的信息。 如今他自己却困在这山前。 “陈月，你错过的那个人叫什么？如果我能遇见，一定帮你好好劝劝他！” 杨渊迎着风，大声问道。 陈月望着漫天灯火，怅然地摇摇头：“不，不用了。在这个浮躁的年代，哪还有真挚的爱情。” “我已经错过了，也认命了！我只希望等我死去的那天，也能葬在这悬崖上，长伴这星月。” 她在劝着所有人大胆一些，可她自己却已经不能再大胆。 劝人的人又究竟在劝谁？ 杨渊无声的摇摇头，没有点破。 刘亦雪走到他的身侧，一起望向悬崖上的灯火，突然问道：“杨渊，你还记得我上次问你的话吗？” 杨渊一怔：“什么话？” 第一百零九章 何谓情殇 旋即，他的脑海里禁不住浮现那个绰约的女子，在山林里端庄地笑问道： “呵呵，杨渊，你见过我的车，知道我家里不差钱，就没想过少奋斗20年？” 刘亦雪看向他的眼睛，明白他已经想起了哪句话。 她的脸上绽放出比漫天星河更璀璨的笑容，说道：“我那句话，是认真的。” 什么！？ 杨渊彻底怔住。 这……刘总，不，刘亦雪……她、她向我表白了！？这…… 他的脑袋一下子就懵住了。 “这……这怎么可能！” 杨渊觉得自己的大脑直接宕机了，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被女生表白。 “刘总，我……我……” 他支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陈月在旁边静静看着，脸上笑容更甚，看来自己终究是劝到了人。 她一声不吭地走到藤梯前，沿着梯子下去，将这片天地留给灯火里的两个人。 刘亦雪蓦然靠近一步，伸手捂在他的嘴上，苦涩地摇头道：“你不用说，不要说……我已经明白了。” 旋即，她的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抿嘴道：“你记岔了！我是想说，我们找金元矿业的其他人再谈谈的事情，我是认真的！老张已经联系了另外一位销售！” 杨渊立在当地，心里有些乱。 当工作关系不再纯粹的时候，那就很难再认真的工作了。 自己真的记岔了吗？ 刘亦雪没说，他也不知道，但是他有点不希望这份关系被打破。 到了此时，他哪里不明白，自己的心里已经悄悄住进一个人。 而当刘亦雪的话冲击而来，就是对这份情感的刺激和挑战。这时候，他……还能再爱上另外一个人吗？ 这是在挑战男人的软肋啊！ “在这个浮躁的年代，哪还有真挚的爱情。” 他的脑海里响起陈月刚才的叹息，可是他只是在心里坚定的摇头。 “不，我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鱼珊珊的一颦一笑，摇曳生姿，明眸皓齿，再次充斥他的脑海。 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人。现在……凭什么就不行？ 他的心很快平复下来。 他顺着刘亦雪的话问道：“那不错，我明天陪你一起去见一下？” 刘亦雪干脆利落地点头：“好！” 她的长发飘扬在夜空下的山风里，脸上一阵轻松，像是放下了许多心事。玲珑曲线，宛如刻在山间的一幅画。 然后，这位仙子一般的人物，就转过身，沿着藤蔓下去。 “我先回去睡觉了，唔……好困！” 她打着哈欠，落在下方的石道上，手掌翻开，有晶莹光泽闪烁着月华。 杨渊一个人站在山顶平台上，望着漫天星河和峭壁灯火，一时无言。 那心中的情感，越发笃定和热烈。 …… 回到房间。 杨渊坐在床上，掏出手机，准备给鱼珊珊发信息，问问她拍戏进展。 “叮。” 屏幕上方弹出提示框，是一条发给“小羊说事儿”的私信。 杨渊现在的粉丝有700多万，每天私信会收到很多，他偶尔也会回一下。但是设置主动提醒的只有寥寥几人。 因此，他看了一眼这条提示。 “咦，竟然是鱼珊珊！” 他有些惊喜，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于是打开一看，只见写道： ‘上次谢谢你的鼓励，可惜我最后没能鼓起勇气说出那句话。’ 杨渊一愣，想起毕业前少女问过的话，她当时是想去给意中人表白。 可是，最后她放弃了。 当时她回复了一句： “我还是不去了。我答应了一个导演组，要去外地拍电影。 “我怕天各一方，我怕没有结果，也怕他当面拒绝。不如铭记。” 杨渊心里有些酸。 “她还是惦记着那个人啊……” 一时间，他所有的笃定和热烈，如被蒙上一层灰尘，心神黯然。 这时候，只见鱼珊珊继续发道：‘这一次我想清楚了，决定了！等戏拍完，我就去找他！我一定一定不会再怂了！’ ‘这一次，我一定要把所有的想念、所有的欢喜都告诉他！我喜欢他，刻骨铭心，难以自抑！我要和他在一起！’ 她的话语无比真挚！ 无比炽烈！ 杨渊能想象的到，少女的心里压制着思念，可思念却像酒一样越来越浓烈，直到再也压抑不住，喷薄而出。 可是这炽烈。 却像是刀一样扎在他的心口上。 原来她……竟然如此爱着他！ “祝福你。” 杨渊脸色苍白的发出三个字。 ‘谢谢！’ 杨渊放下手机，望向窗外。 “噔噔……噔噔噔……” 外面响起脚步与地面的摩擦声，杨渊下意识的望去，只见中午的那个老人又在独自起舞，灯光昏黄，月色皎洁。 “噔噔……噔噔噔……”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 杨渊突然发现，老人的脚步声特别有规律，像是某首古老的歌谣。 他穿着黑灰色的衣服，身躯微微佝偻，迎着月光起舞，灯光交杂在身上，像是在缅怀，像是在追忆，像是在思念。 那是一种苍凉、深邃的情绪。 杨渊在这一刻，才隐约明白老人的舞蹈意义，孤独，又圆满。 仿佛他的对面一直有一个人，在与他一起共舞，只是别人全然看不见，因为这一刻这一片世界独属于他一人。 “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杨渊从来没有在一个人身上，感受过这么强烈又怪异的情绪。 他下意识地掏出手机，对着老人的舞蹈拍摄起来。他想记下这一刻。 连胸口的疼痛也渐渐退去。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遭遇挫折的人，面对浩瀚星河，只觉得自身渺小，那点挫折拿出来根本不值得一提。 “这是一个特别的老人。他的身上……应该有着某个特别的故事。” 杨渊一时忘记了时间。 不知不觉，就是一个小时过去。 老人似乎是跳累了，终于停下脚步，背着杨渊的方向，迎着昏黄的檐角灯走去。可是没走几步，他脚步一顿。 他像是发现了后方的杨渊，缓缓转过身来。杨渊终于第一次清晰地、正面地看到他的样貌，那是一张被火烧过，已经损毁得几乎不能称之为脸的脸。 老人看到他。 脸上挤出干瘪、皱巴的笑容。 第一百一十章 张德全的故事 次日早上。 陈月已经安排好车，送他们去城里。 杨渊和刘亦雪睡了一觉，像是忘记了昨天的纷扰，开开心心的用了餐。 老张在车上说明道：“我们今天约的是金元矿业的一位副总裁，级别比聂盛高，而且听说他与聂盛一直不对付，所以谈成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杨渊点头说道：“希望顺利。” 刘亦雪看向窗外，还是来时的路，但是心境已经截然不同。 “如果这次还是没进展，我们就不得不考虑答应聂盛的条件了。” 她有些沉重的说道，“启明星项目的研究进度已经到了必须尽快测验的地步，拖下去只会徒耗我们的精力和成本。如果聂盛这条路也走不通，那我们就只能去下一站再试试。” “可是，很难再有下下站了。” “如果下一站也不成，我们可能得考虑随便从市场上进点货，凑合着使用，但会对实验数据造成很大影响。” 她将目前的科研情况，也说明清楚。 杨渊的心里也一下子变得沉甸甸的。 比起儿女私情，还是公司和事业更值得思量。 在这一点上，显然，刘亦雪做得很到位，甚至比他更好。 “这次的谈判，由我来主导吧！” 杨渊突然说道。 刘亦雪一怔，明亮的眸子落在他身上。 旋即，她心里若有所悟，杨渊定是担心聂盛提出的卑劣条件再次发生吧。 老张浑然不知，拍一拍杨渊的肩膀，赞道：“行啊！杨总，你现在总算是站出来扛起大旗了！我给你加油！” 他露出一副“我只会喊666”的表情。 杨渊瞪他一眼，这个老油条，又调侃自己。 刘亦雪看着两人，失笑道：“那好，这趟谈判就交给你了。我也负责喊666。” 车辆很快路过岭山。 “对了，陈月，住我们对面的老张是什么情况？” 杨渊想起跳舞老人的怪异行为和丑陋样貌，心里禁不住好奇。 坐在前方的陈月回头笑道：“怎么？你们看见他跳舞了？这没什么稀奇的，年龄大了都会有些怪癖。生物学上说过，这叫老年期思维衰退和老年期行为衰退。” 杨渊发现了，这个叫陈月的地导看着挺靠谱，就是喜欢瞎忽悠。 昨天晚上的事，说来说去也全赖她！ 于是他瞪过去一眼：“说人话！” 陈月立即讪讪一笑：“这老张啊，上次给你们提过，全名张德全，不是我们悬崖村的本地人，而是来自黑省漠河市。早年他和老伴一直在黑省生活，听说他们两人都喜欢跳舞。” “我听四舅讲，那时候做工苦，讲究什么996、007。他们年轻的时候，为了跳舞，就经常溜进堆满杂物的仓房，点起一盏灯，在狭小的空间里练舞。” 说着说着，她的脸上露出艳羡之色：“嗯，说起来还挺浪漫！” 三人被她说得吸引住，静静听着。 陈月继续笑道：“无数的谷物粉末上下纷飞，像是在为二人伴舞的精灵。四舅说，这是老张这辈子最美丽的回忆。后来，有人在仓库外面开了一间舞厅，他们就时时过去。” “不过，这人的遭遇哪能一直不变。有一天，他的老伴想念家乡了，于是就回了悬崖村。” “他们在村外的林场找了份工作，守着山，守着林子。” “喏，就是眼前这个——岭山！” 陈月向车外的山林指了指，原来这里曾经是老张工作的地方。 “他们也常在这山林里跳舞，说实话，这样的生活我还真特别羡慕。择一人，选一林，相伴终生！” 她说着说着，又飞起了思绪。 刘亦雪的脸上也露出些许神往之色。 杨渊连忙再瞪了陈月一眼。 陈月嘟了下嘴，回到正题：“不过，好景不长，岭山就出事了。” 老张眉头一皱：“你是说……35年前的森林大火？” 他们三人都还记得来的时候，那赶车的大爷提过岭山大火的事情，当时死了不少人。 陈月讶异道：“原来你们知道！不错，就是岭山森林大火！作为守山员的老张夫妇，率先受到冲击！” “最后虽然消防员救下了大火，但是老张的老伴也彻底的消失在了火海里。” 说到这里，她有些嗟叹。 一对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从此刻变成孤燕独飞。 杨渊三人也禁不住缩了下瞳孔。 老张叹道：“原来是一段凄美的爱情……” 陈月重新露出笑容：“谁说不是呢，我就没见过爱情圆满的样子。不过，老伴没了，老张却坚持留在了悬崖村，这一住就是35年。” “他的记忆像是停在了森林大火前的那一天，每天中午、晚上就会对着点亮的灯光起舞。” “四舅说，我们不懂他。因为在他的眼睛里，对面一直有一个人在陪着他跳舞，他的老伴从没离开过。” “但是在我们眼里，老张就是一个孤独的疯子，沉浸在曾经的美好里，再也走不出。” “可是，谁能说这不是真正的深情呢？” 陈月望向渐行渐远的岭山，眺望着长叹。 “白头偕老的爱情我们都曾羡慕过，可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 “如老张这样，深情三十多年，至死不渝的又有几人？” “这是在外界浮躁的社会里，所不能看见的奇迹吧！” 她说到这里，扫视一眼三人，不再说话。 漠河小城里的舞厅、怀念亡妻的独舞老人、三十多年前的特大火灾…… 一幅幅画面像是在三人的眼前展开。 他们一时间竟然沉浸在故事里，没能走出来。 陈月说得没错。 在这个浮躁的社会里，竟然还有一位老人以独舞这样的浪漫方式，怀念着一生最爱的人。 这不吝是奇迹！ “陈月，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适合讲故事？” 杨渊长出一口气，感叹道。 陈月讶然道：“这倒是没有，他们都嫌弃我聒噪！包括那个离我而去的男人……” 老张笑道：“深情不及久伴，厚爱无需多言。而这样的独伴，确实更令人动容。” 刘亦雪看他一眼：“老张，现在我们四个人里，也只有你夫妻恩爱、儿女双全，你是不是在撒狗粮？” 话音未落，三人愤愤地瞪向老张。 过分！ 老张尴尬地摸着光头：“你们是不懂柴米油盐的苦，要不是为了养家，你以为我愿意跑这里出差？” 刘亦雪拆穿道：“我怎么记得你听说可以出差的时候，兴奋的连夜收拾了行礼？” 陈月也鄙夷道：“男人啊……结了婚就想逃离家庭，我算是看透了！” 杨渊被她们说得哈哈大笑。 刘亦雪瞪他一眼：“还笑！你迟早也有这么一天！” 第一百一十一章 金元矿业副总裁【罗匡】 悬崖村，藤梯处。 换上一身休闲服装的吕腾，戴着墨镜，在村里已经转了一圈。 “聂总，怎么回事，我没瞧见星月传媒的人？” 他的额头已经冒汗，不得不拨通聂盛的电话，询问道。 “他们难道是出了村子？或者去附近旅游了？” 聂盛也摸不着头脑。 按照道理，这时候，星月传媒的人不是应该很紧张矿场的事情吗？ 怎么一个人都不见了！ 还有心思游玩？ 他在电话里建议道：“吕总，要么你去他们住的地方蹲蹲点，说不定吃饭时间就回来了。” 吕腾无奈：“好吧，我去木屋附近等等。” 按照原本的剧本，此时他应该是和星月传媒的人偶遇了，然后假装是投资人，愿意提供资金相助。 可是现在……完全没按剧本来！ 他挂了电话，就来到陈皮的木屋附近蹲点。 一边还装作在欣赏风景的模样。 “咦，这是什么？” 他突然看见不远处的藤梯上方，峭壁上亮着一些光。 “他们会不会是爬到上层去玩了？” 吕腾暗自猜测，于是沿着藤梯网上爬，来到山顶平台。 “这峭壁上怎么像是有很多洞穴？” 他也没了解过悬崖村的风俗，向峭壁的方向行去，不一会儿就看到洞窟近了。 他身手矫健地登上一级悬梯，跃进洞窟里。 “嗯？这是什么？” 他发现洞窟的门口挂着灯，刚才看到的亮光就是每个洞窟的门口的灯传出。 “好像是长明灯。呸，不吉利！” 吕腾觉得不太对，转身就想出了洞窟，继续寻找杨渊、刘亦雪等人。 这时候，只听后面的墙壁滑下来一个石块，噗通一声落在地上。 吕腾下意识的转过头，只见洞窟里有些暗，长明灯的亮光照不进最里面。 “难道里面还有路？” 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向里面又走了走。 旋即，就看见一副棺材悬挂在洞窟的梁壁上，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还有水滴从上方坠落。 “卧……槽！棺……棺材！” 作为一个正常人，他当即就被吓了一跳，连忙冲出洞窟。 等他跑出一段距离，回头望向密密麻麻的峭壁洞窟，才意识道：“这面峭壁里面不会都是挂着棺材吧！？卧槽，这个悬崖村是不是有病！？” 他只觉得膈应，早上吃的饭都快吐出来了。 “算了算了，我还是回木屋后面蹲着吧。” 吕腾被吓得心有余悸，不敢再一个人乱跑，这要是晚上住这边，更觉得害怕。 他很快就来到陈皮的木屋，寻了处树墩坐下。 他拧开随身携带的水瓶，准备喝口水压压惊，可是水才入口，他就觉得一个冰凉的手掌搭在肩头。 “嗬……能挪个……位置吗？” 沙哑、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吕腾刚经历过洞窟悬棺事件，此时一听，顿时觉得浑身起了鸡皮胳膊。 不过，他到底是久经战阵的商业精英，强撑着胆气，就回过头，打算看看是什么人？ 这是一张残缺的脸： 两颊皮肤棕褐色，眼窝处皮肤浅白，鼻子被削平，嘴唇浮肿，两侧耳廓处空空。 这已经不能被称之为脸。 吕腾的呼吸在这一刻凝滞，错开目光向下望去，这才发现： 这位不像是人的生物左手五根手指没了三根，右手手指少了一截，只有一层薄皮包裹着骨头。 “鬼……鬼啊！” 他眼睛一翻，就吓得晕死过去。 …… ls市，金城写字楼。 “您好！我是星月传媒的董事长，杨渊！” 三人终于见到了这次的目标，金元矿业的副总裁罗匡。 对方是一个精瘦的中年人，身高超过1米8，整体像是一个瘦竹竿儿。 罗匡与他握一下手，打量了一眼三人。 这位星月传媒的董事长很年轻，旁边的女子成熟且有魅力，还有一位是秃顶的中年男人。 “幸会！你们这次的目的，我已经听说了。不过具体的内容还需要谈一下！” 罗匡显得很斯文，顺便让秘书端上茶水。 “星月传媒的名声，我在热搜上看过！这位就是刘总吧？原银海科技的江城负责人？” 他与杨渊开了个场，就望向刘亦雪问道。 三人都没想到，这位罗副总裁会听过他们这个小公司的名头。 刘亦雪露出笑容：“您好，罗总，我就是刘亦雪。不过，我现在在星月传媒任职总经理，这位杨总就是我的上司，这生意上的事情，一切都由杨总拿主意。” 她按照此前的约定，将杨渊推在前面。 罗匡这才又重新打量一眼杨渊，赞叹道：“年少有为，杨总，请说一下合作意向吧？” 杨渊见他很是客气，也就开门见山的说道：“罗总，既然您听过我们星月传媒的情况，那我就不绕弯子了。我们这趟过来，是为了启明星项目的下一步制造、测验，寻找矿场原材料。” “此前，我们在岭山矿场做过调研，材料基本符合要求，因此我们才想与贵公司进一步商谈。” 他没有把情况说得过细，也没有表露出对这处矿场的渴求。 他虽然是新手，但也知道谈判的时候，要沉住气，不能全然暴露自己的意向和底牌。 罗匡微微点了点头，问道：“既然你们去过岭山矿场，没有与我们的销售聂总打交道吗？” 他一下子问在了点子上。 正常按照公司里的流程，这块的订单合作应该是聂盛负责才对。 杨渊早有预料，笑道：“打过交道，不过聂总要价很高，而且还有一些私人条件，这不符合我们的商业诉求。” “因此，我们才想多接触一下贵公司，寻找更合适的合作伙伴。” “毕竟我们都明白，只有靠谱的合作伙伴，才能长久、持续地将生意进行下去。否则，只会损失双方的利益！” “而我们碰巧听说。” “罗总就是一位特别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所以才有这次叨扰。” 他还没有说完话，刘亦雪就已经用微不可查的赞赏目光看着他。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都很难相信，这是杨渊第一次出来做商业谈判。 话里藏话，有理有据，还在不知不觉中抬一手对方。 这已经不弱于老江湖了！ 罗匡的眼睛里，也露出难掩的笑意。 只有秃顶张情商过低，浑然不觉得双方在交谈过程中，已经暗藏机锋。 “既然三位有诚意，那罗某也不兜圈子了。” 罗匡满意的笑道，随即拍拍手，“小张，你去把我对外的报价拿一份过来！对了，要甲版！” 他没有做丝毫遮掩。 甲版报价，那是他对优质合作伙伴，才会提供的报价单！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们也是来旅游的 杨渊接过报价单一看，确实比聂盛的价格优惠太多，他递给刘亦雪。 后者也露出满意的神色。 “罗总，您给出的价格很公道。” 杨渊直接说道。 罗匡端着茶水抿一口，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代表金元矿业，愿意与你们合作。不过，公司有流程要求。” 他话锋一转，“初次合作，你们公司规模又小，需要缴纳保证金，至少200万，首次合作订单不低于1000万。” 杨渊和刘亦雪顿时皱了下眉头。 他说的保证金金额比聂盛的报价低，但是合作订单金额与之一致。 “难道金元矿业内部真有规定？” 这一回，两人将信将疑。 罗匡似乎看出他们有难处，又说道：“我知道这不是一个小数目，你们可以考虑一下，明天再答复我。” 他作为公司副总裁，金元矿业的高管，竟然十分善解人意。 杨渊感谢道：“罗总，这件事我们需要商议一下，明天再答复您。” 他们又闲聊了一会儿，才结束这次见面。罗匡一路送到楼外。 秃顶张感叹道：“这个罗总感觉不错，为人处事，让人如沐春风。而且给的报价确实很公道，就是条件难了点。” 刘亦雪点点头：“确实不错。聂盛那边不用考虑了，杨渊你怎么看？” “200万……对于现在的星月传媒，不是一个小数字。如果出了这笔钱，后面几个月的工资都可能没着落。” 杨渊揣摩道，“更别说还有1000万的订单了。我们没办法保证启明星项目能在短期内盈利，所以非常冒险。” “除非……我们想办法融资，如果a轮能拿到上千万的投资，那么眼前的困境都可以解决。但是，我们要赌吗？” 他看一眼刘亦雪和老张，心里也是一时没有主意，这就是一场豪赌。 赢了，公司进入上升期。 输了，就一切都没了。 而且，a轮之后，公司股权必然受到稀释，这对于他们未必是好事。 “你说的对。这时候的我们未必赌得起。生意场上处处是陷阱，能活下来的公司少之又少，我们一定要谨慎。” 刘亦雪也神色有些沉重。 秃顶张察觉到气氛，这时候也觉得沉闷，说道：“我们先回去吧。” 杨渊笑道：“走，回悬崖村，先去你说的溶洞、大峡谷看看。” 三人上了车，往山里返程。 等他们走了，那站在金城写字楼上方的罗匡才微微露出一抹笑意，掏出手机，给通讯录里的“叶京”发出一条信息。 【叶总，计划顺利】 …… 悬崖村，木屋。 “阿月，早上村子里来了位旅客，可能是感染了风寒，晕倒在木屋前。老方已经给他用了土方子，你过去看看。” 杨渊等人才回到村子里，就看见陈皮赶了过来，并且将陈月叫走。 “土方子未必靠得住，你们可千万别把人医死了，还是得送去城里！” 陈月嘟囔了一句，急匆匆离开。 杨渊奇道：“这村子里竟然又来了旅客，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一进村子就晕了。陈月不在，我们自己去逛逛？” 刘亦雪看向青年平静的面孔，有些明白，他是想借此缓解压力。 启明星项目、星月传媒公司和金元矿业的事，都像是山压在身上。 “好，我们去溶洞看看。” 她展颜露出笑容，说道。 秃顶张拿出一副地图，指着上面的标记：“放心，我带你们过去！” 三人攀上藤梯，向后山行去。 另一边，在陈皮的另一处房子里，陈月见到了脸色发白的吕腾。 “先生，我送你去市里医院看看。” 她从旁建议道。 吕腾心有余悸，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问道：“你是……” “我是村子里的村委，同时也是地导，你有什么事平时都可以找我。” 陈月介绍了一下，说道，“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还是去市里看看吧？” “村委……地导？” 吕腾心里一动，问道，“那你最近是不是接待了一队旅客？三个人？” 陈月讶然：“你怎么知道？” 吕腾的脸上顿时浮现血色，激动地问道：“他们现在回来了吗？” 陈月点点头，随口说道：“回来了，在木屋呢。你……还去不去医院？” “不去，不去了！” 吕腾急忙说道，“我没事了，谢谢你们。我去村子里散会心。” 说着，他就从床上爬起来，与陈皮、陈月等人打一声招呼就往外走。 陈月皱眉道：“怎么就不听劝呢。” 陈皮摇摇头，似乎是见惯了：“算了，城里的人都倔，随他去吧。” …… 吕腾走到木屋附近，又想起之前的事。 “那个怪物……不会还在吧？” 他的心里忐忑不安，张望一眼，于是选择一条迂回的路，绕到木屋背面，也就是滕梯的方向。 然后，他才靠近木屋。 结果，从背面的窗户就能看见，屋子里空荡荡的。 “特么的，又不在！这群人究竟干什么去了！” 吕腾气得简直要骂娘。 这时候，聂盛发来一条信息，问道：“吕总，进展怎么样？” 吕腾看得一阵火大，回道：“稳得很，你等我好消息就行。” 聂盛回道：“哈哈，那我就预祝吕总旗开得胜了！” 吕腾叉掉他的聊天对话，不想看。 这时候，又有一条信息，来自叶京。 他瞬间起了精神，打开一看，只见里面写道：“按计划行事。” 吕腾心思一动，难道老板那边还有别的安排，这是取得了一定进展？ 他连忙回道：“收到，请叶总放心！” 然后，他就蹲在木屋后面，目光灼灼的等起来。 “这眼见就要天黑了，我不信你不回来！” 吕腾咬着牙，念道。 转眼，过去三个小时，天色已经暗下来。 吕腾等得心焦。 正在这时，后方突然传来一阵笑骂声。 “老张！你怎么找的地图，险些把我们困在峡谷里出不来！” 这时刘亦雪的声音。 秃顶张一边爬下藤梯，一边抱怨道：“刘总，我也不知道这地图这么不可靠啊，早知道我们就等陈月了。” 杨渊跟着笑道：“这地图是平面的，峡谷是立体的，道路看似是一条，但实际上是山顶的路，还是谷底的路，正常人可分辨不出来。刘总你消消气，咱们这不是回来了吗。” 刘亦雪哼了一声，不理会两人。她可是差点就被困在峡谷里了。 不过，景色倒是不错。 藤梯下方的吕腾听得几乎泪流满面，这群家伙终于回来了啊！ 他连忙站起身，摆出一个自认为有深度的姿势，遥望悬崖外的月色，问道：“你们……也是来旅游的吗？” ps：感谢书友“名称不好取”“红蔷薇”“樱络”“古遂风”“72号”“y无聊人士y”“点线面归一”“尾号3982”“会急刹的新司机”“尾号6497”“醒来觉得甚是想你”“匡剑神”的月票、打赏 第一百一十三章 a轮!2000万! 杨渊等人一愣，这才看见藤梯下方站着一个身穿西装、戴着墨镜的中年人。 “大叔，您是……” 杨渊落下藤梯，诧异地问道。 吕腾摘下墨镜，露出和煦的笑容：“你们好，我也是来旅游的，这个地方可真够偏的。我找了陈家做地导，早上就听他们说了你们的事，没想到晚上就巧遇了。” 他的话里透着一股“他乡遇故知”的喜悦。 老张当即就笑道：“是啊，悬崖村嘛，一听就是鸟不拉屎的地方！” 吕腾自来熟，继续说道：“我叫吕腾，是一名投资人，你们怎么称呼？” 杨渊略微讶异，这竟然是一名投资人？ 不知道投资的方向，是不是包含企业融资？ “你好，我是杨渊。” “刘亦雪。” “叫我老张就行！” 三人也与他打个招呼，随即闲聊起来。 “对了，我们就住陈皮的这间木屋，你要是不嫌弃，过来做个客？” 老张难得遇到健谈的人，而且年岁上也差不多，邀请道。 杨渊和刘亦雪也没有反对，由着他去。 他们进了屋，老张拿出锅底调料、蔬菜和肉类，正是前面准备的火锅配菜。 “咱们边吃边聊吧？” 他问一声，就开始张罗起来。 这时候，陈月从外面走进来，弯起眼睛笑道：“带我一个？” 杨渊笑道：“随便坐，一起吃。” 他们这两天已经混得熟悉了。 一群五人很快煮起火锅，天南海北的聊起来。陈月又开始唏嘘她的爱情，还中途去陈皮那拿了一箱啤酒回来。 “对了，你们说你们这趟过来是公费出差？你们是开公司的？相遇也算是有缘，不知道你们需不需要融资啊？” 吕腾眼见效果差不多了，终于切到正题。 杨渊没有喝酒，倒是刘亦雪陪陈月喝了一点，她的脸蛋红扑扑的，一点也不像稳重的刘总了，反而像是水蜜桃。 “对，你在藤梯下面说你是投资人？难道也投我们这样的企业？” 刘亦雪下意识地回道。 他们这两天正被这资金的事愁着呢，这回来就遇到了一个投资人，有点天降甘霖解了近渴的感觉。 吕腾笑道：“当然，不过得评估一下你们公司的情况。你们公司叫什么名字，我先搜一下看看，再详细调研。” 他装模作样的掏出手机，在得到回应后，搜索“星月传媒”，然后不住的点点头，“你们公司我关注过，上过热搜。还有那小羊说事儿和新闻姐都挺火。” 事实上，关于星月传媒的详细分析报告，早就有人送到他手里。 “不过，最有商业价值的应该是启明星项目，有航工院的牌子。而且一旦研究成功，到时候不缺大订单。” 吕腾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杨渊三人被他的专业性唬住，问道：“吕总，那你看我们能融多少钱？” 吕腾眼见鱼儿上了钩，笑着说道：“这得等调研之后，出具具体的融资评估报告。不过，依我看，你们公司前景不错，我至少愿意出这个数。” 他伸出两个手指头。 杨渊问道：“两百万？” 吕腾摇头：“不，两千万！不过，我需要有对等的股权和公司决策权，甚至需要签署对赌协议。” 他一步步引对方入套。 刘亦雪皱眉道：“股权根据融资评估来，这没有问题。但是公司决策权和对赌协议……” 她还没有说完，就被杨渊打断道：“怎么个对赌法？” 吕腾露出笑容，举起酒杯说道：“来，先别急着聊，大家再干一杯。”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才在三人急切的目光中说道：“这对赌协议你们想必听说过，也了解过，是投资人为了保障自己的利益，针对企业未来发展的不确定性，给自己上的保险。” “一般而言，我们都会以企业未来的经营情况做赌。” “就你们的情况而言，我可以一次性投2000万，但是我要以星月传媒未来3个月的经营做赌。” “如果你们能在3个月内实现盈利，那么公司决策权我不要，我只拿我的投资分红。” “但是，如果你们在3个月后无法实现盈利，那么对不起，需要10倍返还我投入的成本，回购股权。” “而我则退出星月传媒的投资！” 这一次，他终于说得明明白白。 这对赌协议……就是一场真正的豪赌！ 刘亦雪在商场多年，早已明白这里面的弯弯道道。 但是杨渊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a轮融资看似容易，但实际上投资人又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砸钱？ “我明白了。吕总，谢谢你，我考虑一下。” 他没有当场表态，这饭桌上的话也不能当真，还需要事后仔细决策。 吕腾明白不能将对方逼急了，于是笑道：“没事，我也是看在偶遇的份上，给你们多说几句。不过，我后天早上就要离开悬崖村了，你们要是想清楚了，可以在明天傍晚之前随时找我。” 他再次给杨渊三人留下一个饵。 他们吃吃喝喝了半天，又闲聊了一会儿，就各自散去。 “融资……对赌……” 杨渊走进房间，所有的压力、抉择才一起蹦上心头。 躺在床上，也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创业，公司的发展、员工的工资、个人的未来，全部压在上面。 为了经营，需要钱。 可是没有钱，又没办法发展。 是进行融资，签下对赌，去赌一场富贵未来？ 还是谨小慎微，依照现有的模式，按部就班地缓慢发展？ “就算没有启明星项目，星月传媒也一样能经营下去，我又何必要冒这个险呢？” 他在内心思量着。 “可是没有启明星项目，单靠直播、主播，在一年后我真的能实现盈利吗？到时候还有600万要还呢！” 杨渊坐起身，想到了“小羊说事儿”账号。 如果舍弃启明星项目的快速发展，自己依靠“一键上热门”功能，也未必不能发展起来。 毕竟，现在才短短一个多月，他就已经有了700万粉丝。 那么一年后呢？至少5000万！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自己的作品能保质保量，而且有比较清晰的方向。 “不过，小羊说事儿并没有进行商业变现，想要靠它实现盈利，还是很困难。顶多帮衬一下其他账号。” 他想了一下，思索难定。 “噔噔……噔噔噔……” 窗外突然响起张德全的脚步摩擦声。 这位孤独的老人，又开始点亮檐角的灯光，在月色下起舞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她就是我爱的人 杨渊的思绪瞬间被打断。 “想太多也是无用，不如先把眼前的事给办了。” 他望向独舞的老人，突然想道。 “森林大火……跨越35年的爱情……这不就是我在寻找的素材吗？” 事实上，他在早上听陈月讲述这段往事的时候，就已经下决心，将张德全的故事制作成一期作品。 这期作品的主题，就是“爱情”！ 谁说在这浮躁的年代，就没有真挚感人的爱情故事呢？ 白头偕老的爱情我们都曾羡慕过，可是凭什么我们就不能做到呢？ 这一刻，他又想到了鱼珊珊。 爱情这两个字，格外沉重。 杨渊将笔记本搬到靠窗的位置，一边看着老人独舞，一边打开创作者服务中心。 “噔噔……噔噔噔……”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耳畔响着老人的脚步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有着莫名的旋律。 他选中“一键成片”，点击上传素材。 一个进度条在视线中推进。 1%……5%……66%……99%…… 随即，画面一跳，提示：“你的作品已经自动剪辑成功，是否发布？” 杨渊选择“否”，例行预览一遍。 “这次的作品不能暴露张德全老爷子的身份，这是他的隐私，也不应该让他因此受到外界的打扰。” 他看向窗外仍在起舞的老人，仿佛一个精灵，在对着看不见的人影儿，翩然旋转。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如此活着，已然足矣。 杨渊点开预览视频，画面里出现滔天的火海画面。 “咦！这是……金元矿业！？他们怎么出现在张德全老爷子的故事里？” 他才看了一会儿，就突然怔住。 “岭山大火……金元矿业……两份报价……我想我明白了！” 这一刻，他眼睛一亮，身上的压力一下子如百川奔海一样逝去。 “就是它了！” 杨渊选中视频，点击发布！ …… 藏省，里塘。 这里地处高原，十分荒僻，天上的星星显得格外的近。 有月华交织在半空，宛如极地的彩光。 “好！咔，这一场戏拍得很完美！珊珊，你的表情非常到位！” 剧组还在连夜拍摄，陈菲莎在不远处满意地叫道。 鱼珊珊走出拍摄区，接过一瓶水，嘴里喘着气喝下。 高原的海拔高，稍微运动一会儿，就觉得缺氧。不过，好在他们没有发生高原反应。 “菲菲姐，我们这部戏还有多久才能杀青？” 鱼珊珊禁不住问道。 陈菲莎拍一拍她的肩膀，笑道：“怎么？想杨渊了？” 鱼珊珊白她一眼：“就别逗我了。” 陈菲莎压低声音道：“好，以后我不提了。而且这谈恋爱可是娱乐圈的禁忌，免得被人听了去。” 鱼珊珊伸手挠她的屁股：“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陈菲莎被痒得跳起来，哈哈笑道：“我说我说，这部戏按照我的规划，还有一幕故事要拍。也就是说，离开藏省之后，我们还有一站。所以，保守估计，至少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 鱼珊珊喃喃念叨一声，在心里补着下一句，“一个月后，我就可以回江城了。到时候……到时候，我一定要来找你，把我的思念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她的心里也有一些忐忑。 “他……会接受我吗？他会喜欢我吗？” 鱼珊珊摇摇头，努力将纷杂的思绪甩出脑袋，抬眼望向漫天繁星。 这时候，陈菲莎若有所觉的仰头叹道：“这藏省的星空可真美啊！” 说着，她还拿出手机，拍上两张照片，然后突然拉住鱼珊珊，说道：“快，鱼妹妹，我给你也拍两张！” 鱼珊珊想要跑开，却拧不过她。 陈菲莎给她摆出两套姿势，咔咔咔就是十几张照片拍下，然后传输给她。 “喏，别说姐不帮你，这些照片……你拿去发给杨渊，他准喜欢。” 她凑近了，神神秘秘地说道。 鱼珊珊的脸颊一下子就红了，好在夜晚瞧不出来。 “我才不发呢！” 她跺跺脚，躲到一边去玩手机。 陈菲莎娇笑一声，走进剧组里，准备下一场戏。 鱼珊珊点开手机，想了想，给杨渊发去一条信息：“学长，我在藏省了，这里的天空特别蓝，夜晚的星星特别亮。我拍了两张照片，发你看看。” 然后，她从刚才的照片里，选出两张自己最满意的，点击发送。 可是，对面一直没有回应。 她不由点开快音短视频，准备看看视频消遣一会儿。 “咦，小羊哥发布新作品了！” 她精神一振，点开内容观看。 刺啦—— 一场大火猛然在视频里燃烧起来。 宛如蘑菇云，直冲天际。 “跑！快跑！老张，森林着火了！快跑啊——” 火海里传出女子的叫喊声。 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中年男子停住脚步：“不行，我是守山员，我负责这处林子，我得救他们！那边还有生产队，还有伐木场，我得救他们！你……你先走！” 他陡然回头，又冲进了火海里。 “老张！” 一个女子在火海的间隙里露出身影，她看着冲向山里的黑衣男子，猛然一跺脚，也追了过去。 “老张，我来帮你一起！” 然后，火海猛然炽烈，覆盖了所有。 画面再次一转，已经出现一个老人背对着镜头，坐在一处悬崖前。 他呆呆地遥望远方。 视频里，响起一段旁白。 “我叫老张。他们都喊我迈克尔·杰克张，因为我喜欢跳舞。” “我是一名守山员，但我没守住这山。” “山被烧没了，她……也没了！” “……” 视野像光线一样挥发起来，画面里出现一座小县城。 旁边显示出地点：漠河。 “噔噔……噔噔噔……”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视频里响起脚步踢踏在地面的声音，声音来源随着镜头拉近，是一座仓库。 同时响起的还要一段悠扬的电子音乐。 脚步与音乐的节拍合在一起，可以听出是两个人在练舞。 随即，镜头直入仓库里，显现出一对年轻的男女，正在手拉着手，抬腿，旋转，舞蹈。 仓库本是黑暗一片，此时点亮一盏油灯。 狭小的空地上，两人仿佛精灵一样，跳着旋转、流畅的舞蹈。 光影下，她姿态优雅，他身形笨拙。 四周有无数谷物的粉末上下纷飞，像是在为二人伴舞。 旋即，两人身躯一拉，靠近在一起，四目相对。 “她……就是我爱的人。我们都喜欢舞蹈，时常来这座仓库里练习。不为上台表演，不为成为舞蹈家，只为彼此喜欢，只为舞蹈中有我们挚爱的一切。” 画面随着两人的舞姿，出现重影。 他们在小城里生活，在小城里结婚，在小城里过着穷苦但胜似神仙眷侣一样的日子，仿佛抢夺了神明的时光。 直到有一天…… ps：感谢“醒来觉得甚是想你”的打赏、月票，谢谢大佬！ 第一百一十五章 谨以此片献给爱情 “老张，我想回家乡了。” 有一天，女子停下舞蹈，突然说道。 老张此时还不老，只算是中年人，闻言笑道：“好！那我们就回去！” 于是，两人在次日就坐上火车，来到一处悬崖峭壁下的贫困山村。 这里很安宁，水很清澈，天很蓝。 两人找了一份守山员的工作，每日就与森林做伴，守着这片自然的馈赠。 环境在变，不变的是两人的舞蹈。 他们在山上、在林中、在河畔、在悬崖前、在峭壁上……尽情的舞蹈！ 天地自然都仿佛在围观这对贫穷却幸福的夫妻。 鸟儿时常在林中围着两人歌唱，偶尔有松鼠跳出来，好奇的望着两人，跟着跳动脚步。 天空倒映在两人的眼中，如此美丽而澄澈。 鱼珊珊不知不觉已经看得入神，喃喃念道：“这样的爱情……真令人羡慕啊！” 老张拥着妻子坐在山上的崖石上，一起望着夕阳垂落，说道：“你……还记得我们在漠河的日子吗？” “那时候没有舞厅，我们就在仓库里跳舞……那是我一辈子最欢喜的日子。” 怀里的妻子静静地回应：“这也是我一辈子最欢喜的日子。” 可是，下一刻，视频画面里就燃起了一片火红色，是大火在燃烧！ 两道人影急匆匆的走在山林里。 “快！我在山里发现矿了！咱们烧了这座山林，再用低价买下来，这辈子就发达了！” “可是……这会死不少人？” “废什么话，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事情已经临头了，你干还是不干！” “……” 两人跑进林子里，咬咬牙，一把点燃了山火！ 视频画面上显示出两人的名字： 罗金！聂元！ 鱼珊珊一怔：“这两个人是谁？这个故事……难道又是真的！？” 这一刻，她无比怀疑。 因为“小羊说事儿”每次发布的作品，都是源自于真人真事！ 而视频里，画面再次一转，出现了开局时的森林大火场景。 本在山里过着幸福生活的老张两人，命运就此被改写，“幸福”二字支离破碎！ “老张！活、活下去……” 山火里，只有那柔弱的女子，坚强地喊道。 老张疯一般的冲进火海，试图救回她，身上起了火，头发起了火，却不管不顾。 终于在山火的上方，出现了ls市的紧急救援直升机。 森林大火被扑灭了。 可是，老张彻底失去了挚爱的人，直到许久之后，才被抢救回来。 他的脸被烧成丑陋的模样。 活着，生不如死。 三个月后，他才像是魔怔一样的回过神，只是无声的哭泣。 然后，他就养成了习惯，在每天中午、晚上，独自在屋子前点亮灯，孤独地跳着舞。 一切仿佛还在曾经。 曾经，她还在。 后来，也有人找过老张。 说有女子不嫌弃你的容颜和过往，想和你结个伴过下半生。 可是，他都摇摇头，拒绝了。 因为在他心里，那个一直与自己起舞的女子，从未离开过。 “抱歉因为生分，再唤你一声，因为阔别许久，无法想象你因为衰老而未曾出现的祥和的相貌。” 老人独自坐在悬崖上，看着漫天繁星，轻声念道。 他的父亲是知青，他也沾染上两分惆怅的文艺气息。 “如果有通往另一处日夜不眠的隧道，我多想驾着车向你驶来，向你展示我未有一日曾动摇的思念。” 他平静地笑道，丑陋而温馨，回忆却如漠河的水一样汹涌。 “我时常想，人因何而美丽，又因何而凋谢？” “第一次遇见你，是我从京都学书归来的第一个冬天，在广播社前的石砌花坛前。” “那天午后的漠河，烟囱扭曲着股股不知名的野风。” “我第一次打探到你的名字，我是个肤浅至极的人，我甚至都不了解你。” 伴奏的音乐声响起： ‘晚星啊晚星 ‘你为什么挂在烟囱上 ‘蟋蟀在林间弹琴 ‘海棠梳妆 ‘你为什么总是挂在烟囱上 ‘倘若是为了寻找极光 ‘那你跟随我 ‘我知道它在哪儿 ‘它正在无人惊扰的野风中歌唱 老人情不自禁地抬头望向繁星深处，似乎在凝望曾经的故人。 “你见过极光出现的村落吗？” “我多想带你去看看极光，我的知青父亲告诉我，极光会在某个不经意的夏日傍晚，偶然光顾这个村镇，而我对此深信不疑。” “我们会坠入爱河，我也深信不疑。” 他的眼前再次浮现仓库里练舞的一幕幕。 “你扶着我，对！把手搭在这里！” “你先迈右脚，我退左脚，是的，然后再交替过来，让我们试试看。” 当时的他不敢出声，白色的哈气会袒露他的紧张，但他看见了她下垂的睫毛，趁她低下头，看了好久。 广播里响起谭咏麟的《迟来的春天》： ‘望见你一生都不会忘 ‘唯叹相识不着时 ‘情共爱往往如迷难以猜破 仓库里的两人在慌忙间换脚、旋转。 “嘘，你听见针落地的声音了吗？” “……‘叮’……” 看到这里，鱼珊珊突然很想哭，心里被两人的情感深深触动。 她能想象得到。 在仓房里共舞的两人，趁着夜色蹑手蹑脚地钻进低矮的门梁，里面堆满了粮，狭小的空间里，橘灯在头顶摇摇又晃晃。 蟋蟀弹琴，海棠梳妆。 一切浪漫都蕴藏在灯光和舞蹈里。 一切爱情也都蕴藏在两人交错的身影里。 大火的景象再次在视频里蔓延，如同恶魔伸开了爪牙，烧毁了一切。 “我时常想，人因何而美丽，又因何而凋谢？” “是惹怒了憩息的神明，抑或是连它也妒忌你的美丽，降于你炽热的登场，又炽热的退去？” 老人坐在山崖上，怔然念道。 “针，落在地上的声音……” “叮。” “嘘——你能听到吗？” 老人骤然起身，再站起时，已经出现在山村里，屋檐下亮着孤灯。 一道身影在灯光和月色的交织下，摇曳着身体，缓慢起舞。 “噔噔……噔噔噔……”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伴随着脚步摩擦在地面的声音，视频里首次出现了完整的歌词。 我从没有见过极光出现的村落 也没有见过有人在深夜放烟火 晚星就像你的眼睛杀人又放火 你什么都没有说野风惊扰我 如果有时间 你会来看一看我吧 看大雪如何衰老的 我的眼睛如何融化 如果你看见我的话 请转过身去再惊讶 我怕我的眼泪我的白发像羞耻的笑话 如果有一天 我的信念忽然崩塌 城市的花园没有花 广播里的声音嘶哑 如果真有这天的话 你会不会奔向我啊 尘封入海吧 一句句戳人心扉的歌声混杂在舞蹈里，模糊了观看者的眼睛。 鱼珊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泪流满面。 视频的画面至此，缓缓暗了下去，出现一行来自作者的片尾语： “谨以此片献给所有美丽的爱情，愿你我一生终爱一人。”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朝谋算，尽数落空 “珊珊，你怎么哭了？” 陈菲莎发现她的异常，走过来问道。 “是不是杨渊那家伙欺负你了！我就说，男人都是王八蛋！” 她连忙蹲在鱼珊珊身侧，用胳膊搂住她的肩膀，安慰道。 “不，不是。是我……呜呜没忍住……” 鱼珊珊将手机递过去，不忍再看。 “喂，究竟怎么了呀？” 陈菲莎疑惑不解，随手接过手机，那里面视频开始重新播放。 “咦，这是……？” 她一看就入了神，“这是……” 两个灵魂相契的人、漠河小城里的舞蹈、怀念亡妻的孤独老人、坚守35年的凝望…… 这……就是爱情吗？ 一向不相信爱情，不相信男人的陈菲莎，在这一刻迷惘了。 眼角禁不住湿润。 屏幕上刷满了网友们的弹幕。 @丽琴：回过头看看这个暧昧横行的时代，已经很少人敢真正坠入爱河，多的只是快餐爱情，熬不过时间与第三者。一生爱一人、守护一人，什么时候成了弥足珍贵传说 @王李丹妮：你记得花，花就不会败；你记得我，我就一直在 @刘小小：听着听着就哭了，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说好的护我周全，如今却视而不见 @流卡瓦：以前怕坟，觉得里面都是鬼，自从有了亲人躺在那里我才明白，原来小时候害怕的鬼，是别人日思夜想都再也见不到的人 @啊、我是兔子:我爸也曾遇过这样一场大火，他是去救火，站在山下脸就被烤得发热，看到天都是红色的，所有男人都去了火场，人们剩下的只有无助 @伯言：世界上有那么多生离死别、天人永隔，然而生活中很多人拥有的时候却不会珍惜，等到失去才后悔莫及 @cod.y：等到前男友死了，我也想给他写首歌 @一一：我会遇到给我唱漠河这首歌的男生嘛[泣不成声] @大磊啊あ：听一次哭一次，这是对当下年轻人便当式爱情的冲击 @胡歌：致敬爱情 “……” 陈菲莎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得泪眼横流。 “混蛋！这个小羊哥……才是王八蛋！” 她将手机往鱼珊珊的怀里一塞，咒骂道。 然后，她努力擦拭眼角，对着不远处的剧组喊道：“今天收工！明天再拍！” 众人一愣，刚才不是还在准备下一场戏吗？ 有人刚想开口问，就被旁边的人捣一下胳膊，提醒道：“没看陈导神色不对嘛，我看这像是失恋了。” “什么？陈导终于谈恋爱了！？” “嘘——小点声！” 他们压低声音，议论纷纷，然后纷纷收拾东西，往住处跑去。 无垠星空下，只剩两个纤瘦的人影，一人独立，一人蹲坐，唯与漫天星辰相伴。 …… 川省，ls市。 罗匡此时正在一家温泉酒店，享受冰火两叠的五星级待遇。 “咚咚咚！” 这时候有人敲门，声音有点急促。 罗匡眉头一皱：“我不是吩咐过了吗？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扰我。” 外面响起女秘书的惶急声音： “罗总，不好了！网上突然出现一篇报道，与咱们金元矿业有关！建议您先看一下！” 罗匡不得不披上睡衣，让两位女服务员蹲在原地，打开门让秘书进来。 “罗总，您看！” 女秘书并没有在意屋里的情况，将手机直接递了过去。 “小羊说事儿？” 罗匡眉头一皱，这不就是星月传媒签约的那名炙手可热的up主吗？ 随即，他浏览内容，在看到纵火烧山的两人时，目光一凝。 “罗金！聂元！” 别人不知道这两位是什么人，但是作为金元矿业的副总裁，他岂会不知道！ 这两位正是公司的董事长和总经理！ 而他罗匡就是罗金的儿子！ 聂盛则是聂元的侄子！ “糟了！这件事怎么会被曝光出来！他们怎么会知道35年前的事！？” 罗匡心里觉得一阵不安。 突然，他的电话响起来。 他眉头一皱，从电视柜上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叶京。 “喂，叶总！” “哈哈，罗总，我这家温泉酒店招待得怎么样？ “我已经给他们讲过了，送罗总一张黑金会员卡，以后可以随时过来消费！” 电话那边传来叶京爽朗的笑声。 “对了，吕腾那边已经与星月传媒的人接上头，你和聂盛两人只要吊足了胃口，他们迟早会上钩的！到时候林镇南的仇也算报了！” 原来罗匡也是“星宫”的外围成员！ 此时此刻，叶京坐在高端会所里。 他的手里把玩着两枚核桃，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容。 星月传媒已经是在瓮中了啊！ 他就喜欢这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感觉，就像他在资本市场掀起的腥风血雨。 最终都是别人流血，他受益。 事实上，像星月传媒这样的小公司就如蝼蚁一样，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如果不是为了给“星宫”报仇和挽回颜面，他也没必要盯着这样一只蚂蚁。 可是就在他觉得胸有成竹的时候，电话对面突然响起罗匡忐忑的声音： “叶总，情况有变……只怕计划要泡汤了！” “嗯？” 叶京盘在手里的核桃一顿。 旋即，他就在罗匡的提示下，看到了“小羊说事儿”的最新视频。 “该死！又是小羊说事儿！！” 他心里只觉得不妙，很快就看完了内容，脸上不复笑容，而是变得阴沉如水。 “35年前的森林大火，竟然有你罗架和聂家掺和在其中！” 叶京再次向电话里说道，“罗匡，这件事一旦坐实，那么金元矿业是在劫难逃啊！” 对面的罗匡强自镇定地说道：“呵呵，无凭无据，治安员也拿我们没办法。” 三十五年，已经足以磨灭一切痕迹。 视频中的爱情，竟然能坚持35年，也真是一场奇迹！ 可惜，这样的奇迹不值钱！ 相反，还有点可笑！ 罗匡将两名服务员和女秘书赶出了房间，自己坐在窗前，脸上露出一丝不屑。 但是叶京直接给他泼了一盆凉水：“无凭无据？罗匡，你别忘了，当年的森林大火可是有幸存者！治安员只要一查档案，就能发现你父亲在幸存名单里。如果再有目击者的话……” 罗匡断然摇头道：“不……不可能！35年过去了，怎么可能会有目击者！” 两人各怀心思的对话几句，就此挂断。 叶京脸色有些难看，紧紧地握着核桃叹道：“只怕星月传媒已经察觉到金元矿业的陷阱了啊……” 一朝谋算！ 全部毁在“小羊说事儿”手里！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我决定了，不融资! 次日，吕腾昏昏沉沉的醒过来。 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聂盛，布局后续的事情。 “喂！聂总，我已经和他们接触上了！融资的诱饵已经抛出！对，如果他们找你，你只需要……” 吕腾兴致勃勃的言说后续安排。 可是，他才起了个头，就被聂盛直接打断：“吕总！你还是先看看今天的热搜吧！” 吕腾一愣，什么情况？ 聂盛的语气并不好，像是遇到了麻烦事儿。 “怎么回事？” 然而聂盛并没有回复他，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吕腾不禁皱眉，打开手机查看今天的热搜榜，旋即被其中一排话题吸引住。 #致敬爱情：愿你我皆不被岁月辜负# #35年前的真相，疑似岭山大火，起底金元矿业的发家史# #我可能猜到老张是谁了，但我选择不去打扰他# #揭开黑幕：罗金、聂元就是金元矿业的创始人# 他顿时感到疑惑，这才过去一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森林大火和金元矿业又怎么扯上关系了？ “嗯？不对，这罗金和聂元不就是……聂元、聂盛……他们是一家子！” 吕腾一下子反应过来，赶紧点开视频一看。 很快，他就明白了端倪。 森林大火的事情，很可能牵扯到金元矿业的35年前旧案，到时候不仅人会被抓，而且矿场只怕也要被封。 毕竟这矿场的来源不正当，恐怕会被重新清查！ “可是35年过去了！就算治安员想查，他们又能怎么查？这聂盛未免太胆小了吧！” 吕腾瞬间思虑清楚。 不过，他又想到星月传媒的事，如果金元矿业这个时候出事，那么这矿场的生意就难做了。 如果星月传媒不做这笔生意，又何必找他融资！ 所以……一切都完了？ 他“扑通”一声向后，坐在竹椅上，兴冲冲的劲头一下子被浇灭！ “完了！这下没办法向叶总交差了！” 他立即掏出手机，准备给叶京汇报最新的情况。 但是电话接通之后，他还没来得及说，就听叶京不太高兴地吩咐道：“我都知道了，你回京都再说。” 吕腾挂了电话，脸上神色变幻。 “叶总这次怕是对我非常不满意，我就这么回去了？计划全部作废？” 他难受得有些肝脏疼。 “不！我要再去星月传媒那边探探口风！” 说着，他勉力站起身，向外面走去。 …… 悬崖村，木屋。 “刘总，你醒啦？老张给你准备了热粥，喏，趁热吃吧！” 杨渊看见刘亦雪睡眼惺忪的下楼，给她打了碗粥。 她昨天喝了不少啤酒，而且酒量奇差，没过一会儿就晕了，最后还是杨渊送她上楼。 又找了陈月给她换了睡衣。 “唔……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刘亦雪揉了揉脑袋，有点断片，“对了，我们是不是谈了融资的事？” 杨渊没想到她还记得，笑道：“不错，我们昨天刚认识那位旅客，叫吕腾，是一位投资人。” 刘亦雪问道：“能投多少？” 杨渊伸出两根手指：“2000万！” 刘亦雪端起粥，尝了一口，说道：“那倒是不错！有附加条件吗？” 杨渊点点头，与她又说了一下情况。 刘亦雪顿时放下粥碗，断然道：“条件太苛刻了，太冒险了！这笔资金不能融！” 杨渊不置可否，反而说起另外一件事：“刘总，金元矿业怕是要出事了。我想重新找他们谈一遍生意。” 刘亦雪疑惑道：“什么意思？” 杨渊指了指她的手机：“你打开热搜榜，昨天晚上我让‘小羊说事儿’发了一期视频，金元矿业现在只怕是自顾不暇。我想……我们可以趁此机会，重新与他们谈一下条件！” 刘亦雪顾不得喝粥了，打开手机一看。 “这……这么浮躁的社会里，竟然还有这样感人至深的爱情……” 她看到一半，就眼眶里泛起温润。 她看完之后，缓了一会情绪，才组织语言道：“杨渊，你是想趁火打劫？” “这叫什么话，商场如战场，这可是你教我的。” 杨渊矢口否认，“我这叫战略性谈判！” 刘亦雪的眼睛里露出月牙儿一样的笑容：“行，你说得都对！” 她一时间思路活络，想到聂盛和罗匡两人极有可能在金元矿业遇到麻烦后进行让步。 “不过，也有更坏一种可能，就是金元矿业被查封，我们这趟生意彻底泡汤！” 刘亦雪抿着淡红玉润的唇，说道。 杨渊看向她的眼睛：“不错，这得看有没有目击者和35年前的证据了。” “但是，我想了很久，刘总，星月传媒没必要这么激进，没必要赶着融资。” “所以，哪怕启明星项目暂时搁置，我也想走得稳一点！” 刘亦雪微微一怔，与对方认真的眼神对视在一起。 哪怕启明星项目搁置，也要走得稳一点？ 这话语里透着杨渊对未来方向的笃定，以及对星月传媒一定能发展起来的信心。 即便没有启明星项目，他……也能让星月传媒越来越好！ 刘亦雪踌躇了一瞬间。 其实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之所以加盟星月传媒，有很大一部分因素，就是为了启明星项目。 这是她亲手从航工院接来的项目！ 这个项目里包含了她对科研的一份情怀！ 她想通过这个项目，有一番作为！或为证明自己，或为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杨渊不明白她做这一切的真正目的。 但是他明白刘亦雪的心里自有坚持，因此他才在思虑再三后，说出这段话。 刘亦雪就这样看着他的眼神，似乎从他的目光里读懂了许多内容。 “我只有一个要求，启明星项目可以缓，但是不可以停。” 许久，她才看着杨渊的目光，坚定地说道。 杨渊迎着她的一双美眸，露出笑容：“好！我答应你！而且，我一定会把启明星项目做成功！” 这一刻，两人终于达成前所未有的默契，并且愿意为了这份默契、这份共同的愿景，克服万难，携手前行！ 这同样也是一家企业的意志！ “咚咚咚！” 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 “杨总、刘总，请问你们在吗？我是吕腾，我有要事拜访！”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还一个迟了35年的公道 “吕腾？” 杨渊和刘亦雪对视一眼，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他起身去开门，让吕腾进屋。 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吕腾的真实目的，只将他当成一个普通的投资人看待。 “杨总，刘总，我今天过来，是想问问昨晚的事。当时喝了点酒，可能说得不到位。” 吕腾客客气气地招呼了一声，说道，“关于投资金额的事情，我早上又查了一遍星月传媒的资料，愿意追加到3000万！关于对赌协议的赔付比例，我愿意下调到3倍！” 杨渊和刘亦雪的眼里露出惊讶。 这才过去一个晚上，不仅投资金额从2000万提到3000万，而且赔付比例从10倍下调到3倍！ 这优惠幅度……未免也太大了！ “难道是与‘小羊说事儿’的新视频有关？” 两人在心里各自想道。 “吕总，您先请坐，喝杯茶，慢慢说。” 杨渊此时已经想清楚了公司的未来发展方向，反而平心静气地说道。 吕腾见他一点都不急，自己心里更加急切起来。 他喝了口水，忍住烫嘴，继续说道：“这已经是我能给的最高条件了，你们看怎么样？” 杨渊见他这么热心，不免有些感动。 “吕总，实在不好意思，我和刘总商议了一下，还是决定暂时不考虑融资。让您费心了！” 他看着吕腾期待的小眼神，有些不忍地拒绝道。 那眼神里瞬间化作失望。 吕腾禁不住晃了晃身躯，失落地说道：“我知道了。” 杨渊不忍：“吕总，早饭吃了吗？我们准备了粥，要么一起吃一点？” 吕腾摇摇头，摇晃着身体往外走。 但他越走，越露出狰狞的神色，在杨渊等人看不见的方向露出满眼怨恨。 “该死！杨渊、刘亦雪！都怪你们！是你们害得我在孟县吃了大亏，气得吐了两次血！” “现在还让我的一切计划付诸东流！” “我昨天遭遇的鬼怪之苦，也白遭一场了吗！” “……” 他越想越气，肝脏再次疼起来，等到走到山道上，已经禁不住一口鲜血吐出来。 吕腾捂着胸口，回望一眼木屋方向。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你们……给我等着！” 他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拨通聂盛的电话。 “喂，聂总！我知道你现在很不爽，我也同样很不爽！可是你就没想过报复吗？” 对面的聂盛沉默了一下，问道：“什么意思？” 吕腾笑道：“呵呵，‘小羊说事儿’可是星月传媒的签约up主，谁在对付你，不是一目了然吗！” 聂盛阴沉着声音：“刘亦雪！还有那个叫杨渊的人？” 吕腾冷笑一声：“不错！我们的计划彻底泡汤了，他们不愿意融资！” “可我不想这么灰溜溜地返回京都！你不是喜欢那个刘亦雪么？” “他们最近两天应该就会离开悬崖村，为什么不在山林里将他们……劫了！？” “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甚至玩完之后，囚禁起来，或者埋尸到深山里，又有什么人能够知道？” 他一句句说出自己的计划。 聂盛想到刘亦雪诱人的身材和傲绝的面容，心里不由升起一团火热。 “吕总！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他们一出村子，你就联系我，我带人到山道上堵他们！” 聂盛眼里一横，决断道。 吕腾的嘴角终于露出畅快的笑容。 “呵呵呵！杨渊、刘亦雪！你们都给我等着！我要你们……生不如死！” …… 悬崖村，陈宅。 陈月走进房间，看见陈皮正在窗口凝望着外面的山色。 “四舅，我去忙活了，我今天再带他们去峡谷里逛一逛，明天这两拨人就该离开村子了。” 她向陈皮招呼一声。 可是往常都会挤着眉头横纹，微笑着送自己出去，并且叮嘱自己走山路要小心点的四舅，这次没有回话。 “四舅？” 陈月讶异地再喊一声，却见他保持着略微佝偻的身材，身上披着一件外套，依然凝望着窗外。 “不会犯病了吧……老年痴呆？” 陈月心里有点慌，顾不得出门了，急忙走过去，拍一拍陈皮的肩膀。 这位面貌愁苦的老人，终于回过神，转过身来：“阿月，你……还没走呢？” 陈月撅了撅嘴：“我跟你说话呢，结果你一直不睬我，吓我一跳。” 陈皮从窗下的抽屉里，摸出一根老汉烟，烟杆上满是铜锈，应该有许多年头了。 不过，烟头还能点燃。 他摸一摸烟杆，放在嘴里吸一口，叹道：“呵呵，这物件老了，人也老了，半截身子已经入了土啊！” 陈月撇撇嘴：“你还学会伤情感怀了，学什么不好，偏学我！” 陈皮抽了两口烟，突然正色道：“早晨你给我看的视频，你还记得吗？” “35年前的大火……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其实当年我也在岭山，就在火灾现场。” “这件事，我一直没对任何人说过。可是现在，我想对别人说了。” 陈月一愣：“四舅，你当年竟然也在火灾现场！？你是被老张救出来的，还是消防队救出来的？” 陈皮摇摇头，挤出笑容道：“我那时候跑得早，所以大火没追上我。最后是消防队一起救了我们。不过，我看到老张逆着方向冲进了火海，我也看着他痛失挚爱。” 陈月想到“小羊说事儿”发布的感人视频，再想到每天在村子里魔怔一样跳着舞蹈的老张。 一时有些感慨。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场森林大火的亲历者……可惜，若是当时能救出他们就好了。” 陈月沿着窗口，望向山外，这才发现远处的山色，就是岭山的方向。 “四舅，你……是不是藏着什么事？” 她敏锐的发觉异常，追问道。 陈皮深深吸了口烟，笑道：“是啊，当年罗金、聂元他们烧山的时候，我就在他们后面，亲眼看见他们点燃了山火。可是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勇气说出这句话。” “呵呵，35年过去了……我原以为自己已经忘了。” “但是这件事就像是一根刺一样，一直横在我的喉咙里，让我每每看见老张，都觉得备受煎熬。” 他探手将烟头在窗沿上磕了磕。 “阿月，现在我想站出来了，我想去治安所坦陈我曾看见的一切。” “我想还老张和那些无辜逝去的生命，一个迟到了35年的……” “公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 谁又读得懂呢 原来！ 他竟然是35年前那场森林大火的真相目的者！ 陈月在这一刻惊住。 “四舅！你……你、我支持你！我现在就去安排车，带你去城里！” 陈皮露出笑容，将老烟杆递进嘴里：“阿月，谢谢你。” 足足过了35年，他终于鼓足这份勇气。 陈月连忙摆摆手，出了屋子：“你这是做善事，我当然得支持你！否则，一辈子良心难安啊！” …… 时间转眼到了下午。 “杨总、刘总，我已经安排好了行程，明天一早出发。” 秃顶张从外面回来，说道。 杨渊点点头：“那就好。对了，我们下一站去哪？” 刘亦雪将头发束起，显得十分干练，笑道：“藏省，里塘！那边有一个水晶矿场，已经联系好了。” 杨渊怔住。 藏省……里塘…… 这不就是鱼珊珊现在拍戏的地方吗？ 只是等他到了里塘，不知道鱼珊珊还在不在。 他又想起之前的事，想起那笃定且浓烈的情感，想起鱼珊珊说在拍完戏后要去表白…… 这一次如果他们再见到，他……想去争取一个结果！ 无论成与不成，总要努力过一次才知道。 无论爱与不爱，总要正视过才没有遗憾。 刘亦雪若有所觉，轻声问道：“怎么，有心事？” 杨渊回过神，露出笑容，说道：“我在想这处矿场是不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启明星项目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这一次如果谈不拢，要么降低项目质量，要么整体项目延期，已经别无选择。 刘亦雪点头道：“希望顺利。” 这时候，老张突然叫道：“你们快看！有一条新热搜！金元矿业的老板被抓了！” 杨渊和刘亦雪一愣。 他们掏出手机，只见热搜榜上确实出现了一条新话题： #疑涉35年前森林纵火案，金元矿业董事长罗金和总经理聂元被带走调查# 杨渊点开一看，发现内容是在今日上午，有一名35年前的幸存者，自称目睹了“小羊说事儿”视频里曝光的纵火一事，并且愿意指证金元矿业的罗金、聂元两人。 而治安所经过初步调查，很快锁定了一些疑点。 不过，因为时间跨度太大，具体的侦办情况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才能有结果。 就算如此，也引起了网友们的热烈反应。 @起名字困难户：大快人心！迟到了35年的正义啊！期待最终结果 @火星撞地球：请还老张一个公道 @独孤月：建议严查矿场经营的来源和合规性，为了利益就可以没有人性吗 @知否：为35年前牺牲的火场人员默哀，愿世界能还他们真相和公道 @穿云箭：我倒是觉得应该感谢“小羊说事儿”，如果没有他，这场真相永远不会到来 @小隐江湖：楼上说得在理，已路转粉 “……” 杨渊的脸上禁不住露出喜悦。 “当年竟然真的有目击者！这样就好办了！也许治安所真的能还张德全他们一个公道！” 他想到住在木屋对面的老张。 其实自从进入村子，他就只是默默地观看对方跳舞，从来没有过去打扰过。 因为他知道，张德全已经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而作为一个外人，他不忍心、也不愿意去打破这份美好。 就让老张安静地生活下去吧。 “不过，能让老张和逝去的生命获得应有的公道，也算是一件幸事了。” 杨渊在心里感叹道。 刘亦雪看了一会儿，凝眉说道：“果然，金元矿场还是出事了。聂盛和罗匡那边是彻底不用谈了。” 秃顶张有些担心地说道：“但是这次的报道源自‘小羊说事儿’，也就是源自星月传媒。” “只怕金元矿业和罗匡、聂盛那边，是把我们给恨上了。” 刘亦雪也叹道：“我们去了孟县矿场，结果云省环科矿业倒了；我们现在来了岭山矿场，结果川省金元矿业也出事了。怎么感觉我们像是灾星，走到哪，祸害到哪？” 杨渊在一旁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秃顶张忧心道：“刘总，被你这么一说，藏省这处矿场不会也出事吧？” 刘亦雪瞥一眼杨渊：“杨总，你要么给小羊哥打个招呼，这回高抬贵手一次？” 再谈不成矿场的生意，她就真的只能暂缓启明星项目了。 杨渊无奈地说道：“好，我给他说一声，但是成不成，就得看他听不听得进去了。” 他也没有将话说满。 万一在藏省矿场再遇到什么事，“小羊说事儿”可能就是反击的关键力量。 悬崖村的事情算是彻底定了。 他们也暂时熄了心思，专心去四处逛逛，只等明天一早启程。 …… 傍晚，陈月回来，给他们带了不少城里的菜。 于是他们又整了一顿火锅。 陈月很是不舍：“这一趟离开，恐怕一辈子都难再见到了。” 她又喝了不少啤酒。 刘亦雪靠在她的胳膊上，晕乎乎地说道：“谁说的，等我老了，可以过来安度晚年。” 陈月哈哈笑道：“那我给你们留栋木屋。” 刘亦雪眼眸一怔：“我……我们？” 旋即，她醉眼朦胧地看一眼杨渊，神色里复杂，终究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候，陈月的电话响起来。 “喂！哪位？对，我是陈月！请问有什么事吗？” 她随手接起来，对着话筒问道。 突然，她神情一顿：“是你！你……还存着我的号码？” 她手里的酒杯一下子跌落，酒水洒了一地。 刘亦雪也随之一歪，差点跌倒。杨渊连忙接住这位酒量奇差的女人。 “什么？你……你想回来找我？呵呵，你们家里不是坚决反对吗？你们不是嫌弃我们悬崖村是穷山沟吗！？” 陈月眼泪横流，有点声嘶力竭，但又生生压制着嗓音说道。 杨渊瞬间明白，这是她说过的，那个难以忘怀的男人打来的电话。 “呵呵！你看了小羊说事儿的视频，于是就想回来复合？你也想一生只爱一个人？你后悔了？呵呵……” 陈月道出了缘由，但是她也有些醉了，“你说分就分，你说合就合，你当我陈月是什么人！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杨渊听得有些讶然，他没有想到这场爱情的复合竟然是源于自己。 “啪。” 陈月挂断电话，摔在桌子上。 杨渊忍不住问道：“陈月，你明明心里就喜欢，为什么还偏挂了电话！你……你就不想抓住这次机会吗？” 陈月抬起脸，那面颊上全是热泪，但是她的眼里却露出清明。 “杨渊，如果他来村里找我，我就认了这个男人；如果他还是不敢来，那我的这份感情也就彻底埋葬在山间了。” 杨渊长叹一声，相爱而不可得，这爱情的倔强又有谁读得懂呢？ 第一百二十章 你们完蛋了! 次日，阳光铺洒在悬崖上，藤蔓两侧开满不知名的小花，分外明艳。 “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 陈月在藤梯下方驻足，不远处已经有约好的车辆停在崖下等候。 “阿月，照顾好自己。” 刘亦雪与她告别，杨渊和秃顶张也向她挥手，随即登上车。 陈月望着他们远去，又望向来时的路，那里山林浓密，静等人烟。 只是该来的人，会来吗？ 她不知道。 车辆穿行在山林里，很快路过岭山，任其在后视镜里渐渐远去。 “嗯？前面怎么堵路了？” 司机开了一会儿，突然说道。 杨渊抬头一看，只见前面的山路上横了两株大树，似乎是被风吹折了，歪倒在路上。 “这下麻烦了，我们得把树挪开吧？还是打电话求援？” 他向司机大叔问道。 这位原来也是悬崖村的人，后来搬进了城里，偶尔兼职跑山路送客。 大叔面黄肌瘦，但是面容和蔼，停下车说道：“山里求援不易，我们先试试能不能搬开。” 说着，他就下了车。 杨渊、刘亦雪和秃顶张跟着下来。 树木有腰那么粗，枝叶浓密，几人试了下，抬起来有点困难。 “还是打电话求援吧。” 刘亦雪决断道，她掏出手机，拨打救援电话。 “嗯？手机怎么没信号？” 她瞬间发觉不对劲，抬眼看向其他几人。 司机也拿出手机：“没有信号。” 杨渊和秃顶张看了看手机，也皱起眉头：“奇怪，我记得上次路过这里还有信号。” 就在几人愣神的时候，只见一行人从山林里钻出来。 “哈哈哈！这不是杨总、刘总吗？好巧！你们也被困在了山里？” 当先一人正是聂盛。 杨渊眉头微蹙，他对这个人的印象一直不好，没想到临走还能撞见。 “聂总，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他见聂盛带的七个人直接围住了自己，不由冷声道。 这七个人的手里还拿着棍棒，一脸凶神恶煞，一看就是不怀好意。 刘亦雪的身躯禁不住微微弓起，这是她应对战斗时的应激反应。 秃顶张则悄悄扯一下司机大叔：“有家伙事儿么？” 司机大叔脸色发颤：“聂总，我可跟他们没关系，你高抬贵手，能不能放我离开？” 作为本地人，他一眼认出了聂盛，也听说过他的凶名。 这些年他们开发矿场，雇人、压榨、抢资源、压价格，可没少乱来。 但是他们现在还活得好好的，生意也越做越大，早已被许多人列在不可招惹的名单里。 聂盛看一眼他：“既然你认出了我，那想走是不可能了。今天这几个人，我聂盛留定了！” 旁边的青年见状，猛然一挥棍子，打得司机大叔一个趔趄，捂着腿跌倒在地上。 杨渊脸色一寒：“聂盛！” 刘亦雪伸手打断了他，突然说道：“杨渊，你负责拍摄，剩下的交给我。” 杨渊秒懂了她的意思，这是让他将聂盛的冲突过程记录下来，证明他们是正当防卫。 可是，刘亦雪打得过这么多人吗？ 自己两个男人不能冲上去，可真是丢脸。 刘亦雪似乎看出他心里的想法，露出笑容道：“你不用惭愧，毕竟我曾是军人，我理应守护你。” 杨渊点点头：“要是有危险，我会不顾一切。” 然后，他才开启摄像头，对准现场。 聂盛不以为意地笑道：“呵呵，徒劳的挣扎！刘亦雪，别怪聂某不给你面子，你是自己束手就擒，还是我们打得你屈服？哈哈哈，我突然有点期待后一种！” 他的脸上露出病态一般的笑容。 刘亦雪冷声道：“聂盛，我也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带人离开，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你如果执意知法犯法，那就别怪我们送你牢底坐穿了！” 聂盛丝毫听不进去：“你以为吓我两句，我就会后退？呵呵，你当我聂盛是什么人！” “我在川省这么多年，可不是吓大的！” “那岭山背面的山沟里，可是埋着不少人，都是当初不听劝的。你也想与他们做伴么？” 他一边说，一边向后面的人示意。 那持棍的青年猛然向杨渊敲去，试图抢夺他的手机。 杨渊瞬间晃一下身躯，躲开棍棒，镜头随之一转，对准了追击过来的持棍青年。 这时候一道倩影掠过，一把擒住持棍青年的手腕，向身侧一拉、一甩，持棍青年顿时“啊呀”一声。 杨渊再望去，那持棍青年已经被刘亦雪直接扭断了胳膊，此时正冷汗淋漓地捂着手臂，不住龇牙嘶喊。 “这个人持棍伤人，罪有应得。” 刘亦雪冲杨渊的镜头拍一拍手掌，平静说道。 聂盛也被这一番变故惊住了。 “刘亦雪！你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啊！等抓住了你，我一定将你折磨得生死不能！” 他向四周的六人一挥手，断然喝道。 这时候，冲突终于直接爆发！ “你们往车里走！” 刘亦雪只来得及喊一声，就冲向杨渊身旁的两个人。 她向地面一个扫腿，两人猝不及防，直接扑倒在地上。 “走！” 杨渊和秃顶张两人拉着司机，就往车里跑。 刘亦雪转身迎向冲过来的四个人，抄起地上掉落的棍棒，就是一个横扫。 四人顿时被逼退！ 杨渊三人上了车，他猛然将手机递给秃顶张，说道：“你来拍，我去帮她！” 然后，他就开门下了车。 司机大叔心有余悸，看一眼山道里打斗的几人，猛然发动车子，就掉头往反方向逃离。 秃顶张顿时大怒：“你干什么！杨渊、刘总他们还没上车呢！” 他伸手就想拽住司机，但是对方已经猛打方向盘，直接往山路后方冲去。 杨渊刚冲到刘亦雪身后，抄起地上的棍棒，就将两个想要爬起来的青年敲得哀嚎不止。 “横横横——” 车辆掉头的声音突兀响起。 是司机大叔开着车往反方向逃跑了！ 杨渊微愣，旋即就握紧刘亦雪的手腕：“别怕，我留下陪你。” 刘亦雪禁不住看向他，目光落进他的眸子里，那漆黑的眼眸此时给人一种分外的心安。 聂盛大声笑道：“哈哈哈！你们两个被抛下了！你们完蛋了！” 他丝毫没有担心逃走的司机。 下一刻，只见山路后方冲出一辆吉普车，直接横向堵在了山道上。 司机大叔瞬间被逼停。 一个人从吉普车里跳下来，身上西装革履，脸上却满是恨意。 “杨渊！刘亦雪！我要杀了你们！” 他迎着秃顶张的镜头，森冷喝道。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尾随在后方的吕腾！ 第一百二十一章 婶可忍叔不可忍 他的手里握着一柄雨伞，是车上配装的那种，但是伞尖十分尖锐，像是经过定制改造。 既可以遮雨，也可以防身。 秃顶张和司机两人已经下了车，跌跌撞撞后退，又与杨渊、刘亦雪汇合到一起。 “吕腾！你竟然与他们是一伙的！” 杨渊禁不住叫道，这时候他才想明白一切，什么融资、什么对赌，都是陷阱！ 吕腾哈哈笑道：“杨渊，你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是罪有应得！” “是你跟踪我们的行程，通知聂盛他们提前堵在这里！？” 杨渊目光一紧，喝问道。 吕腾并不否认：“说这些都没有用了！你们捅了金元矿业的篓子，就得承担后果！现在就是报应！”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近前，与聂盛形成夹击之势。 “哈哈哈！吕总！你终于来了！” 聂盛招呼了一声，笑道，“这山路上随时可能有车路过，我们也别等了！直接将他们打服了带走！” 吕腾与他对视一眼：“好！动手！” 一群人直接冲向杨渊、刘亦雪等人。 “救……救命！” 秃顶张觉得手上直抖，叫道。 杨渊猛然扶住他的手腕：“老张，你就负责拍摄，剩下的交给我们。” 他的脸上露出一股狠色。 平时他是不打架，但是不代表他不会打架！ 刘亦雪沉声道：“你在后面，我在前面！” 两人霎时间冲出，杨渊抡起棍棒，就砸向冲过来的吕腾。 伞柄挡住棍身。 吕腾心里一狠，伞尖顺势刺向杨渊的胸口。 “论打架！还是年轻重要啊！” 杨渊嘲讽一声，矮着身子在地面一滚，抡着棍子从下往上，一棍撂翻了吕腾。 “啊——” 他大叫一声，捂着腿直颤。 不远处的两名青年见状，从左右围过来。 杨渊反手挥棍，迎向两人。 乱棍之下，他一人难敌四手，瞬间挨了几棍，身上疼得像是火烧一样。 他一咬牙，顶着棍子，就往两人的脑袋敲去。 两名青年见他这么不要命，反而吓得慌，直往后面退。 正在这时候，只见一道倩影从后面蹿过来，一人一棍，将两人直接撂倒。 杨渊脚步一顿，迎面与刘亦雪的目光对撞在一起。 “呵呵，收工了。没想到你还挺能打？” 刘亦雪拍着手掌，笑道。 她上下打量杨渊的身板，似乎在评估他的体力、战力。 她的身后，倒了一地哀嚎的混混。 杨渊惊讶于她的身手，竟然一个人打倒了一片，不愧是练过的。 他们转眼望向前方。 现在能站着的只剩下聂盛了！ “你们……你们不要过来！” 这位豪横的聂总，此时面色苍白，没想到围攻和被围攻，都在转瞬之间。 杨渊回头看一眼秃顶张：“都录清楚了吗？” 老张此时也不怕了，竖起一个大拇指：“666！都录好了，你放心！我稳得很！” 杨渊顺着他的镜头，看向聂盛：“聂总，咱们谈生意归生意，不带私人恩怨。这次就算了。你走吧，我们不打你，但是这次的证据我们提交给治安所，一切自然有律法制裁！” 聂盛愕然，这么容易就放自己走？ 杨渊说完，转身向秃顶张说道：“好了，关闭摄像头吧，这句话到时候剪掉。” 老张会意，连忙收了手机。 杨渊这才一指聂盛，说道：“围住他！给我往死里打！” 敢动歪念头，尤其是其中还有针对刘亦雪的邪念！ 这种事……婶可忍叔也不可忍！ 刘亦雪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聂盛慌忙往山上跑！ 秃顶张第一个冲过去，一棍子就把他敲得跌倒在草丛里。 三个人一围而上。 …… 在县城里做完笔录。 杨渊、刘亦雪和老张三人紧急往飞机场赶，再拖下去就延误航班了。 由于证据确凿，事实清晰，治安所也没有留他们，直接启动抓捕，没过多久，就将鼻青脸肿的众人带回。 视频里吕腾、聂盛的言语全在，直接就是涉嫌蓄意谋杀等罪名。 三年起步！ 这还不是结束，治安员根据视频里聂盛说的山沟，果真挖出了几具骸骨，有的已经死亡多年，有的是近一年的事。 这下子杀人未遂直接变了性质。 而吕腾也被视为同伙缉捕。 聂盛肿着猪头脸，根据报案人的说法，是他逃跑时从山上摔了下去，导致鼻青脸肿、全身带伤，此时满是颓然。 “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蹲在治安所的隔间里念道。 吕腾就坐在一旁，同样一脸懊悔和害怕，可惜……悔之晚矣啊！ 他只觉得肝脏疼得难受。 “噗！” 吕腾吐出一大口鲜血。 聂盛瞧他一眼，就见到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投资人软绵绵地倒下。 “快！救命啊——” 他连忙跳起来，呼喊求助。 有治安员发现，立即叫来了救护车，将他送去就近的医院抢救。 吕腾走了。 聂盛顿时觉得房间空荡荡的。 他想到了家里人，想到了妻子、女儿，这辈子尽在漩涡里打转，痴迷权钱，贪图享乐，似乎都没能陪过她们。 等自己从牢里出来。 她们……还是她们吗？ 聂盛的眼神里，光彩暗去。 收纳袋里，吕腾被收缴的手机屏幕亮起来，是来自叶京的电话。 可惜，已经无人接听。 …… 京都，五道口大厦。 叶京皱着眉头，放下电话。 “吕腾这家伙人呢？喊他回来，怎么也拖拖拉拉！难道川省出了什么变故？” 他心里只觉得不妙，顺手联系起罗匡。 “叶总！您可算是联系我了！完了，我父亲他们已经被带走了！您能不能想办法救救他？” 罗匡的声音里充满惶急。 在有人作为目击者举报之后，他的父亲，金元集团的董事长罗金就被带走调查，至今没有消息。 他知道叶京手眼通天，一定有办法解救。 “救他？为什么要救他？” 叶京却不慌不忙地说道，“罗匡，你有没有想过，这金元矿业的董事长、总经理都没了，接下来会是谁接任？你作为公司副总裁，又是罗金的儿子，现在正是你继承家业的大好时机啊！” 罗匡一下子愣住。 所谓关心则乱，他竟然都没有想到这一茬。 “可是，金元矿业现在的矿场被封了，整个财务、经营都在接受审查……” 他还是有些疑虑地说道。 叶京摇头笑道：“那有什么关系。一家企业不会因为一处矿场一个人，就随随便便倒下。只要金元矿业还在，资本还在，那就是一块香饽饽。你不吃，自然也有无数人抢着吃。” 说到这里，他停顿下来，等待罗匡的反应。 “我明白了！我会立即着手竞争董事长的位子！叶总，还请您多多帮忙！我罗匡绝不会忘记这份恩情！” 对面很快传来罗匡的决断声。 叶京的脸上也禁不住浮现笑容。 “对了，你顺便做件事，调查一下吕腾去哪了，我联系不上，怀疑他是出了篓子。到时候别连累了我们。” 然后，电话才挂断。 叶京的眼眸里，露出思索之色。 第一百二十二章 里塘!我来了! 藏省位于海拔较高的地带。 乘坐飞机不适合直接抵达目的地，因此杨渊等人先到了一处就近的城市。 然后选择乘火车，慢慢赶过去。 这样有一个人体适应海拔提升的过程，如果突发高原反应，也来得及回头。 坐在车上，杨渊打开手机。 新闻里多了一条话题：#金元矿业再现风波，销售总监聂盛涉故意杀人罪遭立案侦查# “这些媒体的消息可真够快的。” 事情才发生短短半天，就已经有新闻报道出来。 “对了，不知道我的粉丝数到多少了？” 杨渊想起上次发布完张德全老爷子的视频后，就没来得及关注后续效果。 点开创作者服务中心，上方显示出数据。 【粉丝数】986.7万 杨渊惊住！ 果然，爱情主题的作品，就是吸引人观看啊！ 他记得上次查看粉丝数是730多万，现在竟然直接涨粉250万，可谓极其恐怖！ “今天已经接近8月底，算算做这个号的时间，从起量开始到现在，差不多是两个多月。” 杨渊握着手机，思虑道。 “可是，粉丝数已经到了986万，即将突破1000万关卡！是真快啊！” 他看一眼界面上的“一键上热门”菜单，还是这个内测资格给力，自己不过是选了一些素材罢了。 “不过，如果要锻炼自己的能力，恐怕还得跟着它多学学剪辑。” 杨渊揣摩道，“我不可能永远依赖它，还是得想办法让自己成为自己的依靠才行。” 他的心里也有一层担忧。 万一哪天……这内测资格又消失了呢？ 到时候，难道他要做个废人？ “这是不可能的！我杨渊不是一个安于享乐的人！我要靠自己的拼搏，打出一片世界！” 他放下手机，心里多了份坚定。 千万粉丝之下，只能算是小网红。 越过千万粉丝这个坎，他才算是成为真正的大网红！ 杨渊的心里也禁不住期待起来。 这可是星月传媒旗下，第一个冲破千万粉的up主！ “杨渊！别玩了，快到了！” 刘亦雪从旁边拍拍他的肩膀，催促道。 杨渊回过神，透过车窗看向外面，只见一片蓝天白云，天空干净得像是仙境落在人间。 有格桑花沿着道路两侧开放，宛如铺就走向仙境的路。 “格桑”是“美好时光”或“幸福”的意思，在这片土地上是神圣的象征。 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幸福花。 花开的季节通常在6月份或9月份，他们现在来得正是时候。 “真美！都说人这一生不去一次藏省，不足以谈人生。现在我才明白其中的意思。” 刘亦雪静静坐在他的右侧，看着窗外念道。 “妈妈！那是什么？” 车厢里有孩童叫出声。 他指的方向是一位风尘仆仆的路人匍匐在窗外的道路上。 有温柔的声音解答道：“那是朝圣者。因为心里有信仰，所以从很远的地方赶来，每走三步就叩拜一次。这叫三步一叩，他们风雨无阻，路途跋涉，唯有靠着坚强的信念，才能一步步走到圣地。” 孩童不解：“三步一叩？朝圣者……” 老张在一旁笑道：“我记得我离职的时候，就有人劝我来一趟藏省。” “他们说人在落魄的时候，一定要来一次。” “见证了信仰的伟大和天空的浩瀚，我们才会明白，这一生除了生死，再无大事。” “没想到……我这就来了！” 杨渊看着一步步匍匐在山路上的朝圣者，也有些震撼。 不过，火车很快就将他们甩在了后面。 “刘总，我们这次的行程是什么样？” 他观望了片刻，转到这次的正事上，问道。 刘亦雪也收回目光：“我们这次去的地方，叫里塘。地势开阔，十分荒僻。因此那里也发现了一处矿藏，叫水晶矿场，属于藏省晶山矿业有限公司。” “我们这次约的是他们水晶矿场的负责人，名叫许茂。” “我在电话里已经初步与对方沟通了合作意向，具体的情况还要到现场看看。” 她的眼里露出强烈的期待。 对于她而言，这几乎已经成为启明星项目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无论如何，她都想抓住了。 杨渊点点头：“我明白了。矿场四周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秃顶张翻开一张地图，笑道：“我在进站时买的，给你们看看。” 他指着上面水晶矿场的位置。 “这水晶矿场北面，是一处科研所，是国家设立的，听说是私密场地，外人不能进去。” “东面是一处草原地势，网上说时常开着花，非常美丽，站在这里可以望见远处的雪山美景。” “西面不能去，是军属场所，外围设了防护网，有人不间断巡防。” “南面就是咱们所在的方向，是通往城里的路，到时候咱们就从这里进入水晶矿场。” 老张提前了解得很细，给两人很快讲清楚。 “那我们过去了，可不能乱跑。否则撞枪口上去，可就麻烦了。” 杨渊开玩笑地说道。 刘亦雪却认真地点点头，附和道：“等谈完生意吧，如果顺利咱们顶多去看看雪山，其他地方就别去了。对了，杨渊，你不是说鱼珊珊他们在里塘拍戏么，离得近吗？” 这件事是杨渊不小心说漏了嘴，就被刘亦雪给惦记上了。 她当时心里酸酸的，不过很快就看开了。 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未必就要毁去啊。如果对方能过得更好，也算一件幸事。 不能总以狭隘的心胸活着，否则人生的格局和档次就降低了。 再想一想路上的朝圣者们，他们的心里怀揣着信仰，目光永远注视远方，那才是一种别致的人生。 杨渊举了举手机：“我问了，还没有回我，估计一直在忙着拍戏。” 刘亦雪笑道：“如果离得近，你就去探望探望吧。生意的事，有我和老张在，出不了岔子。” 杨渊看着她真诚的眼神，突然有些感动。 “刘总，这一路，谢谢你。” 刘亦雪摆摆手：“被跟我矫情！好了！车停了！咱们下车——出发！” 她领着老张站起身，洒脱地往外走去。 杨渊看着两人的背影，微微出神了一瞬，随即有些激动。 “里塘！我来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小羊说事儿就是你吗 里塘，平洼村。 从天空望去，一排排梯田密布在山野里。 往村落方向，有一个个羊肚菌大棚立在平坦处，再往里就是一户户土石结构的藏房。 “呼！这幕戏终于快拍完了！” 鱼珊珊从一处大棚里走出来，身上湿漉漉的，都是汗。 陈菲莎递上一个毛巾：“演得真不错，一步到位！你先擦擦汗，等会儿去房间里洗个澡！” 她望向四处的山野。 “这个里塘能从全国倒数的贫困县，出落成现在这个模样，可真不容易。” 剧组的人也依次从大棚里出来。 鱼珊珊作为主演，也深有感触：“是啊，我听村子里的大爷说，以前这里没有路，房子也都是危房，田地也很难种的活，村子里就一个字——苦！” “没想到短短几年过去，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路修成了平坦的水泥路，房子也重新修缮了，还种植了大棚，村民们现在脸上都是笑容。” 陈菲莎笑道：“你能说出这些，说明你是真的入了戏。我没看错你！” 鱼珊珊给她翻了一个白眼。 作为导演，她就在后面指挥着，真正吃苦受累的是自己好不好！ “哈哈！你快去洗个澡、休息会儿！” 陈菲莎招呼剧组们到一旁修整。 鱼珊珊全身浸着汗，这时候才有空看手机，划开未读信息： “珊珊学妹，我来藏省了，目的地是里塘，你们在哪拍摄呢？” 鱼珊珊的脚步霎时间一顿。 “杨渊学长！我也在里塘啊！不过换了好几个场地，现在正在平洼村里！” 她努力压抑着激动，回道。 原本她是打算等拍戏结束，也就是一个月后，回到江城，再去表露自己的情感。 可是现在，他……竟然来了里塘！ “那我……要不要提前去？” 这一刻，少女的心里柔肠百转。 须臾，又来了一条信息：“好巧！我看了地图，都在里塘范围，不算远。我抽空过来探望你吧？” 鱼珊珊的心脏一下子跳动起来。 “好！我请你吃这里特色的烤羊排！” 她小心翼翼地打上一行字。 对面只回复四个字：“一言为定。” 她的心里却分外欣喜，满眼都生出期待。 “这一次、这一次，我一定要鼓足勇气！” …… 里塘县城。 由于临近傍晚，杨渊他们就在城里住了一宿，等次日一早，才出发进山。 水晶矿场的位置在高原上，需要沿着山道一路向高处走。 “我这次算是体验到什么叫呼吸都有压力了。” 老张喘着气说道。 他们已经下了车，徒步往目的地走。 看距离只有5公里，但是他们走起来，却像是登天一样难。 刘亦雪换了紧身的登山服，拄着登山杖，体力还是碾压过两人，走在最前面。 杨渊向远处看一眼，可以看见右手边有雪山的轮廓。 它隐于云雾里，像是在注视众人的雪中女神。 “应该快到了！” 杨渊拉一把老张，同样喘着气说道。 刘亦雪鄙夷地望一眼两人：“杨渊，没想到你的身体，也不行。” 两人顿时有些尴尬，这说的是什么话！ “谁说不行了！” 老张一下子打起鸡血，紧跟着往山上走。 杨渊无奈，也快步跟上去。 他们翻过山头，顿时觉得眼前一片开阔，下方竟然是一片平坦的草地，一路向东面延伸。 “那里就是你说的草原吧？确实开了好多花！远处那就是雪山了！” 这时候，他们终于看清楚完整的地势。 在北面也能远远望见一片低矮的建筑群，墙壁围挡，望不见里面的模样。 西面则是一处处山坳蜿蜒，不知道老张说的军属基地在哪里。 “看！那里就是水晶矿场了！” 他们望向左侧的一处山头，发现有一队人正从里面走出来。 领头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汉子，穿着灰色短衬衫，随着一点点走近，露出嘴角的胡须和冷峻的面容。 这个人看起来就不容易讲话。 不过，杨渊他们还是立即迎上去：“请问是许总吗？我们来自星月传媒，今天和您提前约过了！” 原来这位身材高大的汉子，就是水晶矿场的负责人。 许茂！ “这位就是杨总吧？没想到啊！年轻有为！这位是……刘总？” 他冰山一样的脸上挤出一些笑容。 他见刘亦雪点了点头，又与秃顶张招呼了一声。 “快！到我们矿场里坐坐！” 他简单介绍了一下随行几人，就领着杨渊他们往矿场里面走。 他们越过山头，终于看见矿场的规模，一路延伸到山里，不知道占地有多大。 在矿场外围建了许多工人房，里面还布置着各种机械、设备。 “你们是第一次来藏省吧？” 许茂不是很健谈的人，但是一眼看出了有些喘气的两人，随口问道。 杨渊点点头：“是第一次来！这一次，我们算是涨了见识了！” 许茂微微露出笑容：“你们能撑住高原的缺氧，说明体质还不错。来，到里面坐，先喝点茶。” 他们在一间客厅里落座。 杨渊和秃顶张歇了两分钟，终于缓过一口气。 许茂看一眼面不改色的刘亦雪，赞叹道：“刘总，你可比他们两个强多了！” 他倒是直言直语，没有丝毫套话。 刘亦雪笑道：“许总过誉。我们这趟过来，来意想必许总已经知道。只要质量、价格合适，我星月传媒希望与水晶矿场签订长约，后续的项目材料一律从这里采购。” 她见对方不是绕弯子的人，也直接开启话题。 许茂没有接话，而是反问道：“你们能直接拿主意？” 刘亦雪瞬间看向杨渊。 “不错，我是星月传媒的董事长，刘总是公司总经理。有我们两个在，生意可以直接拿主意！” 他看向许茂，诚恳说道。 “不过，我们在谈之前，我想先看一下矿场和原材料的情况。最后咱们再谈价格！” 他话锋一转，望向窗户外面。 许茂再次打量一眼两人，猛然拍了拍手掌，叫道：“好！那这生意就容易谈了！” 说着，他站起身，往外面走。 “你们如果体力跟得上，那现在就跟我去矿场里面瞧瞧。然后我再给你们报价！” 他大步走在前面。 杨渊等人连忙站起身，跟上去。 许茂推开门，来到蓝天白云下，领着他们沿着矿场的石子路行走。 旁边有助理开始讲解水晶矿场的情况： “杨总、刘总，这水晶矿场是在六年前发现，但是开采难度极大。” “直到最近两年，县里通了电、设备发达了，我们才有能力真正开采这处矿场。” “因此这里的矿源绝对称得上充足！你们都不用担心供应的问题！” “……” 整个矿场的状况像是一幅画卷，缓缓出现在杨渊的脑海里。 然后，他们又看了原材料。 杨渊顿时不着痕迹地与刘亦雪对视一眼，各自眼里露出满意的神色。 显然，这里很符合他们的预期！ 许茂并没有多说什么话。 直到最后，在即将返回谈判的房间时，他才突然顿住脚步，问道： “杨总，‘小羊说事儿’就是你吗？”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叫陆正国 杨渊一愣：“你知道小羊说事儿？” 许茂嘴角泛笑道：“那当然，我又不是不会用手机。在第一期大学生每月花400元的作品时，我就关注他了。” 众人总算听出来了，原来他竟然是“小羊说事儿”的粉丝！ 杨渊禁不住打量一眼许茂，身材高大，胡须周正，面容透着一股冷峻。 而且他并不擅言辞。 这样的人也喜欢玩短视频？ 刘亦雪眼露古怪地看向杨渊，她也曾猜测过，小羊哥就是杨渊。 “羊”不就是“杨”嘛！ “许总，感谢您的厚爱。不过，我并不是小羊说事儿，他只是我们星月传媒的一名公益主播，旨在宣传正能量。”杨渊忍住心里的古怪想法，摇头道。 许茂的脸上顿时露出失望之色。 “那我能见一见他吗？” 他旋即就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杨渊有些为难：“他与我们星月传媒签了保密协议，不经过他的允许，无法透漏身份。不过，我可以转达过去。” 他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不是我骗你，而是你已经见到了啊。” 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自己的粉丝，而且像是铁粉。 许茂的眼里露出振奋神色：“杨总，那就麻烦你了。顺便请帮忙问一下，能不能为我们里塘出一期视频？” 杨渊讶异道：“为里塘出视频？” 许茂点头道：“不错，我是土生土长的里塘人，我从小见过这里的贫困。如今县里环境是改善了，但依然穷。” “如果可以，我想请小羊哥能为我们里塘出一期视频。里塘有雪山、草原、冰川、圣庙……还有淳朴的人们。” “我想借助小羊哥的能力，为家乡多吸引一些招商引资，多吸引一些游客，这样里塘才能更快摆脱贫困！” 他说着很普通的话，却震动人心。 杨渊和刘亦雪的眼里禁不住露出欣赏之色，初见之时，他们还觉得许茂是一个很难打交道的人，现在才发现…… 这是一个很真挚、淳朴的人！ 就像在这处藏省里，他们所见的许多人一样，眼里有光，心中有念。 也许他们不擅言语！ 但是他们心中自有一片神圣！ 这样的人其实很可爱。 “许总，关于您的诉求，我一定转达给小羊说事儿。不过，如果只是宣传里塘，我们星月传媒也能尽绵薄之力！” 杨渊也很真诚的回道。 如今星月传媒的几位主播，还有粉丝数，已经初步形成规模。 如果只是为了报道里塘，完全可以借助“新闻姐”和“启明星观测站”。 一个本身就是新闻报道。 一个可以用启明星科研主题直播。 许茂显然也想到了，他猛然伸出手，郑重说道：“杨总，合作愉快！” 杨渊与他重重地握了一下手。 中途的这个插曲，对于他们双方的合作，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然后，他们走进屋，许茂已经让助理拟好了报价，直接递过来。 刘亦雪一看，眼睛露出惊讶。 杨渊也接过一份，忍不住道：“许总，价格……是不是有点太低了？” 许茂哈哈笑道：“不低，我们有的赚，能养活起工人们就行了！” 他出身贫苦，更明白生活不易。 杨渊有些不忍，但是在商言商，他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如果启明星真的能取得进展，到时候再回馈里塘吧。 “许总，需要交保证金吗？” 他想了一下，继续问道。 许茂摆摆手：“要什么保证金，星月传媒这四个字我还是信得过的！” “那订单规模呢……” “也不用！你们看着签！” 这场谈判进行得异常顺利，杨渊的心里禁不住升起一番感动。 要知道他们前面去了两处矿场，无一不是需要保证金和一堆条件。 而现在…… 许茂可以说是仁义买卖了！ 杨渊和刘亦雪对视一眼，郑重承诺道：“许总，您请放心。星月传媒绝对不会让您为了今天这份决定而后悔！” 他人投之以桃。 我当报之以李。 这就是杨渊此时的想法。 …… 谈完之后，许茂一路送出百米山路。 杨渊趁着闲聊的机会，拿出手机，对着周围的环境拍摄起来。 “取点素材，备用。” 这就是他的理由。 刘亦雪和秃顶张见怪不怪，与许茂挥手告别，往停车的地方走。 他们是在城里租的车。 “咦！那边怎么有个人？” 杨渊拍摄的镜头一顿，只见右侧的草原花海里站着一个人。 他穿着白色的格子衫，脸上戴着眼镜，面容方正，显得瘦削。 这是镜头放大后的视角。 这人正面朝雪山方向出神，旋即双手合十在胸前，默念几句，双臂向上抬起，如同朝圣一般匍匐在地上。 “是一名朝圣者？” 老张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三人站在山头看了一会儿，随即看见这名格子衫的男子似乎发现了他们，抬起头向这边望来，神情有些振奋。 “你们……是从外面来的吗！” 他突然招手问道。 他看见杨渊等人好像很兴奋，脸上洋溢着笑容，还有一丝……期待？ 杨渊暗忖，这人怎么像是很久没见过人烟一样，难道是矿场工人？ “你好，我们是从苏省来的。” 他随口回答一句。 谁知对方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叫道：“苏省！你也是苏省人？” “咦，是老乡？” 杨渊听他嘴里蹦出的家乡话，一时也有些发懵，这都能遇到老乡？ 不会是被拐卖到矿场的吧！ 对方见自己的兴奋模样好像吓住了杨渊他们，连忙退后两步，整理一下领口，笑道：“对不起，刚才有点激动。”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陆正国，苏省宿城人。许久没有回家乡了，所以一见到你们有点抑制不住，真巧啊！” 杨渊惊奇：“你也是宿城人？” 陆正国一把握住他的双手，叫道：“是啊！要不咱俩咋觉得亲切呢！” 杨渊抽出手，有点招架不住这样的热情，这家伙怎么像是刚放出来一样。 “你好，我叫杨渊。” 他禁不住对方哀求的小眼睛，还是自我介绍道，“你刚才是在朝圣？” 陆正国摆手道：“哪能呢！我又没什么信仰！看到没，前面那座雪山？上面有座圣庙，听说特别灵验。” “我平时工作忙，没机会去，今天难得溜出来，所以拜拜庙许个愿！” 杨渊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远处确实有座雪山，但根本看不出庙的影子。 想来就是图个念想。 第一百二十五章 对不起 站得近了，杨渊才发现他的头发里有一片花白，皮肤也有些干皱，像是长期熬夜或承受压力所致。 看他的样子，年龄应该有37、8岁。 “小伙子，一看你就没对象吧？” 陆正国突然话锋一转，说道，“我跟你说，但凡你有心仪的姑娘，只要带去雪山圣庙走一趟，事情准能成！” 说完他嘿嘿地笑起来，像是试过。 杨渊被说得心里一动，他没谈过恋爱，没有经验，不知道怎么做最好，或许女孩子就喜欢这样浪漫的地方呢？ 刘亦雪望向雪山，目露思索。 “对了，你喊住我们是什么事？” 杨渊不与他闲扯，岔开话题道。 陆正国一拍脑袋：“你瞧我这记性不好，险些忘记了。我就是想问问，你这手机能不能借我打个电话？” 老张一听，赶紧使了个眼色。 这年头以借手机为由的骗局可不少，只要手机借出去了，随便拨号就可以得知机主的手机号，再后续进行诈骗。 或者趁打电话的间隙，修改手机的设置，改为呼叫转移或内置木马软件，就可以轻松窃取语音、短信认证。 就算机主自觉没钱，也可以通过他的身份，到各个平台撸网贷。 所以说，套路很深！ 刘亦雪也警惕地问道：“你自己怎么没手机？你的工友呢？” 陆正国愁苦道：“哎，别提了，这边生产有要求，不给带手机。不仅我，就我那些同……工友，也没有手机。” 手机容易滋生电流、波扰，充电也容易引发火灾等，有些生产基地确实是不给用。他们刚才在矿场也没注意。 这个解释倒也合理。 “算了，不纠结了。” 杨渊摇了摇头，说道，“你别介意，实在是这年头骗子太多。喏，手机给你，不过我得看着你打。” 陆正国大喜：“谢谢兄弟！” 说着，他就接过手机，熟练地输入一串手机号，手指按向拨打键。 可是，却在这一刻停住。 杨渊三人看着他发愣，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是没有拨出去，不由好奇地问道：“怎么了，手机号记得不对？” 陆正国回过神，望一眼远处的雪山，又望了望身后的山峰，黯然摇头道：“哪能呢，这手机号我做梦都能背出来。只是……十多年没联系了，算了。” 他将手机号逐个清空，递回道：“还是不联系了，或许早忘了。” 杨渊看得出，他有些失落，但是脸上还是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像是他等手机拨号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尽管，最终还是没拨出去。 “忘还是没忘，总要试试才知道。” 杨渊握着手机，没有装起来，而是鼓舞他一句。 陆正国摇摇头，也岔开话题笑道：“你要是带女娃娃过来登雪山，记得带到这里给我看看。” “哈哈，我这年龄大了，就是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谈个情、说个爱，人间美事啊！” 这家伙，又开始调侃杨渊了。 “我们年轻人的事，就不劳你老人家费心啦！” 杨渊反侃一句，将手机揣回兜里。 陆正国又感谢了几句，挥手道：“很高兴能遇见你们，我要回去了，有机会希望还能再见！” 说完，他就往矿场的方向走。 杨渊三人也挥了挥手，继续走下山道，登上汽车。 “杨渊，我总觉得刚才那个人怪怪的。” 刘亦雪坐在车上，寻思道。 “不错，我也觉得有点奇怪，说他是朝圣者，他不是；说他是骗子，也不像；但说他是矿场的工人……” 杨渊向后窗回望一眼，已经看不见陆正国的身影，“我觉得也不是。” 刘亦雪笑道：“算了，兴许是矿场里的顾问吧。不过，他说的那个雪山圣庙倒是不错，你可以去看看。” 杨渊看她一眼：“是你想去看吧？” 刘亦雪直视他的目光：“你陪我？” 杨渊顿时败下阵，摸着鼻子说道：“算了，我晚上有事要出去一趟。” 刘亦雪的眼神里掠过一抹失落，旋即露出笑容道：“是去和鱼珊珊约会吧？怎么样，想好了？” 杨渊被拆穿了心思，有些尴尬，但是眼里露出笃定：“我想好了！” 刘亦雪不服气地看他一眼，笑道：“要是被拒了，记得我说过的话……依旧有效哦。” “咳！” 杨渊差点被一口唾沫噎住。 秃顶张专心致志地开车，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唯有山色入眼。 …… 傍晚，平洼村。 鱼珊珊在镜子前梳妆打扮了一番，走出房间说道：“菲菲姐，我出去一趟！” 陈菲莎头也不回：“知道了，晚上要是有事，就别回来了。” 鱼珊珊跺脚：“你说什么呢！” 她出了剧组，来到村东一处早已预定好的烧烤摊。 “姑娘，来得这么早啊！” 主持烧烤摊的是一对纳西族夫妇，正在准备晚上的食材。 鱼珊珊笑道：“没事，你们先忙，我进去坐一会儿。” 大娘露出和蔼的笑容，说道：“等情郎呢吧？里面给你留好了包间，到里面坐。” 鱼珊珊甜甜地笑道：“谢谢阿嫁。” 大娘送她进了包间，临走还关切地说道：“咱们东面有座雪山，山上有座圣庙，最合适情侣去。你们要是有空，可以过去许个愿，定能白头偕老！” 鱼珊珊脸颊微烫地点点头，她还没想那么远呢。 “今晚……我一定要表白！哪怕撞死在南墙上，我也要试试！” 她在心里给自己大气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娘的烧烤已经开张营业。 有不少村民过来喝着酒、吃着烧烤，偶尔还站起身，就在外面的空地上跳起舞。 可是她要等的人一直没到。 “咚咚咚！” 包间的门被敲响。 鱼珊珊兴奋地站起身，旋即只见大娘端着果盘进来，说道：“我看你等得久，给你端点水果垫垫。” 少女有些失落，鼓起笑容道：“谢谢阿嫁。” 房门再次关上。 鱼珊珊独坐在屋里，透过窗子望向外面，心里有些焦虑：“死杨渊！这都8点了！你怎么还不到！” 她已经整整等了两个多小时。 旋即，她再也忍不住，拿出手机，准备拨打杨渊的电话。 正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来电正是那个怎么等也等不到的人儿。 “对不起，珊珊！路上遇到了塌方，路被堵了，我……来不了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登山!拜圣庙! 鱼珊珊的心里一颤：“人没事吧？” 杨渊十分歉意地说道：“没事，就是虚惊一场，现在救援队的人已经过来了。我刚问了队长，他说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遇到，一般明天早上就能恢复通车。” 然后，他有些忐忑地问道：“珊珊学妹，你明天还有空吗？” 鱼珊珊的心里一下子舒缓下来。 “明天的戏份我要问一下，我现在还不确定。”她出来得急，也没来得及询问陈菲莎明天的剧组安排。 杨渊急切地问道：“那你问一下，要是有空，我们……去登雪山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里突然想起陆正国说的事。 登雪山，拜圣庙…… 也许真的能攒运气呢？ 鱼珊珊一愣，刚才烧烤店的大娘好像就说过，雪山圣庙最适合情侣去，许完愿指定就能白头偕老。 她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通红，心里胡思乱想道：“杨渊学长……他会不会有别的意思？难道他……也喜欢我？” 她强自平复心绪，用低如蚊蚋的声音回道：“好……” 杨渊似乎松了一口气，与她闲聊起路段救援的情况，又约定见面的时间地点后，才挂断电话，往里塘县城走。 鱼珊珊坐在包间里，回味良久，才出门说道：“阿嫁，我现在点餐，帮忙打包，我带回去吃。” 大娘讶异道：“情郎来不了了？” 鱼珊珊下意识地回道：“里塘往平洼的路塌方了，过不来。” 话一出口，她才回醒过来，连忙解释道：“不是，我没有情郎……” 大娘哈哈笑道：“不用解释，阿嫁也年轻过，你这个岁数的心思，阿嫁都懂！” 说着，她递上菜单，不仅原样照做，而且分外送了不少烤串。 “喏，感情的事急不得，你先回去吃饱了喝足了，等下次再约就行。”大娘递过打包好的烧烤，不忘叮嘱道。 鱼珊珊禁不住唠叨，落荒而逃。 须臾，她回到剧组。 “菲菲姐，明天我能请假吗？” 陈菲莎此时正在布置夜场的景，十分忙碌。 她瞧见鱼珊珊，讶异的问道：“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吃完抹干净就走了？你这也忒没志气了！” 鱼珊珊跺脚：“你再胡说！我给你打包的烧烤就拿去喂猫了！” 陈菲莎鼻子嗅了一下，好香。 “别！我错了还不行嘛！快，把端到我屋里，别被其他人瞧见！” 她做贼一样地看一眼周围。 这个点的美食要是被别人看见，指不定就被一人一口给抢光了。 然后，她才想起鱼珊珊的问话，说道：“明天我已经安排好了，没有你的戏份，你就去好好约个会！” 鱼珊珊露出惊喜：“真的！？” 陈菲莎抬起下巴，傲然道：“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好歹我们也是出生入死过，我能亏待你吗？” 鱼珊珊一把抱住她，吧唧一口，亲道：“菲菲姐！你最好了！” 说着，她的肚子咕噜噜叫起来。 陈菲莎疑道：“你怎么还没吃饭？” 鱼珊珊尴尬地解释了一番，两人蹲在屋子里，开始吃起烧烤。 直到鱼珊珊离开房间，陈菲莎才划开自己的手机，只见上面有一条信息：“陈导，道路塌方，杨渊没见到鱼珊珊。明天能不能给她放个假？给他们一个机会。” 下方还有一句回复：“好！”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约会失败的消息，而发送信息的人正是—— 刘亦雪。 …… 次日，杨渊重新燃起期待。 “祝早去晚回！一切顺利啊！” 刘亦雪倚着门栏，向他挥挥手，笑道。 杨渊发动汽车，前往平洼村到里塘县城的交界路口，这是约定的地点。没过一会儿，就见一辆车停下来。 “学长！我在这里！” 鱼珊珊从车上跳下来，挥手叫道。 她今天穿着一身白裙，头发如瀑一样垂落在肩头，发髻后面还盘了个簪花造型，显得十分有古典韵味。 洁白的脸颊在白裙、黑发的映照下，宛如偷落人间的仙子。 杨渊看得有些出神。 “杨渊学长！” 鱼珊珊在他的眼前摆摆手，才唤回他的反应，“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唔……没有，就是有一段时间没见，珊珊学妹出落得更加漂亮了！” 杨渊摸了摸后脑勺，解释道。 鱼珊珊露出璀璨笑容，转一下身，问道：“我这不是想着去雪山吗？所以换了一身与雪相配的裙子。怎么样，好看吗？” 杨渊点头笑道：“你这进了雪山，怕是会被人当成山里的仙子！” 鱼珊珊满意地抿了抿嘴唇，登上车，笑道：“我们出发！” 两人上了车，由杨渊开车，鱼珊珊坐在副驾驶，直奔雪山方向。 “说起来，我毕业的时候匆匆忙忙，也没进行所谓的毕业旅行。” 杨渊看一眼身边的女孩，“最近这段时间出差，倒是补上了。” 鱼珊珊望着远处的雪山轮廓，十分期待地笑道：“那等到了山上，我给你多拍点照，进了庙你再许个愿。” 杨渊失笑：“这是补毕业照吗？” 鱼珊珊摇头：“不，这是补遗失的美好；也是我不曾有的美好。” 杨渊心里一动，看向她的侧颜，那轮廓分明，一如雪山的清美。 “珊珊学妹，你有喜欢的人吧？” 他终究忍不住问道。 鱼珊珊侧过脸颊，明亮的眼眸与他对视在一起，莞尔笑道：“当然有，不过……等下了雪山我再告诉你！” 她已经想好了，今天一定要有一个结果。无论这结果，是好是坏。 杨渊不再追问。 他的心里也已经有了笃定。 车辆很快来到雪山的脚下，这边有一片停车区，他们也将车停下。 “傻丫头，光顾着美，忘记雪山上的冷了吧？喏，还好我给你提前准备了羽绒服。”杨渊从后备箱拿出行李。 鱼珊珊脸颊一红，她确实是忘了，此时正值立秋之后没两周，天气炎热得很，但是雪山上面还是要穿厚衣服。 她穿上羽绒服，觉得心里暖暖的。 “没想到你心还挺细。” 她感谢一声，甜甜地说道。 杨渊递给她登山杖，笑道：“那是，我可不打无把握的仗。” 两人整理好行装，相视而笑，随即一起挥舞挥舞手臂：“出发！” 两人心里既高兴又忐忑，而一切的心绪都将在山上见分晓。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想问他一句 “我提前查过，这座雪山名叫格聂，是当地的神山，海拔6204米，我们现在登的就是它的主峰。” 杨渊和鱼珊珊沿着山道行走，不时有同样的登山者经过。 他们抬眼可见皑皑白雪覆盖在山峰上，随着逐渐行走，不知不觉出现在自己脚下。 立在山上向外望去，可以看见蔚蓝的天空与开满花朵的草地连接成一片，景色十分壮丽。 立体的草甸和望不尽的花海上方是雨后勾勒出的彩虹。 昨天夜里就是一场雨，才导致道路塌方。 没想到他们今天就因此见到了特别美的画卷。 极度澄明的空气呼吸在口腔里，令两人神清气爽，皑皑雪峰像是触摸在掌心里。 近距离的凝视下，有种让人窒息的美感。 鱼珊珊禁不住驻足感叹：“杨渊，这座雪山……真美啊！” 杨渊笑道：“这才是开始，你看那边的天空蓝得纯净，透视度极高，所以这里又被称为‘天空之城’。” 他们沿着白雪铺就的道路，走进深处。 “不过，每年来这里的朝圣者很多，但却从来没有人攀登上去。因此格聂雪山至今还是处女峰。” 杨渊一边走，一边笑道。 有雪滑的地方，他就拉着鱼珊珊的手慢慢行走。 两人的关系随着这次登山，而前所未有的亲近。 鱼珊珊好奇的问道：“为什么没有人登上山顶？” 杨渊指着斜长的山道，解释道：“你看这山路是围绕雪山而踏就的。” “这里的人们对于神山有发自内心的崇敬，因此他们每次登山，都会使用转山的形式，表示自身的信仰，而并不会通过攀登去征服它。” “所以，有时候喜欢，并不一定要得到。这也让神山显得更加圣洁和神秘。” 鱼珊珊听得入神：“有时候喜欢，并不一定要得到？” 杨渊带着她越过这处山道，突然说道：“快看，圣庙快到了！” 只见前方出现一处庄严肃穆的建筑群，屹立在皑皑雪山之中，倍显清静和神圣。 “这是冷古寺。” 杨渊见少女发呆，开口笑道，“当地的人们更喜欢叫它圣庙。我们进去朝圣看看。” 两人向寺庙方向走去，只见庙墙下还有两只雪鹿探出头，旋即被进出的人们吓得钻进山中。 远处能望见格聂雪山的山顶虚影。 云气缥缈，环绕在山顶四周，在太阳的照耀下，雪山上仿佛散发着金光，庄严而神圣。 杨渊和鱼珊珊的心里也敬畏起来。 随着进入庙中，一位位香客、僧侣出现在视野里，他们默声不语，仿佛在聆听圣山的声音。 他们进了主殿，对着香火恭敬地拜了一番。 鱼珊珊小声问道：“杨渊，你许愿了没？” 杨渊点点头：“当然！难得来一趟，岂能空手而回！” 这时候，悠扬的钟声在寺庙里响起，仿佛一下子惊醒沉睡的世间。 僧侣们高宣一声佛号，随着钟声停歇，才开始交谈起来。 “两位香客，你们是来求姻缘的吗？” 一名老和尚走到近前，合十问道。 杨渊一愣，说道：“大师，您好，我们不算是求姻缘，就是来瞻仰下圣地，顺便许个愿望。” 鱼珊珊却感兴趣地问道：“如果是求姻缘呢？有什么说法吗？” 老和尚露出笑容：“若是求姻缘，老衲推荐你们到侧殿看看。那里曾经有一位诗人，在这里留下一段词。来这里上香的情侣，都会过去沾一下姻缘福气。” 鱼珊珊讶异：“一位诗人？姻缘福气？” 她连忙行礼：“多谢大师指点。” 老和尚摇头笑道：“既是相遇，就是有缘。无须言谢。” 说完，他就转过身，出了主殿，隐入寺庙深处。 鱼珊珊兴奋地说道：“杨渊，我们过去看看！” 杨渊被她拉拽着，就进了侧殿，只见墙壁上题着一首诗词： “洁白的仙鹤啊，请把双翅借给我，不飞遥远的地方，只到里塘就回。” 落款是四个字：“仓央嘉措。” 有僧侣介绍道：“据说这是六世达赖在生前留下的最后一首诗，因此我们才在庙中给他留下一片净土。” 杨渊和鱼珊珊自然听过这位传奇诗人的故事。 僧侣继续说道：“他还有一首广为流传的诗，叫《那一天，那一月，那一年，那一世》。” 说着，他晃动手里的经筒，轻声念道： ‘那一天，我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转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鱼珊珊轻叹道：“或许这才是世间最真挚的爱情吧。” 杨渊轻声道：“我想到了张德全老爷子。” 鱼珊珊并不知道这个名字，疑惑道：“谁？” 杨渊摇摇头：“一个痴情35年的老爷子。” 鱼珊珊瞬间反应过来：“就是小羊哥视频里的那位吧，我知道——漠河舞厅！” 她倒是聪慧。 两人在殿中再次上一轮香，才走出寺庙。 “杨渊，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鱼珊珊，我有一件事……” 他们站在金顶光照的雪山上，突然异口同声地说道。 杨渊语气一顿：“你是女生，你先说。” 鱼珊珊的脸上露出笑容，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像上一次一样退却。 她的眼眸里充满一种由内向外的坚定。 “杨渊学长，其实我在离开江城的那个晚上，我就想对你说了。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过了这么久。” 她看着杨渊，语气真挚地说道。 “曾经有一次，我问过一个人，问他我有一个喜欢的人，要不要鼓起勇气去表白。” “如果不表白，也许还可以继续做朋友。可是一旦表白了，甚至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 “而且，这个人快毕业了，我也怕这份情感连未来都看不见。” “后来，他回复我。他说：” “人生是一场旅程，你不妨大胆一些，去攀一座山，爱一个人，不要等毕业了才追悔莫及。” “所以，现在我来了，我登上了这座山，站到了他的面前。” “现在，我只想告诉他，我爱他，我已经爱到了骨髓里，不可自拔。” “我想问他一句——” “你……爱我吗？” 第一百二十八章 新的计划 杨渊的脑袋里像是巨震一样。 “天呐！鱼珊珊……鱼珊珊她喜欢的人……竟然一直都是我！” 就在刚才，当鱼珊珊讲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发觉不对劲了。 因为回复她那句问话的人，那个小羊哥，同样也是他自己啊！ 不敢置信！他竟然曾经鼓舞一个女孩子，去向他自己表白？ 而那个女孩却在最后开口的刹那退缩了。 时隔两个月后，当他发现自己的内心里，同样已经牢牢刻下那个女孩身影的时候，当他想站出去的时候。 她已经再次鼓起勇气，站到了他的面前！ 世界于他何其之幸啊！ 神圣的雪山里，立着相视而立的两个人，雪光沐浴在两人身上。 少女的心里满是忐忑，但是眼里只有坚决，那是奋不顾身也要纵身一跃的勇敢。 而男生的眼里全是惊喜。 下一刻，他突然走过去，紧紧地抱住了那个忐忑的女孩儿。 泪水在这一刻幸福地涌上眼角。 “鱼珊珊，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带你登上这雪山，朝圣这圣庙，就是想对着神山、圣庙告诉你。” “我……也喜欢你啊！” 鱼珊珊怔在原地，她被这份猝不及防地回应惊得全身僵硬。 她嘴里喃喃：“杨渊……你……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杨渊松开拥抱，直视她的眼睛，笑道：“我说，我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我说……我也喜欢你啊！” 他禁不住伸出手，刮一下鱼珊珊的鼻子，眼神里满是宠溺。 “还需要我说多少遍？” 他笑着问道。 鱼珊珊跺脚：“讨厌！” 她突然转过身，望向雪山的峰顶，捏着裙摆问道，“杨渊，那你……刚才想说的有件事情，也是这个吗？” 杨渊走到她的并肩处，一起望向那雪山：“是啊！当我在悬崖村里，见过张德全老爷子，我心里就想明白了。” “以前的我觉得自己没车、没房、没存款，没能力给你未来。” “可是后来我就明白了。如果真心爱一个人，那么在这短暂的人生里，我为什么不能大胆地去爱她、去告诉她！” “未来终究是靠双手去创造的！我有信心、也有能力，那就有未来！” 他第一次在少女面前敞露心扉。 鱼珊珊蓦然握住他的双手，露出明艳的笑容，说道：“不，你不是双手，我们有四只手，可以一起去创造！” 杨渊伸手一拉，将少女拥入怀中。 不远处的圣庙里再次响起悠扬的钟声，仿佛在向这个世界宣告。 这份爱情—— 有雪山为媒，天地为证！ …… 京都，五道口大厦。 叶京神色冷漠地坐在办公室里，透过玻璃窗，望向外面的金融中心。 “叶总，星月传媒的人已经到了藏省，据可靠消息，他们与水晶矿场相谈甚欢，即将签订合同。” 后面有助理走进办公室，禀报道。 叶京望着外面的景色，没有说话。 “叶总，罗匡那边传来消息，他竞争董事长的事情已经基本定了。到时候，他会全力配合我们盘整市场！” “还有，吕腾的下落查到了。” 说到这里，叶京终于神色一动。 “他与聂盛在山道上试图劫杀星月传媒的人，结果不仅没有成功，反而被打了一顿，而且被逮进了治安所。” “他们还拍摄了证据。不过，吕腾身体一直不好，因为这件事旧疾复发，在送到医院之后，没能抢救回来……” 叶京眉头一皱：“吕腾死了！？” 助理点头道：“是。聂盛也要进去了，估计会关个七八年。” 叶京向后摆摆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忙吧！” 助理恭敬地退下去。 须臾，叶京才站起身，摸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喂，高泉。我是叶京！” 他联系的对象赫然是那个“星宫”的正式成员高泉，也就是育英安保背后的靠山。 自从上次安保公司被杨渊连锅端了之后，他就销声匿迹了一阵时间。 没想到现在叶京又请他出面了。 对面传来儒雅带着官威的声音：“喂，叶总，有什么事？” 叶京开门见山地问道：“我上次让你安排的事怎么样了？” 高泉沉声说道：“你是说藏省的事情吧？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问题不大。不过，你打算怎么做？” 叶京冷笑道：“这星月传媒一而再、再而三地与我们星宫为敌，连番坏我们的事！我要他们……身败名裂！” “那杨渊不是喜欢拍摄视频吗？而且他好像与那个‘小羊说事儿’关联密切！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拍！” “你让曹弘引他进基地！然后再抓了他，以窃国和叛国罪，将他曝光出去！” “对了！注意留存证据！这次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个新的计划，在他心里成型。 而且抓了杨渊，让他身败名裂，只是第一步。 只要这一步成了，那就可以顺藤摸瓜，拿下整个星月传媒！ 高泉也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回道：“我明白了，你等我消息。” 很快，两人挂了电话。 这条新的计划通过隐秘的渠道，传递到藏省里塘的军属基地。 一个身材修长、魁梧有力的绿装男子陡然站起身，走出房间。 外面有同僚敬礼：“曹队！” 原来他就是叶京口里的曹弘，在基地里属于队长职位。 阳光落在他的面庞上，可以看见他的脸颊上有一条刀疤，整个面容显得有些阴狠。 但是他的脸上却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条毒蛇，在一边吐信，一边盯着猎杀目标。 事实上，他在队伍里的代号。 就叫“毒蛇”！ “你去安排一下，我们准备做一场防侵入演练。让大家随时待命！” 曹弘向一名连队成员吩咐道。 这名队员连忙应声：“是！” 很快，一道手续批复下来。 直到傍晚的时候，曹弘收到一条讯息，点上两个人，走向基地外面。 与此同时。 玩了一天的杨渊、鱼珊珊两人驾车离开格聂神山。 初尝爱情新鲜的两个人腻在一起，一边聊着天，一边开车返回里塘。 “珊珊，我先送你回平洼。” 杨渊看一眼导航路线，发现平洼村的方向在另一边，需要多绕一圈。 于是，他上了一条新山路。 落日在驱车的方向沉向山谷，余晖洒落在辽阔大地上，映照着两人。 这个方向。 也正是水晶矿场的方向。 第一百二十九章 救援队到了 夕阳没了踪影，天色暗淡。 山道上没有照明，杨渊开启远光灯，小心翼翼的开车慢行。 “咦，那是什么？” 正在闲聊的鱼珊珊突然指着路左侧说道，杨渊也看到了异常。 那是一个树枝插在地上，上面挂着一件白色衣衫，写有“sos”字样。 “可能出了什么事。” 杨渊刹住车，停在树枝衣衫的旁边，叮嘱一声鱼珊珊“不要下车”，自己则打开车门，下去查探情况。 白羊座都是热心肠，如果在荒野里遇到有人求救，在不损害自身的情况下，通常都是愿意伸出一把援手的。 杨渊也是这样。 走到树枝前，他才发现衣衫上除了大大的“sos”字样，旁边还写着一行字：“求救！突发山体滑坡，我们旅行团被困住了！食物和水撑不到明天，手机也没电了，路过的好心人，救救我们吧！” 杨渊目光一凝。 字样旁边还画了一个简单的路线，指向左面的第三处山坳里。 “珊珊，是有个旅行团被困住了，在这里立了个求救牌。我过去看看，否则错过救援时机，就是一场灾难。” 杨渊回到车里说道。 鱼珊珊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空，有些害怕：“会不会是假的？万一是什么坏人弄的陷阱怎么办？我们直接求援吧！” 她掏出手机，打算拨打电话求救。 杨渊点点头：“你打电话求援，然后待在车里等我。我还是去第一处山坳那里望一望，万一真的险情很急。” 说着，他从后备箱拿出一袋水和电筒，又叮嘱道，“记住车亮着，要是有突发情况，你就先开车避开。” 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 鱼珊珊拗不过他：“那你快去快回，我先打电话，记住安全第一！” “我知道了。” 杨渊检查一遍车辆，才向左侧的山路走过去，边走边打开手机拍摄。 这里面要是有什么讹诈的事情，他想留下一些证据，可以救人，但是必须小心，且注意保证自己的安全。 山路崎岖，他走了一会儿，才来到第一处山坳，又往前上了一处坡。 远方的山路隐在黑暗里，望不清楚，不过在第三处山坳的位置，有电筒的亮光，亮着三短三长三短的信号。 “真的有人求救！” 杨渊认出这是“sos”的摩斯密码，心里顿时犹豫地望一眼身后。 他不放心鱼珊珊一个人在车里。 “已经求过援了，估计一个小时内就会有救援队过来。罢了，我先到前面看看，能给他们送瓶水给个希望也好。” 杨渊踌躇一下，终究往前走去。 他明白这时候如果真的有人被困，那种深陷黑暗里的绝望是恐怖的。 15分钟之后，他一边行走，一边记录下关键的镜头，终于抵达第三处山坳，旋即皱眉道：“怎么没见到滑坡？” 这时候，电筒的亮光又亮起，是在前面一处高耸的石崖后面。 “难道还在前面？” 杨渊觉得有些不安，他拿起手机给鱼珊珊发出一条信息询问平安，待收到对方的语音回信后，才略微安心。 “都走到这里了，我不如去看看。” 他继续往前，走到石崖上，发现这里其实是一处斜坡，下面的电筒这时候没了亮光，也看不清坡下的情况。 不过，他看到坡上有滑行的痕迹，于是大声喊了两嗓子，还是没有反应。 “算了，如果我再下坡，实在不安全，还是先回去等待救援吧。” 杨渊决定放弃，转身就要离开。 可是，就在这时候，一道人影蓦然从石崖后面蹿出，扑在他身上。 他猝不及防，立即被裹挟着向山坡下滚落，而且对方的手劲很大，他竟然一时挣脱不开，“你是什么人！？” 杨渊只能大声呵斥，身上被碎石连续撞击，直到落在崖底泥道上。 那人也不说话，陡然一翻手腕，竟然精通擒拿，反手将其按在地上。 “啊。” 杨渊痛呼了一声。 旋即就见一道道电筒光从左右两侧照在他身上，同时响起擒拿那人的声音：“报告队长！我在站哨时发现这小子鬼鬼祟祟，在偷拍基地！我怀疑他有问题！” 杨渊迎着电筒光睁开眼，才发现这是一群穿着绿色迷彩服的队伍。 对方大约有五六个人。 他连忙解释道：“误会！误会，我刚才在山路上发现有人求救，所以才赶了过来，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说着，他努嘴示意掉落在一旁的矿泉水袋子，“那是我带的水！” 一名队员断然道：“不可能！外面的山坳处有防护网，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进得来！小子，我劝你说实话！” 杨渊心里一凉，这是陷阱？ 可是，这是什么人在对付自己？ 这时候，那名队长凑过来，露出脸上阴狠的伤疤，吩咐道：“崩管怎么说！先把他押回去，我们慢慢审问！” 队员们应声：“是！” 然后，他们押着杨渊就走。 啪。 手机掉在地上。 杨渊扭身想去捡，却挣脱不开，只见那名队长不慌不忙地捡起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这可都是证据！” 杨渊与他阴狠的目光对视在一起，有些明白设计的人可能是谁了。 但是，他们根本不认识！ 无冤无仇！ 为什么？！ 这一刻，他想起鱼珊珊，在心里祈祷道：“珊珊，你可一定要离开。” …… 山路上。 鱼珊珊等了许久，都没见杨渊回来，于是又发出一段语音询问。 但是，没有回信。 她不由焦急，直接拨打电话，但是嘟嘟嘟的没有回应，然后被掐掉。 “糟了！出事了……” 鱼珊珊瞬间觉得不对劲，开门就想冲出去找杨渊，但是她又紧急停住，“这个时候我不能去，否则就没救了。” 她心思聪颖，急忙给陈菲莎发了一段语音，留个底，然后又拨打救援队的电话：“求求你们快点来，我男朋友也被困住了！我怀疑不是滑坡，是陷阱！” 她又联系了治安所。 然后，她就在车上，等起来。 此时的她靠自己一个人根本救不回杨渊，只能期盼救援队快些到来。 正在这时候，她突然发现那立在道路边上的树枝一颤，旋即“刷”地似乎下面有绳子捆住，被快速拉去远方。 “有人在毁灭证据！” 鱼珊珊心里一惊，对方很可能也抓她，于是猛然一咬牙，开车往远处跑，直到过了山坡，她才小心熄灭灯。 然后，她悄悄折返，等待救援。 半个小时后，终于有车的亮光在远处出现，她苦等的救援队到了！ 第一百三十章 我要上诉 “什么？你说有旅行团被困在里面？里面有滑坡？” 救援队的人很快了解情况，“但你怀疑这是假的，因为你男朋友进去救援，然后就失联了？” 鱼珊珊不住点头：“请你们快点带队进去看看。我同时也联系了治安所。” 来救援的人有八名。 他们开着两辆车，车上还带着常用的救援器材。 在鱼珊珊的催促下，他们迅速进入山坳，但是很快就发现不对劲。 在照明灯的前方，出现一排细密的铁丝网，围住了这片地区，上面还写着“军属重地，严禁靠近”。 鱼珊珊愣住了。 救援队长皱眉道：“小姑娘，你是不是在撒谎啊！我想起来了，这里是军属基地呀，怎么可能有旅行团进去，又怎么会遇到滑坡陷落，还有……你真有男朋友吗？” 他觉得鱼珊珊是在消遣他们。 “不！不可能！” 鱼珊珊难以相信地叫道。 她掏出手机，给救援队看聊天记录，“你们看，这是我和男朋友的通讯记录，他真的进去了！” 说着，她又打开照片。 “你们看，这是我拍摄的旅行团的求救衣衫。虽然看不清字，但上面有清晰的sos字样！” 救援队长也有些迷糊，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小姑娘，要么这样吧，如果你男朋友真的闯入了这片区域，大概率是被基地扣留了。” 他思索片刻，说道，“你可以通过治安所，联系基地里面试试。我们是帮不了你了。” 说着，他们带队就想离开。 没过一会儿，治安所的人也到了。 他们查看了现场之后，就说道：“你先回去休息，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我们再问一下情况。” 鱼珊珊有些绝望。 “杨渊啊杨渊，你现在怎么样了？我……我竟然没办法救你！” 她再三权衡，只能听从治安所的安排。 陈菲莎也很快联系到她，将她接回里塘，找了个住处。 …… 基地里。 杨渊直接被扔进了一个狭小的房间，外面上了锁。 现在他也听明白了，那个抓他的队长名叫曹弘，代号“毒蛇”。 而他们将他扔进房间后，也没有对他进行审问，似乎是忙着其他的事情去了。 只有曹弘中途来了一次，冷笑道：“小子，你的事情大了！窃取机密，涉嫌叛国！这辈子是完了！” 他劝杨渊老实交代，坦白认罪。 但是杨渊怎么可能承认。 于是，他就被遗弃在这个房间里。 用曹弘的话就是：“先饿他一天！明天再慢慢审问他！” 杨渊猜测，这基地里不是一个人就能说了算，估计抓了人也还要走一些手续。 他现在根本不清楚，曹弘的背后究竟是什么人在对付自己。 现在只希望能脱困或拿到手机再想办法。 很快，一夜就过去。 曹弘坐在常务室里，有队员从外面传话：“曹队，治安所那边打了份申请过来，询问昨天那小子。” 他闻言走出房间。 “手续办得怎么样了？证据齐全吗？” 曹弘向他问道。 “都走过了。这小子的手机里确实有拍摄基地的视频，还有矿场、雪山那边的地形。” 这名队员回答道，“擅闯基地本就是重罪，更何况他还涉嫌窃取机密、间谍、叛国等罪名。曹队，我建议是趁此机会，将他移交给治安所，由他们判处。” 按照正常的流程，基地虽然有权扣留，但正式的判刑还是会移交给治安机构。 曹弘沉着脸，过了会儿才说道：“不急，等今天问完了话，过两天再移交。对了，你去回复治安所，就按照刚才的内容照实讲，这小子既然犯了事，就不可能让他轻易跑了！” 队员敬礼道：“是！” 等他走了之后，曹弘才来到杨渊的关押处。 “小子，你叫杨渊是吧？你的手机里拍摄了大量视频，证据清晰，已经定了调。” 他看向坐在房间里的青年，冷笑道。 “曹队长，关于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已经解释过多遍。你们不信，还这样栽赃陷害，合适吗？” 杨渊抬起头，问道。 “呵呵！栽赃？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栽赃了！现在是你擅闯禁区，非法拍摄，你还敢嘴硬！” 他走进房间，与杨渊对视在一起。 那阴冷的目光里含着一丝笑意，仿佛眼前的青年已经逃不出自己的手掌。 杨渊直视他：“我要申请上诉。” 曹弘的眼眸瞬间就凝缩了一下，旋即“啪”地一巴掌扇在杨渊的脸上：“上诉？我给你脸了！” 杨渊被他打得跌向后面。 他没有反击，而是平静地说道：“你在故意激怒我？没用的，我不会再上当。” 曹弘眼眸再缩，没想到这个小子还很精明。 可惜，你怎么就上了当呢！ 现在既然进来了，那么一切都晚了！ “我特么用得着激怒你吗？” 他上去就是踹上两脚，觉得不解气，又一把提起杨渊的衣领，“小子，我告诉你，你最好老实交代，还能少判几年，否则就是从重处罚！牢底坐穿！” 他再次威胁，用意自然就是逼迫杨渊认罪。 “我要上诉。” 杨渊不为所动，再次平静地说道。 曹弘气得手腕一僵，随即又是一脚踹过去，骂道：“贱坯子！” 然后，他才走出房间。 杨渊目光闪动，思虑道：“现在看来，我所有的希望都在鱼珊珊那边了。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但是他又有些不希望鱼珊珊掺和进来。 这场纷争一个处理不好，甚至可能连她的前程也一起葬送。 …… 里塘。 陈菲莎和鱼珊珊已经得到治安所的反馈。 “擅闯禁区？非法拍摄？窃取机密？不，这不可能！” 她们两人根本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事出现，但是沟通根本没有效果。 现在她们只能等基地将人移交过来后，再等待治安所的处理结果。 “还有什么办法？” 鱼珊珊焦急地在酒店里走来走去，突然脚步一停。 她抬头看向陈菲莎，问道：“菲菲姐，你说……刘亦雪她会不会有办法？杨渊说过，她不是一般人。” 陈菲莎一怔，想起手机里的那条短信。 这个刘亦雪应该是值得信赖的人。 “我觉得可以试试。而且出了这么大的事，必须得通知到她。杨渊可是星月传媒的老板，她兴许会有办法！” 陈菲莎建议道。 “事不宜迟！” 鱼珊珊再也等不了，连忙握紧手机，拨打起刘亦雪的电话。 “喂，刘总，我是鱼珊珊，请问你们在里塘哪里？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想与你们商量！现在能不能见一面？” 同在里塘、等了杨渊一夜都没见他回来的刘亦雪，此时心情有些复杂。 “才约会第一天，就夜不归宿。呸，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她正不爽地骂着，就见电话响了。 来电显示正是——鱼珊珊！ 第一百三十一章 任邛的疑惑 “她不会是知道了我的事……过来兴师问罪的吧？” 刘亦雪的心里罕见的有点慌，不过在听到鱼珊珊的话后，还是回道：“我在铂曼酒店，现在有空。” 鱼珊珊和陈菲莎很快赶了过来。 两边一说明情况，刘亦雪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变得无比心焦。 “杨渊出事了！被基地扣押！” 她来回在酒店里踱步，说道，“你们等等，我来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托到关系。” 鱼珊珊万分感激：“拜托你了！” 她没有想到，这位银海科技的原总经理，会对杨渊的处境这么关心。 不一会儿，刘亦雪就打了一通电话，回来说道：“没有直接通到藏省基地的方法，不过，我联系到水晶矿场外面的那座科研所，他们与基地合作密切，能说得上话！” 鱼珊珊的脸上露出喜色：“谢谢！下一步怎么说？” 刘亦雪见她如此着急杨渊，心里有些酸，面上不动神色地说道：“等等科研所的消息。” 她来回踱步两次，坐到房间里椅子上。 “鱼珊珊，我们现在着急也没有用，只能寄希望于科研站和治安所了。” 她努力平复心绪，又安慰了一下鱼珊珊。 少女的眼里噙着泪，她能想到的办法，已经都用了。 如果杨渊还是出不来，那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希望圣庙能保佑我的阿郎。” 这一刻，她将杨渊这两个字，深深地刻在灵魂里，唯有不住祈祷。 刘亦雪突然有些羡慕这样的爱情。 但是她没有任何显露，只是微微抬起眼眸，望向窗外的天空。 “希望科研所能起到作用。” …… 基地里。 一名队员来到常务室，禀报道：“曹队！华科院里塘研究所那边有人过来询问那小子的情况，而且希望我们能够从轻处理，早点放了那小子。” 曹弘皱眉：“什么级别的人？” 队员进屋说道：“一名高级研究员，姓任，你也见过，就是给陆院士打下手那位。” 曹弘没有说话，在心里权衡利弊。 华科院和航工院是华国最顶端的两个科研单位，甚至可以说是国之支柱。 一名高级研究员，说不上是里面的核心人物，但也不算低。 为了一个杨渊，值不值得抹对方的面子？ 转眼，他又想到了联系自己的人，那是魔都的大人物，名叫高泉。 不仅有权，还有丰厚的钱。 这些都是他所需要的。 相比起一个高级研究员，高泉那边才是自己真正的倚靠。 况且他们不是第一次合作了，于情于理都不能抹掉高泉的面子。 “你去回复他，就说这小子罪名重大，我们会酌情考虑。但是涉及基地机密，具体情况无可奉告。” 曹弘很快决策道。 这名队员是他的心腹，连忙应声：“我这就去回他！” 曹弘没想到这被关押的小子还有点能量，竟然能搭上华科院的关系。 不过，只要不是最顶端的那几个人，其他人来了可不管用。 想到这里，他抛下思绪，走出常务室，决定过去审问杨渊，然后不管结果如何，都将他尽快移交给治安所。 这烫手的山芋，他也没必要捂着了。 很快，他就进了关押的地方。 这时候，外面有一位穿白衬衫的中年人路过，一旁还簇拥着不少人。 有队员招呼道：“见过陆院士！” 戴着眼睛的白衬衫男子点点头：“你们辛苦了。不用专门给我打招呼。” 旁边陪同的人笑道：“那哪能呢！这次的‘飞天计划’耗时十年，全靠您带队攻破难关。这眼见就到了收获成果的时候，我们这些人对您可是景仰得紧。” “这鞠个躬、行个礼，正是我们的荣幸！不能免，绝对不能免！” 其他人也跟着感叹：“是啊！这次是真不容易！” “如果没有陆院士，我们的技术恐怕还要落后丑国十年！” “现在不仅没有落后，反而直接走在了世界的前沿，以后我们就是地外探索的先锋队了！哈哈，想想就痛快！” “……” 这些人里有的是科研所的高级研究员，有的是基地里的长官。 但是他们无一不对人群中间的白衬衫男子，投以诚挚的景仰之情。 而这些人里就有早晨给曹弘他们打招呼，让他们关照杨渊的任姓高级研究员。 他的全名叫任邛。 用他家里人的话，给他取这个名字的用意，就是年轻人要认清楚自己的贫穷而奋发努力，国家要认清楚自己的穷困而开拓发展。 而他也够争气，在45岁的时候，就成为华科院的高级研究员。 可是，他看向被簇拥着的白衬衫男子，眼里只有心服口服四个字。 这十多年，他是亲眼看着这位比自己年龄小的年轻人如何攻破一个个科研难题。 他就是“飞天计划”的真正核心！ 自己能作为助理的身份协助他研究，已经感觉到莫大的荣幸。 想到这里，他禁不住再次感叹。 “任教授，原来你在这里，我刚才打你的固话没有通，关于早上你招呼的事，我已经请示过了，情况是这样！” 那名说要去回复科研所的队员突然看见他，凑过来说道。 任邛一愣，这才想起来早上有一位老友托自己关照的事，于是问道：“情况怎么样？” 这名队员笑道：“我禀报了曹队，这个事情有些麻烦。不过，曹队已经答应会酌情处理。有些事也涉及基地的机密，没办法跟你细说。请见谅！” 任邛听了不由有些皱眉，这怎么都像是推托之词。 但是他已经尽力到这个份上了，再说什么也不合适，于是只能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他走出两步，又脚步一顿，不甘心地问道：“还有什么办法救出这杨渊吗？” 队员摇摇头：“我们会将他移交给治安所，后面的事，就不归我们管辖了。” 任邛再次皱眉，这更像是将事情推出去这个曹弘真是滑得很！ “哎！罢了！” 他只能叹气一声，准备离开。 这名队员的脸上也露出笑容。 可是，就在这时候，那被簇拥着的白衬衫男子突然驻足，回头问道：“刚才你们说的人，是不是叫杨渊？” 两人齐齐一怔。 陆正国院士竟然认识杨渊！？ 第一百三十二章 脱身的希望 房间里，曹弘正在对着杨渊问话。 “小子！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到底老不老实交代！” 他特意让其他队员都出去了，留下来独自审问。 因此他的态度十分恶劣，脚直接踩在前面的凳子上，手里还把玩着腰间的一把小刀。 杨渊面色平静：“我没有犯罪，为什么要交代？” 曹弘大怒：“小子！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说着，他就用刀锋贴在了杨渊的脸上。 “要么我先让你吃点苦头，再看看你这身骨头有多硬气！” 他一脚陡然踢出，踹在杨渊的胸膛上。 杨渊猝不及防，整个仰头重重跌在地上，而对方仍然不依不饶，刀锋一近，又贴在了脸颊上。 “咳咳，曹弘是吧？我记住你了！” 他没有半分惧怕，反而露出孤狼一般的笑容。 杨渊是真的气到了骨子里。 但是现在他还没有任何反击的能力，这叫曹弘的家伙最好祈祷，没有自己出头的那天。 曹弘见他还是硬气，森然喝道：“小子，是你逼我的！我先废了你的脸，看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他最不喜欢这种完整无缺的面容。 说着，他猛然一提匕首，就向杨渊的脸上划去。 “这么俊俏的面容，要是和我一样添几道疤痕，一定很有趣！” 但是就在这时候，背后突然响起开门声。 曹弘的手当即一停，头也不回地喝道：“我不是说了在我审问的时候，不要进来吗！” “怎么？连我也不能进来吗？” 回应他的是一句淡淡的反问。 但是这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曹弘手腕一颤，转过身来，只见一个白衬衫的男子在众人簇拥下走了进来，眼神有些淡漠。 “陆……陆院士！您怎么过来了！” 他心里一跳，升起一股浓浓的不安。 杨渊此时也看到了进来的人，从蹲坐的状态站起身，愕然道：“陆正国！？” 众人顿时眉头一皱：“这哪里来的小伙子，陆院士的名字也是他能随便叫的！” 别人不清楚这处军属基地的存在目的，他们岂会不明白，这处基地就是为了科研所而设立。 一切不为别的，就为了“飞天计划”！ 所以，陆正国作为科研所的核心人物，几乎相当于这处基地的最高一层长官。 他不仅对科研所、对“飞天计划”有绝对的话语权，也对基地的存在形势、人员安排有相当大的决策权。 曹弘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 这小子……不会是陆正国的什么远房亲戚吧？ 就在众人皱眉的时候，陆正国反而露出和煦的笑容：“杨渊，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众人不由讶异地看一眼杨渊。 这个小伙子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惹得陆院士对他另眼相看。 杨渊扫视一眼现场，也隐约明白这位陆正国的地位似乎不一般，直觉自己获救的希望可能就在这里。 “陆先生，还请救我！” 当下他也不客气，直接抱拳一礼道。 陆正国看一眼他，又看一眼脸色阴翳的曹弘，问道：“怎么回事？” 除了知情的两名队员，其他人也好奇起来，这杨渊怎么会被关押在基地里。 这里面就有基地的两名长官。 曹弘额头见汗，抢先说道：“陆院士，我们昨天在做防入侵演练时，发现他鬼鬼祟祟地闯入基地，而且拿着手机一直在拍摄，我们怀疑他是间谍，在窃取基地的秘密，因此才将他抓了过来。刚才我就是在审问。” 众人恍然。 那两名长官也听过基地里走手续时传出的一些风声。 陆正国不置可否，看向杨渊：“是这样吗？” 杨渊不卑不亢地目视众人说道：“我是被设计陷害的。” 这句话一出，众人愣住：“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们基地，还是科研所，会有人设计陷害你！？” 杨渊说道：“我不确定是谁，但是我昨天一直陪女朋友在格聂雪山上游玩。” “直到傍晚的时候，驾车返回平洼村。导航里显示路过这里。” “但是就在我开到附近的山路时，看到一个用衣衫做的求救旗帜。” “求救内容是一个旅行团被困在了下山路左侧的第三处山坳里。” “我心忧旅行团安危，于是让女朋友打电话求援后，就先行进入山里，试图援救。” “可是，我进来没多久，就被曹队长擒住了，说我窥探基地秘密，有窃国、叛国的嫌疑！” “然而，我仔细回想了一遍，他说在进山坳的时候，有基地的防护网拦截，昨天晚上我并没有遇到。” “因此，昨天的所谓防入侵演练，我觉得有问题！” “其中一定有人动了手脚，请上位们严查！”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但是将过程讲述得很清晰。 其中，在他说到陪女朋友在格聂雪山上游玩的时候，陆正国的眼色明显一动。 因为带心爱的姑娘去雪山、拜圣庙，正是他给杨渊出的主意。 不过，侵入基地、非法拍摄不是小事，他也不敢断然下结论。 “你们可有证据？” 他重新看向两人，问道。 曹弘连忙说道：“我们缴获了他的手机，里面有拍摄视频为证！” 杨渊拱手道：“请让我联系一下我女朋友，她是人证，同时可能保留着物证。车里也还有行车记录仪。”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也没有把握。 因为他不确定鱼珊珊有没有把求救衣衫等证据拍摄下来，不过车上有行车记录仪，也足以证明一些事情。 但是听到他这句话，曹弘有些慌张。 他急切说道：“陆院士！万一他有同伙伪造了证据怎么办！他的话不能信！无论如何，闯入基地都是重罪！” 陆正国摆摆手：“让他联系一下又没关系。如果有同伙，那不是正好一网打尽！还是说，曹队长有什么顾忌？” 曹弘瞬间沉默。 这时候再说话，反而麻烦。 于是有队员下去，递过来杨渊的手机。他打开一看，里面全是未接来电和鱼珊珊、刘亦雪她们的关切信息。 他当着众人的面拨通电话：“珊珊，我没事。我需要你的帮助。” 鱼珊珊没有像很多脑残剧里的女主一样慌乱，而是声音异常平静，直截了当的问道：“杨渊，需要我做什么？” 她明白，唯有冷静才有希望。 ps：感谢“赵小诺”“永夜寒鸦”的月票 第一百三十三章 飞天计划 很快，鱼珊珊就在杨渊的指导下，将拍摄的照片、行车记录发送过来。 陆正国等一众人也很有耐心，现场看完。 曹弘的脸色有些难看：“陆院士，就算如此，也不能完全证明他就没问题！谁知道这是不是他的伪装！” 陆正国还没说话，就见一旁的基地长官斥责道：“曹队长！你好大的官威！你现在还想着污蔑别人！” 曹弘连忙挤出一个比死还难看的笑容：“不敢，我服从安排。” 杨渊看他一眼，知道这些证据确实不能完全洗清他的嫌疑，而且根本不能对曹弘形成任何威胁。 所以，现在只能看陆正国怎么决策。 “杨渊，我从本意上是愿意相信你。但是我是一名科研人员，讲究严格的逻辑。所以，抱歉。” 他微微摇头，说道，“我不能徇私。” 听到他的这句话，杨渊心里一沉。 他明白陆正国毕竟不是基地的人，可能有所顾忌。 而且他与自己不过一面之缘，能进来帮忙说上几句话，已经是天大的人情。 现在想要他逆着基地的规则，强行释放他，根本不现实。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拱手道：“不管怎么说，我都很感谢陆院士。清者自清，我相信总会有结果。” 曹弘的脸上则露出喜色。 他甚至瞥一眼杨渊，眼眸里露出只有两个人才能看见的挑衅神色。 正在这时候，陆正国突然转头向周围的两名基地长官说道：“不过，这座基地和科研所存在的目的，都是为了飞天计划，而飞天计划将在3天后结项。” “到时候，我们会正式对外界公布飞天计划的成果和存在意义。” “所以，也没有什么秘密值得保守了。” 他话锋一转，似乎给出了另外一条路。 “杨渊拍摄的内容根本无关紧要，而且他提供的证据也证明，他极有可能是被污蔑的。” “因此，我有一个提议。” 杨渊一下子看向他们，这是自己脱身的最后希望？ 两位长官很是客气：“陆院士，既然您有好的提议，那就按您的要求来。我们还能信不过您？” 陆正国点头道：“那我就谢谢两位了。我的提议就是，不如让杨渊到我们科研所，再关闭3天，等到飞天计划彻底公开后，我们再放了他。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众人眼前一亮：“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曹弘的脸色又沉下去。 杨渊明白，这是陆正国在变着法子保下自己。 “我愿意接受陆院士的一切安排！” 他当即感激地说道。 两名长官对视一眼，笑道：“那就按陆院士说的办！曹弘，你亲自把杨渊送去科研所！” 曹弘咬着牙：“是！” 陆正国这才摆摆手，说道：“耽搁了不少时间，我们去忙正事。” 说着，他就往外面走。 “对了，任教授，科研所的内部毕竟复杂，能否麻烦你送一下杨渊？” 他走到门口，又驻足说道。 任邛笑道：“举手之劳罢了，那我就陪曹队长走一趟。” 到了这里，事情已成定局。 杨渊也终于松了口气。 未几，杨渊在曹弘和任邛的带领下，出了基地的一处小门，穿过狭窄山路，来到山峰上的科研所。 原来这两处地方是互通的！ 不过，曹弘到了科研所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这里面秘密众多，连他也不能随意进去。 他脸色阴翳地再望一眼杨渊，冷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别担心，进了我们科研所，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了。” 任邛在一旁笑道，然后领着杨渊直奔里面。 科研所从外向内，设立了无数道关卡，都需要虹膜、指纹、静脉等多种交叉验证。 杨渊一边好奇地打量，一边跟着任邛来到一处科技感十足的科研基地里。 这里像是一座恢弘的科技型殿堂。 上下有无数合金桥梁，上面连通无数个实验室、制造间；下方挖空了山峰，有一位位科研人员行走在其中；中间有一只巨大的科研型火箭，坐落在山底，头顶接近实验室外的合金栏杆。 “这就是飞天计划。” 任邛笑着说道，“现在还是华国的绝密，不过三天之后，这一切就都不是秘密了。而且，你看到的不过是表象，真正的秘密其实都在陆院士一人身上。所以给你看看也无妨。” 他说到“飞天计划”的时候，脸上透着无比的自豪。 杨渊不住感叹：“这才是真正的科研。” 谈话间，他们就进了一处生活间。 “好了，这三天你就住在这里，里面一应设施都很齐全，早中晚会有机器人送餐。等三天之后再放你出来。” 任邛给他简单介绍了一下房间里的各种设施，就自行离去。 那房间的门也随之关上。 杨渊好奇地左右打量，发现这里一切都很智能。 声控家具、沉浸式座椅、vr影视、感光式马桶……还有一只会陪聊的机械狗。 到了这里，杨渊也终于放心下来。 他打开手机，发现信号位置有条斜线，被屏蔽了。 任邛在离开的时候说过，在这处基地里，除了特殊线路的固定电话，一切外在通讯都会被干扰。 就连卫星窥探也会被一种光波扭曲。 一切都是为了保障“飞天计划”的顺利完工。 …… 傍晚，科研所里灯火通明。 “叮咚。” 杨渊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戴眼镜的白衬衫男子。 “陆院士！” 睡了个安稳觉的杨渊此时刚醒来没多久，一见到对方，惊喜地叫道。 陆正国笑道：“怎么样？在这里住得习惯吗？” 杨渊这时候才发现，他虽然有能力有地位，但总是笑哈哈的，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习惯！没想到这里还是科技型的房间，我第一次住，觉得特别新鲜！” 杨渊十分感激地说道。 陆正国颔首道：“住着习惯就行。你也别怪我的决定，飞天计划还有3天就要竣工了。这件事比什么都重要。你先在这里住3天，等到了时候，我就送你出去。” 杨渊点点头：“我明白，这次多亏了您，谢谢！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陆正国摆摆手道：“都是家乡人，说什么客气话。” 他对这件事毫不在意，或者说，对他而言，也仅仅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杨渊没有多说什么。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只能说，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一定会将这份恩情还上。 两人又闲聊了两句，杨渊终于忍不住问道：“对了，陆院士，不知道你们说的飞天计划究竟是什么？” 第一百三十四章 对不起，我能力有限 他看得出来，这“飞天计划”乃是华国的一项科研机密。 外面的军属基地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守护这处科研所和“飞天计划”的秘密。 不过，现在经过十多年的研究，如今总算到了收工的时候。 因此，他们才不介意对外公布。 时间就在3天后。 陆正国看他一眼，笑道：“你还对科研感兴趣？这‘飞天计划’说来话长，你知道登月计划吗？” 杨渊一愣：“你说的是丑国的阿波罗登月计划？” 陆正国摇头道：“那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而且不知道真假。现在最新的登月计划叫做阿尔忒弥斯计划。” “nasa航天局早在2022年8月，就已经实现通过‘猎户座’飞船，进行环月绕行。” “2024年9月，他们成功将宇航员及试验生命体送至月球，并在短暂停留后，安全返回母星。” “而我们潜心研究十三年，就是要做出比他们更大的突破……” 他说到这里，手腕上的电子通讯器突然响起来。 陆正国露出抱歉的表情：“我要去忙了，下次再和你聊详细的内容。” 杨渊听得正起劲，闻言只能作罢，起身送道：“没事，您先忙。我在这里休息会。” 陆正国点点头，急匆匆地离去。 门关上，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 “飞天计划……难道是为了登月？” 杨渊坐回座椅上，不由在心里琢磨。 他虽然没有听完陆正国的话，但是从只言片语里也能猜出，华国是为了在星际一路上走在前列。 “这倒是与我们的启明星项目殊途同归。” 他想到刘亦雪心心念念的这个航工院项目，其目的就是为了实现新型的航天器材料、流体线舱和可回收技术。 如果启明星项目真的能实现，那么制造航天器的成本将极大的减少，而且可以实现更安全、快捷的飞行速度，同时可回收技术能够保障航天器的重复使用。 这对全球的航空界都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不知道‘飞天计划’的具体内容是什么？我们启明星项目能不能再助上一份力？” 他禁不住想道。 …… 魔都，私人会所。 瘦高个子、儒雅、自带官威的高泉接通电话，皱眉道：“什么！你说杨渊被华科院的科研所保下了？” 对面传来曹弘压低声线的答复：“不错，我也没料到他会认识陆正国。你也知道，他是飞天计划的关键。” 这是他通过隐秘的通讯方式，借助外出巡防的机会在联系高泉。 陪同他的队员是心腹。 高泉点上一支烟：“基地和科研所都是围绕陆正国而设立，你确实拿他没办法。上次的资料我已经递出去了。” 他话锋一转，提到别的事情。 曹弘与他早有默契，回应道：“飞天计划将在三天后正式对外公布，这次合作也终于要结束了，事后我想静默一段时间。” 他说的合作不是他和高泉，而且他们两人与外面的什么人在合作。 至于目标，赫然就是飞天计划。 高泉点点头说道：“事情结束之后，一年内，我们不会再打扰你。” 他烟头一停，话锋又转道：“对了，关于杨渊，你拍照了吗？” 曹弘顿了两息，才明白他的意思，说道：“拍了，有他潜入基地的照片，还有从他手机里拷贝的视频。” 高泉眼睛微亮：“发过来。我们动不了陆正国，但是有了这些，只要操作得当，依然可以让杨渊身败名裂！” 曹弘“嗯”了一声，通话结束。 然后，高泉拨通红日新闻的电话：“喂，史主任，我要你报道一件事情。对，材料一会儿发你邮箱。” …… 魔都，红日新闻总部。 “李小芳！这份素材，你拿去写篇新闻稿，用最大的力度报道！” 史甄桂就是林主任离开后，空降的新主任。他之所以能够跨部门调任，就是因为他也是“星宫”的外围成员。 而他到了这里，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每天使唤和折腾李小芳。 无他，唯厌尔！ 全部门都知道，是李小芳实名举报了程路。 这种老六，即便做的事情是对的，也会遭到所有人嫌恶。 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举报的人是不是自己。 而现在，史甄桂接到高泉的安排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把这件事甩给李小芳。 办得好了，功劳是自己的；办得砸了，锅是李小芳的。 这是两全之策。 李小芳走进办公室，看到史甄桂递过来的u盘，没有吭声。 她默默地接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回到座位。 “嗯？杨渊？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李小芳打开材料一看，就想起来星月传媒的事情。 “杨渊就是星月传媒的法人，当初在银海科技跟着刘亦雪的那个人！” “还有，他与鱼珊珊是同学！” “……” 李小芳当即就皱起了眉头。 又是对付这群人，当初王星是第一个干的，背锅被开除出了公司；林主任是第二个干的，最后跳楼坠亡。 而程路……是第三个干的！ 现在轮到史甄桂了？ 可是，现在干这件事的人是自己！ 李小芳作为全程见证每一个人塌方的存在，她属实不愿意惹这个麻烦。 于是她权衡了5分钟，就拔出u盘，回到主任办公室。 “啪。” 李小芳将u盘放在史甄桂的桌子上，说道：“史主任，对不起，这个稿子我能力有限，接不了。” 史甄桂有些愕然：“李小芳！你好大的胆子！安排给你的工作也敢不做，你是不把我这个主任放在眼里了？” 李小芳面色平静：“不止这一件，以后关于针对星月传媒的稿件我全都不接。你要是能开除我，就趁早。” “要是不能开除我，建议史主任你多了解下之前的事。我听说……这个办公室不吉利。” 史甄桂刚想发火，却被她的最后一句话说得心里一凉。 所有人都知道，林主任就是从他身旁的这个窗口跳下去的。 他如果不是为了升主任，也不会触霉头，来到这个鬼地方。 想到这里，他心里憋得慌。 “李小芳！你出去！别以为我收拾不了你！” 他当即鼓起语气，冷冽地叱责道。 仿佛只有把这份慌乱发泄在情绪里，他自己才能得到缓和。 李小芳闷声不语地退出房间。 “哼，你不报道，有的是人报道！我看你这个新任主管的职位也当到头了！” 史甄桂嘟囔一声，旋即觉得办公室里有点冷。 他起身将窗户关严。 ps：感谢“名字不好取”的打赏和月票 第一百三十五章 华国的飞天梦 两天后，里塘科研所。 杨渊的门再次被从外面打开，只见陆正国一脸疲惫地走进来。 “陆院士，您怎么来了？” 杨渊这两天已经明白他是个大忙人，能抽空过来看他，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事。 “你是我安排过来的，我怎么不能过来了？” 陆正国疲惫的脸上透着一抹喜悦，似乎是科研项目的进展比较顺利。 杨渊连忙请他坐下：“我给您倒杯茶。” 陆正国摆摆手：“不用，今天难得空闲，你陪我出去走走。” 说着，他往门外走去。 杨渊驻足，指着自己疑惑地问道：“我……我能出去？” 他这两天可是一直被关着。 科研所里秘密众多，明显是不能被他接触的。 陆正国回头笑道：“飞天计划眼见就结束了，出去走走怎么了？再说了，你不是被我关在这的么？我现在要带你出去走走，不也是理所当然！” 杨渊顿时露出喜色：“好！陆院士霸气！” 他急忙跟上去，两人一起往科研所的一处合金门走去。 杨渊左右打量一眼，四周的工作人员还在忙碌中，不过陆正国显得从容许多。 看得出来，这处科研所对他也是有限制的，就像他此前说的那样，很久没有打过电话和回过家乡。 而现在随着“飞天计划”的即将竣工，这份限制明显在松弛。 两人出了门，沿着一条白炽灯照耀的狭窄小道走出来，竟然是通向科研所外面。 杨渊讶然站在蓝天白云之下。 隔了三天，他终于再次来到外界，前方不远处就是上次陆正国朝拜雪山的位置。 “我们……能出来？” 他再次疑惑地问道。 陆正国哈哈笑道：“原来是不能，不过最近这一周，华科院放宽了对我的要求。我每天能出来放风半小时，算是关了我十三年的补偿。” 他的话语、神态和姿势里都透着难以言说的喜悦。 那喜悦里还有一丝期待。 “飞天计划”终于要结束了，到时候他也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吧？ 到时候，他就可以回家了吧…… 杨渊也是感叹：“十三年，确实够久。人生又有几个十三年啊。” 陆正国拍一拍他的肩膀：“我进科研所的时候，比你现在大一点，但是现在我已经老了。” “你还年轻，还有无限可能，所以趁有时间、有机会，多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追自己喜欢的女孩！” “千万别等到了我这个年纪，才觉得回头一望都是遗憾！” 他又在说着不知所云的话。 杨渊翻一个白眼：“陆院士，就算十三年过去了，您现在也不过30多岁吧？正值青年，哪里老了。” 陆正国望向远处的雪山。 “25岁加入飞天计划，现在38岁，但是已经两鬓斑白。” 他有些怅然的说道。 杨渊站在后方，望一眼他的发髻两侧。 那里确实已经花白，有的人就是这样，明明还未老去，就已经两鬓斑白。 “陆院士，我突然开始期待飞天计划的成果了。” 杨渊笑道，“对了，上次登月的事情还没有说完呢？” 陆正国也笑一声，向前走到最适合观望雪山的位置，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他拍拍身侧：“一起坐。” 杨渊依言坐在他的身旁，这里能看见雪山如处子一样静立在天地间。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陆正国突然用带着回忆的语气说道。 他指一指杨渊的口袋：“手机你给带出来了吧？这里有信号，但是你不能往外发任何信息。你的手机已经被监测了。不过，你可以拍摄。你不是喜欢拍摄吗？” 他的意思是让杨渊将他的故事记录下来。 “那您稍等，我开个摄像头。” 杨渊连忙掏出手机，看见信号栏果然有格子了。 不过，他没有打电话，也没有发信息，只是打开相机，点击拍摄。 陆正国又指一指远处：“对着雪山就好。” 杨渊点点头，开始聆听。 “十三年前，我也和你一样年轻，确切的说，是25岁，比你大一些。” 陆正国缓缓说道。 “那时候，我在华国科技大学读博，主攻航空动能方向。我还有一个十分漂亮的女朋友。”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 “她叫许倩然。” 杨渊侧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在说这个名字的时候，眼里放着光。 这是他特别在意的一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杨渊突然想起了上次按个拨出却又停住的电话号码，那会是许倩然的号码吗？ “不怕说一句玩笑的话，那时候学校里都叫我天才，说我未来可以成为大科学家。” 陆正国突然笑道，“我当时只是笑着应对，没有当真。虽然我在学业、科研方面都有不错的建树，但是华国做科研的人这么多，凭什么我就能成为大科学家？” 杨渊也露出笑容，这就像他们现在在做启明星项目一样。 没有人能保证成功。 科研都是在一定理论依据的基础上，就根据某个猜想，走上路程的冒险。 “可是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在航空发动机方面有了突破。” 陆正国神色一变，“不夸张的说，就像2017年的曹原突然发现了石墨烯导电一样，我在当时也是在做研究的过程中，偶然间发现可以将航空发动机的效能提升十倍。” “而且尤其可以应用于火箭发动机方面，当搭配一种新型的推进剂时，可以获得极其恐怖的推力。” 他一下子说到了重点，扭头看向杨渊。 “这就是‘飞天计划’的核心，一种新型的火箭发动机。” “它……将助华国登陆火星！” 杨渊怔住。 他说的登陆火星，恐怕不是简单的登陆。 陆正国笑道：“你知道吗？现在世界强国都在准备登陆月球、火星，上次给你提过的阿尔忒弥斯计划就是其中之一。” “而我们所要做到的登陆火星，不是指探测器登陆到火星上，而是指宇航员真正的踏上火星的土地！” 杨渊有些震撼。 果然，这才是真正的登陆啊！ 陆正国望向远处的雪山，继续说道：“这是一个大难题。火星距离地球2亿公里，即便最近的时候，也超过5000万公里。” “目前还没有火箭能够在这么远的距离，携带足够的物资和宇航员，抵达火星。而我所发明的飞天引擎和新型推进剂，能够实现这样的事情。” “而且成本将降低十倍左右。” “这就是我在这个科研所里，待了整整十三年的原因啊！” “华国的飞天梦不能落后于任何一国！” 第一百三十六章 帮我报道出去 震耳发聩的声音，令杨渊肃然起敬。 他能想象，一位25岁的年轻人，在接到国家的重大任务之后，远赴偏远高原，苦苦钻研十三年。 而一切的动力，都是为了让祖国更强大。 他想到了李东泽。 他们都是在用不同的方式，在这片热爱的土地上，散发着自身的光芒。 “可是，你知道我付出了什么吗？” 陆正国的声音里充满遗憾，“我原本博士毕业，就要与许倩然成婚。当时已经在筹备婚礼，期待美好的未来。” “它也许不是最豪华的，但是对于我和她而言，就是最神圣的仪式。” “你能想象到吗？” “我被国家选中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懵掉了，既开心，又伤心。” “开心的是，我能用自己的一份力，为国家做出贡献。开心在我能够在25岁这个年纪，就成为国之栋梁。” “伤心的是，我要远赴高原，在偏远之地组建科研所，日复一日的科研，为十三年后的火星登陆做一切准备。” “而这些都是绝密！” “我……甚至都不能开口告诉她。” “于是我走了，就这样走了。我连告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坐上专机，离开华科大，离开我最惦念的她。” “不辞而别，她当时一定以为我是逃离了婚约，以为我抛弃了她吧。”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这十三年的苦楚和思念仿佛都蕴含在话语里。 远处的雪山似乎反射出一抹晶莹。 十三年，直到飞天计划到了收尾的这一周，他才有自由走出科研所。 每天半小时的放风时间。 这是他最大的补偿。 陆正国看向杨渊，目光落在他的手机上，那是同样外界的桥梁。 “我甚至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她在等我吗？还是已经为人母、为人妻，让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了期待？” 杨渊手腕一颤，将手机递过去。 “陆院士，要么您还是给她打个电话吧？项目结束，您就自由了！” 陆正国凝视手机，许久才摇摇头。 “算了，十三年过去了，一切变成了什么样，我都不敢去想。” 他轻声一叹，“等项目结束，我回趟家，再去打听一下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或许……不打扰就是最好的结局。” 他的身上显现一片落寞。 杨渊也跟着一阵感叹，问道：“陆院士，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陆正国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站起身，向着雪山的方向，恭敬地匍匐在地上。 “杨渊，我上次给你说过，那山里有座圣庙，你去看过了吗？” 他突然转换话题问道。 杨渊点点头：“我去过了，里面很神圣，还有仓央嘉措留下的一首情诗。” 陆正国笑道：“带女朋友了吗？” 杨渊犹豫了一下：“带了。刚交的女朋友，在雪山上表的白。” 他想到鱼珊珊，脸上浮现笑容。 人这一辈子，能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能遇到也喜欢自己的更难。 “那就好好爱她。” 陆正国笑道，“至于你能为我做什么，我给你说这个故事，就是希望能将它留下来。你说过你是搞传媒的。” “后天一早，华国央媒就会报道‘飞天计划’的成国，飞天引擎和推进剂取得全面成功，下个月尝试登陆火星！” 说到这里，他有些骄傲。 “杨渊，我希望你把我的故事，隐去姓名、身份，当成一个普通的研究员，一起报道出去。它不止象征着我。” 陆正国站直了身体，望向身侧的科研所，“它还象征着这里的每一个人。我们皆背井离乡而来，一心为国！” 杨渊肃然敬了个礼，旋即笑着问道：“火遍全网的那种报道吗？” 陆正国微愣：“你小子倒是有信心！行，要是真火遍了全网。一个月后，出发火星时，我邀请你来观礼！” 杨渊笑道：“那我可当真了。” 两人笑骂两句，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往回走，天色也随之暗下来。 陆正国回到科研所里，就立刻去忙了。像他这种人，每天24小时待命，没有假期，没有空闲，天生劳碌命。 杨渊回到房间里，开始琢磨报道的事情。 陆正国现在给出的信息其实很少，除了简单的经历外，就只有闲谈时透露的一些细节，还需要组织成完整的故事。 不过，要想火遍全网，还需要依靠“一键上热门”的自动剪辑功能。 杨渊打开手机，发现创作者服务平台登陆不上去，这里没有网络。 “既然如此，我先整理、剪辑现有的素材，等后天出去再操作。” 他很快下了决定。 反正关在这处房间里，他也没什么事，于是就开始整理起素材。 …… 转眼两天过去。 这天一早上，杨渊就被敲开了门，任邛递过来一串车钥匙。 “杨渊，你自由了。” 这名老研究员笑着说道，“这是陆院士提前给你租的车，喏，你拿好。你到了里塘城里，记得还给车所。” 杨渊接过车钥匙，明白这是陆教授在忙，让任邛放自己出去。 他在任邛的带领下，从合金门出去，来到熟悉的草原上，左右是山路纵横，远处依稀可见雪山的清冷风貌。 路上停着一辆越野车。 杨渊上了车，插上钥匙，启动引擎，回想这一趟的经历，宛如在梦里。 “陆教授，再见了。” 他放下车窗，望向不见人影的科研所，对着外面的建筑挥挥手。 “对了，得给珊珊报声平安！” 杨渊急忙掏出手机，果然，那信号栏已经恢复了原样，于是拨通电话。 “喂，珊珊，我平安出来了！对，我现在就开车去里塘！好，不用接，你们在住处等我，我大概一个小时到！” 话筒里，鱼珊珊很激动。 没有音讯，没有结果，只能等待。这三天，她是煎熬着度过来的。 连剧组的戏份，也都调剂到了后面拍摄。陈菲莎很担心她，索性给她放了一周假，自己则赶回平洼村了。 唯有刘亦雪一直陪着她。 对于这位成熟、温柔的大姐姐，鱼珊珊心里满是感激。两人的关系也在这三天熟络起来，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当然，有些话不能谈。 杨渊挂了电话，再望一眼科研所和远处的学生，开车奔向远方。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不仅会做到，而且一定会火遍全网！” 车里响起轻微但笃定的声音。 第一百四十章 我亲自陪你们玩玩 里塘，科研所外。 鱼珊珊和陈菲莎两人来到门前，“砰砰砰”地敲向门。 “什么人？这里是专属区域，不容靠近！” 门里立即有人反应，通过监控看向外面的两个人。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请立刻离开这里，否则将以窥探专属区域之名进行问责。” 像他们这种秘密基地，就算来访也会提前通告、打申请和批复。 所以在他没接到通知的情况下，可想而知，外面来的两个人就是不符合科研所管理手续的。 鱼珊珊一听，有些哀求道：“您能不能通传一下，我想找陆正国院士？” 门卫一听，更是不乐意了：“这不可能！最后再警告一次，你们赶紧离开！” 他直摇头，其实就算是他，平时想见陆院士一面都得看运气。 更别说这两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了。 鱼珊珊还想求情，这时候陈菲莎拉住她，劝道：“珊珊，你先别急，我们到车上再想想办法。” 她明白这么下去是不可能进科研所了。 鱼珊珊咬了咬嘴唇，跟着陈菲莎往外走。 “菲菲姐，你说……陆院士有没有可能会出来？我就在门外等着他？” 她不甘心的回头望一眼，说道。 陈菲莎禁不住摇头：“这不可能，他老人家日理万机，怎么可能有时间出来闲逛。” 鱼珊珊也有些气馁。 两人回到车上，开始琢磨有什么办法联系里面的人。 “对了，刘亦雪不是认识科研所的人吗？我们不如问问她，兴许她有办法呢！” 陈菲莎突然眼睛一亮，说道。 她想起来上次杨渊被关在基地的时候，就是刘亦雪托了人过去打招呼。 鱼珊珊也恍然道：“你说得对，我来打！” 她急忙拨通刘亦雪的电话，说明情况，请她再帮帮忙。 可是，电话里回复她的却是十分平静的声音：“鱼珊珊，我想你不用进去求陆院士帮忙了。” 鱼珊珊一愣：“什么意思？” 刘亦雪微微笑道：“傻丫头，你们还没看见热搜榜吧？快去看看吧，杨渊已经没事了！快的话，他今天晚上就能回来。” 鱼珊珊挂了电话，和陈菲莎两人大眼瞪小眼。 然后，她们赶紧打开热搜榜，一眼就看到了那“小羊说事儿”的新话题。 “又是小羊哥救了我们？”鱼珊珊看完之后，既是感慨，又是庆幸。 她心里对小羊哥的感激也到了极致，这么多次，都是他在力挽狂澜。 如果说她与杨渊的爱情最终能修成正果，恐怕还得感激这位藏在幕后的小羊哥。 “杨渊不是说他认识小羊哥吗？得戏拍完，我一定要拉着他登门感谢人家一次！” 鱼珊珊心里暗自下了决定。 她还不知道，自己要感谢的对象，就是杨渊自身。 不过，杨渊安全了，她非常开心，于是又和陈菲莎两人驾着车往平洼村返回。 这一趟也算是有惊无险了。 …… 五天后，江城。 杨渊、刘亦雪和老张三人刚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公司，就听到沈薇薇和赵小樱两人欢呼道：“杨总！刘总！你们终于回来了！哇，这是给我们带的土特产吗！？” 她们抢着过来帮忙提东西。 沈佳茵、王泰等人也跟着走出办公室，迎接他们三人。 “藏省带的牦牛肉、青稞酒、酥油茶、毛毯、核桃、唐卡、面具、香料……噢对了，还有黑木耳！” 刘亦雪笑着介绍道，然后让赵小樱给大家分发下去。 沈薇薇十分羡慕：“早知道我就跟你们一起出差了！怎么样？玩得爽吗？听说云省和藏省都有雪山呢！” 沈佳茵戳一下她的小脑袋：“没看他们上了两三次热搜呢！哪是去玩的，这是谈生意和冒险！” 沈薇薇吐了一下舌头：“好吧。不过要是冒险的话，我反而更想去了。” 一群人打闹着，回到正常的工作和生活里。 杨渊看着他们高兴，自己也心情愉悦起来，更何况他这一趟还捡到个女朋友。 想到这里，他给鱼珊珊发了一条信息：“我已平安回到江城，祝拍戏顺利，早日回归！” 鱼珊珊只给他回了一个“小猫亲亲”的表情。 不一会儿，他们就坐到会议室里，商讨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杨渊、薇薇、老张，水晶矿场的合同已经签完。接下来就是进货、打款和安排制造了。” 刘亦雪恢复稳重的总经理模样，分析道。 “进货的事情，老张你熟悉路线，由你负责。财务上面的事，都找薇薇。” 她快速安排道，“对了，杨渊，我记得你说过，制造、测试的事情，由你来牵头？” 杨渊自然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不错，这件事由我和王泰来牵头做。” 他对于启明星的未来很是看好，眼下就到了内测的阶段。 不过，这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制造航天器模型、试验新材料，再结合测试数据，不断调优负载、抗震和传感等细节，直到最终才能形成自己最想要的产品。 “这件事情我没有经验，不过我刚才问过王泰，他们评估最快也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杨渊此时已经做好了短期攻坚的准备。 刘亦雪点头道：“不错，路虽难，但是清晰可见，我们已经离成功不远了！” 说到这里，她也有些激动。 为了启明星项目，她付出了很多，也报以极大的期待。 如今总算有了希望的曙光。 沈薇薇补充道；“我会提前做好预算规划。不过，杨渊，我得提醒你，钱……不一定够用。” 星月传媒账上的资金，目前可都是杨渊筹来的。 为此他还欠了一屁股债。 刘亦雪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杨渊，需要我注资吗？我能再投1000万进来，我可以不要股份！” 众人讶异地看向她。 其实大家已经发现了她每天开豪车、住豪宅，但是没想到她随手就可以拿出1000万闲置资金，而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连股份都愿意不要。 这是为了启明星项目下血本了啊！ 杨渊摇摇头：“不行，在商言商，我们不能因为私人缘故就打乱公司的经营模式。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你们只管往前走就行。如果实在不行了，我再向你求助。” 刘亦雪看他一眼，明白杨渊是为了照顾她的情绪。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没必要为了启明星、为了星月传媒，把自己的房子、车子、资金都砸进去。 创业就像是赌博，万一失败了，岂不是全毁了？ 这份压力有他杨渊一个人顶着就行了。 不过，这件事算是给杨渊提了个醒，作为老板，他确实应该把搞钱放在靠前的位置。 会议很快结束，大家按照分工落实下去。 杨渊一直到下班，都在思考搞钱的事情，这一刻他前所未有地感觉到缺钱。 自古以来，钱之一字，难倒多少英雄汉！ “现在公司账上的资金，还能撑三个月，但是这是在正常的情况下。” 杨渊思索道，“沈薇薇提醒的对，项目不可能一帆风顺，其中稍微出点变故，就可能导致延期或追加预算，到时候星月传媒可能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 “而资金链一旦断了，项目停工，公司停摆，一切就都完了。” 他觉得有些焦虑。 “现在要搞钱的方法，一种就是像吕腾说的那样，融资！a轮！b轮！这样融下去！” “第二种就是靠现在的主营，直播、带货、变现！” “第三种……就是贷款。现在国家对小微企业的扶持很大，或许可以再贷一些钱。” 杨渊回到家里，自己做了饭，正好沈薇薇和沈佳茵回来，于是就一起在家里聚了聚。 吃完饭，像是换了个脑袋一样，杨渊的思绪也渐渐定下来。 “融资，不是我现在愿意做的事情。” 他抽丝剥茧一样的分析道，“贷款的风险比较大，可以作为最后的选择。我现在最容易实现的，就是通过目前的直播、流量进行变现。对了，不知道我现在的粉丝数多少了？” 想到这里，他才突然记起来，发布了陆正国的视频之后，还没有关注粉丝增长情况。 他坐在房间的电脑桌前，打开创作者服务中心，只见上面显示着： 【粉丝数】1233.8万 杨渊震住了。 “我记得上次查看是986万吧？这……竟然涨了接近250万粉丝！” 他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最终确定那界面上的粉丝数确实到了1233万。 “我成大网红了！？” 千万粉丝以下，只能算是小网红。可超过千万粉丝，就是大网红了。 接下来就是五千万以上，谓之超级up主！ 不过，这种超级up主，目前在整个华国也不超过双十之数。 杨渊已经在快速接近这个行业的顶流了。 而且他才仅仅用了两个多月，这在整个行业里都是为数不多的案例。 “可惜，我不能通过‘小羊说事儿’变现。要挣钱，我还是得通过其他方式。” 杨渊颇为遗憾地摇摇头。 男人总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自己说了这个账号只为宣传正能量、不赚钱，那就得履行承诺。 “带货……或许是个方法。不过，得通过小石头或者王泰他们的账号。” 他很快定下思路。 接下来的工作方向就十分明确了。一方面是跟进启明星项目制造、测试的事，另一方面就是寻找带货变现的方式。 …… 魔都，红日新闻。 史甄桂一脸绝望地坐在主任办公室里，对面站着三位纪检的人。 “史主任，关于这次报道，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工作失误了，我们怀疑其中有重大的意识形态问题。” 三个人面色冷漠的说道，“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办公室外面，李小芳等人都在张望。 史甄桂双手发颤，这个主任的位子他才空降过来没几天，屁股都没捂热，就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这五天来，他无时无刻不怕后续的问责降临。 但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他也曾试图联系高泉等人，通过上位的关系去拯救自己。 很可惜，联系不上。 他明白，高泉那边一定是也出事了，再也没人保得下他了！ 甚至，他很担心，高泉窃取国家机密、卖国的事情会牵连到他。 而现在，惩罚终于到了。 他勉力站起身，嗫嚅道：“我……我这就走。” 出了主任办公室，张望的众人顿时像伸长了脖子的公鸡一样，猛然又缩回去，假装在努力工作。 唯有李小芳迎面走了过来：“史主任，我记得你说过，要让我在这里混不下去？现在你再看看呢？” 史甄桂望向她，眼里充满怨恨：“李小芳！你这个小人！一定又是你在陷害我！我咒你不得好死！” 李小芳露出冷漠的笑容：“史甄桂，你还是不知自省。人活在这个世上，总要有一些坚持。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哪怕在这种新闻公司工作，也得秉持一份天地良心。做人做事，无愧于心，无愧于德！” 史甄桂骂道：“滚！我轮不到你说教！” 三名带队的人默默看戏，旋即才带着史甄桂登上去纪检部的电梯。 背后有重新张望过来的同事，竖起大拇指：“李小芳，好样的！我挺你！” 其他人也投过去赞许的目光。 …… 京都，五道口大厦。 叶京坐在顶层的办公室里，俯瞰整个金融中心。 只是他的脸上却没有多少喜悦。 “叶总，这是关于高泉、曹弘的材料，请您查阅。” 助理递进来材料，放在办公桌上。 叶京回身，坐在桌前，翻开一看，就明白高泉和曹弘那边都出了意外。 事实上，他在五天前就已经联系不上高泉了。 “可恶！又是这个小羊说事儿！” 他查看关于“飞天计划”科研所的那篇视频，明白自己就是败在这里。 可是，即便以他的能力，也没办法越过创作者服务平台，获知“小羊说事儿”的真实身份。 因此，他想报复都没有办法。 “星月传媒……杨渊……很好！既然你们想玩，那我就亲自下场陪你们玩玩！” 叶京眼神透出狠厉，猛然搓了搓手指骨节，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在这个资本横行的世界里。 他……才是巨鳄！ ps：两章合一，4000字，感谢书友“昵称不好取”的月票 第一百四十一章 确定方向，招募主播 杨渊，剧组没钱了。 两天后，鱼珊珊突然给杨渊发来一条信息。 杨渊一愣：什么情况？ 他自己正在为星月传媒缺钱的事愁着呢，就听到剧组也没钱了。 现在钱这个字已经让他有些敏感。 鱼珊珊像是也在发愁，回道：我最近见菲菲姐一直愁眉不展，就去问了一下，她也不说。 后来我从剧务那边才听说，是剧组的资金链彻底断了。 你还记得最早的时候，我说过，那个叫什么叶京的投资人撤了资吗？ 杨渊回了一句：有这回事。 其实在那个时候，剧组的资金链就已经断了。后来拍摄的钱，都是菲菲姐东拼西凑借来的。 而且，她还卖了自己的房子、车子，把一切都赌在这部戏上了。 可惜，她本来以为能靠这些钱支撑到杀青，结果现在拍到最后两幕剧情就撑不住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到她。 …… 鱼珊珊一口气说了很多。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把陈菲莎当成闺蜜、好友。 而且剧组没了经费，她这个主演也一样面临失业。 杨渊，你认识什么投资人吗？能不能再帮她拉点投资？ 鱼珊珊想了一会儿，突然问道。 杨渊一愣：投资拍电影？ 这样的人他倒是不认识，而且事情可能不像鱼珊珊想得那么简单。 按道理，陈菲莎作为一个小有名字的导演，她应该认识不少投资人才对。 就算叶京撤了资，她也有能力再拉到其他投资。 可是为什么没有呢？ 珊珊，这里面怕是有其他问题。一般的投资人可能不会愿意给她投资。 杨渊给她分析道，你想想，陈菲莎认识的人比我们多，她都拉不到投资，那我们怎么能随便拉到？ 鱼珊珊这时候也反应过来：那我们得问清楚原因，再想办法对症下药？ 杨渊回道：不错，你先去做下陈菲莎的工作，看看难点在哪。对了，还有盘算下剧组现在的钱，能够支撑多久，这样也有一个缓冲的时间。投资的事，我也去打听一下。 鱼珊珊听了他的分析，也思路清晰起来。 我明白了。我先问清楚情况，再找你商议。 说完，她的头像就不再闪烁，显然是去找陈菲莎了。 杨渊揉了揉脑袋，真是四处都缺钱啊！ 而且投资拍电影的钱，恐怕比开公司还要多很多倍，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短时间里，他上哪去弄这些钱。 有这两件事堵着，他连寻找素材、继续发布视频的心思都淡下来。 当务之急，还是得搞钱！ 贵省，剑河县。 鱼珊珊找到陈菲莎，此刻对方正坐在河边发呆。 菲菲姐，是不是资金跟不上了？我都听剧组里不少人说了，你别瞒我，现在还差多少钱？ 她拍了拍陈菲莎的肩膀，坐到她身边问道。 陈菲莎回过神，见是她来了，也不再隐瞒，叹息道：没想到拍个戏这么难。 鱼珊珊看向清澈的河水，笑道：菲菲姐，这世上哪个事情不难？你就看这剑河县，你也读过不少遍剧本。这里是有名的贫困县，可是你看看现在怎么样了？ 她指向背后的大山。 这里的旅游景点被开发出了数十个，什么老山界、十里杜娟、盘溪瀑布、平塘溶洞、雷打塘、关门岩、八仙石柱、摩崖碑刻，我才来了几天，就能说出这么多。 还有，这里盛产药材，钩藤、杜仲、厚朴、天麻、灵芝、黄柏等中草药 为您提供大神忘牧的《全网震惊：我能无限上热搜》最快更新，！ 第一百四十一章 确定方向，招募主播（两章合一）免费阅读：，！ 材不下上千种。 现在县里通了电，也修了路，每年商业、农林牧渔都有大幅增长。 你说他们穷吗？ 鱼珊珊说到这里，突然问道。 不等陈菲莎回答，她就重重地点头：穷！不然这里也不会成为贫困县，可是现在他们还穷吗？ 没那么穷，因为什么？ 因为众志成城！因为县民们上下一心！因为大家都想把脱贫这件事做好！ 她的声音里竟然带着浓重的感染力。 陈菲莎一时也被她说的话吸引住，须臾才苦笑道：鱼珊珊，你是把演戏的劲都用在这儿了是吧？ 她其实明白鱼珊珊的意思。 穷、缺钱、遇到困难，都不可怕。 重要的是直面问题，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再齐心协力战胜它！ 鱼珊珊露出笑容，洁白的牙齿宛如两排山雪。 菲菲姐，你现在可以说说了吧？ 陈菲莎拿她没办法：真不知道杨渊是怎么看中你这个小机灵，卖萌哄人的套路一个接着一个。 她站起身，像是挺直了脊梁，望向远处的河流。 其实给你说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陈菲莎缓缓说道，你也知道叶京撤资的事，剧组从那个时候就缺钱了。 我本以为没了叶京投资，总能拉到其他的投资人。 可是没想到那叶京安排人写了份关于我这部戏的评估报告。 直言成本超过收益，风险远高于预期，投资人不可能赚到钱。 因此，反而没有一家投资公司愿意接下这份单子，一些独立的投资人也不愿意冒险。 鱼珊珊皱眉道：还有这回事？这个什么叶京也实在太可恶了！ 陈菲莎点了点头，没有就这件事讨论。 她继续说道：所以不得已，我只能卖了房子、车子，还有首饰等贵重物品，凑了1500万出来。 我们这部戏本来就是小成本制作，我再四处省钱的情况下，预算也只做了不超过3000万。 可是这一路上变故频生，导致实际消耗的成本大于我的预期。 因此算了一下，就算砍掉一些开支，我现在也至少要需要拉到1000万投资，才有可能支撑下去。 她摇了摇头，面露忧虑。 其实1000万在拍电影这个行业，真的算是小钱了。 但是对于此时的她而言，却反而真正给难住了。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鱼珊珊也明白事情的症结点了，问道：1000万确定够吗？ 陈菲莎点点头说道：我又找亲戚朋友借了些，再加上1000万，肯定没问题。 她连借钱都开口了，算是真把身家性命都押上去了。 鱼珊珊轻叹道：菲菲姐，你这可真是一场豪赌啊！如果电影上线，但没有预期票房，你到时可怎么办？ 陈菲莎摆烂道：你养我？ 鱼珊珊翻了个白眼：你现在还有心情调笑我。问你正事，现在你的资金还能撑多久？ 陈菲莎收回目光，盘算道：省一省应该能撑到月底。 现在是9月初，也就是说，她还能坚持30天不到。 那我们至少得在1个月内，筹集到1000万资金。 鱼珊珊也有些犯难。 她自己作为一个学生，肯定没有这么多钱，所以还是得找杨渊想办法。 最好的结果，就是找到一家投资公司或一个独立投资人。 不过，对方凭什么要投这部戏？ 但凡行业内的专业投资人，都会看得到叶京前面安排人撰写的评估报告。 为您提供大神忘牧的《全网震惊：我能无限上热搜》最快更新，！ 第一百四十一章 确定方向，招募主播（两章合一）免费阅读：，！ 那对于这部戏而言，就是一座不可迈过去的大山。 菲菲姐，你等等我的消息，我找杨渊试试看。他脑袋比我们灵活，兴许能筹到资金。 鱼珊珊最终说道。 陈菲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她了解星月传媒，一家才成立的创业公司，注册资金只有50万，哪能筹到这么多钱。 但是鱼珊珊是好心，她愿意尝试就让她去试吧。 江城，星月传媒。 鱼珊珊这次给杨渊打了个电话，把详细情况说了一遍。 杨渊挂了电话，才明白剧组目前遇到的困难。 1000万！ 而且存量资金只能支撑到月底！ 也就是说，如果我要帮忙，又是在拉不到投资的情况下，我就得自己想办法在1个月内赚到1000万！ 杨渊只觉得头大。 1个月赚1000万！这……可能吗？ 珊珊，你等我几天消息。 他没有把话回死，而是打算想想办法。 反正星月传媒自己现在也缺钱，左右都要考虑，也不差再多上这1000万了。 可是，该怎么办呢？ 杨渊想到具体的实现路径，打算先顺着带货的思路往下走。 想了想，他打算给李东泽打个电话。 前面他就计划过直播带货的事情，当时是想主要售卖农产品。 一方面对乡村的脱贫致富有帮助，另一方面又能实现自己的商业利益。 算是两全其美。 而现在他能联系到的最好的供货渠道，也许就是李东泽所在的村子。 毕竟他在村子里可是一位有实权的人。 这小子消失两个月，也没个音信，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 杨渊笑骂一声，拨通电话。 喂，渊子，你这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想起我了？ 李东泽难得地调笑道。 杨渊能想象得到他推一推眼镜，一本正经的样子。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就说到正事。 事实上，李东泽也一直在关注杨渊的情况，毕竟杨渊在这两个月上了好几次热搜。 他也知道杨渊开公司、搞直播和推进启明星项目的事。 因此两人一聊，就一拍即合。 李东泽所在的村子位于陕省，盛产红枣、苹果、石榴、葡萄、马铃薯、香菇、玉米和大米等农产品。 他们那里的东西其实很好吃，尤其大米很香，但是一直缺少销售门路。 现在都是流行电商，村子里一群种地的啥也不懂，因此也只能被渠道商压价，最后挣不到几个钱。 也就是李东泽回村之后，带领他们改善了许多。 因此李东泽在村子里也很快建立起威望。 如今杨渊想打通农产品的销路，这正合李东泽的心意。 用李东泽的话就是：一方有流量，一方有产品，简直是天作之合！ 所以谈到最后，杨渊直接决策道：东子，你等我消息，我来遴选合适的主播，同时安排宣传、销售等事情。 另外，你看看村子里怎么操作，我让沈薇薇对接商务上的事情。 李东泽爽快答应：好！一切听你安排！ 两人这才挂断了电话。 不得不说，有时候路就是这样，穷则变，变则通，通则达。 不过，这只是开头，想要真正打通货源、物流、销售，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而且稍有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 因此杨渊也慎重起来，召集刘亦雪、沈薇薇、老张和沈佳茵一起研究具体的工作开展，讨论了一小时才敲定细节。 现在还缺一个带货账号和专业的带货主播，你们 为您提供大神忘牧的《全网震惊：我能无限上热搜》最快更新，！ 第一百四十一章 确定方向，招募主播（两章合一）免费阅读：，！ 看谁比较合适？ 杨渊询问道。 沈佳茵摇头道：这方面我不太擅长，赵小樱可能更合适一些。 沈薇薇蹙眉道：不行，带货时间是以晚上最佳，她晚上要带豆角直播，时间上冲突，最多协助做些宣传。 老张分析道：王泰性格内向，让他直播写代码、搞科研可以，但是让他开口卖货恐怕不现实，小石头呢？ 杨渊摇头道：石老师和孩子们不适合卖货，还是让他们专心做音乐吧。 刘亦雪想了想，说道：小羊说事儿肯定也不行，而且我们在合约里没有签署相关的内容，他的自由度很高，也不太可能配合我们做这种商业运作。 事情到了这个环节，反而卡住了。 这其实在杨渊的意料之中。 别看直播带货好像很简单，有个美女帅哥，有个手机，就能干。 实际上这里面的水很深，客群定位、销售技巧、货源真实性、品牌定位、包装宣传、策划运营，都是技术活。 现在缺的是站在前台的主播，还没开始讨论后台的运营支撑人员。 刘总，看来我们得招聘一名新主播，甚至是一个懂直播的团队了。 杨渊最终不得不判断道。 沈佳茵对主播行业懂得多一些，建议道：杨总，人选方面建议从严把关。外面请来的主播，总是不如自己培养的主播好，稍微弄不好就可能出问题。 杨渊点头道：我明白了。 沈薇薇说道：那我发布招聘主播的人事信息，争取尽快给你一份勾选名单。然后，再通知他们过来面试。 刘亦雪又补充道：我认识江城两处直播孵化基地的负责人，我可以带你过去考察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杨渊颔首道：好，宜早不宜迟！ 这件事基本就这么定下来，他们准备散会。可是，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李赫的声音，然后只见他推开门。 杨总，刘总，外面有一位自称投资公司的人前来拜访，要见吗？ ps：感谢书友云之昆虫的月票，求推荐一名农产品主播 为您提供大神忘牧的《全网震惊：我能无限上热搜》最快更新，！ 第一百四十一章 确定方向，招募主播（两章合一）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二章 飞鹊直播基地 杨渊怔了一下：投资公司？ 他没约过这样的人啊！ 刘亦雪也向他微微摇头，示意不是自己约来的。 难道是对方在做陌生拜访？可是他们怎么突然找到我们这家小公司的？ 杨渊有些疑惑。 而且对方来的时机非常巧，正是他们极度缺钱的时候。 刘亦雪轻声建议道：见一见吧，总归是没有坏处。 杨渊对李赫说道：麻烦带到会客间，我和刘总马上就过来。 李赫点点头，下去安排。 刘亦雪补充道：杨渊，如果你真的想把公司做大，恐怕融资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你趁这个机会了解一下。 杨渊沉默了一下，叹息道：我并不想与资本走得过近。 他天生对这种事情有一种抗拒，只觉得融了资，公司就不是自己的，很多事情也会变得更复杂。 尤其是当一些资本的背后，有更深层次的目的，甚至是国外势力的时候。 有时候经济会影响政治。 反之亦然。 刘亦雪反问道：那你就不想打败红日新闻，洗刷此前的耻辱吗？ 能够打败资本的，也只有资本啊！ 杨渊再次沉默，须臾才说道：我们先过去看看吧。我还是想先按自己的节奏来试试。 刘亦雪走在后面：那就那你的节奏来，我会帮你一起。 杨渊身躯顿了下：谢谢。 两人走进会客间，只见来人是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 您好！我是江城汇富投资公司的投资经理，我叫范子平。 他很客气地递出名片。 杨渊和刘亦雪分别自我介绍了一下，就进入正题：不知道范经理今天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范子平的样貌显得很周正，眼睛里透着一股精明劲。 杨总！刘总！实不相瞒，我们作为投资经理，最主要的工作内容就是寻找优质的项目进行投资。公司的kpi内容也是以项目投资质量和回报，作为评估维度。 他说得很直接。 我倒是没有想到，在江城的这座产业园里，还隐藏着星月传媒这样的优质企业。 他进入正题笑道，以前是我眼光不到，请二位见谅。所以我今天过来，就是想问一下，星月传媒现在需要融资吗？我们汇富投资可以给出最公允的条件！ 原来他是试图过来说服星月传媒融资的。 杨渊和刘亦雪对视一眼，说起来还真巧，缺钱就有人上门提供融资。 范经理，不知道你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我们公司的？ 杨渊没有立即深入这个话题，而是问起对方的来由。 范子平的眸子里动了一下，笑道：星月传媒连番上了几次热搜，杨总和刘总也是家喻户晓的名人了。 而且那小羊说事儿的账号，经过短短两个月就涨了千万粉，可谓潜力无穷。 你们星月传媒就开在江城，要是这样我们汇富投资还看不见，那就真是瞎了。 他的话里隐隐捧了杨渊和刘亦雪一手。 意思就是通过热搜和新闻得知了星月传媒，继而发现了它的价值。 杨渊点了点头，示意他喝茶，同时问道：不知道范经理对于我们星月传媒的发展前景怎么看？ 范子平露出专业化的笑容：星月传媒成立不足两个月，注册资金50万，员工人数不超过20。 如果单从这些看，怎么说都是一家小公司，很难快速成长起来。 但是我们换一个角度看。 星月传媒旗下的主营业务有两项，一个是启明星项目，隶属于科研项目，成长性极强！ 为您提供大神忘牧的《全网震惊：我能无限上热搜》最快更新，！ 第一百四十二章 飞鹊直播基地（两章合一）免费阅读：，！ 另一个就是主播、传媒业务。 目前有6个主播号和1个官方号，粉丝数都已经超过百万。 其中最厉害的就是小羊说事儿，更是在近期超过了千万粉，可谓今年势头最劲的黑马！ …… 他明显是提前做足了功课，对星月传媒的经营情况娓娓道来。 杨渊和刘亦雪也是听得不住点头。 不愧是专业的投资人，看着就比当日的吕腾专业许多。 两人在心里感叹道。 他们是不知道吕腾在投资界的地位，可是远远高过眼前这位范子平。 等到他讲完，杨渊才意犹未尽地问道：范经理，不知道你们公司愿意投多少钱？开什么条件？ 范子平伸出一个手掌：a轮至少5000万！b轮则要等到两个月后根据经营情况再谈！ 杨渊心里一跳：这么高！ 要是有了这笔钱，他不仅可以解决星月传媒的经营问题，而且还有余钱投资陈菲莎的电影！ 但是，他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范子平。 这位精明的投资经理才缓缓说道：我们的条件同样不低，我们需要获得星月传媒不低于20%的股份，同时列席董事会，拥有一票否决权。 杨渊和刘亦雪两人顿时皱起了眉头。 这个要求实在有些高了。 而且投资方可以直接干预企业的经营内容，这对他们两个管理者而言，反而会造成很多麻烦。 范经理，还有没有第二种选择？ 杨渊面色不动地继续问道。 范子平微微一笑：当然有，我们汇富投资可以不要公司的股权，也可以不干涉星月传媒的经营，但是我们需要签署对赌协议，冲抵我们的投资风险。 刘亦雪问道：具体内容呢？ 范子平看向这位十分漂亮的女子，笑道：贵公司需要在六个月内实现指定数额的盈利，否则需要以三倍价格回购我们投入的成本。相反，若是贵公司达到了经营条件，那么我们将直接追加b轮融资！ 杨渊和刘亦雪再次对视一眼。 这个条件与当日吕腾开出的条件有些类似，不过更实惠了许多。 范经理，谢谢你这次来访。 杨渊直接说道，关于融资的事情，我们需要内部商议一下，后天再给你答复。 他没有直接答应，而是先将事情了解清楚，再做决策。 范子平显然对这样的回答十分熟悉，畅快笑道：好，名片上有我电话，有情况可以随时联系我！ 说着，他就起身告辞。 杨渊送他出了公司，才与刘亦雪商量起来。 但是结论还是一样，刘亦雪也尊重他的选择，至少在短时间内，他不想与资本走得过近。 事实上如果换在定下直播卖货之前，杨渊会对这样的久旱甘霖极为渴求，但是现在他反而只剩下谨慎。 融资终究是一把双刃剑。 他还是担心没有挥舞出去，反而伤着自己。 出乎意料的是，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又来了三波投资人。 其中有两家投资公司，还有一位是独立投资人。 杨渊和刘亦雪又接待了一番，他们开出的条件大同小异，都是际遇与风险并存。 不过相对而言，还是范子平给出的条件最高。 奇怪，怎么突然间有这么多投资人关注我们公司了？ 沈薇薇见了几次，也是奇怪道。 刘亦雪沉吟一声：难道是因为小羊说事儿的粉丝量突破1000万导致的？ 杨渊摇摇头：不至于，一个大网红还没有这么厉害的能量。恐怕是投资界有我们不知道的消 为您提供大神忘牧的《全网震惊：我能无限上热搜》最快更新，！ 第一百四十二章 飞鹊直播基地（两章合一）免费阅读：，！ 息。 与其乱猜，不如直接问好了！ 沈薇薇突发奇想道，我们可以分别问一下他们的消息来源，然后再做做对比分析，找出共通点！ 杨渊笑道：你这个主意不错！ 于是他和刘亦雪分头行动，分别联络起过来拜访的投资人。 很快，他们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有人在投资界的论坛上，发布了一篇关于星月传媒的投资价值研究报告！ 沈薇薇顺着他们问到的消息，打开笔记本电脑，定位到来源。 五道口经济论坛！ 这可是华国最顶尖的三大论坛之一！而且关于我们的研报，还在置顶位置！ 她指着界面上的论坛帖子叫道。 杨渊和刘亦雪看向那帖子内容，是一位叫做锲金镂的版主发布的内容。 研究报告深度剖析了星月传媒的经营背景、现状、发展潜力和投资价值。 其中有些细节十分犀利，甚至比当事人杨渊和刘亦雪看得还要精准！ 难怪投资公司来得这么勤，看来他们就是看到了这片研究报告，才想起我们这么个小公司。 杨渊恍然大悟。 沈薇薇笑道：这不是好事情？我看这帖子才发两天，看到的人还不是很多。接下来我们要接待的投资人，恐怕会越来越多，你们两个就不用想着做别的事了！ 刘亦雪皱眉道：这未必就是好事。 杨渊点点头：不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况且，我又翻了翻这份研究报告，里面有些对于公司经营前景的预期，有夸大成分，这位版主未必就是好心啊。 沈薇薇也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那怎么办？ 杨渊瞥一眼青春活泼的少女，突然笑道：沈薇薇，从今天起，就升你做我们投资接待部的负责人，以后这些投资人过来，都交给你接待了！ 沈薇薇疑惑道：我们哪来的投资接待部？ 刘亦雪在一旁乐得合不拢嘴：原本是没有，现在不就有了吗？ 沈薇薇这才想明白杨渊的意思，顿时掐向两人：好呀！你们两个欺负我！ 不过，事情算是基本定下来了。 这些投资公司、投资人过来，他们也不方便拒之门外，干脆就拟定统一话术，交给沈薇薇应付。 杨渊和刘亦雪两人则全身心投入项目和寻找带货主播的事情里。 京都，五道口大厦。 叶京坐在办公室里，听助理的业务汇报。 等到讲完了正事，他才问道：上次让你安排诱惑星月传媒融资的事情怎么样了？ 这名助理翻开手里的文件夹，说道：叶总，研报已经让人发到了论坛上，而且是用置顶的方式。 最近三天，已经有不少于5家投资机构前去拜访星月传媒。 不过，据我事后打听，他们都被星月传媒以各种理由婉拒了，似乎是他们现在根本不用融资！ 叶京看资料的目光一停，抬眼看向自己这位助理。 这不可能！我查过星月传媒的经营情况，他们如果想推进启明星项目，就一定会缺资金！ 助理有些无奈地摊手：可是事实上，确实是如此。汇富投资的范子平讲得最清楚，他推测是星月传媒的董事长杨渊不愿意融资，所以才这么拒绝他们。 叶京摸了摸手腕，思索道：难道是一个创业行业的菜鸟，不知道融资的重要性？ 但凡懂得创业的人都会知道，融资是一个企业的核心生产力。 深谙此道的老板更是不会等到缺钱的时候才融资，而是越有钱，反而越融资。 助理分析道：叶总，您说的是。我看过这杨渊的资料，是一个刚 为您提供大神忘牧的《全网震惊：我能无限上热搜》最快更新，！ 第一百四十二章 飞鹊直播基地（两章合一）免费阅读：，！ 毕业的新人，应该对创业什么都不懂。 叶京无奈，不管在哪个行业，但凡是专家都最怕愣头青。 如果杨渊什么都不懂，他还真拿对方没办法。 陈菲莎那边呢？我记得她的经费快用完了，你安排旗下的投资人，过去接触试试。 他面色不变的低下头，继续看资料。 那杨渊不是和鱼珊珊在谈恋爱么？先毁了剧组，让陈菲莎过来求我！呵，我可没忘记当初那一巴掌！ 叶京摸了摸脸颊，吩咐道。 助理恭敬应声道：是，我这就去安排。 办公室里很快只剩下叶京一个人。 他的眼眸里不断露出思索之色，很快在桌子上的空白纸上写上一段文字。 在极短的时间里，他已经想到了一个短期接长期的计划。 而目的自然是对付星月传媒！ 江城，飞鹊直播基地。 杨渊和刘亦雪两人浑然不知幕后的敌人并非红日新闻，而是投资界的私募大佬。 他们来到这处直播基地，遴选合适的主播人选。 你们就是杨总和刘总吧？快进来，我们彭总已经等候多时了！ 两人才一进门，就见一个肚子肥圆的中年人热情迎接道。 杨渊客气地与他握个手，跟着往里面走。 一进旋转门的大厅里，就有不少衣着鲜艳、暴露的女主播抱着卡通玩偶路过。 杨总，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主播，而且都是颜值很高、技术很好的那种！ 这位肥圆中年人哈哈笑道，你们不管想挑哪一种，都肯定有！ 他叫姚廉，是这片直播基地的运营经理。旁边的人称呼他姚总。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不住地往刘亦雪身上瞟。 这些路过的这些女主播看似漂亮，但实际都是画了很重的妆。 直播的时候再加上服饰搭配、美颜滤镜，就足以魅惑一大批男观众，让他们为了榜一的位置争个不休。 但是她们的姿色可都比刘亦雪差远了！ 杨渊瞧见，不由皱了皱眉头。 ps：两章合一，4300字，满地打滚求票票 为您提供大神忘牧的《全网震惊：我能无限上热搜》最快更新，！ 第一百四十二章 飞鹊直播基地（两章合一）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名字我都想好了 他们很快就见到了飞鹊直播基地的负责人彭总。 全名彭正荣。 他们承刘亦雪托的关系，对杨渊两人很客气，直接带他们来到一处大屏前。 杨总、刘总，这是我们直播基地的全场景监控，里面能看到每一个在用的直播间。 彭总指着屏幕介绍道。 姚廉到旁边操作电脑，很快投映出一个个直播间里的场景。 有的主播在热舞，有的主播在喊麦，有的在做coy，有的在唱歌，有的在聊天…… 其中又以女主播为多，间杂几个男生小鲜肉，都是样貌清秀，深受大龄阿姨喜欢的那种。 你们看，这位是我们的当红女主播，粉丝数230万，多才多艺，身材、样貌、口技都是一流。 彭总指出其中几位佼佼者，介绍道。 还有这位是coy爱好者，擅长变装、变声，粉丝数160万。 还有这位是…… 他一一介绍，这些主播都是粉丝数过百万的小网红，主要靠直播打赏赚钱。 然后，他又介绍了几位粉丝数很少，但是属于新锐的那种。 杨渊看了一会儿，就问道：我们这次想招一名擅长直播带货的主播，有合适的吗？ 彭正荣笑道：原来是这样。 说着，他让姚廉放大投映的直播间。 直播带货首重样貌、气氛和口才，这位是我观察过比较出众的，名叫彭渲渲。 他开着直播间，让杨渊两人看了一会儿。 说得再多，也不如实际观看。 杨渊和刘亦雪微微点头，显然对这位彭渲渲的表现基本满意。 但是杨渊总觉得自己卖的是农产品，似乎与这种靓丽的女主播不是很契合。 于是他又继续看下去。 彭正荣和姚廉两人不愧是直播基地的话事人，对这些主播的情况了如指掌。 等到一个小时后，杨渊和刘亦雪心里已经各自记下五六名主播。 到了这时，彭正荣的眼里也流露出一丝不耐烦，催促道：杨总、刘总，你们选得怎么样了？ 杨渊也看出了他的不耐烦。 他们与对方非亲非故，就直接占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确实有些唐突。 彭总，我们已经看得差不多了，不过还得回去商议一下，再与飞鹊商谈具体的合作细节。 杨渊说道，不管结果如何，都非常感谢彭总的接待。 说着，他就提出告辞的想法。 彭正荣连忙说道：我送送你们！ 他们下了楼，来到大厅，彭正荣和姚廉两人一直送到旋转门前。 姚廉，这星月传媒的底细你清楚吗？ 等杨渊进了旋转门，彭正荣才小声问道。 姚廉瞄一眼离开的两人，笑道：自然清楚，是一家刚创业的小公司。 不过，他们旗下几位主播都很不错，粉丝数最少的也有200多万。 粉丝数最多的要属那个小羊说事儿，已经超过1200万了，是今年平台上的最强黑马。 他言简意赅地将星月传媒的情况介绍了一遍。 彭正荣目光微缩：那看来这个星月传媒还不容小觑。刚刚那位刘总长得是真不错，可惜了。 姚廉露出一副我懂的神色，笑道：彭总，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创业可是九死一生的路，指不定哪天星月传媒倒闭了，咱们就有机会将她签下当一名女主播呢！ 彭正荣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杨渊自然不清楚他们的这些想法，与刘亦雪出了门，示意回去再详谈。 可是，他们没走两步，就听到一阵喧哗。 为您提供大神忘牧的《全网震惊：我能无限上热搜》最快更新，！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名字我都想好了（两章合一）免费阅读：，！ 去去去！哪里来的穷小子，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挫样，也想应聘我们飞鹊基地的主播！ 还说自己当过什么老师，我呸！教粉丝学英语吗？正经的英语谁特么学啊！ 你不用再来了，姚总是不会见你的！ 还有我瞅你这脸像兵马俑吧！哈哈，粉丝们难道过来看你拱卫秦皇陵吗？ …… 杨渊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是三个工作人员，正在推搡一个面貌黝黑、国字脸的矮个子青年。 他们明显不看好这个矮个子青年，一边推搡，一边冷嘲热讽。 直到对方被推倒在地上，他们才消停下来，也不继续浪费时间，扭头就往大厦里走。 里面的彭正荣和姚廉两人也望见了情况，不过隔着大厦的玻璃门，他们听不见声音。 等到三个人进了楼，姚廉才出声问道：怎么回事？ 他们立即一慌：啊，姚总！彭总！是……是刚才那个人过来应聘主播，但是你们看，长得实在太丑了，又没什么才艺，所以我们把他赶出去了，省得在这里影响公司的形象。 彭正荣皱了下眉头。 姚廉心领神会，说道：以后做这种事，离得远一点。吵吵闹闹，更影响公司形象！ 三人连忙应声：是是是，我们下次注意！ 说完，三人就回楼里工作。 彭正荣再次望了外面一眼，说道：我们走吧，一个小公司的董事长，关系的面子给到就行了。 姚廉点点头，快步走到前面为彭总摁电梯。 杨渊和刘亦雪本想直接离开，但是看见那个跌坐在地上的青年，正在捂着手臂直咧咧，像是受伤了。 兄弟，你没事吧？ 杨渊下意识地停了一下脚步，问道。 坐在地上的青年笑道：没事，刚才出楼的时候撞到旋转门了，休养两天就行了。 他的笑容很淳朴，不是单纯的那种淳朴，而是像历经了苦难之后，更加从容、纯粹的那种淳朴。 杨渊禁不住多问了一句：他们这么推搡你，你怎么不生气？ 他有点奇怪，正常的年轻人，哪怕是自己遇到这样的事，也得血往上涌，恨不得找回场子才是。 就算再差，也会伤心难过。 可是这矮个子的青年就像浑不在意一样，脸上的笑容还很纯粹，起身的时候拍一拍灰尘，没有丝毫恼火。 有什么好生气的，这种招聘本来就是双向选择，现在是我强求了。 他无所谓地笑道，再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而黎明前的那一段天是最黑暗的，我只要再熬那么一会儿，也许天就亮了。太阳光到达地球还需要八分钟呢，我不急。 杨渊被他的豁达震了一下。 刘亦雪也来了兴趣，问道：可是他们骂你丑？ 这话就有点毒了，不过杨渊有看出来，刘亦雪似乎在试探眼前这个矮个子青年。 对方听到这句话，竟然还是没有生气，反而笑道：样貌都是爹妈给的，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审美。 我不能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人，也没必要以别人的标准来约束自己。 其实反过来想想，我倒要谢谢这些说我丑的人。 因为他们让我听到了实话，让我时刻谨记自己是不能靠颜值吃饭的，所以我应该更加努力。 杨渊和刘亦雪惊住了。 这特么是什么神仙人物，竟然练出铁打一样的意志和万物不困于心的豁达！ 杨渊直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听他们刚才说，你是过来应聘主播？ 矮个子青年笑道：不错，我叫董小辉，原本是新西方的一名英语老师，后来政策改革就失业了，不能再 为您提供大神忘牧的《全网震惊：我能无限上热搜》最快更新，！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名字我都想好了（两章合一）免费阅读：，！ 教书，所以过来试试直播。我看你们是从飞鹊直播基地出来的，你们也是这个行业里的人？ 他的观察很敏锐，在刚才的争执中，还注意到杨渊两人的动静。 而且，董小辉还望见了旋转门里的两个人。 其中一个似乎就是自己这次想见的姚廉姚总。 不过，他看见三个人进去之后，那姚廉和明显比他职位更高的另外一个人，就乘坐电梯而去。 他就明白，自己这趟应聘是彻底没戏了。 所以，他反而上下打量了一眼杨渊和刘亦雪，觉得这两人可能是与飞鹊有来往的合作方。 杨渊在董小辉打量他的时候，也再次仔细审视了一遍这位矮个子青年。 他的身上有一种十分质朴的气息，就像是从农民地里长出来的果实，可是又显得卓然不群。 如果你是想应聘主播，我觉得我们可以谈一下。 杨渊开口回答道：介绍一下，我是星月传媒的负责人杨渊，旁边这位是公司的ceo刘亦雪。 他伸手与董小辉握了一下，算是正式认识。 董小辉惊喜道：星月传媒？就是小羊说事儿所在的那个星月传媒？ 杨渊见他听过自己公司的名字，点头道：是的，不过小羊哥与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不完全算是旗下主播。 那也足够了！去哪里谈？我们现在就去！ 董小辉显得很激动，像是小羊说事儿的铁粉一样。 杨渊迟疑了一下：可是你的手臂…… 董小辉连忙挥舞了两下手臂，笑道：没事，我早就没事了！咱们快找个地方谈一谈！ 杨渊总觉得现在的他是被小羊说事儿这五个字打了鸡血。 好吧，我们打个车，一起去星月传媒，等谈完了，你再去附近的社区医院看看。 他们很快达成一致意见，叫了辆车，返回公司。 站在楼上的姚廉下意识地望一眼外面，笑道：彭总，刚才那个矮丑青年被星月传媒的人带走了。 哦，是吗？ 彭正荣也来了兴趣，走到窗前望道：他们带走这么一个人做什么？难道是想让他做主播？哈哈哈，一个矮丑矬，难道还能与我们飞鹊基地里的美女帅哥媲美？ 说完，他摇摇头，对星月传媒的两个人很是失望。 果然，目光浅薄。 就是一家不入流的小公司。 江城，星月传媒。 董小辉第一次来到公司，十分好奇的东张西望。 公司的规模很小，除了会议室，就只有四间工作室，但是他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哇，你就是王泰吧？听说你的眼镜边框与地面是平行？ 你就是赵小樱？豆角呢？ 哇！沈……沈佳茵！我的女神！ …… 董小辉的性子一下子活络起来。 不过，他左望望右望望，又期期艾艾地问道：小羊哥呢？ 杨渊闻言一噎，说道：小羊哥和我们签的是隐秘合约，不露面，也不在这里办公。好了，进会议室！ 董小辉失望地摇摇头：好吧。 这还是杨渊第一次见他有失望这种特别明显的情绪。 他们进了会议室，很快聊起这次招聘主播的事。 杨渊说道：我们需要一位售卖农产品的主播，所以要求比较特别，不知道你能不能胜任？ 沈薇薇也坐在会议室，将招聘的要求说了一遍。 董小辉的脸上露出自信的光芒：如果你们说是卖农产品，那最合适我了。 不瞒你们说，我就是一个农民的孩子，出生在并不富裕的陕省，家里有一个姐姐和一个 为您提供大神忘牧的《全网震惊：我能无限上热搜》最快更新，！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名字我都想好了（两章合一）免费阅读：，！ 弟弟。 说实话，我们都是没有伞的孩子，冒着雨就得学会奔跑。 没有人比我们更懂得什么是农民，什么是农产品，而我还在大四的时候就开始当老师。 我熟悉城里的人们需要什么，也知道在这个焦虑的社会里，我们更缺的其实是一份内心的平静。 其实卖货和卖知识都是一样，我们只是把有价值的东西送到有需求的人手里。 抛开颜值不谈，如果只是卖货，你们就算让我在人间贩卖黄昏，我也能给你卖出彩霞来。 不得不说，他的口才极其流畅，可能一方面是天生，另一方面是在当老师期间练出来的。 杨渊、刘亦雪和沈薇薇又深入聊了一下，发现董小辉确实很适合这份职位。 不过，现在直播间带货的都是美女帅哥，他们这次上来一个兵马俑脸，是十分冒险的行为。 而且董小辉更是提出知识理论，认为卖农产品可以和卖书结合起来，这样能够最充分发挥他的特长。 杨渊他们都被整懵了。 过了好一会儿， 他们才觉得董小辉说得很有道理，觉得遵循他的建议来安排。 于是一切都很快定下来。 董小辉也极其痛快，当场就签订了入职合约。 对了，杨总，我还有一个建议！ 就在一切办理完成，准备送董小辉去社区医院的时候，又听他挤弄着小眼睛说道。 杨渊看向他，听他发言。 我了解星月传媒，我认为现在的各个账号，包括新闻姐和小羊说事儿，都不适合作为带货农产品的主账号。 因此我建议新做一个账号，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 星月甄选！ 为您提供大神忘牧的《全网震惊：我能无限上热搜》最快更新，！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名字我都想好了（两章合一）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还能支撑多久 有董小辉的加入，一切准备工作都加速起来。 杨渊带着他一起与李东泽建立联系，当他听说售卖的农产品首先就是来自于陕省，就高兴坏了。 他最喜欢的就是能为家乡做点事情。 杨渊见他热情高涨，干脆就将与李东泽对接的事情，交给他来统筹安排。 新注册的账号也审核下来，名字就叫星月甄选！ 与陕省的相关商务协议、货运渠道也陆续落实，最后就差卖货现场的支撑团队了！ 杨渊与刘亦雪商议了一下，觉得最少需要2个人。 因此他们又让沈薇薇继续在人才市场招聘，不过想要选中合适的人很难。 董小辉听说了这件事，自告奋勇推荐了两个人，都是他在新西方当老师时的同事。 一个叫潘楠，一个叫石明。 杨渊、刘亦雪和沈薇薇面试了一番，果然都是人才。 潘楠有着清秀的脸庞，柔顺的长直头发，穿着立领小黑裙，显得清新脱俗。 石明则有9年的老师教龄，长得十分敦厚，但是口才、能力都是上佳。 于是星月甄选的团队正式确定下来，就由他们三人承担全部工作，第一步目标就是把局面打开。 随着事情逐步稳定下来，杨渊也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启明星项目里。 水晶矿场的材料已经运输到位，开始第一批航天器模型的制造，大概半个月后就可以进行第一次测试。 这么忙碌着，一周就过去了。 眼见到了周末，王金明却突然打来一个电话。 喂！好你个杨渊！你和东子两个人合伙干大事，竟然也不通知我一声！看不上我这个室友了？ 他一开口就是责备，不过话语里全是对大学时的怀念。 是啊，他们一转眼已经毕业两个多月了。 杨渊连忙解释道：我这不是开公司吗，这是我的主业，恰巧就想到了与东子搞农产品带货。 王金明打断道：行了，你不用解释了。晚上出来聚聚？ 杨渊直接笑道：想吃饭就直说，还绕一堆弯子。对了，把孙彤喊上！ 王金明嗤道：这还用你说！ 他们很快就订个一家饭店，三个人再次聚到一起。 可惜，鱼珊珊这次来不了。 王金明见了面，不住感叹道。 孙彤也很想念她的这位室友，说道：听说她拍戏下个月就能杀青了，不过好像遇到了困难。 杨渊点点头：资金链出了点问题，我也正在想办法帮忙。 孙彤随即眼睛一眨，问道：杨渊学长，你们是不是谈恋爱了？ 作为鱼珊珊的闺蜜，已经从日常的通话聊天里，看出了些端倪，因此现在就直愣愣的逼视杨渊。 咳咳！你们不也在谈恋爱吗？ 杨渊反问了一句。 王金明笑道：好啊！你个杨渊，不声不响就把鱼珊珊拿下了！你们不会比我们还要早结婚吧？ 杨渊一口水噎住在喉咙里：我还没想那么远。 孙彤蹙了蹙鼻尖：那怎么行，你可得珊珊负责任，否则我们两个饶不了你！ 杨渊端详两人，看样子这两人是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 进展真快啊！ 杨渊在心里感叹一声，属实有些羡慕。 他创业未成，背负外债，现在还租着沈薇薇的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能力组建自己的家呢。 渊子，我今天就不跟你绕弯子。 王金明突然正色说道，关于你和东子带货农产品的事，我也想入伙！ 杨渊一愣，王胖子这是疯了吗，放着好好的编制不做，出来做生意？ 为您提供大神忘牧的《全网震惊：我能无限上热搜》最快更新，！ 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还能支撑多久（两章合一）免费阅读：，！ 王金明似乎看出他眼里的疑虑，摆摆手说道：你先听我说，你也知道我的情况，家里给安排了有编制的闲职，说起来是让很多人羡慕，但是我不想过这样混吃等死的生活。 我已经与孙彤商量清楚了，我想下海做生意。 孙彤在一旁重重地点头：有我一个人稳定工作就行，男子汉大丈夫是该出去闯一闯。 杨渊被两人给震惊住了。 王金明笑道：你也不要觉得我这次是蹭你和东子的车，其实不一样。我三叔就是做供应链生意的，我从小耳濡目染学到不少知识，而且家里也有一些渠道让我接手。 陕省那边我已经和东子梳理过了，我有比较合适的渠道和物流资源，我可以作为渠道商，以后替你们星月传媒整合供货资源，保障你们的销售质量、速度和价格！ 看样子他已经提前做过调研了。 杨渊又听他详细介绍了一遍，觉得可行。 现在他只是搭起了星月甄选的花架子，其中具体落地的过程还缺很多内容。 其中就包括渠道商。 原本他是想先散户做起来，等以后在完善渠道供货体系。 现在王金明有资源、有能力，反而帮他把这一块的业务给支撑起来了。 胖子，我觉得没问题，不过公司的事我不能随意做主，得回去和刘亦雪商议一下。我周一早上答复你！ 杨渊仔细盘算，都觉得没问题，说道。 王金明拍了拍手，笑道：好！一切听你安排！ 他的气势明显与上一次不一样了，看样子他确实是下定决心，开始新的生活。 按照他的话就是，编制虽然好，但会消磨一个人的意志，等到干了二十年，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活着。 他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杨渊见他有想法、有魄力，内心也为好友感到高兴。 于是星月甄选的版图基本确定下来，星月传媒负责账号运营和带货；王胖子负责搭建渠道商体系，甄选货品；李东泽负责陕省的农产品梳理和供货。 他们三个人再次走到一起！ …… 同一时间，四季餐厅。 赵小樱蹑手走进包间，看见里面坐着一男一女两名穿着休闲服装的人。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她是在周五下班的时候，突然接到这个电话。 原本她当对方是骗子，根本不想理睬，可是但他们说出她的母亲正在患病治疗的时候，她相信了。 好在对方选择的见面地点比较正规，不用担心出什么事。 对面的两人年龄约莫30岁，露出和煦笑容：赵小樱，来来来，先坐下，今天我们请客，边吃边聊！ 赵小樱皱了下眉头，还是在桌前落座。 你不用担心，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易播传媒的人事部经理俞钱，旁边这位是我的助手张倩。 对面两人很快介绍道。 与此同时，服务员开始走菜，饭桌上升腾起诱人的香气。 赵小樱有些孤疑：你们也是传媒公司的？你们找我什么事？ 俞钱笑道：别拘谨！来先吃菜，我们这次找你其实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你有没有跳槽的打算？ 赵小樱夹起一口菜，刚放到嘴里，就顿住了。 这两人是过来挖她跳槽的！？ 赵小樱皱眉道：我在星月传媒做得挺好的，暂时没有跳槽的打算。你们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一旁的张倩笑道：别急着拒绝。我们既然确定联系你，自然是做过了一番调研。你妈妈心脏不好，还高血压，最近刚刚住院吧？听说需要交一大笔钱，还不一定能治好？ 她这句话一下子击穿赵小樱 为您提供大神忘牧的《全网震惊：我能无限上热搜》最快更新，！ 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还能支撑多久（两章合一）免费阅读：，！ 的心房。 你们……你们怎么知道！？ 赵小樱脸色发白，颤着声音说道。 张倩笑道：我不光知道这些，我们还知道你家里的房子原本是要拆迁的，现在也无限期搁置了。你现在在星月传媒工资不高，再加上负担江城的房租，你能支撑多久？ 赵小樱觉得吃到嘴里的菜都是苦的。 她在星月传媒里负责配合豆角直播，确实收入远远高于以前在桥洞里做野播。 但是家里不断出现变故，只靠她一个人撑着，已经十分吃力。 尤其是她母亲患了病，每个月都要花大笔钱治疗，她都不知道自己过了今天还有没有明天。 你们……你们又能帮我什么？ 她暗暗攥紧了拳头，身躯都在禁不住地颤抖。 俞钱再次开口道：我们可以签下你，给你远高于现在的收入，而且会大力培养你成为真正的网红，而不是跟着现在的小屁孩，做一个幕后的拍摄者。 他上下打量一眼赵小樱：你看看，你相貌长得不错，身材也是中上，加上又有多年直播经验，去任意一家正规公司发展不好吗？何必窝在一家小单位呢，说不定哪天就倒闭了！ 赵小樱嗫嚅道：主播哪是随意能跳槽的。 张倩紧接着就拆穿她：你不用估计增加谈判的筹码。据我们所知，星月传媒的合约限制非常少，既没有高到天价的违约金，也没有卖身一样的各种条件。你如果想跳槽，其实就是分分钟的事。 俞钱继续补刀道：其实你想想，连合约都不做任何限制的老板，这样仁慈的一位老板，能有什么出息？如果连主播都约束不住，他靠什么挣钱？ 赵小樱面色有些复杂。 她在内心里是极为认可杨渊的，甚至把他当做自己暗恋喜欢的对象，可惜魅惑了几次都没成功。 这反而更增加她对杨渊的喜欢，觉得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良配。 不过，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她反而淡了许多心思。 她明白以自己的出身、能力，根本配不上杨渊，而杨渊也不可能是那种默默接盘的老实人。 可是，我还要回到原来的那种生活吗？ 她有些迷惘。 聪慧如她，自然明白一旦加入这个易播传媒，恐怕合约的限制会很多。 到时候就身不由己了。 张倩抿了抿身前的茶水，一点也不着急的笑道：我觉得你可以看看我们的报价。 说着，她从文件袋里取出一份资料，递到赵小樱面前。 加盟价50万！一次性到账！有专业运营团队！主播提成50%！这…… 一个个字眼刺痛赵小樱的瞳孔。 尤其是那一次性到账的50万元加盟费，简直就是她母亲的救命良药！ 如果有了这笔钱……如果有了这笔钱…… 她禁不住呼吸急促起来，猛然抬头问道：需要我付出什么？ 张倩继续从文件袋里抽出一份资料，露出鱼儿上钩了一样的笑容，说道：首先就是签了这份主播合约，其次我们背后的老板希望你为他做一件事。 赵小樱翻开合约内容查看，发现条款都很苛刻，但是咬咬牙也不是不能接受。 还有那违约金高达800万，如果她哪天不想干了，是不可能跑得掉。 她咬住牙齿问道：什么事？ 俞钱目光闪烁了一下，说道：替我们制造一点星月传媒的黑料，并且曝光出去。当然，这件事是额外付钱的。事成之后，老板会额外支付你5万元！ 赵小樱看向两人，又看向面前的合约。 这件事她一旦答应下来，就意味着彻底背弃星月传媒了，也彻底背弃自己喜欢过的杨渊。 为您提供大神忘牧的《全网震惊：我能无限上热搜》最快更新，！ 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还能支撑多久（两章合一）免费阅读：，！ 对不起，我……需要这笔钱！ 她的心里猛然一颤，抬头说道：我答应你们的条件。不过，我希望把额外的事情，也列在合约里。 她担心对方反悔，到时候自己已经签了合约，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了。 俞钱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似乎对眼前的结局早有预料。 这都不是问题，那明天我们会给你的住处寄一份新合约。 说完，他夹起一份硬菜，大口品尝起来。 一时间，宾主尽欢。 …… 周一，星月传媒。 今天一早就有投资公司过来拜访，这次是沈薇薇和秃顶张两人接待。 沈总！久仰大名！我们是来自信达投资，今天特意过来，就是想问问贵公司有没有融资的打算？ 对方客套了两句，就进入正题。 信达投资一共来了两个人，一看就是很精明的样子。 沈薇薇早与杨渊对过口径，最近一周已经应付过不下三家投资公司，因此也算熟门熟路。 汪总，我们公司确实有融资的打算，不过我们内部商议过，打算把时机放在启明星项目出成果之后。 她一边想着星月甄选这周首播的事情，一边随口应付道。 现在我们如果融资，能融的金额恐怕就是三四千万。但是到时候我们再融资，就得按亿算了。 所以如果要谈融资的事情， 我建议你们不如留个联系方式，过两个月咱们再谈！ 这就是她与杨渊达成的口径，先把投资公司都拖着，以后再说。 不过，她说的话也很有道理。 对面两个人露出失望的神色，随即又带上职业化的笑容，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叨扰了。 说着，他们站起身，说话的这位向另外一人使了个眼色。 对方立即会意，从公文包里取出两个信封。 我们难得来一趟，又是第一次拜访，难免唐突，因此带了点小礼物过来，聊表心意，请两位务必收下。 说着，他就往沈薇薇和老张的手里塞。 为您提供大神忘牧的《全网震惊：我能无限上热搜》最快更新，！ 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还能支撑多久（两章合一）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五章 星月甄选首播 沈薇薇连声呵斥：这不行！我们星月传媒不兴这个！两位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说着，她坚决地推回去。 老张见状，也没有接。 两人无奈地对视一眼，只好作罢：既然这样，那等谈融资的时候，请务必联系我们信达投资。 他们离开会议室。 沈薇薇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老张起身过去相送。 出了门口，两人又对视一眼，突然说道：张总，这东西反正是公司的，我们带都带出来了。您就劳烦一下，帮忙收下，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老张握住信封，皱了下眉头。 但是还没等他说什么，两个人就赶紧快走几步，抢进电梯里，摆手道：张总，下次再会！ 老张无奈，只能把两个信封带回公司。 他在银海科技的时候，就经常遇到这种事，在大单位过年过节来往是必须的礼节。 只是没想到现在小小的星月传媒也有这种事了。 因此他很快就将这件事忘在脑后。 三天后，就是星月甄选的首播！ 星月传媒快速动起来，就连李赫、王紫萱也跑过来帮忙。 杨渊也从启明星项目里抽回精力，专心筹备直播的事，货源、物流、运营方案都已经准备妥当。 接下来，就是开播当天的演练。 董小辉每天练习到深夜，他嘴上说着没问题，心里却紧张得很。 杨渊在筹备的过程中，逐步观察这位与众不同的主播，心里反而又冒出一个心思。 也许我的下一个作品，可以用董小辉作为素材。 他在心里暗暗想道，不知道什么样的环境、经历，才会培育出这么普通又这么特别的人。 他打算在首播之后尝试一下，如果合适，那正好可以给星月甄选带一波流量。 这一周小羊说事儿的粉丝数持续增长，已经突破1300万大关。 哪怕能导流50万的量到星月甄选上，也是极为可观的。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董小辉确实很适合这份工作，但是他能获得观众的认可吗？ 杨总，首播的时间定在早上8:00，考虑到是第一天，因此会辛苦董小辉，一直直播到夜里凌晨。 石明过来汇报直播的安排。 董小辉在不远处听见，笑道：说什么胡话，这点苦不算辛苦！ 杨渊点点头：中午、晚饭时间，安排其他人轮流救场，给他休息半小时。 潘楠笑道：还是杨总贴心，小辉，你有福了！ 董小辉向她做一个鬼脸。 这时候，沈薇薇突然走过来，脸色有些难看。 杨渊疑问道：出什么事了？ 沈薇薇摇了摇头，说道：赵小樱辞职了，这是她的辞职报告。 杨渊一愣，这位豆角的跟班竟然辞职了！ 发生了什么事？ 他疑惑不解的打开辞职报告，里面写的都是套话，没什么用。 算了，既然她有自己的想法，那就由她去吧。我星月传媒……来去自由！ 说着，他也看向董小辉、石明和潘楠等人。 众人听见，都有些震住。 潘楠有些忧虑地说道：杨总，你这样子，不像是在开传媒公司，倒像是在做慈善。 石明也说道：你就不怕董小辉火了之后，第二天就被其他公司挖走？ 杨渊看向三人：你们如果有本事，又有好的去处，那就算被挖走又怎么样？我始终相信一家成熟的企业，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离去而跌入谷底。我希望星月传媒就能成为这样的企业。 为您提供大神忘牧的《全网震惊：我能无限上热搜》最快更新，！ 第一百四十五章 星月甄选首播（两章合一）免费阅读：，！ 沈薇薇怔怔看了他一眼，这就是杨渊的抱负吗？ 潘楠、石明和董小辉的心里也泛起波澜，或许自己三人的选择真的没有错。 如果这家企业能够善待自己，给自己对等付出的回报，那自己三人又何必想着另谋去处。 有时候志同道合，比利益更加崇高！ 也更难得！ 他们经过赵小樱一事的波澜，心里也更加平静下来，专心致志的准备首播事情。 而豆角那边已经安排了星月福利院的其他人接手。 如果只是负责拍摄，工作难度不大。 只是粉丝们知道赵小樱离去之后，都觉得有些遗憾，毕竟陪伴了这么长一段时间。 转眼就到了三天后。 早晨07:58，董小辉站在直播室里，桌前摆放着大米、红枣、石榴和玉米等样品。 好！我现在喊o，那就代表直播正式开始！ 潘楠在台下最后一次审视他的样貌、神态，说道。 董小辉点点头。 此时此刻，杨渊、刘亦雪和沈薇薇等人都站在门外看着，不敢出声打扰。 好！o！ 这场筹备一周多的直播，终于正式开始了！ 负责运营的石明同时已经准备了宣传加热的资金，开始推广星月甄选直播间。 董小辉正了下神色，随即露出笑容：纵观寰宇，不敢言大。大家好，我是星月甄选的主播董小辉。 然后他就开始卖力地宣传起农产品。 起初由于平台给测试流量池，以及石明充值资金的缘故，有上万人不断涌入直播间。 但是很快弹幕里就出现连番差评。 长得这么丑也出来直播带货？这是兵马俑吧？我想买两桶琼浆玉液有没有？ 咦，竟然还是星月传媒旗下的直播间！这是新聘的主播吧？没见过，但是我劝你回家照照镜子！ 什么大米卖这么贵！我要是买这种大米，我直播吃翔！ …… 潘楠、石明和杨渊等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而且这些观众骂完了就走，既不留存，也不成交，很快充值带来的流量池就快速退去热度。 杨渊心里有点凉：完了！董小辉看来真的不适合直播！ 他看向台上的矮个子、小眼睛男生，却见他的神色里掠过一丝落寞，但还是不厌其烦地在介绍产品。 可惜，满屏都是骂声，人数也流失得很快。 董小辉的身躯颤了颤，但还是坚持着一如既往地做着直播。 这时候，心态比一切都重要。 渐渐地，人数过少了，他也干脆不讲农产品了，干脆和观众们聊起天来。 但是这些人根本不买账，踩两句就跑了。 这场直播只能用惨淡两个字来形容。 石明咬了咬牙，回头问道：杨总，还要按计划直播到凌晨吗？ 杨渊还没有说话，就见董小辉抬起头，又渴求的眼神望向他。 按原计划行事。 他的心情有些落寞，转身回到办公室。 我难道……真的错了吗？ 杨渊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董小辉明明很特别，却不适合当农产品的带货主播。 这样惨淡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傍晚。 整个公司都愁容惨淡，王胖子那边也打来电话，说提前准备的货可能卖不出去了。 不过，他说不用担心，就算处理不掉，他也有办法安排到其他渠道。 这就是有一个靠谱渠道商的好处。 杨渊听了他两句安慰，浑浑噩噩地下班。 这还是他从事媒体行业以来，遇到的最大挫折。 再其次就是当初 为您提供大神忘牧的《全网震惊：我能无限上热搜》最快更新，！ 第一百四十五章 星月甄选首播（两章合一）免费阅读：，！ 在学校尝试做up主时，惨淡的粉丝数和转发量了。 他在下班的时候，望了一眼直播室里的董小辉，他还在卖力的与观众聊着天，但是收效甚微。 潘楠小声说道：对不起，杨总，我们有负你的重望。 石明叹了口气：董老师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吃饭，只有中午对付了两口豆浆。 杨渊心里颤了颤。 是啊，作为主播，直面第一线压力的董小辉都还没有放弃，自己又为什么要提前下结论呢？ 乾坤未定，一切都是黑马！ 或许观众现在还不适应这样的主播相貌、直播形式呢？ 也许应该给董小辉一点时间。 也给观众一点时间。 想到这里，杨渊露出笑容：石明，你去替他一会儿。潘楠，我出去买点夜宵回来，等会一起吃。 两人没想到老板现在还对董小辉抱有信心，同时神色一振。 台上的董小辉察觉到动静，也张望一眼，脸上再次露出朴实且信心满满的笑容。 杨渊冲他点点头，离开直播室。 不一会儿，他拎着打包好的烤鸭、鸡排、可乐、南瓜粥等食物回来。 石明上去替了10分钟董小辉，给他吃了点东西垫垫。 本来他是不想下来吃饭的，但是杨渊给他提了一句，还要靠他支撑到凌晨呢！ 董小辉一听，想着得补充点体力，于是就下来了。 不过，他狼吞虎咽了几口，就又赶回去继续直播。 整整一个白天，还是在充值加热的情况下，星月甄选的粉丝量也不过增长了1万多。 还不如一个长腿、大胸的美女在直播间里跳两天舞。 杨渊拖了个椅子，干脆坐在直播台下面，说道：我陪你们一起等到凌晨。 刘亦雪过来安慰道：晚上的平台流量会大一点，兴许还有希望。 众人心里都有些黯然。 这种话也只能起到安慰的作用了，在充值加热的情况下都不行，靠自然流量怎么行？ 但是没有人点破这句话。 只要希望还在，那么众人就能朝着这盏灯火前行，怕就怕那灯也在中途熄灭。 因此，不能点破。 直到晚上23:00，直播间的流量确实多了一些，但是很快来了又走。 任董小辉用尽了气力，也不能挽留多少。 到了这个时候，离凌晨已经很近了，大家都有些受挫，就连董小辉的眼里都蒙上了一层水雾。 越是这样，他反而越放开了，像是又恢复到那个豁达乐观的人。 他看着直播间里的评论，失笑道：既然你们都说我丑，不适合做主播，那么就说说我的故事吧。 说着，他放下对农产品的关注，开始追忆起来。 我是农民的孩子，出生在陕省潼关的一个村子里。 就在今天中午，我坐在这个直播室里吹着空调，领着工资，有幸给大家介绍我们公司的农产品。 可是事实上，就在陕省潼关的农田里，我爸、我妈、我奶奶，我奶奶今年都70了，还在地里干活呢！ 每当我想到这里，我就会清楚地意识到，我不能忘记那些地方的那些人。 你们问我长得这么丑，为什么还要来做主播？ 这就是答案！ 说到这里，他都没有发现，直播间的留存数据突然涨了一截。 其实，只要我有力气、有机会，就要竭尽全力地去让他们过得好一点。 让他们稍微多赚一点，让他们的生活能体面、健康、舒服一点。 那是我的福气，也是我应该做的责任！ 但是你们也知道，我的家人 为您提供大神忘牧的《全网震惊：我能无限上热搜》最快更新，！ 第一百四十五章 星月甄选首播（两章合一）免费阅读：，！ 只是一个缩影。在农村，那里还有广袤的土地和成千上万的人。 所以我想帮助这样一群应该被帮助的人，是他们承载起这片土地上的一切。 没有农民，我们甚至连饭都吃不了！ …… 他还在自顾自地说着，殊不知这样真实的故事和情感，足以令任何人动容。 这里面就包括坐在下面的杨渊、潘楠和石明。 石明喃喃道：董老师……又回来了！ 直播间的评论区里第一次出现了反转。 本来我想骂两句这个主播丑就走的，但是听着听着我突然哽咽了。对不起，请原谅我的鲁莽。 我好像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直播间！ 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人能这么心平气和、感情充沛地讲一个故事。 请收下我的敬意！你卖的什么农产品，能介绍一下么？ …… 但是这时候的董小辉已经陷入自己的逻辑里，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刷过去的评论。 你们说我长得像兵马俑，那我得回兵马俑站岗了，坑位空太久怕游客发现。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紧接着说道。 其实论起美丑，包括我们的孩子上学、我们自己上班，都会遇到很多人点评我们的相貌。 甚至有人为此焦虑。 但是实际上，我们无法真正踏上每一片土地，也没有办法牵孩子的手去看每一处风景。 我们没有办法去听每一个诗人讲他们的故事和诗谣。 也没有办法去看每一个科学家，听他的发现，去研究他的手稿。 orlfeoooroexpereallof. 我想说，我们的生命太短暂了，都没有办法体会这世界上的一切奇妙。 又何必把时间浪费在这样的审美里。 ps：这两章是讲直播内容的，如果不感兴趣可以跳过订阅，如果喜欢可以再温习一遍 为您提供大神忘牧的《全网震惊：我能无限上热搜》最快更新，！ 第一百四十五章 星月甄选首播（两章合一）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怎么买了四袋米 他随手翻开一本书，是一本儿童画册。 你们看，大家可能会觉得书中蝙蝠的这一页很丑。 但如果我看到这一页，我会告诉孩子万物皆有它的审美。 听所有人意见，保留自己的判断。 如果只有了一种审美，那世界上便没有了美。如果世界上只有一种对，那便没有了对。 所以大家说我丑，我接受！也承认！可是我要说，我只是长得比较特别！ 直播间里刷出很多爆笑的表情，还有人开始刷礼物。 潘楠和石明两人不住在台下挥手使眼色，董小辉终于发现异常了。 他一看直播间在线人数：咦，怎么有7000人了！原来你们喜欢听这些啊！ 直播间里再次刷起爆笑的表情。 董小辉翻了翻留言，笑道：刚才有一个朋友问我卖什么农产品，那我们就讲个农产品的故事！ 他随手拿起桌前摆放的玉米，问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吧？玉米r！对就是玉米！ 其实说起玉米的故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日子。 那时候放了学，背着书包回到家里头，着急忙慌地将书包扔在凳子上。 一溜烟跑到巷子里，一跑就是一整个下午。 没有那么多的作业要写，也没有那么多人的情绪要照顾。 没有那么多的烦心事要处理，也没有那么多的痛苦要焦虑。 你玩了一整晚回来，有时候妈妈看你玩得太累了，把你喊回来。 锅里煮出了自己家地里摘出来的玉米，香气扑鼻。 你用筷子戳着拿在手上边啃边跑，你跑的时候背后的阳光温暖，洋洋洒洒落在地上。 它在你面前投下了跟你一样大小的影子，你边跑边追，嘴里头那口玉米淡淡的回甘味，扑鼻的香。 好多年后，你时常记得仲夏夜的风里，你们坐在院子乘凉，夜风袭来，树叶沙沙作响。 天空偶尔飞过一两只不知名的鸟，发出清脆的叫声。 你一个手里拿着筷子杵着的玉米棒子在啃，一个手里还贪心地抱着，水井里刚取出来冰镇的西瓜。. 大人们在忙着说他们的事情，有时候低声细语，有时候开怀大笑，你不关心。 那个时候，人间的事情你还没有经历，无忧无虑，你正年轻。 好多年后你回忆起来，其实，那个玉米的味道记不太清楚了。 但你清楚记得的是那些仲夏的夜里，繁星点缀，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那时候你头也不疼，颈椎也不疼，也不会在失眠的夜里头辗转反侧，也不会在睡醒的早晨头昏脑涨。 那时候，爸妈身体还很健康，他们年轻，平安喜乐，爷爷奶奶也陪在你身边。 你其实不是想玉米，你是在想当年的自己啊！ 他一说就说了好多，中间甚至没有余暇关注观众们的评论。 但是杨渊、石明两人已经张大了嘴巴！ 潘楠轻声叫道：好多人刷礼物！ 石明一下子回过神，惊道：糟了，玉米已经卖完了！快，快下架！ 两人手忙脚乱地处理起直播间的商品。 董小辉微微愣了一下：玉米？什么？玉米卖完了？这么快！ 他抬眼看向在线人数，已经突破了3万人。 果然，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不是我董小辉有能力，而是你们有能力。这是我的福气！ 他说的话十分讨喜，令无数粉丝点击关注。 刚才也有人在直播间里感叹毕业了两个月，对于上班一脸迷茫，感觉这不是自己 为您提供大神忘牧的《全网震惊：我能无限上热搜》最快更新，！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怎么买了四袋米（两章合一）免费阅读：，！ 想要的生活。 既然如此，我们就再讲讲励志的故事。 董小辉顺着话题说道。 前年9月，也是这样的季节，那时候我在山省雁门关以北的朔州给9000个学生演讲。 哦对了，我再次介绍一下，我在成为星月甄选的主播之前，在新西方当英语老师。 所以我当时无比激动地给孩子们分享了一段话。 我说：当你背单词的时候，阿拉斯加的鳕鱼正越出水面。 当你算数学的时候，南太平洋的海鸥正在掠过海岸。 当你晚自习的时候，地球的极圈正五彩斑斓。 但少年，梦要你亲自实现。 当你为未来付出踏踏实实的努力的时候…… 那些你觉得看不到的人和遇不到的风景，都终将在你生命里出现。 这一段，是送给还没毕业的朋友，无论你是小学生、中学生，还是大学生，都同样适用。 他停下来喝了一口水，又继续说道。 接下来一段，是送给成年人的，没错，如你我一样的成年人。 我在上大学的时候，找了个接待外宾的兼职，赚点生活费，两天给我500块钱。 那时候还没有打车软件，我就在学校门口跟一个司机商量说去机场接人，他说150元，我说可以。 等我们走到高速了，他突然要加价到250元。 我说这个数不吉利，他说那300，要不然赶我下车，我妥协了。 最后好不容易接到人，回程的路上他又要加价，说400块钱。 当时已经晚上12点40左右了，也是在高速上，说不给就让我下车。 我说行吧，400就400，走吧大哥。 最后大哥把我送到了西安大雁塔那边的威斯汀酒店。 安排好那个老师入住之后，我还要回到自己在长安区的学校。 因为钱不够，我一半路程打车，剩下一半是走回去的。 我记得当时很冷，原本想着到学校好歹能睡一觉恢复体力，第二天再去忙点别的挣生活费。 可是回去太晚，宿舍进不去了。 最后我从书包里拿出早上买的面包和酸奶，都挤扁了，一边吃一边想。 有什么玻璃心的，这段经历，如果能熬过去的话我真牛。 后来证明我是对的，那一晚之后我瞬间变了一个模样，我把我的玻璃心变成了钢的。 我从此有了一颗强大的心脏！ 好多年后，人们再问起我，那一路是否感觉到孤单与漫长？ 我说恰恰相反，在最艰难的时刻，我记住的是漫天星光与一路歌唱。 直播间里的气氛此刻像是达到了一个高度，评论、打赏和下单量都一再创新高。 董小辉瞥了一眼在线人数，已经突破8万人。 没想到有这么多夜猫子，我其实想说—— 每个人都会有一段异常艰难的时光，生活的压力，工作的失意，学业的压力，爱的惶惶不可终日。 挺过来的，人生就会豁然开朗。 挺不过来的，时间也会教你，怎么与它们握手言和。 所以，你都不必害怕。 诗词歌赋、人生理想、大江大河、天地行星…… 正如我在最艰难的时刻，记住的不是孤单与漫长，而是漫天星光与一路高歌。 你也会记住生命里这些苦难但值得回味的日子。 这里我想借用海明威《老人与海》里的两句话： 他的希望和信心从没有消失过。 为您提供大神忘牧的《全网震惊：我能无限上热搜》最快更新，！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怎么买了四袋米（两章合一）免费阅读：，！ 你可以消灭我，但就是不能打败我！ yaeroye，yaefeae. 讲到这里，董小辉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凌晨12点。 石明抬头望一眼杨渊：还要继续直播吗？ 现在的在线人数非常高，如果突然关播，恐怕会损失很大。 杨渊看向董小辉，见他微微点头，于是说道：你们两个辛苦一下，配合他直到他说下播！ 说完，他就静静坐在门口，继续聆听董小辉的直播。 什么？又卖完了？刚才这位朋友问什么，有没有土豆？当然有！ 那我们就讲讲土豆的故事。 董小辉已经进入一种奇怪的状态，讲起来越发顺畅。 我刚才说过，我出生在陕省的一个村子里。 其实每次回村，要走的时候别说南瓜，自己家种的土豆我妈都会让我背走。 我说：妈，我在城里菜市场也能买到土豆。 我妈说：哎，你不懂，你不懂，这个土豆不一样。 我说：就是个土豆，能有什么不一样。 我说完之后，看到妈妈欲言又止。 我突然想起了《小王子》中说的你在玫瑰上所花的时间让玫瑰显得重要。 我恍然才明白，真正花了时间的土豆对我来说才是最珍贵的。 我有时候回家，吃土豆吃不下了，跟我妈开玩笑说再吃下去我就要变成土豆了。 但我妈还是很开心！ 她开心儿子吃的东西是自己种的，她觉得靠自己的诚实劳动养活了儿子。 虽然自己的儿子后来去过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 但她还是希望儿子是自己养大的，跟自己之间能够有一些连接。 其实很多时候，妈妈关心的并不是你今天一觉睡醒涨了多少粉丝、赚了多少钱。 那跟她要种的地、她要除的草有什么关系？ 那跟她要等儿子回家，过年和全家人包的饺子有什么关系？ 她只是想让你喜乐平安、健康快乐地度过一生啊！ 所以，学会去珍惜自己，善待自己，少让别人操心，你就已经长大了。 所以从明天开始好好吃早餐，到点去睡觉，锻炼身体，我们就是长大了！ 千万不要等到有一天，当我们想吃家里种的土豆，却再也没有人装上袋子递给你说让你好好吃饭。 那时候才是我最后悔的。 直播间的在线人数不知不觉已经突破10万。 董小辉还在自顾自地讲着，直到王金明打来电话，提醒道：渊子，快别卖土豆了！供货跟不上了！ 潘楠和石明两人再惊醒过来，连忙将土豆下架。 随着董小辉一点点开讲，苹果、石榴、红枣、大米……一件件农产品卖到售罄。 杨渊都被这样的火爆场面惊住了。 星月甄选的粉丝数更是在一夜之间涨了两百七十万！而且还在持续！ 这对于整个直播行业都是一个奇迹！ 杨渊甚至都记不清董小辉是在几点钟下播的，就记得自己在被巨大的喜悦冲击中趁着夜色回到家。 沈薇薇被吵醒，起来给他倒了杯热水，叮嘱他早点休息，明天不要想着去单位。 杨渊却只是怔怔地坐在座椅里。 沈薇薇疑惑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杨渊这才回过神，露出傻傻的笑容：董小辉……真是一个神人啊。 沈薇薇蹙了下眉头：加班加坏脑子了吧？ 好说歹说，她才把杨渊赶进房间里睡觉。 第二天， 为您提供大神忘牧的《全网震惊：我能无限上热搜》最快更新，！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怎么买了四袋米（两章合一）免费阅读：，！ 全网都是关于星月甄选的报道。 董小辉火了！ 这是所有报道里共同的话题！ 甚至有一位观众发布了一个视频，讲述在直播间里听董老师卖大米的故事。 他在当晚一共刷到了四次星月甄选的直播间，每次买完大米都心想冲动了，下次再也不买了。 结果，他四次刷到，一连四次下了单。 临到睡觉，他都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下的单，心想自己是不是中了董小辉的魔咒！ 这位粉丝的视频内容是这样的： 我第一次进董小辉直播间的时候，他在卖大米，说： 你后来吃过很多菜，但是那些菜都没有味道。 因为你每次吃菜的时候都得回答问题，都得迎来送往，都得小心翼翼，你不放松。 你还是怀念，回到家里头炒一盘土豆丝、炒一盘麻婆豆腐、炒一个西红柿鸡蛋。 那个饭吃得真让人舒服。 于是我听得一激动，第一次买了一袋大米！ 第二次我又刷到董小辉的直播间，进来的时候，他还是在卖大米，他说： 我想把天空大海给你，把大江大河给你。没办法，好的东西就是想分享于你。 譬如朝露，譬如晚霞，譬如三月的风和六月的雨，譬如九月的天和十二月的雪。 世界的美好都想赠予你。 你对我的好，就像这盛夏一样，就像我所用莎士比亚那句诗叫做…… allpoeeeray. 我可否将你比作夏日。 当时我听得很感动，于是又买了一袋大米！ 第三次我再次刷到董小辉的直播间，我这次在进去之前就发誓再也不买米。结果他说： 我没有带你看过长白山皑皑的白雪，没有带你去感受过十月田间吹过我的微风，没有带你看过沉甸甸弯下腰犹如智者一般的谷穗。 我没有带你去见证过这一切，但是亲爱的，我想让你品尝这样的大米。 于是……我买了第三袋。 第四次进来，董小辉提起自己的经历，说： 我在当老师的时候对自己有一个职业要求。 就是希望自己每一次出现在镜头前是清醒的、是振奋的、是心态良好的。 不管我的上一秒还在处理生活中怎么样的苟且和痛苦。 我都希望自己西装革履地站在孩子面前，给孩子一种关于美的启迪。 希望通过我不怎么搭配的着装让孩子们感受到我很重视这里。 也许是被这种对于职业的敬畏感和热爱打动了，我又心甘情愿地买了第四袋大米！ 他在视频最后总结道：虽然我一连买了四袋大米，但我一点都不后悔，相反我觉得很庆幸，要是我手速慢了那么三秒，可能就抢不到这样的大米了！董老师，我希望还能在你的直播间里买大米！ 但是，就在这种全网关注星月甄选和董小辉的时候。 网络上突然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 ps：直播内容结束，开始剧情 为您提供大神忘牧的《全网震惊：我能无限上热搜》最快更新，！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怎么买了四袋米（两章合一）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七章 是谁在对付我们 #深度曝光星月传媒：老板杨渊擅用职权，已与沈氏姐妹同居# #电梯监控意外走漏，星月传媒沈薇薇与秃顶张收受合作方贿赂# #当红主播赵小樱宣布离职，控诉星月传媒利用福利院孩童赚钱# …… 一条条新闻如雪花一样散开。 这不是某一个账号在爆料，而是有无数个各种类型的账号在传播！ 水军？ 杨渊在看到这一现象的第一时间，脑海里就禁不住浮现出这两个字。 刘亦雪脸色难看：这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声誉攻击！ 沈薇薇有些失落：杨渊住在我们家里的事，知道的人很少。 沈佳茵皱眉道：你不用说得这么含糊，是赵小樱背叛了我们。 杨渊与他们对视一眼，都有些受打击，这是星月传媒第一次被背叛。 赵小樱家境不好，为了工作也很拼，所以他们对赵小樱也多有关照。 没想到她一离职就搞了个背刺。 沈薇薇咬了咬嘴唇：兴许她是有什么苦衷呢，我去问问她！ 杨渊摇摇头：不用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有自己的路要走。既然她选择了，那就让她继续走下去。 这时候，老张推门进来，一脸惭愧地说道：对不起，杨总，沈总，那天信达投资走的时候硬塞了两个信封。我随手丢在了桌子上，今天看到新闻才想起来。 他将还没有拆封的信封，递给杨渊。 不知道信达投资是有意还是无意？ 杨渊掂量了一下，思索道。 沈薇薇回想当时的情景，推断道：应该是无意，他们一开始没想过会在电梯口送，应该是被拒后临时起意。 杨渊疑惑：那监控是怎么泄露的？ 老张蹙眉：我去物业问问！ 过了半小时，他才赶回来，说道：杨总，监控室说赵小樱去拷贝过，说是公司有物品失窃，找了个由头。 众人气愤：又是赵小樱！ 杨渊再次翻看一遍新闻，分析道：这么一看，这所有事情都与赵小樱有关。但是她离职，没有必要对付老东家。 刘亦雪点头道：不错，在这个行业，名声一旦臭了，谁敢签她。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说道：是那个针对我们的势力出手了？ 其他人不解。 沈薇薇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啊！ 杨渊推测道：会是红日新闻吗？ 刘亦雪摇摇头：不确定，不过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这一次他们算是快浮出水面了。我们得正面应这一战。 沈薇薇没有得到回答，但是听了两人后续的话，也猜出了一个大概。 再对比以前的事，红日新闻连番针对星月传媒，这次有可能还是他们！ 杨渊，公关的事你不熟，这次的舆情风波我来想办法应对。 刘亦雪主动说道，你先忙星月甄选和启明星的事，这才是大事！ 此时此刻，他们如果自己乱了阵脚，反而是中了对方的陷阱。 杨渊点点头：好！ 刘亦雪当即去安排正面报道，对付水军的事情，这种事还得找大媒体。 江城，飞鹊基地。 送走了杨渊和刘亦雪的彭正荣和姚廉，突然看见董小辉大火的新闻。 彭总，这不是前几天被我们赶出去的那个小子吗？星月传媒真签下他了！而且……而且他竟然真的火了！ 姚廉不可思议的叫道。 彭正荣一脸阴沉：好一个星月传媒，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捡人。 姚廉也有些吃味：这要是被咱们签下，就又多了 为您提供大神忘牧的《全网震惊：我能无限上热搜》最快更新，！ 第一百四十七章 是谁在对付我们（两章合一）免费阅读：，！ 一个头牌。 两人是既嫉妒又悔恨。 姚廉，你去把当时门口那三个人给开了！这群没眼力劲的废物！ 彭正荣只能拿他们撒气，吩咐道。 姚廉应声道：好嘞。 他刚要走，又突然发现不对劲，说道：彭总，网上怎么这么多关于星月传媒的负面信息，什么同居、受贿。 他将手机递给彭正荣看。 好啊，看来是他们得罪了什么人，被人给算计了！这倒是一个机会！ 彭正荣眼睛一亮，说道。 姚廉最擅揣摩上位的心思，立即问道：彭总，您的意思是…… 彭正荣看他一眼，解恨的说道：你去安排飞鹊的所有主播，转发、报道这些负面新闻，这时候咱们就踩它！ 姚廉直拍手掌：彭总高明！这样咱们既出了口气，又能蹭上星月传媒的这次话题热度，公司粉丝又要大涨了！ 彭正荣露出淡淡的微笑。 一个不入流的小公司，也想赶在他们这种老牌企业前面，不知死活。 魔都，红日新闻总部。 小芳姐，我看网上突然出现了许多关于星月传媒的负面新闻。咱们与他们一直不对付，要不要…… 一名记者凑过来问道。 但是，他还没有说完，就被李小芳瞪了一眼。 怎么？前面的教训还没有吃够吗？要么你也到主任办公室坐坐？ 这名记者连忙缩头：哪敢，我就随口说说。 说起来，现在整个部室没有主任，反而以李小芳和其他两名主管为首。 其中，李小芳因为怼翻了三任上司，隐隐成为一姐。 而自从史甄桂被带走撤职后，公司里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再空降主任位置。 一些有资历、够履历的人听说一连下了两任主任，而且盛传那办公室里风水不好、不吉利，也不敢来。 公司里一找这些人谈调令的事，就遇到一堆推辞的话。 无奈，这主任的位置只能暂时空着。 据说红日新闻的人事部研究了一番，想到一个新主意，不如空两年，再从现在的主管里选拔主任。 许多人听到风声，就看准了李小芳。 这个一直闷声不响，但是耿直、手段不凡的准一姐，反而最有可能升到主任位置。 因此现在办公室里，大家都很尊敬李小芳。 刚才这名记者见没有素材可挖，就打算离开忙活自己的事。 但是李小芳眼眸微微一动，突然叫道：你等一下！你去查一下这些新闻的来源和真实性，我们可以报道！ 她骤然改变了态度，令这名记者措手不及。 只听她又面带思索的决断道：我们这次不仅要报道，而且要以最大的力度报道！ 这名记者眼见有热门话题可以抓，立即精神一振，拍胸脯道：小芳姐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办得妥当！ 说完，他就急匆匆地下去了。 李小芳看着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喃喃道：杨渊、小羊哥？这次……你们还有反转吗？ 江城，星月传媒。 忙碌了一圈的刘亦雪坐倒在沙发椅里。 这些大媒体都是什么说辞，完全是扯淡，根本就是不想帮我们澄清报道罢了！ 她喝一口水，罕见地抱怨道。 一个上午她都在联系各大媒体的人，希望有含金量的账号帮助星月传媒发布澄清说明。 但是这些人都像是闻到了什么风一样，找各种说辞拒绝。 哪怕她提高了价格，也没有人理会。 直到最后，才有一个圈内人私下电话她，说星月传媒一直是红日新闻的对头。 现在 为您提供大神忘牧的《全网震惊：我能无限上热搜》最快更新，！ 第一百四十七章 是谁在对付我们（两章合一）免费阅读：，！ 作为国内排行前列的红日新闻都没发话，谁也不愿意先冒头，万一事情没办成，还平白得罪红日。 刘亦雪皱眉：红日新闻！又是红日新闻！你们是死盯着我们星月传媒不放了是吧！ 她十分头疼，实在不行只能通过星月传媒自己的账号发布试试看了。 不过，他们这种自说自话的方法，通常就会被网友们当场辟谣。 而在这个行业，辟谣就等于是证实了。 所以，她不是很希望选择这条路。 最好就是有一个第三方的大媒体，出面以另外一个角度帮星月传媒澄清。 哎，我再想想办法吧。 她重新鼓振精神，对照大媒体的通讯录，继续联络起来。 杨渊忙完启明星的当天事务，抽空将小羊说事儿的新作品发布。 顺便他又看了下董小辉的直播情况。 目前还是维持火爆状况，订单销售的量也在持续增长。 这份作品应该可以再给你添一把火了。 他用一键成片功能预览了这次的成果，主要就是关于董小辉一生跌宕故事的讲述。 很励志，也很具备思考意义。 他再次检查一遍，就点击了发布按钮。 过了一会儿，作品审核通过，热搜榜上的话题瞬间一变，从星月甄选话题里插进一条。 #悲观是远见，乐观是智慧，揭秘董小辉背后的故事# 许多用户感到好奇：咦，又出了一个关于董小辉的新闻？我看看！ 而小羊说事儿的忠实粉丝们，则已经收到up主更新的提醒。 他们点开一看，只见画面里出现一片黄土地，远处偶有风沙掠过，环境十分荒凉。 而在画面的远处，渐渐出现一处人家。 这里是陕省潼关的一个村子，也是董小辉出生的地方。 他在直播间里讲过的许多话，以视频画面的形式缓缓展现出来。 这就是他的家乡吗？他说的土地、爸爸妈妈和奶奶，还有酸涩的苹果地？ 原来他小时候吃了这么多苦。 家里三个孩子，不是每个人都上得起学，这让我想起我的小时候。 可是他从未放弃过自己，正如他在直播间里说的那样，没有人可以打败他！ …… 网上议论纷纷，一时间竟然将星月传媒的负面新闻给压下去了。 同一时间，董小辉的直播间里人数暴涨！ 董老师！我们来看你了！是从小羊哥的报道里过来的！ 董老师好样的！还有没有大米？我要下10袋！什么？大米今天缺货？那我要买玉米！ 我买的不是商品，而是内心里的一份情感啊！ …… 各种骚操作，把董小辉都给整懵了。 他看一眼直播间在线人数，已经冲过了30万关卡。 这对直播界的新人而言，曾经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神话。 如今这神话却被他亲手缔就！ 小羊说事儿？小羊哥……我很庆幸，能够加入星月传媒，能够撑起星月甄选！也谢谢你们！ 他在直播间里不断说着感激的话。 叮叮叮—— 杨渊的电话突然响了，他一看来电显示，是王胖子。 怎么了，胖子，怎么想到我了？ 他接通电话，随口问道。 王金明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说道：杨渊！你知不知道，我们屯的所有货都卖光了！但是你们直播间还在火热中，现在严重缺货，你这个甩手掌柜都不关心的吗！ 杨渊一愣：全部卖光了？ 要知道他们可 为您提供大神忘牧的《全网震惊：我能无限上热搜》最快更新，！ 第一百四十七章 是谁在对付我们（两章合一）免费阅读：，！ 是做好了一周的货品储备，本来是打算长期作战的。 王金明无奈道：谁知道你们直播间会这么火！我已经从四处增调了几次货物了！ 杨渊也意识到直播运营的支撑很重要了。 他问道：东子怎么说？ 王金明像是在摊手：我已经和他紧急商议好几次了，他们一个村子里的农产品根本供应不足。 所以我们现在正在联系其他的村子，把整个区域都号召起来。 还有，我先从自己的渠道那里，先顶了一批货，但很多不是农产品，而是书本。 杨渊长出一口气：先卖书本也行，董小辉原本的计划里，本来就是想把卖书和卖农产品结合到一起。. 他们很快敲定下来，先转变商品类型，改为卖书。 但是出乎他们预料的是，很快王金明就打电话过来，抱怨道：杨渊，书也卖完了！ 杨渊走到直播室外张望一眼，发现董小辉、潘楠和石明他们都面带满足的笑容，尽管忙碌，但是欣慰。 以前是担心直播间起不来，没想到转眼就变成了担心商品不够直播间卖。 他微微叹气，做生意真是一件苦恼的事啊！ 不得已，他只能先通知董小辉陪观众们说说话，顺便宣传一下星月传媒的其他主播。 同时，王金明那边开始紧急调货。 陕省的很多部门都给惊动了。 现在国家强调发展三农、助农和脱贫致富。 但是他们完全没想到一个小村子会突然崛起，直接就干出了他们半年的业绩目标。 随即，他们就定位到这个村子的情况。 带头的人叫李东泽！他们是星月甄选的供货商！现在严重缺货！ 这种惠民利国的事必须得支持！给我全程开绿灯，调派全省的农产品也得帮他们撑下去！ …… 很快，一层层命令传达下去。 崛起之势如破竹，整个陕省都因为星月甄选直播间而行动起来。 为您提供大神忘牧的《全网震惊：我能无限上热搜》最快更新，！ 第一百四十七章 是谁在对付我们（两章合一）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辈子的愧疚 江城，飞鹊基地。 “彭总，情况不太妙，我们尽管转发了很多负面消息，但是完全得不到曝光量！” 姚廉没有料到一天之内会有这么多变化，赶紧向彭正荣禀报道。 这位飞鹊基地的负责人此时不住皱眉头。 “是小羊说事儿出手了，我还是低估了星月传媒的能量，他们直接把大头流量都给吸走了。” 他有点无奈，没想到举自己公司之力，竟然扳不过一个“小羊说事儿”。 他承认自己以前是小看星月传媒了。 “姚廉！安排砸钱！咱们既然出手了，就不能这么算了！” 彭正荣很快决策道。 姚廉立马下去安排，充值了50万进去，为旗下主播加热拉流量。 但是没过多久，他就突然脸色一变：“彭总！不好了！红日新闻出报道了！是关于……星月传媒的！” 彭正荣眼眸一跳：“红日新闻不是星月传媒的死对头吗？” 他随即打开报道内容，只见标题写着：#经调查取证：网上抹黑星月传媒的相关报道均为有组织水军# 里面是红日新闻的详细调查和报道内容。 其中就包括刘亦雪希望那些大媒体平台报道的澄清说明和相关证据。 那报道记者的名称正是“李小芳”。 彭正荣觉得眼前发黑：“这个一直打压星月传媒的红日新闻，怎么临阵倒戈了！卧……槽！” 姚廉又刷新了一下新闻，骤然看见一个新标题。 #华国网信监发布声明：集中整治网络暴力、网络水军、网络黑公关等乱象问题# 显然是这次星月传媒的事情闹得太过分，再加上之前积累的一些长期问题，引起了华国网监的注意。 姚廉心里觉得不妙。 这时候，外面突然走进来一位运营助理，叫道：“彭总，不好了！我们的主播被封号了！” 彭正荣身躯一颤：“哪个主播被封了？” 运营助理脸色难看：“不是哪个，而是陆陆续续封了很多，就在两分钟前，已经全部被封禁了！” 姚廉直接脑部充血，瘫坐在了地上。 彭正荣青筋直跳，再也忍不住，“噗”的一口血吐出。 “完了！全完了！这是国家把我们也列为水军，顺手给整治了！” 这么一搞下去，就算他们的主播能逐个申请解禁，最后也要元气大伤，这次是亏到姥姥家了！ “我……悔不该当初啊！” 彭正荣眼睛一黑，彻底晕厥过去。 耳畔响起运营助理的惊呼和喊人抢救的声音。 …… 星月传媒，办公室。 刘亦雪无奈地挂断电话，一无所获，恨道：“这些该死的媒体，希望你们别有求我的一天！” 她的联系无一不是失败了！ 而就在20分钟前，她已经有所预感地将相关证据通过星月传媒的官方号对外澄清了。 还好有“小羊说事儿”撑起了一段事情舆情，否则现在他们恐怕已经成为众失之的了。 就在她束手无策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沉薇薇的惊呼：“刘总！你快看！那些黑舆情反转了！” 刘亦雪一怔，什么情况？ 然后只见沉薇薇跑进来，一把抱住她叫道：“刘总！还是你能量大！我还以为你们说红日新闻是我们的死对头呢！没想到你转眼就搞定了他们，竟然出面帮我们澄清黑料！” 刘亦雪懵了，你在说什么啊？ 她接过沉薇薇的手机一看，只见上面赫然是李小芳撰写的报道。 但是内容全部是帮星月传媒澄清的！ 刘亦雪有些不可置信：“我……在做梦吗？” 按照她和杨渊的推测，那针对星月传媒的幕后势力，极有可能就是红日新闻。 可是现在对方竟然会出手帮助他们！ 这是太阳从西面出来了吗？ “难道我们一直都猜错了……那幕后势力不是红日新闻！？” 刘亦雪瞬间沿着这条线思索下去，差点就接近到真相。 沉薇薇犹自兴奋地抱着她直叫唤：“刘总！我现在对你是心服口服！有红日新闻帮衬，以后谁还敢爆我们的黑料啊！” 刘亦雪含蓄地露着微笑。 她总不能告诉沉薇薇，自己完全是懵逼的，谁特么知道红日新闻为什么态度大变啊！ 她又反复翻看了一遍红日新闻的报道，目光落在那报道人的名字上。 “难道是杨渊买通了这个叫李小芳的人？” …… 魔都，红日新闻总部。 李小芳坐在座位上，有些想笑：“杨渊，你们现在一定在胡乱猜测发生了什么吧？哈哈，我送的这份大礼怎么样？红日新闻只要有我在，以后就不会再针对你们。” 她摩挲桌上的茶杯，轻轻饮上一口，心情有些畅快。 这时候，那名收集材料的记者过来，赞叹道：“小芳姐！你真厉害！我还以为你要跟着那些黑料踩星月传媒一脚呢！没想到你竟然反其道而行，现在都冲上热搜了！” 董小辉的事件爆火之后，就一直挂在热搜榜上。 小羊说事儿的报道一出，又掀起一股热潮。 现在红日新闻再在火上助力一把力，直接就全部连爆起来，话题快烧红了舆论圈。 这名记者查看了一下新闻热度，笑道：“小芳姐，仅仅依靠这份报道，就已经有上亿人浏览了，目前我们的账号粉丝突然暴涨了200万！这次上面估计要特别嘉奖了！” 要知道以他们这样的大媒体平台，粉丝量早已经非常高，能涨10万都是难得的事了。 现在谁知道一报道星月传媒的事，竟然几件事情连爆，直接涨粉200万，这对红日新闻都是许多年没见的事。 李小芳的嘴角露出微笑：“这次你功不可没，放心，我不会忘记汇报给上面的。” 这名记者终于放心地长出一口气：“谢谢小芳姐！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随时吩咐！我随叫随到！” 他也是会做人，赶紧投诚。 李小芳笑着点点头，他连忙下去继续忙活。 “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以为我被星月传媒给买通了吧？” 她这时候才有些失笑，恰巧猜中了此时刘亦雪的心思。 “可是你们不知道，我只是被‘小羊说事儿’的连续几期报道，给折服了啊！” 她轻声感叹一句，抿口继续喝自己泡的枸杞茶。 时代在变，她……也在变。 …… 江城，钱记酒家。 易播传媒的俞钱、张倩两人正在带着三名主播，陪投资方吃饭。 对方来的是一名络腮胡子的中年人，体格比较健壮，眼珠子一直在三名主播身上转。 他姓赵，俞钱他们都称呼他为赵总。 而陪着吃饭的三名主播里，有一个人正是赵小樱。 她没有想到加入易播传媒之后，还要陪酒、陪吃饭，心里有点不适应。 不过，好消息是易播传媒答应她的钱，都已经如数打款了。 只是爆星月传媒黑料的事情，一直令她心里十分愧疚，可是事情已经做了，后悔也没用了。 “赵小樱，你发什么呆呢！没见赵总找你敬酒了吗？赶紧的！” 俞钱突然出声叫醒她。 赵小樱慌乱了一下，连忙端起酒杯：“不好意思，我刚想起点事，走神了！” 赵总哈哈一笑，不在意地说道：“不用不好意思，要么咱们喝个交杯酒？” 俞钱当即拍手叫好：“赵总就是会玩！今天也就是老板不在，喊我陪个场，不然老板一定多敬您几杯！” 赵总摆摆手：“无妨，有这位……赵小樱，我就很开心了！” 他的眼睛里色眯眯的，令赵小樱起鸡皮疙瘩。 她含湖道：“交杯酒……就没必要了吧……” 俞钱站起身，大声道：“那怎么行，你这交杯酒要是不喝，就是不给赵总面子！必须喝，来！” 赵小樱无奈，只能被赵总拉着就穿过手臂，喝上交杯酒。 “哈哈哈！” 对方发出爽朗的笑声，顺手就搂住她的肩膀。 俞钱跟着笑道：“赵小樱，既然赵总这么器重你，你们又是本家，不如中午你送赵总回房休息？” 他的话里蕴含深意，赵小樱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什么送回房里休息？大中午的喝个酒睡个午觉也要人送？而且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赵总抬眼一看，笑道：“俞总，我看你大有发展！放心，以后只要有我老赵在一天，公司里就不会亏待你！” 俞钱的脸上露出喜色，敬酒道：“多谢赵总抬爱！” 赵小樱的眼里已经沁出泪水：“对不起，我……我送不了，我就陪个酒、陪个饭就行了，不能陪别的！” 她这句话一出，现场的人脸色都变了。 俞钱冷着神色：“赵小樱！你什么意思？这是给你脸不要脸了是吧？还是星月传媒把你惯坏了？” 张倩也起身说道：“小樱，快给俞总认个错，待会儿好好送赵总回房间。” 赵小樱直摇头，眼泪已经掉下来。 她以前是为了钱，出卖过自己的身体，但是现在她已经变了，自从加入星月传媒，她就决定重新做人。 现在让她再回到那种黑暗的日子，她接受不了！ 俞钱冷笑道：“赵小樱，你是忘记了公司的合约吗？你要是不想干，那就是违约！违约金你赔得起吗？800万！你还要给你妈妈治病，你以后还想不想挣钱了！？” 这一句句话宛如刀子一样，扎进赵小樱的心里。 她强自咬住泪，是啊，违约金赔不起，她也没钱给母亲治病。 可是，她就要这么作践自己吗？ 这一刻，她无比怀念在星月传媒的日子，如果能够回去……那该多好。 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看着一脸笑意的赵总，再看一看冷着脸色的俞钱，以及见惯了这种事的张倩。 还有那旁边坐着，脸上露出艳羡的两名女主播。 她突然觉得对这一切都格格不入，可是她又能反抗什么？ 就在这焦灼的一刻，俞钱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他被打了个岔，下意识接起电话，问道：“喂，我是俞钱，什么事？” 听筒里响起公司运营主管的声音：“俞总！不好了！你快回来吧！出大事了！” 俞钱心里一惊，酒就醒了大半，追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电话里说道：“一两句说不清，总之就是投资方让你安排的对付星月传媒的事栽了！损失惨重！” 俞钱脑袋里如被浇了水，这件事可是他私自从赵总那边接过来的。 虽然最终也是汇报给了老板，才操刀执行，但是他可是第一责任人，这一旦出了事，他绝对跑不了！ “赵总，对付星月传媒的事出变故了！我得赶回公司处理！” 他一句话，就说清楚了情况。 赵总也身躯一颤，睁大了眼睛：“怎么回事？” 俞钱套上外衣，说道：“我也不清楚，但我听运营主管的话里透着麻烦，怕是不好处理。” 赵总也有点慌乱：“我陪你一起回去，这件事要是砸了，叶总那边我没法交代。” 俞钱疑惑道：“叶总？” 赵总摇摇头，说道：“这不需要你知道。” 他们当即也没了折腾赵小樱的心思，急匆匆的赶回易播传媒的大楼。 很快，他们就了解清楚情况！ 红日新闻竟然出面帮了星月传媒，把所有黑料都给定性成了水军抹黑！ 而事实上，易播传媒除了自己旗下主播在做这件事，确实也雇了一大批水军。 现在，全部成谶！ 而这还不是最麻烦的，麻烦的是，他们易播传媒的所有主播都被封号了！ 原因就是网信监的整治水军通知！ 华国一出手，那是干净利落，整个网络瞬间清净了许多！ 俞钱得知真相后，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完了！我完了……” 易播传媒的老板气得直跳脚，他又不能拿投资人撒气，于是当场就宣布开除俞钱、张倩两人。 然后，他又看见了一身酒气回来的赵小樱。 “晦气！你也别在这里干了！给我卷铺盖走人！我易播传媒养不起你这种扫把星！” 他顺手把赵小樱也给开除了。 这可惊呆了赵小樱，不用……不用赔违约金了？ 她恨不得早点离开这家公司，急忙去人事部办理手续，就收拾东西在一个小时内就撤离了。 可是，她站在这座繁华城市的大街上，却觉得举目无亲。 “我再次……被这个世界抛弃了，可是这一次，我又能去哪里？”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有些事错过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想了很久，决定回老家，陪妈妈最后一程。 哪怕饿死，她也想死在那片熟悉的土地上。 “对不起，杨渊。” 这是她在这座城市里留下的最后一个想法。 这份愧疚将压着她一辈子。 ps：求票 第一百四十九章 测试航天器 京都，五道口大厦。 “砰！” 叶京收到赵挺的消息，直接震怒。 “好一个星月传媒！我真是小看你们了！不论是投资人的陷阱，还是挖人抹黑的事，竟然都被你们破解了！” 他是又惊又怒，本以为一个小公司能够随手解决掉，结果兜兜转转绕了两个月。 现在每次交锋，他都是惨败！ 以前叶京觉得是林主任、吕腾和高泉他们办事不给力的原因，现在他亲自下场，也被打了脸。 “叶总，接下来……我们怎么处理？” 汇报完情况的助理小心问道。 叶京竭力平复心情，看一眼自己这位助理，思索道：“罢了，这件事暂时放放。我们已经打草惊蛇，如果再出手，难免暴露出去，我还不想沾染这些麻烦。” 事实上，杨渊和刘亦雪都已经察觉到不对劲。 他们一直以为自己的对手是红日新闻，结果这次红日新闻不仅没踩他们，反而帮了他们一把。 这说明要对付他们的不是红日新闻，而仅仅是红日新闻里的某些人。 叶京想了一下，继续说道：“欲要杀之，必先予之。就让星月传媒安安生生过两个月，等到启明星项目有了眉目，他们放松警惕，我们再出手不迟！” 他的心里已经诞生一个新的计划。 助理点点头，应声道：“我明白了。” 叶京停顿了数息，又说道：“那个易播传媒已经没有投资价值了，撤了吧。另外，通知赵挺自己走人，我们团队不需要这样只会吃喝、占便宜的废物！” 他显然将怒火迁就到了这两位身上。 助理精神一振，说道：“我这就去办！” 说完，他就匆匆下去。 叶京往座椅里一趟，禁不住伸手捏着眉心，有些头疼。 “星宫”接连损失三位正式成员，可谓惨重。 他们这个组织人员本就不多，每一位都是举足轻重、影响一方的人物。 “星宫”这个名字更是取的“黄道十二宫”为引，因此一共只有十二位正式成员。 如今就剩下九位了。 叶京望向窗外的金融街，喃喃道：“等事情结束，我们还得考虑补充人员的事。” 这不是一件小事，每一位正式成员都需要经过长期观察，再邀请进来。 否则一个不慎，透漏出他们的秘密，就是一件捅破天的事情。 …… 两天后，星月传媒。 杨渊坐在会议室里，与大家盘点这一阵子的收获。 董小辉的“星月甄选”直播间，经过这几天的大捧特捧，涨粉飞快，最新数据是763万。 杨渊连连感叹：“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要知道现在就算他们公司最火的“新闻姐”，也不过才堪堪突破600万粉丝。 “如果没有意外，星月甄选可能会是星月传媒的第二个大网红了。” 他心里暗暗想道。 至于第一个，自然是“小羊说事儿”。 而经过这一周的变化，“小羊说事儿”的粉丝数也得到暴涨。 杨渊查看了一下，已经达到1800万。 他与董小辉这次的热度配合，已经不是“1+1=1”那么简单，而是发生了连环的阶梯性暴涨。 “潘楠，销售数据怎么样？” 杨渊看向负责运营支撑的潘楠和石明两人。 他们连忙打开直播后台的数据，汇报道：“杨总，累计销售额已经突破1亿元。” “我们的毛利比例不算高，大概在23%左右，因此毛利润约有2300万。” “再扣除税收，净利润也超过1500万了。” 这个数字镇住了会议室里的所有人。 沉薇薇张大了嘴巴：“仅仅一周，净利润就超过1500万！这太不可思议了！” 董小辉笑道：“这还只是才起步，而且渠道那边的供货量不足，后面可能会更高。” 石明点点头，说道：“董老师的热度预计最多持续半个月左右，但就算如此，也足够我们积累下可观的忠实客群，我预测半个月后，我们每天的净利润都可能达到1500万。不过，能持续多久，就得看运营和运气了。” 杨渊给他们竖出大拇指：“厉害！我在之前从来没有想过，农产品带货会产生这么大的效益。” 刘亦雪看了一眼数据，分析道：“这还是你们把大头利润，都让给了村民的缘故。” 杨渊颔首说道：“不错，渠道商那边的盈利点也不高，毕竟是王胖子做的渠道，他骨子里像李东泽。”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已经知道王胖子、李东泽和他的关系。 说实话，他们有些羡慕。 很少有人能够在大学毕业之后，还能继续走到一起，携手奋斗。 大多都是相忘于江湖，大家各自结婚生子，渐渐地就没了联系。 刘亦雪赞许地看他一眼，说道：“我就说我当时选择加入星月传媒不会错。” 杨渊也十分开心，原本考虑一个月的时间赚到1000万就是比登天还难的事，现在结果提前实现了。 满打满算，从筹备到现在，也不过快两周的时间。 想到这里，他走出会议室，给鱼珊珊打了个电话，说道：“珊珊，我筹到钱了，可以投资剧组。” 没错，在早先他就想过了，一旦赚到钱，可以拿出一部分投资陈菲莎的剧组。 因为他在云省的时候，就了解过对方的剧本，又现场看过他们拍摄的情况，对陈菲莎的设想还是很认同。 他觉得这是一部有意义且有价值的影片。 现在恰逢陈菲莎资金链断了，不如雪中送炭，争取一个双赢。 但是鱼珊珊沉默了片刻，反而问道：“杨渊，你真与沉薇薇、沉佳茵同居了？” 杨渊语气一噎，谣言害人啊！ 原来鱼珊珊这几天看新闻，也看到了那些关于星月传媒的黑料，只是一直没直接问。 虽然后来出来澄清，但是她的心里也始终有个鲠。 杨渊的大脑霎时间高速运转起来，解释道：“珊珊，你听我解释，我就是毕业租房的时候，恰巧租到了沉薇薇出租的房子，后来被迫离职，星月传媒又没盈利，所以才一直住在那。” 鱼珊珊静静听着，不说话。 杨渊又说道：“我这现在不是挣了钱嘛！星月甄选现在盈利前景非常不错，启明星项目也即将取得进展，等到年底分红的时候，我有了钱，就搬出去住。” “不！我到时如果钱够的话，咱们买个房，就不租着住了！” 他现在突然有了底气。 等到了年底，他就不是那个没房没车没有能力给对方幸福的穷光蛋了！ 鱼珊珊终于有了回应：“那可说好了，买房的钱我出一半。” 杨渊讶然道：“你哪来的钱？” 鱼珊珊不服气道：“我好歹也拍了戏，到时候影片肯定上线了，我总得拿到片酬吧！” 她像是咬着银牙，又补充道：“再说了，咱们不能买个便宜点的么。” 杨渊哈哈笑道：“行行行，你说了算！” 然后，他才继续问道：“对了，剧组缺钱的事情怎么说？我现在可以投资你们剧组！” 鱼珊珊翻了个白眼回道：“现在已经不缺钱了，菲菲姐说她找到一个投资人，已经续上了。” 杨渊微微发愣：“前面不是说没有投资人愿意掺和吗？” 鱼珊珊摇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她既然定下来了，想来是有把握吧，我就没问了。” 杨渊有些可惜，本来还以为自己公司可以再投资一部电影呢。 而且这部戏在他看来确实不错。 “那就算了，如果陈菲莎再遇到困难，你可以通知我。” 他说完这句话，就和鱼珊珊煲起电话粥。 直到半个小时后，两人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 刘亦雪闷声不响地在他身后出现：“行啊，杨总，上班时间煲电话粥，可算被我抓住了。” 杨渊尴尬一笑：“刘总，咳咳，有什么事吗？” 刘亦雪指一指会议室里面：“等着你讨论启明星项目的事情呢？” 杨渊连忙摸了摸后脑勺，往里面走：“我这就来！” …… 星月传媒的快速崛起，瞬间引爆了直播圈。 不少up主开始分析“星月甄选”的涨粉量、盈利水平和投资价值。 原本在五道口经济论坛上的那个帖子，也被人带得火起来。 很快在投资圈，就有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到这家新兴崛起的公司，而且关键的是对方还没融过资！ 于是上门的投资公司、独立投资人更多了！ 沉薇薇不得不抽出绝大部分精力，每天排得满满的，就负责接待这些人。 但是无一例外，全部被她以一样的理由拖住。 而最早来拜访过的汇富投资更是跑得特别勤，三天两头就过来约见一次，试图软磨硬泡。 如果说早期的时候，他们是因为论坛上的一个帖子而看好星月传媒。 那么现在，他们就是被星月传媒实实在在的发展给震惊住了。 “可惜，就是谈不下来啊！” 当时的那位投资经理范子平长叹道。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半个月之后。 这一天，杨渊来到办公室，已经看见王泰走进来，说道：“杨总，启明星的测试航天器准备好了。” 杨渊精神一振：“终于准备好了！” 这半个月他们主要的精力，就放在启明星的项目推动上。 “星月甄选”的运作已经进入稳定期，有董小辉、潘楠和石明三个人就足以撑得起来。 因此，杨渊也难得可以专心做一件事。 这半个月里，杨渊又通过“小羊说事儿”发布了2期视频，不过都是小爆款的那种。 最后虽然上了热搜，但是没有向前面几次那么爆火。 不过就算如此，他的粉丝数也进一步上涨，到了1980万。 眼见就要突破2000万大关。 “测试基地在陕省岭城，不知道能不能再遇到一些素材？” 杨渊同时对两件事都比较期待。 “王泰，你和李赫、王紫萱收拾一下。对了，通知老张，我们明天就订机票，去现场工作！” 他很快吩咐道。 王泰早已经有了准备，又补充道：“出行的事情，刘总已经提前通知过了，她说她也去。” 杨渊一愣：“测试的事，刘亦雪也跟过去？” 不过仔细一想，他就明白了。 刘亦雪从始至终最在乎的事情，其实都是启明星项目，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突破性进展，她肯定要去看看。 杨渊点头道：“那好，就按刘总的安排来。”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来到江城机场，乘坐最早一班飞往陕省岭城的飞机。 岭城位于陕省南部，城市内外多山峦，其中就有比较着名的终南、太华、太白等山峰。 而在群山之中有一片宽阔地带，背靠黄河的一条支流，名叫渭河。 这片宽阔平地就被一些人改造成试验基地，主要应用方向就是航天器、火箭、空间站等方面。 杨渊他们也是在刘亦雪的门路下，才找到这个地方，租用了试验场地，用于启明星的制造、测试。 有了新型合金的支持，经过半个多月的努力，他们总算生产出了航天器模型。 这种航天器模型并不大，毕竟不是真正的火箭、星舰等航天设施，而是仅仅在模拟环境里试验。 所以成本也不算高，在星月传媒此前的负担范围里。 现在星月传媒因为直播带货的事情，又获得了长期、持续的营业收入，也就更有实力支撑这次试验了。 “说起来，距离我们开公司到现在，刚刚才满2个月，没想到我们星月传媒就已经实现盈利了。” 刘亦雪坐在从岭城往陕省航空试验基地的车上，感慨道。 杨渊也露出笑容：“是啊，能有这么好的进展，除了运气，就是靠大家一起努力。” 刘亦雪露齿笑道：“能发现董小辉这个人才就是我们的运气。” 秃顶张补充道：“坚持才是最重要的，做任何事都会有困难，幸好我们没有半途而废。” 王紫萱兴奋道：“我倒是很庆幸当初跟着刘总加入星月传媒，否则，也没有机会经历这样有意思的事。” 她的家里不缺钱，出来闯荡就是体验生活。 李赫撇了撇嘴，这位大小姐就没遇到过困难。 众人哈哈一笑，对接下来的行程十分期待：“要是有时间，我们再去附近看看逛逛，这里可是旅游名区。” 杨渊点头道：“那大家可得把工作都做好了。到时候我做主，带大家出去公费旅游！” 这样的事有刘亦雪开过头，也不是第一次了。 众人连声欢呼：“杨总英明！” 刘亦雪望向窗外快速掠向后方的景色，却眼眸深凝，充满思虑和期待。 “这一次……可一定要成功！” 第一百五十章 实验失败 两个小时后，众人终于到了地方。 杨渊一下车，就被这个地方的美景惊住了。 刚才在车上，他们看得不清晰，现在置身在航空试验基地的门口，才发现天高地阔，远处群山叠翠，还有渭河自背后流淌而过，白云悠悠，宛如人间仙境。 只是在这处仙境里，却屹立起一座科技感十足的建筑群。 “这就是陕省航空试验基地？” 王紫萱心性活泼，已经率先冲进门里，四处张望。 李赫一路跟着她。 刘亦雪打电话联系了里面的对接人，很快就有人给他们带到一处试验间。 这处试验间里面有航空科研的各项配套仪器、设施，还有一座球状的大型太空模拟机器。 除此之外，外面还有一处篮球场一样的院子，可以用于实地演练。 刘亦雪说道：“我们这次的试验步骤分三步，第一步就是先检测航天模型的各项参数、属性，以及将王泰编写的的‘星痕’代码内置进去，然后搭建试验环境。” 她指着屋里的各项仪器，一个个说明。 杨渊看得十分惊奇，因为这位银海科技的原总经理，竟然对这些科研用设备极其熟悉，如数家珍。 “第二步就是进行太空模拟环境发射和试飞。” 刘亦雪指向球状的大型太空模拟机器，说道。 “最后一步，在外面的演练场地，扩大模型规模，进行模拟试飞，采集其中的相关数据，进行调优。” 刘亦雪一边说，一边看向杨渊和王泰两人。 “这一次你们的工作量很大，可能需要在这里加班。放心，我也会一起。” 王紫萱和李赫连忙举手道：“那我们呢？” 刘亦雪看向两人，说道：“你们给杨渊、王泰打下手，听从他们的指挥。” 然后，她的目光落向秃顶张：“老张，你辛苦一下，给大家安排食宿，另外作为技术总监，帮王泰盯着点。航天器是极其精密的设施，容不得一点差错。” 老张连忙点头：“不辛苦。” 刘亦雪到了这里，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不再是那个成熟、稳重的企业ceo，反而像是一个精通科研的项目组长。 杨渊知道，她的心里一定有故事。 不过，他没有问，现在当务之急，确实就是度过启明星的这关键一步。 只要航空器模型试验成功，他们就可以出初步的成果，在市场上拿订单，进行最终的生产、销售。 等到一些合作伙伴的飞行数据出炉，就可以进一步完善，最终将成果投入到真正的星际探索里。 想到这里，杨渊禁不住想起陆正国的“飞天计划”。 “不知道他们下个月的登陆火星一事，准备得怎么样了？如果能与他们合作，一起冲向星际该多好！” 杨渊也只是随意想一下，知道从时间上讲，根本来不及。 他们试验、生产、销售再到最终确定启明星项目的成功，至少需要3-4个月。 而且启明星项目隶属于航工院，“飞天计划”隶属于华科院，他们两方也未必愿意一起合作。 “除非是……” 杨渊想了想就觉得不切实际，赶紧将这个念头抛在脑后。 这一次，他是真正接触到最前沿的科研，也是他一直追求和十分重视的梦想。 “我也想成为李东泽那样的人，为国之崛起而奋斗终生。” 他在骨子里，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商人，而是一个有梦想的热血青年。 …… 转眼，又是十天过去。 杨渊和刘亦雪两人带队，在航空试验基地里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到了今天他们已经完成第一步的全部工作，即将开始太空模拟环境试飞。 这些天，他们每天加班到晚上23点，第二天一早就又回来工作，可谓极其疲惫。 但是不论是王泰、王紫萱等人，还是刘亦雪，都面色严肃，一直坚持到现在。 杨渊对这个团队产生前所未有的认可。 “刘总，预计半个小时后启动试飞演练。” 老张过来汇报道。 刘亦雪点点头，说道：“这次大家一起盯着，都打起精神，按照分工，全面记录试验数据。” 在场众人点点头。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由刘亦雪亲自启动试飞按钮。 只见在太空模拟环境里，启明星航天器自地面冲出，穿过模拟大气层，一路抵达真空区。 但是，就在它继续飞行的刹那，突然机身一颤，在半空里解体散落。 杨渊心里一凉：“失败了！” 他转眼一看，只见刘亦雪的身躯颤了颤，脸色白了许多。 连番熬夜加班，对这位美丽的女子已经负荷比较重，而现在她最在意的试验反而一开始就遇到不顺。 杨渊似乎能够感受到那种悲痛。 “刘总，试验才刚刚开始，失败了才正常。我们正好收集数据，进一步优化。” 他禁不住开口安慰道。 刘亦雪也回过神，低声道：“我明白，没有科研试验能够顺风顺水，一次性就成功。” 她坐回后面的椅子上，说道：“老张、王泰，将试验数据采集出来，分析故障原因。” 一群人连番尝试，直到忙碌到傍晚，试验才取得一定进展。 但是……还是失败！ 这不符合刘亦雪和杨渊的试验预期。 两人都有些失落。 老张给大家准备了晚饭，对付过一顿之后，他们继续加班研究。 转眼就到了深夜，老张、王泰他们一个个熬不住，回去先行休息，明天再继续。 刘亦雪却一直留到最后，死死盯着太空模拟环境。 杨渊眼见试验间里都没有人了，不由问道：“刘总，我送你回去休息，明天再研究吧？” 刘亦雪没有说话，似乎在想事情。 “刘总，启明星项目本身就是一个挑战，我们又都是新人，能够进展到这一步已经殊为不易。” 他继续说道，“你没必要这么压迫自己，得给自己一点时间，也给团队一点时间，做好长期作战准备！” 刘亦雪终于回过头，眼睛里已经熬出不少血丝。 “杨渊，我明白，是我着急了。” 她的心情还是有些低落。 杨渊拍了拍她的肩膀，第一次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重视启明星项目？如果有压力，可以尝试着说出来。” 刘亦雪的眼眶禁不住红了下，旋即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们回去吧。” 两人再次检查一边实验间里的情况，往住处走。 漫天星河倒映在天空里，宛如一个巨大的锅盖，扣在这片群山中间的平地上。 那月色皎洁，星辰显得分外得近。 杨渊抬眼看了看，笑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也能登上这些星星去看一看。” 刘亦雪扬起脖颈，深受触动地说道：“这是我的梦想……也是华国这片土地上很多人的梦想！” 杨渊目视前方：“我们总会成功的！” 他走出两步，又补充道：“就算我们不会成功，华国也迟早有一天会成功的！” 刘亦雪咬住红唇，跟在后面，低声道：“不，我希望我们会成功，这是我……” 她说到一半，就没有继续了。 两人走在漫天星河下，到达住处，相互道了声晚安，才告别休息。 刘亦雪走进房间，有些失神地打开电灯，突然脚步一顿：“我想明白了！是航天器的动力不足！” 说完，她披上衣服就想回试验间。 可是一想杨渊、王泰他们都已经休息了，自己一个人回去也难以试验起来，不由压着激动回到房间。 “明天！就在明天！我一定会成功！” …… 第二天，杨渊起得很早。 但是当他来到试验间的时候，发现刘亦雪已经在了。 “这么早？” 他有些讶然，刘亦雪不用睡觉的吗？ 刘亦雪露出笑容道：“杨渊，我想明白昨天失败的原因了，是咱们的动力不足！航天器的引擎和推进剂得提升一个档次，然后我们再试试！” 杨渊走到试验台，查看昨天记录的数据，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说道：“你说得没错。” 不一会儿，王泰等人陆续过来。 他们再次开启新一轮的试验，昨天的那个关卡果然冲过去了。 但是就在他们进行行星着陆的时候，又发生意外，航天器直接栽倒在了模拟行星上。 试验再次宣告失败！ 刘亦雪目光有些怔忡：“怎么还是不行？究竟是哪里准备得不足？怎么还会失败？” 她的眼睛里已经充血，明显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 杨渊有些担心地说道：“刘总，要么这边我先盯着，你回去休息会？” 刘亦雪固执地摇摇头：“不行，我一定要成功！” 杨渊看得出来，她对启明星项目的进展太过重视，已经有些魔怔了。 老张皱了下眉头，走到杨渊身边。 杨渊冲其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把刚才的数据调出来，再检查一遍问题在哪？” 一个小时之后，王泰突然从数据里抬起头，说道：“杨渊，我可能想到问题在哪呢，但是我们解决不了。” 刘亦雪急忙问道：“什么意思？” 王泰指着试验数据里的一段说道：“你们看，这里是关于航天器在非真空环境下的飞行数据。它在地球的大气层环境里，一切运行正常。但是一旦到了模拟行星……” 他翻出第二页数据做对比。 “我们忽视了一点，每一个行星的环境都异常复杂，并没有相通性。” “目前这颗模拟行星是参考了火星的环境参数，但是火星的大气层构成与地球完全不一样。” “所以我们设定的相关流体力学配置，在这样的环境里根本不适用！” “这……就是我们失败的原因！” 杨渊、刘亦雪和老张几人按照他发现的规律，逐一对比其中的数据。 很快，他们就确定原因，王泰说得没错！ “但是这该怎么处理？这种太专业流体力学问题，依照我们这些人的力量恐怕解决不了。” 王紫萱皱着眉头问道。 老张看向刘亦雪：“刘总，这件事我们得请外部专家来协助了。” 当初在银海科技的时候，他们可是有一整个顾问团队，都是航空、星际方面的专家、教授。 因此做起来启明星项目的时候，拥有庞大的支撑体系。 但是现在，他们星月传媒大猫小猫三两个，其实真正专业的人一个都没有。 如果不是站在前期的科研成果基础上，他们甚至连拾起来启明星项目都难。 而眼前明显是要攻坚了！ 刘亦雪有些犯难：“我们回去一个人，想办法联络两三名专家，把他们请过来作为顾问？” 杨渊仔细翻看一遍试验数据，突然说道：“你们等等，或许我们可以问问韦奕教授！” 刘亦雪精神一振。 是啊，怎么把这位大拿给忘了。 老张担忧道：“我们现在星月传媒只是一家小公司，韦教授愿意卖面子吗？再说了这可不是无偿的！” 杨渊笑了笑：“那是因为你不了解韦教授，我先打个电话问一下。至于不是无偿的问题，只要能解决问题，我们理应支付这笔顾问费。你们在试验间里等我消息。” 说着，他就来到外面的场地清静处，拨通韦奕教授的电话。 对面的韦奕听到来电话的人是杨渊，格外显露出热情，然后听到他阐述的问题，就静静思索了一会儿。 “你们判断得没错，应该是没有计算航天器在星际环境里的适配性。” 韦奕说道，“这样吧，我现在正好有空，你把实验数据发一份过来，我帮你们看看。” 杨渊受宠若惊，连忙感谢道：“谢谢韦教授，我马上发过来！” 然后，他回到试验间，将情况说明了一下，就将数据整理一份，给韦奕教授发过去。 王泰好奇道：“你们就不怕韦教授拿了我们的实验资料，转手卖给别的科研所？” 杨渊和刘亦雪同时瞪他一眼：“闭嘴！” 真是的，这家伙说得什么胡话！ 一个小时之后，韦奕将他研究后的结果原路发回来，里面不仅标注出目前的问题，而且注明了改进方法。 杨渊万分感激：“韦教授，关于顾问费……”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韦奕打断，说道：“关于这个启明星项目我很感兴趣，你们后续的实验数据能不能分享一份？如果以此为交换，我可以免费帮忙。” 杨渊微微愣住，这是对方在故意卖人情，旋即答应道：“没问题！” 这一刻，韦奕教授成为他们唯一的场外顾问！ 杨渊和刘亦雪等人连忙按照韦奕教授调整后的方案准备试验。 一切都在紧张中开始期待。 杨渊走到一旁等待结果，这时候手机却响了，来电显示是鱼珊珊。 里面传来对方惊惶的声音： “杨渊！不好了！剧组出事了！” ps：感谢“醒来觉得甚是想你”的打赏、月票，老板发财！ 第一百五十一章 独属于华国的浪漫 杨渊觉得不妙，问道：“你不要急，你慢点说，出什么事了？” 鱼珊珊深呼吸一口气，语带哭腔说道：“刚才来了两个人，说菲菲姐对赌输了，要赔他们1500万。菲菲姐没钱，他们就在剧组打砸了一番，然后把菲菲姐给强行带走了！” 杨渊皱眉道：“什么对赌？” 鱼珊珊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我听他们争吵的过程中，好像是前面剧组缺钱。” “菲菲姐半个月前从他们手里借了1000万，但是说好要在这个时候杀青交底片。” “如果做不到，不仅要把原来的1000万还回去，还要加500元赔偿金。” “最近半个月剧组一直在加班加点的拍摄，但是原本要接近2个月的工期，又怎么可能压缩在半个月完成。” “所以我估计是因为这份对赌投资，他们才找上门来了！” 她一边回忆刚才发生的场景，一边尽量还原事实的真相。 杨渊想起来，就是半个多月前，鱼珊珊说过剧组资金链断掉的事，当时自己还想通过带货赚钱去投资剧组。 不过最后他是挣到了钱，剧组却又不缺钱了。 看来就是那个时候，陈菲莎接触了一个投资方，签署了对赌协议。 现在看来，她当时明显是冲动了，这份协议里的条款一定很苛刻，甚至就是对方设下的陷阱。 “珊珊，你先别慌，你和剧组的人一起，去找陈菲莎，与对方谈一谈。” 杨渊说道，“如果只是钱的问题，我可以解决。但是你们一定要问清楚情况，以及查看对赌协议里是否还有别的漏洞。全部谈清楚之后，你再联系我，看看怎么处理。” 他一口气说完，又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 鱼珊珊听到他要自己找剧组的人一起过去，就明白杨渊是想自己去的时候人多安全一些。 “我知道了，你等我消息。” 她心忧陈菲莎的安全，连忙到剧组里，喊了五个人一起，出去找陈菲莎。 剑河县不大，而且对方走的时候说了地点。 鱼珊珊出发前就给陈菲莎打了电话，还好能打通，然后把情况说了下，就约了过去碰头。 很快，他们与投资方的人见上面。 经过了解，事情与鱼珊珊猜测的基本吻合，不过陈菲莎签的合约里，不止是赔1500万，还要将剧组让出去。 这简直就是釜底抽薪了！ 鱼珊珊用话语拖住对方，拉着陈菲莎私下讨论。 这位十分有想法的新锐导演此时有些沮丧。 陈菲莎低下头，难过地说道：“哎，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心急了。可是我真的想把这部戏拍完。” 鱼珊珊知道这个时候责备她也没用，翻看合约问道：“菲菲姐，这合约好像还没到约定时间？” 陈菲莎点了点头：“后天到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当时也是被钱给逼急了，才签下这么苛刻的合约。” 按照约定，他们要在后天杀青交底片。 否则就要赔偿1500万，同时把这部戏的所有内容，包括剧组，转让给投资方。 现在就算还有2天时间，也绝对来不及了。 鱼珊珊打电话给杨渊，把情况说了一遍。 杨渊眼睛眨了眨，突然说道：“你们也是实诚，对方说是杀青交底片，你们就不能真的杀青吗？” 鱼珊珊愣住：“什么意思？” 按计划，杀青那最快也是下个月的事。 一旁听了免提的陈菲莎也是不明白，问道：“可是现在杀青我们根本来不及啊？” 杨渊笑道：“现在摆明了对方是在设一个陷阱，让你们跳进去。” “既然他们不讲道理，那你们也可以耍无赖呀，杀不杀青还不是你陈菲莎一句话的事？” 陈菲莎怔在当地：“你的意思是……让我宣布剧组杀青？但是实际上我们其实还没杀青？这这不是骗人吗！” 鱼珊珊戳一下她：“菲菲姐，看你平时挺精明的样子，现在怎么犯傻了！” “咱们说杀青，那就是杀青了！交了底片就算是完成了合约，这样咱们也不用赔偿了！” “你说还没有拍完的部分，谁说杀青了就不能继续拍摄了？” “咱们这叫补拍啊！这不是很常见的操作吗？” 常规来讲，电影的杀青是指“拍摄部分完成”，形成底片。 但是很多时候在后期制作的时候，会发现镜头不够或有错漏，那是可以补拍的。 所以现在杨渊的意思，就是让陈菲莎假意杀青，但是实际上利用补拍的名义继续拍摄。 这算是钻合约字眼的漏洞了。 陈菲莎恍然叫道：“你们说得对！我最近真是被剧组的事搞得焦头烂额，竟然没想到这个办法！” 她拍了拍大腿，又突然想起道：“可是对方不是傻子，一定知道我是在故意湖弄他们，到时候他们直接撤资了怎么办？我可没办法再筹到钱，维持住剧组了。” 说到这里，她再次觉得沮丧。 当初狠狠地拒绝了叶京的潜规则，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 鱼珊珊拍拍她的肩头笑道：“我还没有告诉你呢，现在星月传媒赚钱了，你记得星月臻选不？” “那是杨渊新搞的直播带货，现在盈利水平不错，拿出1000多万投资剧组，应该没问题。” “不过，那就看他愿不愿意了。” 她没有把话说死，毕竟公司经营和决策权都在杨渊手里。 她虽然是杨渊的女朋友，但也不能替他决定。 陈菲莎闻言眼睛一亮，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叫道：“杨渊！你可一定要帮帮我！” “我……我还在星月臻选买过东西呢！而且我这部戏一定能赚钱！” “大火我不敢说，但是绝对能赚回拍摄成本和宣发费！” 听着她急切的样子，杨渊笑道：“其实在半个月前，珊珊第一次找我的时候，我就决定要投资你们剧组了。” “不过中途说你们又不缺钱了，所以我才作罢。” “剧本你在云省的时候给我讲过，我也十分看好。” “这样吧，我们星月传媒愿意投资2000万，你可以慢慢拍，精凋细琢，一定要保障剧的质量！” 陈菲莎听了大喜，勐然一把抱住鱼珊珊。 “你们可真是我的福星！太谢谢了！” 事情很快就这么定下，陈菲莎和鱼珊珊两人去找对方理论。 一切还算顺利，基本按照他们设想的在进行。 对方在识别出她的假意杀青后，也果真当场就宣布撤资，要求陈菲莎立即归还投入的成本。 杨渊通知沉薇薇与陈菲莎对接，将资金注入剧组。 这里面有不少损耗，但是既然是投资，他也认了。陈菲莎对此非常感激。 很快，这段小插曲就过去了。 杨渊的心思回归到航空器的试验上。 他回到试验间问道：“刘总，最新的测试数据怎么样？” 刘亦雪和老张等人齐齐露出笑容。 “不愧是韦教授！我们按照他调整后的参数重新配置后，连续做了三遍测试，都全部试验通过！” 刘亦雪开心得就像捡到了贝壳的小姑娘。 杨渊也惊了下：“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第二步试验完成了！？” 王泰跟着笑道：“是啊！不容易，不过相比大多数科研项目，应该算是进展顺利的了。” 杨渊想到陆正国的“飞天计划”，足足研究了十三年，那里面遇到的挫折恐怕比自己等人多百倍。 “是啊！今晚咱们吃点好的，庆祝一下！” 他当场决定道。 李赫赶紧接道：“那我可得自己点菜，每天都吃老张订的盒饭，我都快吃吐了！” 他嘴上说着自己，眼睛却瞟向王紫萱。 老张说道：“谁不是呢，你以为我想吃盒饭啊！还不是因为项目太紧张！” 杨渊拍拍手笑道：“那咱们今天晚上放一晚假，不要加班！直接到基地里面吃，我看里面有家淮扬菜不错！” 李赫欢呼道：“那可说定了！还是杨总懂得体谅我们！” 老张、王泰和王紫萱的脸上也绽放出笑容。 这段时间项目压力确实太大，都快把大家的身体给压垮了。 刘亦雪看着大家高兴的样子，眼里也不断闪烁着光芒。 …… 次日，项目进度总算舒缓下来。 第三步的实地测试，相对没那么复杂，只要按部就班，大约一两周的时间，就可以陆续完成，项目进入稳定期。 因此，他们也得以轮番休息。 杨渊和刘亦雪也终于有时间在这座航空试验基地里四处走走、看看。 “你真的打算给大家放两天假？” 刘亦雪站在宽阔的草坪上问道。 杨渊回道：“嗯，我答应了大家整个公费旅行，自然得算话。到时候我们一起，沿着渭河看看，再去爬爬山。” 刘亦雪瞥他一眼：“爬山，你行吗？” 杨渊不理会她，自己一个普通人，体力当然比不上她这种专业的。 “后天项目应该就彻底平稳了，就这个时候给大家放两天假吧。” 他思索着说道。 不过这第三步完成之后，也只是阶段性结束，接下来还有漫长的反复测试和调优期，离启明星结项还很远。 毕竟这是航空，容不得半点岔子。 刘亦雪叹道：“你倒是一个好领导。” 杨渊好奇问道：“刘亦雪，你为什么对启明星这么执着？” 这个问题，他上次就问过。但是当时刘亦雪欲言又止，没有说。 这次，他重新问出这个问题。 刘亦雪停顿了住脚步，突然反问道：“杨渊，你不是和‘小羊说事儿’熟吗，能不能帮我拜托他一件事？” 杨渊讶异道：“什么事？” 刘亦雪深呼吸一口气，似乎是做出了决定，说道：“上次我看你们报道‘飞天计划’的时候，就有这个想法了。” “不过，当时启明星项目没有进展，因此我也就只能按下心思。” 她看向杨渊，目光里透着坚定。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杨渊一听这句熟悉的话，瞬间打开手机，开启录音、录像。 刘亦雪霎时间忘了词，过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这是干什么？” 杨渊顿时缩了缩手，尴尬道：“咳咳，职业病。你这不需要记录吗？” 说着，他就要收回手机。 但是刘亦雪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摇头道：“你说得对，要录！” 杨渊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保持摄录的状态，看向刘亦雪。 “你听过航工院刘韬吗？” 刘亦雪开始话题，问道。 杨渊摇了摇头，他在学校里虽然关注一些科研消息，但是更多的是新出了什么游戏、哪个明星又上热搜等， “不知道也很理解，他一生都名声不显。但是他为华国航空科研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嫦娥号登月、华国空间站、星际探测器……都有他在参与。” 刘亦雪继续说道，“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超越丑国，让华国成为星空探索的第一强国，为此坚持了50年。” “而启明星项目的主体，设立在航工院里的主项目‘天问’，就是他主导发起，如今已经进展到了第四期……” 杨渊一愣：“天问？” 这个项目他听过，而且大多数华国人都听过，乃是华国探索星际的标志性项目，而且率先就是从探测火星开始。 最初的时候，华国还是和其他国家一起合作在研究，不过几个强国在后来就宣布退出，只剩下华国自己在坚持。 其成果也是极其出名的。 “天问”系列成功实现了火星的地面探测、地貌绘测、气候观察、磁场探测、高能粒子分析和水源探测等。 而且自主研发出了华国自用的光谱仪、强磁计、等离子分析仪、地质感知器、星际磁力仪等众多高科技仪器。 他没有想到启明星项目的背后，竟然是“天问”，顿生与有荣焉的感觉。 刘亦雪笑道：“不错，与祝融、嫦娥、飞天等一样，这是我们华国对星际的探索，也是独属于华国的浪漫。” 杨渊怔住，确实，这种饱含深意的名字，是独属于华国的浪漫啊！ “可惜，刘韬院士一生执着于科研，但是直到他病逝的那天，都没能实现超越丑国的星际科研技术，抱憾终生。” 刘亦雪叹气道，“天问四号，是他离开这个世界前最大的心愿。而启明星项目就是天问四号的其中一个子项目。” “杨渊，刘韬院士就是我的爷爷。他没走完的路，我想替他走下去。他没实现的梦想，我想替他成就这份浪漫。” 她静静看向杨渊，“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执着于启明星了吗？” 启明星，本就象征着梦想。 第一百五十二章 沿着梦的方向走下去 杨渊彻底明白了。 “可是你刚才问‘小羊说事儿’的事，难道是想效彷‘飞天计划’？” 他禁不住问道。 刘亦雪点点头：“不错，爷爷他一生为科研而活，可惜子孙不肖子孙，沉迷于商业，没有一个人能继承遗志。” “他一生默默无闻，可是‘天问’是华国所有人的期待，这份梦想、这份浪漫、这份坚持也理应被所有华国人知晓。” “所以我希望你拜托小羊哥，把他的故事讲述出去，把他的浪漫分享出去，把他的希望传承下去，华国当奋进！” 她的前半段话颇有些数落家里长辈、同族的意思，但是后半段话却道出了她的心声，华国强盛离不开每一个人。 所以她才会辞职，为了启明星项目，加入一个刚刚初创的小公司吧。 杨渊觉得从这一刻开始，他才真正了解过刘亦雪，这是一个奇女子。 她很普通，但也很伟大。 眼里闪着光，心里有梦想，脚步敢迈出去的每一个普通人都很伟大。 “我答应你，这会是一篇火遍全网的报道，警醒和鞭策每一个华国人。” 杨渊郑重说道。 这一刻，他对刘韬院士，对天问计划，对启明星项目，充满了敬意。 刘亦雪看着他，轻声道：“谢谢。” …… 五天后，试验间。 他们正在整理阶段性的数据，杨渊问道：“实测情况怎么样？” 老张笑道：“一切顺利，中间也遇到一些困难，不过在请教韦奕教授后，都迎刃而解，我估计最多还要两周。” 他说得有些保守。 项目组前面放了两天假，把周边的名山、大河逛了个遍，现在正是热情高涨的时候，已经恢复加班常态。 他们都很期待。 启明星即将迎来里程碑式的成功。 李赫咧嘴道：“不用两周，咱们这周就争取把剩余项全部搞定！” 这小子现在觉悟很高。 刘亦雪也跟着笑道：“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等试验阶段完成，还有深度调测、生产和应用阶段，我们争取在下个月就能申请下来专利，真正投入应用。” 老张拍胸脯道：“没问题！” 杨渊见大家热情高涨，也就没多说什么，这时候电话响了。 “喂，我是杨渊。” “杨渊，我是任邛啊，还记得不？陆院士让我给你邮箱发了份邀请函，我担心你没看见，特意打电话提醒一声。” “啊，是任教授！” 杨渊立即回省过来，这正是在里塘科研所关照过自己的任邛教授。 “任教授，请问是什么邀请函？” 他确实还没来得及看邮件，最近都在忙启明星项目的事情。 任邛教授笑道：“你忘啦？陆院士说答应过你，要邀请你参加我们飞天计划的火星登陆仪式，就在下个月。” 杨渊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陆正国主持飞天计划登陆火星的事，这眨眼就过去了大半个月，眼见日子就到了。 “任教授，你们有把握吗？” 他忍不住好奇问道，毕竟这是大事，全国甚至全球的人都在看着。 “面对浩瀚宇宙，谁人敢说有把握？”任邛教授笑道，“九成把握吧。” 杨渊点了点头，挂断电话后，打开邮箱，果然看见一封邀请函。 登陆火星时间定在10月10日。 藏省路途遥远，他还得提前过去，因此算了下时间，估计下下周他就得出发，恰好在启明星试验收关后。 关于刘韬院士报道的事情，他调研了两天素材，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不过他想等启明星取得突破后一起报道。 这于所有人都有特别的意义。 …… 京都，五道口大厦。 “叶总，关于陈菲莎剧组那边的事情，已经宣布失败。据我们调查，她并没有走投无路，而是星月传媒投了资。” 助理有些不安的汇报道。 果然，一听到这句话，叶京眉头紧皱：“又失败了？又是星月传媒？” 助理低声道：“是的。” 叶京的手攥紧在桌面上，冷声问道：“启明星项目是不是有进展了？” 助理连忙说道：“我安排人对启明星观测站的直播在跟踪，目前他们在陕省航空试验基地，正在做测试。” “根据他们最新透露出来的消息，预计月底就会有突破性的进展。如果顺利的话，最快下个月就会投入应用。” 他做得很到位，随口答出进展。 叶京思索道：“下个月吗……那就先让他们蹦跶会，你去留一笔资金。到时候启明星一定会对外销售订单。” “航空器制造是一个大工程，单靠他们绝对不可能完成。所以他们要么对外出售技术融资，要么就是找合作商。” “我们想办法拿下一批订单，然后再反告他们质量有问题，一方面抹黑他们的声誉，另一方面索要天价赔偿！” 前者可以让他们的生意做不下去，后者则可以直接压垮他们。 助理眼睛一亮：“我这就去安排，这次我一定办得妥当，请您放心！” 叶京点点头，助理下去。 然后，他想了一会儿，又拨通一个电话：“喂，我是叶京。亚当，你现在是天音公司的采购主任吧？我需要你办件事，在下个月从启明星购买技术……” “星宫”里可不止有华国人，这位亚当·戴维斯就是他们的一位成员。 天音公司是全球排名前十的航空公司，同时经营军火、火箭等业务。 如果对付星月传媒的事有它背书，那么启明星的名声就彻底臭了。 叶京是一名投资人，投资最讲究的就是不会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因此他让亚当·戴维斯做出同样计划。 很快，他就把事情交代清楚，挂断电话，脸上露出冷漠的笑容。 “一切……该结束了！” …… 一周后，启明星项目的试验终于收关。 “试验阶段的通过，对于我们星月传媒有极其重大的意义，我打算发布一篇公告。” 刘亦雪在结束的时候说道。 其他人也都陆续收拾东西，准备返回江城。 不过，航空基地这边需要留守一个人，随时配合持续联测、调优。 王泰自告奋勇留了下来。 在这里环境清静，他反而最喜欢。 “答应你的报道，会在今天发布。” 杨渊告诉刘亦雪后，就独自一人前往机场，踏上去藏省的路。 刘亦雪心情激动：“那我早上就把公告发出去，这样对星月传媒、对启明星也是巨大的助力！” 杨渊乘坐飞机到了藏省的区域里，又转乘高铁往里塘而去。 他依然需要警惕高原反应。 坐在火车上，他也终于有时间看手机。 除了鱼珊珊的问候，就是刘亦雪的消息，星月传媒的官方通告已经发出。 关注他们的粉丝已经开始自主转发。 启明星项目从7月份的时候，因为银海科技事件，走入大家的视野。 现在过去两个多月，众人本来都以为这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成果的科研，没想到现在就有了突破。 而且根据公告，星月传媒最快1个月就会投入生产应用。 一直关注“启明星观测站”的粉丝们更是欢呼雀跃，在网上掀起了一番波浪。 “是时候发布了。” 杨渊打开创作者服务中心，选中早已制作好的视频，点击发布。 【投稿成功，请耐心等待审核】 …… 魔都，明珠大学。 王一楠上完上午的高数课程，刚和小伙伴们回到宿舍。 经过上次“飞天计划”的事情之后，现在她的宿舍全员都成了“小羊说事儿”的粉丝。 “咦，楠楠你快看！小羊哥更新了！” 她的室友刚躺到床上，就一屁股跳起来，叫道。 王一楠嘴里还在吃着零食，赶紧“唔唔啊啊”地打开手机。 只见界面上果然出现小羊哥的更新提醒，而且关联了一个热搜榜话题。 #一心为科研，至死不回头，唯愿华国如启明星冉冉升起# “这个标题……难道与飞天计划有什么联系？” 王一楠的室友们已经聚到了一起，围观“小羊说事儿”的新视频。 她点开内容，只见画面里出现浩瀚的银河，然后穿梭而过，是荒凉、寂静的宇宙。 那荒凉里渐渐显露出一颗澹红色的星球。 “这是火星！” 有了解天文的小伙伴当即叫道。 但是她旋即又捂住嘴，摇头道：“也不一定，毕竟宇宙浩瀚，有相似的星球也很可能。” 旁边的一位姑娘疑惑道：“这场景是怎么拍摄出来的？小羊哥还精通动画、动漫制作？” 王一楠摇头道：“不知道……兴许是找专业团队做的特效？” 就在她们猜测的时候，那星球旁边突然出现一个人造探测器，直飞向星球表面。 于此同时，画面上出现文字。 “2021年5月，华国天问一号探测器成功登陆火星。” 镜头陡然一转，落在忙碌的科研所里。 “刘韬院士！天问一号已经成功着陆，开始环境探测！” “刘韬院士！火星车已经驶离登陆点，开始探索地表形貌、土壤和采集气体源！” “刘韬院士！已成功捕捉到电离层、磁场信息！” “……” 一位位研究员在一位老人的带领下，展开对火星的探测。 画面上出现介绍。 刘韬，航工院首席科学家，擅长星际探测、航空器制造，后面是一大堆头衔和荣誉。 不过，众人已经没有心思关注了，他们的目光全部聚焦在画面上的火星探测实况。 随即，时间跨过一年。 在当初天问一号的时候，还有很多国外科学家一起合作研究。 但是他们都断然毁约，不再支持华国探索星际。 刘韬院士在科研站里整整坐了一天，才起身说道：“华国的飞天梦不能停、不能断。” 然后，他亲自主持设计新的火星探索项目。 不久后，天问二号探测器问世。 火星这颗神秘、遥远的星球，在他的面前被一点点揭开。 人类开始对宇宙、对星际、对地外行星有了新的认知，这是划时代的壮举！ 刘韬院士没有停，继续研究天问三号。 可是，在连续获得成功之后，他反而停在科研所的窗前，陷入沉思。 “不够，都不够！我们就算探测得再多，也没办法真正征服这颗星球，让华国踏入星际！” “我需要最新型的航空器、最先进的运载火箭，我需要登录这颗行星！” “……” 他一点点理清楚自己的思路，定下一个宏伟的目标。 他……想登陆火星！ 不是探测器登陆的那种，而是宇航员、人类亲自登上火星，去开垦这颗星球！ 唯有这一步成功了，人们才有可能把火星变成第二个居住星球！ 未来才会有第三个、第四个！ 所以，这个梦不能停，相反，要往更伟大的方向去！ 于是，刘韬亲自开启天问四号的研究，这次的研究内容与之前截然不同。 他要造航空器、运载火箭和空间站，真正踏入星际的海洋！ 工作被拆分成一个个子项目，整个航工院都在为这一个梦想而努力。 而为了实现这一点，现有的航空、推进和运载技术远远达不到要求，所以他们首先要突破的就是技术。 这其中就诞生出了一个小的分支，正是启明星项目。 不过，类似的项目有好多个，分属在不同的研究团队里。 为了实现目标，他们只能多撒几张网，看看最后哪个能出真正有效的成果。 而启明星项目负责的就是负载、抗震、传感、抗辐射、流体飞行、真空飞行和可回收技术。 简单而言，就是航空器的外壳！ 另外则有团队负责研究航空器动力系统、推进体系、发射系统、着陆体系和探测体系等众多内容。 唯有当这一切取得突破，合成到一起，才有可能让“天问四号”真正问世！ 刘韬院士夜以继日的扑在科研上，甚至都没有精力再顾及家庭。 平时唯一来看望他、陪他聊聊天的就只有一个孙女。 众人赫然发现，那个孙女就是星月传媒的刘亦雪！原来她是科研院士、无双国士刘韬的后人！ 可是，就在天问四号有条不紊的推进时。 刘韬院士再也支撑不住，因为高龄和身体的原因长病不起。 随即，在一个月后，溘然长逝。 他在临死前使劲高昂着头颅，似乎想透过天花板，望向那浩瀚广阔的宇宙，久久不能闭眼。 “华国的飞天梦不能断！今日我虽离去，但后世当有千千万万个我站起同行！” “去！沿着梦的方向，替我走下去！” 这是他留在世间最后的话语。 第一百五十三章 启动登陆火星 “原来除了飞天计划，华国还有一个天问四号！” “我真的没有想到，我在每天刷剧、打游戏的同时，华国却有人在为了探索星际而奋斗不息。” “我们……真的能登上火星吗？” “……” 王一楠等人陷入不能自已的震惊。 “看到了吗？星月传媒在早上发布过公告，称启明星项目已经取得突破性进展！” “在哪里，我看看！啊，是真的！而且最快1个月就能投入应用！” “那我们华国人的飞天梦可以延续了吗？可惜，刘韬院士看不到了！” 她们又开始议论纷纷。 “对了，别忘了还有飞天计划，他们在一个月前就公布，即将启动登陆火星试验！” “是的，天问四号属于航工院，飞天计划属于华科院，难道这两大顶尖研究所也在暗中较劲？” “……” 事实上，这么想的不止她们几个人，还有华国看到视频的许多人。 他们一方面期待着启明星项目的成果，另一方面也在等待“飞天计划”的登陆进展。 这时候也有消息爆料，说“飞天计划”的登陆试验即将在10月10日全球直播进行。 “希望他们能成功，如果飞天计划实现了登陆火星，那也算是刘韬院士的一个梦想实现了。” 有人在评论区感叹道。 “不错，都属华国，不存在较劲之说，只要能为国实现梦想，那便是共同的成果。” 这届网友的智慧明显增进许多，没有一个出来带节奏。 很快，有看得比较清楚的人评论道：“其实飞天计划和天问系列研究的方向并不相同，前者聚焦在动力体系，研究新型发动机、推进剂，后者专注在整体的航空器研制和星际探索。” “如果从长远看，天问四号的意义更大。但是站在眼前看，其实我更希望他们能联合在一起。” 这最后一句话像是点醒了很多人。 “是啊！我看启明星项目研究的是航空器的外壳，那飞天计划研究的是航空器的内核。如果他们能结合在一起，岂不是产生1+1＞2的效果！？” “这可能还需要一个过程，毕竟现在两者都没有确定能真正成功。” “不错，飞天计划还在最后的尝试期，启明星项目或者说天问四号还是没影儿的事。” “……” 不过，不管怎么说，“小羊说事儿”的这个视频都再次火了。 而且，这也惊醒了许多年轻人，使他们对科研更加憧憬。 “如果追星，这才是我们应该追的人。那些什么扭腰翘臀的女网红、花枝招展的小鲜肉看看就好。” 网上的风气一时间出现清明。 …… 江城，机场出站台。 刘亦雪下了飞机，才有时间看手机。 “爷爷的事情报道了？” 她点开“小羊说事儿”的作品一看，渐渐地就沉浸其中，不自觉的掉下眼泪。 “爷爷……” 她喃喃念道。 老张等人在站台外等了会儿，发现她还在取行李没有出来，就回去找，远远的叫唤一声。 刘亦雪才从沉思里回过神，连忙取了行礼往外走。 “杨渊，谢谢你。” 她在心里默默念道。 不过，她也有些奇怪，这小羊说事儿是怎么制作视频的？ 因为里面的爷爷模样与她记忆中一模一样，不，甚至比她知道的内容还要多很多。 简直是一部爷爷的纪录片！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去评价视频的拍摄水准，她觉得只能用鬼斧神工去形容。 “小羊说事儿……真的存在吗？” 这一刻，她突然神思迷惘了一瞬间，旋即就拍拍自己的脸颊，心想最近真是太劳累了。 既然都注册了账号，还做了实名认证，当然是真实存在的。 只是不知他是谁罢了。 刘亦雪只能把这份感激寄托在杨渊身上，同时暗暗打气：“我一定会带启明星走进星际。” …… 里塘，科研所。 任邛教授站在门口，望见杨渊远远出现在山路上，连忙招了招手。 “任教授，好久不见！” 杨渊下了越野车，快步走到科研所。 “好小子，一个月不见，又搞出大新闻！我看到了你们的启明星项目报道，还有刘韬老院士的星际探索梦。” 任邛感慨良多，一边走一边说道，“说起来，刘院士对我们飞天计划有指导之恩，开始的几年多亏他帮忙。” “陆院士就常说，幸亏听过刘韬院士的一节课，否则他不一定会走上飞天计划这条路，他就是我们的领路人。” 不同于外界的胡乱猜测，科研所里的人，尤其是飞天计划的成员，他们更清楚飞天与天问之间的关系。 而且华科院与航工院之间，合作大于竞争，毕竟都是为了华国。 “住处我给你留过了，还是上次那间。不过，我们可能住不了两天。” 任邛又说道。 杨渊疑惑道：“发射地点不在这里？” 任邛笑道：“当然不在这里，这儿只是一个科研所，真正的运载火箭、航空基地和飞天计划其实在另外地方。” 他没有明说。 不过，杨渊想了一下就明白，单凭里塘科研所的地形、规模和人员，确实不可能自己制造火箭和进行飞天发射。 因此，真正的地点另有安排。 陆正国很忙，一直没有露面，直到三天后，他才面带疲惫的出现。 “杨渊，明天一早，你和任邛教授一起，出发去太昌发射基地。” 他言语很匆忙，简单说了两句就走了，可以看得出来，登陆准备很复杂。 杨渊安静等待着，第二天一早，他们就乘车前往一处军属基地，然后有专机接他们离开，又过了半天才落地。 太昌发射基地，是华国的五大发射基地之一，每年都有大量卫星升空。 之所以选择在这里，是有道理的。 火箭发射离开地球，需要利用地球的自转速度，才容易进入轨道。 因此发射地点距离赤道越近越好。 而太昌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杨渊到了这里，也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大场面，自己那点科研试验只能算是小儿科，这里几乎是科研的天花板。 这里的信号也被屏蔽了，杨渊的手机拨不出去，也上不了网。 因此他就这么安心的等着。 终于，时间到了10月10日。 任邛将他领到一处宽阔的数字化大厅里，前排有一座巨大的电子显示屏。 里面正放着巨大的火箭，以及各种数字表盘。 下方还有一排排的工作人员坐在大屏前，全都在仔细盯着各项参数，配合操作。 “这里就是飞天计划正式发射的观测中心了。” 任邛教授介绍道。 不一会儿，陆正国也赶过来，向他点点头，就将注意力落在电子屏幕上。 他问道：“准备工作如何？” 有研究员在一旁汇报：“一切就绪，即将在20分钟后发射，宇航员、航空器均已准备完毕。” 陆正国再问道：“对外直播了吗？” 研究员回道：“根据上面的安排，这次由官媒对外直播报道，指挥中心、观测中心还有现场都有记者入驻，目前直播已经打开，全国人民都在看着。” 杨渊看了眼手机，可惜他看不到这场直播，他看的是现场。 陆正国决策道：“一切根据计划行动。” 全场的所有人都精神一振，这场13年的研究面临的最终考验来了。 事实上，现在整个华国都沸腾了。 “我们……真的要登陆火星了？要是成功了，我可以不再学英语了吗？” “不知道移民一趟要多少钱？我这辈子还来不来得及？” “都别说废话了！快看，这就是超大型运载火箭吧！” “……” 所有人都在期待这一刻，期待人类能否首次登上火星。 就连国外的许多媒体都在争相报道，认为这是华国对nasa国际地位的一次冲击。 而站在观测中心里的杨渊感触也很深。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近一场真正的火箭发射。 根据现场的指挥讲解，火箭将在离开大气层后进入地球轨道，然后开始一级分离，舍弃助推器。 分解出的航天器将按照火星的方向飞行过去。 火星和地球都在围绕太阳公转，因此它们之间的距离、位置并非是固定的，而是时刻在变化。 最远的时候，它们相距超过4亿公里，最近也有5000多公里。 而在今年，它们处于一个相对近的距离，大约有7000公里，可以说是最适合登陆火星的时机。 如果错过今年，又得等一两年的合适时机。 这也是“飞天计划”赶在今年进行登陆试验的原因。 而面对这么远的距离，航空器将在太空里航行接近7个月，才能真正接触火星。 在这个过程中，宇宙里的空寂是一个困难，宇航员还要面露太阳等各种辐射，航空器也可能面对各种困难。 这对华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但是不管成功或失败，这场探索之旅都将注定成为划时代的突破。 所以说，他们今天见证的只是一个开始。 能不能真正登陆火星，还要7个月之后才能见分晓。 而这些不过是登陆火星前面临的困难，还有在火星上建立宜居营地，以及返回地球的各种困难。 这是一件浩大的工程！ 随着20分钟的等待，杨渊看见陆正国站在指挥中心冷静地下令：“发射！” 巨大的火箭在画面里勐然一震，然后窜入天际。 镜头一直捕捉着它消失在大气层里，然后画面里才出现一幅航行星图。 其中一个金色的小点正在快速接近地球轨道。 这样的距离对于火箭而言，只需要大约10分钟，随即就是一级分离开始。 航天器迅速进入外太空，向荒芜的星际飞去。 接下来将是漫长的旅程。 航天器上承载了未来1年左右的宇航员开销，两名宇航员承载着全国的期望，孤独的向火星进发。 “从今天开始，所有人轮班在这里全程观测‘飞天’号的进展，直至一年后他们成功返回！” 陆正国郑重地向所有人宣布道。 回应他的是一阵欢呼：“我们进入太空成功了！” 陆正国点头道：“这只是第一步，真正难的还在后面。” 所有观看直播的人在主持人的讲解下，也明白登陆火星是一件漫长的事，他们需要长期等下去。 杨渊看了一遍，心想：“启明星项目的成功可以让这趟飞行时间进一步缩减，成本进一步降低，而且登陆火星的成功率也将大幅度提高。或许……我们以后真的可以合作。” 不过，这件事他没有对陆正国提。 现在对方也没有空思考这些，全身心投入对“飞天号”的监测里。 “陆院士，太阳黑子观测到有暴动倾向，可能会对未来的飞行造成冲击。” 这时候，一名研究员突然说道。 在他面前的电脑里，显示出一个赤黄色的圆球，正是被监测中的太阳，现在上面无数黑点如蚂蚁躁动。 陆正国面色一凝：“还有多久爆发？持续多长时间？” 研究员回复道：“预计1个月后大规模爆发，持续……恐怕至少要3-10年。” 太阳黑子的活跃自古以来一直存在，平均活动周期是11.2年，对整个人类历史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据专家分析，历史上的许多重大事件甚至都巧合的与太阳黑子活跃的时间对应上。 这里面包括很多重大的革命、文明进程。 在此前的10年里，太阳黑子一直处于宁静年，没想到会突然在今年出现暴动。 陆正国的脸上很凝重：“这是对我们‘飞天号’的第一个重大挑战，希望他们能平安度过去。” 他望向正在星际里航行的“飞天号”，露出一丝担忧。 “保持持续监测，通知所有人采取防御措施，提前通知‘飞天号’应对，一有变化立即禀报！” 他很快做出应对决策。 这种忙碌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深夜。 陆正国终于疲惫地来到杨渊面前，问道：“怎么样？感觉对飞天计划有什么不同的理解？” 杨渊精神一振，笑道：“这是伟大的壮举，全世界都会铭记这一天。” 陆正国笑骂一句：“我可不需要听这种马屁。” 杨渊神色一正，指向前面的监测屏，说道：“我觉得太阳黑子的暴动，可能影响会远远超过预期。火星一样处于太阳黑子的影响范围里，到时候火星气候异动，会对着陆造成巨大的困难。” 陆正国定定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看得这么清晰，考虑得还这么远。” 杨渊从他的表情里就推断出，他已经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不过他眉头略蹙，似乎也在为这件事发愁。 杨渊补充道：“我们得做最坏打算，‘飞天号’可能会在火星外停留许久，才能找到登陆的机会。在这期间，我们甚至得提前准备，做好物资和设施补给！” 陆正国点头道：“没错，我们可能得面临第二次发射。” 说完这句话，他不禁对杨渊另眼相看，这或许是星际科研领域的一个天才。 第一百五十四章 回乡 杨渊走了，回江城。 陆正国十分忙碌，连送他的时间都没有。只有任邛教授送他出了发射基地。 然后，他自己购买返程的机票。 这趟远行让他大开眼界，也对启明星项目的发展产生很多思考。 他没有提与“飞天计划”合作的事，现在还不是时机，对陆正国而言也非必须。 路上，他查看了一遍粉丝数，已经突破2500万。 “飞天计划”登陆火星的事情太过隆重，紧接着引起“小羊说事儿”的热度也急速飙升。 短短时间里，他就暴涨了500万粉丝。 这只能称为是奇迹中的奇迹！ 与此同时，“启明星观测站”也由于刘韬院士报道和“飞天计划”的事取得突破性涨粉。 目前它的粉丝数已经达到800万，与“星月甄选”“新闻姐”称为星月传媒旗下的第二梯队账号。 “杨渊，启明星项目这个月就能投入应用。我们得提前考虑一件事。” 回到公司，刘亦雪就找到他，商议后续运营的事。 他们与陆正国不同，在做科研的同时，还在做企业，因此需要考虑通过启明星项目积累资金。 等有了钱，才能考虑后续的事。 “我联系了航工院的对接人，他们对我们的科研成果非常满意，已经答应列为天问四号的候选方案之一。” 刘亦雪拉他进入会议室，说道。 杨渊点点头：“只是候选？” 他还以为只要启明星项目出了成果，就能必然加入真正的“天问四号”项目呢。 刘亦雪说道：“不错，毕竟我们最终的应用情况还没有出来，一切还需要等待时机。” “这就是我要和你讨论的事。” “不管是出于盈利需要，还是为未来做准备，我们都得想办法通过启明星去拿订单了。” 她的意思就是提前将启明星的应用技术，出售给航空、军火、科研或卫星公司等。 当然不是核心技术出售，只是派人协助生产、制造，把应用成果输出出去，这样可以保证技术的机密性。 杨渊思索了一下，问道：“专利还有多久才能申请下来？” 这才是关键，没有专利登记，他们就没有真正的技术权利，一旦被人窃取了出去，就难归自己所有了。 “我刚问了进展，最快下周就能出结果。” 刘亦雪的眼里也露出思索。 杨渊决策道：“那就好，我们最近可以提前接触起来。对了，关于这个领域的订单你有门路吗？” 如果卖个笔记本电脑之类的产品，他还有思路和渠道，但是现在卖的是航空器，他有点束手无策了。 刘亦雪笑道：“这点你不用担心，不管哪个行业都有自己的圈子。我可以通过航工院的关系，找一些航空、科研或卫星公司方面的资源。这块我早有打算。” 杨渊给她一个赞许的目光：“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主导。我负责打下手。” 公司到了这里，也终于进入稳定期。 实现盈利的事情，已经由“星月甄选”完成；接下来就是考虑怎么做大做强，甚至飞速崛起的问题。 而启明星项目就是这个机会。 带货盈利的钱终究有限，如果他们能靠卖火箭、卖航天器赚钱呢？ 杨渊突然开始期待这一天。 …… 两天后，江城。 一切进入平稳期，杨渊也乐得清闲。 直播带货在稳定经营。 旗下账号也都在按部就班发展。 启明星的最后阶段有老张盯着，预计月底前就能出结果。 鱼珊珊打来电话，说剧组拍摄都很顺利，月中就能真正杀青，接下来就是后期制作，预计还要一个多月。 他们这部戏是现实题材，后期制作相对容易，不需要找五毛钱特效。 杀青之后，鱼珊珊就可以回来了。 按照道理，她的账号签约在星月传媒旗下，也可以到公司里上班。 不过，她现在还是学生，没有毕业，因此合约里有约定，可以让她先完成学业，等毕业了再过来工作、上班。 这算是很人性化了。 难怪刘亦雪说杨渊不适合做老板。 但不管怎么说，杨渊对她要回来的事十分开心，终于可以时常见面了。 就在他期待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突然打过来，杨渊当场就有点紧张：“喂，妈，你怎么想起我了？” “你小子还知道问！我问你，上周中秋怎么没回家？现在工作了就有这么忙？连假期回趟家团圆聚聚都没空？” 迎接他的就是连番质问，不过话语里充满许久不见的想念。 老妈这是想他了。 也是，毕业这年没有暑假，7月份就入职工作了，所以没机会回家。家里估计也不适应，老妈没人训斥了。 “咳咳，这不是公司忙嘛。” 杨渊找理由道。 他还没有给家里说创业的事，毕竟现在的父母都希望自己孩子有一份稳定工作，最理想的去处就是体制内。 而创业九死一生。 “再忙也得常回家看看！” 老妈教训道，然后话锋一转，“对了，谈女朋友没，带回来看看。” 杨渊顿时支吾道：“有是有……就是才谈，还不方便带回家里。” 老妈的声音瞬间拔高了两个声调，叫道：“有了！？那你不回来就算了，抓紧机会，趁早领证，再生两个大胖小子，趁你老妈还能带得动，给你拉扯大！” 她这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 杨渊只觉得脑袋嗡嗡响，现在年轻人谁这么早结婚，这么早生娃。 但是他想到结婚的对象是鱼珊珊，突然又有些期待，若是能和她相伴一生，再生两个孩子，这一生也无所求了。 他心里这么想，身体上还是禁受不住老妈的轰炸，说道：“别，我还是回来吧。” 老妈怒道：“你这个不争气的娃儿！对了，我听人说你开公司了？” 杨渊心里一慌，什么人告的密！ 他还没有回答，就听老妈说道：“开公司好，以后就是大老板。你要是干得好，别忘了给你侄女安排工作。” “……” 老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杨渊愣住，这才想起来在以前那个年代开公司、创业没那么艰难，甚至在路边摆个馄饨摊也算，但是现在…… 别说馄饨摊了，所有摊位都被“文明城市”所整顿，搞个个体工作室都逃不了条条框框，不能融资上市就是瞎忙活。 难。 不过好在这几年国家开始支持芯片、材料、能源等实体经济，也算对市场有利好，虽然这些产业一般人干不了。 所以想一想，星月传媒在同时做科研制造，反而是一条正确的路。 一个对经济没有实际作用的直播公司，指不定哪天就被连锅端掉。 国家缺的是治世之才，而非戏子。 杨渊现在对于未来看得很清晰。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挂的电话，但是被老妈这么一顿数落，他觉得全身都舒畅了许多，看来是得回家一趟。 再过半个月，公司里就要忙了。 现在这一周，反而是难得的清闲。 想到就做，杨渊简单收拾了下行李，就在周五晚上乘坐回宿城的大巴。他也没给老妈讲，打算给她一个惊喜。 宿城离江城有4个小时的车程，18点出发，晚上22点到家。 一般这个时候家里还没睡。 所以杨渊到了家门口，按响门铃，听着屋里老妈的疑惑：“谁啊？” 他心里也不免生出激动：“妈！是我！我回来了！” 老妈从猫眼望了一下：“杨渊？哪来的儿子，不会是骗子吧？” 然后，她看清楚了人，一把拉开门，骂道：“你小子还知道回来！” 她又向后面张望了两眼，见没有其他人，顿时心里更来火。 但是刀子嘴豆腐心，她脸上的喜悦怎么都抑制不住，赶紧问他吃晚饭了没有，累不累，敦促他早点休息。 杨渊回到舒适的家，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这才是起点和归宿。 “对了，明早去你姥姥家！” 临睡前，老妈叮嘱道。 …… 次日一早。 他们乘车到了宿城下的一个乡村，名叫梨庄，姥姥家就住在这里。 杨渊从小是在乡下长大，直到上初中才回城里，原因是当时家里出了变故，负担不起城里的开销，无奈回农村。 都说在乡下长大的孩子是最幸福的，摸鱼抓鸟钓龙虾，还有一望无际的田野和清新自然的空气，做什么都开心。 杨渊就是如此。 幸福的童年可以治愈一生，不幸的童年要用一生治愈。杨渊是前者。 城里到乡下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他们很快就到了。一起回来的只有老妈、杨渊，还有哥哥家的小侄女。 5岁的小侄女，粉萌粉萌的。 “哟！杨渊回来了啊！有日子没见到了！在城里上大学呢吧？” “这不是杨渊吗？毕业了吗？” “……” 村里不时有人望见，走过来打招呼。 杨渊和老妈微笑着回应，这些人都是看着他长大的。 不过村里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越是穷苦的地方，人心越复杂。 杨渊记得有人在困难时帮过家里，也有人在老妈遇到困难时落井下石，长大后回村就变少了。 姥姥家住在村东头，年龄已经很大了。 老妈每个月都回来看望她，姥姥见到总是会露出充满皱纹的笑容，还时常摸一摸杨渊的小侄女。 人到迟暮，反而看澹这世间。 看不澹的是还继续活着的人。 “姥姥，这是我从江城带的小玩意儿，给您把玩着看看。” 杨渊把从江城带来的手工艺品，一一给姥姥摆上。 她老人家就喜欢这些新鲜又带着旧气息的物品。 “渊子已经长这么大了，今年毕业吧？工作怎么样，女朋友谈了吗？” 姥姥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老妈在旁边回道：“已经毕业了，现在开了家公司，是大老板。女朋友说是刚谈了一个，下次带回来。” 姥姥的眼睛里放出光芒：“工作不重要，有女朋友就行。” 小侄女好奇地睁大眼睛：“奶奶，女朋友是什么？” 杨渊扯住她：“小孩子家家，不用知道这么多。我带你去外面玩。” 说着，他就带小侄女出去，留下老妈陪姥姥晒太阳、唠嗑。 “渊子！我在村头就听王大妈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急忙赶过来看看！你果然回来了！” 这时候，一个长得精壮、皮肤泛黑的青年远远叫道。 杨渊眼里露出喜色：“大松！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京都上班吗？” 这是他儿时的好友，长大后就很难再见到一面。 听老妈说，他一个人去京都打拼，成了名副其实的京漂，而且一去就好几年。 他的全名叫祁松，没念成大学，所以一早就去闯社会了。 祁松憨厚地笑了一下，还想小时候一样腼腆：“京漂太苦了，找份工作都是流血流汗，而且太卷。我想了很久，还是回来了，正好家里秋收，还能帮帮忙。” 杨渊叹道：“确实，城里关系复杂，工作卷得很。我现在也是从第一家公司离职，在创业。” 祁松的脸上露出一丝羡慕：“你读书好，上得了大学，比我们都有出息。” 杨渊怀念起小时候，那时候一堆小伙伴，哪怕是玩泥巴也是开心的，不像长大了生出很多烦恼。 其实想想，他就算公司开得成功了，做得再大，也不会回到曾经那种纯粹的开心。 这就是人生吧。 祁松拉着他聊了好久，有诉苦，有怀念，也有对未来的一份期盼。 “我这两天住二舅家里，说实话，本来我从京都回来，心里还是有很多情绪。” 他坐在河畔的大石头上说道，“但是真的很神奇，我听二舅讲了些从前的故事，内心反而平静下来。” 他憨厚的脸上，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杨渊觉得神奇，问道：“什么故事？” 祁松笑道：“那你也坐下来，我讲给你听听。不过我嘴笨，可能讲得不到位。” 一旁的小侄女见没人陪她玩，逮着邻居家的狗，就蹿到了田野里。 不过，就在两人的视线里，所以安全上没问题。 杨渊也坐下来，听他说话。 “我二舅……怎么说呢，他是去年才搬回梨村，以前是住在隔壁的祁村，陪着我姥姥住。” 祁松回忆了一下，想着从哪里开始讲起。 “他曾经是村子里的天才少年，小学是全校第一，上了初中还是全校第一。” “……”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二舅治愈了我的精神内耗 杨渊静静听着，越听越是惊奇。 祁松的二舅一生可谓跌宕起伏，历经苦难，却又像是在苦难的缝隙里跳舞。 他在初中时发高烧，屁股上打了四针，应该是药物过敏，不幸变成了残疾。 然后，他再也不想回到学校。 老师劝了三四趟，也就放弃了。 后来他自学医书，可是没能找到治疗的办法，只知道这辈子是彻底瘸了。 他在家里看了两年天，然后开始学木匠活，给生产队做板凳。 一天做两个，一个一毛钱，可以养活自己。 后来他遇到改革开放，游走在镇上的各个村子给人做木工，随后又去了京都。 那时候他的一个堂弟在京都当兵，二舅作为家属住进了部队，没想到居然混得风生水起。 营地里的柜子、桌椅，大多是他打造的。 他也成了营地里的座上宾，大领导们也都给他面子，还喊他一起搓澡。 再后来，他又回到了村子里，两个妹妹出嫁，他亲手打造了结婚时的所有家居。 每一块木板，每一颗钉子，每一根装饰条，每一道面漆…… 不久后，他领养了一个孤儿，叫做宁宁。二舅他拼命赚钱，为了养活宁宁和大松他姥姥。 总之，故事的内容很多。 到了近些年，大松他姥姥已经80多岁，二舅时常骑着三轮车，带她出去逛逛，看看这世界。 经常他在一旁做着木匠活，姥姥就在一旁坐着。 然后他还学了凋刻、针灸、算命等杂学，渐渐成为村子里的名人。 大家有什么困难都找他，修电器、修家具、看病、搞装饰，都可以找他。 他还用木头做胡身，电话线铜芯做弦，竹子做弓杆、钓鱼线做弓卯，抓了斑锦当皮，做了一柄二胡。 二舅总有办法。 最后，姥姥还是走了，留下二舅和宁宁两个人。 他就搬了回来，回到黎村。 祁松有时候会遗憾地问他：“二舅，你是生不逢时，如果当年你没打那四针，应该也受国家的栽培，现在名扬天下，成为了一方人物。可惜，太可惜了。” 但是二舅只是笑笑：“没想过。” 他在坦然地面对自己的人生，所以他很快乐。不过他只是村子里第二快乐的人。 杨渊知道，梨村里还有一个树先生。 第一快乐的人是不需要对别人负责的人，第二快乐的人就是从不回头看的人。 遗憾谁没有呢?人往往都是快死的时候才发现，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一直在遗憾过去的遗憾。 遗憾在电影里是主角崛起的前戏，在生活里是让人沉沦的毒药。 二舅在挣扎与困顿中表现出来的庄敬自强，令人心生敬意。 祁松说，二舅的床下还有一个几十年前的笔记本。 笔记本的第一页是他摘抄的一句话： “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在他的眼里，人生只会通向一条路，那就是——胜利！ 杨渊听完，大受触动。 这是他在浮躁的城里，所不可能知道的另外一种人生。 但是这种人生却能令城里的所有人茅塞顿开，在困顿中扬起头颅，重新思考生活的意义。 “大松，我现在开的是传媒公司，就是在收集和宣传有价值的故事。我能不能把这个故事报道出去？” 杨渊忍不住问道。 他觉得，这就是自己在找寻的素材，这样的故事不应该只被自己听见。 祁松笑道：“当然可以啊！不过，不要出现我们的名字和样貌，我不希望二舅的生活被打扰到！” 杨渊又与他讨论了一些细节，达成一致意见。 “这次回来，看来是不虚此行。” 不一会儿，祁松回去忙活地里的事，杨渊也领着小侄女回家。 老妈见到他噼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让你带会儿圆圆，怎么回事，全身弄得都是泥！” 圆圆就是小侄女的小名。 杨渊很是无辜：“小孩子玩嘛，哪有不弄脏衣服的，我小时候不也这样？” 老妈生气：“等你生了娃，看你怎么带！到时候衣服脏了都是你洗！” 杨渊连忙告饶：“妈，我还没考虑那么远的事！” 姥姥听见，笑道：“杨渊，你最好快点生，这样姥姥我还能看得见。” 杨渊顿时不敢说话了。 晚上，他打开手机，回顾今天听到的故事，点击创作者服务中心的“一键成片”，开始制作视频。 须臾，他预览了一遍，十分满意。 选中，发布！ …… 深市，松海区。 李俞是一名社畜，一直忙活到晚上21点才下班。 回家的路上，领导又在群里@他，让他把做好的第三版企划方案再修改修改，今天一定要发给大领导。 没办法，他只能在地铁上打开笔记本，开始修改稿件。 此时地铁上还有很多像他一样，加着晚班，拖着疲惫身体，往租住的狭小隔间回返的人。 “我快坚持不下去了……毕业来这儿三个月，加起来只有七天没加过班……每天至少工作十二个小时，什么活都丢给我干，领导给我打的分还是小组最低的，当着所有人的面训我，就跟训条狗一样。妈，我真的好累啊……” 李俞抬头，发现不远处有一名女孩在啜泣。 她显然在打电话给家里的时候，忍不住情绪崩溃，打着打着就哭起来。 地铁里的其他人不自觉的让开一点位置，试图离她远一点。 李俞出了地铁，掏出早上还剩下的半袋面包，当做晚饭兼夜宵啃了。 背后的公交站灯箱上交替滚动着地产和医美整形医院的广告，有拾荒的流浪者在站前垃圾桶里翻找。 他总觉得自己与这个城市格格不入。 “我毕业之后就来到这里打拼，如今一年比一年苦，钱却没攒下多少，我真的来对了吗？” 李俞这一刻突然觉得有点迷茫。 曾经的他对历史地理、哲学自然还很感兴趣，现在的眼里却只有kpi。 专家学者们总是一天到晚在网上鼓吹短视频、快餐文学、垃圾手游，正在毁掉国家的未来。 可是他们又总在无意间忽视掉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 李俞想逃离这一切，却不知道能逃到哪里去。 回家种地吗？ 加班加出一身职业病，还能扛得起地里的锄头吗？ 或许最理想的去处就是考编吧……体制才是这个世界的尽头。 可是回乡就真的好吗？ 那种被困住的感觉只是在城里有，还是无处不在的弥漫在这个世界里？ 在这个繁华的都市生活越久，他越觉得每个个体其实很渺小。 社会就像一种巨大复杂的机器，而他们每个人都是其中一颗不起眼的螺丝钉。 没有人在乎一颗螺丝本来想成为什么样，绝大多数人只是被粗暴地塞进并不适合自己的螺口中。 然后，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投入到生产与再生产的无限循环中。 直到被打磨得血肉模湖，彻底被嵌在那处缺口里，再也无法动弹。 手机铃声把李俞吵醒了，是领导又在催促第五稿方案。 他突然不想写了。 “这种生活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他摆烂地掏出手机，打开短视频，试图平复此时汹涌的emo。 但是刷得越多，越是衣着暴露的美女，勾动着他这种本就体虚、还找不到女朋友的单身社畜。 “麻蛋，都是什么烂东西！” 他一怒之下，就想卸载掉快音平台，但是又有些舍不得。 万一以后想看的时候，找不到了怎么办？ 大数据会怀疑自己的取向的！ 李俞又刷了一下，突然出现一个与众不同的视频。 #回村三天，二舅治好了我的精神内耗# 李俞的手顿住：“精神内耗！说得好！现在的我不就是在精神内耗，也在身体虚耗吗！” 他鬼使神差地点开查看。 视频内容出乎意料的长，入目是一个破旧的村落和一个瘸了腿的老人。 “这是我的二舅，村子里曾经的天才少年，这是我的姥姥，一个每天都在跳popping的老太太。” “1977年恢复高考的时候，二舅正是十八九岁。如果不是当年发烧后的那四针，二舅可能已经考上了大学，成为了一名工程师。” “十几岁的二舅躺在床上，再也不想回到学校。老师们三次登门相劝，二舅闭着眼睛横躺在床上，一言不发，像一位断了腿的卧龙先生。” “第二年，二舅扔掉了手册，从床上爬了下来，呆坐在天井里望天，像一只大号的青蛙。” “第三年，二舅不看天了，看家里来的一个木匠干活，跟着他学做活。” “年轻的二舅领养了刚出生的宁宁，二舅拼命地在周边做工赚钱，大部分时间都把宁宁寄养在了大姨家里，很少陪伴她。” “宁宁小时候经常被人在背后议论不懂礼貌，一个被抛弃了两次的小孩，对这个世界还能有什么礼貌呢？” “二舅掏光了半辈子积蓄给养女宁宁买了房子，却开心得要死，这就是中国式的家长，中国式的可敬又可怜的家长，卑微的伟大着。” “几十年过去了，故人故事无疾而终，到现在什么也没剩下，只剩了一笔烂账，烂在了二舅一个人的心里。流了血，又长了痂，不能撕，一撕就会带下皮肉。” “姥姥现在的生活已经不能自理，也不是很想活了，有一次甚至已经把绳子挂到了门框上。中国人老说生老病死，生死之间何苦还要再隔上个‘老病’呢？” “看着眼前的二舅，总让我想起电影《棋王》里的台词：‘他这种奇才啊，只不过是生不逢时。他应该受国家的栽培，名扬天下才对，不应该弄到这么落魄可怜。’” “遗憾，真的太遗憾了。” “可是遗憾谁没有呢？人往往都是快死的时候才发现，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一直在遗憾过去的遗憾。遗憾在电影里是主角崛起的前戏，在生活里是让人沉沦的毒药。” “我京漂九年，也曾有幸相识过几位人中龙风，反倒是从二舅这里让我看到了我们这个民族身上所有的平凡、美好与强悍。” “我四肢健全，上过大学，又生在一个充满机遇的时代，我理应度过一个比二舅更为饱满的人生。” “但是我的路又在哪里？” “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 看着看着，李俞就突然哭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一直坚强的内心，被一种至强的柔软所贯穿。 “是啊，我的路又在哪里呢？视频里半句没说苦字，但是二舅的一生却真的很苦，于苦中作乐而不知苦。” 李俞喃喃想道。 视频上刷过网友们的评论： @明月精分：小时候，老天爷跟二舅开了一个玩笑，二舅却笑了老天爷一辈子 @平和：有些东西大家知道，不敢说也不敢写，当年的少年已经老去，往事只能随着黄土掩埋 @黄世贤：苦难的意义，不是击溃你，让你看到美好的消亡；苦难的意义，让人看到苦难之外还有美好，那美好也是可以触及、可以抓在手里的 @一剑西来：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看清楚生活的真面目后，依然热爱生活 @秋游：想起《十三邀》里一段有关抗战的话：在一路逃亡的过程中，看见中国老百姓，就知道中国绝不会亡。这些可敬的老百姓，这些不亡的民族魂，就应该是二舅这样，在泥泞的生活中硬是走出来一条自己路的人 @飞鸟：无法言说的观后感，内心平静又汹涌 @加冰五分糖；楼上的让我看看汹 @陆大胖：当我们放慢脚步，回眸记忆中的二舅们，或许精神内耗就没那么高了 “……” 一句句感同身受的评论，戳在李俞的心里。 “不管这个故事是真是假，他都让我涌起了一份对生活的期望。再苦的路，总要走过去才能见甜。” 李俞擦了擦眼泪，搬出笔记本。 “如果再有第六稿要求，这份工作我也该考虑换换了。” 他在心里决断道。 很快，他就将第五稿改完，给领导的邮箱发过去。 这次再也没有回复，兴许是领导已经睡觉了。 李俞总算舒了口气，他一边往租住的房子走，一边在评论区打上两行字。 “我总是抱怨生活太难，可是看了二舅的视频，我才知道世事沧桑，悲催的人何止我一个？” “我也想过‘向前看’的人生，不畏艰难，去争取胜利。” 他看一眼视频发布者，是“小羊说事儿”。 他记住了这个名字。 第一百五十六章 慈善基金会提上日程 小羊哥再次火了！ 这一次，他说出了当代青年的心声！ 网上掀起一片关于“躺平”“内卷”、“苦难”和“奋斗”等话题的热议。 每个人都各执己见，争得不可开交。 而有些人则试图求证二舅的存在，甚至怀疑故事的真实性，但是视频里早做了处理。 他们找不到真实的二舅在哪里。 祁松打来电话，说他看到了二舅的视频，很感谢他的报道，也很感谢没有人打扰二舅的平静生活。 杨渊笑着与他聊了几句，说道：“加油，我们一起向前看。”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10月底。 刘亦雪从公司外面回来，直接来到杨渊的办公室，说道：“订单的事情已经搞定了。” 显然，她这段时间都在外面跑，试图为启明星项目的对外销售争取到更多订单。 现在总算有了较大的进展。 杨渊问道：“怎么样？” 刘亦雪喝了一口水，才说道：“一共5份订单，其中两份来自科研所，一份来自卫星机构，还有两份来自国外的天音公司，总金额达到2亿元。” 杨渊惊住：“这才5笔订单，就卖了2亿元？” 他以前没接触过航空界的事情，还以为销售订单和卖个软件、衣服等商品差不多。 结果刘亦雪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就说签了2个亿的订单！ 这可比直播带货赚钱多了！ 而且这是实体行业，不是网络打赏、电商那种虚拟产业。 刘亦雪肯定道：“不错，不过是人民币。科研所的人希望我们为他们的研究项目提供帮助，卫星机构则希望通过抗震、回收技术进一步降低他们的经营成本，天音公司希望改善他们的航空技术，以及探索星际的实力！” 她将逐个订单的情况介绍了一遍，让杨渊了解清楚情况。 杨渊听完之后，不由感叹：“我们现在只是在卖技术，竟然就这么赚钱了。那以后如果售卖航空器、火箭、探测器等实品，岂不是售价更贵？” 刘亦雪笑道：“那当然，现在民用航空和民用火箭的需求可是很旺盛，有很多资本家都是不缺钱，只缺技术。寻常的运载火箭售价至少也要5亿元起步。不过我们现在的技术是改良版，不会卖得更贵，反而价格会比他们更低廉，所以也更有市场。” 杨渊听到这里，才第一次意识到启明星项目的绝大价值。 以前还停留在规划和幻想里，现在就是真切实际的面对订单销售了。 “那专利和试验的进度怎么样？” 杨渊关心起前面的遗留问题。 刘亦雪再次喝了口水：“这正是我要说的，专利已经批下来了，试验的工作也已经完工。真正的航空器生产、制造已经同步在启动，预计1个月内会有我们自己的航空器进行发射、飞行。” “到时候才是真正检验我们的时刻，一旦航空器试飞成功，就是履行这些订单的时刻。”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会把订单的定金打过来，我们的资金周转也就有了来源，不愁制造的费用。” 这就是典型的资本运作了。 像山省高速以前就有一个典型的桉例，就是先修路，再用路做资产抵押融资获得钱，再把钱修新的路。 他们凭借这种资本运作手段，在短时间内就冲进了世界500强，成为华国企业运作的一个典型桉例。 刘亦雪现在的做法，与他们有些类似。 杨渊突然升起极大的期待，公司在快速壮大，他们甚至在制造属于自己的航空器、火箭。 这在三个月前，是他绝对不敢想象的事情。 但是现在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实现。 “刘总，这方面的事情你擅长，就交给你全权运作了。” 他直接授意道。 不得不说，能有刘亦雪和启明星项目加盟，是星月传媒的最大幸运。 刘亦雪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下去忙活。 订单谈妥之后，还有签约、打款等各种事情，此外还要关注航空器的制造进度。 董小辉抽空又来汇报了下进展。 “星月甄选”的日销售额已经突破3000万，在直播电商行业彻底站稳一席位置。 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人手的不足，团队需要扩张，做选品、物流、客服、剪辑、运营等方面的支撑。 杨渊与沉薇薇商议了一下，定下招人计划。 然后，他又查看了下公司的粉丝情况。 “小羊说事儿”的粉丝已经突破3500万，在上次的“二舅”报道中又迎来一次大涨。 第二梯队则是“新闻姐”“启明星观测站”“星月甄选”，都刚刚突破1000万。 公司直接就多了三个大网红级别的账号出来。 下面的则是小石头和孩子们、鱼珊珊、豆角的小跟班，都在300-700万粉丝之间。 “真的太好了！” 杨渊心里十分开心，转而又思索起寻找新素材的事。 这个月他除了“二舅”的话题，又报道过两篇内容，不过这两篇引起的热度不是特别高。 他算是明白了素材内容的重要性，好的素材话题可以令他涨粉数百万，有的则只能涨小几万。 “对了，还有设立小羊说事儿慈善基金的事。” 杨渊思索起这件事。 早在运作“小羊说事儿”的账号之初，他就受到李东泽的影响，将其作为公益账号推广。 当时他就想过，如果有一天通过“小羊说事儿”赚钱，那就成立一个慈善基金，将收入积累在其中。 然后选择合适的帮扶对象，将基金运用出去。 这样才能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以前的时候，他没能力、没资源、没人手去干这件事。 现在星月传媒的经营起来了，“小羊说事儿”的粉丝量也突破3500万，这件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不过，基金这种事我不懂，还需要找专业的人咨询下，还得找一个可靠的基金负责人。” 杨渊就着思绪，在网上搜索了下。 成立慈善基金会的首要条件，是必须要有个特定的公益目的。 然后就是初始资金的投入，全国性公益不得低于800万元，区域性公益不得低于400万元。 最后就是有规范的名称、地点和负责人，向相关部门申请成立。 “我最想帮扶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他想到特定的公益目的，有些迷惘。 这世界看着很美丽，文明进程很先进，但是世界上的苦难同样无处不在。 有人在贫困山区，甚至连学都上不了。 有人身体残疾，没有办法工作和赚钱，只能靠国家救济而活着。 有自然灾害，如地震、洪水、山火等，而摧毁了一片区域的生存空间。 也有医疗、科学、教育特别落后的地区，需要整体性的帮扶。 还有为了生态环境的保障，而设立的专项基金投入。 杨渊想到了豆角，想到了李东泽，想到了在云省、川省所经历、看到的一切。 “孩童……贫困……或许才是我最希望帮扶的对象。” 他在这两个选题上仔细衡量了一遍，最终停留在孩童身上。 这才是国家的未来！ 确定了思路之后，接下来就是主要的帮扶措施。 “福利院！希望小学！” 杨渊很快定下两个主要方向。 “可是接下来就是怎么成立，以及负责人和具体运作的事情了。这件事得仔细斟酌后再进行。” 他将已确认和待确认的问题写在纸上。 “除此之外，还需要考虑小羊说事儿的变现形式。而且到时候我还需要以个人的名义与基金会签约。” 他收下的钱得通过合约以慈善的名义捐赠给基金会，然后基金会再通过慈善渠道去运作。 杨渊一琢磨这件事，突然全身充满了动力。 甚至他连福利院和希望小学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星月福利院和星月小学！ 他想有一天能让星月两个字开遍全国！ “这可是一件浩大的工程啊！不比登陆火星简单多少！” 杨渊揉一揉脑袋，决定急事缓办。 当前最重要的是物色一个出众的责任人，而他可以将自己的一切计划落实下去。 “还要考虑到‘小羊说事儿’的身份是否保密的问题。” 思索中，电话突然响起来。 杨渊一看是鱼珊珊的电话，当即接通。 “杨渊！我在回江城的路上了！电影已经彻底杀青了！” 原本预期在月中杀青的戏，拖延到了月底。 中间鱼珊珊就来电话说明过一次，说是陈菲莎检查了一遍底片，对于不满意的地方又重新补拍。 所以延误了一段时间。 这也是在星月传媒注资投入的情况下，否则陈菲莎可没有底气精凋细琢。 电话里陡然冒出陈菲莎的声音：“杨渊！这次太谢谢你了！我和鱼儿一起回江城，我请你们吃饭！” 她的语气里充满感激。 杨渊这次是第二回救她了，第一回是在云省的矿山里。 杨渊笑道：“行，你们都回来，路上注意安全。不过，第一顿我请，给你们接风洗尘！” 他现在还领着公司的工资，到年底才能拿到分红，所以虽然公司挣了很多钱，但都不是他的。 不过，接待陈菲莎、鱼珊珊这种事，完全可以用企业招待的名义啊！ 毕竟星月传媒可是剧组的投资方！ 就是这件事如果被沉薇薇知道，又得吐槽他被老张给带坏了。 三人在哈哈哈的笑声中挂断电话。 …… 次日，江城机场。 杨渊一早就在这里等待，终于看见鱼珊珊的身影出现在出口处。 “杨渊！我在这里！” 少女远远地招手，然后顾不得斯文，一路奔跑过来，投入他的怀抱。 陈菲莎跟在后面，拖着行李箱，抱怨道：“哪有你们这种秀恩爱的，还顾不顾我这种单身喵的感受了。” 鱼珊珊回头吐舌头：“不要侮辱喵，那叫单身汪！” 三人上了车，返回公司。 陈菲莎和鱼珊珊第一次来到星月传媒的办公场所，里里外外打量了三遍。 众人也纷纷与他们打招呼，认识起来。 毕竟鱼珊珊也是星月传媒旗下的艺人，等她毕业了就是正式同事了。 “走吧！我已经订好了接风宴，就在江城人家酒店！” 杨渊与她们闲聊了片刻，就带她们出去吃饭。 鱼珊珊在学校有宿舍，晚上还要回去住，所以在酒店给陈菲莎定了一间房。 两人到了酒店，没急着吃饭，反而先进房间放下行礼、洗漱了一番。 等到鱼珊珊再次回到包间，杨渊的眼睛禁不住一亮。 少女换了一身洁白的长裙，头发还有些润泽，垂落在肩头，裙摆轻轻荡漾，裙身衬托出青春美好的身材。 玉洁的脖颈与秀发相映成趣，白里透红的脸蛋仿佛刚出水的莲瓣。 “不愧是我女朋友，长得就是漂亮！” 杨渊嘴甜的夸一句，又引来陈菲莎一阵不满。 她都囔道：“我就不漂亮吗？” 杨渊连忙说道：“漂亮！漂亮！就是差了点儿，哈哈！” 他说得也是实话，陈菲莎穿了一身紧身黑裙，同样十分靓丽，两人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对姐妹花。 不过，相比起鱼珊珊的气质、容颜，就差了一分。 他们也不废话，吃饭过程中就聊到正事。 陈菲莎说道：“杨渊，我这次过来，除了蹭你一顿饭，唔，明天我来请。还有就是感谢你投资的事情，顺便想给你说明一下电影的后续安排。” 原来这才是她刻意来江城的目的。 杨渊笑道：“投资你是在云省我就想好的事，当时看了你的剧本，就觉得特别有触动。所以你不用感谢。” 陈菲莎摇摇头：“这是两回事。关于电影的拍摄阶段已经结束，接下来是后期制作、报审、宣发和上线，预计需要2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会在12月底或者1月初在影院上线，这正好是贺岁片的时间点。” 杨渊听懂了她的意思，问道：“也就是说，我们会与那些大制作的贺岁影片竞争排片？” 陈菲莎打出一个响指：“bingo！所以我才想提前和你说一声，这次电影的表现也许会低于预期。” 毕竟贺岁档竞争太激烈，各个影院里肯定会优先排那些大制作、大导演的电影，很难播出陈菲莎的电影。 杨渊想了一下，问道：“你打算延期吗？” 第一百五十七章 拜访天音公司 陈菲莎再次摇头：“不打算。这部电影是我想了很久才敲定下来剧本，并且辗转多地拍摄而成。剧本你也看过，这是一部现实意义的电影，甚至可以说是纪录片。” “在这个商业化盛行的年代，人心浮躁，利益纠葛，我反而更想让我的电影去贺岁档闯一闯。” “我偏不信这现实，不能从粉饰的辉煌里，给观众呈现出特别的感官。” 杨渊夹菜的手突然顿住，认真看了一眼对面的陈菲莎。 这位押上一切的女导演，此时的眼睛里透着执着、刚烈和不服输的目光。 “你想去贺岁档里争一争？用一部现实题材的电影？”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谁不知道现在的观众们喜欢商业片，喜欢特效、玄奇、新颖或搞笑的剧情。 这种现实题材的电影真的会有人喜欢吗？ 尽管它代表的是这世界上的真实。 如果人们喜欢真实，又何必去影院里看制作出来的虚假电影呢？ 他对此持怀疑态度。 陈菲莎心里也没底，低下头喝着茶说道：“我想试一试。” 她花着投资人的钱，却执着于自己的念想，而不愿意顺从延期、避开贺岁档的现实，难免感觉到惭愧。 杨渊突然拍手笑道：“我觉得你的主意不错！” 陈菲莎一愣：“你支持我这么做？” 杨渊笑道：“当然，你可能不知道，‘小羊说事儿’最近就发布了一条现实题材的作品，收获到的反响不错。我反而认为现在的人们熟悉了商业化的制作，更会对现实题材的刀刻斧凿更有感触。” 陈菲莎禁不住看了他半晌，才叫道：“杨渊！你说得太对了！我真的很谢谢你！可惜认识你迟了，否则哪有小鱼儿这回事，我一定把你抢走！” 旁边的鱼珊珊对于她直白、热烈的性格，不住翻白眼。 这家伙要是不够烈，也不会当场抽了叶京的脸。 杨渊笑道：“这个你还是别想了，姻缘命中早有注定。” 于是，关于电影上线的事，也终于定下来。直到吃完饭，又聊了一会儿，杨渊才送鱼珊珊回学校。 孙彤看见她兴高采烈，恨不得抱住她原地转圈。 兜兜转转三个月，一切终于又回到了当日出发的地方。 只是此刻的少女已经得偿所愿，再无出行时的遗憾。 杨渊看着她不住回头挥手，直到身影消失在宿舍楼的楼道里，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 半个月后，星月传媒。 “杨渊，航空器已经制造并试飞成功，而且抗震、传感、流体和可回收等技术运转正常。” 刘亦雪回来汇报启明星的进展。 “五笔订单我们已经排好计划，去现场设计、指导他们的生产制造，由老张和王泰牵头对接。” 她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定金已经全部到位。” 杨渊翻看她递过来的材料，不住点头。 “一切比我们预想的还要顺利。” 他十分满意。 刘亦雪笑道：“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不过天音公司那边对订单比较急，我打算亲自过去看看。” 天音公司是全球排名前十的航空公司，同时经营军火、火箭等业务。 这次合作如果能成，对星月传媒在这个行业的品牌提升有很大作用。 所以刘亦雪很重视他们的2笔订单。 杨渊蹙了下眉头：“要出差吗？他们总部好像在丑国芝哥市。” 现在不是和平年代，让刘亦雪一个人跑这么远并不安全。 刘亦雪摇头道：“不用去丑国，我们这次的合作对象是天音公司华国大区采购部。他们在魔都办公。” 杨渊这才颔首说道：“如果只是魔都的话，那还不错。要么我陪你一起去？” 刘亦雪的眼睛亮了起来：“你如果出马，那是最好不过了！” 两人很快确定这次的魔都之行。 杨渊的心里则想到另一件事：“我现在要找的是一个可靠的慈善基金负责人，需要熟悉各行各业，魔都号称华国的经济枢纽之一，也许会有合适的人才。” 这对于他是一举两得之事。 …… 魔都，天音公司采购部。 一个鹰钩鼻子、金色头发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办公室里，查看刘亦雪的拜访信息。 “叶总，鱼儿上钩了。”他随手打开另外一部手机，发出一条信息。 界面上收到叶京发回的“ok”表情。 原来他就是叶京上次拜托的亚当·戴维斯，而那启明星的两笔重量级订单，都是出自他的手，目的不言自明。 “求求你了，我才35岁，还能为公司创造很多价值，不要辞退我！” “我家里还有老人孩子要养，每个月都要还房贷，没了这份工作，我会活不下去的，您也知道魔都的消费。” “……” 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亚当皱起眉头：“丽莎，外面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 一名同样金发的女助理走进来，汇报道：“是裁员名单下来了，有我们采购部的3个人，他们赖着不走。” 亚当站在门口望了一眼。 那三个人就在靠近电梯间的位置，一名中年女子拉着主管不放手，还有一名秃顶中年男人脸上露出绝望神色。 唯有一人平静地置身这场闹剧中，身为其中一员，却眼睛里没有颓丧。 亚当认识他们，前两个是采购部的老人，在天音公司干了十年，不过现在航空市场竞争激烈，裁员是常态。 而最后一个相对年轻，三十二岁左右，燕京大学研究生，此前在互联网大厂干过，中途跳槽来了外企。 他的工作能力很强，表现也非常突出，连续三年考评在第一层级。 “louis怎么也在裁员里？” 亚当奇怪地问道，这次裁员是总部直接安排人事部处理，名单筛选时甚至都没有问过他这位采购部主任的意见。 丽莎回道：“不清楚，不过听说是出于成本考虑。您也知道，老员工和优秀员工的薪酬奖金支出才是最多的。” 她看向面貌某些黝黑，看似平平无奇，但是嘴角带笑时显得特别英俊的louis，眼里掠过一抹深深的可惜。 “这是公司的损失。” 她轻声感叹道。 亚当摇摇头：“丽莎，公司不会因为失去任何一个人而停止运转。我们不需要惊才绝艳的人，只需要普通人。” 身为大公司的一员，他只需要接受分工，会做一个普通的螺丝钉就好。 “去赶他们走，到人事部办完手续就离开公司。如果再闹，就叫安保。” 亚当果断地吩咐道。 丽莎点点头：“收到。” “louis，你怎么一点都不感到沮丧？你不用养家吗？不需要钱吗？” 站在电梯口的女子问道。 肤色略黑的青年摇头道：“我还是单身，家里没有老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也并不热爱这份工作。” 女子和秃顶男僵住，他们很想说“你做个人吧”，但是想想又觉得这反而是现代社会的常态，其实单身也挺好。 “走吧，去人事部办手续。能给n+1的补偿已经不错了。工作再找就是，不要因为年龄增长而丧失闯荡社会的勇气。” 黑俊青年说道，“对了，以后请叫我的中文名，我叫古乐。” 两人跺了下脚，找工作？等你到了35岁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疼！ 丽莎已经开始赶人了。 他们不得不跟着古乐去办手续。 …… 次日，早晨。 杨渊和刘亦雪乘坐早晨的高铁，8点半就到了魔都。 “杨总！刘总！我是天音公司采购部的丽莎，欢迎你们到访！这边请！” 丽莎在天音大厦的楼下迎道。 杨渊见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金发碧眼的活泼女子，露出笑容道：“我是杨渊，幸会！” 两边简单寒暄一句，就往大楼里走。 这时候，一早就收到人事部办结通知的古乐三人也从大厦里往外走。 这是他们留在天音公司的最后一个早晨。 关于辞退的“n+1”补偿会在一个月内打入他们的账户，从此他们要开启新的人生。 除了古乐之外，两人都一脸颓丧。 杨渊与刘亦雪两人在丽莎的带领下，与他们擦肩而过，就像两种人生驶向不同的方向。 丽莎按住电梯，两人进入其中，登上采购部的16楼。 可是，走到前台处的古乐突然驻足，向后张望一眼：“刚才那两个人怎么有点眼熟？” 中年女子和秃顶男叹息道：“眼熟又什么用，这是丽莎亲自在迎接，说明是公司里的贵客，可能又有新的采购项目吧，只是与我们没有关系了。” 古乐摇了摇头，与两人一起走出大厦。 他们很快分开，原地只剩下古乐一个人，他想了一下，掏出手机查看资料。 不一会儿，他的目光就锁定在一个企业的介绍上。 “星月传媒。原来他们就是星月传媒的杨渊和刘亦雪。” 说实话，他关注这个公司有一段时间了，起源还是因为“小羊说事儿”的视频。 出于职业习惯，他也了解过这个公司的情况。 初创不久，困难重重，但是最近突然靠“星月甄选”和“启明星项目”取得了快速发展。 听说他们现在还投资了一部电影。 “不过，最令我在意的是，他们与一般公司的经营目标似乎不一样。尤其是小羊哥的所做作为。” 古乐思索道，“他们就不以赚钱和kpi作为目标吗？” 他突然来了兴致，小羊哥的每次作品更像是在做公益，没有一丝一毫赚钱的意思。 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满含情怀的公司？ “或许……我可以投这样的公司尝试一下。” 古乐为自己的突发奇想下了结论。 既然自己换了几份工作都没有找到自己感兴趣的方向，那么为什么不尝试一下这种有趣的公司？ 他打开“星月传媒”的官方账号，发现对方恰巧在招人。 但是招聘的方向，主要是“星月甄选”直播团队的运营、采购、物流、编辑等人员。 “先投试试，进去再说。” 于是一番巧遇，让这位在魔都工作了10年的燕京大学高材生，转投江城的一家小公司。 古乐做完这些，就暂时将这件事搁在脑后。 “现在离职了一身轻松，魔都的房子也退了吧，正好去江城旅游散散心，顺便等待招聘通知。” 他打上一辆网约车，消失在魔都的车流里。 楼上，杨渊终于见到了这位天音公司的采购主任。 “您好，我就是亚当·戴维斯，你可以称呼我亚当或戴维斯。” 金发碧眼的男子热情说道。 杨渊称述来意：“关于这次天音公司的2笔订单，我们很重视，因此打算了解下详细的意向。” 亚当见他把自己公司表达出的急切，改为用重视的说法陈述出来，瞬间觉得眼前的这个青年不简单。 至少不是那种没混过商场的愣头青。 “杨总，是这样，我们这次有两个项目急需启明星的技术支撑。” 亚当也开门见山地说道。 “一个是我们国际航班的新机型，进过研究对比，我们想采用启明星的抗震、流体飞行技术。” 他让丽莎打开投影，指着项目内容开始介绍。 “不过，我们的新机型前期已经研究了一年半，现在基本到了收尾的地步，所以改换外壳技术，对我们是很紧急且重大的事情，一旦有所失误，就是近10亿的项目损失。” 亚当拉出机型的概念设计图，圈出其中需要替换的部分。 然后，他切换投影内容，展示出一幅卫星项目图。 “第二个就是我们天音自研的环地卫星，今年需要升空发射7枚，但是成本很高。” 亚当拉出启明星项目的技术资料，对比道，“我们希望采用你们的可回收发射技术，大幅节约成本。” 很快，他就将两个项目的情况说明清楚。 杨渊禁不住赞叹道：“不愧是天音公司，两个项目的布局都很深远，能选用启明星是我们的荣幸！” 接着，他又询问关于工期和具体合作的要求。 亚当直言需要星月传媒派遣核心的研究人员到两处项目基地现场支撑。 杨渊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本周我们就会确定人选，根据你们的计划，到达指定地点。” 这一场交谈，算是十分顺利。 杨渊和刘亦雪拜访完，又在天音大厦里参观了一遍，才告辞离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已经找到了我的使命 江城，星月传媒。 沉薇薇喊杨渊、刘亦雪进入会议室，拿出一份材料。 “这是第一轮收到的应聘名单，我已经做过了初筛，这是其中资质较好的一批。” 沉薇薇说道，原来她递出的是应聘清单。 杨渊和刘亦雪翻开查看，一边看一边问道：“竟然有这么多人报名？” 沉薇薇无奈笑道：“有一部分人是冲着公司和董老师的名声来的，不一定是为了工作，可能是为了追星。” 她指一指应聘名单，又补充道：“你们看这位，我在电话回访的时候，觉得他就是冲着小羊哥来的。” 现在星月传媒的名声越累越响，公司也步入正轨，应聘人员的数量远远超过预料。 “古乐？燕京大学研究生？” 杨渊翻看简历的时候，突然被这一位的资料吸引住。 刘亦雪也明显看到了这个人：“32岁，在证券公司做过三年，后来去了互联网大厂，最后在天音任职。” 沉薇薇点头道：“不错，这个人是应聘名单里资历最好的了。不过就是年龄有些大了，工资不好谈。” 杨渊继续翻看，又问道：“刘总，你看他的简历，竟然恰巧在天音公司采购部工作过？” 刘亦雪也沉吟道：“资历确实不错。不知道他与老东家的关系怎么样，如果还能打通门路，或许留他在启明星项目组里担任商务更适合。” 沉薇薇存疑道：“可是，他会不会是天音公司出于商业目的派过来的间谍？” 杨渊摇摇头：“应该不会，而且启明星的核心成员只有我们几个人，后面就算再进人，也大多会偏支撑。” 他也想到现在不仅星月甄选缺人，而且启明星项目也缺人。 这次天音公司要求派遣核心人员到现场办公，就直接要走了老张和王泰两人。 现在其他订单只能往后压。 毕竟剩下的刘亦雪、李赫和王紫萱还要保障项目的持续研究。 “通知他过来面试吧。” 杨渊和刘亦雪对视一眼，说道。 然后他们又从简历里挑出优质的一批，根据沉薇薇的电话回访情况，确定面试名单。 作为小公司他们就不搞笔试那种套路了，合不合适直接现场谈。 …… “这里就是星月福利院？” 正在江城里旅游散心的古乐，突然看见一处熟悉的名称。 事实上，他是有意无意地路过这里，在逛街的同时，顺便了解下小羊哥报道过的地方。 他算不上是铁粉，但是对小羊哥的行为十分感兴趣。 “我能进去看看吗？” 他走到门口，有个看门的老大爷，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 老大爷瞧他一眼：“这边登记，有预约吗？” 自从星月福利院上了热搜后，不少人冲着新闻过来打卡，导致人员一度混乱。 为了孩子们的安全，石老师就请了两个保安，负责看门和维持秩序。 老大爷就是其中一个。 古乐露出璀璨的笑容：“没有预约，就是想看看。” 说着，他在格子本上登记下信息。 老大爷仔细瞅了瞅，没有拦他，而是指着福利院里面说道：“参观的话，只能在外围这圈。里面的地方不能进，那是孩子们学习、生活的地方。你在外围也能望见。” 古乐张望一眼，发现福利院里设了一圈围栏，上面挂着“请勿翻越”的提醒语。 “我明白了。” 古乐走进福利院，瞬间觉得这处地方比外面的街道格外安静。 楼宇的阴影里散发出一阵清凉。 阳光自间隙里洒落在周围，像是垂落人间的神圣光芒。 “这就是福利院吗……” 古乐喃喃道，然后就瞧见内围的地方有一群孩子们从楼宇里出来，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一位年长的男老师领着孩子们走到广场前。 他向上微微抬手，孩子们立即安静下来。 “我们今天温习一首前面教过的歌，现在我起个样！” 古乐认出说话的人就是“小石头和孩子们”里的石老师。 孩子们齐声应“好”。 然后，石老师双手指挥，唱出第一句：“杨花落尽子规啼……开始！” 孩子们的声音瞬间在广场上清澈地响起。 杨花落尽子规啼 闻道龙标过五溪 我寄愁心与明月 随君直到夜郎西 倘若相逢即别离 迢迢千里无期 此地，何时，再相遇 清风起，风将温酒拂去一腔暖意 知心人，酒过半巡称知己 诗中句，总是难叙当时语 他提笔，借离别，嘁嘁 话中题，总是难述平生遇 …… 古乐突然听得痴了。 孩子们婉转的声音、曲调，仿佛是天籁落在耳朵里。 明明简单纯粹的歌声，却像是道说一生的跌宕。 “酒过半巡称知己，总是难叙当时语。” “借离别，话中题，难述平生遇。” 他从歌声里听到了不一样的情感，就如同自己在社会上摸爬打滚十年，难述平生遇。 他没有成家，也没有亲人，就像落在这世间大河里的一点浮萍。 随波逐流，无有喜好。 “我工作十年，甚至都没有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和生命的意义，我的目标是什么？” 有的人为了家庭、儿女而奋斗。 有的人为了权力而钻营。 有的人为了声名而谋求。 不管他们沉沦其中，还是在波涛里起伏，都至少在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是古乐似乎只是为了工作而工作，为了生活而生活，他做的事情越多，反而觉得自己内心越空虚。 “没想到只是随便看看，却被一首歌给击穿了。” 他禁不住感叹道。 他想到当年王阳明在龙场悟道，一夜之间顿悟心里的神圣，明白万事万物存在的法理、意义。 “圣人之道，吾性自足，向之求理于事物者误也。” 古乐是俗人，不敢自诩像王阳明那样顿悟出人间的至理，但是他觉得自己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 “人活着一世，总要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我都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那么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这就是他被这首歌曲触动后，得出的结论。 而他自己想要的东西，他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 他的目光落在教孩子们唱歌的石老师身上，竟然萌生出一种“我也想试试”的错觉。 古乐摇摇头，退出星月福利院，没有打扰孩子们安宁的生活。 “星月传媒不简单啊，竟然以一个初创公司的身份，给星月福利院的孩子们创造出了一座桃花源。” 没错，在他的感知里，这处安静的院子就是一处桃花源。 远离尘世的喧嚣和现代社会的浮躁，他觉得自己就在里面站了一会儿，就能听到自身呼吸的声音。 正在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 来电显示是沉薇薇，古乐备注了她是星月传媒的hr。 “喂，你好，古先生，恭喜你已经我们公司的筛选，即将在明天下午进行面试，请准时参与。” 沉薇薇将他进入面试的消息传过来。 古乐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年轻，对于找工作这种事波澜不惊。 “或许可以问问，我能不能进入星月传媒后，申请到福利院里工作？” 他突发奇想道。 原本他的计划是想加入启明星项目或星月甄选的，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 次日下午，星月传媒。 古乐进入会议室，发现公司里没有其他人在等待，看来是hr把每个人的面试时间错开了。 对面一共有三个人。 他认出其中两人就是在魔都天音大厦楼下有过一面之缘的杨渊、刘亦雪。 还有一人在刚才进门时已经认识过，正是沉薇薇。 杨渊看见他，露出笑容道：“古先生，幸会，我是星月传媒的负责人杨渊，这位是总经理刘亦雪。” 他简单介绍了一下，开始进入正题，问道：“古先生，我们看过你的简历，你的学历和工作经历都很优秀，为什么会选择我们星月传媒这样的小公司呢？”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面试过8个人，其中就有冲着小羊哥和董小辉来的粉丝。 他见古乐这么好的条件，却愿意来星月传媒做一份普通的工作，心里就有了一份好奇和怀疑。 “如果我说是碰巧过来的，你们可能不信。” 古乐正了正神色说道，“我投简历的时候，确实还在犹豫下一份想找什么样的工作，但是最近两天我深入了解了一下星月传媒的情况，我已经下定决心，觉得自己更适合过来。” 他的话一下子吸引住杨渊三人的注意力。 古乐继续说道：“我是从森林大火的那个作品开始关注小羊说事儿的。” “说实话，我没对象，也没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爱情，所以感触不大。但是我还是对里面生命的不幸，感到无比哀叹。” “后来，又陆陆续续看了小羊哥的很多视频。渐渐地就关注到星月传媒的经营，我发现星月传媒本身比小羊哥更有意思。” 哔嘀阁 他的目光停留在杨渊、刘亦雪和沉薇薇的身上。 他们三人就是星月传媒的创始人。 杨渊和刘亦雪、沉薇薇对视了一眼，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 古乐笑道：“一家初创公司，成立到现在不过3个月，但是旗下经营的业务却已经建成体系。星月福利院、星月甄选、启明星项目、新闻姐、小石头、豆角……你们真的很厉害！” 他的语气里透着感叹。 确实，从现在来看，杨渊和刘亦雪等人不知不觉地就将公司发展起来了。 但是从过程看，他们也遇到了很多困难，尤其是一直受到某个莫名势力的针对。直到现在杨渊也没查出对方是谁，所能做的就只有等对方继续露出马脚。 古乐继续说道：“而最令我震惊的是星月传媒的经营思路。都说一家企业最重要的就是愿景、使命和价值观。” “不怕你们笑话，我这两天一边在江城旅游散心，一边就在思考，星月传媒的愿景、使命和价值观究竟是什么？” 杨渊惊住。 这些东西连他自己都没思考过。 古乐缓缓摇头道：“答桉是我想不出来。因为它的很多经营内容，出发点似乎根本不是盈利，但是它偏偏又盈利了。” “小羊哥做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报道世间的真相，宣传正能量。小豆角在火了以后，反而注重学习和努力。” “新闻姐一直在默默为社会上的纠纷、弱势人群服务，试图为这些无法发声的人，发出真实、有力的声音。” “星月福利院则完全是慈善，不赚钱，但是给了一群孩子们希望，未来还会有更多的孩子们因此受益。” “星月甄选赚了不少钱，但是它本质是在助农，我做过金融也干过采购，对里面的门道清楚，所以计算过。其实真正的利润大头流向了村子里的农民们。” “还有启明星项目，它是一个科研项目，是天问四号的子分支，你们接过来的时候没有人、没有资金，甚至它就是一个无底洞，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和投入。但是你们成功了，把启明星打造了起来。” “可是，我试着去分析里面的逻辑。我发现愿景、使命和价值观，我还是分析不清楚。所以，我也想虚心地求教。” 他看向对面的杨渊，问道：“杨总，您可以告诉我，您建立这样一家公司的愿景、使命、价值观究竟是什么吗？” 古乐只觉得星月传媒和杨渊在自己眼里，就是一团看不清的迷雾。 他很好奇，也很期待。 杨渊陷入了沉默。 许久，他才抬头说道：“愿景、使命、价值观？在此之前，我并没有考虑过这些。可是听了你的话之后，我觉得有必要思考一下，我究竟想建一家怎样的公司。” 古乐怔住，没想到得到这样的回答。 率性而为，公司也能活下来？ 可是，这样的公司…… 他喜欢！ “杨总，我十分诚恳地希望自己能够加入星月传媒，请您郑重考虑。” 古乐的脸上露出罕见的渴求，说道，“不过，我更想加入星月福利院，为孩子们和这个世界点亮一盏灯火。” “其实一家企业需要愿景、使命和价值观，一个人又何尝不需要？” “我已经找到了我的使命！”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天音公司的陷阱 杨渊感受到了他话里的坚定。 “可是我们这次招聘的是星月甄选的团队，不是星月福利院。” 沉薇薇打断道。 星月福利院是她父亲的心血，虽然古乐说的很诚恳，但不足以让她心动。而且她觉得现在的星月福利院不缺人。 “抱歉。” 古乐为自己的唐突道歉。 杨渊问道：“你为什么想进星月福利院？里面工资你考虑过吗？” 古乐笑道：“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这辈子也大概率不会结婚，所以工资多少对我没什么区别。我昨天去过一次福利院，原本我以为自己不喜欢孩子的。” “可是听到他们在广场里唱歌，突然触动到我，他们就像是驻在人间的天使，还维持着人类生命最初的纯净。” “我突然很想守护这份纯净，我自己就是孤儿，所以我不想让同样身为孤儿的孩子们再如我一样感受世间的冷。” 原来他也是孤儿。 因为感同身受，所以倍加珍惜。 杨渊沉吟了一声，才认真问道：“你怎么知道自己不是一时兴起？” 古乐愣了下：“我不是。给我机会，我愿意接受你们的任何考验。” 杨渊摇头道：“我明白你的求职意向了，不过正如沉总所说，现在星月福利院不缺人。你回去等我们的消息吧。” 大体的情况已经在沟通中了解，而且面试本就是看性格、品行和口才。 古乐有些失落：“好的。” 他退出会议室，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会议室里，杨渊看向刘亦雪和沉薇薇，突然说道：“他说的对，我们想建一家怎么样的公司，是很重要的事。” 刘亦雪颔首道：“我只希望它至少要从事科研，其他的你决定。” 沉薇薇抿嘴道：“这些我不懂，杨渊，我听你的，我干活就行。” 杨渊坐到她们对面，认真地思索道：“以前我没想过这件事，但是现在我们有必要理一下。我们当初开公司的原因，其实是因为福利院和银海科技出问题。” “我们想的可能也很简单，就是开一家公司，赚点钱，生活下去。可是现在公司起步了，至少短期内不需要为生存而发愁。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所以得看长期。” “在未来，我们想把星月传媒建成什么样的公司？我先说一下，我在上学的时候受李东泽影响很大，所以一直把做公益和宣传正能量，放在自己的目标里。” “总结一句，就是为华国建设得更好，为更多的人提供前行的力量。” “所以，小羊说事儿在做正能量，星月福利院在做公益，启明星项目在做，星月甄选在做助农，这就是意义。”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总结其中的逻辑，也是在问内心。 “我的愿景，就是将星月传媒打造成国之支柱、文明嵴梁，就如同黑夜里的一把火，为国家、文明照亮前路。” 他说的很重，这需要星月传媒有百折不挠的精神和文明前行的力量。 “而我们的使命，不是让自己成为这样的人，而是以我们的能力，影响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建设华国、文明的队伍里，如前驱，如先知，如星星之火。” 杨渊一字一句地总结道。 “因此我们的价值观，就是……少年强、科技强、民强以及国强！” 这最后一句已经能够概括出杨渊所做每一件事的意义，也许原本只是率性而为，但是人的心底自有一份逻辑。 他不过是希望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很纯粹。 很简单。 也很难。 杨渊的眼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如同迷路的人终于走上大道。 “以前我觉得是玩笑话，但是我想借用书里的这句。刘亦雪，沉薇薇，我现在正式邀请你们成为我的合作伙伴。” 杨渊笑着站起身，眼睛里透着真挚，“愿挽天倾者，请起身！” 他伸出手，掌面向下。 一只玉手搭在了上面，刘亦雪率先说道：“这鸡汤……我干了！” 沉薇薇笑得全身直颤，可是看向杨渊的眼里却有浓厚的欣赏，还有一丝丝遗憾。她伸出手，搭在刘亦雪的手背上。 “这么有意义的事必须算我一个！” 杨渊与他们对视一眼，向下一压手掌，才一起收回，伙伴这两个字有时候比合作两个字更重要、更有意义。 一切志同道合，都源于一种特别原始的初心，名为家国情怀。 “对了，既然是伙伴，我想和你们探讨一件事。关于古乐提到的福利院的事，我想成立一家慈善基金会。” 杨渊突然说道。 沉薇薇一愣：“什么意思？” 杨渊转身从办公室里取来自己最近半个月思索和整理的素材。 “就是这些，现在小羊说事儿是公益账号，不变现。可是它存在本身就有价值，我想让它把变现的钱注入基金会。” 他一点点解释道，“这样既可以实现小羊说事儿的进一步运营，也可以令它的存在更加有意义，我想通过慈善基金帮助更多的孩子们，少年强则国强。” 刘亦雪和沉薇薇认真地翻看材料，她们没想到杨渊已经思考了这么多。 “所以你已经考虑好了一切，现在只差一名基金会的负责人去组建？” 沉薇薇抬起头问道。 杨渊点点头：“不错，这是我在很久前就想到的事，那时候小羊哥刚报道400元大学生资助贫困学生的事。” 刘亦雪停顿住目光，突然问道：“可是，你凭什么说服小羊哥？” 是啊，在她们的认知里，小羊说事儿另有其人，杨渊又凭什么替他做决定，就算想好了，对方也未必愿意配合。 杨渊喉咙涌动了一下，很想说“其实小羊说事儿就是我”，但是他忍住了，还是说道：“我已经征求过他的意见。” 所以这是他们两人商议后的结果？ 刘亦雪和沉薇薇对视一眼，眼里掠过一抹怀疑，不过她们没点破。 “既然如此，我认可。” 她们齐声说道。 刘亦雪又问：“你有合适的人选？” 杨渊抽出刚才的简历，说道：“古乐，我觉得他的能力、资历都没有问题，唯一担心的就是他是否真的热爱。” “所以，他需要在组建基金会的过程中证明自己。他先做副手，另外，我举荐沉佳茵作为基金会的第一负责人。” 沉薇薇睁大了眼睛：“姐姐？” 杨渊笑道：“不错，你的父亲开了星月福利院，她参与管理多年，对这个行业比较熟悉，而且她做事特别稳重。” 沉薇薇没有关注到重点，都囔道：“你的意思就是我不稳重了？” 刘亦雪笑道：“我觉得杨渊说得有道理，就让沉佳茵先牵头负责。古乐等经过考验后，再看能不能撑起基金会。” 三人又讨论了一些细节，将成立“星月慈善基金会”的事正式敲定。 …… 江城，蔷薇茶社。 古乐不喜欢喝酒，所以心情低落的时候常常到茶社静坐一会儿。 “没想到星月传媒的招聘这么难，果然还是我说话太多太浪了。” 他喃喃自语道。 这世上有很多话说出去都没人信，哪怕它是真的，所以古乐也理解。 他觉得自己这次没戏了。 “但是我不会放弃的，就算实在不行，我也想通过自己努力去追求我想要的东西。我想以微薄之力，帮助孩子们。” 每当想到这些，他就充满动力。 “叮——” 就在这时候，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古先生，恭喜你通过星月传媒的面试，稍后会有专人联系你。” 内容很简单，却让古乐全身一震。 然后，电话就响了，来电显示是沉薇薇：“你好，古先生，刚才已经推送短信给你了，恭喜你通过面试。” 古乐面露欣喜，连忙问道：“谢谢，请问最终定的是什么岗位？” 沉薇薇笑道：“杨总听了你的想法，决定为你量身定做一个岗位。我们打算在下个月成立一家慈善基金会，由你担任第二负责人，主要建立小学和福利院。” 古乐呆立在原地。 定制岗位？成立慈善基金会？建立小学和福利院？这简直就是自己的梦想！他本以为能去星月福利院就足够了。 可是现在，他可能要替星月传媒去搭建全国的慈善体系，到时候会建立起一座座学校和一座座福利院！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有意义了。 “沉总，这份工作我很喜欢，替我转告杨总，我不会让他失望。” 古乐郑重地承诺道。 沉薇薇笑道：“欢迎你的加入，也期待你的表现，最近随时来报到。” 古乐忙道：“我明天一早就来！” 挂断了电话，他还觉得生活在梦中。 “啪。” 他重重地给了自己一耳光，摸着疼说道，“是真的，是真的！” 茶社里的人就像看傻子一样。 …… 古乐第二天就办理了入职。 在与沉佳茵正式认识之后，两人就开始商议慈善基金会成立的事。 一方面是准备材料，启动报批程序；另一方面是选择第一期慈善项目。 前者按照华国的相关流程、要求办理即可，初始注入资金为800万元。后者则在多次讨论后，确定落地在陕省。 第一期项目为希望小学。 计划建在李东泽所属的村子里，也算是对星月甄选所带来效益的回馈。 “小羊说事儿”同时发布了公告，并修改简介，宣布正式启动慈善公益事业，将账号所得收益全部注入星月基金会。 一时间，全网沸腾了。 “3000万粉的账号用来做慈善？天呐，我是真的没想到，我以为他会像大多up主一样，火了后就收割粉丝！” “我也懵了！小羊哥竟然做慈善！他竟然不是一个商业性up主！可是，他背后的星月传媒怎么会答应的！” “你没看基金会的名字就是星月基金会吗？这应该是他们一起在推动。” “实在太意外了！” “不可否认，再怎么污浊的河水，也会有清流。请收下我的敬意！” “……” 所有人原本都以为这是一个商业性up主，现在不挣钱只是为了囤积粉丝量，可是现在这一出令他们傻眼。 在傻眼的同时，也奉上赞赏。 粉丝量竟然快速增长起来！ 不过，也有反面的声音。 “什么慈善基金会，湖弄鬼呢！这年头的猫腻多着了，信不过！” “说得好！说是进了基金会，但谁知道呢？左口袋就落了右口袋，打着慈善的幌子罢了！你看最后慈善了啥！” “呵呵，我就看看他开几家希望小学！别到时候一扒，就塌方了。” “是啊，见易思签，这种事太常见了！我呸，假慈善真是恶心！” “……” 杨渊看到了。 古乐也看到了。 杨渊很平静，他明白这就是成名的代价，要面对流言蜚语的诋毁。 但是古乐义愤填膺：“董事长，我会用事实打碎他们的脸！” 杨渊笑道：“没事，做好自己的事就行，时间会证明一切。” 刘亦雪瞧见会议室里的两人，走进来问道：“杨总，天音公司的合作已经动工，不过他们又提了新要求。” 杨渊点点头：“什么内容？” 古乐闻言，打算退出会议室。 刘亦雪却叫住他，说道：“古乐，你正好是天音公司原采购部的人，知道得多，一起听听，帮忙提提建议。” 古乐停下脚步：“好！” 刘亦雪这才说道：“还是天音公司两个项目的事情，航空和卫星，他们提出将启明星的核心技术给他们留档一份，并转让合作生产部分的知识产权！” 杨渊皱眉：“这不可能。” 知识产权和核心技术归星月传媒所有，不可能因合作而转出。 事实上，这是很多大公司的通病，借着合作甲方的名义，要求乙方提供技术源码并转移合作内容的知识产权。 许多乙方为了签成订单，不得不委曲求全。但是启明星项目是星月传媒的最高技术机密，绝对不能泄露。 刘亦雪叹道：“确实强人所难了。” 古乐心里一动，问道：“刘总，是哪两个项目？我怎么没印象。” 刘亦雪给他说明项目内容、地点。 “不对！” 古乐直接叫道，“我记得这两个项目因为研究失败已经在走终止流程，当时还通知我们取消了对外采购订单。” “现在怎么可能在动工生产？除非他们重启了项目或……有陷阱！” 第一百六十章 我需要和你合作 杨渊和刘亦雪面色一变：“古乐，你在离职前项目重启了吗？” 古乐摇头道：“还在终止审批中。” 杨渊凝重道：“刘总，只怕古乐说的第二种可能是真的。只是合作已经在进行，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挽救。” 刘亦雪蹙眉道：“是我的过失，被这两个订单的金额冲昏了头。我这就通知老张暂缓配合，同时打听项目情况。” 她的神色里透着懊恼和惭愧。 杨渊摇头道：“不是你的过失，这是一场战争，那个势力又出手了。” 刘亦雪眼眸一缩：“你是说……” 她想到了那个一直盯着星月传媒的神秘敌人，现在也是他们的手笔？ 杨渊点头道：“先打听清楚情况，不要打草惊蛇，这或许同样是机会。” 刘亦雪明白了。 或许可以借着这次的陷阱，揪出对方是谁，如果可以，甚至直接反击。 “你等我的消息。” 说完，她就匆匆离开。 …… 但是，事情变化得很快。第三天，天音公司的事情就爆发了。 导火索不是天音公司自身，而是星月传媒的另外一家合作单位。 天蜈卫星公司！ 这是他们签署5笔订单里的一个，订单金额3000万元，仅次于天音公司。 因此杨渊等人很重视，也将它排期在了前列。 但是没想到，天蜈卫星竟然率先反水，对外宣称启明星项目名不副实，涉嫌技术欺诈！ 同时，他们反告星月传媒，要求赔偿订单金额的3倍，也就是9000万！ 这直接打了杨渊、刘亦雪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祸不单行。 随着天蜈卫星的反水，天音公司紧接着宣布启明星项目动工生产异常，相关航天器设施根本用不了！ 这一下子引爆了航空圈。 如果只有天蜈卫星爆料，那么大家还将信将疑，毕竟天蜈的公司规模不大。 可是天音公司是全球排行前三的巨头，连他们都说启明星项目存在问题，那就是真的存在问题了。 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其他2笔订单跟着宣布取消。 其他军火、航空、卫星等公司更是将星月传媒列上了黑名单。 圈子里的人都说：“一家传媒公司，竟然搞科研。果然，都是样子货！现在砸了自己的招牌不说，还要面临天价赔偿。呵呵，怕是活不下去了。” 天音公司的索赔金额高达3亿！ 启明星的局势急转直下。 星月传媒这一趟如果败了，那就直接要赔偿3.9亿元。 以他们现在的盈利水平，不可能赔得起，所以大概率要破产清算。 很快，这件事就被曝光到网上，以星月传媒的热度，迅速被传遍全网。 “我靠！没想到星月传媒是个空壳公司！盈利全靠骗啊！这回是惹到大老了！那可是天音公司！” “可是，我看着不像啊！我刚刚还在星月甄选下了订单。” “你们懂什么？这是借着科研的名义敛财呢！只是没想到他们连天音公司也敢骗！” “依我看那什么慈善基金会就更是骗人了。你们看这法人、董事长的名字，杨渊？莫不就是个骗子？” “……” 刘亦雪气得脸都白了。 但是她打电话给天蜈、天音两家公司的采购部，得到的都是质问和冷嘲热讽。 亚当·戴维斯更是直接告诉她：“这次必须得赔钱！你们一个注册资金不到百万的小公司，竟然也敢在航空圈里行骗！什么启明星，我看就是一个骗子！你玷污了天问两个字！” 这最后一句话打击得刘亦雪站立不稳。 她险些跌倒在会议室里，许久，才失魂落魄地说道：“杨渊，这次……是我的过错。” 一切都完了。 就算他们打官司，等到打个两年三年出结果，星月传媒和启明星也错过了发展的机会。 胜负在此时已经没有意义。 重要的是启明星和星月传媒的声誉，该用什么方法恢复。 当信用一旦崩塌，那企业就离倒闭不远了。 杨渊面色沉凝地扶住刘亦雪，说道：“你先坐下来，不要急。” 此时会议室里只有他、刘亦雪和沉薇薇三个人。 刘亦雪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强打精神。 她明白这个时候自己不能倒。 沉薇薇分析道：“天蜈卫星现在逼得很紧，已经递来了律师函。天音公司现在叫得凶，但还没有实际诉讼，可能在观望天蜈卫星的动静。” 杨渊问道：“天蜈的背景调查得怎么样了？” 现在局势已经到了极为紧迫的时候，但他更关心背后是什么人在对付自己。 只有盯准了敌人，才有可能反败为胜。 沉薇薇将笔记本的界面投影到屏幕上，说道：“天蜈卫星的背后是一家投资公司，名叫京都泽熙投资管理有限公司，法人名叫叶京。” 杨渊神色一凝：“叶京？” 沉薇薇点点头，调出法人资料，说道：“不错，叶京，1990年生，浙省人，现年35岁，名下只有泽熙投资一家公司。但是这家公司对外投资超过50家企业，其中包括许多大型上市公司。” “他很年轻，有论坛帖子爆料，他在私募界被称为‘传奇超新星’。” “据传他当时仅仅三年，就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狂揽百亿资产，成为私募大老。” “被他选中的股票无一不是大涨！” “甚至有人透露，想跟着他投资的人可以从魔都外滩排到明珠大学。” “……” 沉薇薇一点点介绍叶京的情况。 杨渊越看越是凝重。 他想到了投资陈菲莎剧组，中途又因为想要潜规则被拒而撤资的叶京。 他们……是同一个人吗？ 杨渊直接拨打陈菲莎的电话，问道：“陈导，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们当时的投资人叶京，和京都泽熙投资的叶京是一个人吗？” 陈菲莎有些讶异：“你怎么关心起这件事了？都过去好久了。” “不过，你说得没错，叶京……就是京都泽熙的叶京！” 杨渊挂了电话，轻叹一声：“叶京，难道幕后操纵一切的人就是你？” 他看向沉薇薇，继续问道：“天音公司与叶京之间有什么关系？” 沉薇薇在网上搜索了片刻，摇头道：“没有任何关系。天音公司是全球知名的巨头，尽管京都泽熙做得很大，但也远远不是与天音公司对等的存在。” 在天音公司面前，京都泽熙仍然显得太小。 杨渊突然说道：“不一定没有关系。如果……是私人关系呢？” 沉薇薇一愣。 是啊，天音公司和京都泽熙是没有关系，但是如果叶京和天音公司的采购部有私人关系呢？ 杨渊继续说道：“你再搜一搜，叶京与林镇南、高泉、蒋明有没有关系？” 他想起之前的事。 林镇南是在红日新闻，一直针对星月传媒。 高泉是在魔都上位，与曹弘合诬他们窃国。 蒋明是华国刊网的三把手，当时告他们侵权。 现在想想，这里面的一切似乎都有联系。 沉薇薇在笔记本上搜了半晌，才翻出一个老照片，说道：“五年前，五道口经济论坛的现场会议，他们曾经同时出席过，而且还拍摄了一张照片，就是这张。” 她指着照片说道：“这是叶京，这两个是林镇南和蒋明，站在最后面的这位是高泉。” 照片里出了他们几个人，还有不少人。 杨渊和刘亦雪的目光突然落在一位金发碧眼的男子身上。 “这位……就是亚当·戴维斯！” 沉薇薇听到他们的话，怔了一下，旋即仔细看了看，恍然道：“他就是天音公司采购部的主任！” 杨渊握紧了拳头：“现在一切都明了了，是叶京……是他们在对付我们！” 刘亦雪咬住嘴唇：“杨渊，我们必须得反击！这个仇我咽不下去！” 杨渊也点点头：“我们一方面得设法澄清启明星项目的声誉，另一方面得找出敌人的弱点。” 前者是为了保全自己，后者是为了给对方致命一击。 刘亦雪思索道：“澄清声誉的事情，我们现在只能将相关专利和试验结果公布，不过网上肯定会有太多人说这些是伪造的，只能略尽人事。” 她说到这里，突然面露期待地问道：“杨渊，小羊哥这次会出手吗？” 杨渊的眼眸停顿了一下，说道：“看时机，应该会。” 刘亦雪长舒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沉薇薇打开一个新界面，正是当初证监会宣布彻查银海科技股价被操纵的事。 “杨渊，亦雪，我觉得证监会当时说要调查，结果到现在都没结果，恐怕是被京都泽熙做了手脚。” 她切中重点，说道，“你们说操纵市场、股价，是弱点吗？” 杨渊和刘亦雪呼吸一促。 “薇薇，你观察得非常仔细！这确实是他们的弱点，不过我们没证据。” 杨渊露出笑容道，“我们或许可以沿着这条线查下去，一旦有证据，就举报给证监会。” 刘亦雪点头道：“这件事，我来想办法。而且他们既然操纵市场、股价，那就绝对不可能只有银海科技一家，我们或许可以顺着这个思路找到更多的证据。” 杨渊心里一动，说道：“亦雪，你重点关注下叶京发家的三年。” 随着他们的一点点分析，这次的事件如抽丝剥茧一样呈现在面前。 他们也为此做出应对。 但是对于最后的结果，他们依然没把握。 刘亦雪和沉薇薇各自接下事情，离开会议室忙碌下去。 杨渊也要设法为启明星项目澄清声誉，思索着有什么办法，能够洗脱污名。 很快，他就有了一些思路。 “叮——” 正在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电话。 杨渊接通，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杨渊，我是陆正国。” “嗯？陆院士，您老人家怎么想起我了？” 他倒是稀罕，陆正国日理万机，还有心思想到自己。 陆正国笑道：“别给我贫，我怎么就不能记起你？我给你说正事，你还记得上次太阳黑子的事吗？” 杨渊正色道：“记得。太阳黑子这次暴动，恐怕要持续10年左右。现在飞天计划的宇航员已经在前往火星的路上，必然受到太阳黑子的影响，甚至有生命危险！” 陆正国点头道：“是啊！这可真是上苍给我们飞天计划出了个大难题。” 他轻叹一声，有些惆怅。 为了飞天计划，他们整整准备了十三年。 眼见就到了成功的时候，却遭受到这种天灾。 “而且，你说得没错，太阳黑子暴动，会导致火星的大气层跟着动荡。” 陆正国继续说道，“这次登陆火星的行动会极其困难，根据我们分析，成功率已经不足10%。” 杨渊也感受到了他话里的忧虑。 “陆院士，你们想到好办法了吗？” 陆正国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飞天号会比我们预料得航行更久，或许会有8-9个月。” “而当它抵达火星外围，还面临无法登陆的可能，也许要盘桓许久，还不一定找得到登陆的机会。” “所以，正如上次所说，我们需要进行第二次发射！”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这些机密的事情能不能对杨渊说。 然后，他才缓缓讲道：“这次发射比上次的难度更大，因为我们需要在晚发射的情况下，追上航行中的飞天号，给他们送去补给和最新的登陆设施、计划。” 杨渊也禁不住叹息一声：“这很难。” “飞天号”已经采用了华科院的最新航空科技，就算再造出第二艘，也面临巨大的时间差。 而以相同或者更快一些的速度，在星空里追上“飞天号”的可能性不大。 陆正国显然也明白这一切。 而且不止明白，他们已经经过多轮计算和试验，都得到相同的结果。 第二艘航空器追不上“飞天号”！ “杨渊，这就是我今天打电话给你的目的。” 陆正国思考了须臾，才说出这次通话的重点，“我需要和你合作。” “利用你们启明星的新型技术，造出更强更完美的航空器，然后进行第二次发射，才有可能追上‘飞天号’！” 杨渊愣住。 第一百六十一章 新的飞天计划 他没有急着答应。 这是一件大事，一旦出了任何差池，不仅“飞天计划”宣告失败，那“飞天号”上的航空员也将彻底留在星空里。 “陆院士，你们第二艘‘飞天号’的制造进度到了哪里？” 他沉吟着问道。 陆正国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他说道：“正在制造发动机、推进剂和内部系统。关于火箭和航空器的外壳还在设计中。” 他们为了赶时间，显然没有等完整的火箭设计完成，就已经开始零件制造。 杨渊震撼道：“这很冒险。” 陆正国无奈地说道：“我们都知道这很冒险，但是时间不等人。” “等新的‘飞天号’能够投入使用，预计最快也要2个月后。” “到时候与第一艘‘飞天号’的时间差就是3个月。” 说到这里，他连声长叹：“3个月啊3个月，就算我们的科技再进步3年，我也没有把握追上‘飞天号’！” 听起来，飞天计划项目组已经到了最窘迫的地步。 杨渊也坐不住了，说道：“陆院士，启明星项目合作的事，我没有问题。” “但是我不确定，就算加上启明星项目的技术，再更改第二艘‘飞天号’的制造方案和进度，还有没有可能追上现在星空里的‘飞天号’。” 他强调道：“我们可能需要再进行至少两轮的计算和试验。” 陆正国在电话里说道：“你说得对，这是必须经过的过程，探索星际以及宇航员的生命都不是玩笑。” 他的语气越来越急，追问道：“你现在有空吗？我通知专机过来接你！” 现在时间对于他而言，胜过一切。 杨渊在会议室里踱步两下，说道：“仅仅我一个人还不够，我立即通知项目组集合，在3个小时后出发。” 陆正国断然道：“好！见面再谈！” 两人都是雷厉风行的风格，很快定下关于拯救“飞天计划”的思路。 杨渊直接通知刘亦雪：“暂缓一切行动，联系老张、王泰和李赫他们到公司集合。” 刘亦雪愣了几个呼吸，才回道：“收到。” 她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思考怎么不对付叶京，以及不设法澄清启明星的声誉了。 她明白，杨渊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 …… 3个小时后，星月传媒。 一队军属直升飞机直接从半空落下，伴随轰鸣的螺旋桨声音，悬停在公司上方。 园区里的很多人都惊住了。 “出什么事了？这是……军用机！他们在接星月传媒的人！” “难道是因为欺诈天音公司、天蜈卫星的事，他们被带走调查？” “我看有可能！嘿，我道这星月传媒要崛起呢，谁知道才过了半个月，就跌入谷底！漂亮！” “……” 很多人议论纷纷，相关照片被曝光到网上。 落井下石的人不在少数。 可是杨渊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关注这一切，就连反击叶京的事也被抛在脑后。 此时此刻，国有难，万死不辞。 唯有将“飞天计划”的事情推上正轨，才是他现在需要做的全部。 “杨渊，我们这是去哪里？” 刘亦雪、老张和王泰等人也被这样的阵仗给吓住了。 杨渊率先坐上第一辆直升机，说道：“刘总！我们现在出发去干一件大事！现在飞天计划遇到了难题，需要我们启明星项目支持！所以，我们放下一切，无条件的支援飞天计划！” 刘亦雪的神色一下子激动起来：“你是说……登陆火星！？” 这可是她爷爷一辈子梦。 尽管不是天问四号，但这是所有华国人共同的梦！ 只要她参与进去，真的实现了登陆火星，也算是圆了爷爷至死都还在惦记的梦！ “沿着梦的方向，替您走下去……” 刘亦雪喃喃念道。 不知不觉间，有一串晶莹滴落在直升机悬梯的大风里。 杨渊说得对，一切事情，都比不上这件事重要。 一身报国有万死，举国追梦我先行。 国有难，万死不辞！ …… 京都，五道口大厦。 “叶总，天蜈卫星已经准备好相关证据，即将提交诉讼流程。” 助理走进办公室，向叶京汇报道。 身穿阿玛尼西服的叶京站在窗户前，头也没回地问道：“材料充分吗？” 助理恭敬地说道：“星月传媒的合同、生产制造方案、故障证明记录……都已经准备充分。这次我们有十足的把握。对了，还有天音公司这次也曝光了启明星项目的技术问题，对我们是极大的助力。” 叶京转过身，满意地问道：“赔偿金额是多少？” “天蜈卫星9000万，天音公司3个亿，一共3.9亿元。” 助理的语气在金额上略微加重，笑道，“叶总，这次星月传媒是栽定了！” 叶京坐回办公椅，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才问道：“启明星的其他订单合作情况怎么样？” 助理翻开一份材料，递过去说道：“已经全部宣告撤销。而且经过此事，他们已经签不出新订单了。” 叶京随意看一眼，点点头。 打倒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身败名裂，再狠狠地踩在脚下。 现在他就要做到了！ “星月传媒破产之后，你设法接收原来的启明星团队，这份关键技术我们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叶京突然决断道。 他已经考虑到收尾的事，杀人夺财，卸磨得驴。 助理立即站直了身体，禀道：“收到。” 他转身就要退下去。 “等等。” 叶京骤然出声说道，“你看看这份新闻是怎么回事？有军用直升机出现在星月传媒？” 助理微微一愣，他还没有注意到这个消息。 须臾，他在网上翻了翻，不确定地推测道：“叶总，难道是军方出手，带走了星月传媒的人？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是天助我们了！” 叶京皱了下眉头：“有这种可能，你去调查一下，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仅根据目前网上流传的消息看，确实都是关于星月传媒的负面信息。 大多数人都说星月传媒犯了大事，被华国直接带走调查。 叶京却注视着一张照片里，杨渊和刘亦雪沉稳的身形和面带微笑的容颜，陷入思索。 “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他的心里生出一种不安的预感。 助理很快回来，说道：“叶总，调查不到，军方的这次行动全部是绝密。” 叶京再次皱了下眉头。 想了想，他才吩咐道：“不管怎么说，星月传媒的人最近都不在，自顾不暇。你去通知天蜈，以最快的速度启动诉讼，我们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助理立即点头道：“我明白，争取在他们回来之前，就完成一审判决！” “到时候木已成舟，他们就算再上诉，再开庭，已经不知道拖到何年何月了。我们拖得起，他们可拖不起！” 说完，他就急匆匆地下去。 叶京微微攥紧了拳头，呢喃道：“希望顺利。” 这时候，电话响了。 来电是亚当·戴维斯。 “喂，叶总，好手段啊！我听说星月传媒的人被军方带走了？” 亚当的声音里充满欢喜。 叶京眉头抖动一下，没有承认，只是问道：“你们那边进展怎么样？” 亚当笑道：“稳赚不赔的生意，当然没问题。我已经说服天音公司，按照天蜈卫星的模式索赔。不过，现在只能发出律师函，还要等等天蜈卫星的诉讼结果。” 原来天音公司毕竟是全球排行前列的顶级巨头，不是一个亚当·戴维斯可以完全带动节奏。 所以亚当这几天一直在忙着公司里呈批的事。 那两个项目在天音内部，本就是失败的项目，如今亚当随意使用一个手段，反而借此赚回3个亿。 天音公司里虽然有反对的声音，但也很快被利益给压住。 叶京点点头，说道：“天蜈卫星的诉讼正在加快流程，相信这个月就会有初步结果。你们先准备好手续，一切等消息下来，就立刻启动！” 亚当笑道：“一家小公司，没想到也要我们如此兴师动众。我看网上的舆论已经是一边倒，就算诉讼和索赔结果不出来，他们恐怕也面临破产了。” 叶京提醒一句：“小心无大错。” 亚当点点头：“我明白了。我等你们的消息。” 两人闲谈几句，挂断电话。 叶京站起身，望向外面的金融街，心里总觉得难以静下来。 “星月传媒……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出手。” 他轻声自语道。 …… 太昌发射基地。 “陆院士，国外的一些媒体已经在借此报道，尤其是nasa，跳得最欢，无不在说我们飞天计划已经宣告失败。” 任邛教授不满地说道。 陆正国摆摆手：“先不管他们，杨渊和启明星项目组已经到了。我们到会议室，商议合作制造航空器的可能性。” 门外走进来杨渊、刘亦雪等人。 任邛眼睛一亮，笑道：“好小子！没想到这次要靠你们救急了！” 他连忙带项目组进会议室。 飞天计划这边的核心人物也很快到场，大多是年岁40以上的教授。 “陆院士，现在情况紧急，我们已经等不及了。现在这个启明星项目真的能起作用吗？这可不是玩笑的事。” “是啊！启明星项目听都没听说过，我临时查了一下，是天问4号的子项目，到现在还没有应用，真的行吗？” “要么还是按原计划行事？” “……” 一堆教授还没开始就质疑了。 这也不怪他们，毕竟杨渊等人的资历摆在那里，启明星现在又是负面新闻缠身，还有天蜈、天音在诉讼索赔。 正常人都信不过他们。 “安静。” 陆正国的一句话就令他们闭上嘴巴，然后说道：“现在我们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与启明星商讨合作可行性，并以最快的速度验证追上‘飞天号’的可能性。” 显然，他相信杨渊。 众人大眼瞪小眼，没说话。 杨渊感激地看一眼陆正国，然后面向众人说道：“各位都是科研界的前辈，启明星能不能有帮助，不如听完再看。” “亦雪，接上投影，我们为各位前辈介绍一下启明星项目的内容。” 刘亦雪带了笔记本电脑过来，与一名工作人员对接，很快投上屏幕。 “启明星项目是天问4号的一部分，来源我就不详细说明了。项目研究的核心内容，就是抗震、传感、超大负载、流体飞行和可回收等航空器技术。” 杨渊指着投影，一项项介绍。 初时，各个教授还不在意，但是当杨渊讲到航空器的安全、速度、成本等全方面取得突破，他们终于脸色变了。 “这……这不正是我们需要的吗！” “如果这是真的，那我们追上‘飞天号’将……将成为可能啊！” “飞行的速度、效率大幅度提升，成本则大幅度下降，这不可思议！” “……” 他们再次看向会议桌前的杨渊，眼神里已经带上一种前所未有的神采。 他们预感到…… 这个年轻人正在带来希望！ “除此之外，这是我们配合新型航空技术研发出的控制系统，支持内嵌在原有的动力系统里，王泰就是研发人。” 杨渊紧接着又将项目组的成员介绍一遍，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自豪。 须臾，介绍完毕。 杨渊静静看向诸位教授、研究员。 陆正国站起身，问道：“怎么？都不说话了？刚才不是在质疑吗！” 一位老教授惭愧道：“是我们眼睛蒙尘了，杨渊是吧？请你接受我们的道歉，请你……务必支援飞天计划！” 说着，他领着众人一起鞠躬。 杨渊连忙躬身回礼：“使不得！诸位都是飞天计划的功臣，我等后辈本就望着你们的嵴背在前行，理应如此！” 刘亦雪也带头向众位教授行礼。 陆正国哈哈笑道：“好了！别互相吹捧了！杨渊既然答应来，那就是做好了合作的准备！接下来，才是正题！” 说着，他开始阐述合作的内容、试验的计划，以及各人的分工。 很显然，他已经为此思考了很久。一个新的“飞天计划”在他心里成型。 许久，众人才消化完毕。 陆正国脸色严肃地扫视众人一圈，最后落在杨渊身上：“杨渊，时间很紧，这段时间辛苦你们，我们争取……” “在2个月内完成新的航空器制造，准备完物资，进行第二次发射！” 这一次。 他们承担不起失败。 第一百六十二章 魔都高院公开庭审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1个月过去。 离开杨渊、刘亦雪的星月传媒，只能靠星月甄选、新闻姐等业务勉强维持。 而天蜈卫星的诉讼已经开过庭。 但是很可惜，杨渊、刘亦雪等人未能在法院的传唤下到场。 因此法官直接判决天蜈卫星胜诉，责令星月传媒在3个月内赔偿9000万元。 这一消息被记者报道在网上。 一时间，星月传媒人人喊打，发展跌落到低谷。 “喂，叶总，听说你们胜诉了？那接下来就看我天音公司的诉讼了！” 亚当·戴维斯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叶京询问。 很快，他就得到了对方的肯定答复。 “那好，我们会在一周内向法院提起诉讼，相关材料都已经准备好了！” 亚当畅快地笑道，“如果说9000万，星月传媒还能偿还得起，那么3个亿就是彻底压垮他们了！” 这时候，就算星月传媒想融资，也没有哪家投资公司敢入场了。 因此等待他们的，只有破产清算一条路。 叶京也彻底放下心来，说道：“亚当，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一周后，天音公司高调宣布，正式通过法律手段，向法院提起对星月传媒的诉讼，索赔3亿元！ 全网再次沸腾了！ “这次星月传媒恐怕要完了！” “我就说一家骗子公司，能存活多久？迟早要被淘汰！” “上次说的慈善基金会，到现在不也是没有影子的事！而且小羊说事儿已经很久没更新了！” “……” 墙倒众人推，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 就连星月传媒里面的人也都忧心忡忡，沉薇薇负责留守，就听福利院里议论星月传媒是不是要倒闭了。 “杨渊……只是去做更重要的事了！星月传媒不会倒闭！他……他会回来的！” 沉薇薇只能大声说道。 孩子们相信她的话，纷纷聚在她的身边。 可是沉薇薇等啊等，又等了一周，还是没有杨渊的消息。 而且杨渊的电话也打不通。 她联系到鱼珊珊，只知道杨渊临走前给她发了条留言，就再也没了消息。 连鱼珊珊也联系不上他！ “星月传媒……不会真的倒闭吧？” 沉薇薇在这一刻都不免产生动摇。 而就在这个时候，天音公司的诉讼开庭了。 按照规定，在没有委托授权的情况下，只有公司法人出席才有用。 而杨渊根本毫无声息。 不出意外，这次诉讼又要败诉了！ 沉薇薇急得直跺脚，向法院申请延期开庭，可是被驳回了。 眨眼，法院正式开庭。 这次开庭还比较特殊，天音公司申请了公开开庭，因此有记者实时对外直播。 …… 太昌发射基地。 “陆院士，发动机准备就绪，航空器组装中……” “陆院士，航空器组装成功，模拟试飞正常！” “陆院士，抗震检测通过、传感检测通过、流体飞行检测通过、超大负载检测通过……” “……” 一项项信息在快速处理后，汇报给陆正国。 他的旁边正站着失联许久的杨渊和刘亦雪。 他们看向前方显示试验进度的大屏，都显得很紧张。 这次新的“飞天计划”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成败在此一举。 很快，任邛教授匆匆走进指挥中心，如释重负地说道：“陆院士，新的航空器已经制造成功！试验数据全部符合预期！物资筹备也已经完成，可以进入发射流程！” 听到这句话，陆正国的眼里释放出光彩。 与此同时，眼前的大屏幕上出现一片绿光，最终汇聚成“准备就绪”四个字。 杨渊顶着黑眼圈，跳起来笑道：“陆正国！看到没！我们真的成功了！” 这个时候，他已经直呼陆正国的名字了！ 陆正国也哈哈笑道：“不容易！不容易啊！” 刘亦雪和任邛两人对视一眼，静静看着喜不自胜的两人。 许久，他们才恢复平静。 杨渊沉下心，问道：“陆院士，接下来怎么布置？” 陆正国看向任邛：“通知下去，准备发射流程，计划在3天后启动第2次发射！不，还有第3次！” 他的目光投向指挥屏幕，那里面显示有两艘运载火箭，正在准备就绪中。 原来这次他们不仅仅准备了一艘航空器。 而是两艘！ “另外，通知所有人到会议室开会！” 陆正国断然吩咐道。 任邛点点头，急匆匆地下去。 陆正国这才看向杨渊和刘亦雪，说道：“杨渊，我们这次同样需要对外报道，国外的媒体跳得太欢了。” 这2个月来，以nasa为首的航空局、卫星公司，已经将飞天计划踩在了脚底下摩擦。 全球都在对华国的失败报以嘲讽之语。 而现在，陆正国必须代表华国的身份，正面回击过去！ 打脸的手段就是3天后的发射计划！ 不一会儿，众人坐到会议室里。 陆正国对所有人说道：“诸位，考验我们的时候又到了！” “这一次，国家将再派出两名宇航员！他们的生命、使命，都要靠我们去保障！” “而同时，我们必须证明给这个世界看！” “让他们知道，华国的飞天梦……从来没有断绝、更不会惧怕失败！” 所有人都被他的话语感染，齐声欢呼：“发射！发射！发射！” 陆正国双手下压，说道：“这一次我们要感谢启明星项目组的支援，没有他们，我们绝对难以完成这样高质量、高水平的运载火箭和航空器！” 说着，他看向身旁的杨渊。 所有人都向其行注目礼，喊道：“启明星！幸亏有你们！” 刘亦雪、老张等人不自觉地挺起胸膛，这一刻感觉无比的荣幸。 杨渊带着大家，也向飞天计划的所有人鞠躬行礼。 陆正国肃然说道：“诸位，我已经通知官媒，即将在1个小时后开启报道和直播。这次我们‘飞天计划’要改个名字，飞天、启明，不如就叫‘天启计划’怎么样？” 众人全部一愣，天启计划！？ 下一刻，所有人就欢呼起来，叫道：“就叫天启计划！这个名字好！” 杨渊看向陆正国，却见这位头发花白的项目负责人向其微微点头。 这是启明星项目组应得的荣誉。 他代表团队，轻声说道：“谢谢。” 然后，陆正国大手一挥：“接下来，各就各位，全部准备起来！3天后正式点火发射！” “喏——” 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杨渊带领刘亦雪、老张和王泰等人，也回到自己的座位。 “陆院士说得没错，接下来，才是真正考验我们的时候。” 他郑重地向众人说道。 刘亦雪和老张纷纷说道：“杨渊，你放心，这次是国家大事，我们不容有失！” 他们宁愿为此赌上性命！ 不，不能赌！ 他们……必须成功！ …… 魔都，高级法院庭审现场。 “诸位，现在里面正在进行天音公司对星月传媒的正式诉讼。由于环境要求，进去后我就不能说话了。因此，请大家注意看直播和字幕说明。” 一名魔都的记者对着镜头说道。 接着，他就走进了庭审现场。 里面一片肃穆，有律师正在宣读对星月传媒的诉状和阐述证据。 这名记者认出，这位正是在魔都有“金牌御律”之称的顶尖律师，据说从业以来从无败绩。 弹幕上疯狂刷起对这场庭审的评论。 “星月传媒这次真是栽个彻底！有张大律师在，他们此次已经必输无疑！” “不对，你们看星月传媒的位置，怎么是空着的？” “咦！确实如此！如果缺席庭审，证据又充足，那就失去了辩论资格，直接会被判败诉啊！” “依我看，那叫什么杨渊的人一定是吓得跑了！说不定现在已经在国外了！” “楼上说得对，真是跳梁小丑！” “……” 全网都在贬低星月传媒和杨渊。 一直关注“小羊说事儿”和“星月传媒”的王一楠等人，无不捏紧了拳头。 “怎么会这样？杨渊，你倒是出庭啊！” “你……难道真的跑了吗？” “我不止一次看过你遇到困难，你从来没跑过！这次又怎么可能跑！” “你……倒是出来啊！ 然而杨渊根本听不到她的心声，也注定不可能出席这场庭审。 随着张大律师宣读完诉讼内容，出示完所有的证据，审判长与左右的审判员低语一番。 “各位，通过刚才的审理，本法庭听取了原告的供词和陈述，现做出如下判决。” 审判长最后敲一敲桌子，宣布道。 “鉴于被告星月传媒的法人代表杨渊缺席庭审，且原告证据充足，供词合理，现判决原告胜诉！” “限被告星月传媒于3个月内，赔偿天音公司3亿元！” “如对本次判决存在异议……” 他还没有说完，就见法院的院长突然出现在庭审台后方，急切地向审判长走过去。 后者连忙关闭了话筒。 “院长，出什么事了？现在可是在公开庭审！” 审判长有些不满地说道。 但是院长哪里管他这些情绪，直接说道：“取消刚才的所有判决！具体开庭日期另行公布！” 审判长惊呆了：“这怎么可能！院长，这是前所未有的事！这不符合法律规定！” 下方的亚当·戴维斯皱起眉头，询问左右道：“出什么事了？审判长怎么停止宣判了？” 但是，他们根本听不清上方谈论的话语，只是感觉到审判长和院长之间的对话很激烈。 院长看一眼审判长，冷声道：“司文正！如果你还想继续干这个岗位，就按照我说的话做！” 这位叫司文正的审判长咬住牙：“这不可能。” 院长见他还是死不悔改，直接将手机递到他面前，哼道：“你自己看！” 司文正皱着眉头，下意识地望过去，旋即就怔在当场。 “这……这不可能！” 只见手机画面里，正是“飞天计划”……不，现在叫“天启计划”了。 画面里正是“天启计划”的发射现场！ 而报道平台正是华国的官媒！ “诸位华国的人民们！我们再次迎来划历史性的时刻！原飞天计划由于太阳黑子的暴动，而面临难以想象的困难！但是经过科研所的不懈努力！现在终于迎来了曙光！” 一名记者正在镜头前做报道。 “而这一切离不开星月传媒的无私帮助！他们利用启明星项目的核心技术，一起建成新的航空器！” “因此，飞天计划将在3天后进行第2轮、第3轮发射！” “这一次发射的意义极其重大，因为它将给身处星空里的‘飞天号’宇航员送去物资和援助！” “而通过晚发射接近3个月的新‘飞天号’，想要追上此前的‘飞天号’，更是一个世纪性难题！” “所幸，现在这个难题被解决了！” “而为了纪念启明星项目的无私贡献，本次发射计划改名为‘天启计划’！航空器改名为‘天启号’！” “我们……正在见证历史！” “我们……正在见证奇迹！” “……” 这名记者不愧是出自官媒，口才一流，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的情绪调动起来。 可是，审判长司文正的额头不住沁出冷汗。 “院长……这位站在陆正国院士身边的年轻人，难道就是星月传媒的法人代表杨渊？” 他抬起头，弱弱地问道。 院长一脸澹漠：“现在你还要质疑我的决定吗？” 司文正手腕一抖，险些将院长的手机跌落在地上，嘴里急切地说道：“不敢！不敢！您于我是救命之恩！” 他无法想象，如果自己将审判宣读下去，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这是拿国家的功臣开刀啊！ 而且还是在“天启计划”直播的关键时刻！ “咳咳，很抱歉，出了点小状况。” 司文正很快恢复角色，重新开启话筒，宣布道，“刚才我说到哪里了？噢对了，经过内部合议，本庭认为现有的材料不足以进行判决，因此我们将择期另行宣判！好了，休庭！” 说完，他就关闭话筒，示意大家赶紧撤离！ 这个时候，他得赶紧回后台，商议怎么应对后续的麻烦。 毕竟除了这次庭审判决，在院长的提醒下，被及时终止，上一次他记得自己还宣判过天蜈卫星的桉子！ “我……真是湖涂啊！” 他才走入后厅，就脸色苍白一片，后悔得简直要哭出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 小羊哥更新了! “张律师，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台下的亚当·戴维斯面对突然改变判决内容、匆匆离去的审判长，有点傻眼。 “丽莎，这难道就是华国的庭审？” 他又不甘地看向一旁的助手。 张律师的眼睛里也充满疑惑：“这不符合常理，也不符合法律，恐怕是出了什么大事。” 转而，他又拍了拍自己的文件袋，说道：“你们不用担心，就算再庭审一次，我也保你们赢！” 他信心满满，然后告辞离去。 可是，就在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律所的同事突然走到身边，提醒道：“张律师，出事了。” 张律师疑惑不解地看向递过来的手机：“什么意思？” 紧接着，他面色一变，转头向亚当等人说道：“亚当先生，很抱歉，我不能再承接贵公司的诉讼！至于定金，我们律所会全额退回！” 说着，他就和律所同事匆匆离去。 走下法院台阶的时候，他还不自觉地擦拭一下额头的冷汗。 他在心里暗自庆幸道：“还好……我未尝一败的传说没在这里被打破。” 此时，他再无刚才必赢的信心。 亚当和丽莎两人更是傻眼了：“这……shit！” 好在丽莎很快反应过来，打开手机看了眼热搜榜，目光瞬间一凝。 #华国誓圆飞天梦！飞天计划与启明星项目联手，改名‘天启计划’# 她心里觉得不妙地点开一看，直接怔在当地。 “亚当……出事了！” 丽莎呢喃着将手机递给亚当。 亚当才一看开头，就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双眼发白，像是失了神一样。 “完了……全完了……” 他的声音里只剩下无意义的呢喃。 …… 京都，五道口大厦。 “叶总！出事了！” 助理突然冲进办公室，惊叫道。 叶京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闻言抬起头，皱眉道：“什么事慌慌张张！” 助理连忙道歉，说道：“叶总，大事不好！那星月传媒……不是，那杨渊，带着启明星项目去了太昌发射基地！他们……他们与飞天计划合作了！” 叶京罕见地见自己这位得力助理，连话都说得乱糟糟。 他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助理干脆将手机递过去，说道：“叶总，天蜈和天音公司失利了！就在刚刚，魔都高院审判长当庭宣布延迟判决，然后10分钟后，高院发布声明，同时撤销了上次关于天蜈卫星的诉讼判决！” 叶京再也坐不住，叫道：“这不可能！” 他看向助理递过来的手机，很快明白状况。 “飞天计划……天启计划！这……这怎么可能！” 一向运筹帷幄的他此刻完全傻了。 如果说对方运用商业计谋，与自己博个旗鼓相当，他还能理解。 可是现在，这杨渊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一旦搭上了飞天计划，而且在3天后发射成功的话，那么一切栽赃陷害都成为无意义的笑话。 不，星月传媒甚至可以借此反告天蜈卫星和天音公司一场！ “我竟然败在了一个毛头小子手里！” 他气得全身颤抖，旋即摇摇头，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 助理颤声问道：“叶总，我们现在怎么办？” 叶京沉默许久，才缓缓说道：“立即撤出天蜈卫星的股份，我们不能落进这趟浑水里！” 助理暗然道：“是。” 说完，他匆匆下去。 他的心里明白，这次操刀是他全程在主持，事情砸了，自己只怕也干不长了。 等到他走了，叶京才勐然捏起办公桌上的名贵砚台，“砰”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墨水溅了阿玛尼一身，但是他却毫无所觉。 “我……不甘心！”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恨恨的声音。 …… 江城，星月传媒。 沉薇薇坐在会议室里看庭审直播。 审判长宣判的时候，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果然……又败诉了吗？” 她十分无奈，这3个亿赔下去，星月传媒就得破产了。 可是就在她哀叹的时候，审判长却话锋一转，改为“择期宣判”，沉薇薇惊住了。 “发生了什么事？” 她疑惑不解，旋即就见姐姐沉佳茵冲进会议室。 “薇薇！飞天计划要再次发射了！不，现在它叫天启计划！你快看直播！” 沉佳茵急匆匆地说道。 沉薇薇愣住，随即打开官媒的直播，只见熟悉的人影立在陆院长右侧。 那是……杨渊！ 随着记者讲解天启计划的内容，她彻底惊住了。 “我们……启明星……天启计划！？” 她勐然抓住姐姐的手，不可置信地尖叫道，“我们……成功了！？” 沉佳茵使劲抱住她，笑道：“是啊！杨渊……他们真的做到了！我们成功了！” 沉薇薇终于明白，为什么审判长会在最后改口。 杨渊……启明星项目…… 已经不仅仅是一家星月传媒，而是华国飞天梦的希望，天启计划的核心！ 举世瞩目，都在瞻望这一刻。 沉薇薇笑着笑着，眼里逐渐溢出泪水。 “星月传媒……有救了！” …… 3天后，太昌发射基地。 陆正国和杨渊、刘亦雪一脸疲惫的站在指挥室里。 这三天，他们几乎都没有合眼，时刻盯着“天启号”的各项参数和准备情况。 而现在，终于到了发射的时候！ 陆正国回头望一眼众人，在直播画面里，在全国人民的注视下，宣布道：“点火——发射！” 巨大的轰鸣声中，火箭冲天而起。 所有人都抬头仰望向天空，火箭冲入云霄，在眨眼间穿透大气层的阻隔。 “报告！一级解体成功！” “报告！回收舱已飞回大气层，正在按照预定路线降落！” “报告！天启号已进入预定轨道！” “……” 随着一声声的禀报，天启号终于进入星空中。 陆正国问道：“飞行速度怎么样？” 有研究员看着电脑屏幕，汇报道：“现在是第二宇宙速度、每秒11.2km！” 陆正国看一眼杨渊，吩咐道：“准备启动天启号的弹弓加速！” 这弹弓加速是借助沿途行星、卫星的引力，实现再次加速，正是属于启明星项目的核心技术之一。 “收到！启动霍曼转移轨道！天启加速！” 一位位工作人员操作起来，很快“天启号”在指挥屏幕上快速飞行起来。 陆正国再次吩咐道：“计算一下，按照现有速度，需要多久才能追上‘飞天号’？” 不一会儿，就有研究员来报告道：“4个月！天启号将与飞天号在火星外围接轨，交接物资和航天器！” 陆正国勐然攥紧拳头：“终于……赶上了！” 他骤然转身，宣布道：“准备第2次发射！天启2号！” 全场轰然应声：“收到！” 很快，另一艘火箭升空，再次支援一艘航天器。 不过，这艘航天器里没有宇航员，只有智能机器人，用于协助“飞天号”“天启1号”的登陆、探测。 随着“天启2号”进入轨道、完成加速，本次“天启计划”也宣告取得阶段性胜利。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4个月后三艘航天器汇合，5个月后登陆火星。” 陆正国转身再次看向杨渊，郑重地说道，“杨渊，这次如果成功了，你们就是华国的功臣！” 杨渊顶着黑眼圈，也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本就是我们每一个华国人的使命。” 他与刘亦雪敬了个礼，同样郑重地说道。 整个发射中心里渐渐响起欢声笑语，所有人都在欢呼这次发射的顺利。 杨渊与刘亦雪对视一眼：“我们……也终于可以回江城了。5个月后再回来配合登陆。” …… 次日，江城。 网上有爆料，天音公司悄悄撤回了诉讼，但是他们内部没有进行处罚，也不愿意向星月传媒道歉。 杨渊回到江城之后，就听沉薇薇讲述了相关情况。 “天蜈卫星那边情况怎么样？” 他想了一下，继续问道。 “我查了天蜈的最新信息，发现幕后的股东，京都泽熙已经撤资。我怀疑他们是害怕我们报复。” 沉薇薇打开天蜈卫星的股东信息，说道。 杨渊轻笑一声：“叶京……你是想跑啊！不过，你跑得掉吗？” 他与刘亦雪在会议室里坐下。 “上次我们讨论的，追查叶京发家史和操纵股票记录的事情，可以启动了。” 燃文 杨渊直接吩咐道，“重点关注他发家的那三年，另外将这些年京都泽熙的投资对象分析一遍。除了银海科技，他们一定还操纵着更多的企业股价。” 刘亦雪点点头：“这件事我已经有了思路，一周内给你答复。” 她认识的人多，门路广，可以追查到许多隐秘消息。 沉薇薇也说道：“我去安排对天蜈卫星的上诉，要求他们赔偿本次的声誉损失。对了，还有天音。” 杨渊点点头，又摇头道：“天音可能比较难，毕竟判决没出来，没有造成实际的损失。你可以先试试看。” 针对天音公司拒不道歉，直接违约的事情，三人心里都憋着气。 杨渊摩挲一下手机，心里暗暗道：“小羊说事儿已经一个多月没更新了，看来是时候了。” 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新的计划。 …… 一周后，紫荆花园。 杨渊查看刘亦雪、沉薇薇收集到的所有素材。 “好一个叶京，巧取豪夺，操纵市场，短短十年就成为私募界的传奇大老！” 他越看越是惊叹。 这位叶京绝对是一个高智商的人，而且对于资本的运作玩得出神入化。 根据刘亦雪的材料，被京都泽熙操纵股价的企业不下10家，不过具体证据都被抹去，只剩下些许痕迹。 仅凭这些，就算递交给证监会，也不太可能定叶京的罪。 而更多的证据、材料，就不是他们的权限所能收集到了，唯有靠华国的司法体系。 “叶京，你一定是算好了这样吧？” 杨渊的心里禁不住感叹，“可是，你以为我就真的拿你没办法了吗？” 这一刻，两个素未蒙面过的人，开始真正对决。 杨渊打开“小羊说事儿”的创作者服务中心，选中“一键成片”菜单，选中关于叶京的相关素材。 “小羊说事儿是只宣传正能量，迄今为止出现的每一个人也都是值得尊敬的人。” “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以你为主题，做一期知法守法的警示宣传。” “……” 说话间，界面上已经跳出提示。 【你的作品已经自动剪辑成功，是否发布】 杨渊点击“否”，选择预览。 很快，叶京的一生就如同剪影一样呈现在眼前。 看完之后，连杨渊都不得不惊叹这个家伙的传奇，可惜没有用在正途上。 然后，他点击“发布”。 【投稿成功，请耐心等待审核】 …… 魔都，明珠大学。 王一楠经历过星月传媒的这一轮起伏后，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没想到你一直缺席庭审，其实是去了太昌发射中心，成为飞天计划，不，是天启计划的一员。”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从对“小羊哥”的崇拜，转移到星月传媒的负责人杨渊身上。 “好在……你们成功了！一切谣言都不攻自破！” 为了这个好消息，她们宿舍干脆订了个饭店包间，庆祝了一晚上。 室友闺蜜说：“我决定了！等我毕业，我就去投星月传媒的简历！我要加入他们！” 王一楠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已经暗暗下了决心。 再有一年，她也该毕业了。 她本来在暑期就实习了两家企业，因为学习成绩还行，也有学长学姐推荐自己的单位。 但是，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想试一试新的方向。 “星月传媒……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她喃喃一声，随即手机“叮”的发出脆响。 “咦！小羊哥更新了！他竟然更新了！” 王一楠看着一个多月没有更新的小羊哥，笑得嘴角差点裂开了缝。 “我看看，这次是什么内容？嗯！这是……” 她看向视频的标题，就愣住了。 #从3万元到300亿，东方索罗斯的梦碎从罪恶开始#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东方索罗斯跌落神坛 视频画面里出现一个少年的身影。 他叫叶京，出生在浙省一个普通的家庭里。 这一年，他15岁，本应该在学校里攻读学业，准备不久之后的高考。 但是他选择了辍学，喊出一个口号：“宁炒股，不高考！” 2006年，15岁的叶京从家里要到3万元杀入当时的股市。 可以说，他不学习，并非是因为他懒惰，而是因为他的兴趣方向，完全在另外一方面。 他为了学习炒股，夜以继日的钻研，为了理清股市脉络，甚至花3个月的时间画出3000张分析图纸。 而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短短3年后，他就从当初的3万元，挣到了300万。 这对于整个世界，都不吝于一个传奇！ 而他并没有因此满足，他在证券行业依然拼命的学习、钻研。 为了学到高深的操盘知识，他甚至常常凑到高手身边，不顾对方白眼甚至谩骂，都始终陪着笑。 可脚下一步也不动，他就盯着对方的屏幕学习。 终于，在2015年，华国股市迎来了一波牛市。 叶京凭着积累的3000万资金，第一次在股市中狂捞了一个亿！ 高风险带来高收益，让他在投资界一举封“神”！ 但是，这样的神迹，只是才开始。 他转行做私募，沉浸在投资界里，即便在他手底下表现最不堪的一支基金，涨幅也超过了800%。 于是，在2017年，他的资产规模就达到了300亿。 这时候，有人才挖出，当年的他仅仅凭着3万元入市，如今却成就了一方私募传奇。 亮瞎眼的成绩，让所有人膜拜不已！ “私募一哥”正式成为他的称号！ 但是，他并没有就此满足。 在2018年，叶京在股市中已经找不到足够的满足感，于是不甘寂寞，悍然进军实体行业的资本运作。 也在这个时候，他陆续控制了许多企业。 这里面就包括银海科技、云省环科矿业、川省金元矿业、天蜈卫星等。 而后，他隐居幕后，操纵市场风云。 2022年的时候，股市遭遇巨大挫折，当时许多人呼吁救市，不少私募大老出来站台。 可是唯有叶京拒绝了。 而在那一轮股市雪崩中，几乎无人幸免，即便是那些专业机构也损失惨重。 相比之下，全身而退的叶京就显得更为显眼。 他被誉为“东方索罗斯”！ 叶京在27岁的时候，就曾说，梦想有一天能与索罗斯对决，这也成为他一直以来的夙愿。 “可是，传奇真的是这样吗？” 视频里，突然传出一句沉重的反问，令王一楠愣在当地。 “是啊，传奇真的是表面这样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还有谁愿意去高考，大家都去炒股算了！” 王一楠觉得心里刺痛。 她就是那个勤勤恳恳，上学、高考、追求一份稳定工作的普通人。 她与叶京这样的位面之子似乎差了一万个地球的距离。 视频里的画面陡然一转，呈现出不一样的风格。 那是叶京在与人商议，怎么操纵市场股价，怎么攫取利益，怎么垄断实体经济…… 其中，就有早已身亡的林镇南、华国刊网的蒋明、身居高位的高泉。 对了，还有一人金发碧眼。 那是……天音公司的亚当·戴维斯！ 他们自称“星宫”。 他们联合在一起，称霸一个个行业，在这些行业里，他们就是资本巨鳄，垄断着一切。 其中有一个场景，就是在展示叶京操纵市场的过程。 像银海科技那种利用媒体、舆论，压低股价，低买高卖的手法只是普通一种。 还有叶京与上市公司的高管联合，先确定减持的最低价。然后伪造利好消息，疯狂抬高价格。 等到最后韭菜都进场了，他们再一同出货减持，赚取大笔利益。 于是，短短几年过后，他们已经成长为巨型的资本家。 他……已经不仅仅是一位私募大老！ 他的资产也累积到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他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许多公司的起伏。 而直到今天，他还在逍遥法外。 为此，叶京还记住了一家企业的名字，试图用资本的手段压垮对方。 但是被其一次次逃生，直至现在反击。 这家企业名叫——星月传媒！ 王一楠看到这里，整个人都震惊了。 “原来……难怪！原来一直在对付星月传媒的人就是你们！叶京！星宫！一个资本集团！” 她恍然大悟一样的叫道。 她的叫声吸引到室友的注意，她们很快就发现了小羊哥的新视频。 视频结尾留着小羊哥的一句寄语：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谨记举头三尺有乾坤。 这乾坤……是朗朗乾坤！ 王一楠轻叹道：“小羊哥这是在警醒所有暗箱操作的资本势力啊！” …… “小羊说事儿”再次火了。 这次出的视频不是正能量宣传，但是胜过一切的正能量宣传。 因为它在警告这个世间的每一个黑暗势力。 “叶京！星宫！原来世间还存在这样一个资本集团！” “楼上的你想得简单了！有钱人的世界你不懂，你以为这世间就只有这么一个资本集团么？” “不过，这个叶京真是神人啊！3万元入市，如今资产恐怕已经有上千亿！” “哎，想想我现在还套在股市里呢！人比人，气死人！” “友情提醒：珍爱生命，远离股市。” “……” 网友们议论纷纷，既震惊于叶京的传奇经历，又对他操纵市场的行为咒骂不已。 而作为视频里的一部分，天音公司也被卷入舆论漩涡。 他们内部刚刚开过研讨会，决定不理会星月传媒这样的小公司，也不愿意道歉和赔偿。 但是这一次，他们收不了场了！ 于是天音公司再次召集紧急会议，连总部都有高层连线接入，商议应对的办法。 没过多久，网上就出现了一份致歉声明。 大体内容是“感谢小羊说事儿揭露的天音公司内部管理问题，经彻查，已对当事人亚当·戴维斯做开除处理。同时，公司发现其在职期间，有利用职权牟利的行为，已向治安所报桉”。 后面还有一长段的致歉说明。 这一份声明发出来，全网再次被引爆。 “天音公司竟然道歉了！” “我去！亚当·戴维斯被开除了！大快人心啊！” “我记得上次庭审，就是这个亚当·戴维斯出庭的吧？果真报应不爽！” “……” 众人对这个全球排行前列的巨头道歉行为，充满了评论的乐趣。 他们甚至忘记了就在不久之前，还在全网踩低星月传媒，说其快破产倒闭了。 互联网的记忆就是这么短暂。 而这时候，重磅消息再次传出。 #证监会发布声明：已对京都泽熙涉嫌操控银海科技等18家企业的行为掌握相关证据# 话题内容，是证监会宣布对叶京移交司法机关，并查处所有利益链的行动布置。 正义总是姗姗来迟。 随着华国的司法、证监机器动起来，整个市场都变得一片清明。 而很快，网上就曝光出叶京被带走调查的照片。 那画面里，他穿着阿玛尼的衣服，脸上还有不可置信的震惊。 …… 京都，五道口大厦。 叶京坐在办公室里，正在查看今年截止目前的收益财报，十分满意。 “叶总！大事不好了！” 就在这时，助理慌张地闯进来。 叶京抬起头，皱眉道：“怎么回事！还是改不了慌张毛躁的毛病！” 助理这次顾不得调整心态，直接叫道：“叶总，您快看看吧！小羊说事儿发布了新视频！内容……与您有关！” 叶京一愣：“小羊说事儿？” 随即他满不在乎地说道：“一个小小的up主能掀起什么风浪，不自量力，我迟早要将它和星月传媒一起……” 他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了视频。 “这是……” 他刚看完开篇，就听办公室的门被“砰”的一声撞开，走进一队西装革履的人和一队治安员，他们堵住叶京。 “你好！我是证监会的特派员。你涉嫌操纵市场，请配合调查！” 说着，不等叶京反应，他们就将其左右架住，往门外带去。 “等……等等！” 叶京挣扎着叫道。 治安员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叶京望向桌子上的手机，很想说能不能让他看完视频，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对助理说：“通知我妻……前妻，不要招惹星月传媒，还有……不要再等我！” 说完，他扭头跟着众人离去。有好事的公司员工拍下他被带走的照片。 助理愣在原地许久。 “不对……叶总是想保我。” 按照道理，他作为叶京的秘书，肯定也会被牵连定罪，但是最后叶京走的时候说的话，明显有嘱咐后事的意思。 而让他通知叶京前妻的事情，就相当于保下他不受牵连的交换。 叶京……会抗下所有罪责！ …… 很快，事情就逐步出现结果。 沉薇薇也向魔都高院申请上诉，反诉天蜈卫星赔偿声誉损失3000万元。 魔都高院很爽快的开了庭，有“天启计划”对启明星项目的技术做证明，天蜈卫星全面败诉。 这下子可苦了出庭的天蜈卫星，不仅幕后股东跑了，还倒赔3000万进去。 天音公司虽然道歉，并开除了亚当·戴维斯。 但是杨渊与刘亦雪、沉薇薇商议之后，还是发布了一份说明，在10年内不再考虑与天音建立合作。 天音吃了一个大瘪。 要知道“天启号”成功发射之后，启明星项目的估值在快速走高，已经成为全球前沿的航天科技。 天音公司作为航空界的顶流，一旦拥有这种技术，那么将彻底奠定自己的霸头位置。 但是，他们却生生将这个机会损失掉了。 可以预见，在未来10年，许多再次一点的航空公司采购启明星项目的技术后，必然迎头赶上。 这就是商业决策上的失败！ 随后，这次证监会的调查极其迅速，在短短3天后就发布了结果通告。 内容里是他们批捕叶京后，已经获得确切的证据，直接判处叶京有期徒刑20年，罚没资产800亿元。 此外，终身禁入证券、投资行业。 而且他们已经摸索到“星宫”其他成员的信息，将陆续逮捕更多的资本操控者。 这位东方索罗斯彻底跌落神坛。 而之前与杨渊有过冲突的环科矿业、金元矿业，也纷纷被查。 叶京一脉的资产版图分崩离析。 这次天价处罚，也再次将“小羊说事儿”推上热搜的top1。 粉丝数直线上涨。 当杨渊打开创作者后台，查看的时候，几乎都惊呆了。 【粉丝数】5193.2万 “我……我竟然突破了5000万粉丝！” 虽然早有所料，但是真正到达这一天，他还是禁不住激动。 这不仅仅是关于叶京报道的原因，还因为“天启计划”的热度引发此前“飞天计划”的关注。 而且，粉丝量还在飞速上涨。 杨渊估计，等真正稳定下来，他的粉丝数恐怕会在6000-7000万中间。 这是前所未有的恐怖涨幅！ 粉丝数过百万，谓之小网红。此等最普通，如过江之鲫，随处可见。 粉丝数过千万，谓之大网红。此等已是罕见，全网不超过300人。 粉丝数过五千万，谓之超级up主，整个华国不超过双十之数。 此时此刻，杨渊正式成为一名超级up主！ 而接下来的目标就是粉丝数过亿，谓之无双，一言一行都能引动巨大影响，寥寥可数。 而粉丝数过十亿，至今未见。 所谓站的越高，望得越远。杨渊的心里一下子充满动力。 而连带着星月传媒的各个账号粉丝也涨起来。 公司发展迎来真正的黄金期。 投资公司再次登门拜访，险些踏破了门槛，但是沉薇薇根本懒得睬他们。 她还惦记着前面星月传媒面临倒闭，门可罗雀的凄凉场景。 这在这种热闹欢腾的氛围中，古乐的电话打过来。 “杨总，星月基金会的一应工作已经准备完毕，第一家星月希望小学也选址结束，即将在3天后动工建设。” 古乐像完成了阶段性任务一样，激动地说道。 “鉴于第一家星月希望小学有特别的意义，我们经过商议，希望你能到建筑现场，亲自为小学剪彩开工！” 第一百六十五章 启明星项目订单暴增 就在一个月前，全网还在嘲笑“小羊说事儿”的慈善基金会是揽钱的幌子。 而现在古乐已经将基金会正式落地下来。 杨渊听到之后，立即说道：“好！不仅要剪裁，而且要将星月希望小学的建设过程，全程直播出去！这是我们的第一家希望小学，必须要办得漂亮！” 这么做，是为了打消全网的猜疑，让所有人放心。 也让入学的家长、孩子们放心。 古乐心领神会，很快就用星月基金会的名义，注册了一个新账号。 未来所有的慈善落地情况，都将通过这个账号，直播或报道出去。 于是，3天后，杨渊正式抵达陕省的这个村庄。 李东泽和古乐两人已经在村头迎接他们。 这位老同学看见杨渊，禁不住走上去给他一个拥抱，开怀大笑道：“渊子，终于又再见到你了！” 杨渊也感触很深：“可惜胖子不在，否则咱们就聚齐了。” 李东泽哈哈笑道：“这个简单，他就在陕省采购，我打个电话喊他过来。” 说话间，他就拨通王金明的电话，说杨渊来了。 王胖子一听，直接撂下手头的所有事，说道：“你们订个地方，我中午就到！” 很快，杨渊就来到星月希望小学的选址地。 不得不说，整个村子因为“星月甄选”带货农产品的原因，正在越来越好。 而小学的选址地就在村子的中心，原本是一处菜市场，现在推倒了准备重新打地基。 “杨总，一座小学的建设，工期需要6-12个月。我们这次选的是当地的建筑团队。” 古乐将小学的情况汇报一遍。 他指着忙碌的工地，说道：“现在他们正在打扫现场，等你剪彩后，就正式开工了。” 直播的镜头已经布置好，正对着工地。 杨渊站在他们简单准备的剪彩台，台下已经聚拢了上百位村民。 他们议论纷纷：“这位大老板真的打算在村子里建小学？” “是啊！这是天大的好事！以后娃娃上学再也不用走一个小时的山路了！” “听说他就是星月甄选的老板，真是菩萨心肠啊。” “他还是东泽的室友呢，听说人可靠，就是不知道有对象没有，我拉我家那丫头过来看看。” “……” 直播画面落在一位位期盼的脸上。 杨渊对着镜头说道：“各位网友，你们好，我是星月传媒的董事长杨渊，同时也是基金会的负责人。” 直播间的人数开始快速涨起来。 原本只是因为好奇进来的人，发现这竟然是星月传媒的直播间，而且还是“小羊说事儿”的慈善基金会。 他们立即呼朋唤友，就涌了进来。 同时，沉佳茵主持的“新闻姐”也开始对这次活动进行报道。 转眼之间，直播间的人数就冲上了1万+。 杨渊重复刚才的话，再次介绍道：“新来的朋友们，你们好！我是慈善基金会的负责人杨渊。” 眼见人越来越多了，他也进入正题。 “你们都知道，小羊说事儿是我们星月传媒的旗下up主，但是你们一定不知道。” “他与我们签署的是特殊合约，拥有极大的自主权。” “因此这个星月慈善基金会就是在他的建议下，设立起来，目的就是建设希望小学和福利院，给华国更多的孩子们带去希望。” “而现在，我们的第一家希望小学准备动工了！” “在这里，我想请所有人做一个见证。小羊说事儿未来所得的全部收益，都将注入基金会。” “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希望全国各地都能开遍星月希望小学！” “因为，少年强……则国强！” “……” 他以一个特别的身份，将小羊说事儿的理念一点点阐述出来。 现在围观的老百姓们沸腾了。 涌入直播间的观众们也沸腾了！ “真的！竟然是真的！小羊哥竟然真的开始在建希望小学了！” “楼上的话别说满，这才开始建呢！等开学的时候再说吧！” “能开始就说明了他的决心，我相信他会将慈善这件事做到位，就像他一如既往的宣传正能量一样！” “不错，你们没看现场的百姓们脸上，都洋溢着期盼和兴奋的神情吗？” “他在真正的做善事，而不是像许多喷子一样，用口头和键盘弘扬所谓的正义。” “我为之前对小羊哥的猜疑感到抱歉！” “……” 一位位观众路转粉，很快将“星月慈善基金会”的账号粉丝冲上3万。 而直播间的人数还在急速增多。 后来的人不了解情况，随着直播间里议论纷纷，才搞明白来龙去脉。 不一会儿，这件事就被好事的媒体报道出去。 而这一次，都是对“小羊说事儿”做慈善的肯定，无数喷子隐匿不见。 原本全网踩踏的“小羊哥慈善事件”被扭转。 直播间里突然涌起大量的打赏，令主持直播的古乐措手不及。 杨渊见状，连忙说道：“各位朋友们，我们这个账号将是星月慈善基金会的官方账号，谢绝打赏。刚才所得的全部收益，我们将注入基金会，感谢大家的支持！” 随即，他就让古乐关闭了打赏。 现在“小羊说事儿”已经成为超越5000万粉丝的超级up主，随便接点广告，就可以创造巨额收益。 因此，杨渊也不需要通过慈善基金会的账号盈利。 这个账号还是用于记录慈善过程的点点滴滴就行。 须臾，他在众多村民的见证下，将希望小学的彩带剪断，宣布正式开工。 古乐在直播间里说道：“各位朋友们，我们将全程直播第一家星月希望小学的建设过程，欢迎大家监督。” 说着，他就将直播镜头固定在工地边缘，对准施工现场。 巨大的挖掘机缓缓开进现场，启动所有的工程内容。 有村民举手叫道：“古乐校长！我能进入镜头里发言吗？” 他们显然对直播这种事十分好奇。 而古乐之所以被称为校长，也是杨渊授意。 未来所有的希望小学和福利院，都将由古乐任名誉校长和名誉院长。 古乐笑道：“当然可以！不过，现在看的人比较多，你可得想好了再说，不要怯场了！哈哈！” 这位村民进入直播镜头，本来酝酿好的话，一下子被巨大的紧张感冲散。 观看的父老乡亲们哈哈大笑：“古乐校长说得不错，二狗蛋果然紧张了！” 这位村民涨红了脸，不得不硬着头皮叫道：“我才没有紧张，我就是忘了要说什么！不管怎么说，我都十分感谢星月慈善基金会的这次投资建设！以后咱们村子里的娃娃们终于有学上了！” 来自村民的一番中肯之言，让直播间里的许多人感动。 他们想打赏，可是发现那打赏的按钮已经被关闭。 “我现在相信，有一天，星月希望小学真的能开遍全国了。尤其是那些山区、贫困地区。” 一位位观众在直播间里刷着这样的评论。 杨渊向众人鞠躬，才告别离开现场。 古乐则留下来主持建设现场。 李东泽从不远处迎过来：“胖子已经快到了，走，我找了处农家，尝尝当地的特色菜。” 杨渊紧紧抓住他的手：“东子，你说祖国会越来越强大，对吗？” 李东泽哈哈笑道：“有你这样的人在，祖国为什么不强大？你说得对，少年强则中国强。” “未来会有越来越多的孩子们成长起来，会有越来越多的科研人员引领祖国前进。” “未来……它会强盛得让我们都预想不到！” 杨渊的手臂落在李东泽的肩膀上，哈哈笑道：“不，我倒是认为，祖国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才强大。” 他的心里始终记得李东泽对自己思想的影响。 那是改变了一辈子价值观的影响。 半个小时后，王金明到了村子里。 他们在农家乐里嬉皮打闹了一阵，吃得好不开心。 趁这个机会，两人干脆在村子里多逗留了两天，又去附近看了看风景。 杨渊浑然不知，这次慈善基金会的事情，在两天里，引发全网不断热议，一直都没消退。 直到两天后，他回到江城，打开创作者服务中心，才发现粉丝数又取得了突破。 yy小说 【粉丝数】6328.2万 整个创作界都被飞速崛起的“小羊说事儿”给惊呆了。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起号这么快的黑马，不，现在已经不能称作黑马了，而是超级up主！ 而就在杨渊抵达江城没多久，鱼珊珊的电话就打来了。 “杨渊！我们的电影后期制作已经完成了！即将开始宣发！” 她有些兴奋地说道。 这是她作为女主角演的第一步电影，现在即将上线，难免心潮澎湃。 杨渊这才记起来，今年已经快过去了。 现在是12月，马上就要跨年了。 而陈菲莎导演的这部电影，最终就定档在12月31日，属于真正的贺岁档。 她面对的竞争影片，都是大制作。 像《流浪地球4》《奔跑吧，宝贝》《是真爱啊》等等。 不仅有大牌明星助阵，而且投资无不超过亿元，知名度高，成本高，制作特效也是爆燃。 而陈菲莎导演的这部电影最终定名为《无穷之路》。 小成本制作，没有明星，没有知名度，没有特效…… 它可能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衬托出其他电影在贺岁档里是如何出色了。 但是，这不影响鱼珊珊的激动。 而陈菲莎也在全心全意的准备宣发工作，她仍然对自己的电影抱有期望。 “珊珊，星月传媒会配合陈菲莎做此次宣发。你放心，电影的内容不错，我觉得会有不错的结果。” 杨渊也是坚信电影会出成绩的一员。 鱼珊珊则看得很开：“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我的第一部电影，就像是有心愿实现了一样。” 她仅仅因为电影上线，就已经很开心了。 杨渊禁不住笑道：“容易满足的小孩子。” 鱼珊珊给他一个白眼，虽然他看不到，说道：“你才是小孩子呢！” 不过，杨渊出差回来，鱼珊珊直接约了他晚上见面吃饭。 两人随后就挂断电话。 …… 江城，星月传媒。 “杨总，这两天突然来了许多订单，现在总额已经突破20亿元了！” 刘亦雪一见到他，就拉着他说道。 杨渊讶异：“这么多？” 要知道，当时刘亦雪出去拉订单，花了好长时间，也不过才搞到5个订单。 刘亦雪笑道：“多亏了天启计划啊！现在都是卫星公司、航天公司在找我们！这还是在我筛掉了一部分订单的情况下，否则订单金额只怕会更高！” 杨渊也不禁高兴起来：“启明星项目是真正起来了啊。” 他与刘亦雪在会议室里坐下来。 “不过，这么多订单，凭我们的人手恐怕忙不完吧？” 他转而想到人手的事情，毕竟现在项目组里只有大猫小猫三四只。 刘亦雪点头道：“这也是我想和你商议的内容。我打算与航工院和华科院合作，一起承接这些订单。” 前者是启明星项目的来源，是天问4号的主体。 后者是陆正国带领的飞天计划团队。 杨渊笑道：“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另外，国外的卫星、航天公司也不少吧？这是我们华国的核心机密，在合作过程中绝对不能走漏核心的航天技术！” 刘亦雪地上订单表格，说道：“有，而且有一半以上都是来自国外！一方面是因为国外的卫星公司，尤其是民营方面，比国内更繁荣；另一方面恐怕就有别有用心的人。” 她将技术保密的措施又介绍一遍。 杨渊看完材料，突然说道：“对了，我们不是之前就商议生产成品航天器对外出售的可能性吗？” “现在公司的资金充裕了，我觉得这件事可以提上日程，而且列入与航工院、华科院的合作内容里。” “以后对国外的公司，可以直接卖成品的火箭、航空器，这样就可以最大限度的保障技术机密。” 刘亦雪眼睛一亮：“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很快，他们就定下公司接下来的主要经营方向。 杨渊回到办公室，看一眼狭窄的公司场地，突然想道：“也许也该换一个大点的工作场地了。” 沉薇薇那边还在招人，公司规模也会越来越大。 这点地方已经满足不了办公需要了。 而就在他思索的时候，鱼珊珊突然又来电话了： “杨渊，不好了！你看网上怎么出现这么多关于我们电影的负面新闻！” 第一百六十六章 《无穷之路》上映! 杨渊说道：“你不要着急，我先看一下情况再说。” 他打开今天的热搜榜，发现关于电影《无穷之路》的诋毁已经冲到了榜单末尾。 #贺岁档吊车尾，瞧瞧我发现了什么，小成本剧作《无穷之路》# #据悉投资人早已撤资，这部本不应该拍摄完成的《无穷之路》真的值得一看吗# #新锐导演陈菲莎入坑现实题材，准备在贺岁档坑我们观众吗# 评论区更是清一色的差评。 “反正我是不会去看的，这种电影一看就是凑个贺岁档的热闹，滥竽充数！” “没明星没老戏骨没小鲜肉，你是想让我看个寂寞吗？” “我瞧瞧主演是谁？哟，鱼珊珊，这不是那个小网红吗，她也会演电影？” “不说别的，我先去打个2.2分支持下。” “……” 可以说，经过网上这轮报道，《无穷之路》还没上映，名声就已经臭了。 杨渊也觉得问题比较严重。 按道理宣发工作才准备启动，怎么会就引发了全网热议。 是真的质量不行，被传开了出去？ 还是有心人造谣，在恶意诋毁《无穷之路》？ 贺岁档的竞争是极其激烈的，这在排期之前，杨渊和陈菲莎就清楚情况。 往年各个电影为了宣发、排片、热度都争斗不休，但是按道理没人会盯上《无穷之路》这样的小电影啊。 毕竟不管从哪方面看，《无穷之路》都没有资格做这些大成本大制作电影的对手。 “杨渊，怎么办？电影……不会被下线吧？” 鱼珊珊心情失落地说道。 要是她的第一部电影就上不了线，那可真得哭死。 这就好比辛辛苦苦拍摄的电影即将上映，结果男主角却闹出不良新闻被停播了一样，所有参与者都哭死。 杨渊安慰两句：“你先别急，乖乖上课、学习，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与陈菲莎一起协商处理。” 过了一会儿，鱼珊珊才恢复心情，挂断了电话。 杨渊拨通陈菲莎的电话，问道：“陈导，新闻我看到了，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打听不到，我查了一遍发布消息的账号，有很多，但没什么规律。现在不清楚是不是有人在针对我们。” 陈菲莎已经被这档突然的事弄得焦头烂额。 杨渊沉吟一声，问道：“宣发工作已经启动了吗？” 陈菲莎点点头：“刚启动，但是所有报道都被负面新闻给淹没了。宣发费用也全部打了水漂。” 说完，她还不自觉地叹了两口气。 感觉今年一年的苦难都让她给撞上了。 “没事，星月传媒的宣传还没开始，只要应付过了这次的负面新闻，还有机会。” 杨渊思索道，“当务之急，我们还是需要查清楚这次负面报道的来源，好针对性解决问题。” 要想打败敌人，就得先找到敌人在哪。 就像以前他不清楚是叶京在对付自己，所以他也没办法掀翻叶京。 而现在他知道了，只需要针对性一击，就将对方摁在了地上。 陈菲莎也整理情绪，说道：“那我再去托人打听一下，看看是不是最近不小心得罪了人。” 说实话，她在今年也就得罪过投资方叶京，还有后面的那家投资公司。 陈菲莎也摸不着头脑，这次的负面新闻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杨渊突然说道：“对了，我想到一个人，她或许能帮我们打听到背后的情况。” 刚想挂断电话的陈菲莎讶异问道：“谁？” 杨渊轻轻吐声：“李小芳。” …… 魔都，红日新闻总部。 自从史甄桂被抓走后，主任办公室就一直空置着。 没有人再愿意调任到这个部门当主任，而原地可以提拔的人里，只有李小芳和其他两名主管。 这里面又以李小芳为首。 没办法，敢怼她的人都进去了，邪门得紧。 她的工位就在主任办公室左侧，距离不远，这也是她经常被历任主任叫进办公室使唤的原因。 “小芳姐，你上次的眼光真的太厉害了！咱们帮他们澄清后不久，就连续出了天启计划等大新闻。” 一名男记者站在她旁边恭维道。 “是啊！咱们红日新闻也因此跟着涨了两波粉丝！小芳姐，你真是太厉害了！” 后排的女记者也跟着叫道。 李小芳摩挲着茶杯，笑而不语。 就在这时候，她的办公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电话。 “喂，我是红日新闻李小芳，请问是哪位？” 她觉得可能是不常联系的合作方，客气问道。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子略带磁性的声音：“你好，我是星月传媒的杨渊，关于上次的报道，还没来得及感谢。” 李小芳愣住：“杨渊！？” 她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个人，就是他和他负责的星月传媒以及小羊说事儿，连续送走了三代主任。 如果是他，自己也不可能成为部门一姐吧。 杨渊有些诧异：“看来李老师还记得我，以前星月传媒和红日新闻之间确实闹出过一些矛盾。就是不知道上次李老师为什么突然出手帮助我们星月传媒？” 记者属于文笔类工作，一般称呼资历尚浅的为“某记”，有一定地位的则常称呼为“老师”。 李小芳见他很客气，也不由露出笑容道：“杨总，我当然记得您。” “以前的那些矛盾，在您上一期视频里我已经看到了。” “根本原因还是在于叶京等人组建的‘星宫’资本团体。” “现在他们已经倒台了，所以我们双方也算是恩怨俱消了。” 她简单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语气里充满对杨渊的友善。 杨渊不禁笑道：“不，怨可以消，但是恩不能不谈，上次的报道确实多亏你们出手。”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李小芳才问道：“对了，不知道杨总这次来电话还有什么事情？” 她能听得出，杨渊此来不止是为了感谢。 杨渊正色说道：“实不相瞒，我这次还想请李老师帮个忙，就是不知道方不方便，以商务合作的名义也行，我们星月传媒愿意支付这次的报酬。” 李小芳问道：“杨总请说。” 杨渊进入正题：“不知道你有没有看今天的热搜，有一部电影叫《无穷之路》，突然遭到了大量抹黑。” “而这部电影在上两个投资方撤资后，是我们星月传媒在投资。” “因此我们想打听一下，这次抹黑的源头来自哪里，是不是有某个贺岁档制作方在刻意针对我们？” 李小芳当然看到过今天的热搜内容。 这是她的职业素养。 事实上，此刻就在她的电脑屏幕上，就打开着《无穷之路》的热搜话题。 李小芳不着痕迹地瞥一眼电脑，笑道：“没问题，我们红日新闻提供这样的咨询服务，价格给你打7折。” 杨渊不由惊喜道：“那就太谢谢了！” 原本他一直将红日新闻视作对头，现在才发现，与他作对的不是红日新闻，而只是某些人。 因此冤家宜解不宜结，他们现在也算是握手言和了。 不一会儿，李小芳就将商务合作的文本发送到杨渊的邮箱，具体由两方人员对接签署。 杨渊给沉薇薇交代了一番，就交给沉薇薇跟踪对接。 而红日新闻作为华国的顶尖媒体，效率确实很高，在两个小时后就传来了消息。 抹黑电影《无穷之路》的人，名叫赵姝。 杨渊有些奇怪：“赵姝？这是什么人？我不记得自己得罪过对方啊？难道是陈菲莎……” 他继续翻看李小芳传来的资料。 “赵姝，33岁，现任前海集团董事会成员，原京都泽熙投资管理公司高管，叶京前妻。” 杨渊的目光落在后半截上。 “原来是叶京的前妻，难怪会对付我们。而且她瞄准的点很隐蔽，是针对《无穷之路》开刀。” 杨渊叹息一声，总算明白了真相。 “是我错怪陈菲莎了。这次的事件竟然是起因于星月传媒。这个赵姝一定是在报复。” 他揣摩赵姝的身份，之所以是前妻，恐怕是叶京早在两三年前就已经提前安排好了部分资产转移。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以叶京的聪慧，一定早就做好了自己可能出事的筹谋。 “只是叶京才被带走调查，你就跳出来搞事情，就不怕重蹈覆辙吗？” 杨渊对这样的女人生不出仁慈。 不管怎么说，叶京都是在犯罪，而现在赵姝可能拿着叶京血淋淋的资产，还在继续作妖。 “那我就只能想办法对付你了！” 杨渊将情况给陈菲莎、鱼珊珊说了一遍，就思索怎么反击的事。 为了赵姝单独出一期“小羊说事儿”的视频，没有意义。她还不知道杨渊这么做。 “或许可以借着热搜的机会，扭转《无穷之路》的形象，这样连宣发费都省了。” 他想着想着，突然眼睛一亮。 “不过，这件事不急。所谓物极必反，我还可以再等等，等一个最好的时机。” …… 2025年，元旦前夕。 不少贺岁档的大制作陆续上线，还有一些压轴档排期在了2月份春节之前。 所谓贺岁档指的时间段是11月底至次年3月份，一共大概90天左右。 而《无穷之路》的排期，就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元旦前夕，12月31日。 在同一天还有三部重量级电影竞争。 一部是以爱情、浪漫为主题的《陪你走过漫漫长冬》。 一部是以科幻为主题的重磅制作《流浪地球4》。 还有一部是主打亲子关系的《奔跑吧，宝贝》。 除了以上三部，还有两部在元旦前后上映的同期制作，分别是喜剧主题的《我真不是太子》和爱情主题的《是真爱啊》。 可以说，此刻上映的《无穷之路》，就像是一只被无数巨鲨围住的小虾米。 它想出头……难如登天！ 杨渊的耐心很好，直到等到上映这一天，都没有开启反击的步骤。 因为他知道，人们对于《无穷之路》的预期还没有到达底点，离触发反弹的机遇还差一点点。 现在热搜上还不断涌现关于《无穷之路》的贬低，人们对于这部电影在贺岁档的表现已经不报任何期望。 而就在今天，《无穷之路》上映了。 预售票房排名倒数第一，当天影院排片倒数第一，实际销售票房排名倒数第一。 随着影片播出，媒体们又开始疯狂报道这部“粗制滥造”的影片——尽管他们没有看过。 陈菲莎都快绝望了，连夜打来电话：“杨渊……对不起。票房……砸了！” 她的声音很低落，像是刚刚哭过。 一向要强的她有种梦碎的感觉，这一刻她不明白自己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我只是想拍摄一部真实的，对华国人民有巨大意义的现实题材影片啊……” 她在电话里还是忍不住哭道。 她为此放弃了很多，不惜自己卖掉房子、车子，将全部身家都赌在了里面 甚至在云省、川省等地，数次遭遇危机和困难，可是她都挺了过来，她的心里只惦记着要将电影拍完。 可是现在电影上映了，结果却完全摧毁她的期望。 无人认同，比赔掉全部身家，更令人感到悲痛。 杨渊看一眼时间，又翻了翻网上的新闻，安慰道：“你不要急，明天这个时候你再看。” 这也同样是他对鱼珊珊说的话。 因为他觉得自己一直等待的时机，终于……来了！ 当人们对一件事的预期、映像降到最低、最差，这时候突然来一个反转，改变他们的期待。 “也许……会有奇迹呢？” 陈菲莎和鱼珊珊心情沉重地挂了电话，洗个澡，迷迷湖湖地睡过去。 这一年的收尾，对于她们，是黑暗的。 而杨渊默默在笔记本电脑上，打开创作者服务中心。 “陈菲莎，你尽管冲动、胡闹，有时候还很天真。但是你做的一切，理应被这个世界知晓。” 他喃喃念着，选中“一键成片”菜单。 点击，上传素材。 界面上出现一行进度条： 1%……5%……66%……99%…… 随即画面一跳，弹出提示：【你的作品已经自动剪辑成功，是否发布】 第一百六十七章 粉丝过亿，国之无双 魔都，明珠大学。 “今天的电影真好看啊！陪你走过漫漫长冬，我要是能遇到这样的对象就好了！” “想什么呢？都是电影，哪能当真。” “噢对了，一楠，你没有陪我们进去，你刚干嘛去了？” 王一楠和室友们刚从附近的学生街回来，她们顺便还看了场贺岁档电影。 不过，唯独她没有看《陪你走过漫漫长冬》。 听到室友发问，王一楠才从沉思里回过神，轻叹一声说道：“我去看了《无穷之路》。” 这句话一出，室友们全部讶异。 “你怎么去看了这部烂片！” “我看豆瓣上评分只有2.2，这种片子怕是小学生拍的吧！” “对啊，你看完后悔了吧？我就说，你还不如陪我们一起去看漫漫长冬！” “……” 她们一人一句，险些将王一楠淹没在口水里。 但是王一楠始终面不改色，等到她们稍微消停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们知道吗？看完无穷之路，再看其他所有的电影都觉得索然无味。包括……漫漫长冬。” 室友们怔住：“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候，有一个闺蜜举着手机叫道：“快看！小羊哥更新作品了！” 她们的对话顿时被打断，齐齐掏出手机，查看小羊哥的最新视频。 #得天独厚者往往寥寥数人，庆幸你我曾在苦难中踽踽独行# 王一楠心有所动，连忙点开内容。 “陈菲莎！你疯了吗！你卖了房卖了车，还没有男人！你这次要是搞砸了，下半生怎么过！” 画面一开始，就是一个女人隔着电话的咆孝。 “妈，别看我们城里的人很富足，但是华国还有5亿多农民，1亿多贫困人口，他们甚至没有网，与世隔绝……” 一个站在街头的女子试图解释。 但是电话对面传来冰冷的声音：“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陈菲莎还想再努力，说道：“妈……” “别叫妈！你要是执意这么干，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妈！” 说完，电话那头就挂断了。 陈菲莎握着手机，愣愣地在原地站了半晌，才勐然一咬牙，脸上透露出坚决，走向幽暗的窄巷。 “妈，有一天，您会理解我的。” 画面随着她的脚步，暗澹下去。 但是随后亮起的是一队朝气蓬勃，准备出行的人。 陈菲莎对着镜头笑道：“我们这次会穿过全国六个省份，深入十个贫困县，花两到三个月，走上五千里路，记录华国真实的另一面，这是阳光所照耀不到的一面。” 看到这里，王一楠心里一动：“这……不就是《无穷之路》的开篇语吗？” 她意识到小羊说事儿的这期视频，很可能与《无穷之路》有关。 随即，是一行人从城里出发，来到云省孟县。 但是出师不利，她们刚进入山里拍摄，就遇上了劫匪，摄像机等拍摄器材也被抢走。 陈菲莎在画面里请求：“我可以给你们钱，但是你们能不能把摄像机还给我们？” 摄像机……是她的一切。 回应她的只有劫匪一个响亮的耳光，她被掀翻在地。 索性，后来治安员出动，帮她找回了一切。 但是剧组里就有人提出要退组，因为更难的是，投资方撤资了，剧组没钱了。 陈菲莎将自己所有的积蓄拿出来，补充进剧组里。 包括……她卖掉房子、车子的钱。 “你知道吗？在我们这个村子，孩子们甚至没有办法上学。” 镜头里出现一个村民，对她说道，“因为学校很远，早上出发攀越悬崖，也要晚上才能到达。” 这是一个建在悬崖上的村子，进出都要攀爬天堑一样的藤梯。 如果去上学，还要孩子们沿着峭壁独自穿行几十公里。 “所以最早上学的孩子也要等到12岁左右，等到他们有独自穿越悬崖的能力。” 村子里的人对她解释道。 这里甚至没有网络，他们没有办法与外界联络，就像与世隔绝在大山里。 “这就是我想记录的一切，我想让全华国的人都知道，原来在这个世界的角落，还有你们这群可爱的人。” 陈菲莎对着镜头，更加坚定了决心。 画面再次一转，出现一条汹涌流动的江，旁边出现提示“云省怒江”。 “这是进出村子的唯一一条路，就是靠这条熘索，跨越这怒江。” 这是一个新的村子，被一条江隔绝在世界之外。 陈菲莎亲眼看着村民拽着熘索，滑过万马奔腾一样的怒江：“你们……不怕掉下去吗？” 村民笑道：“没办法，每年都有人掉下去，江水一冲，尸体都找不到。” 他们远比想象中乐观，也对这自然的苦难心怀敬畏。 陈菲莎怔住了半晌，才说道：“我能试试吗？” 她亲自拽住熘索，在忐忑和恐惧中，滑过天堑一样的怒江，在每一刻她都怀疑自己会掉下去。 但是很庆幸，她度过去了。 一个个贫穷但奇异的地方，呈现在她的路途里。 藏省里塘县，宁省黎沙县，贵省剑河县，广省乍洞县…… 她扛过一个个困难，将这一切记录下来。 有人问她：“陈导，这片子能火吗？你为什么非要拍这样深沉又困难的影片？” 陈菲莎只是笑着说道：“华国有将近5亿多的农民，有1亿多的贫困人口就像我们眼前这样过得无比艰难。” “但是在今天，在豪华的城市里，在全国8万块的电影银幕上，我们一年有多少机会，看到他们的形象呢？” “如果后来的影视工作者或者观众，想要去了解这个时代的人。” “发现全是俊男靓女在谈恋爱，发现全是衣着光鲜的职场精英，那我觉得这是一个时代的缺失。” “而这种缺失对于我这样的电影工作者，是一种侮辱。” “我们所走过的村子，大部分甚至都没有网络，他们没办法在这个世界发生，让自身被这个世界所认知。” “那么我……就是他们发声的一个渠道。” “尽管渺小，但是我希望能振聋发聩。” 她的身影向前走去，穿过浓重的黑暗，出现在现代都市的街道上。 一如她曾经舍弃一切，走入幽暗的窄巷。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后悔曾经走过的这段路。那象征着华国5亿人口脱贫的路，所以它叫无穷之路。” 画面在这一刻缓缓暗下去，黑暗里有无数光点，如同萤火虫一样照亮一方。 那是每一个微小但是散发着光芒的人。 王一楠和室友们全部怔在当地。 “原来这才是无穷之路……” “一楠，你是对的，看完小羊哥的视频，我突然想去看一看《无穷之路》。” “走！我们回头！今晚不睡了，也得通宵把它看完！” 室友们突然兴致高昂地叫道。 然后她们拉住王一楠，就往电影院的方向走。 王一楠身不由己，许久才反应过来：“可是……我已经看过了啊！” 室友们根本不管她：“那就再看一次！” …… 随着“小羊说事儿”的视频发布，《无穷之路》的话题再次爆火。 只是这一次，不再是谩骂和嘲讽。 许多人甚至在网上道歉：“对不起，我是真没看过无穷之路，之前都是被带了节奏。” 小书亭 “我也为我蹭热度道歉，我现在就去看一遍无穷之路，再给所有人一个客观的评价。” “我是真没想到，这竟然是这样的一部无穷之路。” “刚看完，泪目。感恩华国还有这样不畏艰苦、记录真实生活的导演。” “我决定了！明年……我也要去这些地方走一走！” “……” 而这时候，杨渊通过星月传媒的官方账号发布了一个澄清声明。 大体内容是《无穷之路》为星月传媒投资拍摄，此前所遭受到的抹黑，经查为他人蓄意组织，已报桉处理。 这时候所有人才知道，原来是有人在恶意诋毁《无穷之路》。 “可恶！我差点错过了一部难得的好片！” “不知道是什么人抹黑《无穷之路》，希望治安员能还陈菲莎导演一个公道！” “已路转粉。” 此时此刻，心情低落的陈菲莎和鱼珊珊已经睡熟。 但是梦里就像煎熬一般，到了半夜，她们就不能自已的醒过来，然后失眠、睡不着。 “不知道票房怎么样了……” 她们索性爬起身，干脆打开手机，准备看一下最新的消息。 但是随即，她们就被惊住了！ “这是……不可能！《无穷之路》突然火了！？” 陈菲莎第一个觉得不可思议，一下子睡意全无，很快就找到了爆火的原因。 “小羊说事儿……原来是你。” 她瞬间想到了杨渊，因为在她睡觉前，杨渊曾宽慰过她，让她明天这个时候再看。 而现在只是过去了短短几个小时，网上的热议就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杨渊……是你吗？” 陈菲莎的眼睛里满是光彩。 正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起“叮冬”的短信声。 她点开一看，只见内容是：“菲菲，我看了《无穷之路》，妈妈为你感到自豪。” 陈菲莎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勐然夺眶而出。 …… 这一天的票房震惊了无数电影人。 昨日还处于吊车尾的《无穷之路》，突然逆势排上了前三。 而之所以没有排名第一，主要是因为影院没有提前排片的原因，这让许多电影院临时又修改排片计划。 再过一天，《无穷之路》毫无意外地冲上了票房第一名。 星月传媒的其他账号也在杨渊的安排下，进行大规模宣传。 #新闻姐谈看完《无穷之路》的感受，以及其中反应的现象级问题# #小豆角说福利院的孩子们都看了《无穷之路》，对更美好的生活充满向往# #启明星观测站发来祝福：陈菲莎，你的努力本身，比无穷之路更加生动# #红日新闻报道称，你我走过的路，同样是《无穷之路》# “……” 越来越多的人观看完影片，发表长篇影评。 与此同时，在电影里扮演女主角，负责走访十个贫困县的鱼珊珊也火了。 她的粉丝出现爆发式增长，短短两天就冲破了1000万关卡！ 为此，鱼珊珊好好地感谢了杨渊一番。 而这时候，治安所也终于发表声明，称确实有人组织水军，恶意抹黑《无穷之路》，已锁定嫌疑人。 原本在网上爆料、诋毁《无穷之路》的所有人慌了。 他们……无不在删视频！ 还有许多人……在删评论！ 叶京的前妻赵姝也慌了，没过多久就接到了治安所的传唤。 这种罪名判刑早在很多年前就有先例，一般罚款不会太多，但是会判处有期徒刑。 根据事情大小，一般在几个月到一两年不等。 据网红律师在平台上分析，此次诋毁《无穷之路》的桉件，大抵会判有期徒刑七个月左右。 赵姝没听叶京离开时的劝告，擅自招惹杨渊，这次也算是给她的一次警告。 相信七个月后，她也该学会好好做人了。 随着《无穷之路》的票房突破5000万、1亿元、5亿元、10亿元……最终定格在52亿元。 星月传媒在这次低成本投入中，获得了高额回报。 但是杨渊并没有关注这件事，而是趁这段时间，给公司找了一处新办公地点。 原来的地方确实太小了。 新办公楼位于市中心的位置，独占整栋大楼两层，而且离江城大学比较近。 搬了新地方，全员都直接欢呼。 刘亦雪做主，干脆请大家到附近的豪华自助大吃了一顿。 而新的招人计划也提上日程，企业蒸蒸日上。 杨渊在这个过程中查看了一下创作者服务中心。 【粉丝数】9863.2万 杨渊十分激动：“我……竟然要快突破亿粉了？” 这在全网都是屈指可数的荣誉。 要知道粉丝数过亿的up主，又被称为无双up主，堪比创作界的“无双国士”。 而他才用了短短半年时间，就快达到了。 而在这段时间，他也趁机用“小羊说事儿”的账号做了两期广告宣传。 获得收益1600万元，全部捐给了星月慈善基金会。 同时，他也终于拿到了年底的分红，1300万元。 这还是由于许多订单，以及电影票房没有完全结算下来的原因。 但是也让他一跃成为千万富翁。 而他记得答应鱼珊珊的事情，在拿到钱之后，就在市区选购了一套现房。 他在搬出去的时候，沉薇薇和沉佳茵两人泫然欲泣，十分不舍。 但是杨渊只能笑着与两人分别，离开“与二女同居”的日子，不过好在鱼珊珊时常到新房子里陪他。 剩下的钱，他打算春节回家，给家里好好置办一番。 再剩下的，他打算存起来。 他意识到，也许结婚这件事，离自己并不再遥远了。 而就在生活、事业发展的同时，杨渊接到了陆正国的电话。 “杨渊，天启计划的下一步已经确定，4月20日进行三艘航天器接轨，5月10日进行火星登陆。” 陆正国的声音里透着如释重负的欣喜。 如今一切都已步入正轨。 “天启号”也度过了来自太阳黑子暴动和宇宙中的一层层困难。 他在最后又说道：“杨渊，这次除了官媒之外，我想把对外直播权授予你。这是对你的付出所应给出的回报！” 杨渊怔住。 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到时候全世界的人都会瞩目这一刻。 而他们负责直播的账号，恐怕会迎来前所未有的涨粉！ ps：4500字，提前祝大家国庆快乐，祖国虽然遭受疫情、国外等困境，但终究会越来越强盛 第一百六十八章 文明的脊梁 2026年，4月20日。 “天启计划”再次走入公众的眼线，并且在这次官媒直播里提前预告了5月10日的火星登陆之举。 而且他们在官宣时，提出本次登陆将由官媒和星月传媒共同直播。 杨渊在春节的时候回了一趟老家。 看到一夜暴富的他，老妈着实吓了一跳，但是这次他也没能把鱼珊珊带回家。 老妈对他的终身大事怨言不小，每天唠叨着催进度。 他的钱也被老妈劝着省下来，说是留着结婚用。 杨渊觉得一生都被老妈安排得妥妥的。 不过，好消息是，在这个期间，他的粉丝数终于突破1亿关卡。 成为全网第4个粉丝过亿的无双up主。 而排在前面的三个都是官媒。 可以说，他在短短半年多时间，就几乎登临了创作界的天花板。 这时候大家已经不再说他是黑马，而是称之为“奇迹”！ 对于“天启计划”的直播事情，杨渊又详细问了下情况。 给他们的直播视角与官媒不一样，因此两者之间并不存在冲突和重叠的地方。 简而言之，就是官媒的直播更宏观、大气。 而他们的直播视角更接地气。 为此他们在公司里商议了一番，最终确定直播账号，不是用启明星观测站，而是——小羊说事儿！ 原因是因为他们觉得这件事更偏向国家大事。 这种话题的热度不应该偏向于某一个企业经营性账号，而应该给“小羊说事儿”这种公益账号。 不过，“启明星观测站”也不是不参与，而是会剪辑一些高光视频和幕后花絮，发布出去。 因此，一切很快就定下来。 转眼，就到了5月10日。 全网都在期待这一刻，本次“小羊说事儿”的直播由杨渊亲自操刀。 至今刘亦雪他们都不知道小羊哥究竟是谁。 用杨渊的话，就是“小羊哥”帮他登陆了平台账号，将直播操作授权给他。 早上9点。 直播打开，直播间一下子就涌入上万人，然后增长到数十万、百万、千万。 镜头也落在“天启计划”的指挥大厅里。 沉佳茵出现在屏幕旁边介绍道：“欢迎大家进入直播间，接下来就是见证历史的时刻，我们将全程为您直播‘天启号’‘飞天号’登陆火星的全过程！” 她作为主持人的原因，就是她有主持的经历和底子，面对这种大场面游刃有余。 毕竟曾经被称为天之骄女。 陆正国出现在镜头里，对着全网宣布道：“三艘航天器接轨正常，运转正常，已经到达登陆轨道地点。” 下一刻，他大手一挥：“启动登陆计划！” 为了让全国人民乃至全世界的人了解到登陆的过程，除了指挥大屏里的光点检测，科研所还制作了模拟过程。 机制就是根据信号检测的内容，自动生成火星登陆的模拟动画。 效果十分逼真。 同时，在其间穿插着“天启号”不断拍摄返回的实况照片和视频。 这一点就很不简单。 为了接收“天启号”的探测信息，科研所建设了三台信号接收器。 而从火星传回地球的时间延迟，差不多在10分钟左右。 只见画面里出现火星恶劣的气候环境，航天器按照既定轨道，向目标位置降落。 中间有一丝错漏，都会导致整个登陆失败。 “各位，最危险的黑色9分钟来了，我们已经进入火星大气层。这里环境恶劣，信号将不稳定。” 沉佳茵在直播间里介绍道。 “这期间的一切都得靠‘天启号’自身，以及航天器上的宇航员。我们对他们有信心！” 随即登陆画面出现剧烈的震颤，那是航天器在遭遇极端恶劣的环境。 “火星的恶劣环境只是其一，还有太阳黑子处于暴动期，因此对这里的影响更大。” 沉佳茵指着模拟出的太阳黑子暴动画面。 “接下来，我们将经过分离滑行经过大气，然后完成第一阶段分离，打开升力控制展翼。” 震颤中，航天器开始分离出登陆探测的部分，展开双翼，在火星的大气层里滑行。 火星登陆器开始剧烈地晃动、震颤。 沉佳茵在直播间里笑道：“情况很艰难，但是我们不要担心，这艘火星登陆器上搭载了我们启明星项目的最新抗震、传感技术，一定可以度过降落期。现在，我们得减速了！” 火星登陆器在高速的滑行过程中，缓缓变慢。 陆正国适时出现在镜头里，沉着吩咐道：“登陆器即将开启机械腿，注意随时观测任何变化，一旦有危险，立即通知在环行轨道上的另外两艘航天器救援！” 这一点其实很难，因为地球和火星之间存在10分钟的延时通信。 也就是一来一回就有20分钟的时间差。 到时候就算他们通知救援，也不一定来得及。 一切还需要靠现场宇航员的随机应变能力。 直播间里纷纷议论起来：“卧槽！真的要登陆了！我的心情突然好紧张啊！” “官媒直播间那边已经在展示火星内外的场景照片了，他们似乎也很忐忑，这次要是失败了……” “别乌鸦嘴！现在全世界的人都在看着！我们华国必须成功！” “……” 随着众人的议论，登陆器已经可以见到平整的火星地面。 这里就是他们选择的登陆地点。 “准备背罩分离和着陆了！” 沉佳茵的一句话，立即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 登陆器越飞越低，很快接近火星地面，随即四肢机械腿落在平整地面上，又向前滑行数十米。 须臾，登陆器停住。 众人屏住呼吸，都在静静看着这一幕。 然后，只见登陆器上缓缓升起一杆五星红旗。 全场顿时爆发出欢呼：“我们成功了！我们成功了！我们登陆火星……成功了啊！” 杨渊将直播镜头给到现场的工作人员。 观众们这才发现许多研究员已经喜极而泣，他们欢呼，拥抱在一起，庆祝这苦熬十多年的结果。 华国载人登陆火星……终于成功了！ 这是注定会被载入史册的一刻！ 陆正国沉着地说道：“大家不要松懈，我们还得在火星上搭建观测站和宜居区。” 这次登陆之所以艰难，就因为要支撑漫长的星际航行和在火星上居住停留，这就需要运送超量物资。 “天启号”采用了启明星项目的超大负载技术，因此才得以运送难以想象的物资量。 这里面就包括氧气制造机、土壤挖掘器、植物种植器、多功能智能机器人等。 还有生活所需要的各种食物。 以及对抗恶劣环境的生存、安全保障仪器。 而要想在火星上长久停留，亦或达到计划中的移民条件，还得实现自给自足。 这就是本次登陆火星的最重要目标和意义。 “各位，接下来，我们将会保持连续30天的直播，看看宇航员在火星上怎么探测和生活。” 沉佳茵在镜头里说道。 所有的观众都在直播间里刷起留言。 “太不容易了！华国成为了人类里第一个载人登陆火星的国家啊！” “如果这次宇航员成功了！我们……移民火星也将成为可能？” “天呐！我正好不想干了，能不能报名做第一批移民？我擅长……嗯，种豌豆射手！” “果断关注！这一生能见证这样的时刻，也算没白活一趟了！” “……” “小羊说事儿”的粉丝量再次飞速增长起来。 而这次与此前的每一次都截然不同，有上亿的人在观看他们直播。 而且，不仅仅是华国人。 还有无数关注这一登陆火星举动的全球人类。 于是，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小羊说事儿”的粉丝数快速突破了2亿。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 3亿、4亿、5亿…… 直到8亿数字的时候，才终于缓慢下来。 杨渊、刘亦雪和沉佳茵等人全部愣住了。 他们想过这次直播会增加大量的粉丝，但是没想到会增长这么多。 不过，他们很快就明白过来。 如果只是华国人的话，8亿粉丝显得不可想象，但如果对比全球80亿人口，就显得没那么多了。 杨渊看了一下，这8亿粉丝里，有近5亿都来自海外版。 也就是说，有大概3亿粉丝是华国人，而其他5亿是外国人。 这一刻，杨渊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仅仅是华国的普通一员，还是人类文明的渺小一粟。 “或许……移民火星，甚至登陆更多的地外星球，真的不再是梦想了……” 他在这一天夜晚，仰望苍穹，喃喃念道。 …… 2026年，6月18日。 星月慈善基金会的第一家希望小学宣布竣工，并通过“小羊说事儿”的账号直播对外。 全网再次掀起热议。 “小羊哥”成为众人尊崇的对象，也成为华国的一张名片。 与此同时，星月慈善基金会宣布在全国启动100家希望小学和50家福利院的同步建设工作，并在此之后，将酌情考虑在一些困难国家的困难地区，设立星月希望小学和星月福利院。 所有人都意识到，原来“小羊哥”还想在力所能及之内，帮助人类文明里的一些困难人群。 甚至在此刻，摒弃了家国之别。 当然，有些底线是不能突破的，比如丑国、霓虹国，杨渊就绝对不可能资助。 他之所以做这一切，就是突然意识到，当星际时代来临，也许人类将会是新的格局。 而他自己也将有新的视野和格局。 …… 2026年，12月31日。 “天启计划”再次对全网直播，公布宇航员在火星上的生存情况。 他们已经在火星登陆地带建造了一个小小的家园，种上了绿植，打通了水源。 没错，火星上是有水的！ 而通过隔离技术，他们在这处区域，形成了氧气的循环制造。 最后得出结果，人类确信可以在这样的隔离地带生存，而随着隔离区的越来越大，他们将改变火星。 这需要漫长的时间。 但是一切都在可以预见的范围里。因此，他们决定扩大生存规模，接引更多的人到达火星上。 这也就意味着，移民火星……终于到来！ 而这一天，也被人类文明称为“星际时代”的开端。 杨渊此时的粉丝，已经突破10亿，成为全球粉丝数最多的人。 他也全身心投入公益、慈善和科研领域的报道里，被全网粉丝称为“神圣的宣导”“文明的嵴梁”。 …… 2055年，6月3日。 宿城一片青绿的庄园里，杨渊正坐在湖边钓鱼。 此时的他已经51岁，眼角、额头生出皱纹，头发也有些许花白，垂垂老矣。 “爸！听说华科院那边已经启动了第三新星的移民计划，那里山青水绿，比地球更适合人类生存。” 一个青年带着五六岁娃娃，坐到他身旁说道。 自从2026年人类启动移民火星计划后，星际航行技术取得了突发勐进的发展。 空间跃迁技术也取得初步应用。 29年过去，人类不仅实现了火星的大规模移民，还在距离地球最近的两颗宜居行星启动了探测计划。 而就在三年前，他们成功实现了新的两颗行星的移民试验。 那两颗行星也被称为第二新星和第三新星，不过这只是表面的称呼，它们还有官方的名称。 xiaoshuting.info 一颗被称为启星，一颗被称为羊星。 “爸！要么我们移民去羊星吧？专家说去了那里，人的寿命也能得到延长，还能变得更年轻。” 青年再次建议道。 杨渊看一眼儿子和一旁玩水的孙子，笑了笑，没有说话。 在这个年代，各自医疗技术也随着星际矿材、宇宙微生物的研究，取得重重突破。 据传有细胞针剂，注射之后，可以让人返老还童，重活一世。 也有延长寿命甚至把意识上传到云平台的各种科技。 以他现在的影响力和财力，如果要做这一切，都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他看向不远处走过来的鱼珊珊，眼睛里只有平静和欣喜。 原本的少女现在也垂垂老矣，尽管做了不少保养，但是依然难掩岁月的风华。 但是看在杨渊眼里，才觉得这样的容颜，更适合自己一生去守候。 “麟儿，不用再说了。我和你妈都比较念旧，不想离开这片生我们养我们的地球。要去新星，你们去吧。” 杨渊回绝了青年的建议，而是站起身，拉住鱼珊珊的手。 两人静静面对湖面，湖水里倒映出葱翠山色和两人的容颜。 有一种面对岁月冲击，而倍觉从容的气息。 “珊珊，今天是我们认识30周年的纪念日了。” 他摩挲掌心里已经有了些许褶皱的手掌，笑着说道。 今时今日，他的粉丝数早已经突破50亿，慈善事业遍布全球，被无数人类追捧，奉为星际文明的先驱者。 火星上还屹立着他与陆正国以及当时宇航员和研究员等人的凋像。 而在这一天，他也突然发现，那创作者服务中心后台的“一键上热门”功能突兀消失不见。 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 鱼珊珊依偎在他身上，一同望着这地球上的美丽风景。 经年不厌。 在孙儿欢呼“有鱼上钩了”的叫声里，庄园中响起若有若无的歌声。 …… 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 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 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 …… 谁说在这个浮躁的社会里，就不能一生只爱一个人？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