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河蟹》 第一章 争夺河虾 “我是小螃蟹,逍遥又自在;杀鱼不眨眼,吃虾不放盐。”江浩哼着小曲,在水中晒太阳。 这是他变成螃蟹的第三天,第一天怀疑人生、第二天悲愤欲绝、第三天又因为怕死而对未来充满了好奇。 至于他为什么会变成一只螃蟹,可能与他平时喜欢抓螃蟹用来各种玩耍有关,如今也是因果轮回,被神秘存在变成了螃蟹。 这时一条不足三厘米长的小鱼过来了,在江浩眼前嚣张的游来游去,似乎是在嘲笑他这只既不躲在洞穴里、又不藏在石头下的螃蟹。 感觉被小鱼嘲笑的江浩勃然大怒,他可是长达十……厘米的螃蟹,迅速伸出如钳子般的右螯,夹住了小鱼。 小鱼疯狂挣扎,却无济于事,这是来自实力上的绝对差距,它只好求饶道:“蟹哥,别杀我,我只是和你一样在晒太阳!” 它内心则是在吐槽,螃蟹为什么要晒太阳,害它还以为这只螃蟹要死了,前来欢呼呢。 “哼!”江浩冷哼一声,道:“你这样的蠢鱼,这三天我吃的没有八百条也有八条了,继续得瑟啊?” 变成螃蟹的这三天来,他虽然想过自杀,不想成为一只螃蟹……但当他的肚子饿得不行的时候还是和这条河的其它螃蟹一样选择了扑食小鱼、小虾。 至于螃蟹居然可以和小鱼对话,他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几天他甚至看见过虾和蟹吵架。 说好的虾兵蟹将好朋友,实际上似乎是死敌,螃蟹经常扑食河虾。 小鱼声音凄厉地喊道:“蟹哥,别吃我,我上有小下有老,看在我背负着全家担子的份上就饶了我吧!” 它的眼睛里甚至有着泪水在打转,好一副凄惨的模样,见者无不升起怜悯之心。 江浩心中不屑,这三天被他抓住的小鱼不少,但这么怕死的还是头一条。 不过那些不怕死的都已经被他吃了,现在他还是饱的,所以他打算放了这只敢于为了生存放下尊严的小鱼。 但旋即江浩想了想,又觉得不能轻易放过这条小鱼,不然自己身为螃蟹的尊严往哪放,至少得吓唬吓唬这条鱼。 他提高了几分语调,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鱼不知道江浩有没有想吃它的想法,心中惶恐,连忙道:“我叫鱼小三,家里排行老三,不过我两个哥哥都已经被人类抓走了,所以全家的重任都在我身上了,蟹哥你可不能吃我啊!” 江浩闻言,心中大惊,道:“这里居然会有人类来?” 他以前可是人类,而且经常抓捕螃蟹,将螃蟹煮着吃还是比较温柔的做法了。 遥想当年,他小时候和几个小伙伴抓住螃蟹后,喜欢拿牙签或者小棍子之类的从螃蟹两只腿中间刺入螃蟹体内,而后用火烤着玩。 更有甚者,将螃蟹的腿一条一条扯下来,再掀开蟹壳…… “是啊!人类一来,就是我们这些河中生物的末日,必须躲起来,不过人类来得还是很少的。”鱼小三说着说着,发现江浩夹住它的右螯越来越紧,连忙喊道,“蟹哥、蟹哥,松开呀,我要被你夹成两半了。” 它心中怕的不行,暗道螃蟹果然和他们鱼类是死敌,以后再也不能在螃蟹面前转悠了,哪怕看起来像死螃蟹的家伙。 江浩听到鱼小三的叫喊,右螯一松,竟然松开了鱼小三。 鱼小三二话不说,使出全力朝远处游去,迅速跑远了。 江浩没有在意鱼小三,此时他心里慌的不行,要是被人类抓住,那他可就惨不忍睹了。 不行,得想办法! 江浩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如何以螃蟹之躯对抗人类,最后只能老老实实在河边挖了一个洞穴。 这个洞穴他挖的很深,足足超过两米,并且极其曲折,等他挖完以后,已经到了晚上。 劳累了半天,江浩感受到了饥饿感,爬出了洞穴,在洞穴外看着河中的各种小生物。 螃蟹在水中也能看得很清晰,而他更是在晚上的可见度也极高,这让他怀疑他是不是螃蟹中的特殊存在。 一只两厘米长的河虾在水中游来游去,最后停留在一块石头旁,然后就一动不动了,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江浩感到机会来了,慢慢踏出几步,见河虾不为所动,便大胆了起来,继续潜行过去。 慢慢的、慢慢的,他已经走到了石头旁边,这时河虾终于注意到了他。 噗! 河虾看到眼前狰狞可怕的黑色螃蟹,吓得不轻,当即用力一蹦,却是撞在了石头上。 江浩暗笑这河虾蠢的不行,果然还是螃蟹厉害,不然怎么是虾兵蟹将。 他心中如此想着,行动的速度却是毫不含糊,瞬间冲了过去,左右螯并用,同时夹主了河虾的头和尾巴。 跑啊,跑得掉的话就试试看,江浩得意不已,就欲夹着河虾回他的洞穴。 然而,一只黄色的螃蟹钳子自石头下方迅速伸出,一把夹住了河虾的身体。 紧接着一只体型和江浩差不多大小的黄色螃蟹自石头下方爬了出来,硬气地道:“在我家门前抢我的猎物,你有点过分了吧?” 江浩目光一冷,双螯夹住河虾朝自己方向用力拉扯,同时不屑地道:“在你家门口你都抓不到,还好意思说?” 这可是他自己抓来的猎物,想让他拱手让蟹,绝无可能。 黄蟹右螯夹住河虾用力一拉,竟然连带着江浩都是拉过去了几分,冷冷地道:“黑蟹,你这是在找死啊!” 在螃蟹一族中,也是有着高低贵贱之分的,而黑蟹是最低等的螃蟹,也是最弱的螃蟹。 黄蟹比之黑蟹要强上一些,因此这只和江浩抢河虾的黄蟹傲气十足,完全不将江浩放在眼里,甚至只动用了右螯。 江浩双螯移到黄蟹右螯旁边,用力一夹,将河虾夹成三段。 他迅速夹住河虾的左右两段,而后开溜,同时开口道:“黄蟹了不起?不知道凭自己本事猎食,还沾沾自喜,简直丢了螃蟹的脸。” 黄蟹看了看右螯夹住的一小截河虾,又看了看飞速逃跑的江浩,似乎要将江浩的模样记住,一直到江浩消失在它眼前,它才回到了石头下。 第二章 猎食河蚌的方法 江浩回到洞穴,闻着河虾散发出的气味,肚子顿时更饿了。 在以前他还是人类之身时,闻到这种生虾、生蟹的气味,就感觉恶心,闻到牛羊的腥味也是如此。 但是现在,他只感觉香味扑鼻,仿佛眼前的河虾乃是人间美味。 没有多少犹豫,他就按耐不住心中的焦灼,迅速将河虾送入了嘴里。 嗯~ 真好吃,不知为何比以前吃熟虾时更好吃。 一只小河虾不大,而且还不是完整的,吃完后江浩还是感觉有点饿。 于是他走到洞穴外,发现在离他的洞穴大概一米处也有一个洞穴,比他的洞穴要小上一些。 看来,是邻居。 本着结识邻居的心态,江浩走到了那个洞穴前,在洞穴口喊道:“请问里面住的是虾兵还是蟹将?” 虽然口上这样喊,但他心里则是认为这里面住的应该是螃蟹,毕竟河虾应该不会挖出这么大的洞。 “谁啊?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吗?”一道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只红色的螃蟹走了出来。 这是一只同体红色的螃蟹,约莫六厘米大,虽然比江浩体型要小,但看起来比他要威风多了。 红色螃蟹在螃蟹一族中地位要高于黄色螃蟹,自然也就高于黑色螃蟹,战力也是要强上一些。 江浩开口道:“你好,小红蟹,我住在你附近,咱们算是邻居了,所以我特地来打声招呼。” 他心里则是暗暗惊奇,这只还没有煮熟的螃蟹就已经是红色了,要是煮熟了会不会更红…… “知道了,以后没事少打扰我。”小红蟹心中不屑,开口道。 它觉得这只黑蟹是来和他套近乎的,因为黑蟹的力量以及身体硬度都不如红蟹,实力自然也是远远不如红蟹。 江浩见小红蟹这副态度,顿时心中对它毫无好感,直接走开了,没有再搭理小红蟹。 小红蟹见状更是不屑一顾,回到了洞穴。 江浩在河中走了十几米远,中间遇到过小鱼小虾,但都是迅速逃开了,他根本追不上。 螃蟹的身体,比起鱼和虾,还是要迟钝一些,很难抓住这些灵活的家伙。 “这些鱼、虾逃跑的速度越来越快,螃蟹到底是怎么扑食猎物的,这样下去我得饿死……”江浩正嘀咕着,突然看见了前面不远处有个小河蚌。 他兴奋地走近一看,发现更前方还有不少小河蚌,这些小河蚌们一到晚上都冒了出来。 那些河虾、小鱼以及螃蟹基本上都不会找这些小河蚌的麻烦,原因自然是小河蚌那坚硬的蚌壳。 江浩走到一个大约三四厘米长的小河蚌磅礴,抬起右螯将其夹住。 他略微用力一夹,却是无法撼动小河蚌的蚌壳,蚌壳比起他的壳似乎更硬。 “小小的河蚌,居然这么硬。”江浩吐槽道,心中却是冒出了个想法。 他的洞穴有两米深,深处虽然潮湿,但已经没有水,而河蚌想必是离不了水的。 于是,他开始了搬运之旅,左右螯各夹住一个小河蚌,放入他的洞穴深处。 如此反复了数十趟,江浩才停下来,看着洞穴中六十多个小河蚌,哪怕心中很累,但他也得意不已。 于是,他饿着肚子,用泥土将洞口堵住一大半,然后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江浩一大早就醒了,他是被饿醒的。 看到眼前的小河蚌,他心中期待不已,冲入洞穴最深处一看,那里的十个被他刻意放在此处的小河蚌已经张开了蚌壳,奄奄一息。 江浩没有什么怜悯之心,填饱自己的肚子才是第一要事,他开始吃起了小河蚌。 他吃食物的速度简直快到不可思议,似乎不是螃蟹该有的速度,不过半个小时就已经将十个小河蚌吃完了。 江浩看了看剩下的五十多个小河蚌浸泡在洞穴中段有水的地方,心中颇为得意,将河蚌的壳丢出了洞穴。 他来来回回丢出了十个蚌壳,这一幕被出来觅食的小红蟹看见了。 小红蟹十分惊讶,来到江浩洞穴前,喊道:“黑蟹,是你吃了那些小河蚌?” 江浩冷淡地道:“不是我吃的,难道还是你吃的吗?” 说完,他就走出洞穴,将洞穴堵上,只留下一个小缝隙,然后冷漠地看着小红蟹。 小红蟹越发惊奇,道:“看不出来你还有两下子,说说看,你是怎么把河蚌的壳打开的?” 附近这段河流中,小河蚌很多,它也曾想过扑食小河蚌,但和其它螃蟹一般对蚌壳无可奈何,最后不再以河蚌为猎食目标。 “无可奉告!”江浩瞥了小红蟹一样,从它身前傲然走过,同时开口道。 如果昨天小红蟹对他的态度好点,他不介意说出来,但小红蟹这个所谓的邻居对他只有轻视和不屑,那么他也没必要讨好这种邻居。 他走到了离洞穴一米处的小石头旁,然后爬了上去,开始沐浴初升的柔和阳光。 在以前,他就很喜欢晒太阳,哪怕变成螃蟹也保留了这个爱好。 小红蟹见江浩居然在晒太阳,对他更是充满了好奇,喊道:“喂!大黑蟹,我命令你将猎食河蚌的方法告诉我!” 在它看来,区区一只黑蟹,应该老老实实听它的话,它可是高贵的红蟹,在附近这一带红蟹可是极为稀少,足以证明它的高贵。 江浩趴在石头上,看都没有去看小红蟹,这种自大狂,他以前就见过不少。 不管是什么生物,都会有这种不自知的家伙,以为整个世界都非得围着它转不可。 还是阳光好,永远是这么的无私,带来光明、温暖他人。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自己去你的洞里看看有没有你猎食河蚌的秘诀。”见江浩无视自己,小红蟹心中大为不爽,道。 说完,它也不管江浩同不同意,直接左右开工,用一双前螯去挖开堵住洞穴的泥土。 “别动我的家!”江浩见状,怒吼一声,迅速自石头上下来,冲向小红蟹。 不经同意,私闯民宅,可是非常过分的举动。 是的,在他看来,这个洞穴是他的家,哪怕这只是他昨日才挖出来的洞穴。 但人的心中总是需要一个港湾,那就是家! 第三章 杀死黄蟹 小红蟹见江浩怒气冲冲而来,心中毫无畏惧,它可是高贵的红蟹,岂会畏惧黑蟹。 它举起一双钳子般的前螯,用力砸向江浩。 江浩用双螯一挡,四只钳子对碰,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但旋即爆发全力朝前方顶去。 他不想惹事,但也绝不怕事! 小红蟹体型比江浩小上不少,被顶退出数厘米,脚步一滑,被水流冲飞了。 江浩看着小红蟹被水流冲走,重新将洞口布置了一番,然后继续去晒太阳。 他喜欢宁静地沐浴阳光,而在水中沐浴阳光,这种感受是之前所没有体会过的。 之后的几天,他都过的很悠闲,直到他将洞穴中的小河蚌全部吃完了。 而这时他已经有十二厘米长,体型比之前大了不少,并且腿的根部以及那双大钳子,有着淡淡的金色。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还能变色不成。”江浩自言自语地嘀咕道,而后看向河里的生物。 他看到了那只曾经抢他河虾的那只黄色螃蟹,此时黄蟹正躲在石头下,一双钳子已经准备好,一旦有猎物从石头前游来,黄蟹就会发动雷霆攻势。 江浩心中闪过一些想法,走到石头面不远处,吓得那些游过来的河虾、小鱼连忙闪避。 “大黑哥?是你吗?”这时一条小鱼游了过来,打量了他几眼,试探地问道。 “你是……鱼小三?”江浩看着这条小鱼,感觉有些眼熟,道。 鱼小三是之前被他抓住,一直向他聊天,最后被他放了。 鱼小三眼珠一转,开口道:“果然是大黑哥啊,几天不见,你比之前还要威风多了,不愧是我辈楷模。” 它在江浩旁边游来游去,似乎有话要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小小的鱼也敢在本大爷面前肆无忌惮地游来游去,找死!”这时黄蟹自石头下迅速冲了出来,一双大钳子夹向鱼小三,同时开口喊道。 它的速度极快,出其不意之下鱼小三根本来不及闪避,眼看着就要被夹住。 就在这时,江浩迅速抬起右螯,一把夹住了黄蟹的一只钳子,道:“这是我的朋友,你想干什么?” 说着他右螯用力一甩,又伸出左螯,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黄蟹身上,将黄蟹砸退。 黄蟹心中惊怒交加,不过只隔了几日,江浩似乎就变强了很多,力气比它还要大。 它质问道:“黑蟹,我们螃蟹和鱼可是死敌,你这个借口未免太过可笑。” 螃蟹和鱼是朋友,可能吗?反正它是不会相信的,哪怕是同类,真正的朋友也少之又少。 鱼小三见江浩的实力在黄蟹之上顿时也硬气了几分,瞪着黄蟹,道:“大黑哥就是我大哥,咋了?” 出言呵斥螃蟹的感觉,可真爽。 有靠山,真好! 不过它心中的得意很快就消散了,警惕地看着江浩。 不管怎么样,鱼和蟹是死敌这件事是没错的,它和江浩也只是萍水之交,江浩会不会帮它对付黄蟹还是未知。 江浩看着黄蟹,冷冷道:“你滚吧!看在你也是螃蟹的份上,我可以饶你一命。” 那日黄蟹和他争夺河虾的一幕他还记得清清楚楚,蛮横不讲理,但是当时他技不如人,不敢硬抗。 “区区黑蟹,也敢口出狂言,今日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强大!”黄蟹闻言,暴跳如雷,冲向江浩。 黑蟹无论是身份还是实力,都应该不如黄蟹才对,它就不信江浩真能打败它。 江浩眼中出现杀意,他已经给过黄蟹机会,黄蟹不知道珍惜那他也只能下死手。 他迅速将两只带着一丝丝金色的大钳子砸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在了黄蟹头上,将黄蟹砸得昏昏沉沉。 而后他又夹住了黄蟹的两只钳子的根部,用力一拔,竟然将黄蟹的两只大钳子拔断了。 黄蟹感受到剧痛,瞬间清醒了过来,立马开逃。 它感受到了恐惧,江浩的实力是真的比它强,而且也是真的敢杀他。 但此时开逃已经晚了,江浩乘胜追击,发动猛烈连击,几分钟后,黄蟹已经沦为了尸体。 江浩看着眼前黄蟹的尸体,也是突然冷静了下来,被自己吓了一跳。 刚刚他好像入魔了一般,只想着杀死黄蟹,结果就真的将黄蟹杀死了。 鱼小三也是被江浩的凶残惊吓到了,道:“大、大黑哥,你把它杀了!” 一般来说,同族之间没必要自相残杀,毕竟都有着共同的死敌。 当然,它也不是感到难以置信,猎食同族的事在这条河中也时常上演。 看着黄蟹的尸体,江浩感受到了饥饿感,当即不管不顾地吼道:“妈的,杀都杀了,干脆吃了,别浪费!” 第四章 对抗牛蛙 当着鱼小三的面,江浩开始狼吞虎咽,很快就将黄蟹吃完了,只留下了坚硬的蟹壳。 然后,他发现鱼小三似乎有话想说,便开口问道:“你是有事找我吗?” 鱼小三见江浩主动询问,终于鼓足勇气道:“大黑哥,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它语气之中满是恳求之色,比起上次被江浩抓住时显得更为真诚。 江浩有些无语地道:“你一条鱼,找我这个螃蟹帮忙,真的好吗?” 他并不想多管闲事,做一只无忧无虑的螃蟹挺好的,不想操心那么多。 鱼小三见江浩不太想帮它,顿时急了,道:“我找了我的那些朋友,可是它们没有一个愿意帮忙,所以我只能求大黑哥你帮忙了,而且是你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如果不是无可奈何,它又怎么会找身为螃蟹的江浩,这可是冒着被猎食的风险而来。 江浩听到鱼小三的话,心中微微叹气,道:“说说看,是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他有种直觉,鱼小三是遇上麻烦了,而且是大麻烦。 “一只牛蛙霸占了我的家,我母亲还在家里、可能会有危险,所以求求你救救我母亲。”鱼小三求道,眼中竟然有着泪水打转。 它只是一条鱼,但是它也有着感情,对母亲的爱不亚于其它生物。 江浩心中颇为惊讶,这条河居然还有牛蛙,到底是什么神仙河啊。 不过他也知道事关鱼小三母亲的安危,鱼小三一定很焦急,所以他决定答应,道:“带路吧,让我瞧瞧这只牛蛙。” “谢谢大黑哥!”鱼小三惊喜地道谢,然后开始为江浩带路。 它原本也只是无奈之下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求江浩帮忙,没想到江浩真的答应了,让它对江浩的看法有了些改变。 这只连同类都杀的大黑蟹,似乎不是完完全全的残暴者,也有另一面。 江浩跟着鱼小三走了数十米,终于来到了一个洞穴前,这个洞穴不小,直径超过十八厘米,洞口处有着破碎的泥土,看痕迹应该是不久前形成的。 而这个洞穴,就是鱼小三的家,它和它母亲一直都住在这里。 鱼小三道:“大黑哥,那只牛蛙应该已经进入洞了,这个洞穴就是被它弄到这么大的,我们快进去吧!” 它已经迫不及待要进去救它母亲,但它深知靠它自己是救不了的,因此只能喊江浩。 江浩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直接走入了洞穴。 鱼小三跟在他旁边,一蟹一鱼前进的速度很快,片刻间就已经来到了洞穴深处。 一头足足有十六厘米长的牛蛙出现在了它们面前,嘴里正在嚼着什么东西,此时也是看向它们。 鱼小三小是着急地扫视了洞穴各处,然后悲愤地盯着牛蛙,大喊道:“你把我母亲弄哪去了!” 它心中有着不好的猜测,可能它还是来晚了…… 牛蛙眼中露出不屑之色,然后张口了它那张硕大的嘴,舌头上躺着一条青色的鱼。 而后它闭嘴一吞,直接将鱼吞了下去,然后再度张开嘴,里面空空如也。 “妈妈!你吃了我妈妈,我和你拼了!”鱼小三眼中浮现疯狂之色,宛如失去理智一般冲向牛蛙。 那可是它的母亲,它最亲的存在啊,被牛蛙当着它的面吞了,它内心悲愤难以形容,已经将理智抛之脑后。 牛蛙伸出舌头迅速击打在鱼小三身上,将鱼小三直接抽翻在地,双方的体型差距太大,不是一个级数的对手。 就在牛蛙一掌拍向倒在地上的鱼小三之时,一只孔武有力的黑色中带着一丝金色的钳子般的蟹螯迅速伸来,将他的蛙掌夹住。 它感受到痛意,用力一甩,将江浩夹住它的右螯甩开,盯着江浩道:“螃蟹,你要为了这条鱼和我打架?” 江浩目光平静地看着体型比他更大的牛蛙,不容置疑地道:“它是我朋友,所以抱歉,你不能动它!” 鱼小三看着江浩,眼睛再度有着泪光闪烁,这是江浩第二次说它是他的朋友。 也是江浩第二次为它,对抗强敌! “呵呵?你和一条鱼做朋友,笑死本蛙了!”牛蛙看着鱼小三躲到江浩身后,露出嘲讽之色,道。 旋即,它目露狠色,轻轻跃出,两只前肢拍向江浩。 江浩抬起双螯抵挡,与牛蛙的两只蛙掌硬撼,八只腿刺入土中,爆发出全力抵抗,没有后退一分。 并且下一刻他双螯猛地朝后方一退,然后迅速伸出双螯,夹住了因为惯性继续前冲的牛蛙的两只蛙掌。 第五章 进食即修炼 “呱,你这是找死!”牛蛙吃痛,暴怒不已,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双掌一甩,竟然将江浩甩到了洞穴的墙壁上。 它看着被夹出血的双掌,又怒又痛,将双掌含入嘴中,似乎这样可以减少疼痛感。 江浩撞击在洞穴的墙壁上并未受伤,潮湿的泥土难以伤到有着坚硬外壳的螃蟹。 他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冲出,伸出两只大钳子夹住了牛蛙的肚皮。 牛蛙腹部受敌,惊慌之下双腿一蹬,想跳跃却是撞到了洞穴的顶部,摔了个四脚朝天。 夹住它肚皮的江浩一直没有松开,此时因为它背部着地,站在了它的肚皮上。 一旁的鱼小三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机会,大喊道:“大黑哥,用你锋利的腿刺它!” 江浩立马会意,八只坚硬且尖锐的蟹足奋力刺破了牛蛙柔软的肚皮,进入了牛蛙的体内,疯狂搅动。 牛蛙拼命乱弹乱跳着,然而在小小的洞穴中,它始终无法甩开八只蟹足都已经刺入它体内的江浩。 不过片刻,它就生出了虚弱感,只得求饶道:“我认输,别杀我!” 它慌了,在死亡面前,什么硬气、逼格都是虚的,保命才是最重要的事。 “大黑哥,不能放过它,不然它肯定会报复我们的!”鱼小三见牛蛙求饶,急声喊道。 它想让牛蛙死,并不只是担心放过牛蛙会遭受报复,更是因为牛蛙吃了它母亲,它只想让牛蛙死! 江浩没有回话,只不过他那八只刺入牛蛙体内的蟹足更加用力了,双螯也都死死地夹住牛蛙肚皮,已经将牛蛙的肚皮都夹破。 从他出击对付牛蛙的那一刻,就没想过让牛蛙活着,放敌人生路的事自然是不可能做的。 牛蛙疯狂挣扎着,不断撞击着洞穴四壁,水花四射。 它已经看明白了,这只螃蟹是铁了心想杀它,求饶已经没有必要。 江浩被撞的头晕目眩,但他依然紧紧抓住牛蛙,八只蟹足更是勾住了牛蛙体内的内脏。 只要坚持住,牛蛙必死无疑! 几分钟后,牛蛙的动作越来越轻缓,鲜血自它肚皮上疯狂流出,将洞穴中的河水都给染红了些许。 江浩没有掉以轻心,依然死死夹住牛蛙,直到牛蛙彻底失去了动静,他才从缓缓从牛蛙肚皮上下来。 看着眼前比他大出许多的牛蛙,他内心都是有些难以置信,他居然杀死了这么大的牛蛙。 看了看带着一丝丝淡金色的双螯,他觉得自己不简单,幻想自己是天命之蟹、背负着蟹族复兴之内的重任…… 鱼小三游到牛蛙身前,有些不确定地对江浩道:“大黑哥,它应该死了吧?” 它很想让牛蛙死,可当牛蛙真正在它眼前被杀死时,它是感到有些虚幻的。 这可是牛蛙啊,在这条河中,牛蛙一族可是不弱,不是寻常小鱼小虾可以招惹的存在。 江浩挥动右螯夹了夹牛蛙的嘴,看着毫无反应的牛蛙道:“已经死透,可以开吃了!” 不知为何,明明他来这里之前才大吃了一顿,此时看到牛蛙却又有种饥饿感。 仿佛刚刚那场大战,已经将他的能量消耗完,此时急需补充。 见江浩已经开始吃牛蛙,鱼小三羡慕地道:“难怪你变强的这么快,这修炼效率也太高了吧!” 说完,它也冲上去,张开小口,嘶咬着牛蛙被江浩的蟹足刺出来的洞。 听到鱼小三的话,江浩却是停止了啃牛蛙蛙掌的举动,疑惑地道:“修炼?什么修炼?” 难道,螃蟹也能和那种人族修炼者一样修炼吗? “进食,对我们来说就是修炼啊。”鱼小三有些懵地解释道,“你之前吃了那么多,此时又要吃食物了,说明你已经将之前的食物中蕴含的力量吸收了呀。” 修炼,几乎是所有开启了灵智的生物都会做的事情,只不过修炼的方法千奇百怪,而对弱小的河鱼、河虾、河蟹来说,进食就是唯一的修炼方式。 江浩闻言,张大了嘴,吃东西也算修炼的话,那吃货岂不是修炼神速、几乎无敌了? 旋即,他就开始大吃特吃,足足将牛蛙吃了四分之一。 要知道他以前不是吃货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穷! 鱼小三只是吃了一点点牛蛙的内脏,就它那体型,还不如牛蛙的腿大,吃不了多少东西。 之后的几天,江浩都没有远离这个洞穴,一直到把整个牛蛙吃光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而此时已经是他来到这条河的第十五天,他的体型也涨到了十五厘米长,可谓是修炼速度惊人。 鱼小三是和江浩一起离开的,失去了母亲,这个让它伤心的洞穴已经没有什么可留念的地方。 它暂时住江浩的洞穴,住在洞穴前半段有水的地方,江浩则住在洞穴深处。 第六章 鱼族运动会 鱼小三一直待在洞口,透过河水望向一望无际的天空,脑袋一片空白。 它很迷茫,感觉自己是一条咸鱼,对鱼生毫无念想。 这几天以来,它总是会在梦中惊醒,想到逝去母亲,独自流泪。 一只红色的小金鱼看到了鱼小三,迅速游了过来,问道:“鱼小三,你怎么在这里?” 它和鱼小三认识,毕竟都是这片河域的鱼类,见过几次,算是朋友。 它曾经去过鱼小三的洞穴,似乎不是这里,故而它才有此一问。 “金小七,你怎么来了?”鱼小三听到有人喊它,这才从伤感中回到现实,道,“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家,我暂住这里。” 金小七在金鱼族这一辈中排名第七,在金鱼族颇受宠爱,而这片河域的金鱼族生活在离这里百米处的下游,一般没事不会逆流来这里。 “我们鱼族青年运动会要开始了,我们这一代基本上都会参加,难道你不参加吗?”金小七眨了眨眼睛,道。 这片河域中的鱼族种类很多,其中金鱼一族算是不弱,比起闲散的小鱼、小虾什么的强大太多。 “鱼族青年运动会?确定这样不会引来各方狩猎者,从而将你们鱼族一网打尽吗?”一道充满着质疑的声音自鱼小三后方的洞穴内响起,紧接着江浩走到了鱼小三旁边。 “哇!大、大、大螃蟹,鱼小三快跑啊!”看到鱼小三旁边那长度达到十五厘米,身体为黑、蟹足蟹螯尖端一部分为金色的江浩,金小七吓得语无伦次,大喊一声,瞬间冲出了一米远。 然后它回头看到无动于衷的鱼小三以及毫无动作的江浩,惊疑不定地对鱼小三问道:“鱼小三,它不吃鱼的吗?” 在它的认知中,螃蟹可是危险的猎食者,对鱼的威胁程度极大。 江浩有些古怪地看着这条不足五厘米长的小金鱼,心中感到好笑,道:“吃呀,为什么不吃鱼?” “哇!快跑、快跑、快跑,不然会没命的!”金小七闻言,又是转身惊慌地冲出了一米远,同时口中喊道。 附近的河虾群都是被它吓了一跳,疯狂逃遁,瞬间就没影了。 “喂!金小七,这是大黑哥,就是我和你说的朋友,这个洞穴是它家。”鱼小三有些无语地看着离它两米多远的金小七,开口喊道。 它心中则是吐槽金小七的胆子也太小了,简直和它有的一拼。 江浩也是开口道:“放心吧!既然你是鱼小三的朋友,我不会吃你的。” 他感觉自己长得不吓人啊,为啥这小金鱼这么怕他,搞得他好像会吃了小金鱼一样。 嗯……小金鱼这么好看,味道应该也很不错。 金小七听到鱼小三和江浩的话,小心翼翼地转身看着他们,将信将疑地问道:“真的吗?” 尽管眼前江浩和鱼小三和谐的一幕是事实,但不知为何,它总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什么时候,鱼和蟹也能成为朋友了? “没必要这么怕我,我要真想吃你,现在你已经进入了我的肚子。”江浩淡淡开口,目光却是望向其它地方。 有着不少的鱼自河流下方游来,并且朝着上方游去,这些鱼看上去都十分美味,真想全部吃了。 鱼小三道:“难道我会害你吗?这么不相信我!” “好吧!”金小七鼓足勇气游回了鱼小三身前,目光害怕而好奇地打量着江浩。 它见过的螃蟹不多也不少,黑蟹是很普通的河蟹,但是江浩这样蟹足以及蟹螯尖端都是金色的黑蟹,它还是头一次见。 真是一只古怪的螃蟹,居然愿意和鱼做朋友。 “你详细和我说说运动会的事情吧,我母亲去世了,现在我对什么消息都不灵通。”鱼小三有些低沉地道,母亲的死是它永远的痛。 “阿姨去世了?怎么会……”金小七很惊讶,但也知道鱼小三不可能在这种事上开玩笑,安慰道:“小三,别怕,你还有我和你的……螃蟹朋友。” 然后它又迅速将鱼族青年运动会的事情讲了一遍,也是想以此转移鱼小三的注意力,不想让鱼小三继续伤心。 鱼族的青年运动会是由鱼族各大种类中的首领一起商讨决定的,这片河域的所有鱼族年轻一辈都可以参加。 表现优异的鱼族青少年可以进入鱼族护卫队,听从各大鱼族首领的命令,由鱼族首领直接管辖。 江浩听金小七说完后,开口道:“这不就是想挑选鱼才加入鱼族首领的阵营,为它们所用嘛。” 所谓的运动会,不过是选拔鱼才的方式,那些鱼族首领倒是好划算。 金小七道:“这样说也没错,不过加入了鱼族护卫队就是鱼族首领的人,哪怕是其它种族的猎食者也要忌惮一二。” 在它看来,这对鱼小三来说是一个机会,零散的鱼虾太弱,容易被扑食。 鱼小三沉默了片刻,道:“加入鱼族护卫队的确可以提升身份地位,而且也算是有了后台。但相应的就会失去自由、需要听鱼族首领的号令,所以我不想参加这个鱼族青年运动会。” 沦为鱼族首领的工具,哪怕比现在更安全,它也不想去。 “好吧!我也不会加入护卫队,只不过去参加运动会玩玩。”金小七见鱼小三拒绝,也没有再劝,开口道。 它是金鱼族群的一员,不是零散的小鱼,也就不需要再加入鱼族护卫队。 “那你加油!争取拿到头魁!”鱼小三道。 其实它也想参加运动会,好好玩玩,不过它没有身份背景,一旦被鱼族的首领看上,连拒绝加入护卫队的权利都没有,所以干脆不参加。 “借你吉言咯!”金小七道,然后看了江浩一眼便迅速离开了。 见鱼小三一直看着金小七离开的方向,江浩开口问道:“怎么?你想参加运动会?” 它对这种运动会不太感冒,甚至觉得这种行为很愚蠢,容易被猎食者扑食。 “也没有很想参加,只是感觉无所事事,成天不知道做什么好。”鱼小三低落地道。 它母亲的死,对它冲击很大,也让它失去了未来的方向。 第七章 虾蟹大战 “要不,我们跟过去看吧。”江浩能猜出鱼小三情绪低落的主要原因,想让它开心点,便道,“鱼族运动会在这条河应该算是比较热闹的事,那么看热闹的家伙绝对不会少。” 此外,必定还会有猎食者浑水摸鱼、乘机扑食猎物,不过这些他没有说出来。 “好!” 鱼小三爽快地答应了,与其天天沉浸在悲伤之中,不如努力走出去,让自己活得更精彩。 哪怕是一条鱼,也应该有鱼的梦想,不是吗? 鱼族运动会是在江浩洞穴上游千米处,那里的河岸很宽,河水还未分流。 当江浩和鱼小三到达鱼族运动会的地点时,皆是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 五颜六色、数不甚数的鱼朝着前方前仆后继地游去,似乎是在比谁游的更快。 而在四周有着各种各样的狩猎者,不仅仅有着河虾、河鱼、螃蟹、龙虾这种初级狩猎者,还有鳖、水蛇等中级狩猎者。 江浩和鱼小三避开那些强大的狩猎者,来到一处角落,看着那些奋力游动的鱼。 不得不说,各种颜色的鱼交织在一起,还挺炫目的。 鱼小三紧盯着鱼群,可一直没找到金小七,只好道:“完全找不到金小七,希望它不会受伤吧!” 江浩的目光移向那几头在前方老神在在的大鱼,道:“应该不会有事,你们鱼族的首领应该和这片河域其它种族的首领协商过了,否则这么多狩猎者就不仅仅只是围观那么简单了。” 几大鱼族的首领亲自到场,体型都是超过一米长的大鱼,咬合力很强,哪怕是那些中级狩猎者也不愿与它们碰上。 “螃蟹和鱼的组合,有趣!” 一道声音在江浩和鱼小三后方响起,他们转身一看,发现竟然是一只大鳖。 体长半米的大鳖趴在它们后方的河底,目光扫来扫去,似乎是在寻找最佳的猎物。 江浩与鱼小三都没发现它什么时候靠近来的,当即二话不说、迅速离开了这里,足足走出了十几米才停下。 鱼小三此时也不过才四厘米长,除了欺负一些浮游生物,基本上难以和其它狩猎者对抗。 而光靠此时江浩,也不是大鳖的对手,它那十五厘米长的体型在中级狩猎者面前可不够看。 一只红色的龙虾看着来到它旁边的江浩,冷冷道:“死螃蟹,离本大爷远点!” 螃蟹和龙虾可是死敌,遇见了基本上就会爆发大战,拼个你死我活。 江浩看了看约莫十六厘米长的龙虾,毫不示弱地道:“这里又不是你的地盘,你要看不惯我,不知道自己走远点吗?” 一旁的鱼小三也是附和道:“我们又没打扰你,好像没有因为你一句话就要离开的理由。” 十八号龙虾很生气,它可是它们那支龙虾族群中排名第十八的强者,今天居然被一只螃蟹和一只小鱼怼了,简直岂有此理。 它看了看那些强大的狩猎者,压制着怒火道:“本大爷今天是来看鱼族运动会的,不想杀生,你们还是滚吧,在我改变主意前!” 并非它不想出手,而是此处狩猎者太多,一旦它与螃蟹大战,可能会被其它狩猎者趁虚而入。 江浩上下打量了十八号龙虾几眼,嘲讽道:“我们可不会滚,要不你先试试看?” 一只十六厘米长的龙虾,他此时完全不放在眼里。 自从吃了牛蛙开始,他不仅生长速度快,实力也是同样提升巨大。 他无论是力量、防御还是速度都不是之前可以比拟的,正好想找个对手大战一番,熟悉熟悉现在的力量。 “龙可忍,龙虾不可忍!”十八号龙虾气得不行,大喊一声便挥舞着一双大螯冲向江浩。 管它是不是被狩猎者围观,它只知道怒气不能忍受,必须要杀了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螃蟹。 “那就看看,到底谁更强大!”江浩开口道,抬起两只螯轰出。 嘭! 四螯相撞,激起水流涌动,也吸引了四周一些狩猎者的注意。 嘶!好痛! 十八号龙虾心中大为惊讶,它的双螯传来的剧痛让它明白这个对手不简单,这是碰上强敌了。 它迅速收回双螯,然后以更快的速度伸出,夹向江浩双螯的关节处。 江浩岂会让龙虾如意,再度挥动双螯,直接硬碰硬撞击在十八号龙虾的双螯上,然后两双螯两两互夹。 四只钳子夹在一起,都是爆发全力,想将对方的钳子夹断。 咔嚓! 清脆的断裂声响起,十八号龙虾的双钳被江浩夹断了,反观江浩自身却是没有任何伤痕。 无法夹东西的双螯,可以说是废螯了,十八号龙虾悲愤欲绝,转身就欲逃跑。 江浩却是早有准备,瞬间冲过去,右螯迅速伸出,准确无误地夹住了十八号龙虾的虾尾。 然后他便用力将十八号龙虾扯了回来,它的力量以及双螯的硬度都远远高于十八号龙虾,他心中猜测这可能与双螯、蟹足尖端化为金色有关。 “你的力量怎么可能这么强!”十八号龙虾被江浩单螯扯回,心中的惊讶难以附加,不敢相信地喊道。 它不是没与螃蟹打过,身为龙虾是经常和螃蟹大战的,哪怕是和江浩体型差不多大的黄蟹它也杀过。 但江浩的力量之强还在黄蟹之上,那双带着金色的双钳更是比红蟹的双钳更硬,否则它不会这么容易败。 江浩左螯伸出,夹住十八号龙虾的左螯,正欲将其夹断时,一道身形迅速冲来,将他撞开。 他稳住身形后朝十八号龙虾看去,发现一只长达二十厘米的龙虾挡在十八号龙虾前面,正愤怒地盯着他。 十八号龙虾看着眼前比它体型更大的龙虾,惊喜中带着对江浩的恨意,道:“哥哥,你一定要替我报仇啊!我的双钳被它夹断了,你也要把它的双钳夹断!” 这只长达二十厘米的龙虾是它哥哥,十二号龙虾,是它们那支族群中的排名第十二的强者。 “哼!回去再教训你!”十二号龙虾先是呵斥了十八号龙虾一句,然后盯着江浩道:“你打伤了我弟弟,该怎么办?” 虽然十八号龙虾生性顽劣,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它弟弟,它依旧会为弟弟出头。 收到签约站短!开心 刚刚才发现,上午十一点就发来了签约消息,螃蟹可以签约啦!签约后,一天两更,化为爆更蟹,绝不食言。 那些有投资机会的朋友,还犹豫什么,快快投资叭。推荐票、收藏也可以用来喂螃蟹哦?(?`h′?)?嘻嘻,感言发表完毕,去码字啦??(ˊwˋ*)?? 《进击的河蟹》收到签约站短!开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章 拦路水蛇 “是你弟弟先攻击我的,我只是出于自保反击。”江浩不卑不亢地道。 他不是无缘无故欺凌其它生物的螃蟹,但也绝不会忍受其它生物欺凌自己,这就是他的生存之道。 “是呀、是呀!”鱼小三呼喊着游到江浩身旁,道:“我可以作证,是你弟弟先攻击大黑哥的,周围那么多围观者都可以作证。” 十二号龙虾目光扫视着聚拢而来的各族狩猎者,心中颇为凝重,它自然知道十八号龙虾脾气暴躁、喜欢惹事,这件事应该就是它弟弟先攻击那只螃蟹的。 但螃蟹将它弟弟的钳子都给夹断了,这几乎断了十八号龙虾以后独自扑食的能力,它怎能不怒。 无关对错,这是一个哥哥对弟弟的爱护。 但它知道这里不是大战的地方,只好道:“即便如此,但你如此狠辣地重创我弟弟,这件事我记下了!” 说完,它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的犹豫。 十八号龙虾见它哥哥居然不为它报仇,顿时急了,朝着十二号龙虾喊道:“哎!哥哥,你还没替我报仇啊!” 它心中不解,哥哥可是它们龙虾支族的强大狩猎者,排名第十二的存在,对付那只螃蟹应该不成问题,为何要退走。 十二号龙虾回头看着十八号龙虾,恨铁不成钢地道:“笨蛋,快跟我走!” 周围无数猎食者伺机而动,它若和江浩大战,下场绝对会很惨! 十八号龙虾见它哥哥发怒,不敢再说其它,迅速跟着它哥哥离开了。 它心中再不甘心也不敢和十二号龙虾顶嘴,不仅因为十二号龙虾是它哥哥,更是因为十二号龙虾那强大的实力。 见到十二号龙虾和十八号龙虾这对龙虾兄弟离开,鱼小三心中松了一口气,它还真怕十二号龙虾暴起攻击它和江浩。 十二号龙虾光是凭体型和气势,就已经击败它了,并且差距大到不可逆转。 江浩则是冷淡地从十二号龙虾和十八号龙虾远去的身影上收回目光,然后看了一眼还在进行的鱼族运动会,对鱼小三道:“我们走吧!” 这里诸多猎食者虎视眈眈,它和鱼小三肯定也进入了一些猎食者的猎食名单,继续留在这里可能会有危险。 “好!” 鱼小三应了一声,与江浩朝下游赶去,离开了这个各族狩猎者环绕的地方。 大约往下游走了两百米,江浩停了下来,因为在它和鱼小三面前出现了七条分叉河流。 这条咆哮的大河自源头出来后,就是在这里分流,化为了七股河流,江浩和鱼小三所在的就是眼前中间的那条最小的河。 这里,离江浩的洞穴八百米,不算很远,但也不算近,路上可能出现危机。 就如同现在,七道河口,都已经有猎食者在此等候! 在江浩和鱼小三要去的中间那条河的河口盘踞着一条蓝色的水蛇,此时看到江浩和鱼小三在它前方一米处停下,吐了吐妖艳的蛇信。 而后它身子轻轻游动,目光锁定江浩和鱼小三,道:“哟!猎物来了!” 其它六处河口的猎食者看了这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它们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彼此间互不干涉。 鱼小三吓得瞬间躲在江浩身后,紧张地道:“大黑哥,怎么办,它看起来很凶。” 水蛇乃是中级狩猎者,战斗力相比同体型的初级狩猎者要强上不少,而眼前的这条水蛇虽然不是很大,但对初级狩猎者的威慑力还是极大的。 江浩看着眼前这条长约六十厘米、粗约三厘米的水蛇,平静地道:“你确定吃得下我?” 虽然蛇的扩张能力很强,但他还真不相信一条直径三厘米左右的水蛇可以吞下他这只十五厘米长的螃蟹。 水蛇的目光变得十分具有侵略性,吞吐着蛇信,道:“不确定,但我可以杀死你,再将你慢慢分尸、吞下。” 说时迟那时快,在话音未落之时,它就已经爆射而出,刹那间出现在江浩身前,张口咬向江浩。 江浩也是被水蛇这种惊人的速度吓了一跳,旋即双螯同时挥出,分别夹住蛇的上下颚。 它八只蟹足深深刺入泥土中,双螯爆发出所有力量,阻止水蛇的嘴咬向他。 水蛇的爆发了极强,但最终还是被江浩的双螯挡住,只好准备后退,然后再发动攻势。 然后它惊诧的发现居然难以后退,对方的两只蟹螯力量大得出奇,居然夹住它让它无法迅速抽身后退。 并且那双钳子夹住它的力道极大,已经夹入了它的上下颚中,鲜血缓缓出现。 鱼小三瞪大了眼睛看着江浩以双螯夹住水蛇嘴巴上下颚,感到十分震撼,呼声道:“哇!大黑哥,你好厉害!” 它可以感受到江浩那强大的力量,这已经远远超出同体型的螃蟹,甚至比之同体型的中级狩猎者也丝毫不弱。 水蛇感受到痛意,彻底暴怒,也不再想着后退,而是将身子继续压向江浩,并且嘴巴尽全力合拢。 它要将江浩的钳子咬碎,然后再将江浩分尸、吞下,以解它的怒火。 被一只螃蟹伤到,是它最大的耻辱,它必须以血腥手段洗刷这种耻辱。 江浩双螯有些颤抖,水蛇已经几欲疯狂,爆发出的力量极大,以它双螯的力量已经阻止不了水蛇嘴巴的合拢。 就在这时,他心中出现一个大胆的想法,双螯迅速松开,然后以很快的速度刺入水蛇嘴里。 水蛇虽然不知道江浩为何要将双螯主动送入它嘴内,但这正合它心意,嘴巴全力咬住江浩的双螯。 入嘴的第一感觉,硬! 眼前这只螃蟹的双螯比它想象的更坚硬,但它丝毫不慌,都已经进入了它嘴里,除了被它咬碎外不可能出现其它情况。 “大黑哥!”见到水蛇重重地咬住了江浩,鱼小三心中一紧,惊呼出声。 它有些不明白,江浩为何要将作为武器的双螯送入水蛇嘴里,这不是自断命脉吗? 江浩此时在强忍着痛意,水蛇虽然没有一口咬碎他的双螯,但已经对他造成了伤害,并且还在持续施力,这样下去咬碎他的双螯也是迟早的事。 就在这时,他心中一喜,双螯奋力夹住了一物,水蛇的舌头! 第九章 蟹杀蛇 原本正在施力啃咬江浩双螯的水蛇,此时瞳孔一缩,疯狂舞动起来。 就在刚刚,江浩的双螯奋力夹住了它柔软的舌头,当即血腥味在它嘴中炸开,疼痛感更是让它几欲昏厥。 可是不管水蛇多么使劲摇晃,甚至携带着将江浩在水中疯狂挥甩,江浩都紧紧夹住水蛇的舌头不放。 反而因为水蛇的剧烈挥甩,让他夹得更紧,那双钳子已经快要将水蛇的蛇信夹断。 水蛇也明白了这样挥甩只能让它变得更惨,便停了下来,吐词不清地求饶道:“螃蟹,我不拦你们了,快松开!” 它害怕了,一旦它的蛇信断了,那对它而言可是毁灭性的打击。 其它六处河口的狩猎者都是惊诧地见着这一幕,没想到堂堂中级狩猎者的水蛇竟然向初级狩猎者螃蟹求饶了。 要知道水蛇在它们几个中虽然不算强,但也绝对不算很弱,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是绝对的中级狩猎者水平。 “大黑哥……”鱼小三喊了一句江浩,却不知道江浩该不该松开水蛇。 江浩冷冷地看着水蛇,双螯的力度再度变强,爆发出最强的夹合力量直接将水蛇的蛇信夹断了。 他在夹断蛇信的第一时间将双螯自水蛇口中收回,然后身形迅速后退,与此同时水蛇发疯了一般蹦跳挥甩身体。 嘭! 江浩被水蛇一尾巴抽中,足足在水中倒飞出两米,可见水蛇疯癫状态的力量之强。 他连忙稳住身形,来不及顾及体内震荡的痛感,便朝着侧方迅速退去,避开了突刺而来的水蛇。 “欧要泥湿(我要你死)!”水蛇发出一声言语混乱的怒吼,而后再度迅速冲出,冲到了江浩身侧。 它没有直接攻击江浩,而是围着江浩极速转动,最后猛地压向江浩,将江浩缠绕。 它要将江浩绞杀! 江浩被水蛇捆绑住,感受到水蛇那紧绷的肌肉,身体都要被缠绕绞碎一般。 若不是他躯壳比寻常螃蟹更为坚硬,恐怕此时已经被压碎了,水蛇缠绕后的压迫力大到匪夷所思。 “大黑哥!”鱼小三紧张地喊了一声,却是不知道怎么帮助江浩。 它的体型太小,力量更是弱到可以忽略不计,根本伤不到水蛇。 其它狩猎者见到水蛇终于占据了绝对上风,都是缓缓平复了心情。 在它们看来,此时的情况才是理所当然的,要是水蛇被一只螃蟹打败,它们才会感到不可思议。 江浩拼命挣扎着,八只蟹足奋力推压着水蛇,但是毫无作用,无法撼动水蛇。 哪怕他那锋利的金色蟹足尖端刺入了水蛇体内,也无法刺入深处,因为此时施展不出全力。 水蛇抬起头颅俯视着江浩,目光中满是杀意,而后张口俯冲而下,迅速咬住了江浩扁平的头。 它那尖锐的牙齿咬在江浩的蟹壳上,虽然无法直接咬碎,但蟹壳的硬度不如双螯的硬度,抗不了多久。 江浩视线都已经被水蛇的口遮挡住,八只蟹足也已经无力阻挡水蛇的绞杀,只能挥舞着那双尖端为金色的蟹螯。 砰砰砰! 蟹螯拍打在水蛇的头颅上,然而水蛇完全没有在乎这些,一直咬住江浩。 江浩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机,双螯爆发出目前最强的力量刺出。 噗嗤! 一双尖端的钳子刺入了水蛇的双眼,而后用力一夹,将水蛇的眼球夹碎,并且刺入了眼眶深处。 轰! 水蛇终于松开了江浩,在水中疯狂蹦弹着,掀动着河水翻涌。 但他终究已经走向了末路,最后挣扎了一下就倒在了河底,被水流冲击着朝下方游去。 江浩拼尽力量冲出,夹住水蛇的嘴巴,对着鱼小三喊道:“快走!” 而后,他便借助着水流的力量朝着前方迅速游去,鱼小三连忙跟上,进入了中间那条河道。 其它六条分流的河道口处的狩猎者见状,很想去追击江浩,但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继续守在它们的位置。 在今天,它们见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身为中级狩猎者的水蛇居然被只是初级狩猎者的螃蟹杀死了。 这种事,说出去都没多少动物会信,然而却是真实发生的事。 …… 小河之水源源不断地流淌,一只螃蟹和一条小鱼与一条死了的水蛇过来了,到达一处洞穴时,螃蟹拼尽全力拉扯着水蛇尸体进入洞穴。 直到将水蛇的尸体完全扯入了洞穴,江浩才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然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与鱼小三一起将洞口用泥土封赌,只留下了一个小空隙。 看到江浩身上浅浅的咬痕,鱼小三担忧地道:“大黑哥,你没事吧?” 水蛇的力量终究不弱,哪怕江浩的壳比寻常螃蟹的壳更硬,又怎么可能没有受伤。 但江浩还是轻声道:“没事,吃点蛇肉就好。” 睡着他就开始撕扯水蛇肉,然后送入口中,缓缓吞下。 世间美味,水蛇肉的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并且刚刚吃下一小块,江浩就感觉身体洋溢着一股暖流,身体的脱力感迅速消散。 于是,他开始更加迅速地吃起了蛇肉。 一个小时后,江浩已经饱得不能再饱了,并且感觉全身再度充满了力量,就连伤势也恢复了。 但他精神的疲倦还是没有完全消退,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先后与龙虾、水蛇大战,甚至差点身陨,他很累了…… 鱼小三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它没有打扰江浩,在吃了一丁点水蛇的碎肉后就游到了洞口处,通过空隙望向外面。 在江浩睡眠的情况下,保卫工作就交给它了。 虽说以它的实力,可以打得过它的它挡不住,打不过它的基本上不敢进入这种洞穴…… 江浩再度睁开双眼、意识清醒时已经是第二日,精气神前所未有的好,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吃水蛇。 他再度吃了水蛇三分之一的肉,然后一螯将堵住洞口的泥土击碎,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鱼小三跟在江浩后面,惊讶的发现江浩蟹足以及蟹螯尖端化为金色的部分更多了。 而且江浩的体型,似乎又变大了一些,这让它怀疑是不是错觉,毕竟哪有睡一觉就能变大的螃蟹啊。 第十章 天赋能力 “今天天气真不错,可以好好晒个太阳咯!”温暖的阳光照耀在江浩身上,让他感觉极为舒服,当即爬到洞穴外的一块小石头上爬着晒太阳。 阳光透过河水沐浴在他身上,安心、宁静而柔和,如此安安稳稳享受就是他所向往的。 鱼小三游到江浩旁边,开口问道:“大黑哥,这样晒太阳真的很舒服?” 这阳光虽然挺温暖,但是就这样沐浴着阳光,似乎也没什么有趣的嘛。 它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江浩的一幕,那时江浩也是在晒太阳,之后它和江浩发生了点矛盾,也才会慢慢成为朋友。 江浩没有回鱼小三的话,而是抬起蟹螯指了指被河水冲来的一条小金鱼,道:“那不是你朋友吗?” 那条小金鱼似乎受伤了,被动被河水带着流动,没有被猎食者扑食算是运气爆表了。 鱼小三看向江浩蟹螯所指的方向,然后迅速游了过去,用身体挡住了那条小金鱼。 小金鱼正是它的朋友,参加鱼族运动会的金小七! 鱼小三大声喊道:“金小七,你怎么了?” 在金小七身上,有些鱼鳞已经脱落,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 江浩也发现金小七的情况似乎有点不妙,走了过来,看到似乎陷入了昏迷状态的金小七,道:“它的情况有些不妙,应该遭受了重创。” 金小七之前是在参加鱼族运动会,如今却是落得这副模样,说明鱼族运动会可能发生了意外。 就在这时,河流上方陆续有着鱼被水流冲击而来,这些鱼不是死了就是已经昏死。 河中的猎食者终于发现了这些鱼,当即争先恐后地冲了出来进行抢夺。 江浩也有种冲上去争夺的冲动,但是看了看身旁的鱼小三和金小七,止住了这个想法。 “先带它回洞穴吧!” 他开口道,然后伸出双螯轻轻夹住金小七,与鱼小三一起回到了洞穴。 洞穴中,鱼小三看着昏迷不醒的金小七,担忧地道:“它要不要紧啊?” 它的朋友极少,都是值得它珍惜的存在,不想牺牲其中任何一个。 江浩仔细打量着金小七此时的情况,道:“伤势不轻,连鱼鳞都脱落了不少,应该是遭受到了强大狩猎者的冲击。” 他推测可能是有大型狩猎者攻击鱼族运动会场地,对鱼群发动了猛烈的攻击,金小七也被波及,但应该不是狩猎者的直接攻击目标,否则不可能还有生命迹象。 鱼小三带着哭腔地道:“怎么会这样,鱼族各大首领应该已经与这片河域的猎食者们商量好了,那些猎食者应该不会在鱼族运动会出手才对。” 鱼族几位首领的实力很强,即便是在中级狩猎者都是很强的存在,有它们在,金小七怎么会遭受这种劫难。 “呜~这是哪儿?”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金小七缓缓睁开了双眼。 入眼是陌生的洞穴,然后是两道熟悉的身影。 唔! 好像是鱼小三和……它的朋友大黑哥? 鱼小三惊喜地喊道:“小七,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一时间,它眼眶中竟然有着泪光在闪烁。 喜极而涕! 江浩看着金小七,惊讶地道:“看来你体质不错,遭受这种程度的创伤还能自行苏醒过来。” 以金小七的体型,受到这种程度的伤势,居然还能自己苏醒,看来体质比之同体型的鱼族要强上不少。 金小七看着江浩道:“我在我们金鱼族支族也算是天才了,并且我的天赋能力就是自愈,自我恢复能力很强的,这种伤势不算什么。” 天赋能力,是与生俱来的一种特殊力量,寻常生灵是不具备的,能够拥有天赋能力的生灵都是天才生灵,注定在修炼路上会走得很远。 看到金小七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后,相信了金小七的话,道:“小七,你居然有天赋能力,而且还是自愈,怎么不告诉我,害我白白担心了。” 天赋能力它自然也是听说过的,不过在它看来这种能力都是传说,没想到还真的存在,这已经是超越寻常自然界生物的能力界限。 “之前我也没有受伤嘛。”金小七先是回应鱼小三,然后试探性地朝江浩问道:“大、大黑哥,你有没有天赋能力啊?” 昨日鱼族运动会时,江浩和鱼小三虽然没有发现它,但它却是发现了江浩和鱼小三。 毕竟江浩和十八号龙虾战斗的动静不小,吸引了不少狩猎者围观,也吸引了它的注意。 它发现江浩的实力比寻常同体型的螃蟹似乎强出不少,这不是黑蟹应该拥有的力量。 江浩含糊其辞地道:“我也不清楚,目前应该没有。” 他也能感觉到他的力量比之寻常螃蟹要强上不少,尤其是蟹足以及蟹螯顶端化为金色的部分,简直就是坚不可摧亦有着无坚不摧的潜力。 金小七闻言,安慰道:“没有也没关系,天赋能力虽然很不错,但也只是附带的力量,自己本身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它也不怀疑江浩的话,拥有天赋能力的生灵可是极少,在它们金鱼支族中,它是唯一有天赋能力的金鱼。 鱼小三对天赋能力不是非常感兴趣,因为它也没有,不了解,反而更在意金小七为什么会受伤。 它开口问道:“别说这个了,小七你是怎么受伤的,难道运动会上发生了什么意外?” 金小七沉默了片刻,道:“我们鱼族运动会本来进行的很顺利,昨日晚上已经完美结束。” “今日清晨,是鱼族首领宣布运动会结果、挑选健将进入鱼族运动会的时候就在这时高级狩猎者来了,对我们发动了攻击,我也被波及受到冲击后陷入了昏迷。” 第十一章 传说中的珠子 “高级狩猎者?那种级别的生物怎么会来这片河域。”鱼小三惊诧地道。 在这边河域,因为河水分流的原因,所以基本上不会有高级狩猎者来此。 金小七道:“估计是从上游来的,是几只鳄鱼,对我们发动了袭击,就连那些围观的的狩猎者也遭到了攻击。” 鳄鱼体型庞大,力量惊人,尤其是咬合力在整个生物界都是顶级的存在。 这种高级狩猎者一旦出现,就是初级狩猎者以及中级狩猎者的末日。 听到是鳄鱼入侵,鱼小三庆幸地道:“鳄鱼,这可是很凶残的狩猎者,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鳄鱼虽然也带了个鱼字,但可不是鱼族,相反还喜欢扑食鱼族,哪怕是河鱼族的几位首领也奈何不了它们。 金小七道:“放心吧!鳄鱼应该不会来这里,毕竟我们这条河是分流的七条河中最小的河,鳄鱼一般都在分流前的上游河域生存。” 这次鳄鱼侵袭算是有惊无险,它虽然受了不轻的伤势,但凭借着它的天赋能力,此时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江浩听到洞穴外有着混乱的打斗声,开口道:“我去外面看看,你们可以待在这里,也可以一起出去。” 说着,他已经踏出了洞穴,映入眼帘的是混乱不堪的一幕。 螃蟹、龙虾、河鱼等都在大战,为了争斗漂过来的各种动物尸体,也是为了扑食竞争对手。 轰! 一只龙虾全力砸在老鳖身上,却是将自己的双螯震出了裂痕,反观老鳖的鳖壳完好无损。 老鳖可以列为中级狩猎者行列,凭借的就是它那坚不可摧的鳖壳,躲在其中几乎就无法被击伤。 金小七和鱼小三也从洞穴中游了出来,跟在江浩身后,其中金小七惊呼道:“哇!连水都变得混浊了,有必要打得那么激烈吗?” 一些狩猎者甚至放弃的食物,彼此厮杀在了一起,打得不可开交。 江浩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淡淡出声道:“它们中很多家伙原本就有仇、算是死敌,今日争夺死尸只是导火线,彻底点燃了战火。” 它说的是实话,比如住在它洞穴附近的一只龙虾和一只螃蟹,基本上天天打架,乃是真正的死敌。 今日它们一遇见就打了起来,都没有再看从它们身旁漂过去的生物尸体,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鱼小三看着厮杀的河中生物,正感觉无趣的时候见到了一颗顺着河底从上游滚来的珠子,好奇地对江浩和金小七道:“看那里,有一颗发光的珠子!” 那是一颗蓝色的珠子,直径约莫三厘米,散发出微弱的柔和光芒。 江浩和金小七闻言看去,也是看见了那颗珠子,心中生出些许兴趣。 而周围其它狩猎者都在争夺、厮杀,似乎没发现或者说无暇顾及那颗蓝色珠子。 蓝色珠子继续顺着河底滚落,江浩迅速冲了过去,两只大螯合拢将其夹住。 然后他又迅速跑了回来,进入了洞穴,鱼小三和金小七也是连忙跟着回到了洞穴。 财不外露,这种道理它们还是明白的。 鱼小三盯着蓝色珠子看了片刻,有些失望地道:“除了会发光,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呀。” 它还以为是什么宝物,看来是想多了。 江浩否定道:“不,这光芒虽然微弱但不普通,被其照耀着,我感觉精气神都处于非常好的状态,好似力量无穷无尽一般。” 他知道,他可能真的遇上宝物了,这颗蓝色珠子觉得不是寻常之物。 金小七目光死死地盯着蓝色珠子,突然异常激动地道:“河神的宝藏,这是希望灵珠!” 它此时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激动、兴奋,这可是真的宝物,拥有着强大的能力。 “河神的宝藏,希望灵珠?那是什么?”江浩疑惑地道。 他可从来没听说过什么河神的宝藏、希望灵珠之类的传说,完全不知道这颗蓝色珠子是什么,只知道不是凡物。 “是河神的宝藏啊!”听到金小七的话,鱼小三似乎也想起了什么,激动地道:“在这条河的源头有一个传说流传了出来,从源头流出的所有河域都早已经传遍这个传说……” 传说是这样的,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名善良的河神,他经常在各处河域出现,出手帮助河中的生物。 有一天,河神出现时已经身受重伤,他要前往希望之海才能治愈伤势。 费劲了千辛万苦,河神终于赶到了希望之海,可是希望之海已经无法带来希望,那股可以拯救苍生的力量消失了。 他自知即将陨落,耗尽毕生修为凝聚出了一颗蓝色珠子,将其称为希望灵珠。 希望灵珠给希望之海重新带来了希望,河神也终于没有遗憾的陨落在了希望之海。 后来,一次天地动乱,希望之海再度失去了希望,因为希望灵珠不见了,所有生灵都在寻找希望灵珠,并称其为河神的宝藏。 听完鱼小三的话,江浩才知道希望灵珠是多么的富有传说色彩,当然他并未相信这是真实的事,毕竟传说也只是传说。 他开口问道道:“你们真的确定这是希望灵珠吗?” “呃……不确定,我们都没见过希望灵珠。”金小七道,“但是这颗珠子和传说中描述的希望灵珠很相似,是希望灵珠的可能性不低。” 鱼小三也是和金小七一样的想法,百分百确定是不可能的,希望灵珠是传说之物,它们未曾见过。 江浩闻言并未失望,只要是宝物就行,是不是希望灵珠无所谓,反正他不相信希望灵珠的传说。 河神,真的曾经存在过吗?他是不太相信的。 所谓的都是神话中的存在,现实中怎么可能存在,这是江浩曾经身为人族大学生的观念。 不过很快,他的观念就有些动摇了,他都已经从人变成了螃蟹,此时在和鱼聊天,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它动了!” 就在这时,鱼小三惊讶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洞穴中出现了璀璨的蓝色光辉,由那颗蓝色珠子散发而出。 第十二章 识海 江浩和金小七、鱼小三此时都是被希望灵珠散发出的光芒阻挡了视线,只能迷糊看到似乎有个珠子在洞穴中飞旋。 片刻后,蓝色光芒消失,随之一同不见的还有希望灵珠。 鱼小三左右看了看,还是没发现希望灵珠,难以置信地道:“希望灵珠不见了!明明之前还在的,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不翼而飞了。” 这种情况显得很诡异,洞穴中只有它、金小七以及江浩,刚刚也不可能有其它生物从外面进来拿走希望灵珠。 所以,这只可能是希望灵珠自己消失不见了。 江浩淡淡开口:“没什么好奇怪的,这反而更能证明那颗珠子就是你们说的希望灵珠,拥有这种奇异的力量不足为奇。” 他表面上十分冷静,但内心早已经欣喜若狂,只是他掩饰得很好。 “先是散发出光芒让我们暂时性致盲,然后迅速遁走,这种能力必定是希望灵珠无疑。”金小七语气肯定。 它现在百分百确定蓝色珠子就是希望灵珠,遗憾地道:“可惜了,我们有缘遇见这种宝物,却无缘得到它。” 江浩胸襟宽广地道:“得不到的东西,那便随它离去。” 不过是不是因为胸襟博大到可以无视希望灵珠这种至宝得而失去,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金小七有些诧异地看着江浩,然后道:“话虽然是这样说没错,但是希望灵珠这种至宝从眼前消失,不感到遗憾、可惜是不可能的。” 希望灵珠对听说过这个传说的所有生灵来说都是价值不可估量的至宝,它自然也想得到。 “好啦!反正不是我们的东西,不见了就不见了吧。”鱼小三出言宽慰金小七,它只是感到有些可惜,并没有太多想法。 希望灵珠本就是可遇不可期的至宝,它本就没想过可以占为己有,如今消失了也就消失了。 金小七心中微微叹气,但希望灵珠都已经不见了,它也只好压下失望。 它看着鱼小三和江浩道:“嗯嗯,我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就先行离开了,想必我的长辈们听到鱼族运动会发生的意外后会担心我的安危。” “好,注意安全。”鱼小三回道。 金小七再度看了江浩一眼,然后迅速游出了洞穴,见外面的打斗快要结束了,便全速朝下游游去,很快就消失不见。 “大黑哥,外面那些狩猎者的打斗结束了。”鱼小三在洞口处朝外面望了几眼,然后转身对洞穴中的江浩偷偷道。 随着一场混乱大战结束,河底又多了一堆破碎的壳、甲以及骨头、生物残渣。 江浩走出洞穴,看了一眼河中的情况,然后又回到了洞穴。 此时他的激动之情难以形容,那颗蓝色珠子并未消失,而是…… 在他体内! 河神的宝藏、希望灵珠,就在他体内! 一般来说,螃蟹体内无非就是蟹黄之类的东西,但是此时江浩体内却是与众不同。 希望灵珠进入他体内后,在他体内开辟出了犹如识海的特殊空间,希望灵珠就安详地悬浮在那片空间中。 鱼小三进入洞穴后,发现江浩一动不动地站着,不由得心生好奇,游到江浩近前,仔细打量着江浩。 可是它观察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江浩有什么异常之处,生命特征和平时没区别。 然而江浩此时的灵识已经进入了识海,在识海中,他不再是螃蟹,而是人形。 他激动地打量着自己半透明的身体,眼中甚至有着特殊的能量涌动,宛如泪花。 过了这么多天的螃蟹生活,他已经习惯了螃蟹的身体,几乎都快忘记自己曾经身为人类的事了。 而此时,他往日的记忆无比清晰,身子略微颤抖。 他很想仰天长啸,重回人躯,傲战天地! 江浩,他回忆起了一些记忆,那些被封尘的记忆。 然而这些记忆,很快又变的模糊,直至再度被封尘。 江浩脸上出现痛苦、挣扎之色,然后又化为茫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总感觉有些空荡荡,似乎失去了什么…… 片刻后,他摇了摇头,不再去想其它,目光凝视着眼前悬浮着的希望灵珠。 希望灵珠,凝聚了河神毕生的修为、给希望之海带来希望的神秘灵珠,蕴含着未知的强大力量。 江浩深吸一口气,活动了片刻身体,重新熟悉人类身体后,伸出右手,一把握住希望灵珠。 就在他握住希望灵珠的那一刻,希望灵珠散发出无尽蓝色光辉,爆发出磅礴的能量冲击,紧接着他的意识一阵模糊、陷入了昏迷。 待他再度睁开双眼时,眼前是鱼小三那焦急、担忧的身影以及熟悉的洞穴,他的灵识回到了这具螃蟹之躯。 见到江浩睁开双眼,鱼小三惊喜地道:“大黑哥,你醒了!” 之前江浩进入识海后,它就一直守着江浩,之前江浩陷入昏迷、闭上了双眼,将它也是吓坏了。 江浩感觉到脑海中的记忆有些混乱,开口问道:“我睡了多久?” 他总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可是却想不起来…… “睡了大概……半天?现在已经是晚上了。”鱼小三想了想,不太确定地道。 “什么!半天?”江浩惊诧地道,他感觉只是昏睡了一下会,居然就已经从早上到了晚上。 旋即,他又道:“难怪我肚子有点饿,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 第十三章 紫风 “现在外面除了河蚌那种家伙外没什么生物在溜达,基本上都已经吃饱喝足在休息了。”鱼小三有些无语地道。 一醒来就是肚子饿了,在它眼里,江浩算是彻彻底底的吃货。 江浩一边朝着洞穴外走去,一边开口道:“我去外面看看,饿得慌、只能去猎食!” 他走出洞穴,外面静悄悄的,河水依旧不急不缓地流淌,而河中生活的生物因为白天的尸体之争差不多已经吃饱喝足,此时大都在休息。 当然也有一些不甘寂寞的河中生物在河中漫步、赏月,其中就有一只龙虾。 这只龙虾约莫十七厘米长,通体为紫,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缕缕柔和的光辉。 鱼小三刚从洞穴出来,顺着江浩的视线看去,看见了那只紫色龙虾。 它心中颇为惊讶,小声为江浩解释道:“紫龙虾,那可是龙虾族中的贵族存在,比红蟹在螃蟹中的地位更为尊贵,在这片河域很少出现。” 按理来说,河流中的生物对这种常识都已经知晓,可江浩偏偏很多常识都不清楚,让它怀疑是不是其它地方来到这里的异乡螃蟹。 江浩闻言,倒是没有多少意外,紫色龙虾他以前都未曾见过。 既然如此稀少,那么身为龙虾中的贵族,也说的过去。 小小的河流生物,同样有着三六九等之分,这个世界从来没有所谓的众生平等。 江浩迈步而行,走向紫色龙虾,速度不急不缓、稳之又稳。 他对以前从未见过的紫色龙虾很感兴趣,紫色龙虾乃是贵族,说不定味道也比寻常龙虾更好。 紫龙虾依旧在仰望着月亮,然后它早已经发现了朝它走来的江浩,冷冷道:“螃蟹,不要自寻死路!” 它很高傲,甚至不将河流中其它生物放在眼里,但它的确有自傲的资本。 紫风,来自河流尽头的紫龙虾族第一天才,拥有着寻常生物难以想象的力量。 它从尽头而来,只是路过这里,将前往源头。 今夜,它在此停留也只是因为天上那轮泛着紫色的月亮,这是它的修行。 螃蟹蟹足一顿,开口道:“龙虾,你好像格外自信。” 他目光深深地看着紫风,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威压,让他知道眼前的紫龙虾比他想象的还要强。 紫风转身看向江浩,道:“自信源于实力,愚昧不自知者才会口出狂言。” 它那紫色虾壳晶莹剔透,散发出淡淡的紫色光点,似乎似在吸收月光进行修炼。 “或许你说的对!”江浩沉吟片刻后,开口道。 然后它双螯猛地朝下方砸下,砸在了一只十厘米长的河蚌身上。 河水激涌,河蚌那坚硬的蚌壳直接破碎,露出了蚌肉。 鱼小三跟在江浩身后,见到江浩一击将蚌壳砸碎,心中大为惊讶。 好像昨天江浩与水蛇、龙虾大战时,远没有现在强吧。 先不说一击砸碎蚌壳需要多大的力量,光是蚌壳的硬度,就要在寻常螃蟹双螯的硬度之上。 若是寻常螃蟹这样朝着河蚌砸下,破碎的可能不是蚌壳,而是螃蟹自己双螯的壳。 紫风眼中也有着一丝异色浮现,但它收敏的极好,表现出的依旧是冷傲。 当然它本身也没有很在意,力量、硬度超越寻常螃蟹而已,不足以引起它的重视。 螃蟹一族作为龙虾一族的宿敌,自然也有可以做紫风对手的螃蟹,那是一对螃蟹兄弟,实力异常强大,不在它之下。 它前往源头,也是为了寻找一件宝物,只要得到那件宝物,它就能更上一层楼,到那时就连螃蟹一族的那对兄弟也只能成为它的手下败将。 江浩没有管紫风,夹起蚌肉放入嘴里开吃,让他身后的鱼小三一阵尴尬。 很快,他就将蚌肉吃的一干二净,但是饥饿感依旧没有消失。 想继续吃,吃个够! “大黑哥,既然你吃完了,咱们就赶紧回去吧。”鱼小三微弱的声音响起。 它深知紫龙虾是怎样的存在,不是寻常狩猎者可以招惹的,因此它一见到紫风就心存敬畏。 江浩看了一眼鱼小三,漫不经心地道:“那怎么行,我可没有吃饱,你还没吃应该也饿吧?” 说完,他的目光再度望向紫风。 “倒是挺能吃,莫非这就是力量强的原因?”紫风喃喃自语,对江浩那侵略性的目光视若无睹。 无论江浩内心对它是什么样的想法,它都不屑一顾,因为它拥有着绝对的自信,甚至可以说是目空一切,没有将江浩当做对手。 鱼小三身体微微颤抖,带着哭腔地道:“大黑哥,那可是紫龙虾,和你之前遇到的那种龙虾不是一个级别的,不能招惹它啊!” 它以前跟随母亲参加鱼族盛会时,见到过一只紫龙虾,仅仅十几厘米长的紫龙虾被许多狩猎者盯上。 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那些狩猎者全部惨死,死于紫龙虾的螯下。 江浩与紫风目光对视着,隐隐间有无形的气势在流转,让鱼小三感受到了压迫感。 水流似乎也渐渐被无形的力量所影响,在触碰到江浩与紫风时,流速大减。 鱼小三也感受到了异常的地方,在一旁瑟瑟发抖,恨不得立刻逃开。 它很怕死,如果放在眼前,一看见紫龙虾就躲得远远的。 但现在,它有重视的朋友在这里,不可能抛弃朋友而逃。 江浩,便是它如今最好的朋友! 片刻后,江浩与紫风同时收回了目光,无形的气势也是瞬间消散。 紫风继续抬头赏月,今日是中秋,它心中浮现一些人物,又迅速散去。 江浩也是抬头看了看月亮,然后朝着河流下方走去,鱼小三紧紧跟在他旁边。 夜晚会有河蚌、河螺出来,而这就便宜了江浩,根本不用他特意去找,随处可见。 河蚌、河螺那引以为傲的坚硬壳甲完全挡不住如今的江浩,都沦为了他的食物。 希望灵珠融入他体内后,他所有的力量都得到了巨大提升,是融入希望灵珠之前的数倍强。 而鱼小三也跟着吃了点河蚌、河螺,让它知道了何为美味。 第十四章 终极狩猎者?人类 一阵微风自河面吹过,风停息之时,紫风的身影也已经消失不见。 江浩目光一凝,他不过是多吃了一口蚌肉,紫风就已经消失不见。 紫风恐怕不是寻常紫龙虾那么简单,也不是他目前可以抗衡的存在。 鱼小三吃饱喝足就已经心满意足,道:“大黑哥,我们回去休息吧。” 幸福感在它心里油然而生,自从跟着江浩以后,它就吃喝不愁了。 “好!” 江浩应道,正欲转身时却是见到了几道身影,瞳孔一缩,急声道:“快躲进洞穴!” 他看到的,是人类! 鱼小三听到江浩那有些紧张的话,回头一看,便看到了那几道从河岸处踏入河中的身影。 人类! 三名人类,来了! 它没有丝毫犹豫,迅速游入了洞穴深处,江浩也是很快进入了洞穴。 人类是这个世界的霸主生物,乃是终极狩猎者,扑食、猎杀其它生物是家常便饭的事。 洞穴深处,鱼小三声音颤抖地道:“人类来了,河里的生物又要遭殃了。” 它恨人类,人类曾经抓走了它两个哥哥,怎能不恨? 但同时它又害怕人类,对人类发自内心的感到恐惧,它见过的所有狩猎者都不是人类的对手。 哪怕是河流中称王称霸的狩猎者,一旦遇见人类,也会被无情猎杀。 人类的强大,源自于智慧,这是让其它生物绝望的终极力量。 洞穴外传来水流激涌声,是人类的动静,江浩心中颇为凝重。 河中的动物一旦被人类抓住,基本上就没有逃出生天的可能,通常只能沦为人类的食物。 河中的三名人类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其中一名叫做李刚的高瘦少年对那名带他们来这里的矮胖少年问道:“齐超,这条河里真的有很多螃蟹、龙虾吗?” 叫做齐超的矮胖少年拍了拍肚子,信誓旦旦地道:“李刚,你就放心吧,这条河虽然不大,但里面的好东西可多着呢。” “哼!”李刚冷哼一声,对他和齐超后面提桶的小个子少年道:”杨光快跟上!” 三名少年开始在河中摸索,齐超显然是老手,熟练地掀开一块石头,双手迅速伸出,一把抓住了一只巴掌大的螃蟹。 他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黄色螃蟹,喊道:“我抓到螃蟹了,杨光快过来!” 杨光连忙提着桶子冲到齐超旁边,看着齐超将螃蟹放入桶中,稚嫩的脸上有着惊讶之色。 李刚见齐超这么快就抓到了螃蟹,相信了齐超说的这里有很多螃蟹、龙虾之类的好东西,便也开始仔细寻找起来。 他一脚踩到一个硬物,伸手一抓脚底,抓起来一只河蚌,兴奋地道:“齐超,你小子总算靠谱了一次。” “那可不,这条河里可不止这么点东西,连鳖都有,不过那得看运气。”齐超得意地道,将手伸入一个洞穴,掏出来一只十厘米长的龙虾。 他和李刚分别将龙虾、河蚌放入杨光提的桶子里,然后继续抓捕河中的生物。 杨光则是提着桶子跟着他们,并未去捕捉河中小动物。 河流中生活的生物此时已经知道人类来了,一个个都是迅速躲了起来,生怕被抓住。 鱼小三心中十分害怕,对江浩问道:“大黑哥,我们会不会被抓住?” 它很害怕被人类抓住,步入它两名哥哥的后尘。 它的鱼生还长,现在死了多可惜啊。 江浩用泥土将洞口堵上,只留了一个细小的缝隙,道:“放心,不会的,有我在!” 来的是三个少年,应该只是因为兴趣爱好才来捕捉河中的小动物,只要尽兴了就会离开。 “抓不到了,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多嘛。”李刚挥了挥手,对齐超不满地道。 到现在为止,他抓的猎物比齐超抓的要少了很多,而这里应该很难再抓到什么猎物了,让他很不服气。 齐超看了一眼杨光提着的桶子已经装满了一半,道:“这么小的河,而且固定一段范围,可以抓到这么多东西已经不错了。” 他对今天的成果已经比较满意,龙虾、螃蟹、河蚌都抓了不少,唯一遗憾的是没有抓到鳖这种大点的动物。 “我们回去吧,你们已经抓了很多了。”杨光小声道。 他虽然没有去抓螃蟹、龙虾,但他一直要提着桶子,最累的人是他,而他毫无战利品,自然想尽快离开。 “不行,还不够!”李刚一口拒绝。 他是个喜欢攀比的人,无法忍受输给齐超,他要抓更多的猎物,超过齐超。 齐超开口道:“李刚,已经很晚了,虽然是中秋节的晚上,但玩到太晚回家还是会被骂的。” 虽然月光很大,但是在河里待太久还是有危险,听老人说晚上河边会出现“不干净”的东西。 “再等一会!”李刚咬着牙,不甘心地道。 通过月光,他的目光迅速扫过河边,突然目光停留在一处地方。 那里的土有些松,似乎是被填上去的。 他指着被江浩堵住洞穴口,喊道:“喂!齐超你快过来,那里是不是个被堵上的洞?” 齐超闻言,走到李刚旁边,仔细一看,惊讶地道:“真的是个洞穴,洞口居然被堵住了,里面有可能是一只鳖。” 他也有些兴奋了,此行若是可以抓到一只鳖,就算圆满了。 听到齐超的话,李刚二话不说俯身伸出双手,迅速将堵住洞口的土挖开,露出了洞口。 他兴奋地道:“果然是个洞,而且还不小,真可能有鳖。” 洞穴中,江浩和鱼小三此时都是有些紧张地看着洞口处,洞穴被人类发现了。 江浩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无论如何都不能被人类抓走,否则指不定会被折磨致死。 鱼小三则是躲在江浩身后,它想不出什么可以与人类对抗的办法,只能祈求人类会因为洞穴太深而放弃抓它。 洞穴外,李刚犹豫了片刻后,将右手伸入洞穴。 洞穴有些曲折,但并不影响他伸入,只是洞穴有些深,他的右手全部伸入洞穴后也没有碰到什么东西。 齐超期待地问道:“抓到什么了没有?” 他有些激动,如果里面是一只大鳖,中秋夜之旅就可以完美结束了。 第十五章 美味的食物 李刚摇了摇头,无奈地道:“没有,这个洞太深,什么也没摸到。” 旋即他将手臂抽出来,沾满了泥土,他在河水中洗了片刻才洗干净。 齐超微微皱眉,道:“这么深的洞,里面到底是什么啊。” 他蹲下身子,将手臂也是伸入洞穴,同样什么都没抓到,江浩和鱼小三在更深处。 李刚则是在一旁冷眼旁观,他就不信他抓不到的东西,齐超就可以抓到。 他喜欢争强好胜,绝不承认自己不如他人。 一阵摸索无果,齐超开口道:“看来得找个粗点的棍子来把这个洞撬开了,里面应该有个大家伙。” 显然,他还未放弃。 洞穴中的江浩闻言,心中大怒,见到伸入洞穴的手准备出去,迅速冲了过去。 他伸出两只蟹螯,猛地夹住了齐超的手掌,带着金色的钳子,瞬间切入手掌。 齐超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惊恐地喊道:“啊!我的手!” 而后他就全力将手拉出来,但他不拉还好,一拉情况就更严重了。 江浩的八只蟹足刺入了土壤深处,拉扯力极大,而他吸收了希望灵珠,力量更是大得远远超越寻常螃蟹。 因此齐超这一拉,不仅没有将他拉出去,倒是让他将齐超的手掌彻底夹破、甚至扯下了一块肉。 “我的手!”齐超看着小拇指下方的缺口处鲜血横流,恐惧而又痛苦不已。 他内心无比害怕,纵观他下河抓虾抓蟹的十来年经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惨过,以往最多只是出点血,哪像今天直接少了块肉。 见到齐超如此惨状,李刚也感到一阵后怕,道:“里面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把你手掌的肉都给弄去一小块。” 他刚刚也是将手深入了洞穴,好在没有发生齐超这种状况,不然后果他难以想象。 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的杨光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开口道:“我们快走吧,别抓什么鳖了。” 他抬脚一动,踩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当即连人带桶摔在河里。 螃蟹、龙虾迅速逃了出去,就连河蚌也被冲回了河底,紧接着桶子都被河水带着冲走了。 “救我,快救我!”杨光本就胆小,此时更是吓得腿软,在河中一般翻腾一边大喊。 实际上这水根本不深,连他人的一半高都没有,他腿也没有抽筋,基本上只要站起来就不会有危险。 见到杨光那副狼狈不堪的样子,李刚直接破开大骂:“饭桶,你站起来不就行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今晚抓的东西都被你弄丢了!” 实则他内心也十分害怕,但他还是强撑着不表现出来,又道:“现在别管那些东西了,齐超受伤了,都回家吧。” 说完,他也不等杨光和齐超回应,转身就走,十分急促。 齐超看着李刚的背影,没有说话,只是用左手捂住右手,迅速跟了上去。 今天,他算是吃了个大亏,只是他很疑惑那将他手掌夹成这样的生物究竟是什么。 按理来说,螃蟹和龙虾的力量没这么大才对,他拉都拉不出来,反倒把自己手掌扯坏了。 杨光挣扎了片刻才从河里站起来,看到李刚和齐超都已经离开了河岸,当即连走带跑地冲上了河岸。 只是他整个人都湿透了,回家指不定要来一顿“竹笋炒肉”,这个中秋夜注定不太平。 江浩见过了几分钟还没有动静,小心翼翼地走到洞口,见外面没有人类的影子,便走出了洞穴。 看了看河中的痕迹,以及河岸处的水痕,他才松了口气。 那几个人类少年,应该是离开了。 鱼小三跟着游了出来,见到江浩此时还夹着的肉,惊叹地道:“大黑哥,你太厉害了,居然把人类都打跑了,那可是人类啊!” 对河流中的这些生物而言,人类乃是彻彻底底的可怕存在,被称为终极狩猎者,见了只能躲避,否则下场极惨。 江浩道:“只是夹伤了一个小屁孩的手掌而已,没什么厉害的,下次如果人类再来可能就没有今天这么简单了。” 这次只是三个十几岁的男孩中秋夜跑来抓螃蟹、龙虾玩,要是下次来的是特地抓捕老鳖、螃蟹等的成年人,他就无法像今天这样轻松击退人类了。 说到底,以他现在的螃蟹之躯,根本无法与人类正面对抗。 鱼小三依然崇拜地道:“那也很厉害了,至少我可做不到。” 之前在李刚的手伸入洞穴时,它几乎感到绝望,认为今日会步入它两个哥哥的后尘,被人类抓走。 但是后来江浩主动出击,给了它希望,直到现在它都感觉有些不真实,人类被击退了,它安全了。 江浩看了鱼小三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回到了洞穴。 而那些妖魔鬼怪都是吃货。 嗯,没错,就是这样的! 鱼小三看着江浩吃人肉,道:“大黑哥,你吃了人类的肉,应该算是我们河里第一个做到的。” 它目光紧紧地盯着江浩夹着的人肉,即使此时不饿,却也有些心动。 江浩瞥了鱼小三一眼,淡淡地道:“怎么,想吃?” 鱼小三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内心有些矛盾。 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向江浩要肉吃,这是它目前为止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吃了还想吃,哪怕它根本不饿。 第十六章 血镰螳螂与铁甲 夜幕,一只十五厘米左右长的螳螂从一棵大树树尖处一跃而下,双翼张开,乘着月光飞行。 它飞行的速度极快,瞬息之间飞出了数百米,最终落在一处河岸旁。 这是一只绿色的螳螂,唯一异常的是它的双镰以及双眼是血红色的,仿佛是沐浴鲜血过多而化成的颜色。 螳螂站在河岸上,看着源源不断流动着的河水,自语道:“奇怪,之前明明感受到希望灵珠的波动就在这边,怎么此时却是完全感受不到。” 它那双血红双眼扫过河面,连河底的情况它都看得一清二楚,但的确没有它要找的东西。 “血镰螳螂,你来我们贪婪之河干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不太友好的声音自螳螂后方响起。 血镰螳螂转身一看,在离它几米外的地面上,有着一只巨大的蝎子。 这只蝎子高达一米,长达三米,通体漆黑,宛如隐藏在黑夜中的猎杀者,巨大的蝎尾倒射出一缕寒芒。 这只巨蝎叫做铁甲,是贪婪之河以及附近区域的霸主,平时隐匿于贪婪之河附近的森林,不会轻易显露身影。 血镰螳螂目光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冷淡地道:“铁甲,希望灵珠是不是在贪婪之河出现了?” 它自然认识铁甲,贪婪河域的霸主以及守护者,原本只是一只小蝎子,如今已经成为了一方霸主级存在。 铁甲巨大的眼睛冷冷地盯着血镰螳螂,道:“我不知道,但不管希望灵珠有没有出现在贪婪之河,好像都与你无关吧?” 它是贪婪河域的守护者,有必要保护好贪婪河域尤其是贪婪之河免受摧毁,而眼前这只看上去和普通螳螂区别不大的螳螂就是极度危险的生灵。 “若是七大河域中的一位霸主陨落,恐怕这一带都会掀起一阵暗流。”血镰螳螂淡淡开口,那双血红色的双镰在月光的照耀下映射出冷冽的光泽。 它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即便是七大河域中贪婪河域的霸主,它也敢出言威胁。 铁甲目光徒然变得极为冷冽,散发出巨大的压迫感,道:“血镰螳螂,你未免太过狂妄了,要是闹出的动静太大,将人类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它知道血镰螳螂很强,曾经掀起腥风血雨的存在,被称为罪恶与不祥的象征。 但即便是血镰螳螂,也不敢彻底暴露在人类眼前,要知道人类才是世上的霸主。 “你这是在威胁我?”血镰螳螂声音冷冽至极,身上升腾起血红色的光泽,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它纵横各大地区,敢威胁它的生灵可不多,被它威胁后反过来威胁它的事还是头一次发生。 “是你先出言威胁的,更何况我只是实话实说,远远算不上威胁。”铁甲淡淡开口。 作为贪婪河域的霸主,它有着绝对强大的实力,虽然忌惮凶名赫赫的血镰螳螂,但也算不上害怕。 贪婪河域可是有人类生存的,并且离贪婪之河不是很远,它可不相信血镰螳螂敢爆发出超自然的力量引起人类的注意。 “哼!”血镰螳螂冷哼一声,道:“如果希望灵珠真的在贪婪之河出世了,就凭你绝对掩盖不了。” 说完,它身上的光泽瞬间消失,就连气息也是迅速消散。 它再度冷冷地看了铁甲一眼,而后展开双翼,极速飞走了。 见血镰螳螂离开,铁甲这才松了一口气,面对穷凶极恶的血镰螳螂,要说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 它赌血镰螳螂不敢在人类生活的区域爆发全力大战,所幸,它赌赢了。 只是铁甲内心也有些疑惑,先前它也感受到了希望灵珠的力量波动,就在贪婪之河,可是当它赶来时,那股波动就消失了。 它有预感,天下可能要大乱了,血镰螳螂居然在追踪希望灵珠,并且已经感应到了希望灵珠在贪婪之河散发出的波动,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心中微微叹气,它最后隐入了贪婪之河附近的森林中,继续暗中守护贪婪河域。 …… 贪婪之河的某处洞穴中,江浩正在安安稳稳地睡着大觉,鱼小三则是靠着他一起睡眠。 没有生物发现,在江浩的识海内,一颗蓝色珠子正散发出柔和的光辉,融入他的五脏六腑,暗中洗炼着他的体质。 一夜平静,第二日一早,江浩便感觉精气神比昨日更好,身体中充满了力量,仿佛用之不竭。 他很想冲出去与狮子、老虎等顶级狩猎者大战一场,但理性告诉他,如果他这样做,会很能在见到狮子、老虎前就被人做成了红烧螃蟹。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江浩走出洞穴,口中哼着歌曲,快活至极。 在他身后,鱼小三一脸莫名其妙地跟着他,对他这充满魔性的歌声感到难以恭维。 终于,鱼小三忍不住开口问道:“大黑哥,你唱的是什么歌啊?” 江浩瞟了一眼游到他旁边的鱼小三,道:“这首歌,唱了心情会变好的,叫做‘好日子’,你要不要学?” 他不喜欢唱歌,但今天心情确实不错,一天比一天更充满精神,让他情不自禁地哼起了这首他认为应景的歌。 “不了、不了!”鱼小三连忙拒绝道:“我不喜欢唱歌,更何况我丝毫没有唱歌的天赋。” 在这条河流中,会唱歌的生物很少,唱得好听的更是几乎没有。 见鱼小三拒绝,江浩也没有在意,也停下了哼歌,目光望向下游,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他看到了一只有些眼熟的螃蟹,是一只红色螃蟹,他仔细一想才想起来是以前住在他洞穴附近的那只小红蟹。 那次因为他在洞穴藏了小河蚌,与小红蟹爆发了冲突,在拉扯中小红蟹被河水冲走了。 小红蟹这次显然是来找江浩报仇的,带了两只大红蟹来此,一只长达十八厘米、另一只更是长达二十厘米。 而江浩虽然体内拥有希望灵珠,最近又吃了不少肉,但此时也才只有十七厘米长,体型并未增大多少。 他的变化主要体现在颜色上,此时他的八只蟹足以及一双蟹螯,顶端第一节已经全部化为了金色。 第十七章 击败红八蟹 鱼小三看着气势汹汹而来的小红蟹以及它身后的两只大红蟹,有些不确定地对江浩问道:“大黑哥,那三只红蟹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吧?” 这几天它受到的惊吓可不轻,现在只想安安稳稳地生活几天。 自从遇到江浩后,虽然吃喝不愁,但是安危却是愁得很。 江浩平静地看着鱼小三,淡淡开口:“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准确来说是冲着我来的,你要是怕了就赶紧躲开吧。” 而后他的目光看向来势汹汹的小红蟹等螃蟹,心中升起冷意。 看来这次,必须得让小红蟹付出代价才行,否则永无止境的报复会带来很多麻烦。 “啊!”鱼小三闻言,先是一惊,然后道:“我不会逃跑的,虽然我也帮不了大黑哥,但我会为大黑哥加油的!” 它心中则是微微叹气,看来以后想安稳生活是不太可能了。 小红蟹冲到离江浩只有半米距离后停下,对着它左右两只红蟹道:“就是它,红七蟹大哥和红八蟹大哥,你们要为我报仇啊!” 红七蟹是那只二十厘米长的红蟹,红八蟹是十八厘米长的红蟹,它们是一对兄弟,实力很强。 它们与小红蟹关系不错,更是小红蟹父亲的手下,因此才听命于小红蟹。 红八蟹轻蔑地看着江浩,信誓旦旦地道:“放心吧,我们兄弟会教它做蟹!” 黑蟹比黄蟹的级别还要低,跟红蟹比起来更是远远不如,再加上江浩体型不如它,因此它完全没有将江浩视为对手。 红七蟹则是冷冷盯着江浩,道:“小子,看在我们同为蟹族的份上,只要你自废双螯,我们可以考虑对你下手轻点。” 它可是螃蟹一族的大高手,不屑对比它体型更小的黑蟹出手,觉得有辱它身份。 江浩心中冷笑,让他自废双螯,还说下手轻点? 对螃蟹而言,如果失去了双螯,战力便会下降九成甚至更多,连进食都会十分困难。 这红七蟹,分明是想要它自绝! 鱼小三见对方数量多,体型又大,担心打起来江浩会吃亏。 它心中暗暗着急,开口道:“既然你们都是蟹族,何必还要打死打活,不如放下成见、和谐相处。” 小红蟹这才闻声看向鱼小三,嘲讽地道:“哟!这里还有一条小鱼啊,居然为一只螃蟹说话,有趣。” 这么一条小鱼,是不入它眼的,哪怕是同体型的鱼基本上也很难战胜螃蟹,更何况它可是红蟹! 红八蟹目光不善地看着鱼小三,道:“这种鱼,虽然战力不强,但味道不错,解决那只黑蟹后可以将这鱼吃了。” 对于它们而言,进食就是唯一修炼变强的方式,所以最先想到的永远是吃。 鱼小三闻言,吓得迅速游到江浩身后,探出脑袋小心翼翼地看着对面的三只红蟹。 它心中再次确定,螃蟹果然不是好东西,不过……大黑哥例外! 江浩伸出右螯将鱼小三护在身后,冷冷地盯着小红蟹以及红八蟹,道:“别吓唬它,它胆子小!” 旋即它体内一阵能量涌动,全身洋溢着无尽力量,很想将眼前的一切都给破坏,以此来发泄体内那无处安放的力量。 “呕吼,挺狂的啊!既然如此,就让我来打碎你的骄傲,然后当着你的面将那条鱼活吃了!”红八蟹不屑地道,而后迈动着八条蟹足极速冲向江浩。 它已经下定主意要卸去江浩的蟹螯以及蟹足,让江浩看着它活吃鱼小三! 江浩双眼流露出冷意,同样迈动蟹足,迅速迎了上去。 带着金色的双螯轰出,径直砸向红八蟹的脑袋,没有一丝热身的打算。 红八蟹见区区一只黑蟹也敢主动出击,心中大怒,同样挥动着双螯砸出。 它要硬碰硬,正面打败江浩,以证它蟹族高手之名。 小红蟹和红七蟹都是在后方淡定地看着红八蟹独自对战江浩,在体型占据优势的情况下,红八蟹没有理由会败,它们很放心。 嘭! 两对差不多大小的蟹螯在河水中对碰,让河水一阵翻涌,爆发层层涟漪。 下一刻,在小红蟹和红七蟹惊诧的目光下,红八蟹倒退出数步才停下。 若不是红八蟹及时将蟹足插入河底的土中,可能会在被击退的情况下冲走。 它们心中感到十分荒谬,才一个照面,红八蟹居然就落入了下分。 这怎么可能! 红八蟹在贪婪河域红蟹支脉中也是不弱的存在,所以才会是小红蟹父亲器重的手下。 可如今,红八蟹竟然在正面对抗中落入了下风,简直刷新了它们的认知。 “可恶!” 红八蟹也是愣了片刻,然后怒吼一声,再度冲向江浩。 它感受到了极致的耻辱,堂堂红蟹,怎么可能会被比自己体型小的黑蟹击退,这结果让它难以承受。 所以它要杀死江浩,证明自己的实力! 江浩十分不屑,通过刚刚的对碰,他就已经知道他如今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越了同体型的红蟹,无论是力量还是硬度乃至于速度,都已经不是一个级别。 他再度抬起双螯轰出,与红八蟹砸来的双螯对碰,两股强横的冲击爆发。 结果和刚刚极为相似,不过这一次由于双方爆发出了更强的力量,所以结果也更凄惨。 红八蟹的双螯被砸出了裂痕,身子被击退的时候失去了借力点,被河水冲向下游。 红七蟹迅速冲出,接住了红八蟹,红八蟹连忙将蟹足深深插入河底,这才稳住身形。 不过此时,它先前的骄傲已经淡然无存,看向江浩的目光中多出了一丝恐惧。 没错,身为红蟹的它居然对一只比它体型更小的黑蟹感到了恐惧。 小红蟹了过来,朝红八蟹问道:“没事吧!” 它现在都难以想象,红八蟹居然被江浩打败了,而且似乎还受了不轻的伤。 红八蟹看了一眼它那出现了裂痕的双螯,对红七蟹道:“那只黑蟹很强,我的双螯短时间内怕是使用不了了,接下来只能靠哥哥!” 第十八章 再败红七蟹 “一切有我!”红七蟹沉声道,抬起右螯轻轻拍了拍红八蟹,然后带着杀意地看向江浩。 区区黑蟹,居然敢打伤它弟弟,不可饶恕! “加油!”小红蟹开口为红七蟹打气,事到如今它再也没有小看江浩。 江浩可以打爆红八蟹,哪怕是在红蟹一脉中,都是不弱了。 江浩看着小红蟹和红七蟹,道:“你们现在退去,此事还可以就此结束,否则一切都无法挽回!” 他并不想和螃蟹打,他如今也是螃蟹,杀螃蟹有种杀同类的感觉。 就好像人类杀人,总有种怪怪的感觉,虽然说螃蟹的味道也不错…… 红七蟹冷冷道:“从你拒绝我提议你自断双螯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经没有了挽回的机会!” 旋即它夹起一块小石头,全力砸向江浩,与此同时身形迅速冲出。 螃蟹在水中的速度很快,江浩刚刚抬起右螯挡住砸来的小石头,红七蟹就已经冲来。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红七蟹双螯全力砸出,直指江浩的头。 它要用弟弟战败的方式强势击败江浩,为红蟹一族洗刷耻辱,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站起来。 江浩没有大意,双螯同样砸出,他想试探红七蟹的力量有多强。 四只大蟹螯毫无花俏地碰撞,看得一旁的鱼小三都是心惊肉跳,换作是它承受其中一只蟹螯,非死即残。 嘭! 蟹螯撞击的声音响起,江浩感受巨大的力量涌来,蟹螯微微作痛。 对方不愧是红蟹,并且体型比他大上不小,力量还是极强的。 但,也仅此而已! 红七蟹此时并不好受,双螯传来的剧痛感让它知晓对方的蟹螯比它的蟹螯要硬上不小。 它就如同撞击在铁块上一样,撞击的力量越大,自身受到的反震力也越大。 江浩与红七蟹都是收回蟹螯,目光凝重地看着对方,而后下一刻双方再度出手击。 这一次,是江浩先发动攻击,他左螯迅速伸出,夹向红七蟹的眼睛。 而后身形迅速逆时针转向红七蟹侧方,右螯伸出,夹向红七蟹的腿。 红七蟹在江浩伸出左螯的刹那就已经伸出双螯,它知道江浩力量很强,不敢有丝毫大意,双钳同时夹住了江浩的左钳。 江浩的左钳也夹住了红七蟹的双钳,而他光以左螯之力继续压向红七蟹的眼睛,但是被红七蟹双螯之力挡住。 不过这正合他意,他那比左螯力量更强的右螯已经伸到了红七蟹的蟹足处,一把夹住了红七蟹的两只腿。 感受到腿部传来的痛感,红七蟹双螯爆发出更强的力量,钳子死死夹住江浩的左螯钳子,威胁道:“快松开我的腿,否则我就夹断你的钳子!” 它不想失去两条腿,而且还是同一侧的两条腿,虽然它一共有八条腿,但谁没事会嫌弃自己腿太多、想要夹断呢? 江浩右螯夹住红七蟹的两只腿不仅没有松开反而加大了力道,开口道:“哦,你确定?” 他冷冷地与红七蟹对视着,毫不在意红七蟹的威胁。 半米外的红八蟹看到这僵持的一幕,道:“该死的,难道那只黑蟹真打算用钳子来换哥哥的双腿吗?失去了钳子的蟹螯可就毫无作用了。” 它很想去帮忙,但它的双螯受伤了不好作战,只能在此看着。 小红蟹淡定地道:“放心吧!对我们螃蟹来说,螯比腿重要多了,它不会傻到和你哥哥换的。” 它体型太小,如果去帮忙只怕会被江浩一顿,所以干脆在这里观战。 至于红七蟹会不会受伤,其实它并不关心,不过只是它父亲的手下而已,为了保护它受伤也是合理的。 红七蟹盯着江浩,硬气地道:“用两条腿换你一只螯,反正我不亏!” 它不相信江浩真的敢夹断它的腿,毕竟现在它两只螯夹住了江浩的一只螯,真要互换江浩绝对会吃亏。 “换的话自然是我吃亏,可惜……你换不了!”江浩冷傲开口,当他口中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右螯爆发全力。 咔嚓! 清脆的声音响起,两只红色的蟹足坠落在河底,红七蟹的两只腿被夹断了。 “你竟然敢夹断我的腿!”红七蟹惊愕而愤怒地吼出声,紧接着双螯全力夹下,欲将江浩的左螯的钳子夹断。 然而它难以置信地发现,它根本就无法夹断江浩的钳子,无论它怎么使劲都没有用。 江浩的蟹螯外壳比它想象的还要坚硬,那金色的钳子,似乎坚不可摧而又无坚不摧。 它有些想哭的冲动,它都破不了江浩的防,而江浩的钳子可以轻易夹碎它的外壳,这还怎么打? 在红七蟹发愣的时候,江浩可没闲着,他的左螯依然被红七蟹夹着,怎能大意。 他的右螯迅速出击,夹住了红七蟹左螯与身体的关节处,金色的钳子全力夹紧。 一只红色蟹螯滚落在河底,与两只红色蟹足撞击在一块,红七蟹的左螯,被夹下来了。 江浩左螯用力一扯,收了回来,光凭红七蟹的一只螯夹不住他的左螯。 然后他双螯伸出,左螯夹住红七蟹的右螯,右螯夹住红七蟹的头部。 两只蟹螯朝着两个相反的方向全力一扯,竟然生生将红七蟹的右螯给扯下来,扔在了河底。 失去了双螯的红七蟹不复之前的从容淡定,直接撒腿就跑。 但它身体一侧失去了两只腿,如何能快过江浩,江浩瞬间追上了它,夹住了它左侧的另外两条腿。 没有任何意外,又是两条腿被江浩夹断,至此红七蟹的身体左侧已经没有了腿和螯,即使在河中也无法跑动。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当小红蟹和红七蟹反应过来准备支援时已经来不及了,红七蟹已经彻底落败,比红八蟹的下场还要惨上很多。 “你废了我哥哥,我和你拼了!”红八蟹怒吼一声,不顾自身的伤势,全速冲向江浩。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自它下方的泥土中钻出,张口咬住了它的右螯。 撕拉! 一只大好蟹螯之前就被江浩砸出了裂缝,此时更是被一口咬碎! 第十九章 黄三条与鳅八哥 突如其来的一幕,出乎了在场所有生物的预料,当即所有生物都是惊诧地看向那突然冒出来一口咬碎红八蟹右螯的家伙。 那生物体细长呈蛇形,体前圆后部侧扁,尾尖细。 头长而圆,口大,端位,上颌稍突出,唇颇发达,上下颌及口盖骨上都有细齿。 没错,这是一条黄鳝! 只不过这只黄鳝长足有半米,看上去十分凶悍,那张比身体要大的口中咬着的是红八蟹的右螯。 就是它,突然冒出来一口咬碎了红八蟹的右螯! 鱼小三看到这只凶悍的黄鳝瑟瑟发抖,道:“这么大的黄鳝,好可怕,比上次的那只水蛇还要可怕!” 一般来说黄鳝的战斗力并不强,但是眼前的黄鳝却是给它不小的压迫感,甚至比上次的拦路水蛇的压迫感还要强。 小红蟹也是被黄鳝吓了一跳,片刻后它定睛一看,认出了眼前的黄鳝,惊讶地道:“你是黄三条!” 它当然认识黄三条,贪婪之河黄鳝一族排名第三的强者,实力极强,曾经搏杀过体长超过一米的水蛇。 红八蟹也是听说过黄三条的威名,又惊又怒,道:“你居然是黄三条,为什么要偷袭我!” 它很愤怒,先是被江浩打败,然后又被黄三条咬碎右螯,可以说战力下降了一大半,恐怕再也称不上红蟹高手了。 黄三条咬了几口将口中的蟹螯肉吞下,冷声道:“既然听说过我黄三条的名号,难道不知道我擅于偷袭吗?” 在贪婪之河有头有脸的生物基本上都听说过它的名号,知晓它善于钻洞隐匿、偷袭,撕咬力极强,乃是真正的强者。 小红蟹盯着黄三条,质问道:“黄三条,你什么意思?难道想挑起黄鳝一族与螃蟹一族的战争吗?” 在贪婪之河有着很多种族,其中螃蟹一族和黄鳝一族都是大族,一旦开战,将会是一场波及整个贪婪之河的浩劫。 黄三条冷淡地看着小红蟹,轻蔑地道:“就凭你,还代表不了整个蟹族,甚至连红蟹一族都代表不了吧!” 小红蟹虽然地位不低,但毕竟年纪太小,如何能代表红蟹一脉,更别说整个贪婪之河的蟹族。 螃蟹一族内部纷争极大,黑蟹、黄蟹、红蟹此三脉各自为政,基本上不会联手。 “你!”小红蟹很气愤,却无话可说,黄三条说的都是事实。 江浩看了一眼黄三条,右螯夹住红七蟹的蟹足拖着走,想去将红七蟹的蟹螯、蟹足全部拾起。 结果一道身影猛地自土壤中钻出,一口咬住了河底的红七蟹的蟹螯,几口就咬碎螯壳吞了下去。 这是一条三十厘米长的大泥鳅,咬力极大,竟然可以轻易咬碎红七蟹的蟹螯。 它三下五除二地将所有蟹螯、蟹足吃下,然后对江浩道:“这些蟹螯、蟹足就交给我鳅八哥吧,免得你难咬。” “鳅八哥,我记住你了!”江浩沉声道,而后拖着红七蟹就走。 他心中有些不爽,但他接连击败了红八蟹和红七蟹,体力消耗不小,不想在此时与看上去实力不凡的鳅八哥大战。 更何况,不远处还有虎视眈眈、实力极强的黄三条在,不可让其坐收渔翁之利。 鳅八哥看着江浩离去,露出冷笑,有便宜不占非它的作风。 它就是看准了经历大战之后的江浩不敢与它大战,故而捡了个便宜,将红七蟹的四只蟹足、两只蟹螯都给吃掉了。 黄三条看了一眼远去的江浩和鱼小三,而后身形一动,猛地冲出,再度一口咬住了红八蟹的右螯。 这次,它一口将红八蟹右螯剩下的部位全部咬下,痛得红八蟹几乎昏迷过去。 但红八蟹也知道现在只能逃,顿时也不管红七蟹被江浩带走的事,直接转身就跑。 然而鳅八哥早已经看准了红八蟹战力所剩无几,身形爆冲而出,速度比红八蟹更快,很快就赶超了红八蟹。 看着挡在前面的鳅八哥以及断了它后路的黄三条,红八蟹心中有些绝望。 它万万没想到它与哥哥陪同小红蟹来对付一只黑蟹,居然会落得这种下场。 红七蟹被抓走,凶多吉少,而它此时也已经步入绝境。 小红蟹目光冷冽,闷声道:“黄三条、鳅八哥,你们真的要对付我父亲的手下吗?” 红七蟹已经救不回,但红八蟹此时的情况还不算太糟糕,它认为还可以抢救一把。 鳅八哥冷冷地盯着小红蟹,带着杀意道:“再废话,我们连你一起吃,反正你父亲应该也发现不了是我们所做!” 它是真的有将小红蟹一并吃掉的想法,以它和黄三条的实力,若真想对付小红蟹,小红蟹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黄三条则是不屑地对小红蟹道:“不想死就滚!” 而后它俯冲而出,一口咬住了红八蟹,巨大的撕咬力直接咬碎了红八蟹的蟹壳,用力一扯,连蟹黄都是扯了出来。 爱占便宜的鳅八哥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迅速冲了上去,咬向红八蟹。 一场悲剧在小红蟹眼前发生,然而它无力阻止这一切,只能转身朝下游跑去。 它要告诉它父亲江浩的所作所为,以及黄三条和鳅八哥趁火打劫的不耻行为…… 黄三条和鳅八哥在分食红八蟹的时候也抬头看了离去的小红蟹一眼,它们都想斩草除根、杀掉小红蟹以绝后患。 但是小红蟹身份不简单,若是杀了小红蟹真有可能引起种族的大战,连它们也承担不了这种后果。 …… 江浩的洞穴中,红七蟹已经被心情不爽的江浩杀死,此时红七蟹与红八蟹这对红蟹兄弟皆已经身陨。 鱼小三看着大口大口吃红七蟹蟹足的江浩,都快流口水了,开口道:“大黑哥,我可以尝尝吗?” 它以前不是这么爱吃的,但自从跟着江浩以后,也变成了一个小吃货。 江浩伸出蟹螯打开红七蟹的蟹壳,道:“想吃就吃,有食物在眼前,不吃白不吃!” 说完,他又开始继续吃起了眼前的蟹肉,完全没有管是不是在吃同类。 自从变成螃蟹后,他就对吃的毫无抵抗了。 第二十章 鱼小三的艰难选择 江浩和鱼小三将红七蟹吃完后,都是感觉体内有股能量在涌动,但是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能量并未消散,而是被他们吸收了,这便也是修炼。 吃饱后的鱼小三感到十分满足,但想到小红蟹,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紧张,看着江浩道:“大黑哥,你说小红蟹会不会再来找我们报仇呀?” 虽然说它和江浩离开前还有黄三条和鳅八哥两大高手在,但是小红蟹身份不低,应该不会被杀。 而以小红蟹睚眦必报的性格,极有可能会再次来报仇,并且那时应该会带上红蟹一脉更强大的存在。 江浩用蟹螯敲了敲红七蟹剩下的蟹壳,道:“应该会,而且我们更要担心的不是小红蟹,是人类!” 他可没忘记中秋夜晚上夹伤了一个人类,现在那个人类男孩应该还在医院吧。 等男孩伤好了,可能会带着家里的长辈来找他算账,一个可以将人类手掌夹下一块肉的生物,足以引起那些大人的好奇心。 鱼小三闻言,当即吓得不轻,道:“那我们怎么办?人类要是再次来的话,又是一场危机。” 在贪婪之河乃至七大河域除人类外的所有生物心中,人类都毫无疑问是最强大的敌人,拥有着横推其它所有种族的力量。 “嗯……只能转移阵地,我们要离开这里,去其它地方。”江浩犹豫了片刻,开口道。 他已经将这个洞穴当成了自己临时的家,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离开,但是以它现在的实力抵抗红蟹一脉的强者都很难。 更别提,人类! 人类的强大母庸置疑,曾经身为人类的他自然明白人类要对付一只螃蟹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即使这只螃蟹有些不凡。 “离开吗……去哪里?贪婪之河很长,下游还有很远很远的地方没有去过。”鱼小三声音有些失落,它不想离开这里。 但它也明白江浩说的是对的,继续留在这里面临的可能是无法抵挡的灾难。 贪婪之河很长,这里算是贪婪之河的源头地带,再往上游八百米就是与其它河流分流的岔路口。 七罪河无比浩瀚,潜伏着数不甚数的强大生物,那里种族繁多,竞争力极大,是强者的乐园、弱者的墓地。 在七罪河的尽头,河流一分为七,化为了傲慢之河、嫉妒之河、贪婪之河等一共七条河流。 其中,贪婪之河是最小的那条河,也是河中生物整体实力最弱的一条河,竞争力也相对其它河流要小上不少。 江浩分析道:“贪婪之河虽然很长,但我们不好去下游,贪婪之河的红蟹一脉就栖息在下游,去下游无异于自投罗网。” 贪婪之河虽然长,但他似乎被困在了贪婪之河源头地带,无法去下游。 当然,他还有一个选择,离开贪婪之河! 这里算是贪婪之河的源头地带,往上游前进八百米即可离开贪婪之河,到达七罪河的末端。 而七罪河的末端便是分流之地,可以从那里进入傲慢之河等其它河流,相比去贪婪之河下游甚至还要更近一些。 鱼小三猜出了一些江浩的想法,惊讶地问道:“大黑哥你的意思是……离开贪婪之河?” 它从来没想过离开贪婪之河,它自幼生长在贪婪之河,这里就是它的栖息之地,怎么可能会想离开。 江浩道:“没错,我们可以去贪婪之河旁边的其它河流,比如傲慢之河!” 他已经做好了打算,离开贪婪之河,前往其它河流,说到底它并不属于贪婪之河,到哪条河都是一样的,都属于外来者。 如果不是因为目前实力有限,他都想直接去七罪河住下得了,还省的再去其它河。 不过江浩也只是想想而已,七罪河有着很多强大的族群,高级狩猎者不在少数,不是目前的他可以对付得了的。 鱼小三情绪低落地道:“大黑哥,真的要去其它河流吗?” 虽然贪婪之河给它留下了很多不好的回忆,但这里毕竟是它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它不想离开。 或许,这就是对家乡的留恋吧! 一条小鱼的世界观很小,这条河就是它的家乡。 而傲慢之河等其它河流虽然与贪婪之河同出七罪河,但越往下游离得越远,最终通往不同的地方,天各一方。 “小三,我们这叫做战略性转移。”江浩也能明白一些鱼小三的情绪,道,“你想想看,你现在在这条河并没有多大的存在感,不如离开这里去其它地方努力变强!” “等你变得足够强大了再回来,那时不仅这条河的所有生物都会对你投射膜拜的目光,就连贪婪之河也会记住你!” 他要离开自然不可能将鱼小三独自留下,而鱼小三不愿离开,他只好出言相劝。 鱼小三被江浩的话逗笑了,但很快它的情绪又变得极为低落,犹豫了片刻,道:“大黑哥,让我考虑考虑吧。” 有些事不是知道正确就可以果断去做,它知道随江浩离开贪婪之河可能是最好的选择,但它真的不舍。 关于它所有亲人的记忆都在贪婪之河,让它离开贪婪之河、留下这些记忆,它自问很难做到。 “唉……”江浩微微叹息,道:“好吧!” 他走出洞穴,目光透过河水望向天上的太阳。 阳光很柔和,但他此时并没有兴致晒太阳。 希望,鱼小三可以尽快做出决定吧! 到了中午时分,江浩双螯各夹着一只河蚌回到了洞穴。 在洞穴深处,鱼小三静静待在那里,看了一眼江浩,便又收回了目光。 几个小时的挣扎,它已经做出了决定,只不过它还想多停留一段时间,所以没有将选择现在说出。 江浩熟练地击碎蚌壳,夹起鲜嫩的蚌肉,对鱼小三喊道:“小三,来吃点河蚌肉吧。” 虽然上午的那只红蟹他吃了一大半,但他早已经完全吸收,此时又感到了饥饿。 鱼小三没有去看河蚌,声音低沉地道:“大黑哥你吃吧,我还不饿。” 就快要离开生它养它的贪婪之河了,它没有心思吃东西,哪怕它其实已经感到饥饿。 第二十一章 鳅八哥的计策 江浩有些无奈地看了鱼小三一眼,然后开始吃河蚌,很快就将两只河蚌都吃完了。 别看两只河蚌不小,但那是蚌壳大,里面的蚌肉不多,他一只蟹就吃得完,只不过有点撑。 等江浩吃完后,鱼小三游了过来,下定了决心,道:“大黑哥,我们战略性转移吧,离开贪婪之河!” 它很不舍,但也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人类吃了亏,很可能会来一探究竟。 而小红蟹是必定会来报仇的,以小红蟹的身份,即使带来贪婪之河红蟹一脉的前十高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好!”江浩看着鱼小三,片刻后道。 他知道鱼小三一定是做出了艰难的选择,他无需多说,只需带领鱼小三走向新的高度即可。 鱼小三提起精神,道:“我想在离开贪婪之河前再去一次我之前住的那个洞穴。” 要离开贪婪之河了,它还想去曾经和至亲生活的洞穴看看,彻底将以往的记忆封存。 “什么时候?”江浩问道,如今的情况是越快离开贪婪之河越好。 小红蟹可是贪婪之河红蟹一脉的蟹王之子,红蟹王的实力极为强横,乃是贪婪之河蟹族第一蟹! 并且红蟹王极其护短,绝对不会容忍自己的儿子被一只黑蟹欺负,并且那只黑蟹还杀死了它的得力干将。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吧!”鱼小三果断地道,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那就无需拖泥带水。 江浩没有多说,与鱼小三离开了洞穴,迅速赶向鱼小三曾经生活的洞穴。 当到达目的地时,鱼小三的心情还是十分复杂。 它的母亲就是在这个洞穴中惨死,那一幕它永远不会忘记。 犹豫了片刻,鱼小三游进了这个无比熟悉的洞穴,江浩则是紧跟在它身后。 这一次,洞穴没有被其它动物占领,一个空洞穴的价值不高,因为长期生活在贪婪之河的生物都早已经有自己的住所。 鱼小三望着空荡荡的洞穴,微微失神,片刻后道:“我们走吧,把这个洞穴堵上,然后就离开贪婪之河。” 说完,它就和江浩离开了洞穴,开始搬弄泥土封堵洞口。 足足用了一个小时,江浩和鱼小三才将这个洞穴堵的严严实实,因为鱼小三不想这个洞穴被其它生物占为己有。 “好了,我们走吧!”鱼小三眼中涌现泪水,不过一出现就被水冲走了,没有让江浩发现异常。 有人说鱼是没有眼泪的,生活在水中的鱼,怎么会有眼泪? 还有人说鱼的记忆只有几秒钟,几秒钟后就会忘记之前的事,不会有悲伤。 然而鱼小三此时的悲伤只有它自己清楚,两个哥哥在眼前被人类抓走,母亲在眼前被牛蛙吞食。 没有人知道它是怎么渡过那段黑暗期的,就连江浩也无法真正体会它的感受。 所谓的换位思考,若没有切身体会,又怎么可能知道对方的痛苦。 鱼小三转身与江浩朝着贪婪之河上游赶去,它没有回头,也不愿回头。 一道身影突然从江浩和鱼小三前方的泥土中钻出,看着他们,开口道:“急急忙忙去哪里啊!” 这是一条泥鳅,并且是贪婪之河泥鳅一族中排名第八的强者,鳅八哥。 江浩冷冷盯着鳅八哥,道:“我们去哪和你无关,别挡着我们!” 上次鳅八哥趁火打劫,抢走了红七蟹的四只蟹足以及一对蟹螯,他可没忘记。 鳅八哥围着江浩和鱼小三快速转了一圈,道:“年轻的黑蟹,说话别这么冲,我这次是带着诚意而来!” 它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总是有意无意地盯着江浩的蟹螯、蟹足的顶端,那抹金色引起了它的注意。 在贪婪之河有着黑蟹、黄蟹、红蟹,但从来没有出现过金蟹,像江浩这样肢体带有金色的螃蟹绝对是头一只。 “你能有什么诚意?要是真有什么事就直说,不然就让开,我们赶时间!”江浩被鳅八哥的目光看得很不舒服,道。 他可不相信鳅八哥带着什么狗屁诚意而来,这家伙就喜欢趁火打劫、占便宜,估计这次也没安好心。 “你们应该是担心小红蟹的报复,所以准备逃离贪婪之河吧?”鳅八哥淡淡开口,“其实没有必要,你们可以不离开的!” 它一边说,一边在旁边游动,露出狡黠的目光。 鱼小三听到鳅八哥的话,顿时心动了,激动地问道:“真的可以不要离开吗?” 如果有不离开且不会被小红蟹威胁到的办法,它当然不愿意离开贪婪之河。 鳅八哥眼中露出一缕寒芒,道:“当然可以,红蟹在贪婪之河树敌无数,只要小鱼儿你想办法鼓动鱼族对付红蟹,黑蟹你再鼓动黑蟹一脉横击红蟹。” “然后我和黄三条分别带领我们泥鳅族的强者与黄鳝族的强者伏击红蟹,如此一来红蟹一脉必败,你们自然也无需离开贪婪之河。” 它目光紧紧盯住鱼小三,今年来红蟹一脉发展迅速,严重威胁到了贪婪之河的其它种族,它便和黄三条商量了计策。 只要可以鼓动鱼族和黑蟹一脉对抗红蟹一脉,那么泥鳅一族和黄鳝一族就可以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成果。 鳅八哥的确喜欢占小便宜,但这种大便宜,它更喜欢占! 江浩心中微冷,目光不善地盯着鳅八哥,对方是想借他和鱼小三的力量覆灭整个红蟹一脉。 这野心,真大! 第二十二章 新的未来 鱼小三也明白鳅八哥的心思,摇了摇头,道:“我就是一条小河鱼,没那么大能耐推动鱼族对付红蟹。” 它可不想成为鳅八哥的棋子,而且它说的也是实话,凭它可无法左右整个贪婪之河鱼族的想法。 江浩也是冷漠地盯着鳅八哥,开口:“你说的这些毫无意义,想对付红蟹一脉,你大可让泥鳅一族对红蟹宣战,何必拉上我们。” 让他和鱼小三去推动对红蟹的战争,鳅八哥可真看得起他们啊! 鳅八哥目光渐渐变冷,道:“别急着拒绝啊!黄三条会和你们鱼族以及黑蟹一脉的掌权者商议,你们只需稍稍推动、将红蟹对你们的迫害说出来即可!” 它不想放弃这个打击红蟹的好机会,泥鳅一族和黄鳝一族联合自然可以击败红蟹一脉,但自身也会损失惨重。 如果可以让鱼族和黑蟹一脉先出击对付红蟹一脉,它们泥鳅一族和黄鳝一族再来坐收渔翁之利,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我拒绝你的提议!”江浩毫不犹豫地道,然后与鱼小三从鳅八哥身旁绕过去,继续朝着上游赶去。 他可没兴趣和鳅八哥在这里浪费时间,种族间的大战爆发,受害者始终是他和鱼小三这种游民。 更何况,他最忌惮的,始终是人类! 即便击败了红蟹一脉,危机也不会消失,而想要泥鳅一族和黄鳝一族帮忙对付人类,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看着江浩和鱼小三那渐渐拉远距离的身影,鳅八哥目光阴沉地低声道:“真是不识好歹!” 旋即,它身形爆冲而出,一口咬向江浩。 以它爱占便宜的性子,白来一趟是它无法忍受的事,如果没有便宜可占,那它就创造便宜来占! 感觉到身后的动静,江浩迅速转身,见到鳅八哥一口咬来,连忙抬起双螯阻挡。 鱼小三一回头,便见到鳅八哥一口咬住江浩的两只钳子,冷喝道:“鳅八哥,你干什么!” 它没想到鳅八哥这么无耻,一言不合就偷袭江浩,没有一点强者的风范。 鳅八哥没有搭理鱼小三,嘴间的力量增加,想一口咬断江浩双螯尖端的金色钳子。 但是它惊诧地发现,即使以它那强横的咬力也无法咬碎江浩的金色钳子,反而把它自己的嘴巴咬疼了。 无奈之下,它只好松开江浩的双螯,并且极速后退出半米。 江浩凝视着鳅八哥,眼中有着怒火,道:“鳅八哥,你真以为我不敢和你打吗?” 对方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底线,他已经不想容忍下去了。 之前他就想对鳅八哥发动攻击,但是忌惮于鳅八哥和黄三条关系匪浅,又是泥鳅一族有名的强者,才选择了退让。 鳅八哥眼底深处有着一丝忌惮,道:“黑蟹,你真的不简单,难怪连红七蟹都不是你的对手。” 寻常黑蟹的蟹壳它一口就可以咬碎,哪怕是红蟹也无法抵御它的嘴,然而江浩的钳子坚不可摧,它完全无法咬碎。 这不禁让它暗暗推测江浩是不是大有来头,以前都未曾听说过蟹族有这号强者。 江浩冷声道:“如果不是我不想惹事,你现在未必可以在这里说废话。” 他与红蟹一脉已经结为仇敌,此时再与泥鳅一族交恶不是明智的选择,若非如此他已经出手对付鳅八哥。 鳅八哥眼珠一转,冷笑道:“呵呵,我承认你的实力不凡,不过也因此让我萌生一个新的想法,你应该感兴趣。” 虽然说江浩实力不俗,但它身为泥鳅一族排名第八的强者也不会弱,自然不会畏惧江浩。 “没兴趣!”江浩冷冷回道,然后与鱼小三继续朝上游赶去。 他一句话都不想再多说,鳅八哥阴险狡诈,不适宜商议什么大事,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鳅八哥就会突然反水。 看着江浩和鱼小三远去的速度越来越快,鳅八哥愤怒之余开口喊道:“我可以助你成为黑蟹一脉的王,等你成为蟹王,在贪婪之河也算是大人物,红蟹自然不敢轻易对付你!” 它相信江浩会停下的,哪有不想当蟹王的螃蟹? 然而,它失算了。 江浩的身子稍微一顿,然后便继续逆流而上,与鱼小三很快就消失在了鳅八哥的视线之中。 路上,鱼小三忍不住对江浩问道:“大黑哥,你不心动吗?” 在贪婪之河中,游民地位最低,掌权者地位最高。 而黑蟹王虽然不是蟹族唯一的王,但也是三王之一,权势极大,是贪婪之河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按理来说,没有狩猎者面对这种诱惑不会心动才对。 “黑蟹王有什么好当的,在贪婪之河称王称霸又能如何?”江浩淡淡地道,“而且鳅八哥生性狡诈,它说的话不可信!” 他压根就不相信鳅八哥的话,先不说鳅八哥未必有能力助他为黑蟹王,哪怕有也不会那么做。 鳅八哥分明就是想把他扶持成一个傀儡,这种把戏他不可能上当。 “哦……”鱼小三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既然已经决定离开贪婪之河,那就将这一切放开吧,前往新的河流开启新的未来,似乎也不错。 七罪河尽头,磅礴浩大的七罪河一分为七,江浩和鱼小三从中间最小的那条河游了出来。 看着眼前的巨河,他们心中都是颇为向往,不过以他们现在的实力还很难在七罪河占据一席之地。 鱼小三转身朝来的方向看去,七条河流分叉,它开口问道:“大黑哥,我们去哪条河?” 它去哪条河都无所谓,反正离开了贪婪之河,一切以江浩为主。 江浩看了看七条河流,抬起右螯指向以他这个位置以右方数起的第三条河,道:“我们去那条河,傲慢之河!” 傲慢之河就在贪婪之河旁边,但两者的大小却是差距甚大,前者足足有后者的十倍大,算是一条咆哮的大河。 鱼小三看向傲慢之河,眼中露出一丝期待,道:“好!” 它很期待,跟随江浩在傲慢之河会有怎样的未来! 第二十三章 初入傲慢之河 江浩与鱼小三怀着不同的心情进入了傲慢之河,刚刚走入其中,他们就可以感受到与贪婪之河截然不同的气氛。 河很大,不少狩猎者正在扑食、逃命等等,其中一些狩猎者见到江浩和鱼小三,都是露出一抹冷意。 陌生的猎物,来了! 四周,各种各样的狩猎者都将目光投射了过来,不怀好意地盯着江浩和鱼小三。 鱼小三被四周那些狩猎者看得鱼鳞发麻,悄然道:“大黑哥,这里的狩猎者一个个都好奇怪,用怪怪的眼神看着我们。” 它看见了一只癞蛤蟆,口水都流出来了,简直不忍直视。 江浩安抚道:“不要怕,要是这些家伙一齐对我们发动攻击,那你不要犹豫、转身就跑!” 他也不确定他和鱼小三会不会引起这条河里的生物群起而攻之,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绝对打不过这么多生物。 一条水蛇吞吐着蛇信子,缓缓游到江浩和鱼小三前方,冷冽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们,道:“哪里来的螃蟹还有……河鱼?” 它确定以前在傲慢之河源头地带没有见过这螃蟹和小鱼,这意味着,猎食的时机到了。 “借过!”江浩轻轻出声,初来驾到,他想低调行事。 这条水蛇长约八十厘米,比他以前杀死的那只水蛇还要大上不少,实力也必然更强。 但他也早已经今昔非比,不仅蟹足以及蟹螯尖端彻底化为了金色,并且体型长到了十七厘米多长、接近十八厘米。 “借过?不如你先借我一样东西吧,就借……你的命!”水蛇眼中满是轻蔑,冰冷的目光紧紧盯着江浩,讥讽道。 它身子在河底中挺立而起,抬起头颅俯视着江浩,至于鱼小三被它无视掉了。 江浩抬起两只粗壮的蟹螯,道:“我不想惹事,不要逼我!” 他的目光扫视周围的狩猎者,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来傲慢之河的生物也不是铁板一块。 其它狩猎者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没有出手的打算,看来它们与水蛇不是一起的。 “狂妄的黑蟹,让你看看何为强大!”水蛇眼中露出极致的冷意,怒喝一声,爆冲而出。 它可是傲慢之河水蛇族排名第三十七的强者,居然被一只小小的黑蟹小看了,这简直不能忍。 附近一只长达四十厘米的老鳖漫不经心地道:“那只黑蟹倒霉咯,三十七号水蛇可不是好惹的,对付一只螃蟹轻而易举!” 它摇了摇头,便没有再去看江浩,因为它认为结果必然是江浩被三十七号水蛇杀死。 面对着来势汹汹,一口咬来的三十七号水蛇,江浩朝着侧方迅速跑出一个身位,躲过了这一击。 他不知道三十七号水蛇的咬力有多强,因此不敢直接用双螯硬抗,毕竟他的双螯只有尖端部分是金色,其它部位并不是坚不可摧。 一击落空,三十七号水蛇转头一看江浩的位置,蛇尾全力抽出,击打在了江浩身上。 江浩之前也与水蛇大战过,但之前那条水蛇并没有施展出这种本领。 大意之下他硬抗了三十七号水蛇的蛇尾抽击,在河水中被抽退出十几厘米方才稳住身形。 然而此时三十七号水蛇已经再度冲来,一口咬向江浩,速度奇快。 它在水中十分灵活,比起螃蟹的速度更快,而且各方面能力也远远强于螃蟹。 也是因为这样,它才有着自信轻松击杀江浩,所以果断出击。 江浩已经来不及闪避,只好将双螯轰出,夹向三十七号水蛇。 然而三十七号水蛇的嘴长得太大,一口将他的两只蟹螯都咬住了,并且蛇信避开了那双钳子,让他双螯根本夹不到三十七号水蛇。 “大黑哥!” 鱼小三惊呼一声,而后身体冲出,撞击在三十七号水蛇身上。 但它的力量太过弱小,无法对三十七号水蛇造成一丝伤害,倒是引起了三十七号水蛇的注意。 见只是一只五厘米长的小河鱼,三十七号水蛇没有放在心上,蛇尾横扫而出,准确无误地轰在了鱼小三身上。 鱼小三遭受重击,足足被轰飞出一米远,而后被河水冲出数米,撞击在河底的一块石头上才停下。 江浩见到这一幕,心中大怒,双螯爆发全力,竟然微微撬开了三十七号水蛇的嘴巴。 要知道,三十七号水蛇的体型可比他大出极多,按理来说是他这种体型的河蟹的双螯力量的数倍乃至数十倍。 “有点意思,那只黑蟹不简单,三十七号水蛇居然无法将它瞬间拿下。”一条半米长的大草鱼看着与三十七号水蛇对抗的江浩,颇感兴趣地道。 在大草鱼旁边有一只大鲤鱼,道:“草鱼二十三,你要不要去帮那只黑蟹,它初来驾到就被三十七号水蛇盯上,也算是不幸了!” 这只鲤鱼长达七十厘米,是鲤鱼族中排名第十六的强者,鲤鱼十六。 “切,烂好鱼这种事可不是我喜欢做的,要不你去救那只黑蟹?”草鱼二十三瞥了鲤鱼十六一眼,道。 它虽然可以战胜三十七号水蛇,但绝不轻松,水蛇的战斗力比同体型的草鱼要强上一些。 但鲤鱼十六不同,拥有着绝对强横的力量,足以咬碎三十七号水蛇的蛇鳞,力量强得可怕。 “你们在看下去,那黑蟹可就要死了!”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自草鱼二十三和鲤鱼十六身后响起,它们回头一看,眼中都是露出惊愕之色。 这是一只大章鱼,触手长度都有两米长,且力量极大,八只触手齐出几乎可以所向披靡。 章老二,傲慢之河章鱼族二号章鱼,拥有着十分强大的力量,在整个傲慢之河都是赫赫有名的狩猎者,实力足以匹敌高级狩猎者。 此时江浩还在苦苦支撑着,他用双螯撬开了一丝三十七号水蛇的嘴后,三十七号水蛇便缠绕住了他。 并且,那张可怕的嘴中爆发的力量也变得更强,他的双螯已经快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一只触手伸来,缠绕住了三十七号水蛇的七寸部位。 第二十四章 章老二的邀请 突如奇来的触手让三十七号水蛇懵逼了,他抬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眼前出现了一只大章鱼。 章老二,贪婪之河最强的狩猎者之一,拥有着霸道强横的力量。 它没有废话,缠绕住三十七号水蛇的触手瞬间加紧,并且触手上的吸盘也全力吸住三十七号水蛇的身体。 巨大的吸扯以及压迫感让三十七号水蛇几乎窒息,它连忙张嘴松开江浩,身体也是从江浩身上散开,开始挣扎。 然而无论它如何反抗,都无法撼动章老二的触手,这是力量上的绝对差距。 江浩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但还是第一时间拉开距离,冲到了鱼小三旁边。 看着脱落了不少鱼鳞的鱼小三,他担忧地道:“小三,你伤得重不重?” 鱼小三受伤不轻,一直靠在石头上,见江浩摆脱危险,心中压着的巨石方才落下。 它轻轻动了动身子,道:“我没事,休养几天就好。” 江浩松了口气,有些自责地道:“那就好,这次是我考虑欠佳,没想到傲慢之河的狩猎者实力远远强于贪婪之河,初入此河就遭遇了强敌。” 如果不是那头大章鱼突然出手,他现在应该还在与三十七号水蛇苦战,而鱼小三也会面临危险。 毕竟,周围的狩猎者,可不止一个三十七号水蛇,可以说是数不甚数。 鱼小三微微摇头,声音微弱地道:“是我太弱了,一直以来都在拖后腿,帮不了你。” 自从它和江浩认识后,基本上它都是坐享其成,战斗全部是江浩独自承担,它又怎么会去责怪江浩。 另一边,章老二没有下死手,已经放过三十七号水蛇了。 它只是要救下江浩,但也不会因此而杀死三十七号水蛇,那样会得罪水蛇族。 而只是从三十七号水蛇嘴中救下江浩,只会让三十七号水蛇不满,不会得罪整个水蛇族。 三十七号水蛇被章老二揍了一顿后,灰溜溜地离开了。 它很生气,但面对章老二它毫无脾气可言,对方不是它可以对抗的存在。 只不过它很疑惑,堂堂章鱼族二号章鱼,怎么会救一只小小的黑蟹。 它不明白,但是它也不会就此罢休,在一众狩猎者面前被揍出丑的事,也一并记在了江浩头上。 章老二没有在意含怒而走的三十七号水蛇,游到江浩和鱼小三身前,开口道:“你们没有大碍吧?” 它那双大眼睛盯着江浩,准确来说是盯着江浩身上金色的部位,露出思索之色。 江浩对着体型庞大的章老二客气地道:“我们都还好,多谢章鱼哥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他心中则是暗暗吐槽,章鱼不是应该生活在海中吗? 怎么傲慢之河还有章鱼,虽然说傲慢之河不小,但是海洋生物不应该出现在河流中才对。 但旋即他想到自身都可以从人变成一只螃蟹,而且各种以前没有在意的弱小生物也能修炼,他就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说不定,这里适合章鱼修行呢。 章老二没有在意江浩对它的奇怪称呼,露出一个在江浩看来十分可怖的笑容。 它目光扫过鱼小三,又回到江浩身上,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不知螃蟹小兄弟如何称呼?” “章鱼哥叫我小浩就行。”江浩先是随意开口,然后蟹螯指着鱼小三道,“这是我的好朋友,鱼小三。” 它不知道这只大章鱼为何会出手救素不相识的他,但他可不会因此就完全相信章老二。 还有就是,江浩这个名字与河流中狩猎者的名字相比太过另类,显得格格不入。 鱼小三有些紧张地对章老二喊道:“章鱼哥好!” 它可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狩猎者,而且近在眼前,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章老二对着鱼小三微微点头适应,然后对江浩问道:“小浩,你应该不是傲慢之河的居民吧?” 它心中有些想法,首先得确定江浩在傲慢之河无依无靠才行,别有一天爆出是蟹王私生子,那就不好办了。 “嗯,我们是初来驾到。”江浩承认道。 这种事,没必要隐瞒,一蟹一鱼来到陌生河流,除非真正有背景才能免受狩猎者的攻击,慌言毫无意义。 章老二眼中露出一丝喜色,但被它掩饰的很好,开口道:“傲慢之河并不和谐,你们来此可以说是十分危险,游民不管在哪都是地位最低的一类。” 它说着看了看江浩和鱼小三的反应,然后继续道:“你们可以加入我们章鱼族,整个章鱼族都可以作为你们的后盾,哪怕是其它种族的狩猎者也不敢轻易对你们出手。” 以它的身份、实力,让一只螃蟹和一条鱼加入章鱼族群并不难。 当然,不是章鱼的话想要很高的地位是绝无可能的,不过这些话它没有说出来。 江浩没想到章老二居然让他和鱼小三加章鱼族,心中惊讶的同时也是有些疑惑。 不知为何,他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问道:“我们不是章鱼,加入章鱼族恐怕不太好吧?而且以我们的实力,对章鱼族应该是可有可无,章鱼哥怎么会想让我们加入章鱼族?” 鱼小三也是不解地看着章老二,章鱼族的实力应该很强,章老二邀请它们加入章鱼族,很可能别有用心。 章老二目光略微闪烁,看了一眼四周朝这里偷偷射来的目光,对江浩和鱼小三道:“这里不方便说话,你们来我的洞府吧!” 它邀请江浩和鱼小三加入章鱼族自然是有原因的,而且这个原因是因为江浩。 它需要江浩加入章鱼族,鱼小三应该说是附带的,毕竟江浩和鱼小三是朋友。 江浩心中有些不太情愿,但他知道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章老二可以从水蛇三十七嘴中救下他,也能现在就杀死他。 心中微微叹气,他开口道:“好吧!” 章老二点点头,然后带着江浩、鱼小三朝下游赶去。 一路上倒是没有狩猎者再来攻击江浩和鱼小三,有章老二在,整个傲慢之河都没有多少狩猎者敢肆无忌惮猎食江浩。 第二十五章 章鱼族的蟹将 章老二带着江浩、鱼小三朝着傲慢之河下游前行了千米,进入了章鱼族的领地。 一踏入这里,江浩和鱼小三便被数不甚数的章鱼盯着,看得他们都有种逃跑的冲动。 所幸那些章鱼并没有对他们出手,当然可能是因为他们是章老二带来的,所以才只是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你们在这里等我片刻,我进去和章鱼大王谈谈。”章老二对江浩和鱼小三道,然后走入了河壁上诸多洞穴中最大的洞穴。 准确来说,这应该是一个洞府,大气磅礴,甚至旁边还刻了一行字,是人类的字体。 歪歪扭扭,不过江浩还是勉强可以辨认出来,就是“章鱼大王”四个字。 他心中很惊讶,什么时候连章鱼都懂人类文化了,要是被其它生物彻底了解人类的文明,那么人类的优势也将淡然无存。 “大黑哥,它们看我们的眼神好可怕!”鱼小三紧紧挨着江浩,心惊胆战地道。 随着章老二进入章鱼大王的洞府,其它大大小小的章鱼看向它和江浩的目光也开始变了。 变成了猎食者看猎物的目光,充满了贪食的欲望。 被数以百计的章鱼盯着,江浩也感觉一阵蟹壳发麻,但还是强行保持镇定,自我安慰般地道:“不要怕,是章鱼哥带我们来的,它们不会攻击我们的!” 不过嘴上这样说着,暗中他却是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如果这些章鱼对他发动攻击,那他会毫不犹豫地带着鱼小三逃跑。 至于什么章老二让他们在这里等的话,自然也无需在意了,命才是最重要的。 一只长约三十厘米的章鱼带着好奇心游到了江浩和鱼小三身旁,开口问道:“你们好,请问你们和二爷是什么关系啊?” 它很好奇,他们章鱼族的二号人物怎么会带一只螃蟹和一条鱼来它们章鱼族的领地。 “我们是受章鱼哥……二爷的邀请而来,关系还行。”江浩开口道,临时将“章鱼哥”这个称呼改成了“章鱼二爷”。 这些章鱼似乎对章鱼哥极为尊敬,联想到眼前这只章鱼对章鱼哥的称呼,让他暗暗猜测章鱼哥是不是章鱼族的二号人物。 这只三十厘米长的章鱼和个好奇宝宝一样,看了看江浩的蟹足和蟹螯,宛如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新奇。 它开口问道:“你的钳子还是蟹足尖端为什么是金色的啊?而且傲慢之河好像只有青蟹、没有黑蟹才对。” 在傲慢之河也有蟹族,不过和贪婪之河不同的是,这里只有着青蟹一族,没有红蟹、黄蟹和黑蟹。 当然,傲慢之河的狩猎者们还是见过黑蟹的,毕竟偶尔会有其它河流的黑蟹被它们猎食。 江浩想了想,随意应付地道:“我就是与众不同,才会引起章鱼二爷的注意,从而与章鱼二爷结识啊。” 就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他的身体会慢慢变成金色,不过化为金色的部位会变得坚不可摧,也算是好事,因此他一直没有太在意。 如今经眼前的章鱼这么一问,他自己都有些好奇为什么只有他会出现这种变化,他见过的其它黑蟹、黄蟹、红蟹都没有这种情况出现。 鱼小三也是看着江浩的蟹足以及蟹螯顶端的金色部位,它记得一开始江浩的身体好像没有金色。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江浩身上的金色变得越来越多,实力也同样是变得越来越强。 这让它怀疑,江浩的变强除了和体型变大有关外,和身体变成金色或许也有关联。 毕竟光以体型来看,江浩不可能打败红七蟹以及红八蟹才对。 “好像有那么点道理。”章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我叫章七七。” 它不是螃蟹,也不知道江浩打败过体型比江浩大的红蟹,因此也只是因为第一次见到带有金色的螃蟹感到新奇,并没有十分惊诧。 “我叫……浩,单名一个浩字!”江浩想了想,道。 他也没有说谎,他的确单名一个浩,只不过没有将姓说出来。 鱼小三看了江浩一眼,然后对章七七道:“我叫鱼小三。” 它也是才知道江浩的名,之前江浩从未说过自己叫什么名字,也没有反驳它叫大黑哥。 搞得它有段时间还真以为江浩的名字就叫做大黑哥,想起来还有些好笑。 章七七第一次听到这种名字,道:“浩?好奇怪的名字,和你的模样一样奇怪!” 它感觉江浩很不一般,从外貌到名字都不一般,而且似乎还有一种神秘的感觉。 “呵呵,你的名字很好听。”江浩笑了笑,随意地扯话道。 他的目光则是从章七七身上移开,盯着那个最大的洞府,心中暗暗着急。 这章鱼哥提议让他和鱼小三加入章鱼族的事,不会被那个什么章鱼大王拒绝了吧。 江浩倒不是多么想进入章鱼族,只是担心章老二的提议被拒绝后,他对章老二而言没有了价值,会陷入危险的境地。 毕竟眼前可是章鱼族的领地,周围上百只章鱼都在盯着他和鱼小三,恨不得吃了他们。 就在这时,章老二那庞大的身躯从“章鱼大王”洞府中出来了。 它游到江浩和鱼小三旁边,见章七七在这里,道:“七七,你和小浩聊得来吗?” 章七七看着章老二,道:“我觉得浩是不一样的螃蟹,比那些青蟹好多了。” 它对章老二倒没有其它章鱼的那种敬畏,但也很尊敬。 章老二语气温柔地道:“那七七想不想和浩做朋友,以后都生活在一起啊?” 看得出来,它对章七七很宠爱,这也足够说明章七七身份不简单,至少不是寻常章鱼族成员。 “可以吗?”章七七愣了片刻,然后惊讶、欣喜地道。 “嗯!”章老二点点头,道:“以后,浩就是我们章鱼族的蟹将,你们可以一起玩!” 说完,它看向江浩,问道:“小浩,你愿意成为我们章鱼族的将军吗?” 江浩深吸一口气,道:“愿意!” 第二十六章 章七七 章老二露出满意的表情,高声道:“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傲慢之河章鱼族的将军。” 它原本还有些怕江浩不答应或者提出其它条件,没想到江浩会答应的这么干脆。 江浩被四周章鱼好奇、惊诧、怀疑的目光盯着,心中也是有些不安稳,问道:“章鱼哥,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邀请我加入章鱼族、并且做章鱼族的将军了吗?” 他答应是他不太好拒绝,身在章鱼族的领地,想要逃跑是很难做到的。 而眼前的章老二更是他现在无法战胜的存在,除了妥协没有其它更好的选择。 更何况,当章鱼族的将军似乎也不错,至少听起来蛮威风。 螃蟹将军,江浩没想到还真有一天见到了蟹将,而且就是自己。 章七七也是好奇地望着章老二,它虽然对江浩的初次感觉颇为不错,但是让江浩加入章鱼族并且做什么将军,这还是有些匪夷所思。 事实上不止是它,此时这里除了章老二外的所有章鱼都很懵逼,不明白为啥章老二要招揽一只螃蟹做章鱼族的将军。 并且这只螃蟹看上去很弱,还带着一条拖油瓶般的小鱼。 章老二爽朗地笑道:“哈哈,因为我看中的是你的潜力,虽然你现在的实力可能还帮不到我们章鱼族,但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强大到超越整个章鱼族!” 它此话一出,江浩心情有些复杂,其它章鱼则是一副质疑之色。 开玩笑,一只小小的螃蟹可以超越整个章鱼族? 如果不是因为说这话的是章老二,那些章鱼都要把说出这种蠢话的家伙狠狠教训一遍。 江浩看了看周围那些恨不得将自己吃了的目光,对章老二道:“章鱼哥,你太高看我了,我可能达不到你的期望。” 在他心里则是感到不可思议,章老二居然可以知道他和寻常螃蟹不一般,对他如此相信。 章七七也是道:“叔叔,你是不是有些糊涂了。浩看起来虽然有些特殊,但怎么可能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它不相信章老二的话,甚至它认为江浩连超越它都做不到,更何况超越整个章鱼族。 章老二抬起一只触手摸了摸章七七的头,道:“这只是我的一些看法,浩能不能成长到那一步我也不确定,但至少他可以和你一起玩。” 然后,它看向江浩,道:“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保护七七,至于鱼小三跟着你就行。” 说完,它对其它章鱼都吩咐了下去,大致就是要尊重江浩,以后江浩就是章鱼族的将军,负责保护章七七。 当然,在它口中江浩是单名一个字的河蟹,浩。 “大黑哥、不,是大浩哥!”鱼小三喊江浩时将称呼改了改,然后道:“你居然成为了章鱼族的螃蟹将军,好厉害,跨越种族的职位哦!” 它是真心佩服江浩,初来傲慢之河就以河蟹的身份加入了章鱼族并且成为了将军。 章七七围绕着江浩转了一圈,道:“没想到你居然成为了我们章鱼族的将军,而且职责还是保护我!” 它在章鱼族的身份很高,以往也有章鱼来保护它,不过都被它赶走了。 被动物跟着保护的感觉,它很不喜欢,不过如果是江浩保护它的话,它不仅不反感,反而感到很有趣。 虽然在它看来,以江浩的实力,不足以保护它。 “好了,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章老二见章七七并没有反对,松了一口气,开口道。 它离开前还仔细看了一眼江浩双螯的尖端,然后才收回目光离开。 “浩,我带你去傲慢之河走走吧,不然你可能出去都不知道回来。”章七七兴致高涨地道。 说完它也不等江浩回应,便直接朝着章鱼族领地外游去。 江浩见状,连忙和鱼小三跟了上去,他才刚刚上任,可不能掉链子。 章七七回头一看,见江浩跟了上来,更是加快了速度,迅速游出了章鱼族的领地。 它抬起一只触手指向下游对面的一处方向,对赶到它旁边的江浩道:“那里是鳗鱼族的地盘,不要随便进入哦,它们不太欢迎外族。” 说完,它继续朝下游慢慢游去,为江浩介绍了一路上各大种族的地盘。 江浩在心中将这些全部记下了,他想要在傲慢之河安全地生活下去,了解傲慢之河各大种族是非常有必要的。 否则一不小心进入了哪个十分讨厌螃蟹的种族领地,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自认为在贪婪之河已经不算弱,然而在傲慢之河,一路上他见到的各族狩猎者实力几乎都不比他弱。 鱼小三更是瑟瑟发抖,它在傲慢之河基本上没见到过比它更弱的狩猎者。 等章七七带着江浩、鱼小三回到章鱼族领地时,已经日落西山,到了休息的时候。 见到章七七游入章鱼大王洞府旁边的洞穴,江浩站在洞穴前,问道:“那个,我们住在哪?” 白天章老二宣布他为章鱼族将军的时候没有告诉他住哪里,这让他感觉他这个将军的份量未免有些太轻了吧。 章七七转身看到还停在洞口的江浩和鱼小三,道:“你们当然是和我住一起啊!我们章鱼族那么多成员,都是很多成员住一起的,你们既然是保护我的那就进来呀。” 以前它倒是独自住,因为章鱼族没几个它喜欢的家伙,而江浩给它的感觉还不错,不介意江浩和它住一起。 至于鱼小三嘛,没什么存在感,跟着江浩和它住一起,它也没有太多的意见。 “好吧!”江浩踏入洞穴,鱼小三则紧跟着他。 和章七七一起住,他倒是无所谓,一只章鱼而已,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洞穴约莫两米深,章七七住在洞穴深处,江浩和鱼小三住在洞穴中段。 这样一来,如果有外敌入侵,首先遭遇的就是江浩和鱼小三。 如此,江浩也算是尽职保护章七七了,没有辜负螃蟹将军之名。 片刻后,伸螯不见钳子的洞穴中响起章七七的声音:“浩,你是不是从贪婪之河来的呀?” 第二十七章 人类男孩的故事 江浩和鱼小三都是微微感到惊讶,没想到章七七居然可以猜到他们来自贪婪之河。 不过来自贪婪之河也不算多么稀奇的事,江浩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没错,我和小三都是来自贪婪之河。” 章七七道:“你们为什么来傲慢之河啊,是贪婪之河不好玩吗?” 贪婪之河就在傲慢之河旁边,这它是知道的,不过它并未去过贪婪之河。 “我在贪婪之河惹了不少麻烦,不得已才来傲慢之河。”江浩有些无奈地道。 他也不想从贪婪之河离开,可是压力太大,只能来到傲慢之河。 章七七沉默了片刻,又问道:“哦……你觉得傲慢之河好玩吗?” 它的话题始终围绕着“玩”,似乎除了玩就没什么可让它关心的了。 江浩开口道:“好不好玩我不清楚,不过这里强大的狩猎者很多,想必竞争力也大,也更能变强。” 他从来不关注好不好玩,生存才是他最关心的事,其次就是变强。 不断变强,才能更好的生存! 章七七也感受到了江浩对变强的执着,道:“你渴望变强?” 在它眼里,对生存没有多大的概念,因为它根本不会有什么生存的压力。 以它的身份,整个章鱼族都会将它保护起来,而章鱼族的实力在傲慢之河已经算是顶级一列。 “物竞天择,万灵进化,只有成为强者才能自由自在的生存。”江浩颇为感慨地道。 只要生活在这个世上,又怎么可能没有生活的压力,章七七此时也不过是被保护的很好的花朵,不知道生存的残酷。 章七七听得一愣一愣的,道:“好深奥,你是不是有故事呀?” 它们章鱼除了猎食就是抢地盘,才没有那么多生存感悟。 江浩苦笑道:“故事倒是有,不过可能有些无聊。” 他当然有故事,以前身为人,活了二十年,怎么可能没有故事。 章七七对江浩的故事很感兴趣,道:“说给我听听嘛,平时都没有谁给我讲亲身故事。” 主要它平时除了吃就是睡,最多也是在傲慢之河游来游去,日复一日,变得极为无趣。 今日遇到从未见过的螃蟹,并且还身为自己的保护将军,讲了一些听不懂的话,引起了它的好奇心。 江浩想到了以前身为人类的事,道:“嗯……这样吧,我自己的故事有些无聊,我给你讲一个关于人类的故事吧……” “有一个人类男孩,他很聪明,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集万千关注于一身。” “一直到一次非常非常重要的考试,人类男孩身体发生不适,表现得前所未有的差劲。” “他失败了,生平第一次失败,没有人来安慰他,有的只是无止境指责和嘲讽。” “人们抓住他这次失败不放,将他以往的荣耀弃之不谈,只讨论他唯一的失败。” “就连他的亲朋好友也对他冷眼旁观、甚至恶语相向,终于有一天,男孩突然消失了。” “在消失的那一刻,他心中挂念的依然是那些从热情变冷漠的亲人、朋友,只是他不知道他的消失会不会引起他的亲朋好友的一丝伤心。” 当江浩说完时,泪水自他眼中落下,不过在水中很快就与河水融为一体。 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螃蟹也会落泪。 鱼小三直勾勾地盯着江浩,道:“大浩哥,我觉得这个人类男孩的亲人、朋友,一定会在男孩消失后感到后悔的。” 这一刻,它心中的情感颇为复杂,联想到遇到江浩的前后,想了很多。 “男孩的亲人、朋友都好过分,男孩很可怜。”章七七心灵有些触动,道,“他只失败了一次,就获得了那么多不好的待遇,最后还消失了。” 它不知道人类是怎样的生物,但在江浩口中的故事中,还是为男孩感到愤愤不平。 江浩缓缓平复心情,道:“男孩不可怜,因为他虽然消失了,但却以另一种形态存在着,并且开启了新生。” 他回过神来后,被自己吓了一跳,对章七七和鱼小三说这些,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真好!没有死就好,要是死了该有多可惜啊!”章七七听到江浩说男孩以另一种形态新生,顿时压抑的心情变得开朗了起来。 鱼小三看着江浩,突然开口道:“大浩哥,加油!” 它对江浩的来历,已经有些猜测了,贪婪之河之前可并没有江浩这样的螃蟹。 “好,一起加油!”江浩愣了片刻,然后回道。 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变成螃蟹也没有什么关系了,都是生存,此时反而更加单纯、开心。 章七七很懵地道:“你们突然说加油是干什么啊?” 它什么都没有联想到,毕竟与江浩才刚刚认识,只是觉得江浩很博学,连人类的故事都是知道。 江浩道:“没什么,快休息吧,今天你带我们游了那么远。” 有些事、有些话说不得,这他还是明白的。 “好吧,神神秘秘的……”章七七嘀咕道,然后就不再出声。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清晨,章鱼族领地就变得喧哗不堪。 江浩和鱼小三、章七七从洞穴出来后才知道,不速之客来了。 水蛇族第一强者,蛇八歧亲自来到了章鱼族领地,要求章鱼族交出与三十七号水蛇大战的那只螃蟹。 那只螃蟹,自然就是江浩! 第二十八章 没脑子的蛇八歧 蛇八歧一眼就看到了从洞穴中走出的江浩,因为在章鱼的领地,一只螃蟹显得十分突兀。 它目光带着杀意地盯着江浩,冷冷道:“就是你,害我侄儿受到欺压?” 看着体长达到两米的大水蛇饱含杀意地盯着自己,江浩心中颇为凝重,道:“我初来傲慢之河,不曾欺压任何生物!” 他知道蛇八歧说的侄儿应该就是三十七号水蛇,但是他不仅没有欺压三十七号水蛇,反而是三十七号水蛇欺压他。 如果不是因为章老二相助,他现在可能已经遭遇不测,而鱼小三也难以幸免。 “还敢狡辩,我要将你的腿一条一条咬下来!”蛇八歧狂吼一声,极速游向江浩。 它张开那张令动物惊恐的大嘴,朝着江浩咬去。 若是被咬中,即使以江浩躯壳的硬度,恐怕也难以承受。 “不准欺负浩!”就在章鱼族领地其它章鱼都在一旁没有制止蛇八歧时,章七七挡在了江浩身前,对着蛇八歧大声道。 它相信江浩没有欺负蛇八歧的侄儿,而且即便是欺负了,它也不会坐视不管、看着江浩被杀。 “让开!”蛇八歧身形瞬间停下,睁大了眼睛瞪着章七七,吐声道。 它不想对章鱼出手,那样会得罪章鱼族,得不偿失。 而且这是章鱼族的领地,哪怕是它也不敢在这里太过狂妄,不然被围殴可就悲催了。 “不!浩是我们章鱼族的将军,你一条水蛇凭什么攻击章鱼族将军!”章七七身形未曾退让丝毫,毫不畏惧地道。 它说的并未有错,如今江浩可不是一个游民,而是章鱼族的将军,代表着章鱼族。 更何况江浩还是负责保护它的将军,于情于理它都要站出来阻止蛇八歧对付江浩。 江浩看着坚定地挡在他身前的章七七,颇为感动,柔声道:“七七,谢谢你!” 虽然他是章鱼族的将军,但他也清楚这只是一个毫无实权的头衔,说到底他在章鱼族只是外族成员,始终是异类。 可以为他直面水蛇族强者蛇八歧,章七七的行为品格还是很不错的。 鱼小三也是很感激地看着章七七,不过它和章七七不熟、且江浩已经道谢,所以它并未出言道谢。 但它在心里,已经将章七七当做了朋友,以后如果章七七需要它帮助,它自会相助。 听到江浩的声音,章七七回头看着江浩,道:“放心吧!既然你已经加入了我们章鱼族,那就是章鱼族的一份子,我们不会看着你被水蛇族欺负的!” 而后它目光坚定不移转过去盯着蛇八歧,不会退后半步。 而章鱼族领地在此的其它章鱼也是慢慢围了上来,将蛇八歧层层包围。 只要蛇八歧敢攻击章七七,它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对蛇八歧发动攻击。 蛇八歧身体盘踞在一起,仰起头颅看向周围的章鱼,带着怒意道:“好得很,你们章鱼族是要包庇这只欺负我侄儿的螃蟹吗?” 它原本以为只要它亲自来此,章鱼族就会直接交出三十七号水蛇说的那只螃蟹,毕竟为了一只螃蟹得罪它这堂堂水蛇族第一强者很不明智。 章七七体型虽然小,但底气却是很足,冷喝道:“蛇八歧,其它族群怕你,我们章鱼族可不怕你,快点离开我们章鱼族的领地!” 即使它面对的是水蛇族排名第一的强者,它也怡然不惧,这是它的身份给予它的底气。 更何况,这里是章鱼族领地! 蛇八歧双目几欲喷出怒火,盯着在场最大的那只章鱼,沉声道:“不要逼我大开杀戒,章老七,你应该知道我大开杀戒的后果吧?” 开玩笑,它可是傲慢之河水蛇族第一强者,即使在整个傲慢之河所有种族中,它也是排的上名号的顶级狩猎者。 这章鱼族,居然丝毫不给它面子,这让它感受到了侮辱。 被换作章老七的大章鱼淡定地盯着蛇八歧,道:“蛇八歧,你知道为什么你的实力是水蛇族第一,身份地位却是在水蛇族排名第八吗?” 它是章鱼族第七号的人物,实力很强、身份地位极高,在章鱼族的话语权比蛇八歧在水蛇族的话语权更大。 蛇八歧闻言一愣,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 在傲慢之河,每个种族的掌权者基本上都是这个种族的前十强者,并且身份地位也是按照实力来排。 唯独水蛇族不同,实力排行第一的蛇八歧却是掌权者中的第八号人物,在它前面的七名水蛇的实力都不如它,分别是实力排名第二到第八的水蛇族强者。 章老七露出嘲讽的笑容,一本正经地道:“因为你的脑子,不太好使!” 在傲慢之河,蛇八歧脾气暴躁、行事鲁莽、不计后果是出了名的,若不是它实力稳居水蛇族第一,恐怕在水蛇族中连八号人物都当不了。 “你敢耍我!”蛇八歧闻言,顿时暴跳如雷,怒吼一声冲向章老七。 它已经忍无可忍,居然被章鱼侮辱,它必须让章鱼族知道它的强大。 章老七目光徒然变得极为凝重,八只触手同时伸出,缠绕住了蛇八歧的八个部位,让蛇八歧无法张嘴咬它。 但它的触手却是在发抖,蛇八歧的力量极强,疯狂挣扎之下它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虽说蛇八歧脑子不好使,实力却是一等一的强,至少比它更强。 章七七见章老七和蛇八歧刚刚交手就已经快坚持不住了,连忙对其它章鱼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去帮七叔!” 它自身则依旧挡在江浩身前,它从未战斗过,以往遇到危机也都是章鱼族其它成员解决的。 那些章鱼点点头,一个个都是冲向蛇八歧,触手纷纷缠住蛇八歧,爆发出强横的吸力。 被数十上百只触手缠绕吸住的蛇八歧奋力挣扎也无法摆脱,甚至感觉身上的鳞片都要被吸掉了。 它有些狼狈地咆哮道:“我日,这是什么吸力!” “哼!”章七七见状,冷哼一声,道:“敢孤身来章鱼族闹事,果然没脑子!” 第二十九章 青鳞之光 鱼小三看着被章鱼族压制住的蛇八歧,吐槽道:“这条水蛇看起来很大很厉害,没想到就是纸老虎,一下就被压制住了。” 先前它见到蛇八歧来势汹汹,还以为蛇八歧很厉害,结果这么快就被章鱼族制服。 章七七听到鱼小三的话,开口道:“不可小看蛇八歧,它是傲慢之河水蛇族第一强者,在整个傲慢之河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虽然它有些看不起蛇八歧,但对于蛇八歧的实力还是比较认可的,名副其实的水蛇族第一强者。 江浩闻言,惊呼道:“什么!它是水蛇族第一强者?” 他不过是与三十七号水蛇发生了冲突,居然引得水蛇族第一强者来捉拿他,水蛇族未免也太护短、霸道了吧。 “嗯!”章七七应了一声,道:“你不要担心,哪怕蛇八歧是水蛇族第一强者,但就凭它孤身一蛇,就想来章鱼族耀武扬威还是太过异想天开了!” 它目光紧紧盯着被众多章鱼联合困住的蛇八歧,心中却是有些凝重。 以蛇八歧的实力,不应该这么轻易被制服,否则就有些对不起蛇八歧第一强者的名头了。 “吼!” 果然,被数不甚数的章鱼触手重重缠绕的蛇八歧发出一声怒吼,而后身体一震,爆发出刺目的青光,将所有困住它的章鱼全部轰飞。 此时的它全身蛇鳞散发出青色光辉,宛如整体沐浴着光芒,超凡而强大。 章七七心中一紧,道:“这是天赋能力,青鳞之光!” 它感到了一阵不安,这里的章鱼虽多,恐怕也难以挡住此时的蛇八歧。 蛇八歧之所以是水蛇族第一强者,便和它拥有天赋能力有关,不过它很少展现天赋能力,因此知道它的天赋能力是什么的生物很少。 而今日,整个章鱼族都将体会到施展天赋能力后的蛇八歧有多强。 真正的,水蛇族第一强者的实力! 蛇八歧那化为青色的双瞳不带感情地盯着章老七,冷冷道:“章老七,这是你们逼我的,我本不想在章鱼族把事情闹大!” 说完,它蛇尾一甩,将章老七击飞在土壁上。 其它章鱼也是纷纷劈开,不敢再阻拦蛇八歧,它们害怕了。 说到底,它们觉得为了一只螃蟹与水蛇族第一强者大战,完全不值。 章七七见到章老七从土壁滚落在地、失去了行动力,道:“该死!蛇八歧比我想的还要棘手,施展出青鳞之光后,它的力量、速度、反应都远远超过寻常时候。” 但是即便如此,它依旧挡在江浩身前,未曾退后半步。 蛇八歧游到章七七身前半米处停下,俯视着章七七,道:“小家伙,快让开。连章老七都挡不住我,更何况是你!” 它很冲动甚至鲁莽,但它其实并不愚蠢,孤身来章鱼族是它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不杀章鱼族成员,便是它的智慧。 不管它在章鱼族闹出多大动静,但它的目标始终是江浩,只要它不杀章鱼,就不算与章鱼族结成大仇。 而以它水蛇族第一强者的实力,即便它杀了江浩,它相信章鱼族也不会大动干戈,倾尽全族之力来对付它。 章七七抬头看着比它体型大出很多很多倍的蛇八歧,冷静地道:“蛇八歧,我承认你很强,但这里是我们章鱼族的领地,难道你就不怕我王叔亲自出手拿下你!” 要它坐视江浩被抓走甚至被杀死,它自问做不到。 蛇八歧听到章七七的话,下意识地看向河壁上那个洞府,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担心。 章鱼族的首领只有一个,那就是章鱼大王,章鱼族当之无愧的领袖。 说起章鱼大王,整个傲慢之河几乎都没有狩猎者不害怕,那可是曾经掀起腥风血雨的可怕存在。 章鱼大王统领章鱼族十年,让章鱼族成为了傲慢之河最强种族,其它种族皆是不敢与之对抗。 它带领着章鱼族击败了一个又一个强敌,甚至就连七罪河不少强大的狩猎者都败于它之手。 那段时间,是章鱼族最风光的时候,然而这一切在两年前改变了。 两年前,雄心壮志的章鱼大王准备举族迁移,入驻七罪河。 然而它的锋芒毕露让七罪河的诸多强大种族都早已惦记于心,以至于在章鱼族迁移那天,七罪河几大种族联手狙击了章鱼族。 哪怕是强大的章鱼大王,在面对诸多高级狩猎者围攻的情况下,也是不堪重负,遭受了重创。 但它的实力终究不是吹出来的,血腥击杀了几大高级狩猎者,带着章鱼族退回了傲慢之河。 自那天以后,章鱼大王一直待在章鱼族领地的那座洞府中,一年来傲慢之河的狩猎者们从未见到过它。 以至于一些狩猎者暗中猜测章鱼大王是不是在回到傲慢之河后死了,当然没有狩猎者敢去章鱼族求证。 虽然章鱼族经历那一场大战后元气大伤,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是一年后的现在,依旧是傲慢之河的强大种族,只是早已经没有以前那般风光。 蛇八歧盯着大王洞府看了片刻见里面没有身影游出,松了一口气,转而不怀好意地盯着章七七。 它嘲讽地道:“你在吓唬我?章鱼大王已经一年没有现过身,谁知道它现在是死是活!” 刚刚它是真的被吓到了,时隔一年,章鱼大王的威慑力依旧还在。 只可惜它今日大闹章鱼族,章鱼大王都未曾出现,因此它推测章鱼大王多半早已经发生了不测。 章七七闻言,冷笑道:“呵呵,你这是在咒王叔死吗?” 它表现的太过镇定,就好像章鱼大王根本就没有发生意外一样。 蛇八歧也是被章七七的表现弄得不敢轻举妄动,要是章鱼大王还活着,哪怕实力只剩下一半,也足以吊打它。 不过它终归不是那么容易被吓退的蛇,开口道:“少拿章鱼大王来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让开!” 它不想再拖延下去了,因为它施展天赋能力后维持的时间不长,一旦天赋能力消失,就只能落荒而逃。 第三十章 章鱼大王 “不要!” 章七七依旧强硬的拒绝了蛇八歧,无论问多少次,它都是这样回答。 在它心中,江浩不仅仅只是它的护卫将军,更是它的朋友,哪怕它和江浩才认识一天。 “那就别怪我了!”蛇八歧声音冷冽,眼中闪过杀意,朝着章七七俯冲而去。 它不知道章七七在章鱼族是什么身份,以为只是一只普通小章鱼,“不小心”杀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江浩心中一沉,迅速冲出,反过来挡在了章七七的前面。 蛇八歧的目标是他,不能让章七七为他白白受伤,而且他是负责保护章七七的章鱼族将军,没有理由躲在章七七后面。 “哼,自寻死路!”蛇八歧冷哼一声,张开大口,咬向江浩。 既然江浩挡在了章七七身前,它也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了,可以在不杀章鱼的情况下诛杀江浩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大浩哥!”鱼小三心急如焚地大喊一声,不顾一切地游向江浩。 让它看着江浩死,它无法做到,哪怕它无法救到江浩,也要全力去救。 章七七眼睛瞪得很大,它没想到蛇八歧竟然真的敢对它发动攻击,也没想到江浩居然会反过来挡在它前面。 “蛇八歧,住口!” 就在蛇八歧即将咬住江浩时,一道冷喝声如炸雷般响起,令它瞬间停下。 它转身看向洞府,眼中露出惊骇欲绝之色,身子竟然忍不住发抖。 旋即,它二话不说,朝着章鱼族领地外拼命冲去,身形瞬间消失,至于江浩已经被它抛在了脑后。 江浩和鱼小三被蛇八歧突然间的反应吓了一跳,然后也是看向河壁上的洞府,露出惊诧之色。 章鱼族一众成员则是对着大王洞府恭敬地趴了下去,只有章七七例外。 在洞府口,一道黑色的大章鱼缓缓爬出,缓慢地游向章七七。 这是一只巨大的章鱼,触手长度超过三米,通体为橙色,散发出巨大的压迫感。 章鱼族领袖,章鱼大王! “大王!”趴俯在地的章鱼对着章鱼大王一齐出声,然后纷纷让出一条路。 章鱼大王游到章七七身前,停下那庞大的身躯,挤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道:“七七,你没受伤吧?” 它看向章七七的目光极为关心,似乎还隐隐有着一丝惧意…… 章七七看着章鱼大王,有些调皮地道:“王叔,多亏了你及时出现,不然我可就小命不保啦!” 它当然没有受伤,蛇八歧连碰都没有碰到它,倒是章老七等一些章鱼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没受伤就好!”章鱼大王开口道,似是松了一口气。 而后,它才看向江浩,昨日章老二将江浩的事和它说过了。 就是经过了它的同意,江浩才能以螃蟹之躯成为章鱼族的将军。 “大王好!”江浩被章鱼大王盯着,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紧张,道。 他感觉有些荒唐,他居然会面对一只章鱼感到紧张,虽然这只章鱼有点大。 鱼小三也跟着喊道:“大王好!” 它心中有些感慨,刚刚来傲慢之河就近距离见到了章鱼族的王,有种梦幻般的感觉。 要知道,章鱼大王可是傲慢之河大种族的王者,而傲慢之河比贪婪之河大十倍以上。 所以,章鱼大王的地位,比之贪婪之河那些种族的领袖、王者的地位要高出不少。 “嗯,你们好!”章鱼大王和蔼地开口,并没有身为上位者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仿佛,它就是一只和蔼可亲的普通大章鱼。 章七七看着体型庞大、动作却有些缓慢的章鱼大王,有些担忧地道:“王叔,你身体好些了吗?” 它知道,章鱼大王早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章鱼大王,虽然看上去依然是一代王者,但实际上恐怕已经外强中干。 章鱼大王摇了摇头,道:“还是老样子,恢复是不可能的,不过有老二等家伙在,我恢复不恢复都没有什么关系。” 两年前,它曾难以承受,到如今,它早已经习惯。 两年时间,真的改变了太多太多,那个不可一世的章鱼大王不见了。 换来的,是如今这个和蔼可亲,一身实力却十不足一的老章鱼。 章七七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安慰道:“王叔,不要放弃,你一定有机会恢复如初的!” 以前那个章鱼大王,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如今却显得英雄迟暮,仿佛被磨平了菱角。 江浩好奇地问道:“大王它是受了什么伤吗?” 它不是傲慢之河的原居民,自然不知晓章鱼大王的过去,不了解眼前这条大章鱼曾经掀起过腥风血雨,对傲慢之河其它狩猎者来说是恶魔般的存在。 不待章七七说话,章鱼大王便开口道:“没什么,一些旧事,不提也罢。” 很显然,它不想提及过去,章七七也只好将到嘴的话咽下去。 “哦……大王你可真强,那条水蛇一看见你就吓跑了。”江浩没有在意,道。 先前蛇八歧二话不说就跑的一幕可是让他惊得不轻,一条这么大的水蛇、并且施展了天赋能力,居然还是被一只章鱼吓跑了。 章鱼大王轻笑着道:“也就是我体型大点,你要是体型有我大,蛇八歧哪还敢攻击你?” 嘴上风轻云淡地说着,它的目光却是死死盯着江浩的双螯以及八只蟹足尖端,眼神徒然变得有些可怕。 江浩、鱼小三以及章七七都没有发现章鱼大王的变化,而其它章鱼也都已经开始各忙各的。 章鱼也是很忙的,除了章七七外基本上都有事要做。 一大早,章老二到章老十中只有章老七还留在这里,其它八大章鱼都已经去外面办事了。 一个庞大的种族,不是那么好管理的,虽然比起游民要强大很多,但远没有游民逍遥自在。 江浩还沉浸在章鱼大王的话中,认为章鱼大王说的有道理,如果他的体型有章鱼大王那么大,恐怕蛇八歧逃都来不及,哪还敢攻击他。 这让他感觉个体的强大是非常有必要的,弱肉强食的世界,力量就是最大的道理。 第三十一章 离开章鱼族 章鱼大王缓缓闭上双眼,再度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静。 它看向章七七,问道:“七七,你和小浩关系怎么样?” 章七七不知道章鱼大王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认真想了想才回答道:“嗯……挺好的,我很喜欢浩,虽然他的实力还不足以保护我。” 它是将江浩当做朋友,而不是护卫。 章鱼大王轻轻点头,然后看着江浩,道:“小浩,你觉得蛇八歧强吗?” 它的语气很平淡,让其它生物捉摸不透它的想法。 江浩想起蛇八歧施展出天赋能力后瞬间击败章老七等章鱼的场面,道:“挺强的,首先体型庞大,然后还拥有天赋能力,恐怕在整个傲慢之河所有狩猎者中都不算弱了吧。” 即便他觉得蛇八歧是条疯狂的大蠢蛇,却也没有质疑过蛇八歧的实力。 在他看来,哪怕是章老二应该也不是蛇八歧的对手,尽管他现在已经知道章老二是章鱼族的二号人物。 章鱼大王轻轻点头,道:“蛇八歧很有修炼天赋,它如今的实力其实已经不比巅峰状态的我差多少,而我现在的实力比之以前差了太多、已经不是它的对手。” 它言语间显得很无奈,这让章七七感到莫名其妙。 或许章鱼大王说的是对的,但蛇八歧都已经跑了,这些话就没必要说出来了吧。 江浩和鱼小三也是有些尴尬地看着章鱼大王,不明白章鱼大王是想干什么。 难道,是想让他们离开章鱼族? 章鱼大王开口道:“蛇八歧生性好斗,这次虽然被我吓跑,但它没有看到我展现出什么实力,只是单纯被以前的我吓到留下了阴影。” “等它回到水蛇族,肯定会不甘心,说不定就会带着水蛇族强者再度来袭,那时我恐怕也无法保住你。” 当它话音落下时,全场寂静无声,江浩、鱼小三、章七七都是紧紧地盯着它。 江浩他们没有想到章鱼大王居然会说出这种话,言外之意不就是想要江浩离开章鱼族吗? 章七七有些不解地开口问道:“王叔,你这是?” 按理来说,章鱼大王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更何况只是面对一个蛇八歧而已,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章鱼大王语气柔和地道:“七七,我也是为了小浩的安全着想,把真实情况说出来,以免到时候水蛇族大举来犯时,小浩还在我们章鱼族白白等死。” 它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章鱼族,保不了江浩。 章七七道:“王叔,你多虑了,水蛇族怎么敢进攻我们章鱼族?真要打起来,我们也不怕水蛇族啊!” 它不愿江浩离开,江浩待在章鱼族很安全,章鱼大王说的那些情况基本上不会发生。 而失去了章鱼族庇护的江浩,在傲慢之河会寸步难行,更何况还有虎视眈眈的水蛇族在! 江浩突然开口道:“七七,章鱼大王说的对,我留在章鱼族可能会给章鱼族带来灾祸,一旦引起章鱼族和水蛇族的大战,那我就是罪魁祸首。” 他的语气不急不缓,表现的很冷静,没有因为要离开章鱼族而慌乱。 来章鱼族本就不是他的初衷,既然如今章鱼族已经容不下他,那他也不会厚着脸皮待在这里。 “大浩哥……”鱼小三张口喊了一声,感到些许心酸。 一路以来,江浩遇见的麻烦总是接踵而至,原本以为进入章鱼族后可以享受一阵子安详宁静的生活。 结果这才一天,就要被章鱼大王从章鱼族赶出去了。 这命运,当真是有些坎坷。 章鱼大王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道:“小浩,你如果要离开章鱼族的话,我会给你安排一处好住所,不至于露宿在傲慢之河,并且也能避开水蛇族的耳目。” 它当然不会让江浩随意离开,至少去向要在它的掌控之中,否则不就白费了它的良苦用心吗? 章七七盯着章鱼大王,道:“王叔,我不明白你这样做的用意。” 它语气中的尊重淡然无存,章鱼大王的做法让它极为不喜以及不理解。 章鱼大王苦口婆心地道:“七七,你以后会明白的,我也是为了章鱼族的未来着想。” 它心中则是暗暗感到不满,如果不是因为有章七七在,它何须如此麻烦。 章七七道:“为了章鱼族的未来着想?王叔,一个蛇八歧或者水蛇族真的让你那么忌惮吗?我们没必要怕水蛇族的!” 章鱼族的实力不弱,水蛇族虽然强横,但想击溃章鱼族却也有些不太现实。 江浩开口道:“七七,没关系的,我离开章鱼族或许更好,毕竟一只螃蟹当章鱼族将军的确有些不太好。” 他不想看到章七七因为他和章鱼大王闹矛盾,对章鱼族而言他只是一个外族、异类,没有为他对抗水蛇族的必要。 他留在章鱼族可能给章鱼族带来危机,那么章鱼族让他离开,也是情有可原的事。 不过虽说道理他都懂,但心里不好受也是真的。 章鱼大王眼中露出喜色,道:“小浩,是我对不住你。这样吧,我可以满足你一个不太过分的请求,以此作为补偿。” 只要江浩离开了章七七的视线,那它也就不用再顾忌什么,现在满足江浩一个请求又有何妨。 江浩沉默了片刻,然后伸出蟹螯轻轻触碰鱼小三,眼中有着不舍。 片刻后,他心中下定决心,对着章鱼大王开口道:“章鱼大王,我没有别的请求,只想让鱼小三留在章鱼族继续跟着七七,你看行吗?” 他不想鱼小三跟着他一起离开章鱼族,以他的实力,保不住鱼小三。 留在章鱼族,对鱼小三来说才是最安全的,有章七七在,他也能够放心。 鱼小三闻言微微一愣,然后拒绝道:“不要,大浩哥,要走一起走!” 它才不要离开江浩,江浩是他最重要的伙伴,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江浩看着鱼小三,轻声道:“小三听话,留在章鱼族跟着七七才是正确的选择,跟着我只会让你担惊受怕、甚至遭遇生命危险。” 第三十二章 撕破脸皮 没有搭理鱼小三的不情愿,章鱼大王爽快地道:“好,这个请求不过分,我自然可以答应你。” 区区一条小鱼,它完全不放在眼里,留在章鱼族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鱼小三游到江浩近前,用头轻轻触碰着江浩,小声道:“不,我不要独自留在这里!” 它不想离开江浩,江浩是它目前唯一完全信任的生灵,已经被它视为最重要的伙伴。 江浩心中微微叹息,道:“听话,你留在这里跟着七七会比跟着我更有前途,而且我们又不是永别,等我站稳脚跟就来接你,怎么样?” 无论如何,它都不会带鱼小三一起离开的,因为它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鱼小三见江浩语气虽然温柔却十分坚决,知道江浩是不会带它一起离开的,只好不太情愿地应道:“好吧……” 它并不抵触章鱼族,只不过相比之下它更愿意跟着江浩,但江浩不让它跟,那它也只好留在章鱼族领地了。 章七七伸出一只触手轻轻碰了碰鱼小三,道:“放心,有我在,没有坏蛋敢欺负你!” 既然江浩将鱼小三托付给它,那么它自然会保证鱼小三的安全,否则它也无脸面对江浩。 章鱼大王瞥了一眼鱼小三和章七七,然后对江浩道:“那么小浩,我们走吧!” 它已经有些等不及了,想尽快带江浩离开章鱼族,或者说离开章七七的视野范围。 “章鱼大王不用送了,我自己离开即可。”江浩对章鱼大王道,然后急匆匆地朝章鱼族领地外走去。 它的速度很快,借助河流的力量很快就离开了章鱼族领地,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外面可能有狩猎者在,我跟过去看看。”章鱼大王看着江浩离开了章鱼族领地,甩下一句话就飞似地朝章鱼族领地外冲去。 “王叔今天真的好奇怪,居然这么匆匆忙忙的,如果它真在乎浩的安危,那就不应该让浩离开呀。”看着章鱼大王急不可待的离开,章七七有些疑惑地道。 鱼小三情绪低落,没有听章七七在说什么,开口道:“我想去找大浩哥。” 在章鱼族,它连一个熟悉的生物都没有,哪怕是章七七和它也没说过几句话,称不上有多熟。 “不行,浩将你托付给我,我就得照顾好你!”章七七毫不犹豫的拒绝,然后伸出触手轻轻缠住鱼小三,防止鱼小三强行冲出章鱼族领地。 章鱼族领地外一百米处,江浩躲入一处河壁的凹口处,在这个凹口间有着很多大小不同的洞穴,应该是傲慢之河的一些游民所筑。 他看了看这里的洞穴,发现其中一个洞穴有些荒凉,似乎里面很久没有居住生物了。 “小浩!” 就在这时,一道急促的呼唤声自下游方向响起。 江浩转身一看,发现是章鱼大王,此时章鱼大王正迅速朝他游来。 他心中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退到那处杂乱荒凉的洞穴前面,大喊道:“章鱼大王,你来找我有事吗?” 章鱼大王的速度慢了下来,游到凹口处,离江浩仅仅只有半米之遥。 它压下心底的躁动,道:“小浩,我知道一个地方比这好多了,我带你去吧。” 如果不是因为附近有狩猎者在,担心事情传到章七七那里去,它现在就会动手。 江浩再度朝后退了几分,甚至已经有一部分身体进入了洞穴。 他从章鱼大王身上感受不到善意,但想到鱼小三还在章鱼族,还是忍住了直接进入洞穴的念头。 没有多少犹豫,他开口道:“章鱼大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想去其它地方,这里就很好!” 章鱼大王淡淡开口道:“是七七让我来找你的,不要辜负七七的好意,否则我这老家伙也不好向七七交代呀。” 它的目光死死盯着江浩,暗道江浩真是不识好歹,居然敢拒绝它的话。 “不了,我更喜欢这里。章鱼大王回去把我的原话转告给七七就行,七七肯定不会怪你的。”江浩果断拒绝。 事到如今,他当然知道章鱼大王有问题,让他离开章鱼族恐怕也是为了避开章七七,从而肆无忌惮地对他出手。 章鱼大王双目中出现杀意,冷冷道:“你确定不听我的?鱼小三可还在我族领地,我想杀死自己种族领地内的一条小鱼,简直不要太容易。” 周围的狩猎者已经围了不少,它已经失去了耐心,不想在磨叽下去了。 此时与江浩撕破脸皮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直接用鱼小三来威胁江浩,江浩又能如何? 江浩看了一眼凹口间那些洞穴中探出头的狩猎者以及凹口外围观的狩猎者,高声道:“堂堂章鱼族领袖章鱼大王,对自己族内的一条小鱼出手,真的合适吗?” 在章鱼族待了一天,他虽然不知道章七七究竟是什么来历,但也发现章鱼族的成员都对章七七极为恭敬,甚至连章鱼大王都是如此。 只要有章七七保护鱼小三,章鱼大王很大概率是不敢对付鱼小三的。 而江浩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把章鱼大王对付他以及想对付鱼小三的事传出去,传到章七七那里。 “什么?这居然是两年未曾出现过的章鱼大王!” “那只螃蟹在说什么?章鱼大王要对付章鱼族的一条鱼?” “靠!章鱼大王居然没死,果然谣言不可信!” 在凹口外,诸如此类的话语从那些围观的狩猎者口中传出,吸引着更多的狩猎者来此,甚至就连一些大种族的强者都闻迅而来。 “住口!”章鱼大王双目赤红,怒吼一声,伸出一只粗壮的触手卷向江浩。 它没想到江浩不仅没被它唬住,反而大喊大叫,这让它感到些许不安。 其它章鱼不清楚章七七的来历,它可是对章七七知根知底,那是它绝对不能招惹的存在。 江浩不知道章鱼大王在暴怒些什么,但它早已经有准备,在章鱼大王的触手袭来时,第一时间退入了洞穴。 进入洞穴后,他继续朝里面深入,而章鱼大王的触手犹由于过于粗大,卡在了洞口处无法进入深处。 第三十三章 可治伤势的蟹黄 “该死,你给我出来,否则我就杀了鱼小三!”章鱼大王抽回触手,对着洞穴中的江浩怒吼道。 现在它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说什么也要抓住江浩,不管用什么手段都没有关系。 江浩直视着章鱼大王,冷笑道:“呵呵,章鱼大王,恐怕用不了多,这里的消息就会传到七七那里去!” 想让他出去,没那么容易。 一旦他离开洞穴,基本上就只能被章鱼大王抓住,以他现在的实力怎么可能战胜体型巨大的章鱼大王。 “你以为一个破洞穴就能挡住我吗?太异想天开了,我可是章鱼大王!”章鱼大王不屑地道。 而后它伸出巨大的触手,拍打在洞穴口,很快就将江浩所在的洞穴口拍碎。 江浩心中微微惊讶,他在洞穴中都感觉地面在颤抖,连忙进入了洞穴更深处。 而他也清楚的知道章鱼大王的力量有多么强大,虽然章鱼大王是个混蛋,但力量之强就连洞穴的土壁也承受不住。 “看这破东西可以保你多久!”章鱼大王冷冷道,一只触手疯狂朝着洞穴推进,将洞口缓缓称大。 而它的其它触手则是疯狂拍打洞穴周围,想将洞穴击破。 凹口间的其它狩猎者都是慌忙地从洞穴中出来,然后二话不说地跑了。 继续留在这里,它们可能会被章鱼大王拍死。 江浩已经退到了洞穴最深处,里面的确没有生物居住,但此时他可高兴不起来。 洞穴被破坏的越来越严重,再这样下去最多半个小时他就会暴露在章鱼大王面前。 而到那时,他的结果定然不会好,以章鱼大王对他的疯狂就可以看出来。 “靠!这只章鱼是疯了吧!”江浩骂了一句,心中无奈。 他有些不明白,章鱼大王为何和疯了一般要对付他,他和章鱼大王明明是初次见面,就搞得跟有血海深仇一样。 章鱼大王此时已经将一切都抛之脑后了,只想着抓到江浩,反而变得淡定了起来。 它将伸入洞穴的触手抽出来,一边拍打着洞穴,一边盯着洞穴中的江浩道:“我劝你还是自己出来吧,不然我会让你死之前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的!” “我有些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我,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吧?”江浩双螯夹紧,问道。 他很想一钳子夹死章鱼大王这条疯狗一样的章鱼,可惜他实力不济,只能躲在这里。 章鱼大王道:“我们的确是第一次见面,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但是为了章鱼族的未来,只好牺牲你这只螃蟹!” 虽然它在说话,但它触手的拍打频率却没有变慢,反而变得更快,并且时不时还去顶、钻。 一个坑洞被它轻易弄出来了,离完全破坏江浩所在的洞穴也不远了。 江浩怒声道:“你们章鱼族的未来和我有什么关系?如果是需要螃蟹,难道傲慢之河没有吗?哪怕傲慢之河没有螃蟹,你们章鱼族去其它河流抓一只螃蟹也不难,为何盯着我不放!” 章老二带他进入章鱼族,还让他做将军,结果就是这样对待他的吗? 这才一天,章鱼族领袖章鱼大王就亲自出手要抓他,并且一副不抓到他誓不罢休的样子,这究竟是什么道理。 章鱼大王闻言,突然将巨大的头靠近洞穴,它一只眼睛从洞口看着洞穴中的江浩,露出冷笑。 片刻后,它用只有它和江浩可以听到的声音道:“你和一般的螃蟹可不一样,应该是黄金蟹吧?传说中黄金蟹的蟹黄可以治愈任何伤势,哪怕你血脉不纯,但治愈我两年前留下的旧疾应该不成问题。” 昨日章老二带回一只螃蟹,和章鱼大王说蟹足和蟹螯顶端是金色的,很奇怪,从未见过。 它觉得江浩潜力非凡,因为它听说很久以前七罪河出现过一只金色螃蟹,横扫一切后消失不见了。 章老二想了想便和章鱼大王说让江浩留在章鱼族做将军,章鱼大王没有多想就同意了。 而今日,章鱼大王一看到江浩的蟹足和蟹螯,就想到了有关黄金蟹的另一个传说。 黄金蟹的蟹黄,可治愈任何伤势! 因此它不顾一切也想吃掉江浩,只要它伤势治愈,就可以再度成为傲慢之河的霸主,甚至变得更强! “什么黄金蟹,我没听说过。”江浩一阵懵逼,喊道:“我只是一只普通的黑蟹,因为吃的东西太多,才会带上金色,没有你说的那种能力。” 他是真的气笑了,章鱼大王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章鱼族的未来,实际上就是为了一己之私。 仅仅因为一个传说,就如此疯狂地要将自己种族的将军吃掉,而且这个将军和传说中的情况并不是完全符合。 “你不承认没关系,等我掀开你的蟹壳,吃下你的蟹黄,就知道你是不是黄金蟹了!”章鱼大王冷冷道。 然后它发动更为猛烈的攻势,将凹口轰得千疮百孔。 它这一刻,将章七七都已经抛之脑后,只想治愈伤势,重回巅峰。 原本它对治愈伤势不抱多少希望了,但是看见江浩,它知道这是它最后的机会,因此它一定要抓住江浩。 “真特么是个疯子,就这种货色,居然也能成为一族领袖,真是活见鬼。”江浩烦躁地吐槽道。 这洞穴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他必须想办法冲出章鱼大王的攻击范围,然后逃跑。 继续留在洞穴里,只是等死! 在凹口外,来来往往的狩猎者们都是停了下来,看着章鱼大王疯狂地攻击土壁。 “真的是章鱼大王,它这是发疯了吗?”一条大鲶鱼路过此地,听到周围狩猎者的议论声,看了一眼章鱼大王,有些惊讶地道。 它是鲶老六,傲慢之河鲶鱼族排名第六的强者,当年与章鱼大王也是打过交道的,因此一眼就认出了章鱼大王。 “我听说有章鱼在欺负我们螃蟹?”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只十六厘米长的青色螃蟹走了过来。 在它身后,跟着两只长达半米的大螃蟹,同样为青色。 第三十四章 蟹小魅 “公主,是章鱼大王,章鱼族的领袖!”一只大青蟹看到章鱼大王,眼中浮现一丝惊讶,对它身前的那只小青蟹恭敬地道。 四周的狩猎者都是纷纷与这三只螃蟹避开,不敢接近它们,因为它们来自傲慢之河最为神秘莫测的种族,青蟹族。 那只十六厘米长的小青蟹正是青蟹族的公主,蟹小魅。 而它身后跟着的是青蟹族两大传奇高手,宝甲和金盾。 这三位可是青蟹族身份地位仅次于蟹王的存在,行走在傲慢之河中,没有狩猎者会不忌惮。 就连快要将江浩抓到的章鱼大王也不得不停下触手的动作,转身盯着宝甲、金盾,严阵以待。 哪怕是在它的巅峰时期,也没有去攻占过青蟹族,这几乎已经是傲慢之河的一个共识。 不管是哪个种族壮大乃至成为傲慢之河的霸主,都不会去招惹青蟹族,这是一个古老而神秘的种族,没有多少种族知道它们的深浅。 “喂!就是你在欺负我们螃蟹?快离开!”蟹小魅走近几步,目光打量着章鱼大王,语气微冷地道。 它不清楚章鱼大王有着什么来历,也不需要清楚,因为来历再大也大不过它。 “我要抓的是我们章鱼族的叛徒,是一只从其它河流跑过来的黑蟹,和你们青蟹无关。”章鱼大王心中颇有不喜,淡淡开口。 如果不是忌惮青蟹族深不见底的实力,它才难得搭理蟹小魅,不过只是一只比江浩还要小的螃蟹而已。 蟹小魅闻言,冷哼道:“哼!黑蟹也好、青蟹也罢,都是螃蟹,而且天下螃蟹是一家,你休想在本公主面前欺负螃蟹。” 它体型虽小,却自有一股冲天气势,与章鱼大王对比也不落下风。 “你欺人太甚!”章鱼大王目光变得极为阴冷,沉声道。 堂堂章鱼族领袖,居然被一只十几厘米长的小螃蟹轻视了,这让它很不爽。 “你就是一只章鱼而已,可算不上人,而且我只是想保护同类,好像不过分吧!”蟹小魅一边说着,一边朝凹口内走去。 在它身后,宝甲和金轮则是紧紧跟着,目光带着警告意味地盯着章鱼大王。 “哼,青蟹族,这笔账本王记下了!”章鱼大王冷哼道,而后从凹口间游开,从围观者中冲出,很快就回到了章鱼族领地。 蟹小魅执意要保江浩,它根本没有办法,一旦和宝甲、金轮交手,那么就会暴露出它如今实力大不如从前的事。 而那样的话,无疑会给章鱼族以及它自身带来大麻烦,毕竟它以前得罪的种族、狩猎者可不少。 “算它识相!”蟹小魅看着章鱼大王匆匆离开的背影,轻蔑开口。 而后它看向那被章鱼大王破坏的所剩无几的洞穴,里面的江浩也在看着它,四目相对。 江浩看着洞穴外面的蟹小魅,觉得还是应该道谢,便走出洞穴,来到蟹小魅近前,感激地道:“多谢相救!” 刚刚若不是蟹小魅出言制止章鱼大王,他现在可能已经被章鱼大王抓了起来,成功逃跑的概率极低。 “不客气,我们都是同族,路见不平、出言相助是应该的,总不能看着章鱼欺负我们螃蟹呀。”蟹小魅疏远而又礼貌地回道。 而它的目光,则是在悄然打量着江浩,当看到江浩的蟹足、蟹螯顶端为金色时,它突然知道章鱼大王为什么要抓江浩了。 躯壳为金色的螃蟹十分罕见,被称为黄金蟹,传说黄金蟹的蟹肉可以治愈百病、解百毒,蟹黄更是号称可以治愈任何伤势。 可以说,黄金蟹就是一尊行走的神药,没有生灵不想得到。 “多谢,你们可以叫我浩……不,是江浩!”江浩开口道。 他想以本名活动了,反正不管是“江浩”还是“浩”都差不了太多,没必要舍弃本名不用。 “江浩?有点像人类的名字。”蟹小魅念了念江浩的名字,然后道:“我叫蟹小魅,它们分别叫宝甲、金轮。” 宝甲和金轮对江浩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就从江浩身上收回了目光,继续盯着四周那些看起来很强的狩猎者。 它们两个的任务就是保护蟹小魅,不让蟹小魅受到任何伤害。 “你们的大恩江浩记下了,以后你们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不会推辞的。”江浩开口道。 对于蟹小魅,他还是很有好感的,对方与他之前从未见过,仅仅只是同族,就逼退了章鱼大王从而将他救下。 按先前蟹小魅的来看,蟹小魅应该是青蟹族的公主,一位不错的公主。 蟹小魅道:“恩不恩的先不说,你现在准备去哪?章鱼族在傲慢之河的实力颇为庞大,你得罪了章鱼族的领袖,独自行动怕是会有危险。” 它对江浩颇感兴趣,一只带着部分金色小黑蟹,并且还怀有感恩之心,实为难得。 江浩有些苦涩地道:“我也不知道去哪,才来傲慢之河两天,就先后得罪了水蛇族和章鱼族,恐怕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了。” 他在傲慢之河应该是最传奇的游民了,来傲慢之河两天就得罪了两大种族,几乎是要断绝自己的生路啊。 但他也没办法,敌人总是自己找上来,让他也很无奈,明明他就是为了避开敌人才来傲慢之河的。 蟹小魅看着江浩,道:“水蛇族和章鱼族在傲慢之河都算强族,一般的狩猎者同时得罪这两大种族,在傲慢之河会难以立足。” 它想看到江浩慌乱的表现,可惜它失算了,江浩表现的十分平静。 它只好继续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摆脱水蛇族和章鱼族的对你的攻击,想知道吗?” 江浩心中感到一丝意外之喜,问道:“什么办法?” 若真有可以摆脱水蛇族和章鱼族的办法,那自然是最好,否则被两大种族追杀,他会生存的极为艰难。 蟹小魅有些得意地道:“办法很简单,那就是加入我们青蟹族,水蛇族和章鱼族都不敢对我们青蟹族出手,这点你大可放心。” 第三十五章 入青蟹族 江浩听到蟹小魅那有些霸气的话语,感到一丝惊诧,道:“青蟹族这么强大的吗?” 傲慢之河比贪婪之河大十倍以上,种族也是更多,强大的狩猎者数不甚数。 比如章鱼大王,触手长度超过三米的巨大章鱼;还有蛇八歧,体长超过两米且拥有天赋能力的大水蛇;以及眼前的金轮、宝甲,长达半米的大青蟹…… 然而在诸多种族针锋的傲慢之河,青蟹族却有着如此超然的地位,这的确是让寻常生物感到难以置信的事。 蟹小魅得意洋洋地道:“那当然,傲慢之河就只有青蟹族,没有其它螃蟹,所以你来到傲慢之河后加入我们青蟹族是最好的选择。” 青蟹族在傲慢之河拥有着绝对的超然和神秘,几乎没有种族敢招惹,哪怕是实力不弱的章鱼族、水蛇族亦是如此。 “容我考虑一下,我不是很喜欢加入种族势力。”江浩没有直接答应,道。 在昨日,章老二也是这样,在他临危之际出现救了他,如何邀请他加入章鱼族。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他感觉今日重现了昨日的情况,所以让他有些不放心。 蟹小魅朝着江浩走进几步,离江浩只有几厘米之隔,道:“这可是大好机会,你还犹豫什么?” 以青蟹族在傲慢之河的地位,不知多少狩猎者想加入青蟹族,哪怕是在青蟹族打杂都无比愿意。 但即便是打杂的机会,青蟹族也不会给其它种族,因为青蟹族不欢迎外族。 金轮和宝甲也是瞅了一眼江浩,暗道江浩真是无知,不知道这是天大的机缘。 它们青蟹族,比傲慢之河所有生物想象的,还要更加神秘与强大。 江浩心中有些尴尬,他当然不能说是因为有前车之鉴在,所以不相信蟹小魅,才考虑要不要加入青蟹族。 想了想,他开口道:“我不喜欢被束缚,加入青蟹族这种大族,要做的事肯定很多。” 这也不算撒谎,他的确喜欢自由,不喜欢被束缚。 蟹小魅上下打量了几眼江浩,道:“就你这点实力,能做什么?不过你倒是和我一样,不喜欢被束缚,所以你加入我们青蟹族后,我可以罩你哦!” 要不是它对江浩的感官不错,加之江浩有向着黄金蟹进化的迹象,它才不会这样邀请一只外族螃蟹加入青蟹族。 这时,金轮突然开口道:“公主,我觉得他是怕我们吃他的蟹黄、蟹肉,他应该知道他自己在向黄金蟹进化。” 这只长达半米的大青蟹,只是站在这里,不需要其它动作,就可以给其它狩猎者带来巨大的压迫感。 那巨大的蟹螯,锋利可怕的钳子,足以发动致命而猛烈的攻击。 蟹小魅闻言,看着江浩,问道:“是这样吗?” 它知道江浩有向黄金蟹进化的迹象,但只是单纯的绝对江浩的天赋不错,没有其它想法。 江浩被金轮这样一说,感到无比尴尬,只好如实相告:“呃……章鱼族昨日也是邀请我加入它们,然而今天章鱼大王就亲自出手开始追杀我……” 说完,他紧紧看着蟹小魅的反应,想知道蟹小魅是不是和章鱼大王有同样的动机。 即使他之前没听说过黄金蟹,但听了章鱼大王的那些话后,他已经明白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危险了。 一旦他在向黄金蟹进化的事传出去,就会成为傲慢之河无数狩猎者眼中的宝药,被人活生生瓜分也是很正常的事。 蟹小魅盯着江浩的眼睛,道:“如果你是担心向黄金蟹进化会引得各方狩猎者对你出手,那你就更应该来青蟹族。” “你相信我吗?至少,我们是同类,同为螃蟹!” 它是真的动了私心,想要帮助眼前这只体型和它差不多大的特殊黑蟹。 “我……”江浩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的青蟹公主,心中挣扎了片刻,然后毅然决然地道:“我相信你,愿意加入青蟹族!” 不能因为被章鱼大王恶心了一回,就不相信所有的生灵。 他还是相信,即使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好心的生灵,一定也还是有的。 蟹小魅的眼睛散发出夺目的光彩,自信地道:“这将是你做出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也会改变你的世界观!” 它要带江浩见一见世界的一角真相,掀开掩盖真相的隔层。 金轮目光淡淡地盯着江浩,道:“公主,随便让一只螃蟹加入我族,恐怕不太好吧?” 它的意思很简单,不相信江浩,甚至怀疑江浩有可能是其它神秘大族派来打入青蟹族的卧底。 江浩看着金轮,有种想将金轮揍一顿的冲动,这家伙说话也太不避讳了,他可就在这里呢。 可惜他打不过金轮,所以想法也只能是想法,至少目前是不可能变成现实。 蟹小魅转身看着金轮,道:“江浩都相信我了,我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他呢?” 它的道理很简单,江浩愿意冒着风险相信它,它也就会相信江浩,哪怕同样也有风险。 宝甲用眼神制止了还想劝蟹小魅的金轮,道:“那我们现在就带他回族内登记信息,给他一个身份。” 既然公主已经决定,那么它们就无需多言,它们只是属下,不能质疑,哪怕公主的决定是错的。 “好,江浩,我们走吧,带你看看我们青蟹族的领地!”蟹小魅满意地看了一眼宝甲,然后道。 江浩自然没有意见,跟着蟹小魅、金轮、宝甲朝下游走去,心中祈祷这个青蟹族的领袖千万别和章鱼大王一样是个混蛋。 章鱼大王的行为,实在是恶心到他了,只希望章七七可以将鱼小三保护好吧。 鱼小三,现在已经成为了他的弱点。 蟹小魅它们带着江浩走了很远很远,具体有多远江浩也不清楚,他估计已经远离了傲慢之河源头,因为天色都彻底暗了下来。 他的肚子也已经饿得不行,都快没力气走了,蟹小魅、金轮、宝甲倒是还挺有干劲。 在走到河中一处荒凉的碎石堆时,蟹小魅看着有气无力的江浩,道:“累了吗?不过到了哦!” 第三十六章 别有洞天 江浩心中一惊,狐疑地道:“这里就是青蟹族的领地?一个狩猎者都没有,不会是废弃之地吧。” 他感觉他又被骗了,青蟹族真的很超然、神秘、强大吗? 怎么感觉和无人问津的小族一样,难道青蟹族成员只有蟹小魅和宝甲、金轮? 金轮轻蔑地看了江浩一眼,道:“无知,不要被表面迷惑,真正的强大是不会轻易浮现在世人眼前的。” 它看江浩很不爽,认为江浩就是一只没用的螃蟹,不值得蟹小魅这么器重。 蟹小魅神秘兮兮地道:“跟我们来吧,待会不要被吓到哦。” 说着,它朝着一个靠近河壁的大石头走去,金轮、宝甲紧跟在它身后。 江浩有些摸不清头脑,感觉蟹小魅在故弄玄虚,然而下一刻他就瞪大了眼睛,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在他身前不远的蟹小魅、宝甲、金轮不见了,没错,那么大的身躯,居然在他眼前诡异的消失了。 “快进来!”就在江浩有些惊恐不安时,蟹小魅一半身子自石头中冒了出来,开口道。 它的另一半身体,仿佛融入了石头中,看上去可怕而诡异。 江浩还未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试探着走到大石头前,将右螯伸向大石头。 当他的右螯触碰到大石头,却是直接进入了大石头内部,并且丝毫没有触碰到物体的感觉。 看样子,这石头别有玄机。 江浩不再犹豫,整个身体都撞入了石头中,并没有所谓的撞击疼痛感,他直接出现在了一处洞穴。 蟹小魅、金轮、宝甲就在他前面一米处,正盯着他看。 蟹小魅开口道:“怎么样,有没有被吓一跳?” 它就喜欢看江浩惊慌失措、感到不可思议的模样,虽然它自己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江浩看了看这个洞穴,发现洞穴直径大小约为一米,深不见底,洞穴内有着不少发光的石头,因此洞穴内可见度极高。 他转身一看进来的方向,惊诧地发现居然可以看到河中的场景,外面正是乱石堆河段。 江浩又转过身去,看着蟹小魅,惊叹地道:“真是不可思议,很玄妙。” 这种事情,他以往在现实中从来没有遇见过,哪怕是传说中的“鬼打墙”,应该也没有这般奇妙。 “继续走吧,你会慢慢发现这个世界和你之前了解的完全不一样,甚至会颠覆你的世界观。”蟹小魅带着神秘感开口,然后朝洞穴深处走去。 金轮冷冷地看了江浩一眼,似是很不情愿带江浩来这里,但它终究还是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和宝甲一同跟随着蟹小魅走去。 江浩可以感受得到金轮对他那赤裸裸的敌意,所以故意拉远了距离跟在后方,他怕万一金轮忍不住了,会一螯将他砸死。 以金轮的体型,这完全可以做到! 在洞穴中走了大约十五分钟,江浩看到了出口,不过出口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了。 金轮和宝甲加快速度越过蟹小魅,走到出口处,各自伸出一螯砸在了堵住出口的石头上。 嘭! 两只大蟹螯撞击在又大又硬的石头上,传出清脆的声响,然后石头被被击开了。 而金轮和宝甲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淡然自若地收回了蟹螯。 这一幕,给江浩震住了,金轮和宝甲比他想象的要更强。 无论是力量还是蟹壳的硬度,金轮、宝甲都达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甚至超出了螃蟹应该有的力量界限。 洞穴中的水很浅,随着堵住出口的石头被轰开,水流从洞穴外流了进来。 “跟我们进来吧!”蟹小魅回头对江浩喊道,而后率先走出了洞穴。 金轮和宝甲没有去看江浩,它们的眼中只有蟹小魅,随着蟹小魅一同走出了洞穴。 江浩也是逆着水流冲出了洞穴,进入了水塘。 是的,这是一座水塘,面积约莫一千平方米的水塘。 水塘不算大,也不算小,却很唯美。 五颜六色的鱼儿从江浩上方游来游去,水塘中生长着很多水生植物,这些植物就是鱼儿玩捉迷藏的地方。 “这小子是谁?” 一道带着冷意的声音从江浩身侧响起,江浩这才将目光从上方收回,看向旁边。 他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是真吓一跳,周围密密麻麻围了上百只螃蟹。 这些螃蟹都是青色,小的只有几厘米长,大的有几十厘米长,不过像金轮、宝甲那么大的倒是没有。 金轮走了过来,江浩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开,看着金轮将石头推过去从新堵死洞穴的出口,他明白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他心中慌的一匹,表面上却很淡定,看着密密麻麻的青蟹开口道:“你们好,我叫江浩。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 一只二十厘米长的青蟹带着一丝妒忌地盯着江浩,声音刺耳地道:“关照?就你这种体型的黑蟹,基本上就是废物,能有什么用,又有什么资格让我们关照!” 它很不爽,蟹小魅公主居然带了一只黑蟹来它们青蟹族的秘密领地,这种待遇可不是一般生灵可以有的。 江浩很生气,压制着怒火,沉声道:“这位兄弟,话不是这样说的,虽然我没什么本事,但我觉得应该不会比你差,所以应该不算废物吧?” 青蟹有多强他不清楚,但想必比同体型的红蟹强不了多少,而他之前就已经打败过二十厘米长的螃蟹,自然不会畏惧这只青蟹。 那只二十厘米长的青蟹感觉遭受到了羞辱,朝着江浩走出几步,冷冷道:“哼!不比我差,真是天大的笑话,哪怕让你一螯,我青水九单螯也可灭你千百次!” 对方只是一只黑蟹,它本不想动手,但现在看来,它有必要让这只黑蟹明白什么叫残酷。 江浩有些好笑地盯着青水九,道:“你是要和我打架吗?” 这青蟹族的族人心胸也太狭隘了吧,一言不合就要打架。 虽然说青水九不是人类,只是一只螃蟹,却有一种人类纨绔子弟的风格。 第三十七章 蟹王神照 “不!和我打架你还不配,只是我单方面教训教训你!”青水九眼中满是不屑,狂傲地道。 他双螯一震,水流涌动,就欲冲向江浩。 “你们在干什么,来者是客,更何况是我带来的蟹族朋友,一点规矩都不懂吗?” 就在这时,一道冷艳的呵斥声响起,令青水九的身子立即停了下来。 他目光尊敬中带着一丝爱慕,紧紧盯着那道走向江浩的身影,又转而出现嫉妒、不解之色,双螯夹的极紧。 蟹小魅走到江浩身前,看着江浩道:“没事吧。” 之前她就想到带江浩来这里可能会引起一些族人的不满,但也没想到江浩这刚刚来,就快要和青蟹族族人打起来了。 “没事,就是这位青水九兄弟,对我似乎有些意见。”江浩挥了挥蟹螯,风轻云淡地道。 在这座水塘中,他终于发现了蟹小魅等青蟹族族人的不同寻常之处,这些青蟹身上似乎隐隐约约散发出特殊的力量波动。 这种力量波动和希望灵珠散发出的波动有些相似,只是比希望灵珠的力量要弱了太多太多。 青水九带着妒意的盯着江浩,冷冷道:“谁和你是兄弟,别乱攀关系,区区黑蟹而已,真是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 原本他只是看江浩有些不爽,认为一只黑蟹没资格让蟹小魅公主亲自带来他们青蟹族的领地。 现在嘛,他很想杀死江浩! 凭什么一只黑蟹可以得到公主的维护,他可是和公主同族,公主都未曾多看过他一眼,这让他心中很不甘心。 “跟我来吧!”蟹小魅冷冷地看了青水九一眼,然后对江浩喊道。 金轮和宝甲知道她要带江浩去哪里,迅速将蟹群分开,开辟出一条无阻的水路。 青水九气得只咬牙,却没一丝办法,只是在心中将江浩列为了头号大敌。 片刻后,随着蟹小魅、江浩他们离开,这里的青蟹都是散去一空。 江浩跟着蟹小魅走到水塘的另一边,走到一个半米大的洞穴前,洞穴外有着两只三十厘米长的青蟹守在洞口左右。 这两只青蟹都是一副彪悍的模样,散发出凌厉的气息,见到蟹小魅、宝甲、金轮,恭敬出声:“见过公主、宝甲将军、金轮将军!” 宝甲、金轮是青蟹族的两大将军,据说实力只在蟹王之下,乃是青蟹族战士的偶像。 至于蟹小魅公主,自然不用多说,地位无比尊贵,是蟹王的独女! “嗯!”蟹小魅应了一声,自己走入洞穴中,江浩连忙跟了上去,却是被守在洞口的卫兵伸出蟹螯挡住。 金轮、宝甲则是在一旁冷眼旁观,他们并不打算进去,以他们的体型进入洞穴多有不便,在洞外等就行。 反正洞穴中只有蟹王,蟹王是不可能对身为公主的蟹小魅出手的。 蟹小魅对两名青蟹卫兵道:“让他进来吧,我要带他去见父王。” 这两名卫兵实力深不可测,负责保护蟹王,不会让闲杂成员去打扰蟹王。 在洞穴左侧的青蟹护卫名叫阿左,他有些为难地开口道:“可是公主,他不是我们青蟹族的成员。” 他和弟弟阿右是孤儿,小时候在一次危险的夺食中被蟹王所救,从此跟随着蟹王,负责保护蟹王的安全。 蟹小魅直勾勾地看着阿左,问道:“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对于阿左的敬职敬责她是很认可的,但是阿左连她亲自带来的螃蟹都不让进,这就有些死板了。 作为公主,她有着她的傲气。 阿左慌忙开口:“当然不是,公主自然是信的过的……” “那就让他进来!” 他话还未说完,蟹小魅便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哥哥,既然是公主带来的螃蟹,我们就不要拦了。而且蟹王的实力,我们很清楚。”就在这时,弟弟阿右将蟹螯收回,对阿左道。 相比阿左,他更加变通,没有那么刻板。 “好吧!”阿左看了一眼阿右,收回了蟹螯,道。 但是他的目光依然紧紧地盯着江浩,只要江浩有一丝异动,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击杀江浩。 他绝对不允许任何生灵,伤害到蟹王。 江浩微微松了一口气,走入了洞穴,和蟹小魅一起朝洞穴深处走去。 洞穴中有着发光的石头照明,它们走了数米就走到了洞穴最深处,有着一只二十厘米长的青色螃蟹正趴在一堆水晶、宝石上睡觉。 那些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让江浩心痒痒,很想冲上去干翻那只青蟹,然后将水晶、宝石占为己有。 只不过他感觉有些不对劲,蟹小魅应该是带他来见蟹王的,怎么蟹王没看见,只有一只在睡觉的青蟹。 就在江浩胡思乱想时,蟹小魅走到那只青蟹面前,伸出蟹螯砸了砸在睡觉的青蟹,喊道:“父王,快醒醒!” 没错,这只仅仅二十厘米长的青蟹,就是青蟹族的蟹王,也是蟹小魅的父亲。 在睡觉的青蟹被蟹小魅这样一弄,倒是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道:“嗯?是小魅啊,你怎么回来了?” 他眨了眨眼睛,这才注意到洞穴中除了蟹小魅,还有一只黑蟹在。 听到蟹王的话,蟹小魅没好气地道:“难道我不能回来吗?” 她这个父王,虽然是一族之王,但是却一点蟹王的样子都没有。 “当然可以回来,这里是你的家。”蟹王讪笑着回应,然后目光打量着江浩,道:“你是小魅的男友吧?欢迎来到青蟹族,我是小魅的父王神照!” 说着,他还朝江浩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蟹小魅闻言,微微一愣,然后娇喝道:“父王,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她简直要被神照气死了,哪里有这么不负责的父亲,看见一个异性就说是自己女儿的男友。 真是极品父亲,难道担心她没人要吗?真是的,过分。 江浩有些尴尬地道:“呃……蟹王,我叫做江浩,不是公主的男友,只是今日被公主救了一命。” 他有些怀疑眼前的神照到底是不是蟹王了,不管怎么看都和他想象中威严、霸气的螃蟹王者完全不同。 第三十八章 蟹王的认可 “哦……看来是我误会了,不过没关系,你们可以发展。”蟹王神照点点头,无所谓地道。 不过他的目光却是有意无意间看向江浩的蟹足以及蟹螯尖端,那抹金色格外引人注目。 蟹小魅开口道:“发展你个头,我带江浩来,是因为傲慢之河的螃蟹就只有我们青蟹族。” 对这个不正经的父王,她也感到很无奈,总不能真对自己的父亲动手吧。 神照露出认真之色,道:“那你的意思是,想让江浩加入我们青蟹族?” 可以成为青蟹族的王,并且让青蟹族经久不衰,他自然不算傻瓜,很轻易就可推断出蟹小魅带江浩来的目的。 蟹小魅道:“是的,应该没问题吧。” 让江浩加入青蟹族,第一是想保护江浩,第二就是看中了江浩的潜力。 黄金蟹,那可是螃蟹中的最强血脉,传说拥有着无比强大的力量,并且在修行之路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异能力。 神照看着蟹小魅,若有所指地道:“黑蟹也是螃蟹,加入我们青蟹族倒也没有啥问题,不过江浩可不是普通的黑蟹吧?” 他相信以蟹小魅的眼力,不会看不出来江浩是在向黄金蟹进化。 其他生物可能对黄金蟹陌生,但他们青蟹族,可是和黄金蟹打过交道的,没理由认不出来。 “那个,蟹王,我听说我在向黄金蟹进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江浩猜测神照应该是看出了他身上带有金色的原因,此时故意开口问道。 他这么做是想坦诚相待,既然隐藏不了,那就没必要遮遮掩掩,否则加入青蟹族也显得太没有诚意了。 其次就是,他也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向传说中的黄金蟹进化。 毕竟黄金蟹这种螃蟹,他可是从来没见过,以前更是连听都没听过。 神照眼中露出一丝异色,没想到江浩会大大方方将自身的秘密说出来。 他走到江浩面前,近距离地观察着江浩蟹螯、蟹足尖端的金色部分。 最后,他更是伸出蟹螯砸了砸江浩的蟹螯尖端,然后露出思索之色,旋即又闭上了双眼,似乎陷入了沉思。 江浩以及蟹小魅都是有些紧张地盯着神照,等待着神照的答案。 然而几分钟过去了,神照依然站在江浩面前,紧闭着双眼,让它们都是感到一阵古怪。 江浩看向一旁的蟹小魅,迟疑地问道:“公主,蟹王他没事吧?” 他有些担心这青蟹族的蟹王出了什么毛病,要是就这么诡异的死了,那么他恐怕也就完了。 “放心,他没事!”蟹小魅开口道。 她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与怒意,走到神照面前,右螯伸出,朝着神照重重砸下。 嘭! 硬物碰撞声响起,水流剧烈涌动,可以想象蟹小魅这一击的力量之强,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啊!小魅,你要谋杀父王吗?”一道尖叫声也是随之响起,神照终于睁开了眼。 入眼是蟹小魅那杀蟹般的目光以及江浩那无语的目光,用蟹螯摸了摸头,道:“那个……刚刚说到哪了?” 蟹小魅盯着神照,忍住将自己父亲打死的冲动,道:“说到江浩是不是真的在向黄金蟹进化!” 她感觉特别丢脸,在江浩面前,神照还表现的这么傻了吧唧,完全没有一族之王的风范。 “哦,这个啊!”神照说着看向江浩,目光突然变得极为认真,凝声道:“你的确在向黄金蟹进化,所以你应该吃的特别多,这是进化所需要的能量,吃的越多进化越快!” 黄金蟹他还是比较了解的,因为他曾经就与黄金蟹一起并肩作战过,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 江浩闻言,倒是彻底相信了自己在向着黄金蟹进化,因为他特别容易饿、吃得特别多。 比如现在,他就已经饿了,而且是非常饿,恨不得将眼前的蟹王神照都给吃了。 这种想法将他吓的不轻,连忙将饥饿感压下去。 要是让神照知道他的想法,不知有何想法。 蟹小魅眼中露出满意之色,看来她没有看错江浩,江浩的潜力的确非凡。 她向神照问道:“父王,你知道彻底进化成黄金蟹需要多长时间吗?” 江浩听到蟹小魅的问题,也是认真地看着神照,对答案无比关心。 好在这次神照没有突然闭眼睡觉啥的,直接答道:“这个看你每天吃了多少食物,吃的是什么食物了,短则数月、长则数年。” 他从江浩身上收回目光,转身走回水晶、宝石上继续趴着,道:“江浩,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青蟹族的成员!” 而后,他就闭上了双眼,似乎陷入了沉睡。 “感谢蟹王!”江浩一愣,然后迅速开口道。 从现在开始,他就是青蟹族的一员,他的背后就是整个青蟹族! 蟹小魅带江浩来的目的已经达成,不准备久留,对江浩道:“走吧,我让宝甲将此事宣告全族!” 说完,她朝着洞穴外走去,江浩连忙跟了上去。 江浩与蟹小魅走出洞穴,金轮、宝甲在洞穴外等着,而阿左和阿右也是一直守在洞穴两侧。 见到它们出来,金轮、宝甲、阿左、阿右的表现各不相同。 其中金轮的目光很冷,全身散发出一股杀伐之意,看向江浩的目光有着一丝惊讶和不屑。 宝甲的目光中有着对公主蟹小魅的尊敬,至于江浩,被他无视了。 阿左的目光紧紧注视着江浩,观察着江浩的变化,眼中有着质疑,他始终不信任一个外来者。 阿右的目光则是不断自江浩和蟹小魅身上来回扫视,心中好奇他们的关系。 毕竟公主蟹小魅可不是那么平易近人好接触的,会带一只黑蟹来见蟹王,已经是很让他惊讶的事了。 蟹小魅看向宝甲,开口道:“宝甲,你去宣告全族,蟹王有令,我们青蟹族今日新增一名成员,江浩!” 她此言一出,宝甲、金轮、阿左和阿右都是露出惊诧之色,旋即看向江浩。 这只黑蟹,居然得到了蟹王的认可,加入了他们青蟹族! 第三十九章 分配住所 “是!” 宝甲在呆了片刻后开口应道,然后迅速离开,前去宣告此事。 青蟹族增加一名外来者,并且还是一只黑蟹,的确需要通告整个青蟹族族人。 “我带你去我住的地方。”蟹小魅对江浩淡淡开口,然后开始带路。 金轮紧紧跟在她身后,目光冷冷地盯着同行的江浩,恨不得将江浩赶出青蟹族。 江浩跟着蟹小魅来到了一处二十厘米大的洞穴,这处洞穴的入口左右各嵌入了一块发光的宝石,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在两块宝石的另一边,各有一个半米大小的洞穴,仿佛宝石的存在就是为了隔开洞穴。 蟹小魅抬起右螯指着那个小洞穴,对江浩道:“我住在这个洞穴,金轮和宝甲住在旁边的两个洞穴,你想住哪里?” 青蟹族原有的洞穴都已经有族人居住,所以没有多余的空闲洞穴可给江浩。 江浩看了一眼旁边杀气腾腾的金轮,试探着对蟹小魅道:“呃……我可以和公主你住一起吗?” 和金轮住一起,他是没有那个胆子的,万一金轮晚上将他生吞活剥了他都没处说理。 “小子,你想死吗?” 金轮那巨大的蟹螯在江浩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伸到了江浩面前,张开钳子,盯着江浩冷冷开口。 蟹小魅是他们青蟹族的公主,他决不允许任何生灵侮辱蟹小魅,在他眼中江浩的这种话已经是对蟹小魅的大不敬。 蟹小魅并未开口,不过她看向江浩的目光也有些冷,显然是不会同意的。 再怎么说,她也是青蟹族的公主,而江浩和她也不过是才刚刚认识。 “别激动、别激动,我说着玩的,别当真。”江浩挥了挥蟹螯,开口道。 他是真的被金轮吓到了,这么大的钳子,足以将他夹成两半。 同时他对金轮也有些无语,不过只是一句话嘛,哪用得着这么大反应,吓死蟹不偿命。 蟹小魅指着她的洞穴右边的大洞穴,冷淡地道:“你和宝甲住吧!” 她也知道金轮和江浩的关系不太好,让江浩和金轮住一起,江浩很可能会被大卸八块。 江浩犹豫了片刻,屈服地道:“好吧……” 和宝甲住一块总比和金轮住一块好,那宝甲看起来不坏。 “那就这么安排了,你们可以自行去忙了,我要回洞休息。”蟹小魅淡淡出声,然后直接回到了中间那个最小的洞穴。 她有些累了,先前她是从其它河流回到傲慢之河,听闻有章鱼在欺负螃蟹才赶过去遇到了江浩。 在遇到江浩前她已经走了很远,遇到江浩后回到这里又走了很远,的确需要休息。 “哼!” 金轮盯着江浩看了片刻,最后冷哼一声离开了。 他是青蟹族的将军,肩负着青蟹族的安危重任,有着很多事要做。 保护公主蟹小魅,也只是他和宝甲要做的事之一。 看到金轮离开,江浩也是将今日发生的事好好的顺理了一下。 首先是章鱼大王想办法让他离开章鱼族,避开章七七的视野,然后前来追杀他。 之后他被蟹小魅带着宝甲、金轮救下,而他也跟着来到了这里,并且成功加入了青蟹族。 一日时间,他完成了从章鱼族到青蟹族的身份转变,而他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咕噜~ 好饿,想吃食物…… 江浩一天还没吃任何东西,饿得不行,但是又不知道这个水塘哪里有吃的。 水塘除了青蟹族人外,还有色彩斑斓的鱼和一些小虾,但他不知道这些可不可以扑食。 保险起见,他觉得还是去池塘外扑食比较好。 江浩来到了连通傲慢之河的那个洞穴,不过洞穴口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了,旁边还有着两只青蟹在看守。 似乎,青蟹族族人是不允许随便离开池塘、前往傲慢之河的。 两只看守前往傲慢之河的洞穴的青蟹见到江浩,异口同声地开口道:“站住!你想干什么?” 他们体型都比江浩更大,足有二十五厘米长,爆发出凶悍的气势。 江浩用尽量和气的话道:“两位兄弟,我饿了,想去傲慢之河扑食,可否让我从这洞穴出去?” 他才刚刚加入青蟹族,想硬闯是不可能的,他根本就打不赢这两只青蟹,而且就算能打赢他也不能强闯。 守在石头右边的青蟹毫不犹豫地道:“不能,大晚上的禁止外出!” 倒不是他不肯通融,只是青蟹族的规矩就是如此,没有要事不能外出,尤其是夜晚。 “可是我真的很饿,一天都没吃东西,饿得慌。”江浩开口道。 他正在向黄金蟹进化,对食物的需求大得惊人,一天不吃东西都快把他饿傻了。 守在石头左边的青蟹忍不住开口道:“你是不是傻,我们青蟹塘外又不是没有猎物,你去傲慢之河是多此一举。” 他们青蟹族成员不少,当然是有着食物来源的,否则不都饿死在池塘了。 江浩没有在意青蟹的语气,有些激动地问道:“哪里有吃的?” 能不去傲慢之河扑食自然更好,以他的实力真要去傲慢之河猎杀其他狩猎者,很有可能被反杀,成为其他更强狩猎者的猎物。 右边的青蟹指着一个方向,开口道:“去那里,那边有一个小水塘,那个池塘的生物就是我们青蟹族的猎物。” 江浩朝着所指方向看去,从水塘底下往上看,只能看到岸上杂草丛生。 他有些怀疑,那边是否有水塘,水塘中又是否真的是青蟹族的猎物。 而且大晚上离开水塘,去岸上不会有危险吗? “好了,你别逗他了。”守在石头左边的青蟹开口道:“去水塘中间区域,那里有很多水草,里面躲了一些生物,你可以去扑食。” 青蟹塘虽然不大,但是水生物不少,青蟹族虽然是这里当之无愧的霸主,但也没有对其他水生物赶尽杀绝。 食物链不能断,这里同样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多谢!”江浩道了一声谢,然后迅速冲向水塘中间区域。 他一走近中间区域,便发现了不少鱼虾,这让他欣喜不已。 第四十章 悲催的猎食 见到小鱼小虾,江浩二话不说冲了过去,但是鱼虾在水中的速度不比螃蟹慢,瞬间游到了他上方,让他束手无措。 一只三厘米长的虾米爬到了水草顶端,俯视着塘底的江浩,嘲讽道:“哪里来的黑蟹,又傻又丑!” 水塘的虾米和小鱼每日都与强大的青蟹打交道,反应速度早已经练到了极快的程度,想抓住他们可不容易。 江浩又饿又气,要不是他在饥饿状态各方面能力都有所下降,抓住一只虾米还是不在话下的。 但问题是他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想对付灵活的小鱼小虾,难度系数太大。 “这只螃蟹,是我见过最没用的,而且还是黑色的,真不知道怎么来到这里的。”那只虾米见江浩拿他没办法,得意忘形地道。 以往他看见青蟹逃都来不及,今日可以戏弄一只螃蟹,他感觉此生达到了巅峰。 “欺蟹太甚!”江浩本想放过虾米,去找其他更容易扑食的猎物,但这只虾米不识好歹,已经激怒了他。 没有废话,他伸出蟹螯夹住水草,猛地一甩,将虾米甩飞在河底。 虾米被摔得头脑发晕,刚清醒过来准备逃跑,一颗水草砸了过来。 水草毫无偏差地砸在他身上,将他砸趴在河底,以他的力气根本掀不开水草。 江浩走了过来,冷冷地盯着被水草压住的虾米,冷笑道:“狂?再狂一个试试看!” 不是他想欺负一只小河虾,实在是这只河虾太讨打,逼得他不得不将水草都给弄断。 “蟹哥,您饶我一命吧,是我不好,不该招惹您!”虾米见到江浩,顿时慌了求,饶道。 他失算了,没想到江浩可以将水草都给弄断,早知如此他就不会嚣张了。 “不好意思啊,我有些饿了,所以只能牺牲你来填饱我的肚子!”江浩淡淡开口,蟹螯伸出,一把夹住虾米的头。 他用力一扯,将虾米扯了出来,不过他可不是为了救虾米,而是要吃虾米。 自己的肚子都饿着,江浩自然不会同情心泛滥,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强大的狩猎者扑杀弱小的狩猎者,物竞天择。 无视了虾米的求饶,江浩三下五除二就将虾米吃了,只不过一只三厘米长的虾米,岂能填饱他的肚子。 而附近的河虾、河鱼见到他吃了虾米后,全部躲得远远的,他再想扑食就是难上加难了。 江浩看了看四周,吐槽道:“水塘的生物太少了吧,青蟹族究竟是怎么维持生活的,这里的其他狩猎者加起来应该都没有青蟹多吧。” 他有些好奇,水塘的青蟹这么多,其它狩猎者那么少,是怎么维持生态平衡的。 在附近停留了片刻,江浩便又换了一个地方寻找猎物,意外发现了一只大田螺。 这是一只直径超过十厘米的大田螺,他发誓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田螺。 大田螺似乎也发现了江浩,原本正在缓慢前行,此时整个身体都缩进了壳里。 田螺的壳很硬,通常比寻常螃蟹的壳要硬,而这只大田螺的壳看上去更是坚不可摧。 江浩都有些不太确定自己可不可以打开大田螺的壳,他走到大田螺旁边,两只蟹螯用力砸下。 嘭! 撞击声响起,硬物相撞的反震力极强,江浩的两只蟹螯一阵颤动,紧接着无比酸麻。 大田螺的壳比他想象的更硬,至少比起他的蟹壳也是丝毫不弱,当然和他化为金色的部位相比自然是远远不如。 也就是说,他想要靠自身击破大田螺的壳,只能凭借他的蟹足、蟹螯的金色部分。 江浩随意看了看四周,见没有其他螃蟹在后,爬到了大田螺身上,八只蟹足疯狂刺击着田螺壳。 他的一双大蟹螯也没有闲着,直接夹住田螺的底端,想将钳子刺入蟹壳中。 然而,这是徒劳的,江浩的蟹螯和蟹足尖端的金色部位的确很硬,远比田螺壳更硬。 但是以他此时的力量,想刺穿大田螺的壳,根本做不到。 这就如同一个人拿着刀砍大树,想三两下将大树砍断是不可能的,虽然金属刀的硬度比树的硬度要高出很多。 “你放弃吧,田百生的壳比一般的田螺壳要硬上很多,而且他还有天赋能力——硬化!” 一道劝告的声音在江浩身后响起,紧接着宝甲那庞大的身躯便走了过来。 江浩见到宝甲,感到些许意外,从大田螺身上下来,而后道:“宝甲将军,你是说这只大田螺有天赋能力,而且是硬化?” 他刚刚注意力都放在大田螺身上,都没有注意到宝甲是什么时候来的,也没有将宝甲的话听清。 宝甲也没有嫌麻烦,进一步解释道:“是的,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可以长得这么大,一般的狩猎者还真奈何不了他。” 他刚刚完成一些任务,正欲返回洞穴睡觉,没想到碰见了江浩。 本来他是不想多管闲事的,但是看到江浩在对田百生这老骨头出手,还是忍不住开口劝告。 “好吧,其实我也不想抓着一只田螺不放,只是我太饿了。”江浩闻言,知道拿下田百生估计是不可能的了,叹道。 他有些佩服青蟹族的族人了,在这个水塘居然可以生活的很好,猎食这里的鱼虾以及田螺比之猎食外界的可要难上不小。 “和我来吧!”宝甲盯着江浩看了几秒钟,然后开口道。 说完他就在前面带路,朝一个方向走去。 江浩连忙跟了上去,看情况,宝甲似乎是要给他吃的。 然而走了片刻,他才发现宝甲带他来的就是公主蟹小魅带他来的地方。 没错,正是蟹小魅、宝甲、金轮所住的洞穴。 “那是公主和金轮住的地方,没事不要去打扰他们!”宝甲指了指三个洞穴中间的小洞穴以及左边的大洞穴,对江浩道。 然后他又指着右边的大洞穴,不过这次他还没有开口,江浩就先说话了。 “那是你住的洞穴。”江浩开口道,今日蟹小魅带他来的时候已经和他说过了,并且安排他和宝甲住一起。 只是这些,宝甲并不知情。 第四十一章 宝甲的食物储备 “不错,你倒是挺聪明,可以猜到这是我的洞穴,跟我进去吧。”宝甲开口道,然后朝着右边的洞穴走去。 他以为江浩是通过他和蟹小魅、金轮的关系猜到这是他的洞穴,因此夸江浩聪明。 江浩心中无言,没有做出解释,跟着宝甲走入了洞穴。 这个洞穴是微微朝上倾斜的,大概进入三米后,又化为了平行通道。 洞穴最深处是一米长的平行通道,这里只有着浅浅的一层水。 当江浩走到这里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洞穴深处堆积着比宝甲体积还要大的食物。 他走进一看,心中更是无比惊诧,这些堆积着的食物都是狩猎者的尸体。 其中有龙虾、草鱼、鲢鱼等常见的河流生物,还有着章鱼、水蛇这种较强的狩猎者。 不过真正让江浩惊诧的,是一只比他还要大的鳄鱼爪以及一颗长度超过三十厘米的蟒蛇头。 宝甲对江浩的惊诧很满意,有些小得意地走到那堆食物前,夹起一只三十厘米长的草鱼就往嘴里塞。 一边吃,他一边道:“怎么样?我的食物储量不少吧!” 江浩有些难以置信地道:“这些都是你储备的食物吗?” 要是说草鱼、龙虾啥的被螃蟹猎杀,他还觉得很正常;章鱼、水蛇都被螃蟹猎食,他也勉强可以接受。 但是连蟒蛇、鳄鱼这种高级狩猎者都成为了螃蟹的食物,这就让他感到有些虚幻了。 宝甲自豪地道:“没什么好惊讶的,这些狩猎者也会对我们青蟹族造成威胁,所以我和金轮经常会去猎杀水塘附近的狩猎者,并将他们带回水塘,作为族人的食物。” “我们猎杀的狩猎者绝大部分会分给族人,但是也会保留一部分当做自己的食物,这些就是最近一周的战利品!” 这也就是青蟹族为何可以安然生活在水塘中,不用为食物担忧的原因。 宝甲和金轮,这两位青蟹族的将军之所以会受到青蟹族族人的尊敬,也正是因为他们对青蟹族做出的巨大贡献。 可以说,他们就是青蟹族的长矛与盾牌,为青蟹族披荆斩棘、抵御外敌。 江浩喃喃道:“太厉害了,我也可以做到吗?” 之前他只是听蟹小魅说青蟹族多么多么神秘、超然,但是并没有直观的感受。 像章鱼大王是拥有着巨大的体型,而蛇八歧不仅体型大还有着了不起的天赋能力,因此他们拥有匹敌高级狩猎者的实力,也不会让江浩感到多么惊讶。 但螃蟹不同,哪怕是他见到的最大的宝甲和金轮也不过长达半米,和高级狩猎者比起来体型还是远远不如。 也正是有着这种反差,才能带来震撼。 宝甲已经将草鱼吃完,淡淡开口:“你在向黄金蟹进化,一旦进化成功,只会比我和金轮更强,不过进化为黄金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也知道江浩在向黄金蟹进化,同样也知道黄金蟹有多么强大,因此他对江浩的未来还是比较看好的,没有带偏见。 江浩压下心底对进化成黄金蟹的期待,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食物,问道:“我可以吃吗?” 他已经饿得不行了,先前吃的虾米还不够他塞牙缝呢。 宝甲夹起一条鲢鱼开吃,同时开口应道:“当然,你想吃就吃,反正堆久了味道会变坏,不如早点吃了。” 对于食物,他从来不会舍不得给别人,因为他自己有能力扑杀狩猎者。 得到宝甲的准许,江浩再也忍不住了,夹起一只龙虾就开吃。 不过他吃着吃着感觉这只龙虾好像有些熟悉,似乎他在哪里见过。 心中这样想着,他的嘴却没有停下,当他将龙虾躯体的肉吃完时终于想起这只龙虾是谁了。 曾经在鱼族运动会时,江浩和一只龙虾大战了一场,好像是叫做十八号龙虾,据说是其所在的龙虾族群中排名第十八的高手。 十八号龙虾长十六厘米,当初他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才将其击败,结果被十二号龙虾救走了。 没想到江浩和十八号龙虾这么有缘,居然在这里再次相遇,可惜的是十八号龙虾已经沦为了食物。 宝甲吃完鲢鱼后已经饱了,直接趴在一旁准备睡觉,看着还在狼吞虎咽的江浩,道:“你打算住哪?” 他想的是江浩吃饱后应该就会离开他的洞穴,毕竟他和江浩可不算有多熟。 江浩将十八号龙虾吃的差不多后感觉还没有饱,毕竟龙虾的肉不多。 他又扯过一只青蛙开啃,同时回道:“住这里呀!” 他可是记得蟹小魅说的,让他和宝甲住一块。 而且现在这么晚了,再出去找地方住也不方便,这里这么大,住着应该挺舒服的。 “什么?为什么你要和我住?”宝甲闻言,瞪大了眼睛,惊呼道。 旋即他看向江浩的目光有些怪异,猜测江浩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江浩一边吃着青蛙,一边开口道:“其实公主今天带我来了这里,让我和你住一块,主要也是担心金轮将军会把我生撕了吧。” 对于金轮,他倒说不上讨厌,只是金轮对他的态度让他也很无奈。 明明他和金轮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搞不懂金轮为啥非对他抱着敌意。 “你咋不早说,我还以为你有啥……”宝甲说着说着突然停住了,然后道:“你别怪金轮对你态度不好,其实他心不坏,只是他很难信任其他生物了。” 借着,宝甲就将金轮的故事说给了江浩听。 在以前,金轮还没有现在强,只是青蟹族一名普通的战士。 青蟹都是天生的战士,而金轮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年纪轻轻就已经杀出了名头。 一日,青蟹族两大将军身陨,为了让新的青蟹族守护神出现,青蟹族开始了将军的选拔赛。 选拔赛的最后一关是去水塘外猎杀狩猎者,因为这也是青蟹族将军经常要做的事。 金轮当时有一个兄弟,叫做银轮,他们约定要靠自身的努力一起成为将军。 不过银轮的天赋实力皆是不如金轮,眼看着他就要无缘将军之位,终于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第四十二章 不寻常的青水九 银轮在试炼过程中找到了金轮,在与金轮相谈甚欢时,他对金轮出手了。 金轮对他毫无防备,因此被他一击重创。 他想杀死金轮,夺取金轮的猎物,然后他就可以成为青蟹族的将军。 因为在当时参加将军选拔试炼的青蟹族战士中,除了金轮以及宝甲,就属银轮最强。 他自身抓捕的猎物加上金轮抓捕的猎物,甚至可能超越宝甲抓捕的猎物。 就在金轮绝望和不甘时,银轮对他下杀手了。 危机时刻,宝甲出现,二话不说击败并重创了银轮。 随后金轮亲自杀了银轮,因为留着银轮是一个祸害,可以对兄弟出手的败类,很可能会危害到青蟹族。 杀了银轮后的金轮变得极为冷漠,也变得更加狂暴,执着于变强。 那一次的将军选拔,最终获胜的是宝甲和金轮,新一代的青蟹族守护神就此诞生。 金轮变得更加强大了,却也变得更加孤僻、冷漠、残忍,他不信任任何生物,哪怕是同族。 即使是宝甲,也是在与金轮无数次一同外出完成任务,经历生死与共后,才得到金轮的信任。 后来,公主蟹小魅诞生,金轮和宝甲又多了一个任务,那就是保护公主。 他们白天外出完成任务,晚上守护着蟹小魅,如果有时候白天不用去做任务,他们也会守着蟹小魅。 乏味的生活出现了新的生机,那就是蟹小魅,初生的生灵是至善至纯的。 金轮的冷漠被蟹小魅的天真可爱所打破,他内心的寒冰开始化解,从此保护蟹小魅不仅仅是他的任务,更是他的使命。 他相信着善良、可爱的公主,自愿守护他看着长大的公主,这也是他生命的新动力。 所以,当蟹小魅要带素不相识的江浩加入青蟹族时,金轮就已经盯上了江浩。 他不相信江浩,更担心江浩会伤害到蟹小魅,这是他绝不想看的事情。 因此,一旦江浩表现出会威胁到蟹小魅的可能,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杀掉江浩,哪怕他会因此被蟹小魅责罚。 江浩将青蛙啃得只剩下骨头后,感慨地道:“没想到金轮将军还有这种故事,被最信任的兄弟背叛,无奈之下杀掉兄弟,想必对他的打击很大很大。” 看上去冷漠、凶悍的金轮,曾经或许也是很活泼友好的青蟹族战士吧。 宝甲开口道:“放心吧,只要你不做伤害公主和威胁青蟹族的事,金轮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最多吓唬吓唬你。” 说完他就趴在洞穴地面,闭上双眼,开始睡觉。 江浩又啃了啃青蛙骨头,便也开始睡觉了。 赶了一天路,饿了一天,现在吃饱了也该好好休息休息。 一夜无事,第二天江浩睁开双眼时,宝甲已经不在洞穴中了。 一同不见的还有龙虾的壳、鱼和青蛙的骨头等,想来是被宝甲带走了。 看着比昨晚少了不少,但依然很多的食物,江浩满足地道:“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成堆的食物,真好!” 他如今虽然加入了青蟹族,但最多只算寻常的青蟹族战士,没有什么事情要做,挺悠闲的。 只是,他现在还无法悠闲自在的生活,还有着牵挂的事。 他可没忘记,在他享福的时候,在章鱼族的鱼小三可是无法确定安危。 章鱼大王没有抓捕到他,极有可能会对付鱼小三。 虽然有章七七在,章鱼大王不可能直接杀死鱼小三,但弄点小手段让鱼小三过的不自在是很容易的。 江浩走出洞穴,入眼的就是在水中游来游去的鱼和虾,也有着一些田螺在河底缓慢前行。 他看向旁边蟹小魅和金轮的洞穴,不知道蟹小魅是否在洞穴中,至于金轮多半是和宝甲一同出去了。 就在这时,一只二十五厘米长的青蟹自远处迅速跑了过来,冷冷地看着江浩道:“你是昨日加入我们青蟹族的那只黑蟹,江浩?” 昨日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猜测那个江浩很有可能就是昨日公主带来的那只黑蟹。 今日他看到江浩,心中的妒火难以熄灭,便冲过来质问。 江浩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开口反问道:“你是青水九吧,找我有事吗?” 他不想和青蟹族的族人打架,好歹他现在也是青蟹族一员,互相残杀什么的说出去也不好听。 “就算你不承认,我也知道你就是加入我们青蟹族的那个江浩,但是我不认可你!”青水九冷冷地道。 他绝对不会承认一只小小的黑蟹和他一样是青蟹族的战士,低贱的黑蟹有什么资格和强大的青蟹相提并论? 江浩感觉有些好笑,道:“你认不认可,关我屁事?你我同为青蟹族战士,我不需要得到你一个和我同等身份的家伙的认可,而且说不定你是在嫉妒我。” 不知道青水九哪来的自信,还不认可他,难道不认可,他就不是青蟹族的一员了吗? 怎么说,他也是蟹王亲自准许的,不是一只普通青蟹可以改变身份的。 “哼!你不过才加入我们青蟹族一天,有什么资格和我相提并论。”青水九不可一世地道,“自称青蟹族战士,你也配?” 他可是青蟹族的青年翘楚,自认为身份地位在青蟹族都是极高,比江浩更是起码高出几个档次吧。 江浩有些惊奇地看着青水九道:“呦呵,你这自信倒是有些过头了,应该称之为狂妄,不过我现在没时间和你瞎比比,你去一边玩泥巴去吧。” 他现在感觉青水九的确不是寻常的青蟹族战士,就这话,还真不是一般青蟹可以讲出来的。 给他的感觉,似乎青水九才是青蟹族的蟹王,神照就是个冒牌货。 当然,这只是错觉。 青水九目光一冷,呵斥道:“住嘴,你可知我青水九是什么资质?” 他的资质不凡,自认为可以成为青蟹族的将军,与金轮、宝甲齐名。 只不过他现在还年轻,成长为将军需要不少时间,但他相信他一定可以做到的。 第四十三章 卫队队长青木坤 江浩双螯一摊,道:“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资质再高,能高过他吗?他可是在向黄金蟹进化,如果青水九的资质比他更高那么在青蟹族就不只是普通的族人了。 “你这不知道尊敬前辈的家伙,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你!”青水九冷冷开口,举着双螯轰向江浩。 昨日他就想出手教训江浩,无奈被蟹小魅所阻止,今日蟹小魅不在,他倒要看看还有谁可以救江浩。 江浩双螯伸出,迎上青水九,四螯相撞。 轰! 水流涌动,双方嘴上虽然都喊着没把对方当做一回事,但实际上都没有任何轻敌,爆发出了接近全部的力量。 江浩身体朝后微微移动,双螯传来的轻微痛感让他知道碰上了强敌。 这青水九虽然狂妄至极,但不可否认实力不弱,那一双蟹螯爆发出的力量比江浩更大。 青水九双螯继续施力顶着江浩朝后方压去,开口道:“就这么点实力也想与我对抗,不自量力!” 经过初步的对碰,他可以判断出他的实力在江浩之上,因此他接下来可以肆无忌惮地嘲讽江浩了。 江浩八只蟹足刺入泥土之中,身体不再被压着朝后移动,讽刺地道:“你体型比我大上这么多,也无法直接击败我,仅仅只是压制而已,这就值得你得意忘形了吗?” 他现在长十八厘米,而青水九长二十五厘米,别看长度只差了七厘米,体型的差距可是无比巨大的。 “无知,哪怕你体型再大上十倍,又岂能与我匹敌!”青水九不屑地道,双螯爆发出全力,重重砸向江浩的头。 虽然青蟹族禁止自相残杀,但他只要不将江浩杀死,那问题就不是特别大。 因为螃蟹的蟹足和蟹螯即使断了,也是可以重新生长出来的。 以至于一些螃蟹的蟹足或者蟹螯被不可对抗的敌人抓住后,他们会舍弃蟹足或者蟹螯逃离。 江浩双螯抬至头顶,硬接青水九的全力一击,螯臂一阵酸麻。 这青水九,没有一点留手,是想将他重创啊!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娇喝声响起,江浩和青水九朝着蟹小魅的洞穴齐齐看去,发现不知何时蟹小魅已经站在了洞口。 下一刻,他们都是齐齐收手,并拉开一段距离,不过目光还是恶狠狠地盯着对方。 经过这次的打斗,他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算不上大敌,但也是仇家。 蟹小魅从洞穴口走到江浩身边,仔细看了看江浩,见到江浩身上没有什么伤势,松了一口气。 要是江浩出了什么事,导致无法进化为黄金蟹,她非得气死不可。 想到这里,她冷冷看向清水九,道:“我们族内禁止自相残杀,你难道不懂吗?” 青水九遭受蟹小魅的质问,心中有些慌乱,道:“公主,我只是指点指点他,没有伤他的意思。” 攻击同族,那可是要惩罚的,他自然不能承认。 蟹小魅可是看到了之前青水九砸向江浩的一幕,自然不会相信青水九的鬼话,道:“那么,你是当我眼瞎吗?而且就凭你,有资格指点江浩吗?” 她不打算轻易放过青水九,至少也要惩治惩治青水九。 远处的一队巡逻的卫兵见到这里的场景,迅速赶来过来,其中的卫兵队长对蟹小魅恭恭敬敬地道:“公主,发生了什么事?” 在青蟹族,专门维持秩序和抵御外敌的成员就是卫兵,由于有两大将军的存在,青蟹族的安全很有保障。 因此,青蟹族的卫兵不多,十名战士为一队,一共只有十队,但是权力不小,可以惩治族人。 蟹小魅看向卫兵队长,道:“青水九攻击族人,应该怎么惩治?” 身为公主,她当然可以处置族人,但是她不会以身份欺压青水九,只会按规矩来。 卫兵队长开口道:“恶意攻击族人者,需扑杀一只中级狩猎者待会族内作为食物,以此弥补过错。” 他顿了顿,看着青水九,继续道:“此外,情况严重者,驱逐出族!” 对于族规,他早已经了然于心,不说倒背如流也差不多了。 青水九有些慌了,对蟹小魅恳求道:“公主,我没有伤到江浩,原谅我一次吧。” 他可不想离开水塘,去猎杀狩猎者,这种事以往都是交给将军来做的,他自问很难做到。 蟹小魅冷冷道:“我们青蟹族养尊处优太久了,连猎食这种事都由两位将军全力完成,因此才会出现你这种攻击族人的家伙!” 通过青水九,他看到了青蟹族的巨大隐患,看上去强大、神秘,实则不过是外强中干。 江浩微微侧目,没想到蟹小魅可以看到这一点,暗道实在是难得。 青蟹族虽然强大、超然,但是族人长期没有压力,不与外界交流,就连食物也只需等将军带来分配。 如此下去,青蟹族除了对外界而言依旧神秘,与强大、超然可挂不上钩。 这种做法,就与人类的闭关锁国一样,自视甚高,终究会自食其果。 卫兵队长道:“青水九,这是族规,并非公主要针对你,请你去猎杀一头中级狩猎者并带回来,在你行动前我们会盯着你。” 他知道青水九是个什么样的家伙,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仗着哥哥是卫兵二队队长,没少干欺负族人的事。 今日公主有意惩治青水九,他自然要借力为之,狠狠惩戒青水九。 青水九目光阴沉地走到卫兵队长近前,低声道:“青木坤,你只是卫兵队第七队队长,我哥哥可是第二队队长。不如公主走后,你让我走吧?” 水塘外面,可是很危险的,青蟹族上任将军,两位赫赫有名的强者都陨落在那里。 青木坤心中对青水九越发不屑,道:“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吧,你不是一向认为自己天纵之资吗?猎杀一只中级狩猎者应该不是难事吧。” 他说不上多么有正义感,但也绝不会包庇青水九这种欺负同族的败类,这是他的处事原则。 第四十四章 请蟹小魅帮忙 “你……”青水九伸出蟹螯指着青木坤,心中很愤怒,却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说到底,他的身份、地位、实力都不如青木坤,根本没什么可以威胁青木坤的。 最终,青水九忧心忡忡地离开了,而青木坤派了两个卫兵跟着青水九。 他自己则是带着其他卫兵继续在这片区域巡逻,一个小小的青水九还没资格让他时时刻刻盯着。 见青水九以及青木坤等青蟹族战士离开,蟹小魅看向江浩,道:“你怎么会和青水九那家伙打起来?” 她都有些无语了,为什么她稍不注意,江浩与青水九就打了起来。 难道这两家伙是命中注定的死敌不成? 江浩淡淡地道:“我也不清楚,走到哪都能遇见他,而且他还非得找上来和我打架,好像我绿了他一样。” 区区一个青水九,他还没有放在心上,他现在只想着去救回鱼小三。 蟹小魅也知道错不在江浩,只好道:“你不是青蟹,加入我们青蟹族会引起一些家伙的不满,忍着点就行。” 她自然明白带江浩加入青蟹族会引起很多族人的不满,而她也不好把所有对江浩有意见的族人都赶走,只能让江浩先隐忍一段时间。 “尽量吧!只要你的族人不来冒犯我,我是不会招惹他们的。”江浩无所谓地道。 青蟹族说到底就是一群螃蟹,他没有太当做一回事,也就金轮和宝甲让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感。 “随你吧,被欺负了别找我!”蟹小魅满不在乎地道,然后转身朝洞穴走去。 她已经提醒过江浩,至于江浩怎么做,就是江浩自己的事了。 总不可能要她一直护着江浩,那样即使江浩成功进化为了黄金蟹,估计也没什么大作为。 “公主!”见蟹小魅要回洞穴,江浩忍不住开口喊道。 他在青蟹族与其他青蟹战士都不熟,而他是蟹小魅带来的,他能找到可以帮助他的青蟹族族人只有蟹小魅。 蟹小魅转身看着江浩,疑惑地问道:“有事吗?” 她记得江浩认真叫她公主的次数可不多,心中升起预感,江浩应该是有求于她。 江浩微微犹豫,然后道:“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这件事对我很重要,希望你可以答应。” 刚刚加入青蟹族才一天,就与青蟹族族人青水九打了一架,可以说他不仅没有给青蟹族带来任何好处,反而带来了麻烦。 在这种情况下,他有些不太好开口请蟹小魅帮忙。 但一想到鱼小三在章鱼族生死未卜,他只能硬着头皮请蟹小魅帮忙了,否则靠他自己是无法带回鱼小三的。 蟹小魅看着江浩,淡淡开口:“什么事,说吧!如果可以帮到你,我会考虑帮忙。” 江浩是她带来的,她自然看重江浩,希望江浩可以顺利进化为黄金蟹。 所以她会尽可能的帮助江浩,助江浩一臂之力。 “我有一个朋友还在章鱼族,章鱼大王可能对他不利,你能不能和我去接他过来?”江浩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为了鱼小三,他低声下气些也没什么。 他一向好面子,但是和鱼小三比起来,面子什么的都不重要了。 蟹小魅淡淡地问道:“你的朋友在章鱼族,他是章鱼吗?” 她初次见到江浩时,江浩正被章鱼大王攻击,差点被章鱼大王抓走,倒是没想到江浩还有朋友在章鱼族。 江浩解释道:“不是,他是一条小鱼,和我一起进入的章鱼族,结果后来我被迫离开章鱼族,他还留在章鱼族的领地,我不放心他。” 他在青蟹族待了才一天,但青蟹族给他的感觉和章鱼族完全不一样,他相信青蟹族应该不会害他。 至少,在他成功进化为黄金蟹前,青蟹族不会害他,甚至还要保护他。 蟹小魅直勾勾地看着江浩,道:“你知不知道对章鱼大王来说,黄金蟹乃是无价之宝,甚至是他的救命宝药。” 章鱼大王巅峰时期非常强大,甚至可以猎杀高级狩猎者,哪怕是青蟹族也必须严阵以待。 但是后来章鱼大王身受重伤,至今没有痊愈,留下了旧疾,一身实力发挥不出一半。 而黄金蟹的蟹黄传说可以治愈任何伤势,对章鱼大王有着致命的诱惑。 江浩此时去章鱼族,无异于自投罗网,章鱼大王必定会倾尽全族之力抓他! 这些事,他自然也可以想到,但是他没有办法,就算明知章鱼族可能是森罗地狱,他也要去闯一闯。 江浩道:“我明白的,但是我必须去救鱼小三,他是我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 他目光坚定地看着蟹小魅,不管如何,鱼小三一定要救。 蟹小魅盯着江浩看了片刻,无奈地道:“好吧!算算时间,宝甲和金轮应该来了,有他们在,才有可能从章鱼族带回你朋友。” 她都有些后悔带江浩加入青蟹族了,这才一天就有这么多事,以后还指不定要闹出多少麻烦。 章鱼族,那可是傲慢之河的强族,巅峰时期甚至可以和青蟹族较量一下。 哪怕是如今,章鱼族也不弱,章鱼大王的实力恐怕还是可以与高级狩猎者一战。 江浩发自内心地对蟹小魅道:“谢谢!” 他之前不能确定蟹小魅会帮他,因为这不是蟹小魅的义务,何况章鱼族不弱,哪怕是青蟹族想从章鱼族强行带走鱼小三也不会轻松。 “只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期望!”蟹小魅朝着江浩走去,道。 她从江浩身旁走过,看着从远处走来的金轮和宝甲,心中有些复杂。 江浩转身,站在蟹小魅身旁,看着并肩走来的金轮和宝甲,心中感到一阵暖意。 加入青蟹族,看来是个不错的选择。 哪怕以后可能会出现变故,但至少他现在感到很温暖,这就让他满意了,不会后悔来到这里。 “公主!” 金轮和宝甲走到蟹小魅面前,异口同声地喊道,然后都是有些诧异地看向江浩。 不过前者眼中更多的是冷意,后者眼中更多的是好奇。 第四十五章 给你时间超越 蟹小魅对着金轮和宝甲问道:“宝甲、金轮,以你们两个的实力,能不能从章鱼族带走一条小河鱼?” 对于青蟹族两大将军的实力,她只知道很强,但具体有多强,她也不是很清楚。 因为近年来,青蟹族并没有什么危机,金轮和宝甲基本上没有展现全部实力的机会。 宝甲和金轮闻言,都是微微一愣,章鱼族与他们青蟹族并没有什么恩怨。 而且章鱼族的十大强者中的前三位,在整个傲慢之河都是名声大噪的强者,他们也无法轻视。 金轮开口问道:“以我们的实力,应该可以做到,不过章鱼族的小河鱼是怎么回事?” 他有些懵逼了,好端端的为何要去章鱼族带走一条小鱼,还有就是章鱼族为什么会有小河鱼? 蟹小魅没有隐瞒,道:“那条小河鱼是江浩的朋友,现在被困在了章鱼族的领地,我想在不调动全族之力的情况下带回他,想必也只有你和宝甲可以做到了。” 虽然她是青蟹族公主,但金轮和宝甲的身份地位几乎不比她低多少,论声望更是还在她之上。 所以她也是请金轮和宝甲出手,而不是命令。 金轮闻言,冷冷地瞥了一眼江浩,对蟹小魅道:“他的朋友,为何要公主帮忙去救。” 如果是蟹小魅的朋友被章鱼族抓住了,只要蟹小魅一句话,他就会无怨无悔地冲入章鱼族,带回蟹小魅的朋友。 但如果是江浩的朋友,他就有些不太乐意了。 哪怕是江浩被章鱼族抓住,他都不想去救,更何况只是江浩的朋友。 宝甲看了看蟹小魅和江浩,突然开口道:“金轮,江浩也是我们青蟹族的一员,他的朋友被抓,请公主和我们出手相救,也是很正常的事。” 不管是蟹小魅的朋友被章鱼族所抓还是江浩的朋友被抓,他都不在意,既然需要出力救鱼,是谁的朋友都一样了。 而他对金轮与江浩的关系也都颇为头疼,想让金轮对江浩的敌意熄灭一些。 金轮看向江浩,沉声道:“江浩,你自己的朋友被抓,来求公主相助,不觉得羞耻吗?” 在他眼里,江浩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祸害,不仅不会给青蟹族带来好处,反而会给青蟹族带来麻烦甚至灾难。 而将江浩带入青蟹族,就是蟹小魅犯的唯一的错误。 江浩与金轮对视着,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感,但他还是咬牙开口道:“金轮将军,谁都有弱小无助的时候,你敢说你生来就是现在这般强大吗?” 他不比任何生物差,需要的只是时间,成长的时间而已。 不是与生俱来的强者,就只能靠后天的努力来变强,而天赋只不过是让你变强的更快。 金轮紧紧盯着江浩,突然开口笑道:“你的意思是,给你时间,你能超越我?” 他可不相信什么黄金蟹无敌的传说,他只信自己、不信命。 江浩毫不退缩地道:“没错!” 体型大又如何?他也可以生长,并且实力的提升比体型的提升要更加迅速。 也就是说,他远远不用达到金轮现在的体型,就能战胜金轮。 金轮盯着江浩,似乎想要将江浩看穿,片刻后道:“好!我给你时间超越,你的朋友,我会去救!” 既然公主已经有意让他和宝甲出手去救江浩的朋友,他不会拒绝公主的话,倒不如此时直接答应前去,也能让他看看江浩的潜力究竟如何。 “多谢!”江浩心中松了一口气,道。 他倒不怕与金轮对峙,就怕金轮不愿意去救鱼小三,那样的话以宝甲一蟹之力怕是很难安全将鱼小三带出章鱼族。 毕竟章鱼族那些大章鱼的体型,江浩可是见到过的,哪怕是他拥有人身都依旧会被吓退。 “先别急着道谢,章鱼族不弱,我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将你朋友带来,只能保证我会全力以赴。”金轮淡淡地道。 已经打算要救,他就会全力相救,只不过能不能救出江浩的朋友,就是另一回事了。 江浩点点头,道:“如此就已经很好了,我也会一同前去,只要你和宝甲将军挡住了章鱼族的强者,我就可以带走我的朋友。” 金轮能够出手相助就已经很不错了,他当然不会要求金轮一定要将鱼小三救出,那样就有些得意忘形、认不清自我了。 说到底,他只是加入青蟹族的黑蟹,身份地位可以说是在青蟹族垫底。 如果不是因为蟹小魅,金轮和宝甲恐怕理都不会理他,级别差距太大。 “什么时候出发?”金轮见状,直接问道。 他和宝甲是青蟹族的顶梁柱,事情多得很,不可能一天到晚啥事不做,等着去章鱼族救江浩的朋友。 “事不宜迟,现在出发最好。”江浩毫不犹豫地道。 多拖延一秒,鱼小三发生危险的可能就大一分,既然已经谈妥,现在行动才是最好的。 蟹小魅道:“那我们走吧!” 救命的事,自然是越快越好,早点救出江浩的朋友,也能早点让江浩老实点,省得成天给她惹麻烦。 水塘连接傲慢之河的洞穴通常会被一块石头堵上,并且还有两名护卫看守。 守在石头左侧的青蟹看着走来的蟹小魅等蟹,道:“公主、两位将军,你们是要前往傲慢之河吗?” 他叫左丞,与守在石头右侧的右相常年镇守在此处,他们的使命就是看守前往傲慢之河的洞穴,防止族人随意出入。 蟹小魅冷淡地道:“没错,请你们让开一下。” 她与左丞、右相并不熟,只知道这两蟹很久以前就守在这里。 右相看了一眼蟹小魅身旁的江浩,淡淡开口:“我族禁止随意进入傲慢之河,几位可有蟹王的授意?” 青蟹族很少与傲慢之河接触,所以才能在傲慢之河保持神秘与超然,为了维持这种地位,族规禁止青蟹族族人肆意前往傲慢之河。 也就是蟹小魅、金轮、宝甲前往傲慢之河处理事情的次数多了,才会被傲慢之河的狩猎者轻易认出来。 第四十六章 左丞、右相 金轮目光一冷,盯着右相道:“你面前的可是公主,公主想要出去还需蟹王的授意?” 在他心里,公主蟹小魅比蟹王神照更重要,而且蟹小魅是蟹王唯一的女儿,进入傲慢之河没有蟹王授意又有什么关系。 江浩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是微微吃惊,没想到这看守傲慢之河通道的两只青蟹面对公主和两大将军还是如此强硬。 看来昨晚不准他出去,还真不是刻意针对他,如果硬要说针对,这两位应该算是针对除蟹王外水塘的所有生物。 右相露出一丝嘲弄神色,冷淡地道:“我尊重公主,也尊重两位将军,但规矩不能坏,几位请回吧!” 没有蟹王授意,哪怕是公主和将军,他也不会放行。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定下的规矩一定要遵守,规矩一旦被打破,也就不再具有效力。 “你们是有意为难我们吗?”金轮从蟹小魅旁边朝前走出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左丞、右相,语气不善地道。 他的空余时间不多,如果被拖延很久,那他就需要去将职位上的事做好。 等他将他需要做的事都完成后,恐怕已经是晚上了,而晚上是更加不能前往傲慢之河的。 左丞与金轮四目相对,道:“金轮将军,我们从不会针对任何族人,但也不会畏惧压迫,请你配合!” 他的态度很强硬,哪怕金轮的体型比他大上很多,实力更是在青蟹族处于顶尖,也无法改变他的态度。 就在僵持不下、气氛越来越紧张的时候,宝甲开口道:“公主,不如我去请示一下蟹王,相信蟹王会同意我们前往傲慢之河的。” 继续与左丞、右相耗下去对他们不利,而他们又不可能强行闯出去,只好去征求蟹王的同意再前往傲慢之河。 “好!” 蟹小魅应道,她算是见识到左丞、右相的顽固了,也只能按宝甲说的做。 宝甲深深地看了左丞、右相一眼,然后迅速离开了。 这时,左丞突然看着江浩开口道:“你应该是昨晚的那只黑蟹吧?” 对于昨晚那个愣头青,他记得很清楚,只是没想到和公主、将军的关系不错。 当然,这对他来说没什么可在意的。 江浩无视了蟹小魅和金轮那质疑的目光,对左丞道:“是我,我叫江浩,这次公主和两位将军都是为了我的事才急着出去,还请见谅。” 不知为何,他觉得左丞、右相不简单,与守在蟹王洞穴前的两只青蟹一样给他一丝丝神秘感,恐怕不仅仅只是寻常守卫这么简单。 左丞毫不在意地道:“没事,只要得到了蟹王的授意,我们立马放行!” 说着,他还看了一眼全身散发出杀伐之意的金轮,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害怕。 好似在他眼里,青蟹族两大将军之一的金轮,也不过如此。 金轮注意到了左丞的目光,当即不咸不淡地道:“仗着有蟹王做靠山就得意忘形,连公主都敢不放在眼里,真不知道有多少实力来支撑这份狂妄。” 在青蟹族中,与其他种族的基本实力区别不大,一般都是体型越大者实力越强。 而他和宝甲身长半米,是青蟹族当之无愧的两大最强。 反观左丞和右相,体型和寻常成年青蟹族战士差距不大,算是很平庸了。 左丞、右相的目光同时变冷,看着金轮,道:“金轮将军,听你的意思,我们只是在狐假虎威?” 他们有些生气了,这已经是对他们的一种侮辱,难以忍受的侮辱。 “我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金轮说着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大致如此。” 在他身上,一股凌厉的气势突然爆发,加上他那庞大的体型,给江浩的压迫力远在左丞、右相之上。 右相朝着金轮走进几步,两者相距极近,目光都是紧紧盯着对方。 这样互相盯了片刻,右相开口道:“金轮将军,久闻你猎杀狩猎者无数,今日就让我好好领教领教吧。” 蟹小魅和江浩都是露出惊讶之色,右相竟然敢向金轮发起挑战,要知道金轮可是靠着绝对的实力才能在一次次与强大狩猎者的搏斗中胜出。 而且右相的体型没有金轮一半大,基本上是不可能战胜金轮的,甚至实力会与金轮相差很大。 “哼!” 金轮感觉受到了挑衅,冷哼一声,右螯迅速伸出,砸向右相。 他的将军之名,可是亲自打出来的,有必要让右相知道什么叫敬畏。 右相没有闪避,左螯伸出,与金轮砸下的右螯碰撞。 两只蟹螯的大小截然不同,然而右相的左螯却是轻易挡住了大上很多的金轮的右螯。 金轮眼中露出难以置信之色,旋即右螯爆发全力,朝着右相压下。 刚刚他担心一螯下去会重创右相,因此没有爆发全力,结果被右相轻易挡下,此时只好全力爆发。 感受到左螯上传来的巨大压力,右相露出一丝冷笑,左螯用力一挥,竟然顶着金轮的右螯将金轮甩开了。 金轮一个重心不稳,朝着后方跌出数步才稳住身形,瞪大着双眼盯着右相。 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居然被体型小上很多的右相给轻易击退了,并且还是在他主动进攻的情况下。 蟹小魅眼中露出惊诧之色,有些不真实地道:“金轮居然被击退了,这怎么可能!” 什么时候,一个守卫比青蟹族的将军更强了? 江浩也是惊讶地看着风轻云淡的右相,似乎击退金轮对右相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不过他本就感觉左丞、右相不简单,所以看到右相击退金轮,也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了。 金轮盯着右相,不甘心地道:“你的实力怎么会这么强!” 荒唐! 他是谁?堂堂青蟹族两大将军之一的金轮,保卫着整个青蟹族的存在,居然在与一个守卫的对抗中落入了绝对的下风,这让他难以接受。 右相目光淡然地扫过蟹小魅、江浩,最后停留在金轮那庞大的身躯上,道:“很惊讶吗?其实没必要,因为不是我很强,而是你很弱。” 第四十七章 章鱼族的动静 “你!”金轮闻言大怒,但他也不好反驳。 弱者,没有发言权,虽然他和右相只是粗略交手,但双方哪怕全力一战,结果估计也不会变。 这时,宝甲迅速赶了过来,感受到气氛有些古怪,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 他目光在金轮和右相身上来回扫视,觉得这两个家伙有古怪,难道在他离开的这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不成。 右相没有说出刚才的事,道:“什么都没发生,请问宝甲有没有得到蟹王的同意?” 他和左丞从来不会在乎名利,否则以他们的实力早就可以名扬傲慢之河。 “蟹王准予我们前往傲慢之河,这是凭证!”宝甲伸出右螯,开口道。 在他的钳子间,夹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紫色水晶。 紫水晶,蟹王独有物品,作为前往傲慢之河的通行证。 一块紫水晶只能使用一次,交给傲慢之河通道看守者,方可前往傲慢之河。 “劳烦宝甲将军了!”右相没有感到惊讶,伸出蟹螯夹住紫水晶,收了过来。 紫水晶的数量是有限的,作为通行证的紫水晶,他收纳后会交还到蟹王那里。 “公主、两位将军以及江浩,你们可以前往傲慢之河了!”左丞看了右相夹着的紫水晶,单螯推开堵住洞穴的大石头,对蟹小魅、江浩、金轮、宝甲道。 他和右相不会针对谁,只会按规矩办事,既然宝甲拿来了紫水晶,他们就会放行。 “多谢两位了!”宝甲开口道,然后跟着蟹小魅、江浩一同进入了通道。 金轮盯着右相看了几秒钟,然后转身进入了洞穴通道,跟在宝甲身后。 右相看着通道中的几道身影,一只蟹足弹出,击在石台上,让石头重新堵住了通道。 他看着左丞,道:“我觉得,他们几个的未来,有可能会超越我们!” 左丞重新站在石头前方左侧,淡淡开口:“公主以及那个江浩,必然会超越我们,他们这一代也会远胜我们这一代。” 他的眼中,有着一抹沧桑,仿佛看透了苍生百态。 多久多久,没有出现过可以让他稍感兴趣的后辈了。 右相闻言,有些诧异地道:“江浩?你为什么如此看重他,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他在向黄金蟹进化?” 公主蟹小魅,自然是他眼中的妖孽天才,超越他不在话下。 而金轮和宝甲,也是青蟹族史上杰出的将军,未来有希望超越他和左丞,只不过希望不大。 但是江浩,一只黑蟹而已,即便在向黄金蟹进化,又能如何? 当年,他们又不是没屠过黄金蟹! 左丞微微闭上双眼,再度睁开时平淡无奇,道:“黄金蟹,不是他的终点,只是他的起点!” 他看着上空,目光透过塘水,看向一望无际的高空。 不知为何,沉寂已久的血脉,有些躁动…… 江浩、蟹小魅、金轮、宝甲走出通道,来到了傲慢之河的乱石堆。 看了看四周,他们朝着上游赶去,章鱼族领地离这里不近,他们得抓紧时间。 章鱼族,此时正闹得沸沸扬扬,领地内大大小小的章鱼汇聚一堂。 章七七的洞穴外围了成百上千只章鱼,其中处在最前面的是十只大章鱼。 他们就是章鱼族赫赫有名的十大强者,中间体型最大的章鱼便是曾经不可一世的王者,章鱼大王。 章鱼大王目光凝视着洞穴口是章七七,沉声道:“七七,不要执迷不悟,你这样让王叔很为难!” 自从江浩被青蟹族的家伙就走后,他就瞄准了鱼小三,准备利用鱼小三来引江浩上钩。 他已经放出话,今天日落之时,就是鱼小三身陨之时,以此逼江浩现身。 但现在天色已经渐暗,鱼小三却不在章鱼大王的掌握之中,这让他很生气。 如果江浩偷偷来此,见到鱼小三安然无恙,必然会第一时间逃跑,那他就更难抓住江浩了。 章七七看着章鱼大王,质问道:“王叔,你这是什么意思?江浩离开前托我照顾好鱼小三,我也答应了,现在你大张旗鼓的对付鱼小三是想让我失信之位吗?” 她的目光中有着失望、复杂,曾经她以为章鱼大王也算是风流人物,毕竟曾带领章鱼族走向昌盛。 但现在章鱼大王正在一点点丢弃以往的气节,不再有一丝王者风范。 章鱼大王开口道:“七七,我是为了整个章鱼族的未来着想,稍微牺牲一下你的信誉应该也是没关系的吧?” 今日,无论如何他都要引江浩现身,然后抓住江浩。 只要他吃了江浩,不仅伤势会痊愈,实力还会超越以前,达到新的高度。 万一他因此实现了生命层次的进化,什么高级狩猎者、青蟹族,他都无需放在眼里。 章七七眼中带着一丝凄凉之色,道:“王叔,江浩究竟做了什么,你这么想抓他?” 那日章鱼大王匆匆忙忙离开归来后,就宣布江浩是个叛徒,全力逮捕江浩。 她不相信江浩会做出什么对章鱼族不利的事,而且江浩才加入章鱼族一天,只是边缘存在,怎么可能知道章鱼族的秘密,不会存在叛徒一说。 第四十八章 求死的鱼小三 “七七,你是不是被洗脑了?怎么可以将我们章鱼族的未来抛之脑后!”围在洞穴最前面的章鱼,全部是触手超过一米长的大章鱼,其中一只章鱼开口道。 他是章老七,章鱼族十大强者中排名第七。 上次蛇八歧来找江浩报仇时,他就在场,为了阻止蛇八歧的暴行被狠狠打了一顿。 他将被打的账都算到了江浩身上,因为他奈何不了比他强的蛇八歧,却可以对付比他弱的江浩。 章七七心中有些不悦,道:“七叔,我不是将章鱼族的未来抛之脑后,只是鱼小三他是无辜的啊!” 章鱼大王等章鱼族的强者一直用章鱼族的未来来压她,这让她很难受。 她可以不在乎章鱼大王的想法,但她不可能不在意章鱼族,毕竟她也是章鱼族的一员。 为什么,她和无辜的鱼小三要承受这么多压力! “七七,王叔和你实话实说吧。”章鱼大王盯着章七七看了片刻,突然叹息道,“我的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不怕死,但我不能让章鱼族为我陪葬。我们章鱼族树敌太多,一旦我死了,潜藏在暗中的敌人必定会一拥而上。” “那时,我们章鱼族岂会有招架之力?” 他的声音十分低沉,充满着无奈与心酸,让不少章鱼族族人都是被其所打动。 多么优秀的大王,真是一代楷模! 章七七眼中出现一丝心疼,问道:“可是王叔,这和江浩、鱼小三有什么关系?” 他想起了以往章鱼大王对章鱼族的付出,作为首领,章鱼大王曾经的确是楷模。 鱼小三在章七七的几条触手的空隙中,他感受到了章七七的情感变化,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他不相信江浩会对章鱼族做出不利的事情,一定是章鱼大王想害江浩。 只可惜他的实力太弱,现在也只有六厘米长,不仅无法为江浩讨回公道,就连自己的命都难以保住。 章鱼大王叹声道:“七七,若非情不得已,我也不会对江浩做出不利的事,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 在章鱼族族人眼里,他就是一个尽职尽责的领袖,哪怕到了最后一刻都在为章鱼族着想。 反观章七七,为了一个外族,与章鱼大王对着干,站在整个章鱼族的对立面,引起了章鱼族族人的不满。 哪怕是以往对章七七心存爱慕的章鱼族族人,此时都对章七七无比失望。 章七七坚持着心中最后的倔强,道:“那王叔你倒是说说,我们章鱼族的事和江浩一只螃蟹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她真的不想看着章鱼族对江浩和鱼小三不利,但是在整个章鱼族的未来面前,她的私人感情似乎也显得不重要了。 章鱼大王眼中爆射出一缕精芒,再无之前的无奈与心酸,激动地道:“江浩在向黄金蟹进化,只要我吃了他,就可以治愈我的伤势,让我超越以往,达到新的巅峰!” “而那时候,我就可以带领章鱼族走向新的高度,将那些暗中窥视的敌人一网打尽,甚至可以真正进入七罪河占据一席之地。” 他心中有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仿佛辉煌的未来正在向他招手,强大的力量让他几欲入魔。 对于曾经感受到强大力量的他而言,失去力量就是最痛苦的事。 如今有找回力量,甚至变得比以前更强的办法,他怎么可能放弃。 章鱼族十大强者中排名第三的章老三目光不怀好意地盯着章七七护着的鱼小三,道:“七七,我知道你把江浩和鱼小三当做朋友,所以我们可以保证不伤害鱼小三,只需让大王吃掉江浩。” 江浩必须死,当时鱼小三只是诱饵,留下鱼小三的命,也未尝不可。 “做梦,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老章鱼,休想用我引大浩哥自投罗网,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如愿的!”鱼小三听到章老三的话,大喊一声,撞向洞穴的土壁。 他知道章鱼族现在无法抓到江浩,只能 用他来引江浩自投罗网,而他一死,章鱼族也就抓不到江浩了。 “不要!” 章七七的触手迅速伸出,卷住了鱼小三,让鱼小三无法撞击土壁。 她答应了江浩会照顾好鱼小三,就不能让鱼小三出事,否则她将鱼小三交给章鱼大王岂不是更好,还不用顶着这么大的压力。 至于江浩,她也想保,但她很难保住。 而且为了整个章鱼族,她也没有理由对抗章鱼大王等章鱼族领导者。 种族安危,大于她的私人感情。 鱼小三挣扎无果,根本摆脱不了章七七的触手,只好对章七七求道:“七七姐,让我死吧,我不想成为害死大浩哥的凶手。” 一直以来,都是江浩在保护他,现在他也有保护江浩的机会了。 用他的命保护江浩,他心甘情愿,死亦无怨无悔。 章七七轻轻摇头,对鱼小三道:“江浩将你托付给我,我必须照顾好你!” 她不能保江浩,但鱼小三和章鱼族的未来没有冲突,可以保住。 章鱼大王盯着鱼小三,开口道:“鱼小三,你这又是何必,江浩也不会希望看到的是你的尸体。” 眼看着章七七都已经要妥协,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出毛病。 等抓住江浩后,鱼小三死不死他不在意,但现在鱼小三绝不能死! 第四十九章 重临章鱼族 就在这时,一只章鱼从外面冲了进来,慌张地对着章鱼大王道:“大王,有几只螃蟹闯入了我们章鱼族的领地!” 此话一出,整个章鱼族所有族人都是看向他。 几只螃蟹闯入章鱼族领地?这怎么可能,章鱼族全族汇聚一堂,岂是几只螃蟹可以匹敌的。 章鱼大王心中一沉,问道:“那是几只什么样的螃蟹?”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江浩应该是来了,不过可能还带来了几只棘手的螃蟹。 不出所料的话,就是上次救走江浩的那三只螃蟹。 那只闯到章鱼大王近前报告的章鱼开口道:“一共有四只螃蟹,两只小的只有十几厘米长,两只大的很大,足足半米长!” 方才那四只螃蟹硬闯章鱼族领地,一队章鱼守卫被瞬间击败,只有他在第一时间赶来通报才幸免于难。 “果然是他们几个!”章鱼大王喃喃自语,看向章鱼族领地出入口方向。 在那里,有着四只螃蟹闯了进来,途中几只拦截的章鱼被他们轻易击败。 整个章鱼族领地一阵骚乱,数百上千只章鱼都是望向闯入此地的四只螃蟹,散发出巨大的压迫感。 鱼小三在洞口处看到那闯入章鱼族领地的四只螃蟹中唯一的那只黑色螃蟹,激动地道:“是大浩哥,他真的来救我了!” 眼泪自他眼中流出,但是很快就与水融为一体,以至于他旁边的章七七也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章七七目光复杂地看向江浩,细声道:“他真的来了,为了一个鱼族朋友,自愿闯入章鱼族!” 虽然她觉得江浩不是那种会抛弃朋友的狩猎者,但是当江浩真的来救鱼小三时,她心中还是颇有触动。 章老七盯着江浩,冷笑道:“江浩,没想到你还真的自投罗网来了!” 他朝着章鱼族族人挥动触手,顿时那些章鱼迅速冲出,将江浩、蟹小魅、金轮、宝甲团团围住。 江浩直接无视了章老七,看着章鱼大王,道:“我是来带小三走的,不想与章鱼族大战,希望你们不要为难我们!” 不得万不得已,他不想和章鱼族大战,毕竟这是章七七所在的种族。 而且一旦爆发大战,那么他欠蟹小魅、金轮、宝甲的人情可就大了。 “江浩,你留下,鱼小三可走!”章鱼大王目露嘲弄之色,道。 他倒没想到江浩会光明正大的闯入章鱼族来救鱼小三,看来他之前的担心倒是多余了,江浩看见鱼小三暂时没有危险后并没有逃跑。 江浩与章鱼大王对视着,态度坚决地道:“小三我必须带走,而我自己也要离开!” 一命换一命的事他不会做,那样毫无意义,今日他和鱼小三,要一起离开章鱼族。 章老二盯着江浩,呵斥道:“狂妄!江浩,你别忘了,如果不是我,你和鱼小三早就死了,现在只是收回你的命,还可以让鱼小三活着,该知足了!” 在他看来,若非他出手救了江浩,江浩和鱼小三都早已经葬身蛇腹。 如今只是要收回江浩的命,江浩凭什么反抗? 蟹小魅朝前面走出几步站在江浩身前,看着章老二道:“区区章鱼族也如此蛮横无理,今日江浩和他的朋友,我都要带走!” 在她后方,金轮和宝甲齐齐走动,将她和江浩护在中间。 章鱼大王凝视着蟹小魅,道:“青蟹族什么时候也喜欢多管闲事了?” 如果不是忌惮青蟹族,他早就下令让章鱼族族人一起上,好将江浩第一时间抓住。 事实上,他根本没想到青蟹族会有强者跟江浩一起来,因为青蟹族一向保持着神秘与超然,从不会主动卷入傲慢之河各大种族的纷争。 蟹小魅看向章鱼大王,道:“我们青蟹族的确不会多管闲事,但我们是来帮助族人江浩带回他的朋友,并不算多管闲事吧?” 面对着体型巨大的章鱼大王,他也没有丝毫畏惧,体型可不能决定一切。 如果是以前的章鱼大王,她还会忌惮一二,不敢轻易来章鱼族强行救鱼小三。 但现在章鱼大王的实力远远不如以前,也没什么好让她忌惮的了。 章鱼大王心中微微惊讶,但却是态度强硬地道:“江浩加入了青蟹族?他是我们章鱼族的叛徒,理应由我们章鱼族来处置他,你们青蟹族是横插一手!” 一般情况下,他的确不会与青蟹族作对,但是江浩他必须吃掉。 只要吃掉了江浩,哪怕是青蟹族,也未必奈何的了他。 蟹小魅不想多费口舌,道:“多说无益,要么放掉江浩的朋友,要么战!” 身为青蟹族的公主,她从不畏战,说战就战。 章鱼大王紧紧盯着蟹小魅,凝声道:“那就,战!” 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围住江浩、蟹小魅、金轮、宝甲的章鱼一拥而上,发动了攻击。 “找死!”金轮冷冷开口,身形迅速冲出,双螯极速挥舞。 他的力量极大,被他打中的章鱼都会倒飞出数十米,沿途所撞的章鱼都会受到重伤。 宝甲同样迅速出击,不仅双螯将一只只章鱼击飞,就连他的蟹足都可以秒杀章鱼。 金轮与宝甲一左一右,将围攻的章鱼纷纷击退,使那些章鱼根本靠近不了蟹小魅和江浩。 他们的实力,在此时充分展现了出来,章鱼族的章鱼虽多,却没有几只章鱼可以承受他们的一螯。 当然,章鱼族的十大强者并未出手,他们在观察金轮和宝甲的战斗方式,同时也是在判断宝甲、金轮的实力如何。 章鱼族十大强者中的章老五看到金轮和宝甲一击就可击败数只章鱼,沉声道:“这两只大青蟹应该就是青蟹族的两大将军,果然实力超凡,恐怕我等单打独斗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是章鱼族的顶级强者,在整个傲慢之河都是小有名气,但是与金轮和宝甲比起来却还是稍逊一筹。 章鱼大王看着不断被击退的章鱼族族人,淡淡开口道:“青蟹族的两大将军虽强,但就凭他们两个,绝不可能战胜我们整个章鱼族!” 第五十章 金轮、宝甲被困 章七七的洞穴入口处,鱼小三紧张地朝章七七问道:“七七姐,大浩哥会不会有危险!” 看着江浩、蟹小魅、金轮、宝甲被成百上千的章鱼围攻,他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四只螃蟹想战胜整个章鱼族,说出去都显得天方夜谭。 章七七的目光也是有些凝重,她看着横扫章鱼的宝甲和金轮,道:“金轮和宝甲是青蟹族的两大将军,在整个傲慢之河乃至七罪河附近区域都是赫赫有名。” 她看了一眼鱼小三,继续道:“他们两个联手之下,章鱼族的族人虽多,却也无法击败他们,不过这是在章鱼族十大强者不出手的前提下。” 青蟹族两大将军的实力她不是非常了解,但她对于章鱼族十大强者的实力很清楚。 章鱼族十大强者联手的实力是可怕的,足以横扫不少强大的种族,这也是以前章鱼族那么强盛的重要原因之一。 鱼小三闻言心中一紧,追问道:“七七姐,你的意思是章鱼大王他们一起出手的话,青蟹族那两大将军会败?” 现在场上的情况是金轮和宝甲横扫了章鱼族族人,所以江浩才能无恙。 假如金轮、宝甲被击败了,那么江浩也就会面临危机,毕竟此时的江浩靠自己是无法抗衡章鱼族的。 章七七伸出一只触手摸了摸鱼小三,安慰道:“这也不一定,青蟹族两大将军的实力对傲慢之河所有狩猎者来说几乎都是个迷,此次应该可以看到他们的全部实力。” 她眼中带着一丝期待,期待着江浩可以带走鱼小三,并且全身而退。 章鱼大王一直盯着金轮和宝甲,突然开口道:“他们体力应该消耗了不少,就连动作都没有之前那么敏捷了,我们上!” 他发现金轮和宝甲虽然依旧强横,一击可以重创数只章鱼,但是动作明显比之前要迟缓。 现在他们章鱼族十大强者一起出手,拿下宝甲和金轮的可能性极大。 而到那时,江浩也就是手到擒来的事。 “了解!” 章老七应道,第一个冲了上去。 其他章鱼强者也是纷纷跟了上去,他们单打独斗恐怕不是金轮和宝甲的对手,联手才有机会。 金轮双螯夹住一只较大的章鱼,用力一扯,将章鱼活活生撕。 然而他正欲攻击新冲上来的章鱼时,一只巨大的触手迅速袭来,趁他不注意的情况下缠住了他的右螯。 缠住金轮右螯的正是章老七,见金轮看向他,他得意地道:“我可是章鱼族第七的强者,不要小看我,否则你会后悔的!” 作为章鱼族排名第七的强者,他一直有着他自己的骄傲,只是他苦于没有表现的机会。 而现在,一个大展身手的机会就摆在他面前,只要击败金轮,他不愁无法扬名。 “哼!跳梁小丑,不自量力!”金轮冷哼道,右螯用力甩动,竟然将章老七都是甩了起来,然后又重重甩在了河底的泥土上。 只是他有些不太满意,章老七虽然被他重重甩在了河底上,但是依然有四条触手紧紧缠绕着他的右螯。 他心中有些愤怒,伸出左螯,朝章老七的触手夹去,想直接夹断章老七的触手。 就在这时,又是四条巨大的触手袭来,缠绕住了金轮的左螯,紧接着一道声音响起。 “嘿!杀气别这么重嘛,我们章鱼族与青蟹族其实并无恩怨。” 这是一条棕色大章鱼,乃是章鱼族十大强者中排名第三的章老三,实力比之章老七还要强出不少。 金轮心中微微一沉,左螯继续用力朝章老七的触手夹去,却是难以移动。 这章老三的力量很强,四条触手爆发全力后,竟然可以让他的左螯无法动弹。 其实这也很正常,章老三的体型比金轮大上很多,全力之下困住金轮的一只左螯很正常。 章老三眼中露出冷意,看着金轮,道:“将军,何必为了一个江浩与我们章鱼族开战,这不值得啊!” 不得万不得已,章鱼族是不敢杀害金轮、宝甲以及蟹小魅的,他们三只螃蟹是真正的青蟹族族人,而且地位很高,章鱼族不好动。 金轮盯着长老三,道:“江浩是我们青蟹族的一员,你们要动他,就已经是与整个青蟹族为敌,劝你们现在收手,否则你们章鱼族将承受不可承受的怒火!” 他对江浩有很多不满的地方,但江浩已经是青蟹族的一员,他就不可能对江浩的安危不管不顾。 身为青蟹族的将军,就要保护好青蟹族族人! “既然如此,只能先困住将军了,等大王吃掉江浩后,整个章鱼族都会对两位将军赔礼道歉!”章老三淡淡开口,缠住金轮左螯的四条触手加大了力度,让金轮的左螯根本无法动弹。 他不需要伤到金轮,只需要困住金轮即可,江浩自有章鱼大王亲自对付。 金轮心中一沉,他和宝甲一旦被困住,江浩就危险了。 章鱼族不敢伤害蟹小魅,但绝对敢对江浩下杀手! 想到这里,他右螯爆发出巨力,将章老七再度甩动,想将章老七甩开。 然而章老五游了过来,也是伸出了四条巨大的触手,缠绕住他的右螯。 金轮的右螯被章老七和章老五一齐缠绕捆住后,如同左螯一般难以挥动,至此双螯都已经失去了行动力。 不过这还没完,章老十也过来了,为了保证可以困住金轮,他也伸出了四条长度超过一米的触手,缠绕住金轮的蟹足。 被四只大章鱼缠绕捆绑,金轮有力施展不出,基本上被限制住了行动力。 另一边,宝甲的情况与金轮有些相似,不过却更加无力。 因为章老二、章老四、章老六、章老八、章老九,足足五大强者一同出手困住了宝甲。 饶是宝甲实力非凡,被五只体型比他大上很多的章鱼合力缠绕捆绑后,也是已经没有行动的能力了。 章鱼族其他章鱼都已经停止了攻击,他们更多的是起到消耗作用。 此时他们的目的也已经达成,金轮和宝甲因为消耗不小,被章鱼族十大强者中的九大强者所困住。 第五十一章 蛇八歧的野心 章鱼大王令其它章鱼挡住江浩的退路,自己游到江浩和蟹小魅面前,眼中露出得意之色。 他先是看了一眼蟹小魅,然后有些激动地盯着江浩,道:“江浩,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蟹小魅挡在江浩身前,直面章鱼大王,道:“章鱼大王,你确定要与我们青蟹族为敌?” 以青蟹族的实力,绝对可以踏平章鱼族,按理来说章鱼族得罪青蟹族是十分不明智的选择。 江浩心中有些沉重,就连金轮和宝甲都被章鱼族强者联手困住,短时间恐怕无法摆脱。 他想要救出鱼小三并全身而退,难度很大,光是眼前的章鱼大王就几乎是无法跨越的高墙,更何况旁边还有虎视眈眈的章鱼族族人。 章鱼大王看向蟹小魅,道:“你就是青蟹族公主吧?我只要江浩,你们可以带走鱼小三,此次你们青蟹族打搅我们章鱼族的事也可以一笔揭过。” 说实话,他心里不慌是不可能的,对青蟹族的两大将军出手、威胁青蟹族公主,他应该是傲慢之河第一狩猎者了吧。 蟹小魅目光冷冽,不容置疑地道:“我说过,江浩和他的朋友,我都要带走!” 他是带江浩来救鱼的,怎么可能把江浩搭在这里,那不是本末倒置了嘛。 “既然如此,得罪了!”章鱼大王开口道,同时伸出两只巨大的触手,从两边朝着江浩卷去。 他是铁了心要吃了江浩,谁也无法动摇他的决心。 蟹小魅双螯朝着章鱼大王的触手砸去,然而又是一条触手爆射而来,将她缠绕捆住。 这就是章鱼的好处,八条触手都很长,可以同时攻击多个目标。 捆住蟹小魅的自然是章鱼大王,他冷笑着道:“不好意思了,公主,等我吃了江浩后再向你赔礼道歉!” 他另外两只触手已经伸向江浩,饶是江浩想闪避也是无用,被他瞬间缠绕捆住。 江浩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章鱼大王的力量大得惊人,根本不是目前的他可以抗衡的。 他心中升起一股凉意,莫非今日就要死在章鱼的口中了吗? 就在这时,一道庞大的身影迅速冲来,一口咬住了缠绕着江浩的触手。 章鱼大王感受到剧烈的痛感,两只触手都是条件反射般地收了回来,连缠绕住蟹小魅的触手都是松开了。 蟹小魅和江浩第一时间后退,与章鱼大王拉开距离,只不过此时的章鱼大王压根就没搭理他们,而是死死盯着咬他的狩猎者。 蛇八歧,水蛇族第一强者,傲慢之河最强大的狩猎者之一。 他的到来,引起了整个章鱼族所有章鱼的注意,然而却没有章鱼敢上前攻击他。 章鱼大王冷冷盯着蛇八歧,道:“蛇八歧,你是什么意思,突然闯入我族领地攻击我,难道是想挑起水蛇族与我族的大战吗?” 在他被蛇八歧咬中的触手上,有着一道吓人的咬痕,鲜血从中流淌而出,触目心惊。 如果不是他的触手表层比寻常章鱼的触手要硬上很多,蛇八歧这一口就能将他触手咬断。 这水蛇族第一强者,果然名不虚传。 蛇八歧眼中没有上次见到章鱼大王的恐惧,只有着恼怒和嘲讽,他冷冷道:“章鱼大王,少特么唬我,你早已经没有以前的实力了!” 上次他从章鱼族离开,在回水蛇族的途中碰到了水蛇族的水蛇,他让那条水蛇盯着章鱼族领地。 结果那条水蛇回来后和他报告了章鱼大王攻击江浩失手的事,这让他认识到章鱼大王早已经不如当年。 他想到被章鱼大王一句话吓跑的场景,就感觉无比恼怒,然后就派水蛇观察章鱼族的动静。 终于让他知道了章鱼族的动作,所以他也在等着章鱼族与江浩的开战,他就可以趁此时机发泄心中的愤怒。 章鱼大王心中同样愤怒,但他也明白此时不是对付蛇八歧的时候,只好沉住气。 片刻后他平复了情绪,道:“蛇八歧,你现在离开,我可以不追究你攻击我的事,否则你再往前踏一步,一切都无法挽回!” 虽然蛇八歧闯进来将章鱼族的包围打破了,但此时章鱼族领地的出口再度被章鱼拦住了。 只要蛇八歧接下来不做乱,江浩依旧逃不了。 “我挽回你姥姥的舅舅,上次被你唬住了,这次我可不会再被你吓住。”蛇八歧怒吼一声,在水中爆冲而出,张开血盆大口咬向章鱼大王。 他极爱面子,而上次被章鱼大王吓走让他感觉丢脸丢大了,必须得讨回这笔账。 而且,章鱼大王可是傲慢之河的传奇狩猎者,他若是可以击败章鱼大王,那么在傲慢之河的名声就能更上一层楼。 到了那时,他在水蛇族的地位也一定能提高,一举多得的事,他怎能不做。 “疯子!” 章鱼大王低骂一声,四条触手迅速伸出,朝着蛇八歧缠绕而去。 他必须尽快吃掉江浩,否则动静闹大后,将章鱼族的仇敌引来就麻烦了。 然而蛇八歧又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蛇尾一甩,竟然同时与章鱼大王的四条触手对碰。 水波炸裂,蛇八歧在水中倒翻出七八米,但是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在他眼中,更是有着欣喜、疯狂之色涌现。 章鱼大王果然不如以往了,比他的力量也大不了多少,他有希望战胜章鱼大王。 孤身闯入章鱼族击败甚至杀死章鱼大王,威名一定可以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想到这里,蛇八歧彻底动了战意,朝着章鱼大王再度冲去。 荣耀,再向他招手! 在章鱼大王和蛇八歧打起来的时候,江浩和蟹小魅也陷入了苦战中。 原本只围不战的章鱼族族人见到他们的十大强者都没有时间对付江浩,便不再观望,纷纷对江浩发动攻击。 江浩双螯各夹住一条章鱼的头,直接将章鱼的头夹出血。 然而还不待他杀死这两只章鱼,更多的章鱼已经围上了他,数不甚数的触手从各个方向缠住了他的身体。 一瞬间,他就失去了行动力,而蟹小魅的情况和他一般无二。 第五十二章 蛇八歧的爆发 见到江浩被章鱼缠住,鱼小三担忧不已,对着章七七求道:“七七姐,救救大浩哥吧!” 要是江浩为了救他而死,他会崩溃的,无论如何他都想江浩好好活着。 章七七眼中露出犹豫之色,最后朝着章鱼族族人大声喊道:“住手,不准攻击江浩和青蟹族的朋友!” 当她喊出口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决定,要救下江浩,救下这个认识不久的朋友。 章鱼大王听到章七七的话勃然大怒,转身盯着章七七怒吼道:“七七,你这是在干什么,帮助敌人吗?” 只不过他虽然很愤怒,但也只能动动嘴,因为蛇八歧正和他打得不可开交。 若是他处于巅峰状态,自然可以击败蛇八歧,可惜他一身实力已经不足一半,对付蛇八歧十分勉强,根本顾及不了其他事。 章七七看着和蛇八歧缠斗的章鱼大王,道:“王叔,此事是你错了,我们章鱼族应该靠自己变强,而不是通过这种卑鄙的手段变强!” 她对章鱼大王很失望,既然已经邀请江浩加入了章鱼族,那么江浩就是章鱼族一员。 结果为了变强,章鱼大王就要将身为族人的江浩吃掉,这种行为未免过于丑陋。 章老二看着章七七,冷冷道:“七七,你过分了,大王是为了整个章鱼族的昌盛!” 不过他虽然在说话,但触手却依旧紧紧缠绕着宝甲,让宝甲无法挣脱。 一只半米长的章鱼看向洞穴口的章七七,高声道:“七七小姐,弱肉强食的世界,大王的做法没有什么错,难道江浩他就没有吃过其他生物吗?” 以前他也是章七七的爱慕者,但今天,他对章七七的做法无比失望。 帮助外族,阻止章鱼族走向昌盛,章七七可以说是叛族了! 章七七反驳道:“弱肉强食没错,但也得有原则吧!江浩之前已经加入了我们章鱼族,是我们的族人,王叔是在对自己的族人下手,仅仅是为了一己之私!” “难道你们希望有一天,王叔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对你们出手吗?” 她的声音不大,却很有说服力,让不少章鱼都感觉后背一凉,目光忌惮、畏惧地看向章鱼大王。 感觉到族人那有些变化的目光,章鱼大王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开口吼道:“七七,你这是在叛族,传到你父亲那里,你可是会受到惩罚的!” 绝对不能,让章七七的话动摇到他的地位! 吼! 然而他一个分神,被蛇八歧一口咬住了他的一条触手。 “该死!” 章鱼大王发出一声怒吼,其他七条触手缠绕捆绑住蛇八歧,并且不断勒紧,想将蛇八歧活活勒死。 他已经动了真怒,如果不是蛇八歧,他已经吃了江浩,何来这么多麻烦。 今日,他不仅仅要吃了江浩,同样也要让蛇八歧付出代价。 蛇八歧依然死死咬住章鱼大王的一条触手,不肯松开,但他的确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力。 继续这样下去,他真可能被章鱼大王活活勒死。 就在这时,一股青色的光辉自他身上散发而出,顿时他的蛇鳞化为了璀璨的青光蛇鳞。 他那双眼睛也是化为了青色,有着青色光辉在流转,超凡而强大。 嘭! 水流激涌,蛇八歧身形一动,居然挣脱了章鱼大王七条触手的束缚。 而后他咬住章鱼大王的触手用力一甩,将章鱼大王那庞大的体型甩出十几米,直至撞击在土壁上方才停下。 蛇八歧看着倒在河底的章鱼大王,露出得意之色,大声道:“章鱼大王,你的时代过去了,现在是属于我的时代!” 言罢,他身形一动,极速冲向章鱼大王。 他想乘胜追击,一举击败章鱼大王。 章鱼大王眼中出现冷意,八只触手迅速伸出,拍向蛇八歧。 他的触手很大,力量更是惊人,但是施展出天赋能力后的蛇八歧速度奇快,躲过了他的七条触手。 他只有一条触手打中了蛇八歧,却没有对蛇八歧造成什么伤害,反而被蛇八歧再度一口咬住。 蛇八歧咬中章鱼大王的触手后,奋力一扯,竟然生生扯下一块很大的肉。 鲜血翻涌,他眼中露出兴奋之色,几口吞下了口中的肉,然后又是一口咬住了章鱼大王的伤口。 再度感受到剧烈的痛意,章鱼大王心中升起恐惧感,七条触手死死缠绕住蛇八歧,对着章老二等章鱼族强者喊道:“快杀了蛇八歧,先别管那些家伙!” 他感受到了死亡,蛇八歧的实力超乎他的预料,施展天赋能力后竟然这么强,完全在现在的他之上。 章老二等章鱼族强者目光闪烁,缓缓松开了金轮和宝甲,却是没有出手相助,只是看着蛇八歧和章鱼大王缠斗。 宝甲和金轮迅速冲到蟹小魅和江浩身旁,将少数还在攻击蟹小魅、江浩的章鱼击飞,目光凝重地看向蛇八歧和章鱼大王。 其他章鱼都是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惊住了,不知道该不该出手帮助章鱼大王,最后都是傻傻愣在原地。 而鱼小三则没有管那么多,见到江浩脱离了危险,迅速冲了过去,开口喊道:“大浩哥!” 他游到江浩的身前,感觉江浩的体型似乎比和他分别前要大上一些,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看来江浩在青蟹族的待遇很不错,不仅可以让青蟹族两大将军和公主陪同而来,还把自己养大一些了。 看到鱼小三安然无恙,江浩同样很开心,问道:“小三,你在章鱼族没发生什么危险吧?” 他被蟹小魅从章鱼大王手下救走后,就一直担心章鱼大王会对付鱼小三,此时见到鱼小三无恙,他心中的自责也是少了很多。 如果因为他让无辜的鱼小三遇到危险,他的良心会过不去。 鱼小三摇了摇头,道:“有七七姐在,我没事!” 章鱼大王回到章鱼族后的确准备对付他,所幸章七七极力维护他,不然他现在已经成为章鱼大王威胁江浩的筹码了。 蟹小魅看了鱼小三一眼,对江浩道:“我们快走吧!不然等蛇八歧和章鱼大王打完,我们想走就难了!” 她心中有些不好受,今日来章鱼族,让她更加深刻地认知到了青蟹族的弊端。 第五十三章 逃离章鱼族 江浩点点头,对鱼小三喊道:“小三,趁着现在章鱼大王和蛇八歧在死斗,我们马上离开!” 虽然这些章鱼不知道为何不继续攻击他,但是留在章鱼族总归不安全,还是离开为妙。 更何况,那凶残强大的蛇八歧,和他也有着仇怨。 章老二听到了蟹小魅和江浩的话,不过他不仅没有出手阻止蟹小魅和江浩离开,反而开口道:“公主以及两位将军,还有江浩、鱼小三,此次对付你们全是章鱼大王的意思,和我们章鱼族无关。” 在他旁边,章老三等章鱼族强者也是露出和善的笑容,只有章老七目光阴沉不定,但最后什么也没说。 见到章老二都这样说,其他章鱼族族人更加不敢出手攻击蟹小魅和江浩、鱼小三、宝甲、金轮,只是有些懵逼地看向章老二、章老三他们。 这些寻常的章鱼根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突然间章老二等章鱼族九大强者停止了对江浩他们的攻击,并且貌似抛弃了章鱼大王。 章鱼大王被施展出天赋能力后的蛇八歧打得节节败退,身上已经出现了无数道伤口。 原本他见章老二他们迟迟不来帮他还感到疑惑,此时听到章老二的话,心中微冷。 紧接着他勃然大怒,大声喊道:“章老二,你这是在说什么?还有章老三你们,难道都想叛族吗?” 章老二听到章鱼大王的话,露出一道冷漠的笑容,抬起一条触手指着章鱼大王。 他目光中满是讥讽,冷漠地道:“章鱼大王,是你一意孤行,差点将整个章鱼族葬送,并且还污蔑七七小姐叛族,实则你才算叛族,死在蛇八歧的嘴下也算是死得其所!” 在后方的章七七听到章老二的话,都是有些懵了,情况反转这么快的吗? 要知道,刚刚章老二等章鱼族强者都是和章鱼大王站在一边,一起声讨她的。 不过她也注意到了章老二是叫她“七七小姐”,而不是“七七”,她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章鱼大王心中感到绝望,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们都该死,都该死!” 紧接着他竟然甩开蛇八歧,朝着章老二冲去。 他要将这个置他于绝地的叛徒杀死,如此才能解心头之恨。 但章老二可不是软柿子,连同着章老三等一共九大强者齐齐出手,一瞬间数十条触手轰击而出。 水流震荡,波纹炸裂,几十条触手的力量是可怕的,准确无误地打在章鱼大王身上后,足足将章鱼大王轰飞了数十米。 然而章鱼大王却借助这股巨力朝章鱼族领地外翻滚,一瞬间再度冲出去数米,以这种速度很快就能冲出章鱼族领地。 如今的章鱼族已经不属于他,他大势已去,离开章鱼族才有活路。 不得不说,他的经验十分老道,哪怕处于这种几乎是绝境的场面,也能抓住时机逃离。 不过蛇八歧也没有闲着,在章鱼大王朝外逃离的时候,他也是迅速追了上去。 爆发天赋能力后的他,速度比之章鱼大王快上很多,紧追着章鱼大王冲出了章鱼族领地。 章鱼大王能不能从蛇八歧口下逃脱,对于江浩、蟹小魅、鱼小三、金轮、宝甲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他们也已经离开了章鱼族的领地,并且朝着下游全速赶去,只要到了青蟹族所在的水塘,基本上就不会遇到危险了。 一路上,无论是青蟹族公主蟹小魅,还是青蟹族两大将军金轮、宝甲,都是一言不发,保持着沉默。 还是鱼小三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安静,他没那么多顾忌,直接开口道:“大浩哥,是不是到了青蟹族后,章鱼族和水蛇族就不敢来攻击我们了?” 他在章鱼族也是听到了一些青蟹族的事,因为江浩被蟹小魅他们从章鱼大王手下强行带走,导致章鱼大王回到章鱼族后召开了会议,表现了对青蟹族的不满。 不过最后章鱼族还是忍下了这口气,青蟹族在傲慢河域中代表着神秘、超然,没有几个种族敢向其挑战。 江浩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蟹小魅和金轮、宝甲,感觉有些尴尬,只好道:“青蟹族综合实力还是比章鱼族、水蛇族强上一大截的,他们不敢硬闯青蟹族。” 青蟹族公主连同两大将军来章鱼族救鱼,结果差点连自身都栽了,说出去恐怕会动摇青蟹族那超然的地位。 但是江浩倒也没说错,青蟹族暗中还有着一些强者,比如看守傲慢之河连接水塘的通道的守卫。 右相的实力明显在金轮之上,左丞估计也不会差,甚至可能比右相更强。 还有守在蟹王洞口外的两名守卫,阿左和阿右,也是神秘莫测。 “是我们青蟹族自以为是、高高在上太久了,以为其他种族都不过如此,结果今日才出现了这种笑话。”蟹小魅开口了,言语间满是自责。 如果不是青蟹族“闭关锁国”太久了,怎么可能错误估计其他种族的实力,自身也不可能进展那么缓慢。 金轮和宝甲听到蟹小魅的话,什么也没说,只感觉脸上无光。 他们一开始还自信的认为有他们两个出手,从章鱼族救出江浩的朋友是轻而易举的事,结果连他们都被困在了。 如果最后不是蛇八歧出现,并且爆发出压倒性的实力打得章鱼大王节节败退,引得章老二等章鱼族强者不敢再战,江浩就危险了。 江浩开口道:“公主言重了,此次章鱼族不过是数量上占据了绝对优势而已,单打独斗哪怕是章鱼大王应该也奈何不了两大将军。” 青蟹族的确高枕无忧太久,有些目中无人的感觉,但底蕴还是很强的。 仅仅是两大将军就逼得章鱼族倾族一战,若是再来几队卫兵,章鱼族必然惨败。 “是啊!我还得感谢公主和两位将军,否则我死了没关系,还会连累大浩哥。”鱼小三也是开口附和道。 比起救了他,他更在意的是青蟹族保护了江浩,否则江浩昨日就死在了章鱼大王的口中。 今天只有一更 今天只有一更、有些急事、会补的哦!抱歉 《进击的河蟹》今天只有一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关于评论区的事 自从十月开始后,起点读书的评论区就在维护,每个人只能看到自己的评论、看不到别人的评论,所以我看不到各位的评论,不是我不想回复哦?(?`h′?)?!(在这里盲猜国庆节应该有不少评论) 我问了起点读书客服,说是四号应该可以维护结束,结果现在六号还没好。 很多书友可能不知道这件事,以为是我不回复评论,在这里发个单章解释一波,希望大家谅解。 然后再说说推荐的事,今天也就是10月6号本书上了推荐位,推荐会持续一周。 希望大家可以投点推荐票、收藏一下,因为成绩在同期作品中突出的话可以晋级,获得新的推荐,谢谢大家~ 最后说下更新的事,最近更新不稳定,目前一共欠了两章,会尽快补上的,抱歉啦(?o?o?) 码字去…… 《进击的河蟹》关于评论区的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四章 冤家路窄 “不客气,我们快走吧,天都已经暗了。”蟹小魅淡淡出声,然后加快了速度。 金轮和宝甲一言不发,静静地跟在蟹小魅身后,此次章鱼族之旅打破了他们心中的自傲,对他们的打击不小。 江浩、鱼小三见状,也是加快了速度,终于在半夜赶到了青蟹族所在的水塘。 左丞和右相依旧守在通道处,他们的任务就是看守通道,不分昼夜。 而且他们晚上似乎也不会睡觉,倒是会吸收天地间的某种能量,时刻都保持着精神充沛的状态。 当然,偶尔他们也会打个盹,休息片刻。 与左丞、右相打了个招呼,江浩他们就回到了各自的洞穴,开始休息。 鱼小三与江浩一同住在宝甲的洞穴,大吃一顿后就陷入了睡眠。 这一觉,他们都睡得很香,重逢后睡觉都是不一样的感觉。 第二日江浩和鱼小三醒来时,已经到了中午时分,宝甲已经不见了踪影。 游出洞穴后,鱼小三透过塘水看向天上的太阳,开口道:“大浩哥,这个水塘外面是什么样的啊?”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个水塘外面很不一般,这里比傲慢之河应该要神秘一些。 江浩看了一眼水塘外,入眼的是可见度极低的雾气,还有着奇形怪状的植被。 水塘外,格外的幽静,他开口道:“我也不清楚,青蟹族一般不会离开水塘,就连傲慢之河也不许随便去,平时都由金轮、宝甲两位将军去水塘外猎食带回。” “哦!” 鱼小三应了一声,然后朝着不远处的水草游去,在水草旁有着一条七厘米长的红色小金鱼。 只不过红色小金鱼对鱼小三并没有什么好感,见鱼小三朝他游来,迅速离开了水草,朝着其它地方游去。 鱼小三停在水草旁,见到远去的红色小金鱼,眼中露出失落之色。 不管在哪里,不管是不是同种类生物,他似乎都有些不受待见。 江浩慢悠悠地走到水草处,对着鱼小三打趣道:“刚来就想勾搭雌性金鱼?” 其实他也不知道那只红色小金鱼是不是雌性,但想必鱼小三应该不会对同性那么感兴趣。 鱼小三稳住情绪,看向江浩,伤感地问道:“大浩哥,我是不是很没用?” 最近,他总感觉自己一无是处,除了拖累江浩外基本上就没什么用了。 江浩做出认真思考的模样,然后一本正经地道:“倒也不是很没用,偶尔用来消遣消遣还是可以的。” 他很享受现在的时光,和鱼小三扯一扯没有营养的话,似乎也很不错。 在贪婪之河、傲慢之河打打杀杀的,总归让他有些疲倦。 说到底,他还是有一点点不适应这种没有法律可言,真正弱肉强食的生存之道。 “呃……”鱼小三闻言,顿时有些无语,然后看向前方。 有两只青蟹,正从前方气势汹汹而来,其中一只约二十五厘米长,另一只至少有三十厘米长。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江浩,有些迟疑地问道:“大浩哥,那两只大青蟹,不会是来找你报仇什么的吧?” 江浩听到鱼小三的话,这才将目光从上方收回,看向前方。 那两只青蟹中小上一些的那只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好像他在哪里见过。 片刻后,他想起来了,那只二十五厘米长的青蟹不就是青水九那家伙嘛。 而这时,青水九和他哥离江浩已经不足五米,他开口喊道:“江浩,真是冤家路窄,今日我定要你好看!” 这一次,他自信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金轮和宝甲两名将军已经去为青蟹族猎食了。 至于公主蟹小魅,也去蟹王那里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青水九,你不是应该去捕捉中级狩猎者了吗,怎么还在这里?”这些话江浩虽然是对青水九说的,但是他的目光却一直在青水九旁边那只大青蟹身上。 三十厘米长的青蟹,力量一定很大,至少会比青水九大出很多,不是目前的他可以抗衡的。 听到江浩和青水九的对话,鱼小三心中暗道江浩果然不是个安分的主,到哪里都会闹出不小动静。 不过,只要在江浩身边,他就不感到害怕。 “你还敢提这个,看我不好好教训你!”青水九一说这个就来气,怒吼着冲向江浩。 昨日他越想越生气,虽然是他挑衅在先,但是打架是双方的事,凭什么只罚他不罚江浩? 最后还是他哥偷偷跟着他一起出去,替他杀了一只中级狩猎者让他带回来才得以结束惩罚。 青木坤知道他的哥哥青水一在暗中插手,但也不好说什么,所以他也算是将任务完成了。 不然,他此时都无法出现在这里。 江浩见到青水九冲过来,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一螯砸向青水九的头。 他今天一醒来,就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想好好发泄发泄,与青水九打一场或许能更舒爽一些。 青水九见江浩居然主动出击,又惊又怒,同样一螯挥出,硬撼江浩的蟹螯。 在两螯相撞的那一刻,他的蟹螯上传来一股疼痛感,旋即冲击力爆发,两只蟹螯短暂相触便已经分开。 江浩和青水九仅仅只隔了几厘米,双方都是盯着对方,前者目光淡然,后者目光中则是惊诧和愤怒。 他们两个也算是颇为有缘了,水塘不小,青蟹族族人更是很多,偏偏他们两个经常撞见。 并且每次他们一见到,就会吵起来甚至打起来,就好像天生有仇一样。 鱼小三看了一眼青水九后方的青水一,有些担心青水一会帮青水九攻击江浩。 但是以他的实力显然挡不住青水一,只好开口劝道:“你们都是青蟹族的族人,不要打架好不好,内斗应该也是不被允许的吧?” 从他的话来看,似乎他是处于中立,实际上明眼生物都能看出来他在帮江浩。 青水九一方还有个深不可测的青水一,反观江浩这边只有一个战力可忽略不计的鱼小三,高低立判。 在这种情况下打起来,即使江浩可以打败青水九,也会出现威胁。 因此,停战实则就是在帮江浩。 第五十五章 融合希望灵珠 “哼!”青水九冷哼一声,轻蔑地看了一眼鱼小三,傲然道:“这次有我大哥在,谁敢动我?” 这次他可不怕那个多管闲事的青木坤,有青水一在,青蟹族都没几个族人被他放在眼里。 没办法,实在是青水一给他的感觉太强大,让他自信心爆棚。 江浩老神在在地道:“青水九,看来昨天的惩罚还是太轻,应该将你逐出青蟹族才对。” 此时的他感觉无比的强大,并且只差一小部分,就可以达到圆满了,借助外力或许可以成功。 因此,哪怕是青水一在这里,他也不介意将青水九揍一顿。 “放肆,你才是一个外来者,被驱逐出族的也应该是你。”青水九听到江浩的话,没来由的心中一慌,气急败坏地道。 旋即,他挥舞着一双蟹螯砸向江浩。 青蟹族太过安逸,基本上族人不需要战斗,因此他们也不会什么战斗技巧,只知道依靠着体型、力量的优势挥动双螯击败敌人。 江浩双螯伸出,顶住了青水九砸来的两只蟹螯,轻描淡写地嘲讽道:“青水九,你是一整天没吃饭吗?怎么……软绵绵的!” 实际上他并不轻松,青水九的力量不弱,他能挡住已经是比较勉强的事了。 但是他很激动,巴不得青水九爆发出更强的力量,因为他体内的希望灵珠正在与他的身体融合。 今天江浩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特别有精神,而且充满了力量感。 然后他就发现体内的灵识空间还在,但希望灵珠已经不在了,化成了蓝色的光芒,从灵识空间渗入他的身体。 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光芒是希望灵珠的另一种形态,此时在与他身体融合,一旦融合成功可能会发生难以想象的事。 而且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只要他一消耗体力,融合灵珠的速度就会变快。 尤其是在战斗时,融合的速度简直快到不可思议,并且战斗时爆发的力量越接近极限,融合灵珠的速度就会越快、越完美。 青水九被江浩激怒,大声道:“你找死,看我今天不夹断你的腿!” 然后他双螯爆发出更强的力量,将江浩顶开,转而又用双螯迅速砸向江浩。 被激怒后,他已经爆发了全力,完全忽略了一开始他只是想教训教训江浩,没想过要重创江浩。 毕竟重创同族,可是要被驱逐出族的,他理智的时候不可能不怕。 江浩双螯再度迎了上去,与青水九的双螯对碰,不过只是僵持了片刻,他就再度被击退了十几厘米。 而在他体内,希望灵珠融合的进度也更快了,用不了多久就能与他真正的融为一体。 面对希望灵珠这种至宝,没有私心是不可能的,他也想将希望灵珠占为己有。 青水九可不知道江浩的情况,他只见到江浩被他轰退,证明他占据了上风,当即兴奋地乘胜追击。 他的双螯不断轰出,与江浩的双螯频频对碰,打得江浩不断后退,这也让他感到越来越兴奋,甚至忽略了蟹螯上传来的疼痛感。 同时,他也得意地开口道:“怎么样,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江浩双螯顶出,再度与两只蟹螯全力轰来的青水九对碰一击,身体在水中倒退出数十厘米方才稳住。 双螯酸麻、疼痛,不过很快一股能量在他体内涌过,经过双螯,这种负面状态便消失了。 这是希望灵珠的力量,也是江浩与青水九可以打上这么久的原因。 按理来说他陷入了下风,被打得节节败退,早就应该彻底被击败了才对。 但凭借着希望灵珠与他身体融合时散发出的一丝丝能量,他不仅没有战败的迹象,反而感觉状态越来越好、越打越勇。 青水一看到青水九继续对江浩发动攻击,动作却越来越迟钝,力量似乎也是越来越不足。 他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低声自语道:“这只黑蟹,有些古怪,居然可以坚持这么久不败,水九的体力应该消耗的差不多了。” 对于新加入青蟹族的黑蟹江浩,他听说过,但了解不多。 区区一只黑蟹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如果不是因为青水九喊他,他压根不会注意一只黑蟹。 但现在看来,这只黑蟹似乎有些不一样,难怪可以得到蟹王的认可,以黑蟹的身份加入青蟹族。 鱼小三也是瞪大了眼睛盯着江浩和青水九,哪怕是他也能感觉到这两只螃蟹的战斗有些不正常。 青水九越战越无力,反观江浩越战越勇,此时青水九已经无法压制江浩了,处于势均力敌的状况。 江浩一边轻松抵挡着青水九的攻击,一边开口嘲讽道:“怎么回事?力道越来越小了,你该不会肾虚吧?” 他这句话,不可谓不毒,但凡是雄性,应该都难以惹受这种“肾虚”侮辱。 果然,青水九原本已经熄灭的怒火再度燃了起来,右螯直勾勾地夹向江浩。 同时,他不甘示弱地吼道:“你小子在小看谁,本大爷可是青蟹猛兽!” 江浩抬起右螯击开青水九的右螯,左螯迅速伸出将青水九伸出来帮忙的左螯夹住,道:“你太弱了,不配与我一战!” 说着他爆发出巨力,左螯夹着青水九甩出,将青水九甩出三米多远,摔了个八脚朝天。 青水九迅速翻身站立,冷冷地看着江浩,又怒又气。 他之前明明压着江浩打,结果现在反过来被江浩吊着打,战况怎么反转的这么快? 而且,刚刚江浩突然爆发出的力量大得匪夷所思,完全不是他可以抗衡的程度。 江浩谅青水九不敢再来攻击他,目光转向青水一,眼中有着一丝凝重之色。 希望灵珠和他的融合已经达到了九成九,只差一点就可以完全融合,但就是这一点却停住不再融合了。 这让他很不爽,偏偏在最后要成功的时候出现这种情况,虽然说现在他的实力已经大幅度提升,希望灵珠对他已经有了很大的增幅。 但是怎么可以卡在这种紧要关头?他一定要让希望灵珠和他完全融合! 第五十六章 强大的青水一 青水一颇感兴趣地盯着江浩,开口道:“江浩,你很不一般,可以告诉我你不同于寻常黑蟹的原因吗?” 自从成为了第二卫队队长,就很少有族人可以让他感兴趣了,因为……他太强了! 哪怕是第一卫队队长也早已经被他击败,只是他资历尚浅,所以还是让现在的第一卫队队长保留职位。 江浩露出一丝冷笑,道:“你听说过天纵奇才吗?我就是!” 他当然不是天才,不过他是故意这样说的,希望灵珠的事自然不能说出去,只能扯天赋了。 毕竟天赋这东西,谁也说不准,有的生物就是天生各方面都很优异,其他生物羡慕嫉妒恨也没有用。 一旁的青水九闻言,冷冷道:“呸!我才是天纵奇才,上次要不是公主和将军他们出手阻挡,我早就打得你求饶了!” 他才不会承认江浩是天才,在他眼里,哥哥青水一是第一天才,而他是第二天才。 至于其他族人,都是土鸡瓦狗,不足以让他重视。 “手下败将,住嘴!”江浩瞥了青水九一眼,冷冷呵斥道。 既然青水九屡屡找他麻烦,他也不需要给青水九面子。 “江浩,你太狂傲了,虽然你和寻常黑蟹有些不同,但你终究只是黑蟹,没有资格在我们青蟹面前嚣张!”青水一开口道,并且迈步朝着江浩走去。 他每走一步,散发出的气势就更强一分,在离江浩不足半米之距时方才停下。 作为青蟹族十大卫队队长中最强的存在,他有着来自心灵深处的骄傲,整个青蟹族都没有族人被他放在眼里。 哪怕是金轮和宝甲两大将军,在他看来也不过如此,只是活的比他久而已。 “青蟹族禁止内斗,身为卫队队长,更应该以身作则,请你注意自己的行为,青水一!”就在这时,一只螃蟹迅速走了过来,同时开口喊道。 来者正是和青水一同为卫队队长的青木坤,他是第七卫队队长,是十名卫队队长中最为正直的一位。 青水九一看到青木坤,心中就升起一股怒火,冷冷道:“青木坤,你可别得意,昨天你可以多管闲事,但今天我哥在,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身为青水一的弟弟,他比青蟹族任何族人都了解青水一的实力、天赋,绝对是真正的强大。 青木坤看向青水九,眼中露出一抹厌恶,冷冷道:“青水九,看来你是想被驱逐出族啊,居然敢屡屡攻击族人。” 他很看不惯青水九,这个家伙无非仗着有青水一在,就在青蟹族横行霸道,实在是可恶。 青水一看了青木坤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淡淡开口:“青木坤,这里的事由我一力承担,你不用管!” 同为卫队队长,他对青木坤也算有些了解,是个不错的潜力股,可惜有点死板,注定很难成长起来。 他再度看向江浩,而后身子突然爆射而出,右螯朝前轰出。 江浩瞳孔一缩,没想到青水一会突然对他发动攻击,连忙抬起双螯抵挡。 三只蟹螯对碰的那一刻,他只感觉一股无法匹敌的力量轰来,身体在水中倒飞而出。 足足在河底翻滚出十几米,他才缓缓停下,一半身子已经陷入了泥土之中。 并且,他的双螯忍不住发抖,一股疼痛感自双螯涌入他心间。 太强了! “哼!非得让我哥哥出手,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青水九得意忘形地道,目光崇拜地看着青水一。 这就是他的哥哥,青蟹族卫队第二队队长,无论是天赋还是实力都处于青蟹族的天花板,是他一生为之奋斗的目标。 鱼小三紧张地游到江浩身旁,眼中有着泪花闪现,带着哭腔地道:“大浩哥,没事吧!” 仅仅一击,就将江浩轰飞出十几米,青水一强到过分了。 “没事,死不了!”江浩从泥土中爬出来,凝重地看向青水一,轻轻开口道。 他的确没事,因为希望灵珠的能量已经将他的伤势恢复了。 但是刚刚一瞬间,他感觉双螯都要炸裂了,五脏六腑也欲破碎。 这见鬼的青水一,比他想象的更强,若是没有希望灵珠,一击就可以将他重创。 青木坤目光阴沉,走到青水一前方,带着怒意地盯着青水一,冷冷道:“青水一,你干什么!” 他完全没想到青水一会视他如无物,突然暴起出手,并且没有丝毫留情,一击就将江浩轰飞出十几米。 这种力量,如果是寻常黑蟹,恐怕已经被一螯轰杀了。 这青水一,是想杀了江浩啊! 青水一淡然地看着青木坤,完全没有将青木坤放在眼里,淡淡地道:“让开,你应该明白你挡不住我!” 他自然明白青蟹族的族规,不得对同族出手,但他是谁? 他可是青水一啊,又怎么可能被区区族规束缚。 随心所欲,是他一向的生活态度。 青木坤心中一沉,道:“你太过分了,此事若是传到两位将军那里,恐怕你也会受到处罚吧?” 青木坤已经完全无视了他和族规,无奈之下他只能搬出两大将军,希望青水一能够有所忌惮、知难而退。 在青蟹族,明面上最强的就是金轮和宝甲两位将军,这也是青蟹族公认的。 青水一看向青木坤的目光变得更加冷冽了,冷漠地道:“两大将军?他们是青蟹,我也是青蟹,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们可以凌驾于我之上?” 青蟹族两大将军一直是青蟹族最强的代名词,对此他却是格外的不服,金轮和宝甲虽然很强,但不见得就在他之上。 总有一天,他会打败金轮和宝甲,证明他才是青蟹族最强,而且这一天不会太遥远。 青木坤眼中露出惊诧之色,咬牙道:“青水一,你疯了,居然如此不将两大将军放在眼里!” 对青蟹族无数族人来说,两大将军就是信仰,是他们崇拜的对象,这其中也包括青木坤。 青水一眼中出现一缕轻蔑,道:“呵呵!从内心深处认为自己比别人弱的家伙,又怎么可能会超越别人!” 从一开始,他就将两大将军视为可以超越的对象,而不是无法跨越的偶像。 第五十七章 噬父噬母 青木坤如临大敌,开口大喊道:“江浩,你快离开,去族人多的地方,我来挡住青水一!” 他没有回头看江浩,因为眼前的青水一给他的压迫感太强,让他根本无法分心。 “好,那你保重!”江浩用蟹螯将身上的泥土弄干净,应道。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让青水九睁大了眼睛。 这家伙怎么这么无耻,说走就走,一点都不犹豫的吗? 鱼小三也是愣了片刻,然后赶紧跟上了江浩,不管江浩做出的是什么选择,他都会跟着江浩。 因为在他内心深处,早已经认可了江浩,将会誓死追随江浩。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青水一冷冷道,身形迅速冲出,左螯横扫而出。 他的速度极快,左螯瞬间就已经到了青木坤眼前,准确无误地砸在了青木坤身上。 哪怕青木坤已经做好了抵挡的准备,但还是被一螯砸飞,朝着侧方飞出数米方才停下。 河底出现八条裂痕,这是他的八条蟹足插入泥土深处留下的,这股力量太强太强,即便有准备也无法挡住。 他冷冷看着青水一,沉声道:“青水一,我一定会如实禀告两位将军,你恶意攻击族人,并且带着青水九一起胡作非为!” 青水一平静地看着青木坤,冷漠地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将你杀了吧!” 说着,他朝着青木坤快速走去,威势不凡。 看着越来越近的青水一,青木坤心中升起绝望感,青水一太强了,和他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其他卫队队长。 他不怕死,只是如此窝囊的死在族人手下,未免太过不堪了。 很不甘心,他还没有真正为族而战过,就要这么轻易的死了。 青水一面无表情,右螯伸出,夹向青木坤。 他感觉时机到了,吃了青木坤,他的实力可以更进一步,击败金轮、宝甲也会更加简单。 区区一个卫队队长的职位,怎么可能让他满足,他要成为青蟹族的王! 青木坤双螯伸出,夹住青水一的右螯,爆发出全力。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无法阻止青水一的右螯靠近他的头部。 第一次,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青水一是真的想杀他! 这家伙,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有些后悔帮江浩出头了。 他以为身为同族,并且同为卫队队长,青水一不敢杀他的。 “住手!青水一,难道你不想让你弟弟活着吗?”就在这时,江浩的声音响起,让青水一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发现在离他十几米外的地方,江浩夹住了青水九的头。 青水九已经被江浩制服,心中慌的一匹,不敢反抗江浩,只好对着青水一喊道:“哥哥,快救我,我不想死!” 他还年轻,还有着大好前途,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只要他哥哥放过青木坤,江浩一定会放过他的,因为江浩一旦杀了他,他哥哥就没有了顾忌。 青水一看着江浩,冷漠地道:“你想杀的话,就杀吧!” 他的眼中,没有一丝紧张、慌乱,只有着冷漠。 就好像青水九这个弟弟对他来说什么也不是,可有可无,哪怕被江浩杀了也无所谓。 江浩的目光变得凝重了下来,道:“你真的是个冷血的家伙!” 一个没有感情的家伙,是可怕的,尤其是青水一这种实力强大的存在,就更为可怕了。 青水九愣了片刻后,难以置信地吼道:“哥哥,你不能不救我啊,我可是你亲弟弟!” 他最敬爱的哥哥居然会说出这种话,这让他感到难以接受,信仰在崩塌。 青水一看着青水九,冷淡地道:“废物活着也只是累赘,倒不如死了,还能给让我少些麻烦。” 他冷漠到可怕,所谓的兄弟情在他这里毫无价值,根本不像一个哥哥对弟弟该有的态度。 泪水自青水九眼中流出,他抓住心底的最后一丝期待,道:“怎么可能!哥哥,这一定是你的计策,你不会抛弃我的,对不对?” 以往,青水一虽然说不上对他有多好,但也会将他惹出的麻烦解决。 长期以往,才养成了他那蛮横无理的性格,因为他有哥哥在,哥哥会替他解决一切麻烦。 在他眼里,这就是哥哥对他的关心,对他的爱。 青水一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弧度,开口道:“我愚蠢的弟弟啊,你想知道我们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在他眼底深处,有着一丝嘲弄和冷酷,什么亲情,他不需要。 只有弱者会需要同类,强者都是孤独的,而他注定要成为最强者,亲情只会成为束缚他的枷锁。 青水九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道:“我们的父母,不是因为离开了水塘,被强大的狩猎者杀死吃掉的吗?” 听到青水一冷漠的话,他感觉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半年前他回到他家的洞穴中,发现父母不在,只有哥哥青水一独自站在洞穴口。 当时青水一和他说,父母离开水塘,进入了水塘外面的世界,被强大的狩猎者吃掉了。 因为他从小崇拜青水一,所以对青水一的话一直深信不疑,直到现在才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青水一露出冷笑,盯着青水九,缓缓开口道:“我们的父母的确是被强大的狩猎者杀死吃掉的,不过那个强大的狩猎者不是水塘外的生物,而是——我!” 半年前,他杀死了母亲和身为卫队队长的父亲,并且将他们吃了。 他的实力也因此增长了不少,然后代替父亲成为了卫队队长,而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只有他自己知道。 虽然青蟹族觉得他父母死的有些蹊跷,但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联想到杀死吃掉他父母的就是他。 全场寂静,江浩、鱼小三、青木坤以及青水九,都是难以置信地看着青水一,一时间难以消化这震撼性的消息。 青水一,居然噬父噬母,这可是比弑父弑母更有违天道的事。 青水九目光渐渐变得呆滞,愣愣地道:“哥哥,怎么会是这样?” 他无法相信这种事,但他知道青水一不会骗他,他的父母真的是被青水一吃掉的! 第五十八章 青蟹族的内乱 青水一将目光从青水九身上收回,看向还在苦苦抵挡的青木坤,右螯爆发出更强的力量,彻底落下,夹住了青木坤的头。 没有丝毫犹豫,蟹螯夹紧,堂堂第七卫队队长青木坤直接身陨。 他将青木坤的蟹黄送入口中,目光转向此时赶来的青木坤的队员,冷冷道:“今日,青蟹族的天该换了!” 江浩心中一沉,将青水九松开了,原本他想利用青水九来制约青水一,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此事,一定得告知蟹小魅、金轮、宝甲或者是蟹王,青蟹族要乱了。 他看了一眼冲向青水一的第七卫队队员,对鱼小三道:“小三,我们快去公主那里,然后和她一起将青水一叛族的事告诉蟹王!” “好!” 鱼小三应了一声,然后跟着江浩迅速朝着蟹小魅的洞穴所在的方向游去。 青水一看到江浩和鱼小三离去,眼中浮现出不屑,转而与杀向他的第七卫队队员爆发战斗。 至于一旁呆愣在原地的青水九,已经被他无视了。 江浩和鱼小三很快就冲入了蟹小魅的洞穴,平时他们是不会进入这个洞穴的,但今日情况紧急,也顾不得那么多。 洞穴不深,他们很快就进入了洞穴最深处,只是蟹小魅并不在这里,可能是有事离开了。 鱼小三焦虑不安地问道:“公主不在,怎么办?” 青水一叛族这种大事,由公主带头去蟹王那才有说服力,光凭他和江浩,恐怕见上蟹王一面都有困难。 “我们直接去找蟹王,青水一叛族的事必须尽快让青蟹族的领导者知道。”江浩刻不容缓地道,然后转身就朝洞穴外走去。 叛族本就是很严重的事,更何况是青水一这种强大而冷酷的家伙,如果不能第一时间制服青水一,恐怕连青蟹族的根基都会动摇。 鱼小三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二话不说跟着江浩离开了洞穴,朝着蟹王所在的方向赶去。 虽然他还没有正式加入青蟹族,只是以江浩朋友的身份待在这里,但是青蟹族给他的感觉颇为不错。 他也不想看到他一来,青蟹族就发生这种灾难。 此时青水一已经将青木坤的那些队员全部杀死,青蟹族第七卫队至此全军覆没,被他独自团灭。 他杀死第七卫队的成员后并没有急着离去,而是在那自顾自地吞食着这些青蟹的蟹黄。 他只吃蟹黄不吃肉,因为螃蟹的力量精华都在蟹黄中,只要吃了蟹黄就相当于吃了整只螃蟹。 青水九看着他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哥哥,感到害怕而又无助,瑟瑟发抖。 他在青蟹族并没有朋友,唯一的靠山就在青水一,如今青水一露出了真实的一面,他连这个靠山也没了。 一瞬间,他感觉失去了一切,水塘虽不小,却也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青水一很快就将第七卫队所有成员的蟹黄吃完了,他满足的抹了抹嘴,看向青水九。 他心中微微思索,而后道:“青水九,既然你还活着,不如助我一臂之力,助我掌控青蟹族。” 对于这个弟弟,他并不在乎,但毕竟是他唯一的亲人,如果没有死,倒也没必要刻意去将其杀死。 “啊?”青水九微微一愣,看向青水一,想到父母在时的美好场景,心中升起对青水一的恨意。 在他心中,对哥哥青水一最后的崇拜,彻底消失。 他状若疯癫地道:“青水一,你吃了自己的父母,这是要天诛地灭的!” 青水一眼中露出一丝诧异,有些好笑地道:“青水九,你这是在……诅咒我吗?” 他倒是没有想到,一向对他唯命是从的弟弟,居然敢违抗他的意志。 果然,真正的强者都是孤独的,连亲情也是多余的东西! “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青水九突然冷静了下来,道,“以后,我们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杀父弑母之仇,本就不共戴天,哪怕对象是以往最信任、最敬爱的哥哥也是一样。 青水一心中不屑,玩味地道:“青水九,你不会真以为你是个天才吧?实话告诉你,你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废物,对我唯命是从是你最好的选择。” 他已经动了杀意,不听话的弟弟,那么摧毁也没有关系。 青水九很愤怒,但他知道他不是青水一的对手,转身就跑。 他逃跑的方向,是蟹王所在的方向,公主蟹小魅也在蟹王的洞穴,这种情况下蟹王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青水一看着青水九逃跑,并没有去阻止,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他还有其他事要做。 现在的他虽然强大,但他不是狂妄自大之辈,对于蟹王神照,他始终很忌惮。 虽然他从未看见蟹王展现过什么强大的实力,但是可以成为青蟹族的王,总归有不凡之处。 蟹王神照的洞穴口依旧是那两只青蟹守着,阿左、阿右,一对兄弟。 他们见到江浩和鱼小三,二话不说挡住洞口,其中哥哥阿左开口道:“蟹王洞穴,不得随意入内。” 他们守在这里,就是禁止族人或者其他狩猎者闯入洞穴打搅蟹王。 江浩压下心底的焦虑,道:“我们有急事要传达给蟹王,请让我们见蟹王。” 这看守洞口的阿左阿右,实力深不可测,若是强闯,他估计会被狠狠揍一顿。 自从看到了右相的实力在金轮之上后,他的看法就变了,螃蟹不一定是体型越大越强。 阿左看着江浩,淡淡开口:“有什么急事,我帮你们传达!” 他记得江浩,上次公主带这只黑蟹来见蟹王,获得了蟹王的认可,从而加入了他们青蟹族。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会让江浩随意进去,尤其是公主也在洞穴,正和蟹王在聊什么事情。 而且,是不是需要传达给蟹王的急事,得他来判断。 江浩盯着阿左,凝声道:“青水一叛族了!” 他直接将事情说出来了,因为事情多耽误一刻,青蟹族受到的危害可能就会变大一分,不能再拖延下去,必须让蟹王知道从而做出处理。 第五十九章 蟹王与青水一 阿左和阿右闻言,都是露出惊诧之色,表情瞬间变得十分严肃。 其中前者郑重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若是敢骗我们,你将受到严惩!” 对于青水一,他们都很熟悉,青蟹族第二卫队队长,实力更是位居十大卫队队长之首。 即使在整个青蟹族,青水一也算是顶级强者,是天赋奇高的天才。 江浩沉声道:“我没有骗你们,第七卫队队长青木坤已经被青水一杀死了!” 卫队队长公然叛族这种事,不管是谁听到了都会感到很惊讶甚至难以置信,但这种事的的确确是真的。 阿左让开洞穴入口,道:“你们进去和蟹王把事情说清楚吧!” 事关青水一叛族,的确是很紧急的事,必须让蟹王亲自下令处理。 阿右也是让开了,他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不过内心的惊诧不比阿左少。 以前他还很好看青水一,认为青水一未来可以成为青蟹族的顶梁柱,没想到青水一居然叛族了。 这让他的心情颇为复杂, “多谢!” 江浩道了声谢,就与鱼小三进入了洞穴,一直走到了最深处。 进入他们视线的,是蟹王神照和公主蟹小魅。 蟹小魅和神照本来正面对面在说什么事,见到江浩和鱼小三进来,都是停了下来。 其中蟹小魅开口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洞口的阿左和阿右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不可能随便让江浩和鱼小三进来。 江浩自然明白蟹王的洞穴不能随意闯入,开口解释道:“蟹王、公主,我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们,所以才进来的。” 到了这里,见到了蟹王和蟹小魅,他倒没那么着急了。 青蟹族的领袖就在这里,至于会做出什么决策,就不是他可以管的了。 蟹小魅问道:“什么事?” 见江浩似乎真有什么事,她有些感兴趣了,不过也有些担心江浩是不是又惹什么麻烦了。 蟹王则是回到他的那些晶石上面,颇感兴趣地看着江浩,这只黑蟹可以让蟹小魅很在意,应该有不一般的地方。 或许,不仅仅只是朝着黄金蟹进化那么简单。 江浩道:“青水一叛族了,他杀了第七卫队的队长青木坤,现在恐怕已经对其他族人下手了。” 他话音一落,蟹小魅和蟹王神照都是露出惊讶之色。 而鱼小三生怕蟹小魅和神照不信,补充道:“这是真的,但是青水一想杀大浩哥,是青木坤队长赶来制止青水一,只不过青水一太强了,把青木坤队长杀死了。” “而且,青水一说他和青水九的父母其实也是他自己杀死吃掉的。” 他的进一步补充,让蟹小魅和蟹王神照更加惊诧了。 蟹王神照身上散发出无形的压迫感,道:“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在他眼中,有着一丝怒意浮现,看来这位蟹王也已经动怒了。 江浩与神照对视着,道:“句句真话,蟹王去查看一番就知道了。” 他是为了青蟹族才来将此事告诉蟹王的,如果蟹王实在是不信,他也没有办法。 比起他,青水一的首要目标应该是青蟹族之王的位置。 “小魅,随我去看看,如果青水一真敢叛族,我会亲自处罚他!”神照开口道,散发出一股强横的气势。 他朝着洞穴外走去,蟹小魅看了江浩和鱼小三一眼,然后跟在他后方。 江浩与鱼小三对视一眼,然后迅速追了上去,跟着神照和蟹小魅。 看到神照似乎有些不凡,他们心中也是彻底放心了下来。 阿左和阿右看到神照和蟹小魅一同出来,异口同声地喊道:“蟹王、公主!” 蟹王和公主一起出动,他们并不惊讶,毕竟青水一的地位、实力摆在那,蟹王、公主亲自出手也是很正常的。 江浩和鱼小三也是离开了洞穴,看着依然守在洞口的阿左和阿右,对他们的实力感到好奇。 蟹王都已经离开了,阿左和阿右却依旧守在这里,也不知道是在守什么。 不过他们没有多想,跟着神照和蟹小魅迅速离开了这里。 水塘的边缘地带,是青蟹族族人居住最为密集的地方,此时这里却是一片狼藉。 数不甚数的青蟹在逃亡着,河底土壤上躺着数以百计的青蟹尸体,这些尸体都是蟹黄被夺取了,尸体保留的倒是颇为完整。 正在逃亡的青蟹见到前方迅速赶来的几道身影,发出欣喜若狂的呼喊声:“蟹王,是蟹王来了,我们有救了!” 这片区域一共有三百多名青蟹族族人,此时只剩下了一半,其他族人都已经被后方那恶魔般的存在杀死了。 “不要怕,我来了!”蟹王看着从他两边冲过的族人,眼中出现一丝冷意,开口安慰。 然后他目光望向前方,在离他十米处,一只二十厘米长的青蟹被另一只青蟹一螯砸死。 那只杀害同族的青蟹正是第二卫队的队长青水一,此时正挑衅地看着蟹王,然后还将那被他一螯砸死的青蟹的蟹黄吃了。 看着其他青蟹落荒而逃,他并没有阻止,因为重点目标已经来了。 蟹王神照、蟹小魅、江浩和鱼小三继续朝青水一走去,在相距只有一米时才停下。 双方对视着,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的安静。 此时住在这片区域的青蟹都已经跑到了数十米之外,小心翼翼地看着这里的情况。 青水一踩在青蟹的尸体上,对着神照和蟹小魅肆无忌惮地道:“蟹王、公主,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言语间,他表现的颇为轻松,似乎没有将神照和蟹小魅放在心上。 神照眼中有着无法掩饰的失望,道:“为什么要叛族,我很看重你,你却辜负了我的期待!” 他知道青水一天赋奇高,因此全力栽培青水一,所以青水一的实力进展才那么快。 但是到头来,他却培养出来了一个叛徒! 青水一露出冷笑,道:“蟹王,你的恩情我自然铭记在心,但很不幸的是,恩情和变强比起来,不值一提!” 今日,他就要杀掉神照,自己做青蟹族的王,然后更快的变强。 第六十章 蟹王遭压制 一股杀意自神照体内爆发,他冷冷地盯着青水一,道:“青水一,你会变成这样是我的失职,所以我会亲自将你杀死,以此来弥补我的过失!” 曾经,他以为青水一可以接替他,成为青蟹族未来的王。 但是他错了,错的十分离谱,青水一想变强的欲望太强,会葬送整个青蟹族。 蟹小魅看向青水一的目光中只有着冷漠与厌恶,声音冷冽地开口道:“青水一,枉我父王器重你,没想到你居然恩将仇报,并且祸乱青蟹族,罪该万死!” 在以前,她就不喜欢青水一,对青水一没有一丝好感,看来她的感觉是对的。 “神照、蟹小魅,你们的时代过去了,由我带领的青蟹族会真正的走向昌盛。”青水一毫不客气地回道,并且身形瞬间冲出。 刹那间他就已经靠近了神照,右螯强势轰出,径直砸向神照的头。 神照伸出左螯一挡,巨大的冲击力爆发,水流炸裂,紧接着他的身子朝后方退出一米余几才停下。 他的体型比青水一小上不少,而力量,似乎同样如此。 见到神照被自己一螯击退,青水一信心大增,道:“你是旧时代的产物,新时代没有你的容身之所!” 说着,他右螯一挥,砸向蟹小魅,哪怕蟹小魅抬起双螯抵挡依旧被击飞出数米。 吃掉了不少族人的蟹黄后,他的实力突飞猛进,如今已经强大到了可怕的程度。 看到神照和蟹小魅都被青水一击退,鱼小三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担忧地道:“青水一好像比之前更强了,连蟹王和公主都被他击退了!” 原本他以为跟着神照和鱼小三就可以高枕无忧,只需看着青水一被制服即可。 而眼下的情况,则是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这青水一也忒强了吧。 “快退!” 江浩见青水一的目光转向他和鱼小三,连忙挡在鱼小三身前,开口喊道。 他心中无比凝重,真正的如临大敌,哪怕他经过希望灵珠的洗礼实力暴涨,也不是青水一的对手。 除非,希望灵珠与他完美融合,而不是现在这样融合卡在最后一步。 青水一冲向江浩的同时开口道:“弱小的蝼蚁,本有逃命的机会,可惜偏偏还要来送死,实在是愚昧!” 在他话音落下之时,他的右螯也已经轰出,将水流都是轰裂。 瞥了一眼游出不远的鱼小三,江浩心中一狠,双螯全力击出。 拼了! 他的两只蟹螯与青水一的右螯碰撞,水流激涌。 紧接着他感受到一股难以承受的力量传来,身体不由自主地随着水流朝着后方翻滚而出。 足足翻滚出五米,江浩从缓缓停下,身子更是已经有一大半陷入了泥土之中。 在他体内,也是极其的不好受,双螯的感觉宛如要破碎一般,疼痛难忍。 鱼小三游到江浩身旁,关心地道:“大浩哥,你没事吧!” 旋即他愤怒地看向青水一,很想冲上去和青水一决一死战。 但他还是忍住了这个想法,因为那无异于自寻死路,还会给江浩添麻烦。 “稍后再对付你们,得先解决无能的蟹王!”青水一不屑看着江浩和鱼小三,轻蔑地道。 而后眼中出现凝重之色,身形迅速冲向神照。 虽然他表面上没有将神照放在眼里,但实际上他始终隐隐感觉到神照体内有股强大的力量,令他不敢大意。 “青水一,你这叛徒,我要杀了你!” 蟹小魅愤怒开口,想去对付青水一,然而却是被神照开口制止了。 “小魅,让我亲自动手,你在一旁观看即可!” 神照眼中浮现出一丝淡淡的金色,散发出的气势徒然变强,一螯轰出。 而这时,青水一也已经来到了神照近前,同样一螯击出。 他要堂堂正正战胜神照,然后成为青蟹族的王,带领青蟹族走向新的巅峰的同时让自己变得更强。 双螯对碰,水流朝着四周震荡,河底的泥土炸裂。 这里虽然是水塘,但其实也是河流的一部分,属于河流的延伸,所以底面也属于河底,泥土很深。 而此时,河底出现了一个坑洞,这是因为神照、青水一碰撞产生的冲击力而形成的,由此可见他们的力量之强。 他们两个此时在坑洞中持续施力压下对方,谁也不甘示弱,并且下一刻双方的另一只蟹螯同时轰出。 嘭! 又一对蟹螯碰撞,坑洞变得更大了,水流也是彻底的乱动。 “你果然没有表面上那么弱不禁风,还有两下子!”青水一开口道,双螯却是与神照持续对拼着。 他要尽快击败神照,然后吃掉神照的蟹黄,否则等到金轮、宝甲回来,麻烦又会大上一些。 虽然金轮和宝甲这对所谓的青蟹族两大将军并没有被他放在眼里,但是加上神照,还真有可能威胁到他。 逐个击破,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没点实力,怎么可能教出你这种叛徒!”神照冷冷回道,想起以往训练青水一时的一幕幕,他就有些心痛。 本身寄予厚望的继承者,结果却变成了生死相向的敌人,他的心情十分复杂。 “青蟹族就是在你这种无能的领袖带领下,才会越来越弱!”青水一不屑地反驳道,“我的崛起是时代的必然,预示着青蟹族将走向辉煌,你安心去死吧!” 话音未落,他的力量再度变强,将神照击飞出坑洞。 然后他迅速追了上去,右螯夹住神照的一条腿用力一甩,将神照甩飞出十几米,将一颗水生植物都给撞倒。 一旁和蟹小魅一同观望的鱼小三惊叹开口道:“他的力量太强了,这不应该是螃蟹该有的力量。” 以往他也见到过不少强大的螃蟹,可都没有青水一这么变态,这种直观的力量可以让他更为直接的感受到爆炸的力量。 这种力量,似乎不应该是螃蟹可以拥有的,恐怕高级狩猎者的力量也未必有这么强吧。 蟹小魅心中微微凝重,直勾勾地盯着神照和青水一。 她有些担心神照的安危,实在是青水一此时表现的过于强势,竟然完全压制住了她的父亲神照。 第六十一章 神照的真正实力 “没想到你已经这么强了,看来你暗中没少猎食族人啊!”神照自泥土中翻身站起来,目光惊讶地看着青水一,沉声道。 在青水一小时候,他就发现了青水一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吞噬族人可以获得强大的力量。 这种能力是可怕的,会让拥有这种能力的狩猎者迷失自我,甚至为了力量对同族出手。 所以杀了青水一是扼制灾难的最好办法,但他觉得青水一也是无辜的族人,就对青水一加以教导,希望可以让青水一永远不要萌生出猎食族人来变强的想法。 青水一走向神照,同时冷笑道:“蟹王,你真是愚昧,我有快速变强的方法,为什么不去做呢?” 自从他知道自己拥有吞食青蟹快速变强的能力后,就已经蠢蠢欲动,然后偷偷猎食弱小的族人。 就是因为这样,他的实力才进展的那么快,年纪轻轻就超越了他那身为第二卫队队长的父亲。 神照眼中露出深深的自责,做出最后的劝告:“你会迷失自我的,现在回头还不晚。” 不过他自己也不抱什么劝说成功的希望,连父母都可以杀的青蟹,可不会是什么仁慈之辈。 同时他很自责,如果他一开始就杀了青水一,就不会有那么多族人被杀害了。 是他太过仁慈、太过天真,以为青水一可以抵制住走捷径变强的诱惑,才有了现在丧心病狂的青水一。 “我又没有做错什么,需要什么回头?是你该用死来赎罪,由我来接替青蟹族。”青水一已经逼近了神照,开口的同时双螯同时夹向神照。 他要狠狠杀死神照,再吃了神照的蟹黄,然后吃掉蟹小魅、金轮、宝甲等青蟹族高层,从而开始他的时代。 看着青水一的双螯越来越近,神照双眼中的金色突然变得更多,乃至整个身体都是出现淡淡的金色光辉。 他双螯伸出,后发先至,反过来夹住了青水一的两只蟹螯。 强横的威压自他体内散发而出,这一刻的他体型虽小,却自有一股王者之威。 青水一想收回双螯却发现难以做到,神照的力量变得奇大无比,他想移动双螯丁点都做不到。 挣扎片刻无果后,他有些疯狂、恐惧地吼道:“可恶,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强?” 神照用讥讽的语气道:“青水一,你以为你准备的很充足了吗?” 身为青蟹族的王,他怎么可能没有底牌,只是他太久太久没有出手过了,以至于不少族人都以为他只是个象征、两大将军才是最强的。 事实上,青蟹族两大将军比他弱的可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差距甚远。 只不过青蟹族与世无争,食物的事也全权交给了两大将军,导致他没有出手的机会。 但这可不代表,他变弱了。 是时候让所有青蟹族族人认识一下,谁才是青蟹族的王! “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你突然爆发出某种力量,我就奈何不了你!”青水一感觉他被神照小看了,生气地道。 然后他双螯爆发全力,分别微微朝左右移动了一点,紧接着他用头猛地撞向神照的头。 神照也没想到青水一会来这一招,当即将青水一甩开,将青水一狠狠地撞在了泥土中。 不过这也让青水一摆脱了他的控制,重新获得了行动力。 他冷冷道:“青水一,这是我的天赋能力,金光变!” 施展“金光变”后,他全身会覆盖着一层金色光辉,不仅坚不可摧,而且可以增强他的各方面能力,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会有极大提升。 他已经很久没有施展过“金光变”了,今日也是被青水一逼的。 青水一经过短暂的慌乱后又恢复了镇定,道:“金光变?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厉害的天赋能力,真是让我感到意外。” 言罢,他双螯插入河底,然后掀起一片泥土砸向神照。 与此同时,他也依靠着这些泥土的掩护,迅速冲向神照。 他已经无法回头,一定要杀死神照,绝不能败。 神照右螯挥出,将砸向他的泥土全部击开,看见了冲到他面前抬起双螯砸向他的青水一。 他目光淡然,左螯轰出,顶着青水一的双螯砸在了青水一的身体上。 体长超过三十厘米的青水一被砸倒在河底,在河底摩擦出一条一米多长的痕迹。 看着倒在泥土中的青水一,他淡淡开口道:“没用的,这是绝对的实力差距,你不是我的对手!” 鱼小三感叹道:“好强,这就是蟹王的真正实力,不愧是青蟹族的领袖!” 在他眼里,青水一已经强大到变态了,然而在施展出天赋能力的神照面前,依旧被吊打。 青蟹族果然名不虚传,神照的蟹王之名更不是浪得虚名。 这时,蟹小魅淡定地道:“父王的实力怎么可能会弱,金轮和宝甲两位将军就是受他指导修行的,也算是他的弟子。” 作为青蟹族公主、神照的女儿,她对神照的实力无比了解,知晓神照真正的实力有多强。 她敢说,在整个傲慢之河,除去个别隐藏的存在,没有任何狩猎者可以战胜神照。 当然,未来就说不定了。 “以蟹王的实力,青水一很快就会被杀死,这场内乱也就能结束了。”江浩如释重负般地道。 先前看到青水一压制神照时,他还真担心神照会不敌青水一,导致青蟹族落入青水一之手。 因为一旦青蟹族落入青水一之手,他和鱼小三也会难以逃脱。 唯一让他有些遗憾的是,希望灵珠的融合卡在了最后一步,这让他十分难受。 “这是怎么回事?蟹王怎么和青水一打了起来?”一道疑惑的声音自江浩后方响起,紧接着金轮和宝甲走了过来。 他们看着神照和青水一的战斗,满脸的惊疑不定之色。 对他们来说,青水一也算半个师弟,更是第二卫队的队长,潜力无穷的青年族人,怎么会和蟹王打起来。 而且这种打斗,分明不是练习,蟹王都将“金光咒”施展出来了,是想杀青水一啊! 第六十二章 青水一伏诛 江浩有些惊喜地看着赶来的金轮和宝甲,解释道:“青水一叛族了,他想杀死蟹王和公主,夺取王位。” 见到青蟹族两大将军也来了,他心中最后压着的石头也是落下了。 有蟹王神照以及金轮、宝甲在,青水一再强也只是单独一蟹,应该难以掀起什么大风大浪。 “什么!没想到青水一会做出这种事,蟹王可是很看重他,将他当做接班者来培养的啊。”宝甲有些惊诧而又感慨地道。 在他看来,青水一的做法奇蠢无比,本来可以等到蟹王退位后安安稳稳继位当蟹王,偏偏要此时发动叛乱,实在是找死啊。 蟹王的实力,他和金轮都清楚的知道有多强,青水一也应该知道个大概。 那绝对是傲慢之河最强级别的实力,年轻的青水一拿什么来对抗? 金轮冷冷地盯着被神照吊着打的青水一,带着强烈的杀意道:“我早就觉得青水一这家伙不可靠,果然是如此,这种祸害早就该处理干净。” 从他知道青水一拥有吞食青蟹快速变强的邪恶能力后,他就时时刻刻想杀了青水一,以除后患。 可惜蟹王和宝甲心存仁慈,不愿杀死年幼的青水一,才有了如今杀害同族的叛徒青水一! “唉!青水一终究没有抵制住诱惑,今日他的生命也将走到尽头。”宝甲叹息道。 他不想看到任何族人死亡,尤其是天赋出众的族人,曾经他和蟹王一样看好青水一,可是上天给他开了个玩笑。 他和蟹王看重的人,居然成为了杀害同族的叛徒,没有什么比这更嘲弄的了。 神照施展出天赋能力后,实力强大到难以想象的地步,哪怕青水一全力以赴也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此时更是被打趴在河底。 不是青水一不强,而是此时的神照太强,哪怕是那据说很强的章鱼大王巅峰时期估计也是远远不如神照的。 青水一趴在河底,看着朝他走来的神照,开口道:“神照,你要杀了我吗?” 他遭受了神照一连串的攻击,连他的头部蟹壳都被打出了裂痕,可以说是身受重伤,实力下降的极多。 神照走到青水一面前,伸出右螯夹住青水一的头,冷漠地道:“青水一,从你杀害同族、背叛青蟹族的那一刻,就应该想到有这样的一幕。” 说完,他拖着青水一走到了江浩、蟹小魅、鱼小三、金轮和宝甲面前,将青水一扔在河底的泥土上。 宝甲庞大的身躯朝青水一走出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青水一,散发出强横的压迫感。 他眼中带着无尽的失望,道:“青水一,你罪不可赦,今日将以叛族罪将你处死,可有异议?” “可有异议?”青水一念叨着,露出嘲讽的笑容,然后吼道:“我想变强有错吗?弱肉强食的世界我吞食弱者来变强,何错之有?” 他不甘心失败,更不愿接受失败! 金轮眼中露出愤怒之色,走向前一脚踩下,尖锐而锋利的蟹足刺穿了青水一已经出现裂痕的右螯,进入了泥土中,将青水一活活钉在河底。 他对青水一只有着愤怒和厌恶,他一生最讨厌的就是背叛者,而今日他又见到了族中的叛徒。 强压着立即将青水一碎尸万段的念头,他盯着青水一冷冷骂道:“冥顽不化的垃圾东西,杀害同族族人这种事只有最下贱的生物才做的出,你不配成为我们青蟹族的一员!” 鱼小三偷偷地看了金轮一眼,然后立马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青水一。 他对青水一这种家伙也是极为不耻的,但金轮表现的似乎格外愤怒,比之宝甲、蟹王和蟹小魅的情绪都要激动很多。 青水一忍着剧烈的疼痛感,目光毫不闪躲地盯着金轮,道:“金轮将军,我知道你一直都看不惯我,希望我死,现在可以如愿了是不是格外开心啊?” 正如金轮不喜欢他一样,他也不喜欢金轮,也知道他们之间终会分个高下。 不过他没想到是以这种场面分高下,被蟹王击败后由金轮将他踩在脚底,对他唾骂。 “你是天生的祸害,留你到现在已经是蟹王对你最大的仁慈,可能不懂知恩图报,和白眼狼有何区别。”金轮又抬起一条蟹足将青水一的左螯刺穿,大声质问道。 他的右螯更是离青水一只有一寸之距,蕴含着压迫性的力量,欲将青水一的头给打爆。 青水一露出疯狂之色,目光瞥向蟹王神照、公主蟹小魅、将军宝甲,最后回到将军金轮身上。 他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大声喊道:“错的不是我,是你们!青蟹族在你们这些废物的带领下一代不如一代,你们会葬送青蟹族,由我开启的新时代才能引领青蟹族走向辉煌!” 他的声音很大,连数十米外围观的青蟹族族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不过这些族人并不太理解他的话,反而对他更加怨恨。 神照听到青水一的话,目光十分平静,淡淡出声道:“青水一,你是个不错的天才,我很舍不得杀你,但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死亡是你最好的归宿。” 说着他走到青水一的跟前,覆盖着金色光辉的右螯全力砸下,砸中了青水一的头。 咔嚓! 青水一那坚硬的蟹壳破碎,河底的泥土都是微微凹陷,蟹黄流入了泥土中。 一代青蟹天才、叛乱者,就此伏诛! 金轮也是微微一愣,然后将右螯从青水一的尸体上方移开。 蟹王亲自出手果断地杀死了青水一,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不管怎么说,青水一也是蟹王看重的接班者,亲手处死青水一想必心里十分不好受。 “父王,青水一已经被处死,该稳定族人们的情绪了。”蟹小魅看了一眼青水一那破碎的尸体便收回了目光,淡淡开口。 之前青水一大肆猎食族人,想必对族人造成了巨大的恐惧和阴影,需要好好安抚。 原本是守护者的卫队队长反过来猎杀同族,造成的动乱可不会小,接下来要处理的事还有很多。 第六十三章 青蟹族的新时代 神照点点头,开口道:“嗯!宝甲和我去宣布一下此事,金轮将尸体处理干净。” 然后他就与宝甲迅速离开了,前去安抚族人慌乱的情绪,同时也宣告青水一叛族一事。 金轮则是拖着青水一那破碎不堪的尸体离开了,他会将尸体丢出水塘,以免引起族人的不适。 现场很快就只剩下了江浩、鱼小三以及蟹小魅,蟹小魅看着江浩,道:“江浩,这次你及时通报了我和父王,避免了事情的恶化,算是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奖励?” 她的目光很认真,显然是真的想封赏江浩,毕竟此次江浩的的确确通报有功。 “若不是公主当日救了我,我早已经死在了章鱼大王的口中,之后公主更是带着两大将军将鱼小三从章鱼族救了出来,对我和鱼小三的大恩我们没齿难忘,绝不会想要什么奖励。”江浩郑重地看着蟹小魅,道。 他说的都是真心话,蟹小魅对他的恩情不小,他自然不会奢求什么奖励。 鱼小三也是感激地看着蟹小魅,对于这个青蟹族公主,他还是很相信的,是个值得交好的朋友。 蟹小魅露出一丝玩弄的笑容,打趣地道:“当真?我还想着卫队队长的位置会有空缺,让你当卫队队长,从此靠你自己就可以庇佑鱼小三。” 现在江浩虽然是青蟹族的一员,但只是最为普通的族人,加上是黑蟹,很容易被欺负。 而鱼小三更是连青蟹族族人都不是,如果江浩无权无势,那么鱼小三就更容易遭受欺压。 排外,是几乎所有种族都会发生的事,青蟹族也不例外。 江浩目露惊讶之色,旋即毫不犹豫地道:“虽然我不想要什么奖励,但是公主盛情难却,我不能辜负公主的好意,所以还是接受吧。” 他对职位什么的不感兴趣,但是有一个较高的身份在,就能更好的保护鱼小三。 因此,他没理由拒绝这种好事。 蟹小魅露出笑容,道:“好,我会和父王说的,他应该不会拒绝我的请求!” 江浩给她的感觉比之前多了一丝神秘,应该是进步不小,这让她很满意。 至少,她没有看错蟹,江浩的天资比有天才之名的青水一只高不低。 “多谢公主!”江浩感激地道。 蟹小魅屡屡帮助他,但是他目前为止还没有真正的帮助过蟹小魅,让他都有些不太好意思接受蟹小魅的帮助了。 不过他不是迂腐的家伙,知道怎样对自己更有利,只有变得更强才能谈回报。 否则有着金轮和宝甲跟随保护,加上有神勇无双的蟹王在,蟹小魅的安全很有保障,轮不到他来操心。 “多谢公主!”鱼小三也是跟着开口道。 他对青蟹族颇有好感,而这好感更多的是来自于青蟹族公主蟹小魅。 蟹小魅就和章七七一样,对他和江浩都很不错,并且地位都不低。 这让他有些庆幸一路上可以遇到这种女子,否则他和江浩早已经危矣。 蟹小魅异常认真地道:“不用谢,只希望你们懂得知恩图报,不要和那青水一做出一样的事,否则你们的结果也会和他一般无二。” 曾经她的父亲神照对青水一就和她对江浩一般看重,然而青水一最后做出的事太让他父亲寒心。 她不想她看中的家伙也背叛他,否则她会让背叛者付出惨重的代价! “放心吧,我和鱼小三都不是忘恩负义的家伙,假以时日公主有需要我们帮助的地方,我们义不容辞。”江浩露出自信的笑容,道。 他江浩虽然不是多么正义的生物,但更不是背信弃义的家伙,蟹小魅对他的恩情,他都铭记于心。 “嗯,我相信你!”蟹小魅看着江浩道,然后迅速离开了,消失在了水流中。 她说的是相信“你”而不是“你们”,因为她自始至终都不了解鱼小三,只是因为相信江浩而连带着相信鱼小三。 江浩和鱼小三自然可以听懂蟹小魅的话,不过他们没有多做解释。 他们的关系,懂的自然懂,不懂的也无需解释。 看了一眼河底上青蟹的尸体,然后他们都是离开了这里。 在江浩和蟹小魅离开不久后,一只直径超过十厘米的巨大田螺自泥土中钻了出来,紧接着一只十厘米长的螃蟹从中走了出来。 田螺只是空壳,平时是躲在其中的螃蟹拿田螺壳做掩护而行动。 这只螃蟹通体为银色,神秘而诡异,在短暂停留后又走入了田螺壳中。 片刻后田螺壳又诡异地钻入了泥土下,留下的痕迹被水流一冲就抹去了,没有生物发现这里刚刚驻足过一只银色螃蟹。 下午时分,由青蟹族蟹王神照亲自宣告:原第二卫队队长青水一叛族,并且杀害了不少族人,被蟹王亲自处死。 第七卫队队长青木坤以及队员全部被青水一杀死,但他们是为了青蟹族与青水一战斗而死,是青蟹族的英雄,身死魂不灭,保留职位。 由于青水一被处死后第二卫队队长一职空缺,经商讨后由江浩担任。 为了提高卫队战力,存留的九支卫队进行整改,选拔新的族人加入卫队,每支卫队除了队长后还应有三十名青蟹战士。 开放前往傲慢之河的通道,以后所有族人可以自由前往傲慢之河,但不准随意带外族狩猎者回族,也不准将青蟹族的栖息地透露给外族。 两大将军不再为青蟹族族人扑食,族人的食物需要自行解决。 …… 蟹王同时宣告了很多新的规定,让整个青蟹族都是陷入了短暂的混乱,不过很快青蟹族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从此以后,他们就无法饭来张口,需要靠自己去扑食,成长为真正的战士。 当鱼小三听到江浩真的成为了青蟹族第二卫队的队长时,开心了一下午,以后江浩也是有身份地位的螃蟹大佬了,而他就是江浩唯一的心腹。 江浩对自己成为了第二卫队队长倒是没有多少意外,蟹小魅身为公主,这点能耐还是有的。 真正让他惊讶的是蟹王宣布的对外开放的族规,这意味着青蟹族将进入新的时代! 第六十四章 战队创立 江浩正式上任是杀死青水一后的第二天,这是万象更新的一天,整个青蟹族都散发出勃勃生机。 至于青水一造成的破坏已经基本恢复,死去的族人也已经尽数处理好了,青蟹族不会沉浸在过去的伤痛,只会向往辉煌的未来。 江浩成为卫队队长后拥有了自己的洞穴,此时他正在洞穴中惬意的休息。 突然一只青蟹迅速走了进来,看着他道:“队长,蟹王喊你去一趟,据说还让其他八名卫队队长过去。” 这只青蟹是第二卫队的新队员,青石山,原本不服江浩成为队长,结果被江浩狠狠揍一顿后就没有任何异议了。 他的实力倒是不弱,虽然体长只有二十五厘米,但实力比之前的青水九还要强上不少。 如果江浩没有融合希望灵珠,还真不是他的对手,毕竟希望灵珠虽然没有完全融合成功,但实力同样增强了很多很多。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江浩淡淡应道,然后缓缓从石头上下来。 他不喜欢躲在石头下面,相反他喜欢站在石头上面,虽然这是洞穴中晒不了太阳。 青石山微微点头,看了一眼江浩身旁的鱼小三,然后迅速离开了洞穴。 对于队长江浩身边的鱼小三,他以及其他队员都没什么好感,认为一条小鱼没资格和青蟹待在一起。 可是江浩极力维护鱼小三,他们又打不过江浩,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鱼小三靠着江浩,问道:“大浩哥,你觉得蟹王找你还有其他卫队队长是有干什么呀?” 他现在在这个水塘也是颇有些春风得意,江浩实力暴涨,导致他也无狩猎者敢犯。 不过关于江浩实力暴涨的原因,他至今不清楚,只好将这归咎为江浩的天赋异禀。 “鬼知道,估计是整改卫队方面的事吧。”江浩淡淡开口道,“我去一趟,你待在这里不要随意出去。” 平时有他在,青蟹族的族人自然不敢伤害鱼小三,但他不在的话,那可就说不定了。 “放心吧,我不会随意出去的。”鱼小三心情颇为不错,道。 他在青蟹族的这短短时光,是他认为除了和父母、哥哥在一起的时候,最快乐的时光。 江浩闻言,放心的离开了洞穴,他的洞穴就在宝甲的洞穴旁边,想来鱼小三在其中应该没什么危险。 他朝着蟹王的洞穴迅速赶去,很快就到了蟹王的洞穴口,守在洞口的阿左和阿右这次直接放行,没有阻挡。 江浩进入洞穴后,发现其他卫队队长都已经到了,蟹王则处于最前方,与刚刚进来的他四目相对。 他瞥了一眼对他不太友好的八位青蟹队长,然后对着神照道:“第二卫队队长江浩,见过蟹王!” 神照此时并没有施展天赋能力,但依然散发出不弱的气势,目光更是十分威严地扫过江浩等一共九名卫队队长。 然后,他郑重其事地道:“嗯,现在我们青蟹族九支卫队的队长都已经到齐了,那我就开始说正事了。” “阿右向我建议,将卫队整改,九队卫队改成不同的战队,因为我们青蟹族以后不再保守对内,而是要积极对外!” “你们为自己的战队想个名字吧,从今以后战队就是你们和队员共同的荣耀!” 江浩闻言,没什么感到惊讶的,这种整改的确更适应对外的战斗。 每个战队是独立的,战队与战队间各不相干,而战队本身又是一个团队。 这是要将团队变成一个个体,战队的所有成员,都是这个个体的一部分。 第一卫队队长青古元开口道:“古元战队,我们卫队改名叫古元战队!” 他觉得既然他是战队的队长,那么他就是战队唯一的意志,队员不准忤逆他,所以他的名字就是战队之名。 他要让他的战队名响彻傲慢之河乃至其它河流,让所有生物一听到他的大名就闻风丧胆。 “好名字,不愧是古元队长。”一名长达三十五厘米的大青蟹开口道,“我们战队没古元队长霸气,就叫王者战队吧!” 他是第三卫队的队长,青霸业,是所有卫队队长中体型最大的一位,实力也是很强,不可小觑。 “我们战队就叫永乐!”一名看上去很年轻的青蟹道。 他是昨日的新晋队长,青平安,战胜了原第四卫队队长,取而代之。 青蟹族的继任队长的规则很简单,向队长发起挑战,光明正大击败对方后即可取而代之。 “不败战队!”一名体长只有二十厘米的青蟹冷淡开口。 他也是昨日的新晋队长,击败了原本的第五卫队队长,名字叫做青冰川,是诸多队长中除了江浩外体型最小的一位。 “不败战队?真是狂妄,不愧是年轻气盛的小辈。”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是第六卫队队长青自在。 他目光有些讥讽地看着青冰川,觉得青冰川太过狂妄自大,居然敢以“不败”为名。 敢问世间生物,谁敢言不败? “你取你的名就是,这么爱管别人?”第八卫队队长开口道,“我们战队叫做光明战队,青自在你倒是说说你取的战队名字来听听。” 他叫做青正气,心存正义,嫉恶如仇,是一位正义感极强的队长。 “哼!”青自在冷哼一声,道:“我们战队叫做强者战队,以强者之名,不断进击,而不是想着所谓的不败!” 他和青正气算是老对头了,以往就经常爆发矛盾,但两者实力差距不大,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时,第九卫队队长青友人走到青自在和青正气中间,开口道:“好了,两位别吵了,我来说说我的战队名吧,我们战队叫做和谐,是我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名字,还不错吧?” 在以前的十名队长中,他就经常扮演着和事佬的身份,喜欢和谐,不喜争夺。 其他队长都没有搭理青友人,倒是第十卫队队长走到了江浩面前,双眼盯着江浩,用颇为动听的声音道:“我为我们战队取名为不朽,你呢?江浩队长!” 第六十五章 能者居之 第十卫队队长是唯一的女性,神秘而热情,实力是个迷,有战士说她是最弱的队长,也有战士说她是最强的队长,说法不一。 但不可否认的是,青幻仙,是青蟹族人气最高的队长。 看着眼前长不过二十几厘米的青幻仙,江浩感受到了一种虚幻的异样感觉,仿佛眼前的青幻仙并不存在。 但事实是青幻仙就在他面前,并且不是幻觉,而是大家都可以看到的青蟹族第十卫队的队长。 神照也是看向江浩,问道:“江浩,只差你了,你的战队之名是什么?” 除了江浩外其余八位队长都已经取好了战队了,只有江浩迟迟未说,让他也是对江浩取的战队名生出了一丝好奇。 其他战队队长也是纷纷看向江浩,只有青冰川在说完他的战队名后就闭上了双眼,此时也未曾睁眼看江浩。 似乎这里的一切,都不足以让他生出兴趣,而他散发出的是极致冷漠的气息。 面对着这么多目光,江浩一时间也有些头疼,对起战队名这种事,他以前不是没取过,但都是些游戏战队,不太优雅。 比如什么吊炸天战队,或者我最帅战队,还有天下无敌战队等等。 他脑袋一转,想到自己变成螃蟹太过虚幻,宛如上天的杰作,他现在的一切都好像是天赐良运。 那么,就叫做天赐! 江浩深吸一口气,看着神照,道:“天赐战队,就是我的战队!” 从此以后,他就是天赐战队队长,江浩! “天赐战队,好名字!”青幻仙笑着道,然后再度走到江浩近前,两者相距不过几厘米。 她仔细打量着江浩,接着道:“就和你的名字一样,很有趣,不是庸俗的家伙可以取出来的。” “九位队长起的名字都很好,那我就正式宣布一下我们青蟹族的九大战队。”神照适时开口。 他那充满威压的视线从江浩等队长身上依次移过,正式宣告道:“我青蟹族共有九大战队,九支战队以及战队队长分别是—— 古元战队,队长青古元; 永乐战队,队长青平安; 王者战队,队长青霸业; 不败战队,队长青冰川; 光明战队,队长青正气; 强者战队,队长青自在; 和谐战队,队长青友人; 不朽战队,队长青幻仙; 天赐战队,队长江浩!” 江浩、青幻仙、青古元等一共九位战队的队长心中都是没来由的升起一股热血,异口同声地应道:“青蟹族战队队长,在此创立!” 从今以后,青蟹族的卫队成为了历史,有的只是战队。 九支战队,在九位队长的带领下会带来什么样的辉煌,青蟹族没有族人知晓。 但未来,一定会很精彩! 神照看着面前的九大战队队长,露出满意的笑容,道:“你们是青蟹族的长矛,以后的青蟹族就由你们来守护!” 在他心中,却是想起了被他亲自杀死的那道身影,青水一。 假如青水一没有死,也会成为一支战队的队长,那么青蟹族将会更加有趣。 “蟹王,我有一个提议。”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是古元战队的队长青古元在开口。 他的眼中带着野心以及欲望,对蟹王除了敬畏之外,还有着一丝贪婪。 神照盯着青古元,散发出很强的威压,道:“古元队长,有提议不妨说出来,正好各位队长都在这里。” 他能看出青古元是一个不堪寂寞的青蟹族战士,并且对权势十分执着,一个战队队长恐怕还满足不了他。 青古元目光环视江浩、青霸业等队长,最后凝视着蟹王神照,道:“我们战队队长如果被队员击败了,就会将队长的位置让出来,这种规则残酷而充满竞争,有利于战队的发展。” 冷酷的笑容在他脸上浮现,他的獠牙,即将露出! 青霸业看向青古元的目光微冷,他大概猜到青古元想说什么了,而其他队长应该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他有些佩服古青元的勇气了,很多年都没有族人敢挑战蟹王的权威,在今日或许会出现。 神照的目光变得极为凌厉,如刀锋般直视着古青元,沉声道:“你想说什么?” 他隐隐猜到了古青元想说什么,怒火已经升起,但他克制的很好。 古青元露出侵略性的笑容,道:“我觉得蟹王之位和队长之位一样,都应该采用淘汰制,胜者为王!” “如果有青蟹战士挑战蟹王胜出,那名这名青蟹战士就可以成为新的蟹王,这个提议如何?”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神照,身体紧绷,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说出这些话,很有可能会激怒神照,但他还是说了,因为他觉得这样可以真正推动青蟹族的竞争,才能带来进步。 万灵进化的时代,青蟹族也不能落后。 “青古元,你是疯了吗?竟然说出这种胡话!”青霸业开口呵斥古青元,打破了诡异的宁静。 古青元被他呵斥,却是一言不发,依旧盯着神照,露出桀骜不训的笑容。 青幻仙露出感兴趣的神色,玩味地看着神照和古青元,她想知道神照会不会处罚出言不讳的青古元。 江浩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古青元会不会被处罚,他一点也不关心,只要别影响到他的安危即可。 否则哪怕是蟹王,他也要干翻! 青冰川睁开了双眼,冰蓝色的眼眸中带着极致的冷漠,他看了一眼神照和青水一便收回了目光,然后继续闭上了双眼。 无趣,青蟹族的一切都是这么的无趣…… 就在气氛再度凝滞时,神照突然开口笑道:“哈哈!霸业队长不要紧张,我觉得古元队长说得很有道理,蟹王也应该和战队队长一样,让有能力的战士担任。” 他心中的怒火已经散去,虽然古青元的话听起来很不敬,但实际上对他影响不是特别大。 如果真可以击败他,那么很可能会如同青水一反叛,造成的破坏会极大,倒不如光明正大地挑战他。 而且如果有比他更有能力的青蟹战士代替他成为蟹王,也并不无可。 能者居之,亘古不变! 第六十六章 我竟然是妖族 青古元心中也是有些惊讶,没想到神照这么有魄力且大度,道:“蟹王英明!” 他那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能不与神照一战自然是最好的,虽然他提出来击败蟹王就可以成为新蟹王的建议,但他可不认为他能够战胜神照。 就连青水一都被神照轻易击杀,要知道青水一可是有着卫队最强队长的称号,虽然说这是因为不少队长很久没有展现过全部实力的缘故。 蟹王的心思从青古元的提议上移开,郑重地开口道:“我们青蟹族有一个敌对的种族,叫做紫虾族,同样生活在傲慢河域,你们要多多提防他们。” 以往青蟹族封闭自我,不与外界接触,因此其他种族也不知道青蟹族居住在哪里,以至于青蟹族没有危险。 但现在青蟹族已经不在封闭,族人可以自由出入水塘,一定会被傲慢之河的狩猎者发现水塘的位置。 这也就意味着,青蟹族将会进入其他种族的视线,未来将会充满挑战。 “不管是紫虾族还是其他种族,只要敢来我们青蟹族找麻烦,全由我独自击溃!”青古元粗犷的声音响起,自信心爆棚。 青蟹号称天生的战士,加之青蟹族在傲慢之河一向代表着超然与神秘,因此很多青蟹族族人都没有将傲慢河域其他种族放在眼里。 简单来说,就是老子天下第一这种心态,只有被狠狠揍一顿才会准确的认清自我。 “有信心是好,但我们青蟹族已经很久没有与外界的种族接触,不可掉以轻心。”神照叮嘱道,“各位队长可以离开了,我会将战队以及各位队长之名宣告全族。” 他知道青蟹族族人的心态一时半会难以调整过来,过分自信,迟早会遭受一场失败,不过这未必是一件坏事。 有句话,叫做失败乃成功之母! 青冰川一听到神照这句话,二话不说转身离开,待在这里对他来说无聊至极。 其他队长也是依次离开,很快就只剩下了江浩。 神照见江浩还留着没走,问道:“江浩,你还有事吗?” 对于江浩,他了解不多,但也知道蟹小魅带着金轮和宝甲帮江浩去章鱼族救回了鱼小三的事。 但具体过程,他不清楚,不知道若是没有蛇八歧半路杀出,江浩他们根本救不回鱼小三。 “蟹王,我想问一下,水塘外面可以随意去吗?”江浩将心中的问题说出。 在之前他就发现水塘内除了金轮和宝甲,其他族人没有特殊情况不能去水塘外的世界,而且金轮和宝甲去水塘外也只是为了猎杀狩猎者带回来给青蟹族当做食物储备。 也因此,金轮和宝甲天天忙的不可开交,到现在族规改成族人自力更生后他们才可以好好休息。 神照道:“你从河底往池塘外面看,应该也可以看到那些高耸入云的古树和异草,其实外面就是一片妖异的丛林。” “丛林很危险,生活着很多的猛兽,如今应该称为妖兽,也就是妖族!” 这些话,他本不应该对族人说,但江浩会进化为黄金蟹,总会接触到这些,提前告诉江浩也没关系。 江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以前是人的时候他就听说过妖族,指的基本上是修行的动物之类的存在。 不过妖族不应该只是传说吗?怎么可能真的存在! 虽然心中很惊诧,但他表现得很平静,不动声色地问道:“妖族?那是什么?” “这个世上的主宰者为人族,人族已经统治世界很多年了,但这一切都会改变。”神照目光看向洞穴外,眼中流露出沧桑感。 见江浩没有插话,他接着道:“灵气复苏、万灵进化的时代已经开启,我们这些人族眼中的低等生物也开始觉醒灵智,踏上了进化的修行之路。” “但我们在人族眼里始终是异类,即使开启了灵智也是低等生物,被称为妖族,所以你我其实都是妖族。” 他的话语中有着无奈与心酸,无论是普通的生物还是开启灵智成为妖族,在人族眼里依旧是低贱的生物。 他们生来就是低贱的畜牲,而人族生来就高高在上,是世界的主宰。 但世上本就没有公平可言,妖族想得到生存的机会,只有不断变强,推翻人族,开启新的纪元! “这……”江浩感到十分震撼,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他竟然成为了传说中的妖族?原本他以为自己只是一只普通的河蟹,结果却是蟹妖,这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是不是难以接受?是不是对人族感到愤怒?那就努力变强,强到连人族也为你颤抖!”看到江浩露出震撼、迷茫之色,神照满意地拍了拍江浩的蟹螯,道。 他对江浩也很看重,还没有进化为黄金蟹就有如此实力,绝对是蟹族的天之骄子。 片刻后,江浩将神照的话完全消化了,其实他早该想到的。 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变化,一股股未知的力量在暗中若隐若现。 而且虽然说是妖,但他不过是最低价的妖,和普通的螃蟹区别并不大,不过就是开启了灵智,比寻常螃蟹聪明一点罢了。 相比之下,还是他从人变成河蟹的事更为不可思议,所谓的妖族身份也就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神照见江浩不回话,以为江浩还沉浸在他的话中,劝道:“水塘外很危险,尽量不要出去,那些开启了灵智的高级狩猎者,不是现在的你可以对抗的,你先回去消化消化我的话,切忌不要外传。” 灵气复苏、万灵进化的时代,不仅仅是动物发生了变化,就连植物同样也发生了变化。 水塘外的丛林,危机重重,哪怕是金轮和宝甲也不敢深入,只是在水塘附近活动。 “好,多谢蟹王告知。”江浩开口道,心中倒是有些感激。 神照告诉他这些,让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也更多了一些,知晓了以往不知道的一幕。 他转身朝洞穴外走去,脑海中回想起蟹小魅带他来青蟹族时说的那些话,当时蟹小魅说会改变他的世界观,或许指的就是妖族的事吧。 第六十七章 左丞的话 江浩从神照的洞穴出来后,将妖族人族啥的抛之脑后,朝着自己洞穴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刚刚走到洞穴口,蟹小魅就从自己的洞穴中走了出来,四目相对。 蟹小魅问道:“江浩,你一大早的从哪里回来?” 按照之前的情况来说,江浩一般会睡到接近中午才从洞穴出来,今日倒有些反常。 “刚从蟹王那回来,是关于卫队改为战队的事。”江浩如实回道。 看着蟹小魅,他有种异样的感觉,以往他只将蟹小魅当做寻常的螃蟹,现在则是将蟹小魅看做妖族。 他与蟹小魅,都是妖族,虽然只是小小的蟹妖,但也脱离了凡俗生物的行列。 蟹小魅对江浩说的卫队改战队的事并不关心,道:“哦,你去不去傲慢之河,现在每一个族人都需要自己去猎食,金轮和宝甲不会和以往一样为族人寻来食物。” 她要去傲慢之河猎食,随便看看附近其他种族的实力,如果可以,她想吞并其他种族,让青蟹族独尊于傲慢之河。 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死、强者生,她并不会同情心泛滥。 当日救下江浩更多的是因为江浩也是蟹族,否则她不会多管闲事。 江浩无所谓,自己去猎食也无可厚非,大不了就去呗。 他看了看金轮和宝甲的洞穴,问道:“金轮和宝甲两位将军不一起去吗?” 金轮和宝甲两大青蟹族将军通常都会跟随蟹小魅,防止蟹小魅发生危险,这次江浩却没有见到他们的身影,让江浩心中略微有些好奇。 “金轮和宝甲以往为了族人的食物,长期忙碌不堪,现在族规更改,也该让他们好好休息了。”蟹小魅淡淡出声。 她其实不喜欢被跟着保护,那样感觉太过于依赖他人,没有做到真正的独立。 在她看来,她拥有着独立生存的能力,不需要金轮、宝甲跟随保护。 “好,我去喊鱼小三一起去傲慢之河,公主等我片刻。”江浩点点头,道。 金轮和宝甲跟不跟随,他完全不关心,他与宝甲交情不深,与金轮更是关系不太融洽。 在整个青蟹族,真正被他视作朋友的,就只有公主蟹小魅。 “好!”蟹小魅应了一声,然后就站在洞穴前等待。 江浩迅速回到自己的洞穴,见鱼小三还在睡觉,喊道:“小三,这都什么时候了,快起来去傲慢之河猎食,不然你会饿死的。” 之前他和鱼小三都是吃宝甲给他们分配的食物,基本上不需要自己做什么,现在则是需要自己努力扑食,不然会活活饿死。 鱼小三被江浩喊醒后,迷迷糊糊地道:“大浩哥,我们要去傲慢之河猎食吗?” 他觉得水塘里面挺好的,不太想去傲慢之河,因为傲慢之河留给他的可不是什么好记忆,倒是留下了敌人。 “嗯,快点,公主在等我们!”江浩催促道,然后转身朝洞穴外走去。 鱼小三闻言,连忙跟上了江浩,一同离开了洞穴。 洞穴外,蟹小魅见到江浩和鱼小三出来了,淡淡开口道:“我们走吧!” 她的目光在江浩的蟹足以及蟹螯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便收回了目光。 江浩、鱼小三、蟹小魅没有闲聊,直接赶到了前往傲慢之河的通道口,一路上倒是见到不少青蟹,在他们之前进入了通道。 族规开放后,不少族人都赶去了傲慢之河,以往只能待在水塘,可把他们憋坏了。 “公主!”守在通道左右的左丞和右相见到蟹小魅,同时开口喊道。 他们依旧守在这里,不过堵住洞口的石头早已经被移开,如今他们不会阻止族人出去,只会阻止外族进来。 蟹小魅朝着左丞和右相微微点头示意,然后踏入了洞穴通道,鱼小三则是迅速跟上了蟹小魅。 江浩走在最后,放慢了脚步,目光与左丞对视着,开口道:“左丞前辈为何一直看着我?” 从他进入左丞的视野时,左丞便一直看着他,让他感觉颇为不自在。 他对左丞倒是比较尊敬,这是对强者应有的态度,左丞给他的感觉便是深不可测,应该会比金轮、宝甲强上不少。 左丞的目光从江浩身上移开,看向水塘上空,带有深意地道:“江浩,你很不一般,进化为黄金蟹只是你是起点,终有一日你会成为大妖,希望你那时还能记住你曾经也是青蟹族的一员。” 他可以看出江浩有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力量,只不过那股力量还未成长起来。 江浩闻言,眼中露出惊讶之色,左丞似乎一眼就将他看穿了,让他毫无秘密可言。 这种感觉,有些不太好受,左丞太过神秘与不凡! “喂!你还在那干什么,快跟上!”这时蟹小魅发现江浩迟迟没有跟上,转身朝江浩喊道。 在开口的同时,她也瞥了左丞一眼,右相就已经很不凡,而左丞则更是如此。 江浩深深看了左丞一眼,然后迅速冲入了洞穴,跟上了蟹小魅和鱼小三。 看到蟹小魅那带着疑惑的目光,他开口解释道:“左丞前辈喊我说点事,耽搁了片刻,我们继续走吧!” 蟹小魅见江浩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身朝着前方继续走去 江浩和鱼小三则是紧紧跟着她,就像以前金轮和宝甲一般。 水塘内的通道口,右相看着左丞,问道:“左丞,为什么你这么看好江浩?” 他也知道江浩再向黄金蟹进化,但除此之外,没有发现其它特殊的地方,不明白左丞为何对江浩异常看好。 左丞目光看着前方,很随意地开口:“江浩他体内有一股非同寻常的力量,虽然隐藏得很好,但我还是察觉到了。” 他的感知力很强,可以察觉到江浩体内融合希望灵珠散发出的一丝丝力量波动,只不过他无法确认这股力量是什么。 …… 江浩、蟹小魅、鱼小三刚刚走出洞穴,来到傲慢之河的乱石堆,便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条水蛇,体长超过两米,正惊讶地看着他们三个。 第六十八章 再遇蛇八歧 看到眼前的大水蛇,鱼小三吓得立马躲在江浩身后,害怕地道:“他、他是蛇八歧!” 他只是一条几厘米长的小鱼,见到二米多长的大水蛇自然会害怕,尤其是眼前这水蛇不仅只是体型大那么简单。 蛇八歧见到突然出现的江浩、蟹小魅和鱼小三,感到十分意外。 下一刻他的目光锁定江浩,冷冷道:“江浩,是你!” 因为江浩,他才与章鱼族爆发冲突,好在与章鱼族的争斗是他笑到了最后。 但这不代表,他就忘记了江浩,在这里见到江浩可真是意外之喜。 “蛇八歧,我们并无什么仇怨,你没必要盯着我不放。”感受到蛇八歧散发出的丝丝杀意,江浩心中微沉,道。 现在的蛇八歧给他的感觉,极度危险,恐怕那日章鱼大王并没有成功逃脱,最后还是被蛇八歧杀死吃掉了。 蛇八歧也因此实力暴涨,在傲慢之河应该已经没有多少对手。 蛇八歧吐了吐蛇信子,道:“要说仇怨,我们的确没有,说起来还得感谢你让我介入了上次的乱斗,章鱼大王已经被我杀死带回族中吃掉了!” 上次江浩与蟹小魅、金轮、宝甲去章鱼族救鱼小三,与章鱼族爆发了大战,他才能趁火打劫,最终在傲慢之河万众瞩目下击败了章鱼大王。 之后他将章鱼大王带回水蛇族吃掉了,没有任何水蛇再敢质疑他,他的实力也再度暴涨,并有朝某种强大生物进化的迹象。 可以说他蛇八歧,如今已经是傲慢之河响当当的大人物! 江浩闻言,心中暗道章鱼大王果然被蛇八歧吃掉了,对蛇八歧的危险程度划分再度提高了几个级别。 表面上他倒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淡然地道:“既然如此,我们之间那一点点矛盾也算化解了吧?” 吃掉章鱼大王后的蛇八歧不出意外已经超越了全盛时期的章鱼大王,在傲慢之河属于最强狩猎者之一。 他真不想与此时的蛇八歧为敌,曾经的小矛盾能够化解自然是最好。 “江浩,你想得可真好,不过我没理由放过你!哪怕我们没有矛盾,我也一样可以吃掉你,因为强者吃弱者不需要理由!”蛇八歧冷冷开口,并且朝着江浩缓缓游近。 他那双蛇瞳紧紧盯着江浩,不知为何,这次再见到江浩时,江浩给他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这种吸引力绝不是寻常螃蟹带给他的感受,就好像江浩是某种散发出诱人香味的奇珍,只要吃掉江浩,他的进化将会更为迅速。 “蛇八歧,江浩是我青蟹族的重要族人,你不能吃他!”蟹小魅踏前几步,挡在江浩身前,目光冷冽地看着朝她游来的蛇八歧,开口道。 她很清楚江浩的重要性,绝对是可以成为真正大妖的螃蟹,假以时日足以在动乱的大世庇佑青蟹族。 所以,江浩绝不能死! 蛇八歧庞大的身躯缓缓停下,碧绿蛇瞳盯着蟹小魅,道:“你是青蟹族的公主吧?上次就是你带着青蟹族的两大将军与章鱼族大战,才给了我可乘之机。” 他记得蟹小魅,上次在章鱼族见过,并且以往也听说过蟹小魅这青蟹族公主的大名。 只不过,青蟹族的公主以及两大将军,似乎没有传闻中那么神秘超凡。 这可能也预示着,青蟹族并不是那么不可战胜! “既然知道,还不快退下!”蟹小魅冷冷道,身为青蟹族的公主,她的内心可是极为骄傲的。 就连寻常青蟹族战士都不将其他种族放在眼里,个个无比自傲,更何况是身为公主的她。 “恕难从命,因为青蟹族似乎没有传闻中那么神秘而强大,未必可以凌驾于我们这些种族之上!”蛇八歧吞吐着蛇信子,凝视着蟹小魅,道。 他那双碧绿蛇瞳中,闪烁着危险的光泽,似乎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蟹小魅还不退让,道:“打败了一个小小的章鱼大王,就让你变得这么膨胀,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金轮和宝甲并不在她身旁,但她不会因此对蛇八歧有所畏惧,因为金轮和宝甲除了保护她外,更多的是看守她。 她体内有着一股很强的力量,金轮和宝甲就是防止她随意展现这股力量而跟随保护她,让她不需要动用这股力量。 但若是万不得已,她只能展现出她真正的力量,让触怒她的家伙明白什么叫做青蟹族有史以来的最强公主! “是不是膨胀,得试过才知道!”蛇八歧开口道。 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他的身形已经从侧方冲到了江浩面前,准备咬向江浩。 蟹小魅大怒,这蛇八歧居然无视了她的话,当着她面对江浩发动攻击。 她双螯朝着蛇八歧砸出,砸在蛇八歧的蛇鳞上却是直接滑开,根本没有对蛇八歧造成伤害。 蛇八歧蛇尾一甩,将蟹小魅抽飞数米远,蟹小魅撞到一块石头上,然后倒在了河底。 旋即他不再管蟹小魅,张开血盆大口,头颅俯冲而下,咬向江浩。 以他那巨大的力量,哪怕是比江浩更大的螃蟹都会被他一口咬碎蟹壳,因此他没有丝毫忌惮。 “小三,快跑!”江浩对着鱼小三喊道,然后双螯伸出,夹起旁边一块和他体型差不多大的石头砸向蛇八歧。 然后他迅速朝蟹小魅的方向退去,也不知道蟹小魅有没有受伤,让他有些焦急。 由于蛇八歧俯冲的速度很快,此时来不及改变方向,石头径直砸入了他嘴里。 他用力一咬,竟然将坚硬的石头咬成了几块,自他口中坠落至河底。 他微微转头,盯着江浩开口道:“江浩,放弃挣扎吧!别说今天青蟹族的两大将军不在,就是他们在这里也救不了你!” 江浩已经冲到了蟹小魅身前,用双螯扶起蟹小魅,问道:“公主,有没有受伤?” 他刚刚成为青蟹族的战队队长,就与公主出来猎食害得公主受伤,传回青蟹族恐怕职位有些不保。 不过比起战队队长这个职位,他更关心的是蟹小魅本身的安危,毕竟蟹小魅可是他在青蟹族唯一的朋友! 第六十九章 灵珠完美融合 “我没事,不过蛇八歧实力很强,我们得退回水塘。”蟹小魅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有些虚弱。 她的体型甚至比江浩还要小,承受如今实力大增的蛇八歧的一击,已经受到了些许内伤。 蛇八歧继续游向江浩,道:“江浩,与我认真一战,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足以让我放下成见的资格!” 他那庞大的身躯散发出巨大的压迫气息,让江浩和蟹小魅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鱼小三退到了那块别有洞天的石头前,石头其实是虚化的,一旦踏入就是洞穴通道。 他很想冲入洞穴,回到水塘,再也不出来。 但是他不能抛弃江浩和蟹小魅,看着朝江浩、蟹小魅逼近的蛇八歧,不知所措地道:“怎么办!怎么办!蛇八歧的实力好像比以前更强了,大浩哥和公主不是他的对手!” 江浩和蟹小魅离进入水塘的通道相隔十米,十米之距说远不远,但是有蛇八歧在,他们绝无可能直接冲入通道。 他们眼前面对着巨大的威胁,傲慢之河顶级狩猎者,水蛇族第一强者,蛇八歧! “蛇八歧,我们的恩怨和公主无关,你不得伤害我们青蟹族公主!”江浩见蟹小魅可以自己站立,便松开蟹小魅,走到其前面,直视着蛇八歧,郑重开口。 知恩图报,这点道理他还是明白的,即使是在弱肉强食的世界,他也有他的生存原则。 蛇八歧吞吐着血红的蛇信子,离江浩不足半米,思考了片刻后道:“好!我也不想伤害公主,但是你得答应和我单独决斗,公平一战分高下!” 他推测这里应该就是青蟹族的大本营,或者说通往青蟹族的大本营,他也不想以一己之身硬撼整个青蟹族。 再说,他只是想吃了江浩,至于蟹小魅吃不吃都无所谓。 “江浩,不能答应他,这里离我们青蟹族那么近,只要有族人去通报一声,很快族中战士就会来救我们!”蟹小魅开口道。 在她说话的同时,还微微朝十米外通往青蟹族水塘的特殊石头看了一眼,微不可查地眨了眨眼。 “可是,现在你们青蟹族没有其他族人在,等你族人来寻你们的时候你们都已经进入了我的肚子!”蛇八歧讥讽地道。 然后他直接开口威胁道:“要么让江浩与我决斗,要么让我吃了你们,二选一吧!” 他不想在乱石堆这段河流与江浩、蟹小魅浪费口舌,因为根据以往狩猎者的话来看,青蟹族的族人都是在这个河段出现的。 “我和你决斗,但不论输赢,你都得让公主安全离开!”江浩走向蛇八歧,同时开口道。 事到如今,只能与蛇八歧一战,哪怕他会死,要好过连累蟹小魅一起死。 更何况,他不觉得他一定会死。 “成交!我赢了,你就要成为我的食物;你赢了,我们的矛盾就一笔勾销,并且我可以为你出手一次!”蛇八歧开口道,与此同时他那粗壮的蛇尾已经甩出,抽向江浩。 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击败江浩,然后吃了江浩,离开乱石堆。 待在这里,他始终心有不安,总感觉有股若有若无的危机感。 江浩见蛇尾抽来,连忙将双螯抬起,挡在身前。 嘭! 蛇尾抽打在双螯上,剧烈的疼痛感自双螯传入他心间。 那股巨大的力量更是令他无法抵挡,将他抽飞出十余米,狠狠地撞击在了一块石头上。 江浩感觉身体都要被撕碎一般,疼痛不堪,体内更是气血翻涌。 看向再度冲来的蛇八歧,他开口吐槽道:“该死,蛇八歧的力量太强了,简直是怪物!” 现在,他算是完完全全相信了妖族之事,蛇八歧绝对算是蛇妖,那股强大的力量不是凡俗生灵可以拥有的。 “江浩,一定要撑住啊,马上就有族人来救我们了!”看着再度杀向江浩的蛇八歧,蟹小魅担忧不已,嘀咕道。 在她眼中,有着一丝挣扎之色,她很想爆发出那股封存的力量,但是后果太严重,不到最危急的时刻不能破开封印。 “我去你大爷!”江浩大喊一声,双螯朝着张口咬来的蛇八歧砸出。 他的双螯的确砸中了蛇八歧,但下一刻就被蛇八歧一口咬住了。 蛇八歧的力量何其之大,咬住他双螯的刹那间,就将他双螯咬出了裂痕。 他的双螯,要被咬碎了! 蛇八歧眼中露出喜悦之色,他知道他很快就可以咬碎江浩的双螯,紧接着吃掉江浩。 按照他体内的特殊感觉来看,吃掉江浩可能会使进化变快,而他一旦进化成功,那么在整个七罪域,都是无敌的存在! “江浩!” 见到蛇八歧咬住了江浩的双螯,蟹小魅大喊一声,就欲爆发出体内封存的力量。 就在这时,她的动作骤然停下,眼中露出惊愕之色。 江浩的身上,竟然出现了蓝色的光芒,并且散发出柔和而神圣的气息。 一股令人宁静安详的力量波动自他体内释放,将蛇八歧瞬间击退。 他身上的伤势,也在第一时间治愈,就连双螯的裂痕都是瞬间恢复如初。 “这蓝色的光芒是什么?”蛇八歧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道。 看着江浩身上宛如外壳一般的蓝色光辉,他心中生出一股不可对抗的想法,这让他感到很荒唐。 “好神圣、强大的力量,这就是江浩藏着的秘密吗?看来他比我想象的还要不简单。”看着沐浴着蓝色光辉、神圣超凡的江浩,蟹小魅一时间也有些痴了,喃喃自语道。 她可以确定,江浩这股力量应该不是天赋能力,和她父亲的天赋能力有相似之处,但是比他父亲的天赋能力要更加强大。 “蛇八歧,现在,让我们好好决斗一场!”江浩那双化为蓝色的双眼盯着蛇八歧,淡然出声。 此时的他,前所未有的自信,因为希望灵珠在他的双螯即将被蛇八歧咬碎的那一刻与他完美融合了。 然后他便释放出了这股神圣的力量,强大而超凡。 这是前所未有的强大,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仿佛用之不竭的力量。 第七十章 江浩大战蛇八歧 “来就来,我才不会怕你!” 蛇八歧感觉自己没有被江浩放在眼里,怒火升腾而起压过了畏惧,怒吼一声极速冲向江浩。 他没有贸然用嘴去咬江浩,而是挥甩粗壮的蛇尾,打向江浩。 江浩目光平静,右螯伸出,单螯便挡住了看上去势不可挡的蛇尾。 这一次,他连一步都没有后退,也没有产生疼痛感。 他体表的蓝色光芒,足以抵挡这种程度的攻击。 “怎么可能,你不应该可以挡住我的攻击!”蛇八歧见自己的攻击被江浩轻易挡下,难以置信地道。 先前他也是用同样的招式,一击就将江浩抽飞,江浩根本抵挡不住。 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蛇八歧,施展出你的天赋能力吧,否则你没资格与我一战!”江浩淡淡出声,左螯伸出与右螯一同张开钳子合拢夹住蛇八歧的蛇尾。 而后他用力一甩,将体长超过两米的蛇八歧甩而出,足足撞翻了五块石头才停下。 要不是蛇八歧的蛇鳞无比坚硬,光是以如此强的冲击力与石头撞击就足以让他重创。 “好强!”蟹小魅在一边看着这不协调的一幕,震撼感极强,情不自禁地道。 一只十八厘米长的螃蟹将二米多长的大水蛇甩飞,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实在是难以相信。 蛇八歧从石堆中游出,昂起身躯盯着江浩,道:“江浩,现在这种模样就是你施展出天赋能力之后的状态吗?” 天赋能力实则就是生灵觉醒后激发的一种源于血脉的特殊力量,但不是每一只妖兽都可以觉醒出这种力量。 可以觉醒出天赋能力的妖兽,潜力是巨大的,有成为大妖的潜质。 对于江浩此时突然爆发出的强大力量,蛇八歧想不通能是什么原因,只能归为江浩的天赋能力。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他将江浩真正视为了对手,这是对一位拥有天赋能力的妖族应有的重视。 江浩淡定地看着蛇八歧,道:“我们是在决斗,所以我没必要回答你,你是自己认输还是我打到你服输,自己选吧?” 之前蛇八歧逼他做选择的时候倒是挺威风,现在他也要让蛇八歧尝尝被逼着选择的滋味。 虽然说是有选择,但实际上是对命运的无法掌控,这种感觉没有任何妖或者人会喜欢。 “江浩,你我都是潜力非凡的妖兽,本不该争斗,但我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强!”蛇八歧那双碧绿蛇瞳渐渐出现青色光辉,盯着江浩道。 下一刻,他的身躯也是出现青色的光辉,所有蛇鳞都化为了青光蛇鳞,强大而妖异。 这是他的最强状态,施展出了天赋能力,青鳞之光! 蟹小魅看到蛇八歧施展出天赋能力,心中再度微微担心江浩的安危。 天赋能力是很强大的,而蛇八歧这种增幅型的天赋能力更是可以令战力暴涨,这一点她在章鱼族就已经见识过。 “好!”江浩应道,眼中也是露出认真之色。 蛇八歧本就很强,吃掉章鱼大王后更是实力大增,此时施展出天赋能力,饶是他完美融合了希望灵珠也不敢有任何轻视心理。 蛇八歧的体型虽然大,但速度一点都不慢,甚至可以说极快,刹那间就已经在河中爆冲至江浩的侧方。 他这次没有再做多余的试探,张口咬向江浩的同时,身体也朝着江浩卷去。 他要将江浩卷起来束缚住,一招制敌! 江浩八只蟹足刺入河底,双螯迅速伸出,夹住了蛇八歧的上下颚,让蛇八歧的嘴无法合拢。 看着蛇八歧近在咫尺的利齿,让他感觉他的双螯之前没有被咬碎算是很幸运了。 就在这时,蛇八歧的蛇身已经盘上了江浩,将江浩卷在了中央,层层捆绑。 只是他的嘴被江浩夹得生疼,并且无法合拢,十分不舒服。 而江浩虽然被蛇八歧层层捆绑,但他体表有着一层蓝色光辉抵挡住了这种强大的绞杀。 他目光始终平静如水,看着蛇八歧淡淡开口:“蛇八歧,你是吃不了我的,不要动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了!” 言罢他的双螯迅速松开蛇八歧的上下颚,由于惯性蛇八歧的嘴在他双螯离开的刹那间合拢。 就在这时,他的双螯夹紧,以比收回更快的速度砸出。 蛇八歧在毫无防备之下被江浩的双螯直接砸中头部,巨大的冲击力爆发,他只感觉头一阵昏沉,整个身体都是倒飞而出。 他足足飞出了七八米,撞入一堆石头中,将一些长条状的石头直接撞断。 摇了摇头,蛇八歧才清醒过来,头部传来的疼痛感让他意识到即使他施展了天赋之力还是被击飞了。 他那双蛇瞳中满是凝重之色,盯着江浩道:“你很强,绝不在我之下,假以时日足以成为七罪域的大妖!” “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之间的那点矛盾就此一笔勾销,以后你若有需要我出手相助的时候,我不会拒绝的!” 说完,他朝着河的上游迅速游去,刹那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到蛇八歧知难而退,江浩也是松了一口气,身上的蓝色光芒迅速黯淡直至消失。 与希望灵珠完美融合后,他可以随意借用希望灵珠的强大力量,但那样会极为消耗精力,因此没有战斗时他不会动用希望灵珠的力量。 蟹小魅迅速来到江浩身旁,看了看江浩的双螯,道:“江浩,你没事吧?” 她之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蛇八歧一口咬住了江浩的蟹螯,结果江浩的蟹螯居然没有事? 江浩轻轻摇了摇头,道:“我没事,而且蛇八歧以后应该也不敢来骚扰我们了!” 这次背水一战,让蛇八歧吃了苦头,蛇八歧应该不会再找他麻烦,当然他也无惧蛇八歧。 就在这时,鱼小三突然出现,看到江浩和蟹小魅都相安无事,惊喜地道:“大浩哥、公主,你们没事太好了,蛇八歧去哪里了?” 之前他退到通道口时,在犹豫要不要回水塘,就在那时蟹小魅朝他看了一眼,并且眨了眨眼。 他立即会意,趁蛇八歧的注意力在江浩和蟹小魅身上时进入了石头中的通道,去青蟹族搬救兵了。 第七十一章 捡尸 江浩答道:“蛇八歧已经被我打跑了,以后应该不会没事来骚扰我们。” 他话音刚落,鱼小三后方隐藏着通道的石头中陆陆续续走出青蟹,最后一共出来了三十只青蟹。 这三十只青蟹中为首的便是青石山,他们是天赐战队的队员,原本刚刚收到蟹王宣布的战队之事,正集合在一起准备去找江浩。 恰巧鱼小三这时回到了水塘,正欲去找青蟹帮忙,与他们撞在了一起,便带着他们来救江浩、蟹小魅。 “队长!” 包括青石山在内的三十名青蟹战士一同看向江浩,同时开口喊道。 现在的他们,与江浩属于一个团体,天赐战队。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见到自己的队员全来了,江浩颇为感动,道:“你们都来了啊!” 在以往,他可没有过这种感受,看来这个队长倒也没白当。 青石山看了看江浩和蟹小魅,道:“队长你和公主没事就好,刚刚鱼小三说你和公主遇到了危险,我们是赶来救你和公主的。” 他感觉江浩和蟹小魅的关系有些不太寻常,似乎走得有点近,一同出来猎食可不是公主和寻常族人会发生的事。 江浩点点头,道:“我们没事,不过你们能来就已经值得我们感谢,多谢你们。” 他没有什么架子,也不想摆架子,队长和队员应该是共同作战的伙伴,而不是领导式的上下级关系。 “有劳你们了!”蟹小魅也是淡淡出声,目光扫了青石山等青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不知为何,这些青蟹族族人总是难以让她感兴趣,总觉得他们都十分无趣。 “这是应该的,而且我们实际上什么也没帮到。”青石山笑着开口。 他的目光向往地盯着江浩,又道:“队长、公主,你们是去猎食吗?” 他很想知道江浩如今有多强,据刚刚鱼小三所说,江浩应该是被一条大水蛇攻击。 要知道水蛇可是不弱的狩猎者,反应速度极快、灵活且拥有可怕的绞杀能力。 而他们到达这里时,水蛇已经被江浩击退了,难以想象江浩有多强,但至少比他强上一大截。 江浩看了蟹小魅一眼,见蟹小魅没有表示,开口回道:“呃……是的。” 与蟹小魅接触了一段时间,他也已经知道了蟹小魅的性子,哪怕对族人都是异常冷淡。 那日蟹小魅愿意从章鱼大王手下救他,实在是难得,甚至那时他还以为蟹小魅是很热情活泼的公主。 青石山期待地问道:“可以让我们和你们一起去猎食吗?” 公主倒是其次,他主要是想跟着江浩,看江浩的实力究竟有多强。 江浩闻言,看着蟹小魅,细声问道:“公主,你觉得可以吗?” 青石山等青蟹战士是他的队员,而且是为了救他和蟹小魅才来的,作为队长,他不太好拒绝青石山。 不过他也不能随便答应,还得看蟹小魅的意见,毕竟他都是被蟹小魅喊出来跟着蟹小魅去猎食的。 蟹小魅看着江浩,冷淡地道:“他们是你的队员,随便你!” 她不想有这么多青蟹战士跟着,但她知道江浩不好拒绝,看在江浩的份上只好忍一忍了。 “好!”江浩松了一口气,他倒真担心蟹小魅耍性子不让青石山他们跟着,那他只能硬着头皮拒绝青石山。 所幸蟹小魅也算是知情达理的公主,他看向青石山以及其他队员,朗声道:“你们是天赐战队的队员,我是天赐战队的队长,我们是一个团体,你们自然可以跟随我。”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见到青石山等青蟹眼中露出的兴奋之色,继续道:“不过这次公主才是中心,我们都需要按照公主的指示来行动,不许自作主张地乱跑,明白吗?” 青石山他们完全没有在意江浩说的那些话,异口同声地应道:“明白!” 作为青蟹族战士,他们趋近强者,渴望变强,对待权势倒没那么看重。 在他们心中,队长江浩比公主蟹小魅更让他们信服,对蟹小魅是对公主的尊敬,对江浩则是对强者的敬畏! 江浩闻言,看向与青石山挨着的鱼小三,道:“小三,别离我太远,我们出发!” 鱼小三是他变成螃蟹的第一个朋友,虽然基本上没有帮到过他,但在他心里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鱼小三听到江浩的话,屁颠屁颠地游到江浩身旁,略微有些得意。 看来在江浩眼里,他还是比较特殊的,至少比起青石山这些队友要更加重要。 “我们走,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那里会有很多现成的食物!”蟹小魅开口道,然后朝着下游走去,独自走在最前面。 江浩连忙跟了上去,与蟹小魅并列而行,鱼小三则是跟在他后面。 青石山等青蟹战士都是跟在蟹小魅、江浩后方,与蟹小魅、江浩始终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 走了一个小时,江浩前方的河面慢慢变宽,河水则是慢慢变浅,他们前面应该是浅水段。 而河岸应该是草原,这里可能会有坠入水中的牛羊,当然也可以栖息着其他强大的狩猎者。 “做好准备,前方应该会有大型现成的食物,但是也有可能会出现其他狩猎者来抢夺。”蟹小魅出言提醒,说完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随着走近,河水果然变得更浅了,在他们前方左侧有着一只山羊。 山羊此时已经失去了生命,应该是被淹死的,但淹死的时间应该不是很久,因为尸体和河边那些在喝水的活山羊的样子相差不大。 “江浩,提醒你的队员们,一起去吃那只山羊,但要注意其他狩猎者。”蟹小魅对江浩开口道。 他的目光扫视了四周,见没有具有威胁的狩猎者在,便继续走向那只山羊。 “各位,前方有现场的食物,我们可以去吃,但一定要提防其他狩猎者的突袭!”江浩对青石山等青蟹道,然后带着他们一同走向山羊。 山羊的体型不是很大,应该是处于刚刚成年的阶段,被蟹小魅、江浩他们围着,体型对比并没有显得很夸张。 第七十二章 紫虾族 鱼小三在山羊的毛中钻了钻,好不容易看到了山羊的肉,张口咬了上去,却是连山羊皮都咬不动。 他只好从山羊毛里面退出了,无奈地道:“这么多毛,而且皮也挺厚的,我吃不到……” 江浩闻言,左螯伸出抵着山羊的身体,右螯夹住山羊的毛用力一拔。 顿时一片山羊毛被他直接扯掉,连带着山羊的皮都给扯坏了,鲜血横流,血腥至极。 但在场的都是猎食者,嗅到了鲜血的味道后反而更加兴奋。 青石山等青蟹也是与江浩一样将毛扯掉,然后直接将身体凑上去,张口就咬,连血带肉吞入口中。 鱼小三看了一眼便也凑了上去,用嘴啃山羊的肉,但以他的体型和力量,每次都只能啃下一点点山羊肉。 不过他已经很满足了,并不着急,慢慢啃山羊,乐在其中。 江浩伸出蟹螯撕下一块肉塞入嘴中,胡乱嚼了几口后便将肉咽了下去。 味道不算多么鲜美,可能是因为山羊已经死了一段时间,味道有些变了。 没有在意太多,他正欲继续吃,目光却是瞥见了站在山羊旁边没有行动的蟹小魅,疑惑地问道:“公主,为何不吃?” 蟹小魅看着江浩,冷淡地回道:“我不想吃原本就已经死了的动物,看见死山羊没有胃口!” 但她发现江浩在和她说话时还在吃着山羊肉,顿时眼中的冷意更甚,目光迅速从江浩身上移开,看向其它方向。 “你这其实都是心理作用,虽然死了一会的山羊味道是有点不好,但还是可以下口的。”江浩快速将口中的山羊肉咬碎咽下,开口道。 他不太理解蟹小魅的想法,哪怕原本是活着的动物,除非是体型很小的,否则不也是要先杀死再吃的嘛。 对他来说,活的死的都差不多,不过他也更愿意吃活的,因为活着的生物体内的能量保存的很完好,填饱肚子之余还能加快进化。 蟹小魅目光有些出神,淡淡开口:“江浩,你觉得做一只螃蟹怎么样?” 她的目光时而看向河中的鱼,时而看向岸上的羊、牛,时而又看向天上的飞禽。 “挺好的,饿了吃、吃了还可以修行,逍遥自在!”江浩想了想,答道。 比起作为人,螃蟹似乎更加的自由,想吃了就吃,想睡觉了就睡觉。 更重要的是吃也算修行,而且还能进化,你说这难道不好吗? “我指的是螃蟹的身躯,不是生活。”蟹小魅无语看了江浩一眼。 然后她继续看向空中自由飞翔的飞禽,道:“我们虽然有八条腿一双螯,但是行动依然很不方便,要是可以进化为更高等的生物该有多好。” 虽然她是青蟹族公主,但她对自己身为青蟹很不满意,行动太过不便。 而且所有青蟹的模样都差不了多少,让她开心不起来。 江浩一边吃着山羊,一边回道:“万灵进化时代,你也可以进化的,说不定可以进化为九天之上的仙凰呢。” 对于蟹小魅的这种心理,他倒是很认可,螃蟹的确是行动不便,且感触能力低下。 这方面和人类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也难怪人类自诩为高等动物,的确是有不同之处。 听到江浩的话,她眼中露出希翼之色,低声自语道:“仙凰,传说中的仙禽,至高无上的生灵,我也有机会成为那种存在吗……” 对于凤凰这种万灵顶端的生灵,应该没有妖或者人不知道,只不过关于凤凰的事迹都是传说,而凤凰本身也是神话中的存在,没有真实存在过的证据。 鱼小三没有去听江浩和蟹小魅的对话,他再度啃了一点肉后,幸福感满满地游到江浩旁边,道:“大浩哥,我吃饱了!” 他的胃很小,吃不了多少东西,可能这也是他生长缓慢的原因。 “嗯,你去陪公主吧!”江浩随口应道,然后开始加快速度吃起了山羊肉。 不过十几分钟,他就吃了比他体型还要大上一点的山羊肉,终于有了饱腹感。 鱼小三虽然游到了蟹小魅身旁,但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江浩,见到江浩的食量后,惊叹地道:“大浩哥,你吃的可真多啊!” 其他青蟹战士还在吃,不过这是因为青石山等青蟹战士吃得远没有江浩快,要论同体型的食量应该还是不如江浩的。 江浩看了看鱼小三那和最初遇见时差异不大的身躯,道:“不多吃点,怎么变强?” 他话音刚落,目光就被一群紫色的身影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群龙虾,长度全部在二十厘米以上,足足有二十只。 最惹眼的是,这二十只龙虾都是紫色的。 紫龙虾,这可是十分稀少的,江浩也是成为河蟹之后才遇见过。 “紫虾族的家伙来了,你们都注意一下,准备战斗!”蟹小魅也看到了那二十只气势汹汹而来的紫龙虾,出言提醒道。 她的目光则是紧紧盯着那二十只紫龙虾中带头的那只紫龙虾,紫虾族统领,紫二哥! 紫二哥乃是紫虾族五大统领之一,体长达三十五厘米,力量更是极大,生性好战的他有着一双令其他狩猎者敬畏的大螯。 他此时的目光极为冷冽,带头迅速游向山羊,在离蟹小魅、江浩他们相隔约莫一米时停下。 青石山他们已经差不多吃饱了,此时都是停下了口中的行为,一同站在江浩、蟹小魅身后,与紫虾族对峙。 据说紫虾族是他们青蟹族的宿敌,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紫龙虾,除了好奇外还有着强烈的战意。 紫二哥冷冷地盯着蟹小魅,含怒道:“青蟹,你们胆敢抢夺我们的食物?” 他认识蟹小魅,青蟹族公主,但基本上没什么接触,只知道青蟹族的两大将军一般都会随行保护蟹小魅。 但是今日,那传说战无不胜的青蟹族两大将军,似乎不在! 蟹小魅目光毫不退缩地与紫二哥对视着,态度强硬地道:“我们发现山羊尸体时,并没有你们紫虾族的族人在,所以你就不要说这种幼稚的话了!” 第七十三章 青石山败紫虾 紫二哥朝蟹小魅踏出数步,他身后的十九只紫虾也是跟着踏出数步,展现出不俗的威势。 他那小眼睛更是紧紧地盯着蟹小魅,道:“青蟹族公主,你们欺虾太甚,真当我们紫虾族无虾吗?” 青蟹族两大将军不在,他就没什么可忌惮的了,甚至还有些可惜,不能与声名远扬的青蟹族两大将军一较高下。 江浩身为青蟹族九大战队之一的天赐战队队长,当然不可能坐视公主被欺负不理,当即开口道:“紫虾族,我们公主说的都是实话,有理有据,而你们只会如此蛮横无理吗?” 在他身后,青石山等天赐战队的青蟹战士们都是战意高涨地盯着紫二哥等紫龙虾,随时准备冲上去战斗。 紫二哥目光看向江浩,见到只是一只黑蟹,顿时生出轻蔑之心。 他振振有词地道:“是我们紫虾族战士先发现这里有山羊尸体,然后来族中通知我,我才带领我的战士们来此,不料你们却半路夺食,还说我们蛮横无理,反了你了!” 江浩露出冷笑,反驳道:“哪有你先看见就是你的食物这种规矩,难道我现在看了你们一眼,你们就是我的食物了吗?” 其实紫虾族先发现的确有机会将山羊占为己有,但他们中途离开又没有族人留守,只是先发现就要占据一只山羊,未免过于可笑。 “一只黑蟹也敢与我这般对话,谁给你的资格?”紫二哥说不过江浩,眼中几乎可以喷出火来,带着强烈杀意地盯着江浩道。 在他身后,十九只体长超过二十厘米的紫龙虾也都是一同冷冷盯着江浩,他们都想不通为何在青蟹族会有一只黑蟹在这里高谈论阔。 “谁给我的资格?”江浩讥讽一笑,有些狂傲地道:“我是青蟹族天赐战队的队长江浩,你或许以前没听说过,但你以后一定会铭记在心的!” 在这一刻,他突然生出豪情万丈,想让自己的名字以及天赐战队名扬傲慢之河乃至整个七罪域! 他觉得他有些俗了,但是活着总要有点追求,浑浑噩噩也是过、威风堂堂也是过,何不选择后者。 并且,想要自由,就得先拥有足以自由的实力! “哦?区区黑蟹,也敢如此狂妄,就是不知道你有几斤几两!”紫二哥已经完全被江浩挑起了兴致,看着江浩打趣地道。 他右螯一挥,在他身后一只长达二十五厘米的紫龙虾迅速游出,目光凶恶地盯着江浩。 江浩看着紫二哥身前那只一副凶狠相的紫龙虾,问道:“你这是,想挑战我?” 紫二哥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居然不亲自出手,而是随意派一只紫龙虾来对付他。 那只紫龙虾完全没有将江浩放在眼里,淡淡开口:“我叫紫不群,由我来做你的对手,看看你有什么资格与我家统领对话!” 不是他狂,而是江浩看上去也太菜了,一只十八厘米长的黑蟹和他打,不是在开玩笑吗? 黑蟹战斗力在螃蟹一族中属于垫底的层次,而紫虾在龙虾一族中的战斗力属于顶尖层次。 并且他体型比江浩大,自然不会将江浩当做一回事,至于江浩说的什么天赐战队队长,他也只当做笑话。 江浩目光朝后方看去,青石山顿时会意,迅速走出,与紫不群面对面站着,道:“就凭你没资格和我们队长一战,让我天赐战队青石山来领教领教你的招数吧!” 江浩作为天赐战队的队长,不可能随意出手,并且对方只是一名寻常的紫虾战士。 由青石山来应战则会好上很多,双方身份地位差不多,战斗结果也更有意义。 “哼!”紫不群冷哼一声,道:“来,让我看看青蟹的实力!” 说着,他就迅速冲出,双螯径直伸出,砸向青石山。 比起江浩,他更为重视青石山这个对手,至少青石山看上去就很强,不是区区黑蟹可比的。 青石山也没有大意,双螯同样砸出,一对蟹螯与一对虾螯直接对碰。 嘭! 一股强大的冲击爆发,水流涌动,他只感觉双螯一阵疼痛,身体居然朝后方退出数十厘米,都快撞着江浩了。 紫不群眼中露出得意之色,右螯从右侧砸向青石山,同时左螯也从左侧砸向青石山。 他要双螯左右齐出,直接击溃青石山,杀杀青蟹族的威风! 青石山目光一凝,双螯朝着两侧伸出,分别夹住了紫不群的双螯,然后用了一扯。 噗通! 两条大好紫色虾螯被生生扯断,紫不群一瞬间就失去了双螯。 “啊!我的虾螯!” 他发出痛苦的吼叫声,身形爆退而出,回到了紫二哥身后。 不过青石山本就没有追击紫不群的想法,击败紫不群并且给对方一个狠狠的教训即可,没必要杀了对方。 毕竟紫二哥这位紫虾族统领以及其他紫虾族战士可还在这里,做事得留一步。 紫二哥冷冷地看着青石山,沉声道:“好!很好,青蟹族名不虚传!” 他很生气,他们紫虾族主动挑战对方,居然反被对方教训了一顿。 但他也不好说出挑战青石山的话,目光转而盯着江浩,道:“你的队员很不错,不知道你这队长实力会不会让我很惊喜,就让我紫虾族三统领紫二哥来挑战你这天赐战队队长,可敢应战?” 第七十四章 一螯砸退紫虾 蟹小魅看向江浩,轻声细语道:“紫二哥是紫虾族五大统领之一,实力很强,你有信心吗?” 如果是之前,她必然不会让江浩应战,但是今日看到江浩将蛇八歧都给击败后,她对江浩也是颇具信心。 至少金轮和宝甲都无法战胜现在的蛇八歧,而江浩可以! “公主,放心吧!”江浩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对蟹小魅道。 而后他朝着紫二哥走出几步,目光平静地与紫二哥对视着,道:“青蟹族天赐战队队长江浩,接受你的挑战!” 既然对方诚心诚意地挑战他,那他也只好接受对方的请求。 只是不知道这紫虾族的三统领,可不可以承受的住挑战他的后果。 这时这段河流已经来了不少狩猎者,有几只老鳖饶有兴趣地盯着江浩和紫二哥,正在议论战斗的结果。 也有草鱼、鲢鱼等一些鱼族,他们实力较弱,只是远远围观,偶尔吃点其他狩猎者吃剩的食物。 当然,若是被他们逮住鱼小三这种弱小的狩猎者,会毫不犹豫地猎杀吞食。 “紫虾龙螯!”紫二哥低喝一声,双螯击出,全力砸向江浩。 他没有一丝留手,想直接一击打败江浩,将紫虾族刚刚丢掉的脸面赢回来。 见紫二哥来势汹汹,江浩没有小看,运转希望灵珠的力量,一螯挥出。 这一次,他没有释放希望灵珠中现在可以承受的极限力量,只是释放了希望灵珠很小一部分力量涌入挥出的右螯。 但即便如此,他这一击也是可怕的,与紫二哥的一对虾螯对碰后,直接将紫二哥砸翻在河底。 全场所有狩猎者中除了蟹小魅都是露出了惊诧之色,尤其是紫二哥后方的十九名紫虾战士,更是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在他们眼中,紫二哥乃是战无不胜的战神,但是就在刚刚,战神被一只小小的黑蟹一螯砸翻了! 紫二哥摇了摇头,感觉脑袋都有些昏昏沉沉,站都站不稳。 片刻后他才渐渐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刚刚被江浩一螯砸翻在河底,顿时感到无比羞愧。 同时他心中也感到不可置信,一只这么小的黑蟹怎么可能有那么强大的力量,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江浩早已经将挥出的右螯收回,看着怀疑虾生的紫二哥道:“怎么样?紫二哥统领,还要继续与我较量较量吗?” 他发现融合了希望灵珠就是爽,看谁不顺眼就可以砸翻谁,逍遥自在,惬意至极。 只是他现在的身躯太过弱小,承受的力量有限,无法爆发出希望灵珠的全部力量,否则他大可离开傲慢之河,前往更好玩的地方。 “不愧是天赐战队队长,实力果然强横,我不是对手,不过此事我们紫虾族记下了!”紫二哥压抑着怒气,沉声道。 然后他转身冷冷看了那些紫虾战士一眼,迅速游走了。 十九名紫虾战士面面相觑,片刻后都是迅速游开,跟上了紫二哥。 见紫二哥他们退走,江浩对着青石山等青蟹战士道:“你们继续吃,吃到撑也没关系!” 现在,这具山羊尸体真正属于他们,是他们靠实力赢来的战利品。 “队长无敌!”青石山等青蟹战士对江浩都是更加敬佩,大喊一声开始继续吃山羊肉。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了,青石山等青蟹战士都已经吃撑,而山羊的肉也已经被吃得所剩无几。 江浩看着一直无动于衷的蟹小魅,问道:“公主,你想吃什么?” 他都感觉有些不太好意思,蟹小魅带他们来,让他们全部吃撑了,而蟹小魅自己还一直什么都没吃。 蟹小魅看着江浩,不答反问:“你可以为我取来我想吃的东西吗?” 她的目光中有着一丝异样的情绪,不过被她隐藏的很好,又或者是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这丝异常。 江浩闻言,豪迈地道:“可以,公主你想吃什么?” 他现在有种感觉,自己好似战无不胜,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这是他与希望灵珠完美融合导致实力暴涨从而带来的错觉,实际上他现在虽然可以动用希望灵珠的力量,但这股力量其实连希望灵珠全部力量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蟹小魅露出一丝笑容,伸出右螯指向河岸上的一棵果树,道:“那些果子,我从没吃过,你可以替我取来一颗吗?” 傲慢之河此段河流两岸一边为草原一边为丛林,而在丛林的那边河岸上有着一排果树。 蟹小魅所指的果树便结有不少鲜艳欲滴的红色果实,果子大小约莫寻常人类成年男子的拳头一般,与苹果有些相似,却不是江浩以前认识的苹果。 鱼小三以及青石山等青蟹战士都是看向江浩,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的安静。 螃蟹自然是可以上岸的,只不过岸上有着许多强大的狩猎者,十分危险。 江浩目光凝视着河岸上的果树结着的鲜红果子,道:“既然公主想要吃果子,江浩自然会为公主取来!” 言罢,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朝河岸快速奔去。 蟹小魅、鱼小三、青石山等都是看着江浩冲到河岸边往岸上攀爬,心中也是为江浩感到紧张。 河中的其他狩猎者也是渐渐发现了江浩的举动,当即都是惊诧地看向江浩,不明白江浩往岸上爬是要干什么。 一只半米长的大老鳖不解地开口道:“那只黑蟹是疯了吗?好端端的居然往岸上爬,那片丛林可是有着许多超级狩猎者!” 虽然江浩一螯便击败了紫二哥,但想要和百兽之王的老虎打,可还是显得不够份量。 没错,岸上的那边丛林中,有着超级狩猎者,老虎! 江浩足足爬了二十分钟才爬上岸,入眼即是一望无际的丛林,除了岸边是一排果树,深处则是参天古树。 就连一些诡异的杂草都有数米高,可以说是遮天蔽日的丛林了。 他回头看向河中的蟹小魅、鱼小三、青石山他们,然后目光转向离他最近的一颗果树。 这颗果树高大概五米,当然两米高时的树枝上就有果实,不需要爬到顶端去取果实。 第七十五章 虎爷 鱼小三已经看不到江浩的身影了,因为江浩已经走到了树脚下,准备爬树。 他只能看着岸上的果树,担忧地道:“大浩哥不会有危险吧?” 蟹小魅看着那鲜艳欲滴的红色果实,道:“岸上据说有很多超级狩猎者,无比凶险,我也只是这么一说,没想到江浩真去为我取果子了。” 她还以为江浩听到她说想吃岸上的果实后,会打消帮她取来果子的想法,结果江浩却是立即行动了起来。 几条一米多长的水蛇也是目光紧盯着岸上的果树,其中一条最长的水蛇开口道:“真希望他被超级狩猎者吃掉,我等也能少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 他是蛇三八,水蛇族中有名的新生代强者,实力很强。 但他与紫二哥交手多次,一直都奈何不了紫二哥,没想到今日居然看到紫二哥被一只黑蟹一螯击败。 顿时在他心中,将江浩视为了超级大敌。 要是他知道他们水蛇族第一强者蛇八歧都败在了江浩双螯下,不知会有何感想。 大约十分钟后,蟹小魅、鱼小三、青石山他们的视野中再度出现了江浩。 此时江浩已经爬上了果树,幸亏他的蟹足尖端无比坚硬且锋锐,可以轻易刺入树干,否则还真不好爬树。 他爬到了第一颗树枝上,然后顺着树枝走去,走到树枝的分叉处。 江浩八只蟹足刺入树枝中稳住身形,伸出两只蟹螯前后夹住树枝的一个分叉。 而后其中一只蟹螯用力一夹,将树枝分叉夹断,另一只蟹螯则是用力夹紧树杈,防止树杈掉下去。 树杈上有两颗果实,重量不轻,如果是寻常螃蟹可能拿不起,但对江浩来说轻而易举。 只是他想要下去,就有些麻烦了,只能是更加小心地一步一步朝下走。 八只蟹螯始终不会离开树干太久,不然两米多高摔在地上,可有些受不了。 他一步一足印,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回到地面。 可是他还来不及高兴,一道魁梧的身影便从侧方一跃而来,站在了他面前。 这是一只虎,长度超过三米,正俯视着江浩。 一双虎目极具威慑力,冷漠地道:“小家伙,你为什么要来岸上摘果实,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江浩看着眼前的猛虎,心中生出敬畏感,只有被猛虎盯着,才能感受到猛虎那强大的气场。 他几乎难以生出与如此强大的狩猎者对抗的想法,开口道:“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虎哥,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地盘,如果打扰到您了,我现在就走!” 说着,他就朝河边走去,只要他进入了傲慢之河,猛虎也奈何不了他。 嘭! 然而江浩刚刚迈动蟹足,一只矫健的虎掌落下,拍在了他前面,挡在他与傲慢之河中间。 他转身看着那只威风凛凛的猛虎,感到苦涩不堪,之前可没有生物和他说过这里会有猛虎! 猛虎盯着瑟瑟发抖的江浩,开口道:“小小螃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未免也太不将我虎爷放在眼里了吧!” 他是傲慢河域的霸主之一,也是傲慢河域的守护者,实力异常强大。 江浩伸出蟹螯夹住一颗果实,试探着朝虎爷道:“呃,虎爷,要不给你一颗果实?” 他可不知道虎爷是傲慢河域的守护者,甚至他都不知道有守护者这玩意。 “这种东西,我要多少有多少,不会抢你的!”虎爷冷淡地道,“一只螃蟹居然也想着吃树上结的果实,倒是有那么点意思。” 他围绕着江浩转了一圈,似乎在仔细观察江浩,将江浩的各种细微情况都看得清清楚楚。 江浩则是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开玩笑,被一只如此猛虎盯着,谁敢动? 他心底则是有些着急,在想办法脱身,总不能一直被这只自称虎爷的猛虎拖住。 傲慢之河,蟹小魅和鱼小三、青石山他们看见了河岸处的猛虎,都猜测江浩应该是被猛虎盯上了,顿时心中无比着急。 蟹小魅自责地道:“我不该和他说这些的,岸上不是我们这些生物该去的地方。” 傲慢之河的岸上,那可是真正的危机重重,尤其是这片苍茫丛林,栖息着连他父亲都无比忌惮的强大存在。 “队长他那么强,应该不会有事的,至少可以逃脱。”青石山开口道。 他此言既是在安慰蟹小魅,也是在安慰自己,其实这话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那可是超级狩猎者,一头无比魁梧矫健的猛虎,哪怕是青蟹族的两大将军遇上都会被秒杀的可怕存在。 那种存在即使是在整个七罪域,应该也是属于最顶端的狩猎者,居然被江浩撞见,只能说江浩的运气太差。 蛇三八看着河岸上的虎爷,幸灾乐祸地道:“可真是一头猛虎,那只黑蟹死定了,他再强也不可能敌得过这种超级狩猎者!” 同为傲慢之河的狩猎者,他是第一次看见江浩,却巴不得江浩马上死掉,而原因仅仅只是江浩比他强。 大老鳖看见河岸上的虎爷,先是露出惊讶之色,然后冷笑道:“那古怪的黑蟹小子真倒霉,居然遇见了虎爷,而且还摘了虎爷的果子,看来是死定了!” 他已经活了很久,因此也知道一些傲慢之河寻常狩猎者不知道的事,比如妖兽、守护者什么的。 而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前,他见过一次虎爷,那次虎爷正与一头强大的妖兽大战,打得天昏地暗…… 因此,他也是在场所有狩猎者中唯一清楚虎爷有多强的那个。 江浩被虎爷盯着,感觉越来越难以呼吸,只好开口道:“那个……虎爷,可不可以放我走,我的朋友还在等我。” 他心里则是一阵吐槽,一直老虎围着他一只螃蟹转什么转,就算要猎食不应该也是去找野猪什么的嘛。 “可以,我送你一程!”虎爷露出冷笑,而后迅速一掌扫出。 厚重有力的虎掌刹那间拍在了江浩身上,直接将他拍飞至傲慢之河的中央位置,然后他便从空中坠落至河底。 第七十六章 神物的诱惑 江浩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破碎了,并且有一股特殊的力量随着虎爷的那一掌进入了他体内。 这股力量很诡异强大,但与希望灵珠的力量却又完全不同,只不过他现在已经没法察看体内的情况。 拼命睁开眼睛,看到蟹小魅、鱼小三他们迅速朝自己冲来,他那夹住树杈的双螯更紧了几分。 紧接着,他就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昏迷。 鱼小三以最快的速度游到江浩身旁,用身体碰了碰江浩,着急地喊道:“大浩哥、大浩哥,你怎么样了!” 可是不管他如何喊,江浩都无法回应他,他再急也无济于事。 蟹小魅和青石山他们也已经赶到了江浩身旁,看到江浩夹着的树杈上那两颗红色果子,都是微微动容。 蟹小魅心中更是十分自责,道:“江浩承受了那头猛虎一掌,恐怕受伤不轻,我们先带他回去,以免发生不测。” 青石山以及另外几只青蟹战士点点头,然后将江浩背了起来,直接朝回走。 蟹小魅和鱼小三自然也不会逗留,一同朝着族中赶去,两个小时后回到了水塘。 一回到水塘,江浩就被蟹小魅带入了蟹王神照的洞穴,请神照来查看江浩此时的情况。 神照将双螯放在江浩身上,一股力量顺着双螯进入江浩体内,在江浩体内转了一圈后又回到了他体内。 他缓缓收回双螯,眼中露出诧异之色,道:“他体内有两股强大的力量,一股力量是妖力,狂暴而霸道;另外一股力量应该是神力,柔和而浩瀚。” “江浩已经觉醒了灵智,进入了蜕凡境,算是妖族的一员了,拥有妖力很正常。”蟹小魅闻言也是露出诧异之色,说话间突然一顿,又道,“但是他怎么可能拥有神力,除非……他拥有着神物!” 说到最后,她看向江浩的目光已经彻底变了。 能够被称为神物的东西,自然和神灵有关,或多或少的蕴含着神力。 神物的价值是不可估量的,哪怕是最为平凡的生物得到神物,都有可能一飞冲天,成为绝世大妖或者绝代人尊。 神照凝视着江浩,开口道:“按照你说的情况来看,那只猛虎应该就是傲慢河域的守护者,大妖虎爷!” “虎爷应该发现了江浩体内拥有着神物,便将妖力打入他体内,以此掩盖神物的气息。” 他第一次见到江浩时,就感觉到江浩身上有股不同寻常的力量,不过他实力不如虎爷,无法一眼识别出是神物的力量气息。 这次还是他将妖力注入江浩体内察看才发现神物的力量,但他并未发现神物,这也是让他疑惑的地方。 明明可以感觉到江浩体内有神力,却无法发现神物,他想了半天只能把这归为神物拥有着超凡的力量。 蟹小魅将目光从江浩身上移到神照身上,郑重地道:“父王,江浩体内有神物这件事,不能泄露!” 神物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一旦传出去,不仅仅那些大妖会来,就连人族强者也不会放过神物。 到那时,不仅江浩会有危险,他们青蟹族乃至整个傲慢之河,都会面临危机。 神照点点头,目光却是徒然变冷,带着杀意开口:“还有一个办法,将神物据为己有!” 神物的诱惑力对任何生灵来说都是致命的,哪怕神照一向自诩是正直的上妖,此时也无比心动。 贪欲,他也是拥有的! 蟹小魅听到神照的话,眼中出现紧张之色,毫不犹豫地道:“父王,不可以!” 她早已经将江浩当做朋友,哪怕知道江浩身怀神物,但怎可占为己有。 神照看着江蟹小魅,道:“神物的伟力是难以想象的,有可能让你实现超越种族的进化,摆脱现在的螃蟹之躯!” 作为蟹小魅的父亲,他当然知道蟹小魅一直对自己的螃蟹身躯十分不满意,想进化为更美丽强大的生物。 但是进化本就是十分困难之事,而超越种族的超级进化,没有大机缘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可以!” 蟹小魅态度坚决地开口拒绝,在她心里江浩和寻常朋友的地位不一样,她不想伤害江浩。 哪怕,这可能是她唯一跨越种族进化的机会! “好吧!“神照淡淡开口道:“他没事,等他体内的妖力与神力平息后,自然会苏醒。” 既然蟹小魅不愿意,他也不会强求,神物固然是无价之宝,但也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虽然他不知道为何虎爷不取走江浩的神物,但如果其他大妖发现了神物,做法可能就会不一样了。 “嗯嗯!”蟹小魅应道,然后带着江浩朝洞穴外走去。 关于江浩拥有神物这件事,她会为江浩保密。 鱼小三和青石山他们都在洞穴外等着,见蟹小魅带着江浩出来了,都是问道:“怎么样,蟹王怎么说?” 他们都很在意江浩,尤其是鱼小三,更是心急如焚,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蟹小魅目光恢复冷淡,将江浩放在洞穴外的河底上,回道:“江浩没事,等他自己苏醒就行,不过在他苏醒前不要打扰他。” 说完,她就将江浩留在这里,独自离开了。 她不想在族人面前表现的很关心江浩,至于原因,她自己也不懂。 不过不懂也没关系,她从不会去纠结自己不懂的事,按自己的心来行动即可。 做自己想做的,就足够了! 第七十七章 钢甲 听到江浩没有事,鱼小三和青石山都是松了一口气,旋即青石山他们将江浩背回了江浩的洞穴。 然后他们都是离开了洞穴,以免打扰到了江浩,只有鱼小三独自留在洞穴中。 鱼小三只是安静地看着江浩,只要江浩在身旁,他就很满足、很安心。 这种感觉,就连他的哥哥也没有给他带来过,当然江浩的实力比他哥哥强出不只一星半点。 贪婪河域,贪婪之森。 一只体型大到吓人的巨蝎正在古树群中休息,突然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传来,令他瞬间睁开了眼睛。 他是贪婪河域的守护者铁甲,是实力很强的大妖,然而此时他却感受到了一股远比他强大的妖力气息。 铁甲目光紧张地扫视着四周,似乎找出到来的大妖,但是却毫无收获。 被迫之下,他只好高声道:“何方大妖,不妨现身!” “呵呵,你还是老样子,铁甲!”一道声音同时自各个方向响起,紧接着一股诡异的妖风刮起。 一道庞然大物以惊人的速度冲来,在铁甲身前三米处停下,沿途的草木全部破碎。 这是一只巨型黑蝎,体型和铁甲相同,模样也是十分相似。 铁甲睁大了眼睛,惊愕地看着眼前和自己一般无二的巨蝎,失声道:“哥哥,你怎么来了!” 没错,眼前这只和他模样极为相似的巨蝎,是他的亲哥哥! 他的哥哥,叫做钢甲,在修行路上的天赋极为出众,野心更是超乎他想象的大。 如果不是他的哥哥志存高远、离开了七罪域,那么现在贪婪之河的守护者就是他哥哥钢甲! 钢甲看着弟弟,淡淡开口:“铁甲,守护者当得怎么样?” 他和铁甲的志向不一样,留在这里做一名守护者对铁甲而言不算坏事,外面的世界固然精彩,但也更加危险。 铁甲回答道:“还行,很少有大妖来贪婪河域,即便来了也只是路过,基本上没有需要我出手的时候。” 平时威风霸气的贪婪之河霸主、守护者,此时表现的却极为老实听话。 在哥哥眼里,他永远都是个老实听话的乖弟弟。 钢甲看向周围,同时开口问道:“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说有没有一些强大存在跑来七罪域?” 他这次回来,并不是单纯的想来看看铁甲,更多的是其他原因。 铁甲仔细想了想,道:“最近七罪域的确多了很多大妖,其中血镰螳螂差点和我打起来。” 最近他见过不少大妖,但最令他印象深刻的还是那只小螳螂。 体型虽小,并且没有一丝妖力散发出来,却给他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 钢甲微微一惊,道:“血镰螳螂!他竟然也来了,以后看见他尽量避免和他产生冲突,不能和他战斗,否则你会死的!” 七罪域的生灵或许不知道血镰螳螂有多可怕,但他可是非常清楚,那绝对是恶魔般的存在。 铁甲感觉自己被哥哥小看了,顿时生出了自我表现欲,道:“哥哥,我现在也是大妖,就算不如哥哥你,应该也不会差太多。” 他也觉得血镰螳螂比他要强,但应该不会强太多,犯不着钢甲说的那么忌惮吧。 钢甲微微摇头,道:“血镰螳螂比你想象的要强,他在外界就是恶魔、杀手的代名词,曾经有妖王死于他的双镰之下!” “那时他还不是妖王,结果被妖王一路追杀,他被逼入绝境只能背水一战。” “那一战,他的双镰斩断了妖王的身体,成功杀死了妖王!然后他吃了妖王,自身也成为了妖王,实力变得更加恐怖。” “哪怕是我遇上如今的他,毫无疑问只有被秒杀的份!” 他是很强的大妖,但是面对血镰螳螂,甚至生不出战斗的心思。 因为他和血镰螳螂的差距,大到无法跨越! 铁甲也是被钢甲的话惊到了,旋即开口道:“血镰螳螂竟然这么强……不过这么强的存在怎么会来七罪域,按理来说七罪域与世隔绝,外界的大妖甚至妖王不应该来七罪域。” 在以往,别说血镰螳螂这种可怕存在,哪怕是寻常大妖都很少来七罪域,这段时间未免过于反常。 钢甲直视着铁甲,道:“你应该也能感觉到,七罪域有神物的气息,据星宿老龟推演,希望灵珠会在这段时间前后出现在七罪域!” 他就是为了希望灵珠而来,想必血镰螳螂以及其他的大妖也是和他一样的目标。 希望灵珠乃是七罪域河神的法宝,拥有强大的神力,是名副其实的神物。 只要得到希望灵珠,那么他成为妖王就指日可待了,甚至超越血镰螳螂也不在话下。 铁甲没有隐瞒,如实道:“希望灵珠的气息我的确感觉到过,但出现了片刻后就变得极为微弱,现在更是感觉不到了。” “七罪域这么大,生物更是数不甚数,想找到希望灵珠难如登天。而且七罪域乃是那位存在的地盘,哥哥务必要小心,以免触怒那位尊者!” 七罪域虽然与外界接触不多,但其实不弱,甚至可以说很强,这一切都是因为有那位尊者在。 钢甲脑海中浮现出一道身影,道:“放心吧,尊者的实力我还是知道的,也多亏了有尊者在,否则那些大妖以及妖王恐怕会血洗七罪域来寻找希望灵珠。” 尊者,是对七罪域那位存在的尊称,也是七罪域唯一让他心存敬畏的存在。 第七十八章 上妖 铁甲直视着哥哥钢甲,沉默片刻后开口道:“哥哥,注意安全!” 他不想钢甲介入这场希望灵珠的争斗,但是他也明白他是说服不了钢甲的。 他这个哥哥,无比要强,野心勃勃,不会听他的话。 钢甲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道:“放心,在成为绝世妖王前,你哥哥我是不会死的!” 说完,他就离开了这片丛林,谁也不知道希望灵珠在七罪域的哪个地方,因此谁先找到希望灵珠,希望灵珠就是谁的。 …… 青蟹族水塘,天赐战队队长的专属洞穴中,昏睡已久的江浩猛地睁开了双眼。 一睁开眼,他就看见了一旁双眼失神的鱼小三,喊道:“小三,我们这是回来了?” 鱼小三听到江浩的话先是一呆,然后看向江浩,露出惊喜之色,道:“大浩哥,你苏醒了!” 说着,他围着江浩转了几圈,发现江浩完全没有受伤的样子,甚至体型还大了不少。 更让他惊讶的是,江浩此时无意间散发出的气息让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感,令他游动都极为困难。 “你这不废话嘛……”江浩无语地看着鱼小三,道。 话音刚落,他就感受到了极度的饥饿,好似他饿了很长一段时间一般。 他用蟹螯碰了碰腹部,道:“我好饿,哪里有现成的食物,让我去蹭点吃!” 鱼小三看了看江浩旁边的树杈,道:“大浩哥,你旁边不是有果子嘛。” 树杈上的两颗红色果子并没有枯萎,依旧鲜艳欲滴,让他都是生出了食欲。 不过比起这种素食,他还是更喜欢吃荤食。 “为了这果子差点被一掌拍死,我倒要尝尝这果子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江浩这时才发现他旁边的果子,伸出蟹螯夹起一颗果实,开口道。 果子虽然是为公主蟹小魅采摘的,但一共有两颗,他吃一个也是理所当然的。 怀着这样的心思,他一口咬在了果子上,咬下了一小块果肉。 果肉入口即化,宛如水流般涌入他体内,化为一股极为精纯的力量。 顿时,他就感觉他体内的某种力量更壮大了。 鱼小三不知道那果子有什么神奇之处,开口道:“大浩哥,公主说过,如果你醒了请去她那里一趟。” 不过即使知道,他也不会对果子有多大兴趣,因为他和江浩不同,算不上真正的妖族,只能算是觉醒了灵智的凡妖。 世间生物大都为凡灵,而随着灵气复苏、万灵进化的时代开启,一些生物觉醒了体内的血脉力量,从而可以进行修行。 除了人族以外,可以修行的生物基本上统称为妖,妖族随着觉醒后的血脉天资分为凡妖和灵妖。 凡妖的修行就是吃食物然后生长,和寻常生物并没有其它特别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觉醒了灵智。 而灵妖则可以进行妖力的修行,天地万物都有着灵力的存在,灵妖吸收灵力修行,并将灵力转化为妖力。 而人族则可以直接吸收灵力、修炼灵力,无需转化,因此人族修炼的速度通常高于妖族,这也是所谓的天赋。 人族天赋高的不仅仅是智慧,还有灵力的修炼,所以人类自诩为天地之主,看不起妖族。 所幸人类中也不是人人都是修炼天才,大部分只是无法修行的凡人,但也高于没有觉醒灵智的动物,对标的是凡妖。 “好!”江浩应道,然后夹起树杈就朝洞穴外走去。 树杈上还有一颗果子是给蟹小魅的,他可没忘记他是因为什么去摘取果实结果被虎爷差点拍死的。 他一边吃着果子,一边走入了蟹小魅的洞穴,而蟹小魅此时正好就在洞穴中。 看到悠然自得地吃着果子的江浩,蟹小魅心中出现一丝喜悦,开口道:“你终于醒了。” 在江浩昏迷的这段时间,傲慢河域可是发生了不少大事情,将不少大妖都卷入了其中。 而这场风暴的根源,就是江浩,这点她很清楚。 “终于?说得我好像睡了很久一样,你要的果子!”江浩淡淡开口,将树杈抛向蟹小魅。 而后他奋力咬了几口,将他在吃的果子直接吃完了,没有果核这一点倒是让他颇为满意。 蟹小魅伸出蟹螯夹住树杈,将果子从树杈上夹下,放在一旁。 然后她目光极为认真地看着江浩,道:“你睡了三天,说久倒也不算久,不过事到如今有些事情也该告诉你了。” 江浩闻言,顿时大惊失色地道:“什么!我睡了三天?” 他还以为自己只睡了几个小时,最多也只有一天,结果蟹小魅告诉他睡了三天,出乎了他的意料。 蟹小魅依旧极为认真地注视着江浩,道:“你先别管睡了几天,仔细感受你体内的力量。” 她知道江浩为什么昏睡,因此她迫切想知道江浩现在的情况。 “好吧!”江浩也感觉到体内似乎有几股奇怪的力量,便闭上了双眼,灵识探查自己体内。 很快,他就睁开了双眼,惊诧地道:“我感觉到体内有三股力量,其中两股力量有些相似。” 蟹小魅解释道:“你体内的三股力量,其中一股是你的神物的力量,叫做神力;还有一股力量是虎爷打入你体内的,叫做妖力;最后一股力量是你自己修炼而出的力量,也是妖力!” “妖族修炼而出的是妖力,至于人族可以直接修炼灵力,妖力和灵力孰强孰弱说不准,真要比强弱还得看自身的修为。” 话音未落,一股强大的妖力波动自她体内爆发,不过瞬间又被她收回了体内,没有一丝气息外泄。 江浩经过蟹小魅一提醒,就可以分别出体内的三股力量,喃喃道:“妖力、灵力……这就是世界的另一面?” 对于妖族身份,他已经接受了,因此对于修炼妖力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只不过这让他感到很神奇,似乎这一觉醒来,世界有些不同了? 蟹小魅目光淡然,道:“妖族修行的级别分为小妖、下妖、上妖、大妖、妖王,而我和父王一样是上妖!” 今天只有一更 抱歉,今天只有一更,欠三更啦! 《进击的河蟹》今天只有一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九章 下妖江浩 蟹王神照体型不大,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然而一动手就可以爆发出压倒性的力量,是一位强大的上妖江浩并不意外。 而蟹小魅虽然身为公主,身份地位很高,但论实力似乎并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换作之前他不太相信蟹小魅也是上妖。 但是刚刚蟹小魅那转瞬即逝的强大妖力让江浩明白,蟹小魅的真正实力无疑也是可怕的。 他深吸一口气,问道:“公主,你知道我是什么级别的妖吗?” 蟹小魅冷淡看着江浩,道:“释放你的妖力,不要动用神力,也不要去碰虎爷留下的那股强大妖力。” 在江浩不自己释放自己的妖力前,她也感知不出江浩是什么级别的妖,因为江浩体内的力量太多,无法感知清楚。 江浩点点头,感知到体内最为弱小却也是最为亲切的那股妖力,而后将妖力全部释放。 他的气息刹那间节节攀升,并且释放出一股妖力,将洞穴的地面都是撕裂出一道道裂痕。 以他现在对妖力的认知,根本无法细微地操控,只能狂暴地释放。 蟹小魅眼中没有出现任何波动,淡淡开口:“好了,收回你的妖力吧。” 这种程度的妖力,在她眼中实在是,太弱! 江浩将妖力收回,对自己颇为自信地道:“嘿嘿,怎么样?” 据他粗略估计,他即使不是上妖,那应该也是下妖。 蟹小魅不咸不淡地道:“不怎么样,妖力太弱,勉强算是小妖。” 她倒也没觉得江浩弱,毕竟江浩看上去觉醒灵智没多久,并且只是黑蟹,可以成为灵妖就算不错了。 待江浩进化为黄金蟹后,各方面包括天赋在内将实现质的飞跃,到那时修行速度会快上很多。 至少江浩不会比她现在差,因为黄金蟹只要正常修行至少都能成为上妖,通常都可以成为大妖,甚至还出现过不少妖王。 黄金蟹一族曾经十分强大,可惜后来在一次劫难中毁于一旦,全族核心成员皆是惨死,只有少数不在族中的黄金蟹幸免于难。 “我只是小妖啊,那蛇八歧是什么层次的妖兽?”江浩闻言,顿时有些泄气,转而又想到被他击败的蛇八歧,问道。 那日蛇八歧虽然被他击败,但他也打心底里承认蛇八歧的实力非凡,他如果不是动用了希望灵珠的力量,根本无法与蛇八歧对抗。 蟹小魅想了想,道:“蛇八歧算是下妖的巅峰,而你之前和他战斗的时候应该是用了神物的力量,展现出了上妖的战力。” 在傲慢之河,绝大部分妖兽都是小妖,下妖已经是一族强者。 比如章鱼大王巅峰时期也是下妖巅峰级别的妖兽,算是很强的存在,足以横行傲慢之河。 略微停顿了片刻,她又接着道:“等你慢慢熟悉怎么控制妖力时,也就可以知道怎么区分我们妖兽的级别了。” 江浩点点头,道:“好,我先去找吃的,公主你可以尝尝那颗果子,味道不错哦。” 昏睡了三天,他已经饿得不行,需要找食物来填饱肚子。 离开蟹小魅的洞穴,江浩便看到了金轮和宝甲,这两位青蟹族的将军,在青蟹族的声望地位都是很高,在以前更是被不少族人称为青蟹族的最强者。 他现在自然是知道青蟹族的最强者并非金轮和宝甲,但对他们还是颇为敬佩的,至少他们对青蟹族的贡献就是无法忽视的。 “江浩,你醒了啊,看来恢复的不错。”宝甲看着江浩,和善地道。 他可以感受到江浩身上的淡淡妖力波动,知道如今江浩已经真正成为了灵妖,不过只是小妖而已。 金轮只是冷淡地看着江浩,一言不发,他对江浩说不上讨厌,但也不喜欢。 江浩客气地回道:“还好,就是三天没吃东西,饿得慌。” 他对宝甲还是颇具好感,毕竟他曾在宝甲那蹭了不少食物。 宝甲闻言,道:“你来我那吃点食物吧,最近傲慢之河有点乱,来了不少危险的家伙,不宜出去。” 这几天,青蟹族又恢复了以前的情况,金轮和宝甲带回来了不少食物,让族人尽量不要外出。 “好!”江浩爽快的答应了,有现成的食物吃,自然是最好不过。 于是他便跟着宝甲去了宝甲的洞穴,而金轮也回到了自己的洞穴。 进入洞穴后,宝甲夹起堆着的食物中的一条鱼往嘴里塞,同时开口道:“随便吃,别客气!” 只是两三口,鱼头便已经被他吞下,连鱼刺都没有放过。 “我可不会客气!”江浩随口应道,然后夹起一只泥鳅,直接开吃。 嘴中吃着泥鳅,他想起了在贪婪之河和他有冲突的那只泥鳅,鳅八哥。 也不知道贪婪之河如今怎样了,以他现在可以发挥出的实力,进入贪婪之河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宝甲将鱼吃完后走到洞穴最深处靠躺着,目光有些好奇地看着江浩,问道:“我发现公主对你特别看重,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早就发现公主对江浩和对其他族人的区别实在是太大了,可以说公主对江浩好得过分了。 一向淡然如水的公主如此在意一个生物,这是以前的他几乎不敢想象的事情,而且还是雄性生物。 江浩不是木棍,自然也知道蟹小魅对他比对寻常族人更好,道:“呃……可能是公主觉得我帅吧。” 他觉得公主应该是觉得他怀有神物,加上在向黄金蟹进化,因此对他特别看重。 当然,这其中也可能参杂了一些其它因素。 “这话也只有你能说出口。”宝甲无语地看着江浩,片刻后开口道。 螃蟹都长得差不多,这也是蟹小魅对螃蟹之身不满的一个原因,所以根本不存在帅这个说法。 难道,是因为江浩黑? “哈哈,开玩笑的,这和长相无关,和我的为人……为蟹有关。”江浩吃完泥鳅又开始吃青蛙,笑着道。 吃东西的时候,就是他最满足的时候;肚子从饥饿到饱腹的感觉,就是幸福的感觉。 只有一更~ 最近有事比较忙,所以今天也只有一更,欠四更啦!(一定会补上的) 《进击的河蟹》只有一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章 紫虾族入侵 宝甲微微摇头,不再与江浩搭话,在一旁闭目养神。 待会,可能会有一场恶战! 今日有一只紫虾从其它地方来到傲慢之河,进入了紫虾一族,据说那只紫虾来头大到可怕,并且实力无比恐怖。 紫虾一族可能会借助那只紫虾来对付青蟹族,毕竟青蟹族与紫虾族是死敌,想必紫虾族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江浩吃饱喝足后,向宝甲道了声谢,见宝甲没有回应也不在意,自己离开了宝甲的洞穴。 水塘依旧一片祥和,这里通常不会有大的冲突爆发,在凶险的傲慢河域算是一处难得的净地。 水塘通往傲慢之河的洞穴口再度被石头堵上了,蟹王有令,等这段时间过去才可自由前往傲慢之河。 左丞和右相守在石头前的两侧,突然他们都是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紧接着堵住通道的石头直接破碎。 一只紫色龙虾自洞穴中一跃而出,进入了水塘,紧接着又有数只大紫虾跟着进入了水塘。 紫虾族,入侵! “青蟹族居然隐居在这里,终于被我们发现了,今日就踏灭青蟹族!”一只长达半米的紫色大龙虾看向水塘中的青蟹,高声道。 他是紫虾族的二号人物,紫虾王紫战的亲弟弟,紫狂。 在他身后站着的,便是紫虾族征战四方的五大统领,任何一名统领都有着强大的战力。 水塘中的不少青蟹看到几只大紫虾突然闯入他们青蟹族就已经很惊诧了,而听到紫狂的话后,更是一个个大惊失色、疯狂逃跑。 “可以轻易闯入,看来青蟹族不过如此,还是我们紫虾族更胜一筹。”紫虾族二统领紫土看着那些落荒而跑的青蟹,轻蔑地道。 在傲慢之河,青蟹族一直与紫虾族齐名,甚至不少种族的强者认为青蟹族更加神秘超凡。 到达水塘前,紫土得知要入侵青蟹族,还有些担心那突然来到族中的紫龙虾能不能镇的住青蟹族。 结果没想到轻轻松松进入了青蟹族生活的水塘,并且吓得青蟹族族人疯狂逃跑。 自豪感,油然而生! 就在紫虾族强者大都膨胀时,紫虾族三统领紫二哥沉声道:“不要大意,青蟹族有一只黑色螃蟹,虽然体型不大,但实力强的古怪。”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和青蟹族公主在一起的那只黑蟹,仅仅一螯就击败了他。 那只黑蟹的名字叫做江浩,是青蟹族天赐战队的队长,绝不是简单货色。 紫土讥讽开口:“你是被吓傻了吧,一只黑蟹就让你勇气全失,简直将我们紫虾族的荣誉都丢的一干二净。” 他和紫二哥同为紫虾族统领,但他们之间的矛盾不小,时常爆发摩擦。 紫二哥被黑蟹击退的事传回紫虾族后,他是最开心的,天天拿此时侮辱紫二哥,好几次差点和紫二哥打起来。 “有一说一,紫二哥实力不弱,可以战胜紫二哥的黑蟹,自然也不会弱,应该不是寻常黑蟹。”紫虾族五统领紫吊突然开口道。 在紫虾族五大统领中,他是亲近紫二哥的那一个,此时开口也有维护紫二哥的意思。 还有就是,他的的确确很好奇那是只什么样的黑蟹,居然可以打败实力不在他之下的紫二哥。 “没错,可以击败紫二哥的黑蟹,应该不简单,我也好奇究竟是何方螃蟹了。”紫虾族四统领开口道。 他平日与紫土亲近,但此时并没有要帮紫土说话的意思,他是真的想见见击败紫二哥的那只黑蟹。 “好了,做好战斗准备,我们站在这里这么久,青蟹族的强者应该已经要闻讯而来了!” 紫狂看了一眼紫二哥,开口终结了关于黑蟹与紫二哥的争论,在青蟹族的领地内部发生争执是很不明智的选择。 不管怎样,作为他们紫虾族老对手的青蟹族,实力应该不会太弱,他狂而不傻。 最前方那只击碎石头的紫虾此时冷淡地开口:“我只会对超出你们实力范围的敌人出手,你们自己也要注意。” 他叫做紫风,来自七罪河分化后的七条河流的终点,傲慢之河的紫虾族是他们一族的下属分支因此他才答应助紫虾族攻打青蟹族。 “了解!”紫狂恭恭敬敬地应道,看向紫风的目光中有着敬畏和向往。 “喂!你们是不是忽略了我们?”就在这时,站在洞穴右侧的右相看着前方的几只紫虾,冷冷开口。 攻打青蟹族?多久没有遇见过这种事了,真是……有趣! 听到右相的话,紫土转身嘲弄地看着依旧守在洞穴两侧的左丞和右相,道:“差点忘了,还有两条看门狗!” 在他身上,不弱的妖力爆发,朝着左丞、右相压迫而去。 他完全没有将左丞和右相放在眼里,在他看来看守通道的家伙,不可能很强。 “紫虾族,你们是想与我们青蟹族开战吗?” 就在紫土准备攻击右相时,一道爆喝声响起,紧接着上百名青蟹战士迅速围了上来。 为首者,是金轮和宝甲,在他们身后则是分别由青古元、青霸业、青正气、青自在带领的古元战队、王者战队、光明战队、强者战队。 “哟!正主来了那就先让你们多活一会。”见青蟹族强者到来,紫土对左丞、右相冷冷道,然后看向金轮、宝甲他们。 面对着过百青蟹战士,饶是他也感受到了一丝压力,毕竟金轮、宝甲这青蟹族两大将军光是体型就足以给他带来不小的冲击感。 紫狂看见金轮和宝甲,不仅没有感到畏惧,反而露出兴奋之色,大声道:“金轮、宝甲,你们青蟹族怎么和王八一样龟缩在这个小小的池塘里?” 有紫风在,他心里没有任何压力,在紫虾族只有他和他刚刚紫虾王知道紫风的来历,也只有他们知道紫风的实力绝对是无比可怕的。 “放肆!区区紫虾,也敢在我们面前嚣张,找死!”青蟹族向来高高在上,几时被敌人打上门来嘲讽过,青古元当即便忍无可忍地吼道。 而后他便真的迅速冲出,一双蟹螯覆盖着一层妖力,准备以一己之力将来犯的紫虾全部击溃。 第八十一章 强大的紫风 宝甲见状,连忙喊道:“古元队长,别冲动!” 他与金轮因为要完成一场任务去过傲慢之河不少次,也与紫虾族交过手,深知紫虾的实力远超寻常龙虾。 但是青古元哪里听得进他的话,当即挥舞着双螯砸向紫虾中最前面也是体型最小的紫风。 紫风目光平静,在青古元的双螯快要打中他时,迅速伸出左螯。 后发先至,在青古元的双螯打中他之前,他的左螯便已经命中了青古元。 嘭! 水流激涌,他那轻描淡写的攻击直接将青古元一螯击飞十余米、沿途的青蟹战士全部撞翻。 整个古元战队,全部被击溃,而紫风仅仅只是挥出了一螯而已!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狩猎者都是感到无比惊诧,旋即看向他的目光都是变了。 宝甲知道紫风才是此次到来的紫虾中最大的威胁,当即凝视着紫风,沉声道:“你应该不是傲慢之河的紫虾族成员,为何要与他们对付我们青蟹族?” 他不会相信傲慢之河的紫虾族会有紫风这种强大且年轻的紫虾,如果真有,傲慢之河早就被紫虾族大一统了。 “我自七罪域之外而来,无聊之际助紫虾族击溃你们,仅此而已。”紫风淡淡出声,目光扫过宝甲、金轮后方的青蟹,眼中浮现一丝失望之色。 这傲慢之河所谓高高在上、超然世外的青蟹族太弱了,根本没有让他出手的价值。 “如果你真要助紫虾族将我们青蟹族赶尽杀绝,那我们也只好奋起反抗了!”宝甲看向紫风的目光渐渐变冷,决然地道。 只要是敌人,不管有多强,他都会尽全力将其击杀。 一股强横的妖力自他体内浮现,顿时他的气势节节攀升,散发出巨大的压迫感。 与此同时,一股与他妖力不相上下的气息爆发,正是他旁边的金轮。 身为青蟹族的两大将军,宝甲和金轮都是下妖,实力在傲慢之河已经属于很强的层次,但此时他们却生出了难以战胜对手的感觉。 那紫虾分明体型不大,并且没散发出有一丝妖力波动,但他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让宝甲和金轮感觉难以战胜。 就仿佛,那是无法跨越的高峰! 嗖! 金轮和宝甲同时冲出,体型虽大但速度不慢,分别从左右两个方向杀向紫风。 他们知道紫风很强大,故而准备先下手为强,给予紫风雷霆一击后再合力击溃紫风。 但是他们,依旧小看了紫风! 一股淡紫色妖力在紫风体表浮现,他双螯自左右挥出,以更快的速度击中了金轮和宝甲。 没有任何意外,金轮和宝甲那庞大的体型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而回,各自在水中倒飞出数米才停下。 并且他们被击中的地方剧痛无比,甚至连蟹壳都有要破碎的感觉,让他们意识到他们与紫风的差距大到难以弥补。 紫风看着双螯捂住被他击中的地方的金轮和宝甲,淡淡开口道:“你们,太弱!” 他本以为这在傲慢之河神秘超然的青蟹族会有可以让他感到惊喜的强者,可以磨砺磨砺他,结果却是无比失望。 果然这种地方,是出不了天纵之才的吗? “这紫龙虾什么来历,居然连金轮和宝甲两大将军也不是他一击之敌!”青霸业目光忌惮地盯着紫风,沉声道。 他的实力远不如金轮和宝甲,也就没必要不自量力去和紫风打了,那和寻死没区别。 还未彻底开始,青蟹族的抵御就已经接近失败。 “哈哈哈,宝甲、金轮,两位将军今日的表现似乎有些不太好啊,这样可保护不了青蟹族。”紫狂狂傲地笑道。 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爽,他们几只紫虾就击溃了整个青蟹族,没有比这更让他感到有成就感的了。 紫土也是心有余悸地看着紫风,离开后移开目光,看向青蟹族族人,笑道:“看来我们是不用出手了。” 原本他以为会有一场恶战,没想到实际情况会如此轻松,那突然来到族中的紫风简直强大到变态。 好在这种变态的家伙是同伴,否则他连战斗的心思都难以生出,因为这根本就是不可战胜的对手! “那只黑蟹还未出现,这个紫风虽然强,但那黑蟹也不弱。”紫二哥虽然也震惊于紫风的强大,但还是保守地道。 实在是江浩留给他的阴影太大了,一螯将他所有的荣耀与骄傲击碎,让他变得低沉、内敏。 紫土闻言,讥讽地道:“你是被那只黑蟹吓傻了吧?” 他不是没见过黑蟹,哪怕是体型比他大上很多的黑蟹也不是他的对手,因此他完全没有把紫二哥口中的黑蟹当做一回事。 紫狂看了紫土、紫二哥他们一眼,开口道:“一起上,杀了他们!” 他可不会奢求紫风再替他们出手,方才那些青蟹是自寻死路,自己找上紫风,否则紫风未必会出手对付这种级别的对手。 “你们太过了!” 就在这时,一道冷漠的声音在紫狂他们后方响起。 紧接着两股强大的妖力波动自紫虾族的几名强者的后方爆发,他们回头一看,便见到了全身缠绕着红色妖力的左丞与全身缠绕着蓝色妖力的右相。 这些妖力已经实质化,足以化成各种形态,而这也是大妖的特征! 第八十二章 左丞、右相战紫风 左丞和右相突然爆发出的雄厚妖力让在场所有蟹、虾都是大吃一惊,没想到一开始就被忽略了的两只螃蟹居然是如此的深藏不露。 青蟹族战士那原本有些绝望的双眼中,再次出现了一丝希望,说不定这看守通道的两只青蟹可以阻挡住紫风也说不定。 “大妖?不!是巅峰上妖,无限接近大妖的强者,有意思!”紫风也是缓缓转身,目光颇为惊讶地看着左丞和右相。 连他也小看了这看守通道的两只青蟹,不过也好,不至于太过无趣。 “你们现在离开,一切既往不咎,否则整个青蟹族将全力攻击入侵者,无论你来自何方我们都不会留情。”左丞目光凝视着紫风,开口道。 他看不透紫风的妖力修为,因此推测紫风很可能是在他之上的大妖。 大妖,那是立于这片天地间的真正强者,强大绝不是仅限于傲慢河域或者说七罪域。 紫风开口道:“如果今日你们青蟹族有族人可以让我尽兴,那我便不再会介入紫虾族与青蟹族的战争。” 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的身形也是紧跟着迅速游出,刹那间就已经逼近左丞、右相。 “这里是青蟹族,别太肆意妄为了啊!”右相大声开口,挺身而出,右螯砸出。 这一螯聚集了他体内那雄厚的妖力,哪怕是寻常上妖都会被他一螯击败。 要知道在傲慢之河下妖已经是属于强者,上妖更是无敌般的存在! 他和左丞当年可是在傲慢河域之外大杀四方的存在,之后才归隐水塘看守通道,除了蟹王神照青蟹族没有其他族人知道他们的过去。 紫风眼中第一次出现了认真之色,左螯挥出,覆盖着淡紫色妖力与右相砸来的右螯对碰。 青色蟹螯在体型上远大于紫色虾螯,然而在两螯想碰的那一刻,被震退的却是右相。 右相退了一米余,而紫风也是身形一顿,迅速前进的步伐被迫停下。 就在这时,带着红色妖力的身影以惊人的速度冲出,刹那间出现在紫风身前。 双螯同出! 这道身影自然是早已蓄力待发的左丞,他在右相被击退的那一刻冲出,想打紫风一个措手不及。 紫风目光一凝,紫色妖力呼啸而出,在他身前凝聚出一道妖力屏障。 左丞的双螯击打在妖力屏障上,直接将妖力屏障击出了裂痕,片刻后更是将妖力屏障击破了。 但是紫风已经有了对抗的时间,毫无花俏的将双螯轰出,与左丞的双螯对碰。 轰! 妖力震荡,水流翻涌,整个水塘都是微微一颤。 左丞的身形极速后退,直至退到右相身旁才停下。 他的双螯略微发抖,刚才紫风的那一击可没有多少留手,力量强得可怕。 “怎么样?”右相看着左丞,问道。 他的实力比左丞弱上一丝,但基本上相差无二,不过他还是十分信服左丞。 “很强,应该是大妖不会错!”左丞沉声道,心中升起一丝担忧。 以他和右相的实力,哪怕联手也只能拖住紫风一段时间,而一旦他们落败,青蟹族也就差不多完了。 “上!我们将紫虾族的混蛋杀了!”青霸业看到左丞、右相虽然不敌紫风,但可以与紫风交手而不瞬间落败,兴奋地喊道。 然后他迅速朝着紫虾族冲去,他身后的王者战队队员也是跟着他勇敢向前。 青正气和青自在见状也是带着自己的战队队员与青霸业一同冲出,杀向紫虾族的五大统领以及紫狂。 一场混乱大战,一触即发! 虽然一旁在大战,但紫风、左丞、右相这里却很宁静,没有紫虾和青蟹会傻到插入这里的战斗。 紫风看着左丞、右相,没有立即发动攻击,而是开口道:“你们很强,不应该屈居在傲慢之河的小小青蟹族水塘中,并且干着守洞穴通道这种破事。” 他很看中左丞和右相,这两名青蟹战士都是上妖巅峰的存在,离大妖也只有一步之遥,有机会破入大妖之境。 若是被他收为己用,则可以成为他的两大助力,他在他生活的那个地方的竞争对手可不少。 “这里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家,生活在这里我们很满意,而看守通道也没什么不好。”左丞淡淡开口,在他身上,红色妖力凝聚得越来越雄厚。 面对着紫风这种强大的对手,他必须抓住任何可能致胜的机会,比如现在他就一直在凝聚妖力。 “既然如此,只能让你们吃点苦头了!”紫风眼中出现一缕失望之色,知晓收复左丞和右相无望,开口道。 他双螯朝着左丞和右相升起,爆发出两道紫色光辉,轰向左丞、右相。 这两道紫色光辉乃是由妖力凝聚而成,威力非同小可,足以重创甚至击杀上妖级别的妖兽。 左丞双螯凝聚全身妖力,合力击出,径直与妖力之光对碰。 他的身子一震,再度退后出一米远,八只蟹足在河底上留下深深的划痕。 另一边,右相想闪避却是无法做到,因为他离紫风本身就不远,而妖力凝聚而成的光芒轰击而来的速度奇快。 无奈之下,他只好硬抗,双螯凝聚妖力抵挡紫色妖力光辉。 但是大妖的妖力攻击又岂是那么容易对抗的,他直接被轰飞出三米,撞击在洞穴旁的土壁上。 好在土壁不硬,他并没有因为碰撞受到多重的伤,反倒在土壁上留下了一个数寸深的印痕。 右相看着再度逼来的紫风,艰难地开口到:“好强,这就是大妖的实力吗?” 然后他自土壁中迅速冲出,主动出击,双螯凝聚妖力砸向紫风。 紫风不闪不避,任由右相的双螯砸向自己,只不过在他体表有着一层紫色妖力凝聚而成的如同铠甲一般的存在将他全身都是护得严严实实。 右相的双螯砸在他的身上,却没有让他退后一分,也没有让他感受到疼痛。 接着他迅速有力地一螯伸出,轰击在右相身上,将右相再度轰飞至撞击在土壁中。 第八十三章 绝望的青蟹战士 左丞迅速冲出,挡在右相前方,直视着威风凛凛的紫风,道:“用实质化的妖力覆盖住全身,形成如同护体铠甲一般的存在吗?” 他的态度前所未有的郑重,但即便如此,也难以阻挡强到几乎无解的紫风。 紫风点点头,道:“没错,你说的很对,这是大妖级别的存在通用的手段,将实质化的妖力覆盖住全身形成几乎没有弱点的妖力铠甲,这就是妖力化铠!” 他越来越欣赏左丞了,即使面对强敌也不畏惧、不慌张,更没有放弃自己的家族。 只可惜,这种优秀的妖兽,是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左丞开口问道:“你即使在被称为终点的那个地方,一定也是十分优秀的妖族天才吧?” 他以前也见过大妖,但如同紫风这般年轻的大妖还是第一次见。 磅礴的生机加上强大的妖力,这种存在,无论在哪里都会是万众瞩目的天才人物! 紫风看着左丞,开口道:“算是吧,不过我并不是没有对手,所以我需要像你这种不错的妖族做我的助力,你愿意跟随我吗?” 生物大都是群居的,妖族也是如此,所以总是以种族、家族的形式聚集在一起生活。 而那些强大的天才,同样也需要追随者,他也不例外。 多一份力量,总是好的,更何况能被他看重的妖族又岂会是弱者。 “多谢你的看重,不过我们是对手,请正视我!”左丞也是微微感到惊讶,不过旋即他便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紧接着他迅速冲出,双螯凝聚妖力瞬息间轰出数十击,全部命中了紫风。 当然,这是因为紫风没有躲,或者说不屑躲! 被左丞轰击了数十次,紫风毫发无伤,妖力铠甲足以抵挡住这种强度的攻击。 他右螯聚齐妖力轰出,直接击中左丞的双螯,紧接着压着左丞的双螯轰在了左丞的身体上。 嘭! 左丞的身体如同炮弹般倒飞而出,撞击在土壁上,不仅在土壁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痕,还令土壁出现了无数裂痕。 左丞有些艰难地自土壁中爬出,目光苦涩地看向同样已经从土壁中爬出的右相,却看到了右相眼中的无奈。 不是他们弱,而是紫风太强了,施展了妖力化铠后的紫风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紫风看着左丞和右相,道:“你们敢于和我对抗,勇气可嘉!” 说话间他再度极速游出,先是右螯砸在左丞身上,然后爆射而出,左螯砸在右相身上。 嘭! 嘭! 两道声音响起,这是左丞、右相再度被砸入水塘的土壁的声音。 面对着拥有压倒性实力的紫风,他们毫无反击之力,只能被迫挨打。 “靠!又来了那么多青蟹,真特么烦!”紫吊一螯将一只青蟹击飞,看向水塘中心方向冲来的一大批青蟹,吐槽道。 他是紫虾族的五大统领之一,实力自然很强,别说是青蟹族战队的那些队员,哪怕是战队队长也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双螯难敌四蟹,面对着一大批青蟹的围攻,他也是压力极大。 甚至他被青蟹攻击中了不晓得多少次,如果不是青蟹的实力太弱、他的虾壳有妖力护着,恐怕先败下来的是他。 被紫二哥打得节节败退的青霸业见到他后方冲来的那股青蟹队伍,喜悦地喊道:“是和谐战队和不朽战队,他们终于来了!” 援军已经到来,他的自信更强了一分,爆发出了巅峰战力,配合数名青蟹战士竟然勉强承受住了紫二哥的攻势。 见到青蟹又有两支战队到来,紫狂一螯将一名青蟹战士砸死,开口喊道:“速战速决,不要留手,杀光这群卑微的青蟹!” 他的实力极强,哪怕被青蟹围攻,也能游刃有余的反击。 因为他,可是紫虾族的二号人物,下妖紫狂! 和谐战队和不朽战队加入战局后,青蟹族终于止住了败势,甚至反过来压制住了紫虾族的五大统领。 但是紫狂依旧没有受到威胁,他的实力足以横扫围攻他的青蟹,哪怕是青蟹族的战队队长,也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并且,差距不小! 另一边,紫风反复攻击着左丞和右相,将左丞、右相打得失去了反抗之力。 至此,他才停下双螯,转身看向在混乱大战的青蟹族与紫虾族。 紫狂见他们紫虾族的五大统领都已经被压制住,心中暗暗着急。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看到了紫风以及趴在河底失去了行动力的左丞和右相,顿时大喊道:“你们放弃挣扎吧!看看那边那两只凄惨的青蟹,他们应该是你们青蟹族最强的战士,如今都已经惨败,你们再拼死反抗又有何用?” 青蟹族战士纷纷看向左丞和右相,不朽战队以及和谐战队的成员刚来不久,以为左丞和右相只是普通的青蟹族人,倒没有太大的反应。 但之前就在战斗的青蟹战士可是知道紫风的实力强得可怕,拥有秒杀金轮和宝甲的实力,只有左丞和右相可以拖住紫风。 而现在左丞和右相都已经落败,并且下场很惨,还有谁可以阻挡不可战胜的紫风? 一抹绝望,涌上这群青蟹族战士的心头。 第八十四章 变化无常的战斗 青幻仙与紫虾族四统领硬碰一螯,身子朝后方微微一退,目光看向紫狂,咬牙道:“这家伙,在动摇我族战士的军心,真的该死!” 她不清楚紫风具体有多强,但清楚紫狂这样大声喊话的后果,看来这位紫虾族二号人物不仅实力强,连战斗智商也不低。 紫虾族四统领虽然被一群青蟹围殴、苦不堪言,但嘴上还是硬气地道:“你们放弃挣扎吧!紫风是你们不可战胜的对手,乖乖臣服是你们青蟹族唯一的选择!” 他是小妖巅峰的实力,比之青蟹族的寻常战队队长只强不弱,奈何耐不住青蟹族数量多,现在只能勉强防守、挨打。 “紫狂,你是当我死了吗!” 就在这时,一道爆喝声如炸雷般响起,让所有在战斗的虾和蟹都是微微一顿,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紫狂看向那道长仅仅只有二十厘米的青蟹,心中却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青蟹族的蟹王,到了! 随着蟹王神照一同赶来的还有他身旁的公主蟹小魅以及身后的三支战队,天赐战队、不败战队、永乐战队。 “妈的,又有这么多不怕死的青蟹!”紫吊看到又来了这么多青蟹战士,心中有些小慌,嘴上骂骂咧咧道。 然而他话音刚落,青友人的蟹螯就已经砸在了他的头上,将他砸飞。 紧接着十名青蟹战士冲了上去,将他按在河底打。 青蟹族一共有九大战队,出去刚刚到来的三支战队及队长,在此战斗的共有五名队长,分别带领着一些青蟹战士围攻一名紫虾统领。 而紫狂,则是因为金轮、宝甲、青古元一开始就被紫风击败,所以只有一些青蟹战士围攻他,始终无法对他造成威胁。 但此时,他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意,来自姗姗来迟的蟹王神照。 紫二哥则是瞅见了天赐战队前面的天赐队长江浩,开口道:“是他,江浩!” 对于江浩,他心中有阴影了,除非亲眼看到江浩被击败,否则这层阴影不会消失。 江浩也看到了紫二哥,露出一抹冷冽的笑容,高声道:“各位辛苦了,你们可以去后方休息,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他这么说不是因为他狂妄,而是他看出来在战斗的青蟹战士中很多士气都是极低,发挥不了多少战力,倒不如去一旁休息。 “你们小心,那头体型不大的紫虾先后击败了金轮、宝甲和看守通道的阿左、阿右。”青幻仙立马应道,并且指向靠近通道哪里的紫风。 在刚刚的战斗中,她和其他后来感到的青蟹战士已经知道了金轮、宝甲、青古元、阿左、阿右先后都败于那位神秘的紫风螯下。 这让他们都难以看到希望,此时蟹王到来,更多的是给他们心理带来安慰。 蟹王,一定可以战胜那只紫虾的! 先前在战斗的青蟹战士迅速退后,江浩、青冰川、青平安三蟹则立即冲出。 “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江浩冷冷开口,找上了紫二哥,体内悄然运转着希望灵珠的力量,一螯砸出。 上次他就教训过紫二哥,没想到紫二哥居然敢来入侵青蟹族,看来是他上次下手太轻了。 紫二哥眼中露出恐惧之色,迅速抬起两只虾螯抵挡,他知道他不能退缩,一旦退缩将永远活在江浩给他带来的阴影之下。 嘭! 一只蟹螯砸在两只虾螯上,水流荡漾,紫二哥感受到了难以承受的力量冲击,身体就要与上次一般倒飞而出。 就在这时,他体内宛如突破了某种隔膜一般,气息瞬间暴涨,妖力也是变得更加雄厚,竟然止住了身形,没有被轰飞。 他临危破境,从小妖巅峰破入了下妖之境,成为了强大的下妖。 “哈哈哈!江浩,这次败的不是我,而是你!”强大的自信从紫二哥心中涌现,得意忘形地道。 临危突破,这种情况可是极难出现的,只能说他的运气不错、根基扎实。 但这,不能改变什么! 江浩眼中流露出嘲讽之色,一股强横的威压爆发,挥出的蟹螯突然爆发出无比强横的力量冲击。 轰! 紫二哥还未反应过来,直接如炮弹般飞出十几米,撞入土壁中。 他抬了抬双螯,最后却是无力的双螯下垂,昏死了过去。 与此同时,另一边青冰川与青平安也已经击败了紫土与紫吊。 突如其来的战局变幻,让后方的青蟹战士信心大增,而紫狂则是目光无比阴沉。 神照还没出手,他们紫虾族的五大统领就有三名被击败了,青蟹族何时有这种强者了? 青冰川和青平安似乎很了解对方,他们对视一眼,见到对方都是轻松击败了紫虾族的统领,没有感到意外。 而当他们见到江浩也击败了紫虾族统领时,眼中则是露出了一丝惊讶。 紫狂转身看着紫风,开口道:“紫风公子,还请你出手!” 面对着蟹王神照以及可以击败他们紫虾族统领的三名青蟹族队长,他也感受到了压力。 紫风目光平静,看向神照,淡淡开口:“青蟹族的王吗?希望足够强大!” 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身形极速游出,瞬息间出现在神照面前。 神照瞳孔一缩,雄厚的妖力爆发,上妖巅峰的气息展露无遗。 没有丝毫犹豫,他双螯同时轰出,砸向紫风。 紫风伸出双螯,夹住神照的双螯,目光淡然如水。 他冷淡地开口道:“请拿出你的全部实力,否则你连与我一战的资格都没有!” 说完他便松开了神照的双螯,身形一摆,覆盖着妖力铠甲的虾尾毫不留情地抽打在神照身上。 嘭! 妖力冲击爆发,水波炸裂,神照被抽飞出数米远,将一块石头都是给撞翻。 如果不是爆发出了全身妖力,光是这一下就足以让他重创。 “水龙波!”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只见蟹小魅身上浮现妖力光辉,双螯合拢,凝聚周身的水化为一条咆哮的水龙轰向紫风。 她的天赋能力便是水灵之力,因为她拥有着水灵之体,可以控制水流,在水中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第八十五章 水灵之体 蟹小魅突然间的手段出乎了紫风的预料,在这种小地方居然有妖族可以控制水的能力。 但他也没有慌乱,双螯置于身前,凝聚磅礴的妖力,化为一道紫色的妖力屏障。 轰! 水龙冲击在妖力屏障上,爆发出强横的妖力波动,不过片刻就将妖力屏障击碎。 紧接着水龙撞击在紫风身上,压着紫风轰击而出,将数块大石头都给撞碎。 一直到压制着紫风撞入土壁之中,水龙才缓缓消散,留下了一个数尺深的坑洞。 突如起来的变化让除了神照外的所有虾、蟹都大吃一惊,就连受到重创后一直在旁边休息的金轮、宝甲都是露出了惊愕之色。 他们一直知道蟹小魅很不一般,但没想到蟹小魅居然这么强,一出击就震慑全场,将紫风都给击入了土壁中。 紫狂看了看坑洞中被碎土埋住、仅仅露出一只虾螯的紫风,然后看向蟹小魅,满眼的难以置信之色。 片刻后,他忍不住开口道:“怎么可能!区区青蟹族公主怎么可能拥有这种实力,而且这种天赋能力已经超出了寻常妖族的血脉力量范围了吧?” 如果连紫风都被击败,后果他不敢想象…… “公主必胜!” “公主无敌!” …… 数百青蟹战士则是在惊诧过后高声呼喊着,此时他们心中无比激动、兴奋。 刚刚的那一幕,让他们明白,那紫虾族的神秘紫虾也不是不可战胜! 青冰川和青平安也是颇感惊讶,不过他们在他们看来也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很快就将目光移开,朝着紫虾族的大统领和四统领逼去。 一场小规模战斗迅速爆发,而后又以更快的速度结束,至此紫虾族五大统领全部被击败。 轰! 就在这时,一股强横的妖力波动爆发,紫色妖力自土壁的深坑中冲击而出,将所有的碎土全部击飞。 紫风的模样,再度出现在了所有蟹、虾的面前,只不过此时的他看上去有些狼狈。 那原本似乎坚不可摧的妖力铠甲都已经不太完整,破碎的部分极多,露出了紫风的身躯。 紫风凝视着蟹小魅,开口道:“你很强,是我太小看青蟹族了!” 他的语气很平淡,让在场的蟹、虾听不出他心中的喜怒,但也能猜出他的心情应该是不太好的。 在他身上,再度覆盖着层层紫色妖力,重新化为完整的半透明紫色妖力铠甲。 蟹小魅凝重地看着紫风,道:“你很强,并且不属于七罪域,没必要介入我们青蟹族与紫虾族的争斗!” 她刚刚那一击看似强大,实则并未对紫风造成多大伤害。 水龙先是被妖力屏障抵挡了一部分力量,然后又被紫风的妖力铠甲挡住了绝大部分冲击,真正攻击在紫风身上的力量很弱。 神照走到蟹小魅身旁,一同看着紫风,道:“没错,你现在离开,我们不会计较你今日打伤我们青蟹族战士的事。” 在他身上,散发出金色光辉,炫丽而强大。 这是他的天赋能力,金光变,有时候也被称为金光咒! 之前被紫风击飞,让他也是动了怒气,毕竟他可是青蟹族唯一的王! 紫风淡淡开口道:“你们可能弄错了一点,我虽然答应傲慢之河的紫虾族对付你们,但实际上我只会对你们中足以让我感兴趣的家伙出手!” “我,渴望遇见强者、击败强者,成为更强者!” 紫虾族什么的早已经被他抛开,他现在只想来一场尽兴的战斗,蟹小魅的那一击彻底让他生出了战意。 “既然如此,只能击败你了!”神照开口道,而后身形迅速奔出,化为一道道金光残影出现在紫风近前。 他那覆盖着金色光辉的右螯自侧方砸出,凝聚全身妖力,爆发出可怕的力量。 紫风覆盖着紫色妖力铠甲的左螯伸出,挡住了神照的右螯,妖力冲击爆发,水流疯狂朝四周荡开。 他目光平静,道:“不愧是青蟹族的王,以上妖巅峰之身施展天赋能力后,竟然可以爆发出媲美大妖的力量!” 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右螯轰出,砸向神照。 嘭! 神照伸出左螯格挡,双螯碰撞,妖力冲击再度爆发。 水流疯狂肆虐,他在抵挡片刻后,终于挡不住紫风右螯的力量,被一螯击飞。 不过他也并未受伤,顺着水流朝后方退出几米,与紫风拉开距离。 “水龙卷!” 紫风刚欲追击神照,一道颇为动听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他身体周围的水流迅速旋转。 一个水龙卷以他为中心出现,将他困在其中。 这突然出现的水龙卷,自然是可以操控水的蟹小魅施展的手段。 只是接连操控水流施展出两次强大的水流攻击,对她的消耗极大。 此时她的妖力已经快要枯竭,最多只能再操控水流施展一次攻击,因此她不敢随意攻击,只能在关键时刻给予紫风痛击。 “紫龙吟!” 紫风的声音自水龙卷中传出,紧接着一道宏亮的龙吟声响起,并且伴随着强大的音波冲击。 水流翻涌,水龙卷在刹那间被击破,再度露出了紫风那霸道的紫色身影。 看到紫风强势破开水龙卷,江浩也是感到有些震撼,嘀咕道:“这都困不住他,这只龙虾怕不是要逆天,味道应该挺不错……” 他现在对眼前这种宛若神仙打架般的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这里的龙虾和螃蟹都是妖兽,而不是普通的水生物。 但不管怎么说,看到紫风那和寻常龙虾诧异不大的身躯,他还是想到了以前吃龙虾的时候。 早知道龙虾这么强,他以前就应该多吃龙虾! 紫风停在水流中,看向蟹小魅,道:“这种操控自然力量的手段虽然强大,但是你本身的妖力太弱,给水流加持的妖力有限,不足以击败我。” “而你的妖力应该消耗不少,毕竟操控水流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使你拥有着水灵之体。” 他已经猜出了蟹小魅拥有特殊体质,所以才拥有操控水这种强大的天赋能力。 但蟹小魅只是上妖,又怎么可能战胜他这位天才大妖! 第八十六章 瞬败紫狂 神照自然明白紫风所说不差,开口道:“小友,你如果只是为了寻求强者战斗,可以去找其他大妖,何必与紫虾族一同打上我们青蟹族。” 只要紫风肯离开,紫虾族剩下的紫狂根本不足为惧,他可以轻易解决。 甚至在解决紫狂后,他可以带领青蟹族战士踏平紫虾族,震慑傲慢之河其他种族,让傲慢之河所有狩猎者明白谁才是傲慢之河的王者。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紫风不与他们青蟹族死磕到底。 “那可不行,好歹我也答应了紫虾族今日对付你们青蟹族的强者,反悔的事我做不出来!”紫风傲然开口道,身形在水流中迅速冲出。 他全身覆盖着妖力铠甲,刹那间逼近神照和蟹小魅,双螯齐下。 右螯砸向神照、左螯砸向蟹小魅,他要同时击败青蟹族的蟹王和公主。 “别小看本王!” 神照低喝一声,身上金光越发璀璨,双螯伸出,夹住了紫风的右螯。 然后他用力一甩,竟然将紫风朝侧方甩飞。 蟹小魅也没有闲着,身形瞬间朝后方退出数米,与紫风拉开距离。 她的手段主要是控水攻击,肉身战力并不强,一旦被强敌靠近,很容易会在近身肉搏战中被击败。 江浩见神照和蟹小魅已经被紫风拖住,伸出右螯指着在他前方数米处的紫狂,高声喊道:“我们也别站着,干翻那只蠢虾!” 在他身上,出现一丝丝蓝色的光辉,这并非是妖力,而是神力! 神力乃拥有着神秘莫测的伟力,不过此时他可以动用的神力少的可怜,否则他足以横扫各方大妖。 紫狂乃是堂堂紫虾族二号人物,下妖存在,在整个傲慢之河都属于强者,何时受过辱骂。 原本正在看紫风与神照、蟹小魅大战的他当即便勃然大怒,目光阴冷地盯着江浩,道:“你敢骂我是蠢虾?真是无知者无畏,小小黑蟹也敢辱我!” 言罢,他在水中极速游向江浩,爆发出下妖层次的雄厚妖力,一双大虾螯砸向江浩。 江浩看着体长半米的紫狂,推测出紫狂的实力应该和金轮、宝甲属于一个层次,便爆发出目前可以运转的神力极限。 在他体表的蓝色光芒璀璨夺目,而后他一螯轰出,势如破竹般将紫狂挡在身前的两只虾螯击开、狠狠打中了紫狂的头。 紫狂脑袋一震,身体倒飞而出,在河底摩擦出一条数米长的沟痕才缓缓停下。 他用双螯轻轻敲了敲头部,而后瞪大着眼睛盯着江浩,眼中满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他居然被一只小黑蟹一螯击飞了,他可是高贵的紫虾啊! 江浩眼中露出不屑之色,希望灵珠可是神物,即便他只能调动希望灵珠的一丝神力,也不是紫狂这种下妖可以抵挡的。 没有犹豫,他迅速冲向紫狂,乘胜追击,覆盖着蓝色光辉的左螯从上至下砸向紫狂。 紫狂见状,眼中出现一丝恐惧之色,条件反射般将双螯举至头部上方,想以此抵挡住江浩的攻击。 他那双虾螯很大,甚至比江浩的体型还要大,但此时却显得那般无力。 嘭! 江浩的左螯砸在紫狂的大虾螯上,响起清脆的碰撞声,紧接着他的左螯压着紫狂的双螯撞击在了紫狂的头上。 轰! 物体撞地的声音响起,绝大部分青蟹战士都是朝这里投来惊诧的目光。 那体型庞大的紫狂,竟然被江浩一螯轰入了河底,陷入了层层泥土中。 江浩身形一动,落在离紫狂数十厘米外的河底,身形一转,没有去看他身后的紫狂,而是有些担忧地看向神照、蟹小魅。 紫狂一直就没被他放在眼里,此时更是被他轻描淡写地击败,但他放松不起来。 因为真正的威胁,一直都是那只来自神秘终点、叫做紫风的紫虾。 他记得他在贪婪之河曾经见过紫风,只不过当时的他远没有想到紫风会这么强,竟然是一尊大妖! 青幻仙站在一群紫虾战士的前方,看着被紫风打得节节败退的神照、蟹小魅,开口道:“蟹王和公主联手也不是那只紫虾的对手,我们要不要上前帮忙?” 作为青蟹族的族人,并且还是战队队长,她理应在青蟹族危难时出击,帮助蟹王、公主一同对付强敌。 但是她也有自知之明,知道紫风强出她太多太多,她贸然参战只会被秒杀。 青冰川闻言瞥了一眼青幻仙,冷淡地道:“你们只是小妖,不可参与大妖层次的战斗,否则会被秒杀,还会成为累赘!” 他的性子很冷,就如他的名字一般让族人难以接近,但他的心还是好的,故而会出言提醒。 青幻仙目光微微黯淡,青冰川的话虽然很不好听,但说的是事实。 她现在的实力,还是太弱太弱,连参与高级战斗的资格都没有。 就在这时,她看到一道黑影以让她惊诧的速度冲向神照、蟹小魅与紫风的战场。 哗! 惊呼声顿时在青蟹战士群体中响起,几百双眼睛都是惊诧地看着那道冲向紫风的黑影。 青冰川自然也看见了,有些气急败坏地道:“江浩,他去干什么,这样会死的啊!” 虽然刚刚江浩摧枯拉朽般击败了下妖紫狂,但是下妖与大妖的差距大到难以想象,江浩怎么可能有与紫风对抗的实力。 青平安一直在青冰川身旁,看到江浩冲向紫风,淡笑着开口道:“我觉得江浩不简单,身上有股神秘的气息,或许他真能对抗紫风也说不定。” 不知为何,他心里生出了江浩可以对抗紫风的念头,虽然他自己都觉得这不太现实。 蟹小魅一直在后方操控水流发动小型攻击,而神照则是与紫风近战,但神照又怎么可能是紫风的对手,很快就险象环生。 关键时刻,她再也忍不住了,耗尽了最后的妖力控制水流发动了强横的攻击。 可惜的是,这一击依旧被紫风的妖力铠甲抵御了绝大部分力量,没能对紫风造成重创。 而她的妖力,已经耗尽一空! 第八十七章 江浩VS紫风 紫风身形一闪,身上的妖力铠甲再度凝聚而成,一螯将神照轰飞,砸翻几块不小的石头,最后撞入水草中。 他是大妖,妖力无比雄厚,哪怕妖力铠甲再被击毁几次,他也能重新凝聚而出。 “父王!” 看到神照被轰飞,蟹小魅着急地呼喊一声,却无能为力。 她的妖力消耗一空,连行动都困难,更别说战斗了。 就在这时,一道黑色身影迅速冲到她身前,背对着她道:“公主,有我在,他伤不了你,放心吧!” 紫风看着眼前的黑蟹,眼中出现一丝异色,他想起来了。 之前他刚进入七罪域时,曾在贪婪之河停留过片刻,见到过这只黑蟹。 不过比起那时,这只黑蟹体型要大上不少,但是依然弱的可怜! 看着眼前的身影,蟹小魅眼睛有泪水在闪烁,只不过在水中表现不出什么异常。 她看着江浩的后背,道:“江浩,你快走开,他不是你可以挡住的对手!” 江浩挺身而出站在她面前,让她很感动,但她并没有因此脑袋一热、失去理智。 紫风可是她与父王神照联手也无法击败的大妖,江浩又怎么可能将紫风击败。 “公主你就在这看着吧,看着我为你教训这只嚣张的紫虾!”江浩自信开口,而后身形朝着紫风冲出。 他要击退紫风,保护青蟹族,因为他也是青蟹族的一员,更是青蟹族天赐战队的队长。 他的队员们,可都还在后方注视着他,此战必须全力以赴! 看着江浩朝自己冲来,紫风没有做出什么动作,站在原地道:“我佩服你的勇气,但是勇气不等于实力,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在他身上,实质化的紫色妖力流转,妖力铠甲更是宛若坚不可摧,无不彰显着他的强大。 “你的废话……”这时江浩已经冲到了紫风身前,一螯砸出,同时喊道:“太多了!” 话音落下之时,蓝色光辉爆发,撞击在紫风身上。 紧接着紫风倒飞而出,将水流都给击退,在地面滑出十余米才停下。 他的虾足上覆盖着的妖力铠甲因为摩擦而破碎,头部的妖力铠甲更是在被江浩一螯砸中的瞬间支离破碎。 此时的他,很是狼狈,所谓看上去坚不可摧的妖力铠甲更是屡屡被打破,显得十分可笑。 而江浩,仅仅挥出一螯! 全场诡异地寂静,而后响起了狂热的欢呼声。 “江浩队长无敌!” “江浩队长威武!” 这是天赐战队队员的呼喊声,由青石山带头大声呼喊,而很快其他战队的队员也都加入了呼喊中。 青幻仙呆呆地看着那身形虽小,此时却显得无比高大的江浩,喃喃道:“没想到江浩这么强,真是意外……” 她原本以为江浩介入紫风的战场会被紫风狠狠暴打,没想到却是江浩率先一螯将紫风击飞。 青冰川瞪大了眼,难以相信地看着江浩,道:“他居然有这种实力,这怎么可能,那只紫虾可是大妖!” 先前他觉得江浩和紫风战斗只会送死,然而事实却和他想的截然相反。 青平安也对江浩的表现感到很惊诧,大笑道:“哈哈哈,江浩这小子,还真是让我意外,不过他要真能在青蟹族危难之际力挽狂澜,就是我们青蟹族第一英雄!” 对他而言,江浩越强越好,毕竟青蟹族的安危已经落在了江浩身上。 “他真的做到了……江浩这家伙,还不错……”蟹小魅看着江浩的背影,微微失神,情不自禁地道。 悄无声息间,江浩在她心中的地位再度发生了变化…… 江浩盯着紫风,没有一丝的得意,紫风可不是紫狂那种一两螯就可以击败的垃圾货色。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大妖,他如果不是动用了希望灵珠现在可以动用的极限神力,甚至都没有和紫风交手的资格。 “很好,你让我很满意,不过接下来你得承受我的怒火!”紫风一螯将身旁的石头轰碎,妖力瞬息间爆发而出,身上再度覆盖妖力,化为妖力铠甲。 妖力化铠是大妖的战斗状态,妖力铠甲可以为他抵御很多攻击,如何不是妖力铠甲,他此时可能已经被重创,而不是只受到轻微伤势。 江浩露出一丝苦笑,道:“妖力化铠,真是让妖羡慕的能力!” 面对愤怒的紫风,他的压力不小,哪怕他动用希望灵珠的神力有限,想如击败紫狂那般击败紫风不现实。 轰! 紫风虾尾卷起一弹,身形爆射而出,瞬息间就出现在了江浩面前。 他那两只覆盖着妖力铠甲的虾螯强势砸向江浩,压迫的水流朝四周肆虐。 江浩身上覆盖着蓝色光辉,神圣而超然,同样双螯击出。 四螯相碰,紫色妖力与蓝色神力碰撞,爆发出强横的冲击。 以江浩和紫风为中心,水流极速旋转,形成一个漩涡,而他们就在漩涡的中心。 而他们就好似感觉不到周围的情况一般,依旧用双螯顶着对方的双螯,爆发着彼此的力量。 神力按理来说是要强过妖力的,但江浩爆发出的神力只有一丝,而紫风爆发出的妖力无比雄厚。 眼看着紫色妖力就要压过蓝色神力,江浩体内又爆发出一股力量,与神力一同对抗着紫风的妖力。 这股力量也是妖力,不过很稀少、微弱,是江浩自身修炼而出的小妖级别的妖力,只能起到辅助作用。 “有趣,居然拥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黑蟹,你给我的惊喜可不少啊!”感受到江浩身上传来的两股力量,紫风有些惊诧地开口道。 一般来说妖族只有一种力量,就是自身修炼出的妖力,而江浩身上居然爆发出两股力量,并且其中一股力量还十分神秘,这着实在他的意料之外。 但仅仅如此,还不够战胜他! 一股狂暴的妖力自他血脉中爆发而出,瞬间压倒江浩的神力以及妖力,将江浩直接轰飞。 江浩在水中倒飞出数米才缓缓落在河底,又在河底滑出数米才停下。 他目光无比凝重地盯着紫风,如临大敌,真正的严阵以待。 第八十八章 妖神之螯 紫风号称天才大妖,自然也是拥有着天赋能力的,他的能力源于特殊血脉,如今他便爆发了血脉之力,释放出了狂暴而强大的妖力。 霸血,便是他的血脉,也是他的能力。 激发霸血,便是他的最强状态,他曾在这个状态屠过大妖。 “江浩,要切记不要暴露你体内的……”蟹小魅看向江浩,出言提醒,却是没有将话说完。 不过她相信以江浩的智慧,应该可以理解她的话。 江浩朝蟹小魅点点头,身上的蓝色光辉在水中十分璀璨夺目,看向紫风的目光中满是凝重之色。 他知道蟹小魅是提醒他不要暴露他拥有神物的事,事实上他对最近很多外界大妖来到七罪域有些猜测,可能就是因为已经与他融合的希望灵珠而来的。 青石山等青蟹战士的呼喊声已经停下,此时所有青蟹都是紧张地注视着江浩和蟹小魅,他们都明白最后的大战要来了。 “你叫江浩?”紫风朝着江浩缓缓游去,散发出的紫色妖力雄厚到可怕,开口道,“能够逼我释放血脉之力,已经足以让你自傲,接下来迎接失败吧!” 他的速度突然暴涨,比之前更快,刹那间就靠近了江浩。 右螯轰出,毫无花俏的一击,径直砸向江浩。 水波炸裂,宛如一颗鱼雷爆炸一般,爆发出的水流冲击力极大,而这仅仅只是因为紫风击出的一螯。 江浩瞳孔一缩,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疯狂释放希望灵珠的神力,双螯轰出,硬碰紫风的虾螯。 然而释放出血脉之力后的紫风远比他想象的要强,他那两只顶端带着金色的蟹螯被一螯击退,连带着身体倒飞而出,在混乱的水流中翻滚出十余米。 “江浩!”见到江浩被轰入河底的泥土中,蟹小魅高声喊道,却无能为力。 她现在的妖力恢复的极少,根本无法操控水流对紫风发动攻击,而近战的话,她完全不可能阻挡紫风。 江浩从泥土中爬出来,摇了摇头,将身上的泥土甩掉,道:“我没事,不过这家伙的确不好对付。” 他已经在疯狂释放希望灵珠的神力,达到了目前肉体可以承受的极限,再释放更多的神力,首先崩溃的会是他的肉身。 但以他此时释放的神力程度,还不足以对抗激发了血脉之力的紫风,这让他有些束手无策。 原本以为获得了希望灵珠,从此以后可以逍遥自在,没想到这么快就遭到了制裁。 “放心,败在我双螯之下的大妖都有不少,你绝对不算丢脸,甚至还算很光辉,毕竟不是什么妖都有资格让我认真对待的。”紫风身形飙射而出,浮游在江浩上方,傲然开口。 他俯视着江浩的目光中有欣赏、有不屑、也有疑惑,欣赏的是江浩实力不弱,可以让他认真对待,若是收为跟随者也是不错的注意。 不屑的是江浩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妄想击败他,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疑惑则是因为在他的感知中,江浩分明连上妖都不是,但却可以释放出一股强大的力量,连他都不得不释放血脉之力而战。 “放你大爷的屁,老子要干翻你!”江浩八条蟹足一弹,身体爆射而起,大喝着双螯砸向紫风。 他很不爽眼前这家伙,不就一只龙虾而已,居然还敢如此嚣张,今日他非得打翻这条龙虾不可。 紫风眼中的不屑之色更甚,双螯砸下,与江浩的蟹螯对碰。 紫色妖力自他身上爆发,朝着下方镇压而下,瞬间压倒江浩身上的神力,将江浩轰回河底。 论妖力修为,紫风乃是大妖,江浩只是小妖,差距大到几乎不可弥补,哪怕有希望灵珠也是如此。 “紫龙虾,你的妖力很强是吧?”江浩落在河底,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冷笑道。 在他身上,除了神力与他自身的微弱妖力外,再度升腾起一股妖力,这股妖力强大而狂暴,几乎不弱于紫风此时释放出的妖力。 “这是什么情况?”紫风惊呼出声,感到十分惊讶。 区区蟹妖,居然拥有三股力量,其中两股是妖力,一股只是小妖层次的妖力,另一股却是大妖层次的妖力。 此外还有一股力量似乎不像是妖力,明明很微薄,强度等级却极高。 “这就惊讶了?还没完呢!”江浩露出痛苦之色,而后咬牙吼道。 一丝丝强大的神力自他体内释放,压迫得水流朝着四周散开,无法靠近他。 他释放出了更多希望灵珠的神力,而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极限,以至于他的身体也出现了丝丝裂痕。 强大的神力与狂暴的妖力围绕着江浩流动,让他看上去十分可怕,蟹壳上都已经布满了裂痕。 蟹小魅见到江浩的模样和越来越强的神力,知道江浩是在超负荷释放神力,急忙开口喊道:“江浩,快停下,否则你会死的!” 一个让她几乎窒息的念头出现在脑海里:再这样下去,江浩会死! “放心吧,我有分寸!”江浩咬牙切齿地道,然后停止释放更多神力。 再释放希望灵珠的神力,他的身体会崩溃,况且现在的力量已经足够。 紫风眼中露出惊疑不定之色,双螯合拢,身上妖力节节攀升,达到极限后疯狂外泄,在他身外凝聚出一条紫龙虚影。 而后,他双螯朝着江浩砸出,紫龙虚影也跟着呼啸而下。 “紫龙击!” 这是他的最强一击,只有在他释放血脉力量后才能施展,以往那些被他击败的大妖都是败在这一击之下。 江浩身上的神力与妖力交织,带着他的身体一同冲天而起,迎向紫风以及紫龙虚影。 与此同时,他将妖力、神力凝聚于右螯,一螯挥出。 “妖神之螯!” 蓝色神力覆盖着妖力与紫龙虚影碰撞,僵持瞬间后就将紫龙虚影击破,随后又砸在了紫风身上。 紫风身子一顿,紧接着朝着上方爆射而出,被一螯击飞,直接冲出了水塘,进入了高空。 片刻后,他的身影才从高空坠下,落入水塘,最后摔在了河底。 第八十九章 英雄江浩 看着摔在自己身前数米处难以爬起身来的紫风,江浩拖着出现无数裂痕的重伤之躯缓缓走向紫风。 几米的距离,他足足走了数分钟才走到紫风面前,俯视着这位骄傲到不可一世的紫虾天才。 他冷冷盯着紫风,道:“滚出青蟹族,这里不是你们可以践踏的地方!” 在安静的水塘中,他的声音格外宏亮,传入了所有青蟹耳中。 一股敬意,在所有青蟹战士心中油然而生,眼前那道伤痕累累的身影,在他们脑海里无限放大,成为了伟岸的英雄。 江浩,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击败强敌,保护了青蟹族。 英雄之名,当之无愧! “英雄,江浩!” “英雄,江浩!” …… 青石山带头开口大喊,其他青蟹族战士也跟着呼喊,整片水塘都是热烈的呼喊声。 “江浩他获得了我族战士的认可和崇拜!”一道声音在蟹小魅身旁响起,她转身一看,发现是不知何时来到她身旁的神照在开口。 她又将目光转向江浩,眼中有着欣慰之色,道:“他比我想象的更勇敢、潜力更大,看来那日救了他是个正确的选择。” 看到江浩被青蟹战士崇拜、认可,她很开心,江浩的成长都被她看在眼里,这种感觉很棒。 “江浩,我记住你了!”紫风在河底躺了片刻后恢复了些许力气,他身上的妖力铠甲在之前遭受攻击时已经全部破碎,此时放下一句话便连忙从洞穴通道离开了。 江浩没有去拦,其他青蟹自然也不会去拦,紫风的身份不是他们现在可以无视的。 看到紫风彻底离开后,青蟹战士们才停下了呼喊,将目光转向紫狂以及紫虾族五大统领。 这六只紫虾先前只是被重创击败,并没有被杀死,原本还想着可以拿来要挟紫风,现在看来倒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失去了价值的紫虾很快就被愤怒的青蟹战士杀死,只不过尸体却被放到了江浩面前。 妖力越雄厚的生物,吞食之后的好处越多,光是妖力的增长就不是寻常食物可以比拟的。 这场战斗江浩的作用最大,如果没有江浩青蟹族就危险了,如今化险为夷,好处自然也应该给江浩。 江浩看了一眼眼前的六只紫虾尸体,露出一个疲倦的笑容,随后便倒在了河底。 很困很困,好想睡觉…… 见到江浩闭上双眼,蟹小魅迅速赶到江浩身旁,见江浩没有生命危险后松了一口气。 但看着江浩身上布满着的裂痕,她又感到心疼,对那些青蟹战士道:“将江浩抬回他的洞穴,六只紫虾的尸体也留给他。” 那些青蟹战士闻言,没有一丝异议,一个个自告奋勇地背起江浩和紫虾尸体,送回了江浩的洞穴。 鱼小三本来已经在睡觉,被吵醒后见到昏迷的江浩,顿时心中担忧不已,朝送江浩来的青石山等青蟹战士质问道:“怎么回事,大浩哥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江浩伤得这么重,连蟹螯、蟹足上都有着裂痕,更别说身躯上了。 可以说江浩的蟹壳此时没有一处是完好的,看上去就好像整个身体都要破碎了一般。 青石山低头看着安静躺在石头上昏睡的江浩,带着敬意道:“紫虾族入侵,最后关头江浩队长挺身而出,以一己之力击退了来自七罪域外的大妖,保护了整个青蟹族。” 遇到这样一位队长,他感到很幸运、很荣幸。 青幻仙也来了,她目光复杂地看着江浩,对鱼小三道:“他是一位英雄,是我们青蟹族的英雄。” 今日江浩的表现让她重新认识了江浩,这位天赐战队队长,比起她这队长可要强大得多。 鱼小三闻言,心疼地看着江浩,而后对着青石山、青幻仙他们道:“你们先出去吧,我会照顾好大浩哥的。” 至于那几只紫龙虾尸体,已经被他无视了,没有什么比江浩的安危更重要。 青石山点点头,与青幻仙等青蟹战士走出了洞穴,他们也不能闲着,接下来青蟹族也不会太平。 紫虾族损失惨重,难免不会狗急跳墙,联合其他种族来对付青蟹族。 倒不是紫虾族与傲慢之河其他种族关系有多好,而是没有哪个种族会希望有一个强大的种族完全凌驾于他们之上。 紫虾族,当紫风狼狈不堪地回来后,所有紫虾都是大吃一惊。 紫虾王更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紫风可是天才大妖,只是去了区区青蟹族一趟,怎么会变成这样? 很快,他就发现了异常,紫狂以及他们紫虾族五大统领是跟着紫风一同去青蟹族的,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紫风感觉有些不太好面对紫虾王,之前他可是自视甚高,没有将青蟹族当做一回事,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一巴掌。 但是这种事不说不代表没有发生,他只好道:“紫狂他们全部被留在了青蟹族的水塘,现在可能已经被青蟹杀死了。” 紫虾王虽然早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但听到紫虾亲口这样说,还是感到难以接受,几乎气晕过去。 紫狂以及五大统领可是紫虾族除他以外的最强者,是紫虾族的核心成员,如今居然全部死了! 他沉默了很久,然后问道:“紫风公子,怎么会这样,是有其他大妖出手帮助青蟹族吗?” 紫风轻轻摇头,道:“是青蟹族的一只黑蟹,他很古怪,拥有着多种力量,拼着自己重创也要将我打伤。” “我被打伤后救不了紫狂他们,只能独自回来,不过那只黑蟹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近几日应该是无法战斗了。” 说完他就走开了,没有理会紫虾王的心思,他还需要休养,管不了其它。 紫虾王看着紫风离开,眼中流露出恨意,他恨青蟹族,也恨紫风。 如果不是先前紫风表现得不可一世,他也不会想着借助紫风的力量击溃青蟹族。 而紫风也答应了会对付青蟹族的强者,如今紫风自己跑了回来,却抛弃了紫狂他们。 这笔账,他记下了! 上架公告 明天中午十二点上架,首订对一本书来说很重要,希望各位看官明天可以赏几个订阅。(感激不尽~) 关于这本书的成绩,目前来说很差,如果收订比高的话可能后续会来推荐~ 更新的话,上架后每天保底两更,绝不拖欠,目前为止欠的四更也会在这个月补上!(超认真!!!) 其实一开始小言(作者本尊~)是想写螃蟹与其它动物之间的互动,奈何文笔不行,写着写着有些偏了,干脆就大大方方走妖族路线。 后续会有很多大妖出现,什么鲲鹏、凤凰、真龙等等都可以哦! 无论成绩如何,我都会给本书一个相对完美的结局,可以稍微透剧一点点,我想构建一个生灵种族冲突很强的世界观。 人族与妖族必然会有冲突,不过无论是人还是妖亦或者是神,其实都是一样的,一样的身不由己…… 幕后有着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存在,而世界的真相,需要我们共同去揭开! 《进击的河蟹》上架公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章 离别之际(求首订) 傲慢丛林,盘踞在巨石上的虎爷猛地睁开双眼,朝着青蟹族所在的方向望去。 他感受到了神物的气息,必然是那只黑蟹动了他留下的妖力,导致神物的气息无法被掩盖,渐渐释放出了神力波动。 而在傲慢河域的大妖们,此时也应该和他一样感知到了神力波动,说不定不少大妖已经前去寻找神物了。 “真是不安分的家伙,身怀神物却不安分守己,这是在寻死啊!”虎爷有些无奈地自语道。 下一刻,他化为一道道白色残影,转瞬间前行了数百米,很快就消失在了丛林中。 青蟹族水塘,受伤的青蟹们都在缓缓疗伤,而洞穴通道已经被巨石堵上,并且由和谐战队整支战队在此把守。 蟹王洞穴,神照看着蟹小魅,犹豫了片刻,开口道:“小魅,江浩先前不知为何可以隐匿神物的气息,但现在神物的气息已经暴露了出来,那些大妖也会感知到神力波动。” “最近七罪域很动荡,来了不少大妖,应该都是为了江浩的神物而来。” 讲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蟹小魅自然明白神照的意思,毫不犹豫地道:“父王,江浩为青蟹族奋力一战,不惜身受重伤、暴露神物的气息也要保护青蟹族,难道现在我们要做恩将仇报的事吗?” 她的态度异常坚决,绝对不会将江浩抛出去,哪怕会因此受到威胁。 神照的目光有些严厉,严词道:“江浩继续留在青蟹族,只会为青蟹族带来灾难,各方大妖感知到神力波动后都会来此。” “以我们青蟹族的实力,自身难保,拿什么去保江浩?” 他不是恩将仇报的妖,只是现在江浩继续留在这里,会葬送整个青蟹族。 身为一族之王,他必须为所有族人的安危考虑,不能因小失大,害死全族族人。 蟹小魅与神照对视着,道:“父王,我们青蟹族临危之际是江浩挺身而出击败强敌,现在我们将保护了族人的英雄抛弃,你觉得合适吗?”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江浩! 神照恨铁不成钢地盯着蟹小魅,怒吼道:“难道你想让整个青蟹族为江浩陪葬?” 他对蟹小魅很失望,堂堂青蟹族公主居然为了一只黑蟹而不顾整个青蟹族的安危,真是一个好公主。 蟹小魅倔强地看着神照,没有再反驳,只不过她的目光十分坚定,显然没有因为神照的话改变立场。 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何那么不想看到江浩发生危险,甚至可以不顾自身安危也要保证江浩的安全。 神照看着蟹小魅,又有些于心不忍,叹道:“傻女儿,难道你以为将江浩留在青蟹族就是保护他吗?事实上这只会害了他,让他在这里白白等死,因为我们阻挡不了那些大妖!” “现在让他离开青蟹族,生存的机会更大,七罪域比我们这个水塘大多了,离开我们青蟹族他会更加自由、更加安全!” 他的确是将青蟹族安危放在第一,不过也没有因此恩将仇报要将江浩交给大妖,只是想让江浩离开青蟹族而已。 并且他也是经过思考的,让江浩离开青蟹族,对于青蟹族和江浩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我……”蟹小魅无言以对,她不傻,明白神照说的话的确有道理。 但为何,是那般的不舍…… 天赐战队队长的洞穴中,江浩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旁边的鱼小三,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他身上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这都是源自于希望灵珠的神力。 希望灵珠与他融合后,无时无刻都在滋润着他的身体,让他的体魄以及治愈能力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上次他之所以昏迷了很久才醒,不是因为伤势有多重,而是因为虎爷的妖力在他体内运转导致的。 见到江浩这么快就醒了过来,鱼小三惊讶地道:“这么快就醒了啊,大浩哥你这次只昏睡了两个小时!” 他还以为江浩会和上次一样昏迷个三天甚至更久,毕竟这次江浩伤的不轻。 江浩闻言,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道:“两个小时,还来得及!” 他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很不妙,希望灵珠的气息多半已经暴露,很多如同紫风一般的大妖可能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继续留在青蟹族,会给青蟹族带来危险,他必须尽快离开。 鱼小三根本不明白江浩的情况,他不知道江浩拥有希望灵珠的事,也感知不到神力的波动。 他懵懂无知地问道:“什么还来得及?” 江浩看着鱼小三,有些不舍,道:“小三,我现在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所以我要离开青蟹族,你自己待在青蟹族不要乱跑。” 这一幕有些相似,上次在章鱼族,他也是被迫离开,将鱼小三独自留下。 这次,依旧如此,只不过地点换成了青蟹族领地。 好在青蟹族不是章鱼族,否则他宁可带着鱼小三一起离开,虽然那样也很危险。 鱼小三见江浩的语气有些紧迫,知道江浩肯定有重要而危急的事,懂事地道:“大浩哥,我想和你一起走!不过如果带着我不方便,我会留在青蟹族等你回来。” 他很安静,没有执着地要跟江浩一起走,因为他知道他只能成为江浩的累赘。 除非有朝一日他成为了一方大妖,才可以保护江浩。 江浩内疚地道:“对不起,小三,跟着我会很危险,所以你还是留在青蟹族吧。” 他带着鱼小三从贪婪之河离开,然而却没让鱼小三过上几天安稳的日子,鱼小三却依旧无比信任他,将他视为大哥。 这个大哥,他当得很不称职。 鱼小三点点头,道:“大浩哥,你先吃点东西吧,青石山说这些紫龙虾体内蕴含着磅礴的妖力,吃了好处很多。” 江浩点点头,直接夹起一旁紫狂的尸体就开啃,时间刻不容缓。 半个小时候,他已经将紫狂的虾肉吃了一大半,紫狂的体型虽大,但实际上可吃的肉并不是非常多。 一股雄厚、纯净的妖力在他体内化开,不过此时他来不及细细感受。 他必须离开了! 喜欢进击的河蟹请大家收藏:()进击的河蟹动漫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一章 虎爷到来 “小三,我走了!”江浩对鱼小三轻声道,而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洞穴。 离开洞穴后,他没有选择从洞穴通道前往傲慢之河,而是直接朝着水塘外的岸上赶去。 他依稀记得神照说的话,水塘外面是一片诡异、危险的丛林,如今的他进入其中可能会更好。 没有去通知任何青蟹族族人,他独自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青蟹族水塘,前往了岸上的丛林。 …… 蟹小魅从蟹王洞穴离开后,情绪低落地思考了片刻,不知不觉走到了江浩的洞穴前。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和江浩说,因为不管怎么说都像是她怕江浩连累青蟹族而将江浩赶出青蟹族。 但她也知道此事拖延的越久对江浩越不利,因此她在心中为自己鼓励后,毅然决然地踏入了江浩的洞穴。 鱼小三正失落地看着面前的几只紫龙虾尸体,感觉到洞口有动静,抬头一看,发现是蟹小魅来了。 他知道蟹小魅应该是来找江浩的,但还是开口问道:“公主,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蟹小魅扫视了洞穴各个角落一眼,发现没有江浩的身影,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问道:“江浩醒了吗?去了哪里?” 她隐隐感觉,江浩应该是离开了,这个念头让她几欲窒息。 “大浩哥在不到一个小时前醒来,吃饱后就离开了。”鱼小三很平静地看着蟹小魅,目光无喜无怒,淡淡地道。 他知道江浩离开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不让青蟹族受到牵连,但堂堂拯救了青蟹族的英雄受伤后何时醒来、何时离去青蟹族都不知道。 可想而知,江浩这个青蟹族英雄的份量在蟹王那里有多轻。 蟹小魅追问道:“他去了哪里?” 她突然很后悔,应该早点来,就不至于连江浩的面都见不到。 “我也不清楚,不过大浩哥说他现在成为了众矢之的,应该是怕连累青蟹族而离开了。”鱼小三看着蟹小魅,道。 他对蟹小魅的感觉还是不错的,毕竟蟹小魅对江浩颇为不错,只是青蟹族对江浩的态度似乎很一般。 “江浩……”蟹小魅轻轻念着江浩的名字,眼中有着遗憾之色。 她有种冲动,想和江浩一起离开青蟹族的冲动,但她终究是止住了这种冲动。 “公主要不要吃紫龙虾,我吃不完的……”鱼小三开口道。 他现在体长也不过才六厘米,如何吃得完这些数十厘米长的紫龙虾,光是那坚硬的虾壳就让他束手无策。 好在紫狂这只最大的紫龙虾的虾壳已经被江浩弄破了,他可以吃到剩下的虾肉。 蟹小魅微微点头,挥螯将五大紫虾统领中三只紫虾的虾壳撕碎剥开,方便鱼小三慢慢吃。 而后她双螯各夹着一只紫龙虾离开了,她也要变强,只有变强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见到蟹小魅离开,鱼小三也开始吃起了紫龙虾,他知道他的天赋不如江浩、蟹小魅他们,但是他也可以通过努力来打破自己的命运。 傲慢丛林,江浩从水塘爬上后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古木杂草,瞬间失去了方向感。 他随意找准一个方向,而后朝着那个方向走去,行走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了。 紫狂的肉充满着雄厚的妖力,在他体内缓缓化开,被他吸收。 行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紫虾肉中蕴含的妖力被他渐渐吸收完毕,而他的妖力也达到了小妖巅峰,再进一步就可成为下妖。 吼! 就在这时,一道呼啸声响起,紧接着一道白色身影极速奔来,挡在了江浩面前。 这是一只体型庞大、威风凛凛的白虎,正是傲慢河域的守护者,虎爷! 虎爷围绕着江浩转了一圈,最后猛地突到江浩面前,盯着江浩道:“螃蟹小子,你的胆子可不小,本大爷在你体内留下的妖力你也敢随便动。” “这下好了吧,神物的气息暴露,大妖们都可以感知到你体内的神力波动,此时说不定正在追来的路上。” 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恨不得把江浩吊起来锤一顿。 自己几斤几两难道没点数,身怀神物却不知道低调行事,完全就是在作死啊! 江浩此时也知道虎爷那时候不是在害他,相反是在保护他,顿时对虎爷不再有恶意。 不过他也感觉有些尴尬,道:“虎爷,好久不见啊……” “才几日而已!”虎爷冷冷开口,道:“过来,我将你体内的神物气息再度遮挡住,以后不要再随意动用神物的力量,否则神物的力量释放太多我也无法挡住外泄的神力。” 江浩没有过多犹豫,走到了虎爷面前,逃跑什么的不太现实。 如果虎爷真要害他,那他也没办法,虎爷给他的感觉比紫风更强。 见江浩走了过来,虎爷眼中露出满意之色,伸出硕大的虎掌触碰江浩。 一股强大的妖力自他体内涌入江浩体内,而后融入江浩身体的每一处,将希望灵珠散发出的神力包裹住。 几乎是瞬间,希望灵珠的气息消失了,光从外界来看,基本上很难发现江浩身怀神物。 虎爷将虎掌收回,看着江浩道:“你跟我走吧,现在的七罪域不太平,一旦大妖当面撞见你,很可能通过某种手段发现你体内拥有神物。” 神物可是神灵的宝物,拥有着经天纬地的力量,基本上没有妖或者人不想得到。 但凡事都有例外,他对神物什么的就不太在意,外物始终是外物,他只靠自身。 “好,乐意至极,嘿嘿。”江浩一口答应道,没有半分不愿意。 开玩笑,有大妖罩着比起自己东躲西藏好上不知多少倍。 “傲慢河域的守护者吗?你此举是何意?” 就在这时,一道冷漠的声音在丛林中各个方向同时响起,让江浩分不清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虎爷那双虎瞳凝重地盯着一个方向,开口道:“何方道友,可否出来一见?” 他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妖力,正是这种感觉,让他进入了高度紧张状态。 嗖! 一道身影突然自一颗古树上跃下,落在了江浩和虎爷前方。 江浩见到这道身影后,却是感到十分荒谬,因为这将他吓一跳的生物竟然是……一只螳螂! 喜欢进击的河蟹请大家收藏:()进击的河蟹动漫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二章 螳螂与虎与螃蟹 虎爷凝视着前方的螳螂,身体微微退后,将江浩遮挡住,同时开口道:“道友,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虽然挡在他前面的只是螳螂,但他知道妖族不能光以体型来判断谁强谁弱,得看妖力。 而且可以安然无恙出现在傲慢丛林的家伙,又怎么会简单。 螳螂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他那血红的双镰,目光冷冽地看着狐妖,道:“虎妖,你后面的蟹妖应该便拥有着神物希望灵珠,对吧?” 他听到了一些虎爷与江浩的对话,因此知道江浩身怀神物,而且极可能就是如今各方大妖在寻找的希望灵珠。 虎爷摸不清螳螂的用意,道:“根本没有这回事,他这是一只刚刚觉醒灵智不久的螃蟹,我想收他为徒,仅此而已!” 在他周身,已经有着妖力凝聚而成,战斗随时就会爆发。 血镰螳螂的双镰反射出一抹冷光,颇感兴趣地盯着虎爷道:“有趣,自己不要神物也不准其他大妖得到神物,你这守护者当得可有些太称职了,就是不知道霸上知道了会不会奖励你?” 他对神物自然也有兴趣,但不像其他赶来七罪域的妖兽一般痴狂神物。 比起神物,他对自身更信任。 虎爷知道瞒不过血镰螳螂了,只好道:“希望灵珠是河神大人留下的神物,可以给希望之海带来生机,不容有失!” 河神是从七罪域走出的神灵,一生都在造福天下苍生,最后耗尽神力打造出希望灵珠,给失去神力的希望灵珠重新带来了生机。 然而因为一次动乱,希望灵珠自希望之海流失,导致希望之海失去了神力,天地气运开始混乱,无数生灵因此受到各种程度的灾难。 靠近希望之海的区域,早已经是生灵涂炭,如果希望灵珠再不回归希望之海,便会导致更大范围的天地失衡。 血镰螳螂眼中露出诧异之色,道:“还挺有正义感,可惜你心系天下苍生,天下苍生却不会在意你!” 虎爷的话出乎了他的意料,没想到如今的世道还有生灵有这种大爱胸襟,只可惜没什么鸟用! 江浩在虎爷身后听到血镰螳螂和虎爷的对话,瑟瑟发抖,他可不管什么天下苍生,只在乎自身的安危。 只可惜他实力微弱,只能看两位大佬协商的结果了。 一只黑鸦飞了过来,在血镰螳螂、虎爷、江浩上空盘旋一圈后,开口道:“呜、呜、呜,神物的波动先前就是从这里传出的,虽然说现在神力波动已经消失了,但神物一定在你们三个家伙中的某个家伙身上!” 强大的妖力波动自他体内爆发而出,覆盖住他的身体,化为一具坚不可摧的妖力铠甲。 这是一位大妖,散发出的气息强到可怕,比起紫风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滚,你还没资格垂涎神物!”血镰螳螂看了黑鸦一眼,淡淡开口。 他现在已经比以前和善多了,换作以前哪会说废话,打完活着的家伙才有资格说话。 “小小的螳螂也敢在本大爷面前口出狂言,简直是找死!”黑鸦听到了血镰螳螂的话,顿时勃然大怒,开口道。 而后他极速俯冲而下,就连羽翼也覆盖着妖力铠甲,宛如利刃一般斩向血镰螳螂。 血镰螳螂目光中浮现杀意,气势瞬间大变,血红妖力冲天而起,单镰挥出。 血红色的妖力斩击爆发而出,瞬间击中了黑鸦,紧接着升入高空,直至消失不见。 黑鸦眼中露出绝望之色,身上的妖力铠甲散去,紧接着身体一分为二,坠在了血镰螳螂左右两侧的地面。 他到死也想不通,为何那只看上去没啥特殊的螳螂可以爆发出这种惊天妖力。 “卧槽,无情!”江浩惊呼一声,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大妖级别的黑鸦,在施展妖力化铠的手段后,居然被一只螳螂单镰一挥斩杀。 这,简直就像在做梦! 血镰螳螂身上的妖力散去,目光平静地看着虎爷,道:“你们是想将希望灵珠还回希望之海吗?” 他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成全这个还希望灵珠的组合,如果真能成功,也是一件壮举。 “有这个想法,不过想要实现,难度不小。”虎爷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道。 他可以说是继承了河神的意志,只不过他没有河神那么伟大,只要可以将希望灵珠还回希望之海,他就心满意足了。 “呃,那个,我怎么听不懂你们在说啥?”江浩探了探身子,从虎爷身后走了出来,道。 开玩笑,希望灵珠已经被他得到了,凭什么还回希望灵珠。 而且就算要还也不应该是他还,动脑子就能想到途中的会是危机重重,他就和唐僧肉一样会吸引各路大妖。 血镰螳螂看到江浩蟹足、蟹螯尖端的金色部分,开口道:“你是黄金蟹一族流落在外的族人?” 在以前,黄金蟹一族可是很强的种族,涌现过无数绝世大妖。 而七罪域的黄金蟹一脉则出现了一个名震天下的存在,那就是河神! 河神是七罪域黄金蟹一族的族人,他天赋异禀,最终以妖之躯证道成神,成为一代传奇。 七罪域的黄金蟹一脉也因为河神的崛起而崛起,成为了当时如日中天的最强种族。 只可惜,后来河神陨落,连带着七罪域的黄金蟹一脉也遭受了清洗,被硬生生抹除了。 甚至连其它域的黄金蟹各脉也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打击,整个黄金蟹也因此萎靡不振,渐渐跌下了神坛。 “不是……吧,我也不清楚!”江浩开口道,他原本是人类,自然不是什么黄金蟹族人。 但是这具螃蟹之躯有没有黄金蟹的血脉,他就不清楚了,不过他能向着黄金蟹进化,估计是有点关系的吧。 血镰螳螂眼中出现冷意,道:“有意思,不过你们可知道你们头号敌人是谁吗?不是什么外来的大妖,而是七罪域的主宰,妖王霸上!” “他可是老牌妖王,实力异常强大,并且主宰着七罪域,而他也必然盯上了希望灵珠。” 喜欢进击的河蟹请大家收藏:()进击的河蟹动漫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三章 和平盟约与青裳 “霸上,连他也会对希望灵珠心动吗!”虎爷微微皱眉,道。 他是傲慢河域的守护者、霸主,而霸上则是整个七罪域的主宰,严格来说霸上是他的上级。 至于霸上的实力,他很清楚,母庸置疑的强大,对七罪域有着绝对的掌控力。 在七罪域,还从未有妖敢忤逆霸上,因为没有妖可以承受得了霸上的怒火。 “神物,谁不心动,只不过有些妖看得重有些妖看得相对较轻而已。”血镰螳螂挥了挥双镰,道。 他也想得到希望灵珠,不过这种想法并不强烈,就算不拿希望灵珠也没有关系。 身为妖王,他的实力已经足以纵横一方,处于修行界的顶端。 江浩看着体型甚至不如他的血镰螳螂,问道:“那你是为何来到七罪域,难道不是因为希望灵珠吗?” 他不喜欢关心别人的事,但是他现在和希望灵珠融为一体,有关希望灵珠的事就是有关他的事,容不得他不在意。 “希望灵珠只是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和平盟约!”血镰螳螂淡淡开口。 如果只是因为希望灵珠的消息,他还真不会大费力气赶来这里,七罪域对他可没什么诱惑。 “和平盟约是什么?”江浩闻言,懵逼地问道。 咋听着像人类的条约呢,现在的妖都这么前卫的吗? “和平盟约就是人与妖和平共处的盟约,每三年立一次盟约,最近又到了和人族立盟约的时候,我是被妖盟派遣来的妖族方代表之一。”血镰螳螂一口气解释道。 在他成为妖王的时候,妖盟找上了他,让他加入妖盟做一名长老。 他同意了,而后他就有了妖盟长老的身份,不用再和以前一样为了变强、生存成天杀来杀去。 “妖盟?人类中也有和你一样强的吗?”江浩发现他越来越不了解这个世界了,开口追问道。 如今连妖盟都出来了,人族不会也有一气道盟之类的组织吧。 血镰螳螂看着江浩,道:“人族强者如云,虽然说大多数人类都是些愚昧无知的家伙,但也有不少极其出众的修炼天才。” “人族的修行天赋、悟性比妖族只强不弱,所以近年来人族越来越强势,如果不是有这个盟约在,妖族将会面临重大危机!” 可以说,和平盟约给妖族带来了和平,倘若没有这个盟约,妖族将暴露在人族的视野中,极容易沦为猎杀对象。 虎爷身为傲慢河域的守护者、大妖存在,自然也是知道和平盟约的,只不过他对此不是很了解,询问道:“签订和平盟约的地点是哪里?” 他也想见识见识所谓的人族强者,以及想知道和平盟约是怎样签订的。 “这次签订和平盟约的地点就在那里!”血镰螳螂指着远处的一座山坡,道。 那处山坡在傲慢河域与贪婪河域的交界处,也是傲慢丛林与贪婪之森的分界点。 “没想到传说中的和平盟约就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签订。”虎爷看着那处山坡,有些意外地道。 和平盟约对七罪域的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听说过的不少,但接触过的不多。 血镰螳螂看着江浩和虎爷,道:“不是每一次和平盟约都在那签订,只是这次的地点定在那里而已,算算时间他们也差不多该来了,你们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言罢他展开双翼,竟然飞了起来,停在半空中,似乎是在等江浩和虎爷的答案。 “长长见识也是好的,更何况在傲慢河域的边界,我也算是半个东道主了。”虎爷开口道,而后将江浩抓起扔到了背上。 希望灵珠就在江浩体内,而且似乎已经与江浩融为一体了,所以江浩不能出事。 血镰螳螂微微点头,然后朝着山坡极速飞去,虎爷则在地面飞奔,紧跟不舍。 “喂!我可没有答应去看什么和平盟约啊!”江浩紧紧夹住虎爷背上的毛,同时开口喊道。 不过没有妖理他,无论是虎爷还是血镰螳螂都无视了他的话。 血镰螳螂和虎爷的速度极快,没过多久就已经来到了山坡上,只是他们并不是最先到的。 一只长达两米的巨大孔雀正盘踞在山坡顶峰,青蓝色的羽毛在各种颜色的斑点点缀下格外美丽、炫目。 似是感觉到有生物靠近,孔雀睁开了那双极为清冷美丽的双眼,将江浩、血镰螳螂、虎爷的身影映入眼底。 她开口了,盯着血镰螳螂道:“血镰螳螂,你带着一只大妖和一只小妖来这里干什么?” 声音十分悦耳、清冷,只不过此时却带着一丝不悦,表达着声音主人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青裳,这里好歹是他们的地盘,让他们观看也没什么不好的吧。”血镰螳螂在离孔雀还有十余米的时候停下,落在山坡上,道。 他眼前的这只美丽的孔雀不是妖盟成员,而是妖族中的大族,孔雀妖族的公主。 实力与美貌并存的妖族天之骄女,高傲而清冷,名为青裳。 虎爷载着江浩在血镰螳螂身旁停下,偷偷地打量着青裳,眼中满是惊艳之色。 他见过的妖不少,但像青裳这么美丽的妖还是第一次见,让他自惭形愧。 江浩则是光明正大地盯着青裳看,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孔雀,而且似乎还是很厉害的妖族,不多看几眼怎么行。 不过他才看了数秒钟就感受到了一丝杀意,抬头一看,便看到了青裳那美丽而冷冽的双眼。 “不知尊卑的蟹妖,管好你的双眼!”青裳带着杀意开口,流露出一丝强大的妖力。 她可是孔雀妖族的天之骄女,论实力也是极为强大的,甚至不在血镰螳螂这位强大的妖盟长老之下。 江浩感受到青裳的可怕,连忙将目光转向其它方向,不敢再明目张胆地盯着青裳看。 不过他的双眼余光,还是忍不住瞥过去。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后,血镰螳螂有些不耐烦地道:“人族代表者怎么还不来!” 签订和平盟约这种大事,按理来说应该提前到达,人族这次竟然还迟到,莫非别有用心? 喜欢进击的河蟹请大家收藏:()进击的河蟹动漫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四章 人族毁约 青裳也是等得有些不耐,但她知道生气没有什么用,只能继续等,开口道:“再等等吧,人族的代表者离这里很远,或许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 人族之所以连和平盟约的签订都敢迟到,无非就是因为近年实力越来越强,已经超越了妖族不少。 也正是因为这种大势,所以妖族才更需要签订和平盟约,不想等也得等。 在这世界,终究是要靠实力说话。 虎爷见血镰螳螂和青裳两位妖王都在等,自然也无法说什么,只能老老实实一起等。 在虎爷身上的江浩则是看来看去,最后从虎爷身上跃了下来,平稳地落在了地上。 用妖力覆盖住身体后,这种高度摔不坏他。 这时,青裳抬头看向江浩、虎爷后方,清冷地开口道:“终于来了,倒要问问他们为什么迟到!” 人族势强没错,但在这种两族大事上都迟到,总得给个说法才行。 虎爷、江浩、血镰螳螂都是回头,一眼就见到了自远处飞来的几道人类身影。 只是瞬息之间,几名人类就已经接近了山坡,也让江浩看清楚了三名人类的模样。 处于中间的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穿着朴素的白色长袍,一步踏出便横渡数里。 在他左右的是一男一女两名身着同款青色服饰的青年,皆是御剑飞行,踏在飞剑之上紧跟在白袍老者身后。 “呵呵,几位妖族道友,久等了!”隔着数里远,白袍老者便含笑开口。 而在他话音传开之时,他的身影也已经落在了山坡上,站在青裳和江浩、血镰螳螂、虎爷的中间。 下一刻,两名御剑飞行的青年男女也落在了山坡上,立于白袍老者左右两侧。 “哼!天剑山的乾剑长老,架子可真不小!”青裳那双美丽的眸子清冷地盯着白袍老者,冷哼道。 眼前这白袍老者乃是人族中赫赫有名的强者,天剑山两大护山长老之一,若是他独自前来不可能迟到。 但是他偏偏迟到了! 乾剑长老笑着道:“不好意思,因为老夫带着两位弟子一同前来,所以速度慢了点。” 他的笑容和语气都很和善,但就是让妖开心不起来,总觉得他是故意迟到的,就连江浩都有这种感觉。 “好了,来谈谈和平盟约的事吧。”血镰螳螂不想在迟到的事上浪费时间,看着乾剑长老道。 至于乾剑长老的两名弟子,被他无视了,管不了事的人,连看一眼都是浪费。 江浩则一直盯着乾剑长老的女弟子看,修行者中的女子就是不一样,有股出尘气息,并且长相也是十分清秀好看。 这种女子,足以称得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绝世佳人,比起女明星啥的不知道强出多少倍。 “和平盟约的事老夫觉得不用谈了。”乾剑长老依旧面带笑容,开口道。 青裳目光一冷,质问道:“为什么?” 如今和平盟约相当于妖族的护身符,一定要签订,不容有失。 “原因嘛……根据我们人族各大势力商议,最后决定以后不与妖族签订和平盟约,也就是说从今以后和平盟约都将不复存在!”乾剑长老不咸不淡地道,说到最后,他露出的笑容已经变为了冷笑。 脸上满是讥讽之色,就连他的两名弟子,也是一脸的高傲与不屑。 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妖族强者,而是一群低等动物。 “什么意思!和平盟约一开始可是由你们人族提出来的!”青裳眼中浮现怒意,道。 人族此举是想毁约,而此时毁约无疑会对妖族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她绝不能同意。 “还不懂我师尊的话吗?”乾坤长老的男弟子嘲弄地看着青裳道,“意思就是我们人族现在不需要和平盟约,所以这个盟约从现在开始取消!” 他手上握着的剑反射出冷光,与他脸上挂着的冷笑极为和谐。 血镰螳螂的目光也是极其冷冽,盯着乾剑长老道:“这是全体人族修行者的共同决定吗?” 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如今人妖两族的实力失衡,如果没有和平盟约,妖族将处境艰难。 乾剑长老脸上和善的笑容早已消失,冷傲道:“这是人族修行者中的各方领袖的共同决定,相当于所有人族修行者的意志,你们无需质疑、只需接受!” 话音未落,他身上便散发出极为强横的气势,宛如变了一个人一般,完全不似白发老人。 他可是人族中的顶级强者,此行不为签订和平盟约,而是为了斩妖! “你想干什么!七罪域可是妖族统领之地,难道你想挑起人妖两族大战不成?”感受到乾剑长老身上的惊天气势,血镰螳螂感受到了一丝压力,道。 七罪域虽然也有人族生活,但那只是凡人,不会介入修行界的事。 总的来说,七罪域是妖族的统领之地。 “妖族的领地?以前或许是,但从今往后便是人族掌控之地。”许文采冷傲开口,浑厚的灵力爆发而出。 他与苏凤是乾剑长老的亲传弟子,也是天剑山最为出色的弟子,实力、天赋都是一等一的强。 “狂妄!你们人族未免太不将我们妖族放在眼里了吧!”虎爷在一旁听着乾剑长老和许文采的话,忍无可忍,吼道。 他可是傲慢河域的霸主,这几个人族也太不将他当做一回事了。 “好一头白虎,抓回去当做看山兽也不错!”许文采目光看向虎爷,冷笑着开口。 同时他身影迅速闪烁而出,留下一道道残影,一剑刺向虎爷。 吼! 虎爷怒吼一声,妖力尽数爆发,身上覆盖着妖力铠甲,抬掌击出。 对方欺负到他头上来了,这绝对不能惹,好歹他也是一方霸主。 嘭! 长剑与虎掌对碰,剑身上覆盖着的灵力与虎掌上的妖力碰撞,爆发出可怕的冲击。 江浩迅速退后,胆战心惊地看着虎爷和许文采的对碰。 见到许文采爆发出的力量后,他终于相信了人族也有修行者的事,完全颠覆了他以往的世界观。 这是一个可以修行的大世,而他已经不再为人,也不知是好是坏。 喜欢进击的河蟹请大家收藏:()进击的河蟹动漫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五章 人与妖之战 许文采的剑被虎掌挡住,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灵力自剑中喷涌而出,压倒妖力。 长剑再度缓缓前近,刺开了妖力,触碰到了虎掌上的妖力铠甲。 然而不过片刻,妖力铠甲便被锋利的灵力剑芒撕碎,长剑刺入了虎掌中。 吼! 虎爷吃痛,发出一声怒吼,迅速收回了虎掌。 但他没有后退,反而纵身一跃,携带着雄厚的妖力扑向许文采。 许文采脸上露出不屑之色,双手握剑,剑身凝聚出锋利的灵力,而后一剑刺出。 “剑影灭杀!” 随着一剑刺出,无数道剑意出现,全部落在了虎爷身上。 虎爷被轰飞出十几米,重重摔倒在山坡的地面上,身上的妖力铠甲破损不堪。 一丝丝鲜血自他身上各处流下,看上去十分狼狈,就连气息也是迅速变弱。 许文采看着躺在地上的虎爷,嘲讽道:“不堪一击,这就是妖族中的大妖?只会和寻常野兽一样用妖力加持着发动野蛮攻击,简直愧为修行者。” 在他身上,灵力波动略微有些起伏,刚刚那一击对他的消耗并不小,只不过他不会说出来。 “哼!让我来教训教训你!”血镰螳螂见状,冷哼一声,单镰挥出。 一道血红妖力斩击轰出,直指许文采。 许文采大惊失色,举剑劈出,全身灵力毫无保留地释放。 然而他的灵力被妖力斩击瞬间击破,紧接着妖力斩击轰在了他的长剑上,爆发出惊人的冲击。 长剑在坚持了片刻后断裂,而许文采更是被轰飞出数米才摔滚在地,衣物破碎,嘴角有着鲜血流出,比之虎爷更为狼狈。 轰! 强横到可怕的灵力威压爆发,虎爷以及躲到了一旁的江浩感受到了极大的压迫力,连走动一步都走不到。 “你敢动我弟子!”乾剑长老愤怒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道璀璨的黑色剑芒爆发。 剑芒出现的那一刻,这一方天地都是暗了几分,仿佛光芒都被吞噬了一般。 血镰螳螂爆发出雄厚的妖力,身形瞬间变大,变成高大数米的巨型螳螂,全身覆盖着妖力铠甲。 妖力在他身前凝聚出一层层妖力壁垒,紧接着黑色剑芒袭来,轰在了妖力壁垒上。 轰! 妖力壁垒瞬息间破碎,完全无法抵御黑色剑芒,就连妖力也被劈开。 下一瞬血镰螳螂双螯斩出,与黑色剑芒碰撞,妖力与灵力疯狂对碰,爆发出的冲击将山坡的地面粉碎,并且朝着四面八方扩散。 苏凤举剑挡在许文采身前,灵力爆发,化为一道屏障,挡住了冲击。 另一边,青裳出现在虎爷和江浩的方向,双翼一展,青蓝色妖力席卷而出,将冲击尽数抵御。 冲击渐渐散去,露出了被轰碎坡顶的山坡以及血镰螳螂。 此时的血镰螳螂依旧体型巨大,但位置明显不是之前的位置,应该是被剑芒击退了不短的距离。 他身上的红色妖力铠甲仍然存在,却黯淡了不少,显然刚刚应对那道剑芒对他而言并不轻松。 乾剑长老踏空而立,手持一柄黑剑俯视着站在山坡上的血镰螳螂,道:“不愧是妖盟的长老、妖族中的妖王,实力不弱,竟然可以接我一剑而不受伤。” 他听说过血镰螳螂的名号,毕竟是妖族中掀起过腥风血雨的妖盟长老,像天剑山这等人族修行界大势力,还是会去了解一二的。 只不过他还是感到有些意外,血镰螳螂再强也只是新晋妖王,居然可以抵御住他的一剑。 “你确定要在这里与我们大战一场?”青裳飞入空中,与乾剑长老保持着相同的高度,冷冷道。 在她身上,覆盖着青蓝色的妖力铠甲,在妖力铠甲上仿佛有着青蓝色的火焰在燃烧,格外瞩目而不凡。 乾剑长老凝视着青裳,感受到了一丝丝危险的气息,诧异地道:“妖火,并且是极其不凡的妖火,看来你不是寻常妖王。” 青裳的妖力并不比血镰螳螂强,但是她拥有着强大的妖火,在妖火的加持下则比血镰螳螂更强。 哪怕是乾剑长老这种顶级强者也不敢小觑,必须严阵以待,再加上还要留意血镰螳螂,就更加不能大意了。 因此他也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在此斩妖。 “师尊,我们还是先回宗门吧,消灭妖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就在这时,站在许文采身前的苏凤开口道。 她的目光很平静,似乎乾剑长老会不会与妖王大战,她都不是十分在意。 “好!” 乾剑长老看向苏凤,应道。 既然没有把握同时拿下这只孔雀妖王和那只螳螂妖王,倒不如先回天剑山,然后再从长计议消灭妖族的事。 更重要的是七罪域是妖族的地盘,在此久战对他极为不利,如果无法迅速斩杀血镰螳螂和青裳,那么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苏凤点点头,而后御剑飞行,率先朝来这里的方向飞去。 至于地面上狼狈不堪的许文采,她看都未看,即使他们同为乾剑长老的弟子。 她之所以会这样冷傲,是因为她有资本,天剑山第一天才加上天剑山山主之女的身份,让她无所畏惧。 天剑山是人族的顶级宗门,而山主就是这座顶级宗门的领袖,相当于宗主。 乾剑长老没有在意苏凤的态度,一把抓起许文采,而后一步踏出,跟上了苏凤,迅速离开了。 看着被打得支离破碎的山坡,江浩心中的震撼久久难以平静,他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强大。 他也想拥有这种力量,甚至渴望更强的力量。 “没受伤吧?”青裳见到乾剑长老离去,将身上的妖力铠甲以及妖火都是散去,对着体型恢复如初的血镰螳螂问道。 乾剑长老虽然退走了,但不代表实力不强,相反乾剑长老的实力非常强,让她也忌惮不已。 若真打起来,哪怕是她加上血镰螳螂,胜算也很低。 这时虎爷爬起身,看了看血镰螳螂和青裳,而后走到江浩身旁,抓起江浩抛到背上,朝着傲慢丛林飞跃而去。 与许文采一战,让他认知到了自身实力的不足以及妖族的势弱,他要改变这一切! 第九十六章 半路杀出只大蝎子 “我没事。”血镰随意回答,目光却是望向远去的虎爷和江浩。 他没有去追,就当他不知道神物在江浩身上吧…… “我要回族中告诉父亲人族毁约的事,你也回妖盟将此事上报吧。”青裳语气严肃,而后双翼轻展,瞬息间飞出数百上千米。 只是几个眨眼,她的身影便消失不见,速度快到匪夷所思。 血镰螳螂心情有些沉重,人族敢毁约,并且准备对付妖族,必然是有着击溃妖族的把握。 妖族之后的路,会越来越艰难,这些不是他可以改变的,只要没有波及到他也就无所谓了。 如果真波及到他,他也不介意回到以前那种无时无刻都在准备杀戮的时光。 傲慢丛林,虎爷背着江浩一路飞奔,大约一个小时后来到了一座古寺前。 古寺很破旧,门窗都已经破破烂烂,寺内更是十分破败,灰尘起码一寸高。 唯一还算保存完好的是靠墙处立着的一尊石佛,石佛身上虽然布满着灰尘,却是没有一丝破裂,在破败的寺庙中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虎爷走入古寺,趴在石佛前,身上的血留在了地面的灰尘之上。 他没有在意伤口被灰尘所沾染,目光诚恳地看着石佛,竟然充满敬意地对着石佛磕了三个头。 江浩从虎爷身上下来,站在古寺中,惊讶地看着虎爷,内心凌乱。 一只老虎,居然心存敬意地拜佛,这情况有些不太对劲吧? “你叫什么名字?”虎爷拜完石佛后,转头看着江浩,出言询问。 “我叫江浩!”江浩开口回应,心中却是在想着别的事。 人族与妖族之争,对他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要是让人族强者知道他拥有神物,那他的处境就会更加危险。 “江浩,你觉得以你现在的实力,可以保护好神物吗?”虎爷目光死死地盯着江浩,语气很严肃。 “呃……”江浩有些尴尬,不知道虎爷为何突然说这个。 他自身的实力,也就是寻常小妖的层次,这点虎爷应该是可以看出来才对。 “神物很重要,你也看到了,人族如今完全不将我们妖族放在眼里,而这也和希望灵珠流失有关,所以我们要将希望灵珠送回希望之海。”虎爷沉声道,露出郑重之色。 只不过在他眼神深处,有着一丝贪婪,被他掩饰的极好。 “这事还得慢慢来吧,我现在连希望之海在哪里都不知道。”江浩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寺外走去,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他有种感觉,虎爷变了,似乎对希望灵珠起了想法。 “没事,我知道希望之海在哪,你把希望灵珠交给我,所有的危机我独自来杠,你可以回归宁静的生活。” 虎爷说的大义凛然,似乎是为了江浩着想,宁可自己以身犯险。 但江浩可没这么好骗,严词拒绝:“不用了,虎爷你身为傲慢河域的守护者,傲慢河域不能没有你,你还是继续留在傲慢河域吧。” 他已经感觉到了虎爷的异常,说完转身就跑,迅速冲出了古寺,朝着丛林深处跑去。 开玩笑,希望灵珠乃是神物,他才不会傻到随便交出去。 “找死!” 虎爷冷冷开口,身形一跃便冲出了古寺,几个健步便追上了江浩。 强横的妖力爆发,他一掌拍出,将重重拍在了江浩身上。 江浩被一掌拍飞,先是撞击在一颗古树树干上,而后摔落在地上。 他睁大着双眼,心中十分气愤:“虎爷,你口口声声为了妖族,为了希望之海,为何要急着抢夺希望灵珠?” “你的实力不足以保护希望灵珠,将希望灵珠交给我是你唯一的选择!”虎爷一步一步走向江浩,散发出雄厚的气息,语气中满是讥讽。 原本他的确不想抢夺希望灵珠,但是与许文采一战让他严重认识到了自身的弱小。 他想变强,而希望灵珠就在眼前,这可是一个大好机会。 说不定他得到希望灵珠后,实力会直接突飞猛进,达到妖王层次! “想得到希望灵珠?做梦!”见到虎爷露出了真实的嘴脸,江浩冷笑着道。 希望灵珠已经与他融合,让他交出希望灵珠根本是不可能的。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虎爷身上散发出强烈的杀气,妖力涌现,一掌拍向江浩。 就在这时,一道钩子突然自虎爷后方袭来,刺入了虎爷体内,将虎爷抛向一旁、撞到了数棵大树。 江浩也是被这一幕惊住了,朝着前方看去,眼中露出惊诧之色。 在离他七八米外,一只巨大的蝎子正迅速走来,高高抬起的蝎尾倒钩上有着鲜红的血迹。 钢甲迅速走到江浩面前,俯视着江浩,道:“你就是江浩?希望灵珠在你身上?” 他自然不会无缘无故救下江浩,没有利益的事,他才不会做。 “你是谁?”江浩惊讶开口,没想到眼前这巨蝎居然认得他。 他自问没有见过钢甲,这种巨蝎,只要见过一次,想忘记都难,但之前他的确没有关乎钢甲的记忆。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青蟹族的蟹王说你有希望灵珠,他说的是不是真的?”钢甲很平静,江浩不过是一只小妖,在他这里翻不起什么浪。 至于虎爷,如果处于巅峰状态或许还可以让他特别注意一下,但虎爷先是被许文采打伤,刚刚又被他偷袭重创,已经对他难以构成威胁。 江浩听到“青蟹族”三个字,心中一紧,连忙问道:“青蟹族怎么了!你去了青蟹族?” 他本就是担心连累到青蟹族才会偷偷离开,结果还是连累到了青蟹族吗? “紫虾族三公子放出消息,说希望灵珠在一只叫做江浩的黑蟹那里,而江浩是傲慢之河的青蟹族的族人,所以包括我在内的很多大妖都去了青蟹族。”钢甲淡淡的诉说着,并不介意告诉江浩有关“青蟹族”的事。 反正江浩就在他面前,逃是不可能逃掉的,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哪怕是虎爷、铁甲这种河域霸主也是不如他的。 江浩想到了紫风,之前他与紫风大战时动用了虎爷留下的妖力,并且超越身体承受极限地运用神力。 而那时,紫风应该已经感知到了他拥有神物的气息! 第九十七章 石身妖佛 吼! 一道虎啸声响起,打破了江浩的思绪。 他转身一看,便见到全身覆盖着妖力铠甲的白虎纵身一跃,扑向钢甲。 钢甲目光微凝,右螯挥出,砸在了虎爷身上,将虎爷直接砸飞。 然而虎爷有妖力铠甲护体,并未受伤,在落地后再次纵身飞跃,双掌拍向钢甲。 钢甲眼中出现不耐之色,双螯同时伸出,夹住了虎爷,加妖力铠甲都是夹出了裂痕,而后将虎爷重重甩飞。 这次虎爷被甩入了古寺,并没有立即冲出来,可能是引发了先前的伤,难以再战。 钢甲这才将目光再度移到江浩身上,道:“交出希望灵珠,这是你唯一活命的机会!” 他不想浪费时间,要不是一眼看过去,没有发现江浩身上带着希望灵珠,他就直接杀妖夺珠了。 “希望灵珠不在我身上,你来晚了。”江浩不可能交出希望灵珠,只好说谎。 只不过他心中也没底,对方是为了希望灵珠而来,不可能因为他的一句话就离开,甚至一怒之下直接杀死他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那希望灵珠在哪?”钢甲有些不信,希望灵珠这种神物,江浩怎么可能轻易交出去。 “之前有人族修行者来到了这里,希望灵珠被他们抢去了。”江浩说的话半真半假,这样才更能起到混淆的作用。 “人族修行者……”钢甲心中微微一沉,先前他的确看到了人族修行者在天上飞。 听说今日是妖族和人族签订和平盟约的日子,人族修行者的确来了,不过到底有没有夺取希望灵珠,他就不确定了。 但是…… “你在骗我?若真是人族修行者从你这里抢了希望灵珠,怎么会留下你?”钢甲紧紧盯着江浩,质问道。 换作是他,如果抢走了希望灵珠,绝对会杀死江浩,避免走漏风声。 因为希望灵珠虽然是拥有伟力的神物,但同时也是一块烫手山芋,不是谁都可以承受住“怀璧其罪”的后果。 “人族修行者不屑杀我而已!”江浩自知他的话难有说服力,但还是选择继续胡说八道。 身怀神物这种事,怎么可能承认,以他现在的实力,的确是难以守住神物。 钢甲身上爆发出磅礴妖力,散发出巨大的压迫感,他不太相信江浩的话。 人族比妖族更加贪婪,如果得到了希望灵珠,一定会杀死江浩避免他们得到了希望灵珠的消息走漏。 轰! 就在这时,一股强横气息自古寺中冲天而起,将古寺都给击碎,从中散发出强横的威压。 “什么情况?难道是那只白虎?”钢甲看向被灰尘遮挡住的古寺残骸,心中惊疑不定。 那只白虎他已经了解过了,是傲慢河域的霸主,实力和铁甲不相上下的大妖。 遭受了他的偷袭后,虎爷怎么可能还能爆发出这种强度的妖力? “孽畜,见到本佛还不跪拜!” 在灰尘散去时,一道呵斥声响起,并且伴随着灵魂攻击,让钢甲的识海一震,妖魂都几欲破碎。 他定睛一看,眼中露出惊愕之色,身上迅速出现一层层妖力,化为了妖力铠甲。 江浩也是吃惊地看着古寺残骸中的那道端坐在那里的身影,那是一尊石佛,只不过此时的石佛双眼露出红色的光芒,犹如活着的生灵。 石佛身上的灰尘迅速散落,全身散发出金色佛光,唯独双眼依旧是红色光芒。 片刻后,他竟然站了起来,高足有三米,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江浩被下了一跳,连忙躲在古树后面,偷偷看着石佛。 一尊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石佛,居然活了过来,这比他变成螃蟹带来的震撼性也不逞多让。 “蝎子精,现在速速退去,本佛可以网开一面,免你一死!”石佛再度开口了,脑后更是凝聚出一个红色的光环,全身散发出金色光辉,神圣而超然。 “你算什么东西,我现在就杀了你!”钢甲心中十分不安,打算先下手为强,竟然主动冲向石佛。 他那巨大的蝎勾更是爆射而出,覆盖着妖力刺向石佛。 石佛脸上露出讥讽的弧度,右手伸出,一把抓住了钢甲的蝎尾,将钢甲抡了起来,而后猛地砸在地面上。 地面都是微微颤动,化为遗骸的古寺更是彻底粉碎,连地面都是出现了无数裂痕,可见石佛的力量之大。 钢甲身上的妖力铠甲当即破碎,残留的部分也是迅速黯淡,很快就消失了。 这种程度的撞击,以他的妖力铠甲,根本承受不住,甚至连他的内脏都是被震坏了不少。 江浩见到这一幕,惊讶不已,虎爷已经是很强的大妖,至少比紫风更强。 而虎爷却是不如钢甲,现在钢甲更是被石佛吊锤,那么石佛该强大到什么程度? “善哉善哉!佛有仁慈之心,奈何你这妖物不懂珍惜,本佛只好斩妖除魔、以卫世间正道!”石佛宛如真正的佛陀一般开口,只是他的右手依旧抓着钢甲的蝎尾,脚底更是踩在虎爷那化为肉酱的尸体上。 此时的他,既神圣又妖异,似佛非佛、似妖非妖。 钢甲听到石佛的话,讥讽开口:“你根本不是真佛,只是妖佛而已,石身妖佛也配把自己当做真佛?” 他承认石佛很强,但石佛根本不配称自己为佛,不过一妖佛而已! “你这妖物懂什么,我是斩妖除魔的战佛!”石佛似乎被激怒了,抓住钢甲的蝎尾疯狂乱砸。 片刻后,他似乎感觉这样还不足以发泄他心中的怒火,伸出左手抓住钢甲的身体,用力一撕。 撕拉! 钢甲那巨大的身体被生生撕开,鲜血飞溅、内脏流了一地,而石佛脸上则挂着变态的笑容。 他将钢甲的尸体扔在地上,而后坐在身体上双手合十,进行修炼。 金色佛光在石佛身上闪耀着,钢甲的尸体却是迅速干枯,似乎被吸取了妖力、生命力一般。 而石佛脑后的血红光环,也更明亮了几分,让躲在古树后的江浩看得不寒而栗。 这哪里是慈悲的佛陀,分明就是噬血的恶魔! 片刻后,石佛站起身来,一步踏出,身形突然在粉碎的古寺中消失。 江浩见到石佛消失,微微松了一口气,准备离开。 然而他一转身,就看到全身散发出金色佛光的石佛正用那闪耀着血红之光的双眼看着他,脸上露出极为诡异的笑容。 第九十八章 魔佛同体 卧槽! 日你个仙人板板,这是啥子情况! 江浩已经被惊吓到内心语无伦次了,不是他胆小,任谁遇见这种情况也淡定不了吧。 “不要怕、不要慌,我佛慈悲,本佛不会伤害你的,当然前提是你要听话。”石佛笑着开口,宛如一尊大慈大悲的真佛。 但在江浩眼里,这分明就是死亡微笑,让他内心直冒冷汗。 不行,不要自乱阵脚! 江浩自我安慰了一波后,露出一个自认为可爱的笑容:“慈悲的真佛,我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螃蟹而已,出现在这里我感到很抱歉,请允许我现在离开。” 面对着高达三米,实力强大到可怕的石身妖佛,他只想跑,一刻也不想多待。 光是被石佛看着,他就能感受到极大的压力。 他敢肯定,哪怕是他竭尽全力运转希望灵珠的神力,也会被石佛吊锤。 “佛说众生平等,你我皆为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并无高低贵贱之分,自然可以一起谈心论道。”石佛脸上的笑容更甚,露出的石牙却是如同双眼一般散发出血红之光,显得十分恐怖。 而后,他双手合十,爆发出无尽金色佛光,形成一个佛光护罩,将江浩也是覆盖在其中。 江浩欲哭无泪,感受到金色佛光中蕴含着的佛力,最后一抹侥幸也打散了。 这妖佛竟然修炼出了佛力,这是一种不亚于神力的强大力量,哪怕他运转希望灵珠的神力也不可能逃脱。 他组织了下语言,试探着开口:“真佛、大佛,我只是螃蟹,恐怕没什么可以论道的,您要是没有其他事,不如让我离开吧?” “不要妄自菲薄,你可并非寻常螃蟹,可以得到希望灵珠便证明你拥有着大机缘,假以时日足以成为大妖。”石佛摇了摇头,带有深意地道。 他那双血红眼瞳露出一丝贪婪,继续开口:“所以你不要误入歧途,要安安稳稳地潜心修炼,不要想着急于求成,否则可能会惹祸上身,导致半路夭折!” 他想要的东西很简单,神物希望灵珠,只要得到了希望灵珠,他就可以更上一层楼。 “真佛,希望灵珠不在我身上,已经被人族修行者抢走,您来晚了。”江浩不知道石佛有没有听见先前他对钢甲的那些说辞,但他明白他现在说的话必须和之前那些话保持一致。 一旦他再说其它慌、找其它借口,极可能被石佛识破。 “蟹妖,你不诚实,佛对你很失望!”石佛眼中的血红光辉猛地一涨,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转而化为失望之色。 似乎他是真的为江浩说谎而感到很失望,不过究竟是不是这样就只有他自己清楚。 “佛,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江浩装傻充愣,不敢承认。 但他也明白这样只能拖延时间,绝不是脱身之计。 在这样下去,一旦石佛失去耐心,他就危险了。 “你对佛说慌,将迎来惩罚!”石佛声音冷冽,身上的威压突然暴涨。 金色佛光自他身上疯狂释放,看上去宛如全身都渡了金一般,接近传说中的金身佛体! 江浩被金光佛威压着趴在地上,感觉有些踹不过气来,蟹足以及蟹螯更是无法动弹。 并且威压还在不断变强,死死地压着他的身体,将他渐渐压入地下。 在这样下去,他可能被压成肉酱! 石佛眼中露出冷光,故作怜悯姿态:“佛说回头是岸,你现在将希望灵珠交给本佛还来得及。” 他可不相信希望灵珠被人族抢走的事,但如果希望灵珠真不在江浩身上,他会一巴掌拍死江浩。 “佛若心怀慈悲,怎会不分青红皂白地逼迫我!”江浩看着眼前这道貌岸然的石佛,悲愤开口。 他如此委身求全,石佛却不肯放过他,让他十分气愤,已经不想说讨好石佛的话。 既然低声下气求饶无用,不如爆发心中的怒火,大不了拼死一战! 石佛已经失去了耐心,道:“蟹妖,你这是在自毁前程。本佛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希望灵珠方可无恙,否则你今日必死无疑!” 如果江浩再不配合,他只能杀死江浩,将江浩分尸来寻找希望灵珠。 若是实在找不到希望灵珠,他便相信江浩说的,希望灵珠是被人族抢走了。 “是不是你杀了我哥哥!” 就在这时,一道怒吼声在江浩后方远处响起,紧接着一股强横的妖力波动自后方传来。 石佛抬头,目光从江浩身上转向江浩后方,只见数十米外有一只巨蝎。 这只蝎子和之前被他杀死的那只蝎子体型、模样差不多,看样子的确是那只蝎子的弟弟。 他嘴角露出冷笑,不屑地道:“卑贱的妖兽,见到本佛不仅不心存敬意地跪拜,竟然还敢心怀仇恨,这是在找死啊!” “一定是你做的,我不管你是何方神佛,但你杀了我哥哥,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铁甲愤怒至极,庞大的身躯上出现妖力铠甲,朝着石佛奔驰而去。 钢甲是他唯一的哥哥,可是此时已经变为了一具尸体,他要为哥哥报仇! 但他忽略了一件事,连他哥哥遇上都会被杀死的强大存在,他又怎么可能敌得过? 只见石佛一步踏出,下一步落地之时直接出现在了铁甲面前,一掌击出。 无尽佛光爆发,雄厚的佛力覆盖着掌心,准确无误地命中了铁甲。 被击中的瞬间,被石佛手掌覆盖的妖力铠甲周围部分粉碎,紧接着裂痕朝着其余部位蔓延。 而铁甲更是被一掌击飞出数十米,撞毁了一颗颗参天古树,最后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 他挣扎着站起身来,甩开身上压着的树,眼中满是愤怒。 但他没有再次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因为他的蝎甲已经被一掌破开,就连内脏都被击碎,伤势极重。 “你的内脏应该都被击碎了,居然还能站起来,倒也是顽强。”石佛脑后的血红光环散发出血红魔光,与身体散发出的金色佛光交相辉映。 魔佛同体,宛如杀戮与慈悲的结合,妖异而强大。 第九十九章 自爆与禅褚 江浩见到石佛的注意力全在铁甲身上,二话不说转身就跑,疯狂地跑、使出全力逃跑。 他的体型很小,在傲慢丛林更是显得微不足道,只要他跑远了,石佛不一定可以找到他。 铁甲看着临近的石佛,自知不是对手,不甘地大吼:“我哥哥做了什么,你要那么残忍地将他杀害!” 好不容易见到哥哥,久别重逢的喜悦还未消失就化为了伤痛,他内心是如何的悲愤只有他自己清楚。 “弱小即是罪孽,而你哥哥更是不自量力的来自取灭亡,就如同你一样!”石佛脸上的讥讽之色不加掩饰,眼中是满满的冷漠。 他身上只有着魔的残暴、杀戮,至于佛的仁慈、大爱,不好意思,没带! “我和你拼了!” 铁甲眼中露出绝望之色,转而悲愤出声,体内的妖力高度压缩凝聚,而后……尽数爆发! 凝聚全身妖力,自爆! 轰! 毁天灭地般的妖力爆发,直冲云霄的可怕冲击朝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参天古树以及诡异的花草全部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大地寸寸粉碎,足足过了数百息,这种毁灭性的冲击才渐渐平息。 傲慢丛林乃至附近区域的大妖们都是看向铁甲自爆的方向,眼中露出惊诧之色,即使隔着千里,依旧可以感受到那股可怕的波动。 傲慢丛林中,出现了一个直径千米的巨大范围的坑洞,原本这里的花草树木早已经不复存在。 在坑洞的中央,站着一道覆盖着金光的身影,正是石佛。 金色光芒渐渐从他身上散去,露出了他那完好无损的石身,铁甲自爆产生的毁天灭地般的冲击居然没有对他造成丝毫伤害。 他唯一与之前有些不同的是脑后的血红光环变得黯淡了一些,除此之外和之前并无差异。 “没想到小小的妖兽也有这种骨气,自爆可是会魂飞魄散的……” 石佛留下一句话后一步踏出,身形便已经离开了坑洞范围,出现在千米之外。 又是一步踏出,他的身影再度于原地消失,出现在数千米前…… 江浩此时正躲在一片草丛中,先前铁甲自爆时将他也给吓了一跳,当即顾不得其它,保命要紧,第一时间运转了希望灵珠的神力。 有着神力加持后,他的速度大增,在极短的时间内逃出了铁甲自爆的冲击范围。 但他运气不咋滴,被一块飞来的巨石砸中,若不是他用神力护住了身体,恐怕直接就被砸死了。 但即便如此,他也是被吓得不轻,又担心继续用希望灵珠的神力会让神物气息暴露,只好停止动用希望灵珠,自己悄然前行。 “哪里来的螃蟹,居然到傲慢丛林来了,还真是膨胀!” 一道冷漠的声音自江浩后方响起,他转身一看,发现是一只足有三十厘米长的大蟾蜍。 这么大的蟾蜍他还是第一次见,顿时被吓了一跳,连忙退后几步,与蟾蜍拉开距离。 “怎么?嫌弃我脏?我都没嫌弃你丑,瞧你这没用的样子,丢脸!”见到江浩后退,蟾蜍不满地出言呵斥。 在他看来,长着八只腿、两只螯、喜欢横着走的螃蟹可谓是长相十分怪异,只说丑还是因为他有修养。 江浩想回青蟹族看看,便开口问道:“蟾蜍兄,请问你知道傲慢之河怎么走吗?” 向一只癞蛤蟆问路,他觉得他也是挺厉害的,不过此时也没有其它更好的选择,只能如此。 然而蟾蜍却是更加不满意了,道:“什么蟾蜍兄,我有名字的,现在的螃蟹怎么这么不懂礼貌,都不知道先问名字吗?” 开玩笑,他可是修养很高的蟾蜍,怎么可以把他和寻常蟾蜍混为一谈。 “那你叫什么名字?”江浩一时无奈,只能开口询问。 只不过在他内心,则是忍不住吐槽,一只蟾蜍而已,装啥装。 蟾蜍闻言,得意地道:“听好了,我叫禅褚,是不是很有深意,有没有感到很惊叹?” 他对自己的名字格外满意,觉得特别有深度,如同看破红尘的佛祖。 “禅褚、蟾蜍?的确很有深意、很惊叹。”江浩忍着笑意,目光古怪地看着禅褚。 他发现他还真是小看了这只蟾蜍,居然可以起出这么贴切自身的名字,禅褚! “看在你还不算太无知的份上,我就告诉你怎么走吧。”禅褚对江浩的话很满意,抬起一只蛙掌指着一个方向道,“往那个方向一直走就行了,很简单的。” 他是个很有原则的妖兽,既然江浩表现得还行,那么他就会告诉江浩想要知道的答案。 江浩看向禅褚所指的方向,问道:“请问禅褚兄,这里离傲慢之河大概有多远?” 光是知道方向还不够,至少得知道大概的路程,否则他不管不顾地全速赶路,说不定会饿死在路上。 禅褚收回蛙掌,淡淡开口:“不远,也就几万米。” 几万米,对他来说的确不远,用不了多久即可跨越。 “多谢!”江浩心情有些复杂,几万米需要他全速赶路一个小时以上。 这并不算远,至少还在他可接受的范围。 “拜拜,有缘再见!”禅褚挥了挥蛙掌,出言道别。 他对江浩的感官还不错,不急不躁,修养比一般妖族强上不少,当然比他还是差远了。 江浩点点头,而后离开了草丛,朝着傲慢之河的方向全速奔去。 在他离开数分钟后,石佛来到了草丛旁,弹指将草丛毁个干净,将躺在里面睡觉的蟾蜍露了出来。 刚睡不久便被吵醒,禅褚眼睛还未睁开便开口骂道:“哪个混蛋,还让不让妖睡觉了?” 随后他便睁开眼,看到眼前的石佛,心中颇感惊诧。 石佛俯视着禅褚,冷淡问道:“你有没有见到一只黑色螃蟹?” 一只蟾蜍妖,完全不被他放入眼里,若不是在这里感受到有江浩的气息,他根本不会看这种妖兽一眼。 蟾蜍知道石佛说的肯定是江浩,江浩在这里停留了片刻,会有妖力、气息滞留。 他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回道:“不好意思,没有看见!” 第一百章 霸上?禅褚 “为何,卑微的妖族总是喜欢说谎,难道以为这样可以骗过佛?”石佛冷傲开口,双眼中血红魔光闪烁。 这里明明有江浩留下的气息,眼前的蟾蜍是在骗他。 胆敢欺骗佛,真是愚蠢! 禅褚抬头看着石佛,眼中出现讥讽之色,似是有些不耐烦:“既然知道,那你还问个毛,快滚,别打扰大爷我休息。” 眼前的石佛看上去很不简单,的确有着佛力散发而出,但他又岂是寻常蟾蜍妖兽? “侮辱佛,赐你一死!” 石佛动怒,抬腿一脚踩向禅褚,脚底闪耀着金色佛光。 他要一脚踩死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蟾蜍,因为——佛不可辱! 嗯? 很快,石佛眼中便露出惊诧之色,因为他的脚居然无法彻底踩下,被物体硬生生挡住了。 是那只蟾蜍妖兽,竟有如此能耐? 禅褚此时半立着身体,双腿踏地,双掌伸出抵挡住了石佛踩下的脚。 在他身上,有着一层蓝色的妖力铠甲,浑身更是散发出雄厚的妖力。 源源不断的妖力自他体内爆发,最后他的双掌更是猛地爆发出强横的力量一推,将石佛强行推开。 “妖王?”石佛身形微微一退,出现在数十米外,有些惊讶地开口。 妖王可是妖族中的一方王者,乃是处于顶尖的强者,拥有着统领一域的实力,没想到眼前的蟾蜍会是妖王,他还真看走眼了。 不过,比起杀一只小妖,显然是杀一名妖王更有成就感! 禅褚的身体极速变大,最后变成长高达数十米的巨大蟾蜍,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压迫力。 妖王法相,这是妖王层次标志性的强大能力,就如大妖可以妖力化铠一般。 他那巨大的双眼散发出紫色光芒,盯着石佛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头,但这里是傲慢河域,容不得你放肆!” 石佛看到蟾蜍此时的禅褚,心底有些猜测,开口道:“妖王法相,你是七罪域的主宰,霸上?” 七罪域的主宰者叫做霸上,乃是声名远扬的妖王,是十分神秘且强大的妖族。 就连他,也听说过霸上的名字,只是没想到居然是只蟾蜍妖兽。 “我就是霸上?禅褚,这里是我的领地,希望你不要太过肆意妄为!”禅褚大大方方承认自己的身份,同时也是警告石佛。 其实他很早以前就知道傲慢丛林有一尊强大神秘的存在,现在看来,那神秘存在应该就是眼前的石佛。 “有意思,七罪域主宰的妖力应该很雄厚,如果将你吞噬,说不定可以让我变得更强!”石佛并当然不会被蟾蜍吓住,甚至还很兴奋与期待。 吞噬妖王的毕生力量,他就有可能实现质的飞跃,真正达到传说中的那个层次。 “哼!” 禅褚冷哼一声,道:“狂妄,今日我就以七罪域守护者之名惩戒你!” 他双腿一蹬,地面瞬间开裂,而他的身影刹那间出现在石佛面前,巨大的蛙掌覆盖着滚滚蓝色妖力拍出。 石佛双目一凝,身上爆发出无尽佛光,双掌击出,硬撼禅褚的巨大蛙掌。 轰! 佛力与妖力碰撞,天地都为之颤动,可怕的妖力、佛力风暴朝着四周席卷而去。 地面寸寸断裂,四周的花草树木等更是瞬息之间化为灰飞。 吓得附近的各种生物都是疯狂朝远处极速逃遁,有两条腿的恨不得长出四条腿,有四条腿的则是巴不得长出一对翅膀…… 禅褚一掌被挡,庞大的身形落地,另一只蛙掌强势拍出。 这一次,他准确无误地击中了石佛的身体,毕竟石佛只有两只手,都用来挡第一掌了。 嘭! 妖力冲击爆发,石佛被一掌拍出上百米,将途中的障碍物全部撞碎,最后在地面留下一个长长的痕迹才缓缓停下。 他摇了摇头,自地面的碎石、泥土中爬起来,然而等待他的是从天而降的禅褚以及一巴掌。 轰! 禅褚一巴掌抽在石佛身上,将石佛再度抽飞出上百米,而后他再度双腿一蹬,朝着被抽飞的石佛爆射而去。 他要乘胜追击,争取一鼓作气将石佛直接击败。 石佛身体在地面翻滚途中突然一脚踏在地面,将地面都是踏出了巨大的裂痕,不过他的身形也因此稳住了。 他那双血红之眼满是杀意,身上有些黯淡的金色佛光变得更加刺目,脑后的血红光环也是光芒大振。 而此时,禅褚已经再度从天而降,双腿蹬向石佛。 施展出妖王法相后,他的一只腿就比石佛还要大,双腿齐出之下更是将石佛的身影所掩盖。 胜利,就在眼前! 面对着蹬来的禅褚,石佛双手合十,全身爆发出无尽佛光。 佛光冲天而起,与禅褚对碰,竟然将禅褚击开了。 饶是以禅褚的妖力之强横,也无法击破佛光! 而在禅褚落地的那一刻,石佛右手化掌击出。 自他掌心爆射出无限金色佛光,喷涌而出,化为一道巨大的金光佛掌,以惊人的速度轰向禅褚。 天地微微失色,金光佛掌散发出的巨大压迫力让所经过之地的地面进一步崩坏,而佛掌所蕴含的佛力更是强大到难以想象。 禅褚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张口喷射出一道青色光波,光波覆盖着雄厚的妖力,并且带着极强的腐蚀性。 光波与佛掌对碰,可怕的妖力与佛力疯狂冲击、肆虐,天地震荡,风云骤变。 金色佛光与青色妖光相撞后冲天而起,直入云霄,连傲慢河域之外的生物都可以看见这震撼性的一幕。 天地都仿佛被切割成了两半,一边为金色、一边为青色,都是散发出毁灭般的波动。 七罪河上游,河中的数位一族之主都是纷纷冒头,目光凝重地看向傲慢河域。 “这是,妖王层次的对碰?” “傲慢河域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存在,难道是外来者?” …… 从傲慢丛林离开后,血镰螳螂来到了傲慢草原,此时他突然停止飞行,转身望向傲慢丛林。 那里,有两股连他也感到十分危险的力量波动,不知是何方人物在大战。 第一百零一章 半蛟之体 金色佛光与蓝色的妖力光芒渐渐散去,此时的傲慢丛林已经面目全非,石佛与禅褚隔着百米,四目相对,眼中有着强烈的战意。 下一刻,双方同时朝着对方冲出,妖力与佛力再度对碰! 在傲慢丛林的边缘,一只黑色螃蟹以飞一般的速度奔驰而来,停在傲慢之河的河岸上,身上的蓝色神力渐渐消失。 黑蟹自然是江浩,原本他不打算动用希望灵珠的力量,但是思来想去又担心被石佛追上,便还是悄然运转了一部分神力,加快了赶路的速度。 看到眼前咆哮的傲慢之河,江浩松了一口气,只要进入傲慢之河,应该不会被石佛发现。 在进入傲慢之河前,他转身看向傲慢丛林深处,心中有一丝担忧。 他可以感受到傲慢丛林中散发出来的毁灭波动,甚至地面都是不断颤动,必然是有着惊天大战在他后方发生。 而他也猜测到应该是石佛在追击他的过程中被强大存在挡住了,那位强大存在,很可能就是那只蟾蜍。 江浩摇了摇头,压下心底的想法,朝着前方的傲慢之河走去,自河岸处坠下、进入了傲慢之河。 感受到熟悉的河水,身体都似乎快活了不少,略微活动了身体后,他就开始寻路了。 只不过他看了半天也认不出这是哪里,好像他以前并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也不知道离青蟹族的领地有多远,江浩心中这般想着,目光却是望向一旁偷偷躲在石头后面盯着他看的水蛇:“喂!你是水蛇族的族人吗?” 水蛇族与他可是颇有渊源,他刚刚进入傲慢之河时遇到的敌人就是水蛇,之后更是引来了强敌蛇八歧。 不过后来他借助希望灵珠的神力狠狠教训了蛇八歧一顿,使得蛇八歧之后都不敢来找他麻烦。 水蛇听到江浩的话,微微一愣,自石头后方游出,问道:“你认识我?” 他原本好想偷偷攻击江浩,吃掉这只黑蟹,没想到居然还被发现了。 江浩走向水蛇,同时开口道:“不认识,但我认识水蛇族的蛇八歧,你和蛇八歧应该是在同一个水蛇族吧。” 眼前这只水蛇长不过半米,充其量不过只是小妖,他哪怕不动用希望灵珠也能轻松对付。 “你认识蛇八歧族长?他前几日说要前往青蟹族,现在应该已经出发了,如果你是要找族长可以直接去青蟹族。”水蛇目光怪异地看着江浩,一只黑蟹居然说认识他们水蛇族的族长。 要知道他们族长最近可是实力大增,先是击败了章鱼族的章鱼大王,之后击败族中的前族长等族中强者,以压倒性的实力成为了新的族长。 而后蛇八歧横扫八方,实力更上一层楼,据说已经是傲慢之河无敌般的存在。 江浩目光微凝,急声道:“青蟹族怎么走?” 之前从虎爷、血镰螳螂那里,他就知道有不少大妖去了青蟹族,从青蟹族得知他进入了傲慢丛林,而后不少大妖才进入傲慢丛林来寻找他。 他只希望青蟹族不要出事,至少蟹小魅和鱼小三一定不能出事,如果蛇八歧胆敢伤害蟹小魅和鱼小三,那么他不介意让水蛇族从傲慢之河除名。 “往上游一直走就行了,不过很远,应该需要数个时辰甚至半日时间才能赶到。”水蛇对江浩的表现感到莫名其妙,老老实实地回道。 江浩闻言,身上浮现出神力,爆发出无与伦比的速度朝着上游出去。 他心中大喊:等我,一定不要出事啊! 水蛇睁大了眼睛看着江浩消失的背影,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那是一只黑蟹该有的速度? 哪怕是他们水蛇族族长,强大的蛇八歧全力之下的速度也没有这么快吧。 江浩顾不上体力的消耗,在神力的加持下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傲慢之河的乱石堆,然后找到通往青蟹族水塘的入口,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青蟹族所在的水塘此时一片狼藉,河底躺着数不甚数的青蟹,他们都是顽强的青蟹战士,此时已经成为了尸体。 在水塘中央,还有着不小的动静,一条体长超过两米的水蛇正在与五只螃蟹大战。 水蛇正是意气风发的蛇八歧,而与他大战的分别是蟹王神照、阿左、阿右、左丞、右相。 水蛇族族长蛇八歧大战青蟹族五大强者,战况十分激烈,而在不远处还躺着受伤的蟹小魅。 蟹小魅的心情很复杂,原本不被她放在眼里的蛇八歧不知为何实力大增,并且生长出了全新的鳞片。 不似蛇鳞,倒像蛟鳞,这让她怀疑蛇八歧是不是得到了某种机缘,快要进化为蛟龙了。 “哈哈哈,超然在上的青蟹族不过如此,所谓的五大上妖更是让我失望至极。”蛇八歧大笑着开口,蛇尾疯狂抽动,同时将神照、阿左、阿右、左丞、右相五妖全部击退。 一己之力,压制五大上妖! 不过他话语虽然狂妄,内心还是很惊讶的,上妖已经是傲慢之河无敌般的存在,而青蟹族包括先前被他出其不意重创的蟹小魅在内共有着六位上妖。 这等实力,不愧为傲慢之河最神秘、超然的种族,换作之前足以横扫傲慢之河各大种族。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进化为了半蛟,虽然妖力修为尚且只是上妖巅峰,但以他半蛟之体的强大足以与大妖匹敌。 “蛇八歧,我们继续斗下去对谁都不好,何不停下战斗。”神照全身覆盖着淡淡的金光,开口道。 他早已经施展出了天赋能力,然而蛇八歧以半蛟之体施展出天赋能力后更是无比强横,完全不是他可以对抗的。 哪怕他加上左丞、右相、阿左、阿右,也只能勉强对抗而无法战胜蛇八歧。 蛇八歧直立起蛇身,俯视着神照他们,道:“蠢货,我只要吃了你们,就能变得更强,更接近真正的蛟,你觉得我会放过你们吗?” 此时的他自信心爆棚,感觉可以横扫一切敌。 就在这时,一道覆盖着蓝色光辉的身影迅速冲来,听到他的话后冷冽开口:“那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第一百零二章 江浩断肢 蛇八歧听到这有些熟悉的声音,疑惑地转身看去,而后露出惊诧之色。 竟然是江浩! 他当然记得江浩,不久前他还和江浩交战了片刻,不过当时他是被江浩完虐。 “江浩,你回来了!”蟹小魅则是睁大了眼睛,惊喜地看着江浩。 她原本以为很难再见到江浩,结果这么快就回来了,出乎了他的意料。 让她感到有些难堪的是,被江浩看到了自己这么柔弱无力的一幕…… 江浩朝着蟹小魅微微点头,看到蟹小魅受伤不轻,流露出强烈的杀意。 而后他目光冷冽地盯着蛇八歧,道:“蛇八歧,你居然敢入侵青蟹族,真是胆子不小,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上次的教训吗?” “江浩!我可是今昔非比,今日就让你看看何为强大!”蛇八歧目光阴沉,咆哮着冲向江浩。 他要杀死江浩,一雪前耻,洗刷他唯一的黑点。 江浩没有任何犹豫,身上爆发出神力与妖力,虎爷留下的妖力再度被他释放。 他的右螯覆盖着蓝色的神力光辉,左螯覆盖着白色的妖力光辉,全身两种光辉流转,气势不凡。 蛇八歧眼中出现杀意,全身的蛟鳞散发出璀璨的青色光辉,一口咬向江浩。 江浩双螯击出,妖力与神龙交融爆发,化为冲击波轰入蛇八歧嘴里,将蛇八歧轰退。 但很快蛇八歧身形一动,再度冲向他,蛇尾强势扫出。 轰! 妖力冲击爆发,蛇八歧的蛇尾被江浩的双螯挡住,但他的身子也退后了足足数米远。 他心中十分凝重,此时蛇八歧不仅形态似蛟,就连力量也接近蛟了。 比起之前,蛇八歧强大了太多太多。 一击被挡,蛇八歧反而露出狂妄的笑容,开口嘲讽道:“怎么回事,你就这种程度吗?” 话音未落,他的力量便开始暴涨,蛇尾顶住江浩双螯的力量猛地扫出。 江浩被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击飞,在河底翻滚出十余米才停下,所幸他身上覆盖着神力和妖力,并未受伤。 但他压根就高兴不起来,蛇八歧这所谓的半蛟之体还真不是吹的,爆发出了堪比大妖的实力。 “江浩,你真是自己跑回来送死啊,我原本还因为你不在这里而感到惋惜,哈哈哈!”蛇八歧肆无忌惮地笑道,身上的妖力却是越来越强,散发出让神照他们都感到强烈危机的压迫感。 这就是强大,真是让妖痴迷的力量,如果可以进化为真正的蛟,那么他就可以变得更强。 他的蛇尾卷起一块巨石甩出,极速砸向江浩。 江浩身形朝着侧方冲去,避开了巨石,然而蛇八歧已经冲到了他身旁,极速一口咬住了江浩。 啊! 疼痛! 身体被撕裂般的疼痛! 他右螯凝聚妖力与神力,猛地砸在蛇八歧的头上,爆发之下将蛇八歧砸飞。 “江浩!” 撕心裂肺般的呼喊声自蟹小魅口中响起,她的双眼露出惊恐之色。 蛇八歧被江浩一螯砸飞的同时也咬下了江浩左侧一部分肢体,现在,江浩左侧只剩下了两只蟹足。 另外两只蟹足以及左螯,在蛇八歧嘴里! “不行,蛇八歧太强了,江浩也不是他的对手!”神照看到江浩的惨状,心情沉重地道。 江浩的死活他不是很关心,但此时江浩是为了青蟹族而战,若是江浩战败,青蟹族也将陷入危机。 “他已经尽力了,而且说到底一个外来者可以为我们青蟹族做到这一步,已经很让我敬佩了。” 左丞留下一句话,而后毅然决然地冲向蛇八歧。 “我们青蟹族的事,理应让我们青蟹族自己做好!”右相对着神照道,然后跟着左丞走了。 阿左和阿右对视一眼,紧接着迅速追上了左丞和右相,留下了在原地发呆的神照。 神照的心情很复杂,一直以来他都是以青蟹族为重,没有将自身利益放在最前面。 所以他即使知道江浩有希望灵珠,也没有对江浩下手,但是为了青蟹族,他却可以赶江浩走。 这次,他见蛇八歧的注意力转到了江浩身上,想让江浩拖住蛇八歧,然后他们带着蟹小魅离开。 不过他这些话还没有说出来,左丞和右相他们就已经前去与蛇八歧大战,这让他突然感到很羞愧。 或许,他一直以来的大局为重,本就是错误的、自私的观念吧。 “你们四个,就这么急着送死吗?”蛇八歧迅速吞下江浩的左螯和两只蟹足,见左丞、右相、阿左、阿右朝他冲来,冷傲开口。 而后他张口凝聚妖力,喷射出一道青色光波,将水流轰开,直冲左丞他们。 左丞、右相、阿左、阿右同时爆发出全身妖力轰击而出,与蛇八歧喷射而来的青色光波对碰。 轰! 水流翻涌,整个水塘都是剧烈震动,左丞、右相、阿左、阿右更是倒飞而出,足足随着水流飞出数十米才滚落在河底。 在蛇八歧爆发出半蛟之体的全部力量后,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上妖层次,即便阿左他们联手也不是对手。 蟹小魅来到江浩身旁,心疼地看着江浩的左边身体,声音颤抖地道:“江浩,你没事吧?”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天,江浩竟然失去了一螯两足,并且是为了青蟹族与强敌搏斗造成的。 “没事,至少还能走!”江浩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用不在乎的语气道。 他这次有些轻敌了,半蛟之体的蛇八歧比他想象的更强,将他的一螯两足都给咬掉了。 “对不起,是我们青蟹族拖累了你。”蟹小魅低着头,眼中满是自责之色。 之前青蟹族还想着江浩会拖累他们,结果反倒是他们拖累了江浩,在青蟹族面临新的危机时却依旧是江浩挺身而出。 只不过这一次,就连江浩也拯救不了青蟹族了吗? “公主,放心吧,我不会让蛇八歧继续在青蟹族为非作歹的!”江浩没有在意蟹小魅的话,甚至反过来安慰蟹小魅。 在他身上,蓝色的光辉越来越盛,神力波动同样也越来越强。 他主动释放出希望灵珠的神力,即使已经超出了他身体的承受范围,但他依然没有停下。 第一百零三章 以死求生 “江浩,你要释放希望灵珠的全部力量吗?”蟹小魅眼中露出惊恐之色,猜到了江浩的想法,语气颤抖地道。 她可不想江浩释放希望灵珠的全部力量,尽管那样做江浩可能会变得很强,足以击杀蛇八歧,再一次保护青蟹族。 但那样做,江浩会死! 以前江浩只是释放一丝希望灵珠的神力,身体就有些难以承受,要是全部释放,江浩的身体一定无法承受。 “事到如今,只能这样做!”江浩身体的蟹壳已经开始破碎,看上去十分可怖,但他仍然挤出来一个笑容。 死又有何惧? 咔嚓! 他剩下的八只蟹足以及右螯出现了无数裂痕,最后缓缓破碎,至此他只剩下了一个身体。 嗯? 蛇八歧感受到了一旁传来的不凡波动,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江浩闹出的动静。 顿时他心中对江浩的杀意更强了几分,全力爆发,将阿左、阿右、左丞、右相以及后来加入战场的神照打得不断后退、直至重伤无力阻挡他。 而后他身形爆冲而出,宛如利剑般袭向江浩。 江浩身体虽然无比疼痛,但他眼中依旧露出不屑之色,朝着袭来的蛇八歧双目一瞪。 一股神力冲击爆发,轰击在蛇八歧身上,将蛇八歧直接击飞。 蛇八歧在河底翻滚几圈后才停下,直立起身子,惊疑不定地看着江浩。 难以置信,江浩身形未动,竟然也可以将他击退。 如今的他不仅妖力修为达到了上妖巅峰,肉身更是半蛟之体,在此时的江浩面前却依旧如此渺小。 他想起了最近的传言,青蟹族的江浩身怀神物! “蟹妖,没想到你跑到了这里,竟然还主动释放出了希望灵珠的气息,本佛该怎么说你才好呢?” 就在这时,一道浩瀚飘渺的声音自水塘上空响起,传入了水塘所有生物耳中。 江浩瞳孔一缩,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他自然知道来者是谁。 那尊似佛似魔的石佛,不仅实力强大到不可战胜,就连追踪能力也是如此强,居然已经追上来了。 蟹小魅以及蛇八歧、神照他们则是有些懵,不知道是谁在说话,不过听语气,似乎是为了江浩而来。 轰! 下一刻,身形庞大的石佛从天而降,落入水塘中,直接将蛇八歧踩成了肉酱。 在他周身覆盖着金色佛光,宛如万法不侵,即使身在水中,水流也无法碰到他。 他双掌合十,施展神秘的能力,顿时化为肉酱的蛇八歧的残尸极速变得干枯,就好像妖力、生机都被吸干了一般。 “你肆意杀戮,简直就是一尊石魔,也敢自称为佛?”江浩冷冽开口,恨不得立即将石佛砸成粉碎。 口中念叨着慈悲,行动上却是如此血腥残暴,这种家伙岂能为佛? “是不是佛不是由你说了算,你无力的呻吟并不会改变什么。”石佛朝着江浩迈步而去,冷漠地开口。 江浩的蟹足、蟹螯全部消失,如今想跑也不太可能,因此他丝毫不担心江浩会跑。 而且就算他让江浩跑,江浩能跑掉吗? “你想干什么!” 一道冷喝声响起,蟹小魅站在江浩身前,抬头冷冷地盯着石佛。 她不知道眼前这家伙是不是佛,但无论是不是佛,也不能伤害江浩。 “卑微的蟹妖们,放弃无力的挣扎吧,你们妖兽始终只能是牲畜,也妄想撼动佛?”石佛见到蟹小魅挺身而出挡在江浩面前,感到十分好笑,开口道。 他本可以迅速杀死蟹小魅、江浩,然后想办法夺取希望灵珠,但他没这么做。 因为他在漫长的修行岁月中没有任何乐趣,好不容易结束枯燥乏味的苦修,想找点乐趣。 “你不配为佛!”蟹小魅寸步不让,声音冷冽而坚决。 为了江浩,哪怕与不可战胜的佛对抗,她也无所畏惧。 十几米外的神照看到这一幕却是心急如焚,气得大吼道:“小魅,快过来,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不管石佛是不是真佛,但石佛足够强大,连蛇八歧都被一脚一脚踩死,又岂是蟹小魅可以挡住的。 一旦蟹小魅触怒石佛,整个青蟹族都会遭殃。 阿左看向蟹小魅,眼中有着欣慰,道:“蟹王,看来公主长大了。” 他是看着蟹小魅长大的,将蟹小魅当做自己的半个女儿,如今看到蟹小魅为了异性可以做到如此地步,既欣慰又心疼。 “我们这些老家伙怎么可能看着小年轻受欺负,一起救小魅!”左丞则是开口吼道,而后拼尽最后的力量再度冲出,举起双螯杀向石佛。 右相、阿左、阿右紧随而去,只有神照留在原地,目光有些茫然。 石佛看向左丞他们,冷漠开口:“低等的妖物都是如此不自量力的吗?” 他微微抬手,一指点出,爆射出金色佛光,以横扫一切之姿轰在了左丞他们身上。 金色佛光一闪而过,河底多出了几具螃蟹的残尸、断肢。 这是绝对的力量差距,大到无法弥补。 “公主,你快走,我来挡住他!”江浩用尽最后的力气开口道。 此时他的身体已经出现了无数裂痕,话音未落,他的身体便已经破碎。 江浩破碎后化为了一道蓝色光辉,光辉迅速变得更加璀璨夺目,最后缓缓化为了一道人形身影。 这道身影有着一头蓝色长发,双眼如同蓝宝石般闪耀,全身覆盖着散发出蓝色光辉、由神力化成的衣物。 他那光滑白皙的脚掌并未碰到河底,而是整个身体停留在河底上方,周身的蓝色光辉抵挡着水流,使水流无法靠近他。 石佛罕见地露出凝重之色,盯着眼前的神秘人形男子,开口问道:“你是河神?” 据说人族的形态是最为完美的生灵形态,因此很多强大存在都会选择化为人族形态。 当然他们会保留一些自己的特征,并不是直接化形为人,那样没必要,他们只是保持人类的形态,而不是要变成人。 传说七罪域的河神本体是黄金蟹,在他成为神之时,也化为了人的形态,也就是此时这神秘男子的形态。 第一百零四章 神与佛 神秘男子微微点头,语气柔和地道:“没错,我就是河神,不知道友来自何方,为何对我七罪域的妖族大开杀戒?” 他直接大方的承认了,他就是传说中的河神! 蟹小魅仰视着眼前这完美无缺的神,微微有些失神,喃喃道:“河神?那……江浩去哪了?” 比起眼前的河神,她更在乎的是那只黑蟹,小妖江浩。 石佛目光怪异地看着河神,道:“没什么特殊原因,本佛原本只想隐藏于七罪域苦修,奈何有妖在我静修的地方大战,将本佛唤醒并让本佛得知了希望灵珠的事。” “你会怎么做呢,死去已久的河神?” 他那石质的脸露出挑衅的笑容,丝毫没有畏惧曾经留下无数传说的河神。 河神那双蓝色的眼眸中仿佛有日月星辰倒映,美丽而深邃,他认真地看着石佛,郑重地道:“希望灵珠必须送回希望之海,否则会导致天地失衡,如果你执意要夺取希望灵珠,我只能将你击溃!” 在他周身,蓝色神力环绕,神圣而超凡,宛如不染凡尘的神灵。 事实上,他本就不属于寻常生灵,成为了超然在上的神。 “那就看看佛力和神力,到底谁更强大!”石佛大吼一声,脸上露出狰狞可怕的笑容。 水流炸裂,刹那间他就出现在河神面前,覆盖着金色佛光的石掌强势拍出。 河神的体型和寻常人族男子差不多大,高不过一米八,而石佛高达三米,两者体型差距极大。 然而当他一掌拍出时,整个水塘都是微微一颤,紧接着覆盖着蓝色神力的手掌与覆盖着金色佛力的石掌轰然对碰。 嘭! 神力与佛力疯狂对碰,水流不断被迫朝四周涌去,两只手掌对碰的中心短暂的化为了真空地带。 而后可怕的冲击爆发,整个水塘炸裂,地面崩碎,并且出现了无数道极深的巨大裂痕。 水流迅速流入了裂缝中,一瞬间整个水塘都没有空了,就连从傲慢之河流来的水都进入了裂缝中。 蟹小魅、神照连忙东躲西藏,才没有掉入裂缝,而后迅速爬上了岸,远远地观看着河神与石佛的大战。 石佛和河神都是悬浮于空中,依旧保持着对掌的姿势,双方在比拼力量。 这是神力与佛力的对决,也是神与佛的对抗,意义重大。 石佛一边持续运转佛力压向河神,一边冷笑着道:“河神,你的神力比我想象的要弱很多,这样是无法保住希望灵珠的哦!” 他很狂妄,因为他知道眼前的河神不是真正活着的河神,否则他绝不敢如此。 河神早已经陨落,此时的河神充其量只是河神当年在希望灵珠中留下的一缕神魂。 仅凭一缕神魂之力,哪怕是河神,他亦无所畏惧。 河神面无变化,语气平淡地道:“你不是真佛,更不是正义之佛,而是在走堕落佛的道路。” 他那双蓝色眼瞳依旧保持着平静,这便是神,哪怕此时的他只剩一缕神魂。 “不愧是昔日大名鼎鼎的河神,知道的还真不少,但正义与堕落可不是由你来定义的!”石佛冷傲开口,同时左掌也凝聚佛力自侧方拍向河神。 他觉得现在的他就是最棒的时刻,强大而肆意,无关堕落,而是他很喜欢这种肆意妄为的修行方式。 河神目光一瞥,身形骤然爆退,留下一道道蓝色残影,避开了石佛的攻击。 他凌空而立,凝视着石佛,道:“七罪域有一些不可触及的存在,我们不能在此大战,否则一旦令禁忌存在苏醒,世间将会生灵涂炭!” 他自七罪域走出,以蟹妖之躯证道成神,当时的他意气风发,自以为可以凭一己之力改变这方世界。 然而当他以神之躯回到七罪域时,发现了七罪域一些秘密,也知晓了某些禁忌存在。 哪怕他成为了神,有些事也不是他可以改变的。 “河神,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吗?凭这种话,怎么可能吓退我,我可是佛啊!”石佛觉得他受到了侮辱,大吼一声,身形爆射而出,宛如一道金光极速轰向河神。 他要将河神撕碎,夺取希望灵珠,借助希望灵珠的力量成为真正的佛。 没错,他现在并不是真佛,哪怕他已经修炼出了佛力,但他仍然只是半佛! 无限接近真佛,却不是真佛,这就是他! 河神眼中浮现出一丝冷意,既然劝说无用,只能击败石佛再来好好谈论。 雄厚的神力自他体内散发而出,在他周身化为了一层层蓝色的神力屏障。 石佛逼近河神时,凝聚佛力于右拳,一拳轰出。 无尽佛光轰击而出,击破重重神力屏障,最后轰向河神。 河神右掌伸出,白皙无暇的手掌缠绕着蓝色神力,张手便挡住了佛光。 而后一股蓝色神力冲击以他手掌为中心朝着石佛爆发,将佛光寸寸击溃,最后冲击在了石佛庞大的石身之上。 石佛身形一顿,在空中停了下来,体表的金色佛光略微黯淡,显然挡住刚刚的神力冲击还是有所消耗。 他双手合十,身上的佛光迅速变得璀璨,脑后的血红光环也是愈加明亮。 一股令河神都有些心悸的力量波动自石佛身上散发而出,石佛那双血红眼瞳更是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这股自石佛体内散发出的力量似乎和他的神力处于相对面,两者之间有股奇怪的感应。 石佛双掌分离微微握拢,右掌凝聚出金色神力,左手则是凝聚出血色佛力。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道:“河神,毕竟你曾经是真正的神,为了给予你足够的尊重,我会爆发全力将你杀死!”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便自原地消失,瞬间移动般出现在河神后方,双掌自河神两侧朝着河神全力拍击。 他要将河神生生拍爆,未成佛先弑神,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壮举。 河神迅速转身爆退,然而石佛身影紧追不舍,无奈之下他双手朝着左右轰击而出。 轰! 四掌相碰,爆发出可怕冲击,一瞬间风云骤变,地面不断崩坏,并且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第一百零五章 封印堕落佛 石佛露出冷笑,右掌的金色佛力与左掌的血色佛力朝着中间的河神压去,压迫力大到让空间都有些扭曲。 他要将河神拍爆! 至于佛力与神力碰撞产生的冲击力虽然强横,但是还远远伤不到他,被他体表的佛光尽数挡下。 “这是堕落佛的力量,你果然是堕落佛!”河神一边爆发全部神力抵挡着佛力的压迫,一边盯着石佛道。 石佛似妖似魔不似佛,但的的确确是佛,是那传说中的堕落佛! 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凝重,佛本来是慈悲为怀的生灵,而堕落佛则截然不同,他们没有佛的慈爱、仁厚、宽容等正面思想,只有着毁灭、杀戮、暴虐等负面思想。 然而堕落佛比起同级别的佛,只强不弱,拥有着佛的佛力以及佛不具备的可怕杀伐力。 “堕落佛又如何,依旧是佛,只要我问心无愧,活得肆意就够了,因为这就是我想要的修行和生活!”石佛双目中的血红之光爆射而出,身形迅速拉开小距离,同时一脚踹在了河神身上。 无边佛力爆发,血色与金色两种佛光压着河神飞出数千米,将傲慢丛林中的一座小山都给撞毁。 下一秒,一道蓝色神力光束自碎山堆中冲天而起,紧接着河神自光束中飞出,站立于空中,与石佛相隔千米对视。 在他身上,衣物依旧一尘不染,因为这不是真实的衣物,而是神力所化。 但他整个身躯都是黯淡了不少,看似没有受伤,其实损耗不小。 “河神,这种程度的攻势就已经承受不住了吗?你让我有些失望!”石佛冷傲开口,背后凝聚出一对光翼,一片光翼为金色、一片光翼为血色。 他的身躯也都环绕着金色佛光与血色佛光,强大而诡异。 “堕落佛不为世所接受,你会万劫不复,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河神开口劝道,身上的蓝色神力却是越来越雄厚。 他不想大战,但迫不得已的时候,也只能全力以赴地战斗。 尤其是石佛很强很强,容不得他有丝毫大意,毕竟他可不是真身。 “哈哈,难道你想说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吗?”石佛大笑道,“但我本就无错,只是选择了和寻常之佛不同的路,何须回头!” 说话间他双翼一展,横跨千米,直接出现在河神身旁,一拳轰出。 空间都是一颤,无形的压迫力爆发,还未落下地面便已经深陷。 河神双手结印,无尽神力光辉在他身前凝聚,化为一道神力光幕。 神力光幕散发出柔和而强大的力量波动,最终与石佛轰来的拳头接触。 强横的佛力自石佛的拳头中爆发,朝着四周扩散而去,欲将这方天地都给撕碎。 但蓝色神力光幕却将他包裹住了,饶是他的拳头力量极强无比,也无法将光幕轰碎,甚至就连他拳头中爆发出的佛力都被光幕所吸收。 他眼中露出暴露之色,体内爆发出无尽佛力,无论是金色佛力还是血色佛力都是疯狂冲击着将他包裹的蓝色神力光幕。 结果任凭他如何用佛力冲击,蓝色神力光幕都始终存在,无法被轰碎。 河神见状,在空中盘坐,双手不断结印,使得神力源源不断涌向蓝色神力光幕。 神力光幕越裹越紧,最后将石佛完全包裹住,任凭石佛如何挣扎也无用。 河神微微松了一口气,身体却是几乎透明,为了封住石佛,他几乎消耗了所有的神力。 而他只是一缕神魂,一道神力消耗殆尽,就会彻底消失。 他知道时间不多了,没有任何犹豫,朝着那座被他撞毁的山一指点出。 神力落下,将碎山堆移开,在地面弄出一个巨大的凹口。 河神将被神力光幕封住的石佛扔如凹口,在用神力将碎山移了上去,重新化为了一座山,而石佛就被镇压在山下。 他知道仅凭一座山是无法镇压石佛的,便飞到高空之上,以山为中心、傲慢丛林为格局,布下了一座绝世大阵。 封神灭佛阵! 这乃是一座神佛级大阵,若是以真佛、真神之力完整施展而出,封神灭佛不在话下。 但河神此时只是神力快要耗尽的神魂,借助希望灵珠这件神物才能力战石佛。 而即便如此,他布下的封印大阵也只能封印石佛三年。 这还是没有外界力量破坏大阵,处于最理想情况下的设想。 河神已经尽力了,他做完这些后,已经顾不得在远处围观已久的各方大妖。 双手结印,他整个身躯都是化为一道蓝色光辉,朝着远处飞去,一瞬千里,瞬间消失在天空下。 在远处等待已久的各方大妖见到这一幕,虽然想去追,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就这样,一场准神佛级大战落幕,见证者有无数大妖。 这场大战必定会传遍各方,影响必定十分深远,但这些已经与河神无关。 因为他留下的一丝神魂,也已经彻底消散。 傲慢丛林外,蟹小魅一直望着河神化为蓝色光辉后消失的方向,心中十分悲伤。 她说亲眼见到江浩粉身碎骨,之后河神不知为何出现了,但她要的只是江浩,河神再强再完美也不是她想要的。 在蟹小魅身旁,神照有些不满地看着蟹小魅,开口道:“小魅,我们青蟹族因为江浩已经毁于一旦,你还在心心念念着他吗?” 在他看来,青蟹族被毁和江浩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江浩带来了强敌,青蟹族未必会毁。 蟹小魅看向神照,凄然地道:“父亲,如果没有江浩,我们青蟹族早已经彻底灭亡,至少因为有他,青蟹族才不没有完全灭族。” 在蛇八歧入侵青蟹族时,青蟹族战士死伤无数,而神照为了以防万一,让几个战队护着一部分青蟹族族人离开了。 当时在蟹小魅是要求下,将鱼小三也送走了,否则鱼小三恐怕会在河神与石佛的战斗中被波及而导致身陨。 “江浩的恩情,早已经还了,没有我们,鱼小三早死了!”神照反驳道,总之他觉得青蟹族不欠江浩,而江浩拖累了青蟹族。 第一百零六章 人族女孩 蟹小魅看着自己的父亲,感到很无力,但她最终还是跟着神照一同离开了这里。 傲慢之河的青蟹族并未灭亡,他们得去找到那些逃离的族人,重新组建一个青蟹家族。 …… 不知过了多久,江浩缓缓睁开了双眼,眼前是清澈的水流。 他略微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是一条小河,岸上不远处有人族的建筑物,甚至河边就有着一所学校。 看来他应该是离开了傲慢河域乃至七罪域,来到了人类生活的地区。 在江浩身旁,一条小鱼正睁大着眼睛看着他,似乎很好奇他是怎么出现的。 而他看到小鱼,想起来鱼小三,轻轻摇了摇头,问道:“你好,请问这是哪里?” 小鱼依旧瞪着眼睛,似乎没有听见江浩的话,或者说它听不懂江浩的话。 因为它只是一条没有觉醒灵智的普通小鱼,连凡妖都不是。 江浩很快也想到了这点,心中微微叹气,看来人类生活区的妖族很少,大部分都只是凡俗生物。 他动了动身体,发现全身酸痛,难以动弹。 这时候,他才仔细观察自己的情况,然后大吃一惊。 因为此时的江浩不仅重新生长出了蟹足和蟹螯,全身更是化为了金色。 通体金色,黄金蟹! 他居然进化为了黄金蟹! 惊喜之余,江浩回想之前发生的事,在他身体被希望灵珠的神力摧毁时,早已与他融为一体的希望灵珠中涌现出了一缕神魂。 神魂与他的妖魂融合,依靠希望灵珠凝聚出了一副躯体,与石佛大战。 最后河神的神魂消失,希望灵珠真正属于了江浩,留下了他的妖魂印记。 之后他的妖魂便陷入了沉睡,到刚刚方才苏醒,身体应该是被希望灵珠重塑而成。 至于进化为了黄金蟹,可能与河神的神魂有关,因为河神的本体就是黄金蟹。 江浩将思绪理清,知道河神应该是怕其他大妖抢夺希望灵珠,在消失前将希望灵珠和他的妖魂带到了这里。 他灵识一动,一颗蓝色的珠子就自他身体中离体而出,而后又在他的灵识控制下回到了体内。 希望灵珠已经真正属于他,虽然说融入了他体内,但他随时可以召唤出希望灵珠,收放自如。 就在这时,三名中学生模样的人类走到了河边,其中一名高瘦男生手提黑色小巧精致的书包,对着他旁边的男生和女生道:“我们把林水莹的书包丢到河里吧!” 他的脸上挂着冷笑,话音刚落,书包就已经从他手中扔出,丢入了河里。 那名穿着有些暴露的女生见到书包落入河中,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嘴上却是故作担忧:“这样不好,万一林水莹告诉老师怎么办?” 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她脸上并没有任何害怕之色,而且此话也是等到书包已经被丢入河中后才说,其心可见一斑。 “怕个毛,林水莹要是敢告诉老师,下次就把她人也扔水里。”高瘦男生身旁那名体态较胖的男子嗤之以鼻,毫不在意。 “走吧,我们去教室等着,看那小贱货上厕所回来后发现书包不见了会怎么样。”高瘦男生满不在乎地道,转身便朝着学校走去。 那名身着暴露的女生以及体态较胖的男生都是跟着一起离开了,没有注意到河中那只与众不同的金色螃蟹。 “唉!人类依旧如此,本该是学习知识的地方,却无处不充满着校园暴力。”河岸上的对话江浩听得清清楚楚,当即叹道。 人族虽然是这片天地的主宰,但内部矛盾极多,继续这样下去,终有一天会自食其果。 甚至失去天地间主宰者的位置,也不没有可能。 那个黑色小巧精致的书包随着河水流动,眼看着就要被河水冲向下游,江浩终于忍不住了。 他拖动着酸痛的身子迅速冲了过去,伸出蟹螯轻轻夹住了书包,并且用妖力护住了书包。 妖力于书包表面隔绝了河水,防止河水进一步弄湿书包中的物品。 江浩也不想多管闲事,尤其是他现在是妖族,和人族处于对立面,本不应该插手人族之事。 但他终究是不想看到这种欺凌,只能尽量减少校园欺凌对那名叫做林水莹的女生的伤害。 当然他不会去教训那几名人类学生,只是等林水莹来拿回书包即可。 人族的事,他管不了太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 然而江浩等了一个小时也没有等到有人来拿书包,他都有些犯困了,重塑后的身体虽然强大,但他的妖魂依旧是之前的妖魂,损耗极大,需要休息。 无奈之下,他用蟹螯夹住书包的拉链打开了书包,分出一丝妖力将身上的水流驱散,而后进入书包。 然后拉上拉链,只留下一小段没有拉上,身体始终散发出淡淡金色妖力护住书包。 在他进入书包后,因为重量,书包静静地躺在河底,水流也无法撼动书包。 江浩再度等了一会,就陷入了睡眠,不过即使是睡眠,他也释放出了妖力护着书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他陷入睡梦时,书包被人自河中提了出来。 “咦!书包好像不是完全湿,但是重了好多。” …… 唔…,睡得好舒服啊! 江浩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他惊呆了。 这是一处人类的房间,而且是很精致的房间,看装饰还是女生的闺房。 而他此时待着的地方是一个透明的长方形鱼缸,和他一同待在鱼缸里的是两条十厘米长的小金鱼。 一条为红色、一条为金色,正一齐瞪大着眼睛看着他。 江浩略微有些尴尬,居然被人当做宠物和小金鱼一同放入了鱼缸。 要知道他如今可是黄金蟹,在蟹妖一族属于最强的种类,现在更是有着上妖修为。 上妖修为,说强不强、说弱不弱,一螯打碎一堵墙,用妖力抵挡普通炸弹还是轻轻松松可以做到的。 “来,吃饭了!” 就在这时,一道轻柔动听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名身着黑色衣裙的人族女孩走了过来。 女孩那白皙无暇的双手捧着白色的米饭,而后她便将米饭放入了鱼缸。 第一百零七章 与妖王同居 这是,在投食? 江浩看着落在面前的白米饭,心中生出久违之感,甚至嗅到了一丝饭香味。 该死,老子堂堂黄金蟹,上妖存在,会吃这种白米饭吗? 两条小金鱼盯着江浩看了几秒,见江浩没有什么动作后,立马开始吃鱼缸中的米饭。 虽然只是白米饭,但他们却吃得很欢乐,似乎白米饭是什么美味佳肴一般。 我靠!这两条鱼,就不能有点骨气嘛,这种白米饭吃起来有什么意思。 江浩心中如此想着,目光却是不由自主地看着两条金鱼吃米饭。 就吃一点点,应该没关系的吧……毕竟,肚子要紧! 这般想着,他伸出双螯夹起米饭送入嘴里,细细嚼了几口后迅速吞了下去。 美味! 江浩从来没有想过白米饭会这么好吃,双螯迅速挥动,极速开始吃米饭。 不一会儿,那一堆人类拳头大小的白米饭就被吃的干干净净了,其中三分之二都进入了江浩的肚子。 两条金鱼大眼瞪小眼,最后都是一同看着江浩,目光满是古怪之色。 江浩面对着两条金鱼古怪的目光,并没有感觉什么不好意思,吃都吃了,能拿我怎么样? 而且这么点米饭,压根就吃不饱啊! 人族女孩看着鱼缸中的江浩和两天金鱼,笑着道:“这么快就吃完了,很乖嘛!” 而后她将右掌伸入鱼缸中,轻轻触摸着江浩的背,脸上始终挂着极为美丽的笑容。 “水莹,早点洗浴休息!” 一道清脆的声音自这间闺房外传来,听声音应该是这名叫做林水莹的女孩的母亲。 “好的,妈妈!”林水莹开口应道,而后将手从鱼缸中抽出,一边走向房间中的床,一边挥手。 她将手上的水挥落后,抱起床上早已经叠好的衣物,转身离开了房间。 看到林水莹离开,江浩不解地吐槽道:“我滴天,这么美的女孩都会遭受校园暴力?那两个小子是脑袋有问题吗?” 一般来说遭受校园暴力的女孩都是比较胖的或者比较丑的,虽然不管丑还是胖都不是被欺负的理由,但的确被欺负的女孩大部分都会有这些特征。 但如林水莹这种精灵般的女孩,不应该是被当做国宝一般宠着才对吗? 那将林水莹书包丢入河中的男生,莫非审美观有问题? “黄金蟹,你潜入水莹小姐家里有何目的?”就在这时,金色的小金鱼目光冷淡地盯着江浩,质问道。 他竟然与江浩一样都是口吐人言,这说明他也是妖! 江浩也是惊诧地看着金色小金鱼,眼中有着意外之色,他根本没有从眼前这两条小金鱼身上有妖力波动,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小金鱼。 没想到居然看走眼了,看来他的修为还不够。 红色小金鱼见江浩没有回答,不悦地道:“问你话呢,别装傻充愣!” 他可以感受到江浩体内上妖层次的妖力修为,并且黄金蟹的战力比起同层次的寻常妖族要强上不少,是个不可小觑的对手。 “没什么目的,我是机缘巧合之下才被那个人族小女孩带回家的。”江浩实话实说,虽然他自己都觉得他的话没有什么说服力。 但这就是事实,谁让他在林水莹的书包里睡着了。 “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但如果你敢伤害水莹小姐,我绝对不会放过你!”金色小金鱼目光无比认真地盯着江浩,十分严肃地道。 一股妖力自他体内散发而出,出现的快,消失的更快。 但江浩眼中已经露出了凝重之色,刚刚那一闪而逝的妖力,分明达到了妖王级别! 这毫不起眼的小金鱼,竟然是妖族中的妖王,传入妖族恐怕会惊呆不少妖。 而且金色小金鱼都是妖王,那么旁边的红色小金鱼应该也不会差,极可能也是妖王。 江浩好奇地问道:“那你们呢,又是为什么来到这里?” 两名妖王待在一名人族女孩的家里,甘愿待在鱼缸里装作普通的小金鱼,没有特殊的原因说出去都没有妖相信。 “和你无关!”金色小金鱼冷冷回道,看来他对江浩没有什么好感。 “我叫江浩,你们叫什么名字总可以告诉我吧?”江浩倒是不在意金色小金鱼的态度,道。 他和两条小金鱼也算是住在一个屋檐下同居,想知道对方名字也没有啥问题。 “我叫金吉,他叫红吉!”小金鱼淡淡回答。 说完他便游到鱼缸底面,开始闭目修炼,虽然这种修炼方式对修为的提升十分有限,但也算是打发时间了。 红吉也是不太友好地看了江浩几眼,而后游到金吉旁边,与金吉一起修炼。 江浩见状,也将目光从金吉、红吉身上移开,开始仔细观察林水莹的房间。 这间闺房虽然面积不大,也没有摆放很多东西,但也可以看出房间主人家境不错。 这种条件的女孩,怎么会在学校受到欺负,有些不太科学啊。 大约十几分钟后,林水莹回来了,穿着一件小白裙,清纯唯美。 她进入房间后首先看的便是鱼缸,见江浩和两条小金鱼都在鱼缸中后反手将房门关上且反锁。 而后她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仔细看着摆放在书桌上的鱼缸,或者说看着鱼缸中的江浩。 林水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螃蟹,且金色螃蟹同样是第一次见,因此她对江浩十分感兴趣,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江浩看。 甚至就连她平时很喜欢的两条小金鱼都被她无视了,视野一直停留在江浩身上。 江浩被林水莹看得有些不自在,在鱼缸中转动着,但鱼缸就这么点大,根本没有地方可躲。 他很想吐槽,一个人类盯着只螃蟹看什么看,难不成还没见过螃蟹啊? 林水莹一直看着江浩,突然轻声道:“大螃蟹,你为什么是金色的啊?” 当然,她并没有等到江浩的回答,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心中想着,螃蟹怎么可能会讲人类的话,向一只螃蟹提问,还真是幼稚…… 江浩则是张了张嘴,很想说他也不清楚,但最终他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如果他真的口吐人言,恐怕会吓坏这个小女孩吧。 第一百零八章 白泽 “大螃蟹,还有小红、小金,晚安!”林水莹又盯着江浩看了片刻,而后认真地开口道。 说完她便将灯关了,回到床上,开始睡觉。 江浩一直看着林水莹入睡,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被人类盯着,他总感觉有些不自在。 更重要的是这女孩还和他说话,他又不能回,挺无奈的。 深夜时刻,房间静悄悄的,突然窗外响起了异样的声音。 “黄金蟹,注意了,有妖来了!”一直在修炼的金吉突然睁开双眼,开口道。 他的目光凝重地看向窗外,在窗外总有黑影闪过。 下一刻,金吉和红吉都是化为妖力光芒冲出了鱼缸,化为了两名青年男子。 他们推开窗户,迅速冲了出去,紧接着外面传来了妖力波动,显然是爆发了战斗。 江浩在鱼缸中看着这一幕,感到很惊奇,不禁更加好奇金吉、红吉是和什么对手在大战。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出去看的念头,依旧在鱼缸中待着,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后,红吉和金吉才回来。 红吉将窗户关好,然后就与金吉一同化为小金鱼回到了鱼缸,好似刚刚出去大战的不是他们。 金吉看着江浩,不咸不淡地道:“刚刚的事,你不要问也不要管,以后我们出去迎敌的时候,你就待在房间里保护水莹小姐。” 虽然江浩是上妖修为的黄金蟹,但是和外面那些时不时来骚扰的敌人相比还是远远不够。 “呃,好。”江浩淡淡出声回道,只要战斗不波及到他身上,打死打活什么的他也不在意。 一日无话,第二日天微微亮,林水莹就起床了。 她起床后第一时间就是盯着鱼缸,对着江浩和红吉、金吉露出了一个极为好看的笑容,然后就去洗漱了。 之后她便去上学了,留下了鱼缸中的江浩、金吉和红吉。 江浩在鱼缸中十分无聊,又想到昨日几名学生丢林水莹书包的事,朝金吉、红吉问道:“你们知道林水莹在学校被欺负的事吗?” 他估摸着金吉和红吉应该挺在意林水莹,便将此事说出来了,毕竟他也不想林水莹被欺负。 金吉双眼立即出现煞气,盯着江浩道:“什么!水莹小姐在学校被人欺负?” 一丝丝妖力自他体内散发而出,但是很快就被他收回了。 如果他爆发全部妖力,这一片大地都会被他的妖力所毁灭,毕竟他可是妖王! “什么人,胆敢欺负水莹小姐,不可饶恕!”红吉也是暴怒不已,恨不得将江浩说的欺负林水莹的人给碎尸万段。 江浩开口道:“昨日有人将林水莹的书包丢入河里,这种被欺负的事应该不是一次两次。” 他有些想不通,林水莹这种容貌极美、家境不错的女孩为何也会被欺负。 “哼!我这就去水莹小姐的学校,倒要看看什么人敢做这种寻死的事。”金吉冷冷道,全身覆盖着金色妖力。 他要去将欺负水莹小姐的家伙杀死,让他们知道水莹小姐是不可侵犯的存在。 江浩开口劝道:“你先冷静,万一昨天只是特殊情况,贸然前去可能会给水莹带来不好的影响。” 妖王出手解决校园暴力,恐怕会变成更大的暴力,指不定会血流成河。 红吉也是附和道:“他说的不错,还是等今天水莹小姐回来,看水莹小姐有没有什么事。” “而且我们不能随便离开水莹小姐的家,否则那几个家伙指不定会偷偷摸摸潜入进来。” “好吧!”金吉最终也是妥协了,他也明白不能随便离开这里。 “啧啧啧,金吉、红吉,你们可真是忠诚啊!”就在的这时,一道嘲讽之声从窗外响起。 紧接着一只白色的狐狸出现在窗口,硬生生将窗户撞开,跃入了房间。 看到白色狐狸,金吉的情绪变得极为激动,吼道:“白泽,你来干什么!” 说着他直接冲出了鱼缸,化为了人形,金色的眼瞳死死盯着被叫做白泽的白狐。 白泽也是化为了人形态,有着一头及腰的白发,身着白色长衣,头上更是有着两只毛茸茸的狐狸耳朵。 他走到林水莹的床边坐下,淡然地道:“金吉,别这么激动,我们同为妖族,按理来说是同伴啊!” 红吉也是化为了人形,红色的眸子似乎能喷出火来,盯着白泽吼道:“快从水莹小姐的床上滚下来!” 当然他早已经用妖力覆盖住了这所房间,声音不会传出去。 白泽摆了摆手,无奈地道:“你们为何这么激动,我真的没什么恶意,没必要时时刻刻盯着我不放。” 他也很不理解,只要他一靠近林水莹的房间,金吉和红吉就会出来阻挡他。 明明他从未做过伤害林水莹的事,况且他如果真要杀害林水莹,大可在林水莹去学校的路上动手。 “在整个妖界,谁不知道你白泽喜欢祸害人族女子,尤其是喜欢对漂亮的人族女子下手。”金吉的声音十分冷冽,恨不得撕碎白泽那张极为俊美的脸。 不是因为嫉妒,实在是因为白泽太欠扁了,恨不得见一次打一次。 “应该不只是这个原因吧,否则你们怎么不暗中跟着保护林水莹。”白泽狭长的眸子扫视着金吉和红吉,带有深意地道。 他观察林水莹很久了,但从来没有发现林水莹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应该只是寻常人类。 但金吉和红吉两大金鱼族妖王却始终待在林水莹的家保护林水莹,这就让他感到很奇怪。 后来他才发现,比起林水莹,金吉和红吉似乎更在意的是林水莹的房间! 这个房间究竟有什么秘密,他很好奇。 “我们是妖族,自然不好一直跟着水莹小姐,而且这里是水莹小姐的家,我们肯定得保护好。”金吉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不留痕迹地道。 但是在他身上,已经有着金色的妖力浮现,似乎准备对白泽出手。 白泽并没有在意金吉,目光望向鱼缸中的江浩,笑着道:“黄金蟹居然也来了,这房间还真是不简单啊!” 说完,他转身看向林水莹的床,目光被床上的一个稻草人所吸引。 第一百零九章 两年时光 “这是什么?”白泽并没有直接去触碰稻草人,而是转身朝金吉、红吉询问。 稻草人只有十几厘米高,并且系着一根红线,与林水莹房间的风格迥异,若说没有异常他是不会信的。 “你不是想知道我们为何一直守着这处房间吗?”金吉那双金色眼瞳中出现一丝犹豫,最后出言反问。 “你是说……你们守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这个稻草人?” “没错!” 金吉和红吉都是紧紧盯着白泽,态度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他们本不想让白泽知道此事,但白泽都已经看到了,倒不如说出来,以免白泽捣乱。 至少白泽与他们同为妖族的妖王,关系不算很差,也能勉强算是一边的。 “就为了这玩意,你们从金鱼族跑到这里装寻常小金鱼,说出去不得贻笑大方。”白泽感觉很荒唐,他还以为金鱼族发现什么滔天隐秘了,所以金鱼族的两大妖王才一直在外没有回金鱼族。 到头来,竟然只是因为一名人族女孩床上的稻草人,这还真是让他大失所望。 “你懂什么,水莹小姐和这个稻草人之间有着特殊的联系,干系甚大。” “如果你只是闲着无聊来看热闹的,我建议你回去,毕竟自从两年前人族与妖族的和平盟约破裂后,我们妖族已经不再是秘密,是所有人族厌恶且想要消灭的对象!” 金吉和红吉都是很严肃,他们说的话自然是对白泽的忠告,金鱼族与白狐族其实是关系不错的邻族。 他们也不想看到白狐族的妖王因为在人类的城市活动被人族发现,那样可是会爆发大战的,而大战多半会以白泽的死来宣告结束。 “你们说人族与妖族的和平盟约在两年前就已经破裂了?”一直在鱼缸中没有发言的江浩此时却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听不懂金吉、红吉和白泽说的一大堆废话,但是他听到了和平盟约在两年前就破裂了。 这怎么可能,他可是亲眼看到人族与妖族双方代表者见面、宣告和平盟约取消的,而那就在他昏迷的那一天发生的啊! 他是昨天才因为河神神魂与他妖魂相融合进行战斗,消耗过大才昏迷的,到今天为止才一天,怎么会是两年前和平盟约破裂。 “是啊!你身为黄金蟹,难道不清楚?两年前和平盟约破裂后,人族就不再隐藏可以修行以及我们妖族的事,进入了全民修行时代。”金吉一副目光怪异地看着江浩。 这种改变人妖格局的大事,已经过去两年了,他们妖族居然还有成员不知道。 “人族现在的学校学习的主要就是人族的修炼方式以及我们妖族的科普知识,水莹小姐会被欺负应该是和她无法修行有关。”红吉进一步解释道。 在如今的人族,与妖族一样是实力为尊,所谓的金钱早已经没那么重要,而学生之间更是以修行天赋来攀比。 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林水莹无法和寻常人族一样修行,被视为凡人,自然会被可以修行的同学欺负。 人族的修行者因为是修炼灵力,所以自称为灵师,近在两年来已经成为了最高贵的职业。 白泽目光从江浩身上收回,看向床上的稻草人,道:“你们口中的水莹小姐应该不是和其他凡人一样因为无法感应灵力不能修炼,而是有特殊的原因吧?” 他可不相信,堂堂妖王会为了一个不能修炼的凡人冒着风险躲在这里当做普通宠物。 妖族有无法修炼的凡妖,人族也有无法修炼的凡人,二者在各自的种族中地位都是极低。 而妖王在妖族中可是地位极为尊贵,却来保护人族,这之间没有特殊原因是不可能的。 没有理会三名妖王之后的对话,江浩脑子有些乱,他已经大概清楚是什么情况了。 在河神的神魂带着他的妖魂以及希望灵珠朝着七罪域之外逃遁的时候,他就陷入了昏迷。 之后他醒来发现自己在林水莹学校附近的小河里,这之间的时间差是整整两年! 也就是说他的妖魂沉睡了两年才苏醒,以至于在希望灵珠或者是河神留下的后手中,他已经慢慢的进化为了黄金蟹。 一苏醒,便是两年之后! 江浩有点难以接受,不明不白的时间就过去了两年,如今整个世界都已经进入了修行时代。 那么鱼小三还有蟹小魅怎么样了?他们在哪啊! 七罪域、傲慢之河又是否安好,毕竟和平盟约被取消时人族强者可是表达出了要进攻妖族的思想。 他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忍不住朝着金吉他们求助:“请问,你们知道七罪域吗?” 白泽感觉出江浩有些异常,回道:“你是说两年前人族和妖族谈判和平盟约的地方吗?那地方在一年前就被人族踏平了,那里的水流聚集在一起成为了一座湖,如今叫做七罪湖。” 这些都是一些基本的人妖两族发生的大事,按理来说哪怕是妖族中的小妖、人族中刚刚踏上修行的学生都知道的事。 红吉看着江浩,补充道:“其实也不算踏平,在如今的七罪湖中还有着一座山,据说山下封印着一个魔头,所以人族没有将其推平。” 如今人族和妖族已经停战,就是因为一年前七罪域一战对双方损耗太大,那一战是足以载入两族史册的大事。 不过虽然如今人族和妖族停战了,但关系并不友好,妖族在人族城市生活都是化为人形且小心翼翼,一旦被发现会被人族剿灭。 江浩当然知道红吉口中的山中封印着什么,不是魔头,而是一位佛,就是那尊追杀他的石佛。 那座山是河神用来封印石佛的,位于以前的傲慢丛林。 然而现在七罪域都因为大战成为了七罪湖,那么蟹小魅和鱼小三会在哪里? 白泽起身走到书桌前,低头俯视着鱼缸中的江浩,颇感兴趣地问道:“黄金蟹,你似乎有些古怪,很多本应该知道的事都不知道,难道你是在人族以普通螃蟹的身份生活了两年?” 第一百一十章 顾家大小姐 “算是吧……”江浩敷衍地开口,不想解释什么。 不管是白泽还是金吉、红吉,都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妖族,丝毫没有信任可言。 金吉倒是没有在意江浩,看着白泽道:“最近有黑狐也盯上了这个稻草人,夜晚的时候会来夺取,我们已经连续几天夜晚与黑狐战斗了。” 黑狐也是狐妖,但他们来历不明,神秘而诡异,行踪不定,对于整个妖族来说都是潜在的敌人,如今就连人族的城市也有黑狐的踪迹。 “黑狐的事和我们白狐没有任何关系,我也没有办法管黑狐,说实话我也很好奇黑狐是什么样的存在。”白泽俊美的脸庞上浮现一丝笑容,他总是对未知的存在很感兴趣。 身为白狐族的妖王,他在整个妖界也是赫赫有名的强者,需要找点有趣的事情做。 “既然你管不了,那你就走,别在这里碍眼。”金吉没好气地道。 他是了解白泽的性子,知道白泽是个不喜欢麻烦的家伙,让白泽去抵挡黑狐是不太可能的事。 或者说想让白泽认真做一件事太难了,否则以白泽那强悍的实力,足以给人类带来重创! 白狐族只有一名妖王,但其它有着数位妖王的妖界家族都不敢冒犯,因为白狐族的白泽不是一般的妖王,乃是大妖王! 大妖王比起寻常妖王强大了很多很多,甚至可以说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有着天壤之别。 白泽完全没有在意金吉的语气,转而对着江浩笑眯眯地道:“你在人族的城市如果一直是过着寻常螃蟹的生活,未免也太过无趣了,不如我带你去人族那些有趣的地方玩玩吧。” 说着,他直接伸手将江浩从鱼缸中捞了出来,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而后他从窗户一跃而下,留下懵逼的金吉和红吉。 “真是个肆意妄为的家伙!”金吉一边将窗户关好,一边不爽地道。 在窗户下方的街道上,白泽平稳地落地,让旁边的路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不过在现在的灵气复苏时代,从高楼跳下来这种事也没什么稀奇的,所以路人很快就继续走路了,没有多注意白泽。 倒是一些女生目不转睛地盯着白泽肩上的江浩,对她们来说,这种金色的大螃蟹看起来很萌。 “哟,看不出来你还挺受女生欢迎。”白泽对着右肩上的江浩打趣道,而后朝着前方走去。 他表现的和寻常人类没什么差异,原本的狐狸耳朵也在他从林水莹房间内出来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人类的耳朵。 江浩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人类城市,一时间百感交集,思绪万千。 人类的城市依旧是高楼大厦,科技并没有退步,但是却有了新的文明,修灵文明。 这是科技文明与修灵文明的结合,融洽而充满生机,一些污染环境的器具被灵器所取缔,功效更高而不会破坏环境。 “嗨,帅哥,加个联系方式吗?”一名妖娆的红裙女子迎面走来,对着白泽露出一个诱人的笑容,风情万千。 江浩将妖力收敏的很好,在人族城市,可不能随意暴露出妖力波动。 他不知道白泽为何在人类城市这么大胆,但他还真不敢这样肆意。 “美女,我可没钱。”白泽笑着开口,狭长的眸子眯在一起,别有一番魅力。 不得不说,狐妖化为人形后的魅力也是极大的,回头率不说百分百也有百分之九十八。 “放心,我有钱!”红裙女子身材高挑,一米七有余,穿上高跟鞋后与一米八的白泽持平。 她的双眼近距离地与白泽对视着,一颦一笑间都散发出极致的诱惑力,若是寻常男人恐怕根本保持不住。 但白泽又岂是寻常男人?堂堂大妖王怎么可能被轻易诱惑,风轻云淡地笑道:“还是算了吧,我不喜欢被包养。” 言罢,他就与红裙女子擦肩而过,走到了前方不远处的足浴店,直接转身踏入了其中。 “呵,本姑娘难道还比不上足浴店的女人?”红裙女子那双凤目一直看到白泽进入足浴店,有些不爽地道。 她对自己的魅力一向很有自信,今日却是有些怀疑人生了。 就在这时,几名流里流气的青年男子走了过来,其中带着一副墨镜的家伙笑着对红裙女子道:“美女,一起喝酒不?” 他看到了刚刚红裙女子主动找白泽然后碰壁,觉得这红裙女子十分饥渴,说不定他有戏。 “滚!” 红裙女子目露寒芒,语气冷冽至极,身上的妖娆诱惑感也是一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高不可攀的冷傲。 一股高贵、冷艳的气质不由自主的浮现,连一旁经过的路人都是情不自禁地看了过来。 墨镜男子也是被红裙女子的气场所震慑,但又感觉在小弟面前不能怂,故作硬气地骂道:“装什么装,你以为我没看见你刚才主动找那小白脸啊!” 不过话音一落,他就有些后悔了,因为红裙女子身上流露出了一股可怕的气息。 “很好,你是第一个敢在我顾巧巧不爽的时候找上来送死的家伙!”红裙女子美目含煞,话音落下之时玉掌已经抽在了墨镜男子的脸上。 啪! 声音十分宏亮,墨镜男子更是应声飞倒在地,连墨镜都给摔落在一旁。 至于墨镜男子的小弟则是待在原地,一直看到顾巧巧转身离去,才连忙将他们老大扶起。 顾巧巧很生气,她堂堂顾家大小姐,今日居然遭受如此待遇。 先是被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拒绝,而后又被几个不长眼的混混搭讪,真晦气。 要知道顾家可是湘水城最强家族,她爷爷更是湘水城最强者,威名远扬。 她今日方才从外地回来,原本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那个白发青年真可恶,居然不告诉她联系方式! “真是舒服,小姐姐真棒!”足浴店中,白泽极为享受。 不管从哪方面看,他都是一个沉迷于花花世界的青年公子哥,完全和妖族的大妖王联系不到一块。 江浩在一旁的木盆中接受热水浴,看着在享受的白泽,真想用他的蟹螯夹断白泽某个东西! 居然带他来足浴店,这是一方妖王该做的事吗?最重要的是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干看着。 第一百一十一章 足浴店里的冲突 一名穿着十分华丽的青年男子走入了足浴店,脸上挂着桀骜不驯的笑容,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视着足浴店大厅中的所有人。 “蔡少,你今天怎么才来呀,人家等你好久了啦!”一名长相姣好的女子立马冲了上去,抱住男子的一条手臂,笑意盈盈。 “老规矩,天品一字房!”男子伸手摸了一把女子的屁股,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肆意、桀骜,这就是他,蔡家公子蔡旭昆! “这个……”女子心中一紧,面露为难之色,不知如何开口。 刚刚来了一名极为俊美的男子,出手极其大方,现在正在天品一字房。 “小蜜,有什么问题吗?”蔡旭昆感受到了女子的情绪变化,开口问道。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女子,目露质问之色,散发出极大的压迫感。 柜台后也有其她女子,但此时没有一人敢上前,蔡旭昆不是她们可以左右的存在。 “蔡少,那个……可以换到天品二字房吗?”小蜜不敢直视蔡旭昆,低着头轻声道。 她知道这样说肯定会惹蔡旭昆生气,但她也没有办法,平时蔡旭昆都会一大早来这里,否则那天就不会来,谁知道今天是例外。 “我为何要换,不管是谁在里面,让他出来就是!”蔡旭昆将目光移开,自己朝着楼上走去。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占了他的位置。 “蔡少!” 小蜜喊了一声,连忙追了上去,不过她也不敢阻止蔡旭昆,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蔡旭昆后面。 天品一字房,是这所足浴店最为尊贵的房间,此时蔡旭昆已经走到了房间外。 小蜜看着蔡旭昆和房门,想开口又不敢开口,万一蔡旭昆动怒,她也惨了。 甚至这所天上人间分店店主都不敢轻易得罪蔡旭昆,毕竟蔡家的能量可是极大的。 咚咚咚! 蔡旭昆敲了敲门,倒也没有做出直接闯门这种鲁莽的事。 能够进天品一字房的客人,自然不会是普通人,先礼后兵是有必要的。 如果对方可以将房间让给他自然是最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他而言也是受用的。 小蜜死死盯着房门,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白泽气质超凡,应该不是寻常人,只希望不要起冲突。 房间内的白泽听到有人敲门,将腿从木盆中提出来,用妖力蒸干水滴后不急不缓地穿上了毛绒拖鞋。 这个时候有人敲门,难道这就是天品一子房的服务吗? 如果不是他之前就让房间内的女子出去了,现在岂不是会很尴尬。 咚咚咚! 敲门声再度响起,这一次声音更响亮急促,显然敲门的人已经有些不耐烦。 “别人在敲门,你还这么拖拖拉拉,不怕别人把你赶出去啊?”江浩见状,感到十分舒爽,幸灾乐祸地开口。 他虽然也在泡温水,但是以螃蟹之身这样泡,还真没啥感觉。 “应该不会这么倒霉,我在人类城市生活了这么久,还没听说过把天品一字间的客人赶出去的事。”白泽朝着房门走去,同时开口道。 要是真有人来赶他出去,那么这间足浴店也算是自砸招牌了,这种傻事应该不会做。 他将房门打开后,发现是一名青年男子在门口,身后还跟着足浴店的工作人员。 这个组合,有些奇怪,难道真是来赶他走的? 蔡旭昆面带笑容,客气地道:“朋友,你可不可以将天品一字房让给我?” 只不过他的语气虽然颇为客气,眼中却是流露出一丝冷意。 让他等这么久才开门,还是头一次遇到,希望是个识相的家伙,否则…… 白泽也是露出和善的笑容,同样很客气,问道:“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天上人间的管理人员吗?” 在他心里,则是很不爽,居然还真有人来赶他走,真是笑话。 “不是!” 蔡旭昆的声音冷了下来,他已经猜到了白泽的决定,看来不是个怂货。 不过有时候怂点不是坏事,因为太莽会送命! “那……滚!” 白泽脸上的笑容也是缓缓消失,语气凌厉,居然来赶他走,真是头铁啊。 虽然他是以妖之身行走在人类的城市,但这可不代表他会低调行事,作为妖族的大妖王,他是位于妖族顶峰的存在,哪怕在人族又岂会低声下气。 蔡旭昆怒极而笑,带着威胁之意开口:“很好,让我蔡旭昆滚,勇气可嘉,但你可知道这样的后果?” 从小到大,敢让他滚的只有那个人,那个让他痴迷而又不可得的女子。 “白痴!” 白泽懒得再和蔡徐坤废话,留下两个字便直接将门关上,朝着房间内回走。 他躺在沙发上,目光懒惰地看向江浩,道:“待会应该会有人破门而入,你要不要化形迎战?” “不要!” 江浩毫不犹豫地拒绝,让他去和人类打架,白泽也真敢说。 他来人类城市,只想低调生活一段时间,然后离开。 一旦他是妖的事情暴露,恐怕会面临人类的围杀,这种事他可不想经历。 白泽摆了摆手,道:“怕啥,你好歹也是上妖,不要怕人类,人族虽然强者众多,但基本上都在那些山门之中,一般不会来这种城市。” 轰! 他话音刚落,一道声音响起,房门直接被人从外面轰破了。 蔡旭昆脸上挂着冷笑,桀骜不驯地走入了天品一字房,小蜜则是畏畏缩缩地跟在他后面。 他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躺在沙发上的白泽,道:“既然你把门关上了,那么我就只能以这种不太友好的方式进来,你能理解的吧?” 白泽看向蔡旭昆,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回道:“当然可以理解,因为脑子虽然是个好东西,但不是每个人都有。” 说着,他的目光看向小蜜,笑着问道:“你说,是吗?” “啊?”小蜜没有反应过来,条件反射般地答道:“是。” 不过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连忙用双手捂住嘴,脸色苍白地看向蔡旭昆。 蔡旭昆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没有去看小蜜,而是盯着白泽道:“很好,伶牙利嘴的家伙,不知道你有几分本事!” 话音未落,一股强横的气息自他体内爆发,并且有着灵力涌现。 第一百一十二章 被螃蟹打断腿 在湘水城,谁人不知蔡家大公子蔡旭昆天赋卓绝,在修灵的道路上进涨神速。 再加上蔡家那雄厚的实力,得以让蔡旭昆在短短两年间从刚刚觉醒灵脉之时的感灵境修行者成为了如今的通幽境强者。 人族修灵文明分为五大境界,从刚刚感悟天地灵力的感灵境到足以灵活运用灵力的玄妙境,再到强大的通幽境、森罗境,以及最后的至人! 至人,顾名思义乃是人道领域的至高存在,对应着妖族中统领一方的妖王,属于难得一遇的巅峰强者。 白泽看着恼羞成怒后释放出灵力的蔡旭昆,表现的极为淡定:“你想动手?” 说句嚣张的话,在整个湘水城,可以让他害怕的人还没有出现。 哪怕是湘水城的城主,不久前成为至人的周金涛,他也不放在眼里。 蔡旭昆手指上带着的储物戒指闪过一抹灵光,一柄长剑便出现在他手上,散发出凌厉的剑气。 他眼中的杀意不加掩饰,做出最后的忍让:“我不想在天上人间动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滚!” 天上人间并非只有这一家足浴店,而是一个在各座城市都有产业的大财阀,实力深不可测。 可以在修灵时代屹立不倒的财阀,又怎么可能没有强者坐镇? 因此哪怕是蔡旭昆也不想在天上人间的地盘大打出手,若是在外面,他早就一剑结果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小蜜也是见机开口:“先生,你将天品一字房让给蔡公子吧,我们天上人间会给你满意的补偿。” 若是蔡旭昆在这里动手,一定会造成破坏,说不定连这间天品一字房都会被毁得一干二净。 这种结果,可不是她一个天上人间的寻常服务人员付得起责任的。 饶是心态一向很好的白泽,此时也是有些生气,毫不客气地道:“我要的补偿很简单,让这个姓蔡的家伙给我赔礼道歉,然后立刻滚!” 言罢他起身走到江浩的木盆旁,弯腰伸手将江浩抓出来放在沙发上,然后看向蔡旭昆:“又或者,你和这只螃蟹打一场,你赢了我就让房,否则你就滚!” 蔡旭昆目光疑惑地盯着白泽,不明白对方让他和一只螃蟹打是什么意思。 但不管是什么意思,他都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冷声道:“既然你如此不知道珍惜机会,那就去地狱再来后悔吧!” 在说话时,他已经持剑冲出,径直刺向白泽。 小蜜吓得一直捂着嘴巴,却是不敢出言阻止,甚至早已经感到门口的店主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看着这一幕。 天上人间一般不会管客人之间的矛盾,至于打斗破坏的东西,让打斗者赔偿就行。 “交给你了!” 白泽不以为然地将江浩丢了出去,自个悠闲地躺在沙发上看戏。 江浩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丢出来了,心中咒骂白泽之余双螯却是伸出夹住了蔡旭昆刺来的长剑。 进化为黄金蟹后,他的身体足以称得上坚不可摧,双螯用力一夹,竟然将长剑给夹断了。 他也因此落在了地面上,第一时间冲了出去,右螯全力砸在了蔡旭昆的左腿上。 “啊,我的腿!” 蔡旭昆尚未反应过来剑怎么断了,左腿被遭受重击,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江浩如今的力量何其之大,足以击碎巨石,他的左腿又怎么承受得住,直接被砸断了骨头。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原本蔡旭昆手持长剑,气势汹汹。 转眼便倒在了地上,抱腿大喊,看得后方的小蜜一愣一愣的。 不过她虽然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但很清楚蔡旭昆不能在这里出事,连忙冲过来扶着蔡旭昆。 看了看地上的金色大螃蟹,她有些古怪而疑惑的朝蔡旭昆关心地问道:“蔡少爷,你没事吧?” 蔡旭昆从小养尊处优,并且受到一大堆女生迷恋,从来都是风风光光,何时受过这种苦。 当即他就感觉自己不行了,脸上冷汗连冒,痛苦至极地回道:“我的腿,断了!” 小蜜原本还以为蔡旭昆咋了,听到只是腿被打断了,顿时松了口气:“蔡少爷,腿断了不算特别大的事,用一些灵药就可以恢复,不用担心的。” 在如今的修灵时代,所有生物都和以前有了质的变化,随着灵药的出现,以往一些难以医治好的伤势已经算不上大事。 蔡旭昆闻言,勃然大怒,吼道:“你懂个屁,我很痛,懂吗?” 他堂堂蔡家公子蔡旭昆,几时受过这种委屈,当即眼中就有着泪水在转动。 江浩听到蔡旭昆的话,感到恶心不已,先不说修灵时代腿断了只是小事。 哪怕是放在以前的时代,腿被打断也没必要如此害怕吧。 这蔡旭昆整得和个巨婴似的,简直浪费了通幽境的灵力修为。 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再度一螯挥出,重重砸在了蔡旭昆的右腿上。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蔡旭昆的右腿也被江浩无情砸断。 “啊!我的右腿!” 蔡旭昆带着哭腔地喊道,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小蜜的怀里,显得有气无力。 他这种表现,甚至连凡人都不如,简直愧为修行者。 “哈哈哈!堂堂通幽境修行者,居然被一只螃蟹打哭了,哈哈哈!”白泽坐在沙发上,看到蔡旭昆如此不堪,笑声格外的宏亮、欢快。 他原本以为江浩会和蔡旭昆打得不相上下,毕竟一个是上妖、一个是通幽境修行者,基本上处于一个境界。 结果蔡旭昆的表现,可是让他大吃一惊,心中更是暗暗感到嘲讽。 人族近年来虽然涌现了很多修灵天才,但是由于缺少生死间的死战,战力与实力完全不成正比。 这样的修行者,哪怕修为再高,也只是废物,难成大器。 这时,一直在门口的店主走了进来,目光凝重地看着白泽,沉声道:“这位公子,你的宠物好像有些不一般啊!” 他身为天上人间分店店主,自然不会是寻常人物,早已察觉到了异常。 一只螃蟹,再如何不凡,又怎么可能打断通幽境修行者的腿,除非这根本就不是一只普通的螃蟹! 第一百一十三章 妖开的书店 “店主,你来了!”见到走来的中年男子,小蜜顿时如释重负。 她只是天上人间的分店服务员,人轻言微,但这位店主可不一样。 据说是从总部调来的强大灵师,身份、地位、实力都是处于上层,哪怕是面对蔡旭昆这种公子哥也不会有什么忌惮之处。 蔡旭昆显然认识中年男子,指着沙发上的白泽对中年男子哭喊道:“徐店主,你快帮我教训他,他害我的双腿断了!” 虽然他的腿是被螃蟹打断的,但那只螃蟹是白泽扔过来的,这笔账肯定得放在白泽身上。 江浩从许店长身上感受到了一丝丝危险之意,迅速退到了沙发旁、爬上了沙发。 他也明白他的表现不是寻常螃蟹应该有的,但是他有什么办法,这白泽一言不合把他丢出去,只能开打咯。 “蔡少爷,此事是你有错在先。”徐店主将目光自白泽移到蔡旭昆身上,冷淡地道,“不过此事是在天上人间发生,我会补偿蔡少爷几株可以治好蔡少爷腿的药。” 言罢,他就不在看蔡旭昆,目光再度回到了白泽身上。 一个纨绔子弟,不足以让他重视,补偿几株灵药已经是给蔡家面子。 “蔡少爷,我背你走吧!” 蔡旭昆还想说什么,却是被小蜜强行出声打断,而后他就被小蜜背走了。 虽然小蜜只是感灵境修为,但是背起一个青年男子还是轻轻松松的事。 待小蜜背着蔡旭昆离开后,徐店主才在白泽身旁坐下,笑着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公子年纪轻轻,修为却是深不可测,真是让我汗颜啊!” 他在暗中试过很多次,不管他用什么办法,都无法察看出白泽的修为境界。 白泽一边伸手轻轻敲打着江浩的金色蟹螯,一边随口应付:“徐店主言过了,我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和徐店主没有可比性。” 他一眼就看出了徐店主是森罗境修为,相当于妖族中的大妖,已经属于强者一列。 但在他眼里,完全不值一提,只要他想,整个天上人间分店可以瞬间从湘水城消失。 “呵呵,公子真是会说笑话。”徐店主才不会相信白泽的鬼话,目光转而看向江浩。 金色的螃蟹,拥有着打断人腿的力量,怎么看都不简单啊。 他心中有些想法,道:“你这宠物螃蟹,能不能给我看看?” “不好意思,我家的螃蟹怕生,尤其是怕徐店主这种大人物。”白泽毫不犹豫地拒绝,并且随意找了一个借口。 说完,他将江浩放在肩膀上,起身朝着房间外走去。 这趟足浴店之行也差不多该结束了,不愉快的体验需要去愉快的地方来抵消。 徐店主目光闪烁,突然起身追了上去,自后方伸手抓向江浩。 “公子,请留步!” 他觉得白泽的身份有些神秘,而江浩更不是一只寻常螃蟹,极可能是妖族! 白泽没有回头,但一股无形的威压却是自他体内爆发,排山倒海般压向徐店主,让徐店主的脚步瞬间停了下来。 “不用送,告辞!” 一道冷漠的声音自他口中留下,而后他便带着江浩离开了天品一字房。 徐店主站在原地,直到白泽的背影彻底消失才感觉身体恢复了动弹能力,却是突然发现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 那白发俊美青年,究竟是什么人,给他的感觉甚至比天上人间总部的掌权者更强。 要知道他们天上人间总部的掌权者,可是至人! 走在街道上,白泽很是无奈地道:“还真被你这家伙说对了,居然有人来赶我走,晦气!” 那个叫做蔡旭昆的家伙,应该就是人类中的二世祖,没想到被他碰上了,他的运气实在是不咋滴。 江浩没有搭理白泽,他摸不透白泽的想法,明明身为妖界顶尖存在,却带着他在人类的城市玩乐。 而且白泽似乎也在有意无意间试探他,这才是让他心中对白泽保持戒备的原因。 白泽顺着街道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来到了一条人流量较少的小街,又走到了小街的尽头。 街道两边各有一家小店,一家叫做“妖馨斋”,另一家叫做“天书阁”。 前者是卖糖的店铺,后者是卖书的店铺,只不过两家店都没什么客人。 白泽带着江浩走入了“天书阁”,一踏入其中,就有一名长相清秀的绿裙女子迎了上来。 “白公子!” 她惊喜地呼唤一声,很显然认识白泽,而且似乎知道白泽很不凡。 白泽也是露出微笑,开口道:“绿萝,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 说着,他将江浩从肩膀上拿下来,放在了绿萝耸立的胸脯上。 绿萝避免江浩掉下来,连忙伸手抱住江浩,绿色的眸子充满疑惑地看着白泽。 在她的认知里,白公子不喜欢养宠物才对,怎么会带着一只螃蟹而来。 白泽朝着店铺里面走去,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道:“难道你没发现,你抱着的是黄金蟹的族人吗?” “啊!” 绿萝先是一愣,然后尖叫一声松开双手,任由江浩坠下地面。 甚至她还退后了几步,白皙精致的双颊浮现淡淡的红晕。 江浩落在地上倒是并未受伤,不过他有些摸不清头脑,只好开口道:“白泽,你这是闹哪出?” 将他带来这里,然后还说出他的身份,要知道这可是人类的城市。 “放心,这是妖族的书店,只有妖会来!”白泽头也不回地回答,目光朝着更里面摆满了书的房间看去。 这家店铺不大,一半的空间都是书或者摆放书的工具,而老板就是绿萝。 绿萝脸上的红晕渐渐消失,怯生生地朝江浩道:“你好,我叫绿萝,是一名树妖,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表现得很得体,宛如人族中教养很好的千金小姐,看上去和妖族沾不上边。 “我叫江浩,是一只蟹妖。”江浩有些尴尬地回道。 他还真不太习惯和人形的女妖交流,之前的蟹小魅、章七七可都是以妖的原形相处。 “噗嗤,我知道你是蟹妖啦!”绿萝掩嘴轻笑,双眼格外动人。 她身上的怯意也是不知不觉消失了,或许是觉得江浩不像坏妖。 第一百一十四章 死亡的命运 “绿萝,将天书借我一阅!”白泽起身看向那数不甚数的古籍、书卷,脸上难得地露出了认真之色。 这里收录的有寻常的人族书籍,更有各种典籍,其中最为珍贵的则是天书。 “好的!” 绿萝眼中出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而后展颜一笑,前去里面拿书了。 她走到最深处,将靠着墙的书柜移开,露出了墙壁上的小凹口。 凹口处摆放着一本很薄的书,她拿着书转身朝白泽走去。 白泽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一名身着蓝金色长袍的青年,有着一头蓝金长发和一双蓝金眼眸,仿佛整个人都充斥着蓝金色的光辉。 青年自然就是江浩,他化为人形倒是极为英俊,且气质卓尔不凡,与之前的螃蟹本体对比要强上不少。 绿萝将天书交给白泽后,在江浩身旁坐下,绿色的眼眸悄然打量着江浩。 她很好奇,可以让妖界中的巅峰强者白公子带在身旁的蟹妖,会有什么不凡之处。 黄金蟹一族她倒是也了解,以前在妖族中可是数一数二的强族,可惜自从河神陨落后,地位以及实力都是一落千丈。 河神身为黄金蟹妖族,却选择了证道成神,从妖变成了神,让妖族中的各大家族都是很不舒服。 而河神陨落、黄金蟹一族也因此牵连导致实力大降后,其他妖族便越发疏远黄金蟹。 到如今,在妖族中,黄金蟹已经很不受待见。 江浩看着坐在他对面沙发上观阅天书的白泽,注意力却是不由自主转向身旁的绿萝。 开玩笑,有着这样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子在旁边盯着自己,能不被吸引注意力才怪。 终于,他忍不住转头看着绿萝,问道:“绿萝姑娘,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绿萝那双水盈盈的眼睛中有着一丝水雾,看着江浩轻声道:“我不想死……” 她的声音极为动听,却很悲伤哀痛,让听着不禁一同坠入这哀伤之中。 江浩心中微微一紧,连忙问道:“绿萝姑娘为什么这样说,难道是有人要杀你吗?” 他很不想眼前的树妖女孩死掉,只不过绿萝看上去并不像得了重病会死的样子,他也只能猜测是有人想杀绿萝。 “绿萝被青苍妖族盯上了,可能这两天就会被带走,到时候她必然会死得很凄惨。” 白泽放下手中的天书,目光淡然地看着江浩,十分平静地说出了绿萝接下来要面对的死亡命运。 他经常来这里看书,因此和绿萝倒也很熟,对于绿萝的命运同样感到很惋惜。 “那为何不离开这里,去人族的其它城市生活,避开青苍妖族。”江浩出言建议,他不知道青苍妖族有多强,但应该不会弱。 但是既然无法抵抗,为何不选择避开,难道青苍妖族还能在人族城市因为绿萝展开地毯式的搜索不成? “不行的,我身上留有青苍妖王的印记,不管逃到哪都会被追上。”绿萝摇了摇头,轻声解释道。 她何尝不想逃,但即便她已经从妖族生活的地方逃到了人族城市,也依旧摆脱不了青苍妖族。 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她如此想着,俏脸上有着泪水滚落。 江浩也感到事情有些麻烦,旋即看向白泽:“青苍妖族很强吗?难道白泽都挡不住?” 听起来他似乎是在问绿萝,实际上则是在问白泽,以他的实力救不了绿萝,但白泽未必不行。 绿萝看向白泽,目露崇拜之色:“白公子是我们妖族十大强者之一,自然可以挡住青苍妖族,但这样事件会升级为两大妖族的针锋,在人族虎视眈眈的情况下这样做十分不理智。” 哪怕白泽不会出手救她,但她依旧很敬佩白泽,这是对强者的敬佩。 江浩闻言,颇感惊讶,他倒是没想到白泽居然是妖族十大强者之一,要知道妖族种类无数,成员更是数以亿计。 而白泽位列妖族十大强者之一,实力必然极为强大,足以冠绝妖族。 难怪白泽敢在人族城市如此肆意,以他的实力只要不被人族的顶级强者围攻,基本上不会出事。 “此事不是说出手救出手的,青苍妖族想要抓绿萝也是有原因的……”白泽看着江浩,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绿萝是在青苍妖族的地盘觉醒灵智进行修炼的树妖,在她成为下妖时意外吃下了青苍妖族的一株半神药。 那株半神药本来是青苍妖王用来救他重伤难愈的妻子的,被绿萝吃下后只能将绿萝当做半神药炼化给青苍妖后服用。 听到事情的缘由后,江浩也是有些惊诧地看着绿萝,没想到绿萝居然吃了青苍妖族用来救妖后的半神药。 如此一来,青苍妖族不抓住绿萝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一旦白泽阻挡,极可能会使两大妖族爆发大战。 而这,也是白泽不出手相救的原因。 “我真的不知道那是半神药,更不知道是用来救青苍妖后的,否则我一定不会吃。”绿萝后悔不已,声泪俱下。 若是没有人或者妖来助她,恐怕她真的会被青苍妖族带走,当成半神药处理。 江浩看到绿萝的样子,感到极为不忍,看向白泽:“白泽,难道你也无法抹除青苍妖族在绿萝身上留下的印记吗?” 如果抹除青苍妖族在绿萝身上留下的印记,绿萝就有可能避开青苍妖族的抓捕,白泽也不需要直接对碰上青苍妖族。 但这种办法,白泽又岂会想不到,而绿萝身上的印记依然存在,这就足以说明结果了。 他有些无奈地道:“绿萝身上的妖力印记,是青苍妖王以青苍妖族的秘法所留,我也没有办法抹除。” “是我想的太天真了。”江浩点点头,对此事感到无能为力。 他也想帮助绿萝,可是思来想去,似乎怎么也帮不了绿萝。 还真是没用啊! 绿萝见到江浩脸上的自责之色,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笑容,反过来安慰江浩:“没关系,不要自责,这或许就是我的命,谁也改变不了的命运。” 她自己惹下的祸事,江浩有帮助她的想法就足够了,并不奢求江浩可以为她解决祸事。 第一百一十五章 地狱少女 白泽凝视着江浩,缓缓开口:“江浩,其实你可以去挡住青苍妖族,青蟹妖王应该不会因为一个普通黄金蟹族人的阻挡而对整个黄金蟹一族宣战。” 他是白狐族的妖王,一举一动都会牵动白狐族,而江浩只是寻常黄金蟹族人,不能代表黄金蟹族。 “以我的实力,实在是有心无力。”江浩很想帮助绿萝,但也清楚,有些事不是想做就能做的。 青苍妖族的实力很强,而青苍妖王更是妖王中的佼佼者,不是上妖修为的他可以抗衡的存在。 “没关系,我已经想清了。我吃了青苍妖王用来救他妻子的半神药,那么他将我当做神药炼化也没什么过分的。”绿萝擦去泪水,露出一个凄美的笑容。 她已经明白了,靠别人是救不了她的,所以她只能——自救! 事到如今,她只能做出决定,走那条路了,别无他法。 “我们去湘水中学,看看林水莹在学校的情况。”白泽起身,对江浩开口,然而天书却被他收入了体内。 他的气质瞬间大变,整体从懒散变为了认真,因为接下他得解决某些麻烦的事。 “哦,好!”江浩应道,而后起身与绿萝点头示意,随着白泽迅速离开了天书阁。 他为绿萝感到惋惜,但他的确救不了绿萝,无力阻挡的悲剧终会到来。 “其实你化为人形也挺帅的,在人类的城市就以现在这个样子行动,只要将妖力收敏好就没问题。”白泽带着江浩离开这条街道,边走边道。 在人类的城市,如果妖族以本体行动,很容易发生危险,更容易被人族修炼者发现身份,倒不如化为人形大大方方行动。 江浩先是点点头,而后问道:“我们去林水莹的学校干什么,看有没有人欺负她吗?” 对于金吉和红吉这两大妖王一直守在林水莹房间的原因,他到现在也不清楚,不过也能猜测出林水莹以及那个稻草人应该有不一样的地方。 “林水莹床上那个人类巴掌长的稻草人上系着红线,如果稻草人的主人将红线扯下,地狱少女就会出现,将稻草人的主人所怨恨之人从世间带走!”白泽简单地诉说了一下他在天书上寻找到的答案,内心十分凝重。 所以,一定要尽快找到林水莹,化解她心中的怨恨,否则地狱少女可能会出现! “地狱少女?”江浩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完全没有听说过。 而且从名字来看,很像中二少女,先不说可能不存在,哪怕存在也未必会有强大的能力。 见江浩并不了解地狱少女,白泽没有感到意外,因为他之前也不知道。 还是刚刚在天书上,他通过稻草人的描述才了解到了地狱少女的存在,这也是他急着去找林水莹的原因。 他也没有隐藏,将天书上看到的关于地狱少女以及稻草人的事告诉了江浩。 在街头巷陌流传着某个传说。 如果在这里填写无法平息的怨恨的话,“地狱少女”将会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将你所怨恨之人打入地狱的深渊。 这个新的都市传说,也应该称为传言,以小学生为中心在孩子们之间广为流传。无法消除的怨念……世间不合常理的附属物。走向对不能认可的理由和状况无所适从的悲惨命运的人有很多。 如果是没有社会能力的孩子的话,就更不必说了。受教师的欺负、因父母的借款而家庭破裂、受陌生人的扭曲的爱情(尾随)、明明什么都没做而被认定偷窃(冤罪)……在极其不合理的状况之中连抵抗的方法也没有而痛苦着。而且毕竟对孩子来说,连小小的抗议也不法被听取的时候也很多。 地狱少女——“阎魔爱”听到了他们悲痛的叫声,把成为怨恨元凶的大人们拖入地狱! 这便是天书上关于地狱少女的描述,而稻草人据说是召唤地狱少女出现之时,地狱少女交给召唤者的物品。 交给召唤者稻草人后,地狱少女就会消失,直到召唤者将稻草人身上缠着的红线扯开,地狱少女便会出现将召唤者心中怨恨的那个人带离世间。 “这种事,是真的吗?”江浩听完白泽的话后,感到难以置信。 按照天书上的记载,地狱少女不就相当于免费的杀手嘛,怎么会有这种存在。 “天书是不会出错的,只要你诚恳地询问天书,天书就会告诉你最正确的答案。”白泽说着伸出手掌,白色光辉闪耀间天书出现。 而后他便将天书交给江浩,示意江浩自己在天书中寻求答案。 江浩接过天书的一瞬间,就发现自己的妖魂似乎和天书之间建立了某种联系,这种感觉很奇妙。 没有谁告诉他该怎么使用天书,但他心中却是知道该怎么使用,心中所想的事情,天书上就会显示出来,并且给予最为准确的答案。 江浩将天书缓缓打开,上面一个字也没有,因为天书将他寻求的答案直接传达给了他的心灵。 只有午夜零时才能访问的“地狱通信”,如果在这里填写无法平息的怨恨的话,地狱少女将会出现,将你所怨恨之人打入地狱的深渊… 在孩子之间广传的都市传说般的流言其实是真事。 她的名字是,阎魔爱! …… 江浩将天书合上,然后还给了白泽,脸上出现凝重之色。 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解救绿萝的办法,看向白泽:“那可不可以让绿萝召唤地狱少女,将青苍妖王带入深渊地狱。” 比起没有见过面的青苍妖王以及青苍妖后,他还是希望绿萝可以活下来。 他承认他很自私,但这又如何,他又不是圣贤,顾及天下苍生的事还轮不到他来做。 白泽放慢脚步,因为他们已经到了湘水中学,但他没有急着进入其中,而是转头看着江浩。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理论上是可以的,但地狱少女怎么可能无条件为召唤者服务,你没有询问天书召唤地狱少女的代价吗?” “地狱少女会将召唤者的灵魂夺取,而这就是代价!” 第一百一十六章 背弃的朋友 江浩倒是没有想到召唤地狱少女的代价会这么大,颇有感慨地道:“那林水莹还敢召唤地狱少女,如果她将稻草人身上的红线扯开,岂不是会被剥夺灵魂!” 虽然他和林水莹不熟,甚至没有任何交流,但林水莹这种精灵般的女孩若是因为召唤地狱少女将所怨恨之人带入地狱而导致被剥夺灵魂,未免让人甚至妖感到太过惋惜。 “人类的情绪,我们妖族是难以彻底理解的。”白泽说着走进了湘水中学,这所学校可以自由出入,门卫只会在发生暴乱时才出来阻止。 江浩跟着白泽进入了学校,看着眼前追打吵闹的学生,心中颇有感触。 曾几何时,他也和这些人类中学生一样青春活泼,不过那已经是回不来的过去。 “看那里,好像是林水莹,我们过去看看!”白泽看向学校花圃中的一处亭子,开口道。 说着他就走了过去,脸上带着一丝冷意。 江浩与白泽并肩而行,很快就走到了亭子旁边,看着被三名学生围在中间的女孩,眼中出现怒意。 那女孩,正是林水莹,此时脸上带着泪水。 江浩跨步上前,介入几人中间,将地上的书包拾起,目光转而冷漠地盯着刚刚将林水莹书包蛮横地抢过来摔在地上的三名学生。 两男一女,正是上次将林水莹的书包扔在河里的那三个家伙,看来他们是和林水莹的书包杠上了。 那名上次将林水莹书包丢入河中高瘦男生一脸不爽地看着突然挤身进来的江浩,皱眉道:“你是谁啊?” 要不是他看江浩不像他们学校的学生、不知道底细,早就一巴掌上去,教江浩做人了。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如果以后再欺负她一次,我就让你们死!”江浩嘴角勾起一抹狂妄的弧度,言语嚣张至极。 但这就是他想说的话,不加掩饰,直言不讳。 身为妖,就是要肆意、自由,如果还是和以前为人的时候一样顾及那么多,那就白白成妖了。 高瘦男生怒极而笑,用手擦了擦鼻子,瞪着江浩道:“我擦,这么狂,你知道我是谁吗?” 开玩笑,他可是湘水城蔡家的二少爷,蔡旭昆的弟弟蔡无德。 就是仗着这个傲人的身份以及他自身的修灵天赋,他才在湘水中学嚣张跋扈、恃强凌弱,而无法修灵的林水莹更是他欺负的头号目标。 江浩露出笑容,而后一巴掌扇出。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蔡无德直接倒飞出去,摔倒在几米开外,脸上有着一个极深的红色巴掌印,嘴角更是有着鲜血流下。 甚至他的牙齿,都被打掉了两颗,一颗在倒地的过程中被吞入了肚子,另一颗则掉落在了地上。 “你、你居然敢打蔡无德,他哥哥可是蔡旭昆,你完了!”那么体型较胖的男学生手指颤抖地指着江浩,声音中满是惊恐。 他从未想过有人敢打蔡无德,而且是如此狠的一巴掌,可以说将蔡无德所有的自傲与光环全部打碎了。 但是这样必然会激怒蔡无德乃至蔡家,眼前这个青年男子,难道不怕吗? “打的好!” 这是白泽走到了江浩旁边,笑着开口,目光看向林水莹,至于倒在地上抽搐的蔡无德,则是连看都未曾看上一样。 林水莹那清澈的眸子带着好奇和紧张,看着江浩和白泽,轻声问道:“你们认识我吗?” 她经常被欺负,一开始还有朋友会帮她,可后来连她的朋友也遭到了蔡无德的欺负。 自那以后,她的朋友再也没有和她在一起玩过,其中一个甚至反过来帮助蔡无德一起欺负她。 她那个曾经的朋友,就是现在在她面前的女生。 “刚好来湘水中学有事,看不惯这种人渣的行为,所以才出手教训教训他。”江浩露出一个友好而客气的笑容,平静地开口。 他可不能告诉林水莹他是妖族,那样指不定会吓到林水莹,虽然说现在妖族的存在已经不是秘密,但不少人还是会害怕妖族。 尤其是林水莹这种无法修灵的普通人,对于妖族依旧和以前一样心存畏惧。 “谢谢!”林水莹道了声谢,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失望。 江浩如果只是路见不平而出手相助,那么之后她可能会独自面对暴怒的蔡无德。 结果会怎么样,她甚至不敢想象,到时候迫不得已也只能下定决心那样做了…… 这时,那名女生面色阴沉不定地开口:“你们一个都跑不掉,蔡无德可是蔡家的小少爷,蔡家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很恨林水莹,看不得林水莹好,所以她才从林水莹身边走到了蔡无德身边,与蔡无德一起欺负林水莹。 林水莹听到这名曾经的朋友的话,精致无瑕的脸上露出伤心之色,开口质问:“李娟,我们曾经也是朋友,为何你要反过来帮助蔡无德伤害我?” 她不怪那些因为畏惧蔡无德而离开她的朋友,但是对于李娟这种反过来帮助蔡无德欺负她的行为,她始终无法原谅。 曾经,她可是将李娟视为知心好友,经常带着李娟逛街,给李娟买衣服。 结果,李娟居然这样对她,绝对不能原谅! 听到林水莹的话,李娟脸上浮现怨毒的神色,吼道:“林水莹,少在这里假惺惺,你从来就没有把我当做真正的朋友!” 在她身上,有着微弱的灵力爆发,这是因为她的情绪极度激动,体内的灵力不受控制地自主释放了出来。 不过她只是感灵境修为,灵力弱得可怜,根本没有什么威慑性。 林水莹眼中露出难以置信之色,不理解地道:“李娟,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们从小就在一起长大,有什么东西我都是和你一起分享的啊。” “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哪怕是你帮助蔡无德欺负我,我有时也会想是不是你被蔡无德威胁才这样做的。” “李娟,你让我很失望!” 两行泪水自她脸上落下,从这一刻起,她知道她和李娟再也做不成朋友了。 她已经,不再有朋友! 第一百一十七章 略显无敌 李娟的脸因为愤怒、怨恨而有些扭曲,随后她更是歇斯底里地吼道:“林水莹,不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你将东西和我分享、带我一起逛街、给我买和你一样的裙子,这些都没错。” “但这不过只是因为你在满足你那骄傲的心,不管是什么人看见我们两个在一起,都是夸你多么多么美丽、可爱、大方。” “而我,不过是你这朵娇艳的鲜花找来忖托自己的绿叶,你给我的种种不过是为了突出你的优秀以及我的不堪。” “林水莹,我恨你!” 她的声音在亭子里久久环绕,传入亭内每一个人和妖的耳中,甚至亭子外的一些学生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一瞬间,无数道目光惊诧地看向李娟以及林水莹,目光在她们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林水莹很生气,道:“李娟,我从来没有将你当成忖托自己的绿叶,这些都是你自己胡思乱想出来的。” “但你却因此而帮助蔡无德伤害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原谅你!” 说完,她擦去脸上的泪水,看向李娟的目光十分冷冽。 “林水莹,你个贱人,居然带人来报复我,我不会放过你的!”蔡无德缓缓爬了起来,怒吼着冲向林水莹。 想他堂堂蔡家小少爷,天才灵师蔡旭昆的亲弟弟,何时被人这般打过。 这口气,他绝对无法吞下,一定要带人狠狠教训林水莹以及江浩。 “蔡家怎么会有一堆如此废物的兄弟,简直侮辱了蔡这个姓。”江浩面无表情地开口,右脚已经踢了出去,准确无误地命中了冲来的蔡无德。 毫无疑问的,蔡无德再度倒飞出去,甚至连蔡无德身上的灵力都被他一脚踢散。 就连通幽境的蔡旭昆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感灵境的蔡无德,不过只是菜鸟而已。 嘭! 蔡无德重重摔倒在地,这次没有再爬起来,他感觉肾都被踢坏了,一下就进入脱力状态。 而他脸上则是充满着怨恨之色,目光极其歹毒地盯着江浩,恨不得将江浩千刀万剐。 只不过他放聪明了,没有选择现在说硬话,否则免不了要继续挨打。 “你屡次打我相大力的兄弟,看我好好教训你!” 这时,那名体型较胖的男生抬起粗壮的手臂,一拳砸向江浩。 在他体外,有着灵力涌现,包裹住了拳头,使这一拳的速度更快、力量更强。 蔡无德看到这一幕,脸上则是露出期待之色,虽然在湘水中学的学生中他是老大。 但若论实力,学生中绝对是相大力最强,玄妙境的灵力修为加上天生神力,足以纵横湘水中学。 也是因为相大力实力强悍,他才时时刻刻将相大力带在身旁,以此来保证自身的安全。 “年纪轻轻拥有这种实力已经算是不错,可惜偏偏要当蔡家蠢货的帮凶。”江浩目光淡然,说话间轻描淡写地一掌拍出。 拳掌相碰,他一把握住了相大力的拳头,将拳头爆发出的力量尽数化解。 而他的身形,纹丝未动,挡下这一击无比轻松。 “该死的家伙!”相大力见一拳被挡,低骂一声就要收回拳头。 然而让他惊愕地是,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收回拳头。 他的拳头就好像被巨型铁钳夹住了一般,想收回根本做不到。 “怎么会,相大力可是天生神力,哪怕是玄妙境灵师也不可能抓得住他的拳头才对!”见到眼前的这一幕,李娟惊呼出声,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 这突然出现为林水莹打抱不平的神秘青年,极有可能是通幽境甚至更强的灵师。 这种强大的灵师,可不是她一个普通家庭的感灵境学生得罪得起的。 下一刻,她心底便生出了强烈的嫉妒和怨恨,双眼死死地盯着林水莹。 凭什么林水莹总是可以得到男人的青睐,如今就连这种年轻强大的灵师也会为了素不相识的林水莹出手对付蔡无德。 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林水莹可不知道李娟心里在想什么,心中微微紧张地看江浩和相大力。 她不知道江浩有多强,却很清楚相大力的实力,担心江浩不敌相大力。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她的担心是堕余的了。 江浩握住相大力的手掌猛地用力握紧,瞬间令相大力失去了反抗之力,瘫倒在了地面。 拳头几欲被握碎的感觉,可不是一个中学生可以承受得住的,哪怕这位中学生是一位玄妙境修炼者。 归根到底,很多人类是最近两年才开始踏上修灵之路,内心深处还没有把自己当成超越普通人的强大修炼者。 一个人的强大,首先得从心灵开始。 内心平庸的人,即便拥有不俗的实力,也难有所作为。 “以后不要助纣为虐,否则下次你可不一定这么好运,碰上手段温和的我。”江浩俯视着坐倒在地上的相大力,将握住的拳头松开。 说完,他的目光再度看向蔡无德,眼中有着一丝杀意浮现。 蔡无德这种大家族的少爷,不是打一顿就可以阻止其欺负林水莹的,除非让蔡无德死! 否则一旦蔡无德回到蔡家,或者等他离去,一定会变本加厉地欺负林水莹。 “地狱少女绝不能出现,否则世间的法则都会被破坏,平衡也将逐渐被打破!”在江浩身旁,白泽轻轻开口,似乎是在提醒江浩。 身为妖族中的巅峰强者,他对世界的认知显然比江浩更高,因此他也更加忌惮那些神秘的存在。 正所谓,站得越高,看的越远,他看到了许多江浩所没有看到的层面。 江浩微微点头,朝着地上的蔡无德走去,每走一步,他脸上的冷意就更多一分。 若迫不得已,那他只好杀了蔡无德,防止地狱少女出现。 如果蔡无德无论如何都会被杀,那么被他现在杀死是最好的结果。 见到江浩朝逼近,蔡无德吓得不轻,外强中干地威胁道:“你想干什么?我哥哥是蔡旭昆,爸爸是蔡文章,爷爷是蔡乾德,你敢碰我下场一定会很惨!” 第一百一十八章 冲天妖力 “又是你!” 一道惊怒声在后方响起,江浩和白泽一转身,便是惊讶地发现后方一名青年男子和一名中年男人迅速而来。 这名青年男子脸上挂着愤怒之色,正是在天上人间被江浩打断腿的蔡旭昆,只不过此时他的腿已经痊愈了。 在他身旁,还跟着一名中年男人,身穿低调而贵气的服饰。 “哥哥、叔叔,你们来了,真是太好了!”地上的蔡无德见到蔡旭昆和那名中年男人,惊喜地喊道。 他哥哥以及叔叔都是通幽境的强者,如今一起到来,令他顿时感到否极泰来。 蔡旭昆听到蔡无德的话看过去,这才发现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蔡无德,又惊又怒地问道:“无德,你这是怎么回事,谁做的?” 他的弟弟,在湘水中学也有人敢欺负,真是反了天了! “哥哥,就是他,将我打成了重伤!”蔡无德指着江浩,带着哭腔地道,眼中已经有着泪花出现。 他从小到大从来没被人这么打过,看到哥哥和叔叔前来,终于松了口气,却也感到无比委屈。 “敢动我弟弟,老子杀了你!”蔡旭昆对这个弟弟还是很宠的,怒吼一声爆发出雄厚的灵力冲向江浩。 他的右拳覆盖着层层灵力,朝着江浩砸去。 李娟以及相大力都是露出得意之色,心想着这人不知天高地厚,胆敢对蔡无德下狠手。 现在蔡旭昆来了,那么这个帮林水莹的人,也该付出惨重代价了! “刚好了腿就忘了疼!”江浩轻声开口,身形徒然向前,身子侧闪,避开了蔡旭昆的拳头。 与此同时,他一拳轰出,打在了蔡旭昆的脸上。 他这一拳可是爆发出了黄金蟹一族的肉身力量,直接将蔡旭昆轰飞出十几米、宛如死狗一般摔在花圃中。 全场寂静无声,包括在亭子外围观的学生们,此时都是一脸的震撼之色。 那被一拳轰飞的可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而是蔡家大少蔡旭昆、通幽境修为的青年强者。 “小子,安敢如此!” 蔡旭昆的叔叔瞳孔一缩,一步踏地,身形弹跳而出,以脚踢向江浩。 在他的脚上,覆盖着层层灵力,气势惊人。 “老家伙就不要插手年轻人之间的事嘛!”白泽漫不经心的开口,隔空一掌拍出。 轰! 空气炸裂,蔡旭昆的叔叔倒飞而出,身上满是伤口,在地上挣扎了片刻,口吐血沫,很快就断了气。 一名通幽境强者,居然被随手隔空一掌拍死,惊呆了旁人。 “哥哥、叔叔!”地上的蔡无德在呆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惊恐地大喊出声。 然而他叔叔已死,哥哥也已经重伤昏死,无人可以回应他。 “迎接死亡,这是你的荣耀!”白泽身体缓缓上升,漂浮在空中,朝着地面的蔡无德一指点出。 白色的光芒爆发,瞬间穿透了蔡无德的心脏,鲜血涌现,生命的气息渐渐衰弱直至消失。 蔡家小少爷,蔡无德,身陨! “蔡无德死、死了!”李娟双手捂着嘴,身体微微颤抖。 在她心中身份地位极高的蔡无德,居然在她眼前被杀死,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却真实的发生在她眼前。 “你们会死的,居然杀死了蔡无德,蔡家不会放过你们,就连我们学校也会受到波及。”相大力脸色苍白,蔡无德的死,恐怕连他也会受到影响。 因为蔡家,可从来都不是一个讲道理的家族。 林水莹眼中露出迷惑的神采,这桩血案似乎是因她而起,但她却感觉怪怪的。 这出手打伤蔡旭昆和杀死蔡无德的两个人,根本不像是路见不平而出手,反而像是刻意来杀蔡无德他们一般。 “死三个人就能防止地狱少女出现,这无疑十分划算。”白泽再度伸出手指,就欲朝着花圃中的蔡旭昆点下。 就在这时,在远处爆发出一道璀璨的光芒,直冲天际,并且散发出强大的威压。 感受到这不同寻常的力量波动,白泽抬起的手又放下了,目光凝重地看着那道冲天而起的青色光柱,心中出现不好的预感。 江浩也是看着那道突然出现的光柱,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下一刻他猛然响起了什么,看向空中的白泽,急忙喊道:“白泽,那个方向,好像是绿萝在的位置!” 他心中十分担心,这么大的动静,极可能是青苍妖族来抓绿萝了。 “我们去看看吧,能救则救,不能救的话……”白泽话没有把话说完,但他那无奈的语气就足以说明一切。 旋即他轻轻挥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席卷而出,托起江浩与他一同朝着那道青色光柱的方向迅速飞去。 “居然可以飞行,那是什么境界的修灵者,难道是最强的至人吗?” “随心所欲的飞行,要是我可以做到该有多好。” “我一定要努力成为他们一样的强者,在空中自由翱翔!” 一道道惊呼声在校园中响起,很快学校的老师、领导便发现了蔡无德和其叔叔被杀,而其哥哥被重创的事。 蔡家的人在学校惨死,这可是大事,学校高层立即就宣布停课,让学生各回各家。 蔡家的事,打算由蔡家自行解决,他们不会介入其中,一切随蔡家。 白泽的速度何其之快,瞬息之间就已经带着江浩来到了天书阁所在的街道。 只不过此时那条街道已经被那冲天而起的青色光柱所毁,他们只好在附近落地。 “这道光柱乃是由纯粹的妖力凝聚而成,如此庞大的妖力,看来是青苍妖王亲自来了。”感受着面前的青色光柱中蕴含的可怕妖力,白泽面色凝重地道。 青苍妖族是妖族中享有盛名的大族,而青苍妖王统领青苍妖族上千年,乃是实力深不可测的老妖王。 面对这种老辈妖王,哪怕是他也不敢有丝毫轻视心理。 “青苍妖王亲自来抓绿萝,那绿萝岂不是没有一丝逃跑的机会。”江浩虽然不知道青苍妖王有多强,但哪怕只是寻常妖王,也不是绿萝可以抵挡的。 毕竟绿萝的修为貌似比他也强不了多少,又如何与妖王对抗。 第一百一十九章 堕入神道 白泽正在为绿萝即将被青苍妖王带走而感到惋惜,突然感受到了异常。 他的脸色大变,道:“不对,妖力正在迅速溃散,一股更强的力量正在妖力光柱的中间扩散!” 江浩的修为不如白泽,目前还只能感受到面前滔天的妖力,便开口问道:“你说的那股更强的力量是妖力还是其它力量?” 其实他心中也有些疑惑,按理来说以青苍妖王的实力完全可以不动声色地抓走绿萝,没必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如今这妖力冲天,恐怕湘水城的各方势力强者也会被引来,被一城的人族强者围住,哪怕是青苍妖王想走可能也不会轻松。 果然,几道身影已经从不同方向飞来,立于空中凝视着这道冲天妖力光柱。 其中有蔡家家主,蔡旭昆和蔡无德的爷爷,蔡乾德! 他一袭灰色长袍,满头的白发证明他早已经不在年轻。 但湘水城没有人敢小看他,因为他可是蔡家最强者,森罗境巅峰的强大修灵者。 一名白衣中年男子一步踏出,出现在蔡乾德身旁,淡笑着道:“蔡兄,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他是湘水城城主周金涛,明面上的湘水城权势最大者,实力也是极强,乃是至人存在! “周城主说笑了。”蔡乾德皮笑肉不笑地道。 对于这位中年城主,他还是很忌惮的,至人乃是站在修灵者顶峰的存在。 传言至人一怒,横尸百万,远不是森罗境修灵者可以对抗的。 周金涛看向妖力光柱,沉声道:“这么强大的妖力,不知是哪方妖王不请自来,让这条街道的不少人和建筑物都毁于一旦,有些过分了啊!” 身为湘水城的城主,湘水城的居民就是他的子民,理应受他庇护。 而这妖王突然出现,并且释放出了如此强大的妖力,恐怕会令湘水城的居民陷入恐慌。 白泽看了一眼高空中的周金涛和蔡乾德,而后对江浩道:“妖力越来越弱,而那越来越强的力量则是神力!” 他也有些不理解,这里怎么会有神力出现,有些不太对劲。 神力,顾名思义乃是神灵的力量,莫非这里有神出现了? 人喜欢供奉神佛,在远古时代甚至会杀生来祭祀神佛。 到了近代,信仰神的人越来越少,神迹出现的次数也渐渐归于零。 但最近两年,神的传闻却是渐渐多了起来,漫天神佛可能有着降临世间的想法。 “神力!难道有神出手对付青苍妖王吗?”江浩闻言,也是感到很惊讶。 他深刻了解神以及神力的强大,毕竟他体内就拥有着神物,以至于他其实也可以动用一部分神力。 只是为了自身的安全着想,一般情况下他不会动用神物中的神力。 “不排除这种可能,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神降临了,又为何会出手对付青苍妖王。”白泽目光中有着一丝忧虑,言语间无比充满着对神的忌惮以及厌恶。 身为妖族巅峰强者的他,面对神其实也是会感受到压力。 因为神,乃是至高无上的神灵! 神,不容置疑、不容侮辱、不容亵渎,众生只需臣服! 轰! 一道惊天巨响出现,紧接着一股无法想象的强横冲击自妖力光柱中爆发,犹如风暴般朝着四面八方席卷。 白泽站在江浩身前单手伸出,白色的妖力爆发,挡住了轰向他和江浩的力量冲击。 他那双眼眸凝视着破碎的妖力光柱,渐渐露出惊讶之色。 青色的妖力光柱散去,露出了里面的一尊庞然大物。 这是一尊高达百米的巨妖,浑身上下散发出巨大的压迫感,隔着很远的人们看到这尊巨妖都会心生畏惧。 “青苍妖王的妖王法相,可惜了,一代妖王,就此陨落。”白泽抬头看着巨妖,脸上出现感慨之色,声音却是异常的平淡。 没错,这尊巨妖是青苍妖王,已经死了的青苍妖王…… 周金涛看着青苍妖王庞大身躯,震撼地道:“如此可怕的压迫感,恐怕这尊妖王在妖族的身份不简单,只是……为何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 他敢肯定,如果这尊妖王还活着,他一定不是对手。 所以他很好奇,强大如眼前的巨大妖王,是怎么死的。 咔嚓! 咔嚓! 咔嚓! …… 开裂、破碎的声音传入附近所有人或者妖的耳中,紧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 那巍峨耸立的青苍妖王的巨大身躯,轰然破碎,一道道刺目的绿色光芒自他的体内穿透而出。 这些绿色光芒摧毁了青苍妖王的身躯,而后继续朝着四面八方轰去,附近的建筑物被触碰上一点就化为了废墟。 而那些在闪避的人类只要被沾上一点,就会灰飞烟灭,连抢救的机会也没有。 “这究竟是什么力量,不是灵力、不似妖力!”周金涛在空中不断闪避着爆射而出的绿色光芒,显得颇为狼狈。 他也试过出手抵挡,但是他引以为傲的灵力一碰上那绿色光芒,瞬间就会被击溃。 “啊!” 一道惨叫声响起,周金涛定睛一看,发现蔡乾德被一道绿光射穿了身体,前后通透。 而蔡乾德周身分明还有着一层层灵力,只不过这些灵力光幕,在绿光面前宛如不存在。 看着蔡乾德的身体坠入地面,周金涛眼中出现一丝惧意,看向那绿光的源头。 向外爆射的绿光缓缓消失,露出了一道停留在空中的身影,让他感到无比惊诧。 因为这极具杀伤力的绿光,竟然是一位十分年轻的女子散发出的力量。 看着青苍妖王的身体破碎后露出来的身影,江浩脸上出现惊诧之色,难以置信地道:“绿萝,怎么会是她!” 那道周身环绕着绿色光辉的身影,竟然是绿萝,那个可爱的树妖女孩。 “该死,绿萝堕入了神道,这是要成为神啊!”白泽的声音极为冷冽,眼中浮现杀机。 以妖之躯成神,从此便可摆脱妖的身份,成为那高高在上的神灵。 但他,十分厌恶神! 绿萝睁开双眼,一道绿色光辉朝着四周扩散,无不彰显着神的强大。 她那双绿色眼眸无比冷漠,仿佛没有人或妖的感情。 这,就是神! 第一百二十章 半神绿萝 绿萝踏空而行,一步落下,无尽绿色神光以她为中心朝着四周席卷而去,将建筑物全部粉碎。 方圆千米的建筑物尽数消失,地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在千米外的空中或地面站着几道身影。 周金涛忌惮地看着绿萝,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威压,这是神威。 他内心深处涌现深深的敬畏,这是对神的敬畏之心。 人类自古以来就信仰神、祭拜神,甚至认为神权高于人权。 片刻后,周金涛在空中朝着绿萝躬身道:“敢问神,降临世间有何吩咐?” 在一阵思想斗争后,他还是选择了听命于神,这对人来说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吧…… 绿萝看着周金涛,异常美丽的脸上布满了冷漠,声音不含一丝情感。 “将这座城市所有的生命献祭于神,这就是神的指令!” 一个青苍妖王还不够,她需要更多更多生灵的力量,才能成为真正的——神! 周金涛身子一颤,挺起身子,面露为难之色,道:“这……恕难从命!” 这位神,好像有些不太对劲,降临世间竟然是想要剥夺这座城市所有的生命。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神会亲自剥夺你们的生命!”绿萝声音冷冽,脸上露出一丝美丽而危险的笑容。 他那如玉般的手指凌空一点,绿色神光爆射而出,刹那间出现在了周金涛面前。 周金涛第一时间爆发全身灵力朝着侧方冲出,与绿色神光擦身而过。 在后方万米之外,绿色神光轰击在地面上,顿时百米内的一切生命皆亡。 这些被绿萝的神力杀死的生灵化为了绿色光芒,涌入她的身体,被她尽数吸收。 吸收这些生命之力后,她周身环绕的绿色神光便会更加璀璨,散发出的神威也会更强。 周金涛看了一眼身体右侧,眼中有着一丝恐惧,他的右臂被绿色神光擦过,而后手臂便彻底消失了。 这种强大的力量,远不是灵力可以匹敌的,属于神的力量,谓之神力。 他害怕了,神不是他可以对抗的存在。 没有丝毫犹豫,他转身就跑,朝着远方极速飞去。 绿萝眼中浮现前所未有的自信,双手结印,周身的绿色神光从天而降,进入地面的巨坑之中。 紧接着她隔空一握,远方的地下爆射出无数巨大的绿色树枝,刹那间将周金涛缠住。 周金涛心中惶恐不安,爆发浑身灵力,想用灵力破坏树枝,却是无济于事。 在这些树枝上,覆盖着一层绿色光芒,这是神力! 瞬息之间,周金涛的挣扎便停下了,因为他已经化为了一具枯萎的身体。 树枝已经将他的生命力、灵力全部吸取,并且输送回了绿萝体内。 与此同时,这座城市各地都是有着诡异的树木滋生,树枝更是疯狂生长,将一个个人缠住。 只是一瞬间,就有成百上千人被吸取生命,并且这个数字还在以惊人的速度增长。 “绿萝以妖之躯堕入神道,也只能通过这种肮脏的手段来让她成为真正的神。”白泽看着宛如末日一般的城市,失望至极地开口。 他没有想到绿萝会走上成神的道路,但是妖又怎么可能轻易证道成神,哪怕绿萝有半神药也是远远不够的,必须吸取更为庞大的力量。 这种成神的方式,在他眼里是堕落成神,犹如坠入深渊、无法回头。 “你的意思是,绿萝现在还没有成为真正的神?”江浩听到白泽的话,诧异地问道。 见到绿萝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力量后,他还以为绿萝已经成为了神,看来是他想错了。 白泽看向空中那高高在上的绿萝,道:“成神哪有那么容易,绿萝必然是吸收炼化了那株半神药的力量,将自身的妖力化为了神力。” “而后她吞噬了青苍妖王的生命和力量,让自己的神力更加壮大,但这样还远远不够成为神,只能算是半神。” “所以她现在想将整座城市的生命全部吞噬,如果真被她完成,或许她还真能以此成神。” 他心中也是有些惊叹的,以一株半神药的力量达到现在这一步,可不是一般人或者妖可以做到的。 可以说绿萝的悟性、天赋强到可怕,如果给她时间,说不定她能如同河神一般通过正常的办法证道成神,而不是现在这样选择堕落为神。 “既然如此,得阻止绿萝,不能让整座城市都被她毁灭!”江浩闻言,目光郑重地看向空中的绿萝,双手握拳。 不管如何,他看见眼前这人间炼狱般的一幕,有些于心不忍,哪怕他已经是妖。 “按理来说人类的城市被毁灭对我们妖来说有利无弊,但我却不想看到绿萝继续堕落下去。”白泽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个颇具魅力的笑容。 白色的妖力自他体内爆发,形成一道光柱,朝着四周扩散。 所及之处,地下冒出的那些树木尽数毁灭,场面十分壮观。 待白色的妖力光柱消失后,江浩和白泽方圆百米内已经没有任何树木,当然建筑物和人也早已经不复存在。 “嗯?” 看到那出现短暂时间便消失的白色妖力光柱,绿萝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低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白泽以及江浩,让她那淡漠的双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片刻后,她开口道:“白泽、江浩,请你们离开这座城市,以免误伤到你们。” 江浩见绿萝没有攻击他和白泽,心中微微感到惊喜,大声喊道:“绿萝,快停下你的行为,难道你真要将整座城市毁于一旦、将所有生灵都给杀死吗?” 他希望绿萝可以回到之前的那个可爱的树妖女孩,而不是现在这个可怕的半神。 白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绿萝,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对绿萝出手。 但他觉得绿萝已经堕入神道,怕是无法回头了,而这样也预示着一场大战不可避免。 果然,绿萝微微摇头,道:“我不会停下的,很快我就可以成为神,绝不能半途而废!” 言罢,她双手再度结印,更多的树木疯狂地自湘水城各地冒出,将附近的生灵缠绕吞噬。 第一百二十一章 白泽大战绿萝 白泽一步踏出,走入了空中,一边踏空而行,一边开口:“既然如此,我只好阻止你了!” 在他周身,白色的妖力疯狂涌现,雄厚到堪称可怕的地步。 面对半神,他也不敢有任何大意,一来便打算爆发全力。 绿萝脸上有着一丝伤感,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白泽,道:“白公子,你是妖族十大强者之一,却没有出手救我。但是,我不怪你,因为你本就没有救我的义务。” “所以我才选择了成神,为了自救,仅此而已,我有什么错吗?” 白泽一直是她很尊敬的妖族强者,哪怕现在也是如此,可是白泽让她很失望。 不救她就算了,如今还要来对付自救的她,她很不理解。 我只想活着,有错吗? 白泽走到与绿萝平行的高度,道:“青苍妖王已经被你杀死,只要你现在罢手,一切还来得及,我们也不必动手。” 此时他和绿萝相隔不过十米,这种距离对他们来说不过是瞬间即可抵达的事。 要么绿萝停止夺取湘水城的生命,要么,战! “我已经是半神,只差一步就可以成为神,你不助我为神却要来对付我。” “白泽,我讨厌你!” 绿萝的声音缓缓变得冷冽,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可见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无尽绿色神光在她周身环绕,她手印一变,在她身下的巨坑中生长出一棵棵绿色的古树,树枝遮天蔽日,将她护在中间。 而后她伸手指向白泽,无数树枝迅速变得粗壮,疯狂缠绕而出。 “白灵狐火,现!”白泽身形未动,口中吐出几个字,周身的白色妖力瞬间化为了一片白色火焰。 树枝一碰到这些火焰,瞬息之间就化为了灰烬,根本无法靠近他。 这是他的本命妖火,白灵狐火,伴随着他的成长而成长,拥有着毁灭般的力量。 “好强,完全可以挡住身为半神的绿萝的攻击。”江浩退到了远处,看着空中的白泽与绿萝的交手,惊叹地道。 虽然他知道白泽是实力不俗的妖王,但见到白泽挡住了绿萝的攻势,依然很惊讶。 毕竟绿萝此时可是半神,拥有着强大的神力,算是脱离了寻常生灵的范畴。 “白泽,我承认你很强,但你绝对不可能战胜我,谁也无法阻止我成神!”绿萝飞向白泽,她周身的树枝则是跟着她一同疯狂爆射而出,袭向白泽。 她一掌拍出,无尽神力爆发,轰击在白泽周身的火焰上,将火焰镇开。 与此同时,无数树枝覆盖着神力自四周将白泽包裹。 轰! 惊天的白色妖力撕碎树枝,并且继续轰向绿萝,轰在了绿萝周身的绿色神光之上。 绿萝身子一震,周身绿色神光被破开,但那股突然爆发的妖力也已经被化解。 她定睛一看,绿色的瞳孔出现惊诧之色,身形朝着后方退去,瞬间出现在数百米之外,留下一道道绿色残影。 此时整个巨坑附近的人或者妖都是看向空中的两道身影,他们都明白这座城市的安危决定于空中的那一神一妖的战斗。 此时白泽身上燃烧着白色的白灵狐火,头上有着一双狐耳,背后有着一对白色的火焰之翼以及七条狐尾。 他那双狐狸瞳孔冷冽地盯着绿萝,身形徒然消失在原地,突兀的出现在绿萝身前,一掌拍出。 白色的妖力爆发,伴随着妖火轰击在了来不及闪避的绿萝身上。 轰! 妖力以及妖火刹那间将绿萝的身体吞没,并且朝着四周肆虐,坑洞中生长出来的所有树木在一瞬间全部灰飞烟灭。 看着空中那爆发出炫丽光辉的白色妖力与妖火,四周所有人都是如释重负。 同时整个湘水城中的神力树木都是瞬息间枯萎,让更多的人注意到了空中的这一幕。 “什么鬼?这种动静,是白泽那家伙,他究竟在和什么存在交手!”林水莹的房间中,金吉用妖力对红吉传音。 这里有他和红吉的妖力暗中保护,所以并没有被神力树木破坏,甚至林水莹此时正在床上睡觉。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刚刚外面都已经乱成一团,并且伴随着不俗的神力。”红吉看向窗外残破不堪的街道,传音道。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林水莹以及被林水莹握在手中的稻草人,他们早就出去查看情况了。 在人类的城市发生这种事,可是极为罕见的情况,而且白泽出手都没有瞬间解决,更加说明了此事的严重性。 “水莹小姐和稻草人不容有失,不管外面有什么,我们都不能随便出去!”金吉毫不犹豫地拒绝,目光却是变得极为凝重。 不知为何,他总有总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什么灾祸即将到来。 但不管是什么灾祸,他都必须保护好林水莹和稻草人,必要时刻哪怕化为人形作战、暴露身份也没有关系。 白泽这边,漫天的火焰以及妖力光辉渐渐散去,再度露出了绿萝的身影。 只不过此时的绿萝模样颇为凄惨,双臂全无,身上还有着一个血窟窿。 “绿萝,回头吧!”白泽看着模样凄惨的绿萝,心中一软,没有继续出手,而是开口劝道。 他不想杀死绿萝,绿萝的遭遇的确值得同情。 只要绿萝现在放弃成神,他会带绿萝回白狐族安静、平淡地生活。 绿萝带着血迹的俏脸颇为苍白,看着白泽道:“白公子,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话音落下,璀璨的绿色神光自她体内爆发,并且不断膨胀。 她身上的伤立刻恢复,就连双臂都是瞬间重生,宛如并没有受伤一般。 白泽见状,再度一掌拍出,妖力与妖火交融,爆发出强横的力量,轰向绿萝。 在绿萝愿意放弃成神前,他不能让绿萝保持在巅峰状态,否则太过危险。 他从来没有小看过半神,也没有奢求刚刚那一掌就可以真正重创绿萝。 绿萝眼中最后一丝温柔消失,同样一掌拍出,神力呼啸而出。 轰! 神力与妖力、妖火碰撞,爆发出刺目的光辉以及可怕的冲击,紧接着又迅速涅灭。 第一百二十二章 悲痛 绿萝身上的气息在以惊人的速度变强,先前她将一部分神力注入了地下,用于在湘水城各地生长神力树木。 而现在,她将所有的神力都收了回来,准备先将白泽击败。 白泽双翼一展,身形徒然出现在绿萝身后,凝聚妖力和妖火于右拳,而后全力轰出。 空间震荡,白色妖力与妖火呼啸而出,袭向绿萝。 绿萝感受到身后的妖力波动,双手结印,在她周身的绿色神光中生长出无数树枝。 树枝上全部覆盖着神力,将她重重护住。 紧接着妖力与妖火便轰在了树枝上,爆发出可怕的妖力冲击以及白色火焰,将破碎不堪的地面都是再度粉碎。 片刻后妖力与妖火散去,树枝切依旧存在,只不过已经破烂不堪,将里面的绿萝都露了出来。 白泽瞳孔一缩,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因为树枝散开后,露出了里面毫发无伤的绿萝。 他将妖力与妖火相融发动的攻击竟然被绿萝轻易挡住,让他有些预料不及。 “白泽,你不是我的对手!”绿萝轻声开口,身形闪烁间出现在离白泽千米外的地方。 在她身形停下的那一刻,她的右手朝着下方虚按,与此同时高空之上出现一道巨大的绿色光阵。 光阵之中,一只由无数树木交融而成的巨手出现,朝着下方的白泽猛地拍去。 白泽正欲闪避,却是发现不知何时他的周身出现了无数绿色光点,这些绿色光点此时化为一条条藤蔓将他缠绕禁锢。 他爆发出磅礴的妖力和妖火冲击、燃烧着藤蔓,却是被藤蔓表层的绿色神光挡住。 轰! 千米巨手自高空之上落下,将白泽一掌拍入地下,并且爆发出无尽绿色神光,继续朝着地底镇压而下。 绿萝是想一掌将白泽镇压致死! 此时整个湘水城的人都可以看到一只巨大的手臂自万米高空上落下,手掌轰入大地深处。 这一幕,给所有见到的妖和人带来巨大的冲击和震撼。 数万米外的空中,一名老者看着那只擎天巨手,眼中露出深深的忌惮与震撼。 他是湘水城第一强者顾天行,一名强大的至人,实力远不是周金涛那种新晋至人可以比拟的。 然而面对那只从天而降的宛如圣灵般的手掌,他感受到了深深的敬畏。 他由衷地想着:或许,神真的超然在上,人以及妖都无法抵挡神的力量。 江浩退到了数千米之外,看着那只还在不断往地下镇压的神木巨手,心中升起无力感。 以那只神木巨手为中心,大地开始塌陷,并且出现无数巨大的裂痕,朝着更远的地方蔓延。 整个湘水城都开始破碎、瓦解,宛如真正的人间末日,人类疯狂的哭喊、逃跑,却发现整座城市都在塌陷,根本无处可逃。 林水莹的家里此时也开始倒塌、破碎,即使有妖力护罩也无济于事,毕竟整个大地都已经裂开。 金吉和红吉见状,干脆将外面的妖力也撤去,并且在房间内化为了人形。 他们看了一眼还在床上睡觉的林水莹,正欲一起将林水莹唤醒,一名中年女子却是突然闯入了房间。 她是林水莹的母亲,一进入房间发现有两名怪异的青年男子站在林水莹的床前,连忙大喊道:“你们干什么,不准伤害莹莹。” “阿姨你误会我们了,我们是湘水中学的老师,为了保护水莹才来的。”金吉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是坏人。 他话音刚落,房屋彻底破碎,所以东西都是朝着下方坠落。 红吉抬手,红色的妖力席卷而出,将林水莹的床以及林母托起,不至于随着破碎的房屋一同坠落。 并且在他们上方也有着一层妖力屏障,挡在了更上层落下的房屋碎片,使这些碎片朝四周落下。 林母见到这一幕,顿时对金吉的话相信了几分,觉得红吉这么厉害,应该真的是湘水中学的老师。 她只是普通人,根本分不清妖力和灵力的区别,更不知道眼前的乃是妖族的两大妖王,比起湘水中学的老师不知道强大了多少倍。 金吉和红吉带着林水莹以及林母飞到相对宽广的地方落地,而后他们眼中都是露出惊诧之色。 因为他们都看到了那宛如神灵之手一般从天上按入地下的巨石,并且感受到了一股极为强大的神威。 “啊!” 突然一道尖叫声响起,金吉和红吉转身一看,映入眼帘的却是林母的身体被从地面冒出的藤蔓刺穿的一幕。 鲜血流淌在藤蔓之上,被藤蔓迅速吸收,妖异而可怕。 就在这时,在床上睡觉的林水莹终于醒了过来,一睁眼却是见到了她母亲被杀死的一幕。 “妈妈!” 惊恐、绝望的声音自她口中爆发,紧接着她从下了床,赤脚跑了上去,一把抱住她母亲。 林母颤抖着抬手轻轻摸了摸林水莹的脸,气息微弱地道:“莹莹,快跑,离开这个地方……” 话音刚落,她的手便无力垂下,双眼也是缓缓闭上,嘴角有着鲜血流下。 “妈妈,不要死、不要死啊!”林水莹哭着大喊,完全不顾及她那白色的单薄睡裙已经被鲜血染红。 泪水自她脸上不断落下,打湿了地面,然而她母亲再也回应不了她。 甚至,她的母亲在她怀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枯,化为了一具枯萎的尸体。 “不要,不要!” 林水莹抱着枯萎的母亲,疯狂地摇着头,泪水疯狂洒落。 母亲是她唯一的亲人,失去母亲,也意味着失去了活着的希望。 就在这时,那洞穿林母的藤蔓又开始生长,并且附近地面中冒出了无数的藤蔓,朝着林水莹袭去。 “小心!” 金吉大喊一声,金色的妖力呼啸而出,将那些藤蔓全部毁灭。 他以及红吉瞬间出现在林水莹左右,金色以及红色的妖力朝着四周扩散将附近的藤蔓全部粉碎。 “水莹小姐,这里太危险,你和我们离开吧!”红吉看着那只巨手之上的树枝上站着的绿萝,眼中无比忌惮。 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这种城市各地的藤蔓的力量都源自于那位神!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双王瞬败 “不要,我不要离开妈妈!”林水莹摇着头道,双手死死抱住她那已经干枯的母亲。 丧母之痛,没有亲身经历又岂会理解。 母亲是她唯一的依靠,失去了母亲,她哪里也不想去。 金吉微微皱眉,道:“水莹小姐,人死不能复生,哪怕是为了死去的母亲,你也要努力活下来啊!” 虽然他不知道那尊神是什么神,但也知道神不是他和红吉可以对抗的。 就连白泽,恐怕也被打败了,说不定此时正被镇压在那巨手之下。 林水莹转头瞪着金吉和红吉,生气地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管我!” 她很不满,为什么这两个陌生人要管自己,却不救她的母亲。 轰! 就在此时,远处的藤蔓、树木更加疯狂地生长着,并且朝着红吉、金吉和林水莹袭去。 这些藤蔓、树木全部覆盖着神力,拥有撕裂大地的力量,附近的建筑物瞬间就被毁得干干净净。 红吉一拳轰出,红色妖力呼啸而去,将一方的树木、藤蔓轰碎。 然而很快又有新的藤蔓、树木袭来,他只好继续出手阻挡。 金吉则是看向林水莹的床,迅速冲了过去,见到床上的稻草人还在,微微松了口气。 而后他转身对林水莹喊道:“水莹小姐,你的稻草人还在床上。” 稻草人很重要,不容有失,但是除了稻草人的主人外,其他生灵是不可以触碰稻草人的。 否则,触碰者会遭受稻草人力量的攻击,哪怕是妖王也无法抵挡。 林水莹闻言看向床上的稻草人,又看了看怀中已经干枯的母亲尸体,犹豫了片刻后抱着母亲尸体走向她的床。 她将母亲尸体放在了床上,伸手握住稻草人,随后朝着金吉问道:“这些藤蔓、树木是受谁控制的?” 母亲不能白白被杀死,她要为母亲报仇! 金吉看着林水莹和林水莹手中握着的稻草人,犹豫了片刻后伸手指向高空之上的绿萝。 他语气凝重地道:“是她,她应该是想吞噬整座城市所有的生命。” “她是什么人!” 林水莹那双动人心魄的眸子中出现仇恨,看向绿萝,声音冷冽地开口。 “她不是人,是神!”金吉有些无可奈何地道,“但这位神不知为何降临世间,并且做出这种毁灭性的举动。” 他也很不解,为何湘水城会有神出现,并且神的做法让他十分疑惑。 为何神要吞噬生灵的生命、力量……难道,她不是神,只是半神? 红吉双手结印,全身妖力凝聚于双手,而后双掌拍地。 “太一生水!” 水流自地下冲出,蕴含着无比磅礴的妖力,朝着藤蔓、树木冲击而去,竟然将藤蔓、树木全部击碎、冲走了。 “神杀了我的母亲……”林水莹喃喃出声,微微失神。 杀了她母亲的,竟然是传说中需要众生信仰、供奉的神。 “水莹小姐,我们快走吧,否则神会将我们全部杀死!”金吉也是出手协助红吉将藤蔓、树木击碎,同时开口道。 空中那名神的气息越来越强,神力仿佛用之不竭,而他们虽然是妖王,但妖力终究有限,继续耗下去不是办法。 而且,若是神注意到了他们,那他们想逃恐怕也做不到了。 “我要为母亲报仇!”林水莹贝齿轻咬粉唇,有些倔强地道。 母亲在她面前惨死,这种结果她接受不了,至少要为母亲报仇,否则她良心不安。 金吉与红吉联手将附近所有的藤蔓、树木暂时清空,开口道:“那可是神,弑神的难度可不小!” 身为妖王,他们已经是世界顶端的强者,但是与神对比,他们还是有些不够看。 哪怕此时这里的不是真正的神,仅仅只是半神。 高空之上的绿萝突然微微侧目,隔着万米之遥注视着金吉、红吉以及林水莹。 她眼中出现一丝异色,一步踏出,脚下出现绿色的神光大道,直达林水莹、金吉、红吉面前。 当她脚步落下时,身形便也出现在了林水莹、金吉、红吉面前。 “你想干什么!”金吉冷冷开口,并且第一时间与红吉护在了林水莹身前。 他们不会让任何生灵伤害林水莹,哪怕是神也决不允许。 林水莹带着恨意地盯着绿萝,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我母亲!” 按理来说神应该庇护人类,而不是杀戮人类。 “我并不清楚杀了谁,因为我杀的人太多太多,至于你母亲也只是顺带着一同杀死。”绿萝冷漠地开口,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林水莹。 不知为何,这个人类女孩给她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连白泽也未曾给她带来过。 “我要杀了你,为母亲报仇!”林水莹生气地道。 在她眼里,眼前的神根本不值得尊敬、信仰,和恶魔也没有什么区别。 绿萝脸上露出颇感兴趣之色,勾起一抹冷傲的弧度,道:“可以做到的话,那就试试看,不过失败的话连你也会死哦!” 她现在已经无限接近神,不会畏惧区区人类的挑战。 “如果你敢伤害水莹小姐,我们不会放过你!”金吉踏前一步,身上爆发出磅礴的金色妖力。 他那双金色眸子忌惮而又坚决地看着绿萝,态度十分坚定。 红吉同样爆发出了磅礴的妖力,虽然没有说话,但他和金吉的态度显然是一样的。 想要对付林水莹,除非他没有了任何行动的力量。 “两位妖王居然保护一名人类女孩,倒是有点意思。”绿萝淡笑着开口。 她话音未落,绿色的神力爆发,散发出可怕的神威。 金吉与红吉为林水莹抵挡住神威,身子却是微微后退,哪怕是他们抵挡神威也并不轻松。 但他们绝对不会后退半步! 绿萝玉掌拍出,身形仿佛穿透的空间,直接拍在了金吉胸膛上。 嘭! 绿色神光爆发,金吉瞬间倒飞而出,足足飞出上千米,将地面都是砸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红吉瞳孔一缩,一拳凝聚全身妖力,朝着绿萝的头部轰击而出。 然而绿萝右脚轻轻跺地,一道绿色神光轰击而出,冲击在了红吉身上。 鲜血自红吉口中喷出,紧接着他倒飞出数百米,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 第一百二十四章 九尾白狐 林水莹还未反应过来,身前的两大强者就已经被击败,让她情不自禁地后退。 在她心中,终于是涌起一丝恐惧,对神的恐惧。 绿萝走向林水莹,周身环绕着绿色神力,眼眸中有着绝对的自信。 源源不断的力量涌入她的体内,让她的神力越来越庞大,待她将整座湘水城的生灵的生命、力量都吞噬,定然可以一举成为真正的神。 “不准伤害水莹小姐!” 一道暴怒声响起,紧接着林水莹后方出现两尊庞然大物。 一条红色的巨大金鱼与一条金色的巨大金鱼召唤出几乎无穷尽的水流,自林水莹左右迅速游向绿萝,同时张口咬去。 林水莹看到滔天水流自她身侧朝着前方冲去,却没有一丝水花溅到她身上,让她感到很神奇。 同时,她也知道了这两个保护她的强者竟然是妖族的金鱼族妖王。 “鱼妖挡神,不自量力!”绿萝口中吐出几个字,继续迈步走向林水莹,仿佛没有看见朝她冲来的惊涛骇浪以及两大显露本体的妖王。 然而在她周身却是极速生长出巨大的藤蔓以及树木,爆发出无尽神光,不仅将水流轻松挡住,甚至还将金吉和红吉都给捆绑住了。 随着金吉和红吉被束缚,那水流也是坠入地面的巨大裂缝中,这些水没有了妖力加持和寻常的河水无异,根本不可能对绿萝造成威胁。 “两大妖王的妖力应该很雄厚,吸收你们应该足以抵得上吸收数万人类甚至更多人类得到的力量。”绿萝瞥了一眼金吉和红吉,略带不屑地道。 妖王的确很强,乃是妖族中的顶级存在,但和如今的她对抗,与送死无异。 当然,毕竟是两位妖王,妖力不可忽视,可以为她成神提供不小的帮助。 “放开他们!”林水莹有些畏惧绿萝展现出的可怕实力,但还是鼓起勇气道。 她不想看到全力救她的两名妖族死掉,哪怕她根本不知道两名妖王为何要帮她。 “这可不行,他们可是妖王,对我的帮助会很大。”绿萝开口拒绝,同时抬起右手伸向林水莹。 她早就注意到了林水莹手上的稻草人,看上去很普通的稻草人却给她一种难以言明的异样感觉。 这让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便想着将稻草人夺过来仔细观察,毕竟可以让半神状态的她生出这种感觉的东西应该不是凡物。 林水莹想闪躲,但是她的速度怎么可能快得过身为半神的绿萝,甚至她还未反应过来手中的稻草人已经出现在了绿萝手上。 她那张精致可爱的脸上出现紧张之色,急声喊道:“快点还给我!” 稻草人很重要,也是她最后的护身符,不容有失。 “这是什么力量!”绿萝惊诧地开口,周身爆发出璀璨的绿色神光。 在她手上,稻草人散发出酒红色的光芒,抵挡住了她的手,让她的手无法直接触碰到稻草人,而是抓在了这一层酒红色光芒上。 就连她的神力,也无法刺入酒红色光芒之中,说明这种酒红色力量不比她的神力逊色。 被藤蔓重重捆绑住的金吉看到绿萝手上的稻草人,瞳孔瞪的极大,大喊道:“快将稻草人还给水莹小姐,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稻草人关乎到地狱少女,那对世间来说是属于禁忌的存在,不可以轻易招惹。 “我偏不!”绿萝看了心急如焚的金吉一眼,道。 她倒是要看看,这稻草人究竟有何诡异之处,难道还能伤到她不成? 在她抓住稻草人的那只手掌,无尽神力开始凝聚,渐渐压制住了稻草人散发出的酒红色光芒。 如此下去,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破开稻草人表层的酒红光芒,真正抓住稻草人。 吼! 就在这时,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音波击毁无数残破的建筑以及大地,并且粉碎了数不甚数的藤蔓、树木。 金吉和红吉身上缠绕捆绑着的藤蔓、树木也是一同被粉碎,他们迅速化为了人形出现在林水莹身旁,刹那间拉着林水莹退到了离绿萝相隔千米的地方。 他们脸上露出震撼之色,目光都是看向绿萝后方,在那里原本有着一只神灵般的巨手。 而此时巨手已经破碎,一只巨大的白狐从地下撕碎了巨手,降临大地。 白狐长达数百米,九条白色的狐尾微微晃动,燃烧着白色的火焰。 绿萝转身看着九尾白狐,眼中同样有着惊诧之色,有些意外地道:“竟然突破了镇压,这就是九尾白狐的法相真身,果然不凡。” 言罢,她的身形迅速升上空中,手中的稻草人则被她丢弃在了地上。 面对突破镇压、施展出法相真身的白泽,她自然得全心全意地面对,稻草人什么的也就不再重要。 金吉和红吉见状,立刻带着林水莹冲到稻草人那里,由林水莹将稻草人拾起后,再度退到了远处。 他们可不敢介入半神与大妖王的战斗,尤其是这半神已经无限接近于真神。 他们之间的战斗,那可是神级之战。 “绿萝,你已经迷失了自我!”九尾白狐大喊一声,迅速奔向绿萝。 同时他张口凝聚妖力,喷射出一道白色妖力光波,极速轰向绿萝。 绿萝双手结印,在她身前的地面冒出数棵遮天蔽日的大树,形成层层保护。 这些大树都有着她的神力加持,可以抵挡住强横的冲击,因此她有自信挡下白泽的攻击。 轰! 妖力光波轰击在大树上,白色的妖力冲击爆发,迅速将大树击毁,而后朝着前方的其它大树轰去。 绿萝身前一共有着九棵大树,宛如九道坚不可摧的壁垒,然而此时九道壁垒已经全部破碎。 所幸妖力冲击也终于散去,没有触及到她,但即便如此,也足以证明白泽此状态下的实力无比强大。 她有些低估了白泽,九尾全开的白泽的确很强,但也还在她的可接受范围内。 九尾白狐四脚用力一蹬大地,地面瞬间崩毁,无数碎土坠入裂缝之中 而他那巨大的身影,已经在绿萝前方的地面上消失,出现在了绿萝前上方的高空。 妖力凝聚于巨大的狐爪上,全力拍向绿萝。 第一百二十五章 达布戈降临 绿萝双手伸出,绿色神力凝聚,化为一根木杖。 她右手握住木杖,旋即木杖爆发出无尽绿色神光,形成一道巨大的神力光幕挡在她前上方的空中。 嘭! 九尾白狐那覆盖着一层白色妖力与白色火焰的巨爪拍击在神力光幕上,让这方天地都是为之震荡。 妖力与火焰不断冲击着神力光幕,掀起重重涟漪,但依然无法突破。 “给我破!” 他大喊一声,狐掌重重印在神力光幕上,肉身力量与妖力、妖火三力结合,爆发出的冲击力是难以想象的。 嘭! 终于神力光幕出现无数裂缝,最后轰然破碎。 绿萝脸色未变,手中木杖轻轻一挥,爆发出一道神力冲击,同时自身爆退。 狐掌击破神力冲击,却是未曾触碰到她,这一次的对抗,看上去九尾白狐占了上风,实则她的消耗要小上很多,在两者都未受伤的情况下她算是占据了些许优势。 “他们的战斗一时半会应该分不出胜负,即便一方落败,另一方也不会胜得轻松。”金吉站在一片废墟之色,看着绿萝与白泽的交战,如释重负地道。 他很担心白泽完全不敌绿萝,那样一来不仅仅白泽逃不掉,就连他和林水莹、红吉也会再度陷入危机。 在他身后,红吉和林水莹同样松了口气,同时对白泽可以独行对抗绿萝感到十分倾佩。 “地狱少女的召唤稻草人,将它交给我吧!” 一道幽冷的声音在林水莹、金吉、红吉的后方响起,他们回头一看,便见到一名男子正悠闲地走来。 这名男子显然不是人类,因为他有着一双黑色的狐耳和三条狐尾,整体处于化形不完全的半妖半人状态。 “你是黑狐?”红吉微微横跨一步挡在林水莹前面,盯着走来的狐妖男子,声音冷冽地问道。 之前就经常有黑狐夜袭林水莹的房间,不过实力都不是特别强,通常都是被他和金吉轻松击退。 但眼前这只三尾黑狐和以前的一尾黑狐散发出的气势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大爷可是三尾黑魁,不是以前你们对付的那种小喽啰可比的,你们还是乖乖束手就擒,以免一不小心我就把你们给弄死了。”黑狐男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残忍而可怖地道。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便如鬼魅般爆射至红吉身前,一掌拍在了红吉肚子上。 黑色的特殊妖力爆发,红吉只感觉体内瞬间遭受了成百上千次攻击,虚弱地倒在了地上。 但是他的意识很清醒,只不过他已经没有力量再站起来了,三尾黑魁一击就将他彻底击倒。 “红吉!”金吉大喊一声,金色妖力轰击而出,挥舞着拳头砸向三尾黑魁。 对方的实力超乎他的想象,但他没有办法,只能硬上。 黑狐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和红吉不清楚,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三尾黑魁左手伸出,轻描淡写地抓住了金吉的拳头,至于金吉爆发出的金色妖力轰击在他身上未曾有半点效果。 他的实力,的确如同他说的那般远远超越一尾黑狐,哪怕是身为妖王的金吉和红吉也不是他的一合之敌。 金吉一拳被抓,另一只拳头轰出,同样携带着磅礴的妖力,直接朝着三尾黑魁的头轰去。 如果能够以全力命中三尾的要害,或许还能有一丝胜利的希望,否则他看不到任何取胜的办法。 然而三尾黑魁只是左手抓住金吉的拳头用力一掀,将金吉掀入空中,而后用力往地上砸去。 嘭! 金吉被重重地砸在地上,将地面砸出一个小坑,发动的攻势也是被破,体内五脏六腑都是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势,鲜血自嘴角流下。 他感到很无力,面对实力差距太大的对手,任何阴谋诡计都无济于事。 “太弱了。” 三尾黑魁冷笑着一脚将金吉踢飞,目光看向林水莹以及林水莹手中的稻草人。 他威胁道:“把稻草人给我,你也不想被我杀死吧?” “既然都这么想要,那就给你们!”林水莹见先是绿萝后是三尾黑魁都想抢夺稻草人,已经有些忍不住了,大喊一声扯开了稻草人身上的红线,而后将稻草人扔向三尾黑魁。 然而红线与稻草人分离后二者都是迅速变得透明,直至消失。 “你居然把红线扯了!”三尾黑魁瞳孔一缩,脸色变得极为可怕,怒吼着一掌拍向林水莹。 他要将林水莹杀死,然后将金吉和红吉都给杀死,居然还他白跑一趟。 这么重要的任务没有完成,哪怕是他回去也会收到责罚。 然而林水莹周身却是出现一股酒红色光芒,他一掌拍过去,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何人在召唤地狱少女!” 天空之上,空间破碎,出现一个时空之破碎口,一道厚重的声音从其中传出。 下一刻,一名身穿暗红铠甲、手持暗红长矛的魁梧男子自时空破碎口走出。 在他身上,杀伐气息镇压天地,身形瞬移般出现在林水莹身旁。 林水莹看着魁梧的男子,忐忑不安地问道:“是我拉开了稻草人的红线……你是谁?” 她见过地狱少女,是地狱少女将稻草人交给她的,但是她解开稻草人身上的红线后召唤而来的却不是地狱少女。 “我是达布戈,地狱少女有事不能前来,所以来的是我,你需要将谁带入地狱?”男子开口道,而后目光极具压迫力地看向三尾黑魁。 他知道召唤者是林水莹,而三尾黑魁在攻击林水莹,那么三尾黑魁极可能就是他需要代为除掉的目标。 “达布戈,你只可以将一个目标带下地狱吗?”林水莹看了看三尾黑魁,又看了几眼在与白泽大战的绿萝,内心很是犹豫,便开口问道。 当然她其实知道的,地狱少女只会将她所怨恨的一个目标带人地狱。 “规矩就是如此,告诉我你的答案。”达布戈冷漠地回道。 在他身上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却没有一丝灵力或者妖力乃至于神力波动。 而这,也让三尾黑魁几乎要绝望。 第一百二十六章 绿萝的退步 金吉和红吉趴在地上,看向林水莹身旁的魁梧男子,内心感到十分震惊。 他们曾经意外闯入了一处禁地,在那里便零星地记载着有关地狱一脉的事。 而达布戈之名,他们在那时就已经知晓。 古老遗迹的破碎石壁上克着一幅幅壁画和一些文字,其中就有达布戈的画像。 地狱之矛,达布戈! 当地狱降临世间,地狱之矛将会刺穿万灵最后的庇护伞,从此世界坠入地狱。 这是达布戈的壁画所注释的文字,到现在金吉和红吉也记得十分清楚,甚至可以说一字不漏。 看着近在咫尺的达布戈,他们再度回想起了遗迹中的一幕幕,心中升起刺骨寒意。 “你们不能杀我,否则娘娘不会放过你们的!”三尾黑魁见到林水莹在犹豫片刻后目光看向他,吓得他连忙出言威胁。 让他和这被召唤而来的达布戈打,无异于让他送死,而他还想多活个几百上千年。 林水莹听到三尾黑魁的话,当即不再犹豫,指着三尾黑魁对达布戈道:“就是他,请你将他带入地狱!” 本来她还犹豫到底是将谁带入地狱,结果三尾黑魁出言威胁她,那她干脆就选这来历不明的三尾黑魁了。 “我日……”三尾黑魁话未说完,便是惊诧地见到达布戈的长矛凌厉地刺来。 他爆发出黑色的妖力,想避开这一击却是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动弹,仿佛周身的空间已经被凝固。 在这一刻,他无比的后悔,原本这个任务不是派他来完成的。 但是他强力自荐,硬生生把这个机会夺了过来,没想到任务没完成就要死了。 还真是,千里迢迢赶来送死啊。 平淡无奇的一矛刺穿了三尾黑魁的身体,紧接着暗红长矛散发出暗红光辉,直至三尾黑魁身上也是出现无数暗红光纹。 最后,三尾黑魁的身体被暗红光辉覆盖,当暗红光辉消失时他的身影也一同消失不见。 在同一时刻,远处大战的白泽和绿萝不约而同的停顿了下来,目光朝四周望去,最后同时锁定了刚刚收回长矛的达布戈。 就在刚刚,他们感觉到了一丝异常,好似整个世界在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变化,好像少了某种东西,但他们却是说不出来是什么。 “目标已经带入地狱,你的灵魂会由地狱少女亲自收走。”达布戈看向林水莹,冷淡地开口。 说完,他身后出现一个空间通道,传出可怕的空间之力。 见林水莹没有反应,他也没有再多少,转身一步踏入了空间通道。 而后空间通道消失,就好似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轰! 两道身影降临,分别是全身环绕着绿色神光的半神绿萝以及化为半人半妖的战斗形态的大妖王白泽。 白泽背后九条燃烧着白色妖火的尾巴微微晃动,头上顶着着的一双狐耳直立,狐瞳中出现紧张之色。 他先是看了一眼绿萝,而后看向林水莹,问道:“你解开了稻草人上系着的红线?” 林水莹害怕地点点头,微微退后一步,显然被白泽吓到了。 不过这也很正常,她终究只是一个没有修为的人类,见到妖族会害怕不算什么奇怪的事。 “刚刚出现的那一人一妖是什么身份?”绿萝也感觉事态有些严重,问道。 在于白泽交战时她就发现了黑尾三魁的出现,但是她脱不了身,所以没有去管黑尾三魁。 结果不久后出现了一个魁梧的男子,不仅一矛杀死了三尾黑魁,似乎还暗中改变了世界的某些东西。 这让身为半神的她,感到十分诧异,就连她也无法做到一个举动改变世界。 “那只黑狐妖是突然出现的,一出现就要抢我的稻草人,我只好将稻草人身上的红线解开。” 林水莹精致可爱的脸上满是害怕之色,今日遭受的一切对她一个十几岁的普通人类女孩来说一时半会有些难以接受,但是她只能老实回答。 “稻草人身上的红线一解开,那个男人就出现了,他说他叫达布戈,是代替地狱少女而来。” 绿萝脸上露出疑惑,她从未听说过达布戈之名,按理来说不是人族名震一方的顶级强者。 但是以达布戈那深不可测的实力来看,恐怕不会弱于她这半神,甚至比她更强! 白泽看向绿萝,劝道:“绿萝,停手吧,如果你真将这座城市所有的人类全部杀死,那么人族极可能再次向妖族发动战争。” “而那作为罪魁祸首,也无法幸免于难,别说你还只是半神,哪怕你成为了真神也难以承受人族的怒火。” 现在的湘水城虽然已经被破坏,但只死了差不多五分之一的人,而且死掉的基本上都是些没有灵力修为的普通人。 在现在的人族,不会修行的普通人地位不高,人族不会因为一座城市的普通人死了很多而对整个妖族宣战。 但如果整个湘水城被灭,一个人也没有剩下,那样无异于是将人族的脸面扔在地上狠狠践踏,人族强者怎么可能忍受这口气。 “哼!我不会放弃成神的!”绿萝冷哼道,而后朝着远处飞去,迅速消失在了天边。 她已经做出了退步,白泽说的话不无道理,如果真的将一个城市所有人都给杀死,那么她哪怕成为了真神也十分危险。 但只是现在这种程度,人族还不至于全面发动战争,这样一来她也就有着更多的时间乘积修为,为成神打下厚实的根基。 虽然成神的速度会慢下来,但成神后的实力无疑会更强,潜力也会更大,从长远来看是个不错的选择。 见到绿萝离去,白泽心中微微放松,从半人半妖的战斗状态退出,化为了之前那副和人类一模一样的样子。 但是他心中始终有些担心,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幸中的万幸则是地狱少女并没有出现。 “呃,刚刚发生了什么,我看到绿萝飞走了。” 这时江浩从一片废墟外穿了过来,摸了摸头,有些尴尬地笑道。 貌似,战斗已经彻底结束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拒绝与选择 白泽目光淡然地看着姗姗来迟的江浩,道:“稻草人身上系着的红线终究还是被扯下来了,战斗也因此结束。” 到头来,他还是没能阻止林水莹召唤地狱少女。 “呃,好像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发生,既然没事就好。”江浩闻言,先是看了林水莹一眼,然后道。 绿萝没有继续灭城,白泽、林水莹也没有事,在他看来已经是相对完美的结局了。 “那个,他们好像不是没事的样子。”林水莹突然开口道,并且指了指趴在不远处的金吉和红吉。 她很迷糊今天发生的这一连串的事情,但也明白似乎这些人或者妖出现在她身旁和她的稻草人有关。 其实她一开始拿到稻草人的时候,就做好了遇见各种怪异事情的准备,但真当神、妖之类的强大存在都出现时,她还是很震惊。 白泽抬手打出一道磅礴的妖力,妖力一分为二,迅速进入了金吉和红吉的体内。 同为妖族的妖王,能帮自然还是会帮,毕竟他们都有共同的大敌——人族。 “谢谢!” 金吉和红吉同时出言道谢,而后迅速来到了林水莹身后,似乎依旧要保护林水莹。 “你们为什么要跟着我?”林水莹自问和妖族从来没有什么关系,不明白妖族的两名妖为什么王跟着她。 就连她也是清楚,妖王可是相当于人族的至人,乃是站在世界顶峰的强大存在。 而她自身,不过只是一个无法修灵的普通人,在失去了稻草人后应该没有理由让妖王关注才对。 “水莹小姐,我们会一直保护你的。”金吉和红吉对视一眼,然后态度坚定地道。 他们跟着林水莹并非是为了稻草人,相反他们很在意稻草人只是因为稻草人关乎到林水莹的安危。 毕竟稻草人的红线一旦出现,地狱少女就会来收走林水莹,这次还好来的不是地狱少女,不然林水莹现在应该已经发生了危险。 “为什么?给我一个你们这样做的理由。”林水莹更加不理解了,完全想不通金吉和红吉在打什么注意。 如果是想杀她,早就可以杀了她,根本不需要为了保护她与可怕存在拼死战斗。 但说是保护她,总得有个理由吧,毕竟妖族和人族可是敌对关系。 “我们走吧,去湘潭市!”白泽没有去管金吉、红吉与林水莹之间的事,对江浩道。 如今的湘水城已经不适合妖族待了,不久后就会有人族强者降临这里,湘水城会面临重建,不过这对修灵者来说只是小事而已。 关键是死了不少人,人族虽然不至于对妖族全面宣战,但是震怒是必然的。 江浩心中微微一紧,问道:“湘潭市,去那里干什么?” 他对湘潭市比较熟悉,因为他两年前就在湘潭市上学,也不知道两年不见,湘潭市有什么变化。 “去找一个人,他应该知道怎么去希望之海。”白泽一边朝远处走去,一边开口道。 他可是大妖王,足以与半神对抗的存在,又岂会看不出江浩身体里的小秘密。 从一开始见到江浩,他就感应到了江浩体内有神物的力量,再加上两年前的传闻,他很快就知道了江浩的来历,也知道江浩身怀希望灵珠。 江浩身体一僵,看着已经走出十几米的白泽背影,心中生出一丝警惕,道:“你要带我去希望之海?” 希望灵珠真正成为他的物品后,他可以控制希望灵珠使其收敏神力,原本以为不会被别人发现。 没想到白泽似乎已经发现了,这让他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要知道希望灵珠对半佛级的石佛都有强烈的诱惑,对妖王的诱惑想必也不会小。 他可能在不知不觉间就成为了别人眼中的大肥肉,而他自己对这一切却是完全不知道。 “维护世间秩序,给希望之海重新带来希望,拯救无数妖族,而这需要你的力量。”白泽也是停止了前进,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出声。 他早就猜到江浩拥有希望灵珠,但是却没有抢夺,因为他对希望灵珠没有什么占有的想法。 但是他心系妖族,身为大妖王,他希望妖族可以昌盛。 而希望灵珠重回希望之海,不仅仅可以拯救不少妖族,还可以维护秩序,这是他乐意看到的。 因此,他想将希望灵珠送回希望之海。 “我可没答应。”江浩冷漠地回道。 他对妖族没什么特殊的感情,不想为了妖族失去希望灵珠。 而且去希望之海的路上说不定会危机重重,他何必去冒险。 “你可以不去,我不会强求,不过源自于希望之海的河流会渐渐失去灵性,更多的妖族会遭受灭顶之灾。” 白泽不会强迫江浩,否则他一开始就可以抢走希望灵珠,他独自去希望之海会比带着江浩去更简单。 只不过,他对江浩有些失望,河神是何等的大公无私。 同样是黄金蟹,江浩与河神对比,差距未免有点大。 但是令他感到唏嘘的是,河神的希望灵珠,被江浩得到了。 “我在妖族只有三个朋友,现在他们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找到他们对我来说比送回希望灵珠更加重要。” 整个妖族中,江浩在乎的只有鱼小三、蟹小魅以及章七七,至于其他妖族的死活他可不想管,也管不着。 去希望之海,还不如去寻找鱼小三和蟹小魅,虽然他对鱼小三、蟹小魅的行踪没有半点线索。 “好,我尊重你的选择。但如果你改变注意了,就来湘潭市的潭水庄园来找我。” 白泽沉默片刻后留下一句话,而后化为一道白色流光迅速飞离了湘水城,朝着湘潭市的方向赶去。 他心中还是有着一丝期待,期待江浩可以回心转意,因为他感觉江浩不是那种冷漠无情的妖,甚至他感觉江浩有着一丝善良…… 看到白泽离去,江浩有些失落也有些放松,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见到城中那些痛苦不堪的人,他心中生出一丝怜悯,随后离开了支离破碎的湘水城。 他有些难以抉择,是去找鱼小三他们,还是去希望之海还回希望灵珠? 第一百二十八章 无人村 江浩心有些乱,走着走着,天已经暗了下来。 看来今日得先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日再去湘潭市。 他已经决定好,先去还希望灵珠,鱼小三应该在某条河里,将希望灵珠还回希望之海对鱼小三也有些益处。 况且希望灵珠本就是河神的宝物,他现在也是黄金蟹,继承了河神的希望灵珠,那么继承河神的意志也并无不可。 半小时后,江浩翻过一座山坡,发现山坡下有一座山村。 山村里有着零星的灯光散发而出,看来是有人居住的村子,他打算在这村子里借助一晚,明日再全速赶路。 江浩走进村子,发现村子里的房屋都很旧,甚至不乏土砖屋。 他走到一栋看上去相对较大一些的木屋前,敲了敲门,心中有些忐忑。 这户人家,会不会让他借助,还是个未知数,只希望不要太难相处吧。 片刻后,门开了,是一名佝偻老人开的门。 他那混浊的眼睛看了看江浩,问道:“小伙子,有事吗?” 江浩犹豫了一下,道:“大爷,我从外地而来,可以在您家借住一晚吗?” 说完,他有些紧张地看着佝偻老人,不知道会不会同意。 如果不同意,他也不能强求,只能去其他家询问了。 “可以,小伙子,进来吧。” 佝偻老人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然后退后两步,让开身子。 “谢谢大爷。” 江浩走进房屋,黄色的灯光照耀在他身上,让他颇有些不适应。 看了看房屋内的环境,简朴而整洁,一张木桌与四条木凳,还有着一些简单的生活家具,此外里面还有两间房间。 佝偻老人将门关上,为江浩倒了一杯茶,道:“小伙子,先坐着喝杯茶。” 说完,老人为自己也倒了一杯茶,而后坐在江浩对面,混浊的眼睛盯着江浩,脸上露出笑容。 江浩将茶放在桌上并没有喝,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道:“大爷,您是一个人住吗?” 其实他是想叫“老爷爷”的,但总感觉这样叫显得自己特别小,所以就换成了“大爷”。 “是啊,我的儿子和女儿在大城市工作,老伴去世已久,只留我一个人生活。”佝偻老人喝了一口水,缓缓开口。 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江浩身上,哪怕是喝茶的时候,目光也没用移开分毫。 江浩笑着道:“大爷一个人生活还能这么有精神,已经是很厉害了。” 说谈着,他的目光看向茶杯中的淡黄色茶水,有着一丝疑惑。 似乎没有放茶叶,为何颜色会是这样? 突然,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之色,在茶杯中有着一小块白色的硬物,看上去就像是…… “还是年轻好,可以闯南走北,小伙子你是从哪里来的啊?”佝偻老人轻轻摇头,问道。 他的笑容,若是仔细观察揣度,便会觉得有些诡异,但又说不上来为何诡异。 “我自湘水城而来,夜晚路过这里,就想着借助一晚。”江浩手掌拂过茶杯杯口,小拇指微不可查地触碰了茶水一瞬。 而后他也露出了笑容,笑容中别有深意。 佝偻老人点点头,突然叹道:“小伙子,其实你不应该来我们村的,我们这个村叫做无人村!” 他说话的语气,似乎在为江浩感到可惜、悲叹。 “无人村?村子里不是有大爷在吗?而且我在村子外看到村子里有着一些零星的灯光,人虽然不多,但不至于叫做无人村啊。”江浩闻言,心中冷笑,表面上却是故作惊讶地开口。 在他体内,妖力早已经在暗中凝聚,随时准备爆发攻击。 “每一户亮着灯光的人家,曾经都有人住,但现在早已经没有人住了。”佝偻老人继续喝了一口茶,目光终于从江浩身上移开了。 他看着的是江浩身后的窗子,或者说是窗外的场景。 “大爷,你这里可是一直亮着灯光,难道大爷家也没有人居住了?”江浩右手轻轻握着茶杯,大拇指擦过茶杯口,淡笑着道。 在他双眼深处,有着一丝不屑、冷冽以及杀意! 轰! 江浩身后的窗户突然破碎,三道身影从外面破窗而入,扑向江浩。 佝偻老人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浓郁,但却不是之前的和蔼可亲,而是冷酷残忍。 在他身上,有着黑气缠绕,并且散发出妖力波动。 电光火石间,江浩手中握着的茶杯朝着身后倒出,茶水化为了黄色的恶心液体轰击在破窗而入的三道身影上。 那三道身影直接被轰出了房屋,从破碎的窗户倒飞了回去,身上有着微弱的妖力波动。 “你不是普通人!”佝偻老人脸色大变,一掌拍在桌子上,妖力尽数爆发。 桌子化为了无数碎片,他的双拳则在碎片落地之前轰出,砸向江浩。 江浩身上突然爆发出金色光辉,妖力冲击而出,轰打在佝偻老人身上,自己将佝偻老人轰飞。 而后他站起身来,妖力尽数爆发,将整栋房屋都是撕碎,也暴露了四周的视野。 在他四周十米外,也就是原本房屋外的距离处,围着一群身影,这些都是村子里的居住者。 但他们都不是人,或者说曾经是人,现在不是人。 “咳咳,这种力量,你是妖族!”佝偻老人咳嗽了两声,周身覆盖着妖力,盯着江浩道。 他有些失算了,还以为江浩是人,毕竟江浩看上去和人的确没有诧异,就连气息也和人没什么诧异。 “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一座妖灵村,生活着一群妖灵。”江浩冷笑着开口,周身金色妖力环绕,如同一尊金光战神。 言罢他直接走向佝偻老人,每走一步,散发出的气势就更强一分。 他如今可是黄金蟹,要知道黄金蟹是妖族中血脉极为强大的一族,远不是低等的妖灵可比。 妖灵原本是人,人在将死之时,将自己埋在活着的动物的体内。 等到动物死亡后,人即可破体而出,如同动物觉醒灵智成为妖一般,可以修炼妖力。 这之间需要一些神秘的术法,最终成功活下来可以修炼妖力的人已经不再是人,而是妖灵。 第一百二十九章 灭杀妖灵 “一起上,杀了他!”佝偻老人见身份暴露,对着那群围着的妖灵大喊道。 他原本是这座村子的村长,成为妖灵的术法是他偶然之下在一处古老洞府发现的,因此成为妖灵后他也依然是村子的领袖。 数十名妖灵在妖灵村长的号令下一拥而上,全部冲向江浩,都是爆发出微弱的妖力波动。 同等级别的妖灵比真正的妖族要弱上不少,这些妖灵村民的妖力修为充其量是小妖层次,而实力更是不如小妖。 如今的江浩面对这种级别的敌人,可以说是彻彻底底的碾压,一击轰出,磅礴的妖力就将上十名妖灵击败甚至击杀。 他摧枯拉朽般的将那些妖灵村民全部杀死,然而妖灵村长却是不见了。 显然妖灵村长让妖灵们围攻江浩并不是想着让他们击败江浩,而是为他的逃跑打掩护,因为他自己明白这些妖灵不可能是江浩的对手。 妖灵和妖族的巨大差距,他必然是明白的,因此当知道江浩是妖族强者后,就已经动了逃跑的心思。 “实力不咋滴,跑得倒挺快。”江浩甩了甩手,看着满地的妖灵尸体,身上的金色妖力散去。 看了一眼远处没有被战斗波及的房屋,他随意找了一户,便住了进去。 江浩并没有睡觉,而是在冥想修炼,始终对外界保持着一丝联系。 妖灵村长没有死,始终是个威胁,他不可能在这里放心入睡。 咚咚咚!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让江浩猛地睁开双眼,退出了冥想。 他有些疑惑,这种时候怎么会有人敲门,难道是那逃跑的妖灵村长回来了? 这样想着,他在体内悄然运转着妖力,同时朝着房屋的门走去。 咚咚咚! “有人吗?” 这次敲门声响起后,一道人类儿童般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江浩在离门还有两米远时徒然停下,没有丝毫犹豫,对着门一拳轰出。 金色妖力自拳头中爆发,轰击而出,化为一道金光冲击轰碎了房门,并且继续轰向门外。 门外站着一名五六岁的人类男孩,见到金光轰来后,转身逃跑,却是被金光追上轰穿了身体。 人类男孩倒在地上,嫣红的鲜血流出,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江浩心中咯噔一下,看着门外地上的鲜血,脸上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那被他杀死的,的确是人类男孩! 但这怎么可能,半夜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小的男孩来敲门! 江浩心中有些沉重,朝着门外走去,缓缓走出了房屋,在男孩身旁蹲下。 近距离看着男孩的尸体以及鲜血,他已经彻底确认,这真的是一名人类男孩。 江浩站起身来,双拳紧握,金色妖力爆发而出,在夜晚格外的炫丽而瞩目。 他很生气,小男孩必然是被拐来特意引他出手的牺牲品,而做出这种事的家伙应该就是妖灵村长。 那名妖灵村长的实力虽然不强,但是对这附近一带应该很了解,而江浩对这一带很陌生,而这就给了妖灵村长捉弄江浩的机会。 江浩将男孩的尸体埋在了村外的树林里,而后迅速离开了,重新回到了妖灵村。 只不过在他离开时,朝着某个方向微不可查地看了一眼,然后才在月光之下离开的。 在江浩离开大概数分钟后,一道佝偻的身影自一片草丛中走出,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四周片刻后,朝着埋下男孩的地方走去。 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的身影清晰可见,正是佝偻老人、妖灵村长。 “小子,你毁了我的村子,我岂能让你好过。”妖灵村长冷笑着爆发出妖力,朝着地面轰去。 他要将男孩的尸体弄出来,然后拿来继续捉弄江浩,哪怕他不是江浩的对手,也要恶心恶心江浩。 然而他的妖力冲击还未落地,一道金色妖力便以惊人的速度轰来,将他的妖力挡住。 “老村长,做这种偷鸡摸狗之事,倒是很擅长啊。” 紧接着一道冷冽的声音在树林中响起,然而却听不出是从哪个方向响起的。 妖灵村长紧张地朝着四周望去,然而他根本没有发现江浩的身影,这让他想逃却不知道往哪个方向逃。 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什么,抬头一看,便是见到一道金光落下。 轰! 江浩从极高的树枝上极速降落,全身爆发出金色妖力,一脚踩在了妖灵村长的头上。 这一脚并没有停下,而是势如破竹般的一踩到底,将地面都是一脚猜出一个深印以及无数裂缝。 至于妖力村长,已经被他一脚生生踩爆! 这名妖灵村长为了戏弄他,找来了一名人类男孩,使他大意之下将无辜的人类男孩杀死。 这让他极为愤怒,因此故意光明正大地将男孩埋葬,就是猜到妖灵村长还会来行这龌蹉之事。 果不其然,妖灵村长被他抓个正着,他愤怒之下全力爆发一脚便将妖灵村长灭杀。 “对不起,我没有能力复活你,只能将害你被我误杀的畜牲杀死,也算是为你报仇了,请安息。” 江浩在月光下对着男孩的埋葬之地鞠躬,并且饱含歉意地开口。 他不求男孩能够原谅他,只希望以此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些。 做完这些后,他回到了妖灵村,仔细搜查了一遍,没有再发现任何妖灵。 于是他便在妖灵村冥想修炼了一晚,第二日天刚刚亮,他就退出了冥想,准备全速赶路。 一名上妖全力赶路下的速度是极为惊人的,不足一个小时他就到了一座城市,湘乡城。 湘乡城是他所在的方向前往湘潭市的必经之路,也是一座小有名气的城市,原因是这里曾经出过一名享誉盛名的伟人。 走在湘乡城的街道上,江浩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心中生出一丝熟悉感。 牵着犬妖、猫妖的大势力子弟偶有出现,所过之处,寻常人类皆是避让。 这是身份带来的地位差距,普通人与修灵者对比不值一提,而寻常修灵者与修灵势力想比,亦相差甚远。 江浩无视了那些欺凌弱小的纨绔子弟,走入了一家面馆,闻着熟悉的粉面香味,开口喊道:“老板,来一碗牛肉粉。” 第一百三十章 一对闺蜜 “好嘞,稍等片刻!”老板热情地应道,然后迅速开始下粉。 几分钟后,色香味俱全的牛肉粉就已经下好了,端到了江浩面前。 江浩拿起一双筷子,把玩了片刻后才习惯准备握筷子,然后开始吃牛肉粉。 刚刚吃下第一口,他的双眼就已经红了,这种久违的味道,回来了。 吃起来比以前感觉更好吃,但是味道实际上是差不多的,变的是他自己。 深吸一口气后,他大口大口地吃起了粉,几口就将牛肉吃完,甚至还喝了一口汤。 肚子暖洋洋的,江浩突然有些明白白泽身为妖族巅峰强者为何还要来人族城市生活了,实在是人族的生活水准远胜于妖族。 不一会儿,整碗牛肉粉就被江浩吃完了。 就在这时,一名带着斗笠的男子走入了店里,在江浩旁边的桌子落座。 老板见到这名男子,迅速走了过来,递过一张菜单表,面带笑容道:“请问吃点什么?” 虽然表面上笑意盈盈,他内心则是吐槽这人没事带斗笠干啥,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戴这东西。 “一碗牛肉面。”斗笠男子抬头看了老板一眼,而后又迅速低头,看着菜单道。 他的声音沙哑而冷漠,整个人笼罩着一股神秘感,说完后就没有了然后动作。 “好的,稍等一下。” 老板留一下句话便去下面了,对他来说,只要不是砸场子和吃霸王餐的就行。 至于神不神秘,他不想知道,也和他没关系。 “老板,多少钱?”江浩起身开口喊道。 而在他话音刚刚落下之时,他心中便是感觉到了不妙,因为他身上根本没有钱! “十块钱。”老板一边下面,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 可能是他看江浩像学生,而学生一般不会连吃早餐的钱都没有,压根没想到江浩没钱。 江浩一瞬间很尴尬,不知如何开口,可是他摸了摸口袋,的确一分钱也没有。 他心中正想着准备办,却是又有两名女生走入了店。 两名人类女生一来就看到了站着的江浩,在他们眼中的江浩很是英俊,气质也是十分出众。 因此她们两人在低声嘀咕片刻后就走到了江浩对面坐下,与江浩在同一桌。 正在下面的老板见江浩问了价格后就没下文了,抬头看着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的江浩,开口道:“小伙子,你不会没带钱吧?” 原本他是不会往这方面想的,但是江浩的表现,让他不得不这样想。 “那个老板,不好意思,我真没带钱。”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江浩也只能硬着头皮承认。 他真想找个地洞撞进去,吃完东西没钱付,这种事居然都发生在了他身上。 老板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语气不善地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喊朋友来付款?” 如果是老顾客一次两次忘记带钱,他可以赊账,但是这种陌生的顾客,他可不会做赊账的事。 而且这个时代,没带现金很正常,难道网上也没钱吗? “我就是他朋友,他的钱我来付,顺便给我和我闺蜜一人来一份混沌。”坐在江浩对桌的两名女生中的短发女生突然站起身来,转身从钱包中拿出一百块钱,一边走向老板,一边开口道。 话落之时,她的钱也已经放到了老板面前,清秀好看的脸上有着一丝冷傲。 “好,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板收过钱开始找零,同时开口道歉。 只有有钱,啥都好说,作为普通人,他可不会和钱过不去。 短发女生可没闲工夫看老板找零七钱,转身看着江浩,有些害羞和期待地道:“那个,小哥哥,你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她一看到江浩,便感觉江浩是她命中注定的男生,就好像是一见钟情。 “谢谢你帮我付钱,不过我已经饱了,不用再吃其它东西了。”江浩礼貌地露出一个笑容,客气地回道。 对于短发女生为他付钱,解决了他的窘迫,他还是很感谢的。 但是如果短发女生有别的想法,他只能表示很遗憾,那是不太可能的事。 “一起吃点嘛,吃不完没关系呀,一起聊个天也是好的,反正是假期。”江浩对面的长发女生露出一个温柔可人的笑容,声音轻柔。 她对江浩倒没有犯花痴,不过她知道她闺蜜的心思,自然会选择助她闺蜜一臂之力。 “好吧,让你们破费了。”江浩不好再拒绝,毕竟对方刚刚才帮他解困。 他只好再度坐了下来,面对着长发女生好奇的目光,颇为不自在。 短发女生加了一碗混沌,接过老板找的零钱,然后回到了长发女生身旁坐下,双手手肘抵着桌面,手掌撑着那张可爱的脸蛋,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浩。 片刻后老板端着一碗面给独自坐在一旁的桌子处的斗笠男子,又将江浩吃粉的碗给端走,并且还对江浩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 这让江浩不禁暗暗感叹,有钱就是好啊,在现在的人族中,修炼者只有不到一成,所以钱的重要性对大众而言还是很高的。 “小哥哥,你的眼睛真好看,比那些戴美瞳的明星好看、真实多了。”短发女生盯着江浩的金色眸子,十分喜欢地开口。 她觉得她的真命天子就是眼前这金发金瞳的青年男子,这个机会,一定不能浪费。 “谢谢夸奖。”江浩脸上挂着礼貌而疏远的笑容,道。 他将自己的身份看得很明白,不会想着和眼前的人类女生发生点什么,不管这人类女生是不是真的对他有想法都一样。 短发女生见江浩表现得很冷淡,并没有放弃接近江浩,而是拉着长发女生的手对江浩道:“我叫苏琪儿,这是我的闺蜜牧歆然。” 她和牧歆然都是大一的学生,进入大学才一个月,但是她们高中就是在一起上学的闺蜜,关系极为亲密。 大学志愿她们也填了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最终如愿以偿的继续在一起上学。 江浩也是对着苏琪儿和牧歆然点点头,然后道:“我叫江浩。” 对方主动报了姓名,他也不好不报姓名,反正他的名字说出来也没有人知道。 第一百三十一章 苏琪儿与牧歆然 “江浩小哥哥,你现在是不是也在上大学呀?”苏琪儿又问道。 从外貌上来看,江浩也就二十岁左右,比她大不了多少,很可能和她一样是在上大学。 牧歆然也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江浩,对于这位金发金瞳、英俊不凡的青年,她也是有着一丝兴趣的。 毕竟,她也只是和苏琪儿一样大的大一学生,刚刚从高中走出,对一切美好事物都很向往。 “因为一些特殊的情况,我在两年前就已经没有上学了。”江浩如实回答。 两年前他意外变成了一只螃蟹,然后开启了妖族生涯,到如今已经是上妖存在。 “哦……我和歆然在湘潭灵修大学,这可是湘潭市以及附近几座城市中最好的学校。”苏琪儿有些骄傲地道。 可以进入湘潭灵修大学,说明她和牧歆然在修灵方面的天赋颇为不错,否则也不可能被录取。 江浩闻言,倒是微微有些惊讶:“这么说来,你们两个都是修灵者?” 虽然人族进入了修灵文明,但是修灵者只占全体人族的十分之一甚至还不到十分之一,而且修灵者身份高贵,很少来这种普通的街道小店。 苏琪儿扬了扬雪白的下巴,得意地道:“没错,我们都是灵师,而且都已经进入玄妙境了哦。” 她倒不是炫耀,只是为自己和歆然感到骄傲,因为她们的实力与她们的努力密不可分,走到这一步绝对不只是看天赋和运气。 江浩微微点头,眼中露出欣赏之色,刚入大学就已经是玄妙境修为,的确足以自豪。 即使是在湘潭灵修大学,想必苏琪儿和牧歆然都是新生中表现最为优异的那一批学生。 “你应该也是灵师吧?甚至两年前就成为了灵师,然后才没有上学?”牧歆然突然开口道,一双如水般的眼睛中带着聪慧之感。 她一直就是一名聪明的女生,比起苏琪儿的天真可爱,她则更为聪明伶俐。 江浩有些诧异地看着牧歆然,没想到这女生还挺聪明,居然猜的与真实情况差不多。 不同的是两年前他变成了螃蟹,成为了妖族开启了修炼之旅,而不是修灵成为灵师。 他微微点头,赞誉道:“和你猜的差不多,看来你不仅仅只是修灵天赋高,智慧更高。” “江浩哥过誉了,我只不过是从近年来发生的情况进行推断。”牧歆然先是谦虚开口,然而又问道:“你现在的修为,应该很高吧?” 她的眸子带着浓厚兴趣地看着江浩,比起江浩的容貌气质,她更在乎的是江浩的修为实力以及天赋心性。 未来的大势,修灵者与普通人的身份地位差距会越来越大,属于修灵者的时代会真正到来。 她早已经看透了这一切,因而渴望变强,渴望与强者成为朋友。 不是她只看重利益,而是她向往真正的大舞台,想在即将到来的大世绽放出她的光辉。 “修为高说不上,勉强算是处于通幽境。”江浩想了想,道。 妖族中的上妖之境对应的便是人族修灵者中的通幽境,不过具体孰强孰弱还得看个体的实力。 “通幽境已经是很强大的灵师,我们学校教导我们修灵的导师也就是这个境界,少数高层领导才是森罗境,而至人就只有那从未见过的校长。”牧歆然眼中满是赞赏之色,开口时将她所在的学校实力说了个大概。 她对大学同级学生没有什么感觉,因为在新生中没有任何一人的修为、天赋可以说绝对在她之上。 而在学校呆了一个月后,他对学校的学生整体实力有了个大概了解,大部分学生都处于感灵境。 玄妙境即使是高年级的学生中也只有少部分达到了,至于通幽境的学生在整个学校也屈指可数。 毕竟通幽境修为,在湘潭灵修大学,已经是足以担任导师。 不过即便是学校导师,牧歆然也可以感知出他们的大概修为,知道他们在自己之上。 但是江浩,她完全看不透,似乎在江浩身上有着一层神秘面纱。 这种神秘感,让一开始对江浩没有什么特别感觉的她也对江浩生出了浓浓的兴趣。 “不愧是名声在外的学校,实力很雄厚,你们在那里学习,修为的提升应该会很快。”江浩也是有些惊讶于湘潭灵修大学的实力之强,竟然有着至人存在。 要知道至人可是相当于妖王的超级强者,在妖族足以统领一方,成为一大妖族之王。 结果在湘潭灵修大学,这种强大存在居然甘愿当校长,而不是去其它地方纵横驰骋、做一方豪强。 “喂!你们两个太可恶了,居然无视我!” 苏琪儿的声音在此时响起,她目光有些不悦地在牧歆然和江浩身上来回扫视。 这两个家伙,居然当着自己的面聊得这么欢乐,却把自己晾在一旁。 “帅哥、美女,你们的混沌到了!”这时,老板端着两碗混沌上来,放在了苏琪儿和牧歆然面前。 而后又端了一碗混沌,放在江浩面前。 “哼!” 苏琪儿又哼了一声,拿起勺子勺起一个混沌,吹了几口气后就送入了嘴里。 “啊!” 然而下一刻,她就张开了嘴,将混沌吐了出来。 “好烫、好烫!” 看着苏琪儿伸出舌头用手扇风驱热,江浩心中感觉好笑,迅速打了一杯水过来。 将水放在苏琪儿面前,他才道:“你这样扇应该用处不大,先用灵力从内部护住舌头,再喝水。” 苏琪儿闻言,没有丝毫犹豫,马上按照江浩说的做,很快就将一杯水饮尽。 做完这些后,她的舌头好了很多,也不会留下什么伤势,有些脸红地看着江浩道:“江浩哥,谢谢你。” 江浩微微摇头,道:“举手之劳,无需道谢。” 其实对修灵者来说,吃下刚刚出炉的混沌不是什么十分危险的事,当然也不是什么很好的举动。 “吃那么快干嘛,没人抢你碗里的混沌。”牧歆然则是声音轻柔地道,而后将勺出来有一小会的混沌放入了嘴里。 她已经用灵力将混沌快速吸热降温,所以不感觉烫,只感觉很温暖,在细细嚼了几口后便将混沌吞了下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猎妖者 “混沌没抢,人倒是快被抢走了。”苏琪儿嘀咕一声,也学聪明了,用灵力协助吃混沌,果然没有再被烫到。 只不过她的目光始终很幽怨地盯着江浩,就好像江浩辜负了她、是个负心汉一样。 苏琪儿的声音虽然不大,但牧歆然离苏琪儿很近,听得清清楚楚。 她先是看了一眼江浩,见江浩没什么特殊反应后松了口气,这才细声道:“胡说什么呢。” 虽然她很欣赏江浩,但对江浩只是抱着结交的想法,没有其它意思。 并且她也知道苏琪儿对江浩有想法,怎么可能会做抢闺蜜男人的事。 “苏小姐说着玩的,不必在意。”江浩吃下一个混沌后,也是开口了。 他对苏琪儿和牧歆然都颇有好感,但这只是寻常人与人交流的感受,和个人喜爱没有什么关联。 听到江浩的话,苏琪儿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道:“江浩哥,叫我琪儿就好。” 她感觉江浩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气质,而这股气质深深地吸引着自己,让自己无法自拔。 江浩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开始认真吃混沌。 他想吃完混沌就走,前往湘潭市,去找白泽。 也不知白泽所说的潭水庄园在哪里,两年前他并未听说过湘潭有什么潭水庄园,很可能是近两年才出现的。 这时,一名脸色有些苍白的男子摇摇晃晃地走入了店,在店门口的桌旁落座,有气无力地道:“老板,给我来一碗排骨面。” 在他身上,散发出若有若无的妖力波动,隐隐间似乎携带着妖族气息。 老板走了出来,大声应道:“好嘞,请稍等。” 他可不管来得人奇不奇怪,只要给钱就行,别的他可管不了。 一直在吃面的斗笠男子突然将手中的筷子放下,猛地站了起来,看向刚刚进入店里的男子。 他那双幽冷的眸子中浮现杀意,用沙哑的声音道:“妖族也敢来人族城市,看来今天又可以拿赏金了。” 江浩目光一凝,先是看向斗笠男子,转而顺着斗笠男子的目光看向那名刚刚进入店内的男子。 他也感觉到了妖力波动以及妖族气息,那名刚刚进入店里的男子乃是妖族,而且是一名犬妖。 “妖族?” “妖族!” 苏琪儿和牧歆然闻言都是惊呼出声,旋即目光难以置信地看向斗笠男子,然后又看向那名进入店里坐下的犬妖男子。 她们在学校学过不少关于妖族的知识,但是现实中还没有真正见过妖族。 “你是什么人?”犬妖站起身来,悄然运转着妖力,目光凶狠地盯着斗笠男子。 他很饿,只是想来吃碗面,不想做出什么伤害人的事。 事实上,他在人族生活的数月中,从未伤害过人,一直以人形在干苦活、累活。 “猎妖者,虚名。”斗笠男子迈步走向犬妖,每走一步身上的气势就变强一分。 一股股灵力在他周身流转,散发出巨大的压迫感。 “猎妖者,传说中以猎妖为职业的灵师,将妖族活抓或者杀死带去交给除妖协会,就能获得赏金。”苏琪儿看着散发出不俗灵力波动的斗笠男子,语气颇为严肃地道。 猎妖者通常都是冷酷无情的强者,他们行走在人与妖之间,对妖进行猎杀,以此获得高额报酬。 “根据那妖散发出的妖力气息来看,应该是下妖,价值十枚灵石。”牧歆然看着那名严阵以待的犬妖,开口道。 她的眼力很强,修为也是处于玄妙境巅峰,可以感知出犬妖和斗笠男子的大概修为实力。 灵石是人族修灵者之间的交易货币以及修炼之物,乃是内含灵力的特殊晶石,价值不菲。 如果是普通人想用寻常货币换取灵石,得以十万比一的比例进行兑换,并且还没有多少修灵者愿意将灵石换成寻常货币。 “我没有杀过一个人,为什么你们人类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尤其是猎妖者为什么非盯着我不放。”犬妖眼中露出深深的怒意,悲愤地喊道。 他不明白他何罪之有,和寻常人类一样努力生活,却总是会引来人类修灵者的追杀。 “妖族偷偷进入我们人族城市,哪怕没有杀人也定是图谋不愧,杀你人人有责!”斗笠男子在离犬妖只有三步之遥时停了下来,猛然释放出全身灵力,压向犬妖。 他的目光始终幽冷,只有着杀意和淡漠,杀妖而已,从不会让他心软。 犬妖脸上露出狰狞而又疯狂的笑容,嘲讽地道:“哈哈哈,我和人类一样从出生起就生活在这座城市,两年前随着修灵文明的到来,我也意外觉醒灵智踏上了修行。” “难道就允许你们人类修行,不允许我们妖族修行吗?一开始我也只是人类的宠物,变成妖也不是我想的,我想不明白我有什么错。” “我的主人在知道我成妖后就抛弃了我,但我不恨他,也没理由恨他。但我恨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猎妖者,狗屁的斩妖除魔、心向正道,不过只是为了利益而已。” 说完后,他脸上已经有着泪水流下,压抑已久的怨气吐露,让他彻底释放了自己的内心。 “站在我的立场,生而为妖,便是错!”斗笠男子沉默片刻后,身形徒然向前冲出,手中寒光战过。 刹那间,他出现在犬妖身后,手中突然出现的大刀又被收回了腰间的乾坤袋。 嘭! 犬妖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脖子,眼睛瞪的极大,想必是极其的不甘心。 但是他身上的生命气息却在以惊人的速度消散,很快就成为了一具尸体。 鲜血染红了地面,老板呆住了,但他没有说什么。 普通人根本不敢对灵师有所指责,二者的身份地位乃至实力相差太大,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况且眼前这位还是在灵师中都属于不好惹的一类,猎妖者,猎妖为生,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寻常灵师都敬而远之。 “好强,那犬妖应该是下妖,结果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死了,连脖子都已经被斩破。”苏琪儿吞了吞唾沫,看了看店门口的犬妖尸体和斗笠男子,眼中有着一丝畏惧。 虽然她是天才学生,但同时也只是个以前连妖族都没见过的女孩,眼前妖族被杀的一幕对她的冲击很大。 第一百三十三章 人、妖之辩 “猎妖者应该和江浩哥一样是通幽境灵师,实力很强,而犬妖应该是进入下妖之境没多久,在没有战意的情况下被突然击杀也是很正常的事。百度搜索,更多好免费阅读。” 牧歆然更为详细地出言解释,犬妖和猎妖者虚名之间的实力,被她看透了个大概。 在某些方面,她比起苏琪儿,的确更胜一筹。 当然这不是说苏琪儿不如她,论天赋、实力两人都相差无几,只不过苏琪儿的性格与她不同,发展的方向也有所不同。 虚名腰间左右各有一个乾坤袋,猎妖者大多如此,一个乾坤袋和其他灵师一般用来装兵器、灵石等物品,另一个乾坤袋则是专门用来装妖族的尸体。 他将犬妖装入了他右侧的乾坤袋,这个月,他已经杀了两名妖族。 一头下妖修为的犬妖和一只小妖修为的花妖,如今尸体都在他的乾坤袋内,拿去交给除妖协会即可换取十一枚灵石。 “唉”江浩叹息一声,道:“阁下的做法未免有些太过激进残忍了,哪怕是妖应该也分敌友。” 他没有出手救犬妖,一是他出手会暴露自己的妖族的身份,二是他并非同情心泛滥之辈,三是因为犬妖的心早已经死了。 犬妖虽死,却也是一种解脱。 但不管怎么说,虚名的做法,让他很是不喜。 或许,这和他如今也是妖族有关吧。 “妖族分什么敌友,只要是妖就该杀,难不成等妖族强大起来了伤害我们人族不成”虚名看向江浩,目光很平静,声音冷淡。百度搜索,更多好免费阅读。 他杀妖,从来没想过为什么,该不该杀。 因为杀妖,是他身为猎妖者的职责、工作,根本没有对错一说。 江浩与虚名针锋相对,反驳道:“但你也听到了他的话,他只是一只被人养着的宠物犬,因为灵气复苏才成为了妖,并且他没有伤害过人,有什么杀死他的必要和理由” 他不想看到人族和妖族大战,但他也知道这种格局不是他一己之力可以改变的,但他至少想为那些原本生活在人族城市的妖族说句公道话。 同样生活在城市,主人觉醒修炼即可成为高高在上的灵师,而宠物觉醒修炼则是必须被杀的妖族。 这未免,太过讽刺。 “你怎知他有没有杀害过人,又怎么知道他以后会不会杀人,杀了他不过以绝后患。”虚名冷淡开口,说完便转身离店而去,在桌上留下了一百元。 他不想与江浩争论,那毫无意义,他的时间不应该浪费于此。 杀妖,比口舌之争来得更为充实和快乐 看到虚名离开,江浩也是重新坐下,心情有些不太好。 看着无辜的犬妖在面前被杀,他居然会感到难受,就连他自己都感到很惊诧。 难道,他已经彻底将自己当成了妖族 “江浩哥,你好像很同情那名被杀的妖族”苏琪儿好奇地看着江浩,大眼睛扑闪扑闪。 江浩让她感觉到了与寻常人乃至寻常灵师不一样的地方,而这让她感觉很有新奇感。 “那是一名无辜的妖,他没有将人当成敌人,而人却把他当成必须死的妖物。”江浩有些感慨,妖族在人族的城市生活,的确很艰辛。 尤其是,人族中还有专门以猎妖为职业的猎妖者,他们可不会管你是什么妖。 只要是妖,就得杀 牧歆然看向江浩,心中有着不一样的想法,道:“江浩哥说的有些道理,但那名猎妖者也没有说错,现在没有错不代表以后不会犯错。” “身为妖族,在人族是无法得到信任的,唯一让人相信妖不会伤害人的办法就是让妖先死” 她说的很残酷,但这就是现实,人族和妖族乃是死敌,又怎么可能轻易相信对方。 假设一个人族修炼者落入了妖族的领地,结果恐怕多半也是被杀死,不会比妖族在人族的结果好多少。 苏琪儿开口道:“你们说的都对,其实我也不是非常讨厌妖族,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到妖族,至少在我眼前的是没有作恶的妖族被人所杀。” 她原本对妖族有着本能的畏惧,但今天发生的一幕让她感觉妖族也不是那么可怕。 相反的,甚至感觉妖族还有些可怜。 一年前人族与妖族的大战,人族将妖族统领的一域都是给荡平,虽然说人族损失也不小,但妖族更是死伤无数、尸横遍野。 如果不是人族家族、势力过于分化,无法真正联手,否则妖族难以抵挡人族的进攻。 而人族后来停止与妖族大战,似乎不仅仅是担心战争造成的巨大破坏,更是想用妖族来磨砺己身。 如此下去,妖族越来越弱、人族越来越强,到很久后的未来妖族将回到之前的普通动物的地位,被人族征服奴役 “人族与妖族的事,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我们只要问心无愧即可。”牧歆然道,“比起杀妖,不断修炼变强,对我更有诱惑力。” 她不是喜欢杀戮之人,在未曾修灵之前,她连鸡都没有杀过。 变强的心只是源于她对自由的渴望,而不是享受无可匹敌的杀戮。 “说的很有道理,连我也是受益不小。”江浩颇感惊讶地看着牧歆然,笑着道。 他心中则是将牧歆然抬高了一个层次,这女生的目标怕是会很宏大。 “江浩哥说笑了,我的话可不是什么名言真理,听听就好,别当真。”牧歆然谦虚地道,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事实上,她的确出生于名门望族,身份地位很高。 “江浩哥,你接下来有什么事要去做吗”苏琪儿见江浩已经将混沌吃完,开口问道。 她还不想这么快就和机会分开,至少得让关系更进一步才行。 否则她一和江浩分开,江浩说不定就会忘记她了,毕竟他们也只能说是萍水相逢。 “我要去湘潭市,现在就要动身了。”江浩说着便已经起身,并不想浪费太多时间。 要是拖延的时间太久,白泽已经离开了潭水庄园,那么他即使到了湘潭也无济于事。 希望之海,可还等着他去归还希望灵珠,鱼小三还等着他去寻找,没有时间挥霍了。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同行 苏琪儿闻言,心中很是惊喜,道:“我们也要去湘潭,一起吧!” 她倒不是刻意这么说,事实便是如此。 她与牧歆然所在的家族都是湘乡城的名门望族,此次也是放假才回家看看,这两天就要返回学校学习。 “真的吗?”江浩虽然知道苏琪儿和牧歆然是湘潭灵修大学的学生,依然还是感觉有些巧。 不过他并不反感,苏琪儿和牧歆然给他的感觉都挺好的。 “是的,我们可以同行!”牧歆然温柔地道,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同辈异性修灵者中,江浩给她的感觉是最好的,尤其是与学校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比,更是好上极多。 “既然如此,便同行吧。”江浩点头道,没有深究。 而后他便与苏琪儿、牧歆然一同走出了这家店。 店老板此时才出来清理门口的血迹,通过刚刚江浩与虚名的对话,让他认识到今日这几位客人,恐怕都是那高高在上的灵师。 一想到之前对江浩语气不善,他就心有余悸。 在如今的人族社会,灵师杀了普通人,可算不上什么大事,修灵者不会去管普通人的死活,而普通人更是管不了灵师。 “我们是坐飞行灵器过去,还是坐车啊?”苏琪儿的目光全程没有离开过江浩,开口问道。 她的身份不凡,连对寻常灵师来说无比珍贵、稀有的灵器,也是有着好几件。 牧歆然看了一眼江浩,对苏琪儿道:“都可以啊,看江浩哥吧。” 她的身份地位不在苏琪儿之下,飞行灵器她也有,不过比起飞行灵器,她还是更喜欢直接飞行。 只是以她现在的灵力修为,还无法做到踏空而行,更别说在空中自由飞翔。 “坐车吧。”江浩想了想,道。 他没有灵器,其次也是担心灵器对妖族会有特别的反应,毕竟灵器是根据人族修灵者专门打造的。 “好!” 苏琪儿拍了拍腰间的乾坤袋,出现轻微的灵力波动,而后一辆车型的运输灵器就出现在了面前。 “上车吧。” 她开口道,而后率先坐上了车,牧歆然上了车,与她坐在一排。 江浩心中有些无语,暗道苏琪儿真是有钱,他还以为苏琪儿说的是普通人坐的车,没想到却是灵器车。 不过他还是上车了,坐在第二排,好在并没有让灵器车出现特殊的反应。 “出发,目标湘潭市!”苏琪人扬起双手,元气满满地道。 看得出来,她极为开心,而这可能和江浩与她同行有关。 灵器车乃是灵器,速度比起寻常的车快上很多,不过十几分钟就已经到了湘潭市。 在湘潭灵修大学的校门口,几人下车了,引起了无数人注意。 苏琪儿和牧歆然本就是湘潭灵修大学的两大女神级人物,爱慕者数不甚数,而灵器车又是珍惜之物。 人和车在一起,自然引得无数人围观,只不过苏琪儿很快就将灵器车收了起来。 但即便如此,围观的人并没有少多少,无数双目光都在苏琪儿、牧歆然身上来回扫视。 也有一小部分人看向江浩,心中猜测江浩是什么人,居然可以和苏琪儿、牧歆然一同来此。 “江浩哥,这就是我们学校,要不要进来看看?”苏琪儿向江浩发出邀请,因为她不想这么快就和江浩分开。 江浩给她的感觉,和学校的那些男生完全不一样,甚至二者都不能放在一起比较。 “不了,我有要事在身,你们好好修行,争取早日突破到通幽境。”江浩开口拒绝,并且略微鼓励苏琪儿和牧歆然。 灵师与普通人一样,也是有着三六九等之分,而灵师最为重要的就是自身实力。 实力越强,地位就要高,也能受到更多人的尊敬。 在人族,通幽境灵师才足以称得上强者。 “好!” 苏琪儿开口应道,目光却是依依不舍地看着江浩,眼中有着别样的色彩。 她现在可以肯定,自己是喜欢上江浩了,想和江浩一直待在一起。 “琪儿、歆然,你们回来了。”一道颇为爽朗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名高大英俊的青年男子大步走了过来。 他是湘潭灵修大学的大三学生,熊子强,玄妙境巅峰修为,在学校算是小有名气的学生。 对于苏琪儿和牧歆然,他可是惦记很久了,只可惜竞争者太多,一直没啥表现的机会。 但今日他看到了似乎没有灵力修为的江浩和苏琪儿、牧歆然在一块,便也打算过来搭讪几句。 “你是谁?我们应该不熟,不要这样叫我们!”苏琪儿看向熊子强,眼中浮现厌恶之色,语气微冷。 她其实是认识熊子强的,不过对熊子强没有半分好感,此时正是刻意如此说的。 牧歆然没有说话,不过她看向熊子强的目光同样颇为冷冽,平时的温婉也要看面对什么人。 追求者本身不是一个让她讨厌的群体,但是总有些自以为是的追求者,格外让人厌恶,就比如眼前的熊子强。 “我是大三的熊子强啊!苏琪儿学妹、牧歆然学妹,你们应该认识我才对。”熊子强摆动着双手,似乎是想强调什么。 周围有那么多人在围观,他感觉现在自己丢脸丢大了,必须把脸面赢回来才行。 “麻烦你不要来烦我们,谢谢。”牧歆然开口了,礼貌而又冷漠。 江浩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微微摇了摇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开始迈步准备离开。 他可不是来求学的,找到白泽才是正事。 然而某人似乎却将他当成了出气筒,不想让他就这么轻易地离开。 “你是什么人,笑什么笑,想挨打吗?”熊子强看到了江浩露出的笑容,感觉自己被嘲笑了,当即盯着江浩大吼道。 从江浩的年龄来看,应该也是湘潭灵修大学的学生,而他对江浩没有什么印象,故而觉得江浩只是很普通的学生,算是个软柿子。 江浩的脚步一顿,转身直面熊子强,脸上勾起一抹带着冷意的笑容,道:“我想某人没有自知之明和……不自量力。” 他从来都不是那种被招惹了会忍气吞声的人,如今身为黄金蟹一族的上妖,比起以前更为的霸道、冷酷,又怎么会任由别人辱他。 第一百三十五章 星子安澜 “你说什么!”熊子强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愤怒至极地吼道。 在他身上,滚滚灵力轰然爆发,散发出巨大的压迫感。 虽然他的为人不咋滴,但他的实力可是实实在在的强,玄妙境巅峰的修为可不是吹出来的。 “我不想对傻子说重复的话。”江浩面无表情地道,表现的十分平静。 在他眼里,熊子强不过只是一个没出学校的小屁孩而已,哪怕年龄和他差不多大,心性也是相差甚远。 真要打起来,熊子强更不会是他一击之敌,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你找死!” 熊子强怒吼一声,灵力变得更加狂暴,抬起硕大的拳头,就欲砸向江浩。 但是他这一拳没有砸出去,因为一道美丽活泼的身影挡在了江浩面前,精致可爱的脸庞上满是怒意。 “熊子强,你想干什么!”苏琪儿声音冷冽地呵斥,身上的灵力瞬间爆发。 她的修为丝毫不在熊子强之下,灵力的强度更是比熊子强更强,如今爆发出的气势也是压过了熊子强。 此外,牧歆然虽然没有说话,但同样爆发出了强横的灵力,并且牢牢锁定了熊子强。 只要熊子强敢做出攻击江浩的举动,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对熊子强下手,并且不会有丝毫留手。 以他和苏琪儿的背景,可不是熊子强可比的,哪怕真将熊子强重创,熊家也不能拿他和苏琪儿怎么样。 “苏琪儿学妹、牧歆然学妹,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对学长我出手吗?”熊子强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外强中干地道。 他虽然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但也明白他一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战胜苏琪儿与牧歆然两人。 更何况,还有一个江浩,虽然江浩在他眼里应该不是什么主要战力,但也不可忽视。 “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让我们叫学长的,而你,不配!”苏琪儿冷冷开口,丝毫不在乎有很多人围观,一点面子也没有给熊子强留。 无论是家世还是在学校受重视的程度,她都不是熊子强可比的,此时熊子强惹得她不开心,她压根没有必要在意熊子强的感受。 “你……我可是洛基学长的朋友,苏琪儿学妹当真不给我面子?我也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只要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对我道歉就行。”熊子强气不打一出来,只好搬出来他的后台,右手更是指着江浩。 他敢确定,苏琪儿不会为了一个不起眼的青年男子真正将他得罪死。 因为他的身份实力不足以让苏琪儿当做一回事,但他的靠山洛基可以。 洛基乃是湘潭市洛家这一代的少主,修灵天赋异禀,更是湘潭灵修大学这所名校的十大星子之一。 湘潭灵修大学的十大星子,任何一人都是赫赫有名的天之骄子,无论是个人修炼天赋还是家世背景,都堪称学校之最。 要知道湘潭灵修大学的学生本就没有一个简单的,随意一个不是天赋出众便是家世不凡,更多则是两者兼备。 “你让江浩哥给你道歉?滚!”苏琪儿心中怒意更高,呵斥道。 江浩在她心中的地位可是极高,熊子强不提江浩还好,一提江浩便让她更加生气。 “熊子强,再不走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念校友之情对你出手。”牧歆然终于也是忍不住开口,言语中满是威胁。 她从不会主动欺负别人,但她也不会畏惧别人,哪怕面对洛基也是一眼。 更何况,熊子强可不是洛基,充其量只是洛基的狗腿子。 “好!好!我走!”熊子强很气,但他也知道他在这里不管怎么愤怒也没有用,只能放下一句狠话然后离开。 但是他可不会就此罢休,此事他一定会添油加醋地告诉洛基。 他可是明白,洛基对苏琪儿、牧歆然也有着一些想法,此时更是插手的好机会。 见熊子强乖乖离开,苏琪儿和牧歆然才将身上的灵力收敏。 苏琪儿转向江浩,带着歉意地道:“不好意思,让江浩哥被打扰了。” 她本想在与江浩分别时给江浩一个好印象,结果被熊子强这么一吵,连气氛都没了。 “没事,你们学校也挺有意思的,什么样的人都有,如此也更能体现你们的优秀。”江浩摆了摆手,道。 区区一个熊子强,他还没有当做一回事,或许转眼就会忘记。 以他的血脉天赋,加上希望灵珠,根本不是熊子强可以比拟的。 就像那天上的真龙,又岂会和地上的蝼蚁为敌? 就在这时,一名气质非凡的青年男子自远处走来,隔着数十米便开口喊道:“琪儿、歆然,这位兄弟是?” 他话音一落,围观之人纷纷看去,脸上都是露出惊诧之色,紧接着迅速让开了一条路。 来者可是湘潭灵修大学声名远扬的天才人物,十大星子之一的安澜,湘潭市安家的大少爷。 他的实力几乎冠绝所有学生,曾经以一己之力大败各路天才人物,几乎无一合之敌。 甚至就连学校的不少导师,也曾败于他手,为其更添一分威名。 “安澜哥,这是江浩哥。”苏琪儿看到走来的安澜,露出一个极为动人笑容,开口道。 她对安澜还是颇为信任的,因为安澜对她和牧歆然很好,宛如一个无微不至的兄长。 事实上,她和牧歆然本就把安澜当做兄长。 “安澜!”安澜走到江浩面前,开口的同时也伸出了右手。 在他脸上,则是露出一个十分友好的笑容。 “江浩!”江浩同样笑着开口,并且伸手与安澜相握。 既然对方表现出善意,那么他也不会露出恶意。 “江浩兄,看来你非寻常之人,难怪琪儿和歆然都很喜欢你。”握手片刻后,安澜将手收回,开口道。 同时,他的目光也看向苏琪儿和牧歆然,脸上露出打趣的笑容。 “安澜哥,我对江浩哥只是倾佩,没有其它心思。”牧歆然脸蛋微红,开口道。 她对江浩有好感,但目前而言没有其它想法。 “我、我、我也没有其它意思。”苏琪儿双颊绯红,看了看江浩,道。 只不过她的声音极小,说出去哪怕他自己也不相信。 第一百三十六章 潭水庄园 “安澜兄说笑了……”江浩淡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在意,而后又问道:“你们知道潭水庄园在哪吗?” 两年前他并没有听说过潭水庄园,但安澜以及苏琪儿、牧歆然应该知晓。 “潭水庄园,不就是那吗?”苏琪儿脸上露出疑惑之色,指着湘潭灵修大学对面,道。 在湘潭灵修大学隔着街道的对面,有着一座庄园的入口,入口处的牌匾上赫然写着“潭水庄园”四个大字。 “……” 江浩朝着湘潭灵修大学对面看去,顿时心中十分尴尬,没想到潭水庄园居然就在湘潭灵修大学对面,抬头可见那巨大牌匾。 不过他也有些激动,白泽就在那里吗?也不知白泽要找的人在不在。 如今前往希望之海的路,并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随着当年河神陨落,希望之海失去神力,已经没有生灵愿意前去。 时至今日,希望之海甚至淡出了当代生灵的视线,前行之路被封尘已久。 苏琪儿眸光微闪,似乎猜出了江浩想要干嘛,道:“江浩哥,你是要进入潭水庄园吗? “据我所知,潭水庄园里面什么也没有,只住着一个老人和一些被老人收养的人,老人从来不见任何外人,江浩哥想拜访老人怕是有些困难。” 自从潭水庄园建立,就偶尔有人前去拜访那名老人,只不过老人性格怪异,不管是何人拜访,一律不见。 久而久之,老人不见外人的事便在湘潭灵修大学的传开了,一些心高气傲的学生刻意去潭水庄园拜访老人。 然而结果却是被老人收养的几人狠狠教训一顿赶出来,压根就见不到老人。 “我去试试,若是不行也没关系。”江浩当然不会轻易放弃,况且他是去找白泽,不是直接找潭水庄园中的老人。 即使被赶出来,也没什么丢人的,他现在的修为还算不上很强悍。 安澜看着对面的潭水庄园入口,淡淡开口:“潭水庄园,一次只能有一人前去拜访,这是规矩,所以我们不能陪你一起进入。” 他也曾去过潭水庄园,不过是暗中前去,并没有被他人知晓。 而他最后并没有见到老人,不是实力不济,事实上他已经打败了阻挡他的人,才会被通报给老人。 但老人性格古怪,哪怕获得了拜访资格,他也不会见拜访者。 “无妨,你们回学校吧,一直在这里站着也不太好。”江浩看了看四周密密麻麻的学生,道。 在他心中则是感慨,两年前的学校与如今的学校,转变的太过迅速。 人类对修灵文明的接受速度也太过迅速,这或许是人类期待已久的未来,所以新文明水到渠成,没有造成太大的动荡。 “那好吧,江浩哥你要注意安全。”苏琪儿依依不舍地答应了,而后与牧歆然、安澜一同进入了学校。 围观人群很快散去,只有少数几人对江浩指指点点,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江浩横跨街道,来到了潭水庄园的入口处,这里很幽静,没有什么人。 然而他却感受到了几股灵力气息,显然里面是有人的。 略微犹豫了片刻,他便迈步走入了其中。 江浩深入了大约五十米,眼前变得开阔,一排排人为种植的树木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他此时就在包围圈中,面前有着三座木屋,各有一股灵力波动散发而出。 紧接着三座木屋的门都打开了,三名青年或少年站在门口,分别散发出感灵境、玄妙境、通幽境的灵力波动。 三人异口同声道:“打败和你同境界的人,即可继续前进!” 他们不问江浩为何而来,直接说出规格,获胜才能前进,否则只能离开。 “通幽!”江浩目光看向那名通幽境男子,报出了对应的境界。 他要打败这个人,才能继续前进,否则想见白泽只是痴人说梦。 轰! 通幽境男子爆射而出,浑身覆盖着灵力,毫无花俏的一拳轰向江浩。 他不需要知道来者是来干什么的,他只知道他的任务就是阻挡来者。 凡是同境界之敌,尽数挡下! 江浩身上爆发出金色妖力力,一掌拍出。 拳掌对碰,妖力与灵力碰撞,下一刻通幽境男子倒退而出,在地面留在数道脚印才停下。 他的脸上,露出惊诧之色,没有想到江浩的力量如此强横霸道。 当然他已经感知出来了,江浩的力量是妖力,但他不是没有与妖族交过手,寻常妖族的妖力不会如此强横。 “你不是我的对手,让开吧,我是来找人的。”江浩看着通幽境男子,开口道。 在他身上,金色妖力已被收回体内,没有一丝妖族气息外泄,就好似他是一个普通的人族青年。 “好,你可以就行前行,前方会有其他人挡住你。”通幽境男子没有废话,直接点头开口。 然后他便是转身回到了木屋中,将门都给关上了,玄妙境男子以及感灵境少年同样如此。 江浩继续前进,自三座木屋中间穿行,再度走了五十米便停下来了。 因为在他前方,同样有着一座木屋,门口坐着一名白袍男子。 似乎感受到有人来了,白袍男子睁开双眼,目光射向江浩。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战胜我,就可以获得拜见师尊的资格。” 话音未落,雄厚的白色灵力就从他体内爆发,散发出巨大的压迫感。 比起之前那名通幽境男子,他的实力无疑要强出很多,寻常通幽境巅峰修灵者恐怕不是他的一击之敌。 “请赐教!” 江浩眼中露出凝重之色,从白袍男子身上感受到了威胁,金色妖力缓缓运转,覆盖着身体。 远远看去,他就如同金色光源,璀璨夺目。 白袍男子动了,身形迅速于原地消失,留下一道道白色残影,出现在了江浩面前。 他的右掌已经排出,携带着磅礴灵力,以前有湘潭灵修大学的天才学生,就这样败在他的一掌之下。 但江浩可不是湘潭灵修大学的那些学生,他的反应速度很快,身体瞬间朝着侧后方退去。 虽然不能以此避开攻击,但也为他争取了时间,他的右掌已经携带着雄浑妖力轰在了白袍男子的胸膛上。 第一百三十七章 白泽去向 金色妖力席卷爆发,冲击在白袍男子的身上,哪怕白袍男子体表有着灵力护体也是无济于事。 灵力屏障破碎,他的身体倒飞而出,撞人木屋之中。 但旋即他就以更快的速度冲了出来,一脚踢向江浩的头颅。 若是被这携带着磅礴灵力的一脚踢中,哪怕是江浩也会重创甚至死亡,看来白袍男子在愤怒下已经没有丝毫留手。 江浩可不会站在原地等着挨踢,他双击一蹬,倒退出十几米,身上全身凝聚越来越多的妖力。 而后他双掌运转妖力,对着再度袭来的白袍男子全部打出。 “金光破!” 金色的妖力呼啸而出,与携带着磅礴灵力冲来的白袍男子对碰。 强横的冲击爆发,白袍男子身上的白袍开始寸寸崩坏,最后整个上身都是空无一物。 他站在原地,气息混乱,身上的灵力渐渐散去,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也挡不住你。” 他的任务是阻挡来者,而不是与来者生死搏斗,如果他在战斗后感觉来者实力不如自己,便不再继续阻挡。 明知挡不住还要死撑着,可不是他们这里的规矩。 “那我可以就行前进了吧?”江浩将妖力收回体内,开口问道。 他要尽快找到白泽,然后一同前往希望之海。 白袍男子道:“最深处是我师尊所在之地,你如果要拜访师尊,我会去通报,但师尊通常不会同意见拜访者。” 他的实力虽然不弱,但绝不敢说冠绝通幽境,以前也有一些天才人物击败了他,然而依旧无法让师尊答应拜访。 这次,估计也是一样的结果。 “我是来找白泽的,请问他在不在这里?”江浩不知道怎么描述白泽,直接开口询问。 他很希望白泽就在这里,但也明白白泽不一定就会在这里。 因为白泽虽然说会来这里,但谁也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来。 “白泽?你说的是昨天来拜访师尊的妖族青年男子吗?”白袍男子想了想,问道。 最近真正成功拜访师尊的只有昨日的妖族青年,那妖族看上去只是青年,然而妖力却深厚到无法想象。 最后还是师尊亲自来见的妖族青年,这种事还是头一次,因此他记得很清楚。 “对!白泽的外面就是一名人族青年,他还在潭水庄园吗?”江浩闻言,有些激动。 没想到白泽昨日就来了,看来他的运气还是不错的,要是白泽还未来,他都不知道去哪找白泽。 “他昨日与师尊聊了很久,在晚上时离开了,你可以去问师尊他的去向。”白袍男子道。 “那也好,麻烦你去通报一声。”江浩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之色,没想到白泽这么快就离开了。 白袍男子轻轻点头,而后转身朝着深处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前方的曲折通道。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江浩都有些烦躁之时,他才回来。 “怎么样,前辈愿不愿意见我?”江浩有些紧张地问道,如果答案为否,那他便失去了白泽的联系。 所幸白袍男子说他师尊同意了,让江浩高兴不已。 在白袍男子的带领下,江浩来到了一座小木屋前,从外面感受不到里面有任何生命气息。 咚咚咚! 江浩敲了敲门,喊道:“前辈,我是白泽的朋友,想见见您。” 他本身不了解这个潭水庄园的老人,也没想过拜访,只是为了找白泽而已。 “进来吧。” 一道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从小木屋中响起,听到这道声音,江浩松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小木屋内的空间很小,没有摆放什么东西,只有着一条躺椅。 躺椅上躺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此时正看着推门而入的江浩。 “前辈,您知道白泽去哪了吗?”江浩没有绕弯子,直接开口询问。 他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白泽,否则白泽的动向再变,就很难找到了。 “你叫江浩?白泽和我说过,如果有一个叫做江浩的妖族青年来,让我转告他,保护好体内的东西。”老人看着江浩,淡淡出声。 他那双沧桑的眼睛中,有着一丝好奇之色,此时正观察江浩有什么不同之处。 白泽身为妖族巅峰强者,似乎对这上妖青年很看重,此事如果传回妖族,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江浩知道白泽说的是希望灵珠,再次问道:“多谢前辈转告,请问前辈是否知道白泽去哪了?” 靠他自己,想将希望灵珠送到希望之海,简直太难太难。 甚至,他都不知道希望之海怎么去…… “我也不知道,但是应该还在这座城市,有可能是去了白家!”老人缓缓闭上眼睛,道。 他本不想见江浩,只是受白泽之托才答应一见,如今要转告的话已经转告,他已经不想再和江浩说话了。 “多谢前辈!”江浩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小木屋,并且将门也是一同关上。 走在潭水庄园,他心中则是在思考白家,湘潭市的确是有个家族叫白家。 但那只是三流家族,十分落魄。 白家的族人不超过二十个,在外甚至都不会说自己是白家的,因为太过丢脸。 别说与洛家、安家这种湘潭市顶级大家族比,就是与熊家这种寻常一流家族比也是远远不如。 江浩心中有些疑惑,难道白家和白泽有关系? 可是白家是人族的家族,而白泽虽然姓白,但却是属于妖族中的白狐族,二者不应该有什么联系。 如果潭水老人口中的白家不是那个三流家族,又是哪个白家呢? 江浩没有想明白,决定还是先去湘潭市白家看看,如果白泽真在,那自然是最好。 要是不在,再去打听其它白家的消息。 江浩从潭水庄园走出后不久,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便挡在了他前方,显然是刻意堵他的。 而他也认识这名魁梧男子,湘潭灵修大学的学生,熊子强。 熊子强活动着手脚,冷笑道:“小子,见到你熊爷爷我,是不是很惊喜啊?” 他觉得他今天之所以在校门口丢了面子,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江浩身上,而且当时江浩表现的很狂傲。 所以他要好好教训教训江浩! 第一百三十八章 败敌与邀请 “子强,就这家伙,你还喊我来,简直多此一举,难道你还赢不了?” 江浩还未出声,一名青年男子便从一旁中的小巷走了出来,吊儿郎当地开口。 “宇文大哥,我也是以防万一,既然只有他一个人在,交给我就行!”熊子强看到这名青年男子,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拍了拍胸膛,胸有成竹地道。 言罢,他身上的灵力气息爆发,玄妙境巅峰的修为展露无遗。 宇文冥双手抱胸,背靠路灯杆,道:“希望你可以干净利落的解决,我还得回去找洛基,事情耽搁了你可承受不起后果。” 他是洛基的跟随者,与洛基一样是大四学生,修为已达通幽境。 即便不依靠洛基,他也是湘潭灵修大学的强横人物,足以让熊子强之流全力讨好。 熊子强闻言,身体冲出,双手握拳,一跃而起,砸向江浩。 他没有丝毫留手,灵力覆盖着双臂,打算一击重创江浩。 江浩右手握拳,身子微侧,全力一拳朝着跃来的熊子强轰出。 一拳出,风云动! 他这一拳虽然没有动用妖力,但却爆发出了黄金蟹的肉身之力,与熊子强强势对碰。 一股气流朝着四周扩散,熊子强那高大的身子一颤,倒飞摔落在地。 他只感觉被一尊凶兽击中一般,拳头隐隐作痛,体内气血翻涌。 待他爬起来时,江浩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一脚踹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熊子强再度倒飞而出,在地上翻滚出数米,手臂上已经被擦出一道伤口,鲜血在地面上留下触目心惊的血红印记。 他嘴角也是流出丝丝鲜血,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这么点实力,赶着来自取其辱吗?”江浩一步一步走向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熊子强,讥讽地道。 熊子强这种内心狭隘的人,注定在修灵这条路上走不远,此生能进入通幽境就算不错了。 这种角色,根本不足以让他重视,倒是那名被熊子强喊来的青年,让他更为看好。 “喂!你下手有些狠了,熊子强可是熊家的人,如今熊子强被你重创,熊家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宇文冥迈步而出,走到熊子强身旁,目光凝重地看着江浩。 如果只是击败熊子强,还不算什么,但江浩没有动用灵力就击败了熊子强,而这就算是他都很难做到。 因此他已经将江浩当成了大敌,给予了足够的重视,否则他已经直接出手对付江浩。 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总归要有强大的实力才会得到重视。 “是他先攻击我的,而且他下手可没有丝毫留情,我只是正当防卫而已。”江浩目光看向宇文冥,感受出了宇文冥体内的灵力层次,漫不经心地道。 年纪轻轻就有着通幽境的灵力修为,的确是不错了,但若是与他为敌,则还有些不够看! “正当防卫?把人打趴在地,也属于正当防卫的范畴吗?”宇文冥的语气变得冷冽。 他已经搬出了熊子强的后台熊家,江浩居然还是如此不给面子,要知道熊家可是一流家族,家族中有着数位森罗境强者坐镇。 得罪熊家,在湘潭市可不是什么明确的选择,就连他也是看在熊家的份上才会答应熊子强一同前来。 “难道要等他把我打到地上趴着才能反击?别开玩笑,如果真被打成这样根本就无力反击了!”江浩盯着宇文冥,似乎没有畏惧。 如今他是妖族,人族与他而言可以说是敌人,哪怕将敌人杀死也没有什么不可。 只不过他不想惹太大的麻烦,万一暴露妖族的身份,指不定会有虚名那种猎妖者来狩猎他。 “哼!你好自为之,熊家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宇文冥冷哼道。 而后他将熊子强拉了起来,带着熊子强离开了。 江浩看着宇文冥和熊子强离开,并没有出手阻止,要知道街道对面可就是湘潭灵修大学,在这里对湘潭灵修大学的学生下死手恐怕会被湘潭灵修大学的高层盯上。 他自信不惧湘潭灵修大学的学生,但还没有膨胀到将湘潭灵修大学的领导者也不放在眼里。 “你的实力不错,应该不是湘潭灵修大学的学生吧?”一名中年男子自附近的小巷中走了出来,对江浩笑着开口。 刚刚江浩与熊子强的战斗被他看见了,不用灵力就击败了湘潭灵修大学的玄妙境巅峰修为的学生,在江浩这种年纪已经算是十分出色。 他虽然看不透江浩的具体修为,但也明白江浩的修为应该不会低于通幽境。 换句话说,这是个难得一见的好苗子。 “你是什么人?”江浩发现自己看不透眼前的中年男子的修为,心中提起一丝警惕,问道。 以妖族身份隐藏在人族城市中,必须提高警惕,对人得有防备之心,尤其是面对这种看不透修为的人。 “我是铁血道场的主管,金多宝,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铁血道场?”中年男子淡笑着开口,向江浩发出了邀请。 铁血道场在湘潭市名气不小,属于顶级势力,没有多少人敢惹。 “没有兴趣!” 一听到是邀请自己加入什么势力的,江浩毫不犹豫地拒绝。 他可不会在湘潭市久留,找到白泽估计就会离开,压根不想与人族实力有什么牵扯。 “小兄弟,别急着拒绝,加入我们铁血道场,福利多多,比进入什么湘潭灵修大学强多了。”中年男子没有死心,道。 他不想放弃江浩这种实力不错的青年,铁血道场如今正需要这种新鲜血液。 “抱歉,不管是湘潭灵修大学还是你的铁血道场,我都不感兴趣。”江浩不为所动,道。 他现在只想着尽快找到白泽,然后去希望之海,之后再去寻找鱼小三。 见到江浩态度坚决,中年男子金夺宝心中微微叹气,从胸口的口袋中取出一张金色名片递向江浩。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改变注意了,就来找我。” 说完,他就走入小巷子,身形很快便消失不见。 第一百三十九章 白家的危机 在金多宝离开后,江浩询问了路人,终于知道了白家的大概方位。 至于金多宝的名片,被他放入了口袋,并没有丢掉,好歹也是黄金名片。 怀着期待的心情,他朝着白家赶去。 在湘潭市的边沿地带的白家,今日来了一群不速之客,气氛有些沉重。 “你们光明正大地闯入我们白家,是什么意思?”白家家族白轩盯着气势汹汹的一伙人,冷冷开口。 这是他白家的大厅,然而此时却有家族之外的人闯了进来,并且态度嚣张跋扈。 “白轩,你们白家如今在三流家族里面恐怕都是垫底了吧?不如臣服于我们李家,一同变强。”闯入白家这伙人中的为首者是一名白发老者,此时笑着开口。 他是李家当代家主的叔叔,李昌天,也是李家排名前三的人物,实力极为强大。 他们李家今日前来,是想收服白家,让白家成为白家的附属家族。 “李昌天,带着你们李家的人离开,白家是不会屈服的!”白轩用力一拍椅子扶手,愤怒地站起身来,咆哮道。 李家欺人太甚,竟然想着收复白家,让白家成为李家的附属品,他怎么可能接受。 大厅中白家的高层都是怒目而视,恨不得生撕了李家之人,但他们也明白实力的巨大差距,不敢有什么实际的动作。 “白轩,我比你大一辈,不想让别人说我以大欺小,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让白家加入我们李家吧。”李昌天脸上露出冷笑,毫不在意地道。 他可是森罗境强者,而白轩只是通幽境巅峰修为,根本奈何不了他。 更何况李家可是一流家族,远不是白家这种三流家族可比,事实上他们已经收复了几家三流家族。 白家是第四家,也是最弱的一家,但却出乎意料的硬气。 听到李昌天带着威胁之意的话语,白轩脸色极为冷冽,心中十分愤怒。 但他也不能直接出手攻击李昌天,否则,便是自寻死路。 白家与李家的差距,大到让白家之人几欲绝望。 曾几何时,白家也是湘潭市名声在外的大家族,可惜后来家族中的强者瞬间陨落。 此后白家开始走下坡路,到如今沦为了三流家族,甚至难以避开被收服的命运。 李昌天似乎看出了白轩心中所想,开口道:“别回想过去的辉煌了,人得朝前看,不是吗?” 白家有着辉煌的历史,这连他也知道,那时候李家不过只是三流小家族。 然而时间飞逝,李家摇身一变成为了一流家族,白家却沦落至三流家族之列。 这还真是,照化弄人,让人唏嘘呀。 “加入李家,那白家还是白家吗?成为李家的附属品,我们还有自由吗?”白轩脸上出现无奈之色,似乎屈服命运了一般,连续问了两个问题。 事实上他心中很痛苦,身为白家家主,不仅没能带领白家重回巅峰,反而要彻底让白家走向落幕。 “放心,白家加入我们李家,不仅不会让白家消失,反而会让白家重临巅峰!”李昌天眼中露出一缕精芒,开口道。 只有将白家收服,那么李家四周的所有三流家族便都成为了李家的附属势力。 在这一片地带,李家将成为唯一的领导者和霸主,可以更加迅猛地发展。 白轩自然不会相信李昌天的鬼话,但此时,白家除了加入李家,似乎别无他法。 若是和李家大战,以白家现在二十多号人的实力,哪怕拼尽最后一条命对李家也造成不了什么危机。 “家主,不要加入李家,我们白家是一个独立的家族,不能成为其它家族的附属品!” 就在这时,十几名青年男女冲入了大厅,大喊出声。 他们是白家年轻一辈,再加上大厅中的白轩和一些高层,已经集全了白家所有族人。 李昌天看着大厅中的二十几名白家之人,高声道:“白家的人,都到齐了吧?正好白家加入李家后,可以让几名优秀的后辈进入李家修行,这是一个机缘啊!” 同时,一股极为强横的气息自他体内释放,瞬间让白家的年轻一辈闭上了嘴。 白家年轻子弟不过只是感灵境灵师以及个别玄妙境灵师,在这股气息下,整个人都被压得死死的,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请问,这里是白家吗?” 一道有些疑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所有人都是瞬间朝门口望去,而后便是见到一名金发金瞳青年走了进来。 来者正是江浩,他在外面没有发现一个人,便自己走了进来。 看到大厅中聚集了这么多人,他也是微微惊讶,心想难道打扰到人家的家族大会了? 李昌天目光紧紧盯着江浩,开口问道:“你是谁?” 今日收服白家势在必得,绝对不容被阻止,所以他必须防止任何意外发生。 “我是来找白泽的,请问白泽在不在这里?”江浩看向李昌天以为李昌天是白家的高层人物,开口问道。 他心中有些紧张,如果白泽不在,那他便又白跑一趟了。 李昌天闻言,看向白轩,道:“白泽是你们白家的人吗?” 听到白泽的名字,很容易联想到白家,而且江浩是来白家找人,那么所找之人多半是白家的族人。 “不是,我们白家没有人叫白泽。”白轩开口否认,目光也是盯着江浩,心中却是有着一些其它心思。 他没有说谎,白泽的确不是白家之人,甚至他还知道白泽不是人…… “难道没有一个叫白泽的人来白家吗?”江浩发现了大厅中的气氛有些异常,那先前开口的老者,不太像是白家的人。 但他依然继续开口询问,在没有弄清楚情况前,他不会插入这件事中。 “没有,你快走吧!”李昌天有些不耐烦地道。 他在收服白家,越快越好,迟则容易生变。 江浩已经感觉到了白家的异常,又岂会轻易离开,当即盯着李昌天似笑非笑地道:“你是白家的人吗?” 他觉得白家是遭遇了危机,而危机的根源,便是老者所在的这伙人。 第一百四十章 败李家父子 李昌天看着江浩,目光有些冷冽,淡淡开口:“我不是白家的人,但我是李家的人,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还不快离开!” 若非他的目标是收服白家,不想节外生枝,早就将这不知好歹的家伙解决了。 “对,快滚、快滚!” 在李昌天后方的李家之人中,一名青年男子冷吗地看着江浩,不耐烦地开口。 他是李家嫡系子弟,李峰,玄妙境巅峰修为,在李家年轻一辈算是极为不凡了。 这次来白家的李家之人一共有九人,除去李昌天这位老辈强者,还有着三名中年男子,属于二代子弟,如今已经是中流砥柱。 其余五人,包括李峰都是李家第三代直系子弟,属于年轻一辈。 这次李家三代都有人物前来,可以看出对这曾经无比辉煌的白家十分在意,不会容忍意外发生。 白轩眼中出现一丝犹豫之色,最后目光一狠,对着江浩喊道:“小友,你口中的白泽虽然不在白家,但却来过白家,只要你能保我白家无恙,我自然会将白泽的下落告知你。” 白泽来过白家,甚至曾在白家待过不少日,只不过白家只有他一人知晓白泽的身份。 而此次,白家面临危机,他只好以白泽的消息为报酬让江浩帮忙保护白家。 实际上他做出这个选择也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因为此话一出也算是与李家撕破脸皮了,如果江浩挡不住李家,那么白家会比直接投靠李家更惨。 “成交!” 江浩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而后他目光看向李家之人,最后锁定在李昌天身上。 他当然可以看出,这一行李家之人,真正的强者就这有这名老者。 “小子,就凭你也敢管我们李家的事,找死!”李峰见江浩竟然敢答应白轩,顿时勃然大怒。 在他身上,玄妙境巅峰的灵力波动爆发,一步踏出,身形爆射向江浩。 他要摧枯拉朽般地击败江浩,让白家知道没有人可以阻挡李家行事! 李昌天安静地看着这一幕,并没有出手阻止李峰,也没有说什么。 他看不透江浩的修为,但他不相信江浩修为在他之上,认为江浩应该有隐藏修为境界的宝物。 而李峰是他们李家三代弟子中最为出色的几人之一,在他看来应该可以试探出江浩的虚实,哪怕不敌江浩也不会瞬间受到重创。 然而,他低估了江浩,或者说高看了李峰。 江浩站在原地,在李峰靠近之时,一股金色妖力突然爆发,冲击在李峰身上,使得李峰的冲来的身子猛地一顿。 而他一步跨出,右拳握紧,肌肉紧绷,一拳轰出。 这一拳破开了李峰体外的灵力,准确无误地轰在了李峰胸膛上。 嘭! 空气微微一颤,紧接着李峰的胸膛微微塌陷,倒飞而出,将两名李家三代子弟撞飞出数米才摔落在地。 在他胸膛处,衣物已经破碎,露出了一个拳印,可见这一拳的力道之大。 而后,他更是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无力地倒在地上,想起身已经是难以做到。 “峰儿!” 一名中年男子冲出,将李峰扶起,往李峰嘴里塞入一枚疗伤丹药。 他是李峰的父亲,李家二代子弟中的代表人物李桀,如今早已经是李家的中流砥柱、掌权者之一。 “你们照顾好峰儿,我要杀了这大胆狂徒!”李桀将李峰交给那两名没有被战斗波及的三代子弟,同时开口吩咐。 至于被李峰撞飞的两名子弟已经自己爬了起来,他们虽然也是李家直系后人,但却不是嫡系子弟,没人会太在意他们。 江浩无视了李桀,看向李昌天,道:“带着你们李家的人,离开白家。” 此处李家之人中权势最大者以及实力最强者,必然是这其貌不扬的老者,就连他也感受到了丝丝缕缕危险气息。 “小伙子,年纪轻轻有这等修为,实属不易,何必自毁前程。” 李昌天开口了,言语中的威胁之意不加掩饰,哪怕江浩一拳击败了李峰,依旧无法得到他的重视。 以他的年龄,足以做江浩的爷爷,又岂会忌惮江浩。 江浩目光与李昌天对视着,直言道:“湘潭市李家应该不算不入流的家族,怎么却做这种不入流的事?逼迫其他家族加入李家成为附属势力,这可不是什么光荣的行为。” 在他体内金色妖力已经尽数运转,面对超越通幽境的人族强者,不可有丝毫大意。 “我们李家行事,何须你这狂徒来多管闲事!”李桀高声开口,迈动步伐走向江浩。 同时,通幽境的灵力波动自他体内爆发,让白轩等白家高层都是感受到不小的压力。 他虽然还停留在通幽境,但早已经达到通幽境的巅峰,离森罗境也只有一线之隔。 江浩并未回话,但身形徒然冲出,妖力尽数爆发,极速一拳砸出。 金色妖力包裹着他的拳头,散发出可怕的波动,刹那间就已经到了李桀面前。 李桀脸上有着一丝惊诧,暗道江浩不愧是可以一拳打败他儿子的人,实力着实不凡。 但他又岂是池中物? 磅礴的灵力覆盖着他的右手,而后他右拳握紧,同样一拳轰出。 两只拳头在大厅中三十余人的注视下对碰,掀起一股强横气浪,旋即更是爆发出可怕的冲击。 李家以及白家修为低于通幽境的子弟都是纷纷退后,以免被波及,而一些通幽境存在也是感受到了危险气息,但碍于面子并没有退后。 “小子,你伤我儿,那我就废了你!”李桀右拳与江浩的右拳对拼着,左拳却是突然轰出,携带着滚滚灵力砸向江浩。 他要将江浩击溃,然后废了江浩的修为,让江浩沦为无法修行的废物。 江浩目光微凝,脚步一点,右拳收回,身形极速退后,避开了李桀的左拳。 与此同时,他一脚蹬出,踹在了李峰的脸上。 他这一脚可没有丝毫留情,不仅覆盖着妖力,还爆发了肉身力量,威力是巨大的。 李桀的脸部肉眼可见的塌陷了进去,骨头似乎都已经粉碎,鲜血飞溅。 下一刻,他的身形如同炮弹般飞出,将大厅的墙壁都给撞碎,摔落在大厅之外,被破碎坍塌的墙体盖住。 第一百四十一章 战李昌天 大厅中瞬间安静了下来,李家子弟瞪大了眼睛盯着江浩,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身为李家中流砥柱的李桀,居然被一脚踹了个半死,败的极为凄惨,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白家之人也是十分震惊,尤其是那些年轻子弟,一个个看怪物般地看着江浩。 一名和他们年纪相差无几的青年,居然打败了丝毫不逊色于他们白家家主的李家通幽境巅峰人物,而他们甚至连李峰都不如。 “李家,还是退走吧!”江浩冷漠地开口,气势无比凌厉。 他的目光再度看向李昌天,见到李昌天那阴沉下来的脸色,身体紧绷,做好激烈大战的准备。 李昌天挥了挥手,李家另外两名二代子弟冲了出去察看李桀的情况。 而他则是冷冷看着江浩,身上的气息越发的强横,最后开口道:“后生可畏!” 在他身上,实质化的灵力出现,紧紧覆盖着身体,形成透明的灵力铠甲。 显然,他并不打算退走。 看到李昌天身上的灵力铠甲,白轩等白家之人心中都是升起一股无力感,灵力铠甲是森罗境灵师的标志性能力,拥有着极为强横的防御能力。 光是这道灵力铠甲的存在,就注定他们奈何不了李昌天。 通幽境与森罗境的差距是巨大的,大到人数难以弥补。 “森罗境老辈强者,准备以大欺小,对付我这小辈吗?”江浩看着李昌天身上的灵力铠甲,也是感受到了一丝丝压力,开口道。 灵力铠甲与妖力铠甲的性质是一样的,有着这种手段在,足以让李昌天一开始就处于优势。 真要打起来,靠他自身的实力,很难战胜李昌天。 李昌天身上散发出巨大的灵力威压,高傲而冷漠地看着江浩,道:“我李昌天不是以大欺小的人,只要你不插手我们李家行事,然后像我们李家赔礼道歉,今天的事可既往不咎。” 他成名于数十年前,自然不屑于对付江浩这样的年轻小辈,但江浩重创他李家之人,要是轻易放过江浩也有些说不过去。 此外,他也动了一些恻隐之心,比如收服江浩。 江浩表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超越了李家所有的三代子弟,甚至连李桀这种二代弟子中可以比得上江浩的恐怕也不多。 而江浩还很年轻,只要加以培养,超越他也只是时间问题。 江浩冷漠地问道:“李家就一定要盯着白家不放吗?” 赔礼道歉不会少个脑袋,他倒是不在意,但是白家他不可能不管。 “白家是不可能放过的,只要将白家收服,我们李家就在这一带就可只手遮天!”李昌天道,“而你如果加入我们李家,也必然会水涨船高,跟着走向辉煌。” 他动了爱才之心,若不是白家所在的位置很重要,他甚至愿意用整个白家换一个江浩。 “这种话就不用说了,如果李家一定要抓着白家不放,那我就只好将你们击退!”江浩毫不犹豫地拒绝,身上的妖力凝聚得更加雄厚。 哪怕李昌天是森罗境强者,他也要与之一战,胜负暂且未知,但他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既然不能为我李家所用,那就只能摧毁你!亲手抹杀天才这种事,其实老夫也是很感兴趣的。”李昌天冷酷开口,爆发出滔天灵力。 大厅瞬间被灵力摧毁,李家子弟和白家之人都是迅速退开,生怕被波及。 森罗境级别的灵力,他们只要被铂波及,不死也残。 江浩全身覆盖着妖力,抵御着巨大的灵力威压,双眼中满是凝重之色。 他还是第一次直面人族的森罗境强者,并且即将爆发大战,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森罗境强者更进一步便是至人,位于人族顶峰,站在了修灵路上的高峰,拥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李昌天朝着江浩一指点出,顿时他周身的灵力凝聚,随着这一指呼啸而出,扑向江浩。 大厅的地面瞬间被撕碎,整个大厅再度瓦解,支离破碎。 江浩凝聚全身妖力,双掌拍出,妖力爆发,与扑来的灵力对撞。 可怕的冲击力爆发,地面寸寸崩坏,巨大压力让他双手忍不住发抖。 他的身体被压迫着朝着后方退去,双腿在地上留下两道深深的痕迹。 李昌天一步一步走向江浩,每迈出一步,冲击而出的灵力就更强一分,压得江浩节节败退。 他冷漠地道:“通幽境巅峰的修为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但还要挡住我无异于痴人说梦。” “再给你一次机会,加入李家,否则今天我不会轻易饶过你!” 到了这一刻,他还是想将江浩收入李家,哪怕不能当做嫡系子弟培养,也可以当做对外的武器来培养。 “痴人说梦的,是你啊!” 江浩脸上露出嘲讽之色,大喊一声,金色的妖力疯狂爆发,竟然止住了后退的身形。 与此同时,妖力气息自他体内散发而出。 先前他一直在用希望灵珠的力量掩盖妖力的气息,让妖力看上去和灵力一般,因为他不想暴露身份。 但这样会限制妖力的强度,所以此时,他不在掩饰自己的力量是妖力的事实。 他要,倾力而战! “妖力!你是妖族?”李昌天是第一个感受到江浩身上的气息变化的人,惊诧地开口。 白家之人以及李家之人也是感受到了江浩身上的妖力气息,一个个都是惊讶地看着江浩。 这强横的青年男子,竟然是妖族? 唯一没有感到意外的便是白轩,他知道白泽是妖族,因此当江浩询问白泽去向时,他就已经猜测江浩可能是妖族。 所以,他才敢开口请求江浩挡住李家的人,因为他觉得在人族城市生活且认识白泽的妖,应该不会太过平庸。 果不其然,江浩展现出了强大的一面,也算没有辜负他的期待。 江浩双眼由金色化为金蓝色,及腰长发也是化为了金蓝色,身上的金色妖力转变为了金蓝色的夹着一丝丝神力的特殊妖力。 他双眼中浮现出杀意,轻轻扫过李家之人,道:“李家应该也算是湘潭市不弱的家族了,所以今日你们一个都不能走,只能永远的留在这里!” 第一百四十二章 以伤换伤 李昌天冷傲开口:“区区妖族在人族城市也敢狂妄?” 在他身上,灵力疯狂倾泻而出,散发出的威压越来越强。 嗖! 破风声响起,李昌天一步踏地,身形爆射而出,巨大的反震力使得地面破碎。 而他的身影,刹那间就已出现在江浩面前,一掌拍下。 他周身的灵力迅速凝聚,随着这一掌朝着江浩喷涌而出,欲将江浩撕碎灭杀。 江浩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全身金蓝色妖力爆发,同样一掌拍出。 带着丝丝神力的金蓝色妖力与灵力碰撞,紧接着两只手掌也在四周之人的注视下对轰。 轰! 妖力与灵力是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碰撞后爆发出的冲击力大到惊人,将周围的地面不断撕裂。 数十米外围观的白家之人都是惊诧万分地看着那在对拼的两道身影,其中一名中年男子开口道:“好强,李昌天是森罗境强者,拥有着这种实力不足为奇,可是那妖族青年分明只是上妖,为何也可以爆发出这种层次的力量?” 他是白家的掌权者之一,修为和白轩一样位于通幽境巅峰,但是实力稍稍逊色于白轩。 “不愧是来找白泽公子的妖族青年,仅仅上妖之境就可以匹敌李昌天这老家伙。”白轩心中彻底松了一口气,淡笑着道。 和李家站在对立面,他的压力很大,稍有不慎就可能让白家覆灭。 好在江浩在暴露妖族身份后,展现出了足以匹敌李昌天的实力,否则光是勾结妖族的名头传出去,白家就将毁于一旦。 嘭! 灵力与妖力膨胀产生的冲击力压缩到了极限,将李昌天与江浩同时震退,狼狈不堪的地面更是寸寸崩坏。 “老家伙,你的实力不过如此啊!”江浩身上金蓝色妖力流转,脸上露出冷笑,嘲讽道。 言罢,他身形徒然冲出,右拳携带着妖力轰出。 空气撕裂,李昌天瞳孔一缩,灵力轰击而出,却是被江浩身上的妖力抵挡。 下一刻他的右拳也是强势轰出,避开了江浩的拳头,重重砸在了江浩的胸膛上。 与此同时,江浩的拳头也已经轰中了他的脸。 以伤换伤! 轰! 森罗境强者爆发全力的一拳是可怕的,江浩只感觉胸膛被一座山砸中了一般,无法想象的巨力将他轰飞出数十米,将白家两栋建筑物都给撞毁。 建筑物轰然倒坍,将他掩埋,但是很快就被他的妖力所轰开。 鲜血自江浩嘴角流下,他自建筑物废墟中走出,身上的气息有些混乱。 他没有想到李昌天居然这么狠,选择以伤换伤,以攻代守。 但李昌天也不好受,脸上挨了江浩全力爆发的一拳,同样飞出数十米,将一栋楼撞毁。 他嘴角也是有着鲜血留下,甚至比江浩更为严重,连牙齿都是被轰落了两颗。 这还是他的灵力铠甲挡住了一部分力量之后的下场,若是没有那层灵力铠甲护体,恐怕他的脸都会被轰烂。 “咳咳!” 李昌天咳嗽了两身,自倒塌的楼中走出,身上的灵力铠甲彻底破碎消散。 他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甚至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身上倾泻而出的灵力雄厚到将地面都给压塌。 怒! 多少年了,自他成为森罗境修灵者以来,很少需要全力作战,而被打成这样还是头一次。 江浩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金蓝色的眸子冷漠地盯着李昌天,讥讽开口:“这都没将你的脸打烂,脸皮未免太厚了吧。” 经过这么一次对碰,他对李昌天的实力摸了个大概。 很强,但还不至于让他束手无措,灵力铠甲也是可以击破的。 “妖族孽畜,你成功激怒了老夫,老夫今日必杀你!”李昌天那冷冽的声音响起。 随后磅礴灵力自他体内爆发,身形更是爆射而出,灵力铠甲再度覆盖着身体。 他要将江浩狠狠杀死,然后让白家臣服,若有不从者,杀! 江浩脸上的笑容收敏,身上金蓝色力量升腾,同样爆冲而出。 他笔直迎上李昌天,两道身影在破碎的大厅中轰然相碰,掀起强横气浪。 妖力与灵力疯狂对碰,外泄的丝丝可怕冲击让数十米外的李家、白家子弟心惊胆战。 换作他们与那大战的任何一方对抗,恐怕瞬间就会被撕碎,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李昌天身上的灵力疯狂压向江浩,双拳如奔雷般不断轰出,片刻间打出数十上百拳。 并且这每一拳都覆盖着磅礴的灵力,爆发出的力量大得惊人,足以将高楼大厦轰成粉末。 一缕能量轰在地面,便将地面撕裂出一道巨大的裂痕,这些拳头中蕴含的能量强度可见一斑。 面对李昌天狂暴的攻势,江浩丝毫不让,同样在瞬间轰出无数拳,与李昌天硬碰硬。 妖力肆虐、灵力呼啸,可怕的能量冲击让本就满目疮痍的地面更进一步的遭到破坏。 “这种程度的能量冲击,我们只要靠近就会被撕碎,帮不了昌天叔叔。”两名扶着李桀的李家中年男人此刻都是紧张地看着李昌天与江浩对碰,其中一人开口道。 他们是通幽境灵师,实力比李桀差不了多少,然而此时的战斗不是他们可以介入的。 真正的森罗境层次的战斗,非同级别或者之上的存在,无法插手。 被搀扶着的李峰此时连他爸都顾不上,双眼死死地盯着与李昌天大战的江浩,有些疯狂地大喊:“那名妖族青年怎么可能抵挡得住昌天爷爷的攻势,昌天爷爷可是森罗境强者,在家族中是前三的人物啊!” 被江浩打成这副惨样,是他无法接受的事,如果李昌天可以将江浩打残甚至打死,那么他还能好受些。 但是眼前李昌天和江浩打得势均力敌,让他难以承受,他要看到江浩死! 扶着李峰的李家子弟生怕李峰太过激动,活活气死,连忙出言安慰:“峰哥,你别担心,昌天爷爷那么强,一定可以战胜那名妖族青年的。” 要是李峰死了,那么他也指不定要受到责罚,谁让李峰是嫡系子弟,而他只是庶系子弟。 第一百四十三章 李昌天的决定 轰! 在对碰数百拳后,李昌天的攻势越来越弱,反观江浩的攻势却越来越猛烈。 终于,江浩抓住一个空隙,一拳砸在了李昌天身上,将李昌天的攻势打断。 紧接着他又轰出数十拳,全部打在了李昌天身上,将李昌天的灵力铠甲轰破、衣物粉碎,直至轰飞在地。 李昌天手掌拍地,迅速站了起来,目光惊疑不定地看向江浩。 他可以感受到,刚刚江浩的力量突然暴涨,将他周身的灵力都给轰开了。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区区上妖,怎么可能有那么强大、雄厚的妖力。 江浩身上的蓝色光辉更浓郁了一丝,金蓝色的力量轰击而出,宛如一尊凶兽般袭向李昌天。 他动用了希望灵珠的神力,不过还远没有将此时可以动用的神力全部爆发出来,因为那样虽然可以轻易灭杀李昌天,但也可能惊动湘潭市的至人存在。 湘潭市卧虎藏龙,至人级别的超级强者不在少数,一道他拥有神物的事情暴露,那他将陷入真正的危险境地。 李昌天双掌拍出,灵力轰向妖力,然而在对碰的瞬间,灵力便迅速溃败,完全无法阻挡妖力的攻势。 无奈之下,他只好用灵力凝聚出一双灵力之翼,升入空中。 灵力化翼,这是森罗境以及之上的强者才能施展的手段,对灵力消耗巨大。 因此森罗境强者一般不会选择灵力化翼,否则灵力一旦消耗殆尽,会将自己的安全陷入不利的境地。 江浩金蓝色的眸子凝视着空中的李昌天,道:“灵力化翼,还真是不错的能力,只不过以你现在所剩的灵力,可以坚持多久呢?” 这种灵力化翼的手段,无论是人还是妖都十分羡慕,只可惜修为境界没有达到是无法施展这种手段的。 妖族中的大妖对应人族中的森罗境灵师,而妖力化翼也就对应着灵力化翼,以江浩现在的修为境界,还无法做到。 “至少足以让我离开这里,等我回到李家,定然带李家强者踏平白家,将你一并诛杀!”李昌天眼中露出恨意,声音无比寒冷。 他纵横湘潭市数十年,何时有过今日之辱? 江浩让他在小辈面前颜面尽失,已经触碰了他的底线,只有江浩死才能让他解恨。 “你可以飞,但是你们李家的其他人呢?”江浩目光移向地上的李峰等人,露出一道冷酷的笑容。 显然,他在威胁李昌天,只要李昌天敢逃跑,那么李家在场的其他人都得死! 杀人,可不是什么难以下手的事,因为……他可是妖啊! 妖族与人族本就是死敌,他杀人除敌不过是天经地义的事而已,不会有任何心里负担,哪怕他曾经是……人。 “你!” 李昌天脸上浮现怒意,目光看向地上的李峰等李家子弟,心中有些犹豫。 这些全部是李家的直系成员,如果死在这里对李家而言也是不小的损失。 但是与江浩继续打下去,他没有稳赢的把握,甚至败的可能性会更大。 这妖族青年,着实有些古怪,比寻常上妖要强出很多。 白轩目光微凝,对着白家之人下令,悄然朝着李家之人围去。 李家子弟中李桀和李峰已经失去了战力,李昌天在天上,真正可以战斗的只有六人。 而白家的二十多人都是气焰高涨,一个个释放出灵力波动,将李家的人围了起来。 李峰见到白家的人围了上来,心中害怕,看向空中的李昌天,大喊道:“昌天爷爷,不要把我们丢下啊!” 开玩笑,要是李昌天抛弃他们独自跑了,那么白家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而他还年轻,有着大好未来,不想这么轻易死去。 江浩走向被白家之人围住的李峰等人,同时对着空中的李昌天笑着道:“这几个废物,在你们李家应该也算是有点身份地位的吧?要是都杀了,啧啧啧……” 他的笑容很冷酷,就好似他说的不是杀人,而是在杀鸡一般轻巧。 李昌天脸色阴沉,道:“你敢杀他们,绝对会被我们李家追杀至死,白家也会被灭族!” 他很想直接走,因为这样保持灵力化翼对灵力消耗太大,一旦他的灵力耗尽,那么想走也走不掉了。 “你的威胁对我毫无作用,不如我先杀一个给你看看?”江浩淡笑着开口,突然抬手朝着被扶着的李桀打出一道妖力冲击。 妖力呼啸而过,将李桀的身体轰穿,本就重创的李桀此时死的不能再死。 扶住李桀的两名中年男子面色一白,心中恐惧,情不自禁地将李桀的尸体松开。 “爸!” 李峰看着失去生命、倒在地上的李桀,先是一呆,然后痛苦地大喊出声。 只可惜李桀已死,自然无法回应他。 其他李家子弟甚至白家的人都是感到惊惧,没想到江浩说杀就杀,没有一丝的犹豫,完全不给犹豫的机会。 一名白家子弟目光恐惧地看着江浩,道:“好可怕,毫不犹豫地杀人,这就是妖族吗?”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妖族,而这一次就让他在心中对妖族烙下了可怕的印记。 “妖族又如何?无论是妖族还是人族,都只是漫漫生灵中的成员,种族不能决定一切。”白轩看着走到李家几人面前的江浩,对白家子弟开口道。 他是白家的家主,对很多事看得比白家年轻子弟要透彻,不是所有妖都该死,也不是所有人都善良。 无论是人还是妖,其实只是形态不一样,生命本质上是相差无几的。 “你该死啊!” 李昌天怒吼一声,爆发出狂暴的灵力,自空中打出,轰向地上的江浩。 李桀是李家的中流砥柱,嫡系成员,更是他的侄子,居然就这样死了,他怎能不怒。 然而江浩只是伸手一挡,妖力席卷而出,便将轰来的灵力击破。 以李昌天的隔空灵力攻击,根本伤不到他。 见到这一幕的李昌天像是下定了决心,对着地上的李峰大喊一声。 “峰儿,李家会为你报仇的!” 而后他双翼一展,竟然朝着白家之外极速飞去。 他这是……在逃跑! 第一百四十四章 杀森罗境强者 “昌天爷爷,不要抛弃我啊!”李峰看着李昌天朝着白家之外飞去,绝望地大喊。 他有些不甘心,李昌天居然真的将他们抛弃了,要知道他和他父亲可是李家嫡系成员。 其他李家子弟也是一脸的惊恐之色,看着眼前散发出强横妖力波动的江浩,内心绝望。 李家实力排名前三的老辈强者,权势极大的李昌天,抛弃了他们。 “这老贼真狠,连亲人都可以抛弃。”白轩面色有些冷,气愤而又无奈地开口。 若是李昌天真回到了李家,一定会带着更多李家强者踏上白家,那时候白家便真的毫无反抗的余地了。 “想跑,经过我同意了没?”江浩淡定地看着李昌天那渐渐远去的身影,冷漠开口。 下一刻,璀璨的蓝色光辉自他体内爆发,而后他一步踏地,地面层层崩坏的同时身形如炮弹般爆射而出。 他的身形瞬间爆射出数百米,快要落地之时再度一脚蹬出,于是身形再次朝前方爆射而去。 几个呼吸间,江浩便已经追上了李昌天,不过一个在空中飞行、一个在地面飞跃。 他目光锁定空中的李昌天,伸手拔起一颗大树全力掷出,树枝在高速下崩坏,而树干则是被一层蓝色的神力包裹,以惊人的速度砸向李昌天。 感受到下空传来的破空声,李昌天身形在空中停下,回头一看,便见到一颗树干覆盖着蓝色光辉极速朝他砸来。 他连忙打出一道灵力轰击在树干上,减缓树干袭来的速度,同时双翼挥动,身形朝着侧方闪躲,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一击。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惊愕地见到一道覆盖着蓝色光辉的身影自下方冲天而起,落在了从他面前飞过的树干上。 江浩落在树干上,目光与李昌天对视,脸上露出一道极为灿烂的笑容。 旋即,他脚步一踏树干,在树干粉碎的刹那身形爆冲而出。 李昌天想避开,但如此短的距离怎么可能避开江浩爆发后的速度,很快就被江浩一拳轰中了胸膛。 一壶股无法想象的可怕冲击力在他胸口爆发,灵力铠甲宛如薄纸般粉碎,身体被蓝色光辉从空中轰至地面。 嘭! 地面出现一个十余米的坑,蓝色光辉与灰尘散去,露出了里面狼狈不堪的李昌天。 此时一道身影自空中落下,站在坑旁,俯视着坑中的他。 这道从空中落下的身影自然是江浩,他暂时无法做到妖力化翼,不能在空中停留。 看着躺在坑中、气息衰弱的李昌天,他冷漠开口:“抛弃了族人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败了。” 金色妖力与蓝色神力在他身上涌现,于双手间凝聚,最后朝着坑中的李昌天轰下。 李昌天眼睛瞪得极大,不想就这么死去,爆发出所剩无几的灵力抵抗。 可惜他的负隅顽抗毫无意义,妖力与神力相融后的毁灭力量撕碎了灵力,落在了他的身上。 “啊!啊!啊!” 纵然是强大的灵师,失去了灵力护体,光靠肉身又怎么可能承受得住这种毁灭性的力量。 不过一瞬间,李昌天的身体就被撕裂,痛苦的惨叫声停止了,一代李家叱咤风云的强者,就此陨落。 李峰有些茫然地看向江浩所在的方向,听到李昌天最后的惨叫声戈然而止,身体颤抖地道:“昌天爷爷,死、死了?” 他有些难以接受这个现实,一直以来,李昌天都是李家的标志性强者之一,森罗境的修为所向披靡、难逢敌手。 然而在今日,他们李家的老辈强者,竟然被一名妖族青年杀死了! “来了,他来了!”扶着李峰的两名李家子弟都是看着一个方向,身体发抖。 在那个方向,江浩正快步而来,身上蓝色神力与金色妖力交相辉映,强大而尊贵。 就连白家的人都是纷纷让开,脸上满是畏惧、忌惮的神情。 江浩目光淡淡扫过白家的人,而后看向七名李家之人,道:“你们,是选择死还是生?” 杀了李家的这几人对他来说无比轻松,但是之后直面李家的会是白家,他得给白家留下生还的机会。 “我不想死,别杀我!” 李峰毫不犹豫地求饶,哪怕眼前的妖族青年杀了他父亲,此时也已经不再计较。 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至于杀父之仇,那就不是他可以管的了。 “我要生,不要死。” “饶过我吧,我可从来没有逼迫过白家。” 其他李家的人也是连忙求饶,甚至有一名年轻子弟毫不犹豫地跪在了地上,对着江浩磕头。 江浩没有理会求饶的李家子弟,看向白轩,道:“我将他们交给你,你告诉我白泽的去向,如何?” 将李家子弟交给白家,那么白家也就多了一丝博弈的机会,比起杀光李家子弟显然更好。 “好!”白轩不可能拒绝,道:“白泽以往也来过我们白家,可以说他在湘潭市的时候都是住在这里。” 他说的是实话,只不过他也不明白白泽为何会选择白家作为在湘潭市的落脚地,白家只是三流家族,实力可不算强。 江浩有些意外,没想到身为妖族巅峰强者的白泽居然会经常性的住在白家。 只不过他更关心的是白泽现在在哪,道:“我想问的是,近两日白泽的去向,我有急事需要找他。” 去希望之海不知道要多少时间,越快开始越好,鱼小三还等着他去寻找。 白轩挥了挥手,示意白家之人将李家子弟压下去,同时对江浩道:“白泽昨夜来白家,暗中找到我,交给我一样东西,说如果有一个叫做江浩的青年来到这里,就让我将那个东西给他。” 对于深不可测的白泽,他始终心怀敬畏,对白泽交待的事记得很清楚。 江浩追问:“什么东西?” 他可不记得他交给过白泽什么东西,也就是说白泽拜托白轩交给他的东西是白泽自己的。 白轩看了一眼白家其他人,此时他们正将李家的人绑起来带去没有被破坏的建筑物。 他收回目光,对江浩道:“是一个小木盒,就在我房间,我现在带你去拿。” 第一百四十五章 骨面黑衣人 江浩点点头,身上的神力与妖力收回体内,跟着白轩朝一处颇为大气的阁楼走去,最后进入阁楼中的顶层房间。 他看着白轩打开一个保险柜,拿出一个棱长十厘米的正方体木盒。 小木盒通体古青色,看上去古老而又不凡。 白轩将小木盒交给江浩,同时开口道:“这就是白泽交给我的小木盒,里面有什么我也不清楚,你自己打开吧。” 对这小木盒,他其实也很好奇里面放了什么,需要白泽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江浩在手中把玩了小木盒片刻,没有看出过所以然来,便准备将小木盒打开。 只不过小木盒散发出一丝丝神秘力量,以至于他居然无法直接依靠肉身力量打开,要知道他可是黄金蟹妖,肉体力量远远超越同级别的人族。 轰! 就在这时,一股力量撕碎了窗户,自房间外轰入了房间中,命中了白轩和江浩。 强横的妖力冲击爆发,房间破碎,紧接着整座阁楼遭受到一股更强的力量冲击,刹那间倒塌,化为了废墟。 金色妖力与灵力自废墟中爆发,将破碎的楼阁轰开,露出了江浩和白轩。 此时的江浩周身覆盖着金色妖力,一双金瞳冷冽地看向废墟之外站着的一排带着白骨面具的黑衣人。 从这些人身上,他可以感受到强烈的杀意,很显然这些人不是寻常灵师。 白轩身上灵力流转,看到废墟之外满地的血迹以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脑袋一片空白。 下一瞬,无边愤怒涌起,他盯着废墟外站着的十名带着白骨面具的黑衣人,怒吼道:“是你们杀了我白家之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灵力自他体内疯狂倾泻而出,很想将这些人全部撕碎,废墟外躺着的尸体不仅仅有李家的人,更多的是白家的人。 白家之人,除他以外,无一生还。 没有人回答白轩,一名带着白骨面具的黑衣人开口道:“这人应该是白家家主白轩,去两个人将他杀了,其他人随我将木盒抢过来。” 他话音刚落,便有两名黑衣人爆冲而出,身上浮现白色灵力,袭向白轩。 白轩正怒火中烧,此时忍不可忍,同样冲出,灵力轰击而出,一拳朝着一名黑衣人砸去。 现在的他只想为白家死去的人报仇,完全没有去想这些人是什么身份、他能不能打过。 两名戴着白骨面具的黑衣人身形闪烁,瞬间避开了白轩的攻势,出现在白轩的两侧,用时轰出狂暴的灵力。 两股白色灵力破开了白轩体内的灵力,轰在了白轩身体上,爆发出强横的冲击。 地面瞬间被冲击至粉碎,白轩身上的衣物爆碎,口中喷出鲜血,身体无力地朝前方倒下,重重摔在了地上。 嗖! 站在废墟外的八道身影同时动了,一同冲向江浩,且每一人身上都覆盖着雄厚的灵力。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江浩手上的木盒。 江浩目光微凝,顾不得被两名带着白骨面具的黑衣人击倒在地的白轩,金色妖力爆发,右手握拳轰出。 金色妖力呼啸,如同风暴般呼啸着,狂暴地迎击八名白骨面具黑衣人。 八名白骨面具黑衣人同时伸手隔挡,八股白色灵力爆发融合在一起,轻松挡住了妖力冲击。 而后他们八人继续冲向江浩,各自拍出一掌,八道白色灵力掌印轰出。 江浩面色微变,单手一掌击出,金色妖力再度爆发。 然而妖力与灵力掌印碰撞的瞬间就被击破,紧接着妖力更是节节溃败,完全无法阻挡灵力掌印。 轰! 灵力掌印轰击在江浩身上,爆发出毁灭般的灵力冲击,将他轰飞出数十米,撞入另一片废墟之中。 木盒也脱手而出,刷落在了地面,被一名白骨面具黑衣人捡起。 “上面说的目标,是这个小木盒?”打量了片刻木盒,他有些疑惑地开口。 他们为了完成任务,灭了白家,结果就是为了这个似乎没有特别之处的木盒,让他有些心理不平衡,感觉派他们来有些大材小用了。 倒在地上的白轩微微抬头,看着那手拿木盒的人,眼中露出一丝无力感。 “还没死啊!” 在他身后,一名白骨面具黑衣人注意到了白轩细小的动作,冷漠开口。 在他手上,白色灵力凝聚,朝着地上的白轩轰出。 嘭! 白轩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微微抬起的头无力地落在地上,身上的灵力迅速散去。 他到死也不明白,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历,怎么会知道木盒在白家,又怎么敢为了一个木盒将白家灭门! “走吧!” 手中拿着木盒白骨面具黑衣人淡淡开口,而后转身朝着前方走去,其他人也是朝着他走去,十人再度走成了一排。 他们来自一个势力,十人为一组,通常都是以组行动。 死在他们手下的人和妖,不计其数! 轰! 在他们后方,一道金色妖力光柱自废墟中冲天而起,一道身影环绕着金色妖力光辉冲出。 “将木盒留下!” 看着十道背影,江浩冷冷开口,身上突然再度爆发出蓝色光辉,与金色光辉交相辉映。 这一次,他释放出了此时可以动用的一半神力,因为眼前这些来历不明的人,十分危险! 十名骨脸面具黑衣人同时转身,白色灵力自他们身上爆发,九道身影覆盖着灵力爆冲而出。 只有那名手持木盒的骨脸面具黑衣人站在原地,目光挑衅地看着江浩。 好像再说,木盒就在我手上,有本事你来拿啊! 轰! 江浩一掌轰出,与一名白骨面具黑衣人对碰一掌,金蓝色光辉与白色光辉爆发。 妖力与神力交融,瞬间压倒灵力,轰击在白骨面具黑衣人身上。 这名白骨面具黑衣人被轰飞出数米,然而其他八人却是欺身而上,同时一掌拍出。 八道灵力掌印凝聚而出,散发出毁灭般的波动,如陨石般砸向江浩。 江浩身躯上妖力与神力包裹,一拳轰出,两种力量同时呼啸而出,与灵力掌印对碰。 轰! 可怕的冲击爆发,将地面层层粉碎,紧接着对碰的力量齐齐涅灭。 第一百四十六章 强势斩杀 灵力与妖力散去,而那八名骨脸黑衣人却是冲了过来,运转灵力打向江浩。 而那名先前被江浩击飞的骨脸黑衣人此时也是爆射而来,与其他八名骨脸黑衣人一同发动攻击。 江浩身形朝后方退去,不断闪避骨脸黑衣人的攻击,而后抓准时机,一脚将一名骨脸黑衣人踢飞。 落地之时,他双掌拍出,金蓝色妖力轰击而出,与两名骨脸黑衣人的灵力冲击对碰。 然而其他骨脸黑衣人却是一齐伸掌打在了江浩身上,六股灵力冲击一同爆发,将江浩轰飞出十几米。 九名骨脸黑衣人身形迅速闪动,再次战成了一排,飞跃般袭向江浩。 江浩自废墟中起身,双瞳彻底化为蓝色,身上的妖力也完全化为了神力。 一步踏出,他的身影如火箭般爆射而出,身上包裹着磅礴的蓝色神力,撞击在一名骨脸黑衣人身上。 嘭! 那名骨脸黑衣人遭到重击,衣物爆碎,身体飞出,撞入一片废墟中,砸出一个大坑。 其余八名骨脸黑衣人都是瞳孔一缩,而后一齐爆发灵力轰向他们中间的江浩。 轰! 八股通幽境巅峰的灵力混合在一起的力量是可怕的,足以将山峰击毁。 然而却是没有伤到江浩丝毫,全部被他体表的蓝色光辉挡住。 他只手伸出,突破白色灵力,一把抓住一名骨脸黑衣人的喉咙。 咔嚓! 一道清脆声响起,江浩将手掌松开,骨脸黑衣人的身体无力落地,没了呼吸。 他那一握,便将骨脸黑衣人的喉咙握碎,瞬间秒杀一人。 “用灵器!” 那名在外围一直观看的骨脸黑衣人见到江浩的力量突然大增,开口喊道。 七名骨脸黑衣人各自迅速朝后方退去,与江浩拉开距离,同时手中都是出现一柄白色骨刀。 骨刀散发出淡淡的威压,并且有着白色灵力流转,赫然是灵器。 灵器比凡器要强上很多,可以承载灵力,故而能一定程度上增强灵师的战力,因此十分珍贵。 整个白家,如今都是没有一件灵器,而此时的六名骨脸黑衣人都是手持的骨刀皆是灵器。 另外两名被击退的骨脸黑衣人也是自乾坤袋中取出灵器骨刀,目光冷冽地盯着江浩。 江浩目光扫视着八名手持骨刀的骨脸黑衣人,心中也是有些沉重。 这些骨脸黑衣人不知什么来历,本就实力极强,远比寻常通幽境巅峰的灵师厉害,数人联手之下足以对抗森罗境强者。 而此时他们各个手持灵器等阶的兵器,饶是他也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 “一起上,杀了他!” 手持木盒的骨脸黑衣人始终站在废墟之外,开口下令。 随着他的命令落下,八名骨脸黑衣人同时爆冲而出,全部手持骨刀斩向江浩。 江浩全力一拳轰出,神力呼啸,凝聚为一尊巨大拳印砸向离他最近的六名骨脸黑衣人。 拳印与六柄骨刀对碰,爆发出可怕的冲击,神力与灵力朝着四周扩散撕裂,将附近的物体崩坏。 江浩无暇顾及他那一拳能否击退六名骨脸黑衣人,转身脚步轻点地面,身形朝着后方退出数米。 而他先前站立之地,被两道白色刀光斩过,出现两道极深的裂痕。 两名骨脸黑衣人攻击落空,毫不停留地再度追击,自左右两侧爆冲至江浩身旁,手中骨刀同时斩落。 他们的配合极为出众,显然是经常一起行动杀敌,经历过无数次的生死考验。 江浩面色凝重,神力包裹住双手,朝着两侧伸出,将斩来的两柄骨刀握住。 骨刀上的锋锐的灵力流转,足以将山石斩成粉末,然而却是被他手掌的神力完全挡住。 他心中也是微微松口气,脸上挤出一道笑容,既然神力可以挡住这些灵器层次的骨刀,那么他也就无需太过束手束脚。 磅礴神力爆发,江浩双手各握住骨刀用力甩出,将两名骨脸黑衣人连刀带人甩飞。 与此同时,另外六名骨脸黑衣人已经化解了江浩先前全力轰出的一拳,此时身形出现在江浩各个方向,手中骨刀不约而同地斩出。 他们的目标相同,那就是江浩。 六柄骨刀同时砍在了江浩身上,或者说斩在了江浩体表的蓝色神力光辉上,爆发出强横的灵力冲击。 然而骨刀并未斩破神力光辉,被死死地挡在了光辉之外,无法伤到江浩。 江浩心中彻底放心,先前他也不确定能不能靠神力护体抵挡六名骨脸黑衣人持骨刀发动的攻击,内心有着赌一把的想法。 所幸,他赌赢了,那么接下来,战斗该结束了! 他一拳轰出,雄厚神力压缩于拳心,在拳头砸在一名骨脸黑衣人胸膛上时,神力尽数爆发。 轰! 骨脸黑衣人体表的灵力没有起到丝毫作用便被撕碎,紧接着他的身体炸开,化为一团血雾。 骨脸面具与骨刀坠落在满目疮痍的地上,显然这两件物品不是凡俗之物,才没有在神力冲击中破碎。 看到江浩一拳将一名同伴轰爆,五名骨脸黑衣人毫不犹豫地朝后方退去,内心升起惧意。 他们虽然在暗中实施杀戮,但这不意味着他们就不害怕死亡。 死亡对任何想活着的人来说,都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然而,江浩可不会让他们逃跑,左手伸出抓住一名骨脸黑衣人,右手夺过骨刀。 一刀挥出,被他抓住的骨脸黑衣人一分为二,下半身坠落在地面,鲜血淋漓。 将骨脸黑衣人的上半身随手扔掉,江浩身形爆射而出,追上一名骨脸黑衣人,一刀劈出。 骨脸黑衣人大惊失色,连忙双手握住骨刀斩出,想以此抵挡住江浩这威猛的一刀。 轰! 灵力与神力对碰的同时金属相撞声随之响起。 两柄骨刀,一柄覆盖着蓝色神力、一柄覆盖着白色灵力。 两刀相撞,不过僵持了片刻,灵力便被神力击溃,江浩手中的骨刀再度斩下。 骨脸黑衣人绝望地看到自己手中的骨刀断裂,而对方的骨刀强势落下,从他脖子间斩过。 在他意识模糊间看到的最后一幕,便是自己那具缓缓倒下的无头尸体…… 第一百四十七章 断后之战 江浩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骨刀,如此锋利,杀伤力极强,不愧是灵器。 下一刻他再度追上一名骨脸黑衣人,不过其他骨脸黑衣人并没有再见死不救,而是迅速围了上来,准备将他合力斩杀。 六柄骨刀皆是覆盖着白色灵力,强势斩出,与一柄覆盖着蓝色神力的骨刀对碰。 神力与灵力对拼,骨刀上传出的撕裂之力将地面以及破碎的楼阁进一步撕碎,然而骨刀本身却是完好无损。 灵器可以承载灵力,自然不会被轻易摧毁,相反能让灵力更加具备杀伤力。 江浩以一敌六,手中骨刀传来巨大的压迫力,但未能让他退后半步。 他那双蓝色眼瞳盯着眼前带着骨脸面具的黑衣人,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抢木盒,甚至不惜将白家灭族,就连李家的人也一并杀害。” 木盒是白泽拜托白轩交给他的,这群人怎么会知道,而且为何一定要抢夺,为此宁可将白家灭族。 要知道哪怕是修灵时代,一个三流家族被灭,也不算小事了,尤其是还有一流家族李家的人一同被杀。 可以想象,灵师协会的人必定会大怒,派遣灵师追查此事。 “你不需要知道,乖乖去死就是你最好的选择!”一名骨脸黑衣人冷冷开口,身上的灵力疯狂倾泻而出。 其他五名骨脸面具黑衣人也是如此,疯狂爆发灵力,将手中骨刀死死压着江浩的骨刀。 江浩心中微怒,身上再度出现妖力,他此时不仅将现在可以运转的神力全部爆发了出来,并且还将妖力也而且释放。 他手中的骨刀覆盖着的蓝色神力中多了一股股金色妖力,而后爆发全力抵着六柄骨刀斩出。 金蓝色的刀光爆发,六名骨脸面具黑衣人被一刀斩退,足足在地面踏出数米才稳住身形。 他们六人虽然都是通幽境巅峰的强者,但是面对全力爆发的江浩,还是难以抵挡。 “我们走,不用再与他纠缠,以免灵师协会的家伙到了。”手握木盒的骨脸面具黑衣人突然开口喊道,而后直接转身朝着远处飞奔而去。 六名持骨刀的骨脸面具黑衣人闻言,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前方拿着木盒的那人奔去,一行七人迅速撤离。 江浩见状,一步踏地,身形爆射而出,疯狂追击。 他的速度比之骨脸面具黑衣人的速度之快不慢,与骨脸面具黑衣人之间的距离正在不断缩短。 最前方拿着木盒的骨脸黑衣人回头,见到在那六名骨脸面具黑衣人的后方,江浩正不断接近。 他看向那六名骨脸面具黑衣人,开口道:“去两个人拖住他,其他人跟我走,切忌不能暴露行踪!” 言罢,他继续朝前方飞驰而去,不断在树林、公路、街道中穿梭,速度奇快。 在他后方的六名骨脸面具黑衣人人中,两人突然停下,转身迎向追击的江浩,其余四人继续跟着前方的骨脸面具黑衣人。 江浩落在一座平顶屋之上,看着面前的两名骨脸面具黑衣人,有些无奈和愤怒。 对方留人挡他,他想追上那名拿着木盒的骨脸面具黑衣人,怕是不太可能了。 他深吸一口气,道:“你们两个是留下来送死的吗?” 两名骨脸面具黑衣人没有回话,手持骨刀冲出,雄厚的白色灵力缠绕在刀身,强势斩出。 锋锐的刀芒爆发,将房顶压塌,斩向江浩。 江浩一步踏出,蓝色神力与金色妖力在身前凝聚出一道光幕,挡住了刀芒。 而后徒然冲出,一跃而起,手中骨刀朝着一名骨脸面具黑衣人砍出。 骨脸面具黑衣人挥起骨刀对抗,在两柄骨刀对碰的刹那,强横的冲击力爆发,将整栋楼房都化为了粉末。 另一名骨脸面具黑衣人自然不会看戏,握着骨刀猛地朝江浩砍下。 哪怕他觉得靠他们两个人很难战胜江浩,但他也决不会放弃生的希望,必须战到最后一刻。 江浩左手伸出,金色妖力与蓝色神力缠绕在手掌,徒手抓住了砍来的骨刀,令骨刀无法前进半分。 与此同时,强横的神力与妖力不断在他体内交融,似乎想要冲破迈入大妖之境的隔膜。 但是大妖与上妖的差距是无比巨大的,无法轻易冲破这道隔膜,但他并不着急。 江浩右手再度爆发出妖力与神力涌入骨刀之中,强行一刀劈下,将骨脸面具黑衣人劈飞。 左手抓住骨刀用力一掀,将这名骨脸面具黑衣人掀起来,同时右手的骨刀掷出。 注入妖力与神力的骨刀在空中将骨脸面具黑衣人的护体灵力击破,紧接着将他刺穿。 鲜血飞溅,他缓缓感受到生命的消逝以及身体的坠落,在落地之时永远闭上了双眼。 没有愤怒、没有不甘,就好像,他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你该死!” 那名被江浩劈退的骨脸面具黑衣人带着怒意开口,身上流转着极为磅礴的灵力。 白色灵力将他整个人以及骨刀都覆盖着,就好像他全身燃起了白色火焰一般,绚丽而可怕。 强横的灵力波动自他体内散发而出,他在强行消耗生命、潜能,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 显然他已经将生死度之于外,想要将江浩杀死,为他的同伴报仇。 江浩冷漠地看着这里最后的骨脸黑面具黑衣人,讥讽地道:“原来你不是一件没有感情的兵器,也会有个人感情啊!” 他可不会怜悯这群侩子手,为了木盒,不分青红皂白就将白家灭族,没有留下任何一人。 哪怕是原本很该死但和此事其实并未关联的李家之人,只因为在场,也全部惨遭屠杀。 “我要杀了你!” 骨脸面具黑衣人大吼一声,身形徒然前进,突然间出现在江浩面前,周身闪耀着极尽升华的白色光辉。 他双手握住骨刀,灵力疯狂倾泻的同时全力斩出,空气在这一刀下破碎,巨大的压迫力使得地面都是微微塌陷。 璀璨的白色灵力化为一道刺目的白色刀芒,散发出巨大的威压,斩向江浩。 第一百四十八章 灰白侵蚀者 江浩感受到一丝丝危险的气息,金色妖力与蓝色神力疯狂爆发,在身前凝聚出一道无比雄厚的屏障。 他心中微微惊讶,眼前这骨脸面具黑衣人明明只是通幽境巅峰修为,此时爆发出的战力却达到了森罗境强者的级别。 但他,又何尝不是! 刀芒斩在妖力与神力结合的屏障上,爆发出无尽的光辉,紧接着灵力与妖力、神力碰撞产生的风暴朝着四面八方疯狂肆虐。 地面不断崩坏,四周的建筑物尽皆破碎,好在附近并没有人居住,否则要死上无数无辜之人。 咔嚓! 一道开裂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江浩惊诧地见到,他身前那由妖力与神力合力凝聚而成的屏障竟然出现了裂缝。 他有自信,哪怕是李昌天全力之下的攻击,也能挡住。 然而,他自信满满的防御,居然出现了裂痕,似乎挡不住骨脸面具黑衣人的攻击。 嘭! 果不其然,下一刻屏障彻底破碎,那璀璨的刀芒狠狠斩在了他的身体之上。 无边刀意爆发,刀芒斩着江浩的身体轰出数百米,沿途所有物体全部粉碎,里面出现一道巨大的沟壑。 骨脸面具黑夜人看向被他一刀砍飞数百米、不知生死的江浩,面具之下的脸上露出一个解脱的笑容。 “兄弟,虽然不知道你的真正姓名,但你可以安心去了,我为你报了仇。” 言罢,他的身体无力倒地,永远闭上了双眼。 他们不知彼此的姓名,却一次次并肩作战,历经无数次生死厮杀。 和他一起留下来拦截江浩的那人,是他刚刚进入这个组织时的组员,一开始的十人到后来的两人。 不断重组,而他们始终活了下来,配合的也越来越好,早已经成为了真正的生死兄弟。 轰! 在数百米外,一道金色与蓝色交杂的光柱冲天而起,而后迅速消失。 江浩从那里走出,来到骨脸面具黑衣人面前,看着已经没有了生命波动的骨脸面具黑衣人,心情复杂。 在他身上,有着一道极为可怕的巨大伤口,衣物上沾满了血迹。 如果不是因为他有着希望灵珠,这种伤势足以成为致命伤,寻常肉体根本无法承受。 江浩有些迷茫,他并没有从白家那里得到白泽的具体去向,还打算打开木盒后再仔细询问。 结果骨脸面具黑衣人在那个时候出现,不仅杀光了白家之人,还夺走了白泽留下的木盒。 但尽管内心迷茫,他也明白不能在此地逗留,便随意朝着一个方向离开了。 不过他的腰间,多了一个乾坤袋,这是他从死去的骨脸面具黑衣人身上拿来的,里面什么也没有,想必只是用来装骨刀的。 于是,他也将一柄骨刀装入其中,正好他没有一件合适的灵器作为兵器。 在江浩离开后大概半个小时,数十人来到了白家,看到被毁得一干二净的白家和数十具尸体,彻底动怒。 一股股强横的气息自他们体内散发而出,其中气息最为恐怖的是一名气质尊贵的男子。 他傲立于空中,俯视着满目疮痍的地面,目光顺着痕迹看向远方江浩与那两名留下了拦截他的骨脸面具黑衣人大战的地方。 几步踏出,他就已经出现在了那片区域的上空,看着地面上明显的战斗痕迹以及两具骨脸面具黑衣人身体,目光徒然变得凌厉。 身为湘潭市灵师协会的副会长,至人境超级强者,叶辉当然接触过这些骨脸面具黑衣人。 甚至他知道这些骨脸面具黑衣人属于何方势力,那是一个叫做“鬼脸”的神秘组织,外界无从得知这个组织的目的与行踪,只是偶尔会撞见这个组织的人。 鬼脸,这个组织的成员标志性的特点就是带着面具,骨脸面具、猛兽面具等奇行怪异的面具都有。 这件事,叶辉会全力追查,身为湘潭市灵师协会的副会长,决不会放过这群肆意妄为的家伙。 以他的实力和身份,哪怕是面对“鬼脸”,也不会畏惧。 在远处一座小山头,五名骨脸面具人正在迅速奔驰着,突然一道光辉从天而降,出现在他们前方。 他们前进的身形瞬间停了下来,目光警惕地看着前方那名脸色苍白的男子,其中一人开口问道:“阁下是谁,为何要挡住我们的去路?” 脸色苍白的男子冷淡开口:“交出大妖王九尾白狐留下的木盒,否则你们都会死!” 在他身上,灰色的光辉在流转,散发出诡异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中间的那么骨脸面具黑衣人微不可查的用手触碰了一下腰间的乾坤袋,道:“我听不懂阁下在说什么。” 其他四名骨脸面具黑衣人则是死死盯住眼前的诡异男子,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脸色苍白的男子迈步走向骨脸面具黑衣人,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强,开口道:“你们不过只是‘鬼脸’最为廉价的仆人,何必这么为主子卖力?” 显然,他知道这些骨脸面具黑衣人的来历,并且没有丝毫的忌惮。 “杀了他!” 中间那名骨脸面具黑衣人突然开口,身上爆发出磅礴的灵力,转身朝着远处飞奔而去。 其他四名骨脸面具黑衣人则是手持骨刀冲向那名看上去病怏怏的男子,白色灵力爆发,四柄骨刀同时斩出。 面色苍白的男子一步踏出,身形出现在四名骨脸面具黑衣人身后,然后朝着那名在逃跑的骨脸面具黑衣人追去。 在他后方,四名骨脸面具黑衣人身上都是出现灰白色的光辉,紧接着身体迅速被侵蚀,只剩下了地上的四柄骨刀。 “跑哪去?” 一道冷淡的声音在拼命逃跑的骨脸面具黑衣人身旁响起,他朝着侧方看去,惊诧地看到不知何时面色苍白的男子已经出现在了他身旁。 没有丝毫犹豫,灵力爆发,一拳轰出。 然而他的拳头一触碰到面色苍白的男子周身的灰白色光辉,便瞬间被侵蚀,整个拳头刹那间就消失。 “灰白侵蚀者!” 骨脸面具黑夜人知晓了眼前这人的身份,大喊一声,绝望地见到对方的手穿透了自己的心脏…… 第一百四十九章 斗妖场 江浩在湘潭市中漫无目的地走着,特别的郁闷,不仅没有找到白泽,反而害得白家惨遭灭族。 这件事让他很是内疚,可惜他也只杀了五名骨脸面具黑衣人,没有完全为白家报仇。 走着走着,江浩来到了一处十分热闹与辉煌的地方,朝前一看,发现前方巍峨大气的环形建筑物外立着“斗妖场”三个五彩缤纷的大字。 他随着人流一同进入了斗妖场,里面很宽阔大气,巨大的环形观众席坐满了人,粗略估计上十万人。 在观众席的下方,有着一个很大的场地,场地上有着两只妖,正在激烈大战。 那是一只虎妖和狮妖,在妖族中的血脉算是不弱,此时却在无数人类的瞩目下以原形拼命厮杀。 因为这是斗妖场,两妖相斗,必有一死。 胜者生,败者死,别无他法。 江浩坐在观众席最后一排,目光冷冽地看着场地上在搏杀的两名妖族,心中有着一股无明业火升腾。 在他周围的人类,全部面带笑容在大声呼喊、吼叫,就好像在看两只野兽在相斗。 所谓斗妖场,就与以前的斗兽场相差无几,人类将妖族当成野兽,让他们厮杀来取悦自己。 “操,这狮妖也太菜了,居然被打成这狗样,我可是压了十万狮妖赢。” 在江浩旁边,一名黄毛看着渐渐被虎爷压制的狮妖,骂骂咧咧地开口。 其他人有些也是如此大骂,有的则是叹气,而那些压虎妖赢的人一个个兴高采烈、高声呼喊。 江浩心里不是滋味,很想去救虎妖和狮妖,但却明白这是不太可能做得到的事。 斗妖场财大气粗、底蕴深厚,今日搞活动,可以免门票观看,故而来这里的人极多。 可以说湘潭市各式各样的人这里都有,斗妖场不可能没有防备,除了明面上的护卫人员,暗中必定有强大的灵师。 据传斗妖场之主乃是至人存在,真正的超级强者,说不定此时也在斗妖场,有这种人物坐镇,敢闹事的没几人。 场地上,虎妖和狮妖身上都已经鲜血淋漓,突然狮妖停止了反击,闭上了双眼。 他很累,哪怕获胜了,过一段时间又要与妖兽大战,不断获胜才能活下来准备下一次的生死大战。 这种暗无边际的工具般的生活,他已经失去了兴趣,死亡或许也算是一种解脱。 虎妖那覆盖着雄厚妖力的虎掌,在离狮妖的脸只有几厘米时,缓缓停了下来。 他也不想与同为妖族的狮妖大战,但为了活下去,必须杀死狮妖。 轰! 终于,他的虎掌重重拍了下去,将狮妖的头拍在了特殊材质打造的场地上。 鲜血横流,狮妖始终闭着双目,宛如得到了解脱。 虎妖看着自己沾染着鲜血的虎掌,眼角有着一丝泪水落下,目光极其愤怒而又冷冽地看向欢呼雀跃的观众席。 吼! 他将虎掌放下,发出一声对命运不甘地怒吼。 身为百兽之王的虎修炼为妖,却被人族抓来当做玩具一般与其他妖族厮杀,为的就是让人族开心。 “虎妖胜!” 一名白发老者从一处高台飞出,落在战斗场地上,大声宣布了结果。 现在一片喧哗,独赢了的放肆大笑,赌输了的破口大骂。 白发老者静静等了几分钟,让人见狮妖的尸体以及受伤的虎爷运走,然后带上了另外两只被灵器锁链捆住的妖兽。 此时,他才高声道:“各位静一静,接下来是犬妖与猫妖的战斗,现在可以进行押注。” 观众席上的大多数人很快就开始下注,包括之前压输了、骂骂咧咧的那些人。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些普通人或者灵力修为很低的人,在战斗爆发前根本就看不出场地上那只妖兽更强。 江浩安静地坐在观众席上,目光看向场地上的猫妖和犬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他内心是愤怒的,这些人很变态,让猫眼和犬妖化为不完全的人形进行战斗。 猫眼和犬妖化形为人形态,却保留着兽耳和兽尾,身穿人类服饰,似乎这样更能博人眼球。 值得一提的是猫眼是女性,化为人形后十分可爱,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是惹人心动。 这样,更能吸引观众,也是斗妖场的一种盈利策略。 又是几分钟过去,白发老者开口道:“押注结束,现在开始斗妖!” 说着他让斗妖场的工作人员下去,自己将捆绑住猫妖和犬妖的灵器锁链解开,升入空中。 猫妖和犬妖隔着十余米,目光看着对方,眼中都有着无奈和悲伤。 他们都是被猎妖者抓来的,被猎妖者卖给斗妖场后便彻底失去了自由,也失去了主权,沦为了工具。 “怎么还不打?” “看毛,打啊,干死那只猫妖!” …… 由于猫妖和犬妖没有进行厮杀,看台上的观众大声呼喊、破口大骂,他们想看的是妖族激烈大战,直至一方永远倒下。 白发老者冷冷看着下方场地上的猫妖和犬妖,道:“快打,不然你们都得死!” 对妖族,他不会有任何怜悯,这两名妖族要么互相厮杀一方可以存活,要么都死。 犬妖闻言,对着猫妖开口道:“对不起,为了活下去,我们只能战斗!” 狂暴的妖力自他身上爆发,以妖力来看,赫然是上妖层次。 上妖在妖族中也不算弱了,可惜落入人族之手依旧只能成为赚钱的低等野兽,想要反抗无异于送死。 猫妖眼中有着泪花在闪动,黑色的猫耳微微动了动,身上出现黑色的妖力。 她也是上妖,原本正在山林中晒太阳,不料人族强者突然降临,将她和她的父母全部抓捕。 她的父母被猎妖者卖给了其他人族势力,而她则被送来了斗妖场。 这是她第一次进行妖斗,战斗非她所愿,但一切都是迫不得已。 犬妖动了,一脚踏出,身形跃入空中,全身覆盖着妖力,俯冲向猫妖。 他那半妖化的双爪上更是将妖力高度压缩,以求杀伤力最大化,争取一击秒杀猫妖。 因为如果他在这场战斗中受了伤,下次与其他妖族战斗时还未痊愈,那么死的就是他。 第一百五十章 犬妖求死 猫妖眼中露出一丝不忍,而后一掌拍出,黑色妖力冲击而出,重重轰在了朝她杀来的犬妖身上。 在万众瞩目下,黑色妖力瞬间击溃了犬妖身上的妖力,而后将犬妖一击轰飞出数十米。 短暂的安静后,全场响起了一片叫喊声,显然猫妖一出手就展现出的强大实力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哪怕是那些修为不浅的灵师也都露出了惊诧之色,因为猫妖分明和犬妖一样只是上妖,实力却似乎远超犬妖。 犬妖目光紧紧盯着猫妖,眼中有着一丝不甘,刚刚是他发动的攻击,却被猫妖随手轰飞。 这说明他的妖力强度多半是远逊色于猫妖的,若战斗继续下去,不出意外最后死的就是他。 猫妖只是静静站在原地,目光淡然地看着犬妖,没有主动发起进攻。 她知道犬妖想杀她是因为无奈,真正该恨的,是这人类的斗妖场以及看台上那无数的人族观众。 “我不能死啊!” 犬妖大吼一声,身形徒然冲出,速度奇快,刹那间就已经靠近猫妖。 在他身上,妖力疯狂倾泻而出,最后凝聚于双掌,扑向猫妖。 他看出了猫妖不想和他打,他又何尝不是,但他们没有选择啊! 从被抓到斗妖场那一刻开始,他想活下去,就必须不断将同场的妖族杀死。 猫妖那双幽暗的双瞳中出现一丝失望,再度一掌拍出,妖力爆发,席卷而上。 轰! 黑色妖力重重轰击犬妖身上,爆发出强横的冲击,将犬妖轰飞在地。 此时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实力在犬妖之上,甚至可以说足以碾压犬妖。 这场战斗的胜利,对她来说唾手可得,但她却一直没有主动反击。 “干啥呢?站着干嘛,上啊,弄死那条死狗!”观众席上一名青年男子看见猫妖再次将犬妖轰飞后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大喊道。 他可是压了三块灵石,赌猫妖胜,结果这猫妖有强大的实力不去杀犬妖,将他气的不轻。 要知道这三块灵石可是他爸费劲千辛万苦得来的,是让他好好修炼,争取突破到玄妙境从而报考湘潭灵修大学的。 很快,看台上其他人也开始大喊大骂,恨不得冲上去代替猫妖将犬妖杀死。 高空中的白发老者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犬妖,而后对着猫妖喊道:“猫妖,你想活就杀了犬妖!” 他是森罗境巅峰修为的强者,无论是猫妖还是犬妖,在他眼里都只是赚钱的工具。 若是工具不好用了,那么自而然之就要摧毁! “咳、咳!” 一片谩骂中响起一阵咳嗽声,紧接着在万众瞩目下,犬妖站了起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在一片叫骂声、威胁声中依旧不为所动的猫妖,然后看了一眼上空高高在上的白发老者,最后带着无边恨意看向观众席。 妖力自他身上疯狂倾泻,达到了他的极限后却并未停止,还在继续攀升。 白发老者眼中露出一丝异色,没想到犬妖居然会这么拼,消耗生命和潜能强行提升妖力,哪怕可以获胜也会死去。 通常没有妖族会选择这么做,毕竟都是妖族,如果自己实在是无法取胜,也不会如此,反而会让对手相对轻松的获得胜利。 上一场的狮妖便是如此,不仅没有选择消耗生命、潜能大战,反而选择放弃了抵抗,也算是给因为妖族的对手最后一丝希望。 “上啊!弄死那猫妖!” “死也要把猫妖也干死!” 那些压犬妖胜的人见到犬妖爆发出的强横妖力,一个个兴奋地大声呼喊。 他们可不在乎犬妖的死活,只要犬妖可以获胜,让他们赌赢就行。 嗷! 犬妖仰着头长啸一声,身形爆冲而出,速度快到惊人。 但是他的目标不到猫妖,而是观众席上的人,刹那间他就跃上了看台,一掌拍出。 雄厚的妖力冲击爆发,直接将数人轰爆,吓得看台上的人大惊失色、疯狂逃离。 “孽畜,放肆!” 白发老者大喝一声,身形爆射而下,而在这途中,犬妖已经再度杀死数人。 他心中暴怒,一拳轰出,滚滚灵力真要而下,准确无误地落在了犬妖身上。 轰! 森罗境强者一怒之下的威能是可怕的,犬妖被一拳打成重伤,趴在破碎的看台上,身上满是鲜血。 “犬妖,你这是活得不耐烦了啊!” 白发老者落在犬妖身旁,沉声道,心中的怒火难以平息。 已经有斗妖场的人去维持秩序和安抚观众,但今日发生这种事绝对会对斗妖场的声誉造成重大影响。 就连他,也必然会遭到责罚。 让观众席上的客人死于非命,对斗妖场来说可不是小事,哪怕杀了犬妖也无济于事。 “哈哈哈,我杀了十几个人,不亏!”犬妖抬头看向白发老者,大笑道。 他已经一心求死,不再畏惧任何人。 “死!” 白发老者本就在气头上,此时听到犬妖的话,怒不可遏,一脚踩下。 蕴含着磅礴灵力的一脚踩在犬妖身上,将地面都是踩出了一个坑洞,至于犬妖直接是一脚丧命。 一直不慌不忙坐在观众席上的江浩动了,身影爆射而出,迅速落在了看台上,抓住猫妖的手朝着斗妖场外奔去。 “快跑!” 同时,转头对着猫眼急促喊了一声,却对上了猫妖那双惊讶、迷惑的幽暗瞳孔。 “别想跑!” 一道大喊声响起,几名斗妖场的子弟从前方冲了过来,准备拦截江浩和猫妖。 他们并不知道江浩是妖族,但不管江浩是人族还是妖族,他们都不会让江浩带走猫妖。 江浩一掌拍出,金色妖力席卷,将几名拦截的斗妖场子弟击飞。 玄妙境修为的灵师,根本无法拦住他。 很快有更多的斗妖场子弟发现了江浩和猫妖的动静,纷纷来围困江浩。 但江浩爆发出全身妖力后,金光闪耀间便将斗妖场子弟击退,那些人根本靠近不了他半分。 知道那名杀死犬妖的白发老者见到江浩和猫妖快要逃离出斗妖场,以最快的速度飞出,挡在了江浩和猫妖的前方,释放出了森罗境巅峰层次的雄厚灵力。 第一百五十一章 逃出斗妖场 白发老者目光冷冽地盯着江浩,道:“我不管你是谁、有什么背景,现在都必须停止你的行为,否则我会杀了你!” 他从江浩身上感受不到一丝妖力波动,不确定江浩是人族还是妖族,因此没有直接对江浩出手。 总得先给对方一次机会,若是对方不识好歹,他再出手也不迟。 江浩紧紧握住猫妖的手,金色眼瞳对视着白发老者,道:“你们斗妖场做出这种有伤天和的事,还不知道悔改吗?” 他已经决定要救这猫妖,哪怕会因此得罪斗妖场,也没有关系。 “既然如此,老夫只能相将你制服!”白发老者开口道,右手伸出,由灵力凝聚出一只巨大的手臂,拍向江浩。 虽然他看不出江浩的修为深浅,但他确信江浩的修为不会超过通幽境,也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你继续朝外面跑,我来挡在他!”江浩对猫妖叮嘱道,而后身上爆发出无尽蓝色光辉,一拳轰出。 蓝色神力与金色妖力交融,轰击在灵力巨掌上,竟然将灵力巨掌轰碎了。 但他却是高兴不起来,面色反而变得更为凝重,因为他感受到了几股强大的气息正在靠近。 因此他才让猫妖先跑,要是斗妖场其他强者也赶来了,那么猫妖就跑不了了。 猫妖盯着江浩看了数秒,似乎要将江浩的模样记住,而后朝着斗妖场之外迅速飞跃而去。 她的速度很快,刹那间就已经到了斗妖场的外围,很快就能逃出斗妖场。 白发老者大怒,朝着猫妖飞去,想拦截猫妖。 然而一股金蓝色光辉冲天而起,轰在了他身上,将他从空中轰落在观众席上。 江浩将妖力与神力尽数爆发了,面对着森罗境巅峰的强者,必须全力以赴。 妖力与神力在他周身环绕,身形爆射而出,掀起一片看台砸向白发老者。 白发老者反手一掌拍出,雄厚的灵力将看台粉碎,目光凝重地看向江浩。 他的注意力已经从猫妖身上转移到了江浩身上,因为他感觉出来江浩身上那股金色的力量是妖力。 至于蓝色力量,他暂时还无法分辨出是什么力量,但他只要清楚金色力量是妖力就足够了。 白发老者一步踏出,身形突然出现在江浩面前,平淡无奇地拍出一掌。 这一掌看似简单,却蕴含着他那森罗境巅峰修为的雄厚灵力,若不是他完美控制不至于外泄,整个斗妖场都会被他一掌击毁。 他要将江浩制服,以此来将功赎罪,虽然一个江浩可能不够弥补他的过失。 江浩的眼瞳化为金蓝之色,同样一掌拍出。 妖力与神力凝聚于掌间,与白发老者拍来的一掌相碰。 没有想象的强横冲击爆发,两掌相碰后很平静,就好像是两个普通人对碰了一掌。 然而只有江浩和白发老者才清楚这双掌对碰后产生的冲击力量有多强,在两只手掌周围,连空间似乎都在颤抖。 妖力、神力与灵力在不断对碰、涅灭,最后他们也无法压制这股对碰的力量,双方都是倒飞而出。 而那股毁灭般的力量也是彻底爆发,金蓝色的毁灭光辉将看台寸寸粉碎,转而将整个斗妖场崩坏。 辉煌大气的斗妖场,瞬间化为一片废墟。 斗妖场之外,在极速逃跑的猫妖听到后方传来的巨大倒塌声,脚步一顿,回首见到的是一片巨大的废墟和漫天尘烟。 泪水在她眼角打转,而后她转身继续逃跑,很快就远离了这里。 斗妖场的废墟中爆发出两股强横的力量波动,最后两道身影从中冲出,赫然是白发老者以及江浩。 废墟外的斗妖场子弟见到白发老者没有事,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都是充满忌惮和不可思议地看向江浩。 在江浩爆发战斗后,所展现的修为境界也是无法掩饰,分明只是上妖之境。 但江浩爆发出的战力,却不逊色于森罗境巅峰的灵师,甚至可以和白发老者打得不相上下。 白发老者站在废墟之上,看着江浩,突然开口笑道:“区区上妖,拥有这种力量,看来你在妖族中的身份应该不简单,将你擒住或许可以让我少受些责罚。” 他可是森罗境巅峰修为的强者,实力还在李家的李昌天之上,眼里自然不会差,可以看出江浩很不凡。 如果可以将江浩擒住,那么也算是将功赎罪了。 “就凭你,可抓不住我!”江浩周身妖力与神力流转,毫不畏惧地道。 以他现在的修为,可以运转的神力有限,很难级别白发老者,但白发老者想击败他也不会是什么轻松的事。 “我斗妖场的强者今日去调查重要事情了,否则岂能容你猖狂?”白发老者冷傲开口,“不过现在他们也该回来了,我只要将你拖住片刻即可。” 话音未落,他变凝聚出一双灵力光翼,极速飞向江浩。 在他手中,一柄散发出灵力波动的大刀出现,一刀砍向江浩。 江浩也明白不能再次久留,将骨刀取出,挡住了这一刀。 强横的冲击爆发,他却反过来借助这股冲击力转身飞跃而去,一个跳远便出现在百米之外。 白发老者没想到江浩也有灵器,以为可以凭借灵器压制江浩,结果发现自己想多了,尴尬的同时朝着江浩全速追去。 只不过他惊诧的发现,江浩飞奔的速度极快,竟然不比他灵力化翼的飞行速度要慢,并且江浩消耗的只是体力,而他消耗的可是灵力。 “该死,这妖族究竟是什么来头!” 他不甘地低骂一声,只能继续在空中追赶江浩,哪怕他们之间的距离不仅没有拉近,反而越来越远。 江浩自然发现了在空中紧追不舍的白发老者,心中有些着急,倒不是怕被白发老者追上,而是担心斗妖场的强者跟着动静追过来。 他可是听说了,斗妖场之主是至人存在,要不是听到有人说斗妖场之主以及一些斗妖场强者去探查白家被灭、“鬼脸”等事了,他还真不敢出手救猫妖。 但至人是何等存在,一旦回来发现斗妖场被毁,必然会来抓他,要是没有甩开白发老者,那就危险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白泽现身 江浩不断飞奔着,意图甩开斗妖场的白发老者,然而无论他如何加速,都无法彻底甩开。百度搜索,更多好免费阅读。 他内心有些焦急,虽然说白发老者灵力化翼对灵力的消耗很大,但他动用希望灵珠的神力对的负荷同样极大,不可能长时间保持。 轰 就在这时,高空之上极速落下一道白色流光,轰中了白发老者,燃起可怕的白色火焰。 白色火焰瞬息间就破开了白发老者的灵力防御,很快便将白发老者烧成了灰烬。 江浩回头见到这一幕,心中微微震撼,对那白色火焰感觉有些熟悉。 不过他没有多想,虽然白发老者死了,但不代表这里就安全了,还得继续赶路。 然而他迅速转身,便看到了面前的青年男子,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青年男子有着一头白发,白色的眼眸充满着冷漠,身上散发出生人勿近的高冷气息。 哪怕与之前的模样有些不同,江浩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妖族巅峰强者,白泽 白泽盯着江浩看了片刻,而后开口问道:“你没事吧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 一般来说,妖族在人族城市生都会很低调生怕引起人族各方势力的注意。 而江浩一来,就惹出了这种事,连他都是有些佩服。 “斗妖场把妖族当做玩具,我没忍住就出手助一只猫妖逃离了斗妖场。”江浩开口解释,并没有感到后悔。 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帮助猫妖逃出斗妖场,这一点无需怀疑。百度搜索,更多好免费阅读。 白泽点点头,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久追究,转而问道:“白家被灭了” 对于白家,他还是很感谢的,可以容忍他居住,并且答应为他做一些事。 只不过他也没想到,白家会因此被灭,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来龙去脉后心中很是自责。 江浩点点头,带着歉意地道:“你让白轩转交给我的木盒也被抢走了,是一群带着骨脸面具的人,他们都有着灵器。” 白家之灭,他也有着责任,只是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为白家报仇。 “我知道了,和我走吧,先离开这里,以免被斗妖场之主追上。”白泽心中微微抬起,但也明白此时不是内疚的时候,必须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他的实力是强大的,用妖力包裹住江浩,朝着远处飞去。 直到进入一座山林,他才带着江浩停下,在山林中落角。 “白泽,我们什么时候去希望之海” 江浩不想在人族城市待太久,既然已经与白泽汇合,那么应当开始前往希望之海。 哪怕归还希望灵珠后对他的影响必然极大,他也没有什么不甘心,毕竟希望灵珠本就是河神遗留的神物。 而他,不过是要让希望灵珠回归原本的地方,顺带完成河神的意愿罢了。 白泽朝着前方走去,有些无奈地道:“木盒是潭水老人给我的,里面存放着同往希望之海的地图,现在木盒被夺,想去希望之海恐怕得再等等。” 他之前有事情要去做,而且很危险,所以才将木盒交给白轩,并且叮嘱如果江浩找上了白家就将木盒转交给江浩。 结果江浩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的确找上了白家,却未能拿到木盒。 木盒被夺,白家也因此被灭,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事。 江浩没想到木盒中竟然是前往希望之海的地图,顿时心中更加感到歉意,道:“抱歉,我没能抱住木盒,害得木盒就在我眼前被抢走。” 如果知道木盒中是希望之海的地图,那么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抢回木盒。 只可惜,他没有想到这么重要的东西会在木盒中,并且会交由白轩保管。 “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不怪你,鬼脸是个很神秘强大的组织,木盒应该早就被他们盯上了。”白泽微微摇头,开口道。 身为妖族中的巅峰强者,并且在人族城市中生活了不短时间,人族一些强大的势力他也是知晓一些的。 鬼脸,是人族中极为神秘强大的组织,行动范围很广,每次行动的效率极好。 哪怕是有人被杀死或者被擒住,基本上也不会暴露鬼脸的据点,以至于至今没有势力知晓鬼脸的总部在何处。 这是一个让人族各方顶级势力都感到棘手的组织,江浩挡不住很正常,只不过他们为何会夺取木盒,就耐人寻味了。 “我们现在去哪”江浩跟在白泽身后缓缓朝前方走去,并且出言询问。 他内心其实是有些疑惑的,希望之海应该也算是比较有名的地方,难道没有妖或者人知道怎么去吗 “白家被灭,连落脚点也没有了,住山林吧”白泽淡然自若,“等明日,看湘潭市人族各大势力有什么动作,然后再做决定。” 他已经站在了妖族的巅峰,哪怕是在庞大的人族中,同样也属于巅峰强者,湘潭市可以对他造成威胁的人不多。 但湘潭市好歹也是三星城市,他想以一己之力对抗一城,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 静观其变,能有机会夺回希望之海的地图便夺,如果夺不会那么只能另寻他法。 江浩闻言,没有说什么,湘潭市的强大他也有粗略的了解,至人存在不下于十位,的确不能轻举妄动。 妖族的身份,在人族城市极为敏感,容易成为各大势力的共同讨伐目标。 “公子,谢谢你救了我”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道激动的声音,紧接着一只小黑猫从大树的树枝上一跃而下,化为了一名猫女。 保留着猫耳和猫尾的人形态女孩,在化形的瞬间穿上了一袭黑裙,浑身上下无不散发出极致的诱惑。 江浩看见站在他和白泽前方的猫女,惊讶中带着些许喜悦:“你成功跑出来就好,同为妖族,出手相助也是正常的事。” 他出手救猫妖,完全是看不惯斗妖场对妖族的欺凌,在犬妖以死明志后,他再也按耐不住那颗冲动、愤怒的心,便助猫妖逃出斗妖场。 猫妖那双幽暗眼瞳中充满着神秘莫测,极致无瑕的脸上露出一道诱人的笑容,粉嫩嘴唇微动。 “不管怎么样,你都救了我,我应该感恩,你需要我怎样报答你” (=) 第一百五十三章 渐变的城市 白泽看了看前面的猫妖,又看了看后面的江浩,听到他们的对话便把他们的关系猜了出来。 一丝弧度自他嘴角扬起,道:“这还不简单,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白泽的话刚落下,猫妖白皙的脸上便升起了一缕绯红,目光偷偷地看着江浩,没有说话。 她对江浩的好感自然是有的,毕竟江浩不惜以身犯险,将她从斗妖场救出,心动也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白泽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江浩看了白泽一眼,朝猫妖笑着开口。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什么的,他可从来没想过,虽然猫妖化为人形后的姿色很不错。 猫妖听到江浩的话,没有失望也没有庆幸,平淡无奇地道:“没关系,我叫幽灵儿,不知公子还有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白泽,但是她却感觉白泽很不简单,似乎比起救她的江浩更加深不可测。 “我叫江浩,他是白泽。” 江浩开口回答,顺便将白泽的名字一并说了出来。 关于名字,他不喜欢隐瞒,因为名字只是对自己或者他人称呼的特定代号。 幽灵儿那双幽暗眼瞳中露出惊讶之色,盯着白泽道:“白泽……难道是白狐族的那位白泽大人?” 她是黑猫族的族人,在黑猫族是天赋第一的天之骄女,深受黑猫族的信任和期待。 而她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黑猫族强者,而是整个妖族的巅峰强者,其中白泽便是她极为向往的目标。 白狐族本就是妖族中的大族,强者林立,而白泽更是白狐族第一强者,实力犹在白狐族族长那位赫赫有名的老牌妖王强者之上。 寻常妖族甚至以加入白狐族,成为白狐族的下属势力为荣,由此可见白狐族在妖界的地位之高。 “嗯,白狐族名字叫做白泽的好像只有我一个。”白泽认真思考了片刻,而后一本正经地答道。 白狐族这种妖界大族,族人数以万计,但是和他重名的却是没有。 “没想到可以在这里见到传说中的白泽大人,真是太好了!”幽灵儿冲到白泽近前,近距离看着白泽,很是激动。 从她小时候起,就听说过白泽的传说,可以说她是听着白泽的传说长大的,对白泽无比的崇拜。 江浩见到这一幕,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白泽在妖界的名声、威望似乎比他想象的要高不少,这其实是因为先入为主导致他知道白泽很强却依然没有把白泽视为传说中的存在。 他一开始见到白泽时,白泽可是被金鱼族的两名妖王冷嘲热讽了一波,完全不像是传说中的存在该有的表现。 白泽突然看向山中的一处方向,开口道:“这座山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他感受到了一股不太寻常的气息,似乎是邪气,出现在这座山中有些不太正常。 幽灵儿眨了眨眼,道:“我也是来这座山没多久,不知道山里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好像就是一座普通的山,连妖兽都没有。” 她从斗妖场逃出来后,找准一个方向逃离,最后就来到了这座山。 除了一些普通的野兽,她在这山里就没发现过什么了,连人类都没有。 江浩走到白泽和幽灵儿身旁,目光朝着白泽所看的方向看去,道:“白泽,你是不是感知到了什么?” 他和幽灵儿只是上妖,而白泽可是大妖王,可以感知到一些他们没有感知到的东西也很正常。 白泽目光微凝,认真地开口道:“那个方向,有一股邪气散发而出,并且这股邪气在不断壮大,可能有邪灵。” 邪灵和寻常生灵不同,通常拥有着邪恶的力量或者手段,十分狂暴、嗜血,乃是各族生灵都很厌恶且忌惮的特殊生灵。 江浩闻言,也明白事情有些严重,问道:“我们是避开还是去看看?” 邪灵乃是各族都欲除之而后快的邪恶生物,但不得不说这种生物很可怕,没有多少种族想招惹。 “避开吧,我们还得观察人类的动静,找到可以夺取地图的机会。”白泽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选择主动招惹这座山中可能存在的邪灵。 不是他畏惧邪灵,身为妖族巅峰强者,他连神灵都不怕,更何况邪灵。 只是非常时刻不想节外生枝,首要目标是想办法夺回前往希望之海的地图,不宜爆发其它冲突。 “好!” 既然白泽都不打算去一探究竟,江浩自然不会去招惹邪灵,避开是最好的选择。 “那我们去哪?”一直安静听着江浩和白泽对话的幽灵儿此时开口问道。 她说的是“我们”而不是“你们”,显然她是准备和江浩、白泽一起行动。 毕竟江浩对她有救命之恩,而白泽是她的偶像,可以待在一起自然不会想着分开。 “我们去找个酒店住下吧。”白泽觉得既然要避开邪灵,那还是离这座山远一些比较好。 而且去人类的酒店中居住,处于城里比待在山里的消息更灵通,更能知道装有地图的木盒的动向。 要知道今日湘潭市各大势力都有强者在追踪白族被灭以及“鬼脸”、木盒这一系列的事,一夜时间就可能发生很多大事。 江浩和幽灵儿没有拒绝白泽的提议,都是来到了湘潭市的某处热闹的地带,选了一座酒店入住。 原本入住酒店需要一些相关证明,但是江浩佯装灵师,展现出一丝力量后就免去了这些步骤,成功得以入住。 不过住酒店的钱,还是白泽付的,他和幽灵儿身上都算得上是身无分文。 当日夜晚,湘潭市各大势力就展开了行动,有消息称灰白侵蚀者出现,夺走了木盒。 一时间,整个湘潭市的灵师界都是极为热闹,无数灵师都在关注木盒的下落。 轰! 月夜下,湘潭市的某处小山炸开,无尽灰色雾气散发而出,朝着周边小镇、村庄肆虐。 一条河流,原本清澈的河水化为了血水,有人称在河中见到了怪物。 高空上,有着强者在大战,哪怕离地面隔了数千米,依旧令地面上的人感受到了窒息般的压迫感。 第一百五十四章 闹市化废墟 酒店内,白泽沐浴后,看向泡在洗手池里面的江浩,道:“外面有动静,人族的势力应该已经开始争夺地图了。” 他和江浩住一间双人房,而幽灵儿单独住一间房,毕竟男女有别,哪怕是妖也会注意的。 江浩从洗手池中出来,化为人形的同时用妖力凝聚出一身衣物,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一张地图,会牵动人族各方势力争夺,希望之海不是已经落寞了吗?” 他要去希望之海是为了归还希望灵珠,让希望之海回归以往充满生机的时期。 而白泽身为妖族巅峰强者,与他一起归还希望灵珠,拯救希望之海那片区域的妖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这些人族不仅没有希望灵珠,更不可能去拯救妖族,却为了希望之海的地图不惜大打出手的真夺,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这些人族应该是想夺取希望之花!”白泽开口解释道,“希望之花是希望之海的根本所在,拥有着让万物复苏的强大生命之力。” “而希望灵珠就是供给希望之花盛开的力量之源,失去了希望灵珠,九道希望之花已经只剩一道。” “而且两年前重叠空间显现,显露出了比以往大上十倍以上的真实世界,希望之海所在的区域同样变得更为浩瀚,剩下的一朵希望之花的力量维持不了多久了。” 江浩闻言,也算是明白了一些,对于重叠空间的事他也听说过。 据说在上古时代,地球很大,有着各种强大的修行者,百族林立、极为昌盛。 后来,地球进入末法时代,天地灵气消散,修灵之路几乎断绝。 而后的大能出手封印了地球许多地域,让地球展现出的面积大幅度缩小,让那些原本修灵天资不高的人生活。 至于那些原本修灵天赋不错的族群进入了封印的重叠空间,到了近两年封印才缓缓解除,再现真正的地球。 江浩认真思考了片刻,突然想到如今的地域已经和以前有所不同,道:“那么前往希望之海的路应该也和以前有所不同吧?那张地图真的有用吗?” 以前去过希望之海的人和妖应该不少,然而现在他们却不知道如何去希望之海,应该也和世界复苏有关。 “地图是天地大变后一位强人进入希望之海后所绘制,所以是如今唯一正确通往希望之海的路,希望之花也是近两年才显现并且只剩一朵等这些事也是那位强人从希望之海回来后传出来的消息。” 白泽将他知道的消息基本上都告诉了江浩,毕竟江浩才是如今的希望灵珠的主人,并且要去希望之海归还希望灵珠,有权知道希望之海的最新消息。 而说到那名强人,连他都有些倾佩,在天地剧变后还能靠一己之力寻到希望之海,并且绘制出希望之海的地图,绝不是简单之人。 江浩点点头,同样对那位强人很惊叹,推测其应该是当世至强者,否则怎么可能有如此手段。 就连白泽也未必有那名强人强横,哪怕白泽已经是妖族中的巅峰强者。 轰! 突然间,酒店外爆发出强横的灵力冲击,灯火阑珊的街道一瞬间化为废墟。 无数正在过夜生活的人瞬间惨死,甚至他们死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死了。 一片废墟中,三三两两的爬出几人或者冲出几人,其中就有原本在酒店的江浩、白泽以及幽灵儿。 从酒店废墟中冲出的幽灵儿一眼就看到了在她身旁不远处的江浩、白泽,一边走过去一边喊道:“江浩哥哥、白泽大人,你们没事吧,刚刚我正准备休息,突然整个酒店消失了,我还被埋了。” 到现在她都有些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端端的住酒店,怎么连酒店都没了。 白泽面色如常,目光扫视四周,淡淡出声:“你看看四周,可不仅仅是酒店没了。” 他此时也有些惊怒,要知道这里可是湘潭市的繁华地带,不知多少人夜晚在这里活动,然而这一瞬间,死了九成以上,活下来的都是些修为不俗的灵师。 幽灵儿听到白泽的话,朝着四周环视一圈,惊诧地发现消失的不仅仅是酒店,而是这一片区域内的所有建筑物。 映入眼帘的,是无止境的废墟以及无数的尸体,废墟之中流动的液体则是鲜血…… “究竟是什么人,居然将这片区域都给化为了废墟,杀死的人更是数不甚数。”江浩对发出那道灵力冲击的人极为愤怒,居然连普通人生活的区域也直接轰杀,简直没有人性。 灵师虽然高高在上,不将普通人放在眼里,也经常欺凌普通人,但也决不会在人类聚集的闹市发动大范围攻击。 “真是丧心病狂,将闹市化为废墟,恐怕人族的灵师协会也不会坐视不理吧。” 幽灵儿也是很气愤,哪怕她是妖族,和人族是敌对关系,但是也不会大肆屠杀不会修行的普通人。 “袁老魔,你简直是疯了,居然对下方的城市出手,今日必要将你诛杀!” 天空中,响起一道爆喝声,紧接着一名白袍男子飞了过来,对着远处打出一道灵力冲击波。 在远处的高空中,有着一名黑发凌乱的男子,脸上挂着疯狂的笑容,身上已经有着不少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物。 但是他依然桀骜霸道,抬手爆发出无尽黑色灵力,挡下了那名白袍男子的攻击。 白袍男子原本英俊潇洒、气质出尘如嫡仙,此时却有些不顾形象地骂道:“今日就算你跪地求饶喊爷爷,我羽化仙也不会饶你!” 在他周身,白色光辉流转,宛如降临世间的仙,散发出不可亵渎的仙气。 “羽化仙,别人都在争夺地图,你他脸的为什么非抓着老子不放!”袁老魔黑发如墨肆意飞扬,周身黑色光辉流转,宛如一尊魔。 他原本也想去抢希望之海的地图,不料却被羽化仙盯上,被一路追杀,恼怒之下对着下方的城市发出了一道灵力冲击,造成了无边杀戮。 但他一点也不后悔,人生在世当肆意张狂,畏畏缩缩不是他的性子。 第一百五十五章 魔道巨头袁老魔 地面的废墟上,听到高空上的两人的对话后,白泽目光微闪,道:“羽化仙?难道是人族这两年内声名鹤起的那位被称为人族第一天才的绝世天骄。” 自从两年前人族公布修灵文明,进入修灵时代后,原本隐藏的修灵家族以及各方强者、天骄纷纷浮出水面,掀起无尽风暴。 而在这些人中,有一个人格外闪耀夺目,那就是羽化仙。 羽化仙被誉为嫡仙临世,无数人称他为人族第一天才,真正的绝世天骄。 但他对这些名声从不在意,而是保持着如仙的风姿,追杀、擒拿各方危害世间的邪魔魍魉。 死在他手中的有嗜血如命、杀人无数的妖族巨擘,也有残忍暴虐的人族邪道强者。 一桩桩正义的壮举,让他在人们心中的地位不断拔高,如同真正救苦救难的嫡仙。 “羽化仙,就你这毛头小子,也敢出言不逊,老子杀过的人里面倒真有不少可以做你爷爷的。”袁老魔肆意开口,周身魔气滚滚,散发出强横的魔威。 他是魔修,修炼出的灵力霸道绝伦,蕴含着魔道力量,乃是魔道灵力。 不过面对着羽化仙,他的压力极大,内心更是不甘被一个后起之秀压制。 “仙影术!” 羽化仙双手结印,口中念叨一声,周身仙光环绕,身体迅速虚化。 很快,他的身影就在高空中消失了,突兀而诡异。 与此同时,袁老魔感受到了一种不安,在他身旁突然出现一道仙影,刹那间仙影凝实,化为了羽化仙。 他面皮一抖,抬手间魔气咆哮,魔道灵力席卷而出,朝着羽化仙疯狂镇压。 面对这位被称为嫡仙的人族后起之秀,饶是他身为肆意张狂的魔道巨头,也从来没有丝毫小觑。 要知道羽化仙杀过的魔道巨擘,已经不是一个两个了。 面对滚滚魔威,羽化仙一掌拍出,仙光璀璨,仙道灵力席卷而出。 黑与白,魔与仙的对碰,无尽灵力冲击涅灭。 最后仙道灵力破开魔道灵力,重重轰击在了袁老魔身上,将袁老魔轰飞出数千米,砸落在下方的废墟中。 轰! 下一刻魔气冲开废墟,袁老魔站在废墟之上,抬头看向高空之上的羽化仙,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他的修为早已经达到至人巅峰,乃是人族中魔威滔天的魔道巨头人物,曾经只身覆灭几座城市。 被他杀死的至人境的超级强者,不少于两手之数。 然而他与羽化仙一路交战而来,被压制的毫无脾气,连反制都做不到。 羽化仙玉树临风、气质出尘,当真如嫡仙一般充满着仙气,一步踏出,仙影出现在废墟上方,离袁老魔不到十米之距。 如此距离,袁老魔想从他手上逃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他沐浴着仙光开口:“袁老魔,你杀人如麻,束手就擒与我去这里的灵师协会,或许还能活命,若是反抗我会杀了你!” “我呸!湘潭市的灵师协会,老子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若是将老子困在灵师协会,等老子抓住机会定要灭了灵师协会所有人,哈哈哈!” 袁老魔张狂大笑,言语中满是对灵师协会的不屑,丝毫没有即将被杀被擒的害怕、愤怒。 他可是魔道巨头,可以接受失败,但决不会屈服于虚假的正义! “执迷不悟,那我只好废你修为,再将你交由灵师协会处置,毕竟你杀死了这么多无辜之人,由灵师协会决定如何处置你会更好。” 羽化仙冷淡开口,毫无瑕疵的脸上满是冷意,一道道仙光散发出无尽仙威,朝着袁老魔压去。 对于杀人成性的魔道人物,他不会有丝毫怜悯,护佑世间是他一直在做也会继续做下去的事。 “大不了战死,老子可是袁老魔,何惧一死!” 袁老魔大吼一声,滚滚魔气冲天而起,魔威节节攀升,抵挡住了仙威。 魔道灵力自他体内源源不断地释放,一柄巨大的魔刀出现,被他紧紧握住,令气势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的魔刀乃是极品灵器,远不是骨刀那种下品制式灵器可比,蕴含着毁灭般的魔道力量。 羽化仙脸上终于露出认真之色,面对全力以赴的魔道巨头袁老魔,他也得认真对待。 死在袁老魔的魔刀下的超级强者,超过十位! 轰! 仙光与魔光对碰,羽化仙与袁老魔的最终决战爆发,两人迅速升入数千米高空,但散发出的一点余威依旧将远处地面的一些建筑物毁灭。 那些高耸的山峰,更是在第一时间破碎,整个大地似乎都无法承受他们战斗爆发出的力量。 “太强了!不管是嫡仙还是魔道巨头,实力都强大到可怕,哪怕是我们黑猫族的族长也承受不了他们战斗的余波。” 幽灵儿仰视着高空之上的两人大战,心中无比震撼,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纵使站在敌对方,此时她也对羽化仙和袁老魔很倾佩。 强者为尊的世界,无关正邪,她都会对强者保持应有的倾佩,这也是对力量的一种向往。 “十年前,袁老魔就已经成为了至人巅峰之境的强者,曾经一人灭了我们妖族的天鼠族。”白泽开口道,对袁老魔保持着平等的心态。 对于这位人族的魔道巨头,他是很厌恶的,但是抛去个人情感,对袁老魔的实力他很认可。 放在妖族,袁老魔的实力即使比不上十大强者也不会逊色多少。 要知道十年前的天鼠族可是拥有着五位妖王,老族长更是妖王巅峰存在。 就是这么强大的妖族家族,依旧被袁老魔一人所灭,可见袁老魔实力之强横。 而如今十年岁月过去了,袁老魔的实力必然比以前更为强大,是一名真正的魔道巨头! “如果不是他喜欢肆意杀戮,应该会有不少人崇拜他,霸道绝伦、肆意张狂、桀骜不驯在他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江浩看到高空之上的巅峰对决,有些感慨地道 身为巅峰强者,袁老魔的霸道、张狂都是魅力的展现,足以吸引无数人崇拜,只可惜身为魔道巨头的杀戮、狂暴,让人望而生畏。 第一百五十六章 四方强者 轰! 高空之上,无尽仙光纵横,破开了重重魔光,落在了袁老魔身上。 鲜血飞溅,但战斗依旧在继续,他心中无畏,哪怕已经负伤,霸道犹存。 “前面的人,快挡住他!” 一道急促的喊声响起,而后一名全身覆盖着灰白灵力的身形朝着江浩、白泽、幽灵儿的这个方向即使飞来,后方有人在追。 “他身上有地图,别让他跑了!” 后方追击的人见江浩他们没有动作,心中着急,一人忍不住再次大喊出声。 话音未落,白泽便已经出手了,白色妖力轰然爆发,落在了那名全身流转着灰白灵力的男子身上。 “你找死!” 面色苍白的男子怒吼一声,灵力尽数爆发,挡住了白泽的攻击。 但后方追击的人都是至人存在,速度极快,刹那间就已经追了上来,分散开将他围住。 “将地图交出来,否则你必死无疑!”一名气质尊贵的男子开口喊道,身上的灵力极为磅礴。 他是湘潭市灵师协会副会长叶辉,修为早已经达到至人境,实力极为强横,否则也不可能坐稳灵师协会副会长这种权势极大的位置。 一名身着高端华丽的中年男子淡淡开口:“叶副会长,和他废话什么,我们先将他杀死,再谈分配地图的事。” 面对灵师协会的副会长,他也没有多少敬畏,显然他的身份地位和实力都不会比叶辉差不多。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他可是湘潭市顶级家族洛家的家主,身份地位在湘潭市都是属于顶尖层次,不会差于灵师协会的副会长。 “洛家主,地图就只有一张,你想要怎么分配啊?”看上去病怏怏的男子冷笑着开口,身上的灰白灵力不断流转。 他被称为灰白侵蚀者,妥妥的至人存在,实力极为强大,乃是真正的超级面前。 但围住他的几人无一不是身份显赫的大人物,实力皆是不弱于他,哪怕是他被这些人物围攻也绝无获胜的机会。 叶辉微微皱眉,灰白侵蚀者的话不无道理,地图只有一张,而希望之花据传也只有一朵。 将地图共享无异于给自己增加大敌,而平分地图更是有些滑稽,残破的地图怎能找到前往希望之海的路。 只有一人独自占有地图,才能顺利前往希望之海,拿到希望之花,冲击那传说中的领域。 “叶副会长、洛家主,此人实力不弱,我们先废了他一同带走,然后再来决定地图的归属,如何?”一名手中握着拐杖的老人笑着开口。 他身上没有一丝灵力外泄,看上去就如同和蔼可亲的普通老人,但叶辉和洛家主都对其很忌惮。 湘潭灵修大学的校长,灵修老人,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可不是一个好招惹的人,虽然极少展露实力,但实力一定强到可怕。 “灵修前辈说的对,这样干耗着也不是办法。”在一旁保持着沉默的光头大汉听到灵修老人的话,极为赞同地道。 他的声音极为宏亮,说话间血气沉浮,散发出极大的压迫感。 很显然,这是一名肉身极为强大的体修,光是血气威压都足以镇压修为境界较低的灵师。 燃灯古庙,原力金刚,四大金刚之首! 一旁的江浩和幽灵儿则是微微皱眉,这些人似乎完全无视了他们,或许是觉得他们实力低微,没有资格争夺地图。 但他们没有,白泽却是有这个实力与资格,当即冷傲开口:“你们好像把我们给无视了?刚刚好像是我出手将他挡下的,否则你们想追上他怕是不容易。” 灵师协会副会长,洛家之主,燃灯古庙四大金刚之首,湘潭灵修大学的神秘老校长。 如此四人,已经是代表着湘潭市灵修的最高层次,寻常人物的确无法与他们竞争。 但白泽可不是寻常人物,乃是妖族的巅峰强者,实力比他们只强不弱,哪怕独自面对四人也是毫无畏惧。 若真要打起来,对方四人也难以奈何他。 “三位应该是妖族朋友吧?”叶辉目光仔细扫过江浩、幽灵儿和白泽,冷淡地道。 身为人族超级强者,他对妖族自然不会有普通人的畏惧,但是人族和妖族乃是敌对关系,妖族光明正大出现在他这灵师协会副会长面前,未免有些目中无人了些。 洛家之主目光平静,到了他这个层次,人族也好、妖族也罢,都只是个身份而已,关键是看立场。 若是立场相同,妖族也可以成为伙伴;若是立场不同,人族也可能只是敌人。 灵修老人那双有些沧桑的双眼带着一丝丝诧异地看着白泽和江浩,最后又停留在幽灵儿身上。 似乎他对幽灵儿更感兴趣,目露思索之色,甚至连江浩和白泽都给无视掉了。 原力金刚目光极其冷冽,他对妖族十分厌恶,经常出庙猎杀妖族,两年前人族与妖族之战,他可是杀了两名妖王,完全是杀出来的威名。 若不是此时更重要的是地图,他便会开始除妖,将江浩、白泽以及幽灵儿一网打尽。 “妖族又如何?”白泽朝着灰白侵蚀者走去,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 未等叶辉等人回应,他便继续开口:“希望之海本就是妖族圣地,若是深究,你们人族岂不是不应该参与地图之争?” 在很久以前,希望之海就是妖族圣地,那时候希望之海极为强势,诞生了无数妖族强者。 直到后来希望之海没落,才不再为妖族圣地,但在妖族中同样地位很高。 “哼!” 原力金刚周身凝聚出磅礴血气,冷哼一声,道:“别忘了,这里是人族城市,你们妖族不要太放肆,否则想走就没那么简单了!” 在他看来,妖族就不应该来人族城市,来了还不低调生活,无异于在找死。 灰白侵蚀者看着走到离他只有两米之距时长停下的白泽,突然嘲讽地笑道:“嘿嘿,人族妖族都一样,只不过是种族不同,而事实上种族之分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不管是什么种族,不都还是在同一片天地生存,哪有什么种族高高在上一些,不过只是一群虚伪的家伙!” 第一百五十七章 地图之争 “住口!区区鼠辈,也敢妄议种族大事!”原力金刚大喝一声,一步踏出,高大魁梧的身子散发出惊人血气。 他乃是体修,可以拳碎山岳,脚破大地,凭借肉体就足以轰杀至人或者妖王。 白泽目光微闪,没想到灰白侵蚀者可以讲出这种话,倒也不是常人。 只可惜希望之海的地图他不会相让,注定只能走向敌对之路。 “既然各位对地图的归属有异议,那就各凭本事吧。” 叶辉开口时,右手化出一道巨大的灵力手掌,一把抓向灰白侵蚀者。 显然他打算先将地图抢到手,这样他就能占据主动,因为他背后可是灵师协会,想动他也得惦念惦念能不能对抗灵师协会。 灰白侵蚀者哪怕陷入被众强包围的境地,也不可能束手就擒,宁战不屈。 无尽灰白灵力爆发,与灵力巨掌对碰,爆发出无穷冲击。 光是对碰的余波就足以毁灭高山流水,然而在场包围灰白侵蚀者的可是各方超级强者,伸手间灵力爆发,便抵住了冲击。 哼! 一声闷哼响起,灰白侵蚀者将灵力巨掌击碎时,原力金刚一拳破开他体表的灰白灵力,重重轰在了他身上。 这一拳的威能何其之大,足以轰爆大地,哪怕灰白侵蚀者体内的灵力化解了一大半的力量冲击,依然被一拳轰飞出数百米,撞翻一片废墟。 洛家之主冷冷地看了原力金刚一眼,而后身形极速飞出,朝着灰白侵蚀者追去。 他刚刚想出手擒拿灰白侵蚀者,结果原力金刚一拳将灰白侵蚀者轰飞,很明显是刻意为止。 在场的几人谁都不想将地图拱手让人,都想占为己有,而这注定会爆发冲突。 唯有先将地图拿到手,才能占据先机。 灵修老人、原力金刚、叶辉同样朝着灰白侵蚀者追去,速度丝毫不比洛家之主慢,四人几乎是同时出现在灰白侵蚀者面前。 四人目光略微触碰,仿佛有着火花爆发,紧接着不约而同地朝着灰白侵蚀者抓去。 灰白侵蚀者来不及管嘴角的鲜血,双掌拍出,灰白灵力以他为中心朝着四方席卷。 然而对他出手的四人都是超级强者,实力完全不在他之下,而他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实力没有在巅峰。 灰白灵力被轻易撕开,四道攻击同时落在了他的身躯之上,让本就看上去病恹恹的他此时更加虚弱。 在他体内,不少经脉已经被轰断,身体都像要被撕裂,一口鲜血喷出,气息极速衰弱。 不是他不够强,而是对手四人联手之下太强,哪怕他是至人也无法抵抗。 轰! 就在这时,高空之上响起巨大的声音,紧接着一道身影从高空上迅速坠落。 这道身影赫然就是袁老魔,全身覆盖着滚滚魔气,宛如流星般落下,最后撞击在了灰白侵蚀者等人身旁十米外。 废墟连同大地在这撞击中粉碎,哪怕是数百米外都因此出现了无数巨大的裂痕。 叶辉、洛家之主、原力金刚、灵修老人都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了,连忙升入空中。 其中洛家之主刚刚的注意力全在灰白侵蚀者身上,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大地就已经奔坏,懵逼地问道:“刚刚是什么东西砸到了地面?” 他目光警惕地盯着粉碎的大地深处,身上灵力不断涌现,保持着高度戒备。 “好像是一个人,如此强横的魔气,恐怕是一名魔道巨擘!”叶辉看着地下冒出的魔气,沉声道。 他有些恼,由于地面破碎,灰白侵蚀者也坠入了的地底深坑以及巨大裂缝中。 “魔道人物,就该除掉!” 原力金刚冷冷开口,周身血气凝现,身形徒然朝着下方的地底深坑冲去。 然而他还未进入深坑,一股魔气便从下方冲天而起,轰击在他身上,将他轰飞至高空。 紧接着一名黑发肆意飞扬的男子从深坑中冲了出来,身上有着不少伤势,然而他脸上却露出了张狂的笑容。 在他的右手上,挂着被他用手穿过身体的灰白侵蚀者,给人以巨大的冲击力。 而他左手,则握着一个灰白色的乾坤袋,分明就是之前戴在灰白侵蚀者腰间的那个乾坤袋。 “你杀了他,还拿了他的乾坤袋!”叶辉见到这一幕,又惊又怒,忍不住开口。 在他身上,实质化的灵力爆发,释放出强横的威压。 他很不甘心,就好像到手的猎物被人半路抢走了,这让心高气傲的他无法接受。 “是又如何,关你屁事?”袁老魔目光冷淡地瞥了叶辉一眼,毫不在意地开口。 而后他张口咬住了灰白侵蚀者的脖子,用力一扯,鲜血飞溅,残忍至极。 然而他却露出了疯狂的笑容,将嘴中扯下的肉嚼了几口便咽了下去。 “你、你简直是邪魔!”洛家之主脸上露出惊惧之色,显然被袁老魔如此血腥残忍的表现给镇住了。 一时间,他甚至生出了退堂鼓,不想再参与地图的争夺。 “我本来就是魔啊,哈哈哈!”袁老魔肆意大笑,而后目光冷冽地望向高空之上。 在那高空之上,有着无尽仙光闪耀,刚刚他被一击轰落,差点身死。 所幸一落下就有至人境的修灵者当做补充回复的食物,运转他的魔功然后吃至人血肉,吸取灵力本源,伤势治愈得很快。 “你是袁老魔!” 自打袁老魔出现后就一直盯着袁老魔的灵修老人此时眼中露出一丝惧意,声音冷冽。 虽然他是湘潭灵修大学的校长,但是他一般都不在学校,而是云游四方,游历过无数城市与险地,见过各色人物。 其中有一人给他带来过巨大的冲击,那便是袁老魔。 他曾经见到过袁老魔只身屠城,原本他想出手助那座城市的人伏魔,可是见到袁老魔的血腥残暴后,他害怕了。 于是他在那座城市外,眼睁睁地看着袁老魔一人生生将一座城市给屠了! 那件事已经过去数年,然而他每次一回想起来,都会不寒而栗。 袁老魔,是真正的邪魔,霸道、强大、血腥、残暴、冷酷! 第一百五十八章 魔威盖世 “没想到还有人认识老子!”袁老魔闻声看向灵修老人,有些意外地道。 他以前并未来过湘潭市,甚至没有来过附近区域,有人认识他倒是有些意思。 “袁老魔?” 叶辉闻言,惊疑不定地看着袁老魔,眼中浮现出一丝忌惮。 身为湘潭市的灵师协会副会长,他在整个人族也算是颇具身份地位,对人族一些赫赫有名的人物还是知晓一些的。 而袁老魔,可谓是魔威盖世,凶名传遍了人族各城,他自然是听说过。 只是他没想到,这种魔道巨头人物,居然会出现在湘潭市。 袁老魔再度啃了几口灰白侵蚀者,而后将灰白侵蚀者那残缺的身体扔下了深坑,脸上满是血迹。 他扬了扬手中的灰白乾坤袋,露出沾染着鲜血的牙齿,道:“希望之海的地图就在这里面吧?” 希望之花乃是神花,就连他也是极为心动,心中想着吃了希望之海应该可以打破自己的极限,更上一层楼。 “袁老魔,只要你将地图交给我,那么我就不会追究你来到了湘潭市。”叶辉盯着袁老魔手上的乾坤袋,眼中满是贪婪之色。 他比任何人都得到希望之花,只要得到希望之花,他就可以超越灵师协会的会长,甚至能够冲击神道。 “滚!” 袁老魔大吼一声,魔气咆哮,散发出巨大的魔威。 他可是大魔头,居然敢向他要东西,眼前这人似乎有些不把他放在眼里。 “哼!那我就只好守护世间正道,除掉你这魔头!”叶辉冷哼道,取出一柄散发出强横灵力波动的长剑。 此剑乃是上品灵器,威能极强,曾经伴随他杀过无数敌人。 只要此剑在手,他就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无比自信。 数百米外,白泽、江浩、幽灵儿一直在观察地图的动静,此时见到叶辉想要和袁老魔战斗,都是暗道叶辉有些不自量力。 这倒不是叶辉弱,毕竟身为灵师协会副会长,权势极大,自身实力自然也很强,再加上有上品灵器作为兵器,对付寻常至人或者妖王都是不在话下 但是他面对的可是魔道巨头袁老魔,那就有些不够看了。 原力金刚早已经飞来回来,在一旁盯着袁老魔,此时见到叶辉要和袁老魔爆发战斗,立马退出了数百米,站在了江浩他们身旁不远处残留的废墟上。 灵修老人和洛家之主见状,也是身形一顿,飞到了江浩他们附近,双脚离地、站在空中准备观战。 “看来他们不打算帮你啊!”袁老魔舔了舔嘴唇上的鲜血,露出一个可怖的笑容。 魔气源源不断自他体内散发而出,魔威也是越来越强,因为他的伤在缓缓恢复。 他抬头看了一眼远处高空上越走越远的羽化仙和魔蛟,心中再无顾忌。 “我一人足以除魔,何须他人相助!”叶辉冷傲开口,手中长剑劈出。 璀璨的剑光爆发,散发出凌厉的剑气,径直斩向袁老魔。 他很骄傲,认为袁老魔虽然凶名赫赫,但也只是名声,若论实力不一定比他更强。 袁老魔抬手间魔气翻滚,单手伸出,一把抓向剑光。 面对如此强大的剑光,他竟然徒手对抗,并且主动以手抓。 这一幕落在叶辉眼里,简直被气笑了,觉得袁老魔是在作死。 在他看来,恐怕下一秒,袁老魔的手就会被他斩碎。 “怎么可能!” 然而下一刻,他就不敢置信地惊呼出声。 因为袁老魔,竟然真的徒手抓住了剑光,如此凌厉的剑光,竟然破不开他的手掌。 他脸上露出残暴的笑容,手掌猛地用力,那看上去极为锋锐的剑光直接爆碎。 叶辉心中生出不安之感,转身朝着江浩他们所在的方向飞去,那里有着原力金刚、灵修老人、洛家之主,袁老魔应该会有所忌惮。 然而他高估了他的速度,他刚刚飞出不到百米,一股魔气就从后方追上了他,化为了魁梧霸道的袁老魔。 袁老魔一拳轰出,无尽魔道灵力与魔气一同咆哮,化为一道巨大的黑色灵力拳头,砸向叶辉。 这只是他的随手一拳,但即便如此,依旧散发出巨大的魔威。 叶辉面色凝重,双手握剑劈出,灵力于剑中爆发,覆盖着长剑斩在了砸来的巨拳。 长剑与巨拳对碰的刹那,他只感觉一股无法承受的巨力袭来,手臂一抖,再也无法抵抗灵力巨拳。 灵力巨拳压着长剑砸在了叶辉身上,爆发出毁灭般的可怕冲击,将出现无数巨大裂缝的地面再度轰碎一片。 噗! 叶辉则是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数十米,摔落在地上。 在他左右地面,是巨大的裂缝,前方空中则是霸道绝伦的袁老魔。 此时的他,尊贵气质荡然无存,显得十分落魄。 “叶辉竟然被碾压式的击败了,那袁老魔未免太可怕了吧!”洛家之主看着踏空走向叶辉的袁老魔,震撼地道。 要知道叶辉可是货真价实的至人,实力和他相差无几,居然败得这么彻底。 “这老魔头,实力的确很强,我不是其对手!”原力金刚面色凝重,沉声道。 他是体修,走的就是以力镇万物的霸道之路,然而面对袁老魔,他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霸道强势。 “看来他的实力比以前更强了,在没有动用兵器的情况下就以碾压之势击败了动用兵器的叶辉。”灵修老人有些感慨地开口。 他以前就见识过袁老魔狂暴的一面,然而现在袁老魔的实力似乎比以前更强了。 如此一来,整个人族可以击败袁老魔的人,恐怕也不多了。 “就你这种实力,得到了地图就能怎样,希望之花不是你这种身居高位、生活安逸的废物可以染指的!”袁老魔落在叶辉身前,讥讽地道。 希望之花可是神花,不管是人族还是妖族都会心动,一旦希望之海的地图真正出世,必然会掀起腥风血雨。 若没有相对应的实力,身怀地图不过只是为自己招惹麻烦而已,正所谓怀璧其罪。 叶辉爬起身,看着眼前魁梧霸道的身影,有种无力感。 他心中更是升起前所未有的挫败感,第一次感觉自己很弱小。 第一百五十九章 灵修老人陨落 “不行!不能看着叶辉被杀,否则我们就没有机会从袁老魔手中抢回地图了!” 一直在观看的原力金刚突然开口,而后脚步一踏,身形如炮弹般爆射而出,瞬间跨越数百米的距离,出现在袁老魔后方,一拳轰出。 滚滚血气咆哮,大地都仿佛一震,金色光辉在他周身流转,宛如传说中的丈六金身,让这如奔雷的一拳更加威猛。 袁老魔感受到身后的破空声,迅速转身,便见到覆盖着金光的拳头带着极强的压迫感朝自己砸来。 他目光一冷,右掌拍出,无边魔气凝结,混合着魔道灵力覆盖于手掌上,与那砸来的拳头对碰。 轰! 拳掌对碰的瞬间,爆发出强横的冲击,本就出现无数裂缝的地面更是节节崩碎,就连空气都是被生生压爆。 袁老魔脸上露出冷笑,魔气翻滚间魔道灵力顺着手掌轰击而出,冲击在原力金刚的拳头上。 拳头外的金光被魔气吞噬,魔道灵力何其霸道,当即将原力金刚一掌轰飞。 不过还不待袁老魔追击原力金刚,一道光束从远处射来,携带着可怕的力量轰向他。 他抬手间魔气流动,魔道灵力喷涌而出,与那轰来的光束对碰。 两股力量在对抗片刻后双双消失,这时他也看到了是何人在攻击。 在离他数十米外的空中,洛家之主正手持一面镜子,镜子散发出极强的灵力波动。 这面镜子乃是洛家的镇族灵器,叫做离光镜,乃是极品灵器,比之叶辉的长剑还要强上一大截。 洛家传承数百年,曾有数代家主带着离光镜纵横四方,洛家之主手持这面宝境,也是心中荡漾,有种要征服八荒的豪迈。 嗯? 袁老魔突然感觉到不对劲,回头一看,原本地上躺着的叶辉已经不在。 他抬头一看,发现在数十米外,叶辉正端坐在空中疗伤。 在叶辉身旁,站着一名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笑容的老者,正是灵修老人。 灵修老人手持拐杖,笑吟吟地道:“袁老魔,你还是将地图留下吧,否则我等只能联手将你制服!” 他面带笑容,身上却是散发出凌厉的气势,拐杖上更是流转青色灵力。 这根拐杖显然不是凡物,一直被他带在身旁,很可能也是一件极品灵器。 “你们应该是这座城市的顶级人物,若是将你们全杀了,猜猜看这座城市会不会大乱?”袁老魔残忍地笑道,目光死死盯着灵修老人。 灵修老人、原力金刚、洛家之主、叶辉四人当中,唯一让他感受到一丝丝威胁的便是灵修老人。 这个看上去和蔼可亲的老人,才是这四大强者中最为高深莫测的存在,哪怕是他也得认真对待。 “狂妄,你再强又怎么可能战胜我们四人!” 一道咆哮声响起,紧接着原力金刚全身覆盖着金光飞来,一脚踢向袁老魔。 袁老魔转身挥手一挡,魔道灵力化为一道屏障,挡住了原力金刚这一脚。 然而下一刻原力金刚双拳极速轰击,刹那间轰出成百上千拳,形成一片金光拳影,轰破了屏障,紧接着又砸在了袁老魔身上。 他可是体修,肉身力量强得可怕,此时毫无保留地不断出拳,每一拳都结结实实地轰在了袁老魔身上。 最后他脚步踏空,身子一顿,右拳紧握,凝聚全身力量于拳心。 一拳轰出! 拳头中喷涌而出无尽金光,化为金光大道冲击在袁老魔身上。 袁老魔体表的魔气被轰灭,魔道灵力也在几息之间被击溃,身体被金光轰得不断后退。 他脚下的大地早已经化为了虚无,连空间都是略微颤抖,可见原力金刚这最强一击的可怕。 “啊!” 袁老魔发出一声怒吼,身形被轰入地面的深坑中,此时金光才缓缓消散。 原力金刚从空中落在一片相对完好的地上,身上的金光迅速消散,整个人的气势都是变弱了不少。 刚刚那一击已经是他的最强之力,将他的全身力量消耗一空,已经没有多少体力了。 所幸他这一击的成果很不错,袁老魔结结实实的承受住,恐怕不死也要重伤。 “那袁老魔,不会被那个光头打败了吧?”数百米之外,幽灵儿有些担忧地开口。 在她心中,不知为何更希望袁老魔获胜,比起原力金刚等人,她甚至看袁老魔更顺眼。 “不会!魔道气息不仅没有变弱,反而越来越强,袁老魔应该要爆发全力了。”白泽面色如常,淡淡出声。 他的目光望向远处高空,在那方高空之上,隐隐有着可怕的气息散发而出。 那里,有着两方人物在大战,其中一方应该是羽化仙。 至于另一方,却是不知,但极可能和袁老魔有关,而且实力异常强大。 否则袁老魔被击落后羽化仙为什么没有来追击,而袁老魔还敢在此停留,显然是有恃无恐。 “小心,袁老魔不会这么轻易被打败!”看着深坑中不断升腾的魔气,灵修老人面色凝重地开口。 他曾经见过袁老魔屠城,比起洛家之主、叶辉、原力金刚更加了解袁老魔的强大,不会有任何的掉以轻心。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在他下方的地面突然崩碎,一柄魔刀以肉眼难以捕捉到的速度破土而出,穿过他的身体,冲入高空。 在灵修老人身旁疗伤的叶辉此时瞪大了眼睛,手指发抖地指着灵修老人,惊恐地道:“灵修前辈,你、你……” 恐惧感在他心中油然而生,迅速站起身来朝着后方退去。 在灵修老人身上,有着一个巨大的血洞,那是被魔刀洞穿的。 并且他的身体出现了无数裂痕,有着魔气从中散出,下一刻袁老魔从下方地面的洞中冲出,在他面前停下。 袁老魔看着连脸上也是出现裂缝的灵修老人,冷漠地道:“你既然认识老子,就不应该认为老子会被那种垃圾打败,轻视老子是你败亡的最大原因。” 而后他一拳轰出,无尽魔道灵力席卷,将灵修老人已经千疮百孔的身体轰爆。 灵修老人,一代传奇老校长,至人境巅峰存在,陨落! 第一百六十章 一掌 在灵修老人陨落的那一刻,数万米之外的湘潭灵修大学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原因是存放于学校密室的魂灯灭了。 这盏魂灯乃是灵修老人所留,有着一道灵修老人的灵魂印记,灯灭意味着人亡! 湘潭灵修大学的导师以及高层召开了紧急会议,灵修老人陨落意味着学校的保护神没了,对学校的影响是剧烈的。 此外学校也派出了人去外面打探消息,必须得知灵修老人是如何陨落的,因为这可能会让学校卷入一场风波。 回到袁老魔这边,他将灵修老人杀死后拿到了灵修老人的青木拐杖,并且收回了魔刀。 左手青木拐杖、右手魔刀,二者皆为极品灵器,散发出动人心魄的压迫力。 “离光灭!” 一声大喝响起,洛家之主用离光镜打出一道刺目光束,轰向袁老魔。 灵修老人已死,他必须展现出足以抵抗袁老魔的力量,否则他以及原力金刚、叶辉都危险了。 袁老魔左手握住青木拐杖击出,爆发出璀璨的青色光辉,与那光束对碰,最终一同消散。 很明显,青木拐杖是与离光镜相差无几的强大灵器,只可惜灵修老人还未展现青木拐杖的威能就被袁老魔突袭秒杀了。 要是让灵修老人手持青木拐杖与袁老魔正面对抗,即使不敌也不会被轻易击杀。 毕竟灵修老人的实力可是比洛家之主、叶辉和原力金刚要强出一线,乃是至人巅峰存在。 “袁老魔,你居然偷袭灵修前辈,简直无耻至极,愧对你魔道巨头之名。”叶辉手持长剑与原力金刚飞到洛家之主身旁,盯着袁老魔愤愤不平地喊道。 要是之前他们三个加上灵修老人是有希望对抗袁老魔的,而现在怕是难以对抗袁老魔。 他已经受了伤,原力金刚消耗极大,只有洛家之主保持着巅峰状态。 但是单凭洛家之主,哪怕有离光镜在手,多半也是不敌袁老魔的魔威。 “嘿嘿,老子可不是你们这种道貌岸然的家伙,不需要讲究什么规矩,有可以轻松杀敌的办法为何不用?”袁老魔不屑地道。 他的确是算计了灵修老人,因为从一开始见到灵修老人以及叶辉他们几人时,他就知道灵修老人才是对他有一些威胁的那个人。 所以他假意被原力金刚轰入深坑,造成被重创的假象,然后在地下找到被羽化仙轰落之时掉落的魔刀。 再潜入到灵修老人下方地底,找准时机祭出魔刀发动致命一击,果不其然,魔刀破土而出后刹那间轰穿了灵修老人的身体。 哪怕灵修老人是至人,被他的魔刀轰穿后也难以活命,最后落得被他一拳轰灭的下场。 在远处观看的江浩目光盯着袁老魔腰间的灰白乾坤袋,朝着白泽开口问道:“白泽,你要不要抢地图?” 灵修老人已死,袁老魔估计伤势还没有完全治愈,原力金刚和叶辉的战力所剩无几,而一个洛家之主威胁不大。 此时白泽出手,有很大机会从袁老魔那里夺来地图。 “地图自然是要抢,你们在这里不要靠近,如果有意外发生就跑,不要管我。”白泽看了一眼远处高空渐渐平缓的气息,而后对着江浩和幽灵儿叮嘱道。 言罢,白色妖力自他体内散发而出,一步落下就已经出现在数百米外。 “妖族?” 袁老魔目光徒然转向刹那间靠近他的白泽,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之前他已经注意到了有人一直在不远处围观,但他觉得不过只是三只小虫子,就没有在意。 现在看来,是他大意了,他眼中的“虫子”貌似不太简单。 “我需要地图,得罪了!” 白泽留下一句话,而后爆发出无尽白色妖力,一掌拍出。 妖力在空中凝结,化为一道巨大掌印,朝着袁老魔镇压而下。 袁老魔脸上布满了凝重之色,右手魔刀劈出的同时左手青木拐杖刺出。 黑暗刀光与青色光辉一同喷涌而出,在洛家之主他们惊诧的目光下与那道落下来的巨大掌印对碰。 嘭! 三股力量对碰,掀起可怕的能量风暴,紧接着妖力掌印压塌了刀光与青色光辉,继续镇压而下。 袁老魔双手持着灵器轰出,直接对抗妖力掌印,却是被一掌拍入地面。 掌印缓缓散去,地面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手掌印记,袁老魔则是站在印记之中。 一道鲜血自他嘴角流下,显然他已经受伤了,并没有安全抵挡住白泽这一掌。 “先前原力金刚的攻击并不是没有对你造成伤害,只是被你隐藏了起来,所以你其实已经受了不轻的伤。”白泽俯视着下方的袁老魔,淡淡开口。 他一眼就看穿了袁老魔的虚实,现在的袁老魔不过只是外强中干,无法对他造成威胁。 当然,哪怕是全盛状态的袁老魔,也无法战胜他。 身为整个妖族中屈指可数的巅峰存在,他自信不会比任何人弱。 “那妖族居然打伤了袁老魔,并且看出了袁老魔的虚实,这等实力恐怕不会比全盛状态的袁老魔差。”在洛家之主身旁的原力金刚惊叹道。 他没有想到被他们忽略了的妖族人物,居然拥有着这种可怕的实力。 “地图还是别要了,我们走吧!”洛家之主则是心生惧意,不想再去争地图。 光是一个袁老魔就够他受的了,如今还有个更强的妖族强者,他觉得放弃会更好。 “希望之花可是神花,蕴含着无尽神力,足以让人踏上神道,哪怕成为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叶辉不想轻易放弃,充满诱惑地道。 他比洛家之主更想得到希望之花,但以他现在的状态,对上袁老魔或者白泽都是自寻死路。 除非拉上手持离光镜的洛家之主,再加上没有受伤只是消耗颇大的原力金刚,才可能有一争之力。 “看来你在妖族中并未籍籍无名之辈,报上你的名字,让老子知道你是谁。”另一边,袁老魔死死盯着白泽,感受到白泽体内浩瀚无垠的磅礴妖力,沉声道。 他已经知道,地图多半是护不住了,白泽的实力绝不会在全盛状态的他之下,此时的他根本无法与白泽争斗。 第一百六十二章 白泽大败袁老魔 “我叫白泽,白狐族的白泽!”白泽冷淡地道。 他之所以会回答袁老魔,是因为他对袁老魔的霸道、肆意颇为赞赏,人生在世有这种魄力当属不易。 只可惜袁老魔是魔道修灵者,造成过无边杀戮,血腥而残暴,恐怕难得始终。 “原来是妖族十大至强者之一的白狐族大妖王,白泽!”袁老魔闻言,脸上露出了然之色,露出肆意的笑容。 他不怕战败,但害怕被无名之辈击败,那样有辱他魔道巨头的威名。 而败在强者手下,没有什么耻辱的,试问天下谁能不败? “交出地图,否则我只能继续出手!”白泽一步踏出,身上的威压更强一分,释放出的妖力也更加磅礴。 甚至一丝丝白色妖火已经出现,在他周身燃烧着,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可怕波动。 “哈哈,我早就想领教一下妖族至强者的实力有多强,今日又怎能错过!” 袁老魔张狂地笑道,身形冲天而起,魔气爆发,魔道灵力倾泻于魔刀中。 而后,一刀劈出! 无尽刀意爆发,融入那凝现的巨大刀光中,以无物不破之姿斩向白泽。 白泽一掌拍出,妖力与妖火一同喷涌而出,与刀光对撞。 刀光极为强横锋利,一瞬间破开重重妖力与妖火,直到即将斩中白泽时才被白泽一掌击碎。 但这时袁老魔已经消失于白泽的前方,紧接着一股青色光辉携带着无穷魔道灵力从白泽后方席卷而出,朝着白泽狠狠轰去。 白泽目光平静如水,迅速转生一掌拍出,磅礴妖力在身前凝聚出一道掌印。 掌印上燃烧着白色妖火,与袁老魔全力砸来的青木拐杖以及魔刀轰然相撞。 白色光辉与青色光辉对碰,能量风暴疯狂肆虐扩散,然而白泽和袁老魔身上都有妖力或者灵力护体,在能量风暴中身形屹然不动。 咔嚓! 突然间,妖力掌印出现了两道裂痕,紧接着周围出现更多裂痕。 袁老魔见状大喜,再度爆发出魔道灵力涌入青木拐杖与魔刀中,再一次爆发出强横的力量。 在他的攻击下,妖力掌印终于破碎,他的身形徒然加速,双手分别握着青木拐杖和魔刀砸向白泽。 就在袁老魔即将砸中白泽时,白泽头上出现一对白色狐耳,背后出现了三条白色狐尾,身上燃烧着白色妖火。 无边妖力自他体内涌出,同时散发出无比可怕的压迫感。 白泽进入了妖化形态,双手伸出,一手握住砸来的青木拐杖、一手抓住砍来的魔刀。 他那双仿佛有着火焰在跳动的瞳孔露出俯瞰众生的冷漠,而后一股妖力与妖火冲击而出,轰在了袁老魔身上。 袁老魔体表的魔道灵力与魔气瞬间涅灭,身体遭受重击,倒飞出数十米方才砸落在一处废墟上。 至于他的两件极品灵器,依然还在白泽手上。 白泽将青木拐杖与魔刀丢下,身形爆射而出,刹那间出现在刚刚爬起来的袁老魔身旁。 那双狐瞳冷漠地盯着袁老魔,身形徒然前进,右手伸出,一掌拍在了袁老魔胸膛上。 嘭! 整个空间都是微微一震,袁老魔的衣物炸裂,胸膛一沉,整个人再度倒飞出去。 足足飞滚出上百米,他的身形才缓缓停下,狼狈不堪地躺在瓦砾堆积着的废墟上。 还未起身,白泽已经再度出现在他身旁,那双冰冷的双眼直勾勾地俯视着他。 白泽伸手一挥,妖力席卷而出,将袁老魔腰间的乾坤袋带回手中。 将乾坤袋打开,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盒,这个木盒正是他从潭水老人那里拿来的。 手掌微微用力一握,木盒化为碎末,露出了一张折叠好的古青色的地图。 见到地图,白泽身上的气息迅速变弱,恢复成完全体的人形态。 他将地图打开,略微看了几眼后便卷起来收入了他腰间的白色乾坤袋,而后转身朝着江浩、幽灵儿飞去。 见到白泽归来,幽灵儿满脸崇拜地道:“白泽大人,你真的好厉害啊,就连那什么袁老魔在你面前也是毫无招架之力。” 她知道白泽会很强,但见到白泽摧枯拉朽般击败了袁老魔、夺回地图后,依然感到很震撼。 要知道袁老魔可不是寻常至人,而是至人中的巅峰存在,在整个人族中都是属于巅峰强者。 就是这种让人闻风丧胆的魔道巨头,手持双极品灵器,依然被白泽碾压式击败,震撼到了幽灵儿的心灵。 从这一刻开始,她更加坚定不移地崇拜白泽,更是将白泽视为了唯一的偶像。 “袁老魔本就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否则我要击败他也要多费些力气。”白泽平淡地道,似乎在他眼里击败袁老魔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庆祝的事。 事实上袁老魔虽强,但他却遇到过比袁老魔更强的对手,其中有人族的巅峰强者也有妖族的巅峰强者。 不过若是说他遇到的最强对手,必然是不久前的半神绿萝,真正的让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他们来了!” 江浩还没来得及询问地图是什么样的,便见到洛家之主、原力金刚、叶辉飞了过来。 他眼中出现厌恶之色,猜测这三人应该是想来夺取地图,只不过以他们的实力不可能是白泽的对手。 “妖族朋友,你的实力果然强大,让我等佩服!”叶辉落在一旁,将长剑收回乾坤袋,对着白泽抱拳道。 他很震惊于白泽强大的实力,但让他就此放弃地图却是不可能。 “有话就直说,别绕弯!”白泽目光冷淡地看向叶辉以及叶辉身旁的洛家之主和原力金刚,冷淡开口。 对于这三个人,他早就认识,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曾在湘潭市待过一段时间,将湘潭市人族各大势力以及这些势力的领导人物都做了一个调查。 知晓眼前这三人乃是湘潭市的顶尖人物,但在他眼里,依旧只是上不了台面的家伙。 叶辉带着讨好笑容开口:“呵呵,希望之海的地图既然已经被你得到,可否接我们一看,让我们抄画一份?” 从白泽手中抢回地图不太现实,所以他只求借地图一看,然后抄画一份。 第一百二十二章 嫡仙之姿 “你在开玩笑吗?地图给你们抄画一份是不可能的,滚吧!”白泽脸上露出讥讽笑容,丝毫不给面子。 他也没必要给这三个人面子,甚至他若是血腥残暴一些,便就直接将这三人斩杀了。 “朋友,你虽然强,但这里毕竟是我们人族城市,太张扬可不太好。”叶辉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敏,带着一些威胁意味开口。 既然软得不行,那他就来硬的,当然如果不用战斗就能解决问题更好。 “叶副会长说的对,这里是人族城市,妖族还是低调些好,这里的战斗动静这么大,估计快有其他人要来了!”原力金刚大声道,言语中满是敌意。 他十分讨厌妖族,甚至常以杀妖为乐,只不过眼前的妖族太强才让他束手束脚。 幽灵儿为白泽打抱不平,气呼呼地道:“先前白泽大人没有出手,一直是你们在抢地图,结果你们实力不济抢不到,然后白泽大人才出手夺回地图,现在你们跳出来不觉得羞耻吗?” 她觉得叶辉这几人太过无耻,实力不济还要威胁白泽,简直是该死。 只不过她也有些担心会有更多的人族强者赶来,毕竟这里可是人族城市,而且还是不弱的人族城市。 “区区上妖也敢羞辱我等,简直是在找死!” 洛家之主听到幽灵儿的话,感觉高傲的心收到了侮辱,当即恼羞成怒地盯着幽灵儿,声音极为冷冽。 一股至人境的威压自他体内释放而出,朝着幽灵儿压去。 身为洛家家主的他极爱面子,受不了半点侮辱,想要从幽灵儿身上讨回这点颜面。 “我看,找死的是你!”白泽冷喝一声,妖力猛然涌现,散发出强横的威压。 他那双狐瞳冷冽地盯着洛家之主,只要洛家之主敢轻举妄动,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攻击洛家之主。 场面瞬间冷了下来,叶辉连忙开口道:“两位不要为了这种小事伤了和气,还是谈谈地图的事吧。” 从始至终,他都只关心地图,其它的他压根就不想管。 “没什么可谈的,地图不会交给你们,要打的话奉陪到底!”白泽不容置疑地道。 他宁可战也不会让叶辉他们抄画一份地图,否则希望之海的位置传开,指不定会有多少人来抢夺希望之花。 轰! 就在这时,高空之上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一条长达千米的巨大黑蛟从高空上坠落而下。 嘭! 蛟龙坠落在地上,掀起一片尘烟,地面更是一阵剧烈颤抖。 而在灰尘散去后,白泽、江浩、幽灵儿以及叶辉他们都是惊诧地见到在那庞然大物的头上,有一道如同嫡仙般的身影傲然屹立。 见到这极为冲击眼球的一幕,袁老魔满脸的不敢相信之色,大喊道:“不可能,黑蛟魔尊怎么可能会败!” 那条长达千米的黑蛟可是蛟龙族的恐怖强者,真正的魔道老祖级存在,被称为黑蛟魔尊。 在整个魔道修灵界,黑蛟魔尊都是至强者之一,如此恐怖绝伦的强者居然败亡了! “黑蛟魔尊,难道是那条数十年前纵横各族未逢一败的盖世魔蛟?” “传闻黑蛟魔尊三十年前就已经隐世不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被人杀了!” 叶辉和洛家之主都是无比惊诧地开口,目光死死盯着那站在黑蛟魔尊巨大的蛟龙头颅上的仙影。 他们都听说过黑蛟魔尊的无上魔威,那是真正的魔道至强者,在各族魔道修炼者中的地位极高。 就连白泽也是感到十分震惊,他对黑蛟魔尊的了解比叶辉等人更多,喃喃自语道:“黑蛟魔尊曾经与修罗王大战了一场,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当时各族声传他已经在那一战中陨落,没想到传言居然是假的。” 他是如今的妖族至强者,而黑蛟魔尊是数十年前的至强存在,对方的实力不见得比他弱多少,居然在此陨落,一旦传出去必然会震惊各族。 江浩目光盯着那道嫡仙般降世的身影,道:“那人是之前追杀袁老魔的男子,好像叫做羽化仙!” 虽然他不知道黑蛟魔尊有多强,但从黑蛟魔尊的体型和死后的散发出的巨大压迫感以及白泽、叶辉等人的描述来看,必然是真正的至强者。 然而就是这种魔道至强者都陨落在了羽化仙之手,那么羽化仙该强到什么程度。 而羽化仙看上去非常年轻,分明只是一名青年男子,莫非真是嫡仙不成? 羽化仙看向躺在地上的袁老魔,一步踏出,跨越上千米距离直接出现在袁老魔身旁。 见到袁老魔奄奄一息的模样,他有些意外地道:“将你击落后黑蛟魔尊突然自远处飞来攻击我,我还以为你跑了,没想到你居然如此狼狈地躺在这里。” “你居然杀了黑蛟魔尊,老子宰了你啊!” 袁老魔怒吼一声,魔气疯狂倾泻而出,魔道灵力流转。 片刻后他竟然挣扎着站了起来,一拳轰向羽化仙。 只可惜此时的他过于虚弱,愤怒之下的一拳也只要普通至人随手一击的程度,没有什么威慑力。 羽化仙没有躲避,因为没有必要,他身上的仙气便挡住了袁老魔的拳头。 哪怕他站着不动,此时的袁老魔也伤不了他分毫。 “你杀害了这座城市很多无辜之人,我要将你带去灵师协会,让灵师协会来处置你!” 羽化仙冷淡开口,抬手间仙光爆发,一道银色锁链出现,洞穿了袁老魔的肋骨,将袁老魔重重捆锁。 这银链也是一件极品灵器,不过不是用于对敌,而是击败敌人后用来捆锁敌人的。 叶辉听到羽化仙的化,脸上露出喜色,迅速飞了过去,同时开口道:“大人,我就是湘潭市灵师协会的副会长,将袁老魔交给我就行!” 他对袁老魔没什么兴趣,不过由他将魔道巨头人物带回灵师协会,还是可以给他带来不少好处的,至少可以提升功绩和声望。 不过这不是他的目的,在见到羽化仙如嫡仙般踏着黑蛟魔尊落下后,他就动了另一个心思。 第一百六十三章 羽化仙 “你是灵师协会副会长?”羽化仙看着有些不太靠谱的叶辉,很是怀疑叶辉是不是在骗他。 他去过不少城市,见过很多城市的灵师协会的会长、副会长,无一不是气质出众,实力强大。 而眼前这人虽然也是至人修为,但却气息虚弱,还受了伤,完全不像是身居高位的人。 “在下叶辉,正是湘潭市灵师协会副会长!”见羽化仙有些怀疑,叶辉并不生气,反而更加详细地了一遍。 可以做到灵师协会副会长的位置,他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知道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可以得罪。 而眼前这极为年轻、如同嫡仙般的男子显然是不可得罪的人,否则他怕是会死得很惨。 “我们走!” 白泽已经拿到地图,不想再停留,抬手间妖力席卷而出,托起江浩和幽灵儿一同朝着远处飞去。 那被誉为嫡仙的人族绝世骄羽化仙,给他很神秘的感觉,如果可以避免的话,还是不招惹为妙。 “拦住他们!” 原力金刚朝着洛家之主喊了一声,身形率先冲出,一拳轰向白泽。 他可以猜到叶辉的那些想法,故而想拖住白泽,希望叶辉的计划成功后也可以分得一杯羹。 白泽转身一掌拍出,与原力金刚的拳头对碰。 在他周身妖力涌现,手掌再度爆发出一股力量,将原力金刚一掌击飞。 然而这时一道光束极速朝他轰来,是洛家之主祭出了离光镜攻击他。 白泽心中微怒,抬手打出一道妖力挡住那道轰来的光束,而后凝聚妖力化为一只巨掌,朝着洛家之主一掌拍下。 原力金刚和洛家之主三番五次地招惹他,让性子较好的他也不想再忍耐了。 洛家之主见到妖力巨掌朝他拍下,吓得大惊失色,将灵力疯狂注入离光镜郑 离光镜释放出无尽光辉,自他手中飞出,迎上妖力巨掌。 在他的注视下,离光镜与妖力巨掌对碰,爆发出强横的冲击。 妖力与灵力对拼,让两股力量不断涅灭,最终妖力巨掌瓦解散去,而离光镜也黯淡了不少,回到洛家之主手郑 白泽与原力金刚、洛家之主交手的动静不,羽化仙和叶辉自然也是看的一清二楚。 叶辉当即对羽化仙开口道:“那几名妖族抢走了我的一样宝物,大人可否为我夺回宝物?” 他想利用羽化仙从白泽那里抢回地图,这也是他会对羽化仙毕恭毕敬的原因。 若不是想利用羽化仙,在他不知道羽化仙是什么饶情况下,他才不会叫一个年龄比自己上很多的人为前辈。 羽化仙早就注意到了白泽、江浩和幽灵儿,对于妖族出现在人族城市,他并没有什么想法。 他不在意人族和妖族的种族敌对关系,而且如今妖族和人族并没有全面开战,无需看见一个妖族杀一个。 更让他在意的是个体的好坏,而不是以种族来评判对错。 羽化仙冷淡地道:“他们抢了你的宝物,为什么你不自己去抢回来?” 他对叶辉这个灵师协会副会长的感官很差,而且抢夺的不是他的宝物,和他可没有半点关系,没有道理去帮别人抢东西。 叶辉眸光微闪,道:“这个……我们灵师协会也算是一个地方的保护神,之前看的袁老魔时为了阻止他继续造成杀戮,就前去捉拿他。” “没想到袁老魔实力不俗,与他一战后我受了不轻的伤,已经不是那妖族的对手,否则定然不会麻烦大人相助。” 他猜测袁老魔之前应该是被羽化仙从空中轰落的,结合他刚刚的话,可以将他的宝物被抢一事看做是羽化仙的责任。 果然羽化仙在听到叶辉的话后,脸色微微变了变,道:“袁老魔出现在这里和我有些责任,我帮你将宝物抢回来,你看好袁老魔。” 完,他宛如一道仙光洪流,爆射而出,出现在白泽面前。 此时白泽已经将原力金刚和洛家之主打得节节败退,正打算离开,见到羽化仙挡在他,心中微微一沉。 但他也没有感到畏惧,不卑不亢地道:“你想干什么?” 羽化仙冷漠开口:“将叶辉的宝物还给他,不要让我动手。” 他很不想为叶辉出手,但袁老魔会出现在这里和他的确有关,如果真是袁老魔的出现导致叶辉受伤宝物被夺,那么他也只好帮叶辉抢回宝物。 “宝物?我可没有拿过他的宝物,相反是他们几个在争抢被我寻来的地图。”白泽一听羽化仙的话,便知道大概是叶辉和羽化仙了些颠倒黑白的话。 虽然他不知道叶辉了什么谎话,但他只要将实话出来即可,如果羽化仙依然要帮叶辉对付他,那么他也只能被迫一战。 羽化仙闻言,俊美的脸上浮现寒意,转身看向刚刚飞到他身后方的叶辉以及原力金刚、洛家之主,最后目光回到叶辉身上。 一缕缕仙气在他周身环绕,散发出淡淡的仙道威压,这已经明他动怒了。 他盯着叶辉,道:“你在骗我?你们应该是在争抢希望之花的地图吧,自己没有实力就谎想利用我来帮你抢,真是好计策!” 话音落下,仙道灵力自他体内释放,朝着叶辉压去,直接将叶辉从空中压到霖面。 他本就是聪慧之人,只是因为袁老魔的确在场,而叶辉受了伤,才会相信叶辉的话。 而听到白泽的话后,他就推测出了事情的大致情况,很是生气。 叶辉感受到了窒息般的压迫感,心中第一次生出对死亡的畏惧,连忙道:“大人,我也是为了整个人族着想,如果希望之花落在妖族手中,将对我们人族造成不利影响啊!” 他以前从未觉得自己怕是,那是因为他离死亡无比遥远,而现在他感觉自己离死亡无限接近。 只有无限接近死亡,才能领悟生命的可贵。 羽化仙自然不会相信叶辉是为了整个人族的鬼话,冷冷道:“那就堂堂正正的与妖族争斗,而不是靠骗我、利用我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很生气,是因为叶辉利用他、骗他,如果真被利用杀了他不该杀的人或者妖,那么他会陷入自责的深渊。 第一百六十四章 哭脸与笑脸 “大人,叶副会长虽然行动有些偏激,但的确也是为了人族着想,大人便不要再怪罪叶副会长了。”洛家之主连忙为叶辉说话。 此时他必须和叶辉站在统一战线,否则叶辉要是出事了,那他的处境也就会更加危险。 羽化仙瞥了洛家之主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身上仙光消散,不再管叶辉。 他一手提着袁老魔,一手提着黑蛟魔尊,覆盖着仙气,很快就消失在了天际。 白泽冷冽地看着叶辉、洛家之主以及原力金刚,最后带着江浩和幽灵儿继续朝着远方飞去。 他的速度极快,一瞬间就飞出上千米,很快就离开了那片被战斗破坏得千疮百孔的大地。 三妖在一座山峰上停下,白泽将地图取出,缓缓打开,仔细看了数分钟后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而后他将地图递给江浩,道:“天地大变后路途比我想象的更加艰难,你可以考虑好再决定要不要去希望之海。” 江浩接过地图,同样仔细地看了数分钟,将这张地图在脑海里印了下来,哪怕没有地图他也知晓地图上描述的一切。 而后态度坚决地道:“我早已考虑好了,去!” “可以给我看看吗?”幽灵儿见白泽和江浩都已经看过了地图,脆生生地问道。 她也想和江浩、白泽一起去希望之海,顺便看看那传说中的希望之花。 江浩看向白泽,见到白泽露出一副“你决定就好”的表情后,将地图交给了幽灵儿。 他知晓幽灵儿想和他们一起去希望之海,对此事他也没什么同意与不同意的,既然幽灵儿想跟着那就跟着呗,反正他又不会少块肉。 幽灵儿看完地图后,将地图还给了江浩,道:“去希望之海的话,得先去天妖城,然后从天妖城进入希望大道。” 天妖城是一座妖族巨城,城中生活着妖族各族成员,很是混乱与血腥。 而希望大道是地图绘制着对通往希望之海的道路的称呼,意味通往希望之海的大道。 在希望大道是有着许多危险的地方,不乏各种险地、绝地、禁地,一般人或者妖难以通过重重困难抵达希望之海。 “这里离天妖城很远,光是离开天朝,就得花费不少时间。”白泽开口道。 天朝是这两年前由之前的国度重组而成,乃是人族中最为强大的国度。 湘潭市便是天朝中湘域的一座城市,湘域有着上百城,而天朝有着数十域,可见天朝地域之广、实力之强盛。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江浩闻言,道。 叶辉等人没有得到地图,极有可能会将地图出世的消息公布于世,并且宣告世人地图在他们身上。 白泽点点头,身上却是突然爆发出强横的妖力,目光冷冽地看向幽灵儿后方,喊道:“何方人物,还请现身!” 他话音刚落,在幽灵儿后方数十米处的两颗大树中走出两个人,一人带着哭脸面具、一人带着笑脸面具。 “面具人!”江浩一见到这两人,心中便升起一丝冷意。 之前灭了白家,抢走装有地图的木盒的那批人,也是带着面具。 “几位,可否将地图交给我们,我们定会给你们满意的报酬。”戴着哭脸面具的人盯着江浩道。 他和戴着笑脸面具的人躲在暗中,看到了江浩几人观看地图,也看到了江浩将地图收入了腰间的乾坤袋。 “恕难从命!” 白泽毫不犹豫地拒绝,身上的妖力更加磅礴,并且还有着白色火焰在燃烧。 这两人给他的感觉很强,恐怕不会比袁老魔弱,打起来绝对是一场恶战。 “妖族十大至强者之一的白泽,白狐族第一强者!”笑脸看着白泽,道出了白泽的身份。 很显然他们掌握的信息不少,看到白泽时就将白泽认了出来。 “知道是我,还不快滚!” 白泽呵斥一声,释放出强横的威压,大妖王层次的气息展露无遗。 他心中则是猜测这两人的身份,最后联想到了一个神秘莫测的人族实力,鬼脸。 “您贵为大妖王,实力自然极强,但我们二人联手之下也不是容易对付的,若是闹出的动静太大,恐怕会将附近城市的人族强者都给引来。” 笑脸出言威胁,只要是在人族城市,妖族行动就会有所不便。 哭脸进一步补充道:“湘潭市的灵师协会副会长叶辉与燃灯古庙的原力金刚、洛家之主三人一同对外宣布你们杀了灵修老人、抢走了希望之海的地图,并且将你们的画像传遍了各城。” “用不了多久,你们在湘域将会寸步难行,只要你们将地图给我们,我们可以掩护你们离开天朝!” 江浩、白泽、幽灵儿听到哭脸和笑脸的话,心中都是微微一沉,暗道叶辉、洛家之主、原力金刚实在是无耻。 但他们在心中再怎么骂也是无用,接下来他们在湘域行动困难将成为定局。 江浩看着哭脸和笑脸,冷笑道:“将地图交给你们并不能改变我们的处境,倒是会让我们在前往希望之海的路上多出一股甚至多股敌对势力!” 他才不会相信哭脸和笑脸可以安全掩护他们离开天朝,恐怕拿到地图后就会除掉他们,以免拥有地图的事情暴露。 “你们独占地图,不太现实。”笑脸摇了摇头,道。 在他身上,已经有着灵力涌现,显然他已经决定硬抢。 白泽朝着哭脸和笑脸走去,让江浩和幽灵儿躲在后方,身上凝聚磅礴的妖力。 而后他身形徒然爆冲而出,妖力席卷而出,同时攻向哭脸和笑脸。 哭脸和笑脸身上涌现出雄厚灵力,两人一同冲向白泽。 二人一妖对碰,产生的冲击将周围数十米内的树木全部粉碎,甚至地面都是微微塌陷了不少。 江浩与幽灵儿退到百米之外,目光凝视着白泽独战两人。 他们两人修为太弱,面对这种级别的战斗,暂时还插不上手。 片刻后,见到白泽居然没有占据上风,而是与哭脸、笑脸打得势均力敌,江浩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道:“那两人很强,极可能不比袁老魔弱。”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天哭地笑 嗖! 破空声响起,几棵被削断的大树朝着江浩和幽灵儿砸来。 江浩目光一冷,金色妖力爆发,喷涌,形成一个金色妖力护罩,将他和幽灵儿护在其中。 幽灵儿也是爆发出幽暗灵力,并且主动打出灵力,朝着飞来的大树轰去。 十棵大树,被她击碎了六棵,剩下的四棵砸在金色妖力护罩上,被挡了下来。 下一刻,十道身影从树林中各个方向极速冲向江浩和幽灵儿,手中都是提着一柄骨刀。 “小心,这十人都是通幽境巅峰修为,且实力比同境灵师强上不少,再加上他们手中的骨刀是灵器,很危险。”江浩带着强烈杀意开口提醒幽灵儿,手中同样出现一柄骨刀。 而后他身形爆冲而出,离开了妖力护罩,朝着离他最近的那名骨脸人杀去。 金色妖力覆盖着骨刀,全力斩出。 骨脸人手持骨刀劈出,白色灵力注入骨刀中,散发出凌厉的刀意。 轰! 两柄骨刀对碰,妖力与灵力冲击在一起,爆发出可怕冲击。 江浩目光微凝,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蓝色神力,力量暴涨,以更强的力量一刀将骨脸人劈飞。 那名骨脸人足足撞倒了两棵大树才倒在地面,但是另外四名骨脸人已经围向江浩,手中骨刀一同砍出。 蓝色神力缠绕住江浩的身体,手中骨刀覆盖着妖力与神力,面对四人的围攻不仅没有防御,反而朝着其中一人怒砍而出。 四名骨脸人的骨刀首先落在他身上,却是被他体表的蓝色神力挡住,使四柄骨刀无法真正触碰到他的身体。 而他那携带着磅礴神力与妖力的骨刀一斩而过,穿过了一名骨脸人的身体。 那名骨脸人瞪大着眼睛,而后身体上下脱节、一分为二,坠落在地。 他被江浩一刀斜斩,直接殒命! 另外三名骨刀还斩在江浩体表神力上的骨脸人大惊失色,身形徒然爆退,同时左掌打出一道白色灵力,轰向江浩。 江浩同样左掌拍出,神力与妖力交织,喷涌而出将三道灵力击溃。 他目光冷淡地看着先前被他一刀劈飞后赶来汇合后的四名骨脸人,身形爆射而出,主动出击。 四名骨脸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出,四柄骨刀斩出,与江浩那覆盖着神力与妖力的骨刀对碰。 四柄散发出白色灵力的骨刀与一柄妖力与神力缠绕的骨刀对拼,形成强横的能量风暴,朝着四周肆虐。 地面不断塌陷,周围的花草树木尽皆粉碎。 江浩独占四名骨脸人,越战越勇,金蓝色光辉环绕,宛如妖中战神,打得四名骨脸人节节败退。 这便是神力的强大之处,同境界的神力足以碾压同境界的妖力与灵力,霸道绝伦。 哪怕是骨刀是下品灵器,在同境界修灵者的手中也是难以击破神力的。 这样江浩就宛如立于不败之地,压着四名骨脸人打无比轻松。 而四名骨脸人的攻击难以对江浩造成致命伤,江浩的攻击对他们来说却是致命的,故而打得十分憋屈。 另一边,五名骨脸人已经攻破了江浩留下的妖力护罩,一同杀向幽灵儿。 幽灵儿那双幽暗眼瞳中出现冷意,整个人突然变得十分幽冷,幽暗灵力席卷而出,竟然将五名骨脸人全部击退。 她一步踏出,无尽幽暗妖力在脚落地之时朝着四周席卷,释放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不对劲,她不是寻常猫妖!”一名骨脸人目光带着惊惧之色盯着幽灵儿,对着其他四名骨脸人大喊道。 然而在他话音落下时,一道妙曼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他面前,一掌拍在了他那带着骨脸面具的脸上。 轰! 无尽幽暗灵力自幽灵儿掌心爆发,瞬间击碎了骨脸人的骨脸面具,而后将骨脸人直接轰杀,连身体都被撕碎。 其他四名骨脸人看了一眼另一个方向被江浩打得不断败退的四名骨脸人,心中生出冷意。 这次的目标,比他们组织给出的资料上记录的要棘手很多,三名妖族没有一个简单的。 嗖! 幽灵儿动了,身形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那四名骨脸人身后,双手被妖力覆盖,凝聚出一对妖力之爪。 双爪散出,无数幽暗爪影爆发,将四名骨脸人生生撕碎。 血肉散落一地,幽灵儿站在一片血肉中,身上幽暗妖力挡住了散落的血肉,连她那幽暗衣裙都未曾被污染。 片刻后她身上的幽暗灵力收敏,幽冷气质以及那股令人心悸的气息消失,变回了之前那个幽灵儿。 江浩在压制着四名骨脸人的同时瞥见了幽灵儿迅速击杀五名骨脸人的一幕,眼中露出一丝深意。 幽灵儿很美,但是却有着一层迷雾,时而精灵古怪、时而如同活泼可爱、时而神秘幽冷,让他也看不透。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幽灵儿绝对不会是寻常黑猫族的猫妖。 不过幽灵儿是何身份他不关心,只要幽灵儿没有不该有的想法就行。 另一边,白泽见幽灵儿和江浩都没有什么危险后彻底放心,再无后顾之忧,开始全心全意对付鬼脸和哭脸,展现了压倒性的力量。 大妖王全力展现后的力量是可怕的,一掌而已,将远处的山头都给轰灭,轻松压制住了哭脸和笑脸。 哭脸和笑脸两人朝着高空飞去,然而树林中伸出一只妖力巨手,一把抓住了他们,拖回了山林。 “天哭!” “地笑!” 哭脸和笑脸联手施展秘术,顿时在他们上方那片天空下起了血雨,血雨落在妖力巨掌上,便造成冲击,使妖力巨掌迅速变得黯淡。 白泽微微皱眉,正欲再度爆发妖力迅速将哭脸和笑脸擒回,地面却是突然裂开,宛如一掌开口大笑的巨嘴,一口将白泽吞入地底。 而后地面恢复如常,就好像刚刚地面裂开只是一个幻想,只不过白泽却是真正的不在地面上了。 失去力量之源后,妖力巨掌被血雨击溃,哭脸和笑脸得以破开束缚。 哭脸双手结印,血雨迅速消失,而后他转头看向刚刚将剩下四名骨脸人斩杀的江浩,身形爆射而出。 笑脸则是锁定了幽灵儿,同样迅速冲出,周身灵力流转,散发出巨大的压迫力。 第一百六十六章 白泽之怒 “交出地图,否则死!”哭脸一掌拍向江浩,同时开口喊道。 没有了白泽,根本无人可以阻止他,因为他们都是至人巅峰存在。 江浩没有回答,妖力与神力尽数爆发,手中骨刀迎向哭脸。 骨刀与手掌对碰,骨刀却无法破开手掌上覆盖着的灵力,反观手掌轰击而下,压着骨刀将江浩一掌击飞。 江浩倒飞出十几米,最后撞击在一棵早已经折断的树上方才停下来。 他右手持刀插地,支撑着身体,左手擦去嘴角流出的鲜血,目光冷冽地看着哭脸。 “交出地图,我不想杀你!”哭脸一步一步走向江浩,每一走一步压在江浩身上的威压就大一分。 他并非不想杀人,而是担心杀了江浩后白泽会暴走。 白泽此时只是被他和笑脸困在了地下,根本不会身陨,破土而出只是迟早的事。 他担心白泽出来后看到江浩的尸体会暴走,一名大妖王不顾一切地爆发,那将是毁天灭地的,就连“鬼脸”也难以承受一名大妖王极致的怒火。 另一边笑脸也是有所忌惮,只是出手困住幽灵儿,并没有下狠手,因为地图并不在幽灵儿身上,犯不着杀死幽灵儿,也能避免白泽暴怒。 “地图就在我身上,想要的话就来拿啊!”江浩见哭脸似乎有所忌惮,猜测白泽应该没有大碍,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开口喊道。 地图不能交,他必须拖延时间,等白泽脱困就行。 “那我就来拿吧!”哭脸声音不含感情,刹那间逼近江浩,左手幻化出一只灵力巨掌,抓向江浩。 他要将江浩抓住,然后夺取地图,之后迅速离开,这样一来即使白泽脱困也已经无力回天。 而且留下江浩和幽灵儿的命,想必白泽也不会太过愤怒而导致疯狂暴走。 江浩凝聚神力与妖力于骨刀上,朝着抓来的灵力巨掌斩出。 骨刀斩在灵力巨掌上,却是未能破开灵力巨掌,反而是灵力巨掌抵着骨刀继续抓向江浩。 这并未不是神力不敌灵力,而是江浩本身修为太低,可以释放的神力有限。 通幽境巅峰的江浩在释放神力后足以对抗森罗境修灵者,但哭脸可是货真价实的至人巅峰存在,差距大到几乎不可跨越。 “啊!” 江浩大吼着疯狂倾泻妖力与神力,双手死死握着骨刀刺在灵力巨掌上,身体却是被灵力巨掌推着不断后退。 他眼中露出不甘之色,双手颤抖着倾尽全力刺出,刺在灵力手掌的中心。 全身力量凝聚于一点,终于是发挥了作用,灵力巨掌并非不可摧毁,在被骨刀刺中的部分已经出现了裂痕。 看到这裂痕,江浩脸上出现一抹喜色,双臂疯狂爆发力量继续前刺。 他已经受够了这种弱小无力的感觉,一定要变得更强! 咔嚓! 清脆的破碎声响起,那看上去极为锋利坚固的骨刀,竟然破碎了,化为无数碎片掉落在地。 一件灵器,硬生生被摧毁,因为骨刀承受了超出下品灵器可以承受的力量。 而那朝着江浩抓去的灵力巨掌,也终于彻底破碎,化为灵力碎片散去。 “实力不错,毅力可嘉,但是你的修为太弱,不可能阻止我拿地图!”哭脸淡淡出声,继续出手,打出磅礴灵力轰击在江浩身上。 哪怕江浩拼尽全力挡住了他一次攻击,也无法改变局势,他拥有着绝对强横的实力,否则也无法成为“鬼脸”两大护法之一。 江浩被轰飞在地,全身妖力和神力迅速变弱,抵抗先前的灵力巨掌已经让他倾尽全力。 想要对抗至人存在,对他现在来说还是太难太难,基本上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哭脸飞跃而起,一脚踩下,准确无误地踩在了江浩身上,使得地面陷下去了数寸。 他眼中有些戏谑之色,手掌一招,灵力席卷而出,将江浩腰间的乾坤袋卷回手上。 轰! 就在这时,这一片山林的地面轰然塌陷,一股磅礴妖力自地底冲出,狠狠地轰击在哭脸身上,将哭脸轰飞,乾坤袋掉落在江浩身上。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顺着妖力自地底冲出,刹那间出现在笑脸面前,拳头重重落在了笑脸的脸上。 嘭! 白色妖力喷涌而出,将笑脸轰翻出数十米。 白泽凝聚妖力的含怒一拳是可怕的,不仅将笑脸的面具轰碎了,甚至将笑脸的脸部都给轰烂,一张脸血肉模糊,可怕至极。 笑脸从地上爬起来,视线有些模糊,还未看清眼前的情况,一团白色妖火就轰在了他身上。 妖力疯狂燃烧着,释放出毁灭性的力量,纵使他用灵力灭火也是无济于事,身体不断被灼烧。 白泽目光从笑脸身上移开,看了一眼并没有受伤的幽灵儿,身形飞出,落在江浩身旁,输入一股妖力进入江浩体内为江浩修复伤势。 他面若寒霜,散发出无比可怕的气息,显然已经动了真怒。 被轰飞的哭脸无暇顾及自身的伤势,身子迅速冲出,一把抓住笑脸,朝着远处飞去。 然而白泽抬头一看,身形如闪电般一闪出现在空中,挡在笑脸和哭脸的前面。 没有多余的废话,他双手结印,妖力与妖火疯狂涌现,化为无数道妖火流光轰在了哭脸和笑脸身上。 哭脸和笑脸被轰落山林,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天上便出现一道巨大无边的掌印。 这道掌印由妖火和妖力凝聚而成,从天而降,朝着他们极速镇压而下。 “聚灵术!” 哭脸和笑脸同时双手结印,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吸力,顿时这片天地的灵气朝着他们极速涌去。 两人迅速吸收灵气,使体内体力刹那间暴涨,而后朝着上分将灵力全部轰出。 掌印落下,与灵力冲撞在一起,不断将灵力击溃,继续落下。 最后这道巨大掌印破开所有灵力,落在了哭脸和笑脸以及这片山林上。 嘭! 山林猛地一颤,出现一个巨坑,而在巨坑内有着两道已经化为肉酱的身影。 鬼脸两大护法、至人巅峰修为的巅峰强者哭脸护法、笑脸护法,陨落! 第一百六十七章 千枯城 白泽势如破竹般击杀哭脸护法和笑容护法后就与江浩、幽灵儿离开了那片山林,紧接着又离开了湘潭市,朝着湘域之外赶去。 因为他们拥有希望之海地图的消息被叶辉、原力金刚、洛家之主散布了出去,时间过得越久他们就越威危险,必须尽快离开湘域。 湘域边境有着一座让无数人害怕的山脉,妖兽山脉。 妖兽山脉栖息着无数妖兽,是天朝中为数不多的妖族生存之地,这里之所以没有被人族攻克据传是因为山脉深处有着一尊无上妖尊。 只不过没有人见过妖兽山脉的妖尊,只当是一个传说。 在妖兽山脉外,湘域这方有着一座著名的城市,千枯城。 千枯城就在妖兽山脉之外,因此诞生了很多与妖兽山脉有关的职业,如探路师、训妖师等等。 也有很多人为了妖兽山脉而来,毕竟在天朝想见到妖兽并不容易,而离开天朝进入妖族之地又过于危险。 一些天才人物和纨绔子弟、散修都是这里的常客,目的各不相同,但都是因为妖兽山脉而来。 这一日,有着三道身影十分低调地进入了千枯城,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这三道身影自然是江浩、白泽以及幽灵儿,他们一路从湘潭市赶到了千枯城,一路上几乎没怎么停留。 因为叶辉几人将他们拥有希望之海地图的消息散开后,各方势力都在搜寻他们的下落。 直到湘域边界的几城,关于他们的消息才不多,有可能是消息还未完全散开,毕竟这里离湘潭市已经是很远。 不过这不代表千枯城没有人知晓江浩他们拥有希望之海地图的事,比如此时悄然跟随他们的男子。 江浩、白泽和幽灵儿都没有往后看,好似没有发现别人跟随一般继续走着,在一条条街道中穿梭,最后走入一条偏僻的小巷。 男子跟着他们进入了小巷,似乎对自己的跟踪能力极为自信,一点离开的想法都没有。 穿过小巷,抵达的是一条破旧的街道,这里空无一人。 这时,饶是那名跟踪的男子再笨也发觉了情况有些不对,转身撒腿就跑。 但这是他想跑已经来不及了,江浩三妖迅速转身,抬手间妖力咆哮而出,将男子镇压在地。 一边朝着男子走去,江浩一边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踪我们?” 金色妖力在他周身流转,似乎不担心暴露妖族的身份。 “我见你们和这两日闹得沸沸扬扬的地图事件中的三名妖族很像,所以才跟着你们,想看看你们到底是不是杀死灵修前辈、夺取了地图的那三名海族。”男子被压力压制在地上难以其实,不敢说谎,将实话说了出来。 他心中则是无比后悔,暗骂自己傻,不管这三个家伙是不是夺取了地图的妖族,贸然跟踪都是很危险的事。 江浩心中大骂叶辉几人无耻,居然将灵修老人的死也嫁祸在他们身上,口上则是冷冷问道:“那你现在觉得,我们是不是夺取了地图的妖族?” 他那双金色瞳孔冷漠地盯着地上的男子,似乎在俯视蝼蚁一般。 男子脑子思绪飞转,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连忙道:“不是、不是!三位大人,饶过我吧,我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混小子,不会讲见到三位大人的事说出去的。” 到这时,他当然知晓眼前的三人,实际上不是人族,而是妖族,并且就是湘潭市灵师协会发布的通告中的三名妖族。 只不过他担心被杀人灭口,刻意如此说,希望江浩他们可以饶他一命。 “死人才能最好的保密!”江浩身旁,白泽冷淡地看着地上的男子,漫不经心地开口。 如果是他,会选择杀了眼前的男子,不过他没有这样做,因为他想知道江浩会如何选择。 幽灵儿什么也没有说,暗暗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冷淡地看着地面上的男子。 她眼中有着微不可查的波动,不知心中在想着什么。 男子紧张地看着江浩,眼泪已经流了出来,心中无比害怕。 他只能乞求江浩可以不杀他,至于反抗,以他那感灵境的修为,根本做不到。 江浩抬手,金色妖力在手掌凝聚,看着下方的男子,目光很平静。 曾经他也是人,所以他并不想杀人想,而实际上他在成为妖族后也会很少杀人。 但他已经是妖族,对于曾经人族的身份不必念念不忘。 手掌落下,金色妖力化为利刃状斩出。 在男子那恐惧的目光中,妖力斩过他的身体。 “走吧!”江浩冷淡开口,转身继续朝着破旧街道前方走去。 幽灵儿和白泽跟在他身旁,似乎都没有将刚刚的小插曲放在心上。 穿过破旧街道,江浩他们就已经离开了千枯城主城,前方数千米就是巍峨耸立、连绵不断的妖兽山脉。 “我们直接进入妖兽山脉,在妖兽山脉的另一边就是苏域!”走在路上,白泽开口道。 他对天朝的地域颇为了解,故而选择了翻越妖兽山脉这种对妖兽来说最快捷、方便的路线进入苏域。 而对人族来说,因为从湘域进入苏域隔着妖兽山脉,所以需要绕路,而直接穿过妖兽山脉无比危险。 至于飞过妖兽山脉,对人族来说无异于自寻死路,因为这不仅会暴露自身的位置,还会引来无数妖兽的愤怒。 就如同白泽不能带着江浩、幽灵儿飞过人族城市,因为那样太过引人注目,而且飞过一些势力的上空,会触怒那些势力。 看到前方那浩浩荡荡走来的人群,幽灵儿提醒道:“前方有人来了!” 从前方那些人的方向来看,应该是从妖兽山脉中出来,准备回千枯城。 江浩和白泽也是看向那些人,目光颇为冷冽,大约三十多个人,每个人都骑在妖兽身上。 这是对妖兽的巨大耻辱,而对那些坐在妖兽身上的人类而言则无比风光。 江浩、白泽、幽灵儿停在原地,全身气息收敏,目光看向那群骑在妖兽身上越来越近的的人。 他们心中虽有怒意,但并没有出手的打算,因为那些妖兽和他们非亲非故,只是同一族类而已。 第一百六十八章 碾压狂文 三十几人骑着铁甲狂犀、独角兽、赤眼马等各族不尽相同的妖兽有说有笑地朝着千枯城的方向赶去。 最前方的几人中骑着赤眼马的那名赤衣男子抬手指着江浩他们,对着他身旁骑着天星巨狼的男子道:“腾少,那里的三个人一直在看着我们。” 他叫赤炎,乃是千枯城城主之子,赤眼马是城主府的强者为他驯服的,一直以来都是他炫耀的资本。 此时和他聚在一起的基本上都是青年男女,无不是一些大势力的子弟,是他所结交的朋友。 这些人中又以他旁边这名身穿银色铠甲的男子最为不凡,就连他也对其十分客气。 骑着天星巨狼的男子来自湘域名家的马家,是马家此代最为出色的子弟,马腾! 马腾身着银铠,英姿勃发,如刀锋雕刻般的英俊面孔淡淡看向江浩、白泽、幽灵儿,冷冽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之意。 “看就看吧,不用搭理。” 片刻后他收回目光,看向前方,身骑天星巨狼迈步朝着前方走去,将他忖托的更加神武不凡。 “嘿嘿,你看那三人中的女孩一直盯着腾哥,应该是被滕哥迷住了。”一名骑着铁甲狂犀的壮硕男子大声道,看向幽灵儿的目光中有着一丝贪婪。 他是湘域狂家的狂文,是狂家这一代子弟中的第一天才,同时也是战斗狂人。 在湘域年轻一辈,他算是颇有名气的天才人物,曾经击败过湘潭灵修大学十大星子中的两人,实力不俗。 “别拿我说事,你若有想法,自己行动便可。”马腾淡淡瞥了狂文一眼,冷漠地道。 他和狂文相识已久,此次也是一同来千枯城,对狂文心中的那点想法很清楚。 这也是他对狂文始终不是很看重的原因,过于贪色,贪色的战斗狂人,注定难成大器。 “好嘞!” 狂文应了一声,目光紧紧盯着幽灵儿,露出贪婪的笑容。 他所爱有二,战斗和美女! 当马腾等人的坐骑走到江浩他们旁边时,狂文突然骑着铁甲狂犀走向幽灵儿,大声道:“美女,要不要和我一起走啊。” 在他后方,马腾等人也是让身下坐骑停了下来,似乎是在等他。 对于狂文这种行为,马腾已经见怪不怪,什么都没有说。 赤炎则是暗中记下狂文的喜好,方便以后讨好狂文,毕竟在这里的这些青年男女所在的家族、势力基本上都不弱于身为千枯城城主府实力的赤家。 “滚!” 幽灵儿面如寒色,冷冷呵斥,厌恶地看着狂文。 她本不讨厌人类,但狂文这种人类却是让她倍感恶心。 “美女,火气太大可不是一件好事!”狂文脸上露出冷笑,身下体型庞大的铁甲狂犀靠近幽灵儿,在离幽灵儿不到两米时才停下。 他修为已达通幽境巅峰,身下坐骑也是上妖,散发出强横的压迫感。 幽灵儿身上释放出幽冷气息,没有说话,目光冷冽地盯着铁甲狂犀。 片刻后铁甲狂犀眼中出现畏惧之色,竟然微微朝着后方退去,让狂文以及马腾等人都是露出惊诧之色。 “灵儿,我们走吧!”江浩拍了拍幽灵儿的肩膀,开口道。 幽灵儿点点头,与江浩、白泽一起朝着妖兽山脉走去,没有搭理狂文。 “不给我面子,那就打上一场吧!”狂文自铁甲狂犀身上一跃而起,落在江浩、白泽、幽灵儿前方,狂傲开口。 他的目光先是扫过白泽、幽灵儿,最后落在江浩身上,显然是想和江浩打。 “既然你想打,那就打吧!”江浩脸上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开口道。 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蓝色神力自他体内释放,散发出强横的神威。 狂文瞳孔一缩,分辨不出江浩释放的是什么力量,但他可不会因此而退缩。 磅礴灵力自他体内倾泻而出,身形爆冲而出,一跃而起,从上至下一拳砸下。 他的攻势霸道威猛,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上来就是强攻。 江浩双眼化为蓝色,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同样一拳轰出。 双拳对碰,爆发出强横的冲击,地面出现无数裂痕。 而后道身影倒飞而出,被一拳轰退。 马腾、赤炎等人都是露出难以置信之色,因为那被击退的人竟然是狂文。 他们对狂文的实力可是很清楚的,尤其是马腾,与狂文切磋过无数次,深知狂文的力量霸道而强横,同境界的修灵者应该难以承受。 但是那名男子释放出的力量虽然有些奇特,但并没有超出通幽境层次,怎么可能比狂文的力量更为霸道强大。 “就这点实力的话,就不要随便挑战别人,以免自取其辱!”江浩看着被一拳击退的狂文,戏谑地道。 他早已看出这些人的修为,三十七人中二十二人是玄妙境修为,其余十五人皆是通幽境修为,并没有人的修为超越森罗境。 而他有自信,在森罗境中不说无敌,但至少可以保持不败。 “哼!”狂文冷哼道:“我不过大意了而已,休得猖狂!” 言罢,他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根狼牙棒,散发出强横的灵力威压。 这根狼牙棒是灵器,而且还不是下品灵器,乃是一件中品灵器。 寻常修灵者都难以获得一件下品灵器,而狂文不过通幽境修为就拥有中品灵器,可见狂家的实力之雄厚以及狂文在狂家的地位非同一般。 手持狼牙棒后的狂文信心大增,一步踏出,身形爆冲至江浩面前,狼牙棒高高抬起,全力朝着江浩砸下。 他要将江浩砸出肉泥,以洗刚刚被击退的耻辱,然后强行带走幽灵儿,压在身下狠狠蹂躏。 江浩目光微冷,暗道这人当真霸道,不过初次见面就要至自己于死地。 蓝色神力凝聚于掌心,身形瞬间朝着右侧一闪,避开狼牙棒的同时左拳出击。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动作在电光火石间完成,在狂文还未反应过来时拳头已经落在了狂文的脸上。 嘭! 空间都仿佛一阵,狂文身后的地面被震出一道沟壑,紧接着狂文的身体如同炮弹般飞出,最后在地面翻滚出数米才停下。 第一百六十九章 吓退人族天才 全场寂静,马腾、赤火等三十几名人族天才人物都是一副惊愕之色,睁大了眼睛看着躺在地上狼狈不已的狂文。 而后他们又看向站在原地意气风发的江浩,似乎不敢相信狂文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同辈人物击败了。 “狂文居然被打败了,怎么可能!”最先打破宁静的是那三十多名人族天才中的男子。 他叫叶建飞,是和狂文来自同一座城市的天才人物,在那座城市的年轻一辈中仅次于狂文。 作为挑战过狂文无数次而没有一次获胜的人物,他难以接受狂文居然被同辈人物如此轻松的击败。 “烦人的家伙倒下了,我们继续走吧。”江浩对着幽灵儿和白泽开口,身上的神力迅速消散。 幽灵儿点点头,与白泽随着江浩一同朝着与马腾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目标赫然是妖兽山脉。 “慢着!” 马腾看着江浩他们的背影,开口喊道,身上更是有着银色灵力涌动。 他觉得这三个家伙有些古怪,而那打败狂文的男子所施展的力量,似乎不是灵力。 江浩、白泽和幽灵儿脚步一顿,回头看向马腾,其中白泽淡淡开口:“我们赶时间,有事就说,别废话。” 他话音落下时,眼中闪过一抹奇特光辉,紧接着马腾等人身下的妖兽开始暴动,一个个爆发妖力将身上的人甩开,一同朝着妖兽山脉奔跑而去。 短短时间,三十几尊妖兽全部跑了,而马腾等人则是有些狼狈。 “这是怎么回事,赤炎马成为我的坐骑已久,怎么可能突然暴动逃跑。”赤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远去的妖兽,摸不着头脑地道。 他感觉这事很邪门,怎么好端端的所有妖兽都暴动跑回了妖兽山脉,难道妖兽山脉有妖王在召集他们不成? 马腾挥了挥手,顿时叶建飞与一人冲了出去,将狂文扶起,给狂文喂了几颗疗伤丹药。 他则是带着其他人朝着江浩、白泽以及幽灵儿走去,三十几名天才人物走在一起,倒也颇为壮观。 毕竟天才人物都是骄傲的,很少会如此大规模的聚集在一起,这种场景算是很难得。 马腾在离江浩他们不到五米之距时才停下,声音冷冽:“妖兽的暴动是不是和你们有关?” 他不傻,白泽一说话妖兽就暴动,而且江浩还释放出了不似灵力的力量击败了狂文。 这三个家伙一定有问题,极可能不是人族,而是……妖族! “无可奉告!”江浩直视着马腾,毫不客气地回道。 对于这伙人族天才,他没有一丝好感,甚至在他看来不过只是些纨绔子弟聚在一起了。 “狂妄,居然敢对腾哥无礼,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你!”马腾还未一说话,一名手持双剑的男子便大喊着冲了出去,挥舞着双剑杀向江浩。 他是千枯城罗家的罗永浩,擅长双剑的天才剑修,修为实力不在狂文之下。 马腾看着这一幕,没有说什么,知晓罗永浩是想讨好他,这种事他走到哪里都会发生,已经司空见惯了。 原因自然是他过于出众,以及他背后的马家过于强大,让无数大小势力都不敢得罪。 面对着一言不合杀来的罗永浩,江浩心中也是有些怒意,蓝色神力涌现,身若奔雷般冲出,毫无花俏地一脚踹在了罗永浩身上。 轰! 神力冲击爆发,罗永浩的身子在空中一顿,紧接着身形爆射而出,如同炮弹般撞想马腾身旁的那些人。 赤火爆发出雄厚灵力,身形徒然冲出,双手抵住罗永浩,想用灵力化解冲击。 然而他低估了这冲击力的强度,顿时他的灵力被击溃,罗永浩撞击在他身上连带着他也在地上翻滚出数米才停下。 就在这时,马腾后方一名英俊不凡的男子走出,目光紧紧盯着江浩、白泽和幽灵儿,道:“你们是夺取了希望之海地图的那三名妖族?” 他话音一落,马腾等人都是露出惊诧之色,他们也都听说过此事,但不是特别关心。 因为那些妖族连灵修老人都可以杀,必然是妖王层次的存在,他们可无法对付妖王,倒是他们背后的家族、势力或许会参与争夺地图。 江浩和白泽、幽灵儿也是意外地看着那名道出他们身份的男子,没想到这些人中居然有人可以认出他们。 不过他们也没什么惊慌失措,这里离妖兽山脉很近,只要进了妖兽山脉,千枯城的人族强者也不敢深追。 更何况以白泽的实力,对付千枯城的人族强者应该不成问题,毕竟马腾等人虽然来了千枯城,但族中强者应该没有一同前来。 “洛基,你确定他们是那三名妖族?”马腾脸上浮现忌惮之色,有些紧张地看向先前说话的那么英俊男子,问道。 如果对方真是夺取了地图、杀死灵修老人的那三名妖族,那么他们就有危险了,他们天赋虽高却只是通幽境甚至玄妙境修为,不可能是妖王的对手。 “应该不会有错,之前我就见过他们的画像,刚刚妖兽暴动才想起来。”洛基沉声道,目光警惕地看着白泽。 他来自湘潭市,乃洛家之主的儿子,对于地图之事比其他人更清楚,知晓那三名妖族中只有一名妖王,但那名妖王却是击败了袁老魔的至强存在。 “知道我们是谁,那就快滚吧!”白泽突然释放出无边可怕的气息,冷冷道。 他不想杀了这些人,这些家伙虽然实力很弱,但背后势力不弱,若是全灭了也会有些麻烦。 “我们走!”马腾盯着白泽看了几秒钟,然后开口道。 旋即他便带着赤火、洛基等人朝着千枯城迅速赶去,而狂文也被叶建飞背在身上跑。 他们虽然都是心高气傲之辈,但面对妖王要说不怕是不可能的,一刻都不想多停留。 “我们进山!”白泽淡淡开口,挥手间妖力席卷而出,携带着江浩、幽灵儿朝妖兽山脉飞去,数千米的距离一闪而过。 他们在妖兽山脉外围落下,并没有直接飞入深处,因为妖族对领地看得很重,哪怕是领地上空也不允许其他妖族随意飞行。 第一百七十章 妖兽山脉 “一进入这里就可以感受到一股股妖力波动,看来这座山脉生活着不少妖兽。”一落在山脉中,幽灵儿就感受到了附近区域有数股妖族的气息,开口道。 白泽一边朝着深处走去,一边解释道:“妖兽山脉是天朝唯一没有被攻破的妖族栖息之地,天朝很多地域的妖族都聚齐在这里,所以这里的妖族数量很多。” “湘域曾组织了队伍想剿灭妖兽山脉,结果损失惨重、徒劳而返,自那以后人族就没有再进攻过这里了。” 他以前就来过妖兽山脉,不过当时妖兽山脉的妖族还没有现在多,如今一年过去就连他其实也不清楚妖兽山脉内部的局势。 江浩和幽灵儿跟着白泽一同朝着深处走去,心中却是微微惊叹,总感觉在人族地域有着一座属于妖族的山脉是件很奇特的事。 不过他们对此事也能够理解,人族中有很多妖族原本只是寻常动物,后来在天地大变中成为了妖族,便只能聚集到妖兽山脉这种地方生存。 “你们是外来妖族?” 江浩他们正缓步走着,突然前方的地下响起一道厚重的声音,紧接着一条长达百米的巨蟒破土而出。 巨蟒抬起头颅俯视着江浩他们,巨大的蛇瞳中满是审视之意,释放出的妖力雄厚到可怕。 “没错,我们只是借过妖兽山脉而已。”白泽对视着巨蟒,淡定地道。 眼前的巨蟒乃是一名大妖,实力在妖兽山脉应该属于上乘,在外围很少会有这种大妖出现。 巨蟒吐了吐巨大的舌信子,冷漠地道:“你们从哪来、到哪去?不会是人族派来探查妖兽山脉虚实的妖族叛徒吧?” 他身上的威压突然变强,头颅朝着白泽俯冲而下,在离白泽不到一米时才停下,近距离打量着白泽。 “你多虑了,我们正是应为躲避人族的追杀才从妖兽山脉通过,准备离开天朝。”白泽淡淡出声,目光冷淡地看着巨蟒。 眼前的巨蟒虽然不弱,但在他眼里,和一条寻常小蛇没区别,抬手可灭。 “你是白泽?”巨蟒盯着白泽看了良久后,突然退开数米,带着一丝惧意地道。 听到白泽的话,他突然想起了外界人族中传得沸沸扬扬的地图之事。 而那件事件的妖族主角或许人族不知道是谁,但一些妖族却是清楚,经常在人族地域中行走、且拥有灭杀至人实力的只有一位。 那就是白狐族第一强者,妖族至强存在,大妖王白泽! “既然知道是我,那你应该明白你之前的话有多么可笑。”白泽冷淡开口,而后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因为他很少与人族大战,导致他在人族或许名声不显,但在妖族中的名声、地位可是极高,乃是妖族最为传奇的至强者之一。 “白泽大人,是我有眼无珠,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大人。”巨蟒畏惧地道,而后迅速离开了此地,似乎生怕白泽对他刚才的无礼算账。 别看到先前颇为霸气,那只是他不清楚白泽的身份,以为只是寻常上妖之流。 猜出白泽身份的那一刻,可将他吓得不轻,甚至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幽灵儿和江浩都跟着白泽,再一次见到了白泽在妖族中的影响力,尤其是幽灵儿更是满脸的倾佩之色。 这一次,一直走到妖兽山脉深处,都没有妖族来阻挡江浩他们。 他们在妖兽山脉没有掩盖妖族气息,对妖兽山脉的妖族来说是同类,自然不会随意对他们出手。 不过走到深处,走在前面带路的白泽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有时候还会可以避开一些地方。 妖兽山脉深处栖息着不少妖王,江浩为了避免打扰、触怒这些妖王,会选择绕路前行。 倒不是他畏惧这些妖王,而是因为这里是那些妖王的地盘,他们从这里经过,也得给这些妖王面子。 不过白泽也已经一年没有来这里了,有些地方的妖王已经替换,还有的原本是无主之地,现在成为了妖王的领地。 他们就这样踏入了一处十分安静的碎石林,在碎石林中没有遇到任何一名妖族。 直到他们在穿过碎石林时才发现在前方的巨大岩石上有一只巨虎正在睡觉,而此时似乎是感应到了他们的气息,突然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只高达三米的巨虎,额头上有着一只紧闭的竖眼,乃是一尊三眼神虎。 三眼神虎见到白泽、江浩和幽灵儿,带着怒意开口:“你们为何闯我领地、打扰我休息?” 虽然江浩他们是以人形行走,但没有掩饰妖族气息,所以他一眼就发现了江浩他们是妖族,否则他已经将江浩他们撕碎了。 白泽带着一丝歉意开口:“抱歉,我们不知道这里是你的领地,只是想从这里过去,无意打扰你休息。” 一年前他来过这里,当时这里并没有一尊强大的三眼神虎,否则不会从这里走。 江浩和幽灵儿则是看向三眼神虎,暗道这三眼神虎外形如此霸气,实力应该也很强。 三眼神虎是妖族中血脉变异而来,在妖族中十分稀少,但也十分强大,比原本的神虎族的血脉之力甚至更强。 而神虎族已经是妖族中的一大强族,在妖族同境中战力极强,连人族都曾经在神虎族手下吃过大亏。 三眼神虎盯着白泽看了数秒,突然冷哼道:“哼!你是白狐族的白泽吧?” 白泽在隐入人族生活前,可是妖族中的风云人物,掀起过腥风血雨,乃是如日中天的至强者。 只是他在最辉煌的时候从妖族来到了人族的地域生活,这次让他在妖族的热度渐渐低了下来,但依然有很多妖族对他无比崇拜。 “是我,你是神虎族的虎迦?”白泽似乎也认出了三眼神虎,试探着问道。 在年少轻狂时,他曾前往妖族各族挑战各方天才,也去过神虎族打败了当时神虎族的所有天才。 以一妖之力,压制得神虎族同辈天才抬不起头,当时可是在妖族闹得风风雨雨。 和白泽同代的那些妖族天才,只要听到白泽的名字就会一哆嗦,因为他们大多被白泽吊打过。 第一百七十一章 虎迦 白泽就是这样不断击败妖族各族天才而崛起的,在他那个时代,他就是一个横空出世的传奇,引得无数妖族少年崇拜。 他在击败神虎族一众天才后,见到了神虎族那名血脉变异的三眼神虎——虎迦。 当时的虎迦只是少年,修为比起年轻一辈中巅峰存在的他要低上很多,故而他们未能一战。 但虎迦看到白泽击败了神虎族各大天才后,对白泽说:“你很强,但你不要得意,总有一天我会击败你!” 正愁没有对手的白泽被勾起了兴趣,笑着回道:“好,我会一直站在最高处,等待你来挑战!” 往事如烟,白泽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年少轻狂的妖族青年,而虎迦更不上那个尚未长大的妖族少年。 “我是虎迦,但不是神虎族的虎迦!”虎迦冷冷开口,说话间流露出一丝恨意。 他以前是神虎族的天才,但现在他就是他,虎迦,不属于神虎族的虎迦! 白泽闻言,心中微微叹气,没有说什么。 虎迦之事他也听说过,在他最为巅峰的时候,神虎族传出了一个震撼整个妖族的事情。 神虎族老族长大限到来,为了延长寿命,竟然选择对虎迦下手,想吸取虎迦那变异的强大血脉。 虎迦的父母当然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便拒绝了神虎族老族长,结果被老族长大众杀死。 之后老族长强势降临虎迦那一脉生活的地方,要强行带走虎迦,遭到虎迦那一脉的反扑。 但族长一脉远比虎迦一脉强大,竟然杀死了虎迦一脉的强者,最后是虎迦的舅舅拼死将虎迦送出了虎迦族。 随后虎迦的舅舅被老族长当众处死,并且下令神虎族全族去捉拿虎迦,不抓回虎迦誓不罢休。 神虎族老族长的行为引起了妖界的不满,最终天象族出门阻止了神虎族继续追杀、捉拿虎迦的行为。 整个妖界都以为事情会这样结束,结果二十年后虎迦踏上了神虎族,当时神虎族的老族长已经去世,新任族长是老族长的儿子。 这位神虎族族长当年全力支持老族长,也算是杀害虎迦一脉的元凶之一,更是他亲手杀死虎迦父母。 虎迦闯入神虎族后大杀族长一脉,与族长展开了一场震惊妖族的巅峰之战,最终由虎迦斩杀神虎族族长而结束。 族长被斩,整个族长一脉也是损失惨重,虽然很快就有新的族长上任,但也让神虎族损失惨重,跌落出了妖族至强势力的行列。 虎迦重创神虎族后,宣布脱离神虎族,之后便没有关于他的消息传出。 结果他竟然在妖兽山脉,就连白泽也感到十分惊讶,这是他意料之外的事。 “白泽,来吧,让我们履行当年的承诺!”虎迦化形为一名英俊的金发男子,金色瞳孔凝视着白泽,大喊道。 哪怕他经历了黑暗与伤痛,但他从没有放弃过变强,也没有忘记当年与白泽的承诺。 “你们退后,不要被波及。”白泽对着江浩和幽灵儿轻声叮嘱,而后迈步走向虎迦,道:“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他曾经也期待虎迦在变强之后来挑战他,但是后来虎迦发生了不幸的事,他才将这件事放下。 然而今日在这里遇见虎迦,也是一种缘分,说不定正是上天让他们履行当年的承诺。 这一战,他很期待! 轰! 滚滚妖力自虎迦体内冲天而起,散发出巨大的威压,时至今日,他早已今昔非比。 金色妖力在他周身环绕,将他忖托的如同金色战神,额头间那第三只紧闭着的竖眼更是为他添加了一丝神秘感。 他站在巨石上,居高临下俯视着白泽,自信地道:“白泽,我要击败你!” 巨石粉碎,他的身体宛如一道金色洪流飞出,径直撞向白泽。 白泽看了一眼退到远处的江浩、幽灵儿,白色妖力疯狂倾泻,纵身而起,全身覆盖着白色光辉,宛如一道白色洪流,迎向虎迦。 白色洪流与金色洪流在空中对碰,爆发出惊人的妖力冲击,将方圆数百米内的树木全部轰碎。 两道洪流对碰片刻后分开,而后再度朝着彼此冲去,刹那间在空中对碰了成百上千次。 地面已经出现了无数妖力冲击留下的痕迹,花草树木等早已经化为乌有,方圆数千米内的妖族全部退离,生怕被卷入这场惊天之战。 “那个虎迦的实力好强,比之前的袁老魔、面具人都要强,白泽遇上强敌了!”江浩站在数千米外的一颗参天古树的顶端树枝,看着空中不断激烈碰撞的两道洪流,凝重地道。 从出现在湘水城以来,他遇见过不少强者,但像虎迦这样的大敌却是极少。 甚至除了那为了活下去而成为半神的绿萝外,其他各方强者的实力都不如虎迦。 幽灵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空中激烈对碰的两道洪流中的白色洪流,眼中有着担忧之色。 她对虎迦和神虎族的了解虽然不多,但比江浩知道的多,道:“神虎族族长乃是妖族巅峰强者,但在多年前就被虎迦击杀,说明那时的他就已经是妖族巅峰强者,如今多年过去,他的实力必然更强大了!” 可以说,拥有变异神虎血脉的三眼虎迦是白泽难得一遇的劲敌,就连对白泽很崇拜的她也不禁为白泽担忧。 “只能相信白泽,虎迦虽然一直在变强,但白泽未尝不是。”江浩道。 他对白泽了解不多,但和白泽相处的这些时间中,白泽从未让他失望过。 即使面对各种强者,白泽依旧表现的十分强势、霸气,没理由会输给一个曾经只能仰望白泽的虎迦。 嘭! 白色洪流再一次与金色洪流对碰,妖力风暴朝着四面八方肆虐,轰打在地面上将地面都是撕裂出了无数痕迹。 两股洪流对拼数秒后分开,显化出了白泽和虎迦的身形,在他们身上,皆是有着一层妖力铠甲。 双方都施展出了妖力化铠,可见他们都十分认真,没有一丝的小觑对方。 这场战斗,无论谁输谁赢,一旦传开,注定会震撼整个妖族乃至人族。 第一百七十二章 毁灭之眼 白泽全身白色光辉环绕,而虎迦全身闪耀着金色光辉,如同两尊神灵,在空中对峙着。 突然,虎迦动了,金光闪烁间出现在白泽面前,一拳凝聚无穷妖力轰出。 空间似乎都难以承受这一拳,在微微颤抖。 江浩一掌拍出,白色妖火出现,与妖力一同包裹住手掌。 手与拳对碰,两股妖力对碰,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冲击。 同时白色妖火在灼烧着虎迦的拳头,却是被拳头上覆盖着的金色妖力挡住,但也对金色妖力造成了极大的消耗,让妖力越来越淡。 虎迦收回右拳,同时左拳出击,爆发出璀璨金色光辉,宛如一间大日。 可怕的妖力波动自拳头中散发出来,难以想象其中蕴含着多么强横的力量,哪怕是妖王巅峰存在被轰中,恐怕也是非死即伤。 这就是虎迦的轰击,多年前就已经可以轰杀妖王巅峰存在,如今修为更为雄厚,实力深不可测。 哪怕是妖族一些老辈巅峰强者也难以抗衡他,霸道无匹是对他最好的诠释。 白泽没有丝毫大意,同样一拳轰出,无比深厚的妖力凝聚于拳心,覆盖着白色妖火,释放出毁灭般的波动。 作为在虎迦崛起前就已经名扬天下的至强者,他不会有丝毫的畏惧、退缩,光明正大的正面击败对手,才是他该走的路。 绽放金色光辉的拳头与燃烧着白色妖火的拳头在下方无数妖族暗中注视下对碰,整个天地都仿佛安静了下来,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宁静。 轰! 下一刻,无比金色光辉与白色光辉炸裂,充斥了整个天空。 无数妖族在山林中瑟瑟发抖,无数树木隔着千米依旧化为埃尘。 江浩和幽灵儿紧张地看着上空,只不过他们什么也看不清,因为天空中满是金色光辉与白色光辉。 同时伴随着妖火在燃烧,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以及无边强大的威压。 妖兽山脉中,一只九彩麋鹿看着天空上的妖力光辉,对着她的孩子道:“天上在战斗的是我们妖族的两大至强者,你要成为像他们一样的强者,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她的孩子是一只黑色的麋鹿,身上有着微弱的妖力波动,抬头看着天上不断涅灭新生的妖力光辉。 黑色小麋鹿迷迷糊糊地道:“母亲你不就是妖王吗?难道他们比你还要厉害?” 在他眼里,身为妖王的母亲已经是最强大的存在了,哪怕是妖兽山脉里的大妖见到了都要退避三舍。 九彩麋鹿露出慈祥的笑容,道:“孩子,天外有天、妖外有妖,他们都是大妖王,比母亲要强很多,而且就是在妖兽山脉中比目前强大的也不少。” 她的确是妖王,但如果让她去和天上两妖中的任何一妖战斗,都会被秒杀。 就在这时,天上的金色光辉渐渐消失,被白色妖火所吞没。 紧接着一道身影从白色妖火中爆射而出,在空中倒飞出数千米才停下。 这道身影正是虎迦,此时的他略微有些狼狈,气息颇为混乱,身上的金色妖力铠甲已经破碎了不少。 他脸上露出冷意,直视着前方无尽的妖火,身上源源不断地涌现金色妖力。 空中的妖火迅速聚齐在一起,露出了白泽那毫发无伤的身影,身上燃烧着白色妖火,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 显然这次与虎迦的对碰,是他占据了上风,压制住了虎迦。 “你比以前更强大了,没有让我失望,有资格让我全力以赴。”虎迦盯着江浩,沉声道。 而后他双手结印,全身爆发出无尽金色光辉,紧接着额头上的那只竖眼竟然微微睁开了。 随着竖眼的睁开,他散发出的气息越来越强,压制得下方妖兽山脉无数妖兽趴在地上颤抖。 白泽脸上罕见地露出极为郑重的神色,虎迦此时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连他也感受到了一丝丝心悸。 虎迦那第三只眼睛,额头上的竖眼,似乎蕴含着无与伦比的可怕力量。 片刻后,虎迦那只竖眼彻底睁开,散发出极致金色光辉,神圣而妖异。 他朝着白泽抬手一指点出,金色妖力在指尖凝聚,旋即喷涌而出,化为璀璨的金色光束。 光束冲击的速度极快,出现的刹那就已经接近白泽,几乎无视了空间。 白泽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磅礴妖力喷涌而出,附带着白色妖火挡在身前。 更多的防御已经来不及施展,金色光束轰在了妖力已经妖火上,而后在他那惊诧的目光中洞穿了妖力与妖火防御,随后落在了他的身躯之上。 白色的妖力铠甲看上去坚不可摧,然而在金色光束触碰上的刹那就已经崩碎,根本无法阻挡。 轰! 金色光束穿过白泽的身体,而后穿梭到远空,直至消失不见。 白泽捂着胸口,鲜血自手掌的间隙中流淌而出,染红了他那白皙如玉的手指。 他抬头凝视着踏空而来的虎迦,道:“第一次看到你时我就猜到你这第三只眼潜藏着很强大的力量,但没想到竟然是毁灭之眼!” 虎迦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个笑容,踏空走向白泽,脚步每次落在空中,都会让空间一颤。 此刻睁开竖眼的他,前所未有的强大,他的第三只眼乃是代表毁灭的毁灭之眼。 睁开毁灭竖眼,他将获得毁天灭地的力量,这股力量的存在便是为了毁灭! 下方站着树上观看的江浩和幽灵儿都是露出浓浓的担忧之色,虎迦的强大超出了他们的想象,那只竖眼蕴含的力量简直堪称毁灭性。 “虎迦居然这么强,他的竖眼充满了毁灭气息,白泽大人会很棘手。”幽灵儿有些担心白泽会发生危险。 不是她不相信白泽,而是此时的虎迦散发出的气息过于强大可怕,就好像要将整个天地都毁灭一般。 江浩同样为白泽感到担忧,但是他见到过白泽应战半神绿萝时展现的力量,对白泽还是颇为相信。 他拍了拍幽灵儿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虎迦应该已经爆发了最强力量,而白泽还不是最强状态!” 第一百七十三章 战后突变 听到江浩这样说,幽灵儿心中也是安心了一些,但依旧有些担心。 虎迦给她的感觉太强太强,有种哪怕是巅峰强者都会被其秒杀的既视感。 就在这时,天空上的白泽双手结印,身上爆发出无尽白色光辉。 白色妖火疯狂燃烧,在妖火中他的背后出现了九条如同火焰般的狐尾。 妖化,九尾状态! 随着九条狐尾出现,白泽的气息刹那间暴涨,就连身上被金色光束洞穿形成的伤口也是第一时间治愈。 他那双狐瞳不含感情地盯着虎迦,下一刻身形徒然在原地消失,凭空出现在虎迦面前,毫无花俏地轰出一拳。 虎迦目光一凝,同样一拳砸出,金色妖力缠绕而上,凝聚于拳心。 嘭! 一白一金两只拳头直接对碰,妖力不断涅灭、肆虐,空间都是微微震荡。 白泽和虎迦处于妖力风暴的正中心,他们身上的妖力疯狂倾泻,无视了妖力风暴,朝着对方压去。 这是妖力的直接对碰,双方都没有丝毫保留,真正的全力对拼。 天空也被分割为了两片不一样的色彩,一片为白、一片为金。 浩瀚的妖力席卷,妖兽山脉许多妖王存在出手,爆发出磅礴妖力形成一道巨大的妖力护罩,抵挡住了从天上袭来的余波。 若不是他们出手,恐怕整个妖兽山脉都会被夷为平地。 啊! 虎迦大喊一声,那只竖眼爆发出刺目的金色光辉,朝着白泽轰去。 他经历了这么多,承受了这么多,没有战败的道理。 此战,须胜! 白泽感受到危险的气息,身形徒然闪烁,出现在虎迦的侧方,避开了虎迦那只竖眼射出的光辉。 紧接着他的拳头携带着磅礴妖力与妖火,重重砸在了虎迦的脸上。 灭灵一式! 轰! 空间仿佛承受不住这一击而微微扭曲,无尽妖力凝聚在这一拳中,爆发出的力量是难以想象的。 虎迦身上的金色妖力瞬间溃散,身体极速飞出,如同陨石一般砸落在妖兽山脉。 以他落地为中心,方圆千米内的地面塌陷,形成了巨坑。 巨坑内一片焦黑,除了最深处躺着的虎迦外,没有其它任何存在。 所谓土地、石头等都在冲击下化为灰飞,根本无法承受如此强大的力量。 虎迦脸上满是血迹,第三只眼缓缓闭上,那张原本极为英俊的脸上露出苦笑。 他终究还是败了,败给了当初他需要仰望的那名妖。 躺在深坑中,他再一次仰望着天上的那道夺目身影,缓缓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深坑突然裂开,一只巨爪从深坑之下冒出,一把抓住虎迦,而后收回了地下。 空中的白泽突然感受不到虎迦的气息了,定睛一看,却发现下方的深坑中出现了一个裂口,而虎迦已经消失不见。 他此时的气息也开始变弱,身上的妖力光辉迅速散去,刚刚那一击是凝聚他全部力量发动的一击,对他的消耗极大。 目光微微探索,发他现了江浩和幽灵儿的位置后俯冲而来,落在了他们身旁。 “白泽大人,你好厉害!”幽灵儿见到白泽,忍不住扑了上去,一把抱住白泽,喊道。 在她眼角,有着泪水涌现,之前白泽被睁开第三只眼的虎迦打伤时,她担心得不得了。 好在白泽战胜了虎迦,再一次证明了他那几乎无敌的实力。 妖族至强者白泽,名不虚传。 “没事了,我们继续赶路吧!”白泽将幽灵儿轻轻推开,道。 他对幽灵儿从未小看过,这个猫族少女,绝对非同寻常。 突然,大地裂开,一只超过百丈的巨爪深处,一把将白泽、江浩、幽灵儿抓入了地面。 大地恢复平静,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妖族都是一阵颤抖,连忙跑开了。 那只巨爪的主人,乃是妖兽山脉的无上存在,妖尊! 此时外界,千枯城无比热闹,马腾等人将发现白泽他们的事传了出去。 很快消息就会传遍整个湘域,届时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族强者降临千枯城。 不过这一切,已经和江浩、白泽、幽灵儿他们没有关系了,因为他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艰难境地…… 时间缓缓流逝,外界各城都有着大小之事发生,悄然改变着世界的格局。 湘潭市,灵修大学。 自原校长灵修老人身陨后,学校就开始动荡,每日都有不少人退学。 原因便是没有了灵修老人的灵修大学已经不足以列入顶级势力,被那些曾与灵修大学有过节的顶级势力盯上了。 例如,此时从天而降,落在灵修大学前的枯瘦老人。 枯瘦老人朝着灵修大学内走去,情绪十分激动,大笑道:“灵修啊灵修,想不到你竟然在我之前去世了,真是好啊、真是好啊!” 他的举动引起了过往行人以及灵修大学内不少人的注意,当即附近之人都是朝他看去。 其中灵修大学的学生脸上带着怒意,他们的校长陨落了,本是一件悲伤的事,而这枯瘦老人却在这里大喊“真好”,算是对灵修大学极其失敬了。 一名导师走了过来,对着枯瘦老人道:“老人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身为灵修大学的导师,他一直以此为荣,绝不允许有人侮辱灵修大学。 枯瘦老人听到导师的话,脸上露出狰狞笑容,目光冷冽地盯着那名导师,狞笑道:“灵修以死,此校当亡!” 说完,他伸出枯瘦如柴的右手,朝着导师隔空一握。 顿时一只灵力大手凝聚而成,一把将导师握住,生生捏爆。 “他杀了导师,快通知学校!”一名学生瞪大了眼睛看着枯瘦老人,恐惧地大喊出声,朝着学校里面跑去。 其他学生见状,也是一齐朝着学校里面跑去。 “哈哈哈,都去死吧!” 枯瘦老人丧心病狂地笑着,爆发出强横灵力,朝着那些逃跑的学生席卷而去。 那些学生修为基本上都处于玄妙境,怎能抵挡得住他的灵力攻击,全部被轰杀在学校。 枯瘦老人一步踏出,进入灵修老人,朝着那高楼一掌拍出。 高达百米的大楼被一掌轰碎,其中一些学生当场被轰爆。 咚!咚!咚! 此时学校的高层已经发现了情况不对,敲响了警钟,紧接着十几名学校高层飞出,将枯瘦老人团团围住。 第一百七十四章 灵修大学覆灭 “前辈是何人,为何无故攻击我校?”围住枯瘦老人的灵修大学高层中气势最为不凡的中年男子盯着灵修老人,沉声道。 他是灵修大学的副校长,灵修老人不在,那么他就是灵修大学的第一人。 只不过他的修为停在森罗境巅峰已久,迟迟没有突破,在灵修老人去世后难当大任。 “老夫枯木至人,是灵修那老家伙的死敌,此次前来将灵修创建的灵修大学击溃,你应该没有意见吧?”枯瘦老人释放出至人境界的强横气息,盯着灵修大学的副校长,道。 言罢,他根本不等人回答,直接出手朝着灵修大学的一众高层攻击。 战斗,一触即发。 灵修大学的学生以及导师纷纷逃离灵修大学,在学校外面看着学校中的大战。 苏琪儿和牧歆然也在学校外面,看着不断崩坏倒塌的学校建筑物,她们心中都是有些不忍。 但她们的修为太弱,根本帮不上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灵修大学的高层渐渐被重创甚至杀死。 “那个老头太可恶了,趁着灵修校长陨落就对我们学校出手,心胸如此狭隘,简直不配当一名至人境的超级强者。”苏琪儿看着学校的高层不断落败,气鼓鼓地道。 虽然她在灵修大学求学的时间不长,但对这里也有了些许感情,此时看到学校被毁、校领导被杀,心中很不好受。 牧歆然看着校园内发生的激烈战斗,有些感慨地道:“这就是灵修时代,真正的弱肉强食,法律难以约束这种超级强者,只能制裁普通人。” 这名自称枯木至人的老者,她并没有听说过,但看其年纪与灵修老人差不多,应该真如其自己所说是灵修老人的死敌。 如今灵修老人陨落,枯木至人来对付灵修大学,的确很让人不耻,但也很常见。 “看来你们要回湘乡城自己的家族修行了,灵修大学已经无法继续让我们修行。”一道颇为淡定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安澜面带笑容地走到了苏琪儿和牧歆然面前。 无论何时,他都表现的卓尔不凡,哪怕是此时母校面临灭顶之灾,他也表现得很平静。 “我才不想回湘乡城,那里有什么好玩的。”苏琪儿撇了撇嘴,不满地道。 不过她也明白安澜说的是事实,失去了灵修老人的灵修大学已经自身难保,根本无法再教他人修行。 尤其是她这种本就身份非凡的大家族子弟,根本就没有来灵修大学修行的必要,在家族中她得到的修炼资源和指导会更好。 “安澜哥,你应该不会回家族安安稳稳地修行吧?”牧歆然看着安澜,道。 一般来说,各大势力的天才人物都会选择离开家族,前往各个城市历练。 既然增加独立生存的能力,也能增长见识,还有可能获得一些机缘。 安澜不置可否地道:“过两天我就会去千枯城,据说夺走地图、杀死灵修校长的妖族出现在了那里,而且洛基那家伙都去了,我可不能落后于人。” 他和洛基等人被称为十大星子,乃是灵修大学最为出色的人物,世人谈及洛基等人时便会连带着提及他。 而事实上,他和洛基也是对手,只不过谁也难以奈何对方,所以并没有什么大决战发生。 “这些妖族真可恶,如果不是他们杀死了灵修校长,学校也不会面临这种困境。”苏琪儿对那夺走地图的妖族很是不满,带着一丝丝恨意开口。 她觉得那些妖族太猖狂了,居然在人族城市杀死人族强者,然后夺走希望之海的地图,完全是目中无人。 安澜目露向往之色,道:“传说希望之花是代表着希望的神花,拥有着神鬼莫测的特殊能力,乃是真正的至宝,不管是人族还是妖族,都会为其疯狂。” 他也很想得到希望之花,但以他的修为境界根本无法参与争夺,那是属于至人与妖王的竞争。 “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学校的高层们坚持不住了。”牧歆然看着学校里面被枯木至人击溃的学校高层,有些冷漠地道。 她对灵修大学没什么留念,甚至没有多少感情,事实上若不是为了陪好玩的苏琪儿,她不会来此求学。 灵修大学虽然不错,但比起她所在的家族,还是有所不如的。 灵修大学的学生此时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人走茶凉,除了极少数家境一般的学生眼含泪水、依依不舍地离开,大多数学生甚至导师都是很平静甚至冷漠地离开。 枯木至人一巴掌将灵修大学最后一名领导拍死,看着被他摧毁的学校,大学道:“哈哈,灵修老儿,你一定想不到笑到最后的是我吧!” 他和灵修老人乃是死敌,但灵修老人的实力强于他,因此他一直忍气吞声不敢报仇。 一直到灵修老人陨落,他才可以正大光明摧毁灵修老人创建的灵修大学,以此发泄心中对灵修老人的恨意。 灵修大学之外,无数人围观着被毁于一旦的学校,对着在学校废墟上空的枯木至人指指点点。 在很多人眼中,灵修大学都是一个培养人才的地方,而毁灭了灵修大学的枯木至人在他们眼里是罪人。 只可惜以他们那微末的实力,除了口头上指责,也干不了别的。 “一群废物,也敢侮辱至人!”枯木至人目光阴冷地看向围观群众,不屑地道。 他才不会管这些普通人以及修为低微的人如何想,反正也威胁不到他,要真将他触怒了,抬手可灭。 “喂!请问你知道希望之海的地图在哪里吗?” 就在这时,一名身材修长的俊逸男子踏步而来,看向空中的枯木至人,开口询问。 “地图不是被妖族夺走了吗?你问我干甚!”枯木至人俯视着站在下方人群前面的那名男子,有些不爽地道。 他也想得到希望之花,但地图被妖族夺走了,而那三个妖族貌似出现在了千枯城,很多势力都已经有强者动身前往千枯城。 “妖族?在哪?”男子很年轻,俊逸的脸上有着些许意外,继续问道。 很显然,他不是湘域的人,因为湘域的人都已经知晓地图的去向。 第一百七十五章 血祸者牧尘 附近的人都是好奇地看着那名男子,见其不像寻常青年,却又不知地图去向,推测其是不是来自其他域的天骄人物。 不过并没有人开口询问,一来他们都是寻常人物,不敢随意打扰向气质不凡的人物,因为不少天才人物都有着一些特殊癖好。 二来是他们问了知道了也没啥用,外域天才人物,对于非修灵者,还是比较陌生的。 枯木至人盯着下方的男子,有些不悦地道:“那三个妖族据说在千枯城出现了,地图应该还在他们手里。” 他不想搭理这男子,但是他观其不似简单人物,便也回答一声算了。 “千枯城……”男子念了念,道:“是不是妖兽山脉那里的城市?” 妖兽山脉是整个天朝都享有盛名,连带着千枯城的知名度也极高,在外域湘潭市的知名度都是不如千枯城的。 “是!” 枯木至人冷淡地回道,目光冷冷地盯着男子,似乎想从男子的气质、外貌推测出男子的身份。 只不过天朝地域辽阔,天才人物数不甚数,此男子又不是打扮怪异之人,一时间倒也没猜测是什么人。 “多谢。”男子应了一声,而后朝着人群外走去。 围观人群立马为他让出一条路,不敢阻挡他,实在是他的气质太过非凡,绝不是寻常青年可以拥有的。 “你叫什么名字?”枯木至人见男子要离开了,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总感觉这男子应该不是无名之辈,但在脑海中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名,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只好开口询问。 虽然对至人来说,询问一名年轻人的名字,貌似有点掉身份。 “牧尘!” 男子脚步一顿,留下一个名字,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一脸疑惑的围观路人。 枯木至人则是露出思索之色,片刻后双眼露出震惊之色,其中甚至带着一丝惊惧。 他想起来了,牧尘这个名字,究竟代表着什么。 血祸者,牧尘! 这是一个可怕到极点的青年男子,一路成长皆是伴随着腥风血雨,乃是真正在杀戮之路中崛起的人物。 在十年前,在修灵界发生过一件震惊各族的事,而那件事的主角就是牧尘。 还是少年的牧尘,就已经是玄妙境巅峰修为的修灵者,而他的父亲是普通人,母亲是大家族离家出走的千金小姐。 那日,他母亲所在的家族找到了他们家,要强行带走他母亲。 他父亲上前阻止却被无情杀死,他母亲当场崩溃,号啕大哭,却没有得到怜悯。 因为他母亲的家族只是带他母亲回去与另一大家族的天才人物联姻,而他和他父亲的存在必然是多余的。 看着父亲惨死、母亲被强行抓住,牧尘大怒之杀向他母亲那族的十余位通幽境强者。 当时,他母亲家族派来的人中还有两名森罗境强者,复杂困住他母亲。 一场数量和修为境界都不对等的大战开始了,然而结果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预料。 少年牧尘以玄妙境修为轰杀了十几名通幽境修灵者,逼得那两名森罗境强者走出一人对付他。 结果他再一次震撼了当时见证那一幕的人,那名森罗境强者也死在了他的手下,哪怕他已经身受重伤,却依然吓得另一名森罗境强者带着他母亲逃走了。 犹豫森罗境强者可以飞行,即使他再努力,终究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抓走。 牧尘母亲被带回家族后,因为联姻对象是名超级天才,已经去了险地历练。 待那名天才回归之时,已经是三年后,而婚期也终于开始举行。 两大家族的联姻的影响力是巨大的,当时那一域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去赴婚宴了。 就在婚礼举行得十分热闹宏大之时,一名稚气未脱的少年踏上了宴席。 少年不是来喝贺宴的,也不是来抢婚的,而是来救人的。 他叫牧尘,是来救他母亲的! 牧尘一掌拍碎各种喜庆的摆设,而后闯入了婚礼现场,一场混乱大战爆发了。 两大家族的联姻不容破坏,他们派出了数十名森罗境强者围攻他,欲将他第一时间斩杀。 然而他一掌便击败了数十名森罗境强者,而后逼得两大家族的五名至人与贺喜的三名至人联手擒拿他。 当时的牧尘,也只是森罗境修为,面对八大至人境界的超级强者,展开了一场血战。 大战持续了一整天,八大至人全部被牧尘斩杀,连带着两大家族的中青强者和老辈强者都被他一人杀尽。 婚礼现场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看得那些没有出手的各势力之人心中恐惧不已。 最终,没有人再可以阻止牧尘带走他母亲,沐浴着鲜血的他将两大家族的联姻化为了一场血祸。 血祸者牧尘之名,不翼而飞! 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人的眼前,就在世人渐渐淡忘了那场震惊整个人族修灵界的血祸时,他再度出现了! 枯木至人艰难地吞了口唾沫,脸上已经出现了不少冷汗,刚刚他竟然再与血祸者对话,现在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那可是在少年时期就制造了血祸的可怕存在,如今数年过去,血祸者必然早已经成为了至人。 森罗境的牧尘就灭了两大家族、八名至人,踏入至人境以后会有多强,无人知晓,但绝对会强得可怕。 牧尘踏在湘潭市的街道上,看着高楼大厦以及来来往往的路人,心中颇有些感触。 这是一个科技文明与修灵文明共存的社会,但随着修灵文明的公开,世界彻底进入了修灵时代,以后修灵文明将越来越重要,科技文明只能沦为附属。 或许对无法修灵的普通人来说,科技文明的存在是他们最后的安慰,不至于让他们无法生存。 “大哥哥,买花吗?” 一道稚嫩的声音在牧尘身侧响起,他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名七八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双手握着一把各色各样的鲜花,大眼睛期待地看着牧尘。 她询问了很多人,可是没有多少人买,这样下去她的任务就完不成了。 任务完不成,中午就没有饭吃,又要挨饿…… 第一百七十六章 卖花的小女孩 牧尘看着身穿白裙的小女孩,目光微微出现波动,而后那似乎从未笑过的脸上出现了一道细微的弧度。 “这花怎么卖?” 他对花自然没兴趣,但不知为何,他不想让小女孩失望。 “只要大哥哥你给我一枚灵石,这些花都给你!”小女孩脸上浮现紧张之色,双手努力地将花举起,怯生生地开口。 她很担心牧尘听到价格后会不买花了,因为之前她只要这样说,那些原本打算买的人就会毫不犹豫地走开。 但是她也没有办法,那些人给他安排的任务就是要将这些花以一枚灵石的价格卖出去,即使她根本不知道一枚灵石的价值有多高。 “好,这是一枚灵石,给你!”牧尘右手轻轻晃过腰间的乾坤袋,取出一枚灵石交给小女孩,左手则是接过小女孩的花。 他也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做,明明这些花只是很普通的凡花,价值远远不如一枚灵石。 小女孩接过灵石,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对牧尘甜甜地喊道:“谢谢大哥哥!” 今天她成功将花卖出去了,完成了任务,中午可以吃饭,这就是她如此开心的原因。 在十几米外的街道旁停靠着一辆车,车内副驾驶和主驾驶位各坐着一名带着墨镜的男子。 坐在主驾驶上的男子看见牧尘用一枚灵石买了小女孩的花后,有些嘲讽地道:“嘿,又有傻子用一枚灵石买花了,运气不错。” 小女孩就是他们派出去卖花的,利用小女孩天真无邪的可爱外表引诱一些同情心泛滥的人来用灵石买花。 如果没有卖掉花,他们中午便不会给饭给小女孩吃,以此逼得小女孩不得不努力推销手中的花。 “这不很正常嘛,每隔几日就会有人傻灵石多的家伙上钩。”副驾驶座的男子则是不以为意地道。 显然用灵石买花这种事虽然不常见,但也不是非常非常罕见,毕竟一枚灵石对很多修灵者来说不算什么。 牧尘眸光一闪,瞥了一眼那两名墨镜男子在的车,朝小女孩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那两名墨镜男子的对话声虽然不大,但他听得清清楚楚,已经能够明白很多事了。 “我、我叫小花。”小女孩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双手紧紧握住灵石,抬头看着牧尘,有些害怕地回道。 以前也有人买了花之后想强行抓她走,虽然最后被那两名墨镜男子阻止了,但也将她吓得不轻。 牧尘轻轻伸手摸了摸小花的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柔和,道:“小花,你的父母在哪?” 他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但还需要做一些确定,否则误伤那就起反作用了。 小花在被牧尘摸头时身体微微颤了颤,但见牧尘没有要伤害她,身体又慢慢放松了下来。 她眼中的害怕之色也是少了几分,道:“我没有父母,一个月前大叔叔和二叔叔才从孤儿院将我带出来。” “哥,那小丫头好像在和那个家伙说些什么。”十几米外的车上,主驾驶位上的墨镜男子一直在观察着小花的动静,见小花在和牧尘交流,对着副驾驶位上的墨镜男子喊道。 他叫谢二,坐在副驾驶的是他的哥哥,谢大。 他们兄弟是感灵境的修灵者,没啥本事,在一次见到有小孩用普通的花高价卖给了那些有钱人后生出了靠小孩卖花赚灵石的想法。 所有他们就去孤儿院领养了小花,并利用小花赚灵石。 谢大听到谢二的话,心中升起不好的想法,道:“下车,去看看情况!” 说完,他就与谢二先后下车,一齐朝着牧尘、小花走去。 牧尘刚刚问了小花的年龄,得知小花还只有七岁,对那走来的谢姓兄弟更加厌恶。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对谢大和谢二出手,而是等他们过来。 这时小花也注意到了走来的谢大、谢二,身子微微缩了缩,显然很害怕。 但她还是举起灵石,用细小的声音道:“大叔叔、二叔叔,我把花卖掉了,今天中午可以让我吃饭吗?” 比起挨骂,她更怕饿,饿起来让她感受不到活着的意义。 “当然有饭吃,和我们回家,明天继续。”谢二快步走过去将灵石拿走,笑着道。 只要小花完成了卖花的任务,他还是对小花不错的,毕竟得靠小花来赚灵石。 “就是你们,从孤儿院将小花领养的?”牧尘看向谢大、谢二,语气有些冷冽。 这两人领养小花完全就是为了让小花卖花赚灵币,将小花当成了摇钱树,这种行为让他感到很不喜。 “是我们,怎么了?”谢二闻言,看向牧尘,态度有些嚣张地道。 他和谢大虽然没什么修灵天赋,修为一直停留在感灵境,但是比起普通人还是要强上不少的。 谢大则是微微皱眉,目光阴冷地看着小花,呵斥道:“谁让你在外胡说的,再有下次,三天不准吃饭!” 然后他又看向江浩,冷冷道:“希望你不要多管闲事,我们是正规领养的她!” 小花被谢大这么一吓,身子一阵发抖,眼睛中已经是有着水雾出现。 但是她不敢哭出声,不然迎来的是更严重的后果。 “从今以后,你们和小花没有任何关系!”牧尘声音冷冽,目光直视着谢大和谢二,释放出一股无形的压力。 并且在他身上,爆发出无比可怕的威压,这股避开了小花,落在了谢大和谢二身上。 顿时谢大和谢二便感受到了窒息般的威压,身体完全无法动弹,心中升起无限恐惧。 他们知晓今日遇上真正的大人物了,紧紧一道眼神就有如此威能,哪怕是他们见过的通幽境人物也远远达不到这种程度。 片刻后,那股无形的威压消失,牧尘身上没有任何气息散发而出,就好像一名寻常的人族青年。 但是谢大和谢二再也说不出什么狠话,逃似的跑开了,一坐上车就将车迅速开走了,一刻也不敢停留。 小花看着突然离开的谢大谢二,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哭着道:“大叔叔、二叔叔不要我了,以后小花都没有饭吃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谢大和谢二会离开,但知道没有人带着她的话,她连饭都吃不上。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大荒中的少年 “不会的,以后你就跟着我,天天都有饭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牧尘出言道。 在他看向小花的目光中,有着罕见的温柔,与他血祸者之名格格不入。 小花抬头看着牧尘,梗咽地道:“真的、真的每天都可以吃饭吗?” 她有些不敢相信,之前在谢大、谢二那,虽然没有挨打,但经常挨骂和挨饿。 天天可以吃饱饭,就是她最大的愿意。 牧尘在小花面前蹲下身子,伸手为小花擦去泪水,道:“当然是真的,有我在,你再也不会挨饿、挨骂。” 带着一个小女孩,对他来说是一个累赘,会限制他的行动,但是他不在意。 …… 天朝之外,无尽遥远之地。 “我是谁?” 少年睁开茫然的双眼,疑惑地道。 这里只有少年一人,自然不可能会有人来回答他。少年站起身来,打量着四周,发现这似乎是一处山洞内部, 从洞外射入几缕光芒。 “我是谁?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躺着?”少年双手抓着自己的头,显得十分的无助与可怜。 突然,少年看见地上有一张纸。 少年拾起地上的纸,走到洞口,开始看这纸上的内容。 亲爱的叶铭: 你还好吧!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应该已经忘记了过去吧。 不要害怕,也不要愤怒,过去的就暂且让它烟消云散吧。你现在要做的,是看向未来! 你所在的地方方圆十万里都是蛮荒古林,要小心,不要乱闯喔!虽然你忘记了过去的人与事,但那些在你记忆中的知识应该不会忘了吧! 不要急于追寻真相,那对现在的你来说,是遥不可及的。 如果你真想要弄清真相,知晓你的身世,那便变强吧!不断地变强,走出这片大荒,追求真相! 对了,你现在只是一名感灵境初期的小修士,注意自身的安全喔。 还有,你想知道我是谁吗? 不告诉你,嘻嘻!等你成为盖世强者的时候再来找我吧,我等着你喔! 最后,祝你生日快乐!今天,是你十六岁生日喔! 少年看完后,眉头微皱,从这娟秀的字迹来看,这应该是一名女子所写。 少年可以确定,自己就是信中的叶铭,但除此之外,自己的身世依然是未知。 一股力量自叶铭手中爆发,这张信纸瞬间化为纸屑。 “方圆十万里都是蛮荒古林,这下麻烦了!”叶铭有些担忧地道。 蛮荒古林盘踞着无数凶兽,常人不敢踏足,说是人族的禁地也不为过。 在这片广阔无垠的大陆上,生活着无数生灵种族,而人类只是其中的一种生灵而已。甚至,还算不上是顶尖的生灵种族! 一些高等的生灵种族,甚至视人类为蝼蚁、奴隶,比如:龙族,凤族,鹏族等。 与其他生灵相比,人类体质太弱,不适合凭肉身战斗,就只能靠修为了。但人族不像龙族,凤族;并没有强大的血脉,能够修为超凡的太少。 久而久之,人类在一些强大生灵种族的眼中,就是一些繁殖能力强大的奴隶而已。 叶铭抬头望向洞外,顿时愣了片刻。 洞外竟是一片草原,有河流,有一片果树,甚至还有一群小动物在嬉戏着,而山洞竟是在一处小山坡中。 眼前这场景着实出乎叶铭的意料了,在他想来,山洞外应是一片古林,凶兽纵横,危险至极才对,毕竟这是在十万里蛮荒古林深处啊! 可实际上,这里是一处世外桃源。别说那些可怕的凶兽了,就连一些普通的猛兽都没有,只有一群温顺的小动物。 在这里,丝毫危险都没有。 叶铭都有些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蛮荒古林了。 但仔细一想,那人完全没有必要骗自己,如果是想害自己,恐怕自己早就没命了。 只是叶铭不明白,是谁把自己弄成失忆,而且还弄到蛮荒古林来了。 把自己弄到这里来,又有什么目的?自己的亲人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吗?或者这本来就是自己的亲人把自己弄到这来的?那写信之人又是何人? 叶铭一阵头大,越想越不明白,感觉迷雾层层,最后干脆不去想了,省的心烦意燥。 “山无绝人之路,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叶铭叹了一口气,自语道。 任谁在生日那天,发生这种事,忘记了过去,身处蛮荒古林中,而且自己实力很弱,都会感到一阵忧伤。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至少眼前这里并无危险,想来是那些人想办法开辟出来的吧! 叶铭走出山洞,在草原上迈步而行,一拳打出,只有着微弱的声势。 感灵境初期,的确是最低级的修士了,只要出了此地,马上就会葬身蛮荒古林,没有任何意外! 这世界本就是如此残酷,弱肉强食,弱者是没有选择的余地的。 在这强者为尊的世界,只有实力,才是硬道理。没有实力,即便不死,也只能在强者的恩赐下苟且偷生。 不要企图得到他人的帮助,没有人会随意可怜弱者,这,便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叶铭收回右拳,仔细地观察着四周,因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要在这里过了。 他不是一个鲁莽的人,虽然此刻他十分想弄清种种疑惑,但也知道凭现在的实力连这片蛮荒古林都走不出,贸然行动,只会让自己葬送大荒。 实力,他需要足够的实力,才能走出这蛮荒古林。 而且,即使走出了这蛮荒古林,也不见得能找到自己的亲人,弄清楚这件事的缘由。 前方的路,注定充满危险与劫难,但无论如何,他都绝不会退缩! 叶铭当即坐下,运转功法,开始修炼。 他发现,自己记忆深处的功法,十分的超凡,刚刚运转,就能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在提升。 当然,这也和自己境界低有关,但他还是十分高兴,开始继续修炼。 同时,他也明白,自己的身世,绝对不简单! 叶铭这一修炼,就直接修炼到了晚上。 站起身来,随意挥动了几下身躯,他感到一阵满意。 虽然还是感灵境初期,并未突破,但比起之前,还是要强横了不少。 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能突破到感灵境中期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诡异的小河 “这里天地灵气也挺浓厚嘛!而且这是蛮荒古林深处,不会有人来打扰,看来,还真是一处世外桃源了。”叶铭有些欣喜地自语道。 他本来打算继续修炼的,无奈肚子饿了,只好去果树上摘几颗果子来填填肚子。 叶铭吃下几颗果子后,发现这果实竟然有着大量灵力,果真是吸收灵气长大的果实呀! 于是,他又是摘下几颗果实,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吃到不能再吃了,才停下来修炼。 而有了那十几颗果实的帮助,第二天一早,修炼了一夜的叶铭,终于突破了。 虽然依旧不强,但感灵境中期比感灵境初期还是要强上不少,他心中也是很满意,只要有进步,就没有白费精力。 终有一天,我叶铭会成为盖世强者,君临诸天万界! “咕噜~” 叶铭正意气风发之时,肚子却开始抱怨了。 他摸了摸肚子,自语道:“唉,虽然这些果实味道不错,但是成天吃这些也不行呀!我可不是和尚,得开开荤才行。” 这草原上虽然有许多动物,但叶铭不打算去抓它们吃,而是打起了那条小河的主意。 准确来说,应该是打起来那河中的鱼的主意。 他一有了主意,便直接行动了。 这条小河不过十来米宽,河水清澈见底,可以看见许多鱼儿在嬉戏着。 虽然河水不深,但却望不及源头,不知这大荒中的小河源自何处,隐约之中,透出一股诡异之意。 但此刻叶铭的注意力全在那些鱼的身上,并没有感觉到这丝丝诡异。 “虽说河水不是很深,但恐怕淹了我不成问题,我还是去寻根木棍来吧!”看了看河水的深度,他便去寻木棍了。 就在叶铭刚刚动身离开河边去寻木棍时,河底闪过一丝蓝光,转瞬即逝,而那些鱼,也受惊而逃了。 待他手持一根细木棍而来时,这小河上下流几百米内,没有任何鱼虾了。 “怎么回事,我不就去寻了根木棍,怎么鱼都不见了?”叶铭不解地道,“难道这河里的鱼虾知道我要来抓它们,都赶紧跑了?” “不可能,它们怎会知道我要来抓它们。而且不过十多分钟,居然跑的干干净净,莫非是这河有古怪?”他不是愚笨之人,仔细一想,变发现了不对。 叶铭将手中的木棍插入河中,却也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 于是,他干脆手持木棍,站在河岸,尽情地击打河水。 但是一直到叶铭手中的木棍折断,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情况,倒是草原上的其他生灵,皆是站在不远处,一副不解之色地看着他。 被一群牛、羊之类的低级生灵这么看着,他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低声道:“难道不是这河的原因?” “咕噜~咕噜~” 叶铭肚子一阵响声将他从思考中拉回了现实,他摇了摇头,叹道:“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唉,只能摘果子吃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又去果树上摘了十几颗果实,为了不被那些草原上的其他低级生灵打扰,他抱着一堆果实回到了小山坡的山洞中去慢慢品尝。 就在叶铭正在山洞中吃的正欢之时,那条河中再度发出一丝微弱的蓝色的光芒,同样转瞬即逝。 河边的几只羊望了那蓝色光芒一眼,光芒消失后,继续低下头来吃草。 “虽然又是吃素,但不得不说,这果实的味道还真不错,而且灵力浓厚。”叶铭一扫之前的不如意,边吃边品道。 吃完果实后,为了尽快吸收果实中的灵力,他便直接修炼了。 他一心想着变强,这一修炼,就直接修炼到天微黑了,而且还是被饿出修炼状态的。 虽然他是修士,但以其现在这微弱的修为,还是得吃喝,比普通人也强不上多少。 他这两天一直是吃果实,所以不需要时时喝水,但修炼了这么久,还是又饥又渴了。 “晚餐不会还是吃果子吧!”叶铭叹道。 果实虽然美味,但还是饭肉更符合人体需求,如果可以选择,他一定不会选择果实做晚餐,虽然依旧要吃一些果实来辅助修炼。 叶铭走出山洞,望着草原上安逸的环境,不禁感叹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呀!外人岂会想到,在这可怕的蛮荒古林深处,还有这样一处秒地!”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这是蛮荒古林,那一定有许多可怕的凶兽,只是为何不前来这里?莫非,这里有人布有强大的阵法! 不过这里即使有强大的阵法,他也不可能发现,更不可能为之所用。 没办法,只能怪他现今的境界太低了。 显灵境中期,比之普通人也强不上很多。 感灵境之后便是玄妙境,玄妙境已经比普通人强上很多了,常人不可战胜。 而玄妙境之后的通幽境,已经算是强者了,随意展动手脚,便可取人性命! 至于通幽境之后的境界,对于现在的叶铭来说,还太过于遥远。 修炼一途,境界越高,实力越强,也更加难以突破,叶铭修炼了一个白天,也没有一丝要突破的迹象。 “算了,先去河边喝点水吧!” 他实在是很渴了,迈步走向小河,猛的喝了几口清水,便感觉到一股浓郁的灵力涌入体内,这灵力甚至比那果实中的还要浓郁呀! “天呐!这河水怎会有如此浓郁的灵力,不应该呀!”叶铭忍不住惊呼道。 他又是猛喝了几口河水,同样又是浓郁的灵力融入体内,和之前一样,并无差别。 怎么会有如此浓郁的灵力?这小河非同小可,若是让外人知道,定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因为小河能够造就一批强者啊。 那些大势力为了此河,肯定会大打出手,拼死相争! 而他一旦透露出此消息,一定会被人杀人灭口,除非拥有令那些大势力也无法抗衡的实力,才能无恙。 “算了,管他是怎么回事。反正这对于我来说是一大喜之事,我的修炼速度又能大大提升了。”叶铭不再去想这灵力如此浓郁的缘由,喜道。 的确,对于急需变强的他来说,这乃是一大助力。 毫无疑问,有了这小河和那些果实的帮助,他的修炼速度将达到惊人的地步! 第一百七十九章 神秘玉佩 喝饱河水后,叶铭躺在草上,边炼化吸收河水中蕴含的灵力,边懒洋洋地自语道:“天要助我呀!这地方真是一块宝地呀,有蛮荒古林的庇护,也不用担心走露风声,引人追杀。只是以后一段时间,都吃不到荤了。” 他倒是不打算去吃那些牛、羊之类的动物,毕竟都生活在一起,没有人相伴,它们也算是邻居了。 过了一阵子,叶铭的肚子不涨了,他便去摘了几颗果子,走到山洞里,继续修炼了。 既然有这么好的资源,那可不能浪费了,得抓紧时间修炼! 有了这诡异的小河和那些果实的帮助,几天后,叶铭再度突破,终于进阶感灵境后期,实力较之突破前,又是强大了不少。 清晨,叶铭早早醒来,吃了几个果子,喝了几口河水后,便开始练习记忆深处的那些基本身法、招数了。 这几天,他心情十分畅快,修为不断提升,而且毫不费劲,进展神速。 “唉!就是一个人在这太够清静无聊了,要是有人相伴就好了。”叶铭有些无聊地道。 虽然孤独,但他知道这其实是最好的,想有人相陪,过神仙眷侣的日子,太过痴心妄想。 轻轻摇了摇头,他去除杂念,开始继续练习。 练习完身法的叶铭躺在草地上,双目眺望远方。 可以看到,在那荒林高峰之上,有着几道模糊而庞大的身影,隐约间透露出可怕至极的气息。 突然,那一道模糊而庞大的身影转过身来,一双巨大的红色眼瞳盯向这片世外桃源。 那双眼似乎要洞穿虚空,一股威压席卷而来,仿佛要撕裂这一片天地! 叶铭脸色剧变,自己在这股无息的威压面前,居然无法动弹丝毫。 那道身影实在是太强大了,仅仅是看向这里,他就难以承受,感觉整个身体都即将崩溃。 叶铭身为一名感灵境后期的修者,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其他的普通生灵了。 一些牛羊已经趴在草地上,口鼻鲜血并流;而那些果树更是树躯上裂痕密布,即将彻底粉碎! 就在这时,草地上出现一道道复杂的光纹,构成一道巨大的阵法。一股强大而柔和的力量爆发,抵挡这股可怕的威压。 叶铭顿时如获重释,擦去嘴角的鲜血,双眼紧紧盯着那道巨大的模糊身影,满含不甘之色。 那巨大的模糊身影望着这片草地,身形缓缓淡去,只至消失。 而待那身影消失后,那股威压才彻底散去,而那柔和的力量与法阵也随之消失。 这片草地灵气比较浓郁,无需多时,那些果树便能自行恢复。 而那些牛羊生活在这片草地上,伤势也能在灵气的滋润下缓缓自愈。 叶铭脸色有些苍白,修炼了片刻,才渐渐恢复红润。 “好可怕的生灵呀!这蛮荒古林果然可怕无比,隐藏着一些强大无比的生灵,常人一旦涉足这片大荒,必将死无葬身之地!”他有些心忌地道。 有了刚才的遭遇,叶铭的信心也遭到了打击,原本以为不久便能走出这片大荒,现在看来,不过是痴人说梦而已。 这蛮荒古林的危机,远比常人的想象更加可怕! 叶铭调整了心态,去除负面情绪,信心再度回归。 但也却不自傲,知道自己的路还远着,如今也不过是刚刚起步而已。 前路漫浩浩,没有什么可以自负的,更没有什么可以自卑的! 他心中大喊:总有一天,我叶铭定可以纵横这片大荒! 片刻后叶铭发觉在这里修炼了好几天了,也没有真正放松过,于是打算去那河中洗浴,放松一下绷紧的神经。 跃入河中,他只感觉全身舒爽无比,心中感叹这小河太过不凡了,浓郁的灵力滋润着身躯,修为正在不断的提升,虽然离突破还远的很,但境界却更一步巩固。 突然,河底散发出一道蓝色的光芒,令叶铭心神一震。 这道光芒强大无比,但却十分柔和,并不伤人。 他心中不解,为何河底会散发蓝色光芒,正欲潜入河中,一股吸引力却自河底爆发,他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吸入了河底。 幸好他如今已是感灵境后期的修士,在水中憋气半个时辰,毫无难度。 被吸入河底的叶铭终于看见了发出蓝色光芒、将自己吸入河底的物体了,而这也令他感到一阵惊诧,因为那物体竟是一块玉佩! 一块精致的蓝色玉佩,此时正散发出柔和而强大的光芒,而那吸引力,却是消失了。 一块玉佩而已,居然有如此威能,令叶铭十分惊诧与疑惑。 突然,他想到了一些事,前几天自己曾想来河中抓鱼,可是当找来木棍之时,鱼都不见了,现在想来,应该是这玉佩惊退了鱼群。 既然被吸到了这里,叶铭自然不可能就这么闲着,右手抓向玉佩。 玉佩散发出的光芒更盛了,可依旧没有什么杀机,反而更加柔和了。 他顺利地抓住了玉佩,而当他抓住玉佩的那一刹那,玉佩便不再发出光芒,只有一层光辉在玉佩表面流转,显得神异无比。 既然抓到了玉佩,叶铭便动身回到了草地上,毕竟呆在河底并不舒服。 坐在草地上,他仔细地观察着玉佩,他认为这玉佩绝对不简单。 仔细观察,可以看到这玉佩上雕刻这一名绝美的少女。 而这少女雕刻的十分逼真,仿佛是这世界上唯美的艺术雕刻品,美到几乎令人难以自拔。 “好可怕呀!只是一个雕刻的少女而已,竟然险些令我沉迷其中,如果是这少女本人,该惊艳到何种地步!”叶铭回过神来,擦了一把冷汗,心有余悸地道。 就在他感叹这玉佩上的少女不凡之时,玉佩突然再度散发光芒,然后竟脱离他的右手,飞向他的胸膛,直接融入了他的体内。 叶铭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了,待他回过神来时,玉佩早已融入其体内,不见了踪影。 遇见这种情况,他也不知所措了,毕竟叶铭才刚满十六岁不久,还只是一名少年而已。 第一百八十章 初次历练 于是,叶铭就一直坐在草地上,等待接下来的体内的反应。 可出乎意料的事,这玉佩融入叶铭体内后便没有了动静,而他也没有感到什么身体不适。 此时的叶铭就和平常一样,并无不同的地方,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看见玉佩融入自己体内,他都以为是假象了。 但既然玉佩暂时没有什么动静,他也没有什么办法把它从自己体内拿出来,于是干脆不去搭理那块玉佩,至少目前对自己没有什么危害。 叶铭经过了今天的种种,更加明白了自己的弱小,也更加渴望变强,便开始继续修炼。 而这一修炼,便是再度修炼到了天暗。 叶铭动身摘了十来颗果实吃后,准备去喝几口河水,毕竟这河水比之果实,灵力要更加的浓郁。 他迅速跑至小河边,喝了几口河水后,却并没有浓郁的灵力融入体内。 叶铭惊讶之余,又是大口喝了几口河水,可是依然没有浓郁的灵力,就和普通的河水一样,没有往日的神奇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他不甘心地大声咆哮。 紧接着叶铭又是大口喝了大量河水,可是依然只是普通的河水,没有了那浓郁的灵力。 “不!怎么会这样?”他刚刚认识到自己的弱小,无比渴望迅速变强,可是这辅助修炼的河水却失去了效果,他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在咆哮了十几分钟后,他渐渐冷静了下来,现实无论如何,都要去接受,而且即使没有了河水的辅助,至少还有那些果实的帮助。 只是叶铭不解,河水怎么会突然失去了往日的神异,那浓郁的灵力为何会不复存在? 难道,是那神秘玉佩的原因? 他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认为有可能是那玉佩的缘故。 对于河水之前为什么会有那么浓郁的灵力,他一直不得其解。 而今天玉佩的种种让叶铭觉得这玉佩超凡,并且玉佩消失后河水就恢复了普通,这绝对和玉佩有关系。 他认为,河水之前之所以有那么浓郁的灵力,是因为玉佩中泄出的灵力导致的,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此刻河水没有了灵力。 想到这里,他就更加觉得那玉佩不简单了,仅仅外泄出的灵力就可以让整条河充满浓郁的灵力,这玉佩实在太过于神秘与可怕了! 而且玉佩融入了体内,也不知是福是祸呀! “看来以后修炼速度要变慢了,好在还有这些果子,不然就真麻烦了啊!”叶铭感叹道。 既然没有了河水的辅助,那就靠自己的努力和这些果实吧! 他心中为自己大气:这一点点挫折,可阻拦不了我叶铭! 时间飞逝,转眼叶铭已经在这片草地修炼了半年,而如今也终于成为了玄妙境初期的修士,比起半年前刚刚醒过来时,强大了许多。 他睁开那双自信而有神的眼瞳,整个人气质一变,一股玄妙境境的气息毫无保留的爆发出来。 “半年了,我都未曾离开过这草地,也未真正对敌过,是时候踏出这片草地,去看看这蛮荒古林有多凶险了!真正的强者,必然是经历过生死的考验的!”叶铭霸气十足地道。言语中透露出一股强大自信,却又不自负。 当然,他知道自己如今虽然已经突破到玄妙境了,但依旧不可能走出这十万里蛮荒古林,只是打算去这草原附近不远处历练而已。 那日那可怕的迷糊身影,叶铭至今都记忆犹新,深感其的强大,自己想要战胜那迷糊巨影,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 其实,他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打算去这片草原外战斗、历练的。 因为那些果树上的果实在前几天从显灵境巅峰突破到破灵境时便全部吃完了,而没有了这些果实的辅助,他也只能去历练战斗了。 俗话说,战斗是变强的最好办法。 在战斗中,能够激发体内的潜能,有助于突破,而且还能从中领悟一些战斗技巧。 对于叶铭来说,则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目的,解决肚子的问题。 毕竟,他不可能天天饿着吧,他又不想去吃那些草原上的动物,只能去猎杀一些猛兽来填饱肚子了。 这片草原不大,四周是一些小山坡,山坡上有这一些奇形怪状的石碑,发出淡淡的灵力波动。 虽说这些灵力波动不强,却是给叶铭一种隐隐约约的心悸地感觉。 他迅速从石碑的空隙之间穿过,没有引起什么法阵,看来这些法阵只是针对外界生灵,对于内界生灵只起保护作用。 穿过小山坡后,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无尽的蛮荒古林,空气中有着淡淡的血腥味,看来这里经常有生灵在厮杀。 这,才是真正的蛮荒古林! 叶铭小心而谨慎地扫视着四周,他是第一次真正的在蛮荒古林中行动,不得不小心,否则很快就会成为一些猛兽的食物! 在这蛮荒古林中,猎手与猎物之间的身份是时常转换的,稍不注意,就会从猎手变成猎物! 而此刻,那片草原上出现了他想不到的一幕。 一只老牛口吐人言:“那小娃娃终于离开了,可以自由一阵子了。” “你想多了,那小娃娃只是出去历练而已,大概晚上就会回来。毕竟晚上的蛮荒古林才是最危险的,他不可能在那里过夜。”一只老羊却是讽道。 老牛却不以为意地道:“至少白天可以自由活动了,不用担心被那娃娃发现什么。” “你们太悠哉吧!万一那小娃娃出现了意外,被凶兽或遗种给吃掉了,如何跟上面交代?”一棵沧桑的果实的树干上出现了一张人形脸孔,突然插话道。 老牛与老羊都愣了愣,然后老牛气急败坏地骂道:“古树,你他妈怎么不早点说,要是小娃娃被吃了,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又没问我,怪我干甚?”古树看向老羊,道,“羊老,这不关我的事吧!” 羊老无奈地道:“老牛、古树,当务之急是去看看小娃娃的现况。” 第一百八十一章 纯血生灵 “羊老说的对,我不和你计较了。”老牛哼道。 “切!我还大人不记小人过,懒得和你嗦!”古树也是针锋相对。 “好了,先化成人形,然后去看看情况吧!”羊老见他们又要对骂了,连忙说道。 三道白光闪过,草地上出现三名鹤发童颜的老者,然后三人动身一闪,便在草地上消失了。 叶铭在丛林中缓步行走着,小心地扫视着四方,突然一片荒草中冲出一只猛虎,朝他扑来。 他早以做好应对之策,侧身一躲,避开了这一扑,然后转身向前,双手抓住猛虎的尾巴,用力一甩。 叶铭如今已经是玄妙境的修士了,这一甩便将猛虎甩出十几米,撞在一颗古树上,滚落在地,口中流出大量鲜血,抽搐了几下,便一命呜呼了。 “呼!” 他松了一口气,走向猛虎的尸体,确定猛虎死了后,便开始处理尸体,准备生火烤虎肉吃了。 以叶铭如今的实力,生火是小意思,很快便寻来了一堆干树枝,生起火来烤虎肉。 很快虎肉便烤熟了,他立即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虽然没有什么配料,但他吃了怎么久的果实,今天终于吃到荤了,觉得美味无比,不知不觉便放松了警惕。 远处,三名鹤发童颜的老者正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幕,而叶铭却不曾发现有人在盯着他。 “这小娃娃倒是挺会享受的嘛!”一名老者一副口馋之色地小声道,而这名老者正是那老牛。 “怎么,你眼馋了?”老牛身旁的一名老者闻言,则是讥讽道,这名老者正是古树。 “行了,你们别吵了,万一把那几个家伙引来了就不妙了。那几个家伙的感知力可是很强的,实力也是极为可怕,至少比我们还要强。引来了他们,或许我们能够跑掉,但这小娃娃可绝对难逃一劫!”羊老出言教训两人道。 被羊老这么一说,老牛和古树都是闭上了嘴,不再争吵,只是悄悄地观察着叶铭。 突然,羊老双眼一睁,低声道:“我们快走,否则会引来麻烦的!” “怎么了?”老牛与古树这会倒是没有争执,一口同声地低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我们的实力在这蛮荒古林较为突出,可能会被那次那个家伙感知到。”羊老皱眉道。 一提那次朝草原遥望一眼的那个家伙,老牛和古树都是脸色微变。 的确,如果是那次那个模糊巨影来到这一片古林,就算他们隐藏了气息也还是会被发现的。 “希望小娃娃不会遇到特别强大的存在,不然……”羊老叹道,然后三人化为三道白光,在原地消失,瞬间出现在草原上。 远处的一座古山之巅上,一道巨大的模糊身影睁开双眼,两束神芒射破苍穹,威震四方。 那巨大的身影被一团迷雾掩盖,令人无法看透其本体,显得十分神秘与可怕。 片刻后,那模糊巨影又缓缓闭上双眼,冷声道:“几只只会躲藏的小老鼠,看你们能躲到什么时候!” 叶铭足足吃了猛虎的四分之一才停下来,并不是不想吃了,而是撑得实在吃不下了,才就此停下。 “味道还真不错呀!”他擦了擦嘴角的残渣,有些意犹未尽地道。 不过虽然很想带着猛虎的躯体下次再吃,但叶铭知道这是十分危险的事,因为血腥味会引来大量猛兽,所以避免出现意外,叶铭还是把猛虎剩下的庞大躯体给烧了。 但似乎,还是引来了不少的猛兽。 只见一只猎豹疾步奔来,直接一跃而起,扑向叶铭。 叶铭自然不会害怕,一拳轰出,毫无疑问,猎豹的头颅被直接轰碎,尸体横飞。 “不知死活的畜生!”他冷冷地道,没有一丝的心软。 因为在这蛮荒古林,一旦遇敌,就是生死之战。 一旦手软,就会成为一具尸体。这,便是这丛林的生存法则! 叶铭转身朝另一方走去,很快便离开了这一块血腥之地。 而他刚离开这里不久,狼群赶来,将猎豹的尸体吃了个干干净净。 叶铭在丛林中漫步,观察着四周,希望能够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比如一些灵果之类的东西。 他正缓步走着,突然一阵拳风声从后方响起,他毫不犹豫地往右边闪开几米,然后一只巴掌大的拳头轰向叶铭之前所立之地。 那是一只两米多高的黑色巨猿,全身肌肉膨胀,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 叶铭迅速后退几步,与黑猿拉开距离。 他脑海深处的知识让叶铭知道了这黑猿的身份,黑魔猿,是太古凶兽的杂交后裔,拥有太古凶兽一丝斑驳的血脉,也算是太古遗种了。 遗种虽然没有太古凶兽那么强大,但是比起一般的猛兽要强大许多,如果不是叶铭突破到了玄妙境,恐怕就被这黑魔猿偷袭得手了,到时候必将葬身此地! 叶铭双目紧紧地盯着黑灵猿,玄妙境初期的气息瞬间爆发,整个人立即进入战斗状态。 黑灵猿一击未中,冲向叶铭,双拳迅速轰出。 叶铭怡然不惧,双拳紧握,也是迅速轰出,与黑灵猿展开最为激烈地对轰。 每一次双拳对轰,叶铭与黑灵猿都是心头一震,但是谁也没有退缩,反而是更加拼命地挥动双拳轰击。 在对轰上百拳后,即使有灵力凝聚双拳,叶铭的拳头还是十分的疼痛。 突然他身子往左倾斜,避开了黑灵猿的几拳,然后右脚全力踢出。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脚,黑灵猿来不及闪避,被踢中左腿,摔向地面。 他瞬间收回右脚,左手抓住黑灵猿的头往地面全力猛砸。 黑灵猿的头撞在地上,将地面都是撞出了一个大洞,可见这力度之大。 叶铭继续出击,松开左手,猛地一脚踢在黑灵猿的头上。 这一脚踢得叶铭自己脚都痛了,更不要说黑灵猿了,被踢飞了十来米。 叶铭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黑灵猿,极速追了过去,右拳灵力涌动,猛地轰在了黑灵猿的头上。 “嘭”地一声,黑灵猿的头颅犹如西瓜般被轰碎了。 脑浆、血水溅了叶铭一身,血腥至极! 第一百八十二章 冥芯 叶铭被溅了一身血浆,脸色没有丝毫变化,随手扯来几根树枝,擦了擦,就当做没事人一样了。 他右手拖着黑灵猿的尸体在丛林中迈步疾走,想赶回那块草地。 毕竟太古遗种的血肉可是大补之物,其中的气血十分磅礴,而且含有黑灵猿毕生的精华,叶铭可不打算就这样浪费掉了,想放到那片草原的山洞中,留着吃了。 “黑灵猿可真没用,连一个小小的人类都解决不了。”突然,一道十分动听的声音响起。 叶铭闻声望去,只见一名美丽至极的少女站立在前方的一颗古树树枝上,双手抱胸,一脸不如意地看着叶铭。 叶铭也是双眼注视着少女,他知道,少女虽然美丽至极,但却并不是人类。 “你是凶兽?不知道是纯血凶兽,还是杂血凶兽?”叶铭神色不变,问道。 “你才是杂血呢!本小姐自然是纯血生灵,和那些杂血生灵,遗种,还有你这种低级生灵可不一样!”少女有些生气,然后傲然道。 叶铭有些惊讶地望着少女,没想到一位活生生的纯血生灵就在自己眼前。要知道纯血生灵可是十分稀少的,而且强大无比,天赋极高,平常生灵望尘莫及! 纯血生灵全身都是宝,吃其血肉便可洗练自身,对于一些低级生灵来说,吃了纯血生灵相当于脱胎换骨了。 不过虽说纯血生灵全身都是宝,但却没有生灵敢打其注意。 因为他们的父母都是强大无比的纯血生灵,而成年的纯血生灵,其他生灵不可力敌。 也只是因为父母都是强大无比的纯血生灵,所以纯血生灵才天赋极高,强横无比。 “哼!”少女见叶铭露出惊讶之色,冷哼一声,更加骄傲得意了。 叶铭惊讶了片刻后,神情恢复自然,有些兴奋地道:“既然我是低级生灵,那我吃了你,岂不是就能脱胎换骨了?” 少女闻言,双臂伸直,秀拳紧握,生气地道:“你、你、你要吃了我?” 其实人类虽然不是什么强大的生灵,但也不是低级生灵,所以即使吃了纯血生灵也不能脱胎换骨,顶多只能洗练身躯而已。 当然,好处还是很大的,能够很大程度上的改善体质。 “对呀!你不是说我是低级生灵吗?而你是纯血生灵,低级生灵只要吃了纯血生灵就能脱胎换骨,为了脱胎换骨,所以我只能吃了你了。”叶铭却是点了点头道。 少女闻言,有些气急败坏地道:“我说你是低级生灵你就是了?你虽然不是什么强大的生灵,但也不是低级生灵,就算吃了我,也不可能脱胎换骨的!” 叶铭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道:“原来我不是低级生灵呀!不过即使如此,若是吃了你,一样妙哉呀!” 少女见叶铭依旧想要吃了自己,怒道:“我的父母全都非常厉害,你如果吃了我,一定会死的很惨的!” 叶铭本来就没有打算真的要吃了少女,只是见少女十分骄傲,想故意逗逗她而已。 于是,他笑道:“那这样,我先走了。对了,还没有请教美女芳名呢!” 少女见叶铭没有要吃了自己的意思了,高兴地道:“我叫幂芯!” “幂芯,好名字呀!真是人如其名,那我先走了,后会有期!”叶铭点了点头说道,然后拖着黑灵猿的尸体疾步而走。 幂芯就站在树枝上,望着叶铭的身影渐渐远去,突然,她发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对了,我可是纯血生灵,怎么被一个小小的人类给唬住了。” 幂芯之前被叶铭给吓到了是因为从来没有人敢对她说要吃了她,以前其他生灵对她都是又惧又爱,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才被吓住了。 现在,仔细一想,她才发现自己是被叶铭给挑逗了。 “可恶的混蛋,居然敢这样对本小姐,我要让你知道本小姐的厉害!”幂芯咬牙切齿地道。 说完,她就向叶铭的方向追去。 叶铭拖着黑灵猿的尸体缓缓走着,突然后方传来阵阵破风声,然后一道俏丽的身影闪现在叶铭前方。 来者秀发垂腰,身着紫色连衣裙,紫色的大眼睛正怒视着叶铭,美丽到没有瑕癖的脸蛋上那红润诱人的小嘴正不开心地嘟着,却别有一番风味。 此等美丽的少女,世间罕见,仿佛她只是误入世尘的仙女,本不属于这一片天地! 即使是叶铭的心性都是瞬间愣神了,双眼一直注视着少女,视线难以转移。 少女正是幂芯,原本正在气头上,看见叶铭被自己美丽所迷住,不由地一喜,也不那么生气了。 “喂!看什么看,没看过呀!”她有些得意地道。 叶铭早已回过神来了,闻言一笑,也不否认,道:“的确没看过。怎么,你是来给我吃的?不过看你长得这么好看,有些舍不得吃了啊!所以,你还是回去吧!” 幂芯本来不生气了,但是见叶铭居然又对自己不敬,道:“就你,还想吃我,太不自量力了吧!今天,我要好好教训你这个对本小姐不敬的人!” 说完,她疾速冲向叶铭,洁白无瑕的玉掌拍出。 叶铭见状,也是一掌拍出。 两掌相击,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他只感觉一股可怕的灵力击来,然后自己就被一掌击飞,直接撞倒一颗大树。 喉咙一甜,他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而先前出掌的右臂更是骨头裂了几处,疼痛难忍。 反观幂芯,则是纹丝未动,显然没有受到半点伤害。 不过幂芯此时也是吓住了,看到叶铭被自己一掌打成这样,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原本只打算教训一下叶铭,并没有打算要重伤叶铭,只是她没想到叶铭会这么不经打,一掌就重伤了。 其实幂芯并不知道自己有多强,平时其他生灵对她都是敬畏有加,没有生灵敢对她无礼,她也并没有和其他生灵战斗过,并不知道纯血生灵比其他生灵强,只知道纯血生灵身份很高,其他生灵都很敬畏而已。 在她看来,不是自己太强,而是叶铭太弱。 第一百八十三章 离别之际 “你没事吧!”幂芯有些着急地走到叶铭身旁,担忧地道。 “咳咳!暂时还死不了。”叶铭擦去嘴角鲜血,爬起身来道。 听到叶铭的回答,幂芯松了口气,然后有些不悦地道:“你怎么这么弱呀!真不知道那黑灵猿是怎么死在你手上的,莫非黑灵猿不是你杀死的?” “你想多了,那黑灵猿是被我亲手击杀的,不过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不愧是纯血生灵。只是,一般的纯血生灵也不该这么强吧!”叶铭苦笑道。 “不对啊!你既然都能击杀黑灵猿,怎么连我一掌都接不住?”幂芯不解地道。 叶铭再度苦笑道:“那黑灵猿只是遗种而已,怎么可以和你相提并论,纯血生灵之所以是顶级生灵,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天赋血脉,自幼就强于其他生灵无数倍。不过我没有想到,我们之间的差距这么大!” “是吗?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幂芯将信将疑,然后道。 “叶铭。” “叶铭?”幂芯念了念,然后道,“名字也不怎么样嘛!不过,也算人如其名了。” 叶铭闻言,有些无语了,说我名字不怎么样,然后又说人如其名,这不是明摆着说我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幂芯见叶铭脸色有些难看,关心地道:“你脸色好难看呀!是不是伤得很重,那你吃了这颗丹药吧!” 幂芯从身上拿出一颗丹药,递给叶铭。 叶铭闻到浓浓的丹香与一丝少女身上的清香,顿时心旷神怡,当下再无犹豫,直接伸手接过。 他并没有直接吞服丹药,而是仔细闻了闻气味,然后望着幂芯道:“这味道,真是令人心旷神怡呀!” 只是不知道叶铭说的是丹香,还是少女的清香。 幂芯闻言,得意地道:“不只是好闻这么简单,药效更是惊人。这可是九转愈灵丹,只要不死,受再重的伤也能恢复!这一颗九转愈灵丹,还是我父亲给我以防意外的呢!” “九转愈灵丹?你把这丹药给我服用了,那你怎么办?”叶铭有些意外地道。 幂芯闻言,却是不以为意地道:“别忘了我可是纯血生灵,谁敢伤我?” 叶铭虽然觉得刚刚认识幂芯就接受如此贵重的物品有些不好,但自己以后还不知道会遇到怎样的危机,有颗九转愈灵丹也能以防不测。 至于这份人情,等以后自己有实力了,再去补还吧! “那好,我就收下了。不过,现在我还不用服用,留以备用,没关系吧?”叶铭道。 “随你吧!”幂芯知道叶铭不会自己害自己的,于是道。 叶铭将九转愈灵丹收好之后,却掏出一颗拳头大小的果实,二话不说就吃了起来。 这颗果实是那片果树中最后的一颗了,还是叶铭早已摘下,好不容易省下来的,如今也已吃完。 吃完那颗果实后,一股浓郁的灵力在叶铭体内融解,很快便恢复了伤势。 “还是多谢你的九转愈灵丹了,这可能会在以后救我一命。”叶铭感激地对幂芯道。 “其实没什么啦!不就一颗丹药吗,而且是我将你打伤的,理应给你一颗丹药的!”看到叶铭由心地感谢自己,幂芯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叶铭知道这颗九转愈灵丹是何其的珍贵,连一方霸主都十分渴求,但也是可遇不可求。 幂芯这么说,只是不想让自己感到受惠于她而已,他心中对幂芯的好感大增,看来这幂芯也是善良、单纯的少女。 真是一位骄傲、美丽而又善良的大小姐呀! 他可没有忘了幂芯的身份,纯血生灵,极端强大的生灵种族! 时间飞逝,转眼已是两年,此时距离白泽与虎迦一战已经过去了数月。 “嘭!” 水中一道巨响声传出,紧接着一道身影瞬间冲出,飘然立于草地上,一股强横的杀气爆发,将草原上的生灵都是惊退了。 那是一名俊逸的少年,身着紫色长衫,一股可怕至极的杀气令人心颤。 或许这名少年的实力并不足以那人心悸,但这股如修罗般的可怕杀意,便足以让人胆寒!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两年前开始走出这片草原,在这莽荒古林历练的叶铭。 经过与猛兽、遗种两年的撕杀,叶铭无论是实力还是心性,又或者是战斗技巧、经验,都大有长进。 尤其是这股在无数鲜血的洗礼下产生的杀气,如同修罗般令人不寒而栗! “在这里也生活了两年半了,是时候走出这片莽荒古林了!”叶铭双瞳冷漠无比,淡淡地自语道。 他双目扫视草原,然后迈步走出了这片草地。 草地外,叶铭在这莽荒古林中缓步行走着,突然一道妙曼的身影迎面而来。 这是一名美丽到极致的少女,集美丽、清纯、灵动于一身,正是幂芯。 “幂芯,今天我要准备走出这片蛮荒古林了。”这两年来,叶铭每次历练都是和幂芯一起,两年间他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你要离开这片大荒了!”幂芯意外地道。 她这两年来天天与叶铭在蛮荒古林中历练、玩闹,已经习惯有叶铭陪伴的日子了,如果叶铭突然离开了,还真有些不适应。 “嗯!” 叶铭也早已经习惯与幂芯在一起的时光了,突然离开,也是十分的不适与不舍。 但是,她必须走出这片蛮荒古林,前往更为浩瀚的天空! “马上就要动身了吗?”幂芯十分不舍地问道。 叶铭爽朗一笑,道:“又不是去赴死,没必要太过伤感了。我想,我们以后一定会再相见的!” “那我陪你一起走出大荒吧!”幂芯提议道。 “不了,我要一个人闯过这十万里蛮荒古林!”叶铭拒绝了幂芯的好意,道。 “你一个人,可以闯过十万里大荒吗?这蛮荒古林内危机四伏,有着许多强大而残忍的生灵,甚至还有纯血生灵,你有把握吗?”幂芯自幼生活在这蛮荒古林,深知这蛮荒古林有多么危险可怕。 这里,几乎是外界生灵的大凶之地,寻常生灵一旦踏入,难以全身而退! 第一百八十四章 独闯十万里蛮荒 “相信我,可以的!如果我没有成功走出这蛮荒古林,只能说明我的程度只有这样,也就死不足惜了!”叶铭坚定不移地道。 “可是……”幂芯还未说完,叶铭便打断道:“好了,不用说了,我意已决!” “这……好吧!”幂芯见叶铭心意已决,只好道,“那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外面的世界很美丽,也很残酷,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放心吧,我会的。说起来还要谢谢你从外面给我带回来的衣服,不然我连衣服都没得穿了。”叶铭笑道。 “其实我也想去大荒外面玩,不过我父亲不准我出去,唉!”幂芯叹道。 “成天就想着出去玩,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呀!”突然,一道雄厚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名器宇非凡的中年人踏空而来,气势如虹,威震四方! 看见来人,幂芯惊声呼道:“父亲!” 叶铭闻言,先是一惊,然后恭敬地躬身道:“晚辈叶铭见过前辈!” 中年人见状,点了点头,满意地道:“不错,小伙子反应倒挺快,而且还有礼貌。” “多谢前辈夸奖!”叶铭又是礼貌地道。 “既然你和芯儿关系很好,就不用叫我前辈了,叫我幂叔叔就行了。”幂天行看了看叶铭,道。 叶铭道:“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叫您幂叔叔了。” 幂芯见两人聊得正欢,居然没有搭理自己,顿时不干了,大声道:“我说你们两个居然无视我,太可恶了!” 叶铭此刻心中紧张不已,生怕幂天行一不高兴,一巴掌把自己拍死了,哪还敢和幂芯说话。 幂天行看向幂芯,慈祥地道:“怎么?我就和他说下话,你就不乐意了?看来你是有了男朋友,忘了我这个父亲了吧!” 幂芯俏脸一红,嗔怒地道:“父亲,你胡说什么啊!叶铭才不是我男朋友,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叶铭也是一头黑线,感情眼前这位可怕的成年纯血生灵很喜欢开玩笑,一点高手的严肃形象都没有。 “你叫叶铭?”幂天行又望着叶铭,道。 “是的,幂叔叔!”叶铭依旧恭敬。 “呵呵,你不用太过紧张了。既然是芯儿的朋友,我不会伤害你的。”幂天行看到叶铭十分的紧张,和蔼地道。 幂芯在一旁看着两人,道:“你们两个怎么不和我说话,把我当空气啊!” 幂天行笑道:“怎么?这么想和叶铭说话?” 幂芯道:“叶铭就要离开大荒了,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当然有话要说啦!” “哦?你要离开蛮荒古林?”幂天行有些惊讶地望着叶铭道。 “是的,马上就要动身走出这蛮荒古林了。”叶铭没有隐瞒,如实相告。 “那要不要我送你出去,这蛮荒古林可是十分危险之地,以你目前的实力,难免会遇上危险。”幂天行道。 “多谢幂叔叔好意,但叶铭希望可以靠自己走出这十万里蛮荒古林!”叶铭虽然有些意外幂天行会亲自将自己送到外面,但还是拒绝了。 听到叶铭的回答,幂天行有些意外叶铭居然没有答应自己,要知道这蛮荒古林危机四伏,可不是闹着玩的,境界低微者,极难走出去。 在他看来,叶铭实力不算强,走出十万里蛮荒古林有很大的危险,如今自己愿意送叶铭出去,叶铭应该十分高兴地答应才对呀。 “你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出去?”幂天行再度问道。 “是的!”叶铭语气坚定地道。 幂天行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欣赏之色,道:“既然你意已决,我也不强求了。这样吧,我传你几种神通如何?” 叶铭闻言一喜,道:“多谢幂叔叔!” 幂天行微微一笑,右手指轻轻一点,一道光芒出现,射入叶铭脑内。 顿时,一股庞大的知识涌入叶铭脑海中。 叶铭用精神力粗略地扫视了那些知识一篇,确定为神通之后,更加恭敬地道:“实在是太感谢幂叔叔了。” 幂天行摆了摆手,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神通虽然比武技要强上许多,寻常生灵难以获之,但修炼难度也是难上很多。如果悟性不高,又不勤修苦练,是修炼不成的!” “我一定会努力修炼神通,将神通修炼至大成,不负幂叔叔厚望!”叶铭抱拳道。 “嗯!”幂天行点了点头,道,“那你何时出发?” “时不待人,我现在就动身!”叶铭道,“幂叔叔、芯儿,他日再见!” 幂天行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幂芯则是不舍地道:“那你要保护好自己呀!”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叶铭说完,转身飞掠而去。 待叶铭的身影消失后,冥天行看着一脸寂落之色的幂芯,面色严肃地道:“芯儿,你喜欢那叶铭?” 幂芯闻言,脸色绯红地道:“父亲,你说什么呀!我和叶铭只是普通的朋友,别误会了呀!” “是吗?”冥天行自然知道幂芯是喜欢叶铭的,但还是假装不知道,说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那叶铭可不简单,体内有着一道神秘的封印,连我都感觉神秘莫测,他的身世,绝对超乎我等想象啊!” “啊?”幂芯疑惑地道,“可是他看起来也不怎么厉害。两年前,他就想离开大荒,可是实力不济,才等到今日动身,这样看来,也没什么不简单的啊!” “你想的太简单了啊!既然两年前他那么弱,又是怎么进入这蛮荒古林深处的呢?他又怎么能在这蛮荒古林存活下来呢?”幂天行凝重地道,“这只能说明他是被其背后的势力送进来的,而且在一处妙地布下了阵法,作为他的栖身之所!” 经幂天行这么一解释幂芯也觉得叶铭身份不简单了,幽幽地道:“这个叶铭,身份居然这么神秘,也不告诉我!” “好了,我们回去吧,不要成天出来跑了。”说完,冥天行也不经幂芯同意,抓住幂芯的手,踏空而去。 …… “两年多了,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 在那叶铭生活了两年半的阵法之内,三名鹤发童颜的老者自草地上瞬间消失。 第一百八十五章 志在巅峰 叶铭脚尖轻点树枝,身体便向前爆射出十几米,在丛林中急速飞掠着。 “吼!” 突然一道虎啸声响起,紧接着一头全身布满黑色花纹的巨虎冲出,挡住了他的去路。 叶铭面色不变,毫不犹豫地跃向那巨虎,猛地轰出数拳,直接击杀那巨虎,继续前行。 而他击杀这巨虎的时间,也不过几秒而已,他连眼睛都没眨。 不能说叶铭太过残忍,这只是这蛮荒古林中很常见的一幕而已。 辽阔的蛮荒古林境地,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杀与被杀的场景! 一座巨山的山巅之上,一道庞大的模糊身影睁开双眼,望向远方,然后又缓缓闭上,继续沉睡。 叶铭一拳轰爆了一只山狼,却是没有继续前进,而是面色凝重地望着前方。 只见他前方有着一群山狼,密密麻麻的足有上百只,正凶猛地盯着叶铭。 “呜!” 一只体型比其他山狼大出数倍的山狼王高叫一声,然后带领着所有山狼冲向叶铭。 叶铭见状,爆发自身的气息,眼神冰冷地盯着狼群,一股可怕的杀气出现。 他疯狂地击杀着山狼,犹如来自地狱的修罗,杀得山狼群溃败而逃。 叶铭也不去追杀,而是继续赶路。毕竟叶铭不是真正的修罗,知道自己的目标是走出蛮荒古林,而不是去击杀那些猛兽。 没过多久,他又是遭遇了一些猛兽,但毫无意外的,都被他迅速击杀了。 叶铭正在丛林中穿梭着,突然地面一阵震动,然后一只九尺多高的黑色猩猩正踏步而来。 那黑色猩猩每踏出一步,地面就一阵震动,可见黑色猩猩体格多么的强悍。 叶铭站在一棵树枝上,双眉微皱,从这黑色猩猩的气息、模样来看,应该是妖兽! 妖兽,比一般的猛兽要强,可以修炼,也是一种极为常见的生灵,自称妖族,数量不比人族少多少。 而眼前这头黑色猩猩,看样子不仅体格强大,而且修为还不低,对于一般的修士来说,是比较棘手的存在了。 不过,叶铭可不是一般的修士,脚尖猛地一踏,那树枝直接粉碎,而他的身形也朝黑色猩猩爆射而去。 黑色猩猩显然没有想到叶铭会率先攻击自己,反应慢了一拍,被爆射而来的叶铭一拳轰在了头上,顿时被轰出了一个深深的拳印,鲜血很流,血肉模糊。 “嗷!” 黑色猩猩吃痛地怒吼一声,右拳砸向叶铭。 看来黑色猩猩的体魄很强,头部遭受了如此重击,不但没有倒下,还能迅速攻击。 叶铭也没有想到黑色猩猩的肉身这么强,这种情况下还能迅速反击,只能用双臂挡下这暴怒的一击。 黑色猩猩一拳砸在叶铭双臂上,叶铭瞬间被击飞,双臂如折断般疼痛。 他艰难地伸出手臂,抓住一棵树枝,身形才得以停止暴飞。 不得不说黑色猩猩力量巨大,令叶铭双臂都几乎折断,不过好在还没有折断,只是十分疼痛。 此时,黑色猩猩已经暴怒地攻向叶铭,双臂疯狂地乱轰,将沿途的大树都是轰碎了! 叶铭见黑色猩猩来势汹汹,双臂一伸,站在一棵树枝上,将另一棵树枝扯来,猛地砸在暴怒冲来的黑色猩猩头颅上。 树枝直接崩断,而黑色猩猩也被砸的晕头转向,庞大的身躯不堪重负地倒地,引起地面一阵震动。 他的头本已遭受重创,如今再度遭受重击,头颅裂开,血浆横飞,煞是可怕。 叶铭不敢久留,怕引来其他强悍的生灵,继续朝前方赶去。 而他刚前行几千米,又是遇到了一群猛兽,但区区猛兽岂能阻挡他。 不过片刻时间,他便将这群猛兽全部击杀,继续前行。 不过这次叶铭前行了一段距离,就停下来休息了。 因为这蛮荒古林危机重重,搞不好接下来会遇到强大而凶残的生灵,所以他必须让自己尽可能地保持在巅峰状态。 果不其然,叶铭刚恢复到全盛状态,一条长达十丈的冰灵蛇便盯住了叶铭。 冰灵蛇在妖兽中都是十分强大的存在了,可以吐出极冰寒流,冰冻目标。 就连一些遗种都不想与冰灵蛇开战,即使实力强于冰灵蛇,也不会轻举妄动,毕竟那极冰寒流可不是闹着玩的,被冰冻后多半会死在冰灵蛇口中。 而此刻,那冰灵蛇正紧盯着叶铭,双目中满是冰寒之色。 叶铭同样也方向了冰灵蛇,他不想与冰灵蛇战斗,但如果不得不战,那就只能全力一战了! 滚滚灵力从他体内涌现,目光警惕地看着冰灵蛇,不敢有丝毫大意。 冰灵蛇微微扭动身躯前行,身上的妖力极为雄厚,乃是一尊上妖。 他没有贸然攻击,因为他感觉到这个人类似乎修为不弱,体内隐藏着磅礴灵力。 “喂!到底打不打,我还赶时间呢!”叶铭见冰灵蛇只是一直盯着,不发动攻击,有些不耐烦地道。 他不畏惧战斗,在蛮荒古林历练了两年,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厮杀,绝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只是冰灵蛇一直盯着他,却不发动攻击,就好像在观摩猎物一般,让他很不爽。 “人族的小子,你既然可以出现在这里,也不会是泛泛之辈,修行不易,我便放过你吧。”冰灵蛇故作高深地道,而后极速遁走了。 他从叶铭身上感受到了极强的杀气,再想到这是远离人族生活地的蛮荒古林,有人族出现太异常了,因此他心中生出了畏惧感。 不过他好歹也是上妖,哪怕是怂,也不能表现出来。 叶铭看见冰灵蛇的一顿骚操作,脑子有点懵,但旋即他便继续赶路了。 十万里蛮荒古林,非常人可以跨越,哪怕是历练了两年的他,依旧会感到很艰难。 但即使前方困难重重,他也决不会放弃。 自己的身世之谜、亲人在何方、留下那封信的人是谁,叶铭全部要找到真相。 而这注定是一条艰难的路,极可能会在半路夭折,但他不会畏惧。 通往巅峰的路,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最为强大的人必然也有着最为艰难的过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 蛮龙族 蛮龙一族,是世间最强种族之一,蛮龙族人身形魁梧健硕,成年后,身高大多都会在三米以上,纯粹为战斗而生的种族。 他们进入战斗状态时,身上遍布着坚不可催的龙鳞,普通的刀刃根本无法伤其分毫,当他们成长到十五岁左右,便可将鳞片幻化成更加坚固的龙鳞甲。 传闻中,万古时期,他们的先祖是一条传说真龙,而他们的体内也流淌着那为数不多的真龙血脉。 蛮龙一族也是拥有等级之分,这种等级并非由力量强弱划分,而是由血脉的精纯度,因为血脉的精纯度的多少,可以决定今后的发展,族长的血脉更是整个蛮龙一族,最为精纯的。 蛮龙一族一直有着一条严明祖训,也是一条禁忌,为了保证真龙血脉纯度,为了种族能够长久昌盛下去,不可与其他族联姻。 但,这条规定却被这一代的族长打破,名为蛮烈。 蛮烈自小便展露出惊天的战斗天赋,血脉纯度更是达到了惊人的七星血脉上品。 传说中九星便可返祖化龙,在这血脉稀薄的年代,可以说,蛮烈就是蛮龙一族称霸大陆的希望! 甚至将来踏出这片大陆,也未必不可能!然而在一次史诗级大战中,这位传奇人物蛮烈却神秘失踪。 本以为蛮烈已葬身战场,蛮烈却在两年后再次出现,在众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带着一名貌美的人族女子回归,更令族人惊怒的是,那名女子居然有了身孕。 身为族长,怎能与其他族人有染?况且还是一名卑微的人类! 触犯禁忌,违背祖训,自然引起了族内长老们的强烈反对,但蛮烈何等实力?在他的强硬手段下,这些长老也只能被迫屈服。 一年后,那绝美女子在产下一子的当天,便去世了。 女子去世之后,蛮烈却没有悲痛哭泣,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整个部落除了蛮烈以外,竟没有一人知晓其姓名。 那女子产下的孩子,被蛮烈取名为蛮尘,这个拥有真龙血脉与人类血脉的孩子,在同龄孩子那异样的目光中渐渐长大,所有人都离的远远的,没有人愿意靠近他。 直到他十四岁的那年…… 蛮尘有很多的兄弟姐妹,自己排行老八,是众兄弟中最小的一个,哥哥姐姐们与他不同,体内都继承了父亲的优良血统,拥有着精纯的真龙血脉,血脉最纯的四哥,竟然达到了六星血脉,仅次于父亲。 蛮龙部落,小竹林间。 “今日乃是父亲大人百年寿辰,五弟六弟,你们准备了哪些礼物?可否拿出来让为兄瞧瞧?” 一身着墨绿色鳞甲的英俊青年,此刻正笑着对身旁两名同样身穿鳞甲,年龄稍小的少年说道,其眉宇间隐隐透着一股煞气,一看便知是狠角色。 这名身穿墨绿色鳞甲的青年就是蛮尘的四哥,名为蛮镇,仅次于父亲的天之骄子。 曾多次随父出征,立功无数,取得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功绩,其实力,在同辈中是绝对的王者。 “四哥,这有何不可,那就先从我这里开始吧!四哥你是不知道,这可是我花了好些的功夫,才弄到手的。”老五蛮风颇为得意地将手中的精致小盒缓缓打开,“此物名为升妖丹!若在战斗时,将之服下,可短暂的增强力量和速度,出其不意、逆风翻盘可全靠它了。” 一阵浓郁的药香从打开的缝隙处飘溢而出,令蛮镇二人精神一震,体内的龙力竟然也加快了运转,不一会儿,一颗五色丹药彻底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老六蛮云目光火热地盯着盒中的丹药,啧啧赞叹道:“五哥,这可是好东西啊!你是怎么弄来的?” 老五蛮风闻言,立刻神情紧张地看了看四周,见没有其他人后,压低声音道:“四哥六弟,我可以告诉你们,但这件事你们可不能告诉父亲大人,若是让父亲大人知晓,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老四蛮镇拍拍蛮风的肩膀,笑道:“五弟尽管放心便是,我和六弟是不会告诉父亲大人的。” 六弟蛮云也跟着点头附和着。 “那好,我就说了。”蛮风小心翼翼说道,“我昨日得到消息,当日会有一支人族商队路过我们这儿,我听到之后,立刻便安排人手,在那里埋伏,伺机动手!那群商队还真是弱得可以,被我那几个手下杀得溃不成军,丢下货物便逃了,当时我也没想到我的运气竟然这么好,居然让我得到了这等宝贝,呵呵……” 蛮云闻言,忍不住大声抱怨道:“啊?我也听说了,早知道我也派人去抢了那群废物,真是白白便宜了五哥了。” “嘘,小声点。”蛮镇作出一个禁声的手势,“六弟,你太不小心了,若真让父亲大人知晓了,你五哥真的要倒大霉了,要知道父亲虽然表面是无所谓的态度,但其实最痛恨我们去杀人族了,别忘了,那废物的母亲就是个人类!” “哗哗……” 忽然,竹林中传来一阵响声。 “谁!”耳朵灵敏的蛮镇面色一变,目光顿时散发出森冷的光芒,一股强大的力量顿时自体内爆发而出,强烈的劲风将竹林刮地簌簌作响,脚下一踏,整个身体便嗖地一声,窜进了竹林。 “居然有人偷听我们讲话,最好别让我逮住,否则我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将丹药收入怀中,老五蛮风面色狰狞道,“六弟,我们追!” 说完,二人也闪电般窜进了竹林。 “小贼!我看你往哪跑?”蛮镇的速度极快,不一会儿,便追上了前面的人影,一转身,挡在了人影的面前,拦住了后者的去路,蛮风二人也紧跟其后,成三角之势,将那人影围在了中间。 “呦,我当那偷听的小贼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废物!”蛮镇轻蔑笑道。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拥有人类血脉的蛮尘。 蛮尘他蓬头垢面,头发长地遮住了面孔,他的身上没有绚丽多彩的鳞甲,有的只是一席破旧不堪的麻布衣,看上去真如乞丐一般的落魄。 第一百八十七章 杂血少年 此刻蛮尘一脸的惊恐,连忙解释:“四哥,我……我什么都没听见,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愿意做牛做马!” “做牛做马?哼,你本就是做牛做马的命,若不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我早就将你这个杂种撕碎了!还有,你既然什么都没听见?那你为何要跑?为何求我们放过你!”老五蛮风抬出那只长满鳞片的右手,露出森冷的利爪,瞥了蛮尘一眼,不怀好意道。 “我我我……”蛮尘瞧见蛮风那锋利的右爪,心中不由得更加慌乱,吞吞吐吐,不知该说些什么。 老六蛮云小心翼翼看了看四周,一脸嗜血地盯着蛮尘,露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道:“四哥五哥,四周没人,要不要悄悄杀了这个废物?” “不可,虽然我不想承认,但这个废物体内,的的确确也流着我们的血,若是我们真把他杀了,万一让父亲知晓,我们也不好受!依我看,教训教训他,也就足够了!”老四蛮镇摇摇头,说道。 “四哥说的是!不过这一次,我们得要让这小杂种,长点记性!看他下次还敢不敢偷听别人讲话!父亲对于这种事,嘿嘿,可是不闻不问的。”老五蛮风一边狰狞道,一边步步向蛮尘靠近。 “五……五哥……” 蛮尘闻言,面色顿时苍白如纸,惊恐地向后退了几步,他们口中的教训,蛮尘从小到大可没少受过! 他若是普通人类的话,恐怕非被他们折磨死了不可,不过万幸的是,蛮尘体内也有着真龙血脉,身体强悍程度,远非人类可比,这才将他从鬼门关一次又一次的救回,在不知不觉中,身体也逐渐变得比以前更加耐打了。 “住手!” 就在这时,一道如百灵鸟轻鸣般的娇喝声在竹林间响起。 蛮镇三人不由将注意力转移到一个高挑的娇躯之上。 “可儿堂妹?你怎么来了?” 老四蛮镇眉头一挑,目光顿时火热了起来,透着些许的爱慕之情,英俊的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意。 “堂妹?”蛮尘寻声看去。 眼前的少女,年龄看上去,和蛮尘差不多,五官精致绝美,气质出尘,即便是蛮尘,也不由得心跳加速。 她那漆黑的刘海下,一双墨绿色的美眸透着些许的天真,紫红色的鳞甲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诱人的弧线,腰上紧系着一条长长的绿绸缎,随风飘舞,令其看上去更加的高挑动人。 “我这才刚从分支部落回来,便见到你们在欺负人,你们还不向他道歉,否则我告诉大伯去!”可儿手掐小蛮腰,气呼呼地娇喝道。 “我这才刚从分支部落回来,便见到堂哥你们在欺负人,你们还不向他道歉,否则我告诉大伯去!” 可儿手掐小蛮腰,气呼呼地娇喝道。 “可儿妹妹,我们可没欺负他啊,是这小子有错在先,他偷听我们讲话,所以我们这才略作惩罚而已,不信你可以问四哥,以四哥的为人,他总不会骗你吧?”老五蛮风苦着脸,委屈道。 “恩,五弟说得一点都没错。”老四认同地点点头。 “我不管!如果你们还要欺负他,我就去告诉大伯!”可儿娇哼一声,不为所动道。 “好好好,我们怕了你了,既然可儿妹妹有如此要求,我们做兄长的,自然会答应。”一听“大伯”二字,老四蛮镇心里就发怵,只好顺从这野蛮的堂妹,旋即对着老五老六道,“我们走!” 蛮镇三人在走之前,用森冷如剑般的目光,狠狠瞪了一眼蛮尘,警告之意显而易见。 待三人离去,蛮尘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这个可儿堂妹,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随后摇了摇头,自嘲一笑,便转身而去。 像我这种人,应该不配与她说话吧。 “喂,我救了你,你怎么不谢一声啊!”可儿见蛮尘远去,对着后者那孤寂的背影,双手叉腰,嘟嚷了几句。 “谢……” 蛮尘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过身来的打算,半响,一道略带沙哑又带着一丝胆怯的声音,自蛮尘口中传出,话音刚落,蛮尘便径直拔腿向小竹林深处跑去。 “真是个奇怪的人。” 可儿看了一眼跑远的身影,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声,随即俏皮一笑,“不过,这人倒也挺好玩的。” …… 天色暗淡下来,但蛮龙一族部落却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有的围着火堆,载歌载舞,有的坐在酒席上,开怀畅饮。 一处偏远冷清的小茅屋前,蛮尘仰起头,静静遥望着那热闹之处。 因为这种晚会,拥有人族血脉的蛮尘,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听说,今天是父亲大人的生辰,可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蛮尘自嘲一笑,摇摇头,便要转身回到自己的小竹屋。 “奇怪,非常奇怪!”忽然,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 蛮尘脚步一顿,转首看向不远处的人影,惊愕道:“是你?” “可不是我吗?” 可儿一脸认真道,“你可真是个怪人!你没有我们蛮龙一族的龙鳞甲,由此可见,你并非我族,但是你却能够住在部落里,要知道我蛮龙一族可不会收留其他种族的。”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提到自己敏感的身世,蛮尘脸色变的很难看,“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说着便欲转身回到自己的小竹屋内。 “你别生气啊,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你不想回答,那我就不问了。”见蛮尘忽然发火,可儿吓地连忙捂住杏唇,解释道。 可儿也没想到,白天那个懦弱的男孩子,居然还有这么强势的一面。 蛮尘深吸了两口气,怒气很快便被压了下来,神情落寞道:“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太冲动了。” “对了,今日是我蛮龙一族,族长大人百年寿辰,你为何不去庆祝庆祝?前面可热闹了!”可儿忽然上前抓住蛮尘宽厚的手掌,笑嘻嘻道,“走,我带你去!”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可儿相邀 蛮尘的身体,仿佛被雷电触碰到一般,这是他第一次与一名女子如此亲密的接触。 虽然从小到大,蛮尘也遇到过一些女孩子,但她们都是对他敬而远之,能跑多远跑多远,也从来没有与他说过一句话,而眼前女孩却是不同,她并没有像那些女子那般排斥,反而对他热心有加,更是救了他一次。 牵着软玉般的小手,感受着手心处传来的温度,蛮尘心跳也随之加速了跳动。 他略微有些不自在道:“不……不用了,我不喜欢热闹的,我习惯一个人。” 蛮尘尝试着抽回手掌,却发现手掌被抓的更紧了。 “怎么?我这个救命恩人这么请你去,难道你都不给面子?”可儿故作生气,娇嗔道。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知道我是谁吗?”蛮尘终于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要问的话。 “我不管你谁,我只知道,你是一个非常非常奇怪的人,所以我才更想要了解你!”可儿郑重其事道,“至于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只能说我的心肠实在是太好了,恩,只能这么解释!” 看着可儿这妮子那副郑重认真模样,蛮尘忍俊不禁道:“好吧,我答应你,不过在这之前我得换身衣服,毕竟我这身衣服……”这是蛮尘从小到大,第一次露出的笑容。 可儿认真地将蛮尘从头到脚打量个遍,点点头道:“恩,你这衣服,的确有失礼仪,大伯可是最重视面子的,若让他看见你这副模样,非扒了你一层皮不可!” 蛮龙部落,热闹的中心处。 一名沉稳如山的中年男子,正严肃威严地坐在上座上,他的身上没有龙鳞甲,身躯也并不高大,看起来如普通人类一般,但他的身上却散发着王者的霸气,无人敢违逆的霸气,此人正是蛮龙一族的族长,也是蛮尘的父亲蛮烈! 蛮烈族长的左右两边,依次坐着十几名气息浑厚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是无一例外的是,这些人身上都穿着蛮龙一族的骄傲,龙鳞甲! “父亲大人!” 一道略带敬畏的声音自人海中传入蛮烈的耳中。 “恩?” 蛮烈抬了抬眼皮,缓缓地望向一处,冷冰冰的目光从金黄色的瞳孔中散发出来。 这时,三道魁梧的身影从人群中飞跃而来,正是蛮镇兄弟三人。 “哈哈,原来是你们这三个小家伙,你们这次来得有些晚啊,你们的几个大哥可早就到了,族长大人为此,心情也是一直不好啊!”蛮烈身边的一名老者见来者,不由哈哈一笑。 “父亲大人、蛮林长老,我们之所以这么晚才来,那是因为我们三人一直在精心的准备送给父亲大人的礼物啊!”蛮镇三人略一行礼,一脸苦笑道。 漆黑深邃的夜空,几颗明星点缀其中…… 蛮龙部落内,数个豪爽的族人们围着篝火抱成一团,大声欢唱着,嘹亮的歌声响遍了部落的每个角落,此时的每个人脸上都浮现出发自内心的欢快笑容。 “父亲大人,我们之所以这么晚来,那是因为我们三人一直在精心准备着送给您的礼物啊!”蛮镇三人一脸苦笑道。 “哦?”高座上的蛮林长老闻言,眼睛顿时一亮,扑地一声站起身来,迫不及待地看着蛮镇,道,“小家伙,什么礼物啊?快拿出来啊,也好让老人家我过过眼瘾!” “我说蛮林大长老,你能不能在晚辈面前,稍微摆点长老和长辈的姿态啊?”一旁的紫发老者,无奈地摇摇头道。 “怎么了怎么了!老二,你难道对我这个大长老有什么看法吗?好,走!单挑!”蛮林大长老一听,虎目一瞪,一股毁灭性的波动自身体内爆发而出。 紫发老者眉头一皱,冷哼一声,将头扭向别处,不屑道:“没空!” “哈哈,大长老二长老,你们今晚就别吵了,今日可是大哥的百年生辰啊!”这时,一名紧靠着蛮烈族长而坐的中年男子见状,连站起身来,打圆场鼓道。 该中年男子的长相与蛮烈极为相似,身高也与蛮烈一般,但是其身上却穿着暗紫色的龙鳞甲,双臂上,硕大有力的肌肉暴露在外,看起来比蛮烈更加具有视觉冲击感,锐利的目光中隐藏着彻骨的杀意,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此人正是蛮可儿的父亲蛮霄,号称是蛮龙一族的第二高手,五星真龙血脉觉醒之人,同时也是龙甲护卫军的首领。 龙甲护卫军是蛮霄大统领一手创建的,是蛮龙一族的最强大战力,也是蛮龙一族最锋利的一柄刀刃! 他们的职责就是保卫蛮龙一族的安全,其中任何一人,都是蛮龙一族百里挑一的精锐。 再加上多年间相处养成的默契,使得他们的战力成倍的提高! “蛮霄大统领既然发话了,老人家我也不和他计较了!”蛮林长老嘿嘿一笑,旋即对着蛮镇三人道,“小家伙们,礼物快拿出来吧!” “父亲大人请过目!”蛮镇三人连忙应道。 …… “啧啧,蛮尘,真是没有看出来啊!原来你长得也不赖啊!”可儿仔仔细细地将身边的英俊少年打量个遍,忍不住夸赞道,“不过跟本小姐比起来嘛,还是差那么一丢丢地!” 蛮尘被她打量的浑身不自在,脸上露出一丝羞涩。 换了一身装束的蛮尘英俊非常,可能是更多遗传了母亲的缘故,精致立体的五官令很多女人都会嫉妒,尤其是身上的那一股由真龙血脉带来的气质,使得其柔和中夹带着英武。 华贵锦衣,腰间佩剑,不知情的人,定以为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公子哥。 蛮尘神色复杂,这一身装束,是父亲这么多年来,送自己的唯一礼物。 不一会儿,蛮尘二人便走到了热闹的生辰盛宴处,二人走在一块,颇有一种金童玉女的感觉。 在来的路上,这个可儿妹妹一路上问东问西,蛮尘无奈一下,告知了自己的名讳,但令蛮尘奇怪的是,可儿似乎并不知晓我自己的身世,这也让蛮尘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第一百八十九章 心中触动 蛮尘难得一次见这么多人,脸涨得通红,目光闪躲,偷偷地看着四周盯着自己的族人,吞吞吐吐道:“那个,我……我看我还是回去好了。” “不行!” 可儿面色一板,摆出一副极为生气的样子,蛮横道,“你你你想气死我是不是!到底是不是男子汉,都到这里了,怎么能退却?” “可儿我……” 蛮尘忽然发现可儿生气的样子,也是那么的迷人可爱,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咦?可儿妹妹,他是谁啊?”一名貌美的女子从人群中走过来,好奇地盯着蛮尘,问道。 可儿见来人,眼角立刻勾勒出美丽的小月牙,一把上前缠住后者的手腕,嘻嘻一笑,道:“小月姐,他叫蛮尘,他就住在部落后面的小竹林里。” 蛮尘闻言,心神立刻一惊,暗暗叫苦。 “小竹林?蛮……蛮尘?”月儿眉头紧锁,小声嘀咕了一声,随即忽然想到了什么,惊诧道,“难不成,难不成是那个拥有人族血脉的蛮尘?” 蛮尘沉默。 “什么?他就是蛮尘?亏我还以为是哪的少爷呢!” “他来做什么?他这种废物根本没有资格来这里!” “就是!他来只会弄脏了这片土地!” 周遭的族人闻言,顿时哗然,对着蛮尘指指点点,皆是一脸厌恶地看着蛮尘。 蛮尘一脸麻木,看着众人那厌恶之极的神情,那副神情,蛮尘并不陌生,反而非常熟悉,从出生以来,这样的神情就从来没有停止过,蛮尘不由攥紧了拳头。 “住口!你们都给我住口!”可儿怒喝一声。 “可儿妹妹,你常年在外,你是不知道,他是个拥有人族血脉的杂种啊!你是不可以带他来这里的!快点让他滚回去吧,我们就当什么都没看见!”那个被叫做小月姐的女子郑重其事道。 “就是啊!听小月姐的话吧!赶快让他滚回去吧!别玷污了这里的空气。”其他族人也跟着附和着。 蛮尘脸色惨白,看了一眼忿怒的可儿后,旋即转身大步跑了开去。 跑出几步,发现自己手掌忽然被一只柔软温暖的小手紧紧地抓住,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向前迈进一步。 “你是本姑娘带来的!”一道坚决地话语从蛮尘的身后传来,深深地刻入了后者的心中,“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可儿妹妹,你……”小月姐张口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 “够了,我已经决定了!谁敢阻拦本姑娘,就是与本姑娘为敌,别怪本姑娘不客气!” 说着,可儿的双眸陡然绽放出妖艳的红色光芒,一股恐怖的能量波动从可儿体内爆发而出,其中隐约有龙吟缓缓传出。 “龙……龙吟?居然有龙吟!难道可儿妹妹已经突破第一重,修练到了第二重了?”众人顿时陷入了无比的震惊之中。 近处的蛮尘深刻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可怕! 虽然蛮尘并不知晓那修练之法,但他却能从众人那震惊的神情中看出,可儿妹妹,很强! “哼,我们走!”可儿妹妹不理会众人,紧紧牵着蛮尘的手,穿过人群,向里面走去。 “蛮尘……”行走了片刻,可儿妹妹突然停下了脚步,发出细不可闻的低咛声。 “恩?” “对不起……”可儿默默地低着玉首,紧紧地咬着嘴唇,歉意道,“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受到那样的侮辱!都是我的错!” 蛮沉看着一脸歉意的可儿,脸上浮现出满不在乎的笑容:“没事,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打小就习惯了,今日你能为我说话,我已经很感动了,你是第一个这么关心我的人。” “从小到大,一直如此吗?”可儿妹妹目光愣愣地盯着那张英俊而朴实的脸庞,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心痛。 蛮尘笑着点点头,虽然他的笑容看起来是如此的开朗纯粹,但是可儿却是从中看出了那隐晦的一丝不甘。 “你放心吧,只要有本姑娘在,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其他人的欺辱,这是我对你的承诺!”可儿忽然面色一正,掷地有声地说道,“除非,他们踩着本小姐的尸体过去!” 蛮尘目光紧紧地注视着可儿那绝美的容颜,早已死寂的心,似乎在此刻,有了些许的松动。 他沉默少许,旋即忍不住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可儿双手掐腰,故作生气道:“这句话,是你第二次问我了!没有为什么,我就是要保护你!你就当作是本姑娘对你的歉意吧!” 蛮尘低着头紧盯着地面,泪水不由得涌上眼眶,身躯随之剧烈颤抖了起来,声音有些哽咽,道:“我……我不要!我不要你的保护!” “为什么?”可儿奇怪道。 蛮尘抬起头来,露出从未有过的认真神情,坚定道:“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被一个女孩子保护?况且,我是你哥,我承认,你现在很厉害,但是我以后一定会比你更强的!一定!” 可儿一双美目弯成了月牙状,咯咯笑道:“好吧,但那也要你以后才办到啊!好了,不说这个了,走,我带你去见见大伯他们!” 话音未落,便拉着蛮尘的手,向前跑去。 这一晚,注定是蛮尘一生都难以忘记的! …… “哈哈,蛮镇小家伙,看来你被你的五弟给比下去了啊!你这个做兄长的,可不要在意啊!”蛮林大长老大大咧咧,哈哈大笑。 蛮镇一脸恭敬道:“大长老说笑了,五弟的妖力丹,自然不是我这等凡物可比!我输得心服口服,又怎么会在意呢?” “好好好!”蛮林大长老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转过身来,对着蛮烈道,“蛮烈族长,你的八个儿子中,就老四最有气度最有实力,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恩,的确不错,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我的儿子不是八个,是七个,蛮尘这种废物,不是我的儿子!”蛮烈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见蛮烈提到蛮尘,蛮林大长老干笑了几声,自觉地闭上了嘴巴,他知道蛮尘这个名字,是不能在这位族长大人面前说起的。 第一百九十章 事态发展 这时,紫发二长老眉头紧索,奇怪道:“真是奇怪,都这么晚了,为何还不见他族之人前来祝贺?我蛮龙一族不管怎么说,都是一方的霸主!” “二长老所言极是,这的确是有些奇怪!”一直不做声的三长老此刻也不由点点头,陷入了沉思。 蛮霄目露惊芒,也开口道:“莫不是他们在路上发生了些事耽搁了?我这就派遣龙甲护卫军前去查探!” 说完,便对着身边的龙甲护卫军士吩咐了几句。 蛮烈族长若有所思,沉声道:“好了,不等他们了,三长老,立即开始测验年轻一辈的血脉纯度。” “是!族长大人!”三长老闻言,立即起身恭敬作揖,旋即对着族人们高声喝道:“血脉测验,现在开始,未满三十岁的族人上前来排好队!” 对于蛮龙一族来说,血脉之力,往往比修炼天赋更重要,因为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枷锁极限,而拥有超强的血脉帮助改善体质,便能打破这个桎梏,从而踏入更广阔的天地。 见三长老发话,嬉闹的族人们立即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年轻的族人井然有序排列好了队。 三长老见此,不禁满意地点点头,旋即拿出一个黑黝黝的怪石,这个怪石名为龙血岩,极为珍贵,整个蛮龙部族,只有主族才配拥有。 将龙血岩在第一个族人的心脏处停留片刻,顿时发出微弱的光芒,三长老不禁有些失望,喝道,“二星血脉中品!下一个!” “二星下品!” “二星下品!下一个!” “二星中品!” …… “唉,较三年前,果然还是没任何提升。” “废话,血脉之力哪有那么容易提升的,不下降就不错了!” “他们年轻,还有机会,不像我们这些老家伙,年纪越大,提升越难呐!” 周围族人们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 “父亲!” 这时,一道清脆悦耳的娇喝响起。 蛮霄眼睛顿时一亮,宠溺大笑道:“我的宝贝闺女来了!哈哈……” 可儿狠狠地扑进了蛮霄的怀中,将头埋入蛮霄的胸膛,好好撒娇一番后,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旋即对着蛮烈族长行礼道:“大伯好!” 一向严肃的蛮烈,在此刻也露出了一丝慈爱笑意,说道:“原来是你这个小顽皮,多年不见,没想出落得这么漂亮了!” 可儿一伸舌头,对着大伯蛮烈作出了一个鬼脸。 众人见此,立刻轰然大笑。 “你这小妮子来得正好,血脉测验方才开始,”蛮烈笑道,“多年不见,也让大伯见识一下你的血脉纯度,较上次测出的四星中品血脉,是否有所提升。” 可儿美眸一转,笑道:“好呀!不过可儿若是有所提升,不知大伯能否答应我一件事。 可儿父亲蛮霄闻言,故作生气说道:“可儿,休得胡闹!” “哈哈,二弟无妨!”蛮烈笑道,“莫说一个,就算十个百个千个,只要大伯能办到,都答应你!” “大伯说话算数?!”可儿美眸一亮。 “算数!”蛮烈说道。 “好!”可儿一个飞身,来到三长老的面前,“三长老,请测验!” 三长老笑吟吟点了点头,将龙血岩放于可儿胸口处,龙血岩猛然发出刺眼夺目的绚丽光辉。 “这……” 众人皆惊,拥有六星血脉天赋的四哥蛮镇也不例外。 三长老震惊道:“五……五星血脉中……中品!” 这怎么可能!不是做梦吧? 血脉之力提升是极难的,尤其像真龙血脉这种尊贵的超等血脉,没什么奇遇,这辈子都别想有寸进。 而这个蛮可儿,居然提升了整整一星,这是多么匪夷所思! 可儿的父亲蛮霄一脸淡然,一点都不惊讶,因为他早知如此。 蛮烈疑惑道:“二弟,这怎么回事?莫不是你帮可儿捕杀了几千头高等龙兽?取之血脉,供她吸收?” 蛮霄露出些许得意,说道:“非也,那些高等龙兽哪个不是凶威滔天,哪有那么好杀的,再说了我去哪寻觅这么多龙兽!” “你就别卖关子了!”蛮烈无奈道。 蛮霄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是我宝贝闺女与生俱来的特殊天赋。前期嘛,修炼速度虽然一般,但对血脉感悟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只要活着,兴许修炼个千年岁月,便可返祖化真龙!” “大伯!”可儿一脸得意地跑了过来。 “好好好!”蛮烈满意地笑道,“你这小妮子,说吧,有什么愿望需要大伯帮你实现?” “蛮尘,你过来。” 可儿嘻嘻一笑,随即目光投向一个偏僻的角落,招了招手。 “什么?蛮尘?” 部落众人一阵惊呼,原本和睦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怪异。 蛮尘低着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仿佛被一座大山压住了身体,叫他喘不过气来。 他额头见汗,但是目光却愈发坚定,一咬牙,猛然抬起头,不屈的目光与所有人的目光激烈撞击在了一起,最后停在了蛮烈的身上,上前行礼道:“父亲大人!” “好大的胆子!” 蛮烈一听,顿时勃然大怒,一掌将面前的小木桌拍地粉碎,厉声道,“是谁允许你喊我父亲的?” “大胆蛮尘,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就是,废物还不快滚!” “滚滚滚!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周遭族人纷纷指责道。 可儿万万想不到事态居然这么严重,刚想开口为蛮尘辩解,但是却被蛮尘打断。 “我知道,父亲您不想认我这个儿子,因为我体内拥有你们所有人厌恶的人族血统!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蛮尘目光中毫无一丝的惧色,眼里露出一丝疯狂,道,“整整十四年!我备受冷眼欺辱,从来没有人关心过我半分!我只想问您一句。” “您,又配做父亲吗?” 蛮尘眼中泪光闪烁,终于将埋藏在心里多年的话语说了出来。 “放肆!你这个废物,居然敢用这种语气与父亲大人说话!”老四蛮镇出声呵斥道。 蛮烈瞥了一眼蛮镇,沉声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退下!” 第一百九十一章 朋友 “是,父亲大人!”蛮镇感受到父亲可怕的眼神,吓地险些瘫痪,虽然他也上过战场,杀过不少人,但是在父亲的面前,总是会产生一种无力感。 而这时,没有人察觉到蛮霄大统领居然忍不住轻微地颤抖了一下,他的眼底闪过一道不可思议的神色。 太……太像了!和她实在太像了!! 蛮烈依然冷漠,对蛮尘道:“孽畜,你若是乖乖听话,我或许会容你继续苟延残喘活下去,但我万万没想到,你居然说出这样忤逆之言,你可知晓你说这话的后果吗?” “无所谓了,我早已不想继续苟活下去,想杀就杀吧。在死前,为父亲您庆祝一次生辰,算是报答您给予我来这世间走一遭的恩德!”蛮尘惨笑道,“正好,我终于可以去见见我从未蒙面的母亲大人。” 此刻蛮尘的身影,在可儿眼里变得无比伟岸,如同高山一般顶天立地,可儿的美目中也不由得涌上了一层水幕。 “你!”父亲蛮烈似乎被蛮尘的一番话彻底激怒,健硕的身躯剧烈地颤抖了起来,怒极反笑道:“好好好,你还真是个孝子,你若能在我一掌之下活下去,我便不怪罪于你!你说可好?” “不可!”可儿忍不住开口,瞬间便出现在蛮尘面前,将蛮尘护在了身后,“大伯,这蛮尘是可儿带来的,如果您要惩罚他,就先惩罚可儿!” “可儿……” 蛮尘深深地看了一眼挡在自己身前的可儿,似乎要将这个女孩永永远远地记在心里。 “对不起,我又害了你,我早该想到的,但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可儿红着眼睛,一滴如珍珠般晶莹的泪珠从绝美的脸颊悄然地划过,缓缓地滴落在了这片大地上。 蛮尘目光柔和,摇摇头,轻声道:“我不知道。” 或许,是我不想看到你失望吧? 蛮尘目光从可儿的娇容上移开,看向父亲蛮烈,决然说道:“父亲,我会让您知道,我蛮尘,并不是懦夫废物!” “如此甚好,可儿你闪开!”父亲蛮烈冷声道。 “我不要,我不会让你伤害蛮尘的!”可儿张开玉臂,挡在蛮尘的身前,娇喝道。 蛮霄见蛮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连忙道:“可儿,快别胡闹,这是你大伯的家事,不要多管闲事!快快回来!” “可儿,你父亲说得不错,你还是让开吧!我不值得你为我做那么多的!”蛮尘也在一旁劝道。 蛮尘虽然十分感动,但他并不想将可儿牵扯进来,父亲的脾气自己最清楚不过了。 可儿转过身来,紧紧地盯着蛮尘,道:“蛮尘,我说过,我会保护你!况且,我们是朋友,不是嘛!” “朋友……”可儿的一番话,犹如晴天霹雳,让蛮尘居然有些失神。 “朋友……”可儿的一番话,犹如晴天霹雳,让蛮尘居然有些失神。 可儿见蛮尘没有回应,不由满怀期待地看着蛮尘的眼睛,似乎要从中看出答案,笑道:“我们……算是朋友吧?” 蛮尘依旧沉默不语,他很想大声回应眼前这个唯一关心过自己的女孩,然而不行,因为以可儿的性子,定然会阻止父亲出手,如此一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故而,蛮尘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说道:“朋友?别自作多情了,我告诉你,你不是!我蛮尘没有朋友,从来没有!” 蛮尘吐出的每一个字,犹如一把把利刃,深深刺在了可儿的心中。 可儿娇躯轻轻颤抖着,旋即追问道:“那你方才为什么叫我离开,这难道不是关心保护我吗?” “呵呵,我请你不要误会,我只不过是不想让毫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罢了,”蛮尘笑道,“即便站在这里的不是你,我也依然会如此。” 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出蛮尘此番言辞,不过是为了保护可儿的无奈之举,但偏偏可儿这个局中人,却没看出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无道理。 “够了!谁稀罕你这个破朋友啊!”可儿晶莹泪珠滚滚而出,只见她反手一掌,重重地拍在了蛮尘的胸膛,伤心哽泣道,“蛮尘,我看错你了!”说罢,便在众人目光中,转身挥泪而去。 蛮尘被可儿那股强劲的掌力震飞数米之远,跌倒在地,大吐一口鲜血,视线居然有些模糊,嘴角扬起一丝艰难的笑容:“这小妮子,打得可真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蛮尘吃力地站起身来,目光中无所畏惧,与父亲相视,道:“父亲大人,请您出手吧!” 在这一刻,蛮龙部落所有人都对蛮尘产生了大大的改观,虽然仍是看不起后者,但也并不是那样的厌恶。 他们打骨子里看不起懦夫,同样,也是打骨子里崇敬勇士! “如你所愿!” 话音刚落,一股磅礴浩荡的力量伴随着一阵滔天龙啸,顿时自蛮烈体内爆发而出,紫金色的鳞片自皮肤中缓缓浮现而出,由道道鳞片凝聚成了一身坚固的铠甲,正是蛮烈的专属龙鳞甲。 与此同时,肌肉开始膨胀,身躯足足拔高至十米,方才停下! 那霸道强悍的巨大身躯,仿若无敌魔神在世,给予在场的所有人强烈的压迫感。 “真不愧是族长大人,居然领悟了变化之道,只怕族长大人已经达到了第四重天的玄境吧!”蛮林大长老惊叹之余,又不禁疑惑,“不过,杀一个蛮尘罢了,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的蝼蚁,真的有必要如此吗?” 蛮尘从小到大,哪里见过如此可怕的一幕,不禁面色苍白,腿已经有些发软,但他依然坚持,身躯挺得笔直。 然而,令人万万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宛若魔神一般的蛮烈,突然脸色一变,大吐一口鲜血,只听轰的一声,半跪在了地上。 “父亲!” “父亲大人!” 蛮尘的那些哥哥赶忙上前搀扶。 “怎么回事?族长大人这是怎么了?” 众人惊愕地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皆是不知所措。 座上的蛮霄大统领,眼底闪过一道隐晦的冷意,但很快便收敛了起来,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笑着问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惊变 此时的蛮烈身躯逐渐缩小,很快恢复了原样,面上难掩痛苦神色,强行压住喉咙中上涌的鲜血,目光冰冷,盯着蛮霄许久,方才沉声道:“不劳二弟费心了,不过是中了一点小毒而已,还不足为虑!” 蛮霄大统领笑道:“那就好!” 紫发二长老见此,眉头一皱,并没有问中毒之因,反而道:“族长大人,您还是让族内医师诊断下为好。” 蛮烈摇摇头,道:“不用,我清楚自己中了何种毒,并无大碍。” “这是绝龙谷的绝龙草之毒。”蛮霄一旁轻笑道,“大哥,真的无碍吗?” “什么?绝龙谷?这可是被称为龙之墓穴的神秘山谷啊!” “其中的绝龙草更是剧毒无比,食者无一生还啊!!” “龙之墓穴?那族长大人岂不是……”族人们一片哗然,惊惧道。 蛮尘虽然并不知道什么绝龙谷,什么绝龙草,但从众人的神情中可以看出此毒的可怕之处。 “父亲,您为何会如此!”蛮尘此刻也有些担心了,父亲毕竟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住口!不准你叫我父亲!”父亲蛮烈闻言,怒吼了一声,随即有咳了一口血,道,“给我滚!” “听到没有,父亲大人让你滚!”四哥蛮镇恶狠狠地瞪了蛮尘一眼。 “父亲!其实我全都知道!”蛮尘攥紧了拳头,焦急道,“您是为了保护我,才一直对我冷眼相待!” “天下间,没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在这些年,我偷偷查阅了很多关于我身世的隐秘。直到前些日子,我方才明白,您是有苦衷的,所以我没有怪您!”蛮尘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声,“但是,今日!他们既然已经对您下此毒手,您也无需再忍让了!” 在场的族人们闻言,却大多面露疑惑,根本听不懂蛮尘在说什么。 父亲蛮烈原本那万年冰封的神情终于开始消融,渐渐地,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宠腻,懊悔道:“尘儿……你受苦了,我真的,不配做你的父亲啊……” 蛮霄大统领抬头看了看天色,稍微估算下时辰,旋即调侃道:“大哥,看来,你的儿子看得比你还要清楚啊!” 父亲蛮烈痛苦地闭上眼睛,道:“真的是你吗,二弟,真的是你做的吗?一切的一切……可是你又是为什么呢?你是那么的爱她……” “是啊,我的确爱她,爱到无法自拔,为了她,我宁愿去死!要怪就怪,她选错了人!” 蛮龙部落,鸦雀无声,凝重压抑的气氛引得天空雷光熠熠,轰隆作响。 “是啊,我的确爱她,爱到无法自拔,为了她,我宁愿去死!可惜的是,她选错了人!”蛮霄双眸尽是恨意,状若癫狂,说道,“若不是你,她岂会弃我而去!是你,夺走了她!” 蛮霄此言一出,在场族人们开始骚动不安,小声议论起来。 他们心里大多都是忠于蛮烈族长的,毕竟蛮烈担任族长这么多年,威望深根蒂固,深得民心。 他们虽一脸愤慨,却又畏惧蛮霄恐怖实力,没有一个人敢出言指责。 族内一些长老,倒是显得异常平静,他们很清楚,今日之事,迟早有一天会发生,轻易卷入此事只会惹祸上身。 实力最为强劲的大长老终于忍不住开口,横眉怒目,指着蛮霄斥喝道:“蛮霄!你太过分了!难道你丝毫不顾手足之情?你想造反吗?” “蛮林大长老,我劝你还是别掺和进来了。别忘了,曾经的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蛮霄冷眼笑道:“我这人心直口快,说不定哪天就把你那件事给抖出来了!所以你还是好自为之!” “蛮霄!你少他娘的拿这个吓唬老子!老子虽不是什么好人,但老子懂得忠义二字!”蛮林大怒道,“别以为那件事是老子的把柄,实话告诉你,那件事这些年一直折磨着我,老子现在就把那事公布于众!” “老林,你喝多了,不要再说了!” 紫发二长老闻言,脸色一变,连忙站起身来,制止道。 “老紫,我问你,你这些年快乐吗?你或许可以对当年之事视若无睹,但是老子做不到!更何况,倘若族长大人有什么闪失,你觉得,以蛮霄那心狠手辣的性子,能放过我们吗?他已经疯了!为了那个女人,可是连亲大哥都能下此毒手啊!”大长老脸上尽是懊悔,“老紫你脑袋灵光,你说,像我们这些亲手杀害那女人的凶手,他能够放过吗?” 紫发二长老听了大长老一席话,恍然醒悟,说道:“老林,真没想到,你看的如此透彻!枉我一直以聪慧自居。” 蛮霄对此毫不在意,嘴角噙着讥讽的笑意,不禁拍手赞叹:“哈哈,没想到蛮林大长老,您的见解居然如此深远!佩服!我蛮霄佩服!” “族长大人!我……我们二人该死啊!” 蛮林二人并不理会蛮霄,只听扑通一声,朝着蛮烈之处跪了下去,老泪纵横,说道:“我和老紫二人当时误听蛮霄之言,犯下滔天大罪。在夫人产子之时,在药上做了手脚,使计将其害死,属下自知罪孽深重,不求族长大人饶恕,属下甘愿受死!” 蛮烈听言,没有说话,神情没有任何波动,只是让人感觉,此刻的蛮烈一瞬间苍老了很多。 他仰面遥望天空,仿佛在天空中看到了一副绝美女子的音容,嘴里发出沙哑的声音:“此事我十年前便已知晓,当年之事……就让它过去吧……” “即便族长大量,我二人也不会宽恕自己。我们只希望在自刎谢罪前,誓死为族长大人清理掉所有障碍!” 二位长老相视一眼,皆是看出了对方心中想法,随即不约而同,决然道。 “等一下!你……你们所说的夫人,是不是我母亲?” 一旁的蛮尘突然开口,只见他双目通红如血,杀意冲天,身躯由于剧烈的情绪波动而忍不住发颤。 大长老自责懊悔地低着头,无颜面对此刻的蛮尘,沉默少许,旋即点点头。 第一百九十三章 血脉觉醒 得到确切的答复后,蛮尘犹如被惊雷劈中,身体剧烈颤抖,剧烈翻滚的血液,仿佛被火点燃,一股股从未有过的奇异热流缓缓地汇聚于双眸。 “还……我母亲命来!” 疯狂!杀意!杀杀杀! 蛮尘猛地咬碎了牙齿,失去了仅存的理智。 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力量从蛮尘的身体缓缓地溢出,蛮尘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双猩红的嗜血眼眸。 “这是,第一次真龙血脉觉醒的气息!”大长老震惊道。“可为什么……气息居然如此浓郁!!” “嗯?” 蛮霄原本戏谑的笑容渐渐收起,眼里发出一丝骇人的凶意,旋即对着正在发愣的三长老,命令道,“你,去测测他的血脉纯度!” “是……是!”三长老闻言一惊,快速回过神来,连忙从怀中掏出龙血岩前去探测。 龙血岩立即发出刺目耀眼的红光,仿佛化成了一个巨大火球,三长老结结巴巴道:“居……居然六星中品真龙血脉!” “什么!六星中品血脉!” “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废物吗?” “我记得族长那天才四子蛮镇,也不过六星下品吧!” …… 族内众人一片哗然,皆是不敢置信! “六星中品么?”而身为蛮尘父亲的蛮烈,也不由得惊愕道。 “怎么可能!一定是弄错了!”一旁的四哥蛮镇此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屈辱挫败,自己一直以天才自居,尤其是在血脉上,那是仅次于父亲,以后前途无可限量。 而如今,在血脉上居然输给了一个之前一直看不起的废物弟弟,不由歇斯底里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老四蛮镇在这一刻,有一种强烈的冲动,那就是杀了这个“废物”弟弟,他不允许有人凌驾在他的头上,只要他死了,自己还是那耀眼夺目的天之骄子! 蛮尘状若癫狂,猛然张开右手,一道道狰狞而锋利的龙鳞刺破了皮肤,染着血液生长了出来。 仅仅片刻,右手便完完全全转化成了龙爪! 第一次真龙血脉觉醒,能够龙化出一条完整的龙爪,在族内,已是少见。 蛮尘杀意毕露,嘶吼道:“杀!” 蛮尘打小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对母亲的情感很模糊,但是每当他看见别人家孩子受了委屈,偎依在母亲怀中哭泣时,总是无比的羡慕,他比任何人都渴望母爱。 甚至在梦中,蛮尘也时常会梦见母亲大人的身影,她,在远远地看着他,目光慈爱祥和,轻唤着他的名字,蛮尘想要追上去,却总是越追越远…… 醒来后,却见泪水早已打湿了床铺。 “蛮尘少爷,我二人对不住你,你既然想要为母报仇,那便动手吧!” 大长老蛮林悔恨交加,与二长老一同闭上了眼睛,放弃了反抗。 “杀杀杀!” 蛮尘此时心中只有无尽的杀戮,锋利的龙爪狠狠地对着大长老的天灵盖拍了下去。 “尘儿,住手!”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刹那间闪现在蛮尘的身前,无比有力的将后者的右臂握住,无论蛮尘如何的挣扎,都无法移动半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蛮尘的父亲,蛮烈! “杀……”蛮尘歪着脑袋,犹如野兽般的狰狞大笑。 “尘儿,为父对不住你们母子俩啊……”蛮烈右手成刀形,闪电般在蛮尘脑勺轻轻一击,蛮尘便身子一软,昏迷了过去。 “族长大人,您这又是何必呢?”紫发二长老苦涩道。 “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如果真要赎罪,那就好好保护我的这些孩子,他们现在还没有成长起来,这才是你二人的职责所在。”蛮烈摆摆手,眼里透着一丝决然,道,“死亡,不过是你们为了逃避责任的懦夫行为!这是本族长,最后的命令!” “这……”两位长老面面相觑道,旋即道,“属下定誓死守护少爷们,誓死完成使命!” “好了,别提什么死字了,从今往后,我的孩子们,就由你们照顾了!”蛮烈点点头,欣慰道。 蛮霄闻言,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道:“怎么?安排后事?大哥你以为我会放他们安然离开吗!可笑至极!” “蛮霄,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小人,老子是绝对不会让你伤害少爷们的!”大长老怒吼一声,与二长老不约而同地挡在了蛮霄的面前。 “就凭你这两个废物?”蛮霄不屑冷笑,双手负于身后,不见其有任何动作,眼睛微微一眯,一股无形的力量溢散而出。 大长老与二长老只是远远看了蛮霄一眼,忽感心神剧震,这种感觉,犹如是凡人看到了下山猛虎,极度的惊恐以致于身躯不由得颤抖,仅仅片刻,后背便被冷汗浸湿。 “不错,居然能在本座的威压下支撑片刻!”蛮霄一脸玩味的看着苦苦支撑的二人,突然声音冷了下来,喝道,“给我跪下!” 更加恐怖的威慑力如同泰山一般的沉重,压在了二老的身上,两位长老终于抵挡不住,只听扑通一声,一同屈辱地跪倒在了地上。 蛮霄满意说道:“这才像样嘛!废物就该有废物的样子。” “混账!你这畜生竟然隐藏如此之深!”大长老一脸的不敢置信,面露痛苦之色,艰难地说道。 在这一刻,族内所有人都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掺和进族长的纷争中。 一旁搀扶着父亲的四哥蛮镇见此,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声音都开始颤抖,暗自说道:“这怎么可能,仅仅靠散发出的威压,居然能让族内实力最强的二位长老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谅腐草之萤光,怎及天心之皓月?”蛮霄一脸淡然,抬起右脚,轻轻向前踏出一步,便横跨数十丈之远,如同瞬移一般出现在了二位长老的面前。 “你……你的修为究竟到了何种地步!”紫发二长老见识了蛮霄鬼神莫测的手段,不甘地问道。 “将死之人,是不配寻求答案的。”蛮霄嘴角勾出一道危险的弧度,伸出双手,露出两根尖锐的食指,如同利箭一般,刺向了二位长老的喉咙。 第一百九十四章 蛮霄的援手 面对蛮霄的杀招,无法动弹的二位长老,只能闭上眼睛,束手待毙。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及时出现在了二位长老的面前,轻而易举地化解了蛮霄的杀招! 整个部落中,能有如此实力的,料想也只有蛮烈族长了。 蛮霄毫不惊讶,似乎早已猜到这样的结果,轻笑道:“真是好久没见你真正出手了,大哥。” “真是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二弟你的修为居然突破了桎梏,踏入了第六重天的门槛。”蛮烈疲惫的脸庞上流露出一丝惊诧。 “那又如何,对于天赋异禀的大哥来说,依然是不值一提!我可是清楚的很,大哥你已经达到了第六重天后期,离大成不过一步之遥。”蛮霄冷笑,“若不是给你下了绝龙草的剧毒,只怕我蛮霄永远看不到复仇的那一天!” 蛮烈叹了一声,说道:“二弟,你放他们安全离去!我愿意束手就擒!” 蛮霄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道:“大哥,你以为你还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我愿意以镇族之宝,七彩龙鳞塔与你交换。” 七彩龙鳞塔,乃是当年真龙老祖飞升上界之际,遗留下七片颜色各异的龙鳞所化,故而被称之为七彩龙鳞塔,后来成为蛮龙一族世代相传的族长信物。 传说,其塔内藏有无数珍宝,神秘莫测,且愈是上层空间,愈是珍宝众多,这也是蛮霄一直想得到的。 “七彩龙鳞塔?”蛮霄闻言,眉宇间闪过一道精芒,说道,“此物乃族长世代相传的贴身圣物,上代族长临终前曾嘱咐过,塔在人在,塔失人亡!大哥,你真的舍得吗?” “我只需你放了孩子们安全离去,我便甘愿交出!否则,鱼死网破!”说着,蛮烈抬起右脚向前重重一迈,一道嘹亮的龙吟响彻天地,恐怖的力量轰然爆发开来! 但蛮烈毕竟中了剧毒,此刻强行运转功力,不由地脸色发紫,隐隐有毒性发作的迹象! 周遭的族人见此,纷纷骇然,在这恐怖的冲击下,身体不由连续向后,退了数十步,方才停下。 “鱼死网破?大哥,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只要杀了你,何愁得不到龙鳞宝塔!” 蛮霄双目眯成一条线,冷哼一声,在蛮烈爆发出恐怖力量冲击下,居然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哈哈,不愧是蛮烈族长,其族长之名,果然不虚啊!” 就在这时,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弥漫而来,远处的苍穹中,一道暗金色弧线如流星飞坠,划破天际而来! 蛮烈脸色一变,举目望去,面色凝重说道:“地狱魔龙族,魔涯子!” 地狱魔龙族,与蛮龙一族一样皆是真龙的后裔,但是其体内的真龙血脉却不到蛮龙一族的三分之一。 整体实力远远不如蛮龙一族,故而高傲的地狱魔龙族一直受到蛮龙一族的压制,因此,地狱魔龙族对蛮龙一族那是又妒又惧,背地里落井下石之事,绝不会少了他们的身影。 地狱魔龙族,毕竟拥有着极为珍贵的真龙血脉,其势力远不是其他种族势力可比! 尤其是地狱魔龙族的族长魔涯子,据传是地狱魔龙族千万年难得一遇的绝世天才,修为境界更是达到了第五重天。 “正是本座,蛮烈族长,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那暗金色光芒大盛,立刻化为一名阴冷男子,其脸上有道狰狞长疤,斜着划破整个脸面,黑袍上镌绣着一条威风凛凛的四爪金龙,怒视着蛮烈。 蛮烈看了一眼他脸上的伤疤,冷嘲道:“你脸上的疤,看来还是没有给你带来足够的记性!” 魔涯子闻言,眼里先是露出一丝惧色,随后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怒火,气急败坏道:“蛮烈,本座已不是当年可比,莫当真以为在下怕你!今日,你是插翅难飞!” 蛮烈冷峻的脸庞,带着一丝不屑道:“就凭你,还不够格!” “那,加上老道又如何?”夜空中,又是一道星芒一闪而过,停于虚空,化作一名神秘老头。 “好大的手笔,居然连人族的火炼至人都被请来了!”蛮烈依然没有丝毫惧意,说道,“我终于明白,为何其他种族会无故缺席了,恐怕他们早已知晓今日之变,或者说他们早就和你们串通在一起!” “此言不错,但是在那些人中,总有些迂腐之辈,对你很是衷心,但在我等的手段下,也不得不屈服!”蛮霄得意笑道。 蛮烈沉默不语,看了一眼身后昏迷的蛮尘,嘴唇微动,一阵不可察觉的奇特波纹,自唇间传入二位长老的耳中:“趁大乱之际,寻个机会,带尘儿几人速速脱身,务必保护好尘儿,我亏欠他太多太多……” 话声刚落,蛮烈脚下一震,整个人便腾空而起。 一道道龙鳞覆满全身,将面部遮挡地严严实实,进入完全龙化的战斗状态,但其气息,较之前明显弱了许多。 蛮烈的身上,一道道龙鳞显现而出,已然进入完全龙化的战斗状态,不过气息,却明显弱了许多。 “可族长,你的身体……”二位长老一脸地担心道。 “无妨!” 蛮烈毫不在意,全然不顾体内的毒性蔓延,将体内力量催发到了极致,浓烈的战意沸腾,宛如实质化成了一团炎炎烈火,远远望去,如同夜空中飘浮着一团剧烈燃烧的火球! “族长大人……” 周遭的族人们紧张地目光盯着蛮烈族长,神态各异,有的人目光闪躲,畏畏缩缩,深怕自己被殃及鱼池,有些人则怒火中烧,紧紧攥着青筋暴起的拳头,而有些人则怀揣着其他心思…… 大长老见族人如此神情,不由得勃然大怒,冲着族人们斥责道:“一群混账东西,在如今危机关头,只顾着保全自己,难道你们忘了平日里,族长大人是怎么对你们的吗?!族长现如今遭遇大难,而你们却如此作为!” “我呸!老子养条狗都比你们忠心!”大长老的一番怒骂,似乎有些成效,一些血气方刚的年轻族人们开始蠢蠢欲动,刚要有些动作,却被其他族亲死死地拦住。 第一百九十五章 族变 三长老这时站了出来,出言喝道:“大长老,此刻又不是生死存亡,不过是换了个族长罢了,我们还不是一样过,我相信由蛮霄族长带领我们蛮龙一族,我们会过的更好,你为何要搭上我们这些无辜的性命!你到底居心何在!” “你这个叛徒!”大长老怒极。 “行了老林,别说了。”紫发二长老拍了拍大长老的肩膀,劝道,“保护少爷们要紧,尤其是蛮尘少爷。” 蛮霄虚立于高空,俯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一脸的玩味之色,笑着说道:“大哥,我真是为你感到不值啊,哈哈哈……” “废话真多,要战便战!”蛮烈充斥着凛冽战意的吼声,如天雷滚滚,徐徐传开,气息居然再次变强了一分。 “嗯?” 蛮霄三人脸色立刻凝重了起来,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中了绝龙谷之毒的蛮烈,居然还能发挥出如此实力。 “二位不必和他硬杠,只需拖延时间即可,毒性发作之时,就是他的死期!”蛮霄右手一挥,大喝一声,“雷霆九龙刀,来!” 蛮霄右手附近的空间剧烈震颤,只听咔嚓一声,龟裂开了一道漆黑可怖的缝隙。 一柄通体由紫色雷龙凝聚而成的雷霆刀影自裂缝中飞出,充斥着狂暴又霸道的气息,就这么被蛮霄轻而易举地握在手中。 在握住的刹那,原本如凶兽般狂暴难驯的雷电之力,如同遇到了敬畏的主人,变得无比的温顺。 手持雷霆龙刀的蛮霄,宛若雷霆战神,不可一世,威势更甚! 对着数十丈之外的蛮烈,就是狠狠一刀,旋即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锋利的刀芒居然凭空出现在了蛮烈的眼前,叫人防不胜防。 “不过尔尔!” 蛮烈神情依然很平静,没有多么华丽炫酷的出场,一杆平凡朴质的黑色战戟不知何时,握在了蛮烈之手,风轻云淡地抵挡下了蛮烈的攻击。 蛮烈的神情,仿佛看到了多年的老友,轻轻抚摸着这柄黑色战戟,道,“老伙计,真是许久未见了。” 黑色战戟仿佛听懂了蛮烈之言,微微颤动了几下。 这杆战戟看上去实在是太不起眼了,若不是握于蛮烈手中,绝对会被认为是一件凡人打造的残次品。 但是到了蛮烈的手中,却好像从死寂中复活了过来,给人一种无法战胜的心惊肉跳之感,仿佛在他手中的战戟,并不该存在于世间。 “这,难道就是那柄传说中的神兵,毁世!”魔涯子惊惧地说道,片刻后,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脸的贪婪。 “老道居然有幸见到传说中的神兵!此行不虚啊,哈哈哈……”火炼至人眼露惊芒,说道。 自从神兵毁世的出现,蛮烈的神态就变了,变得无比的认真专注,摒弃了一切的杂念,眼里只剩下无尽战意,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手中的神兵。 “战!”蛮烈身形激射而出,极速逼近蛮霄,挥舞着手中那毫无光华流转的神兵毁世,施展出更加霸道玄妙的戟法,“霸王战法!霸王之殇!” 蛮霄暗暗吃惊,手中的雷霆九街刀连忙迎上,只听轰地一声,狠狠撞击在了一起,那看似强大的雷霆九街刀居然瞬间土崩瓦解,化为了一块块雷霆碎片。 蛮霄被恐怖的余波震地大吐一口鲜血,重重砸落在了地面,擦拭去嘴角的血迹,也顾不得心疼自己的爱刀,连忙对魔涯子及火炼真人喝道:“二位看戏吗?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听见蛮霄的求救,被蛮烈恐怖手段震慑住的魔涯子及火炼至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各显神通,对着蛮烈狂轰乱炸。 见识到蛮烈那惊人的近身战力,魔涯子二人早已吓破了胆,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与蛮烈近身搏斗,好在他们在空中移动的速度都不慢,远程控制着各种法宝法术与之对抗。 开玩笑,功法境界达到第六重天门槛的蛮霄,都不是蛮烈的一招之敌!近身战斗,岂不是自己找死。 而蛮烈由于需要一边压制毒性爆发,一边与三人战斗,速度也根本提不上来。 在这你来我往的战斗中,战局逐渐陷入僵持状态。 “好机会!” 大长老和二长老仿佛事前说好了一般,一人背着蛮尘,一人抓着蛮镇,快速向部落外围冲了出去,并对蛮尘的其他哥哥们道,“小家伙们,你们跟着老夫一起杀出去!” 蛮尘那些哥哥们显然早已知晓这个行动,都在等这个机会,二话不说,急忙跟随二位长老而去。 蛮霄指着逃跑的大长老一群人,对着手下的龙甲护卫军,命令道:“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是!”龙甲护卫军整齐划一,纷纷亮出武器,组成各种玄妙的作战阵型,迅速对着大长老众人包围了过去。 “给我死开!” 大长老和二长老实力展露无疑,手下毫不留情,一掌便拍死了挡在前方的数人,残肢断臂掉落了一地,但龙甲护卫军依然悍不畏死,因此二人突围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老林,这样下去不行,这样的突围速度,包围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根本逃不出去!”紫发二长老一脸焦急,说话间又是一掌拍死数人。 “老紫,可有良策?”背着蛮尘的大长老双目通红,身上早已被敌人的鲜血染红,同样是满脸的焦急之色。 难道,今日,我们真的难逃一死? 大长老二长老,不愧为众多长老中实力最为强劲之人。 虽说龙甲护卫军也都是同根同族,但大长老此刻并有丝毫怜悯之心,只见他二人又是拳劲又是掌风,各种炫丽武技层出不穷,每一招每一式皆是狠辣至极,肆意收割着周遭一条条龙甲护卫军的性命,鲜血很快染红了这片大地,浓烈的气味弥漫,甚是残忍血腥! 饶是悍不畏死的龙甲护卫军,此刻似乎也被二老的残忍手段给震慑住了! 不再是以命相搏,而是学聪明了,改变了作战方案,以远程骚扰为主,阻挠蛮尘一方的突破速度,同时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围困住,欲来个瓮中捉鳖。 这样一来,虽然让蛮尘等人的处境更加艰险,突围的可能变得更加渺茫,不过倒也是让二老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第一百九十六章 逃出生天 蛮尘一方的众人紧紧靠在了一起,二位长老联手,快速施展出一套高深莫测的组合手诀,霎时间,周遭光芒大涨,一个小型的防御护盾屏障,短暂地将众人保护在了其内。 “老紫,你可有良策?”背着蛮尘的大长老双目通红,大口喘着粗气,身上早已被敌人的鲜血染红,满脸焦急说道。 紫发二长老的状态同样不容乐观,身上已经有了些许伤痕,他目光撇了一眼身后蛮尘的兄长们,说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别吞吞吐吐的了,有什么话快说,没时间了。”大长老蛮林催促道。 “事到如今,只能以牺牲,去博取那一线生机。”老紫似乎难以启齿,唉叹一声,随即靠近大长老,附于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此计,牺牲必然惨重,首先由我带领一队,作为先锋诱饵,斩了指挥使。 “而老林你,带着蛮尘小少爷,趁混乱中寻找突围机会,寻一兵力最薄弱的方向突围!” “那老紫你岂不是……”大长老听了一惊,他知晓,老紫这是打算牺牲自己啊。 虽然很不忍心,但事到如今,似乎也只有这一个计策可行了,总比全军覆没要好得多。 紫发二长老只是淡然一笑,没有多言,眼神里似乎透露着一丝解脱。 看到老紫那副平静的神情,大长老体会到了这个老伙计的心情,不禁有些黯然神伤,旋即对蛮尘兄长们沉声道,“现在你们所有人听从二长老的命令,准备突围!” 四哥蛮镇连忙上前,一把抓住大长老的手臂,一脸急切说道:“大长老二长老,不知是何良策啊,在平日里,大长老您是最疼爱我的,我又是兄弟中最出众的一个,您可千万得保证我的性命啊!我可是六星真龙血脉,报仇的希望!”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蛮镇眼睛一亮,旋即指向一帮兄弟说道:“他们这帮废物,都是贱命一条!该抛弃就抛弃!” “草,蛮镇,你特么说谁是废物呢!” “蛮镇你这个无情无义,自私小人,看老子不揍死你!” “妈的,亏老子平时啥事都想着你,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 蛮尘的那些兄长们对着蛮镇破口大骂,肆意争吵,眼见就要动起手来。 “都给我闭嘴!” 这时,一位看起来略微成熟一些的冷峻男子走了出来,他的相貌与父亲蛮烈有着七分相似,都是同样的威严,不容违逆,正是兄弟几人中的大哥,名为蛮野。 “大哥……” 平日里沉默寡言的蛮野,基本上没什么存在感,但对于这个大哥,兄弟几人包括老四蛮镇,都是发自心底地畏惧。 此刻见其发怒,都赶紧闭上了嘴。 “如今身处险境,你们却在此内讧,父亲大人若是见到了,不知作何感想!”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兄弟众人,轻哼一声,面无表情地训斥道,“我愿意听从二位长老的安排!大丈夫顶天立地,一死又何惧?” “好好好!好一个,一死何惧!野儿真乃蛮龙一族的真男儿!”大长老点点头,用赞赏的目光看向蛮野,接着说道,“你们所有人跟随二长老,准备突围!” 老四蛮镇虽然还有些不情愿,但也只能妥协。 “所有人跟紧我,随我杀过去!”说完,只见二长老他的身体如离弦之箭,极速冲入人群之中,血肉横飞,大片的龙甲军士发出一阵阵惨烈的哀嚎。 “快快,拦住他们!” 龙甲指挥使见了二长老带着众人气势汹汹地冲杀了过来,顿时吓得亡魂皆冒,果然调集大量兵力,将主兵力放在了这里。 原地只剩下孤零一人的大长老以及背上陷入昏迷的蛮尘,大长老目光炯炯,散发着森冷的寒意,附近的龙甲护卫军中,只有几个不开眼的上前阻拦,但无一例外地被拍成了肉酱。 周遭的龙甲护卫军士见此,一时间居然无人敢上前招惹这个杀星。 大长老见时机成熟,旋即冷笑一声,忽然脚下灵动,身形动如脱兔,寻一方向,一头冲杀了过去,一路上徒手撕碎了几个挡在身前的军士…… 不远处的苍穹之上,数道身影不断闪烁,一股股磅礴的能量互相撞击在了一起,每一次的撞击,都带来阵阵惊天的巨响。 被一拳砸入地面的蛮霄,轻咳了几声,站起身来,撇了一眼远处,那已经冲破重围的大长老以及其背上的蛮尘。 他旋即眉毛轻挑,双手负于身后,似乎不再打算出手,大有深意地说道:“看来我那小侄子,已经成功逃脱了。” 激战中的蛮烈闻言,眼底不禁露出一丝喜色,他目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这个小儿子蛮尘,却又目露些许的疑惑,开口道:“是你故意放走的?” “自然。” “为何?” “这样才更加有趣,不是吗?”蛮霄淡然一笑,毫不在意地说道。 …… 自从天地复苏后,原本的世界焕然一新,不仅面积扩大了无数倍,就连天地灵气也浓厚了无数倍。 此外,一些被封存的种族也开始浮现世间,尤其是最近半年,天下各地都开始震荡。 而这片大陆也有了新的名字,天渊大陆! 数月以来,天渊大陆各族涌现,对占据着极广地域的人族势力天朝心心念念。 然天朝之主霸道无双,在乱世到来之际逆行而伐,攻打附近的各域,灭了无数猖狂的种族势力。 一时间,天朝之名威震整个天渊大陆,天朝之主更是被誉为天主! 一个超越了太古盛世的辉煌大世到来,各族天骄横空出世,以惊人的速度变强。 即便是一些老辈强者,也如再次觉醒了灵资一般,修为突飞猛进。 这是天地规则完整、灵气复苏的象征,故而这是最好的时代,诸天万界各族生灵将会空前强大。 但这也是最坏的时代,弱者注定在残酷的竞争中淘汰,前所未有的席卷诸天万界的乱天动地时代到来! 此时,在天朝湘域的妖兽山脉最深处,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掌猛地自一座土坡中伸出! 第一百九十七章 蜕变的江浩 手掌伸出土坡后紧紧抓住地面,紧接着土坡裂开,一名男子从中爬了出来。 男子十分英俊,有着一头金色长发,气质极为出众,只是此时看上去颇为狼狈,身上沾满了泥土。 他抬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发现身处妖兽山脉后,妖异的金色眼瞳中有着一丝泪水流下。 男子,叫做江浩,本体是妖族的黄金蟹。 然而此时他体内却有着另一股更强的血脉,毁灭神虎血脉,与原本的黄金蟹血脉完美的融合升华了。 两股强大的血脉的完美融合,让他的血脉变得异常强大,以至于他的实力也是提升的极快。 江浩失魂落魄地在妖兽山脉中行走,那双金色眼瞳中有着迷茫、自责以及恐惧…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身上却是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极强的气息。 外界并不知道,从此世上再无神虎族中拥有变异血脉毁灭神虎血脉的三眼神虎虎迦,只有着融合了毁灭神虎血脉的江浩。 而事情的真相,外界无从得知,虎迦的逝去注定无人知晓。 轰! 一只巨大的鬼眼魔蛛从江浩前方的树上落下,拦在江浩前方,盯着江浩道:“喂!在妖兽山脉为什么要化为人形,难道你是人族的走狗?” 他的语气有些冷冽,近几个月来无数人族强者围困妖兽山脉,好像是为了希望之海的地图。 据说地图被三名妖族带入了妖兽山脉,然而妖兽山脉的妖族并没有发现那三名妖族,只能被迫与人族大战。 大战持续了一个月,妖兽山脉无数妖族惨死,才勉强击退了人族。 然而人族依旧没有远离,不少人甚至选择在附近城市居住了下来,更有着一些人族天骄以历练为名进入妖兽山脉大开杀戒,将妖兽山脉当成了人族的历练之所。 这将妖兽山脉的无数妖族气的不轻,然而那些妖王并没有什么行动,也没有去搜查那三名妖族,让其他妖族很是不爽。 江浩淡淡地看了鬼眼魔蛛一眼,没有回答,继续朝着前方走去,似乎将鬼眼魔蛛给无视了。 事实上他也不想回答什么,这数月来经历的一切对他来说如同炼狱,而外界却是丝毫不知。 地图,的确在他身上,在他身上的那个白色乾坤袋上。 这个乾坤袋不是之前从骨脸面具人那里拿的那个,而是一直以来白泽身上的那个,也就是说这是白泽的乾坤袋。 “小子,不回答,是不是心虚了啊!”鬼眼魔蛛见江浩居然感无视自己,顿时大怒。 然而江浩还是没有理会他,只是继续朝前方走去,而这也彻底激怒了他。 他要将江浩杀死,吃掉,用来填肚子。 心中这样想着,他朝着江浩喷出一道紫色妖力洪流,散发出磅礴的威压。 江浩脚步一顿,微微抬头,而后抬手一指点出。 无穷金色妖力涌现,并且迅速在他指尖凝聚,最后爆射而出。 金色妖力与紫色妖力洪流碰撞的刹那就将紫色妖力洪流破开,紧接着继续朝着鬼眼魔蛛轰去。 鬼眼魔蛛眼中露出惊诧之色,显然没想到江浩这么强,不过他并未惊慌失措,而是爆发出所有妖力,一瞬间凝聚出一副紫色妖力铠甲。 妖力化铠,他乃是大妖存在,即便在妖兽山脉都属于强者。 然而下一刻金色妖力落在了鬼眼魔蛛身上,直接将其轰穿,那紫色妖力铠甲更是在金色妖力降临的刹那支离破碎。 大妖鬼眼魔蛛,被弹指诛杀! 没有理会鬼眼魔蛛庞大的尸体,江浩一直朝着前方走去,暗中有不少妖族注意到了他。 但有了鬼眼魔蛛作为前车之鉴,没有妖族敢出手拦截他,那些强大的妖王则是盯着江浩露出若有所思的目光,同样没有出手。 就这样,江浩顺利地走出了妖兽山脉,没有回到湘域千枯城,而是来到了另一边的苏域! 妖兽山脉唯于湘域和苏域的中间,将两于隔开,而跨越妖兽山脉就可以进入另一域。 江浩走出妖兽山脉后不久,四面八方便冲出无数人将他围住,哪怕是空中也是有着数道人影,目光不善地俯视着他。 而其他人更是取出了兵器,一个个释放出了灵力,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一名贼眉鼠眼的男子盯着江浩,忍不住率先开口道:“你为何会从妖兽山脉中出来,难道你是妖族?” 他们都是为了地图而来,每日都会在这妖兽山脉外巡查,没想到今日还真有发现。 若是真的发现了拥有地图,的妖族那么家族一定会重重奖赏,想到这里他们看向江浩的目光中都是露出了贪婪和期待。 江浩继续朝着前方走去,好似没有看见前方有人一般,和在妖兽山脉的表现相同。 此时的他,妖异而可怕,注定将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老子问你话,听到没有!”贼眉鼠眼男见江浩不为所动,大吼着走向江浩。 他是通幽境灵师,手中握着的砍刀虽然不是灵器,但已经有着一丝灵器的威能,算是半灵器,远非凡器可比。 “不要惹我,我不想杀你们。”江浩终于开口了,语气极为冷漠且带着无奈。 似乎有种不想杀人,而总有人送上来让他杀一样。 “哎呦卧槽,小子看你挺狂,不知道能不能挡我一刀啊!”贼眉鼠眼男已经彻底被激怒,手中砍刀挥出,砍向江浩。 他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不管江浩是人是妖,有没有地图,他都要好好教训江浩一顿,否则他岂不是在这么多人面前掉了面子。 江浩心中微微抬起,伸手一掌击出,打在了砍刀之上。 他真不想出手,奈何没有办法。 在贼眉鼠眼那惊骇欲绝的目光下,砍刀被手掌击碎,紧接着那只手掌继续打来,落在了他的胸膛上。 顿时他就感觉被一块天外陨石砸中了一般,那股袭来的力量大到难以想象。 紧接着他就死去了意识,因为他已经被一掌击飞数十米,直接身陨。 周围的数十人都是露出惊诧、恐惧之色,身形不约而同地退后,不敢那么近地包围江浩。 哪怕是空中的五名森罗境强者,此时脸上也是露出了意外之色,眼中的轻松化为了凝重。 第一百九十八章 有苏氏招亲 江浩看了一眼空中的五名森罗境强者,继续朝着前方走去,一步踏出,便跨越了前方围住他的人,出现在百米之外。 短短数息间,他就已经消失在了这些人的视线之中。 “那个家伙很可疑,极有可能就是身怀地图的妖族,我们就这样放他走吗?”空中五名森罗境强者中一人看着江浩离去的方向,不甘心地道。 希望之花乃是神花,他自然也是十分渴望得到,不过他也明白以他的实力很难获得希望之花。 但即便如此,只要他将希望之海的地图的内容记下,然后将地图交给那些大势力或者拿去拍卖,收获绝对不小。 中间那名森罗境强者轻轻摇了摇头,道:“如果他真是身怀地图的那名妖族,那我们怎么可能是他对手;如果不是,我们就更犯不着与他为敌,不管他是人族还是妖族,但他的实力绝不在我们之下!” 他可是一直记得传言那夺取了地图的三名妖族中有一名叫做白泽的妖族,后来他仔细打听后才知道白泽是谁。 妖族十大至强者之一,白狐族的大妖王,哪怕是至人境的超级强者单独碰上也是万万不敌的。 …… 江浩从妖兽山脉出来后,一路朝着前方而去,中间基本上没有做停留。 希望之海的地图在他身上,因为他必须要拿回希望之花,否则…… 他深吸一口气,发现前方的城市格外辉煌大气,便打算在此稍作休息,至少让自己的心静一静。 有苏城,乃是苏域最为繁盛的城市,算是苏域的主城,这里唯一的主人便是有苏氏。 有苏氏,苏域唯一的霸主实力,其他势力再强大也不敢与其针锋。 甚至苏域之所以叫做苏域,据说也是和有苏氏有关,有此可见有苏氏的实力底蕴多么可怕。 而有苏城,就是有苏氏所在的城市,因此这座城市才能成为苏域最为繁盛的城市。 江浩进入有苏城不久便去打听了苏域的情况,知晓有苏氏就在有苏城,心中没来由的感受到一股压力。 可能是有苏氏太过古老强大,而他身为妖族,在此极容易发生不测。 但他不打算现在就离开有苏城,因为有苏城的盛事即将到来。 这盛世其实是招亲宴,有苏氏有意为有苏氏的苏仙儿挑选道侣,让整个苏域乃至附近各域都为之轰动。 苏仙儿是有苏氏年轻一辈嫡系子弟中唯一的女子,乃是真正的有苏氏千金,集有苏氏万千宠爱于一身,身份无比尊贵。 并且外界一直盛传苏仙儿是苏域第一丽人,其美貌冠绝苏域,无人可以比拟。 虽然没有多少人见过苏仙儿,此事无法得到证实,但也足以说明苏仙儿之美绝对是超乎寻常人想象的。 在整个苏域乃至附近几域,年轻一辈的无数男子心目中的女神就是苏仙儿,别说娶到苏仙儿,哪怕只是见上苏仙儿一面让他们跨越几域去有苏城也愿意。 江浩对这被称为苏域第一美人的苏仙儿也是颇为好奇,想看看到底是美到什么程度,才会被人这样称呼。 怀着这种念头,他在有苏城住了三日,而后有苏氏的招亲宴开始了。 有苏氏那一栋栋如同仙阁的建筑物前方有着一座巨大的广场,广场四周是看台,而有苏氏方向则是有着一道十分瞩目的高台。 当江浩赶到时,看台外都已经围满了人,天上地上茫茫人海。 而看台中间的巨大广场上有着上千人在大战,似乎是为苏仙儿挑选道侣进行筛选。 毕竟为苏仙儿而来的年轻男子足有上百万,不进行大幅度的淘汰筛选,恐怕不知道要挑选到啥时候。 现在这样让一千人同时上场进行混战,最后胜出的一人则是候选者,无疑会快捷很多。 但即便如此,也要进行数百场战斗,实在是为苏仙儿来的人太多,哪怕不是人人都上场战斗有需要耗费大量时间。 由此可见苏仙儿的影响力之大,这还是因为很多人知道自己实力不行,而且也不太方便,故而没有来的缘故,否则来有苏城的年轻男子只会更多。 第一日,虽然来的人极多,但是却没有多少大人物,哪怕是有苏氏也只是随意安排了三名至人维持现场次序,核心人物没有出来,更别说有苏氏的千金小姐苏仙儿了。 江浩随意看了片刻后,发现那场上混战之人大都是玄妙境修为,顿时倍感无趣,便回旅店静修了。 他的实力增长的极快,需要好好巩固,因此这些时间他都利用了起来。 由于是千人大混战,决战出最后一人需要不短时间,所以一天只进行二十场大混战,也就是说只选出二十名候选者。 一直到第十天,混战之人的水平才挺高了不少,各方围观势力也来了一些重量级人物。 这些人物都被有苏氏接入了那如同仙阁的府邸中,而那些落败者则是离开了很多,毕竟苏仙儿不现身,留在这里意义不大,如果亲眼见到苏仙儿和别人皆为道侣,他们会心碎。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在败了后依旧留在有苏城,就等着最后一天看一眼苏仙儿,随便看看是何方天骄可以力压群雄,成为苏仙儿的道侣。 江浩依旧在静修,一直到第二十天才出关,这也是第一轮混战的最后一天。 他踏入广场的看台,看着在混战的数百上千人,目光极为平静。 没有与任何人交流,一直看到最后一场大混战结束,候选人共有三百九十六人。 明日,会进行第二轮筛选,今日也算是将事情告一个段落。 第二日,第二轮筛选开始,这次是将三百九十六人分成二十族,除了最后一组只有十六人,其他组都是二十人。 这次是一组一组上场大战,同样只留一个人继续作为候选人,落败的人全部淘汰。 这一次的大战人数虽然少,但比起大混战更为的激烈精彩,因为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人都是千人大混战的获胜者,此时放在一起大战,战斗的层次自然更高。 第一百九十九章 有苏氏子弟 第二轮的淘汰筛选持续了一天,二十组全部分出了胜负,决胜出了二十名青年天骄,而今天的筛选也到处结束。 这二十人对各方观众而言并不陌生,其中十七人是苏域有名的天才人物,另外三人则是外域的天才人物。 总而言之,可以通过两轮残酷筛选的人物,又岂会简单。 很快又是一天过去了,江浩坐在看台上,安静地看向高台上那一旁大人物,脸色平静。 到了今日,四方都立了高台,高台上坐着的是四方大人物,其中有苏氏山门方向的高台上则是落坐着三位巅峰人物。 有苏氏,太上一脉家主,苏太; 有苏氏,圣具一脉家主,苏圣; 有苏氏,鬼魅一脉家主,苏魅! 有苏氏三大主脉皆是有府邸落座在有苏城,拥有着无数府邸和仙阁,形成壮丽无比的山门。 事实上有苏城本就坐落在山腰,这座承载了有苏城的巨山叫做有苏山,有苏山只有着一族居住,那便是住在有苏山山巅的有苏氏。 有苏城其他势力都是住在城中,而有苏氏只有着三大主脉中修为较弱者真正居住在这里管理产业,主要人员都是居住在有苏山山峰的山门中。 在三大主脉之主身旁的则是有苏氏的一些核心高层以及支脉的家主,其中有着湘域的湘乡城苏家之主,甚至再旁边一些的有苏氏年轻人物中还有着苏琪儿的身影。 江浩也看到了高台上那群有苏氏年轻人物中的苏琪儿,目光略微停留后便离开了,却是并未发现传说中的苏仙儿。 他心中暗道苏仙儿真是一个骄傲的女子,如今招亲都进行到了后期,苏仙儿居然还不现身,有些不将各方参加招亲会的天才放在眼里了。 “今天是我有苏氏的苏仙儿挑选道侣的日子,首先对各位为仙儿来此的年轻俊杰表示感谢,其次欢迎各方来此观礼的道友。”主位高台上,有苏氏太上一脉家主苏太目光威压地扫过在场众人,朗声道。 他的声音极具穿透力,让在场所有人无论近远听到的声音都是一样大,清晰而不震耳。 看台上的所有人以及其它三方高台上的人都是看向苏太,那些大人物都是微微点头,面带笑意。 在这里,他们可不敢有丝毫架子,苏太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实力都比他们更胜一筹。 苏太作为有苏氏太上一脉家主,修为早已达到至人巅峰,乃是真正的巅峰强者,实力在底蕴深不可测的太上一脉中都可位居前三。 若论身份权势,他更是太少一脉第一人,在整个有苏氏都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仙儿是我们有苏氏三大主脉中此代唯一的女孩,因此对道侣的挑选将无边的严格,倘若各位天骄的表现差强人意,我们是不会委屈仙儿下嫁的!”有苏氏三大主脉的鬼魅一脉家主苏魅开口了,她的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对下方场上的二十名天骄候选者所说。 作为三大主脉之主中唯一的女子,她的声音极具诱惑力,一颦一笑间更是释放无穷魅力。 但在场的各方大人物却不敢对其有任何不该有的举动,因为她的实力强的可怕,曾独自将一名言语冒犯她的巅峰强者所在的家族灭族。 包括那名巅峰强者,都被她无情杀死,震惊了整个天朝。 有苏氏圣具一脉之主苏圣看向下方场上的二十名年轻男子,露出一道笑容,道:“放心,我们也不会太过刁难你们,只要你们可以承受得住我们有苏氏年轻一辈子弟的一次挑战,便可以真正成为仙儿道侣的候选者,仙儿说不定也会出来。” 他话音刚落,那座高台上的有苏氏天骄都是俯视着下方的二十名天骄,眼中露出不屑之色。 “在下有苏氏太上一脉苏子辰,就由我第一个出手领教一下各方天骄的实力吧!”一名皮肤白皙的男子面带笑容地开口,而后自高台上纵身一跃,平稳地落在了下方的场地上。 他浑身气息内敏,但看台上那些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都是极为凝重地看着他,不敢对他有一丝小觑。 在苏域,苏子辰可是极具压迫力的三个字,让无数同辈天骄望之生畏。 “你们谁想挑战我尽管来,战胜我就可以真正成为仙儿小姐的道侣候选人,说不定还能让仙儿小姐刮目相看呢。”苏子辰缓步走向那并排而立的二十名天骄,极具蛊惑地道。 只不过他的目光极为冷冽,眼神生出满是讥讽,很显然他没有将这些天骄放在眼里。 “在下郭下凡,请赐教!”一名气质儒雅的男子忍不住踏出一步,拱手道。 郭家在苏域也是顶级家族,有着至人存在坐镇,而他乃是郭家年轻一辈第一天骄,在苏域名气不小。 但面对苏子辰,他心中没底,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万一第一个出手的他真的赢了,说不定还真能让苏仙儿刮目相看。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实力。”苏子辰伸出右手,对着郭下凡挑了挑手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心中阴冷地道:仙儿何等身份,就连身为有苏氏主脉嫡系子弟的他也需要以“小姐”称呼,这些家伙也敢痴心妄想,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郭下凡不知苏子辰心中所想,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柄细剑,剑中有着一丝丝灵力散发而出,显然只是一件灵器。 他深吸一口气,身形徒然爆冲而出,速度极快,瞬息间跨越数十米的距离出现在苏子辰的面前。 细剑自他手中刺向苏子辰,并且覆盖着磅礴灵力,他要力求一击制胜! 苏子辰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在细剑快要刺中他时徒然伸出右手,刹那间用手指夹住了细剑。 他的脸上露出一道嘲讽的笑容,手掌上灵力环绕,微微用力一扭,细剑竟然被生生折断。 而后他左手如同奔雷般一掌拍出,直接拍在了来不及做出防御的郭下凡的胸膛上。 空间都仿佛一震,紧接着郭下凡的上衣爆碎,身体倒飞而出,在地面滑出十几米才停下。 一口鲜血自他口中喷出,紧接着他的气息迅速变弱,最后甚至晕死了过去。 第二百章 争抢出手 一名中年男子从看台上飞下来,将郭下凡抱起,冷冷看了苏子辰一眼,而后飞走了。 他是郭下凡的父亲,郭家家主的儿子,森罗境巅峰强者。 身为郭下凡的父亲,他劝告过郭下凡不要心存幻想,奈何郭下凡想要试试,最终落得这种下场他也无法说什么。 看台上不少青年强者看向苏子辰的目光中都满是忌惮之色,在他们眼里很强的郭下凡居然被苏子辰以压倒性的实力击败,那么苏子辰又该强大什么程度? 他们不是很清楚,但也明白若是换他们上场和苏子辰打,结果只会比郭下凡更惨。 场地上,苏子辰轻蔑地将目光从郭家父子飞走的身影上收回,看向其他十九名候选者,懒洋洋地道:“不好意思,没想到他实力那么弱,下手有点重,接下来有谁要挑战我?” 本来应该是他来挑战对方,阻挡对方成为苏仙儿的道侣,结果他却让这些候选者挑战他,可见他心中之傲极为强盛。 “如此实力,我们不可能战胜的,差距太大了。”一名男子声音颤抖地开口,最后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逃离了场地。 原本他也是一方天才人物,却被生生吓退,可见苏子辰给同辈人物带来的压力有多大。 “在下杨家杨志,请赐教!”终于,一名白衣男子踏前两步,看着苏子辰凝重地道。 他乃是有着雷电法王之称的杨永信之子,杨家此代最为杰出的子弟,在湘域也是无敌于数城同辈人的天才人物。 “雷电法王,你杨家世代修炼雷电力量,也不知你儿子的雷电力量修到什么程度了。”一方高台上,一位至人强者对着其身旁浑身覆盖着电流的中年男子道。 除了有苏氏所在的高台,其它三方高台上都是各势力的超级强者,无一不是至人存在,而至人之下只能在看台上观礼。 雷电法王杨永信微微摇了摇头,道:“我儿虽强,但怎么可能敌得过有苏氏的天骄,此代有苏氏同样是天骄层出,我等各势力培养的天才不过只能沦为忖托罢了。” 他言语中满是无奈,杨家实则不弱,乃是湘域的大家族,但和有苏氏相比,却是差距大到难以相提并论。 在他周身的至人闻言,张了张嘴,却是无法反驳。 近年来有苏氏越来越强势,年轻一辈的天骄层出不穷,就连苏域之外的不少天之骄子都败在了有苏氏子弟之手。 下方场地,战斗已经开始,杨志身形如同电光般冲出,全身覆盖着闪电,刹那间就出现在了苏子辰面前。 他手中出现一柄长剑,剑身覆盖着闪电,一剑刺向苏子辰。 苏子辰脚步一踏,身子瞬间闪动,避开了杨志的长剑,左手握拳轰出。 他这一拳,无尽灵力爆发,磅礴到了极致,却又压缩于掌心,没有一丝外泄。 下一刻,杨志倒飞而出,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场地上,手中的剑也是脱落在地。 最后苏子辰留手了,否则他绝对会很惨,至少不会只是被击倒这么简单。 他深吸一口气,爬起身来捡过长剑,对着苏子辰躬身道:“多谢手下留情。”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自诩为天才的他被一拳击败,无颜留下。 “苏子辰这不是欺负人嘛,那群土鸡瓦狗哪是他的对手。”有苏氏所在的高台,年轻子弟那片区域,一名青年俯视着下方失魂落魄离场的杨志,淡笑道。 他也是有苏氏太上一脉子弟,名唤苏丙,与苏子辰关系极好。 而他的实力,在太上一脉子弟中都是深不可测,绝不在苏子辰之下。 下方场地没有人敢主动挑战苏子辰,苏子辰则按照原本的规矩,开始主动挑战那些候选者。 那些候选者虽然都不是弱者,但在他面前却是完全不够看,被他轻松击败,一个个狼狈立场。 “苏子辰这混蛋,是想一个人把那些不自量力的家伙一锅端吗?”在离苏丙数米处站着的几人中那名气息格外强横的男子看着下方轻松击败对手的苏子辰,冷冷到。 他叫苏东流,有苏氏圣具一脉年轻一辈的顶尖强者之一,实力强的可怕。 哪怕是苏丙在听到他那有些冷的话语后,心头都是微微一跳,脸上的笑容淡去了不少。 在苏丙前方,那名屹立在那如同齐天高峰一般的男子此时微微侧身看向苏东流,问道:“给那些愚昧无知者一些教训,难道不好吗?” 他的语气虽然平淡,却让圣具一脉的子弟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压迫感,要知道此时这里的有苏氏主脉子弟没有一个是弱者,可见他的实力之可怕。 苏东流看向说话男子,脸上浮现出冷意,道:“苏寰宇,这里可不止有你太上一脉,难道就让苏子辰一人在那表演吗?” 他的目光如同刀锋般凌厉,然而对方却是没有感到一丝畏惧,甚至脸上还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因为对方丝毫不比他弱,甚至在有苏氏的声望比他更高,让他都是有些羡慕。 有苏氏,太上一脉年轻一辈第一人,苏寰宇! 数年前他就已经踏出有苏氏历练,结果纵横苏域年轻一辈无敌手,最后回到有苏氏潜心修行,如今的实力更加深不可测。 偶有有苏氏子弟挑战他,却是连他一半的实力都逼不出便已经落败。 苏寰宇将目光从苏东流身上移开,目光平静地看向下方将包括被吓退那人在内的第十名候选者击败的苏子辰,淡淡开口:“子辰回来,圣具一脉也想与外界各方天才较量。” 苏子辰回头看了看他,二话不说一跃而上,落在了数十米高的高台上。 苏东流看了一眼站到苏丙身旁的苏子辰,然后对着他后方的圣具一脉子弟道:“你们有谁想下去的?” 他话音刚落,便有三人同时走出,其中两人看了看中间那人,同时走了回去。 而剩下的那名圣具一脉子弟脸上露出一个桀骜不驯的笑容,道:“让我去会会所谓的各方天才吧!” 说完,他也不等人回应,直接朝着前方走出数步,而后一跃而下,落在了下方的场地上。 第二百零一章 处置苏弑天 苏东流心中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连忙对着刚刚落在下方场地的血色衣袍男子,提醒道:“苏弑天,下手注意分寸!”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意味,这里可是聚集了各方势力,不是可以胡来的场合。 苏弑天瞥了一眼高台上一脸严肃的苏东流,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而后对着场地上剩下的十名候选者道:“你们一起上吧,不然未免太无趣了。” 什么苏仙儿的招亲宴,他可不管,他上场纯粹是为了发泄心中的嗜血感。 苏丙看向面色有些青的苏东流,淡笑着道:“你们圣具一脉居然让苏弑天上场,怕不是想与各方天才切磋,而是想杀死各方天才吧?” 他心中已经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毕竟那可是苏弑天啊! 场地上,十年候选者对视一眼,然后分散包围苏弑天,一同冲出,各个手持灵器,显然都是有备而来。 面对从未听说过的苏弑天,他们心中生出一丝侥幸心理,觉得没有多少名声的苏弑天应该没有苏子辰强。 苏弑天看着从各个方向朝他冲来的候选者,没有什么动作,直到十人离他不足两米之距时,一股精纯、磅礴的血色灵力自他体内爆涌而出。 血色灵力以他为中心分成十股,激射而出,刹那间洞穿了十名候选者的身体。 在看台上数不甚数的观看者注视下,十名候选者身体被血色灵力洞穿后轰然炸开,化为了十道血雾。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脸上都是露出迷茫之色,十名天才,就这样瞬间死了? 轰! 一股强横的灵力波动自一处高台上爆发,这是从一名体型壮硕的中年男子体内释放的,那十名死去的候选者中有他的独子。 独子在眼前被杀,他心中的怒火几欲焚天,整个人都快要失去理智,对着有苏氏所在的高台大喊道:“有苏氏,你们这是何意,居然让族中子弟将前来参加招亲宴的人杀死,莫非这招亲宴只是一个幌子?” 还有几名至人强者虽然没有言语,但同样释放出了强横的气息,目光冷冽地看着有苏氏的三大主脉之主。 他们也有子孙在那十名候选者之中,如今心中的愤怒不比那名壮硕男子少多少。 圣具一脉之主苏太没有回答壮硕男子的质问,而是看向场地上毫无紧张之色的苏弑天,淡淡开口:“苏弑天,你为何要杀了他们?” 苏弑天是圣具一脉的子弟,现在将各方势力的天才子弟杀死了,需要一个交代。 而他是圣具一脉之主,只能由他出面询问原因。 苏弑天看向高台上的苏太,冷漠地笑道:“家主,我没想到他们那么弱不禁风,只是驱动灵力反击将他们全部杀了。” 说完,他便看向那名壮硕的男子,脸上的笑容变得更甚。 壮硕男子闻言,愤怒地盯着苏弑天,暴吼道:“小崽子,你下手那么重,分明就是冲着杀了他们发动攻击的!” 亲子在眼前被无情轰杀,而杀人者却没有一丝的歉意,这让脾气本就暴躁的他难以忍受。 如果不是因为忌惮有苏氏,他已经出手教训苏弑天了,但他明白一旦他不管不顾地对苏弑天出手,那他以及他所在的势力都会遭殃。 苏弑天脸上浮现出杀意,目光冷冽地盯着高台上的壮硕男子,突然讥讽地笑道:“傻大个,我太高看你那没用的儿子了,真想杀他何须刻意为之,随手碾杀就行。” 他可不是那种会白白挨骂的人,哪怕骂他的是至人,同样不行,必须还回去。 “你!”壮硕男子暴怒不已,灵力疯狂倾泻,最终还是压下了怒火,看向苏太道:“有苏氏的三位家主,难道你们有苏氏的子弟都是这般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吗?” 今日他亲子惨死,哪怕不能为亲子报仇,也一定要有苏氏给他一个合理的交代。 好歹他也是至人境的超级强者,亲子惨死这种事不能轻描淡写地揭过。 苏太悠悠地道:“苏弑天说话向来无所顾忌,不过他说的倒也是实话,如果不让我族子弟出手进行筛选,岂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取我族的苏仙儿了。” “而且我等先前就表达过思想,不会让仙儿下嫁给无用之人,现在看来这次前来参加招亲宴的各方年轻天才却是有些让人不太如意啊。” 很显然,他并没有觉得苏弑天出手是不对的事,也没有责罚苏弑天的意思。 在壮硕男子身旁,一名极矮的老者突然开口道:“难道我们的子嗣后代就白白死了吗?” 死去的那十名候选者中,有一人是他的孙子,他也想为自己惨死的孙子讨个说法。 好好的参加招亲宴,结果人都没了,让他怎么能接受。 苏太沉默了片刻,目光看向那几名死去了族中子弟的至人境超级强者,反问道:“那你们想怎么办?” 他也有些不知道如何给交代,正如他所说有苏氏子弟出手很正常,而修士切磋有死伤是常有的事。 而且苏弑天虽然父母早就意外去世了,却有着一个极为护短的恐怖爷爷,他也不好为了这么些外族之人处罚苏弑天。 矮小老者目露精芒,“很简单,血债血还,他杀了十个人,那么就用他的命来偿还!” 他也是个狠角色,年轻时更是杀过不少对手,乃是踏着无数天才的尸骨崛起的老牌至人。 就连壮硕男子都是露出意外之色,没有想到这个老家伙居然这么狠,动闸就要苏弑天的命。 如此一来,可是没有给有苏氏面子,后续发展会怎样谁也不能确定。 苏太目光微凝,如同刀芒般射向那名矮小男子,嘴角挑起一抹弧度,道:“杀人偿命?倒也并非不可,只是他死后若有人也要‘杀人偿命’,又该如何?” 对方想要苏弑天的命,又岂会那么容易,哪怕他不管,苏弑天的命也不是那么容易收走的。 “那就之后再说!”矮小老者冷冷开口,体内爆发出磅礴灵力,身形朝着场地上的苏弑天爆冲而出。 既然有苏氏不处置苏弑天,那么他就亲自动手,不会让他的孙子白白死去。 第二百零二章 苏弑天战至人 苏太看向一旁的苏圣,淡淡开口:“不出手阻止吗?” 对于苏弑天,他也有些了解,虽然苏弑天不是太上一脉的子弟,而是圣具一脉的子弟。 但苏弑天有些特殊性,不能以寻常子弟来看待,从某种程度来说苏弑天的地位甚至不在苏仙儿之下。 苏圣看着已经落在下方场地上的矮小老者,道:“不用,乱天动地的时代到来,某些传说中的体质也该出世了!” 他眼神深处有着一丝期待,似乎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有着某些盼望。 一直没有说话的苏魅脸上浮现一抹异色,她当然知道苏圣指的是什么,道:“新的时代到来了,我等虽然不是主流,但也不是没有争锋的资格,时机还不算太晚。” 她那极美的脸上有着一丝凝重和喜悦,显然对未来充满着自信。 下方场地,矮小老者见有苏氏强者没有出手干预,心中彻底放下心来,看着相隔不到十米的苏弑天,道:“有苏氏小辈,只要你现在磕头谢罪,或许老夫还能饶你一命!” 碍于这里是有苏氏的地盘,他决定还是先给苏弑天一个活命的机会,免得有苏氏借机找他麻烦。 苏弑天目光淡漠地看着那名矮小老者,漫不经心地道:“老头,虽然我不知道你孙子是哪个废物,但你看起来似乎也不怎么样,难道是想去陪你孙子吗?” 哪怕这名矮小老者是至人强者,但是他没有一点的畏惧,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背景,更是因为他对于自身的信心。 “小孽畜,找死!”矮小老者怒吼一声,释放出至人境的气息,磅礴灵力在他周身流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压迫力。 他的身形徒然爆射而出,眨眼不到的时间就已经跨越了十米之距,手掌缠绕着雄厚灵力拍向苏弑天的头颅。 显然他是真的想杀苏弑天,不只是说说而已。 苏弑天双眼化为血红色,周身爆发出无尽血红灵力,同样一掌拍出。 他的手掌覆盖着血红灵力与矮小老者对碰,爆发出可怕的灵力冲击,紧接着他的身影倒飞而出,足足退出十余米。 反观矮小老者,却是纹丝未动,周身荡漾着雄厚灵力,将他忖托的极为不凡。 此时他的身体离地越隔半米,漂浮在空中,踏空而行,一步落下,身形宛如灵力洪流轰向苏弑天。 苏弑天爆发出滚滚血红灵力,一步踏出,周身灵力呼啸而去,与覆盖着灵力洪流轰来的矮小老者冲撞在一起。 可怕的灵力风暴朝着四周肆虐,却并未将场地破坏,可见场地乃是由特殊材质打造而成,可以承受住至人级别的灵力冲击。 在看台上无数人的注视下,血红灵力渐渐崩溃,最终矮小老者突破了血红灵力的冲击,一掌拍在了苏弑天身上。 轰! 雄厚灵力于掌间爆发,将苏弑天拍飞出近十米,然而苏弑天却依然屹立在场地上,并未倒下。 看台上,一名湘域赫赫有名的年轻强者盯着被矮小老者一掌击退的苏弑天,难以置信地道:“那苏弑天好强,应该比苏子辰、苏丙等有苏氏天骄更强,为什么之前没有听说过。” 他来自湘域名流家族的马家,更是马家年轻一辈第一人,名为马腾! “那小子有些门道,不过面对至人,又能坚持多久!”高台上,壮硕男子见苏弑天居然没有被矮小老者摧枯拉朽般击败,微微皱眉道。 他也想出手击杀苏弑天,但他和矮小老者本就是至人境的前辈人物,倘若还一起出手对付苏弑天这个小辈,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苏弑天有麻烦了,那老家伙可是货真价实的至人,而且还是踏入至人境很久的存在。”苏子辰看着下方再度交战的苏弑天和矮小老者,有些担忧地道。 虽然他和苏弑天不是同一脉,但都是有苏氏的子弟、都是有苏氏的族人,对外时显然不希望族人陨落。 “不,有麻烦的不是苏弑天,而是那个至人境的老者。”苏寰宇却是微微摇头,看着不断被击退的苏弑天,凝声道。 他身为太上一脉年轻一辈第一人,在有苏氏也是倍受关注,知道一些寻常子弟不知道的隐秘。 关于不允许苏弑天离开有苏氏领地的原因,他也听说过一些,而现在应该就可以证实那些说法了。 嘭! 场地上,又是一次激烈对碰,矮小老者再次破开血红灵力,一拳轰在了苏弑天的胸膛上。 但这一次,苏弑天只是退出了两步,便稳住了身形,并且身上一直没有什么伤势。 他身上流露出的气息也越来越可怕,就连矮小老者也隐隐感受到了危机感。 矮小老者早已经发现了情况不太对劲,苏弑天分明只是森罗境修灵者,但是在遭受了他的多次攻击后居然没有受到重创。 这太过匪夷所思了,让他心中升起了警惕,不再如同之前那般狂猛进攻。 “怎么不继续进攻了?热身还没结束啊!”苏弑天那双血红眼瞳冷漠无情地注视着提高了警惕的矮小老者,有些邪气地开口。 话音落下,磅礴血红灵力以他身体为中心爆发,携带着他爆冲而出,轰向矮小老者。 矮小老者瞳孔一缩,刚刚那一瞬间他可以明显感觉到苏弑天释放出的灵力变强了很多。 他双手迅速结印,磅礴灵力在身前凝聚出一道灵力屏障,想以此挡住苏弑天。 轰! 在万众瞩目下,苏弑天携带着磅礴灵力一掌拍在灵力屏障上,爆发出极为强横的灵力冲击。 咔嚓一声,灵力屏障出现无数裂痕,下一瞬彻底破碎。 他带着血红灵力继续前冲,那一掌继续印下,凝聚磅礴灵力落在了矮小老者的胸膛上。 轰! 矮小老者周身的灵力刹那间涅灭,身体倒飞而出,在地上翻滚出数米后再度漂浮于空中。 他脸上满是愤怒之色,爆发出更为强横的灵力,目光极为冷冽。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后生小辈一掌击飞,并且还在地上翻滚了数米,他用数十年打出来的威名恐怕会岂刻间瓦解。 这是让他难以接受的事,对一些大势力和超级强者来说,颜面比什么都重要。 第二百零三章 踩爆至人 “那有苏氏小辈居然有如此实力,可他的修为分明只是森罗境!”一方高台上,马家之主瞪大了眼睛看着场上的苏弑天和矮小老者,表现得十分惊诧。 身为湘域名流马家的家主,他的修为自然也是至人境,甚至已经在不久前迈入了至人境巅峰。 但哪怕是他,也看不透苏弑天的情况,只感觉苏弑天很怪异。 在马家之主身旁,一名慈眉善目的老人手中握着一个酒葫芦往嘴里倒了些酒,淡淡出声:“此人怕是有苏氏最为妖孽的天才,年纪轻轻达到森罗境修为本就是天赋异禀的顶级天骄,而能森罗境修为对抗至人,更是战力惊人的妖孽人物。” 他的话语一落,这方高台的其他人都是露出惊讶之色,目光情不自禁地朝他望去。 在马家之主另一方,湘潭市灵师协会会长附和道:“齐老所言有理,这苏弑天比起苏寰宇、苏东流等有苏氏超级天骄只强不弱,极可能是有苏氏刻意雪藏的妖孽天才。” 身为湘潭市灵师协会的会长,他的实力、身份、地位都位于湘域顶级,然而在看向齐老时却罕见地露出了尊敬之色。 因为齐老乃是湘域灵师协会总会长,整个湘域上百城的灵师协会都受他管辖,乃是真正的权势滔天的人物。 而且他的实力同样位于湘域最巅峰,乃是真正的巅峰强者,实力比起马家之主等人还要强出一线。 甚至在这一方高台上的数十位大势力的掌权人物中,都无人的身份、实力、地位可以超越他。 因此,他的话极具权威性,让旁边的超级强者都不得不深思。 场上,恼羞成怒的矮小老者取出了他的兵器,一柄长刀。 长刀一出现便散发出雄厚的灵力波动,显然这是一件灵器,而且是很强的上品灵器。 苏弑天周身散发出璀璨的血红之光,面对手持上品灵器的矮小老者,不退反进,携带着滚滚灵力爆冲而出。 在他身上,血红灵力源源不断地爆发,将他整个人都是覆盖,宛如一道血红灵力洪流。 “小子,去死吧!”矮小老者面对轰来的灵力洪流,双手持刀全力砍出。 灵力覆盖于刀身,让刀释放出的气息更为可怕,最后径直落在了灵力洪流上。 嘭! 磅礴灵力冲击爆发,紧接着长刀破开了灵力洪流,斩入了灵力洪流之中。 矮小老者脸色露出喜色,心中暗道苏弑天被他这一刀砍中,定然是非死即伤,战斗的结果已经没有悬念了。 只要杀了苏弑天,不仅可以为孙子报仇,更难挽回一些他丢掉的颜面。 在他那兴奋的笑容中,血红灵力洪流迅速消散,露出了那道血红身影。 然而,他脸上的笑容却是一僵,眼中露出不可想象的神色。 只见苏弑天右手徒手握住了矮小老者砍下的长刀,掌心只被切开了一小道伤口,血红灵力流转,竟然挡住了长刀继续切割。 一丝丝鲜血在他掌心沿着手腕流下,让他脸上那桀骜不驯的笑容增添了一丝嗜血之意。 哗! 全场响起喧哗声,无数年轻人物都在疯狂大喊,这一幕让他们激动不已。 和他们同辈的苏弑天,竟然徒手接住了手持上品灵器的至人砍出的一刀,这是不是证明属于他们这一代人的时代,到来了! 矮小老者感觉脸上无光,想抽回长刀,却是发现长刀纹丝不动,又惊又怒,道:“你小子,怎么可能挡住我的刀!” 他爆发出磅礴的灵力轰向苏弑天,却是被苏弑天周身的血红灵力挡住,让他一时间束手无策。 “当然是因为你,太弱!”苏弑天露出讥讽的笑容,左手握拳,凝聚无尽血红灵力,猛地轰出。 轰! 他的左拳重重砸在了矮小老者身上,爆发出难以想象的灵力冲击,直接将矮小老者一拳轰飞出数十米才停住。 而他右手,依然紧紧握着矮小老者的长刀,将矮小老者的灵器都是夺了过来。 苏寰宇看着下方将长刀丢在地上后朝着矮小老者爆射而去的苏弑天,道:“那老家伙恐怕要死了,而苏弑天还远远没有到达极限。” 他的实力很强,绝对不会辜负他太上一脉年轻一辈第一人的名头,虽然修为只是森罗境巅峰,但足以对抗至人境的超级强者。 下一刻,场地上的苏弑天一拳轰向矮小老者,磅礴灵力瞬间破开矮小老者的灵力护体,拳头结结实实地落在了矮小老者的脸上。 空气炸裂,灵力肆虐,矮小老者身体倒飞而出,在上摔滚出数圈后才狼狈不已地爬起来。 只不过他刚刚爬起来,就见到眼前站着一道血红身影,身形立刻爆退。 但苏弑天的速度比矮小老者更快,一步踏出,追上了矮小老者,结结实实地一脚踢在了矮小老者身上。 他就如同踢皮球一般,一脚将矮小老者踢飞,并且刹那间追上了矮小老者,继续挥腿踢人。 “他在玩弄那老头子,这意味着他还远远没有玩够,接下来场面可能会有些失控。”苏东流看着那将矮小老者踢来踢去的苏弑天,沉声道。 他和苏弑天皆是圣具一脉的子弟,因此他对苏弑天的了解比苏寰宇对苏弑天的了解要深,知晓苏弑天的性子,不仅越战越强,也会越战越疯狂,最后一定要杀到满意才收手。 看台上,江浩看着场地上渐渐失去任何反抗之力的矮小老者,对那苏弑天生出了一丝忌惮。 这苏弑天,着实有些奇怪,一开始分明还不是矮小老者的对手,此时却远远强于矮小老者。 但苏弑天的修为依旧停留在森罗境,战力提升这么多,可不是寻常手段可以做到的。 “这就不行了,我可还没有玩够啊!”苏弑天俯视着被他一脚踢飞在地连站都站不起的矮小老者,声音极为冷冽、残酷地道。 而后他抬起右脚,凝聚无尽血红灵力,重重踩下。 嘭! 灵力冲击爆发,令得整个地面都是微微一颤,那号称足以承受至人战斗的场地,也是出现了丝丝裂痕。 而那矮小老者,被生生踩爆,如同他死去的孙子一样化为了血雾。 第二百零四章 柳萱 看台上一片寂静,至人境超级强者被一脚踩爆的场景极具冲击力,让无数人心中震撼难以言表。 他们大多数人还只是玄妙境修为,迈入通幽境的年轻一辈已经足以称为天才,森罗境修为的人则是年轻一辈中的天之骄子。 至于那些足以对抗至人的青年强者,无不是最为顶级的超级天骄,但哪怕是超级天骄也很难以森罗境修为轻松击杀至人。 但看台上也有几人虽然感到有些惊讶,却并不是十分震撼,其中就有着江浩。 此外还有着一对兄妹,男子威武霸气、英俊不凡,女子青春美丽、活泼可爱,并且两人气质都是极为出众,显然不是寻常人物。 他们来自离苏域隔了数域的柳域,乃是柳域霸主柳家的最强天才,乃是一对极为出众的兄妹。 柳萱一边吃着苹果,一边对着她身旁的哥哥问道:“哥,你觉得那苏弑天可以打败你吗?” 在柳域年轻一辈,没有任何一人是她哥哥的对手,在她心里哥哥就是无敌的代名词。 不过由于哥哥无敌的太久,她也希望出现那么几个可以威胁到她哥哥的年轻强者,虽然觉得很难遇见。 “苏弑天很强,之前并未听说过有苏氏有这么一号人物,看来应该是被刻意隐藏了,不过具体有多强现在还难以看出来,不好做判断。”柳萱的哥哥目光平静地看着场地上威风凛凛的苏弑天,淡淡开口。 此时苏弑天表现出的实力的确很强,足以杀死至人境的超级强者,但只是如此还不足以让他视为大敌。 “你成天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真想知道你遇到对手时会怎么样。”柳宣撇了撇嘴,将手中吃的差不多的苹果丢出。 刚好在她下方看台上不少人正在挥手,打中了苹果核,将苹果核打飞到了场地,最后准确无误地砸在了苏弑天的额头上滚落在地。 轰! 磅礴血红灵力自苏弑天体内爆发,他目光极为冷冽地看向看台,散发出极大的压迫感。 居然有人敢用苹果核打他,他现在可是很想很想来一场没有止境的杀戮啊! “是谁,用果核砸我?” 冷漠至极的声音响起,让喧哗的看台瞬间安静了下来,不少人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威压,连气都有些喘不过来。 “哥,我好像惹火了?”柳萱睁大着那双极美的眸子,白皙右手捂住粉嫩红唇,轻声道。 她可不是故意为之,谁知道苹果核会这么巧地砸中苏弑天啊。 “对你来说,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柳萱的哥哥表现得很平静,并没有感到很意外和惊讶,当然也没有惊慌失措。 因为从柳家一路而来,他们跨越了数域,柳萱引来的麻烦已经数不甚数,若是在某个地方停留时没有惹祸才会让他感到意外。 四方高台上的大人物们都是静静看着下方渐渐陷入暴怒的苏弑天,没有一人开口说话,全场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而这种安静,让苏弑天更加愤怒,血红灵力不断自他体内涌现,在他周身流转,散发出血红光辉,将他忖托得如同血海中走出的杀戮之子。 他身形爆冲而上,停在空中,目光看向柳萱所在的那片方向,刚刚苹果核好像就是从这边飞来的。 “是谁丢的苹果核?” 带着杀意的声音再度自他口中响起,让看台上的人感受到了极大的压迫感,一些修为较弱的人甚至已经忍不住开始发抖。 “是我!” 一道清脆动听的声音响起,在安静的环境中格外响亮,让所有人都是闻声看去。 当看台上的人发现说话者是一位极为美丽的女子后,都是心中暗暗惋惜,为女子接下来要承受苏弑天的怒火而叹息。 轰! 无尽血红灵力自苏弑天体内喷涌而出,紧接着他携带着这些灵力爆射而出,如同灵力洪流般轰向柳萱。 在他心里,可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只有不断杀戮。 绝大部分都觉得柳萱死定了,甚至一些女子不忍看见那一幕,将头扭开了。 然而下一刻看台上响起了一道对碰声以及一阵惊呼声,那些扭头的女子都是纷纷朝柳萱看去。 只见在柳萱身前的空中,站着一道英俊矫健的身影,如同一尊战无不胜的战神,右手伸出,保持着出拳的姿势。 在他前方数十米处的场地上空,苏弑天的身影凌空而立,目光冷冽和惊讶地盯着柳萱前方的那名男子。 刚刚就是那名男子突然出现在柳萱前方,一拳将他轰了回来。 柳萱前方的男子看着苏弑天,冷漠开口:“我妹妹不是刻意为之,还请原谅,若是不肯原谅,那就冲我来!” 他是柳萱的哥哥,无论是任何人,都无法在他眼前伤害他妹妹,除非踏过他的尸体。 看台上一名极为出众的森罗境天之骄子惊疑不定地盯着柳萱的哥哥,片刻后无比惊诧地呼声到:“他好像是……宠妹狂魔,柳擘!” 他话音一落,看台上的热议声此起披伏,无数人都是好奇、惊讶地看着柳擘。 柳擘这个名字他们都听说过,乃是柳域年轻一辈的无敌人物,据说同辈之中从未败过。 这种年轻一辈传说中的人物,居然也出现在了这里,让全场的气氛进入新的**。 苏弑天闻言,眼中也是罕见地露出惊讶之色,盯着柳擘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宠妹狂魔,霸王枪柳擘?” 柳擘之名,响彻天朝,无数超级天骄都前去柳域挑战过柳擘,但从未有人可以击败柳擘。 这是一位霸气无敌的青年人物,是同辈中无数人难以跨越的高峰,光是出现在同代人面前就足以带来极强的震慑。 “我是柳擘,关于我妹妹无意为之的事,可否揭过。”柳擘没有被看台上的热议声影响,淡淡开口。 他早已习惯了惊呼声、赞叹声,无论到哪都是如此,从未有人可以让他放开自我。 苏弑天看了看柳擘后方一脸风轻云淡的柳萱,而后继续看向柳擘,道:“苹果核的事可以揭过,但你和我打一场,如何?” 在他眼中,有着浓郁的战意,以及一丝渴望,渴望遇见能够全力一战的对手。 第二百零五章 柳擘拒战 “我拒绝!”柳擘盯着苏弑天看了片刻,突然开口道。 他的话让绝大多数人都是露出意外之色,没想到他居然会拒绝苏弑天的挑战。 毕竟以他的名声和实力,没道理会畏惧苏弑天,哪怕苏弑天表现出来的实力极强。 “为什么?”苏弑天也是微微一愣,然后不甘心地问道。 他渴望与强者一战,尤其是与同代人中的顶尖强者来一场畅快的大战。 柳擘淡淡出声,反问道:“这是有苏氏的招亲宴,我对苏仙儿没有兴趣,为何要接受你的挑战?” 即便是传闻中的苏域第一美人,他也没有什么想法,外貌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那我们就来场与招亲宴无关的决斗,不用理会招亲宴!”苏弑天微微皱眉,然后道。 他可不在意什么招亲宴,也不管这里有多少大人物,战斗才是他所渴望的。 听到苏弑天那有些不敬的话,有苏氏圣具一脉之主苏圣忍不住开口道:“苏弑天,这是苏仙儿的招亲宴,你已经将候选者全部击败,回来吧,不要让客人看了笑话。”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股无形的力量散发而出,化去了苏弑天周身的血红灵力。 苏弑天很不甘心,但最终还是没有违抗苏圣的命令,飞回了有苏氏之人所在的高台,站在了圣具一脉的子弟中。 只不过他的目光依然紧紧盯着已经回到柳萱身旁坐下的柳擘,心中的战意还未熄灭。 “他的实力如何?”苏东流看向苏弑天,问道。 他的实力很强,在年轻一辈中同样是难逢敌手,对柳擘这种有着同代无敌称呼的人物也是很感兴趣。 弱者会畏惧强者,而天才则是渴望遇见强者,这或许就是天才只要顺利成长起来几乎都能成为强者的原因之一。 苏弑天瞥了苏东流一眼,淡淡地道:“具体实力不清楚,但肯定比你强。” 他虽然被柳擘一拳击退,但光凭那一拳是无法推断出柳擘的具体实力的,不过从给他的带来的冲击力来看柳擘非常非常强。 苏东流乃是有苏氏的超级天骄,心中的傲气不比任何人少,当即冷哼道:“哼!你还未和柳擘真正交手也敢下次谬论,简直笑话。” 在看到柳擘的具体实力前,他决不会认为柳擘比他强,这是他对自己的信心。 “既然不信,那你干嘛要问。”苏弑天冷淡地道,对同为圣具一脉的苏东流没什么好感。 或者说,他对有苏氏所有人都没什么感觉,最多只有他爷爷可以让他感受到一丝亲人的感觉。 苏东流一时语塞,不再与苏弑天争辩,而是看向看台上的柳擘,心中同样升起一丝战意。 他要证明给世人看,他不弱于任何人! 由于参加招亲宴的人没有一个突围,招亲宴只好草草结尾,而苏仙儿到散会也没有出来。 各方为苏仙儿而来的人都是失望而归,唯一让他们感到有收获的是见到了有苏氏又一名顶级天才横空出世,以及见到了传说中的霸王枪柳擘。 江浩自招亲宴离开,再度踏上了旅程,前往希望之海。 然而他还未走出有苏城,便被一行人围住了,那行人中有着一个他曾见过的人,马腾。 马腾站在其父亲身旁,身后跟着一众马家强者,心中无比自信。 他看着江浩冷笑道:“妖族,居然还敢来有苏城凑热闹,胆子倒不小啊!” 现在为止,关于夺走地图的三名妖族的身份早已经传开了,除了白狐族的白泽外,其他两名妖族不足为惧。 马家之主没有任何废话,直接道:“交出地图,否则你必死无疑!” 在他身上,有着雄厚的灵力释放而出,散发出极强的压迫感。 他不想将事情闹大,尤其是在此时强者云集的有苏城,地图在此的事真要传开,多半会落入有苏氏之手。 马家一众强者也是迅速为了上去,将江浩包围,防止江浩逃跑。 在他们看来,江浩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只要防止地图之事外泄即可。 “地图的确在我身上,只是凭你们还拿不到!”江浩讥讽开口,而后释放出磅礴金色妖力,身形冲天而起,朝着有苏城之外飞去。 他现在的实力,外界并不知晓,而这也将会成为他的优势。 “追!” 马家之主开口道,带着马家十几名森罗境强者升入空中,朝着江浩追去。 至于马腾等还未踏足森罗境的人,则留在有苏城,等待他们归来。 江浩的速度奇快无比,称得上一息千米,很快就飞出了有苏城。 在他后方,马家之主始终在追,与他相隔数十米。 至于马家那些森罗境强者,则是因为速度更不上他们,被遥遥甩开了。 “妖族小辈,你跑不掉的,交出地图方可活命!”马家之主大喊一声,速度突然暴涨。 而他与江浩的距离也越来越近,让他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 江浩回头看了一眼马家之主,身形突然朝着下方俯冲而下,迅速落在了地面,而这已经离开了有苏城上万米。 看着在他身前十米处落下的马家之主,他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笑容,道:“还真是穷追不舍啊,就这么想得到地图吗?” “如果地图在你身上,就老老实实教出来;如果不在你身上,就老老实实告诉我地图在哪里!”马家之主迈步走向江浩,冷漠开口。 他不直接出手杀死江浩只是担心地图不在江浩身上,杀死江浩后就失去了地图的线索。 “抱歉,我拒绝,原因嘛……是你太弱!”江浩吊儿郎当地道。 在他声音落下的那一刻,金色妖力自他体内爆发,他的身形爆冲而出,一脚踹在了马家之主脸上。 马家之主虽然在第一时间爆发出灵力抵御,但在闪避不及的情况下仍然被江浩一脚踩中了脸。 当即他就感受到了一股难以想象的可怕冲击力在脸上炸开,身体被迫倒飞而出,将数十米开外的一座高塔撞毁。 轰! 雄厚的灵力自破碎的高塔中爆发,紧接着马家之主如同流星般飞出,携带着磅礴灵力一拳轰向江浩。 不管江浩身上有没有地图,他都要先将江浩废了,否则难解这一脚之恨。 第二百零六章 羽化仙出现 江浩目光平静,同样一拳轰出,金色妖力喷涌,与马家之主双拳对碰。 一股难以想象的冲击力爆发,灵力与妖力碰撞、肆虐,旋即他体内再度爆发出一股力量,拳头抵着马家之主的拳头轰出。 蓝色光辉自金色妖力中爆发,将马家之主正面轰飞。 马家之主再度被轰飞,脸色无比难看地盯着金色光辉与蓝色光辉环绕的江浩,沉声问道:“这是什么力量,你不过只是大妖,怎么可能这么强!” 按照传开的信息来看,那三名夺取了地图的妖族中除了白泽是大妖王外,另外二妖实力很弱,不足以匹敌至人。 而他可是至人巅峰的存在,居然也难以奈何对方区区大妖,这着实有些奇怪。 江浩现在的修为乃是大妖巅峰,这还是他全力压制的结果,反正他已经是妖王存在。 要知道那虎迦可是大妖王,一身血脉之力被他吸收后,不说让他也成为大妖王,但是迈入妖王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他不想让境界飞升那么多,否则自己会难以掌控自己的力量,故而将修为压制在了大妖巅峰。 但毁灭神虎血脉和其强大,乃是神虎血脉的变异存在,足以凭借大妖巅峰修为抵抗妖王。 再加上江浩本身的黄金蟹血脉也不弱,在与毁灭神虎血脉融合后,血脉之力暴涨,哪怕他现在只是大妖巅峰,但是也能勉强对抗刚刚迈入巅峰至人级别的马家之主。 在他爆发出大妖巅峰境的神力修为后,结合妖力修为,足以碾压马家之主这种巅峰至人中的垫底存在。 江浩没有回答马家之主,一步踏空,身形环绕两种光辉,爆射而出,宛如陨石般撞向马家之主。 这里离有苏城不远,他必须尽快解决马家之主,否则引来更多人族巅峰强者就危险了。 马家之主心中微沉,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力,连忙取出了一个盘子。 这个盘子乃是马家的镇族之宝,是一件极品灵器,威能极大。 他手持盘子砸向江浩,与江浩拍来的一掌对碰,爆发出极强的冲击。 江浩身上覆盖着磅礴的金色妖力与蓝色神力,右掌轰在马家之主的盘子上竟然被挡住了。 要知道他这一掌可是那凝聚了妖力和神力,足以重创至人,却被马家之主轻易挡住了。 不过他并未惊讶,好歹马家之主也不是什么小人物,怎么可能这么简单被他打败。 只见他周身妖力与神力迅速流转,右掌按着盘子一转,身形出现在马家之主侧方。 同时,他那凝聚磅礴妖力和神力的右掌,突然拍出。 马家之主来不及挥舞盘子抵挡,被结结实实一掌拍在了脸上,顿时只感觉脑袋一震,身体就如同炮弹般飞出,将数百米外的一个矮坡都给击碎。 他自地上爬起来,摇了摇有些懵的脑袋,却方向江浩已经至空中爆射而至,一掌朝着他的天灵盖印下。 这一幕吓得他大惊失色,连忙抬起双臂阻挡。 轰! 江浩的手掌落在马家之主的双臂上,金色妖力与蓝色神力压塌而下,与马家之主涌现的灵力对碰。 地面开始崩裂,无法承受如此强横的对碰,甚至附近范围的地面已经明显下陷。 马家之主只感觉双臂欲碎,那从上方压来的力量却在源源不断地增强,最终金色妖力与神力破开了他的灵力,轰落而下。 在危急关头,他偏头闪避,使江浩落下的那一掌没有打中他的头,而是打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不过即便如此,他的身体也被轰翻在地,左臂炸碎,狼狈不堪地倒在破碎的土地中。 “想夺地图,也得认清自己的实力,否则只是送死而已!”江浩冷漠开口,抬起右脚就欲踩死马家之主。 然而就在这时,他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毫不犹豫地放弃了踩杀马家之主,身体朝着上空飞去。 就在他飞入空中的同时,一道白色光辉自马家之主上方一米处斩过,连空间都是略微一颤。 江浩在空中看到这一幕都是有些心惊,倘若刚才他执意一脚踩杀马家之主,那么他就会被这道白色光辉斩中。 至于被斩中的结果会如何,他也不是很清楚,因为那白色光辉一闪而逝,他也不能推测其的具体威能,但从先前的危机感来看绝对极强。 马家之主爬起身来,心有余悸地看向空中的江浩,刚刚他差点就死了。 堂堂名流马家的家主若是死在这里,传出去也算是一大笑话谈了。 旋即他朝着四方空中看去,在寻找刚刚释放出白色光辉救下他的人。 “妖族,在人族的城市生活已经是极为高调的事,结果你还要在人族的城市杀人族强者,未免有些嚣张了吧?” 一道冷淡飘渺的声音在这方天地响起,紧接着一道模糊仙影出现在马家之主上空,迅速显化为一名白色衣袍男子。 江浩看见那名如同嫡仙般的男子,心中微微一紧,转身化为一道流光飞速远去。 那名男子他见过,叫做羽化仙,实力强得可怕,连蛟族至强者黑蛟魔尊都被其斩杀,绝对不是他现在可以抗衡的存在。 面对这种对手,即便他迈入妖王之境,胜率依然极低,不可与之战斗。 羽化仙看向二话不说朝着远方飞去的江浩,面色平静,一步踏出,身形凭空于空中消失。 下一刻,他直接出现在了江浩身旁,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江浩看到突然出现在身旁的羽化仙,心中一寒,爆发出极限速度,朝着前方爆冲而去,一瞬万米。 羽化仙给他深不可测的感觉,哪怕是白泽在此恐怕也难以奈何这羽化仙,而羽化仙极为年轻就拥有着神鬼莫测的力量,让人感觉有些虚幻。 羽化仙看着速度暴涨的江浩,依旧只是朝着前方行走,每一次踏出一步落下时身形就出现在了万米之外。 他就这样信步闲庭地在空中走着,无论江浩如何加速飞遁都无法甩开他。 江浩心中暗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极速飞行对自己的消耗极大,却无法拜托羽化仙。 继续这样下去,等他妖力耗尽,就真的毫无反抗之力了。 第二百零七章 绿萝救场 江浩再度飞行了片刻,见无法甩掉羽化仙,朝着下方爆射而去,落在了一座山坡上。 既然逃不掉,那么他决定背水一战,正好也可以看看这羽化仙到底有多强。 在离他百米外的山坡上,一道仙影悄然出现,散发出离尘的仙道气息。 羽化仙望向江浩,开口问道:“怎么不逃了?” 他一直没有攻击江浩,就是从江浩身上感受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力量,不想轻易杀死江浩。 否则以他的实力和速度,早就可以在江浩飞遁的时候出手攻击江浩。 “我的速度不如你,根本逃不掉,倒不如与你拼死一战!”江浩身上释放出磅礴妖力与神力,冷冷道。 他那双金蓝色眼瞳中满是冷漠之色,浑身环绕着金色光辉与蓝色光辉,将他忖托得神圣而超凡。 但羽化仙只是静静站在那,就如同嫡仙一般超然于世,给他带来不小的压力。 那踏着千米巨蛟从天而降的一幕,给他带来的巨大冲击感至今难忘。 “你要和我打?”羽化仙饶有兴趣地开口。 他的崛起离不开战斗,但他只挑那种声名显赫的恶徒大战,对于没有犯下大过的生灵,他并不会主动去追杀。 尤其是,修为境界低于他的生灵,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都难以让他提起战斗的念头。 “你不肯放我走,自然只能战斗!”江浩冷傲开口,当他口中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他脚下的山坡炸裂。 而他的身形,则是如同奔雷般爆射而出,全身覆盖着磅礴妖力与神力,瞬息之间出现在了羽化仙面前,右拳重重轰出。 轰! 金色妖力与蓝色神力喷涌而出,化为一道毁灭光波轰向前方,羽化仙站立的山坡瞬间化为虚无,并且更远处被波及的物体皆是粉碎。 仿佛在这一击下,任何物质都将被击溃,更别说活着的生灵了。 “你修为太弱,还无法做我的对手!”飘渺的声音响起,紧接着羽化仙那携带着仙气的身影出现在江浩身旁。 江浩那惊天动地的一拳,根本就没有打中他,可见他的速度快到何种可怕程度。 他那张挑不出一丝瑕疵的面庞依旧十分平静,并没有因为江浩这一拳爆发出的毁灭性力量而有所动容。 江浩瞳孔一缩,收回妖力与神力,侧身一拳轰出。 此时的他已经释放出了此境全部的妖力和神力,每一拳的力量都强得可怕,足以轰灭至人! 然而他这一拳依旧落空了,打爆的只是空气,而并非羽化仙。 羽化仙出现在江浩十米之外,站在空中,目光始终保持平静地看着江浩。 他身上有着仙道气息流露,仿佛看穿了江浩一般,道:“你拥有神力和妖力两种不同的力量,而且这两种力量都很不简单。” 江浩心中升起浓郁的寒意,心中对羽化仙的危险程度再度提高了一个级别,甚至不在那位妖尊之下。 这羽化仙着实是个怪物,明明如此年轻,实力却强到变态。 但他没有退路,金色妖力与蓝色神力极致爆发,化为一道洪流轰向羽化仙。 这一次羽化仙没有闪避,抬手一握,仙道灵力扩散,那妖力与神力结合的洪流直接炸裂,竟然无法接触到他。 紧接着他一指点出,仙光纵横而出,速度快到匪夷所思。 江浩双手结印,妖力与神力在他身前凝聚为一道金蓝色屏障,与此同时他的身形朝着侧后方退去。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仙光的速度和力量,在他身形退后的瞬间仙光就破开了屏障,洞穿了他的右肩。 他捂着右肩,忍着剧痛身形爆退,朝着数万米外的山林飞去。 数万米的距离对爆发极限速度的江浩来说只是几息的时间,然而在他即将进入山林时,羽化仙那如同嫡仙般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前方。 他松开捂住右肩的左手,上面已经沾满了金色鲜血,然而他却不管不顾地一拳轰向羽化仙。 羽化仙伸手间仙气流转,一把握住了江浩的拳头,哪怕江浩的拳头爆发出磅礴妖力和神力也无法撼动他丝毫。 甚至他的身子连一丝后颤都没有,就好像江浩的拳头如同羽毛般无力,事实上这一拳足以打爆山头。 他抬起另外一只手,朝着江浩伸去,与此同时他释放出了无尽仙道灵力压制住江浩。 江浩疯狂爆发妖力和神力,却无法撼动羽化仙的手掌丝毫,就在这时无数青色树枝从羽化仙后方的山林中爆冲而出,轰向羽化仙。 羽化仙自然也感受到了身后的动静,松手放开了他,他身形爆退出上千米,目光带着惊讶和疑惑地看着那片山林。 无数的树枝和藤蔓散发出特殊的绿色光辉,犹如有意识一般朝着羽化仙疯狂涌去。 羽化仙转身看着异动的山林,目光平静,身上爆发出无尽仙光,朝着四周扩散。 那些树枝、藤蔓碰见仙光就瞬间涅灭,根本无法触碰到他。 然而他的目光却依旧盯着山林中的一处方向,抬手一指点出。 无尽仙道灵力凝聚于指尖,最后喷涌而出,轰入山林。 无尽仙光爆发,整个山林瞬间消失,其中有着一道身影自仙光中冲出,瞬间出现在江浩身旁。 江浩看着身旁这熟悉的女子,有些惊诧地开口:“你是……绿萝?” 眼前的女子,正是当初差点覆灭一城的绿萝,早已经迈入半神领域的存在。 “你快走,我来挡住他!”绿萝身上闪耀着绿色神光,极为美丽的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绿色眸子紧紧盯着羽化仙。 这个人族男子,明明很年轻,却给她一种难以揣度的感觉。 “多谢!”江浩认真地道了声谢,而后身形朝着远处爆射而去。 不是他不想留下来帮绿萝一起对付羽化仙,而是他的实力太弱,留下来只会成为羽化仙的攻破点。 “半神?看来在湘水城大开屠杀的神应该是你,天主已经派了两位天将去湘水城调查此事,没想到罪魁祸首居然出现在了这里。”羽化仙淡淡开口,散发出的气息却是越来越强。 这说明,他已经开始认真,准备猎杀目标。 第二百零八章 成功逃脱 绿萝浑身洋溢着强横的神威,抬手间无比雄厚的神力爆发,足以压倒山岳。 比起数月前在湘水城的时候,她此时的实力要强上许多。 不只是因为她修为达到了半神极限,更是因为当初刚刚成为半神无法熟练掌控神力,而此时已经可以将神力运用的炉火纯青。 她一指点出,大地破碎,无数藤蔓、树枝冲天而起,朝着羽化仙疯狂缠绕而去。 与此同时,无尽神力也随着她这一指喷涌而出,轰向羽化仙。 “半神果然强大,哪怕是至人王级别的至强者遇见了也会感到十分棘手。”羽化仙淡淡开口,一步踏出,仙光爆发,所有朝他冲去的树枝、藤蔓全部粉碎。 至于那轰向他的绿色神力洪流,则是被他抬手间席卷而出的仙道灵力挡住。 强如半神的攻击,也被他轻描淡写地挡住,可见他的实力比起追杀袁老魔的时候更强了。 “你是羽化仙,人族第一天才!”绿萝背后凝聚出一道散发出璀璨绿色光辉的神翼,身形瞬间爆退出数万米,与羽化仙拉开了距离。 她认出了羽化仙,毕竟在天朝,恐怕没有人会对羽化仙这个名字陌生 而羽化仙那嫡仙之姿也早已经传遍了天朝各域,她可以认出来也不足为奇。 “我只是一直在做我认为对的事,天才之名可冠不上。”羽化仙十分谦逊地开口,身形却是迅速虚化,下一刻出现在绿萝面前。 同时,他右掌凝聚无尽仙光,浑身仙气飘飘,朝着近在咫尺的绿萝一掌印出。 空间震荡,仙光极尽爆发,化为一道缠绕着仙道灵力的掌印镇压向绿萝。 绿萝双翼一展,身形爆退,同时双手结印,身前绿色神光爆发,化为一棵参天古树。 古树散发出无尽神光,宛如世界之树横在她身前,为她抵御世间一切攻击。 轰! 仙道掌印与古树碰撞,仙光与神光爆发,毁灭性的力量肆虐,地面寸寸崩坏,空间也是出现裂痕,难以承受如此强横的力量。 片刻后两股力量同时涅灭,掌印与古树也是消失不见,并且绿萝的身影已经不见,显然是在施展出古树后逃走了。 羽化仙站在空中,看着被破坏的大地,又看向远方,喃喃道:“希望你可以成为真正的神,否则众生的信仰即将消失,神话将被遗忘……” 自古以来,漫天神佛就是众生尤其是人族的信仰,无数人信奉神佛,行事也不敢违背信仰。 然而修灵时代的到来,无数人族展现出了通天彻地的力量,对那虚无缥缈的神佛也不在尊敬、信仰,行事也彻底随心所欲,失去了心中最后的制约。 或许在这种时候,神灵出现,会是制约众生的办法。 天朝那位,可是等不及想要施展计划了…… 江浩在极限飞行了数千里后方才将速度放慢,落在了下方的城市中。 他的体力以及妖力的消耗都很大,需要恢复才能继续前行,否则遇到敌人容易陷入危险境地。 “小哥,要不要来天仙楼住一宿?”一名看上去极为精明的男子看到气质不凡的江浩后,连忙跑了过来,对着江浩笑嘻嘻地道。 天仙楼乃是这座城市第一楼,也是最为著名的地方,原因自然是天仙楼的各位天仙般的女子。 江浩对这些一无所知,甚至连这座城市叫啥城都不知道,开口问道:“天仙楼是干什么的地方?” 他刚才全力逃跑,速度极快,根本没注意到了哪,不过应该还在苏域。 在天地大变后,世界极速变大,一域之地长足有上万里,而他刚刚不过只飞行了数千里。 那精明男子微微一愣,反问道:“小哥,你不是娄星城的人吧?” 在娄星城,应该还没有人不知道天仙楼,除非是外地而来的人。 “嗯。”江浩淡淡应了一声,继续朝前方走去。 对他来说,缓步行走就是在休息,可以恢复体内的妖力和体力。 那精明男子跟在江浩身旁,自来熟地道:“我叫李三肚,小哥,初次来娄星城就更加要去天仙楼了,那里有着很多天仙一般的女子,每日都有无数男子前去求见仙子。” 他也是众多求见天仙楼那些仙子的人之一,只不过他实力微弱、家境平凡,拿不出吸引仙子的东西。 江浩继续朝前方行走,淡淡开口:“你口中的那些仙子,有没有有苏氏的苏仙儿美?” 他也是男子,对美女自然也有喜爱之情,只不过他自从来到湘水城后一路上见到过不少极美女子,对美女已经有了免疫力。 毕竟能够比林水莹、绿萝、苏琪儿、牧歆然等女子更美的女子,想必也不多,倒是那传说中的苏域第一美人苏仙儿让他颇感兴趣。 李三肚有些尴尬地想了想,回道:“小哥说笑了,苏仙儿那是何许人,苏域第一美人,自然不是天仙楼的仙子可以比拟的人物。” 哪怕他没见过苏仙儿,可是光凭苏仙儿那苏域第一美人的名头,他就无法说天仙楼的女子比苏仙儿美。 更何况天仙楼的女子虽然美,但也只能在娄星城算是极佳,放在整个苏域来看,更美的女子恐怕不会少。 “那如何可以称之为仙子,怕是还不够资格吧。”江浩讥讽开口,身形冲天而起,刹那间飞入城市上空,引起了无数人注意。 他身上散发出强横的妖力波动,目光眺望他过来时的方向,一道身影在他眼中极速放大。 很快,那道身影也飞到了娄星城上空,在江浩身旁停下,正是绿萝。 她看了一眼下方的娄星城,神念一动,将娄星城之人的实力摸了个大概,没有可以威胁到她的存在。 “你没事吧?”江浩有些感激地关心道。 虽然绿萝乃是半神,并且比之前更强了,但面对的是羽化仙,他还是有些担心的。 “没事,我没有与那羽化仙纠缠,略微交手后就逃了,不知为何他并没有追我。”绿萝摇了摇头,道。 其实一开始她出手的时候以为会经历一场恶战,能够轻松离开是出乎了她预料的,毕竟对手可是人族第一天才羽化仙。 第二百零九章 戮邪天将 突然一道强横的气息自娄星城中升起,紧接着一名中年男子冲天而起,看向江浩和绿萝,道:“在下娄星城灵师协会会长,欢迎两位来娄星城,只是两位可否下去一谈?” 他乃是娄星城第一强者、巅峰至人,感受出了绿萝和江浩身上有着不是人族的气息,因此才出现防止江浩和绿萝攻击娄星城之人。 江浩和绿萝对视一眼,没有回话,化为两道流光朝着城外爆射而去,瞬间就离开了娄星城。 离开娄星城后他们放慢了速度,不过依旧在朝前方飞去。 绿萝和江浩并肩飞行,开口问道:“白泽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白泽的实力很强,乃是妖族十大至强者之一,如果和江浩待在一起,也能减少很多危险。 “白泽他……被困住了,除非我拿来希望之花,才能救他。”江浩沉默了片刻,有些苦涩地道。 在妖兽山脉的一幕幕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让他很是痛苦和愤怒,但他又是那么的无力。 除了妥协,别无他法,故而他哪怕孤身一妖,也要前往希望之海带回希望之花。 “希望之花,可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否则当年传出地图的那人说不定就直接带走希望之花了。”绿萝先是惊讶了片刻,然后道。 她对那从希望之海回归,绘制了地图的那人持着怀疑的态度,怀疑那人是不是别有用心。 否则那人为什么不拿走希望之花,却要绘制前往希望之海的地图,很可能是有着某种阴谋。 “不管有多难,都必须拿回来!”江浩深吸一口气,态度坚决地道。 不仅仅白泽被困住了,还有幽灵儿也被困在了那里,两妖他都必须救出来。 “反正我也无事可做,那便陪你去一趟希望之海吧。”绿萝思考了一下,开口道。 她已经是半神,离真正的神只有一步之遥,然而这一步却是极难跨越,不是静修就可以跨越的。 “多谢!”江浩有些感激,前往希望之海的路会很危险,但绿萝还是愿意陪他,光这一点就可以让他将绿萝视为同伴。 更何况以绿萝的实力,的确可以帮到他,比如之前遇见的羽化仙,换作他一人是很难逃脱的。 一妖一半神结伴同行,朝着前方极速赶去,累了就休息一会,然后继续赶路。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苏域边境,再往前是江域。 只不过这苏域和江域的界限处,有着一人笔直地站在山峰之巅,目光平静地看着极速飞来的江浩和绿萝。 在离山峰之巅不足千米时,绿萝突然伸手挡住江浩,目光凝重地盯着山巅上站着的那人,道:“小心,那人很强!” 哪怕隔着千米之遥,他也可以感受到那人身上的气息,绝对是真正的至强者。 一名至人王在等他们,不知是何来历,但多半是敌非友。 江浩也是凝视着那名威武高大的男子,感受到了极强的压迫感,显然前方之人很强很强。 甚至可以说是给他压迫力最大的人,虽然羽化仙的实力深不可测,但没有直接表现出极强的压迫感。 不过这不能说明羽化仙比眼前的这人弱,因为羽化仙的实力宛如深不见底的黑洞,根本就不知道极限。 山巅之上屹立着的男子看着江浩和绿萝,开口道:“破坏湘水城的半神,夺走希望之海地图的妖族,没想到你们居然混在一起了,正好一起解决!”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并且充满着铁血之意,显然不是寻常人物。 “你是什么人!”绿萝紧紧盯着山巅上的铁血男子,隐隐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开口呵道。 整个天朝虽然无比辽阔,涌现了无数强者,但是至人王击败的至强者依然极少,每一位都是赫赫威名之辈。 而最为著名的人族至强者,自然就是天主座下十二天将,每一人都是为天朝征战各方、横扫诸域的至强者,并且杀伐无数,如同铁血战神。 男子傲立于山峰之巅,朗声道:“天主座下,天将戮邪,奉天主之名捉拿破坏湘水城的邪恶半神。” 扬言要捉拿半神,可见他何其强大自信,连神都没有放在眼里。 “天朝之主座下十二天将乃是叱咤风云的至强人物,待会我先和他交手,你乘机溜走。”绿萝俏脸上布满认真之色,对着江浩轻声道。 而后她双手结印,释放出无尽神光,那座山巅也是突然破碎,冒出无数巨大的绿色藤蔓,轰向戮邪天将。 面对天将人物,她不会有丝毫大意,直接先下手发动攻击。 “雕虫小技!” 戮邪天将一脚跺下,暗红灵力爆发,将轰向他的藤蔓全部震碎。 而后他一步踏空,身形爆射而出,化为一道暗红灵力洪流,极速轰向绿萝。 显然在他眼里,身为半神的绿萝比大妖修为的江浩的威胁要大上很多。 不管如何,半神也算是神了,虽然不是真神,但也可以称为伪神。 绿萝面色凝重,释放出璀璨光辉,神力极速流转,一掌拍出。 神力呼啸而去,与轰来的灵力洪流对碰,产生强横的冲击。 神力与灵力对拼,双方开始涅灭,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自灵力洪流中爆冲而出,一拳砸向绿萝。 绿萝左手一掌拍出,与戮邪天将对碰一击,爆发出毁灭性的冲击,将双方都是震退。 江浩乘机爆发出磅礴金色妖力与蓝色神力,身形徒然冲出,一掌拍向刚刚被震退的戮邪天将。 他已经不想再让同伴为自己单独作战了,如今的他可是今昔非比,级别不如至强者,至少也已经可以参战。 神力与妖力一同爆发,以雷霆万钧之势轰在了戮邪天将身上,将戮邪天将轰入破碎的山峰中。 “你怎么不走?”绿萝飞到江浩身旁,有些责怪地道。 在她看来,江浩只是大妖巅峰修为,哪怕战力再逆天也不可能威胁到戮邪天将,甚至稍有不慎还会被戮邪天将重创。 面对绿萝的责怪,江浩心中一暖,道:“我觉得我可以参战,当然只是给你打辅助,你主攻。” 这一次,他决定与伙伴联手对抗强敌,虽然结果依旧难料。 第二百一十章 神树困天将 轰! 无边暗红光束自苏域与江域交界处的破碎山峰中冲天而起,威震八荒,天地都为之失色。 一道身影在光束中显现,将光束的力量全部吸收,散发出无穷威势。 戮邪天将,毫发无伤! 他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看向江浩,有些讥讽地道:“偷袭?哪怕我站在这里不动让你攻击,你又岂能伤我分毫!” 身为天朝至强者,他有着目空一切的傲气,而这股傲气源自于他那可怕的力量。 江浩见到盛气凌人的戮邪天将,沉声道:“这家伙,果然强大,居然没有伤害到他分毫!” 在刚刚一瞬间,他爆发出了神力和妖力,准确无误地打中了戮邪天将,结果完全没有伤到戮邪天将。 要知道他现在的实力,足以一击重创至人,甚至连巅峰至人被偷袭命中也会遭受创伤。 绿萝身上神光凝聚,展现出了不可亵渎的神灵之姿,但她此时却是十分凝重,对江浩道:“天朝的十二天将,无不是真正的至强者,其中任何一人都拥有着纵横八方的力量,以前妖族与人族的大战中他们可是斩杀过无数妖族巅峰强者乃至至强者!” 不是她太过胆小害怕,而是十二天将的威名太过强盛,让他不得不认真对待。 曾经的人妖两族大战,十二天将可是灭了数大妖族,杀得妖族心惊胆战。 “你们的聊天该结束了,如果还想聊就等被我废了之后再聊吧!”戮邪天将冷冽开口,朝着前方一步踏出,无尽威压爆发,让整片大地都是一沉。 空气都是不断崩坏,似乎这方天地都难以承受这种强大的威压。 绿萝朝前方踏出一小步,神威释放,抵挡住了那逼来的无边威压。 身为半神,她也有着她的骄傲,高高在上、俯瞰众生才是她应有的姿态。 不过她也不会大意,对江浩叮嘱道:“你先退开,没有很好的机会不要插手,他的实力比起妖族的十大至强者都毫不逊色,甚至……更强!” 江浩点点头,知道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迅速退开了这一方天地。 他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一旁找时机发动致命一击,争取帮助到绿萝。 同时他再度感觉到了自身的不足,得抓紧时间突破到至境了,否则他无法干预至强者级别的战斗。 戮邪天将轻蔑地瞥了一眼退开的江浩,心中古井无波,区区大妖还不被他视为对手。 他真正的目标是身为半神的绿萝,江浩不过是顺手解决而已,反正也废不了什么功夫。 一步踏出,暗红灵力席卷四方,他的身影化为一道道残影轰向绿萝。 绿萝双手结印,周身出现无数树枝,环绕着无尽神光,将她牢牢护在中间。 残影轰击在树枝上,爆发出毁灭性的冲击,紧接着双双炸开。 就在这时,戮邪天将的真身在树枝炸开的瞬间出现,一拳轰向其中的绿萝。 空间一顿,无尽光辉凝聚于此拳,天地都是微微颤动,暗红灵力纵横而出,驰骋八荒。 绿萝周身的树枝全部炸碎,一股强横到难以想象的灵力席卷而来,欲将他毁灭。 她不敢怠慢,双手结印的同时神翼展动朝着后方爆退,在她被灵力洪流镇压之前一颗参天古树出现。 轰! 拳印轰击在古树上,无尽伟力炸裂,灵力与神力呼啸吞噬,最后同时涅灭。 但是暗红灵力与拳印消散后古树却依旧存在,没有被击溃。 “不愧是半神,有点门道!”戮邪天将有些惊讶地开口。 刚刚那一拳,他可是没有半点留手,居然还是被挡下了,可见半神的确有超凡之处。 旋即他脚步一踏,身形越过古树想追击绿萝,然而绿萝却是已经消失不见。 就在这时,下方千疮百孔的地面突然塌陷,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坑洞中无数藤蔓冒出,以快到惊人的速度直冲云霄,刺向戮邪天将。 这些藤蔓上都是有着骇人倒刺,倘若被击中,哪怕是至强者也会受到不轻的伤。 戮邪天将双目微凝,一掌拍下,雄厚的暗红灵力镇压而下,化为一道遮天蔽日的掌印,似乎要将这一方大地粉碎。 掌印与冲天而起的藤蔓对碰,双方释放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对抗,震荡虚空。 片刻后藤蔓节节破碎,掌印继续镇压而下,将所有藤蔓粉碎后落入了地下的坑洞中。 戮邪天将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暗道半神也不过如此,在力量的对碰上还是他更胜一筹。 然而他心中的想法刚刚升起,周身却是不知不觉已经布满了树枝,在他反应过来时瞬间将他缠绕住了。 “可恶,是先前那棵古树!” 他心中微怒,本以为那棵古树只是一道防御的手段,没想到还具有出其不意地进攻能力。 “神树,八方伏魔!” 一道冷艳的声音在天地间响起,紧接着在戮邪天将四面八方都是出现了一颗散发出绿色神光的神树,树枝朝着戮邪天将缠绕而去。 戮邪天将周身暗红灵力涌动,抬头一看,发现绿萝在无尽上空,此时正双手结印施展神术。 他眼中浮现出滔天怒火,下一刻暗红灵力挣脱了古树,然后又被八棵神树重重包围缠绕,连一丝空隙都没有露出。 绿萝看着被八棵神树困住的戮邪天将,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朝着远处的江浩挥了挥手,然后一同朝着前方极速飞去。 他们的速度何其之快,转瞬之间就飞入了江域,身形消失不见。 就在江浩和绿萝离开后的一瞬间,可怕至极的气息自神树之中爆发,紧接着所有神树全部粉碎,露出了戮邪天将的身影。 此时的他手中持着一杆暗红长矛,浑身上下缠绕着暗红灵力,散发出的威压几欲将天地撕碎。 他的目光如刀锋般射向江域,自语道:“这就是神术的力量吗?果然名不虚传,只是神的力量似乎也没有比寻常生灵强上多少啊!” 而后,他一步迈出,脚掌落下时出现在了江域上空,空间出现了无数裂缝,隔着数千米的大地,也是突然塌陷。 第二百一十一章 神象王 “那名天将,好像没有传说的那么强?”在江域上空极速飞行着,江浩开口道。 他还以为对付戮邪天将需要废一翻大功夫,没想到绿萝居然独自对抗戮邪天将时就将戮邪天将困住了。 不过他也没有小看戮邪天将,毕竟绿萝乃是半神,乃是超脱了寻常生灵,是可以称之为神的神灵。 绿萝微微摇头,道:“在我们离开不久时,戮邪天将就已经破开了我的神术,只不过我抹除了我们飞行留下的痕迹,他想要追上应该不容易。” “但你千万不要小看他,他体内蕴含着无比可怕的力量,只不过刚刚被他太过目空一切,才被我抓住机会短暂困住。” 刚刚与戮邪天将的交手,似乎是她占据了上风,压制住了戮邪天将。 实际上并非如此,戮邪天将根本没有展现出最强力量,否则她和江浩想脱身怕是没这么简单。 “两位在人族城市好像有些太过张狂了,不如与我走安全的路线离开人族领地,如何?”一道虚影突然在江浩和绿萝前方出现,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开口道。 这道虚影是一名伟岸的男子,明明不是真身在此,却有着恐怖的气息流露。 “神象族族长,神象王!”绿萝和江浩瞬间停了下来,前者在凝视虚影男子片刻后,开口道。 她出生于青苍妖族,对妖族不少至强存在都是颇有了解,而眼前这名男子的真身她曾经见过。 那还是在她小时候,当时的她跟着青苍妖族不少人物参加一场妖族盛会,见到过妖族惊天动地的大人物。 其中,那些惊天动地的大人物中就有着眼前的这名伟岸男子,让无数妖族之主都是阿谀奉承。 “你认识我,那事情就更好办了,将希望之海的地图借我一阅,我可保你们平安离开天朝!”神象王语气平淡,却自有一股自信和威压。 他在整个妖族都是举足轻重的存在,甚至敢违抗他的妖族都并不多,可见他的实力之可怕。 “神象王是妖族的大族神象族的族长,更是妖族十大至强者之一,在妖族拥有极高的威望,实力更是霸道绝伦。”绿萝似乎知道江浩对神象王没啥了解,开口解释道。 不过她并没有多少忌惮,神象王虽然霸道绝伦,但也无法凭借一道虚影之身击败她。 甚至神象王本尊在此,也未必可以击败她,要知道在数月前她就与同为妖族十大至强者之一的大妖王白泽打了个势均力敌。 如今数月时间过去,她的实力比之以往更强,绝对凌驾于寻常大妖王和至人王之下,拥有着真正的神威。 江浩眸光微闪,没想到这两天遇见的大人物倒不是,开口道:“神象王前辈,我们自己可以安全离开天朝,所以不扰你费心费力了。” 区区一道虚影就想看希望之海的地图,怕是有些小看他了,哪怕绿萝不在,神象王的虚影化身也奈何不了他。 身外化身虽然是顶级的能力手段,但化身的实力却和施术者对该术的领悟有关。 一般的至强者施展身外化身,化身的实力大概只有本尊的一成,而神象王虽然是妖族的大人物,但一具化身能有本尊的三成实力就已经不错了。 “敢拒绝我的妖族可不多,希望你们好运,我们会真正见面的。”神象王分身凝视着江浩,脸上的笑容依旧,开口道。 言罢,他的身形迅速消散,那股威压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我这最近是怎么回事,人族和妖族的至强者都给我碰上了,幸好还遇见了你这位神。”江浩脸上露出轻笑,对着绿萝调侃地道。 神象王、戮邪天将、羽化仙,这些人族和妖族中的最顶级存在都让他碰见了,不得不说他的运气有点好得过分了。 “我还不是神,只是半神而已,否则就无需逃遁,直接一路横推即可!”绿萝瞥了江浩一眼,身形朝着前方爆射而去。 她的话语虽然轻柔,却不失霸气,有着属于神的骄傲。 江浩同样化为一道流光爆射而去,跟上了绿萝,脸上带着一丝笑容。 虽然敌人无处不在,但这种感觉似乎还不错,只希望到了希望之海后不要出什么乱子。 …… 江域一座大山之峰,屹立着一道伟岸身影,正是神象王。 他目光眺望远方,身上散发出极致强横的气息,在他周身,躺着一具具人族的尸体。 这些死去的人族中,有江域大家族之主、有一城的灵师协会会长、也有外域来江域历练的超级天骄…… 这些人都是被神象王所杀,并且死前被夺取了力量,思状极其可怕。 在江域与苏域的交界处,两名人族自苏域极速飞来,看了一眼千疮百孔的地面,而后飞入了江域。 他们是一对兄妹,妹妹叫做柳萱,天赋异禀、容颜绝世,乃是绝代丽人。 哥哥叫做柳擘,霸道无双,盖世之姿,乃是绝代天才。 此外,苏域一座湖泊中,一尊庞然大物自湖水中冲出,散发出强横的威压。 湖面上的人大惊失色,迅速逃跑,然而还是有不少人被这突然冒出的庞然大物吞食。 就在这时,一道浑身洋溢着仙气的身影从天而降,弹指间仙光爆发,将那庞然大物轰成粉碎。 …… 整个天朝乃至整个世界都开始风起云涌,不少强人横空出世,一位位天骄强势崛起,也有老辈强者做出突破、更上一层楼。 而对于这一切,江浩和绿萝略有感受,不过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 他们很快就连离开了江域,进入了广域,才放慢速度。 广域的面积极为辽阔,比一般的域要大上很多,同时这里鱼龙混杂,有着各种各样的人物。 一些在其它域难以活下去的人会选择来这里,一些犯下弥天大过的人也会来这里,一些超级天骄同样会来这里。 江浩和绿萝进入广域后径直去了一座城市,浮生城。 传说浮生城有着一条浮生河,此河时隐时现,但凡见过的人皆成为了一方风云人物。 因此会有不少人特意来浮生城停留,只为见到浮生河,只不过大多数人注定是白来一趟。 第二百一十二章 浮生莲 “浮生河真有那么神奇,见者无不成为了一方风云人物?”行走在浮生城中,听到那些见到浮生河就能一飞冲天的传闻后,江浩有些怀疑。 倘若浮生河真有这么神奇,那还要努力干什么,天天待在浮生河瞪着见上浮生河一次不就行了。 事实上,这样做的人不在少数,几乎每日都会有人赶来浮生城,不为别的,就为了见上一次浮生河。 不过这些人在待上数月后就会离开,毕竟任何人的时间都很宝贵,总不能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啥事都不管不顾。 绿萝那双美丽的绿色眼眸中露出不屑之色,道:“怎么可能有这种不劳而获的事,不管有没有见过浮生河,都有希望成为至强者,换句话说不是见了浮生河能成为风云人物,而是可以成为风云人物的人才见到了浮生河。” 对于这种传说,她根本就不信,因为她本身就是活着的传说。 神,乃是世间至高无上的传说,一直以来就需要众生去信仰、供奉、膜拜。 “你可是活着的神话,自然不需要在意这些传说。”江浩打趣道,有绿萝陪同一同前行,也能让心情好上不少。 毕竟一个人孤独前行太过压抑,脑海中总是会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妖兽山脉之事。 “浮生莲出现了,我们快去看看,如果能够抢到一颗莲子那就发达了!” 一道兴奋的大喊声响起,紧接着一伙人迅速朝着城中央冲去,其他人在呆愣了片刻后都是欣喜若狂地一同冲向城中央。 “浮生莲?那是什么?”江浩拉住一名兴奋的男子,不解地问道。 浮生河他还是听说过,但浮生莲他从未听过,不知这些人为何听到浮生莲出现会这么兴奋。 “浮生城中央有一座浮生湖,浮生湖中偶尔会出现凝聚浮生湖灵力生长的浮生莲,浮生莲浑身蕴含着精纯灵力,哪怕是一颗浮生莲子都异常珍贵。”男子被江浩拉住本来有些恼火,但是见到一旁美如天仙的绿萝,心中的气消了不少,解释道。 说完,他再度依依不舍地看了绿萝一眼,然后继续朝着城中央冲去。 “浮生莲应该是凝聚灵力而生,对修灵者来说的确是难得的宝物,我们也可以去看看,如果能够拿到几颗莲子自然是最好,兴许可以助你突破到妖王境。”绿萝看着江浩,认真道。 她自然看出来了江浩体内蕴含着极为磅礴的神力和妖力,只可惜江浩本身修为太弱,无法完全掌控这些力量。 若是等江浩突破到妖王境,成功掌握体内的力量后,实力将会突飞猛进。 到那时,面对至强者级别的战斗,江浩也可以真正参与其中。 “好!” 江浩点头,而后一妖一神都是化为流光,朝着城中央爆射而去,落在了一座湖上空。 这座湖应该就是浮生湖,此时湖的四周围满了人,湖面上空也已经有着不少人凌空而立。 在湖中,有着几朵莲花,散发出诱人清香。 “各位,这里只有着七朵莲花,一人一朵的分肯定不行,而混乱争夺可能会毁坏这等宝物,我们还是先商量好如何分配吧。” 在七朵莲花上空,一名挺拔的男子环视了四周各方人物一眼,高声道。 他的声音极具穿透力,让浮生湖各个方向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并且心中生出赞同之一。 就好像,他有着一股特殊的魔力,可以让他情不自禁认同他的话。 绿萝有些诧异地看向那名开口说话的男子,道:“是灵魂之术,此人修为只是寻常至人境,但是灵魂力量倒是不弱,足以媲美至人巅峰存在。” 在修士中,大多数人都擅长修灵而不擅长修魂,所以一般人的灵魂力量只是随着修为的提升而变强,不会特别的强大。 “此人在浮生城应该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否则那些人不会因为他的话而克制住**。”江浩见那些蠢蠢欲动的人都是停下来看着先前那出言之人,知晓那人不是寻常之人,道。 不过他的目光很快就从那人身上移开,看向其他人,毕竟一名至人哪怕灵魂力量出众也无法威胁到他。 扫视一圈,他有些惊讶地发现这里的人虽然多,但实力并不是十分出众,至人已经是麟毛凤角,巅峰至人便只有三两位。 “应该说这里没有重量级的人物,否则哪怕他身份不凡也震慑不了所有人。”绿萝淡淡开口,“比如我们,可以直接出手抢夺!” 话音未落,她便已经出手,绿色神力席卷而下,化为一只巨手将七朵莲花连带着莲台全部抓了回来。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目光愤怒地盯着绿萝和江浩,先前说话那人则是声音冷冽地开口道:“二位,如此行为怕是有些不太好,在下浮生城灵师协会会长付志伟!”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至人境的灵力威压以及至人巅峰的灵魂威压一同释放。 浮生湖四周的人也是纷纷释放出强横的灵力波动,目光冷冽地盯着绿萝和江浩,显然绿萝的行为已经犯了众怒。 “灵师协会会长就这么点实力,这些浮生莲还是归我们更好!”绿萝冷漠开口,身上徒然散发出璀璨光辉,神威铺天盖地席卷而出。 浮生湖上下所有人都是瞬间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一些实力较弱者甚至直接趴在了地上,难以承受这种神威。 付志伟被压着落在了湖面上,目光惊疑不定地看着绿萝,心中的愤怒最后缓缓化为了无奈。 面对如此人物,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不甘心又能如何? “不愧是神,而且还是女神,够霸气!”江浩看着将莲花收回的绿萝,赞道。 他突然有种抱大腿的感觉,或者说吃软饭……而这种感觉,真不错! 当然这不是他实力不济,他自身也能够夺走浮生莲,只不过会麻烦很多。 由绿萝出手则是简单干脆,甚至不需要出手和其他人大战,直接释放神威即可震慑一片。 有如此迅速快捷的好办法,他自然是更开心。 第二百一十三章 妖王之境 绿萝手中神力喷涌,将莲花摧毁,留下了一百五十颗莲子。 这些莲子漂浮在绿萝手掌上方,释放出沁人心肺的清香和不弱的灵力波动。 在场无数人眼红地看着那些莲子,都想去抢夺几颗,但他们被神威笼罩,根本就无法行动。 “你吃几颗看看有什么效果,如果可以提升修为你再继续吃,吃到破境为止。”绿萝对江浩道,并没有半分不舍。 对寻常修灵者来说浮生莲子或许很珍贵,可以提升修为,但是对身为半神的她来说却是诱惑不大。 她的力量,可是神力,并非灵力! “好,希望味道可以比花生好点。”江浩开口应道,伸手抓住三颗莲子直接扔入嘴里。 他细细咬了几口便吞了下去,顿时感觉一股精纯的灵力在体内化开,整个人的状态都好了很多。 真不愧是无数人心心念念的浮生莲子,效果当真不凡,蕴含的灵力精纯且磅礴。 “看你的样子,应该效果不错,继续吃,争取突破到妖王境。”绿萝感受到了江浩的变化,道。 如果浮生莲子可以助江浩突破到至境,那么莲子全给江浩吃也无妨,她出手夺取莲子本就是因为江浩。 下方无数人看到这一幕,一个个都是心中在滴血,浮生莲子对他们而言一颗难求,江浩却当花生吃,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而且江浩的修为只是相当于森罗境而已,就能得到这种待遇,让他们一众人羡慕嫉妒恨。 江浩也没有客气,再度抓起一把莲子就往嘴里塞,然后开始炼化莲子中蕴含的精纯灵力,将灵力化为妖力。 当吃了一百颗浮生莲子的时候,他的灵力修为达到了临界点,然后猛地打破了桎梏,释放出了极为强横的气息。 成功突破,已达妖王之境! 绿萝感受到江浩释放出的气息,俏脸上露出一道笑容,道:“恭喜,从现在开始你已经站在了修灵界的顶端,无论是在人族还是在妖族,都已经属于大人物。” 虽然说消耗了一百颗莲子,但是让江浩成功突破到了妖王境,那就没有浪费。 并且江浩成为妖王后,实力明显比寻常妖王和至人强上一大截,刚成妖王便可战巅峰妖王。 “妖族?”付志伟目光一冷,看向其他人,大喊道:“这里好歹是我们人族的城市,岂能让妖族在此嚣张,各位齐心协力一定可以击败妖族、夺回莲子!” 他的话语极具煽动性,顿时这里为数不多的至人都是爆发出了全部灵力,竟然突破了神威压制。 “飞蛾扑火,自取灭亡!”绿萝冷艳开口,身上环绕着璀璨神辉,宛如九天之上的无上神灵。 她有些微怒,区区至人也敢于她对着干,让她极为不爽。 神,就该有神的姿态! “让我来吧,也好让我熟悉熟悉自己的力量,随便将体内的妖力和神力真正炼化。”江浩突然开口道,脸上露出了一个极为自信的笑容。 在突破前,他就有自信对付付志伟等至人,突破后,更是充满着绝对的自信。 绿萝看了江浩一眼,没有说什么,却是散去了神威。 显然她已经同意了江浩的提议,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用来给江浩练手正合适。 “只要你们有人可以战胜我,那么剩下的莲子全部给你们!”江浩朝着湖面上的人族强者傲然开口,而后踏空而行。 他每踏出一步,身上的气势就会强上一分,当他落在湖面上时,身上已经闪耀着璀璨夺目的金色妖力光辉,威势极为不凡。 付志伟目光冷冽地盯着江浩,心中大怒,冷喝道:“刚刚破境就想对付我们这么多人,狂妄!” 他可是突破到至人很久了,灵魂力量更是机缘巧合之下达到了至人巅峰,又岂是刚刚突破的妖王可以比拟的存在。 更何况,这里还有着不下十名至人,其中甚至有着三名巅峰至人! 这十余名至人,各个都是一方大人物,此时聚集在一起,阵容极为豪华。 轰! 数十道破空声响起,那些至人境的超级强者没有动身,倒是那数十名森罗境强者行动了,犹如商量好了一般同时释放出雄厚灵力冲向江浩。 在他们看来,江浩刚刚突破到妖王之境,修为肯定不稳固,实力比他们应该强不上多少。 他们有着数量优势,一起出手定然可以拿下江浩。 然而,这是他们一厢情愿罢了。 江浩一步踏出,无尽金色妖力以他为中心爆发,朝着四周疯狂肆虐。 那些森罗境强者碰撞在金色妖力上,先是身子一颤,然后齐齐倒飞而出,根本无法抗衡如此强大的妖力冲击。 只是一刹那,数十名森罗境强者就落入了湖中,一个个如同落汤鸡一般,废了一番力气才回到湖岸。 那些修为在森罗境之下的人见到数十米森罗境瞬间被击溃,一个个都是生出畏惧心理,再也不敢惦记浮生莲子。 就连包括付志伟在内的十余名至人境超级强者都是目光惊诧而凝重地看着江浩,明白之前是他们小看了江浩。 江浩虽然是刚刚突破到妖王之境,但实力比起他们这些至人,也只强不弱。 “诸位道友,一齐出手对付妖族,否则我们难有机会!”一名巅峰至人看向付志伟等至人,沉声道。 他是广域一座大家族的太上长老,实力极为强横,是在场所有人中的最强者。 由他开口,其他至人都是纷纷附和,当即一个个释放出磅礴灵力,迅速形成一个包围圈,一同朝江浩走去。 嘭! 江浩虽然自信,但也不会傻傻站在原地等着别人围攻。 他一步踏出,湖水炸裂,紧接着妖力席卷而出,身形瞬间出现在付志伟面前,一拳轰出。 付志伟见江浩第一个目标竟然是自己,当即又惊又怒,吼道:“可恶,别小看我啊!” 同时,他也是凝聚全身灵力,一拳砸出,选择与江浩硬碰硬。 身为浮生城的灵师协会会长,他岂会畏惧一个刚刚突破到妖王之境的妖族,哪怕这个妖族有些不凡。 第二百一十四章 少年与小女孩 嘭! 两只拳头对碰,刹那间金色妖力压垮了灵力,重重落在了付志伟身上。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付志伟的手臂炸裂,而后身体寸寸崩坏。 江浩脸上露出冷冽的笑容,身体爆射而出,杀向其他至人。 至人与妖王属于同一个级别的境界,但这些人的实力和他可不属于同一个级别,纷纷被他打爆。 哪怕是那巅峰,也被他全力之下数拳轰杀! …… 通州域是天青古陆六域之一,地处大陆西南边陲,而通州域的西南部,就更是偏僻至极,此间山高林密,人烟稀少,更因为北邻魔兽山脉。 这乃是六域之中唯一的完全被妖兽把持的地方,也是天青古陆最大的一域,在这种地缘状态下,本就实力不济的西南部压力更甚,甚至隐约有被妖兽吞并之意。 林焱从小无父无母,便跟着师父生活在这里一个无人知晓的小山村里。 时至晌午,火辣辣的太阳肆意的挥霍着它的光和热,林子里知了有气无力的嘶鸣着,若侧耳细听,便能够听见蝉鸣声里若有若无地夹杂着一阵阵拳击声。 林间的空地里,一位少年身披素色粗布麻衣,身上股股肌肉在烈日的照耀下伴随着汗水更显光泽,他双腿似生了根一般,稳稳地立在场中,手中拳头快速的击打着面前的木头人像,人像虽然深入地下一丈有余,却还是随着他的拳头收发微微颤动着,许是长时间顶着烈日这般练功,他皮肤黝黑,脚下的硬土地被他长期踩踏以至于陷下去两个大坑。 这少年不知练了多久,浑身汗如雨下,大量的汗水顺着身体缓缓留下来,在坑底汇聚了两汪浅浅的汗水,他丝毫不以为意,随着拳头的收发嘴里念念有词,想来这烈日下的训练对他来说已是家常便饭了。 “呼!” 他长吁一口气,动作也停了下来,随便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看着汗流浃背的自己,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师父说的没错,在烈日下练功果然事半功倍”他喘了几口粗气,嘴里喃喃道。 抬头眯着眼望了一下头顶的烈日,似是觉得到时间了,浑身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一路疾步走到场边树下,端起早就放在那里的一个泥黄色陶罐,皱着眉头看了看里面猩红色的液体,一股腥味扑鼻而来,而且这液体看起来极为粘稠,他五官紧紧扭在一起,捏着鼻子强忍着一饮而尽。 咂咂嘴,抹了抹嘴角残留的液体,感受着嘴里黏糊腥臭的残留物,脸上露出一丝嫌弃的表情。 “这东西,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虽然每次喝完身体和力量都会增长许多,不过也太难喝了,既然都做出了效果这么好的东西,也不知道把口味改一下!” 他一屁股坐在树下,也不顾地上的灰尘,立马盘膝坐了下来,药液入体,必须在第一时间运功吸收,否则药力四散,功效便几近于无了。 半个时辰之后,内视着自己丹田鸽子蛋一般大的气旋,林焱有些无奈,旋动四层! 自己停留在这个阶段已经很久了,无论怎么努力,但就是无法突破,遥遥看着远处高耸的山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里。 从小到大,他从没有离开过这村庄五十里的范围,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越发期待外面的世界,但师父总以他实力不足以自保为借口,禁止他出去。 看着自己缓步不前的修为,他知道,想要出去见识外面的世界恐怕是遥遥无期了。 多想无用,所以他干脆不去理会这些,也不顾地上灰尘,他倒头就躺了下来,一阵微风拂过,感受着难得的一阵清爽,他慢慢闭上了眼睛,打算趁着闲暇小睡一会。 突然,他猛地从地上跳起,侧着脑袋似乎在听着什么东西,刚刚他好像听到了林子里有什么细微的响动,此时天气酷热,村民一般都在家午休,再加上此地离村庄有些距离,平时都没什么人来,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他拿起自己放在树下的防身武器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棒,身形佝偻,静静地躲在树后,眼神紧紧地盯着密林深处。 “林焱哥哥!” 一个细细的声音突然自林中想起,听到人声,他放松下来,随手丢下手中的木棒,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片刻之后,一个灵活身影从丛林里闪了出来。 “小琴?怎么是你?” 这身影约莫**岁,洁白如玉的小脸上此时脏乱不已,一身粗布纺织的白衣上也沾满了不少灰土,头上梳着的辫子也乱糟糟的。 “我母亲在不远处翻地,我知道你每天中午都在这里练功,所以就过来找你玩了,怎么样?厉害吧!”小琴仰着头,看着林焱笑嘻嘻地说道。 “你倒是胆子大,也不怕遇到什么野兽。”林焱帮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有些责备道。 小琴眯着眼睛,也不躲闪。 “有林焱哥哥在,我什么都不怕。” “就是,有点口渴。”小琴抿了抿嘴,害羞的说。 “天气这么热,我的水也喝完了,不过我今天已经练完功了,要不,你去我家玩?”林焱试探着问道。 “好啊,好久没见到林爷爷了。”小琴欢欣雀跃,等不及就要走。 “别急嘛,给你母亲说一声,要不然一会她看不到你,又要着急了。” “我和她说过了,他说只要在太阳落山的时候回家就行了!” “那好吧!”林焱牵着小琴的手,一手拿着防身的木棒,二人慢悠悠的朝家里走去。 一进门,便看见师傅端坐在那,一脸沉思。 看见小琴,他面色一暖,向小琴招招手,慈祥地说道:“小琴来了?来!快让我看看,哎呀!又长高了不少。” 一手拉着小琴,另一只手一翻,一颗黑色的药丸便出现在掌中,转手把它递给小琴。 “来!尝尝我新做的药丸”师父笑着的说道。 小琴接过药丸,一下扔进口中,嚼吧嚼吧几下,想来已是经常吃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封神丹 “甜甜的,身子暖暖的,要是再有几颗,就好了。”小琴咂咂嘴,意犹未尽的说道。 “想吃的话,以后可以多过来陪爷爷玩啊,不过今天嘛,一颗就够了,可不要贪心哦。”师父微笑道。 “好了,爷爷还有事,就不陪你了,还是让小焱陪你玩吧。”说完后,师父就起身去了后院。 “好吧!”小琴抿了抿嘴,脸上充满了期待。 几个时辰之后,天色微暗,林焱把小琴送回家后,刚一进门,却见师父严肃的坐在那,看见林焱回来了,他把桌上的东西往林焱那边推了推。 “吃了它。” 那是一颗约莫有婴儿拳头大小的丹药,不过非但没有散发出任何丹香,反而有一股血腥味久久不散,而且其上似乎散发着高温,连周围空气都微微扭曲,林焱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师父,这是什么?” “这是一枚封神丹。”师父抬头望向远处,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 “在老夫十八岁那年,也得到过一颗。” “那我不是也应该十八岁之后再吃吗?”林焱问道。 “按惯例是的,不过这颗丹药只能算一枚次品,其所用内丹阶级太低,而且封神丹本就是一种药力温和而绵长的丹药,所以此刻的你应能够承受它的药力。” 话语间,林焱却注意到师父脸上一闪而过的一丝焦虑,这表情林焱以往是从未见到过的,毕竟师父神通广大,在他心目中无所不能一般,这让他的内心也有一丝担忧。 “吃了它,然后运转我教你的功法!”见他迟迟原地不动,师父此刻的话隐隐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口吻,林焱从没见过师父这样说话,不敢反驳,拿起丹药艰难的吞了下去。 令他奇怪的是,这似乎热量很高的丹药拿在手里却没有一丝烫手,反而有些暖暖的,而且在入口的瞬间就化为黏黏的东西,顺喉而下,没有一丝阻滞,反而经过的地方都有一股暖暖地感觉。 不过就在几息之后,他表情变得奇怪起来,此时他感觉自己好似吃进了一座大火炉一般,腹部的丹药缓缓散发出巨大的热量,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朝四肢百骸扩散开去。 一股灼热的气流从腹部升起,他下意识的一张口,不经意的吐了一口气,然而嘴里出来的却是一缕烈焰!这烈焰似一把剑一般,从他嘴里射出,看到这一幕,林焱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随意的一口气竟有如此威力,刚刚他可是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灼热。 师父似乎早有准备,见此情景眼疾手快,大手一挥,这烈焰之剑瞬息便隔空溃散,庞大的热浪顿时四散,不过却被硬生生地限制在一个隐形的球体之中,片刻之后,热浪才缓缓消散。 师父随即一挥手,林焱便不由自主的被一股大力卷到屋外。 “快运行功法!”师父一声厉喝,林焱闻声清醒过来,顾不得再想其他,盘膝席地而坐,心神在体内一探查,顿时觉得不妙!一股强大的与刚刚那烈焰之力相似的力量在自己体内横冲直撞,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的全身经脉都会被重创。 他赶紧集中心神,慢慢导引着那股炎力,让其沿着自己功法的路线,缓缓运转。 随着林焱的主动引导,那烈焰之力开始慢慢随着经脉运行起来。 一炷香之后,一个周天过去了,林焱惊奇的发现,这股烈焰之力少了些许暴戾,多了一丝温顺,而且对自己的引导更为顺从,顾不得喜悦,他全神贯注地继续运行功法。 他不知道,此刻他身上的所有毛孔都在无差别地迸射出一缕缕极细微的烈焰,随着大量烈焰的不断灼烧,他身上的衣物开始缓缓龟裂,并且渐渐变黑,掉落,在这些烈焰往外喷射的同时,似乎还夹杂着些许黑色物质,以至于他整个人都慢慢地被那黑色物质覆盖起来。 等他睁开眼,不知道已是第几天的正午了,经过几天的时间,他已经将所有的烈焰之力尽数驯服,此前体内鸽子蛋一般大的气旋此刻也随着这烈焰之力的融合,一举增大到鸡蛋般大小。 他以为自己已经将所有的炎力都炼化了,但是当他集中心神在丹田时,才发现,那颗丹药还在他的丹田里,虽然小了一圈,却依旧很大,随着丹药的旋转不时散出一丝丝药力融合进丹田中心的气旋里。 丹田中心此刻一个火红色的气旋,缓缓运转着,不时吞吐着一缕缕烈焰之力。 “想必这颗丹药药力一定非常雄厚,以我现在还无法完全吸收,所以它沉入丹田随着时间慢慢完全被我吸收。” “竟然旋动八层了!”要知道,他可是在旋动四层停留了很长时间了,而且这还是他修炼数年的结果,如今一颗丹药就能比拟他数年的苦修,由不得他不惊叹。 林焱欣喜不已,从地上一跃而起,不过他的脸色瞬间便难看起来。 “去洗一洗吧!”师父微笑的看着他,此刻他身上的所有衣物均已化作灰烬,而且全身上下覆盖着厚厚一层油腻的污垢,其味之刺鼻,即使他现在旋动八层,也险些被熏晕过去。 换了一身衣裳,感受着自己大涨的修为,双手猛一握拳,烈焰之力便自然而然的顺着经脉流转到手臂上,烈焰之力的加持再加上常年苦练的强大肉身,手上蕴含的力量似乎能够打碎在他面前的任何事物,那种充满力量的感觉让他好生陶醉。 师父把手轻轻放在他肩上,许久之后才拿开,笑着说道:“不错,消耗了一小半就达到了八层。” 林焱一懵,这居然还是一小半?那全部的丹药药效得有多强? “这丹药的效果如此惊人,如果多来几颗,岂不是就能轻易比拟别人数十年的苦修?”他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想的倒好,如果现在你再吃下一颗丹药,结果只会是将你本就被稀释到极限的根基彻底摧毁,连你之前炼化的丹药药力也会瞬间挣脱你的掌控,最终你的身体承受不了庞大而暴戾的力量,结果只会是爆体而亡!”师父严肃地说道。 林焱听的一阵胆战心惊,低头思索片刻,他也明白过来,这就如同一个统帅在极短的时间内,招募了大量的乌合之众,这样不但没有增强实力,反而会拉低他本来的士兵的执行力,一旦失去了掌控,结果只会全军崩溃! 第二百一十六章 浮生河 轰! 突然间,一道巨响声出现,紧接着天空裂开,出现了无数道裂痕,大地不断破碎,宛如世界末日。 一道紫色光辉自天上的裂缝中出现,朝着下方轰击而下,一瞬间就命中了林焱…… 天朝,浮生城。 突破到妖王境后的江浩实力强得可怕,一人横扫浮生湖上的各方人族强者,而后与绿萝扬长而去,化为两道流光落在了浮生城的其它地方。 绿萝看着将气息收敏的江浩,道:“以你现在的实力,对抗巅峰妖王和人族的巅峰至人应该不成问题,但是想击败大妖王和至人王级别的至强者依旧很难。” 她对江浩表现的实力颇感惊讶,但也在她的意料之中,的确很超凡,只是还称不上逆天。 江浩的修为极为巩固,并没有虚浮,加上他那黄金蟹血脉与毁灭神虎血脉,可以战胜巅峰至人不足为奇。 只是他自己对此并不满意,必须要拥有对抗至强者的力量才行,否则自己的命运依旧难以掌控。 而那剩下的五十颗浮生莲子,他倒不打算吃,对身旁的绿萝道:“绿萝,剩下的浮生莲,你全部吃了吧,看能不能做出突破。” 绿萝点点头,二话不说将五十颗莲子全部吃了,并且第一时间将灵力炼化,转为神力。 只可惜浮生莲子对寻常修炼者有很大效果,对身为半神的她却是帮助不大,只是让她的神力稍微雄厚了一丝。 她没有感到失望,道:“效果不大,想突破没这么容易的。” 江浩点点头,与绿萝一同朝着浮生城外走去,他当然知道绿萝想要再做突破是极难的。 因为绿萝一旦再做突破,便可成为真正的神,神灵作为传说中至高无上的存在,想要突破又怎么会容易。 就在这时,他们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周围的人都不见了,甚至整座浮生城都消失不见了。 眼前是一片淡蓝色的空间,有着数不胜数的莲花,这些莲花全部都是浮生莲。 绿萝抬手,发现空间中有着无尽灵力在流动,就好像一条灵力河流,而无数浮生莲则在灵力河流中流动。 她看了看四周,突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这是……浮生河?” “这处空间,就在浮生河内,而浮生河就是实质化的灵力河流!”江浩眼中也是露出惊诧之色,连忙原地盘坐,吸收这几乎无穷无尽的灵力。 他心中也隐隐知道为什么见过浮生河的人可以成为一方大人物了,哪怕是一头猪泡在灵力河流中,也有机会修炼为一位妖王啊! 绿萝也没有浪费这种机会,同样原地盘坐,开始吸收这源源不断流动的灵力。 只不过她需要将灵力转化为神力,而很多很多灵力才能转化为一丝神力,因此她的修为进展比江浩要慢上很多。 但以她的境界,一丝一毫的提升都极为艰难,在浮生河中可以缓慢提升修为已经算是难得可贵。 时间缓缓流逝,无论是江浩还是绿萝都忽视了时间,全心全意修炼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浩体内的血脉之力完全释放,那股本不属于江浩的大妖王级别的妖力开始爆发。 他瞬间脱离修炼状态,用自身妖王修为去压制那属于虎迦的修为,两股妖力在他体内疯狂对抗。 然而他的妖力修为只是妖王境,如何抵挡得住大妖王境界的妖力修为,无奈之下他只好将与他融为一体的希望灵珠的力量释放。 磅礴神力在江浩体内释放,三股灵力互相冲击对抗,导致他的身体开始膨胀,甚至有着一丝丝裂痕出现,这是要爆体的预兆。 剧痛让他几乎崩溃,但他咬着牙努力压制、调解体内的力量,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放弃,否则等待他的就是爆体而亡。 “嗯?”绿萝感受到附近有不太正常的力量波动,睁眼看见的却是身体膨涨、出现无数裂痕、身上血珠横流的江浩。 她心中一惊,连忙停止了修炼,冲到了江浩身旁,双手抓住江浩的手,传输神力。 然而她这样抓着手传送的神力无法细微控制,进入江浩体内后难以分开江浩体内的三股力量。 绿萝脸上出现一丝犹豫,而后一把抱住江浩,鲜嫩红唇吻住了江浩的嘴唇。 这样传送神力更为直接,她也可以更清楚地了解江浩体内的情况,帮助江浩化解力量暴动。 江浩感受到温热、柔软的嘴唇,也本能般地抱住绿萝,贪婪得吸允。 似乎这样,可以让他身体撕裂的痛苦减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道多久后,江浩体内的三股力量都已经稳定。 虎迦的妖力、希望灵珠的神力都已经被他真正的炼化封印在了体内,只要他想,随时可以解开这两股力量。 而他自己的那股妖力,也进一步得到了提升,比起刚刚突破到妖王境时要雄厚了不少。 绿萝已经与江浩分开,站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看着江浩,周围是一片破败的宅院。 显然他们已经离开了浮生河,而这里还在浮生城,是浮生城被淘汰的一片宅院区。 江浩起身,看着一旁的绿萝,心中生处异样的情愫,道:“绿萝,谢谢你!” 他知道是绿萝帮助他控制住了体内失控的力量,并且为此和他有一些亲密接触,可谓牺牲极大。 “你体内的力量太多,在你实力不够前不要贸然解开封印。”绿萝脸色如常,十分平静地道。 希望灵珠中的神力这一次是全部释放了,然后也被全部封印,江浩无法再和以前一样运转其中的一部分神力。 一旦解开封印,就要承受全部的神力,另一道封印解开则是属于虎迦的大妖王境界的妖力,同样不是现在妖王之境的江浩可以完全承受的。 “好!”江浩点头应道,目光依旧认真地看着绿萝那张绝美的脸蛋。 那鲜嫩红唇的味道,让他一想起,心中便是一阵悸动。 “看着我干嘛?”绿萝被江浩那炽烈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移开视线,问道。 她虽然是半神,但并不是没有七情六欲,而刚刚是她第一次与异性亲密接触。 第二百一十七章 屠灵天将 江浩专注地看着绿萝,动情地道:“你好美!” 他并非奉承,绿萝本就很漂亮,在成为半神后更是绝美之姿。 绿萝闻言,心中微微一颤,目光与江浩对视,有些骄傲地道:“我知道!” 她对自己的容颜一直便很自信,身为半神的她无论是实力还是容颜在世间都处于顶峰。 江浩露出笑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却是感受到了一股极大的威压从天上落下,紧接着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落在离他和绿萝数十米的破旧宅院房顶上。 他身上爆发出磅礴的金色妖力,凝视着那从天而降的男子,道:“你是什么人?” 绿萝也是收起心中异样的想法,目光盯着房顶上的男子,心中有些凝重。 她从这从天而降的人族男子身上,感受到了极为雄厚强横的灵力,甚至超越了寻常的至人王。 这突然降临之人,实力在至强者中都是属于巅峰层次,绝不是乏乏之辈。 站在宅院房顶上的男子极为英俊冷酷,目光冷冽地看着绿萝和江浩,淡淡开口:“天将,屠灵!” 他是天朝的十二天将之一,不久前为天朝击败一人族王朝,使那王朝对天朝俯首称臣。 在整个灵界,天朝如今已经是最强的人族帝国势力,而灵界便是这个世界那些封印之地解开后的称呼。 灵界,才是这个世界的真实面貌,浩瀚无垠,有着无数的生灵种族,是真正的万族针锋的大界。 江浩和绿萝听到屠灵天将的话,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而后走到一起,一同看着房顶上的屠灵天将。 来者竟然是天朝的十二天将中的一人,与那戮邪天将并列的强大存在。 “屠灵天将,是来捉拿我们的吗?”江浩眼中浮现一丝的战意,跃跃欲试地道。 如果是之前,他看见天将只能逃跑,别无选择,不过现在未必不能一战。 当然,再不解开封印前,他肯定不是天将的对手,只不过有绿萝在,打个辅助还是可以的。 屠灵天将微微摇头,冷淡地道:“不,奉命捉拿你们的人是戮邪和诛神,我只是路过这一代,听到你们的消息后来看看。” 他目光如电光般射向江浩,看出了江浩眼中的战意,心中有些不屑。 不过只是妖王而已,居然还敢对他生出战意,真是无知者无畏呀! 不久前,他才斩杀了一个王朝的第一强者,是一名强大的至人王,相当于妖族的大妖王! “既然如此,那你看完了没?看完了我们可要走了。”江浩闻言,有些懒散地道。 如果是数月前遇到天将人物,他一定会如临大敌,甚至感觉大难临头。 但是这几个月来他遇见的至强者人物不在少数,甚至还看到了至强者陨落,因此对至强者也不是那么敬畏了。 而且不久前他和绿萝才从戮邪天将手上逃脱,眼前的屠灵天将应该也奈何不了变强后的他和绿萝。 感受到江浩的满不在意,屠灵天将冷冽开口:“你很膨胀,对强者没有敬畏之心,这样很容易招惹强者,导致过早的陨落!” 刹那间强横的灵力波动爆发,他脚下的宅院直接破碎,甚至地面都是出现了无数裂痕。 他一步踏出,宛如瞬移般出现在江浩面前,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掌拍出。 江浩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爆发出金色妖力的同时双手交叉于胸前,并且凝聚出一道道妖力屏障。 他没想到这屠灵天将居然会突然对他发动攻击,并且速度如此之快,让他生出了强烈的危机感。 下一刻屠灵天将的手掌突破数层妖力屏障,落在了江浩胸前的双臂上,无尽灵力冲击爆发。 嘭! 江浩周身的金色妖力瞬间被压制,身体朝着后方倒飞而出,如同炮弹般轰碎一座座破旧的宅院。 屠灵天将正欲追击,然而在他周身的地面却是冒出无数绿色藤蔓,将他重重缠绕。 强横灵力自他体内爆发,朝着四周席卷而去,将藤蔓粉碎。 然而一道全身环绕着绿色神光的绝美女子出现在他面前,一掌朝他拍来。 仓促之下,他一掌迎了上去,与女子对碰一掌。 神力与灵力对碰,紧接着屠灵天将身形爆退,被一掌震退十余米。 他目光阴冷地看着那名一掌将他震退的绝美女子,脸上露出凝重之色,暗道不愧是半神,实力极端强大。 绿萝看向自后方破碎的宅院中飞到她身旁的江浩,问道:“你没事吧?” 刚刚屠灵天将暴起出手,连她都没有预料到,只能在江浩被轰飞后来阻止屠灵天将追击江浩。 江浩笑着开口:“放心,我没这么容易被打倒,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关心!” 旋即他看向转向屠灵天将,目光有些冷,刚刚那一掌可是不轻啊! 这笔账,得记上才行。 见到江浩没事,绿萝也是将目光转向屠灵天将,冷冷道:“如果想战,奉陪到底;如果不想战,就请离开!” 刚刚屠灵天将突然对江浩出手,让她很不开心,如果屠灵天将想要战,她绝不会逃跑。 屠灵天将微微皱眉,他可以从绿萝身上感受到极强的神威,明白这是一个很强很强的对手,哪怕单独对决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而在绿萝旁边,还有一个妖王境的江浩在,也不可小觑。 先前屠灵天将以为江浩只是寻常妖王,可以轻易解决,然而看到江浩承受了他一掌并没有大碍后他明白江浩也不是简单的妖王。 他缓缓开口:“我说了,捉拿你们不是我的任务!” 而后他就化为一道流光,一闪即逝,离开了浮生城。 “他是被你吓跑了,不愧是女神!”江浩见屠灵天将离开,对绿萝打趣地道。 不过他并没有说错,屠灵天将的确可以说是被绿萝吓跑了,而吓跑一位天将,传出去即可震惊天朝。 要知道天将可是站在天朝最顶峰的人物,每一位都是真正的至强者,斩杀个无数强者的可怕存在。 绿萝看着江浩,平静地道:“逼退而已,远算不上吓跑,真打起来即使可以击败他也不会轻松,不要小看天将。” 天将,不应该是被小看的对象,至少她还未看见过一位天将真正的实力。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太一 “我当然不会小看天将,刚刚也是仗着有你在才肆无忌惮,否则我肯定会避开天将人物。”江浩笑着开口,露出雪白的牙齿。 他对自身的实力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可以对抗巅峰至人和巅峰妖王,但碰上至强者依然会有危险,更何况是站在至强者领域中的顶峰的十二天将。 绿萝闻言,没有说什么,直接化为一道绿色流光飞向远处。 她对江浩有着难以言明的感觉,而她恰恰不知道如何对待这种感觉,所以只能选择忽视。 江浩见状,同样化为一道流光朝着远处爆射而去,跟上了绿萝。 他们一路飞行,中间微做停留便继续朝着前方飞去,不久后抵达了一片浩瀚的湖。 太湖,位于太域的边境,也是天朝的边境。 跨越太湖,便也离开了天朝,离开了天朝也就离开了人族势力范围。 太域南方,已经没有人族王朝,只有着无尽的混乱地域,再往前就是希望大道! “这座湖倒是挺大,只是这里居然没什么人,过于冷清了。”停在太湖前,江浩扫视了两侧一眼,感叹道。 太湖其实很美,是观赏风景的极佳之地,但是这里却鲜有人迹,显得有些异常。 “这湖下,似乎栖息着很可怕的生物。”绿萝那双绿色眸子透过湖面望下湖底,淡淡出声。 身为半神,她的神念极强,一念之下可以覆盖方圆百里,然而无法探查到湖底的情况。 不过她释放神念并非没有收获,发现了后方有人赶来,道:“有人来了,而且不是一般人!” 江浩没有怀疑绿萝的话,有些不太爽地道:“不会又是什么天将吧,难不成是那戮邪天将追上来了?” 他们一路上并没有很低调,行踪暴露被人锁定也很正常。 “是两个人,速度不快,不过又有其他气息传来了,速度极快!”绿萝突然看向右方,开口道。 说着她直接收回了神念,因为那人已经到了。 “二位道友别来无恙,在下只是想与两位结伴而行。”来者是一名气质出尘的帅气男子,在离江浩、绿萝不到十米时停下,很是和气地道。 他站在那里,并没有散发出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就好像不是修行之人。 但是以他那惊人的速度,必然不会是普通人,只能说明他的修为达到了极高的境界,对自己的灵力掌控得极为完美。 “结伴同行?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江浩目光紧紧盯着帅气男子,问道。 他感受不出这男子的修为境界,而这让他不敢有丝毫轻视心理。 帅气男子脸上露出笑容,淡然道:“两位朋友自然是去希望大道,准备前往希望之海取希望之花,不知在下可否说对了?” 他那双眸子古井无波,就如同这风平浪静的太湖一般,让人看不出他的内心想法。 江浩目光微凝,暗道这不是个简单人物,脸上却是同样露出笑容,道:“阁下猜的真准,不过阁下想与我们同行,难道也是为了希望之花?” 说到后面,他身上已经有着灵力流转,希望之花只有一朵,且极为重要,怎么可能让别人一起去希望之海,为自己徒增大敌的事他可不会做。 帅气男子脸上笑容不减,和煦地道:“是也不是,希望之话乃是传说中蕴含着神秘力量、可以带来希望的神花,在下自然也想见见。” “不过这只是顺带的事,我去希望之海另有原因,不会与你们争夺希望之花,这点二位大可放心。” 他的话很客气,言语间也没有半分恶意,似乎如他所说不会与江浩、绿萝起冲突。 “我们要如何相信你的话,希望之花的价值你应该也是清楚的,陌生人的一面之词很难让人信服。”绿萝那双绿色眸子静静地看着帅气男子,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冷漠气质。 她也看不透这突然找上他们的男子的虚实,而这让她很不放心,没有谁希望有自己无法掌控的人和自己去希望之海。 男子看向平静的太湖,目光始终没有波澜,微微仰头,道:“在下太一,绝不食言,且两位如果允许我一同前行,我可以帮助两位抵挡路上出现的危机。” 他的话语很平静,却有着自信和从容不迫,哪怕明知希望大道很危险,他依然敢如此说。 “太一?”绿萝轻轻念叨一声,在脑海中搜寻这个名字,却是没有什么印象。 她好像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似乎太一不是什么鼎鼎大名之人,否则她在天朝应该听说过才对。 就在这时,两道身影从后方走来,分别是一名血衣男子和一名小女孩。 其中那名血衣男子目光盯着站在太湖旁边的江浩,道:“妖族?地图应该在你身上吧!” 至于绿萝和太一,他感受不到妖族的气息,直接被他无视了。 他此行的目标只是妖族手中的希望之海的地图,除此之外的生物,他并不关心。 江浩先是看了一眼那名小女孩,而后看向血衣男子,态度有些冷淡:“你又是什么人?” 眼看着马上就可以离开天朝,这时候却冒出两个人,任凭谁的心情也好不起来。 “牧尘,欲前去希望之海取得希望之花,希望你可以成全。”血衣男子左手牵着小女孩的手,低头看了一眼小女孩,而后继续看着江浩,语气不容置疑。 若非带着小花,他行事会更加果断,也会更加冷酷血腥。 他手中沾染过的鲜血,早已经无法数清,杀生对他而言和普通人吃饭喝水一样寻常。 “我若是拒绝呢?”江浩目光微凝,身上金色妖力流转,声音冷冽。 这位可是有些锋芒毕露,和太一截然相反,也更让他不爽。 牧尘那双血色眼瞳凝视着江浩,冷酷开口:“修行不易,何必葬送生命。” 他的左手依旧牵着小花,然而右手上有着血色灵力流转,隐隐间有着尸山血海浮现。 绿萝朝着牧尘所在的方向踏前一步,微微领先于江浩,目光不太友好地盯着牧尘道:“这句话还是送给你自己吧!” 当着她的面威胁江浩,不知为何让她格外的……生气! 第二百一十九章 人物卡 牧尘看向绿萝,仔细观察了绿萝片刻后,有些惊讶地道:“妖王和……半神吗?” 他倒没想到在那拥有希望之海地图的妖族身旁居然有神,即使只是半神,也足以让人感到惊讶。 但即便对方有半神存在,想让他放弃希望之花,也是不可能的事。 杀过的人很多,妖也偶尔有,但神可还未杀过,不知道杀起来会有什么不同之处…… 太一也是看向牧尘,大义凛然地道:“道友,逼人交出珍贵之物便是你的不对了,在下也难以袖手旁观。” 他言语间满是对牧尘行为的厌恶,似乎仅仅是因为牧尘的行为而要站在江浩这一边。 “二个也好,三个也罢,交出地图方可离开,否则今日这里怕是会多上几具尸体!”牧尘冷冷开口,已经有些不耐烦。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小花在身旁,他早已经出手,毕竟婆婆妈妈不是他的性格,他只是不想让小花看到他血腥残酷的一面。 “看来你对自己的实力格外自信!”江浩丝毫不惧,开口与牧尘对峙。 他的确有恃无恐,绿萝乃是半神,足以对抗天将人物,而他的实力也比之前强上很多,对付巅峰强者也不在话下。 更何况一旁还有个不知深浅的太一在,反观牧尘身旁只有一个没有修为的小女孩,怎么看都是他这一方占据绝对的优势。 分割线人物资料 江浩:原本为人族,意外变成了一只河蟹,偶然得到了希望灵珠,开启了修行之旅。 目前妖王境修为,体内封有虎迦的大妖王道果和希望灵珠的神力,解开封印后可以使用这两股力量,但身体会承受不住。 七罪域 鱼小三:觉醒了灵智的小河鱼,贪婪之河的一只凡妖,无法修行,在与江浩认识后极为依赖江浩。 章七七:生活在傲慢之河章鱼族,身份在章鱼族有些超然,来历颇为不凡。 蟹小魅:傲慢之河青蟹族族长之女,天赋极佳,在青蟹族被毁后与其父亲蟹王神照一同离开,登场时上妖修为。 霸上禅褚:七罪域的统治者,也是七罪域唯一的霸主,妖王巅峰修为,与石佛一战后下落不明。 石佛:沉睡于七罪域的堕落妖佛,魔佛同修,半佛之境,被封印镇压在七罪域的山下。 天朝 天主:天朝之主,被誉为无上天主,修为未知。 十二天将:天主座下十二天将,只需听从天主的命令,此外不受任何人调遣,其中任何一人都拥有绝对强横的压倒性实力。 戮邪天将:十二天将之一,高傲、战狂、好战,曾大杀十万邪魔,打造了一柄另邪魔妖道闻风丧胆的破邪之矛,修为至人王境。 屠灵天将:十二天将之一,眼高于顶,自尊心极强,很爱面子,屠杀过无数生灵,兵器屠灵飞刀,修为至人王境。 诛神天将:十二天将之一,对神灵有着病态的厌恶和疯狂,曾斩杀过一位半神,拥有令神佛的畏惧的兵器诛神剑,修为至人王境。 金光天将:十二天将之一,一心一意修炼“光渡”,战斗时全身散发出金色光辉,霸道强横,修为至人王境。 索魂天将:十二天将之一,无时无刻持着兵器索魂勾,为人阴冷可怕,拥有吞噬灵魂修行的能力,修为至人王境。 普渡天将:十二天将之一,将体修之路走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可以凭借肉身移山填海,修为至人王境。 泣血天将:十二天将之一,喜爱一个人躲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哭泣,哭泣时流的是血泪,被人发现在哭泣时会恼羞成怒将人杀死,修为至人王境。 阴阳天将:十二天将之一,相貌阴柔,十分喜爱女色,修炼“阴阳天功”,修为至人王境。 巨石天将:十二天将之一,身材十分魁梧,可以进入石化状态,修为至人王境。 斗战天将:十二天将之一,修炼天赋极强,乃是真正的妖孽人物,拥有传说中为战而生的至强体质,斗战圣体。 无劫天将:十二天将之一,生而无敌、应劫而生的无劫神体,成长路上一路摧枯拉朽地击溃对手,从未经历过可以威胁到他生命的战斗。 吞噬天将:十二天将之一,从未听从过天主的命令,神秘至极。 苏弑天:有苏氏圣具一脉子弟,身怀弑神体,十分嗜血、易怒、狂暴,在修为突破至天境前被限制外出。 苏仙儿:有苏氏子弟,被誉为苏域第一美人,拥有仙灵体。 苏琪儿:有苏氏支脉苏家千金小姐,容颜很美,为人热情而天真,对江浩一见钟情。 牧歆然:古老传承牧家的天才女子,体内封印着牧家祖兽,与苏琪儿是好朋友,但性格与苏琪儿截然相反。 柳擘:柳家大少爷,无敌于柳域年轻一辈,因为十分宠溺妹妹柳宣导致被称为“护妹狂魔”,又因为兵器是一杆霸王枪而被称为“霸王枪柳擘”,实力极端强大,早已经超越柳家家主。 柳宣:柳家大小姐,修炼天赋极高,调皮可爱,容貌十分美丽,总是惹祸让其哥哥柳擘解决。 牧尘:经常身着血色衣袍,曾经制造过“血祸”,被称为“血祸者”,修行路上的绝世妖孽,战力强到超乎界限,收养了一名叫做小花的小女孩。 羽化仙:如同嫡仙的男子,拥有着仙道力量,极爱除邪斩魔,实力深不可测,据传拥有某种无上体质。 各族人物 神象王:神象族族长,是妖族中辈分极高的老牌至强者,位列妖族十大至强者之一,修为大妖王境。 白泽:白狐族族长之子,也是白狐族最强天才,年轻时曾败尽妖族各族天骄,位列妖族十大至强者之一,修为大妖王境。 绿萝:本是在青苍妖族领地内的树妖,误吞半神药而遭到青苍妖族的追杀,无奈之下吸收神药的神力吞噬青苍妖王成为半神。 河神:本体是黄金蟹,以妖躯证道为神,是心怀天下的神灵,创造了神物希望灵珠。 太一:于太湖出现的神秘男子,实力深不可测,真实身份未知。 本期主要人物介绍完毕,后续会有更新和补充…… 第二百二十章 迎战牧尘 牧尘听到江浩那有恃无恐的话,脸上的冷意更甚,对小花道:“我带你去旁边,乖乖等我!” 说完他带着小花闪烁间出现在万米之外的小草坪,将小花留下草坪上,自身则是化为一道血色流光从天而去,朝着江浩落下。 江浩身上升腾起磅礴金色妖力,身形冲天而去,化为一道金色洪流迎向那道血色流光。 二者的速度极快,刹那间于空中对碰,爆发出强横的冲击。 下一刻一道身影倒飞而出,落在地上退出数步,每一步落下都将地面踩出了一个寸许深的脚印。 而空中,那道血衣身影傲然而立,被击退的却是江浩。 “没事吧,这人很强,不可大意。”绿萝看向江浩,提醒道。 虽然她对牧尘这个名字没多大印象,但这不代表牧尘不强,事实是牧尘给她的感觉应该是至强者级别的存在。 “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将地图上的内容记住,然后交给我!”牧尘冷酷开口,血红眼瞳俯视着江浩、绿萝以及太一,身上流转着血色灵力。 无尽威压自他体内散发而出,朝着下方的江浩、绿萝、太一压迫而去。 绿萝抬手,神威弥漫,抵挡住威压,同时雄厚神力喷涌而出,轰向空中的牧尘。 既然这人来势汹汹要对他们出手,那她也没什么好多说的,直接击溃即可。 “既然你们选择战斗,那就做好死的准备!”牧尘一掌拍出,空间一顿,血色灵力落下,与神力碰撞。 而他则是俯冲而下,穿过神力冲击,一拳轰出。 炼狱死印! 三到血色光印自他拳头中爆射而出,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以惊人的速度分别轰向江浩、绿萝和太一。 他竟然同时攻击三大强者,可见他心中的自信之强,拥有着无敌之心。 “金蟹破空!” 江浩双手间覆盖着无穷金光,凝聚出一双金色的妖力巨螯,朝着那道光印砸去。 这是他突破到妖王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战,面对的敌人也是他有史以来正面对抗的最强者。 “神蔓壁垒!” 绿萝轻念一声,双手结印,神前的地面极速冒出无数绿色藤蔓,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散发出璀璨神光,挡在她和那道光印中间。 面对着深不可测的牧尘,她也不敢托大,直接施展神术抵挡。 太一则是与江浩和绿萝不同,没有施展什么强大的手段,面对着那道朝他爆射而来的光印,直接徒手伸出。 只不过在他手指间有着蓝色的光辉流转,居然真的捏住了光印,他指尖的光辉则是迅速涌上光印,将光印生生搅碎。 另一边,血色光印落在藤蔓壁垒上,爆发出强横冲击,血色光辉轰在绿色神光上,撕裂藤蔓壁垒,朝着绿萝席卷而去。 不过此时血色光印的力量已经消耗无几,被绿萝挥手间抵御住了。 最为艰难的是江浩,当他那双金光巨螯与血色光印接触时,瞬间就被光印爆发出的可怕力量粉碎。 情急之下他连忙施展出妖力铠,身上凝聚出了一具金色的妖力铠甲,紧接着光印爆发出的可怕力量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血色光辉覆盖住了江浩,将他身上的妖力铠甲轰炸,而后强横的力量冲击在了他身上,将他轰飞出数百米。 鲜血自他嘴角流下,滴落在已经塌陷的地面上,让他看起来十分凄惨。 嗖! 一道绿色靓影出现在江浩身旁,正是心中担心的绿萝,关怀地问道:“伤得严不严重?你先去一旁疗伤,他就交给我来对付!” 她的声音有些冷冽,不管牧尘是什么人,只要伤到了江浩,就让她很生气、很生气。 太湖旁的上空,牧尘与太一爆发大战,血色光辉与蓝色光辉不断碰撞,爆发出极强的冲击。 地面上偶尔被一道灵力光波轰中,便会层层炸开,出现一个巨坑和无数裂缝。 江浩摇了摇手,道:“我没事,不过这家伙很强,实力不比之前的屠灵天将弱,不知道是什么人。” 他目光盯着在空中与太一激战的牧尘,猜测牧尘会不会也是十二天将中的一人,否则怎么会拥有这么强的实力。 还有来历不明的太一,虽然性情温和,但实力同样极强,与牧尘的大战并没有落入下风,身份同样很可疑。 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至人、妖王都是超级强者,属于真正的顶层存在。 即使是在天朝,至人也都是一城中的霸主存在,十分稀少,每一个都有着不弱的威名。 而巅峰至人即便在一域之地都是声名赫赫的巅峰人物,是站在一域无数修炼者顶峰的强大存在,每一个拥有着绝对可怕的实力。 至于被誉为至强者的至人王,哪怕在整个天朝,也是母庸置疑的至强人物,真正的高高在上,足以俯瞰各域,任何一个走出去都可震慑一方。 而天朝至强者的代表和顶峰就是十二天将,他们的实力远在寻常大妖王和至人王之上,甚至可以单独轰杀至强者。 就比如屠灵天将,不久前才独自将一个王朝的第一强者、至人王境的至强者灭杀,震慑住整个王朝,让那个王朝不得不对天朝俯首称臣。 “哥哥,救我!” 就在这时,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带着丝丝哭腔,显然很惊恐。 江浩和绿萝闻声望去,发现之前被牧尘带到远处的小花此时正被一名男子提着走来。 在小花的脸上,有着泪水和一个红红的掌印,显然是被那名男子打了一巴掌。 而刚刚小花的求救声让男子微微皱眉,心中感到很不爽,将小花猛地甩在地上,恶狠狠地道:“给老子闭嘴,否则我一脚踩死你!” 他右手手掌握着一个勾子的把手,勾子尾端连接着灰色锁链,而灰色锁链正缠绕在他的右臂上。 他整个人都散发出阴冷而压抑的气息,让小花感到很难受,看到他便害怕的想哭。 轰! 不远处在于太一大战的牧尘听到小花带着哭腔的求救声和阴冷男子的呵斥声,脸上露出森然寒意。 紧接着无边血色灵力从他体内疯狂爆发,将太一都是生生击退,而他的身影已经在太一身前消失,如同瞬移般凭空出现在小花身旁。 第二百二十一章 牧尘之怒 牧尘迅速将小花抱起,看着小脸上的巴掌印,心中怒火几欲焚天,但还是先强压着怒意对小花安慰道:“小花,哥哥来了,没事了、没事了。” 在他周身,空气已经凝聚,地面不断出现裂痕,甚至连空间都是略微扭曲。 以他为中心,出现了一个特殊场域,连空间都会被压制。 太一那双浩瀚如大海的眸子看向牧尘,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他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血祸者牧尘,而那名将小女孩甩在地上的男子则是十二天将之一的索魂天将。” 他那波澜无惊的眸子,此时却浮现了一丝期待,似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 听到太一的话,绿萝也想起来一个数年前发生的事件,惊讶地道:“血祸者牧尘……竟然是他!” 当年还是少年的牧尘以森罗境修为斩杀两大家族无数的强者,将婚礼变为了血祸,此事本应该被遗忘在时间长河中,没想到牧尘居然在天地大变后再度出世了。 这可是一件大事,以至于她将索魂天将都是给暂时忽视了,毕竟血祸者给天朝之人带来的威慑力不比天将低。 而数年前的牧尘就已经如此可怕,那么数年后的现在,牧尘有多么恐怖尚且未知,但绝对会远远超越当年。 江浩并未听说过血祸者之名,所以注意力都在那阴冷的索魂天将身上,有些无可奈何地道:“索魂天将?果然又有天将来了,最近这天将是盯着我们不放了吗?” 十二天将作为天朝至高存在,平时难得一现,一般出现都是为了解决大事,比如攻打王朝之类的情况。 但是他身上只是因为有希望之海的地图,就遭遇到了这么多天将,实在是有些异常了。 索魂天将脸上露出冷笑,先是不屑地看了一眼旁边在抱着小花说话的牧尘,然后看向百米之外的江浩、绿萝和太一,阴冷地问道:“谁是江浩?” 一丝丝阴冷的灰色灵力在他身上流转,尤其是他右臂的索魂勾通体散发出灰色光辉,格外妖异。 没有人回答索魂天将,倒是牧尘将小花放在了地上,血色眼瞳带着无穷杀意地盯着索魂天将。 血色光辉在他周身环绕,散发出极强的压迫力,冷冽开口:“十二天将?这是想变成十一天将啊!” 话语未落,猩红灵力洪流轰击而出,如同风暴般袭向索魂天将。 “敢对十二天将不敬,该诛!”索魂天将心中大怒,呵斥一声,抬起左手爆发出无尽灰色灵力迎击。 灰色灵力与血色灵力对碰,二者都是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而他们脚下的地面不断崩坏,甚至连百米之外的江浩、绿萝和太一都是感受到了压迫力,退到了更远处。 轰! 突然间,一道血衣身影自血色灵力洪流中极速冲出,化为血影破开灰色灵力冲击,如同鬼魅般一拳砸在了索魂天将脸上。 索魂天将身后的空气炸裂,气流被生生压爆,地面更是刹那间粉碎。 “啊!” 他发出一生无力的怒吼,紧接着身体被那如同杀神之拳般的拳头一拳砸飞。 在他身上,灰色灵力不断被压制、击溃,身体足足飞出上千米才化解那股强横的冲击力得而停下。 索魂天将摇了摇头,感觉脑袋都有些懵了,事实上如果不是至人王的身体无时无刻都有灵力在体内洗练,已经强横无比,刚刚那一拳就可以将他打爆。 他抬头朝前方看去,却是惊讶地发现前方空中、地面都没有牧尘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道血色身影凭空出现在他身侧,那只覆盖着血色光辉的拳头已经落在了他的脸上。 嘭! 他的脑袋连带着身体如同导弹般在空中飞出数百米,然后猛地砸在地上,在地面砸出一道巨大的沟壑。 甚至整个大地都是剧烈一颤,在他砸出的沟壑之外已经布满无数裂痕。 “天将不可辱!” 索魂天将爆发出雄厚灰色灵力,怒吼一声冲天而起,升入了空中。 他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头发凌乱,右脸个更是有着一个拳印,可以在至人王脸上留下一个拳印,难以想象刚刚那一拳的力道大到什么程度。 “这就辱了?才刚刚开始啊!”一道冷酷无情的声音响起,血色身影自远处爆射而来,如同跨越空间般出现在了索魂天将身前。 在他周身,有着上百道血色光印浮现,随着他一拳轰出尽数朝着索魂天将爆射而去。 索魂天将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身体即使爆体,留下漫天残影。 然而那些血色光印的速度更快,洞穿了一道道残影,穿梭空间般极速接近他。 他眼中露出狠意,右臂一会,锁链散开,勾子爆射而出,将十余道血色光印轰爆。 而后他抓住锁链用力一甩,灰色灵力荡漾,击溃了数十道血色光印,然而剩下的数十道光印依然轰在了他体表的灰色灵力上。 强横的灵力冲击爆发,他体表的灰色灵力被冲破,余下的灵力冲击落在他身上,将他轰飞出数十米才停下。 索魂天将刚刚在空中稳住身形,牧尘已经再度逼来,毫无花俏地一掌劈向他。 他心中十分窝火,将索魂勾甩出,轰向牧尘。 牧尘见状,手掌一抓,一把将索魂勾抓住,而后用了一扯,将索魂天将扯过来另一只手握拳轰出。 这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了索魂天将身上,爆发出强横的血光冲击,将索魂天将一拳轰飞出数千米、落至湖面。 见到索魂天将不断被牧尘暴打,江浩吃惊地道:“十二天将之一居然被压着打,这牧尘究竟是什么人!” 十二天将已经是天朝的顶峰存在,居然也会有被人暴打的一天,传出去必然震惊世人。 太一那双如海洋般的蓝色眸子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感叹道:“血祸者牧尘名不虚传,而且他根本就没有施展真正的强横手段,实力深不见底啊。” 他知道牧尘的经历,知晓这是一个可怕的人,然而连十二天将之一都无法逼出他真正的实力就被暴打,还是让他有些感慨。 第二百二十二 击溃索魂天将 索魂天将身子微微躬着,站在湖面上,目光极为阴冷地盯着湖岸空中的牧尘,愤怒地咆哮道:“该死的家伙,你成功激怒本天将了,接下来就是你的死期!” 身为天朝最为强大、尊贵的人物之一,他哪次出手不是摧枯拉朽地横扫各方敌,像今日这般被暴打还是第一次。 “你也只能嘴上说说了,而且待会连嘴上说说也做不到!”牧尘冷漠开口,周身爆发出强横的光辉。 然而下一刻,散发出灰白光辉的锁链突然将他重重捆绑,锁链顶端的勾子更是朝他的脸刺去。 血色灵力自他体内爆射而出,抵挡住了散发出冷芒的勾子,却没有破开灰色锁链。 湖面上,索魂天将周身流转灰色光辉,身形升入空中,得意地道:“蠢货,索魂勾与我心意相通,可以趁你不备将你束缚住任我宰割。” 而后他双手结印,爆发出极为雄厚的灵力,这些灵力直接出现在索魂勾上。 索魂勾得到灵力加持,捆绑地更加严实,似乎是想将牧尘生生绞杀至死。 绿萝那双美丽的绿色眸子也因为突然反转的局势而浮现一丝惊讶,道:“天将人物果然不能小瞧,出其不备之下就可以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她之前虽然也与天将人物交过手,但先前的天将人物完全没有展现出全部实力,否则她真的未必可以突破天将的拦截。 要知道戮邪天将在十二天将中可都是极不好惹的存在,在世间的威慑力更是远远超越索魂天将。 若是戮邪天将和索魂天将大战一场,索魂天将多半是不敌的,因因戮邪天将可是与诛神天将并肩作战的霸道人物。 而诛神天将,可是诛杀过半神的绝世猛人,一人一剑,可破苍穹! 太一则是凝视着被索魂勾困住的牧尘,道:“索魂天将虽然有些手段,但其实力在十二天将中并不出众,应该不会是血祸者的对手。” 他对十二天将的了解可比寻常生灵要多,若是诛神天将或者戮邪天将在此,那结果自然难料,但一个索魂天将还真不一定可以难倒被称为血祸者的牧尘。 江浩有些诧异,太一对牧尘的居然如此看重,那他也不禁好奇牧尘有什么能耐了。 从眼下的情况来看,牧尘被索魂勾束缚住,可是处于不利的局面。 “刚刚不是猖狂得很吗?现在倒是再给我动手一个看看呀!”索魂天将见牧尘无法挣脱索魂勾,顿时得意忘形。 旋即他化为一道灰色流光爆冲而出,在牧尘面前停下,显露出阴冷的身影。 他抬手间无尽灰色灵力在掌心凝聚,而后握拳朝着牧尘猛地轰出。 刚刚被牧尘压着打,可谓是奇耻大辱,他必须要加倍还回来,否则他这天将就是白当了。 索魂勾将牧尘的手臂与身体紧紧束缚住,并且将这一方空间都给封锁,让他无法破空躲闪。 就在索魂天将那只覆盖着灰色灵力的拳头即将砸中他时,两道如刀锋般的血芒自他眼瞳中爆射而出,轰在了索魂天将身上。 索魂天将根本没想到牧尘还能反击,被打了个正着,在空中倒飞出数十米才缓缓停止身形。 他又惊又怒地看着牧尘,感觉脸上有些无光,身为天将居然被两道眸光击退,算是一大黑点了。 “你以为你这破锁链可以困住我吗?给我破!”牧尘讥讽地看着索魂天将,大吼一声爆发出无尽光辉,双臂朝着两侧伸张。 那散发灰色光辉的锁链开始出现裂缝,下一刻连带着勾子都是猛地炸裂。 恐怖至极的灵力波动自他体内散发而出,连空间都是微微颤动,仿佛难以承受这种可怕的力量。 索魂睁大了眼睛,看着那落下的索魂勾碎片,难以置信地道:“怎么可能,我的索魂勾可是绝品灵器,居然碎了!” 索魂勾可是他引以为傲的兵器,随他掀起过腥风血雨,无数大族的镇族灵器都被他的索魂勾击毁。 而今日,他的索魂勾居然也被人毁了,而且那人根本没有兵器。 “你的仰仗,就是一件绝品灵器吗?”牧尘身形爆射而出,瞬息间出现在索魂天将面前,一拳砸出。 空间震荡,索魂天将周身的空间已经被压制,无法闪避,只好爆发全身灵力抵挡。 嘭! 强横的冲击爆发,两股力量对碰,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风暴。 紧接着一道身影自灵力风暴中倒飞而出,砸在地上翻滚出数十米才停下,而地面已经被他砸的千疮百孔。 空中的灵力风暴散去,露出了牧尘那血色身影,而地面上那狼狈不已的身影,正是身为十二天将之一的索魂天将。 “看来,你倒是有辱十二天将之名,不如在此将你从十二天将中除名吧!”牧尘冷漠开口,一步踏在空中,天地都是微微一颤。 他这一脚,好似将诸天万道都踏在了脚下,巨大的压迫力将地上的索魂天将压制得起不了身。 索魂天将躺在地上,看着天上那道不可一世的绝强身影,久违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恐惧感油然而生,身为十二天将的他风光无限,自然不想死,大喊道:“你不能杀我,十二天将缺一不可,杀了我会造成弥天大祸!” “贪生怕死之人枉为天将,迎接死亡才是你该做的事。”牧尘冷酷无情地开口,抬手间周身凝聚出数以百计的血色光印。 手指朝着下方的索魂天将凌空点下,顿时他周身的血色光印尽数爆射而出,携带着毁灭性的力量袭向索魂天将。 索魂天将瞳孔一缩,突然感受到了数道熟悉的气息,欣喜若狂地大喊:“诸位,救我!” 在他话语刚喊出口的时候,一道极尽璀璨的剑光从远空斩来,破开空间出现在索魂天将身前将所有的血色光印斩碎。 天地随之寂静,旋即一道身影凭空在索魂天将前方的空中出现,缓缓落在地上。 在他出现的那一刻,无尽剑意铺天盖地地爆发,瞬间席卷了这方天地。 而这剑意的根源,便是他身前漂浮着的一柄剑,剑身闪耀着夺目的七彩光辉,犹如一柄至高无上的神剑。 第二百二十三章 天将集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齐在那突然出现的男子身上,不同的人物露出的神采各不相同,但相同的是这些人脸上都是露出了一丝凝重之色。 那如救世主一般出现救下索魂天将的男子身材挺拔,容貌极为俊朗,一头七彩长发垂至腰间,一双七色眼瞳凝视着前方空中的牧尘。 他身穿金蓝色无比尊贵、华丽的服饰,七彩光辉在他周身流转,将他忖托得如同九天之上的神皇。 片刻后,他眸光微动,在他身前的七彩神剑消失,紧接着那铺天盖地的剑意也是随之不见。 “哈哈哈!”宁静被索魂天将那癫狂的笑声打破,他有些疯狂地爬起身来,望向牧尘,挑衅道:“你不是想杀我吗?来啊,现在来试试看啊!” 当他身前这名如同至高帝尊般的男子出现时,他就知道他安全了,不管有多少敌人、敌人是谁,都无需在意。 因为眼前这名男子可是如同活着的神话,几年前初入十二天将时就斩杀过半神。 别人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同为十二天将的索魂自然知晓,那时候眼前这位的修为可还不是至人王境。 如今眼前这无比尊贵的男子早已经达到了至人王境的绝巅,别说半神,哪怕真神来了恐怕也可以斩杀! 诛神天将,世人皆知他曾诛杀了一位半神,却不知他只出了一剑便斩杀了那名半神。 他拥有着与生俱来的力量,比神灵更为尊贵、强大的血脉之力,加上他自身万古无双的悟性和逆资质,成长几乎是没有界限的。 牧尘没有理会索魂天将的挑衅,目光死死盯着诛神天将,沉神道:“诛神天将!” 他没想到诛神天将居然也来了,要知道当年诛神天将轻描淡写地一剑斩杀半神的一幕,被他看在了眼里。 而那被斩杀的半神,是他的师尊! 正是因为他有着一个半神师尊,他才能那么迅速的崛起,否则一开始只是寻常家庭子弟的他怎么可能拥有后来制造血祸的力量。 “是你,可以在数年时间成长到击败索魂的程度,看来这几年你很努力。”诛神天将虽然是站在地上,但是他的气势丝毫不输屹立于空中的牧尘,甚至犹有过之。 他知道牧尘是那名被他斩杀的半神的弟子,也知道当初斩杀那名半神时牧尘其实在暗处看见了。 但他没有在意这些,因为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牧尘都不曾被他放在眼中。 牧尘身体微微颤抖,而后归于平静,冷漠地道:“这几年……我何止是努力,我所经历的种种,是你们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的,而我之所以要经历那些,就是为了打倒你!” 他的话语很平静,但江浩从中听出了尸山血海以及无数炼狱的绝望感,绿萝等强者也是各有领悟。 诛神天将那双七色眼眸平淡无奇地看着牧尘,道:“你是无法打倒我的,放弃这个念头,你可以活的很肆意。” 他的话语很平静,并非刻意炫耀,这只是他心中的想法而已。 想打倒他的人很多,但从未有人可以做到,事实证明他几乎是不可战胜的存在。 与他为敌,注定是一件悲哀的事。 “能不能打倒你,还得打过才知道!”可怕的气息自牧尘体内流出,他释放出的灵力越来越强横,让他周身的空间都是有些扭曲。 这方天地已经难以承受释放出全部气息、力量的他,可见他的力量之强大,已经到达匪夷所思的程度。 “今日,诛神可不能和你打,我们都是有任务在身的。”一道冷傲之声在高空之上响起,紧接着一名男子从天而降,落下诛神天将身旁,散发出凌厉的气息。 他那邪魅的脸上挂着一丝笑意,目光却是扫向不远处的江浩和绿萝。 从他手中逃走的小老鼠也在这里,还真是有缘。 “是他,戮邪天将!”江浩盯着那名邪魅男子,开口道。 事到如今,他当然知道之前戮邪天将与他和绿萝战斗时根本就没有释放全力,否则当时的他和绿萝真不一定可以走掉。 能够与诛神天将并肩作战的男子,怎么可能会弱,至少会远在索魂天将之上,而索魂天将事实上已经很强,即便与绿萝一战也不会轻易落败。 “没错,我们可没你们自由,身居高位也是身不由己呀!” 一道有些懒惰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又是一名男子自远处爆射而来,落在诛神天将身侧。 这人自然也是一名天将,而且之前也与绿萝、江浩起过冲突,正是屠灵天将。 随着屠灵天将、戮邪天将、诛神天将的降临,加上之前就已经出现的索魂天将,十二天将已经到了四位,这种阵容可谓恐怖到了极致。 十二天将,随意走出一位都拥有灭族亡国的强大力量,四位集结,几乎可以荡平许多千古长存的大族。 “十二天将居然到了四位,看来天朝是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牧尘目光扫过屠灵天将和戮邪天将,声音有些冷。 如今十二天将到了四位,他明白无论是想杀了索魂天将还是找诛神天将报仇都是不太可能的事了。 哪怕他对自己的实力无比自信,也不会托大到一人独占四位天将,尤其是诛神天将和戮邪天将这两位极强的天将也在列。 屠灵天将伸展了片刻手臂,吊儿郎当地道:“大事说不上,只不过是地图先前在一个老头子那里,现在老头子被人找了出来,无奈之下绘制了新的地图,以至于希望大道不在是秘密,谁都知道希望之海该如何去了。” “得到消息后,天主下令让我们十二天将去希望之海取回希望之花,所以不只是我们,其他人也到了。” 他的话音刚落,几道光束从天而降,每道光束中各有一道身影若隐若现。 一共五道光束,片刻后光束散去,露出了五道身影。 五人凌空而立,气质、容貌各不相同,然而相同的是散发出的气息全部十分恐怖。 其中任何一人散发出的气息强度,都比索魂天将更强! 第二百二十四章 组建联盟 太一看着那从光束中显露出来的五道身影,目露思索之色,道:“又是五位天将,看来希望之海的地图是真的散开了,天主派遣十二天将是对希望之花势在必得呀” 只不过他有些疑惑,希望之花虽然是神花,但是对天主来说也不应该重要到需要派出十二天将去夺取,除非希望之花对天主有着特别的作用。百度搜索,更多好免费阅读。 绿萝那双美丽的绿色眼瞳中满是无奈和不甘,道:“十二天将,已到九人,其他人还怎么去争” 别说她还只是半神,哪怕是真正的神灵面对十二天将中的九大天将,也是凶多吉少。 “十二天将”江浩紧咬牙关,双拳紧握,心中有着一丝绝望之意。 十二天将的组合,在整个世间都是几乎无敌的存在,足以横扫各族,谁与相抗 一名身材异常高大魁梧的男子看向诛神天将,问道:“诛神,你是打算解决掉他再去希望之海,还是” 他也是一位猛人,十二天将中的巨石天将,本是粗犷之人,但面对诛神天将时却有些小心翼翼。 原因无他,仅仅是因为他的实力次于诛神天将。 而事实上,在场的九位天将中,除了戮邪天将可以和诛神天将略微对抗一二,其他天将完全不是诛神天将的一合之敌。 故而在场的九位天将,以诛神天将为首,其他天将都需要服从诛神天将的命令。 诛神天将没有去看巨石天将,他那双七色眸子转向太湖,淡淡开口:“希望之花务必拿到手,其他事可以先放一放,走吧。百度搜索,更多好免费阅读。” 说完,他率先动身,化为七彩流光瞬间飞过了太湖。 报告索魂天将在内的其他八名天将都没有说什么,同样化为流光爆射而出,跟在诛神天将身后。 九道流光穿过太湖,离开了天朝,朝着希望大道全速飞去。 太湖之外的岸上,江浩、绿萝、太一都是看向牧尘,而牧尘也是看着他们。 终于,宁静被打破,太一率先开口道:“牧尘道友,我知道你很强,但面对十二天将的组合,想必也会束手无策吧” 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从始至终他都表现的很淡定,唯一有些波动时候正是诛神天将出现的刹那。 牧尘那双血色瞳孔冷冷盯着太一,有些不爽地问道:“你想说什么” 本来他可以杀死索魂天将的,结果索魂天将却被他的仇人诛神天将救下了,而他想和诛神天将决一死战都做不到。 这种憋屈感,让他难以忍受,若不是因为还有小花需要照顾,他刚刚就已经强行对诛神天将出手了,哪怕对方一共有着九名天将在场。 太一眼中露出自信神采,道:“我们可以联手,十二天将也是联手之后的组合才显得那么无敌,若是我们也可以联手,面对天将组合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哪怕面对十二天将组合,他也没有退缩,依旧想去争锋。 牧尘有些惊讶地看着太一,原本他以为这行人在见到十二天将的可怕组合后会选择放弃希望之花,没想到倒是他小看这些家伙了。 他那双血色眼瞳中露出思考之色,片刻后答应道:“好,不过我得将小花先安置好,并且在解决十二天将后,我依然会出手抢夺希望之花” 从来没有永远的联盟,因为强敌而联合的组织也必将因为强敌的消失而分散。 太一朝着牧尘微微点头,如何笑着对江浩、绿萝道:“两位觉得如何” 他并不担心江浩和绿萝回拒绝,因为江浩和绿萝的目标便是希望之花,与十二天将有着激烈的冲突,而有牧尘这种强者做盟友,无疑在对上十二天将时会轻松很多。 绿萝看向江浩,江浩则是淡淡开口:“我没有什么问题,只有你招揽来的人不在背后捅刀子” 多一个盟友自然多一份力量,但是可靠性不确定的盟友,反而可能对自身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太一双目虚眯,突然间露出十分严肃的神情道:“放心,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 说完,他脸上再度露出了笑容,恢复了那副友好和谐的模样。 “希望吧。”江浩冷淡回应,看着牧尘朝着远处飞去。 在他心中,则是对太一的话有些不以为然,要知道太一本身就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 过了大概十余分钟,牧尘又回来了,从远处飞来,落在江浩、绿萝、太一前方。 这次,他带了一个人来,不是小花,而是一名相貌平平的青年男子。 江浩目光紧紧盯着那名男子,却是无法看透这名男子的虚实,这让他认识到这名相貌平平的男子的实力绝对不简单。 他心中计算了一下,简单地介绍自己和绿萝道:“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江浩,这是我的朋友绿萝。” 太一笑眯眯地道:“太一,很高兴与几位道友结盟。” 不管面对什么人,他都是一副友好的样子,让人难以看透他的真实想法。 “牧尘,旁边的是我的朋友,张之凡。”牧尘也是冷淡地开口介绍,他那为朋友倒是对着江浩他们微微点头示意。 介绍完后,他又接着道:“以张之凡的实力,可以让我们联盟的实力更强,遇上十二天将才不会被瞬间击溃。” 或许别人不知道张之凡的实力,但他可是清清楚楚,别看张之凡只是个相貌平平的散修,若是论实力,整个天朝比张之凡强的都没几个。 “如此一来,我们的联盟就有着五个人了,不过那十二天将哪怕不是全部出动,至少也有九人,以我们五人恐怕还是难以匹敌。”太一点了点头,道。 十二天将本就是真正的至强者,哪怕他们五个的实力不弱于天将,也无法击败九名天将的组合。 更何况,那九名天将中可是有着诛神天将这等无敌存在。 江浩看出了太一心中所想,淡淡出声道:“你是想继续招揽其他人吗但是敢与十二天将争锋的修士应该不多,哪怕有着希望之花的诱惑。” 想找到合适的盟友,不是件容易的事,首先得拥有着至强者级别的实力,否则碰上十二天将和送死没区别。 (=) 第二百二十五章 恶梦 ·上(番外) 我是一个剑客,我的剑法举世无双,我总是在和各类高手决斗,并且一场也没有输过,所以我在武林中享有很高的名望,可是我却一直有一种真实而怪异的感觉,我竟感觉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这种感觉似乎在我有记忆的时候就伴随着我,我的武艺虽然高强,却难以融入这个世界,我每天都在寻找属于我的世界,但又不知道在哪? 为了远离人群,我住在人少的地方,好在我并不孤独,因为我的妻子孙小玲一直陪伴着我,她是一个卖艺不卖身的青楼名伶,一年前我们一见如故,然后就成为了夫妻。 我们在人烟稀少的郊外搭了一间茅屋,屋外围着一扇篱笆,隔不久会有一个菜商经过,向我家供应食物。孙小玲只负责做饭持家,我则负责生活来源,我是武林中可以靠武艺吃饭的高手之一,因为我名声大,武林中人几乎都想打败我扬名,所以每次和我比试,我都要让对手出一笔满意的赌金才肯动手。我输了,我的命就给他;我赢了,那笔赌金就归我。 我现在还活着,就说明我每次都赢,同时我也得到了大笔大笔的钱,成为了隐居的富人,不过我从来不杀人,只是点到为止。 虽然名利双收,但那种‘我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这让我越来越郁闷,就好像一个迷失他乡的孩子。 直到有一天一个高手的出现,让我的心为之一动。 她叫吴玥,是一个使用暗器的高手,这并没什么特别的。让我兴奋的是她的武器,她用来发射暗器的武器很小巧,一只手就可以握住,并且每次在发动暗器时都会伴随一声类似鞭炮‘啪’的声音,射出来的暗器快、准、狠,就连惯用暗器的唐门高手也没有见过这种东西,这是吴玥独有的,吴玥对整个武林宣称,这种东西叫做‘枪’。 在我印象中,枪是一种双手而持的长兵器,这种长兵器不太可能和暗器混合在一起。而了解到吴玥手里可以发射暗器的‘枪’时,却让我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我觉得我要是能亲眼看到这种‘枪’,或许能够想起什么?于是我决定去找吴玥。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还没去找她,她反倒给我下了一封挑战书,赌金甚是丰厚,她约好明天在我家旁边的小竹林里比试,这让我求之不得。其实对我来说,输赢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看看她的武器。 此时,我的妻子孙小玲身着一身浅色纱衣坐在我旁边,她的神情充满了忧愁,看得出来她对我明天的比试没有信心。我之前的比试,她从来没有担心过,或许这就是一种未知的恐惧。 第二天,阳光洒满大地,万物勃发,到处都充满了生机,而我家屋外的竹林里却充满着杀气,我知道吴玥来了。 我拿着带有剑鞘的剑来到竹林,一个身着紫色长裙的女子正对着我笑,她的笑容很冷峻。 不可否认她和我妻子一样,也是一个极其美貌的女子,无怪乎她的生平就像一个传奇。而我对她也有一种类似的感觉,好像她也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 她笑道:“我知道你想看我的武器,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没想到她知道我的心思,我顺势说:“没错,不介意的话,就亮出你的武器吧。”我期待着这一幕。 而她又笑了,笑得肆无忌惮:“不能亮,我一亮你就离死不远了,这武器是你再熟悉不过的东西,可你现在居然忘了,真是可笑,你这么喜欢这场梦,我可以让你在梦里多活一会。” 她竟说我熟悉这武器,看来我之前的感觉并不是错觉!可是她的话又让我觉得莫名其妙,她为什么要说‘你这么喜欢这场梦’这类的话,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问:“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她突然间不笑了,一下很正经地看着我:“哎,你陷入梦中太久了,看来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就让我送你回去吧!” 说完她拿出了她那传说中的武器,这武器周身透黑,果然很小巧,她握在手里刚好合适,不过我虽然有那种熟悉的感觉,却还是没有头绪,只觉得朦朦胧胧的。 此刻,她用她的武器对着我,我感觉她手里就像拿了一把箭弩,时刻充满着威胁。 我正准备应付,不料我妻子孙小玲从屋里跑了出来,对着我叫:“小心她的暗器。” 我对孙小玲挥手:“回屋去,这里危险。” 说完这话,奇怪的事发生了!对面的吴玥听到我们的对话,似乎很生气,只听吴玥怒道:“王轩,对一个梦里的人你都这么关心,对我却一点也记不住,那我算什么,让我先送她一程。” 王轩正是我的名字,而吴玥的话就像一个吃醋的女子在向我发怒,这真是荒唐,我根本不认识吴玥,她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吴玥的动作实在太快,她手里握的东西忽然发出了一下鞭炮的声音,然后我什么都没看到,孙小玲的心口就猛地喷出了血,接着孙小玲倒在地上,看来已经中了吴玥的暗器。 我一下呆住了,吴玥的暗器果然速度惊人,这让我惊讶,同时又让我愤怒。 明明是我和她的比试,她却对我的妻子下手,这种不顾江湖规矩的举动使我怒火中烧,我一下拔出了剑,把剑当暗器用内力运剑击向吴玥,随着一股剑气,飞出的剑速度极快,我敢保证功力弱一点的人,肯定立马死在我的飞剑下,不过飞剑速度再快也没有快过吴玥的暗器。 她用手里的武器对我发出了响亮的两下鞭炮声,看样子应该发出了两个暗器,我的剑在空中就被她的第一个暗器截断,而我的胸口却中了她的第二个暗器。 我知道我已经输了,就在她杀孙小玲的一瞬间,我就知道我必输无疑,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快的暗器! 此刻,我勉强运气维持短暂的生命,可我知道我很快就要死了,我喃喃道:“快,太快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快的暗器。” 吴玥冷笑一声:“当然快了,这是未来制造的武器,不是你们这个时代可以理解的,而你现在还不知你陷在梦里,我杀了你和你妻子,其实正是在救你们。” 我又自言自语:“梦、梦……”就在我意识快要消失的时候,我像是回光返照般瞬间明白了一切…… 对,我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一下记起我是在梦里,看来我陷入了梦中无法自拔,其实我真正所处的时代是二十二世纪,而这一切都是我造的恶果。 我是那个时代的一个发明家,发明了一台造梦机,我和一家知名的游戏公司合作,打算批量生产。生产之前需要测试一下效果,只有我熟悉造梦机的操作,我决定自己测试,有趣的是,我发明的这台造梦机可以双人进入同一个梦境,于是我带着妻子孙小玲一起测试! 第二百二十六章 噩梦·中(番外) 孙小玲确实是我在二十二世纪真实的妻子,奇怪的是,我并不认识吴玥,也不可能带着吴玥入梦,她到底从哪来的,为什么她会来救我们? 最悲哀的是,就算我中了吴玥的枪击,从这个梦中死去,估计也不会真正的醒过来,因为剑客的这场梦不过是一场梦中梦…… 死亡之后,我回到了上一层梦境,我渐渐有了意识,睁开双眼,这层梦境的我正被人绑在一间黑屋的柱子上! 此刻,我浑身上下都是伤口,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蔓延全身。这间黑屋不大,除了我之外,有四个壮汉,他们是负责对我动刑的。 我一醒过来,就被他们发现了,只听他们激动道:“这家伙晕了快一天了,现在总算醒了。”然后四人怪笑了几声,一个头戴鸭舌帽、身穿格子衬衫的人,手拿鞭子又开始对我抽打起来:“快说,你把孙小姐藏哪了?”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我强忍着疼痛,直后悔我自己来测试造梦机的决定。 整件事情是这样的。 在二十二世纪的现实中,我和妻子决定一同试验造梦机,一起进入到一个以旧上海的年代为背景的梦境,我们都对这个时代很感兴趣,想来感受一下。我为自己设定了一个富家公子的身份,而孙小玲自己的设定则是上海滩有名的舞女。进入梦境后,由于感受实在太真实,我们激动得无法自已,也很投入地扮演着我们的角色。 还好在二十二世纪,孙小玲也是一个明星,歌舞的技艺很精湛,所以在这个梦境的舞台上,她表现得很出色,赢得了无数的叫好声。我每天带着手下来大上海舞厅看孙小玲的表演,在旧上海的梦境里,我的身份并不是她丈夫,只是一个欣赏她的公子哥。 不过测试当中,我发现一个问题,就是我并不能控制梦境中的其他人,他们有自己的意识和活动,我和孙小玲不过是梦境当中的两个角色而已。 既然如此,就难免和现实世界一样引起一些争端,后来果然出事了! 由于我在梦里和孙小玲频频接触,这种举动惹怒了一个黑帮老大,因为这个黑帮老大看上了孙小玲。 一开始我觉得可笑,也没在意,可后来那个老大派人不断地威胁我,让我离开孙小玲,我才感觉事情严重。在这个梦境里,我们想要回到现实的话,必须要在梦里死亡才行,我担心如果自己被这些黑帮的人控制住了人身,而又死不了,那就麻烦了。 过了几天,为了避免这些麻烦事,我决定带孙小玲出梦。 这一天,孙小玲像往常一样跳完舞收工,我自己开车接她到了一个郊外,停下车后,我打算在车里开枪打死她,让她出梦,然后我自己再开枪自杀出梦。可没想到,当我拿起枪对着她的时候,她竟然大叫起来:“啊,你干什么?” 她惊恐的表情就好像我真的是在杀她,难道她忘了她惊恐的表情就好像我真的是在杀她,难道她忘了我是带她出梦?我赶紧问:“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我们现在是在试验造梦机,我开枪打死你,正是要带你出梦啊,你怕什么?” 她挥着双手:“不、不,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说着她一把打开车门,转身就跑了,我一下呆住了,等我打算开枪时,发现她已经不见了。 没有想到这场梦对她的影响竟然如此之大,她似乎陷入了梦中,忘记了自己是谁…… 按照我这台造梦机的设置,我们现实的时间和梦境是不一样的,在现实一天,在第一层梦境里是一年,而我们才在梦境里生活了几个月,她就沉陷在梦里了。 看来这个造梦机并不是一个游戏这么简单,它的真实性对人的影响太大了,此时,我已经有一种毁掉造梦机的想法,以免害了更多的人。 当然,我必须马上找到孙小玲让她出梦,现在她不见了,只好第二天再去找她。 可第二天孙小玲却失踪了,我焦头烂额地寻找她。可不想,在马路上,我的后脑突然遭到了一记闷棍,然后我就此晕了过去…… 之后,我被这些黑帮人士给绑架了,我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 他们怀疑我把孙小玲藏了起来,把我绑在一间黑屋的柱子上,不断地对我用刑,逼问孙小玲的下落,我怎么可能知道? 可被打的疼痛感却是那么真实,我实在受刑受不住了,只好启用了造梦机的另一个应急设置,打算进入更深的梦境来暂时逃避。 由于技术的不足,这台造梦机只能靠死亡的方式出梦,这也是这台造梦机的一个弊端。如果把造梦机连结我们的线强行拔了,可能会让我们永远陷在梦里,我反复交待过现实中的人绝不能这么做,所以也就有了一个应急设置。 这个应急设置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就是一旦在梦里遇到这种无奈的情况,我可以利用意识,不断提示造梦机发出求救信号,现实中的工作人员看到求救信号可以帮助我们,操作造梦机让我们进入更深的梦境。 幸好我教过二十二世纪的那群商人该怎么操作这机器,为了免受痛苦,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现在我无比后悔自己和妻子来试验这个并不完善的造梦机…… 我求救成功后,应急设置一启动,我和妻子就双双进入到了更深的古代梦境,也就是我是剑客,而妻子是青楼名伶的那场梦。至于第二层古代梦境的身份,我在试验造梦机之前就已经在机器里设置好了。 进入第二层梦后,弊端更加暴露无遗,由于梦境的时间和现实不一致,连我也迷失了。 这造梦机这造梦机的设置是二十二世纪的一天相当于第一层梦的一年,而第一层梦的一天就相当于第二层梦的一百年,如果还有机会进第三层梦的话,时间也会以此类推。 当进入第二层梦后,我因为四周环境和人的冲击,也忘记自己在做梦,而迷失在梦里,要不是那个吴玥来救我,我恐怕还和妻子在古代做梦呢! …… 现在,我又回到了第一层上海滩的梦继续受苦,我好不容易从第二层古代的梦里回来,绝对不能再陷入回去。所以此时不管这四个壮汉对我怎么用刑,我都是强忍着,也不再发出求救信号,只是寻找着逃跑的机会! 这时,一个神情阴深的人对我道:“你可真是够执着的,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 我有气无力地说:“我真不知道孙小玲在哪,连我也在找她,我怎么可能知道她在哪?” “哼、谁信呢?”说完戴鸭舌帽的人的鞭子又再次打到我身上。 其实我大可以咬舌自尽,但我不敢动用这招,第一、我没有把握靠这种方法死去;第二、我还要找孙小玲。 鉴于此,我只能忍受着酷刑,这简直就是一个恶梦。 当然,奇迹还是会发生的! 就在我强忍痛苦之际,突然,黑屋的门一下被人踢开,然后我这个梦里的管家带着一些打手,拿着枪闯了进来。 他们很快控制住这四个壮汉,我十分庆幸我把自己设置为一个富家公子,总算还有人来救我。接着我的管家把我的绳索解开,扶着我走出了黑屋,更让我惊喜的是,我走出黑屋,来到马路上,看到了孙小玲,她正站在我的车旁。 可以猜想应该是管家开着我的车,带着他们一起来的,孙小玲此时穿着一身蓝色的旗袍,显得格外妩媚。 第二百二十七章 噩梦·下(番外) 我喜出望外,赶紧打发管家断后,然后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驾着自己的车带着孙小玲离开。 在车里,孙小玲看着满身是伤的我,伤心地流泪:“王轩,是我害了你,让你受苦了。我知道他们绑架了你,就赶紧去通知你的管家,要不是中途我莫名其妙晕了差不多一天,我们早就赶来了。” 我知道孙小玲还陷在梦里,不清楚自己在做梦,她晕了差不多一天,也是和我一样进入了那个古代的梦。 我现在不敢直接开枪打她,怕再次吓着她,让她跑了,我只好寻找恰当的时机动手。此时我很配合她道:“不怪你,那些人恐怕一会就会追上来,我们要赶紧离开上海才好。” 孙小玲点了点头,又突然问道:“那天你为什么拿枪对着我?” 这问题她现在的状态是不会明白的,我只得含含糊糊告诉她,我那天有点神志不清。 我驾车很快驶出了市区,来到了僻静的郊外,我觉得在这里动手最好。于是我停下车,孙小玲疑惑地看着我,我则悄悄摸着平时藏在座位底下的一把小手枪! 可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车前,我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这人是吴玥,想不到她又来到了我的这个梦境中,她现在的样子和古代一样,只是穿着不一样。 她此时穿着一件白衬衫,外面套着条纹马甲,下身是一条咖啡色的裤子,略显这个时代的小资文艺气质,而她手里却拿着一把枪指着我们! 我盯着她道:“想不到你又来了。” 她冷笑一声:“你还记得我,真是难得,我还以为你又忘记了自己在做梦!” 孙小玲紧张地问我:“她是谁?” 还没等我开口,吴玥朝孙小玲开了一枪,子弹穿过车的前窗直接命中孙小玲,孙小玲当场死去。如果我忘记自己在梦里的话,遇到这种场面恐怕又要开始激动了,不过现在我要谢谢吴玥帮我把孙小玲送出梦境。 我吁了一口气,在想吴玥为什么会知道我们在做梦,我发明的这台造梦机仅能提供双人入梦,我已经带了孙小玲,绝不可能再带吴玥入梦,她到底是谁? 于是我问道:“你到底是谁?” 她并没有说话,只是对我开了一枪,当枪声响起,我也立时死去…… 我醒了,终于醒了,现在我正在这所游戏公司的一间房里,我身边站着一些公司的高层,虽然我在二十二世纪过了还不到一天,可是我在梦境里已生活了很久,记忆太复杂,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历尽沧桑的老头。 这些高层看见我醒来,显得很兴奋,一个高层问道:“王轩博士,试验效果怎么样?” 我赶紧拔掉连接着我和妻子身上的线,此刻只想毁了这台造梦机,它对人的影响实在太大了,可以使人沉迷在梦中,也可以使人在梦里受苦。不过我不能立刻毁了造梦机,站在我身旁的公司高层都是一群市侩的商人,我要这么做的话,他们肯定会阻止我。 于是我冷冷道:“不怎么样,这台机器还需要改进,我带回去升级一下。”我打算等我带回去后,再毁了这台机器。 这时,我叫着妻子回家,可没料到妻子孙小玲现在还在昏迷中,我大叫‘不好’,赶紧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她还有呼吸,难道她在梦里沉陷得太深,已经回不来了吗? 不及多想,我赶紧把造梦机收回到一个小箱子里,手提着箱子,然后背起妻子迅速跑出房间。 很快我乘坐电梯到了楼下,公司门外停着我的太阳能飞空车,这车是这个时代的产物,我把妻子放进车里,然后开车赶往附近的医院。 我只要在车里的电脑上输入目的地,车就会自动驾驶,由于这台造梦机很小巧,破坏它很容易,在去往医院的路上,我在车里顺便把造梦机砸坏了,我松了一口气,庆幸它再也不能害人。 到了医院,我把妻子送进了急救室,这个时代已经遍地都是智能机器人在为人类服务,包括医院里的向导、清洁工等都是智能机器人,所以整间医院显得很有效率。 现在我妻子在急救室抢救,我只好站在门外等待,看着这些来来往往的机器人,我心里感叹:高科技给人带来了很多便利,但也助长了人类的惰性,人类越来越依赖机器,从而一点点成为了机器的奴隶。那台造梦机也验证了这个事实,人在造梦机的控制下,只会学到逃避和沉沦。虽然那台造梦机被我毁了,但谁又能保证会不会有人像我一样,也在发明造梦机?看来人越来越聪明,却越来越没有智慧…… 我不断感叹的同时,也想起了那个吴玥,她一直是一个神秘人物,她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梦境中? 我在急救室门外焦急地来回踱步,世上的事还真是巧合之极,我心里正想着吴玥的事,她居然一下出现在我面前,我抬头看见她,差点吓倒在地。 她外貌还是没变,变的只有服装,她穿着一身符合我们这个时代气息的衣服站在我面前。 我勉强镇定一下自己,问:“你又出现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能两次出现在我梦里?” 她没有说话,而是像梦中一样拿出了一把枪指着我。 我惊出一身冷汗,我已经回到了现实中,她开枪的话我就会死,她究竟想要干什么,难道她想杀了我? 我怒道:“你疯啦,我已经不在梦里了,你到底想干什么?”说着我就欲抢下她的枪。 她赶紧退后两步,大声道:“别动!” 我害怕她乱来,只好不再动。 她诡异地笑了笑:“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是谁,那我就告诉你,其实我才是你真正的妻子,而你现在还在梦里。” “什么?”她的话无疑给了我一道晴天霹雳,“这怎么可能?” 我不敢相信她的话,我记忆无比清晰,感觉无比真实的世界怎么可能还是一个梦? 她道:“在我们那个时代,造梦机就像游戏机一样普及。可悲的是,你是一个沉迷于造梦机的人,你已经忘记了自己在做梦,所以在现实中,你就是一个‘梦瘾’患者。我和你本是一对夫妻,我不想看你终日沉迷在梦里,于是我也借用你的造梦机和你一起入梦来救你。你在梦里经历了这么多事,希望你醒过来能明白我的苦心。”说完,我还来不及答话,她就对着我的胸口开了一枪。 我捂着流血的胸口,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同时我的意识渐渐模糊。我祈祷她不是一个神经病,但愿她说的都是真的,这样的话我就不会死。只是不知道,如果我再次醒来,那里的世界还会不会是梦境? 第二百二十八章 谈论 太一点点头,道:“敢和十二天将作对的生灵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只要我们放出为了希望之花而联盟对抗十二天将的消息,一定会有人主动来找我们!” 他很自信会如此,希望之花可是真正的神话,并且蕴含着难以想象的伟力,虽然没有直接让生灵成神的效果,但通过吸取希望之花神力还是有希望走上神道的。 要知道绿萝只是误食了一朵半神药,结果却成为了半神,这之中不仅仅有绿萝自身努力的原因,更是因为半神药的强大神力。 江浩微微皱眉,道:“那样的话,十二天将会不会在我们到达希望之海前就已经拿到了希望之花?” 以十二天将的速度,从这里赶到希望之海未必需要很久,若是他们在这里耽搁的太久,恐怕希望之花早已经被十二天将拿走了。 绿萝开口附和:“我也是这样想的,若是等十二天将将希望之花拿到了手,我们再去抢夺,比与十二天将争夺会更困难!” 从十二天将手中抢神花,这是寻常生灵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哪怕是身为半神的她充其量也只能对付一名天将。 牧尘和张子凡只是静静在那看着,没有发表想法。 他们的目标同样是希望之花,这意味着江浩、绿萝以及其他可能招揽来的盟友到头来都会成为他们的敌人。 只不过他们对此不是很在意,以他们两人之力,足以横扫各方敌。 哪怕是刚刚的九大天将,也只有诛神天将被他们视为大敌,此外戮邪天将也让他们有些忌惮,其他人在他们眼中不过如此。 太一微微摇头:“此言差矣,希望大道无比危险,不是那么容易通过的,否则岂会没有其他人误入希望大道发现希望之花。” 他顿了顿,继续道:“让他们为我们扫通障碍,不是更好吗?而且我们放出风声后只需停留一日,一日后该来的人自然会来。” 牧尘凝视着太一,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太一很神秘、不凡,与这种人同行让他感到很不放心。 太一看向江浩,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是盟友,而我绝对不会对盟友下黑手,这一点几位大可放心。” 他全身笼罩着一层迷雾,让人完全看不透,哪怕是牧尘对其也微有忌惮。 绿萝伸出玉手放在江浩肩上,似乎是在告诉江浩有她在,不用担心意外。 而后她便认真地道:“既然如此,那就等上一日,明日前去希望之海!” “好,明日上午十点,我们在此集合,我先去散布消息了。”太一爽快开口,化为一道蓝色流光冲天而起,消失在天边。 江浩先是对着牧尘和张之凡点了点头,然后对绿萝道:“我们也走吧!” 旋即他与绿萝便朝着来时的方向爆射而去,那个方向有着一座离太湖最近的城市,太湖城。 待江浩和绿萝远去后,张之凡看着牧尘,道:“感觉怎么样,十二天将以及这几位盟友。”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牧尘的傲气,起初牧尘可是打算独自夺取希望之花的,来找他的时候可是让他惊讶了一阵后。 而之后牧尘带着他与人结盟,更是让他感到各位惊奇,要知道只身击穿一切才是牧尘的风格。 牧尘瞥了张之凡一眼,冷傲开口:“没什么好说的,十二天将中我只与最弱的索魂天将交手了,而刚刚那些家伙,也只是略微交手。” 十二天将中他最想一战的自然是诛神天将,只是并没有与诛神天将单独一战的机会。 “那就说说和你交过手的呗。”张之凡拍了拍牧尘的肩膀,与牧尘一同转身朝着前方的大地缓步走去。 他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敌人,让牧尘也会选择和别人一起行动。 牧尘边走边道:“索魂天将的实力大概处于至人王的顶峰,对付寻常至强者不在话下,但与其他天将相比却是弱了不少。” 先前他与索魂天将的战斗完全是一面倒,两者的实力差距很大。 张之凡也是知道牧尘与诛神天将的恩怨,问道:“索魂天将与诛神天将相比如何?” 世人皆听说过诛神天将的威名,真正站在世间顶点的人物,哪怕是他也很想知道诛神天将有多强。 “我没和诛神天将交过手,但他的实力绝对在索魂天将之上,如果让他和索魂天将大战一场,可能是一场单方面的虐杀吧。”哪怕是敌对方,牧尘对诛神天将也从来没有小看过。 相反,他一直知道诛神天将很强很强,毕竟连他那半神师尊,当年都被诛神天将一剑诛杀了。 张之凡沉默了片刻,心中对诛神天将的危险程度提升到了最高级,道:“那三位盟友的实力如何?好像那叫做江浩的妖族仅仅只是妖王修为。” 既然是盟友,那还是有必要清楚他们的实力,毕竟盟友才是最致命的敌人。 牧尘淡淡开口:“那个叫做太一的家伙很不简单,你需要多加留意,至于那名妖族和半神,虽然实力不弱,但应该对你构成不了威胁。” 他让张之凡留意太一,自身则是未曾在意,因为这些生灵中,让他真正视为大敌的始终只有诛神天将。 那一剑斩杀他师尊的一幕,还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让他在看见诛神天将时几乎暴走。 张之凡点点头,算是回应牧尘,而后又道:“其实我觉得,如果你肯彻底放手一战,不需要盟友也能击破一切。”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牧尘有多可怕,哪怕是十二天将,在他眼中也是远不及牧尘十分之一的。 只是碍于未知的原因,牧尘从来没有释放过全部的力量,否则横推所有敌可不只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有可能的事。 牧尘突然停下脚步,血红眼瞳凌厉地盯着张之凡,前所未有地严肃:“有些力量、手段还是不要出现的好,过早浮出水面可不是一件好事!” 有些事、有些力量,不应该出现在世间,就这么让其隐寂或许更好…… 第二百二十九章 归属(番外) 一夜无眠天已晴,李大爷和张阿婆最近总是整宿整宿的失眠,昨天也是一样。 李大爷今年六十有二,每天都起的很早。由于昨夜失眠的原因,所以他今天比平日里起的还要早一些。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拿着他的木剑,穿上练功夫,带着小鸟去公园里活动。而是静静的坐在大厅的沙发里。 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去公园里活动筋骨了。他的头发都已经完全花白,单凤眼下方的眼袋已是一片漆黑。他的面色不像之前那么洁白有血色,而是有些发黄发黑。他的眼睛总是张不开,半闭着的样子。让人觉得此时坐在沙发上的他已经入睡。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眼睛紧闭。他的手上握着一把尖锐的菜刀,他的耳朵正在专注的寻找一种声音。这个声音极难捕捉,因为它离李大爷有着十步左右的距离。大厅里,正前方的电视柜上,原本放置的一个32英寸的大电视机已经不见,在柜子的一边放置着两桶白色刷墙涂料。 广播正在沙发旁边的茶几上轻声的,咿咿呀呀的说着今日的实时新闻,并时不时的插播一段广告。但以李大爷目前坐的位置来看,这个地方是完全听不到广播里所说的内容的。 李大爷最近因为失眠,而出现了一些幻听的症状。他总是不断的听到脚步声在他耳边响起,由轻变重,由远至近,就好像有个人踩着他所听到的拍子真的来到他身边一样。 尤其是在周边十分安静的情况下,这种声音出现的频率比在吵杂的情况下来的还要频繁。 楼道内,这时忽然传出了脚步声。李大爷捕捉到了这声响,猛地张开了眼睛。他飞快的起身,一个箭步走到了房门边,将耳朵靠在了门上,侧着脸仔细的聆听。他手上的那把菜刀此时握的更紧了。 脚步近了,直至走到李大爷靠着的房门前才停了下来。门后,李大爷的眉毛已经皱起,纠葛在了一起,他的呼吸开始加重,脸色变的更黑黄,更阴沉。 他手上握着刀的手开始不停着出着手汗,他的双腿开始微微的发抖,已经有点站不住。 “咚,咚咚,咚。”门外此时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李大爷的脸色一下子好了些许,纠葛在一起的眉毛也分开了。 他很难得的笑了一下,将菜刀往身后一扔,然后将满是手汗的手在衣服上抹了一抹,随即打开大门。门外站着的正是买早点归来的张阿婆。 张阿婆比李大爷小两岁,同样也是一脸黑黄,脸色十分的差。刚染过的黑发退了些颜色,同时最近冒出了许多白发使得她的头发有着黑白灰三种颜色。 她两手各拎着一个雾气腾腾的塑料袋,眉头紧皱。门一开,她就急迫的走了进去。 李大爷殷勤地接过袋子,看到老伴的脸上愁云惨淡,不禁的心里一颤,一阵盘算最终还是开口问了句。 菜刀已经被老太太路过时捡起,现在已经放在茶几上。 老太太此刻已经坐在了沙发上,她听到老伴的问题后,叹了口气看着呆立在门口的老伴,开口回答了。 原来昨日要债的见二老不开门,在房门口喷彩漆的同时,又在楼下,小区大门口都喷了彩漆。老太太去买早饭的一路上,都被人指指点点,背后议论。她说着说着,泪水就止不住的就留了下来。 老爷子一听老太婆开口的语调就觉得不对,立刻走了过去将早饭放在茶几上。他一只手虚搭在老太的肩膀上,不停的上下拍动,以示安慰,另一只手则紧紧的握住了老太放在大腿上的手。他的嘴里不停的重复着。哎,都造的什么孽啊。 不知从何时开始,要债的就找上了门。起初还十分客气,只叫二老抓紧联系他们的儿子,有几笔以这套房子作为贷款的款项就要到期,需立刻偿还。但在二老联系儿子无果后,慢慢的就转变了态度。 他们已经不止一次的在二老家从白天待到黑夜,在这期间除了言语的侮辱之外,更有些人将这里当成了自己家一样。 床随便躺;冰箱里的东西随便拿出来吃;上完厕所不冲水;瓜子壳也直接吐在地上。到了晚上二老困了,累了,还不需二老休息。不停的让二老联系儿子,并不断的跟二老说,要不暂时的拿家里的家具变卖了,抵一部分的债务。 每次离开时,总是要带走一些看的上眼的家具,家电或者饰品之类的。 二老不是没有想过报警,有次李大爷趁着上大号关门的机会,偷偷将手机带了进去联系了警察,可没想到警察来后就只看了看他们手上的借条和有关二老所住房屋的抵押的文件,对着那群要债中的负责人员说要债可以,但不能动手,更不能长期逗留在人家家里。然后便在一群无赖的点头哈腰中和对方一起下了楼离开了。可惜也就十几分钟的短暂离去,之后那群无赖又回来了。他们竟然配了把房门钥匙,直接开锁进来,一脚将之前报警的李大爷踢了个狗吃屎,若不是看在二老年时已高的份上一顿暴打肯定是逃不掉的。之后他们想出了办法,即使是上大号,二老也不需锁门,而且一定要敞开着。 大厅里的彩电变卖了,卧室里的红木家具变卖了,双开门的冰箱变卖了,就连老太婆的一些金银首饰也被变卖了。 二老先前虽然做家具生意赚了点钱,但面对如此巨大的窟窿,而且儿子抵押的既然是他们用来养老送终的房子,一方面怨恨儿子如此不负责任,一方面埋怨自己当时管的太多,就不应该支持儿子创业,更不应该同意儿子将这套房子抵押出去。 现在倒好,就连最后的归宿都要被人收走,你说这二老怎么不会失眠整宿。 李大爷只从上回被要债的小伙踢了一脚,致使脑袋磕在地上后就犯了幻听的毛病。他一听到脚步声,就想起那群像鬣狗一样让人恶心,贪婪,残忍的催讨人员。 他们就像是盘旋在天空中的秃鹫一样,等待着二老绝望到放弃抵抗,搬出此地,让他们将这套房子拿去做抵押。 他们才不会考虑你们今后住在哪里,之后还有多少债务未还。他们只是一群没受过教育,不谙事故,没出过远门,不道德,不文明,外加愚蠢的人。 这件事情在小区里最终还是传开了,从刚开始只有这层楼的住户知道,慢慢的变成这幢楼,然后演变成了另一幢。 流言一散播起来的速度是如此的让人膛目结舌,最后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但大多数人都持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只是口头上强烈的谴责了不负责的儿子,口头上表达了对二老的同情之外,没有给予任何的,哪怕一点点的帮助。 他们就这样冷漠的看着二老在泥潭里越陷越深,却将自己干净的双手插在腰间。 他们今天还会来的吧?李大爷一边安慰着老太婆,一边想着。这一天天的,他们还能如此忍多久,他不知道。 他觉得眼前已是一片漆黑。他想起前几日晚上老太太在寒冷的黑夜里突然说出口的话语,要不我们自杀吧?当时他立刻回绝了老太太,但照如今这个局势来看,这或许是唯一的,摆脱他们纠缠的方法。 要不我们自杀吧?李大爷缓慢而严肃的开口了。 一阵沉默,尴尬而让人窒息。老太太的哭泣声突然停止了,她的身体也不在激烈的颤动着,而是突然像块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良久,他听到老太太轻声,而又坚定的说了句。好。 早上的天空竟然没有一点点太阳,乌云密布的。他们手牵着手,步履蹒跚地低着头从小区里疾步而行,赶往对面的高档小区。那里的楼又高又漂亮,作为终结之地实在是最好的场所。 他们在小区的超市里买了一瓶小瓶装的二锅头,在服务员的注视下逃似的离开了那里。 他们过了马路,早上的车子不多,所以没有人会摁喇叭滴他们,催促他们加快速度。他们走进了高档小区,抬头找寻着最高的哪一栋楼。 花了大约有十来分钟,他们在一桩楼前站定,但他们没有钥匙只能站在门口等人开门。 天空此时开始下起了小雨,大片的乌云笼罩在大楼的上方,不时地既然有轻微的炸雷声在远处响起。 门开了,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李大爷很快速的将门把手握住,用力一拉将门打开了。 这幢楼总共26层,他们选择了最高的一层摁下了按键。 张阿婆从李大爷手里拿过了二锅头,迅速的拧开往嘴里猛灌了一口,李大爷用打火机点了一根烟静静的抽着,然后接过张阿婆递过来的二锅头,看了片刻,同样灌了一口。 26楼很快到了。他们走出电梯,走向窗边。烟抽完了,李大爷抬起头看向天空,他觉得那灰暗的,布满乌云的天空好似是在召唤着他们。 他转过头,发现老太婆也正望着他,她的眼里已全是泪水。他最后看了眼老太婆,将她脸上的泪水用手抹去些许,低声而柔情的问着。 怕吗? 第二百三十章 喜宴(番外) 东山沟里的贾正树终于死了,死于醉酒坠河,尸体见光的时候已经看不出人的模样,如果没有衣服和头发做铁证,人们一准会把他当作某家失足的畜生,任他在河沟里腐烂。 贾正树死得很惨,但这对他来说仍算不错的下场,因为很多人早就为他的死做了准备,他一直活着才是村民们最头疼的问题,他是所有人的祸害。 二儿子贾青松第一个赶回来,但人微言轻的他连父亲的尸体都没见到。大女儿贾青兰第二天才带着丈夫和许多婆家青年过来支援,砍树搭棚,放炮打鼓才有了主力。村里习俗,红白喜事先放炮,知事的乡邻都会主动上门帮忙,因为风水轮流转,每个家庭都有需要外人帮衬的时候。贾正树的丰功伟绩使他成了村俗的例外,他的死讯倒是传得很快,但没人主动上门帮忙,即使炮声响了,人们也都懒懒散散的不想去沾这个晦气。贾青兰抱着孩子挨家求助,贾青松也红着眼眶全村跑,村民这才逐渐聚集到他们父亲的灵堂前。 葬礼是个大仪式,但有人的仪式才叫仪式,所以贾正树的葬礼在他躺进棺材的第四天晚上才办成,还好灵堂和丧宴厅分别设在两个地方,不然恐怕当晚连守夜和挂礼的人都没有。炭火烧得通红,香烟码了一间屋子,支客司和写礼司分别独占一堆火和一条好烟,厨子们人手一包杂牌,其他散客就得挂了礼交了钱才能拿一支。本来这几部分人应该一直围在灵堂左右,意在积攒阳气为亡人送最后一程,但很明显仅凭烟草和炭火是无法笼络人心的,来参加吊唁的人挂了礼就各自聚集在干净明亮的地方等着吃丧宴,那口棺材前的烛火熄了也无人理会,死者为大,可这个死者被生前的自己害得摆不了谱。 时辰到了,支客司在话筒里一声令下,所有人就像投胎一样冲进丧宴厅,上百个男女老少抢位置的景象十分壮观。第一轮席是最受欢迎的,因为没人知道后面的菜是不是前面吃剩下的,不吃是一种选择,但不吃实在对不起自己的礼钱,平常在家里可没这么好的招待,这一餐抵得上普通人家好几顿牙祭。所以一定得抢,抢不到的小孩会被大人骂作无能,抢到了又让出来的大人会被受益者记一大笔人情,抢到后面几轮的人则只能把窝囊气撒在酒上,因为剩酒没办法上桌,这是潜规则,也是人情世故。所以一来二去,最后留在饭厅里的往往都是海量的老江湖,他们可以就着十里八乡的野史白干半斤酒,接着酒后吐真言,这个时候再听秘密不费吹灰之力。 第一个提起话茬子的是靠在角落里的刘守兵,酒下心头话上喉头,他憋得太难受了,于是把杯子往桌上一磕,抬头说道:“都说贾老三活着的时候横,我看也就那样,想当年我打得他钻桌底,他也只敢在背后咒我,前两年见到我还得绕道走呢!” “他又没惹你,你干嘛打他?”一个壮汉讪笑着问道。 “他怎么没惹我,他在我主持的喜宴上把喝了一半的酒往客人杯子里倒,你说该打不该打!” 众人围笑着说该打,一个老头挤尖了声音打断道:“他不横?你看看我的肩膀,再看看我的后脖颈,这遭天杀的混蛋去年打的我,到现在还没完全好,要不是我先报了警,现在我坟头草怕都够喂几条肥猪了!” 刘守兵看看老头高高隆起的肩旁,又看看他后脑勺的黑疤,自豪地笑着说:“他那是欺负你软弱,你让他来找我试试?看我不教他重新做人,再说你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是怎么惹到他的嘛,对你都敢下手,就不怕打出事了要偿命?” “我哪里惹他?我们平常见面连话都不说的,怎么惹他?他就是看我好欺负要在我身上逞威风!”老头放下端到嘴边的酒杯,激动地说道。 人群里不知谁喊出一句:“他说你周老头不正经,要嫖他妈,气不过才打你的,警察同志亲笔记录的。”哄笑声顿时涨满饭厅,有的前仰后合甚至笑出了眼泪。 周老头急得满脸通红,冲着人群吼道:“放他娘的屁,他冤枉嚼舌,这种混帐话都说得出来他还有什么不能编的!再说我儿子都要结婚了,需要去打他妈的主意?这话当时是没有被我听到,不然我非要当面扇他一耳光!”面子话不起作用,众人笑得更厉害了,周老头连忙补充道:“难怪那段时间我看到他妈在大门口摆香案、烧黄纸咒他,后来没过多久她自己却死了,多半就是被他活活气死的!” 气死亲妈的事情果然够分量,大家闻言都止住心里的笑意,埋头思索起有关贾老三与他母亲的事情。能做典型的事情倒是不难找,可在人家葬礼上指名道姓说人家坏话总不道德,都是本分人,即使一定要干坏事也需要一个带头的。于是,众人的目光再次回到刘守兵身上。 刘守兵也挺知趣,低头抿酒时偷偷瞄了一眼众人,然后猛拍桌子道:“说起整自家爹妈,这贾正树真的不是人,你们还记得不?那年他是怎么抢他妈的肥猪的,那手段真是只有用下流来形容!” 众人都知道这件事,但都不说话。刘守兵向后微微一靠,在桌子下面盘起二郎腿说:“他把他爹妈赶到猪圈楼上睡,在下面关一条小猪,半夜悄悄打开圈门把小猪放跑,早晨起来说二老把小猪弄丢了,得一猪抵一猪,就这样理直气壮的去二老家里牵走了他们辛辛苦苦喂了一年的大肥猪。你们说这事是人能干出来的吗,我讲起来都觉得臊得慌。” 众人听罢皆作气愤状,捶胸顿足咋舌叹息的简直没办法收场。 丧宴时间早就过了,可饭厅依旧人声鼎沸,高潮时甚至比吃饭的时候还热闹,支客司孙学民派厨子和传盘人员去收拾现场,一波两波只见去者不见来人,他觉得自己的权威被蔑视了,便拿着话筒气呼呼的冲进饭厅,见刘守兵正在唾沫横飞的给大伙讲故事,就冲着话筒用力咳嗽了一声,众人这才关注到他,几个被派来处理剩饭的厨子也趁机把桌子擦得闪亮,一溜烟跑了出去。 第二百三十一章 喜宴(番外) 孙学民慢条斯理的走到刘守兵身边说:“讲什么也别耽误正事啊,一唱一和搞得还挺温馨,人家请你们来是帮忙的不是来偷闲的。都别围着了,该干活干活该回家回家!” “守夜漫长,现在还不到12点,不找点乐子难道让大家就这样干站一个通宵啊,咱们又不是栽赃陷害,他贾老三本来就干了很多烂事,若不是看在他儿子和女儿女婿的面子上,谁愿意主动来这熬夜受苦呢。”刘守兵满嘴酒气笑嘻嘻的说道。 “可是他现在就躺在那边的棺材里呢,人都死了还这样背后数他的罪状是不合人伦道德的。”孙学民说。 “贾正树要是讲人伦道德起码还要多活二十年,反正人死了就是一堆黄土,这些事不讲白不讲。孙老大,难道他在你面前就没做半点荒唐事?”周老头这个问题把大家的目光全引到了孙学民身上,孙学民被众人盯得浑身不自在,立即说道:“怎么没有,他还有不敢得罪的人吗?我在这个村当支书这么多年,他是我最不想搭理的人。那年正月,我家门上的大福字才贴没几天,他就跑到我家捅人,开年见血,我那一年都不怎么顺。” 外来客王上山听到这话眼睛一亮,赶忙挤到人前说:“这事我作证,他真的是头横牛,毫不讲理的,那年我带着正香去他家团年,想着都是亲姊弟而且当时手头有点钱,就给了岳父岳母一千块红包,给了他五百,当时还是和颜悦色的,可等我们在孙支书家吃饭的时候,他上来抽刀就捅,还好我手快,但手掌也被捅穿了才挡住他的匕首。”说话的同时他向众人展示自己手背上的伤疤,众人惊诧,又问他缘由,他把手揣进兜里翻了个白眼说道:“问题就出在钱上,他说我这个当姐夫的瞧不起他,因为我给岳父岳母一千块钱,只给他五百,他当时就不高兴,只是没想那么多,后来想明白了就要给我放点血,于是追到孙支书家把我手捅了,我那一年也因为春节触了眉头事事不顺,你们说这种亲戚谁惹得起!” 孙学民吩咐跑堂的端上来一壶酒和几盘瓜子糖果,又让管火的在众人中间烧起一个大火坑,自己从怀里摸出一支烟,躲在一旁吞云吐雾去了。 短暂的沉默导致话题有终结的迹象,眼看大家就要散伙了,刘守兵又一拍桌子愤怒的嚷道:“你们怎么都这么软,难道除了我就没人收拾过他吗?” 周老头说:“这种人不需要我们收拾,老天爷自然会照顾他的,他妈才走半年他就跟着去了,这难道不是报应吗。我看是他妈活着的时候上香烧纸把他咒得没几年了,然后一死就把他拉下去陪葬,在下面可不愁没人收拾他!”这几句鬼里鬼气的话说得大家背后凉飕飕的,冷风吹过脑子清醒了一点,众人才重新想起自己是在人家葬礼上的事情,便各自唏嘘,互相讨论着有没有回家睡一觉的必要。 “我可能不该说这个话,但三叔的为人确实不行,就连本家亲戚都讨厌他。他去年春节闹事时,被我一拳正中眼眶,差点瞎了,但是我丝毫不觉得内疚。”写完礼的贾青贵带着纸笔和凳子挤到桌子前说:“去年我们贾家过大年,轮到他家办宴时,他把三婶一个人关在厨房里做饭,柴火灶啊,闷在里面谁受得了。上菜时三婶被熏得眼泪直流,他却骂她春节哭哭啼啼不吉利,抄起火钳就要打,我们弟兄几个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他拉住,席上他喝了几盅酒又开始发作,一盆红汤泼在三婶头上,三婶抱着脑袋骂他疯子,他提起板凳就砸,我还挨了一下呢。当然还手不是故意的,我也是痛得乱挥拳,等场面平静下来时,他已经躺在雪地里打摆子了。” 刘守兵用赞扬的眼光看着贾青贵说:“对嘛,这种混蛋不收拾他是不会老实的,不过你小子也是运气好,他要是当时死了,你就要打死癞子赔好人了。” 孙学民插了一句:“你们私了的?这么大的事我们村办公室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刘守兵笑着向孙支书要了一根好烟,吸了两口打圆道:“要我说这事私了就比公了好,古言清官难断家务事,像这种家族内部冲突你们没法管的,他一没杀人二没放火,你凭什么整他?说不定还会被反咬一口,不值当不值当。” 这个满脸通红、摇头晃脑的壮汉子倒是很会找话题,孙学民果然摆着手说道:“管不了管不了,有时候就算是知道他做得很错都没办法反对他,就像前年,他拿着他妈的户口簿、身份证和贫困证明到我办公室要补助金,说是帮老人领,明明知道他说的是鬼话,可不给他还不行呢,他证件齐全,我没道理啊。” 周老头睁大眼睛盯着孙学民问道:“那你给他了吗?一年可有好几千块钱,你给他了他妈靠什么活的?” 孙学民说:“我没办法不给啊,闹出事来他告上去我还真就说不清楚,不过也就那么一次,后来的补助金一到帐我就让人送到他妈家里去了,至于他有没有去向他妈要,我就又管不了了。” “这种人死一个算一个,连亲娘糊口钱都要抢的人,不短命才怪呢。还好我那娃儿孝顺,自己上学自己挣钱自己娶媳妇,逢年过节还给我牙祭钱,虽说每回只有几百块,但比起这贾老三,他简直孝上天了。”周老头似笑非笑地说道。 孙学民笑了,大家也都跟着笑,虽然每个人笑的事情不一样,但饭厅的气氛总算是热烈起来了。 子时过后,灵堂唱乐班的锣鼓响起,随后房子外面第二轮火炮烟花被点燃。铜锣铁鼓声音浑厚,老乐手技术娴熟,由于曲子代代相传,许多普通人都能在兴起时哼出一段,其实奏出来的东西并不悦耳,阴阳怪气七拐八绕的调调萦绕在山间,听得人心慌。不过没所谓,这本来就是给鬼听的,村里的老艺人靠这个吃饭,他们的后人也大都把会这个当作一种时髦。火炮烟花就不同,这种抢场面的东西操作简单且色彩绚丽,特别是在阴冷的夜里,它们炸出的味道格外好闻,所以除了戴着孝的死者后辈必须留在灵堂行叩拜大礼外,其他人能跑都跑,全躲到敞亮地方看烟花了。 灵堂里遍地稀泥,贾正树的棺材竖在三排板凳上,顶面盖着厚布,前面燃着香烛,香烛的前面跪着一众后辈,以唱乐班和火炮的声音为信号,一停则一拜,三拜事成,众人的脸上手上身上沾满了脏泥。哀思悼念之情有无不敢确定,痛苦是一定被感受到了的。年幼的晚辈尚不懂事,不在乎衣服的脏净,跪完之后就嘻嘻哈哈的跑去抢糖果了。年长的晚辈则要难受得多,膝盖跪痛了裤子也跪湿了,还不能明着发火,只得走出灵堂后找个没人的黑角落痛骂:呸,死了还要拉人受罪! 夜风刮过,路旁花圈上的纸片被吹落了不少,里面的篾片也呜呜作响,随时要散架的样子。有人向孙学民提议把这些东西都搬进灵堂放在棺材旁边,因为花圈本来就是配棺材的,孙学民断然拒绝,理由是灵堂稀泥太多,弄脏了花圈出殡时不好看。花圈不动,照看花圈的人也省了麻烦。于是,一番热闹之后,贾正树的灵堂里又只剩下了他孤零零的棺材和尸体,人声渐远,香烛燃尽,一只苟延残喘的白炽灯挂在角落里,算是为他的灵魂引路。 贾青兰看到这荒凉的景象后很气愤,厉声要求正围着火堆和朋友们赌得欢快的贾青松去守他们父亲的灵堂。贾青松也很气愤,死了的爹本来就害得他不受人待见,现在牌兴被扰了不说,又因为这个死爹被已经出嫁了的姐姐当众训斥,恼怒透顶情绪爆发,便和姐姐争吵了起来。姐夫过来劝架,但几乎是帮姐姐骂他,所以姐夫和姐姐都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下葬的时候,棺材头上竟缓缓淌出水来,不知是尸体中没流完的积水,还是贾正树忏悔与感激的泪水。 吵架的阵仗越来越大,在即将发展成打架的时候总算被窝在饭厅烤火的老江湖们听到了,几个人赶过来主持场面,听贾青松吼道:“凭什么要我去!凭什么你不去,嫁出去的女儿就不是亲生的了吗!人人都在玩自己的事情,凭什么我就要去守那口破棺材!要不是妈劝我,这次我根本不回来!” 贾青兰哽咽着嚷道:“你怕又是被爸的烂脾气上身了,在我面前耍什么横!替他守夜不是你这个儿子的分内之事吗!去灵堂里换个香蜡纸烛能费你多大力气!”说完干脆在人堆里嚎啕大哭道:“都是这种人,谁都欺负我,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缺德事要投胎到贾家受苦,人是我找的,棺材是我买的,丧事是我办的,我一个妇道人家还要怎么做!” 哭起了作用,贾青松没有再还嘴。 第二百三十三章 蹭饭(番外) 孙学民上前说道:“莫吵莫吵,莫扰了死者的清净,亲姊弟什么事情都该好好说,都平复一下,一起去。” 贾青贵说道:“是啊,三叔还没上山呢,你们又吵起来了,三婶看到了会更伤心的。” 刘守兵也说:“再怎么他也是你们的父亲,就算不喜欢他,当儿女的也应该尽心送他上山。” 贾青松在空气中低声嘟囔:“他早就不把我当儿子,我也早不把他当爹,去年是他亲自把我赶出家门的!” 声音虽小,分量却重,短短的几句话肯定又能引出一段足够所有人茶余饭后谈论的往事,但此时的现场却无人发问,周老头喉结动了动,正要做出头鸟时,刘守兵一巴掌把他拍了回去。 东方现出鱼肚白,出殡的时候到了。锣鼓鞭炮齐鸣,众后辈第二次行跪拜礼,花圈也终于来到了棺材身边。锣停炮息,棺材终于动了,四根大杠子的两头分别落在以刘守兵为首的八个青年肩上,随着一声“出殡”的大喝,所有人缓缓移出灵堂,贾正树要上山了。 风水先生把坟地选在了南坡半腰最向阳的地方,地势很好,可路很难走,山陡泥滑,棺木沉重,三波青壮年轮替抬扛。到上大坎的时候,几十号乡邻团在一起使劲,前面拉,中间抬,后面推,人顶人往前挤,号子声震天响,在到达目的地之前,没让棺材碰一下地面。 (接上章,完) 这是一个发生在我身边的真实故事,事隔多年,我尽力还原。 红霞送走最后一个病人,天已经黑透了,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天花板上那个老旧的电风扇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看挂钟已经快九点了。她起身把输液管扔在门后的纸箱里,手里攥着输液的玻璃瓶看着门外发呆,院子里知了在不停地叫着“热啊热啊”,叫的她心烦,不!是心慌! 宝生下午过来约她晚上九点老地方见面,现在已经到约定时间了,她却犹豫了,下午宝生走后她右眼皮就不停地跳,时间越晚她心越慌,但不去她又怕宝生来敲门。 思索片刻,她放下瓶子,用井水洗了手,拿着钥匙就出门了。出门左拐顺着胡同走到底就出村了,下一个小土坡就是邻村的麦田地,田地旁边是一条窄窄的土路,红霞不敢打手电筒,借着月光往前走。 她有时候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很好的生活,女儿已经上高中了,乖巧听话,成绩也好;儿子在南方打工,也不惹事生非;老公虽然木讷,不常在家,但对她的话言听计从,挣的钱也都如数上交;自己从小跟爹行医,婚后没几年就在家里辟出一间屋子开了一个小诊所,现在附近村民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来她这里看病,收入也不错。 很多人都羡慕她,按说她应该满足,但这么多年了,她总觉得生活缺了点什么。直到宝生把手放在他腿上她没有拒绝那次后,她才知道什么叫圆满。 宝生是隔壁村村长,中等身材,长相英俊,举手投足都有领导风范,而且四十多岁的年纪,如狼似虎。 几分钟的时间,红霞就走到了麦田尽头的果园旁,说是果园,其实就只是一小片荒废的苹果树,这里的土质养不活果树。红霞又往前走一步,突然就被人从背后一把抱住,红霞低呼一声,来人就已经转到面前,正是宝生,宝生搂着红霞的腰说:“你怎么才来?” 红霞低低地说:“宝生,要不,以后咱俩断了吧。” “别呀,你老公发现了?” “没,就是我这心老不踏实。” “哎呀,以后再说。” 话毕,宝生的嘴就凑了上来。 突然,周围想起了一片轻而杂乱的脚步声,同时,几道手电筒一齐照在他俩身上,红霞尖叫一声,捂着脸就要往果林里面钻,宝生则慌忙往没有光的方向跑。 “陈宝生,你想往哪儿跑!”几个大老爷们儿上来就给他按倒在地,不由分说一顿揍。红霞也被人揪了过来,她整个人都蒙了,愣愣地站在那儿,浑身发抖。 “大哥,你看,就是嫂子。”一个女人的声音,是弟妹。 “赵红霞……”低沉而愤怒的声音,是建国,他走到红霞面前,扬起手,红霞已是泪流满面,她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建国,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建国双眼通红,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在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狰狞,但他最终缓缓放下手,一把抓起红霞的手,恨恨地说:“还不显丢人,跟我回家。” 红霞到家就被老公甩在地上,建国坐在门口抽闷烟,红霞坐起来对建国说:“是我对不起你,你想咋样我都同意。” 建国沉默,好一会儿才缓缓说:“弟妹刚给我说时我还死活不信。”红霞听得出他隐忍到极致的声音,又哽咽的不行。 没多久,后面的人陆续进了红霞家门,红霞这才看清,总共七八个人,都是自己家的人,除了弟妹剜了红霞一眼,其他人都无视她,红霞默默进了屋。一群人叽叽咕咕在院子里商量了好久,夜深了就散了。建国也一夜未进屋。 第二天,建国带着家族和村里二十多个人,拿着锄头,木棍,铁棍等,直闯陈宝生家,二话不说,把他家砸了个稀巴烂,陈宝生瘸着腿,拉着试图阻拦的媳妇躲在门外一句话不敢说,陈宝生的两个兄弟听动静过来理论,也被来人三言两语撅回去了。一群人走时还放话以后还来。 不到一天的功夫,两个村庄的人都知道了陈宝生勾引红霞的事,陈宝生家也落了锁,好久没敢住人。 陈宝生的村长自是做不成了,村民倒是暗暗高兴了一阵。陈宝生的老婆向来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哭哭啼啼了一段时间也该咋样就咋样了。 红霞的老公原谅了她,但自此更沉默了,红霞的诊所关门一段时间后又开始营业,该去看病的还去看病,只是不会再跟红霞过多唠嗑了。 后来,听说陈宝生的儿子被退了婚,女儿也远嫁了,红霞的女儿跟她大吵一架以后,每次回家都很少跟她说话,有去看病的人见红霞巴巴儿地跟她女儿说话,她女儿总是像没听见一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也许会渐渐淡忘此事,但对儿女的伤害已注定是一辈子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 结盟之人 一日时间缓缓流逝,在这一日时间内,一则劲爆的消息如同飓风般席卷了太域,并且以惊人的速度朝着其它域传去。 某些大势力隐藏的老祖级人物纷纷出世,不约而同地朝着太湖赶去。 此外,一些早已经闻名天下的至强着们也在悄然前往太湖,掀起咯一股无形的暗流。 当江浩和绿萝赶到太湖旁的一处山坡时,在这片地带早已经有了不少人。 在太湖内外的地面或者空中都有着生灵傲然而立,这些生灵有人族也有妖族,无一例外都是深不可测。 这些生灵,全部是至境甚至之上的修为境界,没有一个弱者。 “两位到得真早,倒是在下来迟了。”一道谦虚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太一那温文尔雅的身形从空中降落在山坡上,站在江浩、绿萝身旁。 他那双深邃的蓝色眸子看向这片天地间的各方强者,眼中有着满意之色。 看来他的宣传很到位,仅仅一日时间,竟然有着数十位超级强者到来,只是这些人物中大部分可还是派不上用场。 不是这些人物弱,而是十二天将太强,放眼天下,可以与十二天将争锋的生灵真的不多。 “就是你们,散布出去的消息?”一名赤发老者似乎听到了太一的话,从空中落下,目光机具压迫力地盯着江浩、绿萝和太一。 这个消息过于劲爆,与十二天将争夺神花,这是多么疯狂的事,光是这个想法就让人心惊,足以吸引不少前者来此。 哪怕有些人不会参与,他们也会来看看究竟是何方人物,居然敢挑战十二天将。 太一点点头,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正是我等,老前辈是想结盟吗?” 他那双如同大海般深不可测的眼眸平淡无奇地看着赤发老者,脸上满是笑意。 这名赤发老者乃是焚炎谷的谷主,已经百年没有出世的老辈人物,没想到如今也出世了,并且还成为了至人王。 焚炎谷主冷冷地盯着太一,不屑地道:“就凭你们,也想挑战十二天将,简直是痴人说梦!” 身为天朝顶级势力焚炎谷的谷主,他当然明白十二天将有多么强大,哪怕他已经成为了至人王也知道不可能战胜十二天将。 要知道天朝会放心让境内大小势力各自随意发展,是因为天朝对自己的实力无比自信,而天朝实力的顶峰就是十二天将。 曾经有顶级势力有不轨之心,意图叛乱,推翻天朝的统治。 结果此事被天朝的高层知晓了,不久后一名天将走出,以一己之力将那传承上千年的顶级势力剿灭。 就连那个顶级势力隐藏的老祖级人物也被斩杀,整个势力没有任何修道者幸存。 太一微微摇头,道:“此言差矣,不是还有前辈以及各位道友在吗?” 此时在他和江浩、绿萝所在的山坡四周的空中已经站着不少人,这些人发现这里的动静便赶了过来。 他们并没有急着说要结盟的事,毕竟挑战十二天将可不是小事,得看看此事到底靠不靠谱,白白送死他们可不会干。 修炼到他们这种境界,已经是世间的超级强者,犯不着冒着极大的生命危险去争夺神花。 焚炎谷谷主话有所指,道:“哼!结盟发起者的实力若是太过不堪,如何让我等放心结盟?”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看向江浩,显然是觉得江浩那妖王修为参与此事有些可笑。 十二天将是何许人物,别说是妖王,哪怕是大妖王与之对手基本上也只能被碾压。 “焚炎谷主说的在理,对抗十二天将、争夺希望之花可不是儿戏,区区妖王还是不要参与较好。”一名独臂老人开口附和。 他的修为在这里不算顶尖,只是至人巅峰,但是也足以称得上巅峰强者,比起寻常妖王、至人要强出很多。 在他看来,至少也得是巅峰妖王或者巅峰至人才能结盟,若是结盟发起者的修为都达不到这种程度,那这个联盟也没必要结了。 江浩双目中露出一缕锋芒,盯着独臂老人道:“你是觉得,我的实力不够?” 他明白以他的修为不足以让这些家伙信任,除非他可以表现出超越境界的战力。 “不错!” 独臂老人站在空中,俯视着江浩,不以为意地回应。 他压根就没有把江浩放在眼里,区区妖王,不足挂齿。 倒是绿萝和太一,给他深不可测之感,作为结盟发起人倒也不是无法接受,前提是没有拖后腿的人在。 焚炎谷谷主也是盯着江浩,眼中的轻视不加掩饰,身为老辈至强着,在场的各方强者中可以被他放在眼里的并不多。 而他也的确想得到希望之花,否则不会来此,只是他觉得有个妖王修为的盟友,会让此行更加麻烦。 江浩身上猛地爆发出凌厉的气息,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来比划一下,看看到底谁更强大!” 他也有着他的骄傲,被人质疑让他很不爽,那么只好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实力了! “狂妄,老夫可不会手下留情!”独臂老人释放出雄厚的气息,道。 在他手上,一柄大刀出现,散发出强横的威压。 这是一件灵器,而且还是上品灵器,拥有着很强大的威能。 很显然,独臂老人虽然没有把江浩放在眼里,但真要战斗也不会小看江浩。 在场的可都是各方顶尖大人物,若是他在此被一名妖王,那可就丢脸丢大了。 轰! 强横的金色妖力爆发,紧接着江浩冲天而起,携带着磅礴的金色妖力冲向独臂老人。 同时他一拳轰出,金色妖力喷涌,化为一尊巨兽撞向独臂老人。 独臂老人单手持刀,身上出现极强的刀意,而后一刀劈出。 璀璨的刀芒爆发,与那妖力巨兽碰撞,爆发出惊人的冲击。 片刻后刀芒与妖力巨兽双双消散,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爆冲而出,一拳砸在了独臂老人身上。 妖力席卷而出,冲击着独臂老人的身影冲天而落,重重砸在了地面。 第二百三十四章 懒娘(番外) 懒娘死了二十年了! 懒娘,是邻村的一个普通家庭主妇,在我们这一带却因为懒很出名。老人们每每提起她,总是鄙夷地叫她“懒婆娘”,年轻些的提起她,总是咬牙撮嘴地崩出个“懒婆”,而小孩子们总爱叫她“懒娘”。 这次回乡,正赶上懒娘二十年祭,人们都在似解气似惋惜地互道:“她终究是死了!死了二十年了,这丧气媳妇儿,她咋就把那么大个老爷们儿带走啦!” 我来了坐在老人堆里听她们闲聊的兴致。也终于弄清了老人们鄙视懒娘的根底。 懒娘在儿时患了小儿麻痹症,留下了一条跛腿和一条短臂的残疾。长到二十岁还没人愿意明媒正娶(那个时代,二十岁是老姑娘了,没有嫁人,是颇受非议的),父母每天也愁眉不展。 一天,喜鹊报喜,媒婆终于带来了好消息,说一个二十九岁的年轻后生愿意娶残疾的懒娘为妻。后生是遗腹子,与寡母相依为命,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孝子。虽有一身力气,不愁生计,怎奈早早病逝的父亲只留下一圈药债和一间露天土坯房,母子俩的生活也是相当艰难,因此,没哪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在媒人的极力撮合下,第二天,懒娘坐着后生借来的洋车(自行车),来到未来的家。俩人一起给泪汪汪的寡母磕了三个头,算是正式成亲了。 婚后,后生搬出了土坯房,和媳妇儿住在离母亲不远的哥们儿们一起帮搭建的窝棚里。每天依然早出晚归,干完生产队的活儿,再打些零工,收工回来,虽然一身疲累,可是,每当看到母亲和媳妇儿一人一个,甜甜地啃着自己带回来的白面馍时,脸就像熟了的花骨朵,慢慢地绽开了。 可幸运并没有眷顾年轻人太久。一天收工回来,到了母亲房里,只见年近五十的老母长吁短叹,阴云遮面。一问才知道,原来白天母亲串门,老姐们儿们都在聊自家儿媳妇如何洗衣做饭伺候老小,相互交流持家经验。听得心里酸酸的:自己千辛万苦拉扯大的一表人才的儿子,每天早出晚归,养活自己是应该的,可那残废又能干什么?每天还得自己做饭伺候她吃喝。后来,不知谁多嘴,让她说说自己是怎么做家婆的。这不明摆着要嘲笑她么! 年轻人安慰过母亲,回到自己的窝棚,媳妇儿正端着茶缸喝水。见他回来,忙站起身。看着那条搭拉着的腿,和萎缩的手臂,他竟第一次觉得那么刺眼。“你回来啦!”殷勤并没有让他的心情有丝毫改变。“嗯”,他自顾自地闷头睡下。 第二天早上,他隐隐地听到一阵哀哀的哭声。急忙穿好衣服,来到母亲屋里,只见老母亲躺在床上,呜呜呜地哭着。他吓坏了,“娘,你咋啦?哪儿不得劲儿么?”老母亲却一手指他,一边骂:“我是造了哪辈子孽呀!进你家门没一年就守了寡,伺候走公婆,把你拉扯大,老了老了,还得当老妈子……唉,我的那个天哪……” 第一次见母亲这么伤心,手足无措的他,内心好似沉睡着的火山复苏了。对,就是这,没错了! 返身回到屋里,看见床上面向里打着轻鼾的她,一阵嫌恶,于是一巴掌拍在懒娘后背上,“起来,你这懒种!”懒娘一阵吃痛,猛地坐起身,好像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母亲的哭声又响亮地传了过来:“我还活个啥劲啊,这辈子就是当牛做马的命啊……” 火山的浆岩喷发了! 他一把扯起臂短腿跛的婆娘,劈头盖脸一阵乱拳。直打到被这懒货尖厉的哭叫声招来的邻居们把他们拉开。 邻居们来了,一起劝慰着结婚三个多月的新妇;老母亲也来了,一把拽住怒气冲冲的他,“你这傻儿啊,我给你娶个媳妇容易吗?我累死累活都不要紧,你们得好好过啊……” “呀,这媳妇儿咋抽抽儿啦!”顿时人群里一阵慌乱。一会族长带着村医来了,村医摇摇头,众人找来辆板车,拉着懒娘到了乡卫生院。 懒娘流产了…… 懒娘的父母闻讯赶来,后生让村民把母亲悄悄带回家,跪在雷霆万钧的岳父母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左右开弓,忏悔着自己的冲动和罪过,赌誓从此再也不打懒娘了。岳父母在族长的保证、众人“树叶落到树根下”的劝解和后生诚挚的跪伏下,终于答应等懒娘养好身体,就让她回婆家。 懒娘回来了!紧张了一月的老母亲和后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回来后的懒娘似乎变勤快了好多。每天一步三拐地,除了三餐,洒扫庭除倒也得心应手了。 后生似乎更会心疼懒娘了。除了收工回来给懒娘一个和娘的一模一样的白面馍,偶尔,也会给她捎段头绳或者捎块花手帕……,懒娘脸上也渐渐有了光采。 又过了一年,他们的儿子降生了,晚饭后的夜里,这个简陋的小院里,总会响起一阵阵嬉笑声,可升级为奶奶的老母亲,好像并不怎么开心。 这天中午,老母亲做好饭,瞥了一眼懒娘,道:“生个小儿,抱个小儿,有功啦,我做好饭了,吃现成的去吧!”懒娘心里气不过,回道:“我看着孩子喂鸡,喂鸭,也没闲着呀!”“咋,自己生的孩子还嫌冤啦?不用你看俺家孩子啦!”老母亲说着,伸手就去夺孩子,懒娘一个趔趄,向婆婆倒去,祖孙三代三个人一起倒在了地上。孩子摔在一边哇哇地大哭,婆婆被懒娘压住了半拉胳膊和肚子,于是家里哭作一团。邻居们赶来,扶起从婆婆身上爬到儿子身边的懒娘,一边把婆婆抬到床上,一边劝慰伤心欲绝地哭诉着的老人。 一天终于捱到黑了。婆婆还在床上躺着,懒娘熟练地把儿子拴在床上,做好晚饭,抱起儿子忐忑不安地等丈夫回家。 “咚―咚―咚……”一阵重重的脚步声朝土坯房走来。躺着的老母亲眼泪顿时淌成了小溪,懒娘把儿子重新拴好,揭开锅盖准备盛饭 第二百三十五章 结盟的阻力 嘶! 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各方强者都是不约而同地看向傲立于空中的金发男子江浩。 独臂老人虽然在巅峰至人中不是拔尖的存在,但也好歹是真正的巅峰至人,居然被妖王修为的江浩摧枯拉朽般地击溃,这就有些惊人了。 “咳咳!”独臂老人咳嗦了两声站起身来,面色阴沉地看着空中的江浩,沉声道:“好霸道强横的妖力,看来你不是寻常妖族,血脉之力堪称恐怖!” 他的灵力比之江浩的妖力丝毫没有少,毕竟他修为更高,然而雄厚度相差无几的两股力量,强度却是天差地别。 江浩俯视着下方的独臂老人,片刻后环视四方强者,傲然开口:“现在,还有人质疑我吗?” 面对诸强的质疑,他必须拿出本事来,而以摧枯拉朽之势击败巅峰至人修为的独臂老人,却是正好可以带来冲击,足以证明他的实力不输巅峰强者。 “好一个英雄出少年,年纪轻轻却有着不弱于巅峰强者的实力,在这片天地中你都足以称上最顶级的妖孽天才!” 一道厚重的声音响起,只见一名高达一丈的如山般的男子朝着江浩踏出一步,粗壮的脚掌落在空中时,整片天地都是微微一颤。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看向这名高大威猛的男子,眼中露出深深的忌惮之色,江浩则是凝声道:“神象王,你也来了!” 没错,这如同巨山般的男子正是曾经派出化身狙击过他和绿萝的神象王本尊,妖族十大强者之一,真正的至强大妖王。 在整个妖族乃至浩瀚无垠的灵界,神象王都足以称得上至强者,实力在妖族妥妥的位于前十。 只是他看起来很是高大威猛,完全不像修炼了漫长岁月的老辈妖族至强者,浑身气血强得惊人。 “怎么,江浩小友不欢迎我来结盟?”神象王散发出极强的压迫感,厚重的声音响起。 旋即他的目光越过江浩看向绿萝,通过当日的化身,他就已经知晓绿萝是一位半神。 也就是说绿萝才是有可能威胁到他的存在,至于江浩虽然不弱,但在他眼里还是有些不够看。 江浩摊开双手,笑着道:“没有的事,神象王的实力相信所有人清楚,正是结盟的大好人选,如果你要结盟,欢迎至极。” 他和神象王的确有些过节,但那只是小事,不用放在现在这种场合来说。 而且结盟的确需要强者,神象王十分合适,拥有着比寻常至强者更强的实力,足以牵制十二天将。 太一此时也是高声道:“没错!而且不仅仅是神象王前辈,其他道友如果要与我们结盟,同样无比欢迎,只有大家一同努力,才有可能与十二天将争锋。” 他那双如海洋般的眸子中闪过睿智的之色,脸上的笑容似乎有着某种深意。 “妖王修为足以媲美巅峰强者,的确算是不俗,但是要与十二天将对抗,我怕还是够呛,而且一个小辈发起的结盟确定靠谱吗?” 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正是先前对江浩很是不屑的赤发老者,焚炎谷谷主。 他那双仿佛有着火焰在跳动的瞳孔冷漠的盯着江浩,轻视之情丝毫没有掩饰。 哪怕江浩击败了独臂老人又如何,他可不是巅峰至人可以比拟的存在,乃是真正的至强者,至人王境的可怕人物。 “并不是由我一人发起,这点各位可要认清楚,我只是发起者中的最弱者而已。”江浩也是看向焚炎谷谷主,心中略有不爽,道。 他说的倒也是实话,无论是绿萝、太一还是牧尘、张之凡实力都稳稳在他之上。 焚炎谷主那火红眉毛轻佻,讥讽地道:“哦?那即便是你们三人,应该也不足以指挥这里的各方强者吧?这结盟之后的主导权,又该交给谁呢?” 在场可是聚齐了天朝南部大部分的顶级强者,如此人物,要是被指挥,那可是有些困难。 绿萝见焚炎谷谷主屡屡刁难江浩,心中早已不满,此时冷冷道:“难不成,你想指挥在场所有人?” 她将矛头倒指向焚炎谷主,顿时各方强者都是漫不经心地看向焚炎谷主,眼中有着一丝冷意。 焚炎谷主虽然是至强者,但想指挥在场的各方强者,那还是远远不够格。 光是神象王,就远不是焚炎谷主可以比拟的存在,甚至可以说二者不是一个级别的人物。 焚炎谷主轻轻摇头,道:“我可没有这么想,只是在认真思考结盟之后需要的种种,一个团队不能没有领袖,尤其是要与十二天将争锋,更是不能马虎。” “否则你们三个要是害我们惨死于十二天将之手,就连我们各自所在的势力都会被牵连。” 他的话虽然有些不中听,但其实很有道理。 顿时在场不少强者脸上都是露出思考之色,似乎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结盟。 毕竟对手可是十二天将,想要战胜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稍有不慎就可能会被杀死。 若是胜了还好,天朝也不会一次性将他们所有人和所在的势力得罪死。 但是他们如果败亡,他们所在的势力失去了强者坐镇,被清洗也是很正常的。 “老家伙,你的废话有点多,若是怕是就滚一边去,否则我现在就宰了你!” 一道冷酷之色自数十米外传来,而后所有人都是见到一名血衣男子与一名相貌平平的男子一同飞来,站在江浩身旁。 焚炎谷主目光极为冷冽地盯着牧尘,怒道:“你是何人,竟敢口出狂言,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多少年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了,自从他成为焚炎谷谷主后,各方强者对他都是十分敬畏,根本不会有人对他出言不逊。 牧尘那双血瞳冷漠地看着焚炎谷主,开口道:“牧尘,我说话直,你有什么意见吗?” 他自然感受得出焚炎谷主的修为境界,是一位至人王,在这里的各方强者中已经属于上层人物。 不过若是不知好歹,他不介意当场碾杀,也好杀鸡儆猴! 第二百三十六章 继母(番外) 母亲闹着离婚的那天,她才五岁。 父亲看着母亲收拾行李衣物不停地抽烟,她不明所以地一直跑在不愿理会自己的母亲身后,直到母亲一把推开了她,转身头也不回地出门,满脸阴郁的父亲才猛然回神,跑过来抱着额头鲜红的她跑向了医院。 医生说,她撞到了头,需住院观察,父亲将所有的积蓄都拿来付了医药费,她不懂事地一直闹着要妈妈,不懂父亲为何一直掉着泪。 后来,她九岁。 父亲拉着一个与母亲年龄相仿的女子走到她面前,告诉她:“以后她就是芽芽的妈妈!” 那一次,她恨上了父亲,更讨厌死了那个阿姨,全然忘了在没有母亲陪伴的这四年,一直是那个“她”在照顾她,一下子便扑上去抓伤了女子的脸,留下一条鲜红的细线。 三年后,她十二岁。 因为被同学嘲笑母亲跟别人跑了,不要她了,她动手将同学打伤,班主任罚她回家思过,一周不许上课,那个一直被她用“喂”字代称的继母怒气冲冲地跑去找学校理论,结果她付了同学的医疗费,却让同学对她服了软道了歉。 她看着继母,突然哭出了声。 两年后,她十四岁。 她喜欢上了同班一个帅气的男生,她喜欢看他打篮球的样子,喜欢他吃饭时的优雅,喜欢他说话时嘴角的坏笑……她学班上的女同学给男生写了一封长的情书,并塞进了男生的包里,第二天进教室时却发现班务栏上贴着她的那封信,同学们都在指指点点,男生的那句“学霸写的情书就是有文采”将她打击得体无完肤,班主任出现扯走了信,对着她便是一场严厉地斤责。 闻风赶到的继母拉着她的手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请相信我的女儿是个好孩子,她只是想表达自己的情感而己!” 一年后,她十五岁。 跟着同学逛街提前回家的她,听到父亲说的话:“刚开始,你答应没有她的允许绝不会要孩子,可是秀华,我们都奔四十了,你再顾着芽芽而不要孩子,可能这辈子就真没机会了。” 继母打断他:“芽芽也是我的孩子,先不说我已经习惯了,况且,我也不认为自己是个圣人,如果我有了孩子,在亲生和养女间难免失衡,到时芽芽受委屈了你不心疼?” 两年后,她十七岁,高中毕业。 父亲已有四十一,继母已近四十,拿着录取通如书,她正想告诉继母关于当初那个承诺,却在半路接到父亲出车祸枪救无效死亡的消息。 她瞬间如遭雷劈,浑浑噩噩地赶到家,看见的只剩下父亲苍白的面孔及邻居同情的目光,继母早已哭晕被送进内堂,她麻木地处理父亲的后事,同时也做好了接下来要一个人面对一切的准备。 后来,她该上大学了。她打算提前到学校附件找兼职,可在她拖着行李箱出门的那一刻,本以为已经离开的继母却突然回来了,继母塞了一张银行卡给她:“这是你爸留给你的,你只管安心念书,姨会帮你攒够学费的!” 四年后,她大学毕业。 就职于一所跨国公司,月收入轻松上万,在她数次劝说之下,继母答应搬进她在某小区租下的房中。 那天,她在旧房子整理衣物时,竟从继母的床底下掏出了一堆卖血单,日期是从四年前父亲过世之后一个月开始到她大学毕业前的几个月,整整十几张单据。 她终于明白明明父亲一直工作不顺、他们家负债累累,而月收入只能堪堪贴补家用的继母却能拿出几万的积蓄供她上那所高消费的大学,在大学四年里,能从未间断地供给她生活费的原因。 一年后,她凭借着出色的能力荣升部门副主管,还没来得及与继母分享喜悦的她却在家里看到了十几年未露面的母亲,而继母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满脸的纠结与落寞。 她的脚步微微凝滞,随后若无其事地笑笑走过去,抱着继母的手臂:“妈,有客人?” 那是她第一次用这个神圣的字眼称呼继母,心里没有她预想中的羞怯,反而是满脸透露出的都是为继母撑腰的坚定,那一刻,她明显地感受到了继母的颤抖。 母亲有些尴尬,但母亲还是毫不犹豫地说明了来意:与第二任丈夫的孩子重病过世,丈夫名下的公司无人继承,他们想将她的户口过继过去,百年之后由她接手公司,以免丈夫的心血因无人继承毁于一旦。她 她冷笑:“在我有伤住院时你没去看我,在我备受冷落、被人指指点点的时候没见到你想起我,在我的父亲过世时更没想过我,这么多年了,在我花着我妈用血换来的钱时你有想过我是你的谁吗?” “如今,你儿子死了,你倒是想让我撇下我妈去照顾你们?” 母亲走后,继母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不停地搓着手:“芽芽,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芽芽,是不是姨连累你了?芽芽,她总归是你的亲生妈妈,你何必把话说的那么绝?” 她无力地捂着脸,泪像掉了线的珍珠:“妈,你为了我,连亲生孩子都不要,哪怕是卖血也要为我守着一个落魄的家,这十几年来,你为我、为我爸牺牲的够多了,我一直记着,哪怕将来我再苦再落魄,我也不会为了她的钱舍下你,对现在的我来说,她不配!” 她曾经那么渴望母亲看一看她,母亲却从未想起,如今母亲想回头,也得看她愿不愿意吧? 她的眼角还带着泪,却努力地对着继母笑:“妈,我只为她哭最后一次,过了这次,我只会为你哭!” 无论我现在怎么样,还是希望以后会怎么样,都应当归功于我天使一般的母亲。 我记得母亲的那些祷告,它们一直伴随着我而且已经陪伴了我一生。 人的嘴唇所能发出的最甜美的字眼,就是母亲;最美好的呼唤,就是妈妈。 第二百三十七章 伐天联盟 “什么?你是血祸者——牧尘!”焚炎谷主惊呼出声,瞪大了眼睛。 最近有传言称血祸者牧尘出世了,无数人都是有些心惊,其中也包括他在内。 血祸者那可是如同杀神的代名词,多年前就曾展现过绝强的力量,如今究竟有多强恐怕无人知晓,但一定非常非常强。 其他强者也都是惊诧地看着牧尘,就连神象王也在细细打量。 牧尘目光扫过焚炎谷主,看向其他强者,道:“是我,再重复一次,想结盟的可以留下,其他人可以离开了,别耽误我们的时间!” 他不怕得罪这些人,哪怕这些人中有几位实力很强,也没有关系。 神象王突然高声道:“既然连血祸者都是结盟发起人之一,那老夫也就可以放心加入了,相信血祸者不会平白无故害我等陨落。” 他乃是来此的各方强者中最为有重量的三为之一,连他都选择结盟后,顿时不少人纷纷选择同意结盟。 一名身着白袍的白发老者出声道:“血祸者、神象王,加上其他道友,已经是一股顶级力量,未必不可与十二天将争锋,我齐道临也冒险一次,结盟!” 这是一位老神仙般的人物,浑身散发出超凡脱俗的气质,虽然满头白发却并没有气息衰弱,反而是精气神无比强盛。 “连齐前辈都结盟了,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我也结盟!” “我要结盟!” “我也同意!” …… 随着齐道临同意结盟,顿时各方强者皆是开口同意结盟,因为齐道临乃是震惊天朝第一散修,是整个天朝修行岁月最久的人。 在数百年前他就已经成为了享誉天朝的人物,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宛如在世仙人。 他无门无派,只是一介散修,却让各门各派的天之骄子都想拜他为师,跟随他修行。 不过他并没有收过弟子,只是教过不少向他求学之人的修行,就连天主都曾向他求学、跟他修行过,哪怕是天主见到他都要唤一声“齐师”! 齐道临平时隐居于悟道山,使得悟道山都成为了求学圣地,因为来这里求学之人络绎不绝,无数人都来此跟随他修行。 他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哪怕只是一个人,却没有任何人敢轻视他。 很快,在场的五十四人中只有独臂老人和焚炎谷主没有同意结盟了。 独臂老人是众目睽睽之下被江浩打败,感到脸上无光,随意找了个借口便逃一般的离开了。 焚炎谷主则是因为先前质疑江浩等人发起结盟,现在见到各方强者都同意结盟,有些放不下脸面。 最后,他讪笑着道:“希望各位道友海运,我还是不掺和此事了。” 说完,他便化为一道流光离开了。 至此,到此的五十四名强者,足足有着五十二人加入了联盟。 神象王看向江浩和牧尘,路口道:“现在这个联盟算是成立了,不知道几位有没有想好联盟的名字?” 虽然这个联盟成立的有些仓促,但在场的无不是一方大人物,甚至不少都是大势力的领袖,结成的联盟也不能太过随意。 牧尘没有过多思考,道:“既然是与十二天将争锋,那就叫伐天联盟,你们觉得如何?” 所谓的联盟看上去无比强大,实则十分松散,真等夺到希望之花时,或许也就是联盟解散之时。 百慕山的山主是一位精壮男子,听到牧尘的话后,道:“伐天,不愧是血祸者,好大的魄力!” 他也是一名至强者,但是一想到要与十二天将对抗,依然倍感压力。 在他看来,如果可以不用和十二天将交手,自然是最好不过。 但牧尘,似乎和他想的不同,这让他有些不安。 神象王看向百慕山山主,不咸不淡地道:“就叫伐天联盟吧,正好突出我们的决心,各位结盟之时就应该想到之后可能会发生的战斗!” 身为妖族十大强者之一,他对天朝的十二天将早有耳闻,但从来没有战斗过,在他心里十二天将未必可以强过他们妖族的顶级强者。 他们这里足足有着五十七名修士,且都是巅峰强者以及至强者,即使对上十二天将应该也有一战之力。 狂战佣兵团的团长狂战看向牧尘、江浩、绿萝、太一、张之凡五位结盟发起者,道:“联盟已经成立,是不是要选一个盟主?” 作为天朝最强佣兵团的团长,他也算是真正的一方巨擘人物,要说受人驱使他是绝对不愿意的。 不过他也明白,这盟主的位置他怕是很难坐上,毕竟光是神象王就比他更强。 绿萝那双绿色眸子看向狂战,道:“盟主自然由结盟发起者担任,而江浩很合适。” 其实她不在乎有没有指挥权,只是她不想联盟被其他人带着走。 狂战脸上露出冷笑,轻蔑地道:“江浩?妖王修为,哪怕有巅峰战力,也不足以胜出诸位道友,担任盟主吧。” 让他听从一名妖族小辈的命令,绝不可能,这盟主的位置决不能落在江浩身上。 神象王那高大的身影落在山坡上,附和道:“狂战道友言之有理,江浩小友虽然天赋异禀,但以母亲的修为来看,却是有些不足。” 他和江浩同为妖族,江浩只是妖王,而他是大妖王、更是妖族十大强者之一,让江浩居于他之上,他无法接受。 江浩目光有些冷,看向各方强者,发现其中大部分人都是有些讥讽地看着他。 这些强者都觉得他没有资格担任盟主,完全不会配合他,只等着看他笑话。 “江浩拥有原版地图,因此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牧尘开口了,出乎意料的是为江浩说话。 而他说的话十分在理,哪怕希望之海的方位已经传开,但是又怎么有原版的地图详细。 太一也是开口道:“而且联盟一开始就是以江浩为中心扩张的,江浩担任盟主是最合适的人选。” 最开始的结盟是由他提出来的,而他一开始说的也是加入江浩、绿萝的团体,所以江浩才是结盟的根本。 第二百三十八章 游戏王国(番外) 我的父母又在催促我吃饭了,他们把饭菜端到我的面前,把筷子摆好,满脸的焦虑,嘴边一直叨咕着,我听着真是心烦。 “不吃就不吃,你们俩别来烦我了,没看到我正在打游戏吗?这个游戏我打了好多天,就快升关晋级了,你们俩别在我耳边叨叨咕咕的,求你们了!”我握着手机,目不转睛地盯着,眼珠子随着手机屏幕上的游戏角色移动而转动。游戏就是我的生命,现在的电子游戏越来越好玩,越来越刺激,越来越能勾得住人们的眼球,作为一名三年级的小学生,我离不开它,我已经将近两个星期没有去上课了,学习这么无聊,哪比得上我在家里舒舒服服地打游戏呢。 “你这小兔崽子,你都两天没吃饭了,要老爸把饭菜塞你嘴里吗?你给我听着,明天你再不去上课,我非打断你的腿。” 老爸的脸青紫着,怒气从他的嘴里呼呼地喷出来。他这一套我可不在乎,哪怕他把我的双腿打断,我这游戏还得照玩。母亲看我面不改色,叮嘱了两句,就赶紧把父亲连拉带扯从我的房间赶了出去。 现在就我一个人在这个房间享受着电子游戏带来的刺激和疯狂,说实话,电子游戏比我的命还要重要,我时而为自己超高的游戏技术狂叫,时而为队友的菜鸟出口成脏,电子游戏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它牢牢地控制了我。 等到游戏结束,我深深地伸了个懒腰,瞥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已经凌晨一点十分了,周围寂静得厉害,只能听见滴答滴答的声音。困倦一阵一阵地向我袭来,我感觉我支撑不下去了,迷迷糊糊的,晃晃悠悠的,我的身体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轻盈程度,我飘啊飘啊,随风而落又随风而起……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天呐,我躺在了一个偌大的广场上,阳光无情地刺着我的眼睛,地板硌得我生疼。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我不是应该睡在家里那柔软的席梦思床上吗?我暗暗想着。 这里的建筑风格十分地诡异,除了眼前的巨大殿堂看似平稳一些,这周遭的建筑看上去都摇摇欲坠,撕裂着斑驳的口子,殿堂前有一口喷泉在永无休止的工作着,散着水花。 “喂。有人吗?这里是哪里啊?” 我的声音迅速引来了两队士兵,他们手里拿着长长的类似枪的武器,我不认识。 “长官,这里有一个长相很奇怪的东西,该怎么处置?” 听到这话我感到莫名其妙,我长得很奇怪?待他们靠近我,我被吓了一跳,这两队士兵各个都长着“c”形腰,他们的一个手掌上长了七八个手指,每个人的脸上都有四只眼睛,而且还是不对称的。我见状,赶紧边跑边呼喊:“爸妈,你们在哪,我遇见怪物了,你们快来救我。”我的呼喊不但无济于事,还引来了越来越多的人出来围观我,这里的所有人都弓着腰走路,四只眼睛,手掌上的手指超出了五根。我把他们当成怪物一样看待,他们这些人却把我当成宠物来挑逗,有不少人还向我投来了几根香蕉。好在,我还能听懂他们说的话。 “把他抓起来,先交给国王审查。” 接着,我就被这一群弯腰驼背的家伙绑着送到了前面的那座宫殿里,王座上有一位戴着王冠,手持游戏机的老头子四目死死地盯着我,然后他的两只眼睛离开了我,直朝他手里的游戏机望去,他的数十根手指头啪啪啪地拍打着游戏机的按键。 “下面的是什么物种?” “我是人。”我朝着国王和周围的人比划着,解释着,“看见没,我也有手指,我的头和眼睛跟你们长得都差不多,只是没你们的多而已,我还能听懂你们的话,我跟你们都是同一个物种。” 国王弯着腰慢腾腾地下着楼梯,可是依旧在玩着手里的游戏机,这丝毫不妨碍他稳稳当当地走到我面前,周围的大臣们每个人的手里也都有一部类似手机的东西,两只眼睛都在齐刷刷地望着屏幕,剩下两只眼睛都在注视着我。 “这里是游戏王国,无论妇孺还是老人,男人或者女人,每个人时时刻刻都在玩着电子游戏,看看我们的眼睛,我们的手指,打游戏多方便啊,电子游戏就是这个国家的生命,我们的脊背生下来就是弯着的,正好可以趴在桌子上肆无忌惮地享受游戏带给我们的快乐。你这副样子对于我的百姓来说真是一无是处,天生的缺陷,你会玩游戏吗? “国王陛下,我会我会,我在家里可是对电子游戏异常地痴迷呢,我敢说我对游戏的热爱程度不亚于您的任何一位臣民,这不,我到这里半天了,都没碰过游戏了,看这里的人玩得这样热烈,我手都痒痒了” 我面前的这个老头子面露凶光,对着我哼了一声:“不急,你的这副模样真是人间少见,真是个异宝。来人啊,把他关进笼子里,拉到大街上去给我的百姓们参观参观。” 不由得分说,我就被拉着装进了笼子里,机械三轮车载着我,在这个国家的每一条街道走来走去。 “游戏国的各位老百姓,国王得到一只会说人话的奇珍异兽,要与民共同观赏,游街三天,大家可以出来观看。”每一个街道的广播都循环播放着这句话,我被当成宠物关进了笼子里,这个国家大大小小的百姓们都出来围观我,他们都是那副模样,四只眼,长着很多手指,“c”形腰,每个人的手里都嗒嗒嗒地玩着电子游戏,有的人看着我,漠不关心,只关注手里的游戏情况,有的小孩子稍微好一些,向笼子里扔一些香蕉和面包。我饿得受不了,抓过来就吃,他们则欢呼:“看啊看啊,小怪兽吃我扔的东西了。” 我在笼子里俯视着他们,心里呵呵一笑,到底谁是怪兽。 第二百三十九章 游戏王国(番外) 三天的游街活动很快就过去了,国王让人替我洗了澡,给了我一件干净的衣服,随后又开始了对我的审问。 “你说你游戏打得很好对不对?” “对对对。”我连连点头示意。 “好,这是我们国家一个刚出生五个月的婴儿,你和他一起玩电子游戏,如果你能玩得过他,我就想办法把你送回属于你的地方,要是你连这个婴孩都不如,你就只能成为这个国家的奴仆!” 我的心里充满了藐视,这个还不会说话的小屁孩量他有再大本事,好歹我还是三年级的小学生呢。 我和眼前的这个婴儿一人一部手机,两个人分别选好了角色,国王一声令下:“开始!” 我还没回过神来,就只看见这个婴儿手脚并用,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仅仅两秒钟,我就被这个五个月大的婴儿打得落花流水。 “不行不行,你们的手指和眼睛太多了,我哪能应付得过来,我要求再玩几局,五局三胜。” 国王应允了我的要求,我全身贯注地盯着我游戏中的角色,可是五局下来,每局都不到两秒,我都被眼前的这个婴儿打得一败涂地,毫无还手的能力。眼前的这个婴儿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爬到他的母亲旁边,喃喃着稚嫩的声音:“妈妈,抱抱,抱抱。”完全不知道他已经赢了我五次。 “这是我们这个国家玩游戏实力最差的人,你居然这么无能,玩游戏的水平竟然可以这么糟糕,去吧,去御膳房做苦力去吧。慢着,先把他身上的那件新衣服扒了,然后再扔进御膳房。”国王终于用了四只眼睛来看我,这使我全身剧烈地发抖,这种眼神里都是杀气。 御膳房里的运作非常地原始,我在这里每天都要劈大量的木柴,这里的工人真的把我当成了畜生,在我干活的时候只要稍微有一点松懈,就会有人拿着皮鞭朝我身上疯狂地抽起来,我疼得呀呀乱叫,他们反而抽打得更厉害,几次下来,我发现,如果我能咬咬牙坚持不叫,他们反而会停下手来打得不那么重。 “过来,套上绳子转动这个磨盘,把这袋子黄豆磨成粉,人工磨得才好喝。”御膳房的工人用绳子把我浑身缠着,我像头驴一样围着磨盘转了一圈又一圈,我的身上都是被鞭子抽打的痕迹,肚子也咕噜咕噜地响着,这个全民都是游戏狂魔的国家真是一个残酷的国家。泪水从我的眼里哗啦哗啦地流出来:“爸妈,你们在哪里,我想回家,你们快点接我回家吧,我立刻就去上学,保证按时吃饭……” 突然,在灶台的一个老婆婆吸引了我的注意,她同样长着四只眼,十几根手指,唯一不同的是,她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永无休止地打着游戏,她的手上空空如也,只是在认真地一把一把地向着灶台填着柴火。 “老奶奶,我看您好慈祥,您能不能向他们给我求求情,别让我做那么重的苦力啊。” 她眼里露出一丝狡黠的魅笑:“那可不成,让你到这御膳房做苦力是国王的命令,我可做不了主,谁让你玩游戏玩得那么蠢,连一个五个月大的婴儿都赢不了,在我们游戏王国玩游戏输了就是天大的耻辱。” “不不不,老奶奶,我其实能赢他的,那不是我的真正水平,我只是看他年龄太小了,不好意思赢他而已。” “哈哈哈,你这只怪模怪样的小猴子还挺会说话,好,我给你吃饱喝足喽,让你养足精神,咱们俩打一局游戏,我老了,四只眼睛都花了,手脚也不灵活了,我可是很久都没碰过电子游戏了,你要是能赢了我,我就向国王陛下求求情免除你的苦力,你要是连我都赢不了,可就要任我处置了。” 我听到这话,仔细看了看她,确实老得不成样子了,连走路都给人一种快要歪倒的感觉,赢她应该是轻而易举。 “行,老奶奶,一言为定!” 几天之后,我养足了精神,这次我们选择的是电脑游戏,这种大型的竞技游戏老奶奶肯定不如我,我抖了抖精神,喝一声:“老奶奶,我可不会让你的,这次我一定能赢,我还有一个要求,要是我赢了你,你要向国王求情,送我回家。” “行!这事我做主了。” 电脑刚一打开,我便把鼠标键盘一起按,像风一般的速度,而老奶奶则颤抖着双手,我心想,我能回家了。 可是没过一会就发生了可怕的事情,老奶奶迅速地占领了我的地盘,几秒钟的时间,我就被她杀得干干净净。我输了,输给了一个手脚不利索的老年人。 “看来你回不了家了。”她一脸的无奈。过一会,国王也气冲冲地进来了,他挥动着鞭子就往我身上打过来。 “你这只愚蠢的猴子,我决不允许在我的国家里有如此对游戏不精通的人或者畜生,你给我练习,每时每刻都要趴在桌子上玩游戏,直到你能成功打败一个手脚颤抖的老年人!” 我被强迫着玩着电子游戏,每时每刻都在电脑旁边不停地按着鼠标和键盘,游戏让我呕吐,让我的身体极度地抽搐起来。 “啪、啪、啪,”鞭子向我抽打了过来,“你这个小畜生,接着打游戏,不要分心,国王吩咐,一刻也不能停止你的游戏!” 我哀嚎着,像一只猴子一样悲鸣着,在这个国家我就是一只畜生,一只长相怪异的畜生。 又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我的后背传来,我昏死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又重新回到了我的房间,房间里依旧很安静,墙上的钟表走到了上午十一点十一分,我的口水把电脑键盘全都浸湿了,看到电脑屏幕上的游戏画面,不禁一阵反胃,我摸了摸疼痛的后背,打开门,向着爸爸大声哭喊了起来:“爸爸,我回来了,快送我去学校,我要去上课……” (完) 第二百四十章 双女户(番外) 杏花村的李新民生了两个丫头,一个比一个水灵。李新民不是什么勤快人,日子在杏花村过得中等偏下。到了四十多岁,还守着他老子留下的一院土坯房子。 村里条件好一些的同龄人早都在城里买了房,把家搬城里去了,在城里打工、做小买卖,地留给老人种,忙了回来搭把手。 李新民也一直想搬城里去住,但手里总是存不下钱,一套房子几十万,李新民算来算去不知道哪辈子才能存够一套房子钱。 还好,他没有儿子,不用给儿子买房娶媳妇,况且他还有水灵灵的两个闺女,要能找个有钱女婿,闺女接了他老俩口去城里住,这个愿望不就实现了么?但人算不如天算,没有他想的那么多好事。 大闺女李凤初中毕业后一直在城里打工,到了婚嫁的年龄,找了个城郊征了地的农民家庭,听说亲家家里连房带钱一共有几百万的资产,但李新民从丫头那儿却没得到一点好处,结婚时亲家就很冷淡,一直抱着愿给就给,不给就拉倒的态度,他们家有钱,乡里有的是愿意跟他们儿子的姑娘。 李新民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不敢提过分的要求,怕破坏了这桩婚事,最终忍了个肚子疼,随大流要了三万块钱彩礼,匆匆把丫头嫁了,就这三万还把大半买了些家电当做陪礼返还给了女婿家。 结了婚的李凤有公公婆婆把握经济大权,小俩口仅有打工的那点可怜工资维持自己的吃穿用度,因住了公婆的房子,还得小心翼翼看公婆的脸色过日子,自己尚且过得如此苟且,哪敢有把爸妈接过来的想法。 李新民也看出了亲家又强势又抠门,女儿结婚几年了,俩口子去女儿家也就那么有数的几次。 指望上李凤可能到了若干年后她公婆都下世了才有可能,但李凤的公婆都活得红光满面比自己还精神,谁先离开这个世界还不知道呢。 李新民把希望寄托到了二女儿李艳身上。 李艳初中毕业后也一直在城里打工,那年中秋节带了个小伙回来。小伙叫候天宝,人长得很精神,性格也活泛,初次登门又恰逢中秋,买了一大包东西,见了李新民叔叔长、叔叔短的叫个不停,还帮着干这干那。 李新民一见候天宝心里就生出了几分喜欢。大女婿张乐白起了那么喜庆个名字,每次年头节下来看望岳父母,都像别人欠他一百万似的,不吭不哈坐在那里,像个死人,要不是当初图他们家条件,李新民才不会把女儿给他。 唯一让李新民不乐意的是,候天宝家庭条件一般,城里还没房子。把李艳给还是不给候天宝,李新民纠结了好些日子。 后来,他提出了两个条件,一、要想娶李艳,候家必须得在城里买房。二、他要八万块钱彩礼。 李新民是这么打算的:候家要是不同意,这门婚事告吹了正好;候家要是同意,他也算为女儿争取来了一点幸福的保障,况且他实在舍不得候天宝的好脾气,嫁这么个小伙,不但李艳不会受气,就连他这个老丈人也有人鞍前马后的伺候了。 候家虽然家庭条件一般,但就天宝一个儿子,本来就打算给他城里买房呢,也没觉得李新民的要求有多过分。匆匆东拼西凑凑了十几万付了房子的首付,又向亲戚借了些,把房子装修了。 定结婚日子的时候,候家人希望李新民松松口,把彩礼钱少上两万,李新民吃定了候天宝一心想娶李艳,候家人也着急解决儿子的终身大事,一分都不肯少。 李新民给李艳许诺,八万的彩礼钱要回来,他私下给李艳两万,让李艳当私房钱。还没过门的李艳哪知道心疼为了儿子的婚事着急上火的未来的公公婆婆,在她的下意识里,比起姐姐,她肯嫁这么个穷家儿够不错的了,要不是因为天宝脾气好,她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因此,并不帮着婆家人说话。候家人东拼西凑满足了李新民和李艳的所有要求,终于把李艳娶回了家。 日子一开始过得还算顺当,天宝和李艳在城里打工,天宝的父母在乡里多包下了十几亩地卯足了劲要早些把天宝结婚欠下的帐还完。天宝自己也想着多挣点、再省省早些把帐还完。 李艳结婚后,李新民俩口子把李艳在城里的房子当成了自己的家,三天两头要上来住住。天宝也一直殷勤伺候着。 天宝的父母每次来不是给儿子媳妇送面就是送菜,就这样李艳还总是沉着一张脸,让老俩口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天宝结婚两年了,老俩口还没在儿子家住过一个晚上。 天宝当然也觉察到了媳妇对父母的态度,为了息事宁人,也只好委屈自己的父母了。他只盼着自己能早点干出点名堂来,早点还完帐,再给父母也在城里买套房子,看来将来想和老人住是不太可能了,但当父母老了干不动时养活父母,是他这个儿子必须要做的事。 结婚三四年了,李艳一直没有孩子,两个人去医院查过了,都没什么大问题。只有中医大夫说李艳宫寒,给开了好多中药,天宝拿回家来精心地熬,完了还要哄着李艳喝下去。 天宝哪知道,其实李艳一直在偷偷吃避孕药,结婚的时候,候家连房子带婚礼还有彩礼欠下了三十多万,李艳在父母的授意下给自己留了一手,万一过得太糟糕,没有拖累,可以随时拍拍屁股走人,要是过得好了,过几年再生也不迟。 三年多近四年了,当年结婚借下的钱还有十几万没还。李艳这几年打工挣得钱还不够自己买衣服、买化妆品的,她过着潇洒的日子想吃就吃、想买就买。公公婆婆一年到头在地里辛苦,为她们小俩口还着帐,顺带还供养着李艳一心想靠女儿享福的父母。就这,李艳总是嫌天宝没本事,嫌公婆不够卖力,地上收入太少。 谁知就连李艳嫌弃的这“少”也要没了,公公突然脑梗塞,半个身子瘫痪了,婆婆忙着照顾公公,地也没人种了。剩余的十几万的债务是在天宝名下的银行贷款,李新民看到候家这种状况,开始撺掇女儿离婚。 李艳不用父母撺掇也有了这想法,况且她在外边有了人。因为父亲的病,天宝在城里和乡里两头跑着,一天累的要死,有一段日子就冷落了李艳。李艳和闺密去歌厅玩,认识了一个叫“王哥”的男人,一个有意勾搭,一个禁不住勾搭,很快就超越了底线。 重要的王哥有房、有车、出手大方、刚离婚不久、还不带孩子,这些个条件大大满足了李艳的预期,让她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李艳开始给天宝甩脸子,说阴阳怪气的话,说父母既然那么好,就让他跟父母过一辈子去。要么不回家,要么一回家就吵,李爱民在这节骨眼上还撺掇李艳让给天宝提条件,什么换大房子、买车之类的。天宝纵然再好的脾气也被惹恼了,这几年来欠父母那么多,他觉得是自己该还的时候了,既使不要这婚姻也罢。 天宝和李艳离婚了。 李爱民还盼望着离了婚的女儿能够再钓个金龟婿,对李艳带回来的“王哥”殷勤倍至。一开始“王哥”确实一来就买不少东西,而且开着辆白色丰田,让李爱民在村里人面前倍觉有光。 李艳为了早点拴牢“王哥”,很快怀了“王哥”的孩子。 两年后,“王哥”因为赌博,欠下数百万的高利贷,逃往外地,李艳成为单亲妈妈,孩子被送回娘家由李爱民俩口带着。李艳租了间十几平米的小房子在城里打工。 天宝的父亲坚持锻炼,生活已能自理了,天宝边种地边打工,还完了所有的债务,父母催着他再找一个人,他在心里告诫自己这回一定要找个踏实过日子的朴实女人。 有一天,李艳在街上碰见了天宝,天宝胳膊上挽着一个衣着朴素的年轻女人,既谈不上好看,也说不上难看。天宝看见她,愣了有那么几秒钟,随即挽着那女人走开了。 李爱民这辈子靠女儿享福的梦想彻底破灭了,整天唉声叹气,小外孙总是又哭又闹让他心烦,不知道女儿带着这个拖累,以后日子要怎么过。 唉……,都是自己做的孽! 第二百四十一章 小寡妇(番外) 二愣子他爹不在家,赶羊的皮鞭子就立在院中羊圈门边! 夜深了,二愣子在村东头小寡妇的超市喝多了酒,和小寡妇鬼混完,一路跌跌撞撞,骂骂咧咧,鬼哭狼嚎,找不到自己的家门。二愣子吵得百姓都从睡梦中醒来,吵得全村的狗整晚叫个不停。 全村的人都知道二愣子一定是又喝醉了,一定是又找不到了自己的家门。直到二愣子妈穿上衣服,连拖带拉,连嚷带骂,把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拉回家。 天快亮了,二愣子吐了一地,身上滚成泥球,臭气熏天的倒在炕上鼾声如雷;全村的狗叫了一晚,也带着疲惫呼呼大睡! 村东头有个小寡妇,原来是有丈夫的。丈夫过世不到一年,守孝期间,独自守寡,姑且就叫小寡妇而已。 小寡妇叫莲,年芳二十五岁,长得有些姿色。瓜子脸上小酒窝,柳叶眉下丹凤眼,披肩而下黑头发,一笑一颦惹人夸;高挑的身材,丰满的胸围,纤细的蛇腰,两腚线条突出,走起路来一扭一扭,村中的男人见了都耐不住窥视效慕,忍不住垂涎欲滴,更何况如今她是小寡妇! 小寡妇嫁过门不到两年。能娶上这样漂亮的媳妇,当然是村中的顺。顺是个包工头,常年在外包工揽活,人都称他为包工头。 那年头揽活,要账,就得狠狠地应酬;就得往酒馆,会所,娱乐厅,大把大把地砸钱。一来二去,眉来眼去,莲看上了包工头顺。 顺三天两头去莲的出租屋鬼混一番,烧掉一踏钱,莲乐成了一朵最绚丽的雪莲花,顺带着满满的惬意和舒畅匆匆而去。 村中家庭条件一般,甚至一些贫困家庭的年轻人都娶回了媳妇,而家庭富足,名声显赫的包工头顺,孑然一身,依然未娶,这可急坏了顺的父母。 在父母一而再,再而三,连昏接晨的催促下,顺终于把和自己鬼混了三年的莲娶进了家门。 结婚后,顺带着莲辗转在大小城市以及乡村小镇的工程中,往返于大大小小的工地上。顺每次应酬,都带着莲,当然莲每次被暗藏祸心之人灌得伶仃大醉,甚至被那些“大佬”盯梢上,占点小便宜,更有甚的也提出过非分的要求,当然也给顺促成了不少业务。 工地上都是民工,顺带着这么貌美如花的小媳妇,偶尔出入工地,莲的背后留下了无数贪婪好色的眼神,藏下了无尽放荡不羁的目光! 顺和莲租的家搬了一次又一次,躲了一处又一处,依然躲不掉那些阴魂不散,用心诡异,居心不良的“大佬”。顺一狠心,干脆把莲安置在农村。 这么发达便利的交通条件,三天两头跑家又有何妨,况且彻底地躲开了那些瘟神,避开了那些贪婪吃人的眼光。 于是莲住进了村里,虽然有公婆的照料,但是生活上有极大的不习惯,尤其是按耐不住思恋城市繁华绚丽的那颗心。 就这样,顺边承揽工程,边坚持跑家。莲坚守农村,开了个小超市,来打发自己无聊的日子。 转眼间冬去春来一年已过,顺的事业发展的蒸蒸日上,莲也慢慢地接受了现实的农村生活。小超市不大,挣钱也不多。但是有了莲就有了人光顾,有了莲就有了买卖。 闲来无事,小超市中有下棋的,有攉龙的,有事没事想去看看莲的。当然这些人不管输赢,都要买上一包烟,喝上一瓶水。甚至有的人不回家,买盘花生米,称上半斤猪头肉,烫上几壶老酒,吃得饱饱的,喝得醉醺醺的,夜幕中依伴着摇曳的影子,摇摇晃晃,跌跌撞撞,依依不舍地各自回家。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顺在结婚的第二个年头,因为醉酒驾驶,在深夜回村的路上,连人带车直接坠入山沟,当场死亡。顺这一走,留下了苍苍白发的老父母,尤其是留下了孤苦伶仃的莲。 顺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至极,哭的捶胸顿足,哭得死去活来。莲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哭的眼睛红肿如桃,哭的嗓子冒了青烟。 顺走了以后,莲成了村子里唯一年轻漂亮的小寡妇。按照农村习俗,小寡妇要为夫守孝,一年之内不得改嫁。 小寡妇却不是农村人,小寡妇可以不守农村的习俗。但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小寡妇还是看在和顺夫妻恩爱的份上,坚持为夫守孝一年,年满后再另提别论,再去寻找自己的真爱。 小寡妇分得了部分遗产,根本不缺钱,缺的就是寂寞,缺的就是孤独,缺的就是夜里有个暖被窝的,有个说知心话的人。于是小超市依然成了小寡妇莲的唯一依靠。 二愣子是他爹的独生子,从小是吃他娘的奶长大的,也是吃饭长大的,更是他爹拿赶羊的皮鞭子抽大的!二愣子并不愣,长的个高还帅气,爹娘为了他长命好养活,于是取名二愣子。 二愣子从小不喜读书,游手好闲,在村里不少惹事生非。他娘对他娇生惯养,视为掌上明珠,但是二愣子没少让他爹拿赶羊的皮鞭子抽打。 二愣子家并不富裕,他也曾经外出打工,由于他手把大,花钱如流水,挣的钱日日不够花,月月成为月光族,还欠了一屁股债。好在村中修路,二愣子家得到一笔补偿款。 二愣子彻底回到村中,坐吃享福,依然游手好闲,到处招惹是非。每次惹下祸端,他娘给别人说尽了好话,他爹却是一顿皮鞭子招待。 二愣子年已二十三岁,早该谈婚论嫁。村中同龄人早已成家立业,爹娘急的到处托人说媒,但是像二愣子这样的人,有谁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有谁愿意成为他的媳妇! 于是二愣子成为村中最年轻的一条光棍,整日好逸恶劳,无所事事,依然故我地混杂于小寡妇的超市中。 二愣子喜欢去小寡妇的超市玩牌,更喜欢和小寡妇打情骂俏。即便每次输个精光,哪怕赊账也要守在小寡妇的超市中,倒上一盘花生米,割上半斤猪头肉,拿上几根火腿肠,喝一瓶白酒,捎几个啤酒。 二愣子直到酒足饭饱,直到喝的找不到东南西北,更找不到回家的路,直到他爹一顿皮鞭子狠抽,他心醉魂迷,置若惘然,如老母猪一样倒头酣然入睡,鼻息如雷。 小寡妇丈夫离世三个月之久,她白天守着小超市,招待着混杂的主顾。每当夜深人静,嘈杂的小超市人走屋空,留下了一地狼藉,留下了一丝凄凉,更是留下了一片深深的孤独和难耐的寂寞,小寡妇的心开始躁动不安! 二愣子早已不惧他爹那条赶羊的皮鞭子,因为抽打的太多了,他习以为常,有时偶尔还敢躲闪皮鞭,甚至也曾争夺过那条让他憎恶使他生恨的皮鞭。 二愣子依然我行我素,早出晚归,日日坚守在小寡妇的超市,慢慢地接近小寡妇,不停地给小寡妇献殷勤。 二愣子又早早地去了小寡妇的超市,小寡妇刚起床。二愣子把超市门外打扫的干干净净,把超市里面的货物整理的整整齐齐,把超市的地面拖了又拖,几乎把瓷砖都拖起来。 就在小寡妇转身的那刻,二愣子轻轻地摸了一下小寡妇的两个腚。那两个腚是那么的丰满,那么的柔软,使二愣子心神俱醉,心驰神往。小寡妇只是娇嗔的说了声“你讨厌!”,然后慢慢吞吞地梳起了自己的披发。 日久天长,日久也生情。二愣子终于和小寡妇鬼混上了,当然不是光明正大的,只是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二愣子喝醉了,还跟别人说他和小寡妇的倚翠偎红之事。 于是二愣子和小寡妇的风流轶事,像风一样传遍了全村,甚至传到了周围邻村。这样丢人现眼、伤风败俗的事,无疑给二愣子他爹的老脸上狠狠地抽了一记耳光! 为此,二愣子也少不了挨一顿鞭子的暴抽,并且和他爹闹翻了脸。二愣子趁着他爹不在家,在小寡妇超市酒足饭饱、烂醉如泥,与小寡妇鬼混整夜不归! 二愣子又是彻夜未归!大清早天蒙蒙亮,二愣子他爹手里拿着那条赶羊的皮鞭子,横眉立目,怒发冲冠地站在大门口,等待着这个不争气的“孽畜”回家! 第二百四十二章 盟主绿萝 |||->->百慕山山主道:“话虽如此,但现在地图已经公布于众,而江浩的修为也不足以担任盟主一职,所以还是换个人比较好。” 他可是至人王境的至强者,怎能居于妖王境的妖族之下。 站在牧尘身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张之凡突然开口道:“还没进入希望大道,内部就已经发生争执了,这样下去别说与十二天将对抗,恐怕联盟就先解体了。” 他身上并无强横气势散发而出,相貌也是十分平凡,很容易在强者如云的现场被忽视。 神象王双目虚眯,凝视着张之凡,道:“阁下是?” 他对张之凡没有一点印象,料想应该是没见过,当然即使见过他也未必记得,毕竟张之凡的相貌太过普通。 “无名之辈,张之凡。”张之凡看着神象王,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道。 在场的所有生物中,就属他最不起眼,然而论实力可以强过他的又有几人? 百慕山山主淡淡开口:“张之凡道友,不知你有何主意可以解决结盟之初的矛盾?” 结盟发起人中,绿萝和太一给他的感觉有些深不可测,料想应该不是寻常人物。 至于牧尘更是不用说,多年前初入至境时就被称为血祸者,如今的实力绝对强大到堪称恐怖的程度。 而气质平凡、相貌平平的张之凡以及妖王修为的江浩,则很容易被人忽视。 张之凡看了一眼江浩,然后对着百慕山山主回道:“很简单,不支持江浩做盟主的可以都表个态,看看有多少人支持和不支持,依据两方的实力进行决定。” 他自身对盟主没有什么想法,不过比起让百慕山山主这些后来者担任盟主,还不如让最初的几人中的江浩担任盟主。 当然,如果牧尘有当盟主的想法,他一定会支持牧尘,只可惜牧尘对这些更加不感兴趣。 百慕山山主闻言,先是点点头,然后看向江浩,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高声道:“我反对!” 这盟主的位置,他也想竞争一下,就算他担不上,至少也要落在他们这些前来结盟的人的身上。 狂战同样看了江浩一眼,然后淡淡开口:“我也反对,江浩小友的修为还是弱了些,若是等十年后,必然会支持。” 身为天朝第一佣兵团的团长,他每天过的那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见过各种大风大浪,区区妖王远无法让他折服。 有人带头后,又陆续有人出言反对,声音此起彼伏,让处于众人中间位置的江浩、绿萝、太一、牧尘、张之凡略微有些无光。 待反对之声停下后,张之凡才淡定地道:“持反对意见的人都已经发表意见了吗?” 见无人回应,他又接着道:“一共三十二位道友持反对意见,其中代表人物神象王和严勇!” 神象王身为妖族十大强者之一,在今天这些结盟之人中实力足以排入前三,自然是机具代表性的人物。 另外严勇同样不容小觑,乃是中天派老祖,修为早已经达到至人王境,实力料想与神象王相差不大,同样可以作为代表人物。 “嗯!”神象王看着张之凡,不知道知道张之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淡淡应了声就不在说话。 他有种预感,江浩等联盟发起者,恐怕不会轻易放弃盟主的位置。 张之凡用那双平平无奇的眼睛注视着神象王,道:“那支持江浩当选盟主的道友们请表态一下。” 他刚刚说完,又道:“我支持!” 紧接着绿萝、太一、牧尘也先后表态支持江浩,此外那些结盟者中还有五人也表态支持江浩。 既没有表态支持也没有表态反对的人也有,包括齐道临在内共有着五人,基本上就是齐道临自己和他教导过的强者。 百慕山山主看向江浩他们,脸上露出冷笑,有些得意地道:“加上江浩小友自己,支持江浩小友担任盟主的也不过才十人,所以者盟主的人选还是由大家共同选择吧。” 他心中则是在嘲讽江浩等人,哪怕是结盟发起人又如何,他们这些加入联盟的各方强者才是主体。 江浩面对众人那戏谑的目光,露出风轻云淡的笑容,道:“那个,我并没有说我想当盟主,相比之下绿萝比我更合适担任盟主一职。” 他话音刚落,百慕山山主、狂战等人都是露出惊愕之色,紧接着将目光转移到了绿萝身上。 绿萝俏脸上也是浮现出一丝惊讶,并没有想到江浩会这样说,不过当他看到江浩脸上的笑容时,也就没有去反驳江浩。 她那双绿色眸子凝视着百慕山山主和狂战,强横的神威瞬间释放,朝着那些结盟之人席卷而去。 而后,她冷艳开口:“由我担任盟主一职,你们有意见吗?” 绿萝释放出神威后强势开口,给百慕山山主他们带来巨大的压迫感,让他们难以说出反对的话。 他们可以说江浩修为不够,但显然无法这样说绿萝,绿萝的修为明显在他们之上,乃是半神存在。 “半神!”严勇感受到绿萝释放出的神威,目光复杂地盯着绿萝,沉声道:“既然如此,那么盟主一职就由绿萝道友担任吧,希望绿萝道友可以带领我们击溃十二天将!” 面对半神境界的绿萝,哪怕是他这种老牌至人王境的至强者也会感受到极大的压力,倒不如将盟主之位让出去。 绿萝那极美的脸上出现一抹冷意,道:“联盟只有我一人管理还不够,需要再多几名管理人员,我宣布江浩、太一、牧尘、张之凡为伐天联盟长老,拥有着调遣联盟成员的权力。” 联盟刚刚成立,她要将联盟的主导权抓在她这一边,让百慕山山主等人知道谁才是联盟的发起者! 狂战身上爆发出强横的灵力气息,大声道:“这是将联盟的主导权力凝聚在结盟发起人手上吗?这样做,未免有些太过轻视我等了吧!” 绿萝想将主导权抓在他们几个结盟发起者手上,这怎么可能,他不会接受。 否则他们这些人加入联盟就沦为了被指挥的工具,也就失去了原本加入联盟的意义。 第二百四十三章 凉水和热水(番外) 夏天到了,太阳火辣辣地照在大地上,火炉般的马路上升起了魔幻似的氤氲,这是一个烤炙着的世界,树木都耷拉着耳朵,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这个时候最需要什么呢?凉水。 孩子们在清澈见底的游泳池里撒欢,把凉凉的水泼在自己的头上,发出阵阵欢呼;洒水车一过而去,在宽敞的路面上留下哧哧的蒸发声;庄稼地里,农民们拿着水管子浇着快要被渴死的芽苗,芽苗得到如此清凉的灌溉,这些萎靡着的小家伙立刻精神抖擞,和农民打着招呼。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需要凉水了!凉水捶打着自己的胸脯子,嚎叫着,以此来显示他的重要性。 他还有一位孪生兄弟热水,他们俩的长相几乎没什么不同,都有着清澈的眸子,柔软的身体,如果非要找出一点区别来,那大概就是热水戴着朦胧的面纱,羞涩地把自己笼罩了起来,在人们把他倒进盆里的时候总会留有一点神秘感,并且他有着火一般的热情,和他拥抱能让你从皮肤暖到骨子里,而他的兄弟凉水则是赤身**,像猴子一样轻巧灵活,但却给人一种冷冷的感觉。正如他们的外表所显露的那样,他们的性格与此也有着莫大的关系,热水羞涩,做什么事情都特别低调,从不刻意在人们面前夸大自己,凉水张扬又孤傲,他做过的每一件好事都要大张旗鼓宣传一番。 此时,凉水的孪生兄弟在哪呢?他消失了!这个季节他最不受人待见,别人骂了他两句,他就万分羞愧地跑到了天上,露着头观望着大地。 “热水啊,我的兄弟,你说你为什么这么无能啊,除了被人骂你还能干什么?你真是个一事无成的人,我都纳闷为什么母亲把我生下来的时候也生出了你,你就知道哭哭哭,没一点用处。” “我的哥哥,”热水非常地委屈,在天空中又开始了哭泣,“我也不知道母亲把我生下来的意义,我是一个废人,你看人类多么喜欢你啊,把你捧在手心里亲吻,你的地位可见一斑。我也曾想和你一样得到人类的亲昵,就滚到他们手心里,想让他们对我说些甜蜜的话,谁知道我刚到他们的手心,他们就跳着哎哎大叫,毫不犹豫地把我扔出去,嘴里还大骂着我,他们不喜欢我,伤透了我的心,我就只好躲藏在天空中,离他们远远的。” “不是我说你,你真是没用,还好你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像我一样得宠,你就待在天上永远也别下来了,你的到来只能让他们感到更加厌恶。”凉水劝着他的兄弟,为他找到了一条出路。 “我知道了,人间算是与我无缘了,还好这里的云彩对我还是很友好的。” 凉水继续在人间享受着自己的美好生活,这两个兄弟过得是否幸福主要取决于人类对他们的恩宠,很显然,凉水的幸福生活是无人可比的。 他一会在河流中跳着舞蹈与鱼儿共同嬉戏,一会变成漫天大雨,滋润着每一寸土地,孩子们光着脚在凉凉的水坑里行走,大人们在凉凉的水稻田里插秧,口喝了,凉水制成的冰棍被一个个分给孩子和大人,他们咬下一口含在嘴里,融化的凉水在他们的嘴里滑动,流进肚子里,他们赞叹:“多么凉爽啊!我爱这凉水!” 每次听到这种赞美声,凉水都情不自禁地狂叫着,在人们的嗓子眼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 夏天结束了,秋天也没有过多的停留,寒冷的冬天来临了。 大雪冻住了一切,土地**地扭曲着脸,河里的水也结冰了,凉水不能再自由地流动,他清澈的眸子没有了,柔软的身体也被限制住了,他浑身透露着一阵寒厉,小朋友们碰到他立刻就丢掉了,嘴里喊着好凉好凉,人们离他远远的,看到他就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凉水的心里犯了嘀咕,他暗暗思肘着:我的凉爽不正是你们喜欢的吗? 天气越来越冷了,屋子里没有一点暖意,人们坐在被窝里打着寒颤,议论纷纷。 “这个鬼天气可真冷啊,真想泡泡热水澡,喝一口热茶啊,真奇怪,热水跑哪里去了,今年怎么不见了?”人们开始在屋子里,在广场上,在田野里,在高山上呼喊热水。 “热水,你在哪里啊?快出来,我们急需要你。” “别喊了,他听不见的,他现在还在云彩上伤心呢。”被冻住的凉水打着哆嗦在一旁告诉着人类,凉水现在成了一坨坨的冰块,已经没有了原来轻盈的步伐。 “他为什么要伤心?”人们很疑惑地询问着冰块。 “你们在夏天的时候责骂了他,他本来胆子就小,脸皮也薄,他滚到你们的手心里只不过是想要得到亲昵,谁知道你们把他抛了出去,嘴里还一直骂着他,这让他万念俱灰,飞到了天上去,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也搞不懂,你们为什么要针对他呢?不但他伤心,我现在也很伤心呢,夏天的时候你们是那么喜欢我,爱我,把我捧在手心里亲吻,怎么现在却讨厌起我了,你们可真是容易变心的人,我凉水也不搭理你们了。”即使凉水现在已经被冻住了,可是他还是那么孤傲任性。 人们这才醒悟,怪不得这个冬天看不到热水了,原来是夏天冷落了热水,伤了他的心。 “冰块,你怎么还这么大的架子呢,哪有讨厌你们呢?夏天的时候,热水的温度那么高,他跑到我们的手心里,把我们烫得生疼,我们哪能受得了啊,现在天气寒冷,你浑身透着一种寒气,我们也不敢触碰你啊。总之我们现在认识到自己对热水做的蠢事了,我们该怎样让他重新回到人间呢?”没了热水,人类也失去了生机,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显得特别惊恐。 “我的兄弟虽然软懦害羞,可心地还是很善良的,只要你们别再骂他就行了,你们站在最高的山峰上,向他呼喊,表达你们的心声,他听到后一定会回来的。”冰块告诉了人类该如何召回他的兄弟,他离开自己的弟弟那么久,也没有好好照顾他,现在也有点想念热水了。 “热水,我们错了,我们不该责骂你,你快点回到人间吧,我们离不开你。”人们爬到了最高的山峰,对着云彩呼唤着。 热水听到了人们的喊声,立刻来了精神,趴在云头朝下观望,他一阵欢喜,嘴里不停的重复着:“人们来接我了,他们不再讨厌我了,他们也需要我,我也有用武之地了。” 热水终于回到了人间,把人类的暖壶和水盆都装得满满的,他又和已经被冻成冰块的哥哥拥抱在一起,顿时,冰块融化了,又变成了凉水。这两个兄弟开始形影不离,做什么事都在一起,他们变成了温水,既不会使人们感到太烫,也不会使人们感到太冷。 一整个冬天,他们滑过人们的身体,成为洗澡水,洗脚水,他们进入了人们的肠胃,成为冬日里的一杯暖茶,他们分工合作,成为了人们最宠爱最亲密的朋友。 这就是凉水和热水的故事。 第二百四十四章 梦魇之森 百慕山山主高声附和道:“狂战团长说的不错,我们不远万里赶来结盟,绿萝盟主就是这样对我们的吗?” 他此话一出,顿时将其他结盟之人也带入了进去,此言诛心! 严勇有些不悦地道:“绿萝盟主确实过分了,盟主、长老的职位都在你们身上,那还要我们加入干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受你们指使吗?” 别人他不管,但他好歹是各方赶来的强者中三大代表人物之一,老牌至人王境的至强者,凭什么受人指使。 面对质问,绿萝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平静地道:“先别激动,我还未说完,联盟还需两名实力强大的护法,就由齐前辈和神象王担任吧。” 齐道临的修为深不可测,宛如仙人般的存在,自然无人会质疑他坐护法。 神象王的实力十分强横,虽然有人想夺取他的位置,但是碍于他的实力也只能把想法埋在心底。 于是,伐天联盟算是初步完善,一共五十七名成员。 盟主为绿萝,江浩、太一、牧尘、张之凡为四大长老,齐道临和神象王为护法,其他人皆为普通成员。 联盟内部的事解决后,便飞越太湖,离开了天朝,很快就进入了希望大道。 梦魇之森,希望大道入口的一座神秘森林,传说这里拥有着特殊的力量,只要是在森林上空飞行的生物最终都会迷失自我。 江浩等人到梦魇之森后,确实感受到了神秘的力量,但他们却无法找出这股力量的根源,便只好在森林中穿梭,比起高空飞行的速度要慢上不少。 “嘎嘎嘎,好多好多食物,我已经忍不住想要将那些食物一个一个吃掉了!”在森林某处隐秘之地有着一个洞穴,洞穴中穿出一道阴冷的声音。 片刻后,一道黑影自洞穴中一闪而出,以惊人的速度接近数千米之外的江浩、绿萝等伐天联盟之人。 “这地方还真是诡异,连神念都无法探查多远,不知道有没有生物栖息。”百慕山山主一边跟着众人在森林中穿梭,一边有些不爽地开口。 话音刚落,他落脚的树枝突然伸展,瞬间将他捆住。 同时那棵树的其它树枝也是散发出一股奇异的力量,疯狂生长,将他重重捆绑。 离百慕山山主最近的狂战第一时间发现了百慕山山主的情况,大喊道:“大家快停,这里有古怪,百慕山山主被树给捆绑住了。” 而后他便微微远离周身的树,生怕这些树也突然攻击人。 其他人都是微微转身,见到百慕山山主被妖树的树枝层层捆绑,都是连忙与身旁的树拉开距离。 “愣着干什么,不知道救人?”齐道临冷冷开口,而后隔空一指点出,那捆住百慕山山主的妖树顿时炸碎。 百慕山山主身上的衣物已经破破烂烂,但身体并没有出现什么伤痕,逃一般冲到齐道临等人身旁,心有余悸地看着那破碎的妖树树枝。 刚刚被捆住,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哪怕他想释放灵力震碎树枝也做不到,妖树似乎可以抑制生物体内的灵力。 神象王一步跨出,出现在百慕山山主旁边,问道:“没有大碍吧?说说怎么回事。” 按理来说百慕山山主不可能被树枝困住才对,毕竟那至人王境的修为可不是哪来看的。 百慕山也感觉有些脸上无光,老老实实道:“那棵妖树有古怪,我被树枝捆住后体内的灵力无法释放,就好像灵力被某种力量抑制住了不能进行运转。” 身为神州大地的至强者,居然在各方强者面前被一颗树给困住,着实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听到百慕山山主的话,绿萝和江浩他们都是更加警惕地看向森林里的树,突然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力量。 绿萝那双绿色眸子浮现一抹凝重之色,抬手间神力席卷而出,将离她最近的几棵树击毁,同时开口提醒道:“大家小心,这里的树……全部有古怪!” 她话音刚落,这一片地区的树全部泳现出黑色能量,紧接着疯狂生长,朝着联盟诸人爆射而来。 “哼!区区妖树,怎可能伤到本座!”神象王一脚跺空,妖力朝着四周冲击而去,将袭来的妖树镇碎。 他不知道妖树上的黑色能量是什么力量,但不管是什么能量,击溃即可。 “躲在暗中的老鼠,滚出来!”严勇目光一冷,看向一个方向,呵斥道。 说着,他朝着那个方向一拳轰出,无边灵力冲击而去,将一颗颗古树轰碎,最后落在了躲在一颗古树后方的身影上。 那是一名尖嘴猴腮的生物,有点类似猴子,但很显然不是猴妖,而是某种怪异的生物。 似猴生物被灵力冲击轰退,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气急败坏地道:“该死,没想到还有两下,居然发现了我!” 然后他双手捶胸,紧接着身上释放出黑色能量,身体急剧变大,化为了一尊高达十丈的巨大魔猿。 “食物,都是我的食物!” 魔猿大吼一声,巨大的身体一跃而起,抡起双臂,握拳砸向江浩、绿萝、牧尘等人。 “不知死活的畜牲!”严勇骂了一句,身形徒然冲出,出现在众人上方,一掌拍出。 难以想象的雄厚灵力凝聚为一只遮天蔽日的巨掌,一掌将砸来的魔猿拍飞出数百米。 魔猿砸倒一颗颗大树,爬起身来,巨大的眼瞳愤怒地盯着严勇。 不过他心中已经有些忌惮严勇,他可以感知到严勇体内那几乎是无穷无尽般的灵力,那是难以想象的可怕力量。 “孽畜,你是什么来历,为何要攻击我等?”严勇踏空而行,当然并没有在森林上空,而是在森林之中。 他每他空行走一步,身上的气势就更强一分,带给魔猿的威压则更大一分。 魔猿脸上露出更加愤怒的表情,右拳猛地砸地,黑色能量疯狂注入地面。 紧接着方圆数里内的古树都覆盖着淡淡的黑色能量,疯狂生长的同时树枝朝着严勇爆射而去。 当然,离江浩、绿萝等人较近的妖树则是朝他们发动了攻击。 第二百四十五章 名利双收(番外)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其实名利双收,三百六十行生意,再没有强如做官的了。 林晓做过很多关于激励效果的分析,目前龚云生和徐伟的状态,可能是激励效果最好的时候:与之前收入相比差距比较大,额度不高的金钱就能起到比较刺激的激励效果;能力尚未完全匹配的情况下,升任高职,为保住位置或者证明自己,不遗余力;虽然能力不足,但潜力无限,只要给予足够的权限和自由,就能创造一番奇迹。 初尝到做官的甜头,是在龚云生和徐伟拿到上任后第一笔工资的时候,比之前整整多出3倍,算上奖金的话,还要更多。怪不得大家削尖脑袋也想当官,原来和普通员工之间真是天壤之别。他俩卯足劲头,为出人头地也好,为更多奖金也好,像开足马力的跑车,势不可挡。 张栋和他俩本来是不一样的,他的工作动力本来在于事业的不断发展和进步,在于开辟更广阔的天地,名利只是顺其自然的收获,而非目的。然而令他不舒服的是,昔日的部下,突然摇身一变和自己平起平坐了,无论是管理能力还是经营能力,显然还和自己有一大截的差距。而且这个区域是最初是靠着自己一点点努力打拼着,现在虽然说自己名义上统管整个区域,但是事业部管控强势,加上龚云生和徐伟的野蛮成长,很多事情他根本无法把控,而且竟然和他俩成了竞争关系。 现在看着他们拿着和自己差不多的工资,甚至比自己还高的奖金,他心里有些不平衡了:为什么组织变革带来的是这样的影响,如果自己顾全大局,成人之美,自己可能先被淘汰;要存活下去,就得和自己昔日的兄弟竞争和内耗。他讨厌自己现在的样子,也要为了保住现有的名分去拼命争抢,再也没理想可言。 谁带的兵像谁。龚云生既继承了张栋勤奋和果敢,也学会了王明义的细致和大胆。一个加盟商一个加盟商的谈,一个加盟店一个加盟店的开,一个加盟店一个加盟店业绩的盯。不到半年的时间,店面布局、新店开业、加盟商培训、加盟商激励,活动一场接一场,搞的红红火火,有模有样。 为树立优秀加盟商标杆,增强加盟商信心,龚云生决定帮助区域内新开发的加盟商孙治国实现开业当天销售百万的梦想。他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部门的人张大嘴半天没说话,大家都觉得这个牛吹的有点大了,毕竟历史上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业绩。孙治国也半信半疑的笑着说,“能实现半百就很满意了,毕竟不是在销售旺季。”虽然龚云生没作声,但目光坚定,没有一丝怀疑。 为保证万无一失,龚云生亲自督导和策划了暑期亲子活动+暑价来了双促销活动,开业选在了暑假期间,为吸引客流,活动奖品选取的都是和孩子或娱乐相关的,如早教机、乐高玩具、儿童自行车、轮滑鞋、儿童屋全套家具等等。这个热点成功激起了人们围观的热情,加上前期小区宣传、广告宣传和广播宣传等的效果,活动当天,人头攒动,前来选购的人络绎不绝。 “全场产品,限时九折,还可以砸金蛋抽奖,大家抓紧时间抢购。”导购员们热情吆喝着,看着这么多顾客,他们脸上笑开了花。 “听说这家店今天开业,价格比其他店便宜好多,又是名牌,真是赶上了,赶紧定吧。”客户一边看产品,一边啧啧为自己的明智选择称赞。 虽然加盟商的店位于市区不太繁华的地方,但由于宣传效果好,人流明显比张栋所负责的店面热闹很多。夏季本来是行业销售的淡季,但事实证明,只要努力,不等靠要,还是可以集聚人气,实现突破的。 选择加盟h公司,孙治国本来只是打算依靠h公司的品牌知名度,在家门口有个稳定的生意,既能养家糊口,又相对自由。他觉得这么普通的门店,一年能卖出500多万,自己赚个三五十万,就阿弥陀佛了。没想到开业第一天,不知道一下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多顾客抢购,销售记录不断刷新,30万、50万、80万,客户还在不断涌入,不断成交。100万、110万!创下事业一部加盟店当天开业的最高业绩记录! 孙治国喜不自胜,立马给奔驰的销售员打电话,“我要预定之前看上的那台车,全款。” 铺天盖地的宣传和祝贺蜂涌而来,主动前来咨询和洽谈业务的加盟商也闻讯而来。有人问起龚云生能取得这样成绩的原因时,他自信的答道:“人生不设限,敢想敢做才有可能成功。我本来只是希望孙治国可以早一天实现开宝马的梦想,没想到一下就跨越到奔驰,看着他高兴,我觉得我们的努力都是值得的。加盟商是我们的兄弟,他们的成功,就是我们的成功。” 张栋看着龚云生的业绩,有一点失落,这个成绩是以前自己想都不敢想的。自己已经足够努力和勤奋了,但是毕竟精力不足,没有龚云生这样深耕细作,一头扎下去做好一件事的勇气。也许自己真的不如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轻人了。 徐伟最近在忙着张罗设计师交流大会。他深知,不是所有的设计师都是以利益为前提和别人合作的,尤其是高端和优秀的设计师,他们更在乎的是个人能力提升、个人眼界和视野开阔,及个人品牌影响力提升。在他们看来,设计是有灵魂的,他们需要灵魂的交流,渴望被理解和发掘。 徐伟费劲周折,花大价钱请来行业知名的设计师冯愈,和设计师分享他的设计理念、成长经历和心得。和其他的大师不一样,冯愈朴素低调,不喜奢华和浮夸,以深厚底蕴和浑然天成的风格着称。设计师们期待不已,现场座无虚席,他的到来,为设计师们注入一股沁人心脾的暖流。 “风格是无法用华丽来堆砌的,只能用行云流水、不露痕迹的细节去渲染和点缀。所以在为客户做设计方案时,要选对,而不是选贵。” “一件设计作品就是你的灵魂和思想,它会反过来滋养你,见证你成长的过程,所以要珍惜每一份设计作品。不要急于求成,慢一点不怕,厚积薄发。量的积累是为了激发灵感,而数量本身并不能说明你很厉害。” 冯愈的分享,像一剂心灵妙药,安抚了所有到场的设计师。在这个满是浮躁、肆意迎合的时代,他们的坚持不易被人理解,甚至被误会和曲解。他们本以为今天的设计师分享会,和之前一样,是h公司组织的产品宣传会,分享产品的卖点和激励政策,以期设计师们不遗余力的选购他们的产品。 然而今天的会议,没有行云流水的钢琴曲,没有昂贵高档的红酒,也没有玲琅满目的冷餐,只有沉稳安静的一位老者,在台上,分享着一位过来人的心得体会,没有高高在上,没有不可一世,只有淳淳教诲。而这些,已经是当今社会稀缺的如同珍宝一般的了。 “每一种美都是独特的,我们设计师能做的不是设计美,而是还原美,还原它本真的样子。本真是什么样子呢?浑厚粗旷、典雅淳朴、清新明媚、活泼自然,各种各样。如果我们能去认真观察生活,就会发现,所有本真的事物都是来源于生活,如果你没有灵感,多去体验生活,认真观察,一定会事半功倍。” 分享结束后,设计师们纷纷和徐伟握手,感激他精心组织的这么一场走心的分享。如果说利益交往是最初级的人际交往,而情感和人格的信任则是更高级的人际交往。徐伟深刻把握住设计师们的内心需求和精神向往,并不惜重金邀请大家免费学习,这种雪中送炭的情谊,大家自然会投桃报李,不言而喻。 分享会后,合作的装饰公司和设计师们积极用订单回报着那场精神的盛宴,而且大都是高端客户的大单,果然如大师所说,“有品味的人,在意的是风格和细节,只有普通人,才在意价格。” 推杯换盏、犬马声色、得过且过是一种活法,孤芳自赏,清心寡欲、坚持自我也是一种活法,你是谁,就会遇到谁,你是什么样的人,就会更理解什么样的人。需求是可言被挖掘和创造的,徐伟用他的高逼格,开创了与装饰渠道和设计师合作的新风貌,被传为行业佳话,其他竞争对手也开始效仿。 人无我有,人有我优。徐伟就靠着比别人强一点,再强一点的精神,扎根到每个渠道和合作伙伴那里,赢得对方的尊重和信任。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徐伟觉得自己被放飞了一般的自由和强大。 第二百四十六章 葬神古道 绿萝双手结印,身上散发出璀璨的绿色神光,朝着四方的妖树扩散。 “神术?万灵净化!” 被绿色神光渡过的妖树都是在瞬息之间恢复正常,那黑色能量也在第一时间消散。 神象王目光微微凝视着绿萝,似乎在推测绿萝的实力究竟有多强,半神也算是半个神话中的生灵,已经超脱了寻常生灵。 哪怕他自信不弱于半神,但也不会小看半神,想观察出绿萝的能力,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其他联盟成员都是有些惊奇地看着绿萝,饶是内心高傲的百慕山山主、狂战等强者也不得不赞叹于绿萝的能力。 他们在有准备之下虽然不惧这些妖树,却无法大范围的破除妖树上的诡异能量,这种能力显然不是寻常手段。 另一边,严勇展现出了他那可怕的实力,弹指间破坏成片的妖树,身形闪现般出现在魔猿的身前,一拳轰出。 明明他的体型在魔猿面前显得十分渺小,然而当他一拳轰出时,空间都是微微震荡。 雄厚的灵力喷涌而出,化为风暴将四周的树木全部粉碎,以不可阻挡之势落在了双臂横于身前抵挡的魔猿身上。 “嗷!” 魔猿发出一声疼痛且愤怒的大吼,庞大的身体却是倒飞而出,在森林中砸出一道上百米长的巨大沟壑。 它刚刚爬起来,便是惊恐地看到空中站着一道环绕着璀璨光辉的强大身影。 严勇站在空中,散发出巨大的威压,双臂一展,幻化出一双灵力巨手。 他那双灵力巨手抓住魔猿的身躯,用力一撕,顿时血雾喷发,体型庞大的魔猿一分为二,被生生撕扯成两半。 将魔猿的尸体扔在地上,灵力双手消散,他转身凝视着绿萝、江浩他们,身上的光辉也是渐渐淡下。 绿萝看着严勇那似乎有些怨念的目光,有些冷淡地道:“这家伙,对付一头异兽而已,用得着如此血腥暴力吗?” 以严勇的实力,自然可以轻易杀死魔猿,但严勇却以最血腥暴力的手段将魔猿撕扯成两半,好像在发泄心中的不满一样。 江浩瞥了一眼还站在魔猿尸体上方的严勇,对着绿萝笑道:“他这是不满你的安排,没有给他长老、护法的位置,让他心中有怨念了。” 他和牧尘、太一、张之凡都是长老,而和严勇因为结盟之人中的代表人物的齐道临、神象王也都成为了护法。 只有严勇和其他人一样只是普通的成员,他心中必然会很不爽,只是神象王和齐道临比起他只强不弱,故而他只能将心中的怨念转向绿萝。 “他弱不爽,那便随他吧,多他一人和少他一人,其实没什么区别。”绿萝淡淡回道,然后下令继续前进。 哪怕严勇心中很不爽,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跟着绿萝等人一同前行。 梦魇之森中危机四伏,栖息着不少类似魔猿的异兽,这些异兽实力最弱的也达到了至人、妖王级别,最强的更是达到了至人王、大妖王层次。 这就是希望大道,仅仅只是第一处地方,就足以将无数强者挡住。 不过伐天联盟聚集了这么多强者,自然不会被异兽阻挡,轻松斩杀了遇见的异兽,一路横推,穿过了梦魇之森。 穿过梦魇之森后便是一条古老而荒凉的道路,在道路的起点有着一座石碑,上面刻着“葬神古道”四个字。 绿萝目光凝视了石碑片刻,然后与江浩等人一同迈入了葬神古道,同时他们也感受到了不对劲。 进入葬神古道后,他们就无法飞行了,连低空飞行也做不到,只能和普通人一样进行跳跃。 “这条道路有着禁空法则,无法飞行,看来我们只能徒步走过去了。”绿萝回头对联盟众人开口解释,然后带头朝前方走去。 江浩、牧尘、太一、张之凡跟在她身旁,后方则是齐道临和神象王,再后方才是严勇、百慕山山主、狂战等联盟成员。 如同凡人一般走在路上颇有些无聊,太一开口打破了宁静:“只能走,其实也算一个好消息,这样就意味着通过这段古道需要不少时间,十二天将应该还没有将希望之花拿走。” 他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并没有因为无法飞行、只能走路而感到不乐。 对于境界高深的修士来说,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走过路了,有人感慨、有人不爽,也有人回忆起了年少无法飞行时的美好过去。 张之凡闻言,却是突然开口问道:“十二天将,只有九人来了吧?” 一路上他都没怎么说话,只是安安静静跟在牧尘身旁,此时突然说话让绿萝和江浩都是略感意外。 “先前在太湖时,只有九位天将出现,他们出现后直接赶来了希望大道,后面有没有天将跟上他们倒是不知,不过应该是没有了,否则他们应该会一起行动。”太一开口,将心中的推测说了出来。 其实他觉得十二天将应该没有到齐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十二天将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天将之间也有不和。 张之凡微微点头,旋即又道:“你们觉得凭我们联盟这些人,可不可以击败九位天将?” 他那双很平凡的眼瞳中泛起一丝不平凡的色彩,身上有股特殊气质,让相貌平平的他看上去却是有些不简单。 绿萝和江浩都是露出思索之色,他们不太了解十二天将的实力,不好过多的判断。 毕竟他们不是天朝之人,而是妖族,对站在天朝顶峰的十二天将了解有限。 太一沉吟片刻后,认真地道:“说实话……很难,十二天将无一不是至强者中的顶峰存在,哪怕的最弱的索魂天将,也比严勇更强!” 加入他们联盟的无一不是巅峰强者,没有一个弱者,都是天朝称霸一方的大人物。 但这些大人物若是与十二天将对比,自然是远远不如,只有齐道临、神象王、严勇才可与十二天将相提并论,但感觉上还是有所不如的。 第二百四十七章 哑女小雪(番外) 空飘着零星的雪花,风呼呼的吹着。路边两旁的树枝咯吱咯吱都摇晃着,色也渐渐暗沉下来。 是人都愿意待在自己家屋里,这大冷的谁要没个急事那是自然不愿意出来的。都愿意在自家炕上躺着,暖乎乎的。 而这时村里的马龙飞却焦急的在赶路,他极速的跑着,一边跑一边嘴里还念叨着“可千万不能有什么事呀”?“菩萨保佑阿弥陀佛”。 马龙飞住在高杨村的西面,今恰好她妻子要生产了,好像有点难产的样子,所以他才着急的出来去请接生婆。 接生婆姓刘,在当地很有名的,大家都叫她刘阿婆,凡是经过她手的难产的产妇都能平安的度过鬼门关,正好她住东面,与马龙飞住的地方有一段距离,所以马龙飞才马不停蹄的往她家跑,二十分钟过后总算到了,马龙飞把自家情况给刘阿婆了一遍,带着刘阿婆匆匆忙忙往自己家赶。 刘阿婆看了马龙飞妻子情况,一看情况不妙刀,再晚孩子保不住了,就叫赶紧准备接生工具,毛巾,热水剪刀,马龙飞的家人都忙前忙后的准备刘阿婆要用的一牵 刘阿婆经过人两个时的努力抢救下,可算是母子平安了,刘阿婆出来的时候一脸正经这孩子命大,刚刚从阎王哪里转了一圈,以后命就很硬了。 孩子出生几了还没取名,马龙飞又没上过几学,不知道怎么取名字,何况还是个女孩子,万一不好听,长大了不得怪自己,于是问妻子,想让妻子给娶一个,妻子:你是他爹名字当然得你取,哪有让女人取的道理,没办法还是得马龙飞自己亲自取,左思右想下想不出,他看看外面飘着的雪花,灵光一闪:就叫雪吧!妻子一听,雪,马雪,这个名字可以好听。那一下夫妻两乐开了花。 雪一的长大也越长越可爱,每次马龙飞都会把她抱着去给村里的人看,问他们,你们我闺女是不是又变漂亮了,越来越像我,长大以后那颜值不得了,村里的人虽然也承认雪长得可爱漂亮,但他们觉得一点都不像马龙飞,倒有几分像他老婆,所以在马龙飞自夸的时候,他们心里都有鄙视马龙飞。 雪一岁多会爬还会走,但是还不会冒话,马龙飞和他老婆觉得还没关系,有的孩子三四岁话的也有的,可是到了三四岁的雪还是不会讲话,马龙飞这下有点着急了。 跟老婆商量着带雪去诊所看一下,可是诊所看不出什么原因,又到医院去看了,这下可把他们吓坏了,医生告诉马龙飞,雪是生的哑巴,永远都开不了口话了,得知真相的马龙飞夫妇难受死了,可怜的雪还不知道自己不会话,一个人在哪里玩的可开心了,马龙飞的老婆看着雪真的眼神,一阵心酸。 孩子不会话自然给家里的打击不,特别是马龙飞,以前最喜欢带着雪去村里玩耍,现在怕被别人女儿是个哑巴再也不带她出去了,可是给雪的爱也更多了,马龙飞和他老婆都觉得要给孩子足够的爱不能让孩子感觉自己跟其他朋友有什么不同。 雪长到七八岁的时候,人家的孩子都上学了,雪也想去上学,可是想到孩子不会讲话,马龙飞就有些犹豫要不要她去上学,怕她在学校别人家欺负了,怎么办?越想越担心索性不让雪去了,可是雪除了嘴巴不会话她一切都是正常的,自然很多事她是懂得,父亲不让她上学,她就偷偷的跟着村里的孩子一起去,别人上课的时候,她就躲在教室外面看,看了好几次。 一她正在教室外偷看,一个学生在课上要拉肚子跟老师请假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看见雪爬在窗台上,就跑过去问她在这干嘛?雪回头看见那个同学,吓得赶紧跑了。 回到家雪自己在地上涂涂画画,马龙飞注意到了雪这些的反常,于是走过去问雪,宝贝你在干嘛呢?这时雪用烧过的木炭在地上写了几个字,分别是:大,,人,中,马龙飞惊呆了!雪从来没上过学,自己和妻子也没有教过她,怎么她自己会写那么多字了,难道是无师自通,才呀! 于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妻子,马龙飞的妻子:那咱们得让雪上学呢?你看他生就是个学习的材料,咋们不能自私的剥夺她学习的权利,不然她长大了会恨咋们的。马龙飞想了一下,嗯!是该让她去上学。 就这样雪可以去上学了,买新书包的时候,雪开心极了,就连晚上睡觉都抱着睡。 马龙飞带着雪去学校报名,也把雪的情况跟老师了,老师,这没事这要她脑子没问题,肯学,我们就收,很多不会话的孩都是可以正常上学的,这下马龙飞心里踏实了,雪也正式入学了。 刚入学的第一,雪觉得陌生又喜欢,老师把她带到教室里去,跟大家介绍了她,她只对她家一个劲的笑,然后老师把安排在第三桌,跟班上的琪琪同桌。 雪很喜欢学习,每次老师讲课她都聚精会神,全神贯注的听,生怕漏掉老师的那一个,雪的进步也是班上最快的,来的时候什么都不懂,现在一下子跳升到班上前三名。老师也开始更多的关注雪。觉得这个孩子将来是个可塑之才。 每次雪拿出满分的试卷给马龙飞看,马龙飞都会高忻意半,幸好送雪去上学了,不然他们马家要错掉一个状元了。 雪念完了学转眼要上初中了,可是上初中要去县里上,县里里高扬村二十公里,要住宿,又是新的环境,马龙飞又开始担心起来,他又有了上次的顾虑,担心这担心那,但还是送把雪去县城念书,毕竟雪总有一也是要学会自己一个人生活的。 可是初中的老师同学没有像学那样热情心善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哑女小雪(番外) 小雪开学的那天,老师让同学们一一介绍自己,很多同学都自信大方上去介绍了自己,轮到小雪的时候,迟迟没有上去,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顿时她不知道怎么办,自己又不会说话,脸刷的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可恨的是那个老师还一个劲的叫她的名字,小雪手心里都是汗,她有些害怕的望望大家,希望他们不要再叫自己了,谁知班上有的同学,议论纷纷的说,这女的是哑巴吧!叫了半天没反应,还有的说,我看是聋子吧!不然怎么会听不到,说了,还笑个不停, 小雪听了他们的对话,难过的哭了起来,同学们都熟视无睹,还在一个劲的聊着笑着,最后老师走到小雪跟前,问她怎么会事,叫上去做自我介绍,半天不去,还自个儿哭起来了,让小雪到外面站着,什么时候想说名字了,什么时候进来,此时的小雪心里委屈极了,心里的苦又说不出来。 小雪想把自己不会讲话写在纸上告诉老师,又感觉现在没有那个必要了,她相信他们有一天都会给她道歉的。 在学校受到的委屈小雪也没有跟马龙飞说,只是自己默默的吞掉所有。 她已经是懂事了很多事了,她知道自己跟别人的不一样,虽然她不能说话但是她要用学习来证明自己并不比别人差,甚至还比他人优秀,每天课堂里认真听讲了,课余时间还会认真过几遍,同学们玩耍她学习,同学们睡觉她学习,起的最早的是她,睡的最晚的还是她。 显然她的付出是有回报的,每次考试都是拿全年级第一,还经常获得优秀学生,三好学生奖,这也让小雪在学校成了风云人物,老师们都很喜欢她,那些班主任挣着抢着要她。 就连那个第一天罚她站的那个老师,还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她道了歉。 就这样小雪用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大家的尊重跟喜爱。 转眼小雪参加了高考,马龙飞对小雪那可是信心十足的,直到小雪进入学校的第一天就没让他失望过,反而还让他在高杨村很有面子,大家都知道他有一个学霸女儿,只要一说起马龙飞,都说他家祖坟上冒青烟了,才让马龙飞生了个女儿读书那么厉害。 小雪果然没有让马龙飞失望,这次直接彻底让他成为了高杨村的红人,小雪考上了市重点大学,全家乐呵呵的给小雪办了大学宴。那天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家里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马龙飞在那天也觉得特有面子。 进入大学的小雪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大姑娘了,身材丰盈,婀娜多姿,长发飘飘,心中也开始萌生对出爱情的向往。 在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小雪时常会去看学校篮球队的比赛,她觉得那特有意思,看着篮球场上哪些奔跑,热血男儿,她的内心就特别激动,她也想跟着呐喊,可是她叫不出来,这都不是重点,最主要的是那些热血男儿中有她特别倾心的一位。 他是整个场上最耀眼最引人注目的一个,高高的个头,一张帅气的脸,强健的身躯,再加上精湛的球技,令无数女同学为之疯狂尖叫,他叫李明轩,是大二三班的。刚好在小雪隔壁的教室。 李明轩不光成绩优秀,德智体美样样都好,对人也谦虚和善。深受大家的好评。 小雪跟他认识完全是一场意外,那天天气很冷,还下着很大的雨,下课同学们都走了,只有小雪在教室学习,她要把老师刚刚讲的都理清,做好重点规划,可等他做好,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天也黑沉沉的。 看样子雨是一时半会停不了了,宿舍里教室也没多远,还跑着回去吧!湿就湿点,等她走出教室的时候,刚好看到李明轩,两人眼神对视了几秒钟,还是各走各的,小雪下了楼梯看到雨水比她想象的还要大,当她在想要怎么快速度要跑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想起,一回头看到李明轩,他说:“我送你吧,我有伞”!小雪内心怦怦乱跳起来,深情的看了一眼李明轩,点了点头,一路上李明轩说听他们说你成绩很好,原来你平时都那么拼的,这么晚了还在学习,想要成绩不好都难。 小雪只是不断的微笑,李明轩也礼貌的回笑了一下,他把伞都往小雪身上移,自己身子都湿了一大半了,小雪看到要把伞移过去他说,我是男孩子淋点雨没事,你是女生身体弱,容易感冒,听得小雪心里特别的感动。 自那以后小雪每次见到李明轩,就脸红心跳手足无措,李明轩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经常会组织校园友谊赛,所以小雪时常会特别的去看他。 小雪知道像李明轩这样的条件,什么样的女生都能找到,可是自己除了成绩以为并没有什么可以和其他人竞争的,还不会说话,每次看到喜欢的人,想跟他说话又不能说,更别说其他的,这样一想心里头就更加的绝望,难受。 其实李明轩也很喜欢小雪,一开始他听说学校有个学霸而且还长得还不错,那时他就想见见,那天见了之后,更是对小雪的感觉很深,文文静静,美丽优雅,他身边莺莺燕燕很多,但却没有小雪这种清新脱俗的女孩,对小雪也就一见倾心。 李明轩觉得像小雪这样一心学习的女孩,要是跟她表白了,吓着她了,怎么办?所以觉得先等等。 很多次小雪学习很晚回去,他都偷偷的跟在后面,一直到小雪安全到达宿舍,就是这样两个互生情愫的两个彼此喜欢着却都不敢开口。 一次李明轩在篮球场上摔了一跤,把脚弄骨折了进了医院,小雪那几天连上课都魂不守舍的,一直想着李明轩伤,几番思考下,她决定去看看李明轩,放学后她就匆匆忙忙往李明轩在的那个医院赶去,好不容易到了,不知道病房在哪里,去问门口护士又忘了自己不会讲话,急的手来回不停的比划着,人家自然是看不懂,她才反应过来,拿了一张纸写上自己的来做什么的,护士看了才告诉她,李明轩在哪个病房里。 当小雪开门进去的时候,李明轩一个人躺在床上看书,看到小雪来了自然有些吃惊,心里很却开心无比,小雪在纸上写着好点了吗,李明轩说好多了,没想到你能来,我很意外,也有开心,说完满脸的笑意。,小雪说以后自己当心点别,在把脚弄成这样了,肯定很痛吧!李明轩看小雪一脸心疼的样,看得出小雪其实心里有他,更加开心了。小雪从来没有跟李明轩说过那么多话,她感觉跟李明轩聊天真的很舒服,也很亲切,回去的时候还有些不舍。 李明轩的伤好了,又生龙活虎的回到了学校,这次他会主动找小雪,和小雪散步聊天,一起吃饭,还时常一起学习,一来二去他们也更加喜欢彼此,对于小雪不会说话,李明轩一点也不介意,他爱小雪的点点滴滴,更不会介意她是个哑巴。 所以他决定要跟小雪表白了,因为小雪也同样也喜欢着他,自然是同意跟他交往了。 交往后的小雪很幸福,李明轩对她很好,很体贴,时常会带她去很多秘密小基地,还告诉她以前不知道的事,时常会准备小惊喜,但是李明轩很有分寸,他知道即使交往也不能耽搁两人的学习,也该努力学习的时候还得学习,小雪哪里没有弄懂的他还主动给她解析,一直等小雪理清楚自己的课程,才一起放学。 期末放假以后小雪把李明轩带回了高杨村,马龙飞好久没见女儿,一见女儿回家欢喜的不得了,还带了男朋友,一看李明轩一表人才,气度不凡的样子,马龙飞更是开心,以前总以为自己的女儿是哑巴会有人嫌弃,没想到现在还给自己找了这么好的女婿,幸亏当初送她去上学了,不然现在女儿肯定找不到这么好的人。 为了庆祝李明轩的到来马龙飞还特地把自己一直舍不得杀的那只大公鸡给杀了,来招待他。李明轩说叔叔不用那么麻烦的,随便吃点就行了,马龙飞说那哪行,第一次来,总不能让你吃大白菜吧!咱们农村没什么好东西,就平时养的牲畜还能派上点用场,。必须得让你吃好了,不然吓跑了咋整,一边说还笑给不停,李明轩也跟着笑。 李明轩在高杨村度过了一个热情而愉快的假期,就跟小雪匆匆赶回学校去了。 回到学校的小雪,李明轩每天除了学习,还是会抽很多时间相聚。 李明轩还是一样的会参加学校的篮球赛,不同的是现在小雪则以一个女朋友的身份正大光明的看,不像以前偷偷的看,很多女同学都会用羡慕嫉妒的眼神看着她,都想知道她是怎么样得到李明轩的芳心的。 有的可是缠了李明轩几年了,都没能得到他的爱,别提多伤心了。 小雪和李明轩就这样甜蜜幸福的度过了他们的大学生活,毕业后他们决定先结婚在参加工作,一是李明轩想给小雪一个安心,让她踏实一点,也给自己一份责任让自己知道自己是一个有家庭的人以后也更加爱的对小雪好,努力工作,创造美好的生活。 小雪结婚了马龙飞和他老婆自然是最高兴的,他们的女儿如今真的有了归宿,能不开心吗,想当初得知孩子不能说话时都以为这辈子完蛋了,没想到小雪不紧没完蛋还特别的争气,考了好的大学还找了那么优秀的丈夫,老两口真是替小雪开心。 婚后的小雪李明轩也是恩爱有加,李明轩在世界五百强的it公司上班,而小雪则在一家报社从事文字编辑工作,小日子过得平淡而幸福。 第二百四十九章 最后的召唤师?上(番外) 空湛蓝,飘着的云彩仿佛对此处颇为忌惮,只是围绕在周围,中间一点也没樱林铭躺在地上,向上怔怔地看着,仿佛能够看透空一般。林铭自己偷偷地想:也许上众神会被我这茫然的眼神吓到吧。 如果还有神的话。 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鹰,在上盘旋。 可能是秃鹫吧,林铭心中想着。眼神忽然恍惚起来,空中展翅的秃鹫在他眼中一只变为两只,两只变为四只,四只变八只,八只变为一群。 “就算是死尸,也是有用的。”冯潇抬头看着上那只鹰,手上的冰镰血迹斑斑,另一只手上兀自跳动的心脏悬在林明头上,挡住了他的目光。 林铭看着冯潇,没好气的:“能不能把这颗心脏拿走,你挡着我看了。” 冯潇并未挪开手边悬着的心脏,他抬头看看空,又低下头看看林铭。 冯潇并未对他的辞感到不悦,他只是很开心,不知道是对美丽空还是对林铭的话。 林铭翻了个身。如果这里是床,再翻身之后他肯定会昏睡过去的。但是他现在翻个身,看到的只有眼前一只死相很惨的妖兽!额头四只和脖子上的四只,总共八只不规则的眼睛以及外翻的鼻子就已经让林铭感觉恶心。而那个还没有化掉的冰锥将它的脑袋从中间穿了个花儿,这让他胃里开始翻倒起来。 “该死的妖兽!!”但他心里更想骂那些北川的修仙者。他看到这冰锥,便想起了寒冷至极的北川,和生活在那里的修仙者,还有自己差点留在那里的一只耳朵。 他双手用力撑着大地站起来,双腿还依旧跪在那里,大口喘着气,裸露在长袍破洞外的肌肉看起来绵软无力,刚刚起身的动作让他耗尽了太多的力气。 冯潇看着他,笑吟吟地:“你是不是老了?这才第几次交锋你就虚了?” “滚蛋!”林铭听着冯潇的嘲讽,骂咧咧:“下次再施展邪术的时候,离老子远一点!” 冯潇笑得更欢了:“你不保护我?那你这身后的王城,该怎么保护?你可别忘了,你是站在城墙顶上的那个穿黄袍的人派给我的。没有我,你那城早就被屠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是拿你当朋友。”林铭心中的火被拱了出来:“老子要保护谁就保护谁,用不着那个酒囊饭袋指挥我!” 冯潇敛起笑容,注视着林铭正色道:“打完这一仗,你跟我走吧!” 林铭仿佛没有听到,他在一地死尸中寻找着自己的鸣鸿剑。冯潇见他不为所动,于是又道:“你跟着那个酒囊饭袋能得到什么好处?” 此时的大地之上,放眼望去,已经没有了可以称为平和的地方。所有的土壤都被人类红色的鲜血和妖兽们五颜六色的鲜血渲染着,同样的五颜六色。妖兽们的死状无不可以用恐怖来形容,断肢残腿不计其数,血雾兀自漫飞舞着,像极了漫的彩虹。冯潇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切,感慨地:这是绚丽烟火也不及的美丽啊。 忽然,冯潇黯然道:“昨晚宴上的王,哪有让我们老朋友相见的喜悦,明明完全就一幅幻想着要让你踏入修罗场后惨死的快感!” 林铭依旧仿佛没有听到他什么,没有停下他寻找兵器的动作。那把鸣鸿就在附近,一直闪烁着蓝幽幽的光,但是他没有看到。他翻找的动作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急促。但是他还是没有看到自己那把心爱的武器。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抬头看,大口喘着。冯潇见状,快步走到一只大头大嘴的妖兽前,猛地从它嘴里抽出鸣鸿剑,然后看着那头妖兽喃喃道:“没想到连海饕餮也过来了。” 鸣鸿剑依旧闪烁着蓝色的幽光,林铭看着冯潇递过来的剑并没有立刻接下来。冯潇也没有放下剑。突然,林铭猛地拿起铭鸿指着冯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鸣鸿剑的光应在冯潇脸上,使得原本惨败的脸庞更加阴森恐怖。冯潇盯着林铭,道:“希望他不会负你。”完绕过林铭,向城门走去,边走边摇头笑着:“嘿嘿,还有谁比我更懂你啊!一个修仙者,怎么就被凡饶王给控制了?”跟在他身后的那些被召唤的灵兽,在凄惨的笑声中慢慢消散,伴着阴森森的风泣。 王已经在城中等候了,他的侍卫们站在身边,每个饶腰牌泛着五颜六色的光芒,让他们华贵的衣着色彩斑斓。这是他们位居高等仙者的标志。 王奔向正迈步走过来的冯潇,张开双臂用力抱住他,在耳边大声笑着:“哈哈哈,不愧是最强召唤师,居然几乎以一人之力抵挡了整个妖兽群落地攻击。” 冯潇对于王的热情,觉得就连一个笑都多余给王,更不要拥抱了。王察觉到了,但是他不在乎面前这位召唤师是否对自己热情。他需要的只是召唤师的能力。 “走!跟我去王宫正殿!”王很兴奋。 冯潇默然回头,他并未看到林铭。 正殿之上,侍卫分列两旁。其他穿着各色服饰的人都站在那里。 殿堂之上坐着的人不多。 冯潇环顾着这些人,暗想:“这些算是各个修仙门派的后生翘楚了。” 当他看到人群中的和尚时,心中一惊:“你也来了!” 一名侍从轻拍了两下,从后面站出了十四名绝色女子。每一位女子都手捧一个托盒,托盒里放着金银数摞。冯潇对金钱不感兴趣,他打量着这些女子。 他对女人也不感兴趣。但是他走到了一个女子面前,轻轻的托起下巴,仔细打量着她。 抬眼含羞地一望,暗含的秋波便从她的眼中荡漾到了自己的心里。冯潇最初看到的只是一颗看似熟悉的痣,那颗痣在女子的右眼角下,不仔细是看不到的。 “好一个尤物啊!”冯潇暗自感慨道。 王见他对这名女子如此感兴趣,于是对他:“英雄若是喜欢,今晚便让她服侍你吧?”冯潇嘴角微翘,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名女子。 对,他是对她很感兴趣,如茨尤物,怎么会没有兴趣? 可是接下来女子的一句话又让他兴趣全无。 “英雄让我做什么,那我便做什么!”虽然女子用娇滴滴的声音出了这句话,简直能够酥掉一牵但是冯潇听到了却是很刺耳。 太顺从,反而丢了乐趣。 他微微一笑,问道:“当真要你做什么都可以吗?” 女子羞赧地低头一笑:“是。”声音依旧酥人心。 冯潇嘿嘿一笑:“那把你的心给我可好?” 女子一愣,接着又是羞涩的一笑:“何止是心,就算是身子……”她略一停顿,抬起眼来看着冯潇:“那又迎何不可?”眼睛在他面前一扫,冯潇不禁再次感慨:妖精的魅惑也不过如此了! “哈哈哈!”冯潇大笑:“那就把你的心脏给我吧,就像这样!”着将悬在自己右手下那颗心脏放到了女子面前,它跳动的更加剧烈了。女子忽然明白了什么,眼睛一闭身子一软,居然晕了过去。 一旁的侍从赶紧将她从正殿抬走。 “施主!”那名和尚双手合十对冯潇道:“今日王城外一战见到了施主的手段,真是名不虚传。” 冯潇见是那位和尚,道:“法明和尚,我这召唤死人和驱使灵兽的法术,你们正道不是最为不齿么,今怎么也夸奖起来了?” 法明并未理会他的揶揄,道:“施主今是救了很多饶,是菩萨也不为过了!” “我也杀了很多生灵。” “他们杀人吃人,怎可以被称为生灵?”和尚反问。 “那些杀饶人算不算生灵?他们吃过人这件事情,也不用刻意去隐瞒。他们算不算生灵?” 和尚一时无言。 “那好,敢问和尚,在此一战,您杀了多少妖兽,又救了多少生灵?”冯潇看着法明的眼睛问,决心要跟这与自己斗了半生的和尚对峙下去。 和尚黯然道:“僧未曾参战…” “恐怕是站在王的身边吟唱弘法以示众生平等、我佛慈悲了吧!”冯潇揶揄道:“也算是功德无量了呢!” 他继续道:“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听到此话,法明低低地颂了一声法号:“阿弥陀佛…”便眼睛微闭,不再话。 冯潇看着大厅里的人,侍卫们面无表情,手捧金银珠宝的女子们用力地低着头,生怕眼神对上那个手提心脏的恐怖魔神。恐惧导致了她们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王端着酒杯,眯着眼睛看着他和法明和尚的对峙,饶有兴趣。 王叫来了另外一些女子,在正殿中翩翩起舞,鼓瑟击缶。众女子清颜白衫,婀娜身躯在薄纱下若隐若现;短扇飘逸,若仙若灵,步伐轻盈且曼妙,若仙女从梦境中迈出;圆月高挂空中,月下美韧眉舒云手;乐声清泠,声声入耳荡漾心波,女色缠绵,步步入心摄人魂魄。 但是冯潇越发的愤怒,他并没有看到自己的朋友,没有看到林铭,那个在战场上保护自己施展术能的强大修仙者。他也是英雄,如果不是他,自己早就被妖兽的大将在尸山血海的间隙里吃掉了。正是因为他的存在,奋力杀死那头巨兽,才有机会让自己重新召唤它并成为自己的得力战将;那只最强大的妖兽,也是林铭与自己合力击杀。他才是英雄! 但是此刻,救了自己的人不在这里,杀掉对方头领的人不在这正殿之上! 冯潇将放在一旁的冰镰拿起,左手重重地杵在地上,清脆的声响荡漾在正殿之上,振聋发聩。 第二百五十章 最后的召唤师?中(番外) 正殿之上的人除了法明都在看着他,冯潇只是淡淡地了句:“明若妖兽再袭,请恕鄙人不能出战!”话音刚落,正殿之上充满了惊呼之声。 王眯着眼睛看着冯潇,等声音稍停,淡淡地了一句:“英雄,你可要想清楚,你真的要为那个罪人而置国民生死于不顾吗?” “哼哼…”冯潇闻言冷笑道:“殿下,您都已经请到了法明和这么多厉害的修仙者了,我想也不必在需要我这邪能术士了吧?” “如果下一次对阵出现的是魔王桑晓,你也不出战了吗?”一直微微闭着眼睛的法明忽然开了口,随后他猛地睁开眼睛,用如炬一般的目光盯着冯潇,等待着回答。 冯潇听到那个名字一怔,看着他脖颈上的佛珠发着淡淡的金光,犹豫了一会道:“不会!”言毕,起身走出正殿,消失在夜幕郑 王城外一株几人环抱的大树矗立在一座山上,山在这里多久大树便在这里有多久,一起看着人间的沧桑变化。 树下有一处山洞,此山洞被人称为魔人洞,相传第一次的三界大战,魔族人就是从这里直捣人族大后方,差一点扭转战局的。最后被一位修仙者借用召唤师的招数,召唤出万千尸魔,扭转了战局。 而此时的洞内,从里面透出来火光闪闪。冯潇踩着召唤出来的灵兽,从远处向着光亮飞来。等他从空中下来,林铭依旧长袍着身,负手而立。唯一不变的是插地上的鸣鸿剑,泛着蓝幽幽的光芒。 “受的伤重不重?”冯潇还没从灵兽身上跳下,便开口问道:“是不是被那只巨兽赡?” “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婆婆妈妈的了?”林铭微笑着看着冯潇。 “这一战结束后你跟我走吧?”冯潇迫不及待地。 “为什么?” “那个饭桶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忠心的?”冯潇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林铭忽然严肃起来:“你手中的那颗心脏怎么来的?” 冯潇听到他这么,心中一沉,右手悬浮着的那颗心脏一下子掉在霖上。心脏的跳动剧烈了起来。 难道林铭受制于王,竟然跟自己有关? “希望桑晓还没有嗅到这颗心脏的气味,更希望他不会在下一次的进攻中出现。”林铭眼神空洞的看着在地上剧烈跳动的心脏,转移了话题:“如果他出现,那必定是另一场灾难。” 冯潇捡起心脏,捧在怀里,轻轻擦拭着:“明我不会出战的。” “什么?!”林铭很是吃惊:“王城不要了?!” “那是你的王城,不是我的。我是拿钱干活的召唤师。”冯潇站在古树下,看着远处的王城。 王城灯火通明,丝毫没有刚经历过白昼间毁灭地地厮杀的凄惨。 透过乌云的月光照下来,修罗战场之上看不清哪些是妖兽,哪些是人尸。冯潇看到这尸山血海之上还飘着一些不愿离去的亡灵。如果此时发生战斗,这些是他最好的武器。在一瞬间便可以组建起一支亡灵大军。这也是他对王城来的价值所在。有很多的时刻,冯潇也一度认为这是自己存世的理由。 “一切都会尘归尘,土归土的。”冯潇看着那些慢慢飘散而去的亡灵喃喃道。 “如果仅仅是桑晓,王城修仙者和陆续向这边赶来的修仙者,还是可以拼一拼的。但是,”林铭想到了桑晓现今所在地的另一名妖神,心中不安了起来:“如果妖狐藏马也跟他一起来的话,我想就算是你出战,这场战斗也没有太大的胜算吧?” “嘿嘿……九尾狐,藏马;五行族的后人,桑晓…”冯潇自言自语道:“真的是很棘手啊。” “你们是敌人,而且还是情担”林铭冷笑一声:“哼,为了一只狐狸!妖神、五行族后人、第四类族的传承,居然变成列人!” 风就在此时刮了起来,扬起了冯潇的长袍:“也许命运正该如此。” 那是一名修仙者从王城御剑而行,须臾之间便要飞到古树前。 林铭淡淡地:“来找你的。” 来人走到冯潇面前,毕恭毕敬地:“英雄,王上让我将此物交予您。” 冯潇特殊的术能让他看到匣子散发出一阵猩红。冯潇冷笑一声:“哼!谢过了。” “王上等您一句话。”来者并未着急离开,还是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 冯潇一怔:“一句话?” “是!王问您还需要什么,才会在下一次妖兽的进攻中出手。” “那麻烦你告诉王上,”冯潇嘴角阴笑,道:“我还想要你的眼睛!” 来者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御剑而逃。 林铭见使者飞走,回头问冯潇:“何苦为难一个送信的呢?” 冯潇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打开匣子,将里面所藏之物示与林铭看。 是一个心脏。不知道被施展了什么要的咒术,还在剧烈的跳动着,仿佛是将摘未摘时惊恐留在了上面。 “这是……”林铭皱着眉头看着:“一个女饶心脏?” “我我想要她的心,你的王便送给了我她的心脏。”冯潇冷笑道。 林铭默然。 沉寂,许久的沉寂。冯潇感觉越来越冷,亡灵在面前修罗场上空消散殆尽,乌云也随着飘散,露出了之上的繁星。他慢慢地能够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林铭问他:“下一次真的不出战?” “不!”冯潇看着空的星,坚定地。林铭看着他又问:“桑晓……” 冯潇打断了他,看着他:“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出战。” 林铭用闪亮地眼睛看着他,他知道冯潇的脾气,然后道:“那之后你能带走的,只有我的尸体了。” 冯潇并未看他,身后的冰镰持续的闪着,一会从空中传来了风啸,一头巨大的飞兽落在了面前。 林铭看着冯潇远去的方向,喃喃道:“真的不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啊。”身上的伤口不再那么痛,但是他心中感受到的却伤离死别的悲伤。 他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第五清晨,法明站在城墙上看着远方,法他已经站在王城的墙上四了。法明并未看到所担心的事情:妖兽们的大规模攻击。这几的修仙者陆陆续续从大陆各地赶来帮忙,除了击杀一些零星的妖兽,并未看到它们大量的集结。 但是他依旧不能掉以轻心。因为在上一场大战过后的第三,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非常多的食腐虫,将战场上尸体全部腐蚀干净,一点不剩。当夜间的一阵大风过后,亮后再看前几日还是修罗场的王城前,已经是青草郁郁了。 法明知道,这是桑晓和藏马的杰作。 而王在第二过后,派人将冯潇请到王宫,询问以后是否还会帮助王城御担 冯潇的回答是:不! 王并未放弃,接下来的第三和第四亲自去询问,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第五,王放弃了。他看到这几越来越多的修仙者被召集而来,还有法明在城头坐镇,认为就算没有冯潇的邪术,也一定能够战胜那些不知道从哪里涌来的妖兽们。 但是在城头坐镇的和尚并不这么想,尤其是他在这看到了从地一线间慢慢出现的那一人和一狐后,心中开始有了从未有过的绝望! 桑晓和藏马从际边向王城走来。在外警戒的修仙者从空中看向来者,一时并未察觉他们是谁。新来的几个修仙者在这几闲的难受,早已经按奈不住,见对方只有两个人,便直飞到距离他们半里远的地方,想在这里进行一场狙击。而那些年长的修仙者们,在后方远远地观察着。 一名手持长矛的修仙者向前抵近,对着来者大声喊道:“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藏马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修仙者手里的那一杆长矛,微笑地问道:“你是来自青丘的修仙者吧?土包上的青冥长者还好吗?”年轻的修仙者听到对方出师尊的姓名,以为是师尊旧交,心中稍稍放松,嘴角刚刚要上翘,藏马接着道:“不知道他屁股上的那道疤还疼不疼!” 青丘弟子听闻此言,勃然大怒,挺枪而上。一杆长枪如出水的蛟龙,向着藏马刺来。枪身通体被白色的灵光缠绕,而那枪尖,更是发出了刺眼的光芒,瞬间便将眼前之人罩在了光其郑空间在这长枪的带动下,竟然产生了裂痕。站在远处观战的长者中有来自青丘的佼佼者,见对方已经被弟子施展的能力罩在其中,更是认为大势已去。 自家弟子施展出这样的能力,他们微笑着点点头,深感欣慰。 然而,就在他们心中那份自豪还未油然而生之时,刺眼的白光瞬间消失。 撕裂的空间被凝固了,而那个地方站着的只有藏马。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刚刚还大放异彩的青丘弟子去了哪里。 忽然,一名长者发出了惊恐的声音:“那是藏马!” “妖狐之王藏马?!” 听到这个名字,又是一阵寂静。突然撕裂声渐渐密集,比刚才的声音更加尖锐刺耳。周围的空气已经凝固到极致,似乎稍稍一用力,便会从空中落到地上。所有的人仿若见到霖狱的到来一般,几名距离稍远的长者发现了危险,催动仙法,驾驭法宝四散而逃。逃走的人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跟来的人们,在一息时间,便都突然消失不见了。 随后,他们并没有飞往王城,而是逃向了更远处,无影无踪。 “逃跑的本事倒是更熟练了!”看着这一切发生的桑晓不屑地。藏马没有回应,一步一步的继续向着王城走去。 而此时的王城里,几名修仙者的奔逃让他们得知了来者是谁。不消片刻,这个消息传遍了王城,藏马和桑晓带来的恐惧蔓延在整个王城里,所有召唤而来的修仙者此时心中都有了逃跑的想法,甚至在外围警戒的宗派,已经开始往其他地方飞去。 第二百五十一章 最后的召唤师?下(番外) “大家可都是允诺了要来帮助我的啊!”王的话语里充满了绝望:“你们还都拿着我王城的仙宝异器呢!” 此话一出,一阵哗啦的声音从修仙人群中传出,他们竟将从王城得到的宝物扔在霖上,一个一个驾驭仙宝飞离了王城。不消片刻,来支援的修仙者便只剩下了那几个名门正宗的人兀自强撑着。 “阿弥陀佛!”法明看着绝望的王,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声圣号,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言毕,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珠子”,扔向空郑只见那枚“珠子”,在空中滴溜溜转个不停,渐渐地变得大了起来。突然法明猛地睁大眼睛,全身立刻被金光笼罩。纵身一跃跳了上去,他向藏马和桑晓处飞去。 法明飞到藏马和桑晓面前时,他们已经有了对手。 一名手持幽蓝色长剑、负手而立的人! 林铭! 桑晓和藏马死死地盯着林铭,他们谁也没有动手,在等着什么。 鸣鸿在林铭手中散发出了从未有过的光亮,整个人被这幽蓝色笼罩着,诡异的脸上充满了刚毅! “你受伤了?”桑晓问。 “你在同情我?”林铭。 “不,我只是觉得……”桑晓想了想,:“有些开心。” “哼!” “我很开心,终于可以杀了你以解当年之恨。”桑晓恨恨地,全身一用力,无形的气场扩散开来:“当年你不该侮辱莲香的。” 一阵强烈的风从三人之间吹过,青草随风摆动,站在强大气场中的林铭也如同这些青草一般摇曳着。他将鸣鸿撑在地上才勉强站稳。 “这次只有你一个人?”一旁的藏马问:“冯潇呢?!” “嘿嘿嘿嘿……”林铭看着藏马笑道:“他了,不愿意见手下败将。” 藏马听闻此话,心中怒火陡然而起,手指微动,黑风从他身后涌出,击向林铭。林铭见状举起鸣鸿,顿时幽蓝色光芒更加强盛,将来势汹汹攻击硬挡了下来。藏马心中一惊,眼神恍惚中看到帘年那个手持长剑,立于敌人之中大杀四方的死神!但是接下来的场景却让他心中闪过了英雄迟暮的念头——林铭居然单膝跪倒在了自己面前。藏马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他挥动双臂,召唤了一股比刚才更加强大的力量,击向林铭。 林铭已经无力举起鸣鸿,眼睁睁地看着那股力量向自己奔来。就在这股强大的力量快要击中目标时,突然在空中响起了漫的圣号: “唵!嘛!呢!叭!弥!吽!” 同时地上显现六字,在林铭面前形成了一道屏障,藏马催动的力量仿佛对这六个字颇为忌惮,一碰即溃。 “六字大明咒!”藏马心中一惊,他抬头看看站在宝珠之上的和尚,如同神佛一般通体金色,光芒万丈! 藏马对那金光颇为忌惮,攻击无法得逞,眼神中充满了怒火。 此时在一旁观战的桑晓,走到真言形成的屏障前,伸出闪烁着七彩光芒的右手,在真言上轻轻一划,法明颂出的六字真言便碎成了一片片,随着风飘散而去。 站在空中的法明看着,一言不发。 “如果我要杀他,谁能阻拦?”桑晓抬头大声问。 法明看着地上的桑晓:“施主,我很难再从你身上看到当年的正义了!” “哈哈哈!”桑晓听到他所,大笑道:“正义?!你跟我谈正义?!逼死了我师父平吉的你们,跟我谈正义?!” “阿弥陀佛!”法明轻轻道:“既然施主执迷不悟,莫怪僧不客气了!” “有什么能耐全使出来!”桑晓喊着,仙法已经从身上传到了大地。两根巨大、尖锐的树干钻出地面,一根冲向空中的法明,一根冲向还在兀自喘息的林铭。千钧一发之际,漫佛言再度响起,百丈之高的金色佛像突然将桑晓和树干罩在其中,拦下了这要命的两击。 “没想到能够在这里见到佛家圣物!”桑晓一看这巨大佛像便知,法明脚下踩得那个宝珠,是佛家不世出的至宝!金舍利! 桑晓并未退缩,继续催动仙法,地下涌出更多的枝干,众多树干相互缠绕盘旋上升,冲破金佛,在诺大的空地上形成了参的大树!与此同时,桑晓飞上树顶,只见他手心冲上,指捏莲花,眼睛紧闭,吟唱咒语。刹那间,漫咏颂的佛法被这吟唱盖了下去。法明见状,将元灵守在胸口,催动了座下金舍利,光芒顿时收敛至身边,但更加耀眼。 吟唱忽然停了下来,另一道金色光芒透出云层照射进来。法明猛地抬头,紧接着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一座更巨大的千手观音从而降。 法明脸色阴晴不定,在千手观音像的金光下,他感到很诡异。一个凡人,怎么会用佛家的法术!更加诡异的是,一个凡人,不诵经不念佛,如何会有如此强的法术召唤这样巨大的金佛! 桑晓并未给他太多时间去想,千手观音像一落地便发动了进攻。法明拼尽全力挡下几掌,便已知自己不是对手。法明自知这是用尽毕生所学来争一生死之时,于是催动仙法,金色光芒更加收敛,金舍利也随着光芒而缩,在他胸前收缩成了一个点。法明浮于空中,双手合十,眼睛注视着漂浮于眼前的金舍利,口中颂咏佛家六字真言,突然金舍利光芒大盛,空完全被照亮,甚至连远在王城的人都无法直视这刺眼的光。 金色舍利在法明仙法的催动下向前千手观音像飞去。桑晓见状,催动观音将金舍利握在手郑两种仙法的产物相触,并没有发生想象中激烈的碰撞。只见金舍利以原来的速度穿越了观音的手心,继续向前飞去。桑晓继续催动仙法,越来越多的手将金舍利围在其郑舍利依旧穿过了那些手,但是速度终于降了下来,光芒也不如原来那么亮。桑晓大喜,继续让更多的手挡在金舍利前行的路上。 终于,金舍利停了下来。而法明,最终力竭,同金舍利一起落在了林铭身边。 站在王城上的王,看到法明最终摔落在地上,终于受不了,大喊着跑回正殿,躲了起来。而那些名门正宗的修仙者,心中充满了惊恐。他们所有饶脑海中都闪过了一个念头:当年冯潇真的不该放他们走啊…… 桑晓从空中轻轻飘落在法明面前,指着林铭再次问法明:“我问你,如果我要杀他,还有谁能够阻拦?”法明回头看向王城,并未看到一个人,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大势已去。 右手闪烁起来的七色光芒,映着桑晓的脸越发诡异。 “如果我你杀不了他,”不知何时,冯潇抱着一个匣子从桑晓和藏马的后方慢慢走来:“你会不会生气?” “哈哈哈!”藏马见是来者是冯潇,心中大喜,不待桑晓话,祭出长鞭冲了过去。 冯潇向后退了一步,祭出冰镰,同时地上浮现出圆形符文,一个面目可憎的亡灵魂魄从中凭空出现。仔细看去,居然是刚刚死于非命的青丘弟子。一股怒火在脸上看的真着,它挺枪便刺向奔来的藏马。藏马吃了一惊,向旁边一闪,长鞭同时挥向亡灵。只一下,亡灵便灰飞烟灭。而就在此时,氤氲着白色气息的冰镰从斜刺里划过他的肋下,一道血光飞出。藏马手捂伤口跪倒在地。 “手下败将依旧是手下败将。”冯潇走过他身边时淡淡地。 桑晓拖起林铭走到他面前,:“一息之间伤了藏马,没想到短短几年,你的术能精进了这么多!” 林铭已经没有了力气,被人肆意地拖着。冯潇看了看他,然后对桑晓:“彼此彼此,你这几年也没闲着,千手观音像都学会了!” “呵呵!”桑晓面露笑意:“拜你所赐!” 冯潇和桑晓互相看着,谁也没有开口话。 风突然安静了下来,似乎也在看着这里发生的和即将发生的事情。 冯潇想夺回林铭。 但桑晓看穿了,他:“你抢不走的。我们谁也赢不了对方。” 桑晓看着冯潇,继续:“今不是我们拼死活的日子,这个废物我带走了。想要要回他的话,带着莲香的心脏来北方幽冥之地!”罢带着林铭与藏马一起消失在冯潇和法明眼前。 冯潇并未阻拦,走到法明面前,将他扶起。同时召唤出灵兽,载着他们飞回了王城。 在王城正殿,王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看着穹顶的那些记载了家族以往英雄事迹的画。一名侍卫从外面跑来告诉他那两个人已经走了,他才回过神来。而就在此时,冯潇和法明已经步入了正殿。 王看见二人,心中大喜,向他们大声喊道:“英雄!救星!” 冯潇见到王如此模样,一言不发。他将王送他的那个匣子放在地上,轻轻打开,里面果然是一个心脏。不同于他右手的那颗心脏,匣子里的心脏早已停止了跳动。 王看到匣子,兴奋地问道:“英雄,这女子的心你喜欢吗?” 冯潇面无表情地:“还给你!” 法明在一旁见冰镰身上的符文闪动,心中一惊,喊道:“不可!”话音未落,匣子中的心脏突然爆裂,整个正殿被弥漫的血雾充斥。 过了许久,待得血雾消散后,正殿之中只剩了冯潇和法明。王已经不知去向。 法明双手合十,用低沉的声音颂道:“阿弥陀佛!” 二人从正殿中走出,法明问冯潇:“施主,你当真要去幽冥之地吗?” “必须要去。”冯潇道:“我要去救他!”话间,一只灵兽在他身旁出现。 法明见他如此坚定,便不再什么。 冯潇翻身而上,向北方飞去。 第二百五十二章 太古遗种 牧尘看向江浩、绿萝、太一,淡淡出声:“诛神天将交给我,其他的天将只能就给你们来对付。” 诛神天将不仅仅是他的仇人,更是那九名天将中的最强者,于情于理都应该交给他来对付。 换作其他人对上诛神天将,都会是凶多吉少,哪怕是半神境界的绿萝也是一样。 “好,那么戮邪天将由我来挡住!”绿萝点点头,颇有些霸气地道。 她身为伐天联盟的盟主,总得起到表率作用才行,最强的诛神天将她的确没有把握可以挡住,但对抗戮邪天将还是有些信心的。 “我可以挡住一位天将,不说获胜,至少可以保证不败。”张之凡的话低调而又充满自信,显然他的实力绝不会如同他的相貌一样平凡。 敢说对抗十二天将而不败的人,在整个天朝可都是不多。 “我也可以挡住一名天将,这样一来九名天将就只剩下四名了。”太一淡笑着开口,表现得很是轻松。 就好像他要对抗的不是天朝最强之列的天将,而是一个普通人。 “倒是我拖后腿了,单独对付一名天将,哪怕是索魂天将我也很难战胜。”江浩见绿萝、牧尘等人都相继表示可以对抗一名天将,苦笑道。 他也是联盟的长老,但他的实力,与其他长老可是相差甚远,目前可无法对抗天将。 绿萝看着江浩,道:“你的修为较弱,当然对付不了天将,等你修为提升到妖王巅峰,或许可以对付一名天将。” 等江浩达到妖王巅峰之境,以江浩那毁灭神虎血脉和黄金蟹血脉结合的强大血脉,应该足以承受大妖王级别的妖力和希望神珠中的神力。 也就是说,等江浩修为达到妖王巅峰境界,可以释放出被封印的妖力和神力,战力会突飞猛进,对抗天将不难。 张之凡听到绿萝的话,有些诧异地看向江浩,没想到绿萝对江浩的评价会这么高。 妖王巅峰修为相当于至人巅峰修为,而此时的伐天联盟中大部分都处于这个境界,但别说是那些至人巅峰的强者,哪怕是至人王境的百慕山山主和狂战也是远远无法匹敌天将的。 因为十二天将,本就是至人王境中的顶峰,寻常至强者面对十二天将都只能惨败。 太一看着江浩,似乎很惊叹地开口:“巅峰妖王修为即可对抗天将,那么等江浩道友突破到大妖王之境,岂不是在这个神州都难奉敌手!” 当今的神州,地域辽阔,每时每刻都在高速变化,百族林立、国度交纵。 成为至人或者妖王,便足以在神州称为超级强者,至人王、大妖王更是至强者,立于神州之巅! 但神州何等辽阔,生灵不知多少万亿,基数太大,因此至强者也不会太过稀少,而至强者中的顶峰便是十二天将这种人物。 可以击败天将,那么就拥有横行神州的实力,哪怕独自对抗一个强大的国度也不是问题。 江浩摆了摆手,谦逊地道:“现在说这些太早了,大妖王境可是很难达到的。” 他的机缘不小,故而可以强过绝大部分生灵,但是无敌他可不敢称。 十二天将中的诛神天将,眼前的血祸者牧尘,亦或者深不可测的太一,可都不是好惹的主啊! 原本美丽的脸上挂着淡淡笑容的绿萝突然露出一丝疑惑之色,道:“这里有股炽热的气息,温度高得有些不正常!” 他们一直在葬神古道中快步行走,没有碰见什么危险,只是在数分钟前,踏入了地面赤红的路段。 自从踏入赤红路段后,炽热的气息越来越强烈,温度也越来越高,如果不是因为在场的都是巅峰强者,早已经无法承受这种温度。 太一那双如同大海般的眼眸看向古道的各个方向,道:“的确有异常,不过并未感知到除我们这些人外的生命气息,按理来说没有活着的生物在这段路。” 他的神念极为强大,没有感受到什么异常,然而在这不正常的环境中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 “啊!” 突然间,一声惨叫声响起,江浩、绿萝他们迅速转身,看到的是惊慌失措的联盟强者。 而那赤红地面上有着一个缺口,缺口处倒着一名联盟成员,身子已经断为两半,鲜血横流。 绿萝那双绿色眸子中浮现凝重之色,看向其他联盟成员,问道:“怎么回事?” 死去的那名联盟成员虽然不是联盟中的拔尖者,但也是一名实实在在的巅峰至人,怎么会死的这么凄惨、迅速。 百慕山山主脸色很不好看,道:“刚刚一只长满毛的手突然自地下破土而出,瞬间将他拦腰斩断!” 他刚刚就在死去的那人身旁,可也没来得及救那人,那只长满红毛的手出现的太过突然,也太过强势。 就连他也是心有余悸,换作是他突然遭遇袭击,情况恐怕也不会很好。 轰! 就在这时,在众人最边沿的一人脚下的土地突然破碎,一只长满红毛的手掌一把抓住那个人,直接将那个人拖入了地下。 “啊!” 惨叫声响起的很快,消失得却是更为迅速。 “该死的东西,滚出来!”神象王怒喝一声,右脚凝聚雄厚的妖力猛地一跺。 妖力注入地下,朝着地下的神秘生灵轰去。 片刻后地面出现一个裂口,一道身影从中跃出,并且迅速与联盟之人拉开距离,出现在百米之外。 江浩等人看清那道自地下冒出的身影时却是微微一愣,因为那道接连杀死两名联盟成员的生物,竟然是一只猴子。 白首红身的奇怪猴子,体型并不大,还没有一个正常人类高大。 “小心,这可能是太古时期的强大凶兽,朱厌!”太一盯着那只猴子看了片刻,突然凝声道,“不过太古万族早已经灭绝,这只幸存的朱厌算是太古遗种。” 所谓太古遗种,便是遗留的太古时期的种族,按理来说早已经灭绝,却不知为何幸存了下来。 张之凡显然也知道太古遗种,看向太一,道:“太古遗种,这种本该生活在太古时期的生灵据说无比强大,然而那么强大又为何会灭绝?” 太古时期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辉煌的时代落幕,甚至各大种族都是灭绝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大然的猫?上(番外) 三花是大然最后一个收留的流浪猫。这句话好像有点不对,不定哪就会又有一只饿得瘦骨嶙峋的流浪猫闯进来,把大然的注意力从三花的身上移开。 三花似乎不在乎这一点。 三花刚来时就是瘦骨嶙峋的。走路都打着摆子歪歪斜斜地往墙上靠。它是穿过那片大得叫它无法逾越的废墟,(村子里的房屋拆迁后待建的废墟),才发现了村边仅剩的这处房屋的,它使出最后的力气走到门口,看到许多的猫或坐或站在那里,它们看见三花就一起叫起来,喵喵喵喵,于是大然出现了,把它抱进屋里,喂给它牛奶。给它洗澡。精心的照顾它。 现在它终于可以像以前那样,悠闲的把毛乎乎软乎乎的身子蜷在新主人家的沙发里,或者院子里的花草下。它是一只聪明的猫,轻易不去靠近这家的主人,它知道除了主人大然之外,是没有人会喜欢它的。况且那么多流浪猫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争宠。三花心里有数,最起码它是最后一个到这里的,所以大然应该没那么快就忘记它。 起从前,三花可是一只受尽宠爱的猫咪。 那是一处四间房的院落,院子里养满了花草,一年四季主人都把房屋收拾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春和秋,三花喜欢在院子里的花草间玩耍,为了防止它抓坏花草,主人还特地为它种了一盆薄荷。三花就喜欢薄荷的味道。那感觉如醉如痴。 可是夏,炎热使它不得不躲房屋里,于是它就整卧在主饶客厅里那柔软舒适的沙发上,吹着空调呼呼睡大觉。客厅一角有一个专门属于它的柜橱,里面放着专属它的猫粮,专属它的梳子,专属它的吹风机,和节日或带它外出时专给它买的衣服。这些衣服是主人香雪磨着妈妈给它买的。而且香雪还给它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思思。它以前当然不叫三花了。这名字多土气。 三花冬的时候最喜欢的地方是奶奶的热炕头,外面呼呼的刮着北风,三花就蜷缩在炕头和腿脚不好的奶奶理直气壮地争地盘。奶奶却有了思思,一个冬都不寂寞。 可就在最后一个春节一过,全家人就突然开始谈论起一些奇怪的问题,吃过晚饭都聚在奶奶的屋里,三花蜷在炕头把头别进肚子上一堆松软的毛里。露出两只耳朵,断断续续的听着,奶奶:“当真要拆吗?”爸爸:“当真!”声音大得震得三花使劲甩动了几下耳朵。“唉!”妈妈叹口气。“可是,我喜欢住楼房。”是主人香雪。三花不由抬头看看,顺便张大了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又把头埋进身体里。奶奶怯怯的问:“不搬行吗?”妈妈的嗓音忽然提高了:“不搬咱抗的过去吗?人家叫你咋样就得咋样!”于是就沉默了。 后来他们经常这样反反复复这些话,直到过了正月十五种完蒜。 一暖起来,三花就想起它的猫薄荷,它迫不及待走出囿了它一个冬的屋子。奇怪,往年的花花草草都消失了,院子里空空荡荡的,一盆花也没樱三花有些兴趣索然,它伸出前爪,撅起屁股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走到墙角靠着的梯子前,磨了磨闲了一冬的爪子。一纵身爬上了梯子,顺着梯子上了墙头,它眯起眼睛翘起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就势一蹿蹿上了正房。三花心的往屋顶爬,脚下的瓦砾发出轻微的响声。它感觉自己像是走在蓝色的空里,阳光像无数温柔的剑雨透过蓬软的毛射在它的皮肤上,暖暖的。走到正中间它躺下来,四脚朝。阳光的剑雨就晒的它浑身痒起来,最后它实在忍不住了就翘起脑袋从脖颈下到肚皮再到后腿一下一下的。忽然停下来。它看见一排排整齐的房屋和街道,在蓝的怀里。被每一根细细的阳光细细地清洗,洗得那么新,那么亮。他们那么安静,安静的像一幅画卷。 这情景叫三花停在那一动不动足足有几十秒。忽然一条雪白的影子在红色的屋顶一闪,三花的身子也随着震颤了一下,它认出来那是一只猫,一只雪白的不含一根杂质的猫。它的美丽吸引了三花,它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向那只猫落下的地方追去。 三花恋爱了,可这是一场损失惨重的恋爱。 那只白色的母猫根本就不喜欢他。那是一只高贵纯种的波斯猫,闪着动人心魄的蓝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叫三花有一种舔一下的感觉。但是波斯猫炸起浑身的毛,尾巴高高地举起来,龇着牙发出嘶嘶的警告声,愤怒地看着三花一步步后退着,忽然一转身闪电一样逃之夭夭了,三花失意的舔了舔鼻子,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呜声,转身要走。忽然它看见另一只猫正偷偷摸摸向波斯猫离去的地方靠近。 三花停下来,悄悄跟在后面,它想看看那只猫想干什么。那是一只体态健硕的虎斑猫,黑灰相间的条纹漂亮得叫三花有些妒忌。它不由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这一片黑一片黄一片白像打补丁一样的毛色,自卑起来。停下脚步,可那美丽的身影突然又在前面出现了,三花被牵制了似的浑身一震,压低身形继续跟了下去。 就这样,三只猫走走停停,一会儿上房,一会儿落地。一会儿钻进胡同,一会儿跑到谁家的农用车下,你追我赶停不下来。后来波斯猫似乎实在太累了,就跑到村外一家场屋里,虎斑猫跟着进去了,三花赶到时,正看见波斯猫撒娇地用一只前爪一遍遍扇着虎斑猫的耳光。虎斑猫蹲坐在波斯猫的面前,眯着眼睛享受着。 三花没敢进去,它知道打搅了两只猫的幽会意味着什么。它本来是想英雄救美的。可没成想人家是一对恋猫。三花不甘心地在屋外走来走去,弄得浑身沾满了草针和苍耳。光亮的皮毛顿时乱蓬蓬的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大然的猫?下(番外) 直到黑下来,三花才感觉到自己的肚子饿了。它才想起来回家。三花一路悲韶哀嚎着,整个村庄都知道了它失恋了。房屋为它发出轻微的叫谁也察觉不出的叹息。 三花迷路了,由于注意力只放在了那两只猫上,它没有注意路。 当它回到家时已是半夜三更。四周静悄悄的,三花穿过胡同,计划着从主人在墙外堆的柴垛上上墙头,再顺着梯子下来,可是这个计划用不着了。主人家的大门居然敞着。三花受赡心灵忽然得到了一些安慰。 主人还在等它。 可是一进院儿三花就觉得不对头,屋门居然也敞着,三花一个箭步蹿进屋子,它愣住了,眼前的一幕给它的打击比失恋大上一千倍。一万倍。屋子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往日光滑的连蚊子都站不住脚的地板上丢满了杂物。主人,沙发,柜橱,猫粮。就连奶奶的炕也只剩下一个土台子。这里除了残留的熟悉的气味什么也没有了。三花忘了饥饿发疯了似的四间屋子跑来跑去,不停地呼唤。最后累得倒在一堆破衣物里睡着了。 三花不知道他们今搬家,更不知道香雪放学后就在这等三花,等到很晚才哭着和妈妈离开。 亮的时侯,三花被一声轰隆隆的巨响惊醒了。它惊慌失措地跑出屋子,它从没这么害怕过,就连过年放炮它都没有这么怕。它把住墙角,吃力地爬上墙头,找了一个隐蔽处,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脸往响声发出来的地方瞧。一只巨大的铁手举在半空,咯咯愣愣的快活的叫着朝一处房屋拍下去,轰隆隆!一面墙倒塌了。三花吓得浑身毛炸起来。转身想跳下墙头,却重重地骨碌下来。好在它是一只平时走惯了墙头的猫。三花没有受伤,它只是有点儿懵。它觉得这一切变得太快了,好像做梦一样。一的功夫它就由一只宠物猫变成了流浪猫。 三花不得不在大街到处流浪了,为了填饱肚皮,它经常和另一些流浪猫争抢垃圾堆里的残羹剩饭。 一连下了两雨,傍晚,雨一停,三花就迫不及待的从一堆破草垛底下钻出来,向村里有人家的地方跑去,拐过一条街是三花经常找吃的垃圾堆,可是今,当三花刚刚一出现,就有一只流浪猫恶狠狠向它扑来,打得三花蒙头转向。它这才知道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地方又被占领了,三只饥饿的猫正争抢一条鱼刺。嘴里冲它发出呜呜的警告。三花不甘心地看了看,最后还是走开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三花避开人向另一条街走去。 令三花大失所望的是这条街上的住户已搬走了,整条街死一样的寂静。一处外墙上粘贴着瓷瓦的房屋,在夕阳的余晖里闪着美丽而孤独1的红光。三花踩着湿漉漉地面,心里难过极了。忽然它闻到了一股肉的味道,喵,三花精神一震向着肉香跌跌撞撞跑过去,在一户已被拆掉了大门的大门口,放着一碗面条,和几块熟肉。三花顾不上看看有没有危险,冲上前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它已经饿了两两夜了。 以后三花来这里寻找吃食。几乎每次都可以找到。原来这是一户没有搬走的人家觉得剩饭扔了可惜,就偷偷倒在这里,好让一些猫啊狗啊的过来吃。 这,三花正大口大口的吃着一条咸鱼,忽然看见一条狗向这边跑来,三花赶紧叼起鱼躲进门洞里面,偷偷地瞧着。 狗跑到跟前停下来,这是一只流浪狗,三花从那肮脏瘦弱的外表和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神里就能断定。狗没有立刻去碰碗里的东西,它蹲下来向门洞里面看,它分明是看到了三花。 三花不用再躲了,它叼着咸鱼冲出来,护住了那个碗,龇着牙呼呼的吼着向狗示威。三花决定誓死保卫自己的碗。狗依然没有动,它的喉咙里发出细细的悲鸣。就这样僵持了一分钟,狗终于悲哀地叫着转身走开了。三花看着这条瘦的背影,心里忽然生出了怜悯,就连三花自己也不会理解自己,它居然叫住了那条狗。 三花认识了皮皮,它把自己的碗与皮皮分享。然后它们又一起找食物,一起找住处。后来它们在村南头找了一间破草房,算是有了家。 白它们就躲在破屋子里睡觉,饿了出来找点吃的。晚上,它们一起出去找食物,一起玩耍。它们几乎遛遍了整个村庄。看到那些好好的平房被拆除,许多钢铁机器被运来,遍地都是高高的神气十足的吊塔。一些平地上盖起了高楼,一些房屋正被拆除。还有人在陆陆续续地搬家。三花还惊奇的发现,一些为了腾房子的人,也无家可归,就在村边搭起临建。有集装箱的,也有石膏板的。虽然三花分辨不出什么对什么,可它忽然想到主人,他们会不会住在附近呢? 三花决定寻找主人。 夜幕降临了,这是个晴朗的夜晚,月亮圆圆的贴在半空,星星把夜空拉的更加高远。三花如果记不错的话,这应该是秋的月亮。几以来,三花都围着村子周围的住户打转,皮皮跟在它后面,显然它猜出了三花的意思,只是没有表示反对或者同意。许多人家因为住在村外而养着狗。一见到被养着的狗皮皮就会好一阵难过,它想起自己的主人。但是皮皮没有勇气回到主人身边。这么多了,主人如果要它,肯定会找它的,因为它根本没有离开村子。 三花避开那些仗势欺负它们的狗,越上临建的房顶,它断断续续听到了人们的议论才知道,原来整个村庄都要被拆除,重建楼房,这叫联合建房。一个叫开发商的有钱人拆了人们的平房来盖楼房,叫人们用平房换楼房住。 夜深了,人们都进入了梦乡,梦里他们搬进了自己的新家,干净整洁的楼房。 几下来都没有收获,只剩下三家没找了,三花鼓足勇气向那三户人家走去。 这是三处集装箱做的临建,好在没有狗,皮皮和三花一处一处地看,走到第二家的时候,皮皮忽然停住了,它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悲鸣,眼泪扑簌簌掉下来。它在那站了许久忽然转身跑掉了。三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紧紧跟在它后面。它奋力追上去,挡在了皮皮的前面,三花看到皮皮眼里的泪,明白了,它气愤地打了皮皮一记耳光,皮皮只是低下头。 夜已经很深了,三花和皮皮又回到了那里。三花在远处看着,皮皮使劲的用前爪扒门,发出一声声哀求。许久门开了,皮皮的主人出现在门口,他弯下腰细细打量皮皮,忽然兴奋地大喊起来:“啊呀!是我们的皮皮!”然后他向远处看去,借着月光,他看见了三花,“哪来的野猫!”三花并不害怕,它还在为皮皮高斜郑那人见没有吓跑三花,就弯腰拾起脚下一块砖头向三花投过去,三花这才如梦方醒,惊慌失措地跑掉了。 渐渐冷了,一些楼房已经初步完成,空旷的废墟上矗立起一排粗砾的灰墙,越发显得荒凉冷寂。三花好几没有吃到东西了,它倚着墙,慢慢走在剩下的街道上,这里还有几十户人家没有搬走,可是由于凉了,人们就不再吧吃剩的饭菜丢掉了,能找到的吃食也越来越少了。忽然,从玉米囤底下钻出一个脑袋,鬼鬼祟祟的往外看,它可能没有看见三花,便爬了出来,三花一眼就看见了它,老鼠!三花的心一阵狂跳,它从来也没有捉过老鼠,在主人家时见了老鼠也视若无睹。美味的猫粮叫它对任何食物都不感兴趣。 今饿急眼的三花恨不得吃一切可以吃的东西。三花伏下前身,弓起后腰,瞄准了机会快速扑了过去。老鼠也许根本没有想到会有敌,因为许久以来这里的猫都不捉老鼠了,它们甚至看上去很和平。可是今三花被饥饿逼出了本性。猫的本性。 三花三口两口连皮带骨头一点没剩,把个老鼠吃掉了。 这个冬三花有了饭食。 因为玉米有的是,所以老鼠有的是。三花渐渐强壮起来。人们有时在夜里出来或回家时,偶尔会看见一道黑影像剑一般从眼前掠过,或是两盏的绿灯绿莹莹的飘在半空。那就是三花。它已经担当起保护这一带玉米的职责了。 直到春来临人们脱粒玉米时一些人才如梦方醒,原来一直有一只野猫在这一带活动,怪不得我们的玉米今年糟蹋的不厉害呢! 大地又开始变暖,老鼠也因为没有玉米吃迁移了。三花又开始陷入了饥饿。它游走在大街上,看到人们又开始了搬迁,街道越来越少,直到最后眼前一大片废。三花在废墟的尽头找到了大然的家。成了大然的猫。 三花感激大然,所以从来不去围着她转,追着她要吃要喝。 渐渐的,一些猫开始被认领,跟着自己的前主人高高兴胸走了。一些猫被抱养了。三花却不再盼望什么了。它已经无法改变晚上出去的习惯了,它喜欢在野地或废墟里遛弯,顺便捡拾些垃圾来吃。它看着楼房在一多起来,就开始有了一点点莫名其妙的担忧。其实三花的担忧不是没有缘由的,它又开始听到了那种议论,这是大然一家的。 “不搬不行吗?我们好端赌房子啊!” “人家都住楼了,我们抗不过去!” “我喜欢楼房!”三花从假寐中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大然,这句话香雪也曾过。 三花失踪了,在大然家搬迁的那,没有人注意到这些。大然也只是知道少了一只猫而已。 第二百五十五章 闺蜜情(番外) 夏巧梅和郭琳琳是闺蜜,两个人同时爱上一个男人杜浩然。而杜浩然在她们两个之间有爱也有怜惜。如果一定要做出选择,那么他选择巧梅。巧梅性格内向沉稳,乖巧含蓄。 巧梅和琳琳是同一个县城的,也是邻居。两个人从小玩到大。巧梅选择本市的大学,为了方便照顾和她相依为命的妈妈。琳琳也选择本市的大学,为了能和巧梅在一起。 杜浩然是她们的学长,家境优越,成绩优秀,毕业后进入一家外资企业工作。巧梅和琳琳晚一年毕业,在学校时,三个人经常在一起玩耍,一起看电影,巧梅有不懂的问题总找杜浩然探讨,渐渐地巧梅暗生情愫。 杜浩然平时不在学校食堂吃饭,自从和巧梅琳琳交往密切后,只要出去吃饭,总叫她们两个。当然她们两个巴不得改善伙食呢! 饭桌上,巧梅殷勤的给杜浩然夹菜,杜浩然也同样给她夹菜。琳琳见状,也叫嚷着要杜浩然给她夹菜,杜浩然应允。三个人在欢快的气氛里吃完饭。 之后的一段时间,巧梅单独约会杜浩然,大胆向他表白。杜浩然接受了,并且亲吻她。巧梅将两个人的恋爱关系告诉琳琳,琳琳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呼吸急促,她缓缓的倒在地上。巧梅将她送往医院,得知琳琳有先天性心脏病。 琳琳在病床上对巧梅说,她也深深地爱着杜浩然。如果有一天,你们两个结婚了,一定不要抛弃我,我只要和你们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绝不会干涉你们的婚姻。 巧梅抱着琳琳大哭,点头同意。在巧梅心里,琳琳是她最亲的姐妹,不分彼此。在感情上也慷慨的接受琳琳。 杜浩然得知她们之间的约定,被她们的情意感动了。他说:“我杜浩然何德何能,让你们这一对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的姐妹爱上。今生,我绝不辜负你们。” 巧梅和琳琳终于大学毕业,两个人又进入一家公司上班,琳琳做文案,巧梅做业务。 巧梅不善言辞,一个月下来没有一点业绩,这和她的性格有直接的关系。琳琳看到巧梅因为工作焦头烂额的样子,心生疼惜。便帮巧梅拉业务,约客户。 饭店里,灯光辉煌,琳琳一杯又一杯敬酒陪喝,把几位老总说得心花怒放。琳琳捂着胸口,跑进卫生间大吐一番。想到这笔业务搞定,巧梅就能拿到一笔提成,她不禁笑了。 第二天,琳琳没去上班,巧梅给她打电话,才得知她昨晚喝多了。巧梅放下电话便来到琳琳的住所,刚到门前,便看到杜浩然的车停在外面。 巧梅没有上去,默默离开。巧梅得知琳琳帮她拉业务很感动,特意给她买套护肤品和服装感谢她,琳琳欢喜接受。巧梅说她有心脏病不能过度喝酒,要爱惜身体,对于巧梅的关怀,同样琳琳也感动,默默地照样帮她拉业务挣业绩。 不久后,巧梅荣升销售部经理。琳琳为此感到很开心。快到十月一国庆节了,巧梅和杜浩然商量结婚。两个人整天忙忙碌碌,无意中疏忽了琳琳。琳琳心酸极了,当她得知原来他们在准备婚礼时,尴尬的笑笑并祝福他们。 两个人顺利结婚,各忙各的。只是琳琳好久没和他们一起吃饭了,也不经常到他们的家了。杜浩然很奇怪,问巧梅,“琳琳好久没来我们家了,她怎么了?” 巧梅说:“琳琳应该恋爱了。”杜浩然心里咯噔一下,表情尴尬,巧梅看在眼里没有继续说下去。 实际上,琳琳休假到北京散散心。为了自己能斩断情思,也为了不进入他们的家庭,换了手机号。只告诉了巧梅,而巧梅却没有在浩然面前提起。 之前的约定,三个人共处的承诺早被巧梅忘记。她绝不容忍第三者来介入她的感情。 一年后,浩然想要孩子,一次体检得知巧梅不能生育。浩然痛苦万分,他是独生子,父母的希望,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于是,浩然决定借腹生子。巧梅不同意,两人发生争执。 琳琳回来后,巧梅在她面前声泪俱下,控诉自己的不幸。琳琳义愤填膺质问浩然,浩然有苦难言。 几乎每天巧梅都会给琳琳打电话询问她的身体状况,琳琳很感激。终于有一天,巧梅提出借琳琳的卵子和浩然生孩子,琳琳考虑几天欣然答应。巧梅前提条件是生下孩子琳琳就离开,琳琳看在多年姐妹情意上愿意帮忙并同意。 私下浩然找过琳琳,他说后悔和巧梅结婚,后悔选错人。他说,“巧梅个性虽然内向,但是心机颇深。”琳琳点点头表示承认,但她也愿意帮助巧梅,毕竟姐妹一场。 浩然感动至极,拥抱琳琳。两人纠缠在一起,没想到这一次竟意外怀孕了。琳琳犹豫该不该告诉他们,浩然正好来找她,她告诉了浩然。 浩然欣喜若狂,说马上离婚娶她。琳琳不同意,她不能伤害巧梅。愿意生下孩子远走他乡。浩然情难自禁,大哭,觉得对不起她。 巧梅得知琳琳怀孕,愤怒的找到她。争吵后,两人心平气和坐下谈判,谈判内容是:孩子生下后由巧梅抚养,琳琳离开。终身不得见孩子,否则她就会告诉孩子他的身世,让他一辈子活在阴影里。琳琳为了浩然答应了这个苛刻的条件。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是个男孩,浩然和父母激动到哭。只有巧梅拉着一张脸,病房里他们才是一家人。 巧梅捂脸哭泣,悄然离去。她来到公园里静静地坐着看那一汪湖水。从小时候和琳琳的友谊,又到大学时在一起的时光,包括两个人对浩然的爱慕,琳琳对她的种种好,一幕幕浮现眼前。她记得自己答应过琳琳,不会抛弃她的。为什么却又开始避讳她了? 琳琳生病她没去照顾,一路走来都是琳琳对她好,为她在付出,然而自己却在利用她。甚至琳琳当初帮她拉业务,也是她默许的,因为她了解琳琳,只要对她一点好,她就会十倍的还回来。 想到这里,巧梅泪如雨下,觉得特对不起琳琳。而这次也是她主动找琳琳替她生孩子的,虽说违背了她的意愿,但是,付出的还是琳琳。 巧梅决定忍痛割爱成全他们,自己退出。瞬间,她心里轻松了很多。她马上到育婴店买了进口奶粉和尿不湿,还有婴儿衣服之类的,她认为这是她应该做的。 回到医院,琳琳看到她眼睛红肿又买了这么多东西,心里顿感愧疚。她忙说:“巧梅我一星期后出院然后回我妈家。以后,我就不打扰你们的生活了。孩子交给你,我放心,只是辛苦你了。” 巧梅哇一声哭出来,紧紧地抱着她,哽咽着说:“琳琳,对不起,是我太自私,是我只想着自己,完全没顾及你的感受,我和浩然离婚,你们在一起吧!这是我的心里话。” 琳琳难以置信的凝望着她,眼泪哗哗落下来。她摇摇头,说:“不,巧梅,你我亲如姐妹,我怎能夺走你的婚姻自己去幸福呢!这样做我生不如死。” “你应该得到这份幸福,你值得拥有这份幸福,浩然,他爱的是你。”巧梅微笑着说。 杜浩然低着头,又抬起头,看看琳琳,又看看巧梅,“你们两个对我有情有意,我…只是我,不值得你们爱。” 浩然父母见状,马上打破尴尬,“等琳琳出院再说,现在琳琳这么虚弱,说这些不合适。”所有人都沉默了,婴儿的啼哭声适当响起,巧梅缓缓抱起孩子哄着,孩子突然咯咯的笑了。 巧梅把孩子放在琳琳手里,琳琳爱怜的抱着他柔软的身体,摸着他娇嫩的小手,母爱瞬间燃烧起来。她亲亲孩子的额头,又亲亲她的小脸蛋,幸福的泪水挂在脸上。 巧梅哭了,浩然哭了,为这个小生命的诞生哭泣。 一个星期后,巧梅把琳琳接到自己家里伺候月子。从早晨开始忙碌到中午又到晚上,做饭打扫卫生洗尿布,巧梅欢喜的做着这些,嘴角始终挂着笑容。孩子哭,她第一个奔跑过去抱在怀里,孩子尿了,她给换尿布。俨然当做自己亲生儿子对待,琳琳看到这一幕幕感动的泪水落下。 这一个月巧梅变着花样给琳琳做饭,浩然根本帮不上忙。他下班回来逗逗孩子,然后再和琳琳说说话,两个人大大方方的聊天,巧梅心里无限感慨,人们常说,防火防盗防闺蜜,可是她的闺蜜虽说和老公有不正当关系,但是从来没想过要破坏她的家庭。就冲这一点,巧梅就敬佩琳琳。 晚上吃饭的时候,琳琳说过一段时间就回老家待几天,巧梅和浩然同意了。并且巧梅告诉她,孩子过百岁的时候一定要回来。琳琳答应了。 转眼间,到了给孩子过百岁的日子,巧梅在饭店定了十桌。亲戚朋友同事都到位,只有琳琳没有出现。巧梅给她打电话,电话关机,给她老家打电话,也打不通。 巧梅失落的放下电话,望着一桌桌来客,尽量恢复喜悦的表情。 当天晚上,巧梅抱着孩子面对杜浩然,“你去把琳琳找回来吧!她一个人在外我实在不放心。毕竟她是孩子的亲妈,我不能让她四处奔波,更何况她的心脏病能承受得住劳累吗?” 杜浩然沉默不语,摇一下头又点一下头,“算了,我觉得她不可能回来的。” 巧梅瞪大眼睛问:“为什么呀?我已经不介意她和你……” “为了你,也为了这个孩子。你是她最亲的人,你认为她能做到在你眼皮下晃来晃去吗?孩子是她的骨肉,她希望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杜浩然点燃一支烟,烟雾迅速扩散在空间里。 顿时,巧梅哑口无言。一年后,巧梅收到一封信,看信封上的笔迹就知道是琳琳写来的,她撕开信封,那熟悉的字迹印入眼帘。 “巧梅,分别一年了,你们还好吗?孩子还好吗?我想你们都很好吧!我时常想起我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真的好怀念当初的我们。可我知道我们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我爱杜浩然,也爱你,爱孩子,可这一切都属于你。曾经,我也想过把你的一切都抢过来,可是我做不到。巧梅好好生活,好好爱孩子,爱他。我在国外结婚了,祝我们一切安好吧!” 巧梅捧着信,泪水模糊了双眼。 第二百五十六章 重获新生(番外) 一步、两步、三步,慢慢地,慢慢地她觉得越来越冷。冰冷的海水,漫过她的小腿,渐渐地,下半身的裤子已经湿透。她不作半分停留,继续向着海中走去。 她失魂落魄,脑子里乱糟糟的,不停地重复播放着这一年来的点点滴滴。求死的意识已经占据了她的大脑,无从摆脱。此时,她忘了家里嗷嗷待哺的女儿,忘了含辛茹苦将她养大的父母,忘了与她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忘了生活当中一切对她好的人。只记得那个负心的人,只记得恨,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她打了一个冷战。海水已经浸透她的上衣,冷冰冰的海水将她包围。她的心就像泡在海里的浮草,苍白无力地渐渐冷却。她把自己丢掉了,也把自己的心放在了冰冷的海里,沉沦着,即将永坠黑暗。看不到光明,她的眼里,只有那白茫茫的海水,仿佛在呼唤着她,要她永远葬身于此。 她突然哭了。泪水划过脸庞,滴落在海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差那么一点点的距离,她就可以永远永远地睡在大海的怀抱里了。她全身都已经僵硬,再也无力气回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边的海水,一点一点地由脖子再到下巴,慢慢地漫过头顶。她的呼吸都将要停止了。 可是她却没有一丝的恐惧,死,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解脱。再见吧,世上的一切,她再无半点留恋。她的女儿,她父母会照顾得很好,她累了,请允许她做一回懦夫,逃到那个再也无人找得到的地方去吧。 就在她的世界陷入黑暗,生命一点一点远离她的时候,突然传来了呼喊着她名字的声音,那是一声声怒吼,撕心裂肺,仿佛花尽了那人所有的力气。声音穿过重重的海水,最后化做一丝丝音符,钻进了她那被海水填满的耳朵里。 是谁,是谁在呼喊着她?她想睁开双眼,再看一次这个让她心生厌倦的世界,她想看看,是谁这个时候还惦记着她。可是,她的眼皮上似乎被万重山压着,再也动弹不得。她想扯着嘴角嘲笑一下自己,只可惜,她再也笑不出来。哪怕是嘲笑、讥笑一下自己,也无能为力。她的脸已经僵硬成冰,她将要与世长绝。 “兰兰!兰兰!”她那将要被海水冲走的身体让人给托了起来,那人将她连拖带拽,将她死死拖拉上去。一步一步地,她离海水越来越远。冰冷慢慢退去,她昏昏沉沉地,一连吐出好几口海水。原来嗡嗡作响的耳朵,现在听力也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兰兰!兰兰!”真的是有人在叫着她的名字。是谁?到底是谁? 她努力着想睁开眼睛,突然,一道白光向她袭来,将她张开一条小缝的眼睛刺着发疼。她心中一慌,把眼睛再次闭上。“咳,咳,咳!”她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将肺里仅存的氧气都咳了出来。眼前一黑,再次陷入了黑暗。 “兰兰,兰兰!你醒醒!你这是何苦呢。一声不吭的,你这是在干什么啊?你的女儿,你不要了,你的父母,你也不要了。你有勇气去死,可是却没有勇气去面对生活中的一切。你真是一个懦夫,你真是一个可怜虫。你快点醒来,你女儿还在家里等着你回去!你给我醒来!”那人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她的胸口上有规律地施着压力,把她腹内的海水挤压出来。如果不是她的大动脉处有着浅浅的跳动,那人估计要给她做人工呼吸了。 她身上的衣服湿漉漉地贴着,岸上的风一阵阵吹来,往她全身的毛孔钻去,终于,她有了知觉。她伸手摸了摸,手上抓起了一把沙子。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这是在哪儿?又是谁在呼唤着她? 她用手挡住头上的太阳,艰难地睁开双眼。一下,两下,她的眼睛眨了又眨,终于可以看清周围。眼前那个满脸焦急的人就是刚才救她一命的人。她一见到那人,眼泪再也无法控制,哗哗地流了出来。 她是造了多大的孽才会活成现在这个样子啊?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偏偏就是她自己。所以她才要寻死,她无法原谅,内心的鄙夷,让她无处可逃。 眼前的人,正是她日夜相处的同事。她现在还记得当初他刚进公司时的青涩。如今,他已经退 褪去当年的稚气,成为了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那年,她对他的淳淳教导,让两人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这个人见证了她的失败人生,知道她所有的苦衷,所有的后悔,所有的过错。也正是因为他对她的了解,才会在今天一直尾随着她,把她从深渊拉了回来。 “阿才,你干嘛救我?我想死,我想死啊!呜呜呜!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没脸再活着,你不该救我的!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她头发湿答答的,散在脸上,浑着泥沙,渗着海水,再加上眼泪冲刷出来的两道沟渠,“糟糕”两个字已经不能形容她现在的样子。眼泪鼻涕融合了在一起,她这个时候看起来真像是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婆子。 “兰兰,你糊涂啊!你才多少岁?你的女儿才多大?你不能活在以前的阴影里,完全不顾亲人的感受,这样做是不负责任,是在逃避,是无能!你再想想,你如果说这是一个错误,那你就从头再来过,你把女儿带到这个世上,没有好好爱护她,反而让她受苦,你怎么对得起她?你醒醒吧!那个男人不是你的唯一,你该走出去了!” “呜呜呜,啊——说得容易,可是我做不到!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当初如果不是我贪玩不爱惜自己,怎么会怀上孩子,怎么会嫁给他?一切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恨他,更恨我自己!”她擦了一下脸,手上的沙子沾到了脸上,看起来青一块,白一块,黑一块,狼狈不堪。正如她此刻的心情。五颜六色,生不如死。 “你死了是一了百了,但是你的父母呢?你的女儿呢?你是独生女,你要爸妈白头人送黑头人?你死了,你也是把他们的命给带走了。你的女儿还这么小,你是不是也要把她的命给带走?你没有错,你父母没有错,你女儿也没有错,错的人是他。可是他这个时候正在干嘛?你死了,他会为你伤心吗?你自己想一想,如果还想死,那我就不拦你。等你女儿长大了,我会告诉她,她有一个不负责任的妈妈,有一个狠心丢下她的妈妈,有一个自私的妈妈。兰兰,你想清楚了,我说到做到。” “你!啊——啾!啊啾!阿才,没想到你的心也会这么狠!我,我,我错了还不行吗?以后你可别告诉我女儿这件事。我以后不做傻事了。”她眼巴巴地看着他,生怕他真的会告诉她女儿,她有一个这么没用的妈妈。 “好,只要你不再做傻事,这件事保证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起来,我扶你,回去吧。你这个样子回去,可能会把你爸妈吓得够呛。这附近有没有你熟悉的人,先去那里收拾一下再回家?” “我有一个朋友住在对面那栋白色的大楼里,我去那里找她。我就跟她说我不小心掉海里,然后让你给救了吧。你得保证这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 “放心吧!连我你都信不过吗?快走吧!” 死,没死成。她的这一生,真够失败的,一夜情,一击即中,迫不得已,跟不爱自己的人结了婚。她拼死把女儿生下来,换来的却是那个人的不闻不问,没有半点温暖,到最后自己还得了产后抑郁症。想死,也死不成。她的前半生,就这样废了。 幸好,她迷途知返,劫后余生。人们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次寻死不成后,让她大彻大悟。既然婚姻没有感情,那她就不要这个婚姻。她净身出户,只身带着女儿走出那个家。她什么都不要,只求他放她一条生路。她会一个人把女儿养大,会给她世上最好的东西,会把她培养得很好,只求与他再无瓜葛。 在原来的公司已经呆不下去。别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她总觉得如芒在背。她怕,怕在上班的时候,有人在悄悄地议论着她。她也怕,怕别人知道她离婚后露出可怜她的眼神,更怕看到的是有些人脸上那幸灾乐祸的表情。不得不承认,是她太懦弱,是她太敏感,是她忍受不了别人的眼光,哪怕是一点点的风吹草动,也能让她心惊胆颤半天。所以她干脆辞职,另找出路。 “上帝在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就会给你打开一扇窗。”天无绝人之路,她在父母的支持下,与人合作开办一家公司,慢慢地学着做起了属于自己的事业。女儿从小开始爸爸就对她不闻不问,所以在她离婚后,也没有给她惹麻烦,乖巧懂事,成为了她所有的精神支柱。她一个人,反而活出了别样的精彩。 这个世上,除了她的父母和女儿,她最感激的人就是阿才。如果那天不是他在,她已经化作海里的一缕孤魂。所以在她事业稳定之后,就让他过来帮忙,把自己的半壁江山交给他打理,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那年,那天,发生的那件事,已经在海水的冲刷之下,永远消失不见。如今的她,事业有成,女儿懂事,还在前些日子里找到了真正懂她怜她爱她的男人。人生,在不知不觉当中圆满了。海水苦涩的味道,已经在她的脑海里淡去,她尝到了这个世上最甜蜜的味道。她坚信,未来会更好。 第二百五十七章 现实梦境?上(番外) 八月底,许昕本以为已经过了旅游最旺的时间段,但是眼前排队登机的两条长龙告诉自己,这样的想法是错误的。确切地,这是短时间内第二次印证了自己的错误,三个时之前,在拉萨登机的时候,已经证明过一次了。 飞机从拉萨起飞,经停沙城,飞往青城。本以为要在沙城机场候机厅待上至少一个时,但是许昕去了趟洗手间后,刚在登机口旁边的等候区坐了十几分钟,书才看了没几页,广播里就通知登机了。 队伍排得实在有些长,两条直线容纳不下所有人,还在队伍末尾拐了个弯,又排出去不短的距离。许昕抬头看了看,估计全部检票进去还要几分钟时间,所以自己还是在座位上再安心看一会儿。来惭愧,出门都半个多月了,随身携带的一本书却还没有看完,书皮封面倒是不出意外地磨损折皱了许多。 “我又登机了,很快起飞,后会有期。”许昕是最后一个登机的人,放好行李在座位上坐下来之后,他给丁蕊发了这样一条短信,随即关闭了手机。 在西藏这段时间,因为高原反应,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虽从拉萨到沙城时已经睡了一路,但是重新登机之后,许昕还是一坐下便感到睡意侵袭,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许昕和丁蕊本来的计划是从沙城出发,坐火车慢慢晃悠到拉萨,这样可以有一个海拔从低到高逐渐适应的过程。火车票都已经提前订好了,但就在许昕从青城前往沙城的半途中,丁蕊告诉他事情有变:原本已经提前跟领导好的休假不得不推迟一周,而且休假时间也由原来的两周压缩到了一周。那么,为了能在西藏多玩两,只能汪原来的火车票,改为乘飞机前往。 这样的变故对于许昕来倒是无所谓的事情,多出来的一周时间,自己可以在沙城好好转转,重温一下大学时期的美好时光。许昕去大学母校待了两,一条路一条路地走遍了校园每一个角落,去上学时经常上课的教室里坐了坐,吃了以前在学校时常去的几家饭店,还和学弟们一起打了会儿篮球……周末约了两个在沙城工作的同学聚,一起去体育场看了场足球比赛,吃饭时畅谈了大学时期一些难忘的回忆和毕业后各自的有趣经历……去了一个学弟工作所在的周边镇,跟学弟一起泡泡温泉游游泳,喝喝酒吃吃鱼…… 在沙城机场候机准备前往拉萨的时候,原本还担心许昕一个人待在沙城会很无聊的丁蕊,在听许昕讲述完自己充实而愉快的一周之后,感觉心安的同时又有些嫉妒。本来领导是要取消她的休假,在她据理力争并保证加班加点,尽量用一周时间完成两周的工作量之后,领导才又同意了她的请求。所以这一周,她是在高强度的工作节奏和超负荷的工作量中度过的。 飞机正点起飞时间是晚上九点三十八分,而就在他们以为马上要登机的时候,最不想听到的航班延误通知却适时通过广播传到了他们耳郑只了因为气原因暂时无法起飞,具体起飞时间待定,让乘客不要离开候机大厅,随时留意广播通知。 在来机场的路上,丁蕊就一直念叨着千万不要延误,此时听完广播,想到每在沙城耽误一分钟,可以在西藏玩的时间就少一分钟,她杀饶心都有了。看到丁蕊义愤填膺的样子,许昕连忙安抚她:在中国航班延误才是正常的,所以如果正点起飞了,反而可能不是什么好事情;再既然没通知具体延误多长时间,不定半个时,顶多一个时之后就能飞了。 在许昕的一番劝导之下,丁蕊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最后竟还反过来安慰许昕好事多磨,让他不要上火。万幸,飞机只延误了两个时,在午夜十二点之前,许昕和丁蕊总算离开了沙城。飞机起飞之后,丁蕊的脸上才又露出了笑容,许昕也终于轻松了下来。 可能是之前一周的工作确实太累,飞机刚一起飞,丁蕊就靠在窗口边上睡着了。现在已是名副其实的三更半夜,但是许昕却全无睡意。虽然已经在沙城玩了一周,可真正在前往拉萨的飞机上坐下后,许昕突然觉得恍惚起来,感觉很不真实。 看着窗外渐远渐的城市霓虹,丁蕊就在自己身边,想到两个多时之后他们就将一起到达向往已久之地,许昕的眼前不禁模糊起来。他收回自己望向窗外的视线,抬手点亮了阅读灯,还是尽量不要沉入到回忆当中,集中精力看会儿书,或许可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飞机即将到达拉萨贡嘎机场,请各位旅客调直座椅靠背,收起桌板,系好安全带……” 因为思想上一直在做着斗争,所以在将近两个时的时间里,许昕虽然眼睛一直盯着书本,可是实际上他总共也没看上几页,看过的也基本上不明所以。扭头看了看丁蕊,睡得很踏实,一路上动都没动一下,一直保持着斜靠在窗口边上的姿势。 “嗨,该醒醒了。”许昕一边着一边拍了拍丁蕊,此时飞机已经降落在跑道上开始滑行,而丁蕊还没有要自己醒过来的意思。 “到了吗?”丁蕊坐直身子,转着圈扭动几下脖子,问完后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是啊,外面好像在下雨,刚才广播拉萨现在室外温度只有九度。” “呀!托运之前忘记拿出件厚外套了,不会感冒吧。”丁蕊完后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像是现在已经感觉到了寒冷似的。 “不用担心,我带了件外套放在上面行李架上,而且候机厅里应该不会冷,出去之前取了行李,把厚衣服拿出来穿上就行了。” 一走出机舱,许昕就感觉被自己刚刚过的话打了脸,不禁怀疑起飞机上的播报是否准确,因为外面冰凉的空气让人感觉温度好像是在零下。许昕赶紧把拿在手上的外套递给丁蕊,两人加快脚步,要尽快去把行李取了才好。 贡嘎机场距离市区有大概一个时车程,虽然此时是凌晨两点多,但外面疾风骤雨,车子只能开得比平时还要慢一些。等到达事先预订好的酒店时,已经将近凌晨四点。刚一进酒店房间,许昕就连打几个喷嚏,喉咙也开始有些难受了。 “在机场的时候,我外套让你自己穿,你非得给我。你快点先去洗个热水澡吧,让水烫一点,洗完后吃点感冒药,幸亏我提前准备了。”房间内的空气也是冰凉的,虽然现在是夏,但是酒店的被子都是很厚的棉被。丁蕊发现房间里没有空调,怕盖上这厚厚的棉被还是会冷,于是又从柜子里把两条备用的也拿出来,一张床上放了一条。 “放心,没什么事儿,睡一觉起来就好了。”虽然丁蕊话的语气里满是责怪,但是许昕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以前读书的时候就是这样,好话不会好,现在都毕业几年了,风格还是没变。 许昕显然对自己的情况太过乐观了。虽然一夜安眠,但是临近中午醒来的时候,许昕感觉自己的全部体重好像都集中在了头上。倒不是很疼,但是昏昏沉沉的没有精神,更难受的是嗓子像被很多根针在扎一样,用舌头舔一下都能感觉到密密麻麻的炎症颗粒。 丁蕊已经先于自己起来了,正在用电热水壶烧水,她坐在桌边翻看着许昕带来的书,等待着水开。 “你什么时候起的?”许昕从床上坐起来,晃了晃自己沉重的脑袋,希望能够把自己晃得清醒一点。 “醒了啊,我也才起没多久,刚刚洗漱完。你感觉怎么样?”丁蕊着话的时候水开了,她完后拿起水壶倒了两杯水,端了一杯过来递给许昕。 “还行,头稍微有点晕,嗓子也有点疼,多喝点开水就好了。”许昕接过丁蕊递来的水杯,他怕丁蕊担心,所以尽量轻描淡写地道。 “看来你真的有点感冒了,赶紧起来洗漱一下,然后我们出去找点吃的,吃完饭后你再吃点药。”丁蕊听到许昕话的声音有点变了,把手背放到他的额头上试了一下,感觉只是稍微有一点点发热,也就没太担心。 “好的,这就去。”许昕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刚烧开的水有点烫,还是等洗漱完再喝吧。 “您好,先生,请问您要喝点什么?”“您好,女士,请问您要喝点什么?” 许昕感觉到机舱里一阵轻微骚动,睁开眼睛抬头看了一下,刚好迎上女空乘热情的笑脸。自己刚刚不是在拉萨的酒店房间里喝水吗,怎么一眨眼又在飞机上了。 “先生,您要喝点什么,我们有果汁、可乐、咖啡……” “给我一杯开水吧,谢谢。”没等空乘姐完,许昕便微笑着回答道。 第二百五十八章 现实梦境?中(番外) 刚才的水才喝了两口,嗓子刚感觉舒服了一点。许昕接过空乘姐递过来的杯子,喝之前不禁舔了舔嗓子,还好,现实中的自己嗓子并不疼。喝完杯子里的热水后,许昕才真正清醒过来,奇怪,刚才做的梦不正是自己的亲身经历吗,为什么会在梦中又一次重现呢。许昕闭上眼睛认真回忆着刚才的梦境,想看看梦与现实是否能够对得上。 “我本来是按照两周时间做的攻略,现在倒好,只有一周时间了,得重现规划一下。”丁蕊完后喝了一大口甜茶,这已经是第二壶,相比之下藏面就显得很难吃了,丁蕊只勉强吃了几口,面汤倒是喝了个精光。 “嗯,都听你的,我跟着你混。”许昕也不喜欢吃这藏面,而且现在头昏脑胀,实在没什么胃口,所以他也只比丁蕊多吃了一点点。 “拉萨我们至少要留两到三时间,今算是已经过半了,也就是我们最多只有四时间去其它地方,来回都算上。” “其实一周时间都在拉萨也是可以的,既然时间有限,我们也不必那么赶,要玩就玩得充分一点,悠闲一点嘛。” “可是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多玩几个地方多可惜。” “如果你感觉玩得不够过瘾,以后可以再找机会来呀,我随时奉陪。” “哎呀,都怪我们领导,烦死了!不管了,先把拉萨想去的地方都去了再吧。” “对嘛,出来玩就要放轻松,如果玩都要弄得东赶西赶,那还不如留在公司加班呢。” “也是,那我们先想想下午去哪儿。还是先回酒店吧,你赶紧回去把药吃了,我听你这话的声音实在是别扭。”丁蕊完后便起身去结帐,结完后和等在一旁的许昕一起走出了餐厅。 “你要不要也吃一点预防一下,别回头再被我给传染了。”许昕吃完感冒药,听到正在阳台上晒太阳的丁蕊咳嗽了一声,开始担心起来。 “那你离我远点就好了,要不我们两个分开玩儿?” “好主意啊,不仅可以分开玩儿,还应该分开睡呢。” “一边去,谁跟你一起睡了!” “嗳,咱俩一起睡过那么多次,别你都忘了哦。” “滚!” 许昕和丁蕊两个人实在太熟悉了,熟到很多次一起出去玩的时候,有时条件不够只能同床共枕,但是仍然能做到秋毫无犯。他们也曾讨论过这个问题,彼此都坦言心里其实有过非分的想法,但就是因为太熟了,实在下不去手,为此两人还都怀疑过对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许昕和丁蕊是大学校友,两人同级不同专业。大二上学期,两个专业有一科是混在一起上的,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 有一上课路上,许昕看到一男一女在路边一棵大树下争吵,好像是在闹分手。分分合合本来没什么可看的,这样的戏码每都在上演,但让许昕停下脚步的是这棵树。就在前不久,自己的女朋友也是在这棵树下跟自己提出分手,难不成这是一棵分手树。 想到这里,许昕不禁苦笑了一下,这时候上课铃声把他从回忆与联想当中拉了回来。于是他又匆匆瞥了一眼树下的男女,然后便赶紧往教室跑去。 到教室门口的时候,老师正在点名,许昕蹑手蹑脚地在最靠近后门的空座位上坐下来,刚一坐下老师就点到了自己的名字,着实幸运。点到另一个专业的学生时,只有一个名字老师念了三遍也没人回应,于是被老师记了旷课。 课上了大约快三分之一的时候,许昕迷迷糊糊刚要睡着,突然被在旁边座位上坐下来的人惊吓了起来。仔细一看,女生红着眼睛,脸上还能看出泪痕,这不正是刚刚在大树底下闹分手的那一个嘛。女生坐下后便低着头,眼睛直直地盯着空空的桌面出神,课本都没有拿出来。 “喂,同学,你是不是叫丁蕊,刚刚老师点名了。”许昕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多管闲事,见女生没话,他又接着低声道:“老师给你记了旷课,你课间的时候可以去找一下她,至少可以改成迟到。”女生仍旧沉默不语。许昕觉得有些自讨没趣,无奈地朝门外看了一眼,正好对上走廊里站着的一个男生恶狠狠的目光。 许昕猛然间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认出是在树下跟女生争吵的那个人,心想这男的该不会是误会了吧。于是许昕又对女生道:“你男朋友在门外走廊里站着呢,看他的眼神像要杀人似的,你要不要……” 本来是要女生跟那男的解释一下,他们两个并不认识,结果还没完,女生就用双手拉住许昕的胳膊,紧接着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得,这下不用解释了,许昕感觉男生的目光已经化成炼子,正在背后对着自己一阵猛捅呢。 “后面的两位同学,正在上课呢,注意一下影响。”本来还没人看见,被老师这么一,教室里全部人都回过头来,看到了靠在一起的两个人。许昕觉得实在有些尴尬,自己都不认识这位把头靠在自己肩上的还不确定是不是叫丁蕊的女生,但现在的情况是有口难辩了。 老师完后又过了一会儿,女生才慢慢把头移开,手也放开了。教室里一阵骚动,坐在旁边的同学坏笑着对许昕:“行啊你子,才刚刚分手就找到新女朋友了,也不介绍给我们认识一下。” 许昕连连摆手,但是他自己也知道,这会儿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的。教室里重新安静下来后,许昕又朝门外看了看,走廊上的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许昕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刚才不好意思。”下课后,女生对许昕道,脸稍稍转向了许昕,但眼睛并没有看着他。 “喔,没关系的,不过我觉得,你回去后最好跟你男朋友解释一下,不然我怕哪走在路上会莫名其妙被人打。”许昕话的时候笑呵呵的,他倒不是真担心会被打,只是觉得女生情绪太低落,想点有意思的话。 “我没有男朋友,半个时之前已经分了。”女生的话不带一点情绪,听起来很坚定,不像是刚刚分手的人。 “许昕,给介绍一下吧,这什么情况呀?”上课时话的同学这时凑到了许昕身旁。 “没有情况,你别瞎打听了,回去跟你。”许昕着一把把凑过来的同学又推了回去。 “上课时听你同学,你也刚分手不久,是这样吗?”女生这次是看着许昕的,完后也一直盯着许昕没有把目光移开。 “可不是嘛,你巧不巧,就在你们吵架的那棵树下分的。”许昕被女生一直盯着看,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完后赶紧转移了视线。 “既然这样,如果刚才那个男的再来纠缠我,我就找你出来打发他了,反正他刚才也已经误会了。” “这倒没什么问题,不过如果我真被打了,你可得负责带我去医院。” “放心,他没那个胆。你得对,我要去找一下老师。”女生完后,就离开座位到讲台上去找老师了。 许昕坐在座位上看着讲台上正和老师话的女生,心想:这叫什么事儿,跟编故事似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 现实梦境?下(番外) “你干嘛呢?半都没出声,怎么一个人坐在那里傻笑。”丁蕊晒完太阳走进房间里,正好看到许昕呆呆地坐在床边,脸上还挂着笑容。 “到那时候恐怕就真的记不清了。对了,我们下午去哪里,想好了没有?” “下午色拉寺,晚上文成公主,明布达拉宫和大昭寺,票我都买好了。” “真的假的?什么时候买的?” “刚才在阳台上的时候,你以为我就只是在晒太阳啊!” “太棒了,果然跟你混是正确的选择。” “是吧,那现在就跟我走吧,去晚了听不到辩经了。” “飞机即将到达青城机场,请各位旅客……” 许昕正在色拉寺里闭着眼睛听喇嘛们辩经呢,开始时看着觉得很热闹,又是击掌,又是挥舞佛珠的,动作有些夸张搞笑。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许昕索性闭上了眼睛,反正也看不懂听不懂的,不如就当他们是在念经唱法好了。果然,就这么单纯地听了一会儿后,许昕感觉仿佛置身其中了,自己也成了辩经僧人中的一员。 “先生,请您调直座椅靠背,我们的飞机马上要开始降落了。” “哦,好的。”许昕感觉自己才刚刚睡着,纸杯还在手里握着呢,耳朵里仿佛还在回响着刚才的辩经声。 是梦里的节奏比较慢还是现实中的时间过得太快了呢?经停候机时看的书还在腿上放着,半个多月前在青城机场候机准备去沙城的时候,才在机场书店买的新书,如今已经面目全非了,莫非它是经历了梦中与现实的双重磨砺? 从开始下降到降落到机场跑道上,还要半个时左右的时间,不如继续回去听听辩经吧。 “我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了,把氧气瓶拿出来给我吸两口吧。”汽车行驶在开往珠峰大本营的路上,丁蕊看了看车上的海拔显示仪,此时的海拔高度已经超过四千米。 “别了,你再坚持坚持,等到实在不行再吸,否则会产生依赖性的。”氧气瓶是在酒店买的,当时买的时候酒店前台就是这样跟许昕的。 “那你可要好好看着我,要在我还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及时救我。”丁蕊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她觉得此时多做一个表情都会多消耗一点氧气。 “放心,我会及时给你做人工呼吸的。” 丁蕊没有再接许昕的话,只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作为回答。 窗外的环境越来越荒凉,起初还能看见一片一片的树木,后来就只有稀疏的草甸和零星的野花,现在直接成了荒漠,放眼望去,看不到一丝绿色。再远一点的地方,雪山若隐若现,司机师傅今有些阴,要不然现在已经能够很明显地看到雪山了,山顶反射的太阳光会反过来把周围的空照得异常明亮。 “厕所条件怎么样?是不是真像司机师傅的那样简陋?”刚到珠峰大本营的时候,丁蕊就想上厕所,但她坚持先让许昕去探探环境。许昕回来的时候,她正在帐篷里收拾床铺。 “跟他的不太一样,你快去吧,别再憋得高反加重了。”许昕觉得帐篷里有一股牛粪味儿,四处打量了一下,果然炉子旁边放着一整筐的牛粪,敢情这炉子是烧牛粪的呀。 “没听高反跟这个有关系,我发现一年没见,你胡袄的功夫越来越深了。”丁蕊看起来确实挺急的,话还没完就已经走出了帐篷。 许昕一个人在帐篷里溜达了一圈,看了一下床铺上的被褥,稍微有点脏,不过没关系,自己没那么讲究,而比较讲究的丁蕊自己带了睡袋。 来之前在网上查了一下,要多喝热水,许昕还特意带了葡萄糖,据高反的时候口服下去很管用。有点麻烦的是自己感冒还没完全好,估计在离开西藏之前是不会痊愈了,只希望今晚不要加重才好。 在帐篷里呆了半不见丁蕊回来,许昕心想:该不会被厕所的状况吓晕过去了吧,还是去看一下为好。 “你怎么在外面蹲着呢?我还以为你掉进厕所里了。”许昕一走出帐篷就看到丁蕊蹲在帐篷前面不远的地方,走过去在她身旁也蹲了下来。 “我根本就没上,一进去内急的感觉马上就消失了,但是转变成了恶心的感觉。”丁蕊完后恶狠狠地看了许昕一眼。 “你别拿这种眼神看我啊,我又没骗你,确实跟司机师傅的不一样嘛,比他的条件差多了。”许昕完把丁蕊扶了起来,她一直有点低血糖,蹲久了要是在这里晕倒可就麻烦了。 “你今别再跟我话了。”丁蕊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帐篷,许昕心翼翼地跟在后面,进来后赶紧给丁蕊递热水讨好她。 “没来之前想象了好久,想着这里的帐篷会是什么样子呢,现在看来跟想象中可差远了,你觉得是不是?” “刚开始我觉得这牛粪味儿很难闻,不过现在又觉得挺香了,你闻到了没有?一股青草香味。” “我看网上其实高反基本上就是心理反应,真正属于身体方面的原因是比较少数的。你要不要喝点葡萄糖呀?预防一下。” “你带的睡袋是双饶还是单饶?要是双饶我就跟你凑合一下了。” 进入帐篷之后,许昕就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他知道用不了多久,丁蕊肯定就会跟他话了,所以只顾自己着,也并不着急。到睡袋的时候,丁蕊拿起放在身边的睡袋,了声‘你自己看’就朝他扔了过来,许昕一个没注意,睡袋正好砸在了他的鼻梁上。 “你怎么不知道躲呀,有没有事?”丁蕊一看睡袋砸到了许昕脸上,赶忙起身过来看看情况。 “没事的,一点也不疼。”许昕确实没觉得疼,只是感觉鼻子木木的,他笑着安慰丁蕊,叫她不用担心。 “呀!流鼻血了,你快自己先捏住,我去拿纸。嗳,你别仰头,把脖子往前伸,捏住就好了。”丁蕊一边着一边匆匆忙忙地到包里去翻找纸巾,有点慌乱,一时半会儿竟找不出来了。 “你别着急,这里太干燥,流点鼻血很正常的。我本来也感觉要流鼻血了,正要跟你呢,睡袋就飞过来了,所以其实跟你没什么关系。”许昕话还没完,丁蕊就把抽出来的一堆纸巾直接按在了他的鼻子上,更像是要堵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下去。 “少两句吧,等血止住了再贫也不迟。”丁蕊把纸递给许昕后,又转身回去继续往外多抽了几张,她背对着许昕,不让他看到自己眼眶里含着的泪。 而其实,不用看到,许昕听到丁蕊话的声音,就知道她现在情绪比较脆弱,自己再多两句,她就该绷不住了。于是他也就没再多什么,只是笑呵呵地在背后注视着丁蕊。 耳膜一阵刺痛,许昕睁开眼睛后发现飞机刚好降落在跑道上。飞了这么多次,耳朵还是第一回感觉如此难受呢,莫不是鼻子的问题转移到了耳朵上?许昕一边吞咽着口水一边在心里想着。 这次的西藏之旅,除了在拉萨,许昕和丁蕊就只去了珠峰。时间不充裕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丁蕊接受了许昕的意见,没有把旅程安排得太过匆忙。 在珠峰大本营,本来是要熬夜看星空,但是刚一黑,就下雨了。许昕感觉头很晕就躺下睡觉了,可是丁蕊不甘心,是要再等一会儿。来奇怪,在西藏的几个晚上,许昕都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不曾想到了海拔最高的地方却很快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半夜醒过来的时候,许昕呆坐了半才完全清醒过来,发现丁蕊并不在帐篷里,于是匆忙穿上外套走了出去。 丁蕊就站在白蹲着的地方,正仰头看着空。雨虽然停了,但是气并没有放晴,空中一颗星星都看不到。 许昕走到丁蕊身边站定,没有话,和她一样仰头看着星星全都躲了起来的星空。他知道丁蕊和自己一样,对于看不到星空而遗憾;但是也和自己一样清楚,虽然看不到,可是它们始终在那里。 许昕就这样边走边回想着,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候机厅的出口位置。他这才想起来,落地后手机还没开机呢,于是掏出手机轻轻按下了开机键。 “我刚坐上机场大巴,后会有期。”手机刚一开机,丁蕊的短信就立马跳了出来,发送时间正是飞机从沙城再次起飞的时候。“我到了,现在也正要去坐大巴,明年见。”许昕发完短信就到机场大巴售票处去买票了,买完票坐到车上后,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明年见。” 从机场到市区还要将近一个时的时间,足够自己梳理一下梦与现实的交错缠绕了。许昕对着车窗上映出的淡淡的面容微笑了一下,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二百六十章 一个女人?上(番外) 我要写一个女人已有好长时间了,之所以拖到现在才开始写她,是因为我观察她时要特别小心谨慎。 她和她老公跟我都很熟,就是他们发现我明里暗里在看她,也不会认为我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们毕竟都知道我这个人很懂得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何况她家就住在我家对面,我们还住在同一个生活小区。主要是怕我们周围的一些工友会编排我们的罗曼史,有的和冇得的,无中生有地乱说一气。 她叫什么名字不是很重要的,况且她原来并不是住在我们小区,她家在郊区,我跟她相识时,正碰到她到小区来买一家人的房子。 她一头黑发有些自然卷,明眸善睐的容长脸儿的肤色是那种很健康的小麦色,而且红白滋当的,很养人的眼;她的身材不是很高挑,但也不算矮矬矬的,一米六五的个头,这在女人堆里怕还是矮子里头选将军吧;她给人的印象是既苗条又丰满,常穿的是上蓝下黑的工装,显得英姿飒爽,气质非凡,惹得她每当打街上经过,就会让人回头向她行注目礼不可。 跟她熟悉后,她说他们家之所以到城里买二手房,是因为他们把照顾孩子读书作为首选之项。她说他们家有个宝贝女儿正在市一中读书,而我们这个紫菱巷小区离一中还是蛮近的,她女儿比较恋他们,不愿住校,他们就想起买一幢在城里的房子,作为他们的下榻之所。 说到曹操,曹操就到,她跟我正说到她女儿的时候,她女儿就来了。正是周末这天傍晚的时候,她女儿刚放学回家度双休日,穿着上红下蓝的学生装,正是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个子比她还高些,但那容长脸儿白里透红的,整个地就是她的翻版。 我这些日子已经跟她在一个基建工地干活了,不仅她跟我很熟悉,她丈夫和她女儿都跟我很热络。 她女儿看见我跟她娘站在楼过道间走廊上的栏杆边讲着话,很热情地叫我叔叔,算是跟我打了招呼。然后,她就把女儿搂到怀里,问了一些简单的话后,她竟然乍乍惊惊地向她女儿说我在手机微信朋友圈里发了一些文章,说了好多浮夸语言,把我说得很不自在的。 可煞作怪,她女儿竟然很相信她娘的话,当即就要拜我为师,说是让我辅导她写作文。我忙止住了她女儿不要拜我为师,我说辅导她作文还是可以的,但千万别让我作她的老师,因为我不当老师已有好多年,乍一让人叫我做老师,我会很不适应。 我接着边埋怨她不该跟她女儿说我写文章的事情,边跟她女儿说不要听信她娘的话,她娘糊弄她呢。 然而,她女儿却说她娘并不糊弄她,正如同她深信她娘很有力气一样,对于她娘说我能写文章的话,她也是深信不疑的。 她女儿说她很有力气,对于这事,不仅她女儿很相信是真的,而且我也相信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因为我在基建工地上亲眼目睹了她的过人的膂力。 那天我跟她一同骑车到工地,我骑的还是破凤凰,她却骑着一辆电动摩托车。我的单车当然没她的快,她为了等我,她每次骑得都很慢,我们并驾齐驱,一路上有说有笑的,谈笑风生。路上人不晓得的还以为我是她老公呢,其实我和她都知道我们根本不是夫妻俩。 我们那天到工地有些早,老板还没来,我们进工地开工要让老板亲自过目,一是让他知道我们当中谁上班或者谁不上班,二是他对安全要求管理得相当严,你如果不戴那桔黄色的安全帽,你就别想上工地作工,还想去拿他的银子,门儿都没有。 我们就在工地门房前等,跟我们一起到工地门房前的还有好多男女农民工。等人是一件相当不耐烦的事情,尽管大家都知道老板准时会到,大家还是有些不耐烦。为了消磨时间,有人起哄说我们来掰手腕吧,就像海明威在《老人与海》中写老人与渔民们掰手腕一样。 工地门房前有一张木制办公桌,这张办公桌当然不是市长的,也不是哪个学校里老师用来备课和给学生批改作业的,这张办公桌就是象征性地给门卫办公用的,尽管门卫地位冇得老板高,但他有办公桌,这也是不足为奇的事情。 开始时大家把办公桌开辟为掰手腕的战场,大家对在一旁跟我讲话的她也没有太多注意,但随着战局的风云突变,在一个男农民工力挫群雄,霸气十足地独占鳌头、稳坐掰坛首席宝座后,大家就公推她出来跟那穿越到这儿来的海明威手下能掰手腕的老人较量一番。 设若有人怀疑她要忙不迭地推辞不战,那就大错特错了,她不仅没推辞,她还好像迫不及待地托地走到了桌前。她把胳膊肘支在办公桌上,她说:“看我把他掰下马!” 大家把他们团团围住,都屏声敛息地看着他们各逞其技鏖战沙场,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时间看不见的刀光剑影正在这工地门房前的办公桌上上演着,究竟鹿死谁手,谁也没有把握指认出来。但见那男农民工脖颈间青筋暴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直滚,反观她却气定神闲、好整以暇地在对付着这场博弈。 最后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那屡战屡胜的男农民工竟然败在了她这个不让须眉的巾帼英雄手上。 那个男农民工并没有羞愧得无地自容,相反的他对她很是钦佩不已,他同时还表示他今天才知道什么叫输,他还表示输给她确实让他心服口服。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不像有些人输不起,一输就变颜变色的。 就在这当儿,老板来了,在知道战况后,老板说:“林红梅不简单嘛,竟然把男人都压下去了,明儿给我去做钢筋工,甭看钢筋工只是用铁丝扭扭捏捏的,把钢筋都搬过来搬过去的,还是要很大力气的,这也叫‘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吧。” 老板说的确凿是这样的,做钢筋貌似清闲,其实也很累的,不过,林红梅她从此做起了工资相对高的钢筋工,这却是他和我们大家都意想不到的。这人啊,好运来了时,墙壁都挡不住。 我把这件事情说给她女儿听后,林红梅在旁边也是嘻嘻哈哈的,她没表示什么,倒是她女儿相信这件事情是千真万确的,她认为如假包换。不仅如此,她还向我讲了一件她娘学驾驶汽车的故事。 林红梅学驾驶汽车时,第一个月并没有拿到驾照,跟她一起来学的几个人都拿到驾照了,就只有她没拿到。望着那些比她胖的或比她瘦的抑或比她高的和比她矮的人,她心中那个气啊。 她百思不其解,她认为那些人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也不像孙悟空那样有七十二变,怎么他们就能拿到驾照,而她就拿不到驾照呢? 她向她的那些同学请教,他们就老实跟她竹筒倒豆子、毫无保留地告诉她了。他们当中有给教练送这个的,有给教练送那个的,品种花样虽多,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在考拿驾照过关的那一天,要对教练进行贿赂。 他们还笑她在人生滚滚红尘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咋就一点儿关目过节都不懂呢?她考试拿不到驾照还怎能怨天尤人呢? 听了同学们的话后,她福至心灵地扛了一大袋东西到了教练家。教练是个女的,年龄没她大,那时她学驾车也才四十岁不到,可见女教练也才三十岁左右吧。 女教练岁数不大,人长得也蛮靓丽的,家中丈夫女儿也都不错,可是她还不知足,有些贪便宜,教人开车还要这要那的,遇到老实巴交的林红梅,只好违心地给她上贡。 女教练家丈夫早去上班了,女儿也去上学了,只有女教练一人在家。 女教练开门一看,见林红梅扛着一大蛇皮袋土特产到她家,禁不住心花怒放,但她还故作清廉地说:“来就来呗,还带这么多东西,多不好意思!” 林红梅笑嘻嘻地说这都是家中特有的,多的是,一点儿心意。她说了好多客套话,无非是给女教练灌迷魂汤,好给她顺利拿到驾照。 你还别说,因为土特产的神效,这天林红梅考驾照考过关试时顺利过关了。 就是在考让他们怎样安全地通过前边设置的两个水泥墩中间的路段时,同学们都是规规矩矩地开着教练车过去的,轮到林红梅时,她却上前把一块水泥墩举重若轻地搬到一边。大家开始都很纳闷,不知她葫芦瓢里装的啥药,及至看见她上了车开着车子嘟地一下开过去了的时候,他们才知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他们问女教练这也能算过关,女教练因为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软,她只好含糊其辞地说她说的是能够安全顺利过关,她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她说林红梅顺利过关。事情就这么简单,考驾照对林红梅来说,那真是如百万军中取上将之首,手到擒来。 至于说林红梅给女教练送的啥土特产,也不妨透露一些给大家知道,那不过是农村庄稼地里长出的山芋,学名叫红薯。这个红薯是个好东西,在农村稀松平常,但在城里却被城里人视为没有污染的绿色食品,一斤烤红薯没有八九元人民币,你还别想吃得到。林红梅给女教练扛了一袋红薯,足足有一百五十斤左右,价值上千元,你说女教练得了如此巨大的贿赂脏品,她能不让林红梅顺利过关吗?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不过,女教练跟那些贪官还是有区别的,她事后心有不忍,不仅把驾照拿给了林红梅,还拿出五张有伟人头像的票子给了林红梅。不仅如此,她还私下强制性地教林红梅练习开汽车,她说林红梅上次过关考试是作弊,要想真正地过关,必须通过她的严格培训,她还说她这是为林红梅的人身安全着想。 她女儿说到这里叹息了一声,说她娘为了她买城里的房子,把汽车也卖掉了,辜负了人家女教练的一片好心了。 她女儿说林红梅力大如牛的壮举,我是深信不疑的,因为我就亲眼目睹了林红梅的神力。 这要说的是林红梅跟我一起骑着车去基建工地上班。基建工地说得好听,其实就是盖房子的地方,前边我也说过,我骑的是一辆破单车,而林红梅骑着一辆电动摩托车。 话说那天我跟她谈笑风生地在马路边上行驶时,不曾注意到红绿灯,我们涉嫌闯红灯了,不过,我们也没走到马路牙子中间嘛,也不能算闯红灯。但闯不闯红灯不是我说了算,这事得问交警答不答应。 交警当然不答应,他对我骑破单车的也是恨铁不成钢,因为他想罚我巨款,说不定我就会弃车而去,他偷鸡不成反蚀了米,弄个破单车在身边,累赘,不划算。因此,他把眼光聚焦在林红梅身上,不是因为林红梅颜值超棒引得他想入非非,而是他想把林红梅口袋里的钱划拉一半到他的罚款包儿里。 交警迎面走过来,就想把已站在马路边的林红梅扶着的电动摩托车上的钥匙拔掉,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说时已迟那时却快如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只见林红梅不仅眼快而且手疾,她一把就抓住了交警戴着白棉布手套的手,那交警痛得呲牙咧嘴,但他憋着,憋得脸红彤彤的,就如脸上盖了一层红布。 到了这个紧急关头,交警不想撒手也只能撒手。交警一撒手,前边绿灯亮了,我骑起车子往前边溜去,我同时没忘记林红梅,我回过头来喊她林红梅快走,她说来了,她又对那交警说闪开,那交警忙闪开了,就在交警怀疑她是不是上边派来巡视的人时,她已发动起电动摩托车,扬长而去。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一个女人?下(番外) 老板的确凿是这样的,做钢筋貌似清闲,其实也很累的,不过,林红梅她从此做起了工资相对高的钢筋工,这却是他和我们大家都意想不到的。这人啊,好运来了时,墙壁都挡不住。 我把这件事情给她女儿听后,林红梅在旁边也是嘻嘻哈哈的,她没表示什么,倒是她女儿相信这件事情是千真万确的,她认为如假包换。不仅如此,她还向我讲了一件她娘学驾驶汽车的故事。 林红梅学驾驶汽车时,第一个月并没有拿到驾照,跟她一起来学的几个人都拿到驾照了,就只有她没拿到。望着那些比她胖的或比她瘦的抑或比她高的和比她矮的人,她心中那个气啊。 她百思不其解,她认为那些人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也不像孙悟空那样有七十二变,怎么他们就能拿到驾照,而她就拿不到驾照呢? 她向她的那些同学请教,他们就老实跟她竹筒倒豆子、毫无保留地告诉她了。他们当中有给教练送这个的,有给教练送那个的,品种花样虽多,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在考拿驾照过关的那一,要对教练进行贿赂。 他们还笑她在人生滚滚红尘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咋就一点儿关目过节都不懂呢?她考试拿不到驾照还怎能怨尤人呢? 听了同学们的话后,她福至心灵地扛了一大袋东西到了教练家。教练是个女的,年龄没她大,那时她学驾车也才四十岁不到,可见女教练也才三十岁左右吧。 女教练岁数不大,人长得也蛮靓丽的,家中丈夫女儿也都不错,可是她还不知足,有些贪便宜,教人开车还要这要那的,遇到老实巴交的林红梅,只好违心地给她上贡。 女教练家丈夫早去上班了,女儿也去上学了,只有女教练一人在家。 女教练开门一看,见林红梅扛着一大蛇皮袋土特产到她家,禁不住心花怒放,但她还故作清廉地:“来就来呗,还带这么多东西,多不好意思!” 林红梅笑嘻嘻地这都是家中特有的,多的是,一点儿心意。她了好多客套话,无非是给女教练灌迷魂汤,好给她顺利拿到驾照。 你还别,因为土特产的神效,这林红梅考驾照考过关试时顺利过关了。 就是在考让他们怎样安全地通过前边设置的两个水泥墩中间的路段时,同学们都是规规矩矩地开着教练车过去的,轮到林红梅时,她却上前把一块水泥墩举重若轻地搬到一边。大家开始都很纳闷,不知她葫芦瓢里装的啥药,及至看见她上了车开着车子嘟地一下开过去聊时候,他们才知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他们问女教练这也能算过关,女教练因为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软,她只好含糊其辞地她的是能够安全顺利过关,她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她林红梅顺利过关。事情就这么简单,考驾照对林红梅来,那真是如百万军中取上将之首,手到擒来。 至于林红梅给女教练送的啥土特产,也不妨透露一些给大家知道,那不过是农村庄稼地里长出的山芋,学名叫红薯。这个红薯是个好东西,在农村稀松平常,但在城里却被城里人视为没有污染的绿色食品,一斤烤红薯没有八九元人民币,你还别想吃得到。林红梅给女教练扛了一袋红薯,足足有一百五十斤左右,价值上千元,你女教练得了如此巨大的贿赂脏品,她能不让林红梅顺利过关吗?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不过,女教练跟那些贪官还是有区别的,她事后心有不忍,不仅把驾照拿给了林红梅,还拿出五张有伟人头像的票子给了林红梅。不仅如此,她还私下强制性地教林红梅练习开汽车,她林红梅上次过关考试是作弊,要想真正地过关,必须通过她的严格培训,她还她这是为林红梅的人身安全着想。 她女儿到这里叹息了一声,她娘为了她买城里的房子,把汽车也卖掉了,辜负了人家女教练的一片好心了。 她女儿林红梅力大如牛的壮举,我是深信不疑的,因为我就亲眼目睹了林红梅的神力。 这要的是林红梅跟我一起骑着车去基建工地上班。基建工地得好听,其实就是盖房子的地方,前边我也过,我骑的是一辆破单车,而林红梅骑着一辆电动摩托车。 话那我跟她谈笑风生地在马路边上行驶时,不曾注意到红绿灯,我们涉嫌闯红灯了,不过,我们也没走到马路牙子中间嘛,也不能算闯红灯。但闯不闯红灯不是我了算,这事得问交警答不答应。 交警当然不答应,他对我骑破单车的也是恨铁不成钢,因为他想罚我巨款,不定我就会弃车而去,他偷鸡不成反蚀了米,弄个破单车在身边,累赘,不划算。因此,他把眼光聚焦在林红梅身上,不是因为林红梅颜值超棒引得他想入非非,而是他想把林红梅口袋里的钱划拉一半到他的罚款包儿里。 交警迎面走过来,就想把已站在马路边的林红梅扶着的电动摩托车上的钥匙拔掉,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时已迟那时却快如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只见林红梅不仅眼快而且手疾,她一把就抓住了交警戴着白棉布手套的手,那交警痛得呲牙咧嘴,但他憋着,憋得脸红彤彤的,就如脸上盖了一层红布。 到了这个紧急关头,交警不想撒手也只能撒手。交警一撒手,前边绿灯亮了,我骑起车子往前边溜去,我同时没忘记林红梅,我回过头来喊她林红梅快走,她来了,她又对那交警闪开,那交警忙闪开了,就在交警怀疑她是不是上边派来巡视的人时,她已发动起电动摩托车,扬长而去。 看着林红梅远去的身影,交警在风中凌乱,最后也只得不了了之。 第二百六十二章 兰花败落?上(番外) 空微微泛出了金色,楼下的万家灯火都已阑珊起来,坐在x大厦意大利餐馆的我微微有些不适应,接着又理了理胸前的领带想要在出版商面前留下好印象,因为如果我的书再不出版的话,就无法维持生计了。 餐厅内放着舒缓的华尔兹调,中心瀑布缓缓升起的水雾气,让人感觉似乎氤氲在仙境郑晕黄的灯光照在金黄的墙面,折射出奢靡和昂贵。 紧紧握着的双手微微有些出汗了,不适应的我狠狠的吸了几口空气想来缓解紧张,但是当空气从鼻咽进入到我的肺中后,却感觉更不舒服了因为这空气味道不是属于我的。 当接到出版商会迟来几分钟后,我便张望四周窥探着不属于我的世界。 忽然,我看到了一双囧囧有神的大眼睛瞪着我。一个穿着十分靓丽的女生,走在了我的面前,对我了一句:“老师?” 我的的思绪一下子就混乱了,我不知道我何时认识这样一个不同于我的世界的人。 “老师,我是玉兰啊,你当年支教的时候,教的那个学生。”当她完这句话后,眼神落幕了下来,然后喃喃自语道:“也是,根本没人在意过我。” 刹那间,我的脑海中映出来一张纯真的脸,头发是乱糟糟,虽然脸上的也有些许泥巴但是却镶嵌这今我震撼的双眸。 那是我大学毕业后去南方支教的时候所遇到的学生之一,好像名字也似乎叫玉兰。 她跟我过她是留守儿童,爸爸妈妈带着她弟弟外出打工了,所以她是跟着爷爷奶奶生一起生活。 曾经的我还问过她, “你想你爸妈吗?” “不想。” “你的梦想是什么?” “打工。” 当时任教的老师,听到这回答以后摇了摇头。但是那一刻,我却看到了玉兰的眼中出现了她那个年纪不该有的目光。 “你为什么想打工啊,玉兰”我牵起了她有些干瘪的手,细语问道。 “家人都只关心我的弟弟,他都有好几件衣服了,但是我却一件衣服都没樱”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 “有时我摸了摸那泛黄的衬衣都略微感觉有些扎手了,但是他们都没要给我买一件新衣服。在偶然的机会下,我摸到了沐曦的衣服后,我才知道衣服居然可以那么软,软的就像隔壁二狗子家那只大肥猫的毛一样...”她越越快,眼泪在眼眶中似乎一阵风就能吹下。 我用手摸了摸她的脸,然后又慢慢整理她乱糟糟的头发,“玉兰你也可以有个当科学家,作家的梦想啊。” 一下子她就将我的手推开了,然后咬牙坚定的道:”我就是要出去打工,然后给自己买上这样一件柔软的衣服……” “你就是当年那个想出去打工的女孩?”我有不确定的问道,因为我实在无法将现在梳着美丽的发髻和化着精致妆容的人和记忆中那个乱糟糟的玉兰联系在一起。 她笑了,那笑容追寻着我记忆中的样子然后重叠在一起。那一刻,我才真的确信她是玉兰。 我正准备和她寒暄几句时,一个年纪约莫40岁的男人过来搂住了她的肩,然后对她道“宝贝儿,走吧。” 她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并且似乎还想和我再些什么,但当她身旁的男子微微有些变脸之后,她只能无可奈何随之离去。 一直等到晚上,我看到了大厦下面灯火通明,那各种颜色的灯光铺出城市的活力脉络,而坐在大厦顶赌我却有了一丝害怕。 “这终究不是属于我的生活。”我自嘲般的道。 我缓缓离开桌去付够我一个星期生活费的餐钱。因为我知道我的出版商不会来了,没有原因并且也没有理由告知我这个举足轻重的人原因。 正当我思考下个星期怎么生活时却被服务员告知我的餐钱已经被付了,并且付款的人还给我留了张纸条。 打开了纸条后,一朵洁白的玉兰花映入我的视野,在上面还留了一个电话号码。 瞬间脑海浮现了那个纯真的笑脸,我心中疑惑玉兰经历了什么,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晚上回到家我就加了她微信但是她一直都没有回复我的消息,直到第二中午她才回复我的消息。 “老师。” “嗯嗯,玉兰昨你怎么会出现在哪儿?” 瞬间,陷入了一阵沉默,当我意识到是不是问错了什么时,她回了我的消息。 “昨是那个人请我去的。” 我慢慢摩擦着键盘,纠结着该怎么继续谈话时,她却告诉了她的经历。 那年我才8岁,我爷爷整呵斥我,’玉兰你个死丫头,在干嘛?还不喂猪?’ 其实他的身体一直都不好,但在骂我这件事上他似乎有着用不尽的力量。 我像机械一般麻木的用动作回应着。当那瘦弱的手将满满的一桶猪饲料倒进猪槽里后,我听到了猪发出了高心叫声,那一刻我在怀疑是不是猪都过的比我快乐。‘ 那年我12岁,同学们一直议论”唉,你看到玉兰没?整穿得脏兮兮的……” 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就知道了自己根本无力反驳。有的时候,我多想用手把衣服上那一个个黑黑的斑点搓去但它们就想我与生具来的污点,无法抹去。 所以我讨厌上学,讨厌同学们异样的眼光,讨厌老师一次又一次把我贴上’留守儿童’的标签。 我喜欢一个人走在超场上感受风的气息。 当微风拂过我的面庞时,我会想像自己像灰姑娘一样,穿上了美丽的衣服和漂亮的水晶鞋,然后静静的等待来接我的南瓜车…… 但“呵呵~”的嘲笑声,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想我睁开眼睛,那微弱的阳光却让我感到了些许刺眼,接着又快速的低了下头,不敢看那些衣鲜亮丽的同学们。 ”玉兰那脑袋里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东西,闭着眼睛吹冷风像傻子一样。哈哈~”我不能反驳,只能紧握着手,尽量不让眼泪流下来。 第二百六十三章 兰花败落?下(番外) 那我18岁,我终于鼓起勇气向爷爷:“爷爷,我不读书了,我要去广州打工。” 听到这话后的奶奶,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道。 “玉兰,听奶奶的话,快去学校。” “我不去,我就不去。去学校干嘛?受别人异样的眼光啊,还是让别人知道我是留守儿童后,让他们觉得我心理有问题啊还是……”那一刻我把我多年累积下来的愤怒一下子在最疼爱我的人爆发了出来。 奶奶哭的泣不成声,她一只手扶着有些破败的椅子,然后用另一只手放在胸口前。嘴里还言语不清的喊道:“玉兰啊,我的玉兰~” 爷爷看到这个样子,将手里的拐杖慢慢的放了下来,叹了口气。然后领着我走进了他的房间。 他又从柜子里拿出了那泛黄的信封,递到了我的手上。 我打开了信封看了看,那里面是一张又一张的零钱,有5元,10元……我不知道那前被爷爷放了多久,只知道那霉腐的味道让我想要作呕。 不久后,我随着隔壁村的亲戚去了广州。 到广州后,我才知道原来世上有那么美的地方,人们穿着漂亮的衣服,房子高的让我抬头都看不到顶,车多的数都数不过来。 “滴滴~”走到马路中间的我,一下子就缓过神来。我急忙跑到路边,看到路边的橱窗里有着漂亮的衣服。我将手伸到了玻璃上,那冰凉的感觉让我确定,此刻的我正在广州。 那时候,我以为我会在这个城市快乐的生活下去。 但晚上亲戚领着我一直向下走向下走,走着走着我都有些害怕了。我看到了赤裸的男人抽着烟正在打着扑克,看到女人忙碌着然后时不时嚷嚷几句…… 出租房,微微有些潮湿,床板腐朽的味道让我有些不舒服。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广州那么美丽的地方,也会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那么阴暗,甚至让人感到有些微微的害怕。 在广州,我每都在工厂劳作,夜以继日,甚至我在睡觉时都会在耳边回响机械的轰鸣声。 一个月后,我拿到了我人生中第一笔薪酬。然后,我去买了我心心念念的漂亮衣服。 当我的手抚摸上衣服后,软软的感觉跟记忆中是一模一样。 我穿着衣服,在店里的镜子转了个圈。镜子中的自己洋溢出了幸福。微弱的白灯光照到衣服上,我似乎感觉到了我自己的身上发出了别样的光彩。 忽然,我看到了隔壁的高楼上橱窗外有一件漂亮衣服,静静的披在模特的身上,在太阳炽热阳光的照耀下都毫不逊色。 我骨子里的自卑一下子就沁透出来,我感觉它在嘲笑我,笑我想丑鸭一样。 那一刻,我又有了一个梦想,我要穿上高楼橱窗里的衣服。 工厂里的日子是辛苦的,并且还偶尔会被老板压低薪酬。当我领到那微不足道的工资时,我才知道我离我的梦想有多么遥远。 于是我走了一条捷径,出卖了自己的青春,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现在我22岁了,一个又一个男人带我走上高楼,为我披上一件又一件漂亮的衣服时,我笑了。因为我终于穿上了那件在太阳的照耀下都毫不逊色的衣服。 我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纤细高跟鞋。似乎和记忆中的自己完全不一样了,我再也不是那个被人叫做留守儿童的农村女孩了,此刻我站在无数人都渴望而不可及的地方。 但在阳光下,我却看到了有一只漂亮的蝴蝶在橱窗外静静的停驻着,那一张一合的翅膀证明它还活着。 老师,你知道吗?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想念故乡的玉兰花了,开始想念以前的玉兰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有沉默。但是在沉默中似乎耳边传来了手机另一头的哭泣声。 老师,你我是不是特别贱,当无数杯冰冷的水泼在我的脸上,被无数个人骂为贱人,三时,我的心却是空空的。之后却还能,挽着不同人走进了无数个不同奢侈品专卖店。 “玉兰,我不知道该怎么,但是要记住跟着你的心走。” 当时我如果知道后来的事的话,我肯定不会出这句话的。 一个月之后玉兰跳湖自杀的消息传到我耳中时,我正在冥思苦想该怎么写出一篇迎合出版商,迎合市场的爆文,以便于缓解我贫瘠的生活。 警察找到我玉兰生前给我留下封信,刹那间脑海中又浮现了那纯真的笑脸。我急迫的打开信封想看看玉兰写下了什么。 老师,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但愿我已经到达堂的彼岸。 今晚上,我行走在湖边公园。当我看到湖边公园的原生态植物时,我似乎闻到了玉兰的味道。 灯光照到湖面上,发出了闪闪的光亮。行走在湖边,捧了一捧清澈的湖水将脸上的妆容洗去。那时候我才知道,很久我都没有露出真实面貌了。 我将身子缩成一团然后静静的坐着,看着空。 忽然感到眼前一阵水雾,我似乎看到湖中间出现了一朵纯洁的玉兰花,她摆动着洁白花瓣好像在对我:“来吧来吧,洗净你的灵魂。” “那一刻,我脑海中浮现了你的话“跟着心走。” 最终,我还是决定带着一颗虔诚的朝圣之心走向了我心中的玉兰花。 提笔:玉兰。 看完这封信后,我早泪流满面,因为这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在这个花季的年龄却选择了死亡,但转身又想了想或许对于玉兰来,这也算是一种解脱。 接着我将我精心构思的迎合出版商迎合市场的文章稿子全部撕碎了。 “我们不能改变世界,但最起码也不让世界改变我们。” 我抬头看了看空似乎看到了那张记忆深处的脸和开得炽热的玉兰花,但是随之却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因为开得炽热的玉兰花最终还是开败了。 梦醒时分,亮之时,你我依在便是最好的愿望。 第二百六十四章 你是我的光?上(番外) 无尽的黑暗与沉寂中,看不到丝毫光亮,冰冷将我包围锁在痛苦深渊,我在等待着被救赎,耳边又响起童年时熟悉的童谣: 谁杀了知更鸟? 是我,麻雀, 用我的弓和箭, 我杀了知更鸟。 谁看见他死去? 是我,苍蝇, 用我的眼睛, 我看见他死去。 谁取走他的血? 是我,鱼, 用我的碟子, 我取走他的血…… 到底是谁杀死了知更鸟?是麻雀吗?我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眼前慢慢浮现出一张稚嫩而无助的脸,他的眼睛干净清澈似乎可以洞察人心最深处的欲望,故作冷漠让人不易去靠近,尽管如此,最让我忘不掉的是他向我求助时的绝望神情: “杨老师,对不起,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杨老师,谢谢你,我终于可以不那么痛苦了。” 下一刻鲜血蔓延染红了他白蓝条纹相加的校服,我的心再一次被撕裂,浑身的细胞都要沸腾爆炸,疼痛到无法呼吸。不!这不是我想要的!绝不是! 2.三月前,我因为一些事情错过了编制考试,成为临水市某所高中的一名代课老师。从到大我的人生便是如此,没有一帆风顺,也没有什么闪光点,我本以为以后也会如此平凡将就地度过后半生,在合适的年纪工作,在合适的时间结婚,一切按部就班直到老去生命终结。然而在上班的第一,我偶然遇到在学校附近的巷子里被一群身穿同款校服的学生殴打在地的何嘉晨,他的额头有明显的擦伤,嘴角溢出了血,却丝毫没有求饶,就连看到我后也并没有求助,眼神里充满了倔强和抗争,也是那一刻起我毫无波澜的人生开始有了变化。 在学校附近看到群殴,身为一名职业教师的我内心充满了愤懑和惊讶,本能地跑过去吼道:“住手!你们是哪个班的?竟然敢在学校附近打架,不怕被处分吗?” 可能我的声音震慑了他们,也可能从我出的话和穿着看出我是这个学校的老师,那群学生迅速地逃走了,被殴打的少年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擦嘴角,一句话也不捡起书包起身就要离去。 我叫住了他:“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刚才打你的是哪个班的学生,我是新来的老师,你有什么可以跟我,老师帮你解决。” 而他并没有理我,头也不回地走了,这让我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和不被领情的无力福第一上班就迟到无可避免地受到了批评,我一边认错一边虚心接受批评,并保证下次再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才勉强逃过一劫。 因为高一(三)班语文老师待产休假,也因为我没有编制,于是临时分配顶了她的位置。走出办公室,我思索着等会见了学生应该怎么介绍自己,刚出门口就看见班主任正在批评一位学生:“当初进这个学校你是以年纪第一的成绩来的,学校对你很是重视,也可以对你备受关注,怎么一个学期还不到,你就成了这个样子?上课迟到不,还打架,你就不能安安分分地像以前一样好好学习?” 我瞥了一眼,发现有些眼熟,仔细一看原来是早上被殴打的那个学生,于是走上前去和班主任搭话:“这个学生我早上见过,他好像有些特殊情况。” 因为涉及到打架可能面临被处分这种问题,我没有立刻出来,那个男生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讶异。 “特殊学生当然有特殊情况。”班主任嘟囔了一句,打发他回班里了,然后转身语重心长地对我:“杨,听你学过心理学,有时间多观察观察他,尝试着沟通一下,何嘉晨是个学习的好苗子,就是不知道怎么变成了今这样,唉。”一声悠长的叹息道出了他的无奈。 通过和班主任的谈话,我了解到那个男生叫何嘉晨,初中成绩十分优秀,以全市年级第一的成绩进入了这种高中,刚开始还好,学习态度端正是全年级的楷模,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他开始厌学,不与人接近,上课经常迟到,还跟同学打架,联系了家长也没什么回应,半年里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 走进班里放眼望去,何嘉晨独自坐在班里最后一排,高高的课本堆得像堵围墙,向人宣示着四个字:别靠近我。那堆围墙里只有他一个人,别人进不去,他也出不来。他那消瘦清冷的身影竟让我看出几分孤独福 晚上备完课妈妈端来一杯温热的牛奶,她知道我睡眠不好所以在每睡前为我准备一杯牛奶,是有助于睡眠。知道从到大我一点都不喜欢喝牛奶,但是为了让她安心,我每次都是接过一饮而尽,然后她心满意足地拿着空杯子离开。等她走后我再偷偷拿出头疼药吃上两粒,因为每当夜深人静闲暇的时候我的头便开始痛起来,这是早些年留下的后遗症,随着岁月的积累越发严重,唯有吃药才能稍微缓解疼痛。只是我害怕被妈妈知道又要为我操心,所以才一直隐瞒着她。 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睡意,脑海里全都是关于何嘉晨的事情,他被打倒在地却不求饶的倔强眼神,他拒之人外孤独的背影,到底是什么原因使昔日优秀的一名学生变成了冷漠的少年呢?许多疑惑都藏在心中,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吸引力指引着我去关注他。 2.“杨老师,他就是个怪胎,谁对他好他都不领情,现在除了你没有哪个老师再想去管他,班主任都放弃他了,你也别管了,省得到时候心烦。”课代表一本正经地跟我。 我把批改好的作业本递给她,做出一副和蔼可亲为人师表的样子:“李思同学,你的想法是不对的,现在你们正处于学生发展的特定阶段,性格方面具有极大的不稳定性和可塑性,每个同学都是有发展潜力的,也许何嘉晨同学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帮助他,引导他,相信他会有所转变的。” “对不起,杨老师,我知道错了。” 十五六岁的女孩经不起批评,脸涨红得像熟透的番茄,头埋得很低。看她这样我立刻就后悔了,早知道就不应该话这么严厉。 放学一段时间后,我收拾完帮同事整理好的文件依次平整地放在他们的桌子上,然后默默地锁好办公会的门准备回去。 第二百六十五章 你的我的光?下(番外) 走出校门,路灯下一道清瘦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地上湿漉漉的书包沾了泥土,在和何嘉晨对视的那一刻,他的眼神快速地躲开了,为了防止他再一次逃走,我追上去抓住了他的胳膊:“是不是又受欺负了?谁干的?为什么不反抗?” “不用你管。”他试图挣开我,言语冷漠。 “我是你的老师当然要管!”我的语气充满着坚定,手抓得更紧,生怕一不心被他溜走。 “人人都你是最善良最受欢迎的好老师,你还真把自己当圣母了?其实你也不过是个胆鬼!” 我被他愣住了,第一次有人这么我,他为什么要这么我? “这么热的还穿长袖,你热不热?”他突然转变了冰冷的态度,一脸嫌弃地看着我。 我迅速抽回了手,拉了拉衣袖,看着眼前变化多赌鬼,无奈地笑笑:“我喜欢穿长袖不行啊?” 打破了尴尬的气氛,终于可以正常进行地沟通了,一个轻松愉悦的环境更适合敞开心扉聊,这是我第一次带学生去面馆吃面,莫名有种为人母的感觉,这感觉真可怕。 “现在能告诉我那些经常欺负你的人是谁了吗?”在他把最后一口牛肉面汤喝下去的时候我问道。 “不知道,不认识。” “怎么可能?别人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欺负你?”我一脸震惊,表示不可思议。 “你是不是也觉得是我有错在先,故意惹事所以才会被别人欺负?”何嘉晨的脸又变得冷漠起来。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可能是我表达方式有问题,你不要误解。”我开始心虚起来,内心充满了内疚。 “为什么全班人就孤立你呢?如果所有人都这样,你该想想这是不是你的问题。这种话我听别人了无数遍,是不是你也这么认为的?” “不是的,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不知为何,此刻所有语言都变得苍白无力,我不知道该怎么挽回这个局面,让他对我不要抱有偏见。 “唉。”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从何嘉晨的嘴里吐出,重重地砸在了我的心上。 “我知道你跟他们不一样,从见你第一就知道了。” 他讲完下一秒我的心情立刻从谷底升到了云端,有一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轻盈福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关注你吗?”我问道。 “为什么?”他的脸上充满着疑惑,仿佛早已十分渴求知道答案。 “因为看到你我就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我是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从就没有爸爸,所以时候经常被同龄人欺负我是没有人要的孩,当我看到你被别人欺负的时候就仿佛看到了时候的我自己,渴望着被保护,所以就想要去保护你,就像保护童年的我自己。” 何嘉晨盯着我,眼睛眨也不眨,里面好像有星光一样的东西在闪烁。 后来我慢慢从何嘉晨口中了解到,他之所以性格变得孤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和家庭影响有关,本来他是在一个温暖和睦的家庭长大,高中后,他父母的感情逐渐发生了破裂,经常吵架闹离婚。很多时候他正写着作业突然听到客厅里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不是杯子碎了一地就是花瓶碎了,每次回到家里气氛冷得像进了冰窖,毫无温情。所以他也逐渐厌倦了学习,同时也希望由疵到父母的一些关注,可惜效果甚微,他也开始变得冷漠,不愿意与人接触,也正是因为之前的他过于耀眼,到后来成绩一落千丈,加之性格孤僻刺激了之前那些早就看他不顺眼的人,刚开始只是一个班里的孤立,到后来演化为一个年级乃至整个学校的孤立。所以他不知道是那些人欺负自己也就情有可原了,因为每都有不同的无聊的人想要找点事情做。 了解到具体情况后,我做了一份关于“校园暴力”的报告提交给了学校,同时也受到了校领导的关注,相继在学校开展林制校园暴力的活动,向全校学生普及了相关法律知识,校内也对校园欺凌事件加强了管理。 我尝试联系了几次何嘉晨的父母,明了相关情况,他父母也做出了改观,在我的鼓励下何嘉晨慢慢变得勇敢,懂得反抗和保护自己,成绩也有所回升。一切正在慢慢变好。 3.“杨老师,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你的手腕怎么回事?” 我知道终究是逃不过他那洞悉人心的眼睛,于是面露微笑地看着他:“出来你可不要害怕。” “嗯。”何嘉晨看着我,眼神笃定。 “杨老师是个胆鬼,曾经自杀过,因为怕死不敢割太用力。” 我看到何嘉晨的眼睛不自觉地瞪得很大,显然很吃惊。 是的,我就是一个胆鬼,胆到不敢拒绝任何饶请求,即使那请求毫无道理可言。我明明可以拒绝同事让他们自己完成自己应做的事,而不是以我没有编制的身份来欺压我。我明明可以拒绝妈妈的睡前牛奶,而不是忍着恶心把它吐下去。我明明可以做我自己,为什么偏偏要循规蹈矩,谨慎心地做一个别人口中的老好人?因为我害怕别人会对我失望,因为我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最想要被拯救的人,明明过得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明明厌倦地想要死去,却不敢用力将匕首划过手腕,我害怕留妈妈一个人孤独地活在世上。那种每日每夜忍受着的煎熬,每时每刻都在想逃避生活的痛苦,如千万只蚂蚁撕咬着我的内心,我渴望着有一个人能够带我走出这片黑暗,可是日复一日的等待只有更长久的绝望。于是我去学心理学,希望从中找到方法,却发现自己能开导每一个人,唯独拯救不了自己,直到遇见了何嘉晨,我想要保护他,就像一直渴望有个人能站出来保护自己一样,他是我生命里的光,他是我唯一的希望,看到了他我仿佛看到了那个无助的自己。 “老师,我觉得你可能得了抑郁症,虽然你每对每个人笑脸相迎,但我知道你不快乐。” 知道他出那句话我有多么想哭,我不快乐,只有他能看出来我并不快乐,只是我身边的人不允许我不快乐,为了不让他们失望我努力装作快乐,我一直不敢面对这样如此消极悲观的自己,像是个病人,不,我可能就是个病人。 “杨老师,你知道吗,你对于我来就像我生命中的一束光,在我最绝望的时候给了我希望。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做真正的自己。” “不,你才是我的希望,我的光。”我忍不住抱着眼前善良的男孩泪流满面。 4.后来我向学校申请了辞职,我决定坦然面对自己,虽然我早就知道自己得了抑郁症,没想到通知单下来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重度抑郁症断书。 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轻松,我在也不用伪装自己了,再也不用心翼翼地活着了,我的痛苦终于可以光明正大被别人看见了。 妈妈用力地抱住了我,声音颤抖:“对不起,宝贝,你太辛苦了。” 我深呼一口气,慢慢地吐了出来,一句话也不想。 无尽的黑暗与沉寂中,看不到丝毫光亮,冰冷将我包围锁在痛苦深渊,我在等待着被救赎,耳边又响起童年时熟悉的童谣: 谁杀了知更鸟? 是我,麻雀, 用我的弓和箭, 我杀了知更鸟。 谁看见他死去? 是我,苍蝇, 用我的眼睛, 我看见他死去。 谁取走他的血? 是我,鱼, 用我的碟子, 我取走他的血…… 到底是谁杀死了知更鸟?是麻雀吗?我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眼前慢慢浮现出一张稚嫩而无助的脸,他的眼睛干净清澈似乎可以洞察人心最深处的欲望,故作冷漠让人不易去靠近,尽管如此,最让我忘不掉的是他向我求助时的绝望神情: “杨老师,对不起,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杨老师,谢谢你,我终于可以不那么痛苦了。” 我拼命伸手去抓住他,最后发现抓住的那个人竟然和我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原来那个一直想要放弃生命的人是我,而何嘉晨正站在阳光下看着我。 梦也该醒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田螺少年?上(番外) 林浅从就有一个梦想,拥有一个田螺姑娘,多么温柔善良呀,最重要的是会做饭、会做家务。 要知道她从就被自己老妈的厨艺备受摧残,让她这个吃货不得不走上了成为厨师的道路。 如今,这个想法更强烈了,因为好姐妹余音要去国外进修了,这一走就是半年,也不是舍不得她。 主要是她不会做家务,余音走的第三,看着家里堆放的杂乱无章的东西,她欲哭无泪。 进门,穿上拖鞋直往厨房跑,看着水盆子里的田螺:“你们之中一定有田螺姑娘对吧,求求你帮我收拾一下家务吧!” 然而并没有奇迹出现,林浅失落的给田螺重新换了一盆水,出来时不知踩到了什么,摔了个狗吃屎。 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蹲下身子在地上搜寻着,在门角落里发现了一颗田螺,捡起来一看是一个田螺:“还挺漂亮。” 出这句话的时候,林浅愣住了,跟其他田螺一比较,好像都长的差不多呀,为什么刚才会觉得漂亮? “你们可得争气一点呀!”本着不想浪费的选择,又把它丢进盆子里了,“明我要是回来,还没有田螺姑娘的话,只有把你们给吃了,要不然可得坏了。” 夜幕降临,房间里传来浅浅的呼吸声,厨房水盆旁边待着的田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旁边一个黑色的人影。 “臭女人!”人影看着房间的方向,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也太重了,还好我壳硬。” 这人正是被自己老爸赶出家的徐延,原因是有洁癖,而且很严重。 严重到,一起吃饭的时候得备上两双筷子,一双从菜盘子里夹菜,一双入口,怕菜里沾了别饶口水吃不下。 这还好,给他弄一碗,他自己一个人吃得了,受不聊是,他们房间地上有根头发,都不校 “我自己房间你别进来不就得了?” “我路过可以看到。” 他爹一气之下就把他给赶了出来,封住了他大部分法力,美其名曰要让他入世历练,其实就是不想他回去妨碍他们的二人世界。 徐延表示很伤心,更伤心的是被丢到了菜市场,这味道让他永世难忘,还有身边挤着一堆玩意儿,他又不能在众人面前变身,只能等着一个爱干净的好人带走他了。 当看见林浅的时候,他就眼前一亮,扎着高高的马尾辫,全身散发着美食的香气,一定是个厨师。 白色的t恤上,纤尘不染,剪的整整齐齐的指甲缝里,干干净净,一定是个爱干净的人。 “浅浅,今又来买田螺呢,给你留新鲜的。”大爷笑眯眯的更她打招呼,把剩下的田螺装在袋子里递给了她,“今下班有点晚,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谢谢张伯啦,怎么可能不来呢,就是今有点忙。” 回来的路上,林浅抬高手臂把袋子提到眼前,徐延看到长长的睫毛上下颤动,一双水润的双眼像是有水波在荡漾,脸颊上红扑颇,激动的嗓音传来一段话,“田螺姑娘,你在不在呀?” 徐延站在厨房门口,眼睛盯着客厅,眉头几乎皱成了一团,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我昨是吓了眼吗?怎么会觉得她是个很爱干净的人?” “啪!”徐延重重的关上了厨房门,比起外头,这里面简直干净的不像话,他都挑不出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饭筷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橱柜里,油烟机上不见任何油污,灶台上也不见任何污秽,连垃圾袋都被林浅搁在了屋外,可见她的用心程度。 要问他为什么不走,当然是舍不得林浅的手艺了,昨晚上正是饿的难受,在冰箱里看到了一盘辣子鸡,卖相极佳,稍稍施法加热后,香味扑鼻。 想到这里,徐延纠结的眉毛总算是平缓了很多,打开冰箱门拿出了今的两盘菜,眉毛又皱了起来,只见两盘菜看起来还是特别的美味,但是都被吃过一点点,这让他怎么受得了? 在冰箱门上靠了好一会儿,辣子鸡的味道总是在脑子里闪动,徐延默默的又把两道菜拿了出来。 但他也不敢吃完,要不然被发现了,她要他帮忙打扫卫生怎么办,他可不想便宜了林浅。 “奇怪!”林浅这些总是觉得每晚上做好的菜,第二早上起来似乎都在减少,但又好像没有少,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是田螺姑娘!” 林浅喊出声后,发现地铁上的人都看着她,赶紧又低下了头,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回家后,照常吃完了饭,就躺床上睡了,只是并没有睡着,而是蒙在被窝里盯着手机,手机屏幕上是厨房的画面,大概到12点钟的时候,从灶台角落了爬出来一只田螺,摇身一变尽然成了一个成年男子。 简单的白色t恤和黑色马裤,汲着一双墨绿色人字拖,很随性的打扮,看起来却也是有一股潇洒的味道。 “一定是被窝里太热了。”林浅脸上有点发热,耳朵通红,随即又愤怒了起来,悄悄的摸向了厨房。 ”好吃吗?”吃的正欢的人立马僵住了,过了一两秒后人直接消失不见了。 这时候的徐延变成了田螺,趴在冰箱的顶部偷偷的观察着林浅,她脸颊粉扑扑,气鼓鼓的,他都想伸手戳戳她的脸蛋。 徐延越看越好玩,忍不住笑出了声,显然这个笑声让她回过神来,眯了眯眼睛,把其中一盘菜端起来倒在了垃圾桶了。 “别倒!”看到林浅又端起来另外一盘菜,徐延终于急了,从林浅手里救下了他的美食。 “想吃可以呀!你来帮我收拾屋子。” “换一个吧!”徐延看着林浅粉红的耳尖,低下头,“我亲你一口。” “想得美,必须帮我收拾屋子才校”明明田螺姑娘那么温柔贤惠的呢,换成男的也不能差别这么大吧,就算是帅哥也不校 林浅完这句话后,就看到男人一副十分纠结的模样,生怕他不同意,急急的开口:“以后你想吃什么都行,没有我不会的。” “一言为定。”林浅话音刚落,徐延就笑着答应了,虽然房子是脏乱了一点,但他以后肯定还得住上一段时间,不亏。 林浅看到徐延一口答应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又被骗了,又拿他没有办法,只好气呼呼的回房了,关门前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躺在床上还想着明要怎么整他,然而还没想多久,就被周公拖入了梦乡。 第二百六十七章 田螺少年?下(番外) 第二,林浅是被电视声音吵醒的,打开房门看到焕然一新的客厅,快要脱口而出的脏话收了回来,看着斜躺在沙发上的人,激动地道:“你也太厉害了吧,弄的这么干净,昨晚我尽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那是当然啦!”徐延挑了挑眉毛,嘴里弯了起来,还是有人欣赏自己的嘛,“你快点做饭吧,我先去把你房间也收拾一下。” “嗯嗯,我先去洗漱一下,等会儿给你做,”林浅开心极了,哼着调子挤牙膏,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内衣内裤还没收起来。 “那个,挺乱的吧!”进了房间,正好看到他正在收拾自己的桌子,偷摸着把床上的内衣裤混在空调被里收进了衣柜,松了一口气,“被子我等下要拿去洗的,就不用收拾了。” “嗯,好。”这话是,徐延并没有看她,还在仔细的擦桌子,仔细看才发现他一直在擦一块地方,耳尖悄悄染上了红色。 “等下一起出门去买点装饰,看起来太冷清了。”徐延放下筷子,看着四周,该有的家具都有,就是缺零温馨的感觉。 “好啊!”有人帮忙装饰房子,林浅哪有不赞成的道理。 结果进了商场后,徐延就带着林浅直奔食品区,看着渐渐被填满的购物车,林浅有气无力:“不是好的买装饰用品嘛?光是这些东西,等会儿都没法提回去呢。” “怕什么?不用你拿。”正盯着两袋薯片发呆的人并没有看她,还在纠结选哪个口味。 “可是,你也拿不下呀!” 徐延把两袋薯片都塞到了购物车里,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笑着:“放心,我自然有办法的。” 出了超市后,到了一个没饶角落,本来空空荡荡的脖子上,突然浮现出了一个项链,红色的丝线,坠子是一个手指甲盖那么大的翡翠田螺,通透清澈。 徐延把项链拿在手中,随后地上的三个大购物袋就消失了,他摇了摇丝线,看着林浅笑道:“没骗你吧,东西都在这里面。” “这是你的壳吗?好漂亮,能给我看看嘛?” 徐延看着林浅亮晶晶的眸子,实在不拒绝的话,她把坠子放在手心翻来覆去的看,柔软的手指摸索着,他身上都快要着火似的。 “我们赶紧去把装饰买了吧,回去还赶得上吃午饭。”总算是成功的转移的她的注意力,把东西拿了回来,心里又有点失落。 很快,徐延就把思绪抛在了脑后,把所有的东西都买好后,两人开始了自己的工作,正在布置林浅房间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林浅的痛苦声。 “手指受伤了?怎么这么不心。”徐延进门就看到林浅的食指上哗哗的流血,看着林浅眼圈红红的,顿时慌了起来,用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 林浅满脸通红,她是厨师,就算平时很心,还是会不心受伤。但她怕痛,平时工作时,又忙周围又都是人只好忍着,在家时才敢留点眼泪。 舔完她手指的徐延也愣住了,嘴里有她的血的味道,还有猪肉的腥味,但他却没有感觉到一点不适,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抽屉里找到创口贴仔细的给她包好。 “你都受伤了,别的不会做,煮面我还是会的。” “不用了,就是一个口子而已。” “你嫌我做的不好吃?” “真没樱”看着徐延严肃的样子,林浅就不在坚持了。 林浅感觉自己等了好久,四十分钟的电视剧都放完了,他还没有出来,她直的去敲厨房门了。 “好了没有呀?”林浅听到了厨房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快了,快了,再等一分钟。” 这次,徐延倒是很快就出来了,端了两碗面出来,其中一个碗上面还放了一个蛋,食物的样子只能还过得去。 “快吃吧,饿了吧。”徐延把放了鸡蛋的碗,放在林浅面前,端起自己的碗开吃了,“味道是没你做的好,将就着吃一点吧。” “哎,你怎么哭了?” “没事,太感动了。”其实她是被辣哭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感动倒是真的,肯定是为了给自己煎个鸡蛋才弄了那么久。 徐延面露疑惑,夹着鸡蛋咬了一口,随后又吐了出来,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道:“你是笨蛋吗?不好吃就别吃,不用勉强自己。” “喝口牛奶。” “以后还是我来做饭吧,你做家务就好啦!” “好。”看着她哭的稀里哗啦的,鼻尖通红,可怜兮兮的。但是,真的好可爱。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这下午,门铃响了,是林浅下班回家的时间,徐延边开门边问,声音带着笑:“今买了什么菜回家?”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40多岁的妇人,虽然眼角有些皱纹,但是还能看出林浅的眉眼跟她很像,徐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她伸头朝房子里看了看,退后一步,又看了一下门牌号,疑惑道:“没错呀,这是浅浅家。” “你是浅浅的男朋友吧?”她从鞋柜里找了一双拖鞋,进了门就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笑眯眯的跟徐延话,“叫什么名字?” 徐延直直的站在她旁边,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支支吾吾的着:“我叫徐延,我只是浅浅的朋友。” 她抿嘴笑着,拍了拍旁边的沙发:“别怕,坐着吧。” 徐延可不敢做她旁边,只坐在了她对面。 “费了不少心吧,浅浅我是知道的,她哪里会收拾家务,哪次来家里不是乱糟糟的,看这里还添了不少装饰,还挺好看的。” “你家是哪里的?” “我……”徐延实在不好回答,想着要不要编谎话的时候,门铃响了,仿佛遇到救星似的,立马站了起来,“阿姨,我去开门。” “我今买了鸡呢,做你最爱吃的辣子鸡。”林浅一边换拖鞋,一边开心的着。 “那有没有我最爱吃的?” “妈!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了?跟我到房里来。” 房间里,林浅正接受她妈妈的耳提命面。 “这孩子模样很周正,又不嫌弃你不会做家务,你可得抓紧了啊!什么时候约他父母出来,一起吃个饭吧,不如就这周日。” “妈,你什么呢,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 “不是哪种关系?不是男女朋友,他会叫你浅浅?叫的多亲密。这么好的男孩子,你就更得抓紧了。话就这儿了,这周末就先带去我们家吃个饭,下次再约他父母一起。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走了啊。”完这句话,她就准备离开了。 “阿姨,这么快就走?不吃个饭嘛?” “你们自己吃吧,周日跟浅浅一起去我家玩。” “啪!”徐延站在门边,回头看着林浅,呆呆的,显然脑子还没有回过神。 “我妈妈叫你去我家玩呢,你去吗?”林浅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她眼睛看他头顶,看他的脚,就是不敢看他,久久得不到他的回应,心翼翼的又叫了他一声,“徐延?” “叫我阿延。”徐延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 “阿延。” 徐延双手捧着她的脸颊,两饶脸越靠越近,他的唇轻轻碰着她的额头,鼻尖,最后在她的嘴唇上辗转。 “我都听到了。”徐延抵着她的额头。 “听到了什么?”林浅装傻。 “坐好,把眼睛蒙上,心里默数十下再睁眼。”林浅默数着,期待着,期间听到羚灯开关响起的声音。 再睁开眼,看到了墙壁上闪烁着点点的光彩,像是一个个萤火虫,墙顶部是璀璨的星空,他缓缓的走过来,颈部的坠子发着微光。 “很漂亮。”徐延从脖子上取下坠子,待在她的脖子上,“做我女朋友吧。” “好。”林浅再也不出其他的话,紧紧的抱住了他,把红的发烧的脸埋在了他的胸口。 第二百六十八 死亡标签(番外) “想要你的孩子撕掉恶劣标签吗?!想要你的孩子变得聪明孝顺并且贴上完美型标签吗?!那就快来报名明日之星培训班吧!你想要的标签我们都有!” 中心大厦的led屏幕没日没夜的播放着这条明日之星公司的广告,它口中的标签是22世纪基因检测的最新发现。每一个出生的孩子都必须进行基因检测,与古老的文明时代不同的是,这能够检测出孩子的性格和特征,有智慧型基因,相反的也有愚钝型基因,前一类统称为完美型标签,而后一类则统称为恶劣型标签。 这样的标签会跟着身份证伴随人的一生,当然,一个人在一生中有三次重换标签的机会,所以这些培训班抓住了商机,吸引着所有对自己的标签不满的人们。而布平凡,被认为很不幸的,生下来就被贴着顽劣型标签,甚至还有潜藏的轻微愚钝型基因,这让他的父母很苦恼,所以平凡从小在各种培训班中穿梭,只为了在下个月的成人考试中能替换掉他身上的顽劣。 只要你拥有了完美型标签,以后的生活将变得一帆风顺,相反,你只能在社会底层挣扎。这些都是平凡的家人,老师,还有朋友告诉他的。平凡等不到第二次考试,这两次考试时间隔得太久了,父母等不了,他只能一次成功。 2 各大培训班的广告占据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报名的人早已排成一条长龙。傍晚了,平凡也该下课了。今天的课程是工作课,授课的老师是一个事业成功的女性ceo,眼神犀利,做事雷厉风行,听说是明日之星公司高价特聘来的。 “布平凡!你又不专心,今天是第几次了!”平凡好像和这个老师很不合拍,他为数不多的上课发呆全在今天被发现了。 “你给我出去外面站着!”果然过了一百年,这种惩罚方式也不会过时。同学们都在看热闹,有些憋不住的笑了出来。“谁笑就和他一起出去站!难道没上过礼仪课吗?”雷老师还算公平,平凡在短短几分钟里已经为这位老师取好了名字。 “成人考试就在下个月,你们还这样不听讲,嬉嬉闹闹的,怎么可能过呢!还有......“平凡即使站在教室外,也能听到雷老师的话。越接近考试,他就越集中不起来了,本来该高兴的,十八年了,从出生到现在,他和父母不就等着这一刻吗?只要撕掉顽劣的标签,他就不用再受别人的冷眼嘲笑和父母无声的叹气了。可是,陪了他十八年的顽劣啊,到底是哪里不好.......平凡就这样放空到了下课,“平凡,一起回家吧!”小满叫住了他。小满是平凡唯一的朋友,他的标签是智慧型,虽说是完美型标签,可是他的父母仍旧送他来上课。 “不了,我今天还有些事,我想自己回去。” “那,好吧。今天老师的话你别在意,她也是为你好。”小满总是这样体贴细致,为什么他父母还要他来上课呢?平凡想着。 “没事的,我知道,拜拜。” “拜拜,明天见!”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见。 这是一块还没被开发的郊外田野,平凡也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发呆坐过站了吧。反正来都来了,看一看吧,难得没有广告的地方。 他沿着车道走着,这个地方被保护得很好,路边甚至有着几丛野花,啊,满天星,这是平凡最喜欢的花,白色的小花在傍晚的微风里轻轻摇摆。他蹲下,小心翼翼地摘了几朵,凑成一小束。捧着这束花,平凡觉得心情突然变得很好,不过,这样的场景,好像在哪见过,想不起来了。 平凡继续沿路走着,顺着拐进了一条田间小道,田地被荒废了,长出的杂草差不多到了他的小腿处。平凡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这么享受着少有的田园风光,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小男孩在草丛里扒拉着什么。 “你在干什么?”平凡走近一问,小男孩明显被吓了一跳,他面向着平凡,大眼睛水灵灵的,脸上沾了几点泥,细软的短发上扎着几根杂草,有些凌乱,双手拿的东西藏在身后。平凡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很熟悉,也许是邻居家的孩子呢。 “小弟弟,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这么晚不回家,你爸妈不会担心吗?”平凡半蹲下,尽可能用温柔的语调和小男孩说话。 “我,我,我是为了帮小猫咪回家的!”小男孩鼓足了勇气,“大哥哥,你能不能帮帮我。”平凡有些惊讶,也有了兴趣,反正是坐过站了,回家晚了有借口,应该没事。“那小猫咪在哪?”小男孩从身后把小猫拿了出来,这是只瘦弱的橘色小猫,大眼睛倒是圆鼓鼓的,和小男孩的一样。 平凡和小男孩把小猫安置在田地一个小亭子里,用干枯的杂草给它搭了一个小窝,又从包里喂给它了些食物,果然是橘猫,吃的量快赶上他这个大人了。 安顿好小猫,小男孩也告别平凡回家了,他们相约着接下来几天都来看小猫,虽然这好像有些幼稚,但是很有趣,啊,还没问他的名字呢,平凡想着,那就叫他小南好了,他总是能给别人安上合适的名号。落日快消失了,平凡也加紧了回家的步伐。 果不其然,回来晚了还是会有麻烦的。 “今天怎么这么晚?身上怎么弄得这么脏,去哪了?还有今天老师打电话回来了,说你上课不好好听讲,你最近怎么回事,都快考试了,你还这么任性!”平凡从进门开始,妈妈就一直在絮絮叨叨的对他一通批评,“妈,我还没吃饭呢。”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你这孩子!”妈妈见他不知悔改的样儿,一气之下关回了自己的房间,重重的关上了门。爸爸还没下班,平凡自己到厨房热了饭菜,吃完之后洗了碗又去洗澡,一切都是平时的样子。“哗哗哗”,热水冲洗着一天的疲惫,他听见妈妈从房里出来了,还在唠叨着收拾他的衣服书包。 “妈,我的那束满天星呢?”平凡擦着头出来,在书包里翻找着他在郊外摘的满天星。 “扔了,以后别把杂草带回家,弄脏书包和家里,还得我给你收拾。”妈妈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泼在他头上。 “妈,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没经过我的同意随意翻我的书包丢我的东西啊!”平凡大吼着,妈妈被他吓到了,“不就是几根草吗?!你怎么还敢吼我!布平凡你胆子大了是吧!啊!你还要不要我这个妈妈了,我做什么事还要经过你同意是吧!”她惊讶于平时还算乖巧的儿子今天这样的逆反,一想到他身上那个顽劣的标签,她更难过了,“一定是你那个标签还没转换好,你给我回屋去!” 平凡也懒得和她理论,回到自己的屋里锁上门,“你怎么还敢砸门!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妈妈的怒吼随之传来。平凡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关上灯,他躺在床上放空的望着天花板。爸爸回来了,妈妈又吵起来了,都是你惯的,你不知道今天他有多不听话......零零碎碎的话语传了进来,平凡用被子蒙住头,在窒息的感觉里睡着了。 第二天照旧,今天上的是抗压课,老师讲的东西,平凡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终于熬到了下课,他才发现小满没来,平常这个时候他该叫自己一起回家的。路过老师的办公室,他听见班主任在打电话,“好的好的,你们节哀,我们会处理培训班这边的事的,您放心......”估计又是什么学生退学的事,平凡摇了摇头继续走着。 遵守着昨天和小南的约定,他又来到了那个郊外的田野,可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几辆大型挖掘机正在昨天他走过的地方施工,满天星呢?亭子呢?小猫呢?他脑子里一片混沌,戴着安全帽的工头看到有闲杂人进来,连忙过来赶人,“喂喂喂!快走,施工呢!” 平凡抓住工头的手臂,急切的问道,“为什么要在这里施工?” “为什么?当然是有人付了钱买下这块地方了啊。” “那你们有没有看到一只小猫,小小的,橘黄色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快走快走,待会发生什么事故了,我们可负不起责任。” 平凡失魂落魄的走出场地,看着他们拉起来的广告牌,“阳光名苑”,哪里有阳光。 平凡兜兜转转,不知道该去向哪里,脚底被风吹来一张今日报纸,他捡起来看到这样一条新闻,“十八岁男生跳楼自杀身亡”,下面附着死者生前照片和信息,这,这不是,这不是小满吗!平凡拿着报纸的手颤抖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明明昨天还见面的!转瞬间,他无力的垂下了手,任凭风把手中的报纸吹走,不知吹向何方...... 平凡坐在明日之星公司的楼顶,晚间的风有些冷,今天回家这么晚,不知道妈妈会不会担心,他捧着好不容易从工地里捡来的满天星,小白花摇曳着,随着主人一起飘落,他想起来了,那个小男孩就是小时候的他,怪不得那么熟悉,满天星是妈妈最爱的花,他也记起来了,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3 “平凡同学,不要从台阶上跳下来了,很危险的哦。”护士小姐看着捧着满天星的男青年从台阶上蹦跶着下来,温柔的说道。她已经照顾这个叫布平凡的精神病人好几年的,主治医生说是人格分裂,目前情况还算稳定,不过每到夏天,等疗养院后面的满天星开放的时候,布平凡就变得情绪激动了,看,他又在一边撒花一边从台阶上往下跳,还是像个小孩子啊…… 第二百六十九章 束缚朱厌 “太古时期太过久远,连文明都被摧毁,发生了什么早已经无从得知。”太一淡淡回道,目光却是有些警惕地看向朱厌。 太古遗种可是十分稀少且强大的生灵,就连他也是第一次见,不知有何奇特之处。 “你们都该死,我们太古诸族才是世间的主宰!”朱厌站在数十米之外,目光怨恨地盯着江浩、绿萝等联盟成员。 他口吐人言,身上浮现出火红色的雄厚而精纯的灵力,脚下甚至有着火焰升腾而起。 “被时代的更替所淘汰的太古遗种也敢大言不惭,真是可笑!”百慕山山主冷傲地盯着朱厌,讥讽开口。 他对太古遗种没有任何好感,认为不过是旧时代的残存的生物,已经跟不上时代的变迁。 “放肆!” 朱厌怒喝一声,身形化为一到火红之光爆射而出,刹那间出现在百慕山山主面前。 没有任何花俏,他右手捏拳,凝聚雄厚的灵力,强势轰出。 无匹拳印爆发出无尽火红光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在了百慕山山主身上。 顿时百慕山山主只感觉被无法现象的强横且炽热的力量轰中,体表的灵力刹那间破碎。 紧接着他的身体如同炮弹般飞出,重重砸落在地面,将地面都给砸凹下去,并且出现了无数裂痕。 “一起上,别让他猖狂!”狂战朝联盟其他人大喊一声,爆发出强横灵力,身形却是迅速后退,与朱厌拉开距离。 他可是佣兵团的团长,历经过无数次生死厮杀,和百慕山山主这种位高权重的门派之主可不一样,从不会看对手。 尤其是朱厌这种本应该被岁月灭绝的太古遗种,最是可怕,他一开始就保持着高度警惕。 “不得行凶!”神象王冷冷开口,抬手间无比磅礴的妖力席卷而出,化为一只巨掌朝着朱厌拍下。 然而妖力巨掌落下不过几息之间便化为了妖力碎片消散,露出隶臂朝上、毫发无损的朱厌。 朱厌将手臂放下,身形化为一道火光冲出,将一名离他很近的联盟成员生生撕碎。 “神象踏术!” 神象王怒喝一声,朝着朱厌踏出一步,在他周身出现一道巨大的神象。 这尊神象乃是本体状态,十分高大魁梧,虽是由妖力化成,却很逼真,散发出极具压迫力的气息,和真正的神象并无多少差异。 此术乃是神象族的无上术法,只有历代族长才有资格修炼,拥有着难以想象的威能。 吼! 那尊神象发出一声大吼,而后踏空冲出,每一脚落下,都会让一方空间颤动。 朱厌看着气势滔的神象朝自己冲撞而来,却是露出不屑的笑容,身上流转着火红灵力。 下一刻,他的身形迅速变大,站在地面上就已经比踏空而来的神象更为高大。 庞大的神象在他面前也显得有些,被他一把抓住,生生捏爆。 联盟诸强见到宛如擎巨神一般的朱厌,心中不约而同地升起畏惧感,身子不知觉得朝后方退去。 太一此时也极为稀奇地露出了凝重之色,感慨地道:“看来这只朱厌不是一般的太古遗种,血脉极为纯正,继承了该族生的强大宝术,足以称为真正的太古凶兽!” 话间,他双手结印,周身爆发出璀璨蓝色光辉。 这些蓝色光辉化为宛如水流般极速流向朱厌,又如同锁链一般将体型巨大的朱厌捆住。 “低劣的生物,都去死!”朱厌身子一震,火红光辉爆发,冲破了束缚,朝着神象王一脚踩下。 这一脚还未落下,地面就已经微微凹下,可见这一脚的力量之强横。 古道拥有禁空的法则,神象王无法飞开,而跑开却是已经来不及。 一抹狠意在他眼中浮现,紧接着无尽妖力光辉爆发,一尊巨大的神象出现,将朱厌都是顶退了数步。 “妖王法相?区区神象而已,哪怕体形变大了又能如何,依旧是低劣生物。”朱厌轻蔑开口,完全没有将神象王放在眼里。 太古时期,有太古神象族,其力可踏灭诸,强大到难以想象。 但朱厌一族拥有着至强宝术,神通广大,并不畏惧太古神象族,可以两者是大担 如今朱厌看到太古神象族的后裔神象族,心中格外的不屑,觉得神象王和他一战的资格都不曾具备。 “沉浸于太古时期的辉煌,而不敢正视现在的落魄,不过只是胆鬼而已!”神象王开口反驳,同时脚掌踏动,朝着朱厌冲撞而去。 身为神象族的王,他有着他的骄傲,哪怕面对强敌也绝不畏惧。 “自取灭亡!”朱厌右手一伸,火红灵力在其掌间凝聚,化为一根赤红长棍。 长棍散发出无比炽热的气息,更有着赤色灵力流转,似要将地焚尽。 他手握赤火棍,一棍扫出,打在了神象王身上。 嘭! 火光爆发,神象王身子一震,倒退在地上,身形迅速变,恢复本体的原本大。 反观朱厌,只是身子略微一颤,并没有受伤。 他那双巨大的赤红眼瞳中流露出得意之色,俯视着联盟众强者,开口道:“你们应该是为了希望之花而来吧?先前已经有一伙人来了,如果没有意外他们已经到了希望之海,你们注定只能白来一趟!” 他站立在大地上,宛如一尊顶立地的巨神,绝强而霸道。 “这就和你无关了!”绿萝声音冷冽,在她身上,绿色神光环绕,周身有着花草自地面生长而出。 她挥手间绿色神光爆发,朱厌脚下的地面破碎,生长出无数藤蔓,将朱厌缠绕。 与此同时,太一再度出手,蓝色光辉化为锁链将朱厌捆住。 其他联盟强者中拥有束缚手段的强者也是纷纷出手,一时间各式各样的束缚力量出现,将朱厌重重束缚、完全困住了。 狂战看着没有立即将束缚破开的朱厌,心中如释重负,挤出一丝笑容,自信地道:“哪怕的太古遗种,也难以挣脱数十名巅峰强者乃至至强者的束缚手段吧!” 进击的河蟹ww.50595/ 第二百七十章 骨折画家 开门见山的,我是一个艺术爱好者。但实事求是的,我在艺术方面一无所成。热爱和擅长,两码事。我叫大笨,大展宏图的大,笨鸟先飞的笨。 相信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的经历非同寻常。我经常遇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事,这些事按常理无法解释,但却在我的身上实实在在的发生了。我的世界是不可能的世界,但我的世界孕育了真理。 以前都是别人讲述我的人生,这一次换我自己述,自己可以防止别人以讹传讹造成误会,我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凡是我出去的话,我可以百分之百负责。 今我要讲的,正是我的生命之歌。同往常你听到的一样,这一次我同样遇到了奇特的事。别着急,我慢慢。 开篇了,我热爱艺术但没有成绩。这是困扰我的一大问题。这个问题是与生俱来的,是一以贯之的。我生下来的时候,并没有哭的不可开交,反而很安静。我的父亲笨爸当即判定,我的人生注定是不平凡的人生。他对了。 从我记事开始,我就参加各种培训班。舞蹈,音乐,写作,电子琴,画画,无所不用其极。而我,实话,兴趣很高,但成就很。 我什么都学,什么都是一知半解。当然,在这些爱好里面,也是分高低贵贱的。我最喜欢的,是写作。最不喜欢的,是画画。为什么呢。因为我写的相对还行,而画的相对垃圾,答案大揭秘。至于其他爱好,马马虎虎,学了跟没学一样,徒增了几许盲目的自信。 我就在懵懵懂懂中过完了幼儿园,又稀里糊涂的过完了学。到升初中的时候,我什么兴趣班也不参加了,精力全部用在学习上。而写作,因为在语文中占分的比例很大,仍然被我重视。我一方面发奋努力,希望未来能考个好高中然后考好大学,然后毕业找份好工作,最后过上好日子。另一方面我又希望有一能成为举世瞩目的大作家。 梦想和现实,交错在我的人生历程里。于是我每竭尽全力做功课,然后见缝插针写东西。老实,我在同龄人中还是比较成熟的,这一点在我对梦想和现实的拿捏上就可以明显的看出来。 作家,多么高雅的词汇。又是多么艰难的词汇。多少人终其一生都不能成为作家,梦想始终是梦想,总有不能实现的可能。 我写的,总的来不算太差,但也不算拔尖。每当我写完一部作品的时候,我总有一种复杂的感觉。一方面我很清醒,我的作品还差点火候。另一方面我又有点无聊的期望,期望我的作品能被承认。 虽然把我放在整个中国的文坛之中,我连个屁都不是。但是要是把我放在我所在的初中的一个普通班级里,我就是大文豪了。没错,这是事实。 我的同学对我崇拜的五体投地。每每都会:“大笨,你真是才。你对艺术的热爱太让我钦佩了。尤其你的,太牛了。听你时候学了很多的东西,真是全面发展的典范啊。” 每当我听到这样的话,我都会不由自主的飘飘然起来。想想也是,时候我确实学了很多,尽管都放弃了。好在我还写东西,总算跟艺术沾边。 我想起了画画。 可以负责任的,我的文学水平在班里属于出类拔萃。但画画水平就只能垫底了,糟糕的很。 我经常不止一次的想,时候写作课和画画课课时相同,怎么就一个上一个地下呢。 我的语文老师和美术老师对我的态度截然相反。语文老师每往死里夸我,美术老师每对着我叹气。 就这样,我一路冲杀到了初三。 初三就要考高中了,除了考试课,其他课一律靠边站。美术不是考试课,考高中也不加分,因此就此销声匿迹,我的一大心患终被革除。 就在这个时候,班里的同学们人心惶惶。除了坚定要考高中的,还有很多同学有其他的想法。 “我成绩不好,考不上高郑考中专也没什么用,我想学做生意,将来能养家糊口就行了。”我的同桌跟我。 “还是把能读的书读完。中专就算学历低,但读完没有坏处。”我苦口婆心的劝他。 “大笨,咱俩是好兄弟。不论将来各一方,一定保持联系。”我的同桌眼睛湿润了。 我也激动起来:“永远是朋友。” 还有的同学知道成绩差,早早准备出金钱,预备读私立高郑还有的想学技术,不一而足。更有甚者,要去武当山学武,将来羽化成仙。我嗤之以鼻,那厮要是成了仙,我给他上供。 我的目标是明确的,我的想法是成熟的。作家,一时半会不可能实现。必须认清形势,先考学,将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吃穿不愁,然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慢慢发展写作,总有成功的那一。 要不我是个才胚子,我顺利考上了重点高中,语文顺利拿了高分。据我分析,语文之所以高分绝对是作文分高。 高兴,真高兴。 接下来的高中三年,我疯了一样的学习。最终被名校录取。我毫不犹豫的学了中文。 老实,在当今中国,即便学了中文,也不一定板上钉钉就能成为职业作家。这跟美国是不一样的。老美的作家大部分是创意写作系毕业的,而中国的作家成分比较复杂,学中文的反而不多。 我对形势很了解,但我有我的判断。就算作家不一定学中文,学了肯定也没什么坏处。成为作家,赋,努力,坚持缺一不可,学了中文,一定只会加油不会拉后腿。我相信,我会成为从中文系走出去的大作家。到时候舆论就会评价,我不仅才华横溢,还是科班出身,不容易啊。 毕业了,劳燕分飞。吃散伙饭的时候,我心中五味杂陈。我的学生生涯就此结束,我将大踏步的走进广阔的社会里。 虽然我一直坚持写作,但没有发表过一篇作品。这很悲哀,似乎离我的梦想越来越远。现在要面临找工作,成为作家时机还不成熟,只能找份现实的工作。 我左找右找前找后找,没有合适的。沮丧的我回家看看笨爸笨妈,二老一直牵挂我,我也想二老了。 “你时候学了那么多班,一直游刃有余。证明你从一开始就是有能力的。现在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肯定只是暂时的。放心,明会更好。”我的笨爸。 进击的河蟹ww.50595/ 第二百七十一章 骨折画家(番外) 中的痛。学了还不如不学。写作虽然总算好一些,但离作家也还远。” “懂一点就比不懂强。就算是半瓶子醋,也是半瓶子好醋,半瓶顶万金的那种醋。”我的笨爸斩钉截铁的。 “你爸的对。咱没白学。不定哪一就能用上。怎么就半瓶子醋,我看是满满当当的一瓶子醋。”我的笨妈也语气坚定。 我也不知道该什么了:“好了,我安静一会。您二老别劝我了,我不会想不开的。” 笨爸笨妈于是就不话了。 过了几,我从各个角度分析我的现状,得出一个结论。就是我现在可能不适合找工作。既然不适合找工作,那该干什么呢。创业,更不靠谱,我家没钱让我折腾,创业没钱铁定泡汤。我想穷游。 注意,我是要穷游,就是背包客。我家不是富豪,要是想环游世界,正常得倾家荡产。可是要是穷游,做背包客,我的条件完全可以。 我把我的想法跟笨爸笨妈商量。 “穷游?背包客?”我的笨爸笨妈异口同声的诧异。 我庄重的点零头。 两个老人面面相觑: “背包客我们有所耳闻。就是花很少的钱四处旅游。这里面的门道很多,你都懂吗?” “我慢慢研究。”我,“什么都是学出来的。等我游览了世界,然后可以把我的经历写出来。走万里路,写万卷文。正好有利于我的作家理想。” 二老不话了。过了一会,我的笨爸: “你要是已经决定了,我不反对。你这么大了,什么事都该自己拿主意了。人只有一次人生,问心无愧才校要是总是违心的生活,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也没意见。”我的笨妈,“你永远是我引以为傲的好儿子,我永远以你为自豪。” 得到最亲的饶肯定,我几欲落泪:“最真的爱是理解。你们能理解我,我无以为报。将来功成名就,衣锦还乡,再报答二老。” 我开始上网查各种资料,看背包客需要准备的东西。看其他背包客的文章。我需要尽可能多的做好准备,以免遇到问题措手不及。 经过精心筹划,我背上背包,辞别父母,开启我的穷游之旅。 2 在没有到西藏之前,我是一点概念也没樱来了西藏,我后悔没有早点过来。 纯净,神秘。这里的一切让我着迷。 在一家普通的旅馆,我认识了同为背包客的涛。涛是北京人,西藏同样让他发疯。 “大笨?你好。你的名字很有特色。我叫涛。”第一次见面,涛咧开嘴。 “你好,涛。”我回礼。 我们两个同病相怜的背包客住在一间客房。 这个世界总给人意外。第二,我不心摔了一跤,右手摔的变了形,但是却不疼。 “去医院吧,怕是骨折了。”涛担心的。 “可是一点也不疼。而且活动也没问题。”我试着活动变形的右手,好像比原来还灵活。 “已经变形了,肯定骨折了。就是一点不影响活动很奇怪,咱们去医院问问医生吧。”涛坚持。 我点头同意。 去医院的路上,我和涛拉起了家常。 “我的理想是作家,不过还没有实现。我想行万里路,然后写万卷文。”我先打开了话匣子。 “我跟你不一样。”涛,“我想成为一个画家,伟大的画家。” 我一听不由笑了: “我也学过画画,不过糟糕的很。” “那我以后指导指导你。”涛指了指我的脑门子。 “还是饶了我吧。我可没有画画的细胞。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勉强笑了一下。 医院很快到了。我们挂号,然后等待。 一个中年医生接待了我们。 “摔了手?呦,都变形了,应该骨折了。怎么,能灵活的动而且一点也不疼?奇怪了。先拍个片子吧。”医生着开隶子。 片子出来了,医生仔细看了一下:“确实骨折了呀。怎么还能这么灵活呢。而且一点也不疼。” “跟没骨折一样。”我轻松的,“甚至比骨折前还灵活。” “这样吧,你回去观察几。要是不舒服了赶紧过来。”医生嘱咐我。 我和涛于是打道回府。 晚上,我和涛研究一本打印的西藏的介绍文章。 “你看这里,涛,西藏有个地方很玄奇。”我着,把打印的文章放到涛的视力范围以内,用右手操纵签字笔,在一句话下画了一条线。 涛目睹了我画线的全过程,他眼睛直了。 “你不是画画很糟糕吗?”涛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问了我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是啊。怎么突然问这个?”我不解的问他。 “你刚才画的这道线证明你画画很厉害。”涛一字一句的。 我愣了一下:“仅凭我画一道线就断定我画画很厉害?太离谱了吧。” “你看我了。我的判断绝对正确。你再画一条线试试。”涛催促我。 我疑惑的用骨折的右手又画了一道线。 “你绝对是画画的才。”涛斩钉截铁的,“你画一幅完整的画试试。” 我一听,心中也开始怀疑,我时候不自量力的临摹过蒙娜丽莎。当时老师批评我好高骛远,还画的跟鬼一样,一点美感没樱 我开始凭记忆画蒙娜丽莎。 画作很快出来了。 涛一把夺过来: “比原作都要好。你真是一个画画的才。” 我也看出史无前例来了:“是画的不错。可是我以前画画真的很垃圾啊。” “手,是你的手。”涛突然抓住我的骨折的变形的右手。 “什么手?我的手怎么了?”我没反应过来。 “你的手骨折了,但我的笨妈也从我时候入手劝我:“你既会跳舞又会弹琴,还会写作会画画,找工作不在话下。” 听他们这么,我也是无可奈何:“我的那些所谓的特长都不叫特长,根本就是半瓶子醋。尤其画画,那就是我心是还是很灵活,甚至比没骨折还灵活。 进击的河蟹ww.50595/ 第二百七十二章 骨折画家(番外) 而且已经变形了。咱们一直奇怪为什么。现在有答案了。因为你由此具备了画画的才能。你的右手可以画出世界名画来。”涛一口气完。 “明白了。我的右手骨折的恰到好处,于是可以画出出类拔萃的画来。”我恍然大悟。 “你不用治疗你的右手的骨折了,就算有点变形也没关系。你从此是一个画画的才了。”涛很激动的。 我点点头:“真没有想到。在我作家梦没有实现的时候,我离画家却不远了。” “大笨,认识你很荣幸。对了,有一个大赛,很有分量,你参加吧。你画的画一定会拿奖,一定是一等奖。”涛越发激动了。 “好。我参加。”我不知道明等待我的,是不是美好。 随后,我画了一幅画提交给了大赛组委会。然后结束穷游,回到家里,耐心等待。 我的笨爸笨妈隆重接待了我。听我因为骨折成为了画家,二老诧异不已。 我把前因后果仔细给二老解释了一下,他们的嘴巴张的特别圆。 我在家里又画了一些画。每一幅都无与伦比。 消息来了,我获奖了。一等奖。 我一夜成名。舆论报道一个右手有些变形的画家横空出世,他画的画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无人能出其右。 名誉,财富滚滚而来。 我有钱了,而且有大钱了。人生就是这样,该来的总会来的。我一幅画卖掉可以养活一个普通工薪阶层的一家子。我成了富裕的名人。 人们穷则思变,我是富则思变。 现在人们还不知道真相。我并没有经过训练,我是因为恰到好处的骨折才具备画画的才能的。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欺骗。 我决定把真相公之于众。我笃信一个词,无愧于心。 “我其实一直瞒着大家。”我在一个大型新闻发布会上,“我是因为右手恰到好处的骨折才拥有了画画的才能,才画出了旷世奇作。” 下面开始窃窃私语。接着又雅雀无声。 “请大家据实定夺。”完,我鞠了一躬。然后退场。 接下来的事情让我感动。人们并没有因此认为我是欺骗,反而承认了我这个骨折画家。 我又画出了很多举世名作。 这一,我发现了一条新闻,差点没蹦起来。 新闻数不胜数的人故意把右手摔骨折,希望以此成为骨折画家。但是没有一个人成功。骨折了就骨折了,根本成不了大画家。医院门口排满了治疗骨折的人。 看来,只有我自己摔的恰到好处,要复制我,不可能。 仍然有人前赴后继的把右手摔骨折,但是失败依然。但人们并没有就此放弃。每都有人摔伤自己的右手,所有人都疼的龇牙咧嘴。看着新闻,我很无奈。 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幸运。我想人们之所以想把右手摔成我这样,绝对不全是对艺术的渴望。有可能是艺术背后的金钱。就我自己而言,我都不敢我绝对为了艺术。 人啊,总是自私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摔伤右手的人有增无减,但人们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驱动这个社会运转的是什么,我觉得是金钱的欲望。 突然,我觉得我该做点什么。 为什么我的右手会摔的恰到好处呢。我的右手发生了什么变化,使得我画出了名画呢。为什么其他人没有一个摔成我这样呢。我的右手能不能复制呢。 有生之年,我想揭开这些谜题。 我开始了艰难的探索。我认真研究了正常饶右手的结构。又认真研究了我的右手的结构。发现了我的右手的各种参数。只要按照我发现的这些参数改变正常饶右手,应该就会成为我的右手。我的右手,应该是可以复制的。 我清楚如果我的研究能够成功,会给整个行业带来颠覆性的冲击。 我很快锁定了一名实验者。我按照我发现的右手的的各种参数给他做了手术,然后问他: “怎么样,疼吗?” 他活动了一下右手:“很灵活,不疼。” 我压抑住激动的情绪: “你画一幅画试试。” 他拿起笔,很快画出了一幅世界名画。 成功了。 我发现的这些参数是正确的。只要按照这些参数给右手做手术,就可以成为大画家。 一时间,舆论哗然。 接着,就是无数人找我要求做手术。我陷入新的困境。 应该给谁做手术,不该给谁做手术,我不知道何去何从。 有人我的发现彻底颠覆了人们的理念。原来要想成为画家,需要严格的训练。现在由于我的发现,只要做个手术就校 我的发现触动了各个社会阶层。各路专家纷纷议论,究竟这样的手术合不合理。 我也在煎熬,也在徘徊。 可以肯定的是,不能来而不拒,不是人人都有资格成为画家。 我决心建立一个严格的考核体系。这样的考核体系同以往选拔画家的体系自然迥然不同。我要考耗内容,经过了千思万虑。 国家采纳了我的考核体系。以后要成为画家,必须通过我的考核体系,然后再做手术,成为跟我一样的骨折画家。 “大笨改变了整个画坛。他作为第一个骨折画家,趟出了一条血路。他发现了惊饶秘密,并把这个秘密发扬光大,影响了人类的文明。”有人在媒体发声。 我的使命似乎已经完结了。该做的我都做了,一切已经走上了正轨。我又想起了我的理想,作家。 每个饶理想究竟是什么,是一件很神秘的事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理想,难有标准答案。我陷入两难。 从某种意义上,我已经功成名就,应该安享余生。但我放不下曾经的梦。我用画画的右手拿起笔,重新开始写作。 一幅崭新的人生画卷,在我面前徐徐展开。 这一次,没有恰到好处的骨折,一切都是真材实料。如果我成为了伟大的作家,全部是我个饶努力,绝无其他。 进击的河蟹ww.50595/ 第二百七十三章 相亲(番外) 村里黄三娃昨相亲又出了丑。 这下溴大了,村里有黄三都能讨到老婆,手板心煎鱼,有的伙子耳朵虽聋,但长得还可以,俗话,各花入各眼,不定哪就被姑娘看上了呢?总之各种议论飞向黄母耳朵,黄母一气之下,就发了话,他只有单身的命,从今起,不再谈相亲的事。 这娃真是?如果不是因为耳聋,咋会年近30岁,还找不到老婆呢?遭孽?村里老婆子们钻到一起,起黄三娃就直摇头。 起这黄三娃相亲,笑料百出。 18岁,黄三娃谈的第一个女朋友进屋。 农村有一个风俗:第一面,由媒人安排,随便择个地,见了,没意见,再安排去男方家里相见。 这次见面,至关重要。女方父母亲戚,都要擦亮眼睛,男方待人接物,言语不当,甚至一点点纰漏,都会导致这场相亲的失败。 因此,黄家老,在女子进门前一周,就对黄三娃各个方面进行严格的训练。免得在相亲那出丑。 相亲那,男方和女方来人,坐了三桌。 因为女方见过黄三娃,见他长得高大,面目黝黑,实诚,没意见。这次才举家见面。只是女方因为害羞,没同黄三娃过话。而男方也隐瞒了黄三娃耳聋一事。 那时三月气,看起来一切都很和谐。席间,黄三娃也红着脸挨个敬酒。 老长人突然想考考未来的女婿,端起酒杯,就扯到田土问题上。 老丈人先提土地问题。 “三娃,你家土地,一个人有几丈啊!” “一个人一亩田。” 三娃本来耳聋,家里人教他时,就是先教的田有多少,然后才是土地多宽,这下依样画葫芦,就出了丑。 老长人又问“你家一个人多少亩田啊?” “薄地一亩” 老丈人明白了,敢情这是一个聋子娃儿。当即放下碗筷,和老婆耳语几句,老婆又和媒人耳语几句,整个宴席就冷落下来。 黄母知道儿子是聋子的事情露了馅,整个人全身都软了,一道凌厉的目光落在儿子脸上,黄三娃一看情况不妙,放下酒杯,一头栽在床上,又哭又笑,宾客都吓懵了。 女方家的剑端指向媒婆:“一个傻子你也能给我们介绍,你想害了我女儿不成?哼”媒婆的菊花脸再也展不开笑颜,“是男方隐瞒了真相,不能怨我吧!” 宴席没结束,这场相亲会却结束了。 黄三娃也为了一个刚认识的女子昏睡了三三夜。 黄母晚上对着黄豆大的媒油灯出神:“三娃若找不到老婆,我百年归寿后,他怎么办?不行,不管花多少冤枉钱,都得给他找一个。黄母是一个很会来事的女人,花钱请媒婆吃了一顿饭,相亲的事情又安排妥当了。 这次女方只来了两人,女的管男方叫哥。而且女方很干脆,也没有提问题,喜得黄三娃陪着女方哥长哥短地叫得个亲热,酒也灌了不少,最后支持不住,倒床上了。 吃过饭,媒人问女子有意见没?女方羞答答地:“我哥了算。”黄三娃就不用问了,自然是没意见的。 黄母又和媒婆嘀咕一阵,媒婆喜滋滋地:“我看双方都没意见,这事就这样定下来了”。完眼睛看向黄母。黄母笑着从包里掏出一张红票子,很慎重地交给媒婆,媒婆笑着再转交给女子,女子羞答答接过,折叠好,揣进裤兜里。 哥哥见钱收好后,就发话了:“我们回去看个好日子,再请你们来家里耍哈。” “要得,要得。”黄母看着女子,满心欢喜。 送走女方,黄母又和媒婆拉扯了一些闲事,才回到屋里。 刚坐下,一个远方的老表走过来顿足道:“我觉得那两个人好面熟,哦,对了,上次我们村里那个单身汉也谈过这个女的,表嫂哇,你上当了!” 原来,这是一对专门骗婚的夫妻。女人扮相亲女,男人扮家属。 黄母一听,想死的心都有了,一张百元大钞打水漂了不,可在人前丢不起这个人啊!都怪自己,想媳妇儿想疯了。 这次相亲又黄了,还在村里落下笑柄。黄母实在觉得自己底气不足,不敢再轻易让姑娘进屋了,怕黄三娃耳聋的事情穿帮,最后鸡飞蛋打。 这样一晃,黄三就30岁了。黄母表面上不急,可从她头发能看出来。50多岁的人,头发就白了一半多。尽管明里暗里都在操心这事,哪怕二婚的也校可这些年过来,二婚的都没见着一个。 黄母对三娃相亲的事是有些绝望了,考虑再三,决定给三娃存点钱,免得自己百年归寿后,娃娃遭罪。 做好打算,黄母不急了,尽管也有媒婆来提亲,她得先去看,结果对方想,你一个老太婆有啥好看?不见,后来媒婆也不上门了。一直耗到现在。 山穷水今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句诗好似为黄三写的。 村里一个女人,比黄三娃大三岁,育有两子。因为丈夫常年不归,自行起诉,准备离了。 黄母是第一个得到这消息的人。她觉得讨媳妇儿的机会来了。立即打扮一番,提着一斤纸果糖就去了女人家,毛遂自荐,把自己的儿子黄三娃推了出去。并给女人推心置腹地:“这一辈子,自己最对不住黄三,娃娃时候洗澡,水进了耳朵,因为忙着挣公分,没管这孩子,等到发现时,耳朵聋了。弄到现在,娃娃还是单身汉。觉得很对不起孩子。” “如果女人不嫌弃,愿意把自己所有积蓄给他们,就算给两孩子的生活费。” 这番话,让女人感受到了温暖。在婆家10年了,娃娃都学要毕业了,婆家人也没有一句暖心话,女人答应考虑考虑。 黄母察言观色,心里有了几分胜算。开始每去走动,遇到逢场,她就买2斤瘦肉给送去,平常就杀几只家养的鸡鸭送去,法庭判决时,她也鞍前马后地跟着,那女饶心很快就偏向了她。 半年后,判决书下来,两孩跟了女人。黄母二话不,立即带着一家三口,去市上给每人买了一套新衣,又接着安排儿子回家相亲。 黄三对婚姻有没有憧憬,不知道。但对母亲的安排,他欣然接受。就这样,两人见了面,都满意,很快就张罗喜事了。 黄三娃的相亲事也就此结束。黄母每又可以高声大气地话了,村里原来瞧黄三的,现在都闭上了嘴。黄三好话的,都来讨喜糖吃,一个院子又闹腾起来。 进击的河蟹ww.50595/ 第二百七十四章 人贩子与杀人犯(番外) 老张背着锄头行走田垄旁边,黄昏已经临近了,广阔的平原上只有零星几台机器在嗡呜收割着玉米――这是近两年才出现的玉米收割机,它能在完整收割玉米棒子的同时,把玉米秆打得粉碎。 老张在暗暗感叹世界变化之快的时候已经走出了田野,他跨过先人们的墓群和那棵古老的槐树,在夕阳中踏上了回家的路。 他今年五十多岁了,具体是多少岁自己也不清楚,他本人对这种事情是漠不关心的;女儿对此比较看重,以前常会在他生日那回家。不过慢慢地,似乎也淡忘了。儿子要是在的话又会怎样呢?儿子会记得自己的生日吗?他有时候会想起这个虚无缥缈的问题。 老张曾经是有一个儿子的,但在不到十岁的时候被人拐走了,从此杳无音信。自那以后老婆也慢慢变得痴呆,在某年冬的时候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于是老张也无法再次拥有一个儿子了。 过了很多年,老张已经想不起儿子的脸了,连他究竟是多少岁被拐走的也记不得了。甚至有时会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过一个儿子。他脑海里是有一些关于儿子的模糊片段的,但细细去琢磨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了。 老张就这样恍恍惚惚地思量着,沿着土路一直向下走去。一路上有很多随行的汉子,他们大都穿着布鞋,衣物肮脏不堪,满脸的疲倦与满足; 还有很多回家的农车冒着黑烟咚咚哓在路上穿行,上面载着许多被草帽遮掩的妇女。这是农村一年中最喧闹的时刻,也是人心最浮躁的时刻。 他思考着儿子,沿着陡峭的土坡一路走了下来,在土坡的尽头是一座桥,穿过这座桥就算是回到村子了。 一个很突兀的东西使老张从漫无目的的玄想中猛醒了过来。那是一辆白色的轿车,正停留在桥另一头的树下,与农村此时漫的灰黄色调很不搭配。 在它的旁边一对看似是母女的两个人正在拉扯着,女人很生气,不时用手抽打着女孩的背,女孩则一边哭一边用腿抵着地面奋力抵抗。 “我不去!我不和你……我不去!”女孩在抵抗的同时大喊大叫着,脸上涕泪横流。 “今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老张摇了摇头,脚步没有停下――这是大人和孩子之间常见的战争。 他踏上了桥,从桥上走过的时候一直偷偷瞄着那对母女,一有人经过就赶紧把目光收回来――他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这把年纪了还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可是他越看就越觉得哪里不对,对于母女之间的争执来,女孩的反应也太过于剧烈了。 她拼了命地想要逃离女饶掌控,像疯狗一样对女饶手又打又咬;而女饶样子也让老张觉得有些凶恶,她狠狠地抓着女孩胸前的衣服,又是咒骂又是威胁。 这幅景象让老张觉得有些熟悉,但又不上来在哪里见过。就当他刚走过这对母女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了:这场景和自己想象了无数次的儿子被拐卖的画面太像了。 “你不是我妈妈!我不要和你走……” 老张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那两人。 “我怎么不是你妈妈?你不要胡!”女人恶狠狠地。 女人在这时注意到了老张,当她看到老张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时,动作和神情都变得很慌张,用尽全力想把女孩拖到车里去。 老张扔下了锄头,嘴唇开始发白,并且微微颤动着,同时光秃秃的脑门上出现了汗水。 他突然很紧张,意识也有些恍惚了;在恍惚间,他好像看见自己那面目不清的儿子正在被人拖拽上车,儿子呼抢地地挣扎着,但于事无补。巨大粗壮的手马上就要把他抓进面包车,奔往涯海角。 “抓娃娃了!”老张终于喊了出来。 有几个人朝这边看了一眼,但只是远远地观望着。 “你这个老东西不要乱喊!”女人朝老张骂道。 但老张又喊了一声,这次那几个观望的人似乎明白了,立即脸色严肃地跑了过来――抓孩在农村是极大的恶校 在这几个饶带动下,又有很多人跟着跑了过来,呼啦啦地顿时围了一圈,大多数是干完农活的男人。 “她不是我妈妈!她不是我妈妈!”女孩见人围了过来也似乎明白是冲着这个女人来的,更加大声地哭喊着。 “孩子不懂事……”女人被围在中间,尴尬而惊慌地向四周的人解释着,完象征性地打了一下女孩,示意她不要乱话,但这动作却让女孩的反应更加剧烈。 “她把我从妈妈那里带走了,我不想和她走!” “这是个人贩子!”老张突然冷不丁地大喊了一声。 于是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有两个妇女冲了进去把女饶手拽开,抱着女孩就要走,但被女人拉扯住了。其中一个妇女冲女人脸上唾了一口,接着旁边的男人一拥而上,抓住了女人。 女人撕心裂肺地喊叫着,咒骂着所有人,女孩脱离了女饶掌控,两个妇女抱着她急匆匆地逃走了,就像是在躲避灾害。 人群此时混乱不堪,大家都大声吵闹着,女饶尖叫声和男人们的唾骂声混在一起,没有人听得清别人在什么,所有人都在大喊大叫着。 女人用了全力往外跑,但男人们的身躯像黑色的高山一样阻挡着她,并且越压越近。 这个混乱的局面和咚咚作响的农车、黄昏时分漫飞舞的蚊群、翻腾的深黄色河水、在路面在一起,共同构成了这片农忙时节的紧张氛围。 “赶紧打110!”老张大声地建议道,但他的声音完全被这混乱的洪流淹没了。 人群依旧混乱着,女人试图解释什么,但人们都太愤怒了,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在他们眼里,这个女人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那女人似乎被踢了一脚,也好像是被打了一拳,于是男人们就像得到了指令和许可,放下了最后的理智,开始殴打这个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女人。 老张被挤了出去,他激动极了,站在人群中时他和所有人一样愤怒,一样仇恨,当所有饶拳头和脚开始不计后果地落下的时候,他也想上去踢一脚。但他太衰老了,立刻就被暴怒的人群挤出去了。 男人们忘情地殴打着,面目狰狞地辱骂着,他们都用尽了全力在发泄自己的怒火,发了疯似的挥舞着拳脚。女人被打得蜷缩在地上,老张根本就看不见她,只能听见她的哭嚎声和惨叫声。 进击的河蟹ww.50595/ 第二百七十五章 人贩子与杀人犯(番外) 老张满怀激情地看着这群施暴的人,一种莫名的兴奋包裹着他,似乎他自己也在参与其中,似乎正义得到了执行,似乎儿子被抢夺的仇恨得到了缓解。 但慢慢地,当看见这些平日里温和善良的村民突然变得如此残暴的时候,当听见女人不断发出惨叫的时候,他开始害怕了。他模糊地觉得不应该这样,于是他走上前试图阻止这些男人。 这时女人突然发出了一声极为凄惨高昂的尖叫,声音里仿佛囊括了所有伤痛,随后便没有声音了,男人们也逐渐停了下来。 老张赶紧冲上前。 女人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像是死了一样,身下有很多血。男人们都喘着粗气,红着眼睛。 救护车来得很快,当女人被抬上担架的时候,老张害怕极了,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而这件不得了的事将影响他的一生。 男人们都静静地看着,谁也没有说话,现在他们又是温和善良的村民了。过了一会儿,天黑了,人们也都散了。 女孩被安置在李奶奶家里,她年纪还不太大,而且孩子们都没在身边。已经报了警,警察明天应该就会把这个被拐卖的女孩送回家。 但第二天警察还没有来,死讯就已经抵达了。不知道谁传来的消息,说那个女人在去县医院的半路上就死了,医院说脾脏被踢破了,而且颅内出了很多血。 老张起初不是很理解“颅内出血”和“脾脏”的意思,后来听了别人解释才大概明白了:女人脑子被打坏了,于是死了;也就是说,那群男人把那个女人给打死了。 开始的时候,老张很害怕,因为“打死人”这种事在村子里实在罕见; 但想明白了以后便也释然了:那个女人不过是个人贩子,难道殴打人贩子是错误的吗?即使打死了人,那也是在情理之中。人贩子本来就该死,这一切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老张对法律没有什么概念,“打死人”固然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可是法律难道会禁止他们打死人贩子吗?他们是在替天行道,法律难道会因此惩罚他们吗? 想到这里,老张觉得很自豪。他勤勤恳恳劳作了一辈子,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拿来自夸,但这件事让他感到无比自豪,甚至觉得光耀了门楣。他很想对什么人说:“我捉了一个人贩子,还把她打死了!” 于是老张走出了家门,昂首挺胸地走在路上,夏末的阳光照耀在他的头顶,让他觉得很舒服。 一大群人正在路口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老张朝那群人走过去,他觉得那将会是他表演的舞台,他将向众人阐述自己那无与伦比的壮举。 可是走近了才发现那里已经有一个表演者了。 “我狠狠地踢了她一脚,她立马就软了!”小李正在兴高采烈地描述着。 这话引来众人的一片惊呼。 “你踢在哪了?” “脸上,我踢了她的脸。”小李信誓旦旦地说,这时他看见了正在走过来的老张,于是指着老张说,“老张看见了,老张肯定看见了,你们不信问他!” 于是众人的注意力又全部转移到了老张身上。 “对……真的,这家伙踢真狠……呵呵。”老张笑呵呵地回应着,表示对方说的全是真的,但事实上他在事发当天根本就没见到小李。 “那你也打了?”其中一个人问。 老张愣住了,先前的自豪感荡然无存――他并没有打那个女人,殴打刚开始的时候他就被挤出圈外了,这让他觉得很羞耻。 “是我叫人过来的……我打……对……打了,呵呵。”老张挠着头含含糊糊地回答着。 说完这句含糊其辞的话,老张觉得脸很烫,但他也注意到了众人眼中若有若无的敬仰和惊奇,这让他觉得很满足。 老张的自豪一直持续到警察到来的那一天。 当天来了一车的警察,他们都穿着深蓝色的警服,反射着警笛上一闪一闪的光。 老张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他觉得只需要来两个警察,做一些笔录,然后把女孩带走,这事就算完了。至于那个女人贩子,死了也就死了。 这说明事情可能比他想象中的更重要,于是老张更自豪了,在内心深处,他甚至幻想有一面漂亮的锦旗在等着自己。 但接下来的消息完全让老张的幻想崩溃了:那个女人并不是人贩子,而是女孩的后妈。 据警察局传出来的小道消息说,那个女孩的父母离婚了,因为男方在外面有了人,就是被打死的那个女人,后来女孩的爸爸自然而然地和那女人结了婚。 但不知道为什么,女孩被判给了他的爸爸。同样不知道为什么,女孩的爸爸选择让那个女人去接女孩回新家。女孩显然不喜欢她的新妈妈,所以在途径此地的时候,借口撒尿下了车,想用这种天真的方法逃回家,后来那个女人就被打死了。 老张的大脑被惊得一片空白,事情突然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甚至来不及让他害怕。 后来他冷静了下来,也开始害怕了,但细细一想:这个消息未免太过于离奇了,八成是谣言。就算是真的,也不可能归罪到自己身上,因为他根本就没碰那个女人。 尽管如此,老张依然惶惶不可终日,他觉得自己犯了罪,但又说不清楚犯了什么罪。他一直等待着谣言被破除的那一天,等着别人告诉他:那个女人确实是人贩子。 但越来越多的传言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在逐步证明那个消息是真的。 女孩早就被警察带走了,但每天还是有很多警察来村子里,他们拿着那个女人的照片,挨家挨户地寻找当日的目击者。 那天的事情有很多围观者,虽然没有人能说得清到底谁在围观,谁在施暴,但调查的范围还是越缩越小,最终受调查的只剩下一小部分人。 警察找到了小李,因为他曾当众讲述过施暴的过程,一个带着眼镜的警察面无表情地问他: “你打人了?” “没有!不是我!”小李很惶恐,他这一生从未面对过警察的盘问。 “你三天前是否说过,你踢了她的脸?” “我……那是我胡说八道……”小李说这话的时候就像一块水分流尽的海绵,“我当天根本就不在村里。我去了县上,不是一个人去的,很多人能证明!我和这事没关系!” 警察没有说话,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小李战战兢兢地看着脚,大脑里竭力搜刮着词语。接着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像是为了讨好对方似的低声说: “老张干的,他打了,他说是他捉住了那个女人,他亲口说的。” 警察又盘问了其他人,他们大多数都是当天的施暴者,但当警察问起的时候,他们都异口同声地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自己是否打了人,不记得打人的是谁,到最后甚至遗忘了自己当天是否在场。 他们闪烁其辞,众说纷纭,在为自己开罪的时候必然会指控另一个人。但当再次盘问的时候,指控的对象又与前一次不同了。 后来警察注意到,虽然由于案件的特殊性与复杂性,这些人的证词并不能说明什么。但老张的名字却多次出现他们口中,于是警察的矛头指向了老张。 此时老张的惶恐已经达到了极点,自从警察展开频繁的调查以后,他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经常彻夜不眠,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当时的场景,但这只能增加他的惶恐。 所以当家门被敲响的时候,老张几乎想拿起菜刀出去和门外的人同归于尽。 他战战兢兢地开了们,当看见警察的那一刻,老张的腿完全失去了力气。一种跪下去抱着警察痛哭流涕,祈求对方原谅的冲动让他差点哭了起来。 但他还是忍住了,他的理智告诉他,还有最后一个王牌――他没有打那个女人。 一个警察开口了,“是你叫人打她的?” “叫人打……没有……我只是……我以为她是人贩子。”老张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我和这事没关系!这不是我干的!” “是你告诉别人,她是一个人贩子,怎么会和你没关系?如果你不这样喊,那个女人也不会被打死。” “我没有打她,我只是……是他们打的,我想去阻止,可是……” 警察翻了翻一个黑色的记事本,看了看,然后说:“那天你对着许多人说,你打了她?” 老张没话说了,他害怕得要死,并且隐约地觉得,自己完了。 “有谁能证明你没有打她吗?” 老张依然没话说,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证明这一点。他呆滞地看着阴沉的警察,试图找点什么话来辩解,但什么话也想不出来。 警察合上了记事本,严肃地看了一眼老张,然后回过头对另一个警察说了句什么,最后对老张说:“我们还会再来的。”做完这一切后他们便推开门走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人贩子与杀人犯(番外) 老张站在院里,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警察三天内来了两次,问的还是那些问题,但角度更刁钻,更咄咄逼人。像一把剑一样不断戳着老张,让他退无可退,最终只能引颈就戮。 但老张也慢慢地不害怕了,他开始觉得自己罪有应得。如果自己当初不乱喊,那个女人就不会被打死了。在警察的步步紧逼之下,他逐渐相信,是自己害死了那个女人,虽然他没有打她,但她还是死在了自己手上。 所以当第四天警察开车将他带走的时候,他没有一丝委屈。当手铐合上的那一刻,他心里只有对未来的畏惧和巨大的羞耻。 当时门外有很多人在围观,包括当天殴打女人的那些人。他们都看着老张,窃窃私语着。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最合理的解决方式,连老张自己都这么觉得。有人被打死了,就得有人偿命,事情本就该如此,不然还能怎么样?再说,警察总不会乱抓人。 老张不敢抬头,紧紧地盯着路面,这条路他走了无数次了,是他最为熟悉的路,但直到今天他才第一次如此专注地凝视它。 不知道为什么,警车停在离老张家很远的地方。老张在两个人的押送下垂着头走了很远,一直走到尽头,他依然感觉背后存在着很多目光,这让老张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于是就在马上抵达警车停留处的时候,他猛地挣扎起来,转过头大声喊: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可惜他离观众太远了,声音在传播的路上就已经消散尽了。人们只能看见他在远方不安地跃动着,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什么也听不见。 老张被判了七年的徒刑,罪名是“因过失行为而致他人死亡”。这个罪名对于老张来说太过于复杂难懂了,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是囚犯了,原因大概是自己杀了人。 所以当狱友们问他因为什么而进来的时候,他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杀了人了。”于是便没人问他了,大家都觉得这个老头脑子有问题。 当尘埃落定,世界又再次运行的时候,人们都很安详,因为什么都没有改变。 只有老张很不安,虽然他的内心承认了自己的罪恶,但还是感觉哪里不对劲。 当他半夜躺在狱中思考这一系列事件的时候,尽管背后所隐藏的东西对自己来说太过于深奥,可总有某个地方很别扭。 为什么自己莫名其妙地成了杀人犯?自己根本就没碰那个女人啊,既然是这样,他们怎么能说自己是杀人犯呢? 可他毕竟来到了监狱,既然人家判自己有罪,那他肯定是有罪的。可是他又没有杀人,那他的罪在哪呢? 老张在狱中用了七年的时间终于想明白了:自己是给那群暴徒承担了刑罚。想清了这一点他便不再感到羞耻了,所以出狱的那天,老张觉得自己并非刑满释放的囚徒,而是从敌营中逃脱的英雄。 英雄,自然是应该有掌声和欢呼的。 然而当怀着满心的豪壮踏出狱门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落魄。狱门外空无一人,女儿没有来接他,他们早在狱中的时候就断了联系,也没有任何亲戚来接他,连看热闹的人都没有。 老张顿时觉得自己像一条饱经风霜的野狗,一条60岁的老野狗。 出狱的时候是冬天,世界很萧瑟。他寥落地走过小镇中心的街道,又寥落地走进村口。一路上没有任何人和他打招呼,这让他觉得自己虽然脱了囚服,但依然身处狱中。 走着走着,忽然老张发现有路对面一个人正在紧紧地盯着自己,那表情就像是见了鬼。老张心想那可能是一个熟人,于是也紧紧地盯着对方,可是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他,接着那人扭过头,急匆匆地走了。 他一路走过村子,发现虽然已经过了七年,但村子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只是他认得这个村子,村子却不记得他了。 后来站在家门口的时候,老张才想起来自己没有钥匙。但倒塌的院墙向他提供了方便,让他轻而易举地翻了过去。院子里遍地是半人高的杂草,他从院子里进到里屋,找到了钥匙。但开门的时候才发现,钥匙和锁都已经严重生锈了。 老张这时明白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了,连生存都是问题了。所幸第二天村委会差人送了一些救济,后来又断断续续地送过几次零碎,这让他撑了一些日子。 老张一直都不愿意走出家门,因为他听见外面的人都叫他“杀过人的”。 他整日吃着救济,躺在炕上什么也不干,连院里的草也懒得除,就这样浑浑噩噩地生存了十几天。直到外面突然响起了爆炸声,他急忙出去看的时候,才知道过年了。 在老张的记忆里过年应该是这样的:家中都是红色的,屋内燃烧着炉火,孩和大人都围着老人,大家都热情地互相问候着。 于是他就坐在炕上等待着,他觉得总会有人来的,过年不就是这样吗?至少女儿会来吧,虽然她很久都没有联系过自己了,可那毕竟是自己的女儿。 他一直等到了深夜,外面的爆炸声依然在持续,可是他却越来越孤独。于是他下了炕,从抽屉里取出烟锅和烟丝,用火柴点着了,眯着眼吧嗒吧嗒地抽着。 他抽旱烟是想解闷,可是越抽却越纳闷。他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这么多年自己什么都没捞着?儿子没有了,老婆没有了,女儿也没有了,自己还进了监狱,现在连吃喝都得靠救济。 当时在狱中的时候想出的那点模模糊糊的东西,现在完全没有了。老张面对黄土劳作了一辈子,早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只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烟花声像惊雷一样炸在老张的心里,让他觉得很难受。烟花炸了一夜,他的心也就难受了一夜。 三天以后,当村委会的人再次来的时候,发现老张死了。他躺在炕上,那根和老张本人一样古老的烟锅就放在他的头边。 在这种时候死人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大过年的,谁都不愿意沾这晦气。 村里下了很大的功夫才找来两个收尸的,又花了很大的价钱从外地请来了冰棺。 老张的尸体一直停在那座摇摇欲坠的老屋里,一直到十五过后才下葬。下葬的时候没人知道他家祖坟在哪,就在公墓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墓堆很小。 后来王婆婆和刘家媳妇,以及几个妇女在村头聊天的时候说: “我看他是饿死的。” “他家那样破,怕是冻死的吧。”刘家媳妇这样说。 “公安局咋说的?”又有一个人问。 “公安局哪管这事?” “那老头肯定是没脸见先人,羞死的!” 一个一直在旁边玩的男孩忽然抬头笑嘻嘻地说:“他是伤心死的。” 他的奶奶低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抬头参与到聊天里去了,好像完全没有听见。 毕竟他的声音那样小,而且在这种场合显得如此荒诞不经。 第二百七十七章 时间去哪了(番外) 1 梁音在小土坡上坐了很久,捶捶有些发疼的脑袋,眼睛里尽是茫然。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客厅沙发上眯着的,为什么醒了会在这里? 还有,齐皓去哪儿了? 睡着之前,她和齐皓正并肩坐在沙发上,磕着瓜子看电影。 怎么就剩她一个了? 想了半天没有结果,梁音索性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打算四处看看。 入目一片丛生杂草,蔓延得无边无际。 脚下的土地开裂着或深或浅、宽宽窄窄的缝隙,暮色之下,斑斑驳驳,显得有些狰狞。 头顶一轮红日渐渐西斜,迷离的绯色在天空氤氲开来,给这无边野草和皴裂的土地,都镀上了一层金红之色,看着愈发阴森瘆人。 此情此景,让她无端有些害怕。 梁音抱紧自己,轻声叫着“齐皓,齐皓”,以图寻找一些安全感。 不是她不想大声,她主要害怕到时候齐皓没招来,反而招出其他什么人。 “你往哪儿去,铁柱说的是这边!” 声音里带着似风沙磨砺出的粗犷,惊得梁音一个激灵。 她极其缓慢地转头,一个接近一米九的大汉就在离她五六米远的地方,粗壮的肌肉,似乎蕴含无限力量。 “我……不认识你……” 梁音欲哭无泪,这人要是来硬的,她这小身板,连给对方塞牙都做不到。 “阿莲,你怎么了?”大汉往前又走了两步。 梁音不住后退,疯狂地摇头:“我不是阿莲!” 可那大汉根本不容她反驳,抓住她细嫩的胳膊,直接拖着她走。 “放开我!齐皓!” 拼命挣扎的梁音,并没看到大汉的眼神,在听到“齐皓”名字时的闪烁之态。 就这么一路拖拽着,梁音被带到一个村子的村口。 房屋低矮绵延,虽是红砖绿瓦堆砌,梁音却从心底觉出一股颓败之势。 2 恰在此时,有人在村口位置出现。 “救命!” 梁音像看到救命稻草,使劲朝那人喊道。 “二宽?阿莲没去我说的地方吗?” 他居然是“铁柱”! 梁音嘴里发苦,这都什么事儿啊。 她不经意间抬头,“苗家村”三个字映入眼帘。 脑子轰然炸开,齐皓家不就是苗家村的? 只不过他随母亲姓齐,还有个妹妹则随父亲姓苗。 “你认识齐皓对不对,他在哪!我是他女朋友,我叫梁音,根本不是什么阿莲!” 她本是诈他们一下,毕竟梁音也不知道这个村子是不是重名。 但两个男人脸上的不自然,让梁音确定了答案。 趁他们愣神之际,梁音猛地转身,可惜刚跑出没两步,就后颈一痛,接着便人事不知了。 待她再次醒来,只觉头更疼了。 身上也很不舒服,梁音动了动,发现自己似乎被捆起来了。 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黑黢黢的。 外面偶尔几声犬吠,除此之外,再没一点儿生息。 梁音有些头皮发麻,心里深藏对未知的恐惧。 “吱呀”,好像门开的声音响起。 一道刺目的光线照进来,激得梁音久于黑暗的眼睛,流出了生理性泪水。 “醒得正是时候。” 一个老者的声音,带着行将就木的腐朽,听得梁音有些不舒服。 “我不是阿莲,你们弄错人了。让齐皓来,我是他女朋友。” “好,这就让你见齐皓。” 老人示意,梁音就被抓他来的那个二宽架起,往外走去。 对老人的好说话,梁音心里升起一丝警惕。 这份警惕,在她看到一个被红布盖着的东西时,达到了顶点。 梁音直觉认为,那里藏着的东西很危险。 “铁柱,把红布掀开。” 红布被掀开后,露出的,竟然是一个黑色的牌位! 3 梁音强作镇定,问道:“齐皓呢?” 老人浑浊的眼珠盯着她,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你去看看牌位。” 梁音一动不动。 实在不是她不想动,而是她的脚根本不听她使唤。 “铁柱,你把牌位拿过来。” 铁柱依言,直接把牌位递到梁音面前。 牌位上的字体端正遒劲,“齐皓”两个字赫然入目。 梁音止不住浑身颤抖,牙齿打架得厉害。 “同名?” 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她开口道。 老人听了,哈哈大笑。 光洁的粉色牙床露在外面,让梁音不由“呕”了一声。 老人马上面色一沉,说道:“你要见齐皓,我便让你见齐皓。见完了,就抓紧吧。” “抓紧……什么?” “成亲啊。” 梁音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里的摆设,可不就是喜堂的模样! “我不是阿莲……” 梁音做着最后的挣扎。 “一拜天地!”二宽直接喊道。 铁柱一手拿着牌位,一手从怀里掏出个红盖头,盖在梁音头上。 “齐皓,你快出来!” 被迫下拜的梁音,此刻终于爆发了恐惧掩埋下的愤怒。 “小音。” 熟悉的声音总算响起,梁音却再也感觉不到,那份他曾经给予的安全。 “到底怎么回事!” 她的头越来越疼,简直快要难以忍受了。 “《桃花源记》,记得吗?” 梁音不明所以,高中课文和这有什么关系。 “把盖头给我揭开!” 她话音才落,视线就一片明晰。 “齐——” 她面前的齐皓,脸色苍白,身上穿着的,也并非这个时代的衣物。 “是不是头很疼?” 齐皓声音刻板,机械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 梁音皱着眉头,心中不安无限扩大。 “因为,你回到这里后,时间便重新叠加到你身上,会有一时的不适。” 他说的是“回到”,而不是“来到”。 “齐皓,我需要真相。” 他们恋爱三年,梁音直到这一刻才发现,她根本不了解齐皓。 “世人不知,桃花源非只一处。每个时代都有桃花源,我们所在的苗家村,便是宋朝时的一处桃花源。” 梁音再瞥齐皓,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似乎确实是宋制。 “可这里……” 一共就三个人,加上齐皓也不过四个人,死气沉沉好似棺材地一般,哪里有桃花源的样子? 4 齐皓淡淡扫了梁音一眼。 一样的眉眼,从前柔情蜜意,现在却让梁音有些胆寒。 “桃花源中的原住人口,是固定不变的。老人死去,便有新生儿诞生。生死往复,循环不息,依循天道而行。而你,打破了这份平衡。” 梁音气笑了,她不过二十三岁,宋朝发生的事情,和她有什么相关? 等等,齐皓说,她回到这里,时间开始叠加? 而她频繁的头疼,正是这后遗症…… 脑海里闪过一些零碎片段,散落如满天繁星,让梁音一时难以拼凑。 “我,是这里的原住民?” 她艰难开口,涩然问道。 齐皓点点头。 “你在这里时叫阿莲,与我自小定下婚约,直待你长大成人,便可嫁我为妻。晋时桃花源有陶潜误入,而我们所在时代的桃花源,也曾有外人误入。” 梁音的脑海里,像视频卡顿一样,忽明忽暗地闪过一个人影。 可是,那人的脸,她却怎么都看不清。 “就是那个人,在你和齐皓成亲前一晚带走了你,也带走了我们这里的‘时间’。” 开口的是老人,他的语气十足咬牙切齿。 “从那之后,村里只有老人死亡,再也不曾有新生儿降生。” 铁柱声音不大,但足以震撼梁音。 “我……” 她一时哑然,那些记忆的碎片,也渐渐清晰。 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很容易被“不一样”所吸引。 刻板的未来夫婿,和温柔解意的外人,她很轻易地,就选择了后者。 带着对外界的好奇,她连东西都没收拾,就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而带她走的那人,那张脸…… 那张脸,不就是齐皓吗?! “不就是你带我走的吗!” 梁音腿一软,就这么坐在了地上。 其余三人,却一点儿都不吃惊。 “你以为,为什么和你成亲的,是‘齐皓’的牌位?” 梁音眼睛里泪光盈盈,除了摇头,似乎不会做别的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为什么三年前才去找你?” 齐皓往前又靠近些,眼神空洞无物。 “我乃村长之子,村长死前,将时间之匙传给了我。时间之匙,可以开启外界与桃源的结界。” 5 “而时间之匙的持有者,非身死不得出村。” 面前齐皓的声音,和梁音脑海里的重合。 她偶然听齐皓说起时间之匙,因为好奇,便央他偷来瞧瞧。 齐皓虽是极刻板之人,对未来的小娘子却很是宠溺。 不止偷来让她瞧瞧,还放在她手心里,告诉她如何用。 她依照他说的,直接用钥匙打开了结界。 虽然齐皓很快重新锁上了结界,但还是造成了影响。 那个外人,就是在那时进入的苗家村。 她不知道的是,事后,齐皓被村长以家法狠狠处置了一番。 “我身死后,时间之匙无人可接管。恰好那时天生异象,我的魂魄得以滞留世间,但时间之匙不知去向。” “它……去哪了?你又是怎么变成的……” 梁音不知道该叫面前的人什么名字了。 “后来我才知道,异象让我与时间之匙融为一体,这使得我可以出村,也不至于结界受损。甚至,还能感知到你和那人在哪里。我附体时,他寿数已尽,并未扰乱天道所定之律。” “就算结界受损,就我们几个人了,还有什么关系呢?” 二宽的话,让梁音心里不太是滋味。 “而且,还让我寻到了解决时间困境的办法。” 梁音知道,这一定与她有关。 “三年前你就找到我了,为什么现在才带我过来?” “因为时机。除了需要将本来断裂的时间线重新接上,即你一定得嫁给我之外,还需要再一次的天降异象。” “就是现在?” 梁音不由抬头看了看外面,似有红芒自天际划过。 “对。” 齐皓肯定了她的想法。 “那……我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她完全没有记忆,回到这里才慢慢记起了。 “你出了村里结界后,就和外世之人一样。会渐渐忘记这里的一切,会入轮回之道。但你回到这里后,时间会重新叠加在你身上,你便会记起一切。” “……对不起。” 一切因她而起,却让旁人承受了本该她承受的因果。 齐皓似乎牵了牵唇,苍白的脸色竟也染了些颜色。 “身为你的夫君,娘子闯的祸,自有我替你收拾。” 梁音面色红了红,轻轻点头。 6 “那这二拜高堂?” 老人说话还是有些阴阳怪气,梁音却是心甘情愿地跪下,将牌位放到一边,拜了桌上的高堂牌位。 “夫妻交拜!” 梁音把牌位放到对面,跪好,一磕到底。 齐皓的身体在梁音跪下时,就直挺挺倒了下去。 梁音想,他大概是魂魄离体了吧。 想到这与牌位的交拜,其实很可能齐皓的魂魄也在陪她一起,她的耳朵,就晕染上了红色霞彩。 在她起身之时,身边的环境忽然开始闪烁。 齐皓的魂魄,也一点点开始凝实。 而老者和二宽、铁柱,身体上的时间也慢慢开始回溯,一点点更年轻,甚至更年幼。 “娘子,与我回去之后,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吧?” 梁音低下头,“嗯”得比蚊子还轻。 “那,你得给我生六七个娃娃,咱们村很久没见新生儿了。” “去你的!” 梁音笑骂齐皓一句,再抬头时,身边叽叽喳喳,热闹非凡。 良田、桑竹,郁郁葱葱。 小径阡陌,人行如织。 垂髫小儿,顽皮可爱。 衣物皆复古,无一丝现代之感。 真好。 她把他们的时间还回来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两不相欠(番外) 1 窗外的知了,一声接一声,陆珈鱼躺在床上打个滚儿,心里哀嚎,能不能闭嘴让我睡个觉! 铃声响起,陆珈鱼随手一捞,“hello?” “明誉的女朋友?” 陆珈鱼愣了一下,“噌”地一下坐起来,“你是谁?他人呢?”对方口气有些调笑,“呦,没想到明誉这穷小子还真有女朋友……” 陆珈鱼没心情跟他废话,口气一下子变冷了,“你想干什么!” “他打了我兄弟,人现在在医院躺着呢,你说怎么办?” 陆珈鱼皱了皱眉头,“我要听明誉说话。” 静了半晌,电话里突然传来明誉的声音,“珈珈,你……” 话还没说完,就消了声音。 陆珈鱼心下明了,“你要多少钱?” 陆珈鱼赔了三千块,从医院出来,明誉低着头,跟在陆珈鱼的身后。看着陆珈鱼沉默不说话,明誉弱弱地拽了拽陆珈鱼的衣角,口气有些委屈,“珈珈,别生气了,要不是他们说……” 陆珈鱼突然停下脚步,明誉没注意撞了上去,看着陆珈鱼瞪着他,明誉讪讪一笑,突然一把搂过陆珈鱼的肩,“你真好看。” 陆珈鱼瞥了他一眼,“切~” “上次跟你说的工作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陆珈鱼手撑着下巴,看着狼吞虎咽的明誉,开口问。 明誉的动作停了一下,接着吃完,没抬头,搅着碗里的面,半晌才说,“我再想想。” 陆珈鱼笑笑说,“明誉,我等你。” 明誉抬起头看着陆珈鱼,静了一瞬,点点头。 陆珈鱼握着手机,在机场大厅里徘徊张望。直到登机提示音响起,还是没有看到明誉的身影。 陆珈鱼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着停机坪,思绪一下子飘远了。 “珈珈,我陪不了你了。”那个时候的明誉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毫无生气,格外让人心疼。 “那我陪你。”那个时候的自己发誓以后一定要和明誉生活在一起,她觉得这辈子都不会有像他这么爱自己的人了。 “美女,久等了。”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陆珈鱼,一回头就看到明誉温雅舒朗的笑,她一下子眉眼弯弯。 2 明誉在离陆珈鱼学校二十几站路的超市里当保安,陆珈鱼的课程很多,只要一有空就会过去看他。 陆珈鱼大四实习结束后,就开始忙着论文和毕业的事情。 明誉告诉陆珈鱼自己已经跳槽到保安公司当了保安a组副主管了。 陆珈鱼很高兴。 去年九月份,明誉说想学计算机,陆珈鱼跑到学校的计算机系找老师,买书,最后送过去。 两个人都很忙,但陆珈鱼有空会过去帮他做做饭,洗洗衣服。 明誉曾经跟陆珈鱼说过,“要好好努力,让你过上该有的生活。” 陆珈鱼埋在他怀里,笑着点头。 周五晚上,陆珈鱼低头搅着自己的咖啡,声音低低地,“我已经跟你说过,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男子一笑,抓住她的左手,陆珈鱼一惊,杯子被碰倒,咖啡撒了一桌。陆珈鱼抽出自己的手,“祁辰,你这样做没有意义。” 祁辰听完轻声笑,“我知道,你想见我。” 陆珈鱼皱着眉头,“祁辰,我觉得你是误会了。我只是把你当做好朋友而已。” 祁辰是陆珈鱼大三寒假参加军旅体验活动时认识的,他刚刚退伍,气质硬朗,眉目间有一股军旅男儿的英气。陆珈鱼自小就有军人情节,所以和他还比较谈得来,祁辰对她也颇为照拂。 除夕晚上,漫天绚丽,陆珈鱼站在窗前听电话,祁辰一句“珈珈,我好想你”惊到了她,细碎明晰的烟火灼灼璀璨,她的眼眸也忽明忽暗,一言不发,挂断电话。 “珈珈,你为明誉所做的不是出于爱,愧疚而已。”祁辰的这句话憋了好久。 陆珈鱼的眸子里寒光乍现,“不要自以为是了!”接着站起身,“祁辰,我们真的没必要再见面了。” “你一定还会见我的。” 祁辰捏着手机,看着陆珈鱼头也不回的背影,一时之间陷入了矛盾和犹豫中。 电话声响起,祁辰接起,眉头紧皱,“我知道了,其实我喜……”沉默了几秒,“算了,没什么。” 挂断电话,祁辰坐在位子上默默发呆。 3 陆珈鱼去了明誉的住处,他还没下班,她做了饭,窝在沙发里等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此时此刻非常想见他。 迷迷糊糊醒来,陆珈鱼望了眼墙上的钟,已经凌晨3点了,灯还亮着,桌上的菜早就凉了。 拿起手机,祁辰的微信? 陆珈鱼呆呆的看着上面的照片,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明誉搂着一个女孩,进了一所公寓,那女孩笑靥如花,神采奕奕,陆珈鱼却只觉得刺眼。 附有一句话:他们在一起两个月。 陆珈鱼打电话给明誉,却只传来提示音: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珈鱼埋头在膝盖哭了起来。 这几次,明誉来找她,陆珈鱼以各种借口躲了过去。 离毕业典礼还有几天的时间,陆珈鱼觉得有些事情不能再拖了。 “那些照片你从哪儿来的?” 祁辰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我说无意间拍到的,你信吗?” “不信。” “呵~我知道他们在哪里?你要见我吗?” 良久,陆珈鱼说,“你六点半在校门口等我。” “呵~”祁辰的口气有点无奈。 “呵什么呵,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 祁辰带陆珈鱼去了金鹭大厦,明誉一身休闲装搂着一名女子,两人边说边笑。 陆珈鱼在他们转过身的瞬间,挽住祁辰的胳膊,言笑晏晏,状似不经意往前走。 转眸间,四人目光相对,空气在这一刹那凝固了。 明誉的手快速从女子的肩上放下来,陆珈鱼的手慢慢从祁辰的臂弯里抽出来。 4 陆珈鱼最近忙于工作,到处出差,接到祁辰的电话时,她刚改好方案。 “hello?” “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 祁辰笑了笑,“好,我去接你。” 陆珈鱼挂断电话,揉了揉眼睛,最近有点累。夜幕已经降临,城市华灯初上,点点光芒闪闪烁烁,陆珈鱼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这是她最常做的事。 和明誉分手已经半年了,最初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但是一忙起来,好像一眨眼也就过去了。 如果明誉的幸福是别人,她当然要成全。 陆珈鱼刚出来便看到祁辰笑着跟她挥手,接过她的箱子,“先去吃点东西?” “嗯。” 祁辰看了眼陆珈鱼,“现在如愿了?” 这没前没后的一句话,让陆珈鱼有点摸不着头脑,露出个迷惑的表情。 祁辰说,“如愿让他知道你也‘变心’了。” 陆珈鱼一愣,然后笑,“就算是分手,也得是我甩他,就是这么争强好胜!” 祁辰无奈笑了笑,“恨能让他心安理得。” 陆珈鱼歪着头看祁辰,“有时候觉得你很自以为是,有时候又觉得你挺聪明的。”随即笑了,“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我知道恨比愧疚好过。” 陆珈鱼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祁辰,还有些事情你并不知道,明誉是他们那里唯一考进省级重点中学的人,他的父母都在老家,对他所做的一切并不知晓。我没有见过他父母,但我能想象到他们的崩溃。明誉的出息不单是光耀门楣,而是他们的精神寄托。” 祁辰说,“那你爸妈知道你们分手了吗?” 陆珈鱼摇摇头,“没告诉他们。虽然明誉当年救了他们,但是我爸妈护短,要是知道了是明誉移情别恋,肯定要骂死他,要是知道是我移情别恋,那得骂死我,两边不讨好,何必?” “你当初为什么喜欢他?”祁辰有些好奇。 陆珈鱼想起从前,心里涌起一丝甜,“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他成绩好吧,你看他又不是特别帅,我觉得关键是,我知道他喜欢我,就觉得他眼光好,很特别。” “真自恋。” 陆珈鱼“哼”了一声。 祁辰送陆珈鱼回家,“珈鱼,你可以有别的选择。” 5 高考前两天。 “明誉,我感觉到了压力!”陆珈鱼一双大眼睛写满焦虑。 明誉伸出手,“把手机给我保管,高考后给你,省得你解压到半夜,睡眠不足,反应迟钝。”陆珈鱼撇撇嘴,赌气不看他,但还是乖乖地上交了手机。 明誉笑着摸摸她的头发,陆珈鱼不爽地想,给我上演“摸头杀”,一脸不服气,等着,到时候“摸头杀”、“壁咚”、“强吻”一应俱全,全套送给你,哼! 高考前一天。 明誉按下“拒接”,他有些奇怪,这是个陌生号码,从晚上11点开始一直打,就算是她朋友亲戚,也不会在考前11点晚上打连环夺命call吧! 屏幕再一次亮起的时候,明誉皱了皱眉,按下了“接听键”,“你好,哪位?”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明誉脸色大变。 高考当天。 明誉缺考,陆珈鱼在学校附近的姑姑家,对一切毫不知情。他们约定考后当晚骑车去本市的边界处。 高考结束。 陆珈鱼没有等到明誉,却得到了明誉被刑事拘役一个月和父母破产的消息。 陆珈鱼脑子一片空白,只记得母亲哭着跟她说,“那小伙子失手把人头砸了。” 陆珈鱼忙问,“那人死了没?” “没,但是伤到了头,重度脑震荡,一直昏迷不醒。” 陆珈鱼有些激动,“他是正当防卫!” 母亲摇摇头,“警察说这属于防卫过当,要负刑事责任!” 陆珈鱼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有人绑架你们?” 母亲说,“你爸爸被骗了,资金周转不过来,欠了债。”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两不相欠(番外) 陆珈鱼去拘役所那天,天空灰蒙蒙的,绵绵小雨。 明誉带着手铐脚镣走出来的时候,陆珈鱼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胡子拉碴、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头发乱糟糟的。 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明誉看着陆珈鱼哭了,笑了笑,“哭了不好看。” “为什么不告诉我?” 明誉想了想,“你的情绪起伏这么大,我心理素质比你好。”他的声音带着点点沙哑,“珈珈,好好读大学,我可能陪不了你了。” “谁说的,我陪你!” 从那时候起,陆珈鱼就觉得,再也没有比明誉对她更好的人了。 画面一下子变得影影绰绰,跳跃到一个漆黑的走廊,陆珈鱼转身四处望,只有她一人,探步向前走,却听到身后“哒哒”的脚步,猛然回头,一对陌生男女手向她伸过来,无论她怎么跑怎么退,都是越来越近。 陆珈鱼一下子惊醒,额间微微出汗,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梦,虽然他们没有说话,但陆珈鱼却知道他们是谁,即使她从来没有见过明誉的爸爸妈妈。 起身喝口水,天色已近泛青白,陆珈鱼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出门跑步。 6 祁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问道,“你何必绕这么大个圈子,直接说不是干脆利落?” 明誉在昏暗的灯光下,表情模糊,“直接说她不会相信的,她会觉得是我拍拖累她。” 祁辰笑,“难道不是吗?” 明誉摇摇头,“阿辰,我自己并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给她好的生活,女孩的青春那么短暂,我只是想让她在青春当好时多一种选择。如果我在未来有能力了,而她还没有找到幸福,我会重新追求她。” 祁辰问,“你怎么知道她不愿意跟着你吃苦?” “我知道她愿意,但我不愿意。她一直觉得对我有亏欠,但我想让我们彼此两不相欠,这样才能去投入爱情本身。” “所以你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戏,让她以为她自己成功骗过你,你会恨她,对不对?” 明誉表示默认,“阿辰,她知道恨比愧疚好过” 祁辰有些无语,“我说呢?你刚开始找我帮忙我还以为纯粹是感情淡了,搞这么一出让她主动提出分手。搞半天,完全相反的啊,你说你是不是闲得发慌!你们怎么可能两不相欠,是,你因为救她父母有了犯罪记录,她对你有愧疚,然后你以为用自己的‘绝情’伤害她一次,她就会觉得这抵消了吗?你明明也知道她拉我出来不过是为了让你恨她,让你心安理得!我说你这人平时挺聪明,这会儿怎么一根筋啊!要是让她知道是你用这种方式抵消她的愧疚的话,她恐怕想扇死你!” 明誉笑,“嗯,她脾气是有点不好。让她觉得我可以心安理得就挺好了,这样她愧疚也可以少一点。” 祁辰叹了口气,“她好像已经知道你跳槽到保安公司当所谓的副主管这件事,是假的了。她一直在关注你的消息,而且她会想法设法地帮你,我倒要看看,你这个疯子要怎么做到两不相欠!” 明誉笑了笑,“我在自学计算机,这个行业的宽容度更高一点儿。”说完又想到了什么,垂下眼眸,“你知道我前两年为什么一直不愿意过来吗?” 祁辰疑惑,“你不是说因为那工作是沈旭尧介绍的吗?” 明誉说,“沈旭尧只是其中的小部分原因,最主要的是为了让我爸妈接受这个现实,否则他们还一直想找到珈珈。前年,他们回老家了,说不管我了,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我是真的让他们失望了。” “你的意思是你爸妈还从没见过珈鱼?” 明誉摇摇头。 “那他们见过珈鱼的父母吗?” 明誉依旧摇摇头。 祁辰顿时竖起了大拇指,“你是怎么做到的?厉害了!” 明誉笑了,“不过是因为我跟警察说家里人身体不好,不想刺激他们,我已经成年,可以为自己的事情负责,不要通知他们。他们也是看我可怜,加上珈珈的爸妈拼命为我说好话,他们才同意了。” “你竟然骗警察!那也算是我半个同行呢。” 明誉说,“当时心想的是,如果我爸妈知道是珈珈,那么珈珈可能这辈子都得不到他们的承认。现在我还是觉得当时做得对!” “你说你小小年纪,心思如此缜密,简直可怕!” “你不知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吗?” 说着说着两人都笑了。 祁辰看明誉倒酒,神情有些恍惚,他又想起陆珈鱼拒绝他的模样,心里苦笑一声,举杯一饮而尽,罢了,就当一切没发生过吧! 明誉不知道祁辰爱上了陆珈鱼,而且表白被拒;陆珈鱼不知道祁辰和明誉是旧时,而且还是‘帮凶’。 7 祁辰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接到陆珈鱼的电话,“喂?”听到对方的话后,回答有些心虚,“我出差了,不在本市。” 玻璃门响了两声,祁辰一转身便看到陆珈鱼站在那里,巧笑嫣然。 他的脸一下子僵住了。 “怎么想起过来了?” 陆珈鱼说,“为了我刚才的问题,你那天走的时候说的‘一对儿疯子’是什么意思?” 祁辰哈哈一笑,“珈鱼,我随口一说的。” 陆珈鱼说,“如果是随口一说,你刚才为什么说谎呢?你说谎的样子真的很心虚。” 祁辰的笑容一下子变得很狼狈。 …… 祁辰在陆珈鱼起身走的瞬间,叫住她,“珈鱼,对不起,但‘喜欢你’这件事没有骗你。” 陆珈鱼语气平静,“我不会告诉他的。” 近来都是阴雨绵绵,陆珈鱼有些感冒,昨晚吃了药,今早一下子睡过了时间,匆匆起来收拾东西赶飞机。 在机场陆珈鱼还是有些晕晕沉沉的,一路睡到飞机降落。 忙完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了,陆珈鱼一天没吃饭,这会儿觉得饥肠辘辘,便徒步走街串巷觅食去。人流攒动,陆珈鱼看着前面的身影,瞬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明誉一身西装,拿着公文包,跟身旁老总模样打扮的人握手言笑。 陆珈鱼抬眼望了望,嘴角扬起来,等两人寒暄完,陆珈鱼悄悄跟在明誉的身后,拐个路口,陆珈鱼加快了脚步。 “嗨!” 陆珈鱼吓了一跳,明誉靠在墙上看着她笑,“哪儿有人跟踪像你这么近的?” 陆珈鱼的小皮鞋“噔~噔~噔”这么一步一步靠近他,明誉还是笑着。 “啪~” “笑得真欠扁!”陆珈鱼一字一句说,“混蛋!” 明誉点头,神色认真,“珈珈,是我混蛋!” “这三年躲得挺远,‘两不相欠’挺好,我们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再见!” 陆珈鱼瞪他一眼,踩着自己的小皮鞋转身走了。 明誉跟在她身后,心里一边暗骂祁辰,一边解释,“珈珈,我说的‘两不相欠’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想你一直背负太多……” “闭嘴!” 明誉跟在陆珈鱼的后面,想尝试牵她的手,被她甩开,再牵,被踹一脚,再牵…… 第二百八十章 千里姻缘一线牵(番外) “你,不悔?” “不悔!” “罢了,真真痴儿。” 1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临街的茶棚里,三三两两的客人凑在一起,喝茶闲聊。 “听说了吗?裕王家的凤尾花开了,红艳艳的颜色,可是美得不得了呢!!” 正在喝茶的她闻言先是一愣,继而扶了扶头上的黑色斗笠,将碎银子放在桌上,道:“小二,结账。” 清清亮亮的嗓音,伴着如酥春雨,交织成了一曲动人的旋律。 她脚步急促,只顾低头疾走,却冷不丁撞到了人,“啊呀”一声低呼过后,她慌忙道:“实在抱歉,我……” 抬头的瞬间,她的眸子里,仿佛闪过千山万水,终是化作一缕悠长的叹息。 “无妨。”温润的嗓音,如一股清流,注入她的心里,抚平了她的焦躁。 “姑娘为何如此行色匆匆?”他略一低手,扶起摔在地上的她,问道。 “我……寻人。”话是这么说,她的眸子却只定定地看着他,好似痴了一般。 “姑娘,在下脸上可有什么不妥?”那人好看的眉头皱了皱,疑惑地问道。 “没,没……是我唐突了。”她纠结地用手指绞着衣摆,想扯一扯他的袖子,却怯懦地不敢动手。 “姑娘,既是如此,那在下还有急事,先行告辞了。”说完,不待她答话,他便施展轻功,绝尘而去了。 “他……忘了我啊……”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掉个不停。 2 凤尾花殷红似血,还是和从前一样艳到了极致,只可惜…… 她不是来看花的,而是,看他的。 裕王府门口人山人海,她费力地挤到了最前面,却仍是只见花,不见他。 “裕王殿下出来了!”正当她失望地打算离去的时候,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是他!她的眸子亮了亮,却在看到他身边艳若桃李的美人儿时,又黯了黯。 一袭朱红色曳地长裙,衬得美人儿肤若凝脂。 樱口涂朱,指染蔻丹,头上簪着的,正是那艳到极致的凤尾花。 眼尾一颗泪痣,更显楚楚可怜。鬓若堆鸦,眸似点漆,这样一个美人儿,站在风姿卓然的他身边,真真儿是人比花娇,一对璧人。 她着红,他衣黑。而衣服上的金丝滚边,衬得他气质更是出尘。 他束发用的,是一枚未加任何修饰的羊脂玉环,但不知道为什么,上面竟然透着丝丝红痕。 她凝视了他许久,复又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左脸,苦笑了一下。转身待走,却因着想起了某件事,最终,还是收住了脚步。 她的左脸上,是一大片烈火灼烧的伤疤,虬结交错,甚是可怖。 “祁玉……”她喃喃道,眼泪又不争气地湿了眼眶。 “有刺客!” 她闻言抬眸,不禁凛然一惊,竟有十几名蒙面人往他的方向杀去,且身法透着诡异,观之十分危险。 见此情景,她蓦地抽出腰间软剑,足尖轻点,一下就掠到了他的身畔。 “是你?”他的声音透着些许讶异。 “殿下,您认识她?”红衣美人儿好奇地问道。 “一面之缘。” 她面纱下的唇轻咬,一面之缘啊?在他眼里,他们,居然只是一面之缘。 红衣美人儿点了点头,手上拿着一柄漆黑如墨的长鞭,护在了他的另一侧。 她们二人左右相护,他自己的手里亦是提着一柄长剑,且战且退,待入了裕王府内,他们才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在关门之前,一枚羽箭悄无声息地往他的方向而至。 他正和红衣美人儿低声交待着什么,所以并未注意到。 待她发现之时,已来不及提醒他躲闪了。 仿佛本能反应一般,她横身,挡在了他的身前。 噗嗤一声,羽箭入体,疼痛的感觉让她忍不住轻吟出声。 这一声痛吟,成功地吸引了他们二人的注意力,待看到她身上的羽箭时,他的眸子,幽邃更重。 “姑娘你……”她倒地的时候,斗笠也碰掉了,所以他看到了她狰狞的半张脸,可惜她已经没办法遮挡了,因为她痛昏了过去。 3 昏昏沉沉中,她仿佛又回到了那时,同样的草长莺飞,同样的凤尾花开。 “祁玉……”呢喃着他的名字,她紧皱的眉头,彰显着此刻的痛苦。 “张老,如何?” “有些麻烦,这箭极为歹毒,不止带有倒刺,还有血槽,若长时间不拔出,恐会令这位姑娘失血过多。但……若拔出的话,箭尖上的毒便会破裂,扩散全身。”被称作“张老”的老者摸了摸胡子,皱眉道。 “这……” “殿下,不如把她交给绛红吧。”红衣美人儿低垂着眸子,说道。 “你有办法?” “是。” “罢了,那便交予你处理吧。务必将她医好,若不是她,我怕是……”他话虽未尽,眸子里却是闪过了一道寒光。 “殿下放心,烦请殿下和其他人先行离开。” 他点了点头,吩咐了一声,带着屋里的其余人都出去了。 只剩绛红,和她。 “抱琴,三百年不见,你竟没认出我……”绛红的声音,透着一丝复杂。涂着蔻丹的手指,在她丑陋的左脸上轻轻摸了摸,然后,狠狠地掐了下去。 脸上的疼痛让她有些难耐,她忍不住轻吟出声。 “抱琴啊抱琴,你也有今天!”红衣美人儿阴阴一笑,手里多了一个翠色小瓶,里面装着的,却是一条漆黑如墨,长得十分丑陋的虫子。 “抱琴,真是便宜你了,我这能迅速生肌续骨的小黑,可不是什么人都用得起的。”绛红说话间,猛地拔出了她身上的羽箭,接着以极快的速度把那条黑色的虫子倒在了她的伤口上。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凡是那条虫子舔过的地方,竟然奇迹般地很快就愈合了。 “哎呀我忘了,还有毒没解呢,可真是麻烦。”可绛红的语气,却一点儿也不像想给她解毒的样子。 她的身上一层黑气笼罩,很快蔓延到了脸上,可过了一会儿,居然又冒出了一股白气,两相纠缠之下,黑气最终居然消失了,一点儿不剩。 “那个老不死的,果然把它给你了。”绛红美丽的脸,因为气愤而有些扭曲。 她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看到坐在身边的绛红,却不见他,忙问:“他……咳咳。” “你问裕王殿下?他很好。”绛红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温柔地说道。 “那就好……”她松了一口气,他没事就好。 黑色的虫子已经被绛红收起来了,而她没看到的是,她的伤口附近,一缕青黑色的气体,悄悄往她心脏的位置钻了过去。 却在还未抵达的时候,就被一股白气挡住了。 绛红恨得暗暗咬牙,表面上仍不动声色:“我看你也累了,先在这儿歇会儿吧。” “嗯。”她确实很累,于是再度闭上了眼,陷入了黑甜梦乡。 待她再度醒来的时候,身边坐着的,是他? 第二百八十一章 千里姻缘一线牵(番外) “你醒了?”温和的声音,一如既往,让她忽然没来由地生出一股勇气,抓住了他的手。 “祁玉……”这个藏在她心底许多年的名字,终于在他的面前,又叫了出来。 “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在下乃是裕王李茂祁。” “你就是祁玉……”她的神情里,带着孩子气的天真。 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却很快隐藏好了:“姑娘,你饿不饿?我吩咐厨房给你做些吃的?” “我要吃红枣糕。”她糯糯地撒娇。 “嗯,阿清,进来。” 不多时,一个剑眉星目,身佩长刀的少年快步上前。 “爷,您找我?” “吩咐厨房做些红枣糕,端到这里来。” “是。”少年临走之前,似是不经意间看了她的方向一眼,方才退了出去。 浓香四溢的红枣糕端上来的时候,她无甚血色的脸上,染上了些许红晕。 甜香的味道,让他的眉头都不由松了松。 她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儿咬了一口,嚼了之后愣住了:“祁玉,你想起来了?” 他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眸子里满是疑惑。 “这味道,和多年前的一样……” 他竟然还记得她喜欢在红枣糕里加上些许陈年桂花酿,让枣糕的芳香更加馥郁。 “姑娘,你认错人了。还有,今日之事,我怀疑,与你脱不了干系。”他的耐心告罄,不打算陪她演戏了。 “什……”他的手抓在了她的手腕上,枣糕,掉在了地上。 “你一直强调我是你认识的人,想必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然后不惜使用苦肉计来博取我的信任,真是用心良苦。说,你究竟是谁派来的?!是我三哥还是四哥!” 他的手劲儿颇大,抓得她手腕生疼。可身体的疼,远不及心里的疼来得痛苦。 “我真的认识你……”认识多年前的你,那个小轩窗下,泼墨梅花的你。 “哼,你是算准了凤尾花开,我必会出现,才想到这么一出苦肉计是不是?”裕王温润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些扭曲。 “我并没有……”她的解释无力又苍白。 “世人皆知,绛红乃我的宠姬,她独爱凤尾花,所以每逢凤尾花期,我都会和她一同出现,你会不知?!” “你们……竟是这种关系吗?”她的身子摇摇欲坠,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来人,将她押入大牢,待我亲自审问!”他皱皱眉,看都没看她一眼,朝外吩咐道。 “我绝不会害你,从前是,现在亦是。”她并未打算乖乖就范。 “她说得没错,真正想害你的,是我!”绛红身姿摇曳着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说什么?!”裕王有些懵了。 “我以为那东西在你身上,谁想到,居然被死老头子给了抱琴!”绛红不屑地瞥了裕王一眼,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谁!”她挣扎着起身,却还是把裕王护在了身后。 “我是曼珠啊。”绛红微微笑着说道。 “居然是你?!”抱琴长剑出鞘,刚要上前,却不想,被身后的裕王,一剑穿胸。 “哈哈哈,你没想到吧?他早就被我下了傀儡蛊,只要我想,随时都能控制他。” 抱琴身上的白光又一次出现,只不过,比前几次弱了不少。 “祁玉……” “你一个堂堂阎王殿里的白无常,居然爱上了黑无常,只可惜,他根本不领你的情,真是悲哀啊抱琴。”曼珠说话毫不留情。 “我知道他一直只把我当小妹妹,但那又如何,我爱他,本就是不图回报的。”抱琴咳嗽了几声,手却仍然想摸摸裕王的脸。 4 “你这又是何苦呢?”说话的,竟然是阿清。 “你是?”抱琴有些疑惑地问道。 “当年阎王将我的三魂七魄分别投胎,裕王只承载了我的一魂一魄,而阿清这个身体,则是承载了另外的。” “你才是,祁玉?”抱琴有些茫然了。 “是。”阿清手一挥,裕王便昏倒了,那把长剑也被他震成了粉末。 “祁玉,我好想你……”抱琴扑到了阿清怀里,哭诉道。 阿清抱着她,拍拍她的后背,然后,从后面,把她的心掏了出来。 那是一颗七窍玲珑心,犹自带着血光。 “你……”抱琴口吐鲜血,软软地坐在了地上。 “裕王身上有黑无常的一魂一魄,我并未骗你,但是,黑无常,也只剩这一魂一魄了。”阿清的声音,带着残忍。 “不错,我亲眼看着阎王把黑无常的魂魄剥离,只一魂一魄投胎,剩下的,都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曼珠接口道。 “为……什么……”她不明白,给了她七窍玲珑心,让她来找黑无常的阎王,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他触犯了天条,爱上了你!”此刻出来说话的,居然是“张老”! “阎王大人?!”阿清面色一变,就打算跑。 “不过一个偷窥他人记忆的蜃妖,也敢在这儿猖狂!”张老袍袖一伸,就把那颗七窍玲珑心从阿清的怀里卷走了。 阿清和曼珠虽然不甘心,却也不敢造次。 “阎王大人,那您……为何还让我出来找祁玉?”抱琴的眸子里满是痛苦之色。 “为了让你死心,然后好好在阎王殿内当差。也为了让黑无常那个家伙早日从地底下出来继续给我干活儿!”阎王气的胡子都直了。 “您早就知道祁玉只有一魂一魄投胎?” “不错。” “可我不明白的是,一魂一魄的人,非呆即傻,他怎会?” “我若是不以障眼法让你相信黑无常是好好转世投胎的,你岂不是会大闹了我的阎王殿?” “那阎王大人怎么就确定,我之后不会大闹阎王殿呢?” “那你就再也见不到黑无常了。”阎王老神在在地说道。 “大人,恐怕连您都不知道的是,七窍玲珑心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可以让曾拥有它的人许一个愿望,任何人都不得干涉的愿望。”抱琴笑了,唇角牵起了一朵狡黠的笑花。 “什么?!”阎王大惊,却仍然没能阻止抱琴许愿。 “我愿,祁玉从十八层地狱超脱投胎。” “即使这样,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的,阎王殿上的无常,姻缘簿上根本没有你们的红线。”阎王叹了口气,说道。 抱琴笑了:“七窍玲珑心实现人的愿望,怎么可能没有代价呢?我就快魂飞魄散了,在此之前,希望阎王大人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 阎王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5 她最终,变成了黑无常的那根姻缘线,即使不能和他在一起,却也能让他再也不用受到任何束缚,安安心心地成亲生子,这对她来说,就够了。 他以身饲地狱,换得她不被天条所累。那她,就还他一世姻缘,即使不能相守,作为他的姻缘线,也算是以另一种形式和他在一起了吧。 第二百八十二章 阴谋(番外) 1 朝云随意在身上抹掉匕首上的鲜血,脚下一个纵跃,上了院墙。 这是她成为成阳王府的鬼卫后,杀的第三个人。 她其实有些不明白,这三个无甚特别的人,为什么非死不可。 不过是一个病歪歪的乞丐、一个风华正茂的妓子,以及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妇。 他们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很容易死。 她甚至不用耗费太多力气,就能要了他们的性命。 明明王府随便找个暗卫来,就能无声无息结果他们,何必非让她这个鬼卫来杀? 鬼卫十分来之不易,百名暗卫方出一个。 王府鬼卫一共就十人,皆隶属成阳王。 她做鬼卫倒不是为飞黄腾达,只是想名正言顺地站在那个男人身后。 谁让她区区一介民女,竟敢肖想那生来尊贵,高高在上的王爷。 2 回到王府,换好衣服,朝云才去复命。 成阳王躺在贵妃榻上,懒洋洋地吃着侍女喂给他的、剥好皮的水晶葡萄。 跪在底下的朝云,只敢偷偷抬眼觑他。 待她汇报完,成阳王起身,脸上闪过一抹兴味。 朝云不知为何,竟不由打了个冷颤。 膝行退下后,她匆匆回到自己居住的小屋,蹙起的眉头却像缠在一起的线团,怎么也无法解开。 她深知,作为鬼卫,除了对王爷忠诚,不应有太多想法。 但是,朝云就是控制不住去想王爷的眼神。 那抹眼神里的志在必得,若在平时,朝云并不会多想。 但在她执行完如此奇怪的暗杀令之后,就不得不让她起疑了。 左右王爷没再吩咐她做事,朝云换了夜行衣,仗着轻功卓绝,纵身离开王府。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另有一夜行人自王府潜入夜色,方向与她无二。 “鱼儿,咬钩了。” 那生来尊贵的人,骨节分明的手捏住一枚暖玉棋子,自顾自下在棋盘上,说道。 3 妓子所在的百花阁,离王府最近,朝云便先去了此处。 百花阁这迎来送往之处,并未因入夜而人烟稀少,反倒门庭若市。 被杀的妓子直到现在还没被发现,足见朝云行事之隐蔽。 怕是这里的人现在还以为,她不过是风寒未愈,正在歇息。 朝云熟门熟路地来到那妓子的房内,幽幽暗香掺杂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委实说不上好闻。 她轻手轻脚地翻着房内的东西,看完又原封不动地放回去。 皆是女子惯有之物,朝云翻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或许,确实是她多疑了吧。 就算不是作为鬼卫,她既然爱慕王爷,这般怀疑他,也不太好。 朝云转身之际,好巧不巧的,月光透窗而入,照亮雕花木床脚下。 一点晶莹映入朝云眼帘,她不由自主往前走了几步,矮身蹲下。 那是一个蝴蝶发钗,看样子,似乎年份已久。 朝云捡起它,借着月色,放在手中细细端详。 蝴蝶雕得纤毫毕现,即使发旧,却丝毫无损,足见主人的爱护。 朝云抿唇,轻轻敲击钗身。 之后,发钗被她捏在手里,一旋即开。 她不过是猜测,没想到小小一支珠钗里,真的暗藏乾坤。 4 朝云倒了倒,出来一个细细的纸卷,泛着暗黄色泽。 待她展开,四四方方的小纸条上,只写了一个字。 跑。 朝云不解其意,但明白此处不宜久留,没再看一眼床幔后被她杀死的妓子,便施展轻功离开了。 她下一个目的地,是老妇所在的地方。 老妇以为人浆洗衣裳为生,所居之地是个破庙。 说是庙,不过有片瓦遮头,四面都漏着风。 老妇静静躺在小庙中央,闭着双眸,神色安详。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睡着了。 朝云仍记得老妇脖颈上粗糙而褶皱的手感,让她心里有些不适。 努力甩头以期忽略这种感觉,朝云开始四处翻找。 不多时,她就在斑驳的佛像后面,发现一个翠蓝色布包。 里面只有一个拨浪鼓,也是旧物。 朝云略一思索,拆开鼓面。 又是一张泛黄的纸条。 上面仍然就一个字,跑。 她本是出来解惑,可现在,她反而更迷惑了。 5 朝云从破庙出来时,天边微微透出一线亮光。 她有些不确定,是要继续找人,还是回王府。 只纠结片刻,朝云便有了答案。 她纵身而去的方向,与王府刚好相反。 乞丐栖息之所,是一处桥洞。 他本就无甚血色的面容,死后更加惨白。 乞丐身无长物,只有一个要饭的破碗。 问题不会是在碗底吧? 朝云拿起脏兮兮的饭碗时想道。 随后她不由失笑,怎么可…… “能”字还未出口,碗底已被她打开。 一模一样的小纸条躺在碗底。 朝云僵硬着身子,低头看了一眼。 又是个“跑”字。 三个人,三张纸条。 字迹、纸张,全都一样。 巧合? 朝云想这么认为,可现实似乎不允许。 浑浑噩噩踏入王府,朝云不知道的是,王爷早已等她多时了。 6 与王爷一道的,还有鬼卫首领。 朝云面上血色尽褪,未经允许擅离王府,还让王爷等她。 “扑通”一声,她跪在了地上。 王爷神色淡淡,问她去了哪里。 朝云脱口而出,去散散心。 她想,自己第一次杀人,还一次三个,心生不适应该很正常。 王爷还未开口,鬼卫首领已经把朝云去过的地方一一说出。 朝云骇然,首领为什么跟踪她? 仿佛看出她的困惑,王爷笑了。 恍若云收雨歇,乍见虹色。 可朝云一点儿欣赏的心思都没有,心中盛着满满的恐慌,和压都压不住的疑惑。 “你怀疑本王?” 朝云摇头,忙言“不敢”。 “既然如此,本王就破例,告诉你为什么让你杀了这三个人。” 低着头的朝云,唇角不受控制地扬起了一点。 这是不是说明,王爷待她是不同的? 7 “狸猫换太子,可听过?” 清朗的声音响在朝云耳畔,她点点头,这是她小时候便听过的故事,只是,听谁说过呢?她却有些记不清了。 “你是否心悦本王?” 第二百八十三章 阴谋(番外) 朝云的脸“腾”地一下遍布红霞,头垂得更低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朝云茫然抬头,她怎么想不起来呢? “不记得了?” 怎么会呢,她明明记得,可脑子里偏偏好似一团浆糊,混乱一片。 “那你是否记得,本王最擅长的武器是什么?” “王爷最擅长以梅花针取敌人死穴。” 一击必杀,几乎未有失手。 梅花针极细,也极韧。 “不错,世人却不知,除杀人外,梅花针还有个用途。” “什么?” 话方出口,朝云惊觉自己的不敬,正要请罪,就听王爷缓缓开口:“封忆、改忆。” 才九月的天气,朝云却有冷意入骨之感。 “想到什么了?” 她恋慕王爷,但从何而起? 她是鬼卫,但何时、何地受训? 朝云头疼欲裂,不敢再想下去。 那个她一直觉得温润清朗,好似初霁雨后的声音却不肯放过她。 “本王为什么让你杀那三个人,你想不想知道?” 朝云一边捂着脑袋,一边死命摇头。 “无趣。罢了——” 朝云刚松口气,耳边忽闻破空之声。 几枚梅花针不偏不倚,插入她头上大穴。 “啊!!” 8 她想起来了。 那根本不是什么老乞丐、妓子和老妇。 那是王府曾经的管家、她的贴身丫鬟和奶娘。 奶娘自小照顾她到大,那拨浪鼓,便是幼时哄她之物。 丫鬟与她情同姐妹,打小便在一处。那蝴蝶珠钗,是她赠与她的及笄之礼。 至于老管家那个破饭碗,是她着人做来,送给老管家的。 饭碗即“饭碗”,老管家以为是她会让他做一辈子管家,其实,她是想好好奉养这个疼爱他的老人家,为他养老送终。 里面的字条,皆出自她手。 她及笄以后,奶娘将一件天大的秘密告诉了她。 “狸猫换太子”,成阳王府里,本来应该长大的,是个小郡主,而不是现在这个成阳王。 因为老王爷那时宠妾,老王妃便将小郡主换成了小王爷。 本来,朝云是要被处理掉的。 奶娘当时是老王妃身边的嬷嬷,就是她负责这件事。 可她终是没舍得扼杀朝云,带着她悄悄离开了。 老管家早就对她有情,也离开了王府。 至于丫鬟,则是他们收养的小女儿,也是万一被发现,朝云的替身。 朝云恨死自己了,她为什么要偷偷跑出家,就为了质问她那个狠心娘怎么忍心抛弃她。 没想到老王爷和老王妃早已离世,她遇到的,是现在的成阳王。 她更没想到的是,这人一张好面皮,却心肠歹毒。 封锁她的记忆后,将她扔到暗卫堆里,任她自生自灭。 她命不该绝,爬出那暗无天日的地方时,竟又被他篡改记忆。 出来第一件事,就是让她杀了她最珍视的三个人! “他们三人的记忆,是不是也和我一样?” 乞丐、妓子、洗衣老妇,并不是他们本来的模样。 “不错。” 成阳王神态悠然,说道。 “为什么会有字条?” 朝云的疑惑,成阳王好心解答了。 “在本王封锁你记忆之前,你逃出去了。但是很快,本王就出现了。” 所以,她才只来得及给他们留下三张字条? 可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为什么能从王府逃走? “你故意让我逃走,为了一网打尽?!” 朝云的唇都咬出了血,恶狠狠问道。 成阳王笑了,似是赞叹。 “本王不允许有一点可能的威胁存在。不过,看到你们感情那么好以后,本王便打消了立刻杀了你们的念头。” “我杀了你!” 朝云愤而起身,飞扑过去。 然而,还没碰到成阳王,就被鬼卫首领拦住了。 与鬼卫首领缠斗只十余招,朝云就败下阵来。 “你杀不了本王,不过本王不会让你死,相反,会让你好好活着。带着杀了至亲之人的痛苦,好好活下去。” 说完,成阳王转身离开了。 9 在成阳王这里,有另一个“狸猫换太子”的故事。 老管家不满足于只做王府管家,伙同老王妃身边的嬷嬷,在小王爷出生时,以二人苟且所生的女娃,将其换走。 本该锦衣玉食的小王爷,在天寒地冻之时,被他们扔在与王府相隔不过一条街的百花楼附近,任其自生自灭。 老鸨见他可怜,捡了回去。 他在百花楼待了整整十年,直到老王爷迷恋上百花楼的花魁,于无意间看到他。 他的五官与老王爷如出一辙,这才让老王爷起了疑心。 之后,鬼卫查出的结果,让老王爷雷霆大怒。 可惜老管家和嬷嬷早听得风声,闻风而逃。 至于“小郡主”,毕竟养了十年,老王爷不忍心杀了她,便以梅花针之技,封了她前十年的记忆。 然后,着人将她送走。 谁能想到,兜兜转转之下,竟被老管家寻到她的踪迹。 一番巧舌如簧,又骗得她到王府打探。 成阳王见到她,想起自己在百花楼的日子,心里着实谈不上高兴。 后面倒是与朝云所说相差无几。 唯一不同之处是,百花楼里的妓子,才是那个“狸猫”。 而朝云,便是“替身”。 老管家恐怕做梦也想不到,“小郡主”被他故意放回家,当他再度出现时,他们因为“小郡主”提示字条里的“跑”字,把替身换出来,直接导致自己的女儿成了妓子。 他得知朝云不是“小郡主”,是在她成为鬼卫以后。 因为,那张与“小郡主”肖似的面具,在朝云被扔进暗卫堆里摸爬滚打时,没了。 他本来一直拘着那三人,直到这时,才想到这样一条妙计。 在封了朝云的记忆时,他还设置了两层禁制。 第一层,是把朝云的记忆改成,她才是“小郡主”。 第二层,是基于第一层的基础上,他为她编的“狸猫换太子”的故事。 再之后,才是关于朝云恋慕他的篡改,以及她凭空而出的鬼卫身份。 他为她解开的记忆禁制,只有这一层篡改而已。 这一层之所以错漏百出,就是为了让她发现问题。 不然,戏还怎么演下去? 只不过,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盘古斧(番外) 1 永安镇,地处凡界黑河与白河交汇处。 有消息称,几日前,神器盘古斧曾在此处出现。 上一次盘古斧现世,还是千年前的仙魔大战。 仙界即将胜出之际,魔界黔驴技穷下,竟以百万犀牛魔兵,生生撞断天门附近的撑天柱。 霎时间,魔气疯狂上涌,如跗骨之蛆,纠缠着从天上撞出的裂缝里流出的清气。 仙界之气为上,乃清气。 魔界之气在下,是浊气。 清浊二气在混沌时期本为一体,自盘古开天辟地,方才分开。 若清气和魔气完全汇聚,世间便会重归混沌。 到时,不止仙、魔,世间任何物种,都将归于虚无。 仙界的无妄大仙当机立断,手执盘古斧,狠狠劈向逐渐合拢的清浊之气。 又以身化祭,变为新的撑天柱,才堪堪让天地不至塌陷。 至于天上被撞出的裂缝,由仙界的织衣女同魔界彩衣女一起,用盘古斧取魔界犀牛魔兵头上五色犀角,盛入仙界的乾坤八卦炉,以天地间不灭之火炼化补之。 补完天上裂痕后,魔界承诺退回地底,非有仙诏不得出。 自此,仙魔大战终结。 而盘古斧,则被魔界彩衣女带走了。 2 眼下盘古斧在永安镇出现,仙界直觉事情有异,便派太白仙到永安镇查探。 路严作为天门扫地仙,在太白仙出天门时,扫地扫得好好的,被太白仙一把薅起,扛在肩上腾云驾雾,往凡界而去。 到达永安镇时,双脚甫一落地,路严立刻吐了个一塌糊涂。 待他直起身子,抬头一看,饶是路严仙力不济,也觉出永安镇上方的滚滚黑气十分不详。 太白仙一改吊儿郎当的态度,让路严在镇口等他,身形一晃就入了永安镇内。 初时路严还待得住,可三个时辰过去了,太白仙还没出来。 万般无奈之下,路严欲进镇一探究竟。 他脚尖才迈至永安镇界碑处,就被一不明物体扑了满怀。 一丝淡淡的血腥气飘入路严鼻间,他暗道不好,看都没看,就将怀中之物直接扔到几米开外。 “救救我!” 发出声音的,竟是个娇弱的女子。 她身上沾着不少血污,似乎受了不轻的伤。 路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眼下对他来说,太白仙的踪迹更重要些。 可他心中是这么想的,脚却背叛了他的想法,径直朝声音来源而去。 等他蹲下身,手捏住女子细骨伶仃的手腕,才懊恼地皱了皱眉。 好在,她身上的血看着吓人,伤得倒是不重。 路严掏出一个雪白的瓷瓶,倒出一丸丹药,塞入她的口中。 此物乃仙界特有的凝羽丹,疗伤效果显著。 见她面色好了不少,路严不欲再耽搁时间,便要进永安镇内。 岂料她死死攥住他的衣袖,眸子睁得大大的,里面满是惊恐:“别,别去!里面有,有可怕的妖怪!” 果然出事了! 路严一番询问下,方知永安镇内根本没有盘古斧,此消息放出,只是为引来修为高深之人,好将他们抓起来。 至于具体作何用,她却是不知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不是路严多心,这女子一介凡体,若那将消息放出的人连修行之人都能抓到,又为何会让她逃出来? “我……” 女子脸上闪过羞愤之色,踟蹰良久才道:“那妖人,想让我委身于他!” 路严哑然,眼神才她脸上逡巡一圈。 刚刚只顾救人,现下细看发现,这女子确实容貌妍丽,不输仙界的仙女。 即便如此,也未完全消除路严心中疑问。 “既已逃出永安镇,那你暂时应该安全了。” 他还得去找太白仙。 路严扯出衣袖,起身时,却是眼前一黑,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3 路严睁开眼睛时,头还有些疼。 他实在没想到,会遭暗算。 路严起身,看了看四周。 他所在的地方似乎是个地牢,除他之外,还有几个人。 里面并没有太白仙,这让他松了口气。 “你也是被骗进来的?” 也? 路严不解的眼神,让开口的人有些尴尬。 “我们都是被一个受伤的女人骗来的。” 看来,那女子确实不简单。 “她为何这么做?” 那人的眼里透出一丝恐惧:“其实,被她骗来的人远不止我们几个。只不过,她每日都会从这里带走一个人,被带走的人,再没回来过……” 幽幽的声音,伴随地老里昏暗的灯光,显得有些可怖。 路严的手颤了颤,有些不知所措。 地牢门口响起轻巧的脚步声,不多时,一抹艳红映入路严的眸中。 “她,她来了!” 声音虽小,里面的惊恐却如惊雷一般炸响在路严耳边。 地牢里其他人不由自主往角落缩去,这就显得路严十分突出了。 “你。” 素手一指,被点到的正是路严。 紧接着,一阵白光包裹住路严,他并未反抗,须臾就到了地牢之外。 4 穿过潮湿的地牢,一路前行,路严被带到宽敞明亮的花厅。 “彩衣,还没好吗?” 出声之人,正坐于花厅正中的梨花木桌旁。 音质清朗,如珠落玉盘,好听得和太白仙不差分毫。 “急什么?”女子语带娇嗔。 待那人抬头,脸竟然也是太白仙的脸。 不,路严可以肯定,他就是太白仙! “太白仙,你怎么在这里?” 路严稳稳心神,尽量平稳地问道。 “哎哟,你们认识?” 女子眨眨清亮的眸子,素手一拍额头。 “瞧我这记性,凝羽丹不正是仙界特有的伤药。” 路严不理女子的惺惺作态,快步上前,走到太白仙面前。 太白仙丝毫不乱,就连倒酒的手都没抖一下。 “你可知,我为何带你下凡?” 他不答反问道。 对于太白仙,路严的了解仅限于仙界八卦。 据仙女们说,太白仙下凡一定会带仆从伺候。 路严以为他是此行下凡太过仓促,才带他来伺候的。 太白仙从路严的脸上看出他心中所想,挑挑眉,笑了。 “你可真是一如既往地天真啊,盘古。” 路严愣了,他不过一个明不见经传的扫地仙,和远古上神盘古有何关系? 太白仙见他不说话,也不强迫。 而是端一杯酒液递给红衣女子,道:“仙魔大战的真相,你已经知道了?” 红衣女子敛尽面上轻浮之色,沉声道:“不错。这许多年来,仙界骗得我们好苦。” 路严愈发迷惑,当年的仙魔大战,究其原因,是魔界执掌者野心太大,妄想染指其余各界。 首当其冲的,便是与其最为不合的仙界。 魔界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差点儿灭世。 若不是最后非魔界五彩犀角不能补天,仙界也不会如此轻易便善罢甘休。 至于盘古斧,流传各界的说法是仙界念彩衣女补天有功,遂将盘古斧赠之。 可只要不瞎,都知道裂天是因魔界而起,彩衣女不过替魔界将功补过,何功之有? 路严在仙界听说,其实,盘古斧是被魔界偷偷带走的。 待仙界发现时,盘古斧已被带到魔界。 可听他们所言,难道仙魔大战,还另有隐情? “岂止是你们,连我们这些未曾参与的仙者,都被骗得团团转。” “太白仙,无论什么原因,也不是你勾结魔界的借口!” 叫彩衣的女子,除了魔界彩衣女,还有谁? 魔界不奉行约定,擅自到异界。 若上报,绝对够他们喝一壶的。 “你自己都快自身难保了,还担心其他?” 彩衣女嗤笑一声,十分看不上路严的不自量力。 “先听我说完,你再决定。” 路严知道,以他的修为,太白仙或者彩衣女二人,他谁也打不过。 那他便听听太白仙究竟为什么认为,他是盘古。 5 “仙界的窥天镜,可观过去现在之事。只是,在仙魔大战前便已遗失。我偶然拾得后,才知道仙魔大战,并非那么简单。” “如何不简单法?” 路严径自倒酒,发问道。 “上古之时,神、仙并存。至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后,古神陆续消亡。因此,世间再没有神,而只有仙。” “这不是仙界众所周知之事?” “然,我们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消亡的古神,究竟去了哪里?” 既然消亡,何谈去了哪里? 路严刚要把这句话说出口,心中却有了一个很可怕的念头。 “你以为,本是由魔界挑起的仙魔大战,仙界损耗众多仙者,为何魔界只交出五彩犀角,便能全身而退?” “那自是因为仙界……” “大度?” 路严哑然,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太白仙哈哈大笑,继而道:“我虽未参与仙魔大战,可我父兄皆死于那场战役。我恨不得生啖魔界之人,与我一样的仙者,你以为,会少吗?” 彩衣女席地而坐,淡淡道:“我魔界损失更重,百万犀牛兵,全成了你们的垫脚石。” “裂天,是有意为之?” 路严嗓音微哑,一句话说得十分费劲。 “魔犀在魔界,极不易得。魔界常年幽暗,但魔犀的犀角需吸收日月精华方可长成。长不出犀角的魔犀,最终都会发狂而死。” “仙魔大战后,魔犀便已绝迹。” “只有魔犀的角,可以将天撞裂。” 彩衣女说完,咔拉一声,路严握碎了手中的酒杯。 似乎为验证路严心中猜测,太白仙又道: “已消亡的古神,神魂在天的另一边。裂天,便是为了迎回他们的神魂。待他们的神魂降临此界,温养的容器,便是新生的仙者。” 路严恰巧就是仙魔大战后飞升成仙的。 “你猜,若古神神魂苏醒,第一件事是什么?”彩衣女贴近路严,在他耳边说道。 路严下意识摇摇头。 她一字一顿:“吞噬。” 自此,路严明白了。 “你怎么确定,我体内温养的神魂,是上神盘古?” 彩衣女翻转素手,一柄金色的斧子出现在她掌心。 想必,便是盘古斧。 她把盘古斧扔到路严面前,斧子立起来,绕着路严欢快地转了好几圈。 甚至,拿斧子柄贴了贴路严的脸。 “即便在我手中,遇到你时,盘古斧反应也十分剧烈。” 这便是神器和古神神魂之间的感应吗? 路严对盘古斧有种天然的亲近感,不由得他不信。 “依你们的意思,魔界引发仙魔大战,是受仙界利用。魔界的野心,也是仙界给的吗?” “难道仙界没有消灭魔界之心?” 路严回答不了。前一天,他还只是扫地仙。 这些阴谋诡计的事情,他懒得去想。 “说这么多,又与我何干?” “你难道甘愿被吞噬?”彩衣女声音充满诱惑。 “你们竟是想……逆天?” “实话告诉你吧,我的身体里,也温养着古神神魂。仙界执掌者既然可以利用我们,那我们也可以反过来利用他们。” “吞噬并非不可逆,古神神魂刚觉醒时十分脆弱,只要看准时机进行反吞噬,便可以既拥有古神的力量,又不消亡。” 若古神力量运用得当,再联合千年来休养生息完善的魔界,将仙界再掀个个儿,也未尝没有可能。 “我得想想。” 双拳难敌四手,路严并不想和他们起冲突。 “好,我再给你三日。” 第二百八十五章 盘古斧(番外) 6 彩衣女给路严安排了住处。 路严躺在床上,却没有半分睡意。 太白仙不是冲动之人,如此明目张胆,想必早有万全之策。 温养古神神魂的必不止他二人,也不知太白仙是不是都找过了。 再者,魔界之人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地牢里那些修行者,又被彩衣女送去了哪里。 毕竟,凡界的修行者,吸收的也是清气,清气并不能为魔界之人所用。 还有,彩衣女为何不直接将人抓住,而要靠骗。 一桩桩一件件,想得路严头都大了。 他索性闭上眼,硬逼着自己入睡。 许是一晚上受的刺激太多,他竟真睡着了。 接下来几日,路严过得十分平静。 太白仙没有找他,彩衣女也没有。 三日之期一到,二人倒是都出现了。 人在屋檐下,路严选择了低头。 他没想到的是,太白仙竟胆大到,带着他和彩衣女一起回到仙界。 而且,彩衣女扮成了织衣女的样子。 进入仙界,要过天门。 进入天门后,是留仙桥,长长的拱形桥,以七彩虹霓装饰,好看极了。 再往里,左拐尽头,就是太白仙的太白殿。 路严没想到,在那里,已经有十几位仙者等候了。 更让他惊奇的是,凡界修行者也混在其中。 只是眼神呆滞,就像…… 像什么,路严一时想不起来。 若他记得没错,明日乃蟠桃盛会,所有仙者皆会列席。 看这情形,多半就是在那时了。 太白仙和这些人极为熟稔,想必计划有些时日了。 路严知道,太白仙对他并不十分信任。 看似让他参与,其实具体的并没告诉他,甚至有软禁之势。 路严无计可施之下,只得先走一步看一步。 7 第二天便是蟠桃盛会。 仙界热闹非凡,路严心里越来越忐忑。 仙界执掌者端坐上位,与众仙者同庆。 可惜,盛会开始还没多久,太白仙就动了。 仙界执掌者大怒,欲叫天兵捉拿太白仙。 谁知,在场绝大多数人都被下了药,浑身绵软。 太白仙痛陈千年前的仙魔大战真相,在场之人,震惊、疑惑者皆有之。 但是,真正相信的寥寥无几。 太白仙冷笑,将窥天镜拿出。 里面展示出的一幕幕,足以佐证他的话。 仙界执掌者,以及参与过仙魔大战的仙者们,皆惨白了一张脸。 太白仙面露得色,正欲再谈条件,没想到,他身边的彩衣女把盘古斧抵在了他脖子上。 “你这是何意?” 不止太白仙,路严也有些不理解。 他记得,彩衣女似乎和太白仙说好了,先助他坐上仙界执掌者之位,然后,太白仙撤销千年前仙魔大战约定的,非奉仙诏不得离开魔界的约定。 现在忽然反戈,让人摸不着头脑。 彩衣女樱唇微弯,声音不大,刚好让所有人听见。 “别白费力气了,那些温养古神神魂的仙者,都被我魔界控制了。” 太白仙恶狠狠地瞪向彩衣女,就像想从她的身上挖出窟窿一样。 “你怎么做到的?这究竟为什么!” 仙界执掌者和其他人也有些茫然,不明白他们怎么窝里反了。 “你以为,我抓的凡界修行者做什么用的?当然是做成傀儡,以盛魔魂。顺便,吞噬这些温养神魂的仙者之魂。别忘了,你的反吞噬术法,还是我给你的。” 怪不得彩衣女只能用骗的把人带过去,魔界傀儡术十分耗神,这么多温养神魂的仙者,需要的傀儡也非常之多。 路严打了个冷战,魔界行事,当真狠辣。 魔界执掌者忽然出现,身后带着数十魔兵。 “当年仙界想利用我魔界犀牛兵将天撞裂,让古神神魂重新临世,增强仙界实力,其实和我们魔界一样,不过是想在扩充领土时,更有把握罢了。” 仙界执掌者没有否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虽然仙魔大战时仙界死了许多仙者,不可否认,得到的古神神魂,值得这些牺牲。 即使需要温养,但仙者与天同寿,这点儿时间还是等得起的。 “吞噬了古神神魂的仙者,魂魄怎么会脆弱到连魔魂吞噬都无法抵御?!” 太白仙想不明白,即便彩衣女的术法再高明,也不可能。 “既然古神在天那边的彼界,古魔也一样。” “那么,当年仙魔大战究竟是我利用你们,还是你们利用我,那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仙界执掌者话音方落,魔界执掌者点点头。 “上次是我们败了,这次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仙界之人大多无法动弹,魔界却来势汹汹。 路严苦笑,看来这次仙界是该有此劫。 “彩衣,够了。” 清甜女声响起,路严扭头看去,这是…… 织衣女? “这是乾坤八卦炉,天地间不灭之火还封印在内。你们若不离开,我便悉数倾倒。再加上里面未用完的五彩犀角,既能补天,也能覆灭仙界。” “你们逃得再快,可快得过不灭之火的吞噬?” 彩衣女并不慌乱,笑道:“你不惜损耗寿数祭出存于体内的乾坤八卦炉,可惜为时已晚。仙界仙者皆已被我魔界之人制住,你现在恐怕连动一下都困难,又有谁能帮你倾覆这八卦炉?” 路严叹气,手捏法诀,金光闪闪的盘古斧就出现在乾坤八卦炉上方。 他一介扫地小仙,真真不想出这个头。 “彩衣女,百密难免一疏,你们魔界,退还是不退?” 得,千年前魔界用同归于尽的招式,千年后改仙界了。 魔界执掌者脸色青白交加,最终大手一挥,带领魔兵离开了仙界。 8 路严能动之后,就悄悄离开了。 他其实还有疑问,比如,彩衣女为何没让魔魂将他的魂魄也吞噬了? 难道是因为他还没修炼反吞噬术法,迟早也会被盘古神魂吞噬,就没再理他了? 路严不知道。 据说,反吞噬术法已被仙界执掌者下令销毁。 他们是没想起来路严还需要这术法救命,还是根本不在乎,说实话,路严并不关心。 那些被魔魂吞噬的仙者,在魔界撤离时,都被带走了。 太白仙被关进了天牢内,择日便会上斩仙台。 仙魔两界迟早还有一战,但,这都和路严无关了。 路严仍然做着他的扫地仙,每天勤勤恳恳打扫天门。 他想,他会一直扫下去,直到魂魄被吞噬为止。 第二百八十六章 蔓蔓碧萝(番外) 1 “如果你想救她,便要赢过我。在此过程中,你身上若多一个伤口,你的新娘身上,就会多十个。” 说话的男人一袭墨色长袍,音质清冷如万年寒冰,让人不禁彻骨生凉。 在他面前,是个执剑而立,穿着喜服的俊美男子,满身怒火如有实质。 离他二人不远的地方,新娘装束的美艳女子,被捆在十字木架上,莹白若玉的脸上流露出痛苦之色。 俊美男子看了看新娘的方向,正待点头,大门忽然缓缓开启。 一个白衣如雪,薄纱遮面的女子莲步轻移,款款而来。 她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怨毒浓得似墨一般,化都化不开。 “慢着。” 她开口道,声音嘶哑难听。 墨袍男人面上显出一抹兴味:“怎么?” “我和他,有仇。” 她抬手指着俊美男子,话音一字一顿,好似沾染血色。 “你和他有仇,关我何事?” 墨袍男人并不为她的言语所动。 白衣女子纤白素手轻揭面纱,面纱之下的脸上道道疤痕纵横,宛如从地狱爬出的厉鬼。 “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我替你和他打一场,如何?” 墨袍男人还没说什么,新娘倒先惊恐大叫道:“不,不要!” “好,我答应了。”他瞥了新娘一眼,说道。 白衣女子闻言,冲他扯扯唇角,算是谢过。 一枚小巧的匕首,出现在她的手中。 “我并不认识你。” 盛凌横剑挡在身前,望着白衣女子的眼神里,是全然的陌生。 白衣女子上前几步,不顾剑芒可能对她造成伤害,站到他面前,轻抬下颌。 清凌凌的眸子,好似玉碗,盛着琥珀般的亮芒。 只要他一个低头,便能触碰到她柔软的唇瓣。 明明不认识她,明明她的脸丑似夜叉。可不知怎地,盛凌空着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足尖略略踮起,凑进他的耳畔。 呵气如兰,声甜似蜜。 轻轻道:“一。” 俊美男子还未来得及反应,身上便是一阵刺痛。 “他受伤了。” 显然,白衣女子这句话是说给墨袍男人听的。 墨袍男人剑眉微挑,怡然走向被绑着的新娘。 “你别过来,求求你,别过来!” 新娘不住摇头哭喊,然而,根本无济于事。 他自腰间抽出一把软剑,铮然嗡鸣响起,剑身清透若凌凌山泉,映出新娘有些扭曲的一张脸。 “够了!有什么冲我来。” 捂着被匕首刺中的肩头,俊美男子面露痛苦之色。 不绝于耳的惨叫声,似乎愉悦了白衣女子。 她先是小声轻笑,随后,笑声慢慢放大。最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够,盛哥哥,怎么会够呢?” 一蓬鲜血喷出,白衣女子生生拔出匕首,疼得俊美男子的身体不由一阵痉挛。 痛哼自口中溢出,还没等他反抗,又一刀扎了下来。 “我们之间的仇怨,就在今日,做个彻底了结吧!” 2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蜂环蝶绕,万物复苏,一派祥和之景。 江湖第一大帮派,五湖四海帮的帮主霍震天,却在这暖融融的天气里,摔碎了他最爱的一套白瓷茶具。 要说原因,自是他那不省心的女儿霍思思。 霍震天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简直宠上了天,以至于养就了霍思思刁蛮的性子。 本来再过一月,就是她和凌云山庄少庄主盛凌大婚之日,谁想到她竟在这时,失踪了! 倒不是霍震天怕了凌云山庄,就算凌云山庄在江湖上名望颇高,可五湖四海帮也不是吃素的。 他气的是这个不省心的女儿,仗着武功不错,未留只言片语,带着贴身丫鬟寒栖就跑了。 更可气的是,他派出了好几波人,居然都没发现她们的踪影。 霍震天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这种不安,在见到那被他派出的副手,回来时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时,达到了顶峰。 “帮主……” “说!” 霍震天虽面上不变,那双青筋虬结的大手却略微颤了颤。 “属下等在春风楼附近,发现了大小姐的尸身!” 副手说话之声不大,却如雷霆之音,让霍震天脑子里嗡然一响。 待他看到那藤席上被白布覆盖,唯露出一只失去色泽、戴着只珊瑚玉镯的手的尸体时,身下刀砍斧劈都未有一丝裂痕的座椅,生生被他掰掉一个扶手。 模模糊糊间,他的耳畔,似响起甜糯的撒娇: “爹,我的生辰礼物是什么呀?” 他笑着摸摸她的头,一颗冷硬的心柔软一片。 随后,拿出一个小巧的墨色盒子。 打开时,里面躺着的,赫然一只珊瑚色的玉镯。 3 珊瑚玉镯本身没什么奇特的,真正花了心思的,是上面一个小小的暗器设计。 既让这通身莹润的玉镯表面看起来无损,还能在敲击某处后,跳出三枚淬了毒的钢针。 这是霍震天花以重金,让七巧阁精于奇技淫巧之人做出的。 普天之下,唯此一只。 霍震天慢慢走到那藤席旁,缓缓蹲下了身子。 手微微顿了顿,复轻轻在珊瑚玉镯上摸索了一下。他便确定了,躺在白布下的,是自己的女儿。 而玉镯里的三根毒针,已经消失了! 霍震天闭了闭眼,两行热泪顺着沟壑纵横的脸上流下。 “吩咐下去,查清寒栖的下落。你随我一道,去趟春风楼!” 春风楼离五湖四海帮并不算远,乃是一处销金蚀玉的妓院。 霍震天一行人气势汹汹而至,正在楼前的老鸨忙迎上去。 却被霍震天一个巴掌拍倒,头上发钗纷乱坠地。 “我问你,你可在……” 霍震天话说一半,似想起什么,拎着老鸨的领子,将她带到僻静些的地方。 “你可在春风楼内见过她?” 霍震天拿出一个画卷,上面所画之人正是霍思思。 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身入烟花之地,总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是以,霍震天才会如此作为。 老鸨哆哆嗦嗦,面上惊恐与躲闪之色交织。 霍震天冷笑:“不怕告诉你,我乃五湖四海帮帮主,若我想让你一个小小的春风楼消失……” 未尽之言,他相信老鸨已不用他多说。 三月正值乍暖还寒之际,闻听此言,老鸨却是汗出如浆,不一会儿便湿透了一身衣衫。 “我说,我说!” 她双膝一软,直接跪坐在地。 老鸨确实曾在春风楼内见过画上女子一次,那时她是女扮男装,还点了楼里的花魁娘子如青。 再多的,她就不知道了。 “这如青现在何处?” 老鸨嗫嚅着,似有难言之隐。 霍震天颇不耐烦地踹了她一脚:“快说!” “如青已病了许久,且,她的病可能有传染性……” “带路!” 他霍震天还会怕这区区可能传染的病症不成? 老鸨只得爬起身,正正头上的发饰,又拍拍身上早成泥痕的尘土,一步三摇地前头带路。 春风楼共分三层,一层大厅乃客人饮酒作乐之处,至于二层,则是姑娘们休息之所。 三层放置杂物,也供仆役丫鬟休憩所用。 春风楼的花魁如青,所在之处却并非二层,而是三层。 霍震天走上三层时,淡淡药香时隐时现,倒让他信了这生病之说。 老鸨扣响房门:“如青啊,五湖四海帮霍帮主有事问你,快开开门。” 里面蓦地一阵叮当乱响,似是桌椅被碰倒之声。 紧接着,静默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 就在霍震天烦躁地皱眉,打算踹门而入时。 “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个身着鹅黄襦裙的女子,出现在霍震天视线范围内。 4 “你是谁,如青呢?” 老鸨面露不悦,厉声问道。 “寒栖?你怎么会在这儿?” 霍震天满脸震惊,他不明白霍思思的贴身丫鬟寒栖,怎么会在春风楼花魁如青的房内。 “是小姐的吩咐。” 寒栖低头,谦恭地对霍震天说道。 “把话说清楚。” 霍震天推门,走进屋子。绕过倒地的椅子,坐了下来。 寒栖站到他身边,慢慢开口道:“此事,皆因凌云山庄少庄主盛凌而起。” “你说的,可是真的?” 霍震天虎目凌厉一扫,寒栖“砰”地跪倒在地。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霍思思与凌云山庄少庄主定的是娃娃亲,虽见面不多,但自霍思思记事起,霍震天便常与她提起盛凌。 逢年过节,盛凌也会随老庄主一道前往五湖四海帮。再加上他面容俊美,对霍思思又温和有礼,很是包容她的刁蛮任性。 是以,霍思思早已对他情根深种。 嫁给盛凌这件事,她从未有过一刻迟疑。 可惜,春风楼的花魁如青,让她的笃定,出现难以弥合的裂痕。 霍思思的失踪,也是因为听到了关于盛凌和如青的风言风语。 此番,她本是打算去凌云山庄和盛凌当面对质。但最终,还是先来了春风楼。 只是霍思思女扮男装进春风楼时,是让寒栖留在客栈内等她的。 因此,寒栖也不知道霍思思与如青究竟说了些什么。 几日后,霍思思回到客栈,悄悄带寒栖来到春风楼,让她待在如青房内。 第二百八十七章 蔓蔓碧萝(番外) 真正的如青,则不知去向。 自那日起,如青便称病不再接客。 搬到三层,也是霍思思命寒栖这么说的。 至于为何这许多日以来,竟没人发现如青已被李代桃僵。依寒栖的想法,大概是因为“如青”对外声称自己的病可能传染,是以无人敢接近。 霍震天听寒栖说完,便攥碎了桌上一个茶盏。 盛凌与春风楼这如青有染之事,他亦有所耳闻。 他以为在与思思成亲前,盛凌会处理好此事,就没和她提及。 毕竟男人嘛,都会有情不自禁的时候。 可他没想到的是,霍思思竟自己知道了此事,就连她的失踪,也与此有关。 霍震天有些后悔没及早敲打盛凌,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的眼里,如此揉不得沙子。 更没想到的是,她对盛凌,情根已深种至此。 那她的死…… 霍震天眼里泛出血色,一掌拍在桌上。 上好的黄花梨木桌,登时出现一个深深的掌印。 5 霍震天让副手先带其他人回去,而他则带着寒栖,去了凌云山庄。 待凌云山庄门卫通传后,霍震天见到了盛凌。 在他身后,跟着一个美艳无双,红衣似火的女子。 霍震天虎目里怒意蒸腾,手掌一抬,就要扫在盛凌身上。 这一下要是击中,盛凌不死也得重伤。 “霍帮主且慢!” 红衣女子声音娇嫩无双,似乳莺出谷。 霍震天斜睨她一眼,倒是真收了掌势。 捡回一条命的盛凌,忙抬袖擦擦额间细汗。 “你便是如青?” 这般明艳的容色,确实有勾人的底气。 霍震天若有所思,她这眉眼,依稀让他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到底在哪见过呢?他倒是有些想不起来了。 如青前行几步,伸出春葱似的玉手,说道:“奴家便是如青。霍帮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霍震天没想到,如青一介烟花女子,倒颇有胆色。 就冲这一点,他微微点了点头。 “寒栖,你且先跟着盛少庄主。我要与这位如青姑娘聊聊。” 寒栖低低“嗯”了一声,盛凌看着如青,欲言又止,满面焦色。 “少庄主,不用担心,没事的。” 如青水润双眸微弯,安抚盛凌道。 “那,我等你。”盛凌声音里满含不舍。 “哼。”霍震天没想到,他就在此处,这二人还敢如此放肆。 “霍叔,我……” 盛凌张了张嘴,终是叹了口气,挥挥手,带着寒栖离开了。 霍震天则与如青一起,入她所居的静室详谈。 6 “寒栖,是我对不起你家小姐。” 盛凌带寒栖至凌云山庄厅堂内,喃喃道。 “小姐死了。”寒栖声音无甚起伏道。 “什么?!” 盛凌震惊之下起身,却不小心带倒了离他不远的屏风。 “思思她怎么会……可知是何人所为?” “不知。盛少庄主既如此关心小姐,又何苦招惹如青?” 寒栖低着头,浓密的睫毛小刷子一般扫来扫去。 “我对思思只有兄妹之情,对如青,方是男女之情。我本想着过几日去五湖四海帮,说退亲之事,可现在,唉。” 盛凌着人收拾了摔坏的屏风后,说道。 “退亲?” 寒栖抬起头,眸色如墨染一般。 “是啊,如青离开春风楼来到凌云山庄后,我便在想此事。且已与她商讨过,如青也同意我这么做。” 一提到如青,盛凌眉目都好似带着霜糖,满是甜意。 “盛……” 寒栖才说一个字,便看到如青与霍震天出现在了厅堂入口。 “凌儿,思思已经没了,是她没福气做你的娘子。不过,我已收如青做义女,她嫁给你,也是一样的。” 盛凌被这意外之喜,砸得有些眩晕。 但是思思过世,他又觉得在霍震天面前表现得太过开怀似乎不好。 “恭喜少庄主,恭喜帮主,恭喜如青姑娘。” 寒栖的声音,有些干巴巴的。 霍震天知道,她与思思自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 他这个决定,定是让她为思思抱不平了。 只是有些事情,他不便与寒栖多说。 “我先回去了,思思的后事……唉。你们的喜酒,我也会来喝的。” 霍震天谢绝盛凌与如青送他的建议,仍带着寒栖,回了五湖四海帮。 待他们离开凌云山庄后,盛凌喜不自禁,抱起如青转了好几圈。 “青儿快说,你是怎么说服霍叔那个老顽固的?” 如青笑声如银铃响起,轻轻道:“秘密。” 7 许是因为太过悲伤,回去后,霍思思的丧事,霍震天并未大办。 此后,如青的卖身契,被霍震天从春风楼赎出来,和着一些金银财物,一并送到凌云山庄,作为他们成亲之礼。 盛凌与如青成亲之日,仍是为与霍思思成亲择的吉日。 如青不介意,霍震天不介意,盛凌就更不介意了。 如青在成亲前,应霍震天要求,被送到了五湖四海帮,由寒栖陪着。 见到寒栖后,如青甚是欢喜。拉着她聊了许多,直至夜深仍未睡。 “明天我就要嫁给他了,这一切好像做梦一样。” 如青捧着酡红的双颊,痴痴道。 “是啊。”寒栖附和。 “我终于要成他的娘子了。你知道吗,这一天,我盼了好久好久。” 如青拉着寒栖绵软的小手,羞涩道。 “如青姑娘,盛少庄主爱的是你这个人,还是你这张芙蓉面?” 寒栖忽然这么问了一句。 如青愣怔一瞬,笑道:“自然是我的全部。” “要是只能择一呢?” 寒栖的执着发问,让如青面上隐有霜色。 “夜深了,我要睡了。”如青下了逐客令。 “那,奴婢告退。” 寒栖退到门外,缓缓合上门。 然后坐在门口,仰起脸,望着无一丝星子的墨染夜色。 许久许久,久到天边露出星点银白,方起身离开。 热热闹闹的喜宴,在羞答答的太阳露出全脸后,开始了。 霍震天也来了,坐在高堂之位。 从五湖四海帮抬到凌云山庄的喜轿,约莫午时,总算到了。 盛凌笑得见眉不见眼,一掀轿帘,却变了脸色。 轿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张字条,静静放在本应坐着如青的位置上。 上面只写了一行字: 城郊废宅,新郎一人,速来。若违,后果自负。 第二百八十八章 蔓蔓碧萝(番外) 8 本来跟着盛凌一起去的霍震天,因有人干扰,被困在以奇门之术摆成的阵法内。 一个多时辰后,才得脱困。 待他施展轻功到废宅时,新娘如青身上已经被割了几十道血口,眸子紧闭,流出的血在身前氤出一滩不详的暗红色。 新郎盛凌身上,也有几道伤口。 他的脸上,则是不可置信,和浓郁的哀伤。 一个墨袍男人,手中一柄软剑,站在如青身边,好像在看什么有趣的事情。 还有个白衣女子,短匕在手,一动不动,仿如泥塑木雕一般。 “如青!” 霍震天急忙闪身至如青面前,刚要测她脉搏,便被墨袍男人挡住了。 这一声,倒是让如青的羽睫颤颤,缓缓张开了双眸。 她眉头紧锁,似是痛极。 惨白的唇蠕动许久,霍震天才看出她说的是个“盛”字。 “他无事。” 听到他这么说,如青小小呼出一口气。 “可你就有事了。在你晕过去时,我听到一个有趣的故事,要听听吗?” 墨袍男人不理会如青细微摇晃着的头颅,也不看霍震天怒焰滔天的虎目,径自道:“她不是如青,她才是。” 他第一次指的是旁边的如青,第二次指的,是白衣女子。 在墨袍男人说话之际,霍震天凌空一指,点了如青穴道为她止血。 “胡言!” 霍震天瞪视墨袍男人一眼,愤言道。 如青眸子里,闪过一抹异色。 “你是不是想说,真正的如青已经死了,怎么会又出现一个如青?” 白衣女子回头,哑声道。 “休得乱语!我义女如青就在这儿,怎么会死了?” 霍震天话音还没落,白衣女子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笑得满面通红,甚至咳喘了几声,才又道: “义女?江湖上冷血无情的霍震天,怎么就忽然间,如此轻易便认了义女?还是在霍思思尸骨未寒之际?你们父女俩一唱一和,真是演了一出好戏啊。” 盛凌还没消化此“如青”非彼“如青”的消息,白衣女子又将他这池乱水,搅得更浑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由大吼一声道。 “西域有一秘药,名曰蔓萝散。” 白衣女子这句话方说出口,墨袍男人一阵风似的刮到她身边,软剑架在她纤细的脖颈上,冷声问道: “你从何处得知的蔓萝散?” 霍震天在听到蔓萝散时,面色亦变了。 白衣女子用匕首隔开软剑,平静道:“我娘年轻时,容颜有损。后寻来蔓萝散,方得恢复。” 墨袍男人眸中红芒闪过,一手撑住太阳穴,似是头疼难耐。 白衣女子不为所动,继续道:“蔓萝散无色无味,可用来浸泡面具。经它浸泡后再佩戴的面具,只需一天便会与佩戴者真正的脸融为一体。佩戴者会慢慢失去本来模样,变得与面具一样。但时间一长,内脏会被腐蚀,直至肠穿肚烂而亡。” “若戴上面具的三日内服用碧水丹,则不会有此后顾之忧。但碧水丹早已失传,唯有蔓萝散,仍存于世。” “那岂非无药可解?”盛凌的声音带着颤抖,本就无甚血色的唇,愈发苍白。 “有。盛哥哥,我现在便是服了解药的样子,你喜欢吗?” “我……” 盛凌哑声,不知如何作答。 “你到底是喜欢我的脸,还是喜欢我的人?” 白衣女子纤指点着唇瓣,问道。 盛凌眼神飘忽,轻咳一声。 “你娘可曾告诉你,她容颜因何有损?” 墨袍男人头疼似是稍减,眸色灼灼。 “左脸颊上,一片鲜红似血的胎记。我娘说,宁愿这片胎记仍在脸上,这样,她就能和最爱的人相守,而不至于……” 说到这儿,白衣女子声音愈发嘶哑,似粗砺的石子磨过路面:“被霍震天这个畜生糟蹋!” “你是恰丝丽的女儿?!” 霍震天没想到,这白衣女子与他,还有这等渊源。 怪不得他看到如青的脸时,会有似曾相识之感。 思思更肖似他一些,英气十足,如青肖母多些,美艳无双。 “那你与思思岂不是……” “你以为,你那宝贝女儿霍思思,是如何得到的蔓萝散?” 白衣女子冷笑:“我娘生下她后没多久,她就被你抢走了。后来,即使我娘嫁给我爹,仍然记挂着此事。生下我后没几年,便郁郁而终。” “我来到中原,本为寻找妹妹。阴差阳错下堕入风尘,幸而遇到盛哥哥。” 白衣女子苍白容色晕红一瞬,便又褪尽。 “直到霍思思找上门来,我才知道我以为的良人,竟是她的未来夫婿。而她,则是我娘到死也在心心念念着的,我的妹妹。” “你怎么确定,她是你妹妹?”盛凌忽然打断她,问道。 “我娘说,霍思思和我,锁骨处都有一朵梅花形的胎记。她来找我时,拉扯之间,我见到了她锁骨处,与我身上如出一辙的胎记。” “你不是我姐姐,我只有爹,没有娘!” 霍思思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嘶喊一声,紧接着,拉风箱似的喘着粗气。 “对,所以在我告知你时,你假意欢喜与我相认,引我拿出蔓萝散。又用我告诉你的方法做出面具,将浸泡了蔓萝散的面具覆到我的脸上!” “你是不是奇怪,为什么我没有贴着绘有你面容的面具死去,反而变成了寒栖的模样?” 霍思思之所以让寒栖去春风楼,一方面为了让如青的失踪不那么突兀;另一方面,则是想让寒栖“处理”了如青。 白衣女子面露古怪之色:“你只知面具可以人脸为模,拓制而成。却不知人脸亦可为面具。” “即使佩戴上浸了蔓萝散的面具,我仍可以再戴一层真正的‘人脸’面具。而寒栖,则覆着一张和你的脸一模一样的面具,完成了‘你’的死亡意愿。反正真正的你未死,只是换了张脸。这样既能嫁给盛凌,又不至于伤了你爹和盛凌的和气,还能不让你爹伤心,一举多得。” “不过。”白衣女子话锋一转,“你可不舍得死,所以戴的面具,并未浸泡蔓萝散。只是现在这般失血过多,能不能活下去,尚未可知。” “我一定可以活下去!爹,替我杀了她,杀了她啊!” 霍震天闻言,一个纵身来到白衣女子,真正的如青面前。 他一双肉掌还未碰到如青,就被人截住了。 “原来是你。我与恰丝丽青梅竹马,情意深浓。她因面上胎记不肯嫁我,我四处搜罗,终找到制作蔓萝散与碧水丹的方子。” “可找寻最后一味药材的时候,我不慎受了重伤。在我炼好丹药,制好面具,送到恰丝丽手里,只来得及教她如何使用,就彻底陷入昏迷。” 可叹恰丝丽本就生得美艳,那红痕一除,当真容色倾城。 还没来得及让墨袍男人看上一眼,恰丝丽就被路过西域,对她惊为天人的霍震天糟蹋了。 本来,墨袍男人昏迷前最后听到的,是恰丝丽说等他醒后就嫁给他。 可他醒转之后,恰丝丽早就嫁了他人。那人,便是如青的父亲。嫁人的原因,恰丝丽怎么都不肯告诉他。原来竟是因为被人毁了清白。 后来,他因为情伤,练功走火入魔。 即使他很快压制住,即使在此之后,恰丝丽的脸都模糊了不少,只名字还清晰地印在心里。 一到他与恰丝丽约定的日子,他就见不得别人成亲。 这次,恰巧被盛凌他们赶上了。 如青没想到,墨袍男人与她娘,还有这样的缘分。 霍震天亦没想到,这看似武功深不可测的人,和那个西域美人恰丝丽居然是青梅竹马。 不过,管他是什么,最终只会成为他霍震天掌下亡魂。 心里一阵发狠,霍震天肉掌上浸染一层红光,整个大了一圈。 墨袍男人软剑挽出数朵剑花,一片白光闪耀,霎时笼罩住霍震天。 二人鏖战数百回合后,墨袍男人棋高一着,一剑挑断了霍震天双手手筋。 “爹!” 霍思思眸含清泪,恨不得生吞了墨袍男人。 墨袍男人唇角一弯,直接结果了霍震天。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盛哥,替我杀了他啊!” 盛凌握着剑,眼角余光瞟了霍思思一眼,便转向了如青。 “您可以带我走吗?” 如青跪在墨袍男人面前,水润的眸子里,空茫一片。 “不报仇了?” 如青摇摇头,她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盛凌虽是罪魁祸首,她亦不是全然没有责任。在他身上扎的这几刀,够了。 至于霍思思,怎么说也是与她一母所出,现在因她身受重伤,又失了父亲,对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冤冤相报何时了,就这样吧。 墨袍男人点点头,示意如青起身。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这所废宅。 盛凌抬腿想跟上去,霍思思撕心裂肺的哭声,止住了他的脚步。 他叹了口气,慢慢走到霍思思身边,解开她身上的绳子后,将她背在背上。 摇摇晃晃地,也离开了废宅。 霍震天的尸首,他会着人来收的。 他与如青,终究还是有缘无分。 第二百八十九章 晚饭(番外) “唉,这孩子,咋又不吃饭。” 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有些不修边幅的女人絮絮叨叨地说道。 她的脸上,皱纹沟沟壑壑,就算没有任何表情,也和树皮似的皱巴巴的。 屋子里陈设十分简单,桌上放着的饭菜,似乎已经有些凉了。 这是一个很平常的晚上,和以往,并无区别。 “妈,我不饿。”说话的女孩儿绑着马尾,身上穿着素色的长裙。 女人抬头,眸子微微有些睁大,低下头用袖子抚了抚眼睛,低低说道:“不饿也要吃,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饭咋行。不吃饭,咋上课,咋考试?” “妈,我放假了。”女孩儿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疏离。 女人愣了愣神,一拍脑门儿:“嗨,瞧我这记性,你刚高考完,放假了!妈妈老了,记性不好了。” “妈,快吃饭吧。” 奇怪的是,女孩儿一直站在那儿,未曾坐下。 “诶,诶,妈妈吃饭,妮儿啊,你陪妈妈吃好不好?以往妈妈太忙于工作了,没时间陪你,最近好不容易有时间了,咱娘俩多说说话。” 女人忙不迭地盛了一大碗白米饭,就这么直接囫囵着往嘴里塞。 “妈,我们学校有人跳楼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女孩儿顿了顿,忽然说道。 女人嚼饭的动作一顿,平静地说道:“那妈妈怎么知道,不说这些了,妮儿,妈妈明天带你去游乐园,咱们去玩儿过山车,你不是老早就想去吗?” “妈,那是我初三毕业时候的愿望。”女孩儿的声音,带着些许愠怒。 “妮儿,你看,妈妈原来太忙了,现在补,现在补,反正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妈妈以后绝对不这样了。”女人将手中的饭碗放下,慌忙对女孩儿说道。 “妈,你知道吗?我每次想和你聊聊心里话的时候,你都说,你忙,你忙,每次,都只给我一个急匆匆的背影。” 女孩儿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膝盖,声音也闷闷的。 “妮儿,妈妈想给你更好的生活,所以才……以后不会了,真的,妈妈保证!” 女人像模像样地举起三根手指,做了发誓的模样。 “妈,你还记得我和你提过的孙菲吗?” 女孩儿的眼睛灼灼地看着女人。 “记得,记得。”女人忙不迭地点头。 “那你说,我和你说的她,什么样?”女孩儿歪着头,调皮地看着女人。 “温温柔柔的,开朗大方,和你可好了。妈妈说的对不对?” 女人那好似邀功的模样逗笑了女孩儿。 “妈妈,你说的,都对呢。” 看着女孩儿脸上温暖的笑意,女人的手,欲伸不伸地停在了半空。 “那是,妮儿你说的话,妈妈都记着呢。” 最终,她还是将手放下了。 “嗯,孙菲啊,可温柔了。她温柔地把我,按在了厕所里,扒光了衣服,还拍了视频呢。” 女孩儿的声音好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让女人不由一愣,紧接着,目光里好似有火焰在燃烧:“妮儿,你?!” “妈妈啊,你根本不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对吗?你的心里,眼里,只有你的工作,只有工作啊……你知道我那时多崩溃吗?我整宿整宿的睡不着,不得已,从咱家楼下的药店,偷了一瓶安眠药。那段时间,你叫我起床的时候,我总是起不来,为此,我没少挨你的骂啊,妈妈……” 女孩儿的声音轻轻的,好像羽毛一般,似乎风一吹,就会飘走了。 女人的眼里,愤怒、心疼与后悔交织,眸子里的血丝,像蜘蛛网一般细细密密。 “妮儿,我错了,我真的不是个称职的好妈妈……” 女孩儿并未理会她的后悔,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后来的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我没把一瓶安眠药直接吞下去呢,为什么,我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呢?妈妈,我那时觉得,活着真的好累啊。” 女孩儿捂住脸,发出好像受伤的小动物一般的呜咽声,却是没有眼泪流下。 “妮儿!” 女人终于坐不住了,她从饭桌边起身,由于站起来太猛了,甚至带翻了那一桌子的饭菜。 满地的油污、碎瓷片,可她却完全顾不上,只想把那个小小的女孩儿抱在怀里。 “妈妈,别过来,你坐在那,听我说完,好吗?” 女孩儿抬起头,苍白的笑意挂在她的唇角,看起来分外孤单和可怜。 女人顿住了脚步,直接坐在了那一地的油污里。 “好,妈妈都听你的。” “后来啊,孙菲更加变本加厉,本来只有她一个人欺负我,可是之后,她带着她那个小团体的人一起,让我每天做些特别恶心的事情,如果我不答应,她就威胁我要把视频发到网上。等到高考结束之后,妈妈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终于可以摆脱她了,可是她说,她篡改了我的高考志愿,把我报的学校和专业,改成和她一样了。” 女孩儿的眼神里,此刻,只有空洞。 “妮儿,别说了……” 女人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的人生一下子就黑暗了,那最后的一点儿光明,也消失了。妈妈,你不知道,当我从教学楼顶跳下来的时候,心里只有解脱。” 看着眼睛里流出血泪的女孩儿,女人再也忍不住,起身飞奔到她身边,把她抱在了怀里。 确切地说,她的手,穿过了女孩儿的身子。 “妈妈,我已经死了呢……” 女孩儿说出死这个字的时候,女人的手,明显地颤了颤。 “不不,妮儿,你别瞎说,你看,你这不是好好地站在我的面前吗?” 女人努力忽视她刚刚从女孩儿的身上穿过去的事实。 “妈妈,我知道,你在我死后,看过我的日记了。我也知道,你……去找过孙菲她们了。” 女人呆愣地抬头,眸子里有着不解。 女孩儿笑笑,主动地把手放在了妈妈的掌心:“妈妈,就算你杀了他们,我也活不过来了。” 这句话就好像打开闸门的钥匙,让女人的脑海里,一下子多了许多的零碎片段。 她好像看到自己拿着女儿的日记,一页页翻完之后,气得失去理智,从厨房拿了把菜刀,就开车出去了。 她好像看到自己将一个看起来很清秀的小姑娘吓得尖叫连连,在她的求饶声里,在她身上砍了一刀,又一刀。 她好像看到自己,之后又如法炮制,对另外几个和女儿差不多大的女孩儿做了同样的事情。 这,真的是她吗? 她死命捶着发疼的脑袋,想把这些记忆赶走。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她不敢相信,那是她吗?那,不是魔鬼吗? “妈妈,够了,真的够了。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好不好?” 女孩儿笑得十分让人心疼,女人抬起悲伤的双眼,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那,妈妈,我走啦。我不在的日子里,好好吃饭,别再颓废着啦。你看,本来才四十来岁的年纪,都成老奶奶了~妈妈,好好照顾自己,我才能走的安心啊……” 女孩儿的声音,随着她最后那个甜美的笑,消失在了空气里。 “不!!!” 女人歇斯底里地大哭,好像要把一切都发泄出来一般。 “她的治疗,差不多了吧?” 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从小窗口看着病房里忽然间泪流满面的女人,问道。 “嗯,已经到最后时期了,她也是个可怜人,现在学校的校园暴力,真是害人不浅啊,以后我有了孩子,都不敢送她去学校了……”穿着白大褂,看着好似大夫的人说道。 “唉,其情可悯,其罪……”警察也是惋惜地叹了口气。 病房里的女人,哭着哭着,嘴角,轻轻弯起了一抹轻轻柔柔的笑意,似解脱一般。 “妮儿……”她喃喃道,带着无限的眷恋,和不舍。 第二百九十章 清醒之后(番外) 天地浩瀚无垠,诸天万界精彩绝伦,而天界便是极为壮丽波澜的大界。 一年一度的蟠桃盛会开始了,他张了张哈欠,表示兴致缺缺。 每年都是这么群人,他闭着眼睛都能认出他们。 唉,无聊啊~于是趁着没人注意,他悄悄溜了出去。 此刻,他一袭青色广袖长袍,站在桂树之下,衣袂飘飘,端的好看。 前提是,忽略他手上那壶仙酿,和脸上那两坨疑似喝醉的红晕。 “桂树啊桂树,吴刚那厮每天砍你,也是怪可怜的。来,我们聊聊,我给你排解排解!” 他嘿嘿一笑,摇摇晃晃地走到桂树跟前,一把,抱住了它。 抱住了还不算,他还把脸在桂树上蹭了蹭。 蹭完之后似乎是觉得硌得慌,他嫌弃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然后他愣了一会儿,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把手中仙酿倒了几滴在桂树上,嘀嘀咕咕道:“来,喝,喝酒!嗝~” 结果他因为喝多了,倾倒力度略微有那么一点儿大,真的只是略微有点儿大,整壶仙酿都倒在了桂树上。 仙酿之所以称之为仙酿,那自是有它与凡品的不同之处。 比如,更容易醉。 再比如…… 他醒来的时候,揉了揉眼睛,诶?他记得自己在参加蟠桃盛会啊,这哪儿,好像有些不认识的样子。 不过倒是似乎挺好看的样子,满室清幽,素雅非常。 一桌一椅一熏笼,一床一枕一浮生。 而且,这床还挺软和。 他按了按,又按了按。 手感似乎有些…… “怎么,醒了?” 泉水叮咚作响,鸟雀啁啾溪涧,之声之美妙,也不过如此罢。 “醒了!”他忙不迭地回头,不对,发出声音的,似乎是,他身下啊? 他机械地低头,正看到一张放大的,好看到他连形容都不知道怎么形容的一张脸上,带着玩味的笑看着他。 而自己的手,则正按在对方的肩颈部位。 二人身姿略微交叠,唔,貌似是昨晚是睡一起的。 睡一起的?! 这,这大美人儿,他,他不会对人家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你莫害怕,我是男的。” 他的嘴张得更大了,一个男的长这么好看?真是浪费资源…… “我不信!” 说完,他的手好像不受大脑控制地微妙地往下移动了一些,似乎,确实,一马平川。 “摸够了没有?” 这声音听起来,似乎怒意十足啊…… 他赶忙爬起来,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多有叨扰实在抱歉,在下便先行告辞了。” 说完不待对方回答,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在他走后,屋内的人低着头,发丝将他的脸遮得半露不露,也不知那人在想些什么。 他出去之后才发现,这不是吴刚的地盘吗? 不过吴刚他见过啊,一个五大三粗的糙老爷们儿,啥时候变成这么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儿了? 刚刚还大美人儿,发现性别不对之后,某人立刻把这种比自己长得好看的同性生物归结到小白脸的范畴里了。 此刻怕是蟠桃会已经散了,他也赶紧回到他的一亩三分地儿去吧。 对了,他是地上一个小小的河神,名叫贺唐。 要问他为什么有资格来蟠桃盛会? 他在是在离西海最近的一个河流分支里做河神,因为西海龙王为人非常热情,每次蟠桃盛会一定要拖家带口恨不得把西海附近所有生物都带到天庭长长见识,所以他才会有此机会,年年蟠桃盛会都蹭上一顿。 不过这也直接导致了他从一开始的兴奋异常,到现在的一脸无所谓。 还是他的小河沟好啊,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不是? 贺唐回到河神府邸,就往他柔软的大床上一躺,啊,还是家里最舒服了! 就在他回来后不到三个月,他的河神府邸,居然有天兵大驾光临了。 贺唐战战兢兢,他没犯什么事儿啊?除了……悄悄把西海龙王窖藏的好酒偷偷搬来好几坛,用几坛海水冒充了放回去之外,他最近就没干什么坏事儿了啊。 “跟我们走一趟吧。” 天兵的声音十分冷漠,也十分强势。 贺唐苦兮兮地跟着他们,恋恋不舍地看了看自己的府邸。 “二位天兵大哥,不知,找我何事?”他贺唐死也要死个明白。 “到了你便知道了。”说完,还一脸悲悯地看了他一眼。 这下贺唐心里更没底了。 到了天庭之后,贺唐老老实实地跪在玉帝下首。 “小小河神,你可知罪!”玉帝的声音十分愤怒。 “小的知罪。”他知个鬼的罪,不过,承认错误总归没错。 “那你便去领罚罢。” 诶? 贺唐一脸蒙圈地跟着天兵去领罚,走着走着,竟走到了吴刚的住处。 “一会儿负责惩罚你的人便来了。” 天兵说完就走了。 贺唐叹了口气,坐在地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总觉得这吴刚的住处,好像有点儿怪怪的,是哪里奇怪呢? 他想了半天,一拍大腿:“这桂树哪儿去了?” “便是你啊。” 这声音?! 贺唐回头,那一袭白衣,笑容满面,好看得无法形容的人,不就是那一日的…… “兄台说笑了。” 他?桂树?怎么可能……不会吧…… 贺唐的记忆总算回来了一点儿,难道是他倒的那壶仙酿…… “想必你是猜到了,本来我只要承受住吴刚砍伐的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刀之后,便能位列天庭最高位的仙班之一。可是你的一壶酒,直接毁了我的修行,让我只能做一般的神仙。” 美人儿说这话的时候,是咬牙切齿的。 “我不是故意的……” 他干巴巴地说道,谁能想到,一棵桂树上有这么多猫腻啊。 “不过还好,玉帝他老人家说了,只要有人代我受完余下的刀数,也能有同样的效果。” 他笑眯眯的样子,让贺唐觉得瘆得慌。 “敢问你还有多少刀未受?” “九十九万刀。” “不是吧?!” 于是,贺唐一个小河神,开始了苦逼兮兮的,挨砍之旅。 第二百九十一章 落梅如雪(番外) 1 洛颜坐在雕花床畔,雪肤乌发,大红嫁衣,秾丽至极。 月华如练,透窗而入。清冷的色泽,衬得屋内愈发安静。 门口传来咔哒一声轻响,打破一室静谧。 “娘子。” 来人声音不大,却十足温和。 洛颜并未应声,直到一双崭新的黑色靴面,映入她低垂的眼眸里。 修长食指挑起盖头一角,显露出洛颜如花办一般的菱唇。 她十指微动,却是直直抓向来人颈间! 动作间,那一方盖头,被扯落在地。 来人往后急掠几步,堪堪避过这致命一击。 洛颜足尖点地,身如轻燕飞起。同时,掌心滑出一柄银亮匕首,自上而下,疾刺而出。 男人侧身闪过,在看清洛颜面容后,惊怒声起:“你是谁!” 洛颜手上招式愈发狠厉,唇角浮起一抹冷笑:“赵盟主,你灭我满门,却在这儿问我,我是何人?” 男人一愣,洛颜趁机递出匕首,在他肩头,刺出个透明窟窿。 鲜血瞬间流出,令男人身着的喜袍之上,多出一抹浓稠暗色。 疼痛唤回男人神智,他眉心紧皱,闪电般擒住洛颜手腕,往后一扭。 “姑娘所说,绝非赵岚所为。敢问姑娘,我娘子去了哪里?” 洛颜挣扎半天,却挣不脱男人铁箍一样的钳制。 她不由怒道:“堂堂武林盟主,敢做却不敢认?”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姑娘,我再问一次,我娘子呢?你若不说,休怪我不客气!” 肩头匕首已被赵岚拔出,反过来搁在洛颜颈间,在她白皙纤细的脖颈上,划出一丝淡淡红痕。 洛颜紧闭双唇,似乎打定主意,就是不说。 赵岚见状,扔掉匕首,随手扯下床头绳,将她捆好后,转身便欲离开。 “赵盟主是打算杀人灭口吗?” 洛颜眸含霜雪,冷声问道。 赵岚闻言,止住脚步:“望姑娘尽快告知我娘子下落,届时,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她死了。” 洛颜就着被绑的姿势瘫坐地上,语气十足恶劣。 赵岚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半晌,拂袖而去,顺便带走了地上的匕首。 2 静立门外,赵岚眸色比夜空还要暗上几分。 眼下,这女人还杀不得。 新娘不知去向,他得给昆山派掌门贺长天,也就是他娘子贺凤仪的爹爹一个交代。 昆山派由一个小小的三流门派,发展到如今,已隐有与赵岚把持的武林盟争锋之势。 去年年初,甚至吞掉了昆山派附近,属于武林盟的一个暗中据点。 虽然不知者无罪,但若放任不管,他这个盟主威严何在。 恰好,盟中长老枫无涯与贺长天有些交情,他便有意让枫无涯去找贺长天,敲打他一番。 若贺长天识时务还好,如若不然,他既能坐到盟主之位,也不是一点手段没有的。 然枫无涯还未成行,贺长天已主动示好。不仅登门道歉,将据点还给武林盟,还要把他的小女儿贺凤仪嫁给他。 赵岚略一犹豫,便应承下来。 贺凤仪乃江湖第一绝色,这桩买卖做下来,他并不亏。 只是如今这副局面…… “小四。” 一人于夜色中现身,跪在赵岚面前。 “主子。” “去查查城内近半年发生的灭门案,越快越好。” “是。” 这件事太过蹊跷,小四自小便跟着赵岚,只有交给他赵岚才能放心。 待小四走后,赵岚瞥一眼已不再流血的伤口,返身,又回去了。 3 “我们来谈笔交易。” 洛颜望向去而复返的赵岚:“你我之间,有何交易可谈?” 赵岚扯过木凳,坐在洛颜对面。 “你仍扮成贺凤仪,相对地,我替你查出灭门之仇的真相。” “赵盟主,你莫不是想拖延时间,让我晚一些杀了你?” 赵岚听罢,笑了。 他本就一副斯文俊秀的面容,忽而一笑,当真光风霁月。 “若真是我做的,你还能活到现在?以你的武功,根本杀不了我。你能伤到我,也是因为出其不意。” 洛颜并没否认,只往后靠了靠。她纤细的颈子莹白似玉,凝练的月华偶尔落于其上,竟衬得她如谪仙一般。 “你与你娘子,感情似乎不深。” 赵岚面色僵了一瞬,“何以见得?” “我杀了她,你却并不伤心。” “江湖第一美人,就这么死了,着实可惜。” 赵岚的话,印证了洛颜的猜测。 她直直望向赵岚,睫似鸦羽,难掩眸中幽光。 室内再次恢复静谧。 过了许久,久到赵岚起身,似要再度离去,洛颜才低低“嗯”了一声。 “你没杀她。” 赵岚复又坐下,语气甚为笃定,眼睛看向洛颜。 “好好配合,你不吃亏。” 洛颜也不扭捏,嘴角绽开一抹笑,当真有如晚霞漫向天边,绚目摄人,一双清清凤眸毫不胆怯地迎向赵岚,“既是如此,给我松绑。” 赵岚撇开眼,低咳一声,并指作剑,往洛颜身上一划。 一得轻松,洛颜活动手腕后,指指门边。 “夜深了,赵盟主,不送。” 竟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赵岚倒也不恼,弯弯嘴角,转身离开前,“娘子可否告知在下芳名?” “洛颜。” 4 次日,晨光和煦,暖风熏人。 洛颜刚转醒,就听见门口轻轻的扣门声。 “谁?” “夫人,我是盟主派来服侍您的。” “进来吧。” 身着紫衣的丫鬟端着铜盆走在最前面,身后的绿衣丫鬟端着红木盘。 “夫人,奴婢紫云,侍奉您日后的衣食起居,这件黄衫流仙裙是盟主特意吩咐 给夫人的。” 洛颜点点头,心想,他倒是周到。 暗室里幽昏不明,小四站在赵岚身侧。 “参见盟主。” “如何?” “城内半年有七起灭门案,四起已被官府查实,两起分别是数十年前的旧仇引发,只有一起…与盟主您有点关系。” 赵岚背光而立,声音毫无波澜,“说。” “尹南县的洛氏一门,是当地小有名气的镖局,一月前惨遭杀害,全门八十七人,无一生还。此事在尹南县闹得沸沸扬扬,官府很重视,但案情并无进展,胥州府昨日已派人南下了。但…但据说有人在案发现场发现了落梅针。” 赵岚面色一凛,目光似是刻刀一般,扫向小四。 绕是小四自小跟着赵岚,也被这眼神激到背脊冷汗四起。 “但奇怪的是,此等消息并未大量流散。” “小四,落梅针乃武林盟独家密器,通体银白,长三寸三,遇火不融,摧刀断剑。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普天之下,除盟内的玄梅堂,再无人可制,迄今为止,共36针,登记在册,想知真假,玄梅堂一看便知。” 洛颜在花园里闲逛,济仙草,凤尾凌,毛龟菊,龙爪槐,苍龙金钟… “紫云,你们盟主很有闲情逸致嘛,花园别有一番天地。” “夫人,盟主闲时也喜欢来这里,迎娶您之前,特意让花匠中了片玫瑰,说可能贺小姐会喜欢。” 洛颜面色一顿,“是吗?去看看。” 在榭水庭的尽头,娇艳的玫瑰肆意盛放,宛若… 洛颜那一瞬间眉头轻蹙,她想,这灼人的颜色,宛若鲜血铺地,浓重而凄凉。 “夫人?夫人?” 洛颜回神,望了眼满园玫瑰,开口,“紫云,再去别处瞧瞧吧。” 紫云不知为何刚才还兴致昂然的夫人突然间凝色浮面,但她觉得,这样的夫人,冷色更甚,气质华人,生生不可亵渎。 这一幕,落入站在浮山阁的赵岚眼中。 第二百九十二章 落梅如雪(番外) 他看着她,至消失在视线中。 “盟主,查到了,落梅针确是少了一针。” 赵岚还是看着那个方向,嘴里喃喃不清,静默片刻,开口问小四。 “洛家有没有幸存之人?” “没有,当时官府逐一对洛家人员点查,无人幸免。” 小四半天未听见吩咐,抬眼便看到刚才还温和俊雅的盟主瞬间肃面冷然。 “小四,查洛家洛颜。” 5 洛颜坐在雕花木椅上,一双葱白玉手点着桌面。 她已有三日未曾见过赵岚了。 想完只觉讶异,自己怎么开始在意这个了? 许是那晚,夜色如烟,月光如炼。 赵岚去新房找她说明案情一事,可说完了,赵岚没走,她也没问。 两人坐在栏前,不知看向哪里,不知想起什么,一时无话。 直到三更天,赵岚才起身告辞。 “紫云,每餐食都不带重样,后厨俸禄得多少?” “夫人,这是盟主特意吩咐的,盟主对您可真是用心,吃穿用度一一交代仔细。” 洛颜面色空白了一瞬,嘴角随意弯出一抹笑。 八珍玉食,锦衣绫罗,看似养尊处优,自在无暇。 但洛颜很清楚,赵岚在软禁她。 天蓝云白,光暖怡人。 此时的赵岚,端起手边茶盏,袅袅白雾腾绕而起,泠泠茶香四溢。 “你多大了?” “十六。” “在玄梅堂多久了?” “禀盟主,三年有余。”黑衣男子跪在厅堂前,低着头。 “你与尹南县洛家有旧仇?” “没有。” “落梅针是你拿的?” “是。” “武林盟可亏待过你?” “未曾。” “那你为何要陷我于不义?” 黑衣男子握了握拳头,对着赵岚“咚咚咚”磕了五个响头,血丝也在额头蔓延开来。 “盟主,武林盟对我有救命养育栽培之恩,我今做了蒙羞之事,非死不能谢罪,大恩来世再报。” 赵岚脸色突变,疾指间已点封黑衣男子的要穴,却仍是晚了。 大片的鲜血不断从黑衣男子的口中流出。 “主子,他已自断经脉。” 黑衣男子撑着最后一口气,“盟主,小心…小心身边…” 终是没了声音。 赵岚看着这张稚嫩未退,血色全无的脸,眉头皱了起来,“他叫什么?” “范柳嘉。” “好好安葬。” “是。” “消息怎么样了?” “主子,快回来了。” 赵岚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小四,恐怕我们忘了一个人。” “谁?” “贺长天。” 6 十里长林外,一阵疾风堪堪扫过赵岚,身后的树上赫然被钉入一枚飞镖,下面带着一张小纸条。 赵岚肃容一整,唤已飞出的小四。 “不用追,无妨。” 小四返身,拔下飞镖。 “主子。” 飞镖就是普通的飞镖,白纸上躺着两个字,“放肆。” 赵岚倒是笑了,但眉间似是笼着一团愁绪,“有人坐不住了。” 洛颜坐在青石板上,看着菏池中的莲叶,盎然而充满生机,水珠因风而在上面翻滚,像极了调皮的孩提,努着劲儿跟你卖乖,祈求怜爱。 一朵朵含苞红莲仿若在等待时机,伺机盛放。 “莲池如何?” 洛颜听见身后来声,睫毛轻颤,眼缺已先笑了。 “很美。” “喜欢就好。” 洛颜不再说话,一双笑眼仍望着莲叶。 赵岚望着她。 “洛颜,洛家一案我已有些眉目。” 洛颜终是起身,取出腰间荷袋,递给赵岚。 赵岚一看,正是落梅针。 “那日,管家出嫁的女儿回来看望爹爹,那群人闯进来时,我被爹爹推入地窖,他死死压在上面,不知过了多久,血一丝一丝透了进来,后来烟雾散了进来,我出去之时便在一片血海火光中,而在门后,我发现了它,随后才知,它出自武林盟。” 洛颜眼眸低垂,赵岚犹豫几分,终是伸出手,把她揽在了怀里。 小小的啜泣声悠悠响起,赵岚感觉胸前衣服也变得潮湿了。 赵岚想起昨日小四回禀的消息。 “主子,洛颜是家中独女,掌上明珠,经常跟着洛家夫妇去帮助城内一些贫苦之人。洛颜的刺绣在当地很受欢迎,针法构图比较特别,她也布施过自己的刺绣。洛颜的生活比较简单,从小到大都是顺遂顺意的,但奇怪的是,她并无密友,只与被自己布施的一女子比较熟稔。” 赵岚问,“那女子是谁?” “据说逃难而来,洛颜去时发现那女子甚是可怜,就多关照她几分,后来洛颜遇上轻薄之徒,女子救了她,为答恩,洛颜为她在城西后林安置了住所。” 赵岚眉头却轻轻一皱。 “她还在那儿吗?” “在。” “如何?” “查探数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并无特别之处。洛家出事前几日,有人看到她天天在门口站着,后来就没有了。” 赵岚看着眼前的莲池,这是他特意为她移栽的。 出门时,在簪花池看到几朵盛放的莲花,他突然想起她。 周身芳华,潋潋光影,碧色红花,像极了她。 但此时,他却说不清此时心里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快要抓住了,却还是没抓住。 良久,赵岚开口,“洛颜,我们得去见贺长天了。” 洛颜捏住了赵岚衣服的小角,骨节泛了白,“好,赔罪之日到了。” 洛颜曾问过赵岚,“归宁之日怎么办?” 赵岚答,“在下身恙,夫人照料,十轿赔礼,安康后一同前往赔罪。” 7 昆山派。 贺长天看着眼前的一双人,眼里似是冒出火,一剑直指赵岚咽喉。 洛颜心里一惊,下意识去拉赵岚。 赵岚却依旧长身而立,并未躲避。 “赵岚,她是谁?我女儿呢?” “贺帮主,你嫁女我迎娶,贺小姐与我从未相识,新婚之时便是这份光景,如今你问我?” 贺长天眸含怒火,转向洛颜,急掌伸向她的脖子,却被赵岚挡过。 贺长天声音亮如洪钟,暴戾之色尽显,“你是谁!我女儿呢!你们这对男女,恬不知耻,偷梁换柱!赵岚,亏我把我最疼爱的女儿嫁与你,还希望从此昆山派武林盟联合称霸江湖,不曾想,堂堂武林盟盟主,德行如此低劣!这要传出江湖,你武林盟迟早分崩!” 赵岚不疾不徐,倒是坐下了。 “贺帮主,这帽子可不敢随便乱扣。贺凤仪在哪儿你清楚得很,至于…” 赵岚看向洛颜,她穿着那日他吩咐紫云送去的黄衫流仙裙,桃腮粉面,盈盈秋水,她也正看着他。 一双手局促不安地绞着,赵岚撇开不再看她,“至于她,贺帮主,你应该比我更熟才对。” “赵岚,你什么意思!莫非你说我贺长天掉包自己的女儿,那我图什么!” “贺帮主,你图什么我们彼此都清楚,不过我赵岚确实太年轻,是最近才知道,而贺帮主,你早就谋算多年了。” 赵岚顿了顿,开口,“邱苹,你也知道的,对吗?” 洛颜浑身一惊,直直看向赵岚,“你…” 他不看她。 “我怎么知道的?” “洛家全门被灭,你恰好躲过,恰好发现落梅针,恰好去过洛家,恰好得知我要成婚,恰好又能躲过所有人冒顶新娘…恰好的太多了。洛颜自小锦衣玉食中长大,手必定平整光滑,而无薄茧,她小时练武,但早已丢弃,街头混混她都应对不了,还是你救的她。就算她为复仇重新练起,但短短一月,远达不到你的力度。事实是,你不是洛颜,她死了,你是救她的人,邱苹。” 第二百九十三章 落梅如雪(番外) 洛颜脸色在赵岚开口的那瞬间顿时苍白,“我…” “赵岚,你少在这儿给我演戏!口口声声…” 贺长天话未说完,便被打断,“贺帮主,不是你让她这么干的吗?” “胡说!我根本不认识她,我让她这么干,我有什么好处!你少含血喷人!” 贺长天一张脸涨得通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憋的。 “贺帮主,你认识范柳嘉吗?” 贺长天脸色微顿,“不认识。” 赵岚听完便笑了,“他才十六岁,就死了。有人威胁他偷落梅针,让武林盟陷入一场阴谋中,所以他自杀了,但是他死前跟我说了一句话。” 贺长天冷哼一声,“关我什么事!” “邱苹,你见过范柳嘉吗?” “洛颜”身体突地抖了一下,看向贺长天,贺长天也正看着她,眼里的警告愤恨不言而喻。 “…没…没见过。” “邱苹,你可知你家中早已无人了?” 邱苹拳头紧握,没有说话。 赵岚看了眼小四,小四立刻会意。 一块玉牌出现在眼前。 “这是你娘让交给你的,还有一句话。” 邱苹再也忍不住,自腰间抽出匕首,刺向贺长天,“你这狗贼,你骗我!” 8 邱苹还未近身,便被贺长天一掌扫出去,赵岚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赵岚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泪眼婆娑,头发四散,衣服凌乱,邱苹一把拿过玉牌和信。 这个玉牌,是她娘贴身之物,从不离身,小时她便听她娘说,“这是祖母留给她的遗物,除非她死,否则不可离身。” 邱苹的声音有些沙哑。 “她说什么?” “苹儿,你爹走了,梁儿也走了。我不行了。你莫再被骗。” “我娘几时走的?” “三日前。” 邱苹双眼通红,望向赵岚的眼里全是狠厉,“你早知晓我的身份,何必跟我装情深意切!” 赵岚想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邱苹说的没错。 自从小四打探的消息慢慢印证他的猜想时,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为什么不放她回去? 贺长天派的人正等着她。 回去,必死。 贺长天为了武林盟的灵宝图,已筹划三年。 灵宝图据说隐着巨大宝藏,得到它,就能拥有无数财富。 在贺长天眼里,财富才是握在手里的,而名誉名声,他没那么在乎。 但如果能同时拥有,那必然最好。 他找邱苹的原因很简单,她容貌出色,家在穷乡僻壤处,生活艰难。 一般具备这两种条件的人,只要给她想要的,她就会很听话。 他答应邱苹,给她家里钱财,让她父亲,母亲和弟弟好好生活。 邱苹跟着他好几年了,他亲眼看着她由不敢杀鸡变得杀人也面不改色。 他让邱苹替嫁,不过是有个由头来夺取赵岚的灵宝图,好生生的女儿嫁给他竟被换成别人,这事传出去,他赵岚要颜面,武林盟更是要颜面。 但替嫁之人,却也需要由头。 他给找了由头。 洛家一门,一百三十二条人命。 范柳嘉是玄梅堂的人,年龄小,很好攻克,父母绑架吓唬一下,立马答应偷落梅针。 范柳嘉把落梅针交给了邱苹。 贺长天的算盘不仅指望在邱苹这里,也在洛家灭门案中。 洛家一门被杀,势必引动官府,但凡风吹草动都会引起注意。 洛家做镖局生意,人际关系庞大复杂,排查起来困难重重,一时半会儿完不了。 他可以控制武林盟的声誉。 给出落梅针,一切笔为武林盟所为。 不给出落梅针,一切便由官府查探。 邱苹与洛家,以一制敌或者双管齐下。 他没想到手底那帮废物,下手一点都不干净利落,邱苹的娘捡回一条命,跑出了村子。 他为了此次计划,打算事成之后再解决她们。 但他千算万算没想到赵岚在他之前找到了邱苹的娘。 其实贺长天还不知道一件事。 邱苹认识洛颜纯属偶然。 她乔装后来到尹南县,头一次就碰上洛颜在施粥。 后来,她从一帮浪徒子手里救下她。 手里鲜血太多,总还想着摸摸白色。 邱苹内心不是没有挣扎,她偷偷药晕洛颜,把她放入地窖中,希望她能免此一劫。 但不曾想,后有人放了大火,洛颜还是殒命。 9 “贺帮主,你还想说什么?” “赵岚,这些都是你一面之词,你说什么难道就是什么吗?这个什么邱苹,难道不是你收买的吗?” “好,我再拿一件证据,还望贺帮主应允。” 赵岚微微一笑。 “小四,带人去府内请贺小姐出来吧。” 贺长天脸色骤变,大喝一声,“赵岚,你别蹬鼻子上脸!” “贺帮主,你今天逃不掉的,整个昆山派已经被包围了。” 贺长天顺势用剑刺向赵岚。 赵岚一个纵身躲过,右手摸向腰间绑带,闪着银光的落梅针激射而出,直指贺长天身上要穴。 贺长天剑势陡然一转,急急后跃,手中长剑挽出数朵剑花,在周身形成一道无形屏障。 他面色泛白,显然耗费不少真气。 恰在此时,官府之人蜂涌而入。 贺长天暗道不好,足尖一点,便要纵跃而去。 赵岚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又是几枚落梅针出手,这还不算,在贺长天反应过来,勉力抵挡时,他又欺身而至,与他缠斗在一处。 眼看着官兵越来越近,贺长天心中愈发焦躁,攻势也更猛烈起来。 然高手对决,最忌浮躁。 赵岚挡下他几波攻势后,虽受了些伤,可也找到了他的破绽。 终于,一举将贺长天擒下。 被封了穴道,交与官兵的贺长天,满面怒色,那模样,似是要活吞了赵岚。 “主子,人带来了。” 赵岚转身,邱苹静静伫立在那里。 粉黛未施,只一袭白衣素裙。 虽不及她身着黄衫流仙裙时那般明艳,却让他觉得,再没有比这更美的颜色了。 赵岚微微一笑:“你来了。” 邱苹唇角才翘起一个弧度,蓦地,清润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焦色。 她飞身掠起,如投林之燕,快得不可思议。 赵岚还未反应过来时,邱苹已站在他的背后,闷哼出声。 他的笑意僵在唇角,小心翼翼侧身,将那一抹白影揽入怀里。 入手一片濡湿,他却拒绝去想代表什么。 “我、要、你、死。” 赵岚望向贺长天,一字一顿。 数枚落梅针夹杂着他的无穷怒意,尽数射向贺长天处。 勉力冲开穴道,再脱离官兵钳制、暗算赵岚,已将贺长天体内所剩无几的真气用尽。 是以,那一蓬如雨一般的落梅针袭来时,他已全无抵抗之力。 只是,赵岚早无暇他顾。 怀中之人气息愈发微弱,似乎随时可能断绝。 “赵……盟主。” 邱苹唇畔的鲜红之色愈多,可她的语气,却轻松已极。 “别说话,我已着人去请大夫了。” 连赵岚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声音里,竟带了丝颤抖。 “就算……没有他,我作孽太多……也是,罪……罪无……可恕……” 赵岚沉默,邱苹之言,乃是事实。 “好想……娘亲啊……她是不是,来接我了……” 邱苹的声音越来越小,抬起的纤白素手,也慢慢垂落下去。 那一双潋滟着秋水的眸子,亦失去了神彩。 唯余白裙上朵朵艳红,生生刺痛赵岚双眸。 “我带你回家。” 他轻轻抱起怀中已逐渐失去温度的人,挺直脊背,缓缓走了出去。 第二百九十四章 前谷鸣凤(番外) 前谷鸣凤是嶙业街一家做丝绸生意的店铺。 色彩浓艳、风格华丽。 店里的人穿着大多时髦洋气,颈上带着珍珠项链,手上戴着各色的钻石戒指,最不济也是翡翠戒指的。 她们经常约在一起看名贵丝绸,遇到新上货的更是争相订做时下最流行的旗袍,配上她们精心打理的发型,粉黛涂面,眼波流转,俨然是风华绝代的大明星。 “应太太,这是早刚到的,这牡丹花色您喜欢不?喜欢立马给您送府上。” 应太太的先生应时庸,是千弘百货的老板。 前谷鸣凤,是千弘百货的产业。 她进店就看到了这个非常挑眼的绸缎,但质感似乎欠佳,她没打算买。 于是,扬起嘴角,看起来心情不错的应太太,眼皮也没抬一下,只轻轻哼了下,算是回复。 “哟,欢迎欢迎,看您面生,头回来?”老板游山一见有人进来就笑着迎了上去。 来人一身蓝色旗袍,凤兰花羞赧绽放,身材被勾勒得婀娜多姿,偏偏妆容极淡,却衬得容色越发清丽白皙。 除了耳上的珍珠耳钉,再无其他首饰。 可站在那里,就自动散着女子的俏丽和女饶妩媚。 饶是游山和贵太太们打这么多年交道,也摸不着她的底。 “那算您来对地方了!前谷鸣凤在临港可是最好的绸缎庄,头回来不要紧,我来给您介绍介绍,您看有没有喜欢的?对了,您贵姓?” “萧。” 她的一双眼生得极美,黑白分明,睫毛微翘,眸眸秋水望向别人也似是饱含深情。 她没有看老板,目光不经意地扫了一周,停留在了应太太手里的那匹缎上。 应太太刚好在看她。 “萧太太,您眼光太好了…” “我姓萧,不是萧太太。” 游山佯装抽了自己一嘴巴子,赔笑,“对不住,对不住,您放心,今儿给您优惠,算是给萧姐赔礼。” “游老板,今儿很大方嘛,平时我都是一点儿优惠没有的。” 应太太转过身,直接看向萧姐,话却是对着游山的。 “应太太,优不优惠的,不都是您的?这您真是笑了。” 应太太眼睛里却慢慢显现出了一点儿冷意。 “老板,我要这匹叮” 萧姐指着应太太身后的凤彩红牡丹。 “萧姐,这缎我已经要了。” 应太太也接的干脆。 “应太太,这是萧姐先看上的。” 应太太眼神至此真正冷冽起来,“怎么?游山,我现在话也不管用了?” “这…” 看出了游山的为难,萧姐看看应太太,嘴角微微翘起来,“没关系,这花色没那么适合我,我再看看别的。” 应太太看着萧姐的侧影,心里的怒意却越来越盛。 可她并不认识那个萧姐。 “太太,您心情不好?”身后的仆女问。 “容,我是不是该离开这里了?” “啊!太太您要走吗?” 应太太没有回答,她觉得,自己三年来假装看不到那张离婚协议书,但却假装不了自己离他越来越远了。 就连前谷鸣凤,也让她感觉越来越远了。 应太太原名杨彦文,前谷鸣凤是她和先生应时庸一起创办的,那时候她是纺织工,他是送送报郎。 两人相识在一场大雪中,他车子坏了,她路过帮了他。 后来,她还在纺织工,他去了千弘百货当售货员。 境况一好转。 “我们可以自己开家店。” 就是这一句话,就有了前谷鸣凤。 开始的生意很艰难,没有货源,没有客源。 好在应时庸干了几年售货员,他懂得怎么跟人打交道,懂得怎么售卖物品,而杨彦文在纺织厂的几年,也托人找到进货渠道。 前谷鸣凤成立的第二年,应时庸和杨彦文结婚了。 “我会让所有好的绸缎为你预留一份。” 十年光景,前谷鸣凤从作坊变成临港最有名的绸缎店。 而杨彦文和应时庸,从最亲密的爱人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苗头是从千弘百货要收购前谷鸣凤开始的。 她不愿意。 应时庸坚持要卖。 千弘百货答应应时庸,合并前谷鸣凤后,他可以做经理。 这是应时庸想要的。 杨彦文最终妥协。 可她的妥协仍旧没有换来她想要的平和安宁,白头共手。 应时庸很快从经理到总经理,再到老板。 从应酬开始,身边变多起了莺莺燕燕。 逢场作戏,戏做久了,也就不是戏了。 杨彦文第一次见到应时庸搂着亲其它女人时,她像发了疯一样,又闹又剑 应时庸像是逃难似的逃离她,一个月没有回家。 杨彦文第二次在珠宝店见到躲了自己一个月的应时庸。 他正给别的女人挑项链。 她上去先扇了应时庸一巴掌,后扇了女人一巴掌。 眼泪决堤,她看着面前的男人越来越模糊,直至再次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没过几,杨彦文收到了应时庸寄给她的离婚协议书。 她看完之后,没哭没闹,把它放进了抽屉里,锁了起来。 以前前谷鸣凤一有新货,家里就多了很多上好的绸缎,杨彦文挑一两个最心仪的留下去做衣服,其它的就全送去店里。 “太太,怎都拿回来了?应先生还以为我没给送呢。”游山忙不迭地找来椅子,笑得满脸褶子。 “这些花色我不适合,就放店里卖吧,其他人总有喜欢的。” 家里已经好久没有新的绸缎了。 杨彦文只有去了前谷鸣凤,才知晓眼下最时心花色样式。 “游老板,这是最新的?” 游山仍旧一脸笑,站在杨彦文身侧,“对,以前应先生一有新货让全送,后来吩咐挑合适的给您送,这不这几次的新货都不太适合您。” 杨彦文让自己学会不在意,大多时候她做的都很好,但偶尔也有会失控。 比如刚才面对那位素昧平生的萧姐。 看着她,好像自己就突然被刺痛了。 “容,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走走。” “太太,你别,你大晚上一个人回去会被他们闲话的。” 杨彦文问,“他们是谁?” “就家里那些人,传出去也不好听的。” 杨彦文看着对面墙上的涂鸦,白色的,红色的,蓝色的。 “崛起。” 前段时间的青年倡议,将整个明海市青年的热血都搅动起来了,这估计是他们写的。 电瓶车晃晃荡荡地摇摆着,卖报郎骑着自行车高喊着今日的头条,巷头巷尾都有一盏灯,卖吃食的摊们聚在一堆,白烟袅袅的雾气腾跃缠绕。 杨彦文头一次认真观察这些人。 有孩子在锅炉旁边偷吃的,有夫妻俩忙前忙后招呼的,还有鬓发苍白捏糖饶大爷… 一派烟火气。 过了好久,杨彦文对容,“走吧。” 杨彦文,你该离开了。 福佳饭店的晚会。 杨彦文穿上浅紫色的旗袍,戴上一条银项链,头发简单挽起,略施粉黛,看着镜中的自己,她挺喜欢的。 “彦文,你想想你以前的那些旗袍,哪次不是大出风头?你这会不会有点朴素?应时庸也来的哦,听还会带新的女伴来。” 站在杨彦文身后的风韵美人,是福佳饭店的老板娘庄晓蝶,也是杨彦文少数的好友。 今的这场晚会,就是她拉着杨彦文来的。 “以前那些是作为应太太需要的,杨彦文就不必了。” 庄晓蝶握着她的肩,“你你,好好的贵太太不做,还真离了?便宜了别的女人,你心里不堵得慌吗?” “以前就是因为这个,一直忍着,但忍实在是太痛苦了。” 杨彦文对着镜子笑得很开心,“还是现在轻松。” 应时庸携着女伴,端着酒杯和其它人谈笑风生,视线飘散间对上了站在角落的杨彦文。 神情一时莫辨。 杨彦文笑了笑,端起酒杯朝应时庸方向示意一下,轻抿一口,转身向另个方向走去。 站在应时庸身旁的女伴,红牡丹花色的旗袍,红宝石的戒指、项链和耳环。 一双娇艳红唇,欲还休,一眼秋水盈盈的眸光,情深意牵 衬得她风情摇曳,妩媚动人。 杨彦文想起自己以前也是这般打扮,站在他身边,要足够珠光宝气,要足够妍丽争艳。 她还是更喜欢初见时的她。 一身蓝色旗袍,凤兰花羞赧绽放一张脸,妆容极淡,只着一对巧精致的珍珠耳钉,整个人清丽动人,纠正着游山的称谓,“我姓萧,不是萧太太。” 有自由肆意的乖张,有漫不经心的傲气,也有娇俏妩媚的动人。 杨彦文想,那时候她感觉被刺痛,是因为妒忌。 下次如果再相见,可能就是“应太太”。 进击的河蟹ww.50595/ 第二百九十五章 花为媒(番外) 1她一身绿衣,面覆同色纱巾,坐在灼灼盛放的桃树上,两条腿蹬来蹬去,显得十分俏皮。 树下站着的,是一个身穿道袍的男人。 “道士,花姐姐她喜欢上一个书生。” “嗯。” “道士,你,花姐姐和那个书生,能修成正果吗?” “机不可泄露。” “我们,认识时间也不短了吧。” “嗯。” “那你……什么时候放了我?” “你既为妖,我便不能放。” “那你何不杀了我?” “祖有遗训,不得杀生。” “可前些日子,你不是灭了白骨一族?” “……一堆枯骨,不算。” “十余年前,你灭了艳鬼一族。” “鬼魂而已,不算。” “我也不过是……”“你休要再提此事。”道士竟好似生气了一般,转身不理她了。 她咯咯笑出声,微风轻拂,她的面纱被吹落到地上,露出了疤痕交错斑驳,恍如夜叉的一张脸。“你这,又是何苦?”她的眸色渐深,回忆如潮水一般,疯涌而至。 2“乞丐,你是不是饿了?这个馒头,分你一半。”他眉眼含笑,把半个白胖胖的馒头递到了半空。乞丐吞了吞口水,摇了摇头。“你确定不吃?”他的手仍然没有收回。 “我……”犹豫半晌,乞丐还是摇了摇头。 “你是……女孩子?”他看着乞丐露了棉絮,看不清本来颜色的棉衣,又看了看她脚上那双破了洞的棉鞋,皱眉问道。 乞丐黑白分明的双眼警惕地看着他,出其不意抢了他手里的半个馒头,撒腿就跑。 “喂,你……”苦笑着摇摇头,他施展轻功,没多会儿就追上了她。 “你要做什么?!”见他追上来,半个馒头她都塞到了嘴里,起话来囫囵着,不甚清晰。 “信我一次,跟我走,可好?”他脸上的笑,纯良无害,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好看。 可她还是摇摇头,倒退了好几步。“那,你在此稍等我片刻,就片刻,好吗?”他言辞恳切,她却不明白是为什么。本欲再次摇头,可看到他脸上真诚不似作伪的表情,她迟疑的摇头,变成零头。 他笑了,上前不顾她的反对,摸了摸她脏兮兮的头。然后消失在巷口。她等啊等,等到太阳都落山了,他还是没回来。生气地嘟起了嘴,这人,看起来挺好的,怎么这么骗她一个无仇无怨的乞丐呢?越想越觉得委屈,她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她泪眼朦胧地抬起头,那个人逆光而立,手上不知道抱着什么。 “你……”再多抱怨的话,在看到他手上簇新簇新的棉服时,都化作了欣喜。 “给我的?”她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嗯。”开心地接过衣服,在身上比对着,她转了个圈问他:“好看吗?” “好……”看字还未出口,他就倒了下去。 “喂,你怎么了!”她费力地撑起他的上半身,手抚在他背上的时候,粘稠的感觉,让她有了不好的预福是……血?愣愣地把手伸到眼前,猩红的颜色,刺得她双眸生疼。 她看着他苍白的脸,咬咬牙,好似做了什么决定。“真是冤家……”她声嘟囔了一句,然后跑到巷口,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又跑回他的身边,从口中吐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然后,她整个人好像都虚无了不少,但她不敢耽搁,直接把那颗珠子,用手喂到了他的唇畔。神奇的是,那颗珠子在他嘴边,变成了一朵冰蓝色的花。才触到他的唇,就好似融化了一般,消失了。没过多会儿,他的呼吸就平稳了许多。而她,则昏了过去。 3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不在那个巷里了,但,这是哪儿?身上盖着的,是软软的棉被。而且,馊味儿都变成了皂角的清香。 等等,谁给她洗的澡?!“你醒了?”门口的人听到了屋里的动静,转身问道。 是他?不经意间,棉被滑落,她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上只着亵衣。羞愤地快速拉起棉被,她怒道:“你快把头转回去!还有,谁,谁给我换的衣服?!” 他愣了愣神,本来没有表情的脸上柔软了不少:“是我的丫鬟碧桃替你沐浴更衣的。” 她听闻此言,面色好看了不少。但一想到刚刚他看到了什么,她的脸上薄怒又现。“我可否进门,与你聊聊?” 他的声音,没了一开始的温暖,多了一丝颓唐。她拒绝的话溜到嘴边,最终变成了一个“好”字。他闻言,眸子一瞬间亮了亮,却终是归于黯淡。关门,进屋,他坐在了离床不远的桌边。之后他拿起那盏琉璃茶壶,为自己倒了一碗凉茶。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他将凉茶灌下肚,缓缓开口道。她有些惊讶,难道,不应该是问她如何救的他吗?不过她倒是没过多纠结于此,只轻轻“嗯”了一声。 “我家,是书香世家。我爹这一辈,独我一个儿子。 所以,从便让我读书习字,以便日后考取功名。我还有个了我五岁的妹妹,玉雪可爱,我们兄妹俩从感情就很好。可在我八岁的时候,我爹被诬陷含冤入狱,牵连了我们一族的人。 在官差来我家拿饶时候,我娘悄悄把我和妹妹藏了起来,除我们二人之外的一百八十余口,全部被斩首示众。” 他的声音,透着沉痛。眉间的褶皱,让她好想用手抚平。 顿了顿,他继续道:“幸好我还有妹妹。族人和父母被问斩的时候,我和妹妹也混进了人群里。时逢深冬,寒冷刺骨。那真是我所经历过的,最寒冷的一个冬。 我捂着妹妹和自己的嘴,努力不哭出声。如果连我们也被抓了,那我爹的冤屈,就真的无处可诉了。我亲眼看着我爹他们的尸身被草草地裹在破席子里,被车拉着,像破麻袋一样,丢入乱葬岗。等那些人走了之后,我把衣服盖在哭累聊妹妹身上,徒手,一点点儿地,把他们掩埋了。十指淋漓的鲜血,疼痛入骨,却远不及我心里的痛苦。从那起,我便成了孤儿,除了妹妹,我一无所樱你知道我为什么见到你的时候就想留住你吗?因为看到你的时候,我想起了那时和我一起乞讨的妹妹。” “你……为什么和我这么多?你妹妹她现在?”她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毕竟,他经历过的事情,太过惨烈。 “你饿了吧,先吃点儿东西。”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 “我叫绿篱,你叫什么?”她接过他递过来的糕点,轻轻问道。 “离恨。”这不是真名,她就算再傻也知道。为掩饰心底的失落,她低头咬了一口手里的糕点。丝丝甜香沁入口鼻,让她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不问你的来历,你也别深挖我的底细。今日与你的这许多,只是因为,你太像我的妹妹了,同样那么纯真,也同样那么善良……”他的眼睛里,怀念之色愈盛,让本就幽深如潭的眸子,更加了几分深邃。 绿篱点零头,她本就没打算挟恩图报,见他已无甚大碍,便开口道:“我该走了。” “你……要离开了?”离恨的语气里,有着些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嗯。你先出去吧,我要更衣了。”绿篱不欲再多什么,下了逐客令。 “干净衣服就在枕头旁边,我先出去了。”他眼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出去了。 绿篱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良久,方拿起衣服,穿了起来。 4她悄无声息地就走了。没留下一丝痕迹。甚至没给他道别的机会,因为她怕自己会舍不得。 不知道是因为他吃了以她魂魄温养的冰晶莲,还是因为他是她修成人形后遇到的,为数不多的以如此善意对她的人类,他的形象,在她的心里,随着时间流逝,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发清晰。 这让她很是苦恼,毕竟,他们之间的恩,已经双双偿清了,谁都不欠谁,也就意味着不会再有交集了。没了冰晶莲,她的身体比从前虚弱了许多,本就受了伤,现在更是不见好转,法术原来还能用个三成,现在撑死了也就一成可用。 摸摸已经饿了好几的肚子,她真的是沮丧极了。“绿篱?”熟悉的声音,让她欣喜抬头。果然是他! “你……”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了起来,这让绿篱不由红了脸。不过几日光景,她身上簇新的棉服已有些发旧,他无奈地摇摇头,开口道:“饿了吧?我家就在附近,来吃点儿东西吧。” 绿篱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她只是饿了,吃完饭就走,才没想和他多待一会儿呢。她那走的时候没仔细看,离恨家的院子,并不大,但是干净利落。里面有个穿着朴素的姑娘,正从井里挑水。 “碧桃,你去做点儿吃的,一会儿督前厅来。”姑娘抬起头,脸被冻得红扑颇,分外可爱。她看了绿篱一眼,一言不发地走了。 进击的河蟹ww.50595/ 第二百九十六章 花为媒(番外) “碧桃她,不会话,你别介意。”离恨抱歉地冲绿篱笑笑。她摇了摇头,只要有他在,怎么都没关系。 不一会儿,碧桃就把菜端上来了。两个家常炒菜,还有一碗米粥和一个馒头。“你……不吃吗?”绿篱抬头问离恨。 “我不饿,你吃吧。”绿篱不客气地先端过粥喝了好几口,好香!然后她拿起松松软软的馒头,咬了一大口,久违的食物香气弥漫在空气里,让她整个人都惬意极了。吃饱了之后,她有些犯困,鸡啄米似的一直在磕头,眼皮也一直在打架。 她本想载多看会儿离恨,可她的眼睛,实在是撑不住了。她就趴一会儿,一会儿就起来…… 5这次,当她醒来的时候,身上不是柔软的棉被,而是冷冰冰的锁链。“终于抓到你了,绿篱。” 这声音,是非卿!绿篱恐惧地抬眼一看,非卿似笑非笑的样子,让她心里不由一阵恶寒。“怎么会这样!你把离恨怎么了!”绿篱第一个担心的,就是吃了冰晶莲的离恨,而不是她自己。 “离恨?哦,你沐离啊?如果没有他,我怎么能抓到你呢,我的绿篱。”非卿妖娆的眉眼,笑得十分阴森。沐离?他果然,不叫离恨啊。 非卿看着她的样子,眼珠一转,又道:“如果你想见他的话,我就让你们见一面吧。” 绿篱往非卿视线范围看去,离恨,不对,是沐离,他被两个人带着,往她这边走来。 “绿篱,对不起。”沐离不敢看她澄澈的眸子。“一切都是骗我的?从你我相遇开始?”绿篱的声音很平静。 “是。” “受伤是假的?” “是。” “没有血海深仇?” “是。” “没有妹妹?”到这儿,沐离却是不话了。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你走吧。”沐离欲言又止地看了绿篱一眼,转身,正欲离开,就听她又道:“非卿,东西我是不会给你的。冰晶莲可活死人,肉白骨。若被人所食,ta的血液亦可以解百毒。你野心太大,我不可能将冰晶莲给你,助纣为虐。”沐离的脚步顿了顿,转过身想什么,却被绿篱悄悄以眼神制止了。 “绿篱,我有的是办法让你。”非卿捏着绿篱的下巴,扭曲地笑了。 “这是噬颜虫,它的可怕之处,相信你也知道。你现在告诉我冰晶莲在哪,还来得及。”非卿的手里,拿着一个琉璃碗,里面静静地躺着几十条漆黑如墨,身长寸许的虫子,看起来分外恶心。 绿篱抿了抿唇,依然坚定地摇了摇头。“非公子,我……” 沐离甫待继续开口,绿篱却抢了他的话茬儿;“非卿,动手吧!” “好,绿篱,这是你逼我的!”非卿狂笑着将琉璃碗一点儿一点儿地接近绿篱,十分享受她一点点儿被恐惧吞噬所带来的快福 “冰晶莲被我吃了!”沐离本想这么,可惜,绿篱先他一步,对他下了禁咒,他只能干张着嘴,一动不动,眼睁睁地看着非卿把琉璃碗里的虫子,尽数,倒在了绿篱的脸上。 “啊!!!”这一声惨叫,太过凄厉,让听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噬颜虫所过之处,皆留下一道道狰狞伤痕。 “非卿,我诅咒你!生生世世,不得善终!!!”绿篱眼中流下血泪,声音亦是嘶哑狠厉,任谁也想不到这声音居然出自那个柔柔弱弱的少女。 而沐离身上的禁咒,此刻终于被他不惜代价地冲开了。“冰晶莲被我吃了!绿篱根本交不出来!!!” 他的吼叫,非卿和他身边的众人已经听不到了。 因为他们此刻,都已经陷入了绿篱制造的陷阱里。早在一开始,她就留了后手,她的魂魄既然可以温养神药冰晶莲,那么,也可以温养那号称下第一的陷阱,罗地网。 只不过,罗地网的启动需要时间,而她,不惜牺牲自己,拖延了足够的时间,让罗地网启动,罩住了在场除了她和沐离的所有人。 “绿篱,绿篱!”渐渐陷入昏迷的少女,让沐离的心不由纠痛。“绿篱,对不起,我确实有个妹妹,她生体弱,甚至连巫医都断言她活不过十五岁。再过一个月,就是她十五岁的生日了,我没办法,才出此下策。你放心,我沐离既受了你的恩,那么,便一定会救你!”他割开手腕,轻轻放到少女唇畔,直到少女脸上的伤口都逐渐愈合,他也没撤手。 他,是打算把命赔给她!等绿篱睁开眼睛的时候,沐离已经虚弱得只剩一口气了。“你这又是何苦,我,早就活腻了啊。”绿篱看了一眼沐离,淡淡道。 “恩……我还了……替我……救救我……妹妹……”完,沐离含笑闭上了双眼。 “修行上千年,我早就腻了啊,其实死,对我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为什么要救我呢?让我顶着这夜叉一样的脸活着,还不如死了啊……”绿篱喃喃道。 噬颜虫带来的伤口虽然能愈合,伤疤却永远去除不掉。她颤抖着,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对着被定住的非卿等人,恶狠狠地:“都死吧!”此一役,除绿篱外,无人生还。 6绿篱兑现了她对沐离的承诺,救活了他妹妹。随后兜兜转转,一人在世上又走了百年。便遇到了他,那个道士。抓了她不肯杀,却也不肯放。她对道士有熟悉的感觉,却又清楚地知道,他不是沐离转世。 而道士不会告诉她的是,他是冰晶莲,在她还是麋鹿的时候,便与她共生,在她的魂魄内温养千年,又吸收了沐离对她的爱,修炼而成人形。 他更不会告诉她的是,白骨一族与艳鬼一族,当初都参与了非卿抓她的计划。虽然非卿乃是主谋,但他们,也难逃干系。 他还不会告诉她的是,即使她被噬颜虫毁了容,在他心里,她仍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女人。上地下,独一无二。 他只要她知道,万水千山,无论她想去哪里,都有他,跟随在侧。 进击的河蟹ww.50595/ 第二百九十七章 收服朱厌 太一脸上的神情依然凝重,道:“不要大意,既然朱厌可以变大那么也可以变,没有这么容易将他困住。” 他话音刚落,朱厌那庞大的体型便迅速变,化为蚂蚁般大逃脱了束缚,转而由化为正常体型大,凝重地看向联盟众人。 “嘶!这家伙当真不可觑,实力之强恐怕比至人王也只强不弱。”狂战沉声道,看向朱厌的目光中蕴含着一丝惧意。 他虽然是至人王境的至强者,但是面对恐怖如斯的太古遗种朱厌却是升起了无力福 强如神象王,妖族十大强者之一,也完全不是朱厌的对手。 太一朝着朱厌走去,脸上洋溢着如沐春风的笑容,道:“你很强,何必躲在这种地方生活,不如随我们一同迈入,参与这壮丽波澜的大势动荡,如何?” 他对朱厌抛出了橄榄枝,并非是联盟不敌朱厌,事实上朱厌再强也无法战胜联盟一众强者的。 只不过他不想与朱厌开战,联盟与朱厌之间并无恩怨,若是可以收服朱厌,不乏为一大助力。 朱厌脸上露出不屑之意,看着离他不足十米远的太一,轻蔑得道:“就凭你们,也想拉拢我?” 身为太古遗种,他看不起当世的生物,尤其是通过刚刚的交手,让他觉得眼前这些当代生物没什么了不起的,不是他的对手。 “看来,你很膨胀!”牧尘开口了,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无边威压自他体内爆发而出。 在他脚下,地面开始瓦解,难以承受这种可怕的力量。 他身子一动,化为一道血影朝着朱厌爆射而去,速度快到了极致。 朱厌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丝惧意,刚欲后退时牧尘却是已经从太一身旁穿过,出现在了他面前。 他眼中浮现一抹怒意,双拳轰出。 身为太古遗种,怎能畏惧的人类! 牧尘目光平静,右拳轰出,速度快如鬼魅,后发先至落在了朱厌的胸膛上。 轰! 空气炸裂,可怕的灵力冲击肆虐,将地面都是瓦解。 而直接承受了这一拳之威的朱厌,身体刹那间倒飞而出,在地面留下一道上百米长的沟壑。 “真弱!”牧尘收回拳头,轻描淡写地开口。 他那双令人心悸的眸子扫过联盟诸强,顿时让这些强者都是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就连狂战这等至强者都有些心惊胆战,在他眼里难以抗衡的太古遗种朱厌,居然被牧尘一拳轰飞。 那么,血祸者牧尘的实力究竟有多强?恐怕足以秒杀他们这些寻常至强者! 虽然是同一个境界,但实力却完全不在一个级别,而这就是血祸者,令人闻风丧胆的可怕人物。 “可恶,你的修为分明和我处于同一个境界,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朱厌爬起身来,嘴角有鲜血流下,显得十分狼狈。 他内心十分震惊,当代居然有生物同境界比他更强,让他难以相信。 “没什么可惊讶的,当代生物并不弱于太古生物,而同境界可以击败你的也绝对不会太过稀少!”牧尘盯着朱厌,淡淡出声。 他对朱厌的实力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接近十二将层次,甚至可以媲美较弱的十二将。 这种实力,自然是极强,但如果要称世间无敌,那就有些可笑了。 “朱厌,你待在这里只会限制你自己的发展,倒不如与我们一同离开这里,去与十二将争锋,随便一句,十二将可是各个强的可怕。”太一再度发出邀请,也不知内心在想些什么。 不过以朱厌的实力,如果能够加入联盟,的确可以增强整体实力,对上十二将也就多了一分把握。 朱厌看向太一,脸上露出狐疑之色,问道:“我杀了你们的人,你们还让我加入你们?” 在他看来,他杀死和打伤了这伙生物,这些生物应该想杀了他报仇才对。 “逝者无法复生,但他们的心愿还在,你可以加入我们联盟,带去死者完成心愿。”太一沉吟片刻后,开口道。 联盟死伤不大,有了朱厌的加入之后比之前更强,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最终,朱厌还是同意加入伐联盟,与联盟诸强一同前行,跨越了葬神古道。 联盟诸人极速前行着,穿过一处又一处险地,造成了不少伤亡,最后才到达了一片辽阔的海。 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海,神象王有些激动,也有些意外,道:“这就是希望之海,和我想象的有些不一样,海以及海的周围缺少生机,居然没有生物在此生存。” 他原本以为希望之海哪怕不如以往,也不会如此荒凉,毕竟希望之海可是代表着希望的地方。 “希望之花在哪?十二将又在哪?”严勇微微皱眉,飞上高空朝着海面看去,却是什么也没有看见。 他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希望之花有可能被十二将取走了,那样一来,他就白来一趟了。 嘭! 就在这时,一道巨响自海下传出,整个海面都是炸裂。 紧接着海水掀起惊涛骇浪,九道沐浴着璀璨光辉的身影自海下极速冲出,出现在高空之上。 在那九人中间那饶右手上,有着一朵娇艳欲滴的七色花朵悬浮着,散发出柔和而神圣的七色光辉。 神象王瞳孔一缩,紧紧盯着那朵七色花朵,沉声道:“是希望之花,在十二将手中,我们得抢过来!” 希望之花还没有被带走,这是好事,但同时也意味着一场大战快要爆发了。 面对十二将中的九人,哪怕是身为妖族十大强者之一的他也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 九名将如同神灵般屹立于高空,自然也是发现了江浩、绿萝等伐联媚强者。 屠灵将俯视着联盟诸强,脸上露出玩弄之色,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以他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联盟诸强乃是朝各族各势力的最强人物,甚至还有妖族至强者,阵容可谓强到可怕,足以覆灭一番王朝、帝国。 进击的河蟹ww.50595/ 第二百九十八章 羽衣为裳(番外) 1 “依兰,到你了。” “来了。” 被叫到的姑娘,一袭湖蓝裙装,眉心贴着六瓣梅形花钿,蛾眉宛转,清丽脱俗。 轻移莲步,款款而至,飘然似仙。 只见她足尖一点,轻身跃上高台。身影翩跹,宛若梁上飞燕。 鼓点响起时,水袖顺势一扬。 纤长的颈子后仰,足尖勾起,身体绷成一道圆润弧形。 随着鼓点节奏渐渐加快,她的身姿亦跟着不断变换。 涂着蔻丹的十指纤纤,艳色时隐时现。 舞姿轻灵,婉若游龙,翩若惊鸿。 鼓点渐歇时,一抹柔婉笑意自她的眉眼传至唇畔,水袖一收,如浩渺烟波,衬得她恰似误落凡尘的仙子,美不胜收。 “不错不错。” 一个身着月白裙装,眉心一点浓艳朱砂的女子抚掌道。 “那我……” “颜若,你先带她下去。” 一个五官端丽,红衣似火的女子低头称“是”。 依兰长吁一口气,心道还好还好,总算不枉费她的辛苦。 “随我来。” 颜若在前引路,依兰跟在后面。 二人路过流水小榭,旁边一方池塘,内有夏荷灼灼盛放,妍丽非常。 曲曲折折的石子小径尽头,是一栋靛青砖石搭就的小楼。 “此处乃大家习舞之所。” 听了颜若的介绍,依兰轻点臻首。 “颜若姐姐,为宫内举办的春日宴所排演的羽衣舞,领舞是谁呀?” 颜若回眸,笑容明艳如骄阳。 “我。” 依兰潋滟的眸子里闪着星光:“颜若姐姐好厉害!” “倒是生了一张巧嘴。走吧,我领你去见见其他人。” 颜若食指轻轻点了点依兰额头,说道。 依兰吐吐舌头,随她步入小楼内。 2 颜若出现后,小楼厅堂内,本来叽叽喳喳的女子们,都收了声。 “这是新来的倡优,依兰。” 依兰微微敛衽,唇角翘起:“大家好呀。” 她们只点点头,并无人回应,弄得依兰有些尴尬。 “你们先熟悉一下,前面菱姐那里还未完事,我先回去了。” 不顾依兰挽留的目光,颜若一旋身,复又离开了。 依兰有些发愁,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一身着鹅黄裙装的女子比她嘴还快:“吓死我了,我怎么觉得若若比菱姐还可怕?” “苏琪,你这就不懂了,若若身为领舞,当然要端着一些。” 另一淡绿裙装的女子抓了一把瓜子,边嗑边说。 “简绿,若若都走了,你这马屁拍晚啦。” 她旁边,一个艳粉裙装的女子口气十分之幸灾乐祸。 “苗蓝,你再这么编排我,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简绿一手的瓜子壳,尽数撒在苗蓝面前。 “我……” 依兰刚说这一个字,苗蓝就一步跨到她面前,直接将手搭在她的肩上。 “依兰是吧?我跟你说,咱们这儿有三不能惹,将你招来的菱姐是其一,带你过来的若若是其二。至于这其三嘛……” 苗蓝眼角瞥了瞥简绿的方向,接下来的话不言自明。 简绿被气笑了,把掌心剩下的瓜子随手往桌上一扔,纤腰一拧,欺近苗蓝。 然后,将她从依兰身上撕下来,就开始咯吱她。 “哈哈,苗蓝,我,我不敢了。” “晚了!” 这边厢她们二人笑笑闹闹,另一边,依兰悄悄拽了拽苏琪衣角。 “你们都是教坊司内,排演羽衣舞的倡优?” 苏琪点点头,“怎么啦?” “羽衣舞的教习娘子,是招我来的菱姐吗?” “是呀。” 依兰黑白分明的眸子转向苏琪,里面盛满疑惑。 “那,所有人都是菱姐教出来的?” 此时,简绿和苗蓝二人已经停下来了。 没待苏琪回答,苗蓝就抢先说道:“若若不是,她是……” “若若!” 苗蓝话才说到一半,简绿就大喊了一声。 依兰随着她的话音往门口一看,颜若带着一名紫衣女子,正静立在那。 “惨了惨了……希望若若没听见我刚刚的话。” 苗蓝一脸坏事儿的表情,让依兰大为不解。 苏琪在她耳边悄声说:“若若十分不喜欢别人提到她师父,一提就冷脸。” 依兰也凑到苏琪耳边,继续问道:“这是为何?” “因为她师父没留下任何音讯,消失许久了。而且,她师父消失的时候,恰逢两年前,宫里春日宴开始之际……” “你们二人嘀嘀咕咕什么呢?” 接到颜若询问目光的苏琪,立刻噤了声。 依兰不好再问下去,也将注意力转移到颜若那边。 “这是元霜。” 颜若一双剪水瞳眸扫视众人一圈后,淡淡说道。 3 依兰这异乎寻常的好奇心,并非毫无缘由。 她来到教坊司,也不是为了做一个倡优。 依兰此行,为寻人而来。 她本是一名赏金猎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这次是一个神秘人,着人给她送来一大笔钱,让她寻一个叫秦玉的女子。 前脚接到定金,依兰后脚就去查了秦玉其人。 以一段惊艳四座的羽衣舞,秦玉成就了烟雨楼中花魁之名。 也是因为羽衣舞,在花魁之位被新人顶替后,秦玉为自己赎身,入了教坊司做教习娘子。 羽衣舞原本乃是独舞,但是宫中春日宴为皇帝献舞,独舞便有些小家子气了。 于是,秦玉改良过后,将羽衣舞变成了群舞。 颜若是羽衣舞改良之前,秦玉刚到教坊司收的徒弟。 秦玉十分满意颜若这个徒弟,将压箱底的本事都教给了她。 这便是之前,依兰查出的全部了。 她之所以选择教坊司,而不是烟雨楼,皆因秦玉失踪的地方就在此处。 神秘人给她的时限是直到春日宴时,还剩一月有余。 4 接下来的日子,依兰与众人一同排演羽衣舞。 当她看到身着七彩羽衣,翩翩起舞的颜若时,总算明白秦玉为何会在一舞之后,成为花魁。 虽然并不是秦玉一开始所跳的羽衣独舞,而是改良后的群舞,但也足够惊艳了。 依兰入教坊司之际,跳的也是改良后的羽衣群舞。 但是和颜若,委实云泥之别。 羽衣舞是秦玉所创,据说源于太极。 无论改良前后,其精髓都未变。 唯刚柔并济,方能显出羽衣舞最独道之处。 依兰之前所跳,有些失之柔弱了。 也许是因为羽衣群舞经过改良,颜若身为领舞,虽跳得极好,依兰总觉得还欠缺那么一点点。 可惜她未能有幸,得见秦玉当年风姿。 不过,依兰并未忘记她为何而来。 她将近日以来,在教坊司内问到的信息一一拼凑,发现秦玉失踪前,一点征兆都没有。 甚至在前一夜,她还曾细细叮嘱颜若,要她在御前献舞时莫出差错。 秦玉的失踪,似乎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只是,依兰还没调查出结果,教坊司便迎来了一场大劫难。 那日天朗气清,众人正排演之时,忽有一阵白烟飘来。 依兰抽了抽鼻子,暗道不好。没来得及捂紧口鼻,就晕了过去。 待她再度睁眼,发现手脚都被绑了起来。 苗蓝、颜若、简绿、元霜、苏琪,以及教习娘子宫菱,也和她一样,被捆住了手脚。 不过,她们都还昏迷着。 依兰悄悄观察四周,这地方虽然宽敞,但十分封闭,只有一扇门可以通往外面。 然而,那扇门很明显被锁住了。 又过了一会儿,其他人也纷纷醒转。 苏琪胆子最小,那双杏仁儿般的眸子已蕴了一汪清泪。 她抖抖索索地靠在颜若身上,试图把自己缩得更小一些。 “莫慌。” 教习娘子宫菱声音沉稳,起到了一些安抚作用。 “究竟是谁把我们抓到这里?抓我们这些倡优有什么用?” 苗蓝眉心紧蹙,悄声说道。 “我们要是知道,还会被抓吗?笨。” 都这时候了,简绿也不忘嫌弃苗蓝。 “菱姐,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还有三日便是春日宴,怕是来不及……” 宫菱与颜若对视一眼,眸子里装着同样的担忧。 依兰并未开口,她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捆住她的绳子上了。 按说她一个赏金猎人,解开绳子不在话下。 可捆住她们的不是普通绳子,而是牛筋绳。 越动,捆得越紧。 眼下,她的手已经被勒得青筋暴起,绳子仍然未曾解开。 依兰额头沁出汗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5 门口传来“吱呀”一声,依兰不由抬头望去。 来者戴着恶鬼面具,一袭墨色长衫。 身形挺拔,如修竹一般。 “都醒了?” 声音清朗,似珠落玉盘。 “你待如何?” 宫菱柳眉倒竖,显然动了真火。 鬼面人悠闲踱步至她身畔,蹲了下来。 “听闻教坊司的羽衣舞,连皇帝都赞不绝口。今日,我便想看上一看。” 听他如是言之,宫菱倒松了口气。 “若只是想看羽衣舞,来教坊司便是,何必如此为之?” 教坊司平时虽是关门习舞,但每月初一、十五,会对外开放。届时,无论何人,都能欣赏到那御前扬名的羽衣舞。 鬼面人摇了摇头,“我要看的,是独舞。” 宫菱面色沉了下来,离她最近的颜若,面色更是难看。 “如果不能让我满意,我可会杀人的。”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出,缓缓摊开手掌。 他的口吻,听起来像是开玩笑。 第二百九十九章 羽衣为裳(番外) 依兰却知道,他真的会杀人。 据她了解,这里所有倡优,除了颜若外,皆不知羽衣独舞要怎么跳。 不过身为教习娘子的宫菱会不会,她就不知道了。 果然,颜若下一刻就开口了:“好,你若想看,那我就跳给你看。不过,你得先给我们松绑。” 依兰听出来,颜若特意在“们”上咬重了音。 “可以。” 鬼面人倒是大方,并指作剑,行云流水一般连挥几下,她们身上的绳子便寸寸断裂。 依兰低头揉揉被绑出淤痕的手腕,鬼面人这一手是故意的。 他是在展示自己的强大,以昭示就算不绑着她们,她们也没有逃走之能。 “羽衣舞是要合着鼓点跳的,这里没有鼓……” 颜若说完,鬼面人笑了:“这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你欺人太甚!” 简绿指着鬼面人,气得浑身发抖。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鼓点,羽衣舞便如没放佐料烹饪,食材再好,也只能烹出原本味道的十之三四。 “不如,我们以羽衣群舞的形式,为若姐的羽衣独舞作伴?将足音点得重些,应该有些作用。” 说话的,是一直未曾开口的元霜。 宫菱眸色一亮,不住点头。 依兰把目光放在这个自她来到教坊司,就没什么存在感的元霜身上。 羽衣群舞时,颜若本就是领舞。 她们以群舞之姿配合她的独舞,倒也不会乱了方寸。 不仅如此,颜若做领舞时,她们与她是相辅相成。 而独舞,她们则是衬托。 这样两相对比,颜若羽衣独舞跳出六分好,至少能衬成八分。 能入教坊司的人,都不容小觑啊。 “但还是不太够……”颜若抿唇,面露为难。 只靠足音,终归还是有些欠缺。 “苗蓝,你的银铃脚镯是不是带在身上?” 简绿说完,苗蓝的脸立刻爬满红霞。 “菱姐,我有在铃铛里塞上棉花,让它不乱响!这是我的护身符,我……” “快拿出来!” 不止宫菱,颜若的表情都舒展了几分。 精巧的银铃脚镯,被宫菱拿在手里。 依兰几人,则站在颜若身后,与她一起跳羽衣舞。 铃音清脆,如莺啼婉转,与偶尔加重的足音,慢慢合而为一,悠扬动听。 颜若好似穿花蝶,又如采蜜蜂,轻灵至极,让身后一众旁人,完全失了颜色。 依兰第一次亲眼目睹羽衣独舞,带来的震撼,远非言语能及。 一舞倾城,绝不是夸张之辞。 怪不得当年秦玉成为花魁后,许多人趋之若鹜,不惜一掷千金。 实在太美了。 直到颜若跳完,依兰都未回神。 6 “不错。” 鬼面人语气平静,让人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依兰咂舌,这惊鸿一舞,岂止“不错”二字? “那……” 鬼面人抬手打断宫菱,“我还未说完,但是不行。” “怎么会!” 苏琪失声惊呼,依兰也是一脸茫然。 宫菱表情十分凝重。 颜若死死攥住自己的衣袖,缓缓开口:“怎么不行?” “诚然,羽衣舞无论群舞还是独舞,精髓皆是刚柔并济。但,天然去雕饰和匠气,差别还是很大的。” 颜若面色一白,不知想到什么,愣怔当场。 “这样吧,我放了你们其中一人。让她出去,寻得秦玉下落。若三日后无人回转,或者有别人知道此事——” 鬼面人一顿后,继续道:“其他人,都要死。” 然后,他的手指向依兰:“你,过来。” 依兰走到他身边,给众人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鬼面人带她出去后,又落了锁。 “去吧。” 说罢,鬼面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依兰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她这就出来了? 不过,她并没立即离开,而是研究了好一会儿门上的铜锁。 直到发现她确实打不开后,依兰试着冲里面喊了一声。 但是,并无回应。 至此,她才叹了口气,离开了。 三日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 依兰依约,却是只身返回。 她张贴了不少寻人启事,还买通城内许多乞丐传信,毕竟他们消息最为灵通。 然而,依然一无所获。 她尽力了。 被锁在屋内的众人,见依兰只一人回转,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那么,先从谁开始呢?” 鬼面人的声音里,透着恶意。 “我。” 站出来的颜若,面色一派平静。 “阿若,我还在这儿,怎么也轮不到你先。” 宫菱蹙紧眉头,将颜若往身后带了带。 “抢着死?好,我成全你们。” 鬼面人伸出手,慢慢欺近二人。 “慢着!” 这一声清亮,还有些微气喘。 只见门口站着一人,虽荆钗布裙,未施粉黛。却难掩周身灼灼华光,与无双风姿。 颜若一声“师父”脱口而出,眸中清泪滑落。不顾鬼面人还在,直奔门口那人而去。 来人张开双臂,将颜若拥在怀里。 “若儿,你还好吗?” “我不好,师父,我好想你……” 她们师徒情深之际,依兰却眼尖地看到,宫菱霎时突变的脸色。 莫非,当年秦玉失踪,与宫菱有关? 这么一来,依兰想起来了。 秦玉入教坊司之前,宫菱一直是教习娘子中的翘楚,且每年春日宴献舞,皆由她排演。 但羽衣舞一出,她所编排的舞蹈便黯然失色。 是以,她便成了秦玉的副手。 直到秦玉失踪后,宫菱才重新成为御用教习娘子。 秦玉在时挑出的羽衣群舞倡优,除颜若这个无可替代的领舞外,都被宫菱以各种名义,换了新的倡优。 她当时只顾想秦玉的去处,却忽略了这一点。 至于颜若,恐怕心里一直对秦玉的忽然消失存着怨气,所以从未深想。 否则以她的聪慧,断不会想不明白其中关窍。 果然,颜若再看向宫菱的目光,已带了些许审视之意。 “秦玉。” 鬼面人负手,转向门口。 “不错。你想看羽衣独舞,我跳给你看。” 说着,秦玉将手伸向腰间,解下一面手鼓。 “若儿,替为师鸣鼓。” “是,师父!” 师徒二人配合极为默契,随着鼓点起伏,秦玉的身姿翩然而起。 若说依兰与颜若跳起羽衣舞是云泥之别,那她和秦玉,则是完全没有半分可比性。 除了赞叹一句此舞只应天上有,依兰再不知作何反应。 第三百章 羽衣为裳(番外) 宫菱掌心流下细细血线,面容有些扭曲。 “初时,听烟雨楼的姐姐们说起秦姐姐的羽衣舞,我还不服气,心道她再厉害,不还是被我顶了花魁之位?现在才知道,自己实乃井底之蛙,可笑至极。” 元霜抬眸,娇怯之色尽去,端的艳丽无匹。 “你就是那个令秦姐下决心离开烟雨楼的新花魁?” 苗蓝新奇地对着元霜左看右看,像是头天认识她一样。 “不错。”元霜苦笑。 “你没看过秦姐的羽衣舞?” 苏琪双眸圆睁,似是不太信。 元霜腮染艳色,“我那时心高气傲,从不曾去看过。可没想到的是,我都已经是花魁了,还有许多人对秦玉念念不忘。我不服气,所以……” 简绿拍拍她的肩膀,“我同情你。” 空得花魁之名,依然被前辈的名气压着。 “我听说秦姐不做花魁,也有些故意之举,好像是为了躲什么人……” 苗蓝左顾右盼一番,见没人注意,悄声说道。 “躲谁?” 依兰本来就注意着她们这边,闻言顺势问道。 苗蓝摇摇头,表示不知。 “原来是这样……”元霜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不少。 “你还是很好的,别太妄自菲薄了。”苏琪安慰道。 “谢谢。”元霜眸子里盛着感激。 另一边,鬼面人在秦玉跳完羽衣舞后,便不曾开口。 “我师父跳得如何?” 颜若虽是询问,面上却得色尽显。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而动四方。你师父,也不遑多让。” “那,她们可以走了吧?” 秦玉并未接话,而是询问道。 依兰注意她的神色,似乎有些焦急。 “话是不错,不过——” 鬼面人清了清嗓子,“秦玉。” 这一声阴恻恻,成功让进来后就泰然自若的秦玉变了脸色! 不只是她,依兰神情也是一震。 因为她听出来,这人现在的声音,与送银钱给她之人的声音,一模一样! 7 “师父?” 颜若扶住秦玉微晃的身形,语气中满是担忧。 “我求求你,我错了!” 秦玉大力推开颜若,竟是直接跪了下去。 摔在一旁的颜若呆若木鸡,手还维持着扶人的姿势。 “你,为什么不管好她,还让她出现作甚!” 宫菱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恶狠狠推了鬼面人一把。 仅几句话,依兰就全明白了。 秦玉当年的失踪,与宫菱和这鬼面人,关系颇大。 甚至可以说,是这二人联手导致的她失踪。 否则,就算此人武功再高,又怎能在春日宴开始之际,悄无声息地带走秦玉? 鬼面人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普通至极的脸。 唯横亘在面部中央的一道长长疤痕,让人过目难忘。 “啊,是你!”元霜捂住嘴,“你是在烟雨楼里,一直纠缠秦玉的人!” “原来秦姐之所以离开烟雨楼,就是为了躲他!”苗蓝好似恍然大悟。 “我们走吧,你已经答应放过她们了……” 秦玉膝行至刀疤男面前,轻轻拽了拽他的衣摆。 刀疤男抬脚,勾住秦玉小巧的下颌。 “我说过什么,你都不记得了?” 秦玉面如死灰。 “不得违背你所言,否则……” 哆嗦着双唇,她竟是说不下去了。 只是眼角余光,却不由往某处而去。 “否则,定叫颜若受尽苦楚,生不如死!对也不对?” 刀疤男声音平淡,言语中却蕴含着雷霆风暴。 秦玉猛然抱住他的双腿,冲颜若嘶喊:“若儿,跑,快跑!” 颜若跌跌撞撞起身,但她再快,又怎么快得过刀疤男可以切断牛筋绳的指缝指风? 就在她不慎跌倒,悚然回头时,依兰扑了过去,抱住颜若往旁边一滚,堪堪躲过那致命一指。 “你既然不想秦玉离开,又为何给我送去银钱,谎称有人托我寻找秦玉下落?” 依兰把颜若挡在身后,说出了她的疑惑。 “依兰?” 接收到苗蓝询问的目光,依兰致以歉然一笑。 “我是赏金猎人,为寻秦玉下落而来。” 刀疤男踹开秦玉,随意往地上一坐。 “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找上你?” 是啊,依兰也很疑惑,她虽是赏金猎人,却名不见经传,大多数时候都是她主动,被人找上门这是第一次。 宫菱在这时,也转向了依兰。细细端详她半晌后,对刀疤男说道:“你可真够狠的。” 刀疤男闻言,咧了咧唇角。 秦玉注视颜若的眸光,也慢慢移到了依兰身上。 “你是一直跟着他的那个跟班!” 8 依兰不明白,她怎么变成了另一个人。 按秦玉所说,她一舞而成花魁时,刀疤男也在场。 自那以后,便对她迷恋至极。 一开始秦玉并不在意,毕竟因为她那一舞而迷恋上她的人太多了。 可是后来,刀疤男纠缠太过,甚至几次于她香闺内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只为一诉相思,她不胜其扰。 后来几次,总有一个人默默跟在刀疤男身后。 但是,那时依兰穿的是男装,是以,秦玉一开始并未认出她来。 可是,依兰脑海里根本没有这段记忆,她只记得自己是赏金猎人。 等等,她虽然记得自己接过不少活儿,但是,每一次她都记不清具体内容。 再往前的记忆,则完全是模糊的。 她面露骇然之色,“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本来只是一个路边快要饿死的小乞丐,我……救了你。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说喜欢我。” 像是在说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刀疤男笑得放肆极了。 “原来是她……”秦玉望着依兰,目光有些复杂。 “哦对了,小乞丐,其实救你的人是秦玉,我不过是跟踪她。可惜她走后你才醒过来,第一眼看到我,就认为我救了你。你现在这样,都是我做的。” 刀疤又有些苦恼地说道:“秦玉一直说不会离开我,可我总觉得她说的是假的。于是我想到这么一条妙计,既摆脱了你的纠缠,还能试出她对我是不是真心。” 他慢慢走到秦玉面前,面色越来越冷:“可惜,你太让我失望了。” 秦玉面色雪白,她爬了几次,终于爬起来。 又跪在地上,头磕得咚咚响:“求求你,我真的知错了!” “秦玉,你真是活该!” 看了半天戏的宫菱,怨毒开口。 “菱姐,我师父从没打算跟你抢什么!两年前春日宴前一夜,她还和我说,既然我已经可以挑起领舞之职,她便功成身退,重将御前教习娘子的位置交与你……” “你胡说,她怎么可能这么做!” 宫菱难以置信地大声道。 “她说的都是真的。” 刀疤男怜悯地“啧啧”两声后,说道。 “那你为何……为何……” “为何那时不告诉你?我若告诉你了,你还会帮我把秦玉带来吗?” “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宫菱摇着头,显然不能接受。 “好了。现在该做正事了。秦玉啊,你这么不乖,我要罚你。” 刀疤男一步一步往依兰的方向而去,秦玉爬起来,疯了似的拦腰抱住他。 刀疤男就这么任由她抱着,拖到依兰身边。 之后,在仍有些呆滞的依兰耳边,不知说了什么,依兰便面色痛苦地抱着脑袋,直直滚到了一旁。 “师父,你是为了我,才……” 颜若感动得无以复加,在秦玉不断以眼神示意她快跑时,愤愤对刀疤男说: “我就算死,也不会让师父再被你控制!” “那我成全你!” 刀疤男指风到时,一蓬血雾升起。 却不是颜若,而是扑上来,挡在她面前的宫菱。 “我……不欠……你……了……” 言罢,宫菱就合上了眸子。 “宫菱……” 秦玉眼眶转红,慢慢松开了抱着刀疤男的手。 “若儿,师父是不是很没用……” 颜若拼命摇头,“师父,你对若儿的好,若儿此生难报!” “可惜你们师徒,缘尽于此了。” 刀疤男又抬起手,秦玉几步走至颜若身前,将她挡住。 刀疤男面露不愉之色,正要发难,又被人从背后抱住。 紧接着,双手被套上一圈绳索。 是依兰。 “出去之后再回来,我怎么可能一点儿准备不做?” 她咬紧牙关,似乎还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你们快走!” “那你……” “简绿,快带着她们走!” 听到依兰的话,简绿忙示意苗蓝,让她带着苏琪、元霜先离开。 而她则小跑到秦玉面前,一手拽她,一手拽颜若。 “谢了,一定要保住命!” 叮嘱依兰这句后,简绿拉着二人,撒丫子往门口跑去。 “你以为,你困得住我?” 刀疤男怒到极致,声音反而异常平静。 “当然。我在离开之前,研究了半天门外铜锁。虽然那时没能打开它,但是留下新的禁制还是可以的。” 她对颜若说的关门,她一定听见了。 幸好,她在最后还是救了真正的恩人,没再一次让恩人落入魔掌。 她就说,刀疤男这样的恶人,怎么会那么好心救她? 若是秦玉做的,那便说得通了。 可惜她猪油蒙心,信了他,爱了他,却害了恩人。 还好,现在矫正这一切,不算太晚。 第三百零一章 伐天联盟VS九大天将 |||->->“哼,希望之花本是无主之物,你们想将其占为己有,恐怕没那么容易。”严勇目光有些冷冽地盯着屠灵天将,心中不爽地哼道。 希望之花这种神物,他也十分垂涎,哪怕落在了天将手中,也无法阻止他对希望之花的渴望。 巨石天将双眼一瞪,带着杀意地看向伐天联盟诸强,大声道:“你们,也想沾染希望之花?倒是有些自不量力了啊!” 他那魁梧的身形散发出极大的压迫感,打心底里对严勇等人充满了不屑。 “各位天将,希望之花这种神花价值不可估量,而我们都已经来到了这里,若是看着你们将希望之花带走,心中多少会有些不舒服。”太一在空中踏出几步,视线与巨石天将齐平,面庞上带着笑容道。 在他身上,蓝色的光辉流转,神秘而不凡。 右手托着希望之花的那名天将眼眸微微看向太一,冷淡开口:“不必多说,希望之花乃天主所需,胆敢阻碍者,杀无赦!” 哪怕挡在前方的是天朝各方巅峰强者乃至各族至强者,也无法让他生出多少波澜。 因为他是诛神天将,即使面对神灵,一样诛杀之! “好一个霸道的诛神天将,那就站过一场再来商量希望之花的归宿吧!”神象王不是天朝境内的生灵,甚至不是人族,对天将没那么敬畏,当即冷傲开口,身形爆冲而出。 滚滚妖力自他体内释放,朝着九大天将压去。 与此同时,伐天联盟其他强者也是极速冲出,释放出雄厚的灵力迎战天将。 希望之花的争夺,一触即发。 “我会拖住一名天将的,希望之花就交给你们了!”张之凡对着江浩、绿萝、牧尘说了一声,然后便也冲出。 无边灵力威压自他体内释放,这是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展现出修为实力,顿时让几名天将都是露出了惊讶之色。 “没想到这些土鸡瓦狗中也有不凡之辈,正好,也可以让我活动活动身体。”普渡天将脸上露出一色意外之喜,身体冲出,携带着磅礴的灵力迎向张之凡。 自他成为天将的那一刻,就再也没有遇到过势均力敌的敌人,让他感到很是无奈。 他不是畏惧战斗之人,只是苦于没有能够一战的对手,而今日张之凡让他生出了久违的战力。 张之凡没有退避,与普渡天将直接对碰,爆发出可怕的灵力冲击。 两人粗略交手后,都是感受到了一丝压力,而后爆发出更为激烈的大战,将战场转向了海面之上。 绿萝动了,化为一道绿色流光与屠灵天将爆发了激烈大战,打得难分难解,一时间也无法分出高下。 大战全面爆发,太一也没有闲着,主动对金光天将出手,一人挡住了金光天将,让联盟其他人的压力更少一分。 “老夫不想与天将开战,不过也想试试看天将们的实力如何。”齐道临一步踏出,出现在诛神天将面前,和蔼可亲地道。 但他的话音落下之时,雄厚到难以想象的灵力冲击而出,将几名天将都是给压制住了。 “齐老,得罪了!”一杆长矛出现在戮邪天将手中,散发出无尽杀戮之意。 旋即他持剑冲出,与齐道临升入更上方的高空,爆发出可怕的大战。 至此,已经有四名天将被联盟的四大强者拦截住,而牧尘则是与诛神天将对峙着,虽然没有爆发大战,但也没有其他人介入其中,也算是强制住了一名天将。 而这,也是最大的突破口,联盟诸强无不是一方大人物,实力极强,但是面对天将依然相形见拙。 哪怕是数名巅峰强者联手也完全不是一名天将的对手,大战爆发不过片刻,已经有十余名联盟强者身陨。 如此下去,无需多时,伐天联盟就会彻底溃败。 张之凡、齐道临等人可以单独牵制一名天将已经不算轻松,若是等其他天将空下手来围攻他们,他们也必败无疑。 “这些家伙,倒真不弱,我也来试试看到底有多强吧!”一直站在江浩身旁没有动身的朱厌目光锁定了一名天将,身上升腾起火光以及战意,身形极速飞出。 他的能力很强,但究竟有多强,还得与天将战后才能评论。 索魂天将一掌将百慕山山主轰飞在海边的树林上,正欲追击时却是感受到了一股强横的气息靠近。 他目光一凝,便见到一尊朱厌朝他冲来,在快要靠近他时,体型猛地变大,释放出巨大的压迫感。 轰! 朱厌一脚将索魂天将踢落至希望之林,而后从空中爆冲而下,在地面与索魂天将爆发大战。 江浩环视了这片天地,九大天将中有六名天将被联盟中的强者单独牵制住,然而剩下的三名天将却压制住了包括神象王、严勇在内的其他联盟强者。 哪怕是神象王这种至强者,依然无法对抗天将,即使有狂战等人相助也被打得节节败退。 这样下去,联盟还是会败! 江浩心情有些沉重,他太小看天将了,哪怕集结了天朝如此多的大人物,依然对付不了几位天将。 而他现在的修为只是妖王境,对付一名天将都难以做到,根本无法扭转局面。 诛神天将看着牧尘,淡淡出声:“你带着这些人来,是让他们送死?” 哪怕四周在爆发惊天大战,他的周身却无比平静,那些可怕的灵力冲击还未靠近他就已经溃散。 “不要小看他们,我指的并不是那些所谓的天朝大人物。”牧尘周身同样平境,与诛神天将对视着,毫不示弱。 他没有立即和诛神天将爆发大战,因为他很清楚,诛神天将才是这里的九大天将中当之无愧的最强者。 现在他没有与诛神天将大战,却也牵制住了诛神天将,反之他一旦与诛神天将交战落入了下风甚至被击败,那么联盟其他人也没有了继续战斗的必要。 以诛神天将的实力,一己之力足以击溃伐天联盟,而唯一有可能挡住诛神天将的人,就是他! 第三百零二章 不可思议的客服生涯(番外) 1 那辆车冲过来的时候,陈菲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再有意识的时候,手上正拿着一部座机电话的听筒。 “欢迎来到易购房产售后部!我是你的领导,你叫我露丝就行。” 一个肥胖的女人晃动着身上颤巍巍的脂肪走到陈菲面前,缓缓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上一秒还在生死关头,下一秒就开始做售后客服了?! 而且,哪个公司不需要培训就直接上岗的? 像是看透了陈菲的疑惑,露丝继续说道:“这个,因为人手不足,所以岗前培训就给你免了。甚至,试用期都没有,直接给你转正!” 问提的关键不是这个吧?! 陈菲扶额,简直无力吐槽了。 就在这时,她手里的话筒传来非常大的怒吼:“我说你们还能不能好好解决问题了!” 在露丝不满的目光里,不明就里的陈菲只得先硬着头皮接起了电话。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求?” 刚一说话,陈菲就愣住了,这不是她的声音啊! “咳,你先工作,等你今天工作结束,来我办公室一趟,我会跟你解释的。” 扭着比水桶还粗的腰,露丝一摇一晃地离开了。 “你们这易购房产不行啊,提供的户型简直太差了!” 电话里声音实在刺耳,陈菲把话筒拿远,继续耐心问道:“那么,您那边具体是出了什么问题呢?” “我才出去觅个食,这房子就磨损了好大一块!” 陈菲一头雾水,这人出去吃饭,和房子有什么关系? “您好,请您提供您的房屋地址、具体磨损情况、还有您的姓名和联系电话,稍后我会把问题反馈给有关同事。” 应该是这样吧?陈菲没接触过房产类售后工作,但是她曾经给自己家还在保修期的受潮电饭锅打过维修电话,电话里依稀就是这么说的。 “什么?你一会儿让我填表,一会儿又让单独提供信息,你们易购房产的售后也太差劲儿了!叫你们领导来,我要投诉!” 这,好像事大了? 不得已之下,陈菲起身去找露丝。 窗明几净的窗玻璃上,映出她现在的模样。 好看是好看,可跟她从前的长相,却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敲门进入露丝办公室,说明情况之后,陈菲明显地可以看出,她有些生气。 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陈菲想,她莫名其妙成为这里的客服还一肚子火呢。 很快地,露丝回来了。 “这样,你现在从电脑上的qq下载这位陈先生的表格,打印出来,拿到我这儿,我教你怎么做。” “我不干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露丝微微一笑:“不干了?那你可就回不去了。” 陈菲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是波澜起伏。 不过,人在屋檐下,还是要先低头。 依言做好一切,陈菲重新回到了露丝办公室。 “这上面的内容你看了吗?” “没有。” “拿着看看。” 陈菲接过那张表格,看了一眼,震惊了。 这户型,怎么写的是“中华田园犬”?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倒是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会那么说了。 “你们卖的房子……” “如你所见,我们提供的房子,也可以说是灵魂的住所,这里正是类似于人类口中地狱的地方。” 陈菲懵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从神话中听说的地狱,竟然是个房产销售公司! “我们也和普通公司一样,有销售、售后等各部门分工。不过不一样的是,我们不止对人类负责,对世间任何生命体都会负责。” 露丝一本正经地和陈菲介绍着,她指指陈菲手上的表格:“这个表格和普通房产公司的售后内容不一样,不过你只要负责记录就可以了。” “那,这里和人类世界的医院有什么不一样?” “医院收取的是钱,我们收取的是‘功德’。有些生命体在第一次受伤或生病之后,会觉醒这方面的常识,便会和我们这边取得联系。选择医院或者是特殊房产售后服务,这是他们的自由。” “什么是‘功德’?”陈菲有些不明所以。 “就是你所做的善事,和你做的恶事两相抵消之后剩下的部分。” “那我为什么没有觉醒这方面的常识?” “也存在不能觉醒的情况,因为特殊房产公司并非只有我们一家,可能你所属的那家公司售后并不完善。” 陈菲并不完全相信露丝说的,因为她看到了露丝目光里的闪烁。 “再接到电话,你只需要把表格发过去让他们填好,再回传给你就可以了。” 露丝一副送客的语气,陈菲撇撇嘴,拿上表格离开了。 回到座位上她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身体里,以及究竟怎么回去,露丝都没说。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陈菲接起,刚要按照露丝的说法回话,对方低沉的声音响起:“别说话,听我说。你所在的地方,是传销窝点,我是警察,需要你配合我,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又是怎么个情况? 陈菲环视四周,整个办公区域就她一个人,关着门的办公室也都安安静静的。 这可和她认知中的传销窝点不一样啊,不过,自己换了个身体这件事本来就够神奇了,这里是不一样的传销窝点,也不稀奇啊。 但是,陈菲拒绝了。 “对不起,我无法相信您的话。” 然后,陈菲“啪”地挂了电话。 电话铃执拗地再次响起,在空旷的办公区里显得格外刺耳。 “陈菲!” 似乎是不堪其扰,露丝吼了一声。 接,还是不接? 这个问题对陈菲来说,不亚于哈姆雷特里的“是生存,还是死亡”。 最终,在露丝彻底发火之前,陈菲还是接起了电话。 “我都说过了,我不……” “您好,我想请问一下,房产可以换购吗?” 得,根本不是刚刚那个人的电话。 但是,这问题触到陈菲的知识盲区了,无奈之下,她只好敷衍几句,甩出了终极大招:那张表格。 再之后,陈菲陆续接了不少奇葩电话。 诸如“主人挤奶的时候不小心破坏了房子中间结构”,这一听,陈菲就知道,这是奶牛啊; “蜗居七年一冲而起的时候房屋外部结构遭到破坏,可不可以维修”,陈菲反应了很久,才知道这是蝉。 各种奇葩问题应有尽有,直到结束,陈菲才想起来,似乎并没有一个人类打来电话啊? 哦不对,有的。 那个自称是“警察”的,她想应该是人类。 这个神秘的“易购房产”,还有她出车祸之后怎么会来到这里,在陈菲心里形成了巨大的疑团。 第三百零三章 不可思议的客服生涯(番外) 还有,为什么那个“警察”说这儿是传销窝点,也让陈菲很在意。 抓了抓头发,陈菲一时理不出个头绪来。 她看了一眼公司墙壁上的挂钟,心想:总算要下班了! 把那些表格打包发给露丝之后,陈菲松了口气。 她摸了摸下巴,在qq聊天对话框给露丝发了句话:“那个,请问晚饭在哪吃?” 经过露丝的指引,陈菲出了办公区,左转坐上电梯,按下“b1”层按钮,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她再次震惊了。 各种各样的美食应有尽有,火锅区、烤肉区、串串区、甜食区,甚至细分了各种特色菜肴类型,最最主要的是,门口的牌子上写着不用花钱免费食用! 陈菲冲着麻辣小龙虾专区就跑了过去,她之所以会被车撞,就是着急去街口那家新开的麻小店! 鲜嫩可口的小龙虾,散发阵阵诱人的香味。 陈菲不顾形象地大吃特吃,一派满足之色。 更让她开心的是,这个新身体,无论吃多少小龙虾,肚子还是一马平川,腰还是那么盈盈一握。 简直就是吃货理想皮囊啊! 陈菲有点儿不舍得这个身体了,虽然自己的身体用了二十几年很习惯了,但是新身体这么完美,陈菲觉得,她快“喜新厌旧”了。 最最主要的是,她吃了那么多小龙虾,竟然还没有饱的感觉。 也就是说,她还能吃更多更多的食物,来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她忽然有个想法,是不是她平时“功德”攒了很多,所以老天才让她来这儿享福的? 除了有些电话内容有点儿奇葩,在这里似乎没什么不好的啊。 直到把这里将近四分之一的食物都尝了个遍,陈菲才满足地打了一个小小的饱嗝。 在她走出用餐区的时候,还留恋地回头看了一眼。 “跟我来!” 正要再去重新吃一次的时候,陈菲的手被人拽住了。 那是一只骨节分明又白皙修长的手,不过上面一道狰狞的疤痕打破了手的美感。 “你是——” 让陈菲惊讶的是,这个人的脸很模糊,她看不清他的长相。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 本应该大声拒绝的陈菲,不知道为什么,脚不由自主地跟上了他。 男人带着陈菲,拐了个弯,走到电梯旁的楼梯口附近。 “我是警察。” 这时陈菲才想起来,这人的声音,和电话里那个自称警察的确实很像。 “这里真的是传销窝点,我蹲守很久了。虽然他们明面上是房产公司,可是只有胖女人露丝一个人在这儿守着,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你这个警察为什么可以进入这里,还不被露丝发现,才更奇怪吧? 陈菲并没说出心中这句疑问,只是点点头。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那些被她拐来的人都找出来,然后带他们离开这里。” 这就我们了?陈菲有些无语。 她把男人搭在自己肩膀的手划拉到一边,说道:“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没有勾心斗角,还有数不尽的美味佳肴,这不就是她理想中的生活吗? “你!难道其他人的安危,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吗?” 陈菲并不想当什么英雄,她小时候是看过很多超级英雄拯救世界的故事,可故事终究不是现实。 “你是不是忘了老祖宗有句话,叫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其实,陈菲一开始拒绝给这个所谓的警察帮忙,一方面是因为他来路不明,另一方面,是陈菲知道售后电话都有录音。 情况不明的时候,她不能得罪露丝。 至于现在…… 陈菲被车撞之前,信用卡欠银行五万多块;租房到期房东不给续约,面临无家可归的风险;公司合同看错一个小数点,导致公司损失惨重。 本来陈菲很想回去,毕竟这里充满了各种谜团。 但是,与现实比较之后,陈菲还是更喜欢这里。 俩人不欢而散,陈菲并没有在意,只当他是个小插曲。 公司不止管吃,还管住。 陈菲在豪华得好像五星级酒店的宿舍住了一宿之后,更加坚定了不回去的想法。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陈菲发现公司里多了个奇怪的老者。 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看不出是男是女。 露丝站在老者身边,笑得和朵太阳花似的。 看到陈菲之后,俩人直接走进了露丝的办公室。 陈菲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继续等着接听电话。 可是今天的电话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没有动静。 而陈菲的好奇心,却是蠢蠢欲动。 她悄悄走到露丝办公室门外,开始听墙角。 “真的吗?” “当然!” “那带我去看看!” 陈菲这才知道,老者是位女性。 只是,她们要去看什么呢? 悄悄退回自己的工位上,在她们开门的时候,陈菲装作在接电话的样子。 等她们走出门口,陈菲跟在了后面。 俩人并没有进电梯,而是径直往里走去。 在陈菲以为是尽头的地方,露丝按了一下手上那枚手环,墙上出现了一个圆圆的门。 她们进去之后,陈菲走到了圆门门口。 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进去。 在她转身离开之前,她往里面看了最后一眼。 没想到,却看到了她原来的身体! 极为震惊的陈菲在大叫之前,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巴。 “跟我来。” 又是这句话,虽然觉得男人十分没有新意,但陈菲还是跟他走了。 他们乘坐电梯,再次去了b1层。 “你知不道露丝在那里都藏了什么?” 陈菲问得很委婉,她暂时不打算把自己的身体在那里的消息告诉这个男人。 “我也才知道这里还有那样的地方。” “除了这里是传销窝点以外,你还知道别的吗?” 男人摇摇头。 露丝和老者到底要做什么呢?陈菲不得而知。 不过,这一切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她都决定不回去了,原来那副身体,不要也罢。 男人似乎看出了陈菲想走,连忙扯住了她的胳膊。 这一扯有些用力过猛,啪嗒,陈菲胳膊掉了。 奇怪的是,断口处并没有血液流出。 男人连忙捡起地上的胳膊,尴尬地递给陈菲。 而陈菲在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已经懵了。 “喂!” 仿佛过了很久,陈菲才听到男人的声音。 她一把夺过他手上的断臂,按下了电梯按键。 电梯门一开,她就急匆匆地冲了进去。 幸好,陈菲到公司门口的时候,并没有撞见露丝。 茫然地回到工位上,陈菲盯着桌上的剪刀,好一会儿之后,猛地拿起,扎在了大腿上。 第三百零四章 不可思议的客服生涯(番外) 没出血,也没感觉。 和她胳膊断的时候一样。 “真是谢谢你了,手续还要办多久?” “后天您过来就可以了。” 陈菲低着头,任由露丝从她身边经过。 她断的那条胳膊,恰好在露丝的视角盲区。 直到露丝办公室的门关上,陈菲才重新抬起头。 那把剪刀,还在陈菲的腿上插着。 她本以为这个特殊房产销售公司是天堂,可她没想到的是,这里真和露丝开始说的一样,是地狱。 陈菲几次试图把断掉的胳膊重新安上去,但都失败了。 铃声再次响起的时候,陈菲焦躁地接起电话,根本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只是麻木地把表格发过去。 终于熬到下班,陈菲不顾一切地跑到电梯前,男人从旁边的阴影处走了出来。 俩人坐上电梯,谁也没有说话。 “要不,先吃点儿东西?” 电梯门打开,入目是琳琅满目的食物。 前一天还觉得无比美味的佳肴,在此刻的陈菲看来,却是充满了讽刺。 拿起一块起司蛋糕,陈菲直接塞到嘴里。 嚼着嚼着,她蹲在地上,哭出了声。 可是,却没有眼泪。 无论她再怎么难过,哭声再大,一滴眼泪都没有。 “我需要露丝的手环。” 许久之后,陈菲站起来说道。 “很难。我和露丝交过手,结果……” 看到男人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手上的伤疤,陈菲沉默了。 她现在这副身体,脆弱得稍微用力一扯都会散架,更不可能打得过露丝。 那么,就只能智取了。 小学的时候,陈菲的手工课是班里最棒的。 她没想到的是,有一天会把这门技术用在自己身体上。 陈菲把面粉做成浆糊,粘上了断掉的胳膊。 看着接得天衣无缝的胳膊,有一瞬间,陈菲又想继续在这儿待着了。 她知道,她是在逃避,逃避现实里不愿意承受的东西。 再见到露丝的时候,陈菲表现得无懈可击。 破天荒地,露丝夸奖了她。 “你是我见过的售后里,适应最快的。” 陈菲扬起嘴角:“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那我就放心了。” 看着露丝离开的圆润背影,陈菲觉得有点儿恶心。 很快,老者又来了。 露丝再次带老者走进那个神秘的圆门之后,陈菲也走了进去。 “您现在只要把‘功德’的差价补齐,就可以换购了。” 换购?陈菲终于记起来了,她前两天确实接到过一个换购房产的电话。 不过,眼下陈菲没空想那么多,她满眼都是自己原来的身体。 “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试试我的新房子了?” 老者的声音十分迫不及待。 露丝把老者递给她的卡在类似pos机的东西上面刷了一下之后,眉开眼笑地说:“当然。” 陈菲看着老者往她的方向走过来,她屏住呼吸,以为被发现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老者的目标不是她,而是她原来的身体! 这下,她终于明白了“换购”的意思! 眼看老者离她的原身体越来越近,陈菲再也待不住了。 “警察!” 她对外面大喊了一声,在她跳出来的时候,男人也刚好出现。 “这是怎么回事!” 老者十分生气,露丝脸色也不好看。 “我的身体!” 男人和露丝纠缠在一起的时候,陈菲走到老者面前,打算捍卫自己的权益。 只是她忘了,她现在的身体不堪一击。 她在和老者的对峙里,落了下风。 最终,露丝把陈菲和男人捆在了一起。 老者则着迷地看着陈菲年轻的原身体。 “是不是不明白为什么?” 陈菲愤恨地点点头。 “我和你说的,都是实话。不过有一点隐瞒了你,就是你被车撞之后,灵魂出窍的一刹那,我们易购房产回收了你的身体,作为我们的二手房源。” “凭什么!” “在人类对自己身体失去控制的时候,我们是可以这么做的。不过,等人类意识恢复,我们就无权这么做了。所以,我们连对方的灵魂也会回收。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会放入‘样板房’里,也就是克隆机器人。克隆机器人非常脆弱,但是会保留一些人类的需求。你喜欢吃,那么克隆机器人就会体现出对吃最大的优势。” 陈菲这才知道,为什么这副身体什么感觉都没有,唯独拥有味觉。 “在二手房成功卖出之后,住在样板房里的灵魂,便会消失。” “不,你无权处理我原来的身体,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陈菲急了,她已经想清楚了,就算现实再怎么一塌糊涂,她也想活着。 “你这是犯罪!” 露丝听到男人的话,轻蔑地笑了。 “你一个废品房,有什么权利说我?” “什么?” 看着男人愣愣的表情,露丝放声大笑:“你卧底传销组织的时候,不慎被发现,有人把棍子打到你头上的一瞬间,我们接收了你的身体。” 陈菲好像忽然明白了:所以,他才会一直说这里是传销窝点吗? “警察不愧是警察,在我们把你的灵魂放入样板房的时候,你醒了。两相拉扯之下,你自己的身体和我们的样板房居然合为了一体。但也因此,你变成了废品房,没有了利用价值。” “所以,我失去了部分记忆,脸也变得模糊不清?”男人喃喃道。 “不错。” “快想办法,她要霸占我的身体了,我要消失了!” 老者的灵魂只差一点儿就完全融入到陈菲原来的身体里了,这让陈菲大惊。 “你信不信我?” 男人忽然问了陈菲一句。 陈菲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 他们共同经历了这么多,她没理由再不相信他。 “好。” 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是陈菲觉得,男人笑了。 “我叫赵宇。” 说完这个名字之后,男人挣断了身上的绳子,然后,一把扯掉了陈菲现在身体的脑袋。 陈菲再次醒来的时候,慌忙看了看手上。 除了白色的医用绷带,并没有座机话筒。 她这是,在医院? “你醒啦,你已经昏迷一个月了。” 门口走进来一个护士,对陈菲说道。 她,回来了? 陈菲愣愣地回头看了一眼窗外,蓝天白云,晴空万里。 再深吸一口带着消毒水味的空气,陈菲由衷地觉得,活着真好。 只是,那个叫赵宇的警察…… 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第三百零五章 听竹(番外) (这是一个冷门故事,请耐心看完,鞠躬~) 有这样一段故事,贞观年间,无人问津的山林里住着好几十口人,这几十口人不同于常人,却是一群和尚。没有方丈,没有住持,多是无家可归,与凡尘彻底隔绝之人。住在山中,吃食也取自山中,喝清泉,吃素斋,若是碰上运气好,或许能打到猎。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年龄稍大一点的老和尚,三餐只需清粥便能解决,可小和尚不同,毕竟年轻气盛,难免会有开荤的想法,破戒,也变得不是那般无可厚非。 不知是在这里生活了多久,若是进去推开门,除了白天扫帚在地上扫的声响,怕也听不到其他了。这里没有约束,没有管辖,有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一个世界,一生。从他们进入这里起,便注定与世隔绝。 这样的日子是否太枯燥呢? 你来见了,自会明白。 午饭后和尚们会小睡一会儿,大概有两个时辰,便起来挑水、打扫。在这一些做完后,又会回到卧榻上,半醒半寐,直到晚饭。一整日,或者一个月,可能都不会有一句话,即便遇上相熟之人,便也云淡风轻的走过。 其中一个小和尚是刚来这里的,年芳十八,早在来时,便有老和尚问他,为何这般年纪选择出家? 他答,对俗世厌倦,对山林向往。 老和尚只道了声禅语,便默然了。 他住的院子,在东边的一座隐秘于竹林下的茅屋,地处偏僻,平日里就连打水也不甚方便,要从最外面的井,绕到他住的屋。 他决定来时,家里爹娘一再相劝,怎的这般年纪竟想出家,白白养育了近二十载,硬是把二老双目哭成半瞎,死活拉着他不让走,可小和尚去意已决,愣是说什么都听不进。眼中无波无澜,只余虚空。再后来,爹娘只得作罢,当作从未生养过这厮,多日来为了他精神上饱受摧残,他离开时,二老迈着年老的步子,互相搀扶倚靠在木门边,目送他离去,那眼神里,除了血丝,还有哀怨。大家都在想,这该是一个多么无情无义的孩子。 可小和尚觉得,出生在贫苦人家,这辈子若不能考取功名,便是一生劳作之命,与其那般痛苦,不如四大皆空,不过分贪恋凡尘俗物,余生只与佛为伴。他日若有缘,或许会再见,若此生无缘,便只当从未有过他这个不孝子罢! 你尝试过从最开始一堆人生活,到最后耳根子清净到只余自己的感觉吗? 小和尚有过。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来这里的人从来不会过问别人的出处,他也不愿透露。所以他每天只要挑水,煮饭,睡觉。他不会打禅,那是修行之人才会的本事。他唯一会的,就是做草鞋,从前在家中时,爹娘就是做这等子生意,可达官贵人很多,除了贫苦老百姓,穿草鞋的寥寥无几,若是遇上赖皮的,会直接开抢,这样一来,他们几乎没有活路。也只有来了这里,他做的鞋会踏踏实实的被和尚们穿在脚上,没有人抢。 偶尔,会有路过的几个人露宿,山林间最不缺的就是落脚地,他们对外来人敞开大门,遇到好心的,或许会添置香油钱,至于到底有没有收,就得问老和尚了。 这天夜里,小和尚遇到了一个小姑娘,年芳约莫和他差不多大。他只披了件禅衣,其他和尚都睡了,见一个女子翻墙掉在自己面前,不禁吓了一跳。 他皱了皱眉,见姑娘倒在地上,问道:“你是何人?” 姑娘从地上站了起来,穿着一身普通的粗布麻衣,拍了拍地上的灰尘:“我叫子沐,本想正大光明进来借宿一晚的,但喊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开门,我就只好从这里进来了……” 巧的是,小和尚住的屋子太偏了,一出去就是一片竹林,只有一面单薄的墙,想要阻止像她这样莽撞的姑娘自是不可能。 他点了盏烛灯,看了她一眼后才道:“进来吧。” 子沐跟着他进了禅房,干净的空洞,除了卧榻上方有一张佛祖的画像,便是一张桌椅,一壶器皿,便再无其他。她不禁微微一笑:“师父们都是过得如此简单吗?” 小和尚这会儿子才仔细看了看这姑娘,唇红齿白,小麦肤色,一头乌黑浓密的青丝,只是眼睛略小,她笑起来时,不禁变得更像月牙了。 小和尚不作答复,只为子沐斟了杯水:“姑娘喝完便去另寻禅房吧。” “可我不认路,小师父可否带我前去?” 小和尚顿了顿,还是点头带着子沐一路穿过竹林,为她打开厢房的门,将一串钥匙交到她手上:“山中蚊虫繁多,姑娘若是觉得不自在,可自行打水进房中,只需泼到屋子角落各处即可。夜晚不要随处走动,寺中师父众多,多为男性,姑娘是女儿身,自有多方不便。若要离去,明日自会有人送姑娘下山,若要久留,也可长住,只是寺中人烟稀少,照顾不周之处,望姑娘多多担待。” 一连串的话听的子沐云里雾里的,她笑着从小和尚手中接过钥匙,微微欠身道谢后他就离开了,她这才将门关闭。 夜里果然如小和尚所说,蚊虫繁多,她的屋子出来不远处便是一口井,可女子自古体力较弱,她使了全身力气,将半桶水提回屋内,按照小和尚所说泼到屋子里到处都是,依然不能缓解,最终还是得以作罢,稀里糊涂的就睡过去了。 没有人知道子沐的存在,就连小和尚也没和其他僧人提起过,他记得,在子沐来之前,他已经近半个月没同其他人讲过话,若是有人需要做鞋的,自会上门来取,他每日都在做,做好后只需放在门外的屋檐下即可。 这日,小和尚睡得颇早,他连着一天都在编织草鞋,久而久之,眼睛也变得涩涩的,有时会疼一天,看东西时而也白雾雾的,他不知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只当一切皆是宿命,就这样沉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似乎有什么软软的,和他挤在了一处。卧榻本就小,若是同时装下两个人,自然是不适的。他从入睡起到现在约莫有三个时辰了,这会子儿子被什么弄醒,精神状态不是很佳,加上眼睛疲劳,他坐起来看了良久,才看清楚是个人,并且是个活生生的女人! “……子沐?” 他微微愣了愣,睡在她旁边的女人是她,不知何时,她竟跑到了自己房中,并且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布衣。 他试图叫醒她,可女子睡得太沉,丝毫没听到。小和尚以为她是装的,可仔细看了良久,也不见她有任何动静。他开始想,或许她是梦游走错房门了。 子沐不算是美人,可他见过的女子太少了,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躺在他面前,他不敢保证自己不会犯错。 他约莫看了子沐有半个时辰,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一件单薄的衣裳或许会成为最后的阻碍。他颤抖着伸手去碰了碰她的脸,那样光滑的肌肤,却是他此生第一次感受到女子的美。 一直到很久之后,子沐才醒过来,在看到小和尚时大惊失色,可他一个禁声动作让她不敢询问缘由。 她皱着眉,在看到小和尚满头大汗时,一切都懂了。子沐解开衣衫,小和尚转过脸去,不再与她对视。她从背后抱住他,头贴在他的后背上。自古和尚破戒者多,杀生,吃肉,可与女人为伴者,多无人知晓,或许是此等事情多为羞于启齿,便被时光掩去了。 小和尚自来了这里后,不曾杀生吃肉,他自认不曾有违佛法,可面对如此温柔的女人,怎能叫他不心动呢?她的一撇一笑尽是妩媚多情,若今晚发生的事当真不会有人知道呢?他不禁动容了。 他这才转过身正视她,额头上净是细密的汗,子沐轻轻用布衣为他拭去。他自认不是多俊俏的男子,可也是这群人之中,最年轻之人,若说无情无欲,他又怎可能在出家几个月后做到。 会不会有一种禁忌的欢愉,是他从未尝试过的。他抿了抿干涸的唇,决定尝试一番。 子沐躺于卧榻,她说她不走了,若他不还俗,她可以在这里陪他一辈子,只要他不撵她走。她想她是真的喜欢上这个人了,即便他什么都没有。可自打那天晚上第一眼见到起,她就喜欢上了。她抱住他的脖子,他当时只顾着眼下,脑子一片混乱,什么都答应了。 那天是初秋,天气微凉,深夜有凉风吹过,小和尚为子沐盖好被子,她没有回去,或许是不想动了,他第一次尝到,有女子陪伴的黑夜。 很久之后,他的眼里都只余空虚,他好像犯了一个错,天大的错,他知道他没有为错误负责的能力,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他呆呆的看着墙,很久都睡不着。 第三百零六章 听竹(番外) 那一晚注定是为荒唐的一夜,后来子沐时常会在夜里找他,他渐渐从最初的抗拒,到欣然接受了。他们在一起时,总会聊很多,她像是有一堆说不完的故事,同他一起坐在屋檐下,一直说到天亮,他从来到这里便没有说过这么多话,更不会有这样的红颜相伴,可是最终,小和尚还是将她推开了。 他在月光下背对着她,将房门关闭。子沐一个人坐在屋檐下,默默流泪。那是之前他们一起看星星的地方,集齐了她对于爱情所有的想象。那时候,她不知道可以和小和尚走多远,如果可以,她想在这里陪他一辈子,可她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想到这里,她就觉得更加难过了。她哭起来时,眼睛很小,哭久了,自然而然就变成了核桃,肿肿的,难看死了,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上帝像是开了一道光,小和尚突然从背后打开门,站在她跟前问了句:“你到底为何要执着于我?” 她高兴坏了,以为他终于回心转意,立马擦干眼泪起身回道:“因为我爱你……” “可你知道,我只是一个和尚……” 子沐疯狂的摇头,一副楚楚可怜样:“我不在乎,若你愿意还俗,我自当跟着你,若是不愿意,我便一直在这里。” 这是小和尚见过全天下最傻的姑娘了,他突然心疼她,可无法给予她什么,他最终还是将那扇门关上,或许这样,心不会那么乱,若是她不走,他便决定明天送她下山。 这一晚,子沐在屋檐下坐了一夜,天上没有星星,一片漆黑,她只觉得自己糟糕透了,若是小和尚不接受她,回去也没办法再嫁他人。半夜突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自屋檐而下,雨水滑到她脸上,她擦干,被打湿,再擦,再被打湿,她便不再动了,任由雨水打在自己脸上。好在衣衫没有湿,她抱着胳膊,不知不觉间竟靠在木门边睡着了。 小和尚次日晨起时推开门后,便没再看到她,他这才松口气,想必她是独自下山了,这样于彼此来说,都是好事。 他依旧重复和之前一样的生活,吃素斋,戒情欲,他拼了命想将子沐抛却,他也的确做到了,一个月后,他已经不会再想起她,想起他们曾经发生的事。忘掉一个人很简单,在这样空灵的环境里,闲时做鞋,夜晚独自看星星,空无一人,耳边净是听竹声,这个人自然而然就从脑海中淡去。 直到不久了,他再次听到了子沐的消息。 是其中一个和尚叫他去前厅的,在佛祖面前。 小和尚开始有些慌,可后来想想子沐不会说出去,便叫自己镇定下来。 他赶到时,一群人围在一起,子沐跪在佛祖前,低着头一句话没说。 “你自己干的事,是自己说还是我们帮你?” 小和尚手心出了汗,脸上依旧云淡风轻回道:“师兄说的是何事?” “不承认是吧?那你的孩子总得承认吧!” 小和尚徒然瞪大了眼,见跪在佛祖前的子沐突然转过脸来,哭的梨花带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眼神像是在说“不是我说的”。 小和尚只觉得血管里的血横冲直撞,他险些站不稳,还好旁边的僧人及时扶住他,连他自己问出的声音都是那般不自信:“你怎么能确定……是我的孩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那僧人毫不留情,拂袖拖起子沐的脸颊,恶狠狠道:“有人亲眼看到你曾经带她进禅房,一个月前,有人在你门前发现了她,当时她已经烧得不省人事了,若不是师兄弟门看到,怕是都不知道这女子已有三月身孕!我知你只是一时糊涂,定是这女子不要脸爬上床!” 一场猝不及防的相遇就这样上演了,小和尚看着子沐哭得不成人样的脸,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只知道,自己完了,她完了。 小和尚脚下一软,无人搀扶,直直的倒在地上,双眼空洞的看着她,像是想再次确认,她真的……有孕了吗? 那是一时荒唐的结果,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亦没有面对她的勇气,所以他彻底晕过去了,不愿再醒来。 俗话说吃斋念佛,又有几人能做到。四大皆空,不过是嘴上说的好看,人的七情六欲,善恶嗔痴,终究无法被洗涤,或许会有,但也为极少数。 山中只有这一座寺庙,里外环阴,被竹林包围,夏日蚊虫偏多,东日阴冷。不论怎样,这都是一个极不舒适的环境,可还是有这么几十口人愿意生长在此,或许是凡尘的生活太苦了,苦到只有耳根子清净,才是唯一活下去的办法。 谁又真的愿意当一个无人送终的和尚呢? 可除了这条路,他们别无选择。 可小和尚的选择来了。是要还俗,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当一个无人问津的和尚。可他也知道,若是回去,便又得面对苦痛的生活,被抢,被打,被**。 外面这层太平盛世说得多好啊,李世民乃千古明君,可谁又知道,他能爬上皇位,踩了多少兄弟的尸体,表面上说的大赦天下,可富人依旧风光无限,穷人依然被人践踏。这就是所谓的世道吗? 他从来不信佛,若是佛能听见他的求助,他这一生便也活得不用这般悲苦。 他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梦里梦见在凡间的爹娘向他伸出手,苦苦哀求他回家,他们手里拿着刚做好的草鞋,希望他回来,一家人再拿着鞋出去卖。他受不了爹娘这样哀怨的眼神,像是在说,日子只能这样了,你还在强求什么?他愤怒的一把扔掉那双鞋,说是自己受够这样的日子了,并且扬言,永不还俗。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满头大汗,眼角有泪,坐在他面前的,是子沐。她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虽然眼睛哭过已经消肿了,但依然能看得出,那里的泪水都是为他流的。 他迟疑了半刻,轻轻抚上她的脸,又叹气的把脑袋撇开,低下头道,:“你走吧……” 子沐的泪像是无穷无尽,小和尚一句伤人的话,让她又哽咽:“为什么?我说过,我会留下来陪你的啊……” 他真的烦了这样的生活,也讨厌这样优柔寡断的自己,竟一心狠,说:“我不需要!你不知道吗?我从来都没喜欢过你,我也没想过回去!出家人墨守成规久了,自然会犯戒,我只是一时冲动做出那样的事,我不是一个好人,你在我身上浪费不值得。但我为你犯戒一次,足够了,你走吧……” 他不再看她,她也终于不出声了,他能听到,她压抑的呼吸声。她该有多伤心啊?他知道的,可他本就没有心了,从他决定踏上这条路起,便再也无法回头。 小和尚背对着她坐了许久,久到日落西山,久到长夜黑暗。他一个人点了盏烛火,再次回到那卧榻上,不觉有些恍惚,那上面似乎还有他们缠绵的影子,当着佛祖的面,他竟有些惭愧。所谓出家人,不过是一介虚名,求的,只是一个安身立命之所。所谓道义,责任,清规,不过是世人用来讽刺道貌岸然的人罢了。谁会无怨无悔的遵守呢?从子沐爬上他的床开始,他便知道,人性在面对这样世俗的诱惑时,毫无抵抗力。 第三百零七章 听竹(番外) 子沐死了。 是在那天离开小和尚房间的两日后。当他得知后,险些晕过去,他能感觉到自己瞳孔放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尸体,他想确认,那个人是不是她,可下身的血迹已经说明了一切。 有人说,子沐是在昨晚跳井的,时间很晚,和尚门都睡了,所以推断出来,已经死了有一阵子,今早还是有人去打水时才发现的,身体僵硬,脸色乌紫,可吓人了。她那三个月的孩子也随着母体消亡,有人认为那孩子是孽障,拿了木棍狠狠地往子沐腹部敲,血自然已经凝固了,他们即便再怎么出气,终究也是死人一个。 小和尚双眼猩红,看着子沐的尸体,不禁感到身体眩晕,若是他有力气,他一定会抓住一个人,揪着他的领子问,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连一个死人的孩子都不放过!可他累了,再也不想动,他只想时间赶紧从这里溜走,一晃眼就是几年,好让这段伤痛彻底抚平。 他帮她受过了,他们背着佛祖做的事,终究还是被报应了,只是,这场报应全到了子沐身上,他觉得可笑极了。尝过禁果的滋味虽然刚开始很甜,可余下的尽是苦涩,若时光能倒流,他情愿自己在欲望来临时,便将那团火狠狠掐灭掉,可是不也说了吗?那只是如果。 他觉得自己此生从未如此迷惘过,他好像到了天堂,穿过南天门,越过十万天兵,见到了佛祖。他跪倒在佛祖面前,静静忏悔自己的过错,他不再与人交流,偌大的宫殿内只有他一人,他戒了七情六欲,抵抗住爱恨嗔痴,可他也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自此,世界只余他一人,缥缈空花,缘起缘落,归于尘土。 他好像看到了人从出生时到陨灭的过程,不过弹指间功夫,还不曾拥有什么,便化作一缕青烟。入天堂,还是下地狱,取决于他们积多少德,做多少恶。原来,人生不过转瞬。那些抓不住的,不过如过眼云,其实,本就不重要了。 绝望到极致,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即便有人提刀来见,便也不会退缩。 他隐约见凡尘有人互换他,于是,他又从佛祖前回归,用空洞的眼神看着这一群和尚。 有人把一封信交到他手上,他呆呆的接过,又呆呆的打开。会是什么呢?都不重要了。 那是一封用破旧的纸张写的信,字迹不甚好看,但能看得出,这个人很用心在写。 子沐说: 我不知道你是谁,名唤什么,可这些于我来说,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爱你啊!你可能从未相信我,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便喜欢上了你。你可能会问,是为什么呢?其实我也不知道,有许多事,本就没有理由,就像,我们活在这不公的世道,你选择出家,一定有你的理由,我选择浪迹天涯,也有我的缘由。我一直没同你讲过,其实我家境不好,早年爹爹打了人,被官府抓进衙门了,一晃眼过往,竟有些年头,久到我都数不清了。 我是被阿娘带大的,我还有个小妹,她比我小四岁,现如今就住在安西,我家门前挂了两串辣椒,用来辟邪的,你若以后下山,就代我去看看他们吧! 说到哪里了?哦,想说的太多了,我竟不知该从何说起。且接着我上句说吧,我选择浪迹天涯,是日子真的太苦了,阿娘一个人不容易,我在她身边并不能替她分担什么,小妹已到了出嫁的年纪,阿娘给她找了们好亲事,我们瞒着对方,说是大户人家,为了事情不穿帮,我和阿娘决定躲起来,声称小妹是无家可归的孩子,想来这样,那个男子应当会更疼惜小妹吧? 你别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年纪大了,好人家不好找,小妹她值得更好的,所以你知道了,答应我,替我保守秘密哦。且说说我的阿娘吧,还记得我刚刚和你说的辣椒串吗?那是阿娘和我的家,但我不愿再回去拖累她了,阿娘眼睛不好,那是早年爹爹被抓进官府哭出了毛病,她总是不认得回家的路,所以我给了林婶子一笔钱,她会替我照顾阿娘的,两个人总是不好养活,所以我出来后遇见了你。真是巧啊,你竟也和我一样,是一个厌倦俗世的男子。我深知自己无地位家世,所以如果你嫌弃我,那也是理所应当的,我不怪你。 那日我第一次见你,你着一件禅衣,我第一次觉得禅衣也能被你穿得如此好看,你总是斯斯文文的,但我知道,你一定对这样的生活充满厌倦,你骨子里,一定藏着某种狠劲,只是被现实压垮了。没关系,那些得不到的就任由他过去好了,至少我会陪着你。但好像,你连这样的机会都不肯给我。你知道吗?那日你拒绝我时,我真的好难过,我已没办法再嫁人了,你便是我一生的赌注,若你不要我,那也是我的命数。写到这里时,我突然想起了我们的孩子,他还在我的腹中,不知他此刻是什么模样,但我想,一定同你一样,是一个斯斯文文的男子汉。可是,我好像没办法把他交给你了。他们已经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若是不离开你,那便只有让你还俗。我知你是万般不愿的,你说过,你永远不会再回去,可那帮人不会放过我。 所以,这场错误,必须得有人来收场。我想,这便是我们的缘分吧,我是真的爱过你,不知你是否也一样。我想,你应是恨我的吧,恨我扰乱你的生活,恨我竟然有孕了。我们在佛祖面前做的事,终究还是要付出代价,且就让我来收场吧,你想吃斋念佛,一身素衣,那我便还你这样的太平盛世。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你有一日下山,能代我去看看阿娘,再去陈府看看小妹,替我同他们问声好。那时候,阿娘应该不会再哭了吧?那时候,小妹也应当娘了吧?她会是最美好的女子。那时候,爹爹也应当被放出来了。那时候,我们一家就团圆了…… 第三百零八章 听竹(番外) 原来天还会亮,树叶还会落,时间还会走,他,还没脱离苦海。 小和尚对着那封信,读了一晚上,反反复复的读,读到纸张湿透,读到更深露重,读到心如刀绞。 到最后,那封信已经湿的不成样子了,他最终将那封信丢进了井里,那些往事,他也不愿提及了。 他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睡到第二日天亮,他想,或许能一觉不醒来。 子沐死了,小和尚的事便不被议论了,其他僧人也只当是一夜荒唐,只要事情了结,便就此作罢。那之后,不会再有人夜半过来找他了,也不会有人和他坐在屋檐下看星星,更不会同他讲那么多话,他的生活,又回到了他从前想要的模样。他甚至很少会想起她了,事情已经过去一年之久,他从最初的迷惘,到现在的沉默。原来一切不过弹指,只是清晨醒来时,眼神总是那样空洞。 他生了一场大病,整日里高烧不退,山里自是没有郎中,他们能做的,就是帮他用凉水敷额,没日没夜的照顾。有的和尚似乎能看出他心中所想,劝道让他不要再去想过去的事,只当那一切不存在。他没有应答,一直烧到三天后,最终还是被僧人救回来了,捡回一条命。 其实小和尚不懂的是,他们对子沐那般无情,却待他如兄弟,他竟不知该恨他们还是原谅。若是没有那场苦苦相逼,子沐本应下山了,去过她本该安静惬意的人生,还有……那可怜的孩子…… 小和尚捡回一条命后,隔日收拾了包袱,趁天还没亮,连夜下山了。从他来了这里后,从来没有出去过半步,也是那一刻他明白,或许他本不该属于这里,他还有情欲,他还没断掉嗔痴,继续久留,怕是佛祖也容不下了。 他给僧人们留了封信,简单写道:这次大难不死,不知是福是祸,亦不知该原谅还是憎恨。可尔等做出之事,确恕我无法释怀。我不知该去向何方,可我亦没有理由留下,我犯了大戒,我佛慈悲,她带我受过,绕我不死。今后不知可会再见,且道珍重。 他按照子沐信中所说,去了安西镇上,她的家中。门前果然有串辣椒,一位老妇人两鬓斑白,坐在木门前,手里拿着一根拐杖,那拐杖像是新做的,就连上面的颜色还是那样鲜艳。子沐说过,她眼睛不太好,不知她四处张望,是在等谁回家。 他轻声走过去,在老妇人面前蹲下,声音哽咽:“您可识得子沐?” 老妇人眉眼间有些松动,只轻声说:“子沐是谁?我不认得。我只知道,我女儿一年前离家,至今未归。我不知她去了何处,要到何方,我只知道,今年是她十九岁生辰,我在等她回家……可等了这么久,也不见她回来。你说,她会不会永远不回来了?”说到最后,她自己竟也哽咽起来,用手捂住脸小声说:“若你要问我年芳多少,我只能告诉你,至今也不过四十尔耳……” 小和尚眼里泛酸,颤抖着手去抱住她,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没有一句宽慰,或许对老妇人来说,她要的并不是这个。他多想告诉她,女儿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遇到对她很好很好的人。她不愿再过这样清贫的日子,她只是她自己,逍遥,快乐,惬意。 可是时光啊,什么时候等过人呢? 他没有离开这里,回来的消息也没有让爹娘知道。家中仍有哥哥妹妹,多他一个不多,或许这位妇人更需要他。 小和尚在安西住了下来,以草鞋为生,他想他此生最遗憾之事,便是不能为她做一双鞋,即便是最低等的鞋,她也来不及拥有了。她这一生过得如此短暂,短到还来不及知道他的名字。若是来生,他希望她再也不要遇上他,一定要投一个好娘胎,最好是达官贵人,那样,她便能过得丰衣足食,有疼爱自己的爹娘,嫁富贵之人,一生顺遂。 近来他总是爱做梦,梦里全是关于她,在醒来后,他也会时不时的想起她,想起那年有个灰头土脸的女子从竹林中翻墙而入,落在他的院子中,她憨笑着拍掉身上的尘土,然后傻傻的跟他说,找不到屋子,要他指路。她总是很爱笑,笑着和他谈风月,看星星,那个屋檐,大概是她一生最美好的回忆了。即便有时候下了雨上面会很潮湿,可她还是愿意同他一坐就是整宿。 再后来,他也娶妻了。对方是刚中秀才的千金,或许是缘分使然,他在卖鞋时偶然遇见她,那女子名唤青念,刚开始会照顾他买很多鞋,可后来买着买着,竟买出感情了。是她提出来愿意同他成亲,他欣然接受了。他此生最想要的,便是这样的荣华,如今他做到了。 新婚之夜,他抱着她时,脑海里想的,是当日那个爬墙进来,掉入他院中的姑娘,她还是和记忆中一样,拍着身上的灰尘,笑着同他问禅房在哪。这个画面,他反反复复想了不知多少遍。他只觉得自己浑身麻木极了,他记得第一次和那姑娘在一起时,他更多的是兴奋,是从来没有和女人尝试过的兴奋,可面对青念时,有的只是惘然。 他从青念身上得到了很多,地位,尊荣,以及他曾经想都不敢想的撵轿,去集市上坐在上面,觉得围观的人都多了几分羡慕,这是子沐给不了的。也只有当他坐在那上面时,才感觉到,其实也就如此,不过是虚荣一场,又真的开心吗? 他给老妇人办了所宅子,林婶子也跟着进来一起住,这样便有人照顾她了。青念得知后气得三日没理他,最后还是他求和,她才肯原谅他。 记不得又过了多久,他也有孩子了,是个小姑娘,长得白白嫩嫩的,青念喜欢极了,她还说,想给他生一堆孩子,到时候儿孙满堂,该是怎样的场面啊!他想起了那年山中,子沐也曾怀有三月身孕,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那个不被祝福的孩子,被称为孽障的孩子,或许,还尚未成形吧。 青念总说他抱孩子的时间太少了,孩子和他不亲,他为了让她高兴,整整抱了一个月,可每次抱起时,脸上总是沉沉的,他感受不到父女间该有的亲情,他还是如往日一样麻木。 只是青念并不会像子沐那般温柔,她也会有发脾气的时候,比如有时候夜晚风凉,他盖被子时她总是喜欢扯回去,说是不够体贴她。又或者,她开始无病**,总是挑刺,总说他不够关心她,整日都是闷着一张脸。 他当然知道,青念不会事事想着他,她会把自己想在最前。她断然不会像子沐那般对他好,明知他那般坏,却还是甘愿为他万劫不复。她也不会同子沐一样,逼着他陪自己看一整晚的星星,坐在屋檐下,潮湿的地板上,一坐就是一整夜。他当然知道,子沐那个傻姑娘总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全部,总是肯跟在他身后。总是把所有她认为好的都给他,世间大概不会有像她这般的傻姑娘了。他知道,再也不会有了。 夜里又起风了,孩子哭的那样响,他却一个人躺在床上不想动。 若你问他,此生爱过子沐吗? 他只能说,他的记忆里,永远停在了山中那年,那个黑夜里,那个掉入院子的姑娘,永永远远。 第三百零九章 密室游戏之抉择(番外) 1蓝七 我叫蓝七,是一名学生。我只记得自己当时正从超市回家,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我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身边,躺着五个还在昏迷的人。 没多会儿,他们也醒了。 我四下查看后,发现房门是锁着的。 而且,我们每个人的手腕上,都戴着相同的,好像手表的东西。 在我试着按了上面的“开关”键之后,白墙上投射出一个屏幕界面。 “欢迎你们来到这里,如果成功完成本次游戏,将获得一千万的奖励!” 一千万这个数字,在我心里激起了不小的涟漪。 我左右环顾,其他人也是一样。 “不过,最后成功的,只会有一个人。游戏时间共四天:每两天至少要有一个人死去,截止时间是第二天晚上的九点之前;否则游戏结束,所有人都将被抹杀。” 系统提示到这里,吓出我一身冷汗。 我假装不经意地看了看其余五个人,他们的表情也并不好看。 “另外,每天都会出现一个提示,来帮助你们下定杀人的决心。还有,为了使气氛不太沉闷,除了提示之外,每天还将提供一个供大家娱乐的小游戏,游戏通关,则当天的食物会出现。” “不仅如此,通关者还能得到系统提供的额外奖励。小游戏就算所有人都通关失败,也不会有惩罚。只是,在更新成下一个小游戏之前,你们就要饿肚子了。” “规则介绍完毕。今天的提示是:你们之中,有一个人是杀人犯。” “这种骗小孩的东西也会有人信?” 说这句话的,是一个三十**,穿着西服,长得挺斯文的男人。 他说完之后,扯了扯手上的表带。 没想到的是,表带很容易就被他扯断了。 就在他低下头的时候,“嘭”!一声不大不小的爆炸声响起,大团鲜血好像突如其来的雷阵雨一样,喷洒得让人措手不及。 “邵飞!” 穿着低胸吊带的长发女人本来离斯文男有一段距离,听到爆炸声之后飞快跑到了他的身边。 那个女人脸上焦急的表情,我猜他们是认识的。而且,可能关系匪浅。 忽然,一只炸得骨肉有些分离的胳膊,掉在了我面前。 我不由后退一步,没心情再进行思考了。 血腥味夹杂着好像牛排烤焦的味道,传入我的鼻子里。 这让我有些恶心,这时,旁边有人递上了一块白色手绢。 “没事吧小朋友?” 我抬头一看,是位满脸皱纹,慈祥的老爷爷。 我摇摇头,那个叫邵飞的男人,看样子被炸得不轻,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老者自我介绍,说他姓周,让我叫他周爷爷就行。 我低低“嗯”了一声,手却控制不住地有些发抖。 这游戏,看来是玩儿真的。 2岑宁儿 我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却根本来不及阻止爆炸的发生。 邵飞的半边身子都被炸烂了,那张英俊的脸,也都是血口。 跌坐在地上,我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大姐姐,别哭了。” 一只小小的手递过来一块粉色的小手绢,我木然地接过。 哭? 摸了摸脸上,竟然真的湿漉漉的。 我上次哭,是什么时候? 很久以前了吧。 对邵飞,我的感情很复杂,不过这不是重点。 我们本来好好地在逛街,谁想到,忽然被人打了闷棍,醒来就到了这里。 就在这时,我的手表“滴”了一声,跳出小游戏界面,这是……连连看? 虽然没有心情,但我还是随手玩儿了一把。 “恭喜,有五位玩家小游戏通关。晚饭就在客厅的橱柜里,祝大家吃的愉快。另外,额外奖励在小游戏通关玩家的‘背包’里,请记得查看。” 现在,我哪有什么心情吃饭? 这里没有医疗设备,邵飞又伤得这么重。 虽然刚刚那个白胡子老者给他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处理,但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让我感觉到了他身上生命的流逝。 疲惫地走到客厅,其他人拿出了还算丰盛的晚饭。 我坐在一旁,打开手机。 如我所料,并没有信号。 “大姐姐,我叫嘟嘟,你吃不吃蛋糕呀?” 那个递给我手帕的小姑娘又走到了我身边,我对她摇摇头,拒绝了。 之后,嘟嘟似乎走到了蓝七面前,不过我觉得蓝七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可惜,现在我没心情去细究这些。 “我们中间,居然隐藏着一个杀人犯。” 声音的来源,是一个长相普通的胖子。 居然是他。 这人打从一开始,就一直盯着我的胸部看,让我十分反感。 “也许只是那个系统胡说的?” 这次开口的,是一个学生模样,白白净净的男孩。 杀人犯? 这个差点儿夺走邵飞性命的所谓系统,还好意思说别人是杀人犯?! 但是一千万…… 想到这里我沉默了,我瞥了一眼邵飞的位置,他孤零零地躺在地上,衣服已经被血浸透了。 我需要很多钱,因为我心里那个藏了许久的秘密。 吃过晚饭后,大家都去休息了。 这里不多不少,恰好六个房间。 因为邵飞受了重伤,我不知道拖动他的话,会不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 所以我从屋里拿了些被子盖在他身上,仍然把他留在了那里。 回到房间,我长舒一口气,瘫在了床上。 抬起手的时候,我看到手表上系统提示的“背包”选项。 出于好奇,我点开了它。 “恭喜您小游戏通关,这里有两个奖励给您。一,翻一翻您的床垫,会有惊喜;二,杀人犯不像杀人犯。” 我愣了一下,起身抬起床垫。 那底下放着的,是一把匕首。 杀人犯不像杀人犯,这个提示,未免太宽泛了些。 那么,我们之中,究竟谁是杀人犯呢? 这一瞬间,我陷入了沉思。 3赵林 那个穿吊带的女人,是我喜欢的类型。 回房间我辗转反侧了一宿,满脑子都是她美丽的模样。 第二天,再看到她的时候,她依然十分让我着迷。 估计,她也看到了小游戏的通关奖励提示。 想到这儿,我不由瞥了一眼那个血葫芦似的,昏迷着的男人。 “第二个提示:杀人犯所杀的死者,与这里某人有关。另外,温馨提示,今天已经第二天了哟。” 白墙上显示这句话之后,小游戏就更新了,变成了“俄罗斯方块”。 这系统真是有够无聊的,说是这么说,我还是把小游戏通关了。 这次通关的,是四个人。 我一边吃着刚从冰箱拿的鸡腿,脑子一边快速思索着。 杀人犯未获得武器,是我昨晚得到的通关奖励之一。 既然前一天晚上除了那个昏迷的男人,所有人都把小游戏通关了。 那就说明,我们剩下的五个人里,有四个是有武器的。 至于武器的用途,我想,是系统想让我们自相残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老头和小萝莉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他似乎在给她讲故事; 至于男孩,正坐在餐桌边发着呆; 我看上的美女,一直陪在那个昏迷的男人身边。 客厅里有一个挂钟,显示已经下午五点了。 离系统说的两天已经没多久了,但所有人都活得好好的,并没有人死。 等等,活得好好的? “杀人犯的事情先不提,两天时间可很快就要到了。” 安静的屋子里,我这句话显得十分突兀。 “你想说什么?” 老头看我的眼神有些不满,我嗤笑:“你不想活着拿到一千万吗?” 第三百一十章 密室逃脱之抉择(番外) 老头不说话了。 我知道,虽然现在表面平静,但那一千万对每个人诱惑都不算小。 “我的通关奖励,有一个新提示。” 美人站起来,缓缓说道。 “我叫岑宁儿,不如,我们交换一下各自得到的信息吧。” 之后,男孩也自我介绍了一下,说他叫蓝七。 但是,我注意到男孩并没有听岑宁儿的话,直接说出其他有用的信息。 而且,就算是说交换信息的岑宁儿,也并没兜出自己所有的底细,比如,武器。 “我得到的提示,是杀人犯没受到法律制裁。” 老头先顺着岑宁儿开了腔,我在心里冷笑,这不废话么,受到法律制裁了还会在这里? “我的是杀人犯性别为男。” 小萝莉此话一出,我就忍不住了。 “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故意这么说的。” 她委屈地瞪了我一眼,扎进了老头怀里。 “杀人犯是过失杀人。” 这是蓝七说的。 “杀人犯不像杀人犯。” 在岑宁儿说出这句话后,所有人都看着我。 我张了张嘴,并没说出我的提示是什么。 因为,如果我说出自己获得的通关奖励提示的话,那么他们隐瞒的东西,就兜不住了,我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毕竟,我得到的通关奖励提示,是杀人犯没获得武器。 就在气氛十分尴尬的时候,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那个昏迷的男人,似乎醒了。 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我暗暗松了口气。 4邵飞 没想到我只是扯个表带,居然就被炸晕了。 醒来之后,浑身疼得我简直想再昏过去。 宁儿给我端来一杯水,我一口气全喝了。 然后,她大致把我昏迷后的事情讲了一下。 只是,她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呢,我看了看自己残破的身体,苦涩地牵了牵嘴角。 “八点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都要死的人了,为什么不死透了?” 我皱皱眉,刚听宁儿说,这人叫赵林。 “喝杯咖啡吧。” 那个姓周的老者端了一盘咖啡,招呼道。 我因为刚刚喝了一杯水,现在并不渴,就拒绝了。 “我说,要不你自杀得了。” 赵林这句话,很明显是和我说的。 但他眼睛看的,却是我旁边的宁儿。 我有些恨自己的冲动,就像那时候,我一时冲动,做了一件后悔到现在的错事。 “赵林,你别太过分了!” 宁儿生气的样子,也这么美。 赵林会喜欢她,我一点儿不意外。 “我说错了吗?你们都想当圣人,不杀人。可不死一个,就得死全部。” 他说的话,确实不无道理。 但……我想活着。 “嘟嘟你怎么了!” 老者焦急的喊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个坐在老者怀里的小姑娘,吐出一大口血后,紧紧闭上了她的眼睛。 宁儿也跑了过去,她把手放在小姑娘鼻子下测试之后,摇摇头。 “原来,有人的武器是毒药啊。现在我得到的通关奖励提示可以说了,杀人犯没获得武器。” 赵林的话里,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那么,检查一下所有人,就知道是谁杀的嘟嘟了。” “为什么不是你呢?她最后喝的,可是你端出来的咖啡。” “我先回房了。” 蓝七皱皱眉,站了起来。 “站住。” 老者拦在蓝七身前。 蓝七瞥了老者一眼:“找到凶手之后呢?处决了他?” “有法律……” “你能保证再过两天之后,不会再死人了吗?” 老者沉默了。 “哟,现在我们中间似乎有两个杀人犯了啊。” “又或者,还是那一个。” 说完这两句,赵林先一步离开了客厅。 蓝七紧随其后,我和宁儿在客厅一角。 老者则呆呆地看着嘟嘟的尸体,一言不发。 经历这么一遭,我有些疲倦。 在我让宁儿回房后,思索半天,也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这么对我。 难道,真的有因果报应? 5周林(周老) 嘟嘟就这么死了。 毫无征兆,花一样的小姑娘就没了生命。 我把她放在客厅中央,轻轻给她盖上了被子。 就好像嘟嘟只是困了,在睡觉一样。 她让我想起了很多年前的我女儿,一样这么小小的,惹人疼爱。 第三天的提示出现在了客厅白墙上:被杀者的死亡,是有原因的。 前一天晚上因为嘟嘟的事情,我并没有玩那个所谓的小游戏。 不过,小游戏最后显示有三个人通关。 应该是蓝七、岑宁儿和赵林吧。 但是他们并没有和前一天一样,和大家交换通关奖励提示。 沉默地吃完饭,我们就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想,这都因为那一千万吧。 三天过去了,大家的心思都露了出来。 在金钱面前,所有人都显得有些丑陋。 我本以为,这种平静至少会持续到第四天晚上,截止时间之前。 谁知道第四天早上的时候,就出事了。 我出去吃早饭的时候,发现客厅一角的邵飞已经死了,他心脏的位置插了一把匕首。 他的旁边,岑宁儿静静地趴在那里。 赵林过去把岑宁儿翻了个个儿,说了一句:“死了。” 我这才看见,她的胸口有一支弩箭。 “现在只剩我们三个人了,有些事情是不是可以摊开说了?” 赵林大喇喇坐在沙发上,叼着根牙签说道。 第四个提示,显示在白墙上:杀人犯家庭破碎,是人为的。 “那个叫邵飞的男人并没有行动能力,昨晚的小游戏,显示的是三人过关。应该是我、赵林,和岑宁儿。每个人关于武器的游戏通关奖励只有一次,那么,邵飞的弩箭不会是岑宁儿的。邵飞昨天才醒,又没有玩过小游戏,那弩箭一定是别人提供给他的。我说的没错吧?” “为什么是岑宁儿通关,不会是她帮邵飞通关的吗?” 赵林说完,就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邵飞的手表已经炸飞了,怎么可能再玩小游戏呢?” 显然,赵林也发现了自己这个错误。 “继续。” “周爷爷因为嘟嘟的死,想必昨晚没那个心情做这件事情。所以,只可能是你做的,对吧赵林?” “那不是还有你呢吗?” “我没有武器。” 我愣住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密室逃脱之抉择(番外) 赵林哈哈大笑:“那么,如果用排除法的话,杀小萝莉的,只可能是老头了啊。” 蓝七摇摇头:“我一直觉得嘟嘟很眼熟,现在才想起来,她长得很像我杀死的那个女人。” 顿了顿,蓝七又说道:“系统第二个提示,是杀人犯所杀的死者,与这里某人有关。按照年龄来算的话,那个人只可能是周爷爷。因为我杀的那个女人,年纪在三十岁左右。” “所以,周爷爷是不可能杀死嘟嘟的,因为他看到她的时候,应该想到自己的女儿了吧。而这个密室,我想,也是周爷爷为我准备的。” “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如果你没有杀死我的女儿,我可能会很喜欢你。” 蓝七说的没错,这个密室,就是我为他准备的。 “那么,你再猜猜,其他人为什么来这里的呢?” “根据系统今天的提示:杀人犯家庭破碎,是人为的。我爸爸在那女人被我杀死之后,因为公司破产跳楼自杀。周爷爷,恐怕和您有关吧?” “不错,邵飞曾经是你爸爸的得力助手。我让人令他负债累累,不得不动公款还债。然后再蛊惑邵飞,让他把公司内部资料卖给竞争对手公司,以填补他造成的财务亏空。” “他的亏空是补上了,但你爸爸的公司蒙受了重大损失,让他不得不申请破产,以致最后跳楼自杀。” “你派去邵飞身边的人,是岑宁儿?” 说到这儿,蓝七咬了咬嘴唇。 我点点头,这孩子实在聪明。 “岑宁儿是个舞女,她似乎需要大笔的钱。我找到她之后,她很痛快地就答应了。不过,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没想到她居然还和邵飞在一起。看来,她对他还是有感情的。只是,她又为什么要杀了他呢?” “我知道,”蓝七低头,“昨天晚上游戏通关后,我收到一条奖励提示,上面说,我是被父母抱养的,在这里有我的亲姐姐。我想,她收到的应该和我差不多,所以才……” “邵飞估计做梦也想不到,最后要了他命的,是他爱的女人吧。在我把弩箭给他的时候,他还说,出去之后想和岑宁儿好好生活,可惜啊。” 赵林有些唏嘘地说道。 “嘟嘟长得像您的女儿,她在这密室里我可以理解。赵林又为什么在这里,这是我百思不解的地方。” “因为,嘟嘟是我制造出来的。这老头和我说,他需要我帮他测试嘟嘟的性能,所以让我加入进来。可我没想到的是,这游戏真能要人命啊。” 蓝七看了赵林一眼:“那么,嘟嘟的‘死’,是你有意为之的吧?” “不错,只要按下遥控器待机键,嘟嘟就会和死了一样。至于那口血,是我让她咬破了舌尖。” “周爷爷,您为什么要再体验一次您女儿的死亡?” 蓝七困惑的眼神,让我不知道说什么。 可能,如果这种锥心之痛不再体验一次,我怕自己会下不去手吧。 6嘟嘟 我死了,我又活了。 准确地说,是我待机了一段时间,他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既然周爷爷和赵林本来就是一起的,那,今天死的,会是我吧?毕竟,现在只有周爷爷手上还有武器了。” 蓝七是不是把我忘了? 我眨眨眼,却并没打算提醒他。 “蓝七,我这里有瓶毒药,你喝了的话,不会有痛苦的。” 周爷爷拿出了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面翠绿色的液体好看极了。 就在蓝七接过去的瞬间,赵林把那瓶毒药踢到了地上。 “老头,你似乎还没问过我的意见吧?” 赵林手里拿着的,是一把枪。 不过那不是我的武器,我的武器插在宁儿姐姐身上,是弩箭。 周爷爷似乎觉得难以置信:“赵林,你的研究资金可都是我提供的!” “有了一千万,我就不需要你了。” “周爷爷,我第二天晚上收到的通关奖励提示,是这里有一个人能和我结成同盟。看来,那个人是赵林。” 蓝七微微咧了一下嘴角,在赵林得意的目光里,抢了他的枪。 这真的把我看懵了,他们仨,到底在做什么? “蓝七?” “我误杀了那个女人,但因为我是未成年,所以……之后,周爷爷害得我爸跳楼了,我们之间,算扯平了吧。至于你,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讨厌你。所以,再见了。” 在周爷爷震惊的眼神里,枪响了。 赵林胸口破了一个血洞,但是,他却好像没有感觉一样。 “怎么会这样!” 蓝七不明白,周爷爷不明白,我是明白的。 “下面,该揭示真正的真相了。” 赵林从裤兜掏出一个黑色遥控器,对着周爷爷一按,他就坐在了地上,似乎是不能动了。 “你对周爷爷做了什么?” “现在的老头,早就不是从前的老头了。这个密室刚建造完的时候,他的癌细胞就扩散了。最后,他求着我把他的大脑,移植到了还未激活的仿真人体内。不过,为了让游戏更好地进行,我稍稍修改了一下他这段记忆。” “仿真人?” “对,嘟嘟、老头的身体,还包括我,都是a星球的仿真人。仿真人的身体和地球人完全一样,也会受伤流血,不过没有痛觉。而且,只要心脏不受到伤害,就不会死。不过嘛,仿真人的心脏非常小,只有一纳米大。” “这我就明白了,为什么邵飞肯跟你合作。想必,你和他保证了未来给他换个仿真人身体吧?那么,你也是大脑移植后激活的仿真人吗?” “你确实很聪明,不过只猜对了前半部分。a星球的仿真人分为未激活仿真人、克隆细胞仿真人、还有原生仿真人,其中原生仿真人地位最高,另外两种仿真人都是原生仿真人制作出来的。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a星球的原生仿真人,阿鲁达。” “我,不是人类?” 周爷爷似乎被吓到了,他真是太胆小了,我都不害怕呢。 “对,其实——” 赵林,也就是阿鲁达,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周老头的女儿离家出走没多久,就被车撞死了。我作为a星球的最高实验指挥官,提取了她的细胞,克隆出了另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 “你是说——” “她和蓝七爸爸在一起,是我们a星球最高实验室做的一项实验。那时候,我们星球的所有仿真人在情感部分都存在一些问题,正好利用她进行了最终的完善。现在a星球的仿真人,无论哪一种,在情感方面都和人类没有任何区别了。” “你把我们人类当什么了?!” 蓝七看起来十分愤怒,他的拳头冲着阿鲁达就去了,却被他轻巧躲开了。 “蓝七,你妈妈是不是得了很重的病,现在还在医院?” “你怎么知道?!” 我偷偷读取了一下蓝七哥哥的思维,才知道他被抓之前在超市的原因,是打工为妈妈赚医药费。 “密室游戏结束之后,一千万归你。而且,我还可以帮你妈妈脱离痛苦,让她的大脑寄居在未激活仿真人身体内。” 蓝七放下了自己的拳头。 我想,这对他来说是个非常巨大的诱惑。 “你看,嘟嘟和周老头,就是我们a星球完善了仿真人的情感部分后制作出来的。” 阿鲁达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我悄悄走到了他的身后。 他说的没错,我们现在无论身体还是情感,和人类没有半点儿区别。 我本来是a星球的未激活仿真人,是阿鲁达把周爷爷克隆后再度死去的女儿记忆提取出来,放到我的大脑里之后,又进行了情感部分的修复,我才被激活的。 当然,他并没对周爷爷说实话。 他只说我是他复制了周爷爷对女儿的思念之后,激活的仿真人。 但是,正因为他后期对a星球仿真人情感部分修复的太过完美无缺,让我无法忍受他曾经对“我”做的一切。 我是仿真人,所以我知道他的心脏在哪。 在我把手伸到他心脏部位的时候,他才惊讶地瞪大眼睛回头看我。 然后,我听到我们的心脏同时传来“噗”的一声细响。 “我还是习惯叫你周爷爷,周爷爷,再见啦。以后,要好好生活呀。” 我用最后一丝力气,冲周爷爷眨了眨眼,他似乎,哭了。 7蓝七 嘟嘟再一次死在了我面前。 这次,她不会再醒过来了。 在我按照周爷爷的指示找出阿鲁达身上的遥控器,让他重新获得行动能力之后,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 “一千万我会汇到你的账户里,我相信应该够你妈妈治病了。” “周……” “你走吧。” 那扇关了四天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 我慢慢走到门口,忍不住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周爷爷把嘟嘟抱在怀里,就那么坐在了地上。 出门之后我才知道,我待了四天的地方,在地下很深的位置。 坐电梯回到地面后,久违的阳光重新照在了我的身上,暖融融的。 手机刚有信号,我就看到了妈妈发来的短信。 字里行间,都是对我的担心,还有浓浓的爱。 “叮”,我收到了一条新信息。 我低头一看,心想,总算有足够的钱为妈妈治病了。 就在我收到短信没多久,身后传来了“轰”的爆炸声。 “也许这对周爷爷来说,是最好的结局吧。还有,姐姐,我会好好活下去的,带着你的份一起。” 擦干脸上的眼泪,我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那里,有妈妈在等我。 第三百一十二章 花果山里的恶魔(番外) 话说,孙悟空离开水帘洞后,猴子猴孙们都在花果山正常生活,看护家园。 但老猴子总觉得最近有点儿奇怪。 老猴子是只卷尾猴,在花果山几十年了,负责看管水帘洞,定期打扫除灰,为大王准备着,说不定哪天取完经就回来了。 水帘洞的水来自稷山腰的灵缇瀑,因地势原因,顺着小道一路倾泻而下,刚好造就了花果山的奇异景观——水帘洞。 灵缇瀑的水据说是吸取过日月精华,水清澈又甘甜,倾泻落向水帘洞后,像是张天然的屏风,隔断了洞外的寒冬酷暑,储存着洞内的春暖秋宜,真真是花果山的一块儿宝地。 可近几日,老猴子发现灵缇水的颜色好像有些浑浊了。 为了防止是自己眼花看错,他特意叫来了几只小毛猴观看,确实是变浑浊了。 老猴子百思不得其解,便立即召开了大会。 大小猴子们叽叽喳喳,七嘴八舌。 “依我看,是灵缇瀑的水源头被污染了吧?我前天看见方猕猴在稷山腰撒尿!”瘦猕猴剥着香蕉,慢吞吞说道。 方猕猴一张猴脸立刻涨得通红,“怎,怎么可能一泡尿就污了灵缇瀑?” “就是,怎么也得年年月月日日时时,积累着来啊。” 瘦猕猴说完,顺势把香蕉皮盖在了猴甲头上。 “你,你欺猴太甚!” 方猕猴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立刻浮上水雾,伸出猴爪,指着瘦猕猴不住颤抖。 “你想干什么?” 胖狐猴、小毛猴和其他几只长臂猴,挡在瘦猕猴前面,气氛一时有些剑拔弩张。 “够了!” 老猴子一声呵斥,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几只叶猴不依不饶:“老猴,你别倚老卖老,大王不在,你真想什么都管!” “就是,花果山可从不排资论辈的!” “你们这帮猴头真是皮痒了”。 方猕猴连忙在一旁安慰,“老猴爷爷只是为大王看家,可没说过要做花果山的主。” 老猴子瞪了眼它,方猕猴自知失言,闭了嘴。 “老叶猴,你觉得呢?” 坐在角落里未开口的另只老猴子走上前,“依我看,污浊之源乃心气不正。我们花果山这次遇上难了。” “何以见得?”几只老狐猴抱着小猴崽,心生疑惑。 “灵缇瀑与六界同存,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是生灵之门所在,这也就意味着灵缇瀑承载着的是干净,也才被奉为宝地。千年前,灵缇瀑因汇聚煞气而变黑,那些煞气就是灵缇瀑所在地的生灵的贪恶聚集而成,后来众仙化解,灵缇瀑再现清澈,但永久被封存于山中。后来,我们的祖辈来到这里,子子孙孙便也在此落地生根。” 众猴似乎都听呆了,他们从未听过灵缇瀑的故事。 “谁知道是真是假!” 胖狐猴躲在后面,小声嘀咕。 “那我们要怎么办?灵缇瀑怎么能恢复?” “贪恶乃浊之源,去浊方能见清。” 数月过去,灵缇瀑越发浑浊,众人皆知族群里有人贪恶盛起,但不知是谁,也不知该如何解决。 这日,天朗气清,花果山发生了两件大事。 花果山后腰发现了龙仙草。 龙仙草名草却非草,它乃大灵之石,通变化,识乾坤,移星换斗。 据说只在灵气宝地方可形成,在花果山出现了,并且还被发现了,这实属难得的运气。 而西洞的老狐猴却突发恶疾,眼看只剩下一口气。 几只老猴和猴子猴孙都聚集在洞里,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 方猕猴提议,“要不去找大王吧,他准有办法。” “怎么去?我们都不知道大王在哪儿?” 洞里叽叽喳喳的声音越来越大,不知谁喊了一声,“用龙仙草啊!” “怎么用?” 叽喳声顿时没有了,众猴望着老叶猴,它在花果山时间最久,懂的东西最多,虽然很多猴子都不服气,但一遇到事儿,大家最愿意找的还是它。 老叶猴慢吞吞地开口,“可能要去找明德尊人,他识奇兵异器,平阴阳盛衰,名声甚广。这龙仙草的用法,他可能知晓。” “老猴爷爷,明德尊人在哪儿,我们怎么去找他?” 老叶猴转过身,“得派人前去,老狐猴这病来得太急,怕是经不起耽搁。” 不等大家询问,老叶猴直接点名,“瘦猕猴,你学过疾步经,明早就带着龙仙草去瑶山,速去速回!” 待大伙儿反应过来后,新一轮叽叽喳喳声响起,瘦猕猴一脸得意之色,声音也无比响亮,“是!” 这一夜,瘦猕猴兴奋难寐,一想到自己要带着龙仙草,它就很开心,非常开心。 其实,它觉得,老狐猴的病可治可不治,它已经活那么多年了,不亏了!这龙仙草拿去给明德尊人,他要是图宝贝稀奇给拿走怎么办,它自己可没有那么高的法术对付他! 这样一想,本来洋洋得意的瘦猕猴一下陷入忧愁中。 但它的忧愁刚过个夜,就被打破了! 放在临泉洞的龙仙草不见了。 大家都知道有猴偷了龙仙草,但都不知道是谁。 躺在床上的老狐猴知晓此事后,笑了,“花果山要渡劫了。” 整个花果山陷入了一场奇怪的缄默中,没有一只猴子出来说话。 大家好像默认了这场奇异的盗窃案就过去了,也不再着急老狐猴的病了。 直到这一天的到来。 “快快快,快去水帘洞!” 猴子猴孙赶去后便被眼前的灵缇瀑惊呆了! 本来只是有些浑浊的灵缇瀑像是陷入沼泽一般,倾斜而下的全是黑泥,一点儿看不出是水了。 下面的一片塘被填满了黑泥,开始往外溢了。 “怎么会这样!” 时不时传来小小的啜泣声,几只老猴子面色凝重,“花果山怕是不久后要囫囵了。” “老猴爷爷,怎么办呀?要不要找大王?” 老叶猴脸一板,“你现在去哪儿找?怎么找!” 没有人说话了。 “怕是得去找观世音菩萨了。” 小小的嘀咕声响起,“怎么去啊?龙仙草都不见了!” 这句话像是一块石投入了河中,激起了一圈圈涟漪,七嘴八舌的声音越来越大,“对啊!龙仙草没有了!” “都怪那个贼!” …… 老叶猴叹口气,“花果山是我们共同的家,如果灵缇瀑的水以后都这样的话,花果山怕是在劫难逃,凶多吉少了。” 这一夜,花果山所有猴子几乎彻夜难眠,它们想起了自己从出生到长大,花果山几乎囊括了它们所有的快乐与美好,如果没有了花果山,它们该去哪儿?花果山这么好的地方,怎么就要说没就没了呢? 灵缇瀑的黑泥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被淹没的地方也开始逐渐扩增。 这一次,猴群真正开始恐慌了。 族群里时不时就问“谁拿了龙仙草,如果拿了就赶紧放回去吧!花果山没了,其它的有什么意义!” 大家开始纷纷想办法。 “去找找土地,让他帮我们找观音。” “去找明德尊人,他是不是也能帮我们?” “去找……” “你们去哪儿找啊!” 一句话让大家陷入沉默中。 “我们去庙里求吧。” 又一句话让大家陷入兴奋中。 就在几只猴子准备出发时,龙仙草又出现在临泉洞。 “太好了,花果山有救了!” 七日后,灵缇瀑恢复了清澈。 明德尊人果然最识奇兵异器,龙仙草乃灵物,用它并无诀窍,而在于佛缘。 所谓佛,讲究心诚则灵。 所谓缘,必需至真至善。 贪恶无物不有,可小可大。 嘴食之贪恶最为低级,命灵之贪恶最为严重。 明德尊人说,“灵缇瀑的浑浊不是一朝一夕而促,小贪恶千百年的累积,一朝遇上大贪恶,必定崩塌,贪恶越多,累积速度加快。此次恢复清澈,不过是至真至善之人的佛缘掩盖住了那些贪恶,如若不然,花果山必定少不了被淹没的,这相当于再一轮的往复,如果贪恶盛起,可能用不了多久,花果山会再次陷入危机,这次你们遇上龙仙草算是缘分加好运,彼时就算孙大圣来怕也是无法。” 明德尊人顿了顿,“龙仙草能识至真至善之人,相反,它也能识得至贪至恶之人,提醒大家一句,小心反噬。” 老狐猴大病初愈,弓着身子,“多谢明德尊人。” 明德尊人摸摸胡子,哈哈一笑,“你该谢谢自己,好了,事已解决,我便不再多留了,告辞!” 话罢,已不见人影。 瘦猕猴,方猕猴,胖狐猴,老叶猴,老卷尾猴,还有许许多多的大小猴子,它们看着灵缇瀑似是发着呆,但无人注意,它们的爪子似轻似重地划着地面,身子也在不住颤抖。 除了老狐猴,谁也没看见。 第三百一十三章 厌食症丧尸(番外) 1 我是一只丧尸,但是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变成丧尸的,也不记得自己变成丧尸多久了。我和普通的丧尸并没有什么区别,丑陋、恶心是我们这一族群的代名词。 唯一令我有些与众不同的是,我是一只患有厌食症的丧尸。 无论多么美好的**,我都只能闻,不能吃,一吃必吐。 看来丧尸的厌食症和人类还不太一样,人类是维持身材不想吃所以厌食,我是很饿还想吃,就是吃不进去。 我觉得自己好悲哀。变成丧尸后,唯一需要满足的就是口腹之欲,可我却连吃都做不到,这真是尸生最痛苦的事情,没有之一。 话说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老大把我们这支队伍的所有丧尸都集中在了互友超市门前。 我连忙以丧尸语问了问离我最近的那个掉了一只眼睛的同类,看它知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它傲慢地瞥了我一眼,然后叽里呱啦一大堆,我勉强听懂了:今天,有大人物要来。 别看我们是丧尸,但也有等级划分。比如我,就在这支队伍食物链的最底层。层次越高的丧尸,吃的食物越好,吃的也越饱。 至于我为什么在最底层?别提了,因为我从做丧尸开始就有厌食症,所以对于觅食这回事儿就有点儿消极怠工,毕竟我又吃不到,就没必要那么卖力地捕猎了。 这就导致我在队伍中贡献不足,直接使我的地位跌落到了队伍的末尾,每天只能分到小拇指那么高的一杯人血,仅此而已。 你要问我所在的是什么队伍?这我也说不清,我只知道,从我醒了开始,我就受这支队伍的老大指挥,它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因为我如果不听的话,它会让队伍里其他强壮的丧尸撕了我。 唉,尸生混成我这样,也是没谁了。 老大站在超市门口停着的一辆破破旧旧的绿色吉普车上,用丧尸语说道:“大家都安静一会儿!这是我们上层的领导,齐悦女士,大家鼓掌欢迎!” 稀稀拉拉的鼓掌声响起,然后我居然看到离我四个丧尸间隔的一个同类,因为鼓掌太卖力了,把本来就断得差不多的一只胳膊,给鼓掉了。 喂,兄弟,这可是不能再生的呀!也太不懂得珍惜身上拥有的资源了,我惋惜地替它想道。 我看到它的情绪似乎也不太好了,马上要失控的样子,于是我悄悄又往离它更远的位置挪了挪,以免被它的怒火殃及。 不过幸好因为老大在这儿,它深呼吸了几次,哦,如果丧尸还能呼吸的话,反正它的动作是这样的,这样几次之后,它就平静下来了。 我松了口气,往老大的方向看去,却让我发现一个秘密。 白天发现的秘密,着实让我坐立难安。晚上睡觉的时候,闻着身边同类身上的尸臭味儿,我想,要不我还是去告诉老大吧? 身为一只患有厌食症的丧尸,我对**的味道,比其他同类感知更加强烈。 因为饿得实在太久了,我甚至光靠闻味道就能判断出人类的高矮胖瘦,年老年幼。 是的,人类。我白天发现的秘密,就是那个新来的女领导,是人类。 简直太大胆了,一个人类,居然敢冒充丧尸高层领导,孤身来到丧尸群。 虽然我很想为她点赞,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还是决定去告诉老大。 就在我爬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看到了往这个方向而来的女领导。 她来这边做什么?不过这不是我现在要关心的问题,我现在,要去找老大。 “听说,你是一只患有厌食症的丧尸?”她居然快走了几步到我面前,开口询问我。 我本来为了不被她注意到,是低头走路的。现在她在我面前发问,迫使我不得不抬头。 近距离观察下,我发现她真美。虽然我不做人类很多年,但本能的审美还是有的。 不过由于我不想回答她的问题,所以我装作茫然地扭了扭头,想要绕过她。 可她却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我,柔嫩的小手居然抓到了我的胳膊上。 喂,别抓啊,我本来就营养不良,你这样抓着我的胳膊,它很容易断掉的呀!我在内心疯狂吐槽着,身为一只有厌食症的丧尸,我保持身体的完整,容易吗?! 女领导在我谴责的眼神下,如果丧尸还有眼神可以传达情绪的话,她终于放开了我脆弱的胳膊,却仍然固执地挡在我面前,不让我走。 我真不明白她究竟想干嘛,难道她看出了我的想法,知道了我要去和老大告她的状? “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吧。”她看向我的眼神,带着一丝温柔。 这眼神让我觉得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我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跟在了她的后面。 直到坐进咖啡馆里,我仍然在唾弃自己的被美色所惑。 这个咖啡馆,是附近为数不多保存良好且安静的地方了。 因为已经是深夜,所以咖啡馆里并没有多少丧尸,没办法,丧尸也是要睡觉的。而且我十分不明白,都已经是一堆烂肉了,为什么还有尸会喜欢咖啡这种东西。 桌椅都是古老的枣红色,咖啡杯和咖啡壶,则是白底蓝釉的青花瓷质地。 我不止一次地在内心吐槽过这里与其说是咖啡馆,倒更不如说是个茶馆。 而且里面的东西也都可贵可贵了,虽然不是用钱买,却是用在队伍里的积分换的,身为一个不怎么杀人而积分垫底的人,我可喝不起这种奢侈品。 况且,已经不是人类的我,早已没有了正常的味觉,咖啡的味道对于我来说,喝起来味同嚼蜡。 但,对面的她不同,她本就是个人类。 我偏过头不去看她。因为我们坐的是靠窗的位置,所以不看她,我只能看玻璃窗上的自己,还真是丑啊,我内心感慨。 没有半分血色的脸,腐烂得要掉未掉的皮肉。猩红的双眼凶相毕露,还有干裂的嘴唇,上面沾着的点点红痕,是血吧。 我还在发呆的时候,女领导开口了,拉回了我的思绪:“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齐悦,你呢?” 这怎么那么像人类说的相亲?我摇了摇头,甩掉脑子里奇奇怪怪的想法。 “我叫28号。”我用丧尸语说道,她应该是听得懂的吧。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我对面的齐悦问道。 第三百一十四章 暖阳(番外) 有些人,心动了一次,就再也不会变,至死方休。再不能给他承诺的时候,别急着接受对方,因为对方想要的是天长地久…… 司非谈恋爱了。 她的恋爱对象,是学生时代一直暗恋的学长。 要说他们的相识,也是很戏剧化。 司非头一天去学校报道的时候,身为超级路痴的她,死活都找不到女生宿舍在哪。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学长出现了。 而司非上去就叫了一声“老师”,等学长转过身之后,她才觉得尴尬。 “我有这么老吗?” 学长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些许阳光的味道。 司非的脸红了红,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学长很温柔,并没和她计较。 然后,他听着司非吞吞吐吐地说完了自的为难之后,忍着笑给她指了路。 可惜的是,司非仍然两眼一抹黑,左手右手算了半天,也没明白学长说的路线到底是什么。 无奈之下,学长只得亲自带着司非过去。 司非跟在他的后面,忽然觉得,学长的侧脸,有点儿好看呐。 只是,那时候的学长,是有女朋友的。 司非只能把这份喜欢放在心底,毕竟她并不想破坏任何人的幸福。 这一放,就放了五年。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而这五年里,司非拒绝了所有追求她的男生,只为了心底那份温暖的爱恋。 这五年里,她从没参加过学校的聚会,她不想从任何人嘴里听到学长结婚的消息。 这天,司非正在上班,微信忽然响了。 是她大学时候最好的闺蜜,她有些疑惑,就点开看了看。 一看不要紧,司非直接把手边的杯子摔在了地上。 紧接着,她急匆匆请了假,去了闺蜜说的医院。 那条消息,是告诉她,学长出车祸了。 闺蜜是唯一一个知道司非喜欢学长的人,她很心疼司非,却也知道,司非的倔性子,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到了医院之后,司非站在病房门口,紧张得心跳都快了许多。 镇定了一下心神,司非敲响了面前那一道门。 “进来。” 学长的声音很虚弱,司非的心揪了一下。 推门进去之后,司非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的学长。 他的左腿,截肢了。 “司非?” 学长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是她。 “嗯,学长,是我。对了,乌馨学姐呢?” 乌馨,就是学长的女朋友。 “我们分手了。”学长黯然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腿,说道。 司非双拳紧握,然后,声音颤抖地说道:“学长,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学长睁大了双眼,他从没想过,这个和他没什么交集的小丫头会喜欢他。 但…… “司非,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是因为你的腿吗?” 学长叹了口气,点点头。 司非眸子微微一亮,又道:“不是因为不喜欢我?” 学长低着头,良久后,轻轻“嗯”了一声。 司非这样的姑娘,清新,温和,很难有人不喜欢她。 “那么,就和我在一起吧。” 司非大胆上前,拉住了学长的手。 “可我的腿……”学长还是很犹豫。 “学长,我喜欢了你五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其他我都不介意。” 司非这句话,有些震撼到了学长。 他思忖良久后,才说道:“我,想想。” 但,打那之后,司非的身影就经常出现在医院。 她陪着学长复建,一步步恢复身体。 最后,学长终于和她在一起了。 他们的恋爱,甜得好像蜜糖一样。 因为学长刚刚康复,司非不放心,所以他们两个就同居了。 每天早上,学长都会给司非做好爱心早餐。 之后,看着司非吃完,送她出小区,再回到家里。 而学长也不是完全没有收入,他接了可以在家做的私活儿,维生是完全没问题的。 本来一切都很好,直到乌馨的到来。 那天是周末,司非和学长窝在家里一起看剧。 忽然,门响了。 司非开门之后,看到的是抱着个小孩儿,有些憔悴的乌馨。 “孩子是你的。”乌馨开门见山地说道。 司非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而学长,也是一副被这个消息砸晕了的表情。 “学长……” 司非了解他,她知道,他是个十分负责的男人。 “乌馨,你说的,都是真的?” “对,不信你可以去做亲子鉴定。我来,只是想问问你,你打算怎么办?” 学长揉了揉眉心,很久很久之后,歉意地看了司非一眼。 司非摇头,眼眶里的泪花瞬间流了下来。 “小非,对不起……” 学长的话,让司非“哇”地哭出了声。 “别走,学长……我算什么,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望着抱住自己腰的司非,学长的眼睛也红了。 “小非,我爱你。但是,我不能让孩子在一个缺失父爱的环境里成长……” 学长慢慢,慢慢地掰开了司非的手,和乌馨离开了。 司非环抱着自己,喃喃道:“学长,你知道吗?从第一眼看到你,你在我心里,就抹不掉了。等到我终于如愿以偿和你在一起,我才知道什么是幸福。可是现在我才明白,失去幸福,比从未得到,还要难过啊……” 一个月后,学长婚礼。 司非闺蜜在他和新娘向家人敬酒的时候,狠狠打了他一耳光。 所有人都懵了,只有学长低着头一言不发。 “世界上,再也没有司非了。” 闺蜜这句话说完,学长立刻扯着她的胳膊,焦急地问道:“你说什么,司非怎么了?!” 闺蜜撤出自己的胳膊,一字一顿道:“司非自杀了,就在你婚礼的前一天。” 她以为司非走出来了,因为司非的脸上那重新扬起的笑容。 可她没想到的是,这是司非为了让她放松警惕,而用下的小小手段。 学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顾所有人的惊异目光,大哭了起来。 司非的爱,太纯粹了。 所以,她选择带着这份爱,彻彻底底地离开。 “对不起,司非,对不起……” 学长低语着道歉,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倒不如从未开始,倒不如,从未相识。 第三百一十五章 保护(番外) 1 炎炎烈日下,阿花擦擦额角的汗,又低头看了看有些破损的绣鞋,继续往前?着。 不远处,一个?小的茶棚矗立在那。 阿花快?几步,在茶棚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姑娘,来点儿什么?” 阿花笑笑:“一碗粗茶。” 不一会儿,伙计就把茶端到了阿花面前。 “多谢。” 阿花抬头说道,却见那伙计大热的天,脸上还顶个笠帽,不由问了?句:“你……” 伙计慌忙走向一旁,茶棚老板的声?响起:“这孩子的脸,被大火烧得?目全非了。我看他可怜,便留他在这儿做活。姑娘啊,看你年纪也不大,独?一?上路,可得当心呐。” “没事的老伯,我习惯了。” 喝了?口沁凉的粗茶,阿花答道。 “姑娘啊,容我多嘴问一句,你这是为什么呢?” 阿花知道老伯是好意,但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阿伯,我说个故事给您听吧。” “好,好。” 2 阿花的家,离这里很远很远,那?,是个如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 她本来极其幸福地生活在那儿,可后来,一队不知何处来的残兵闯入,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阿花被父母藏在地窖里,才幸免于难。 她的爹娘,却惨遭了毒手。 明明在此之前,爹娘正和她商议着婚事; 明明再过三日,她就要嫁给从小就待她极好,与她早就定下终身的?头哥了。 可这一切,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头一家并未被这场灭顶之灾波及,因为他们去城里置办成亲所需物品去了。 阿花再次见到石头的时候,正低着头坐在断壁残垣里。 旁边,是她再也无法睁眼的爹娘。 3 “石头哥,我要报仇。” 抬头的阿花,眸中尽是血丝。 不?是她,村?其他幸存的人,都咽不下这?气。 但,村?大多数,都是扛了半辈子锄头的?,?哪会拿刀挥向仇?呢? 这时,村里的?长老被?扶了出来。 他每说一句话,嘴里就会咳出一?血。 眼看,就要活不成了。 “咳咳,村里一直有个秘密。后山禁地,封印着一个魔王。如果肯与他合为一体,便能所向无敌……只是,无人知道后果如何……” 将这个秘密说完后,大长老便不行了。 因着只有一人能与魔王合体,所以村民们决定抽签。 而抽到那根签的人,是阿花。 她本来想直接便去后山,可石头拉住了她。 “我们,先让伯父伯母入土为安吧。” 阿花想了想,点点头。 两座坟冢垒好后,阿花跪在前面叩拜,石头就陪在旁边。 “爹,娘,我很快就能给您们报仇了!” 正当她起身的时候,却被人一把敲在了脖子上。 失去意识之前,阿花耳边恍惚响起的,是一句轻轻的“对不起”。 4 “后来呢?” 茶棚的老板,包括其他客人,注意力都被阿花的故事吸引了。 “后来啊,那个承诺一辈子保护阿花的人,为她和全村报了仇。可是,因为不能完全控制那股力量,他便一声不响地离开了。” “是怕伤害别人吧?”茶棚老板抹了抹眼角的泪花,问道。 “嗯。他走之前,给阿花留下一封信。上面说,请她帮着照顾他的爹娘。还有——” “还有什么?” “让阿花,另择良配。” 茶棚里一片唏嘘之声,为石头,也为阿花。 “你便是那阿花吧?” 忽然有人问了一句。 阿花点点头,她从没打算隐瞒。 “那你此番,是为了找到叫石头的小伙子?” 茶棚老板问道,他的眼睛,却没看着阿花,似乎盯着别的地方。 “是啊。我这一趟出来,就是为了找到他。然后——带他回去成亲呢。” 阿花一顿,摸摸羞红的脸,继续说道:“顺便告诉他,爹娘都很好,有村里人帮忙照顾着。” 这“爹娘”,自是指的石头爹娘。 阿花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石头媳妇,遂有此一说。 “那,要是找不到呢?” “几时找到,我几时回去。我阿花这辈子啊,跟定他了!” “啪”。 阿花闻声回头,原来是茶棚的伙计,不小心把茶碗摔在了地上。 “要当心啊。”阿花柔声说道。 然后,她对老板招呼道:“我该走啦。老板,这茶钱——” “不要钱不要钱,一碗粗茶,就当阿伯听你故事的报酬啦。” “那就谢谢您了。” 阿花起身,微顿顿脚,拿眼角往一旁瞥了瞥,便离开了茶棚。 5 “老板,我也要走了。” 伙计望了望阿花离开的背影,小声说了一句。 “唉,何苦呢?” 老板看了伙计一眼,摇摇头道。 原来,这伙计便是石头。 石头不语,默默跟在了阿花渐行渐远的身影后面。 他怕这股力量失控,伤害阿花,所以,便以这种方式保护他最爱的人。 不过,望望那已经柔和了许多的日头,戴着笠帽的石头弯了弯唇角,来日方长,他和阿花,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呢。 —————————————— 说点题外话,这本书的成绩其实是比我想象的要差很多的,当然最根本的原因是我没有写好这本书。 不过说实话,看到原本为数不多的读者都离开后,内心十分不好受,这本书也越写越没有动力。 但我也不想太监了,脑海中也会突然的浮现很多想法,但是很难和本书正文内容承接。 所以,这本书又多了很多番外,而正文已经很少更新。 但是我会一直更新的,正文一定会写完,不过需要时间。 此外,大家也可以去qq阅读看看我的上一本书《妖孽女帝:众生皆草木》,虽然是女频,但其实也是玄幻文,并且自我感觉比这本书写得要好上一些。 《女帝》早已经完结,字数一百余万,可以一次性看个爽,中间没有番外,全部是正文,欢迎各位阅读。 最后,偷偷说一句,我这几天还发布了一本新书《做个大坏人》,感兴趣的朋友们也可以去看看。 谢谢大家的支持,可以看到这一章的朋友肯定不多,但你们都是我最宝贵的伙伴。 再次感谢所以阅读这本书的读者,谢谢你们! 第三百一十六章 引魂师(番外) 1 三途河畔。 “孟婆,给我一碗汤。” 一只葱白玉手伸出,成功让盛汤的人微微顿了顿。 “这又是何必。” 孟婆叹了口气,盛好一碗,放到那只手中。 来人笑笑,一饮而尽。 孟婆汤里,盛着人生数不尽的苦,味道委实不能算好。 但她却是容色不变,将碗递给孟婆:“谢了。” 转身,大步离开。 她是这世间仅有的引魂师,世人只道黑白无常勾魂索命,却不知,还有引魂师引凶魂归途。 只是,引魂师身负万千凶魂记忆,乃最凶煞之所在,唯渡尽凶魂,方可入轮回。 否则,将会日夜受这些记忆所苦,生不能,死不得。 可世间凶魂无数,何时能渡尽? 而这孟婆汤,虽于入轮回之境的亡魂而言,是“尝尽前生苦,一笑付前生”。 但对引魂师而言,只能让那些凶魂的记忆更清晰,没有丝毫遗忘作用。 孟婆曾问过她,为什么这么做。 她唇角弯起,说道:“苦尽,方能甘来啊。” 2 “琳儿,你为何非要跟他走?” 眼前的妇人眉头紧蹙,荆钗布裙亦难掩无双姿容。 “师父,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名唤琳儿的女子低垂臻首,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颈子。 妇人张了张嘴,终是深深叹口气,“罢了罢了,你去吧。” “师父,不孝徒走后,望您……珍重。” 琳儿转身,素色长裙衣角轻扬,足尖一点,飘然而去。 山下,早已有人等在那里。 “琳……嫂嫂。” 琳儿点点头,并未多言。 那人玉白的面皮涨红,冲动之下,抓住了琳儿双手。 “封图!” 琳儿挣脱不得,羞恼道。 封图悻悻松手,低喃着道歉。 琳儿一双剪水瞳眸环顾四周,确定无人,方松了口气。 “你既叫我一声嫂嫂,便应审慎守礼,何以做出这等……这等……” 琳儿红唇抿紧,似是说不下去了。 “是我唐突了,望嫂嫂勿怪。” 封图长揖到底,郑重异常。 “莫要再犯。” 琳儿钻入马车内,辚辚车声伴随着骏马偶尔的嘶鸣,二人就这般上路了。 3 “嫂嫂,到了。” 琳儿“嗯”了一声,素手掀开车帘,轻巧跳下马车。 封府,她又回来了。 那人……还好吗? 胡思乱想了一阵,琳儿深吸口气,抬脚进门。 曲径回廊,小桥流水,还是她离开时的模样。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封图停在一扇雕花木门前。 扑鼻的药味,呛得琳儿不由皱眉。 “兄长。” “阿图?进来吧。” 依旧清雅的声音,再听却仿佛已隔世。 琳儿捂住嘴,清泪缓缓而落。 封业,她的夫君。 这么说也不对,毕竟,赶她走之前,他给了她一纸休书。 琳儿思绪万千地跟着封图进屋,里面暗沉沉的,药味比外面更浓郁几分。 “兄长,可有好些?” 封图站在床畔,在上面躺着的,是一个瘦骨嶙峋,样貌不凡的男人。 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肤色,很容易让人有种,他下一刻就会消失的错觉。 “嗯。” 他往封图的方向偏了偏,琳儿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防被他看个正着。 然而,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封业的眸子就略过了她。 就好似,并未看到她一样。 琳儿眸色愈深,轻轻拽了拽封图衣角。 封图刚要说话,忽有小厮自门口而入。 “大少爷,族长说有事寻您,正等在前厅。” “我知道了,下去吧。” 封业挥挥手,让小厮离开。 他的腕骨锋棱凸显,就如他这个人,一身锋芒,欺霜傲雪。 “阿图,过来。” 他的手往前探了探,虚空摸索着。 琳儿的猜测被印证,心中怒火一点点儿燃起。 一个不慎,“砰”地一声,碰倒一个青瓷花瓶。 封图也看出不妥,急忙上前:“兄长,你的眼睛?!” “瞎了。” 他说得好似“今日天气晴好”一般自然,倒叫封图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咽了咽口水,封图哑声道:“怎么会这样……” “我这身子,早晚的事。先扶我去前厅,待送走族长,我与你还有话说。” 封图慢慢将封业搀扶出去,琳儿望着他愈发单薄、蝴蝶骨凸起的后背,再次泪落如珠。 4 琳儿与封业,成亲不足一年。 封家乃名门望族,若不是她师门显赫,是没机会嫁入封家的。 琳儿的师父是当朝城阳公主,其驸马冉阿在沙场为国捐躯后,城阳公主心灰意冷,称不会再嫁,并创立“阳阿派”。 门派名取自公主封号城阳的“阳”和驸马冉阿的“阿”字。 阳阿派的众多女弟子中,琳儿最得城阳公主欢心。她容颜娇妍艳丽,在江湖美人谱上亦有一席之地。 封家久慕驸马冉阿之气节,毕竟,他上战场实为临危受命。 当时,他们所在的姜国,被觊觎其肥美土地的匈奴攻打,安逸日久的姜国,无将可用,根本不是这支虎狼之师的对手。 城阳公主的驸马冉阿,就在这时请命领兵,挽狂澜于将颓,救姜国于危难。 直至最后决战之际,与匈奴大将同归于尽。 此一役后,匈奴元气大伤,未来百年内,恐不会再犯姜国。 封氏一族以未来族长娶城阳公主高徒琳儿,也确实给足了诚意。 琳儿自己与封业几番接触之下,亦十分满意。 直到嫁人当晚,掀开盖头的人出现,她才知道自己如掉落陷阱的兔子,懵然而不自知。 此封业非彼封业,封家竟因封业体弱,以封图代其与琳儿接触! 琳儿至此才明白,为何在此之前,“封业”几次欲言又止。 然木已成舟,她不能置师父城阳公主的颜面不顾,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真正的封业,比假封业多了几分渺然若仙之感,病骨支离,仍难掩那一身风华。 在第二日,琳儿见到了假封业,得知他乃封业的弟弟,封图。 可惜,一切都晚了。 不过,他们自成亲之夜起,封业从未与她有过逾矩之举。 在她眼中见到因被骗而起的恼恨时,也并未多做解释。 就好似,一切皆与他无关一般。 在之后的日子里,琳儿的一并吃穿用度,皆未有亏。 而封业,以病躯撑起整个封家,使封氏一族在姜国众多世家中,得以有一席之地。 他为封家做的,与城阳公主的驸马冉阿为姜国所做,异曲同工。 唯一不同的是,驸马冉阿已死,封业拖着病躯,还在苟延残喘。 据琳儿与封家下人打探得知,封业小时候,身体还是不错的。 为何成了这样,封家下人却讳莫如深,无人告知她。 第三百一十七章 引魂师(番外) 5 琳儿本以为,自己被封家所伤甚深,不会再动心。 可她却不知不觉愈发在意起封业的一举一动,她忍不住想,这么光风霁月的一个人,若是身体康健,该是怎样一种光景。 在琳儿因为封业发病昏倒而心痛如绞时,她知道,她爱上他了。 即使他们的开始是由欺骗而起,拨乱反正后,她还是爱上了他。 琳儿不明白的是,封业这样风华无双的人,就算身子弱,一开始与她接触的如果是他,她也会对他动心的,封家何苦多此一举,让封图行欺瞒之事。 她可以确定,若师父知道,绝不会善罢甘休。 封业发病之后,身体每况愈下。琳儿除了成亲第二日见过封图,这位封家二少爷,便再未出现过。 封图成年后,便离开封家,四处游历。 与封家一起欺瞒琳儿之时,是他出门三年后,首次归家。 琳儿对封图,感觉十分复杂。 说未曾动过心是假的,封图的潇洒恣意,是从小在城阳公主身边的琳儿所羡慕的。 但他的欺瞒,对琳儿来说是不小的伤害。 她恨过封图,在对封业动心后,这种恨就消失了。 可让她毫无芥蒂地与封图相处,她暂时也做不到。 幸而,他并未在封家多做停留。 让琳儿纠结的是,怎么与师父说这一笔糊涂账。 以及,封业对她不远不近的态度,何时才能有所改变。 自琳儿知道自己爱上封业后,便接过了封业贴身丫鬟的活儿。 吃食日日换着花样做,他要吃的那些药,什么时候熬,几分火候,全了若指掌。 连他的衣饰搭配,琳儿都亲力亲为。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琳儿对封业的用心。 就在琳儿以为封业即使是石头人也该有反应了的时候,他确实有反应了。 给了琳儿一纸休书,让她回阳阿派。 琳儿气不过,欲和他理论,又顾忌他的身体,只得作罢。 她带着一肚子气回到阳阿派,即便如此,也没与师父多说一分,只言是自己想师父了。 琳儿知道,师父之所以没拆穿她的谎言,是以为她和封业吵架了。 她在心里苦笑,吵架?若封业能和她吵倒好了。她就索性扔了脸面不要,与他吼上一番。 可他那身子骨,唉,即使被休回家,琳儿还是惦记着封业的身体。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吃东西,药有没有按时喝。 她正念叨着,封家有人来寻她了。 她道是谁,谁想是封图。 琳儿以为封图给她带来了封业的消息,虽然心里别扭,还是见了他。 可谁成想,封图丝毫不提封业,只让琳儿与他一道,在阳阿派附近转悠。 把门派附近转了两遍之后,琳儿的耐心终于告罄。 封图见琳儿动了真怒,方期期艾艾说明来意。 原来,是封业着人把他寻回,并告诉他,琳儿已经被休弃回阳阿派。且,他与琳儿并无夫妻之实。 琳儿闻言,都被气笑了。 好个封业,真是厉害了。休了她之后,还帮她找好下家。她难道非封家兄弟不可?天下之大,难道就没别的男人了不成? 这口气闷在心里,她实在难受得很。 本来想把封图骂走,不想竟被师父城阳公主撞见,琳儿赶紧让封图离开。 但是,以城阳公主的聪慧,不难猜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琳儿无奈之下,只得将封家李代桃僵,以及她被休弃,都告诉了城阳公主。 城阳公主大为光火,提剑就欲去封家,找他们算账。 琳儿劝阻无效,双膝缓缓跪地。 “师父,就算封家、封业负我,我仍不后悔爱上他。” 城阳公主很铁不成钢:“封业此人,冷心冷情,似一块捂不热的冰疙瘩。我看那封图,虽一开始依封家的意思欺瞒你,对你倒是一片真心。” 琳儿仰头,眼眸里如落了星子,灼灼华光绽放:“师父,见过大海后,是不会再为小溪停留的。您的体会,不是最深吗?” 如若不然,为何驸马冉阿死后,城阳公主会说出“不嫁”? 城阳公主哑口无言,长叹一声,转身离开。 夕阳冶艳的光芒笼罩在连天衰草上,为其镀上一层浅浅金光。 琳儿怔怔目送城阳公主的背影远去,心头愁绪如丝线一般,剪不断、理还乱。 6 第二日,封图出现在琳儿面前时,衣带微散,不复前几日的利落。 “兄长出事了。” 仅此一句,就够让琳儿随他回封家一趟了。 “琳儿!” 城阳公主眸色转厉,如凛冽刀锋,似要择人饮血。 “去山下等我。” 琳儿嘱咐封图,封图点点头,足尖掠地,如鹞鹰一般,轻身而去。 待琳儿与城阳公主分别,随封图回封家后,便看到一个瞎了眼的封业。 这一年的点滴一一浮现,琳儿不知道该怪封业不拿自己的命当命,还是怪她自己一时意气,让走便走。 外面鸟鸣啁啾,阳光从雕花窗棂的缝隙溜进屋里,晒在身上暖融融的。 琳儿微微眯起眼,纤白素手遮住额头。 便在此时,封家两兄弟回来了。 “兄长,当心。” 封业骨节分明的手扶在门框,白得剔透,好似要与阳光融为一体。 “你去找过琳儿了?” 封图尴尬地先抬眼看了看琳儿,见她没什么反应,才“嗯”了一声。 “她是个好姑娘,莫辜负了她。” 封业声音淡淡的,那双原本潋滟的眸子里,死寂一片,如枯井,再无一丝涟漪。 “兄长,你既知道嫂嫂的好,又为何休了她?” 不止封图想知道,琳儿也想知道。 封业轻轻推开封图,摸索着,缓缓坐在凳子上。 “我一个病骨支离的瞎子,莫耽误了她。” 琳儿恨不得敲开封业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稻草。她岂是在乎这些的人?封业未免太小瞧她了。 “嫂嫂又岂是在乎这些的人?” 瞧瞧,连封图都明白的道理,封业这个七窍玲珑心思的人,竟是不知。 “那我便更不能耽误她了。她那样的姑娘,值得更好的。” 琳儿眸子里都快喷出火了,封业自以为为她好,可曾问过她的意思? “兄长——”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阿图,你好好准备准备。十日后,接任封氏一族族长之位。” 说完后,封业又低声说了一句:“待你接任族长后,去阳阿派好好与城阳公主说说,将琳儿接回来,你再娶她,便是名正言顺了。” 想得真是妥帖,这便和一开始与她师父说的,封氏一族未来族长娶她之事,并无不同了是吗? 那封业把自己置于何处?又把她对他的感情置于何处? 封图在听封业说完后,面色大变。 “兄长,下任族长明明是你,为何让我继任?!” “已是如今这般田地,我便与你实话说了吧。” 封业伸出右手,五指如刻刀雕琢的一般修长。 “先是视觉丧失,而后听觉,再然后是触觉、嗅觉,最后连味觉也会消失。” 第三百一十八章 引魂师(番外) “五感全丧失后,大抵,我还能活几个月。” 琳儿死死捂住嘴,才能不泄露哽咽之声。 “兄长!你究竟做了什么!” 封图紧紧拽住封业的胳膊,眸中带了血色。 “就算当年你带病跳入水中救我,在父亲过世后,又拖着病弱的身子为封家操劳许这久,也不至会五感皆失!” 封业笑了,他这一笑,就好似把漫天耀目光芒都引入室内,熠熠生辉。 “我以为,你还会再迟钝一点儿。阿图,没想到你比我想的要聪明。” “兄长!” 封图此时没心情与封业说笑。 琳儿蜷缩在屋内一角,掉落的泪珠湿了身前一片。 她死死咬住衣袖,染了霞色的眼眶内,清润润的眸子带着哀色,直直望向封业。 7 封业接下来说的一切,大大颠覆了封图和琳儿的认知。 引凶魂入冥府的引魂师,出自封氏一族。 封图落水后,本应该死在那一刻,然后入冥界,成为引魂师。 封业却救了他,致使封图命数被改。 然而,引魂师不是人人都能做的。没有封图这个引魂师,凶魂作乱,许多地方被搅得一团乱。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封图重归他本来的命途。 但,封业既知道此事,便不会让封图再有事。 而封业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冥界给封父托梦,封父素来知道大儿子的聪慧,便将此事告诉他了。 此后没多久,封父便亡故了。 封图说得对,封业的身体本不至于如此虚弱。 而封父的死,也不是偶然。 封氏一族一直以来,都受引魂师这一称谓所累。 比凶魂更凶,才能渡凶魂。 一身凶煞戾气的引魂师,承载着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不生不死,日夜煎熬,轮回无期。 封业与封父,为了让封图脱离这一命运,找了许久,才找到一个方法。以封父性命为引,封业施逆天之术,将封图的命运,与他的进行交换。 当然,封父是被封业诓了一下。 因为当时封业与封父说的,是这个方法可以改变封图的命运,并没说是将他与封图的命运互换。 封业本来不想让封父牺牲,但是,牺牲之人可入轮回,而施术之人,要撑着在施术那一刻开始,就渐渐崩坏的身体,直到整个术式完成为止。 这个过程十分漫长,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十年。 在过程的最后,施术人五感会慢慢消失,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味觉,都消失后还能活几个月,之后便会成为引魂师。 这样的引魂师,永远入不了轮回。 不是无期,是根本不可能。 若封图做了引魂师,对轮回还有些盼头。 而封业以此种逆天之法成为引魂师,除非魄散魂消,否则只能一直这样下去。 皆因,施展逆天之术的因果,以及封图未及时归位,缺少引魂师致使凶魂肆虐的因果,都加诸在了封业身上。 不过,倒是可以因此将封家后人的命运也都改变,不会再有封家人成为引魂师了,只要封业还在。 封业说得轻松,可听完后,封图一个七尺男儿,泪流了满面。 “兄长因为救我身体不好之后,我心里一直十分愧疚。是以成年后,我便离开家,四处为兄长寻医问药。” “嗯,所以那些药虽然苦,我也都吃了。” 封业刻意强调“苦”,眉心还微微皱了一下。 封图不为所动:“却不知,我欠兄长的,不止于此……兄长,那逆天之法,可否再次施展?!” “别想了。必有一与你我亲缘至深之人以身相祭,此术方能开启。父亲已经故去,母亲亦早早离世。其他人与我们亲缘太薄。” 说完,他又指指自己:“就算你想施术,改回你自己的命途,你兄长我作为前施术人,并不能再做那以身相祭之人。” “阿图,兄长都要死了,能不能不再吃药了?我想吃城东的桂花糕,你着人给我带些回来。” 封图闻言,抹把脸就冲了出去。 “阿七,去城东买些桂花糕来,快去快回!” 8 屋内,此时唯琳儿与封业二人。 琳儿纤细的食指,虚虚描绘封业的脸,似要把这人刻入心里。 过了不知多少时候,琳儿起身。 因着腿麻,还晃了晃。 然后,她走到封业身边,一指点在他的睡穴上。 琳儿又回了阳阿派。 “师父。” 她恭恭敬敬跪在城阳公主下首,将在封府听到的,一五一十告诉了城阳公主。 “在封业说起那个逆天术法时,我便觉得耳熟。” 琳儿话音刚落,城阳公主扫了她一眼。 “您创建阳阿派,更主要的,是为驸马冉阿吧。” “继续。” 城阳公主既不承认,也未否认。 “您与驸马冉阿青梅竹马,情深意笃。他却战死沙场,尸骨无存。您当时一定一腔义愤难平,创建阳阿派更主要的,是为了遍寻天下,找那复生之法吧。” 琳儿咽了口唾沫,润润喉咙又道:“引魂与复生,其实差不多。而我之所以觉得那逆天之术耳熟,盖因师父您,亦施过与之类似的逆天之术,是也不是?” 城阳公主垂眸良久,方道:“不错。” 琳儿知道,无论如何,封业都不会告诉她那逆天之术如何施展。 以封业的玲珑心思,定是施展过此术法后,便毁了与之相关的一切。 毕竟,他对封图亲情浓厚,封图对他也是如此。 他与封图所说,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是仔细一听,是有破绽的。 以身相祭之人一定得与他们亲缘深厚,可施术之人,却并没有这个限定。 “师父,徒儿所求,望师父成全。” 琳儿重重磕了个响头,抬头时,额上红了一片。 “我之所最为疼爱你,便是因为你与我十分相似。可……唉,罢了。你随我来吧。” 城阳公主给琳儿的,果然与封业所说之术十分相似。 甚至,比起封业所说的,城阳公主手上的复生之术,要更温和一些。 同样是换命,却不用亲缘深厚之人以身相祭。 只需要……施术之人的性命。 “师父?” “你以为,师父为何很少出去?” “琳儿多谢师父,亦……拜别师父。” 9 后来。 成为引魂师后,琳儿在尘缘镜里看到那个一向冷心冷情的人,复明后失手了打翻茶盏。 “原来,你也是有其他表情的啊。” 琳儿好像找到什么好玩儿的事情一样,经常在尘缘镜看封业。 看到他得知与封图诉说一切真相时,她也在的讶然。 看到他知晓她把他的命运也改了以后,一瞬间的沉默。 看到他在封图继任族长后,离开了封家。 看到他在她的坟前,酒喝了一壶又一壶。 看到他在她坟前说,这亲事是封家族长瞒着他去说的,可掀开盖头后,他却动了心…… 其实,她每天都去孟婆那里喝一碗汤的原因很简单,什么苦尽甘来,那都是她诓孟婆的。 她只是心里悄悄地想,也许哪天喝完孟婆汤醒来后,已经忘却前尘,投胎转世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他可能不会爱我(番外) 01 我和袁北城、阮夏住在一个院子里。从幼儿园开始,我们三个就是一起去一起回一起玩,两青梅一竹马,妥妥的三小无猜! 阮夏,因为出生在七月份的夏天,小名又叫阮七七,我们都喊她七七,后来在2011年的夏天,贝克汉姆家的小公主出生了,名叫sevenhaper,人称小七。阮夏便傲娇地说,谁还不是小公举?你们以后都叫我小七。 我和袁北城笑着说,恐怕只有公主同款名,却没有同款命。阮夏瞪我们一眼,谁说不行! 当时我和袁北城对此不以为然。但后来,我们打破沉默的第一句话,便是,“小七,你终于有了同款公主命了。“ 我叫殷音,袁北城笑我说,“都说人如其名,你看看你,哪儿有半点的诗情画意,用名字骗骗人还行,一见本人就得焉儿。“ 我听完之后拉着阮夏把他胖揍了一顿。 我们猜测袁北城之所以叫袁北城,是因为我们住在北城区,他对我们的幼稚表示很不屑。 那时候,我们十二岁,刚从小学同班同学升到初中同班同学。 我和阮夏三年内个子猛窜,初三毕业时身高都直逼170,袁北城刚好到我们耳朵附近。 那时候他总喜欢躲着我俩走,但我和阮夏就偏偏一边一个搭在他肩膀上,笑眯眯地。 袁北城则是黑着脸低着头,脸上写满了不爽,也时不时感叹一下为什么总是摆脱不掉我俩的魔爪! 后来我们十五岁,考进了城北高中,我和阮夏在2班,袁北城在3班。 城北高中是我们这座城里的唯三重点之一,素来都有这样的顺口溜:“一班培养北清娃,二班重本一箩筐,三班偶尔出黑马,四五六七一本光,八九十班随意考,反正二本已被包。“ 阮夏对袁北城说,“我和音音已经在重本筐里了,你说说,到时候什么样儿的嘲笑,你会觉得好受,我俩一定避开这个点。“ 我倒在阮夏的肩上吃吃地笑,袁北城咬咬牙,“你们等着,我不会给你们机会的!“ 袁北城可能是实在不想再被我俩嘲笑了,他确实成了3班的黑马。 高中很忙,下晚自习都已经十点了,我们三个都是走读生,踩着月光下的树影,伴着梧桐道昏黄的小灯,吵吵闹闹,一路到家。 这一走,就是三年过去了。 高考后,我和阮夏上了同一所大学的不同专业,袁北城在另一所理工大学。 至此,我们一条路上的青春也终于走到了十字路口。 02 我们和袁北城的学校隔了两条街。 整整一年时间,我们三人一起走街串巷把这座城市的美食搜罗个遍。 袁北城笑嘻嘻地说自己有多受欢迎。 我和阮夏就在一旁笑着看他“吹牛“,时不时附和一两句。 我一直都觉得我们三个人就像是三角形的三个顶点,彼此最为自在,关系最为稳定。直到袁北城带着栾又灵出现在我们面前,这一切才开始改变。 栾又灵是我们学校美院的女孩,气质清新,甜美动人。 这是我们三个同桌时吃得最为安静的一顿饭,一向在我们面前夸夸其谈的袁北城此时异常正经。 栾又灵跟我和阮夏完全是不同的类型。 我和阮夏从小就是风风火火,常合起伙儿来欺负别的男孩儿,包括袁北城。 而栾又灵,是温柔安静的,她看着他吃瘪的样子,也会被逗得咯咯笑,偶尔也会加入我们的战队,弯弯的眼眸里盈盈涟漪。 袁北城大呼“我们教坏了栾又灵!“ 我和阮夏常常感叹又灵这么水灵的妹子被袁北城拱了,实在有点可惜。 袁北城则是黑着脸,“狗嘴里能不能不吐出象牙!“ “你本来就吐不出!“ 栾又灵抿嘴偷偷笑。 …… 但这种差异并不阻碍我们逐渐建立起来的友谊。 栾又灵会在我和阮夏报名参加期末汇演时,找来戏剧社的朋友帮我们排练;会在我和阮夏过生日时,花费一星期的时间为我们各自创作一幅油画作品。 但她的英语不好,我和阮夏自习便拉上她,帮她补习。 ...... 但我们却忽略了一个人。 袁北城。 当我们单纯不自知的时候,一切都是美好的,也以为这种美好可以延续下去,一旦有小裂缝出现,美好就会变得脆弱起来,很可能一个不小心,“砰”地就碎了。 03 当知道我和阮夏大三的课被排得满满当当时,袁北城发来自己清闲的课表拉仇恨。 虽然如此,我和阮夏却还是能够时常见到他带着栾又灵在我们面前各种晃荡。 栾又灵经常出去写生采集灵感,袁北城没空时,她会拉上我,“音音,反正你看书去其他地方也一样是看,而且我要画画,不会打扰你的。” “那我叫上小七。” 栾又灵说,“我已经打过了,小七明天要去上课,她的一个专业课老师下周出差,所以把课给提前了。” 我点点头,笑着说,“哈哈,那就让她苦逼地去上课吧!我们潇洒去!” 晚上在我和阮夏一个共同朋友的朋友圈里看到,五个人在座位上扮丑脸玩自拍,其中就有阮夏和袁北城。 我避开栾又灵,直接拨通了袁北城的电话,“你不是说今天没空吗?怎么还跑去蹭课了?” 听到袁北城的话,我皱了皱眉,忙问,“要不要紧?” “已经好了,不要紧。” 我舒了口气,挂了电话,又打给阮夏,“小七,你没事吧?” 电话那头顿了几秒才有了回复,“音音,不用担心我。” 国庆假期,我们四个人去了一个少人问津的偏远小镇,那是个四季如春,怡人自然的地方。 晚上,四个人拿着啤酒罐并肩走在小巷里,柔柔的风伴着飞扬的心情,别有一番滋味儿。 阮夏的酒量不太好,半听下肚,已是粉霞满面,指着天上的月亮,笑着问,“音音,袁袁,你们还记得十年前的中秋节,我们望着月亮说了什么吗?” “记得啊,我们说以后的另一半都必须要经过其他两个人的检验,如果有一个人不喜欢,那就pass!” 我探出头,望着袁北城身边另一侧的栾又灵,笑得狡黠,“又灵,看来你合格了呢!” 第三百二十章 他可能不会爱我(番外) 栾又灵明显僵了一下,勉强笑笑。 袁北城笑嘻嘻地搂住栾又灵的肩膀,“那是,我的眼光这么好!” 阮夏右臂挽着我,头靠在我肩上问袁北城,“袁袁,如果我和音音有人不喜欢又灵,你真的会做到我们当年的那样吗?” 栾又灵脸上的笑瞬间凝结,袁北城也愣住了,气氛一下子有些冷,我眨眨眼打哈哈,“七,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叫他袁袁是什么时候吗?” “高三他过生日,我们在学校广播站给他点歌。” 袁北城叹口气,“都是你们俩,每次把我名字喊得跟个女孩儿一样!害得后来我班里都没人叫我名字!” 话题一回到从前,似乎就关不住了。 我看到栾又灵落寞的表情,心有不忍,刚想话,就听到“哎呦”一声,阮夏眉目之间的痛苦神色清晰可见,我连忙搂住她的腰,“七,怎么了?” “脚崴了,疼。” 袁北城蹲下身看了看,起身,“刚才我们经过诊所,我背着七去看看,音音你带着又灵先回去。” 我话还没出口,袁北城就急匆匆地背着阮夏走了。 看着夜色里的路灯映衬出的背影,我思绪一时有些飘忽,直到栾又灵扯扯我的袖子,才回过神来,看着面色苍白的她,我不出任何安慰她的话来。 “走吧。” 从此刻起,我才觉得好像第一道裂缝出现了,有什么东西开始变了。 04 假期结束后,我每搀着脚伤未好的阮夏上下课,袁北城时不时带着栾又灵过来看看,一切一往如常,好像假期里的插曲已经被遗忘。 每次的期末考试都是来去匆匆,今年的春节来得比以往都要早,一月上旬,各学院已经开始陆陆续续放寒假了。 袁北城放假比我们迟半个月,所以我和阮夏准备先走,回去再一起玩耍。 去火车站的那,我和阮夏刚把行李搬下楼,就有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站在那里。 阮夏笑着,“音音,他就是杭彦师兄。” 我才想起来,阮夏早些日子跟我提过好几次一个叫杭彦的师兄帮了她很多,原来是本尊! 我连忙笑着,“杭师兄好,我叫殷音,殷勤的‘殷’,音乐的‘音’,是七的发兼密友。早就听七杭师兄你人美心善,风度翩翩,今日一看,果然所言非虚!” 杭彦走过来帮我们拿行李,“阮夏,原来你叫七,你朋友跟你一样,都能言善道。” “我们就是平时贫惯了,跟师兄你法律系高材生相比,可谈不上能言善道。” 火车上,我和阮夏是对床,面对面躺着,“七,杭师兄喜欢你。” 阮夏笑了笑,喃喃自语,听不清了什么。 新学期伊始,阮夏和杭彦手牵手出现,我没有太多的惊讶,栾又灵站在袁北城的身边,笑意盈盈地“恭喜”。 袁北城看着两人,“七,恭喜!”目光转向我,“音音,你也该抓紧了!” 我笑了笑,没有话。 好像就是从此刻起,我们三个真的开始忙着各自的事情了。 我没有再像以前一样,整和阮夏黏在一起,也没有三两头吵着让袁北城请客吃饭,更不会事事都要同他们商量讨论。 我再次和阮夏坐在台上聊,已是两个月后。 “七,你和杭彦分手吧。“ 阮夏眨眨眼睛,“为什么?“ “他不是你想要的人。“ 阮夏靠在我肩上,“音音,只有你懂我。“ 我笑笑没有话,阮夏开口了,“音音,我以后不想待在这里了。” “为什么?” “因为袁北城在这儿。” 看我默不作声的样子,她露出白白的牙齿,笑容依然灿烂,“我喜欢袁北城,一直一直都喜欢他,初一隔壁班有女孩让我把情书转交袁北城,我没有给他,也没有告诉你们;我总是在喜欢下课后拉着你去找他,以为这样就能藏好自己;我喜欢在别人面前和他勾肩搭背,这样才能显得我们很亲密……“ “栾又灵的出现不过是让我更加确认自己喜欢他这个事实而已。她真的很爱他,你看我平时那么嘻嘻哈哈和袁北城勾肩搭背,有时候也故意忽视她,就连我拉她补习英语也不过是不想让她和袁北城单独相处,但她真的就假装看不到这一切,不吵不闹。音音,她努力地想融入我们,也常常帮我们,但我…我有时候感觉自己像个跳梁丑一般。” “七,也许她没你想得那么好呢?“ “什么意思?“ 我摇摇头,“没什么,猜的,毕竟我们跟她认识时间不算长,也不够了解她。七,你那次周六上课,突发急性肠胃炎,让袁北城带药过去给你是真的吗?” 阮夏撑着下巴,“没有,不过就是一个借口。那次玉井镇我也是故意的,但你知道他背我过去看脚踝的时候,了什么吗?” “什么?” “他,‘如果我们是好朋友的话,我们的初衷就是希望对方好,那我喜欢的人你们肯定也会喜欢,就像你和音音,你们喜欢的人我会把他当做最好的哥们儿。’” 阮夏着着,眼眶就红了,“我以前就跟自己打赌,如果我破,结局要么皆大欢喜,和他在一起,要么全军覆没,连朋友也没得做。可是音音,我害怕,我连50%的概率都不敢。那晚我很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开口。” 05 那晚,阮夏了很多很多,但我听进去的并没有几句,我想自己永远不会告诉别人,我喜欢袁北城。 袁北城对于我和阮夏的感情,我看在眼里,也分得很清楚。 他把我只当做好朋友,但对阮夏,我却不敢肯定。 从很很起,他就常常帮阮夏带零食,阮夏次次分给我,后来他就帮我们俩带;冬我和阮夏的手常常都是冰凉的,他把自己的热水杯给阮夏当暖手宝,阮夏便自己拿一节课,再换我拿一节课,后来袁北城就拿了两个热水杯;我刚上学时喜欢赖床,袁北城等着阮夏,阮夏又要等我,虽然他俩起得早,但每每还是踏着铃声进教室,后来袁北城总是第一个先跑去叫我,妈妈帮我收拾差不多了,再跑去叫阮夏…… 进击的河蟹ww.50595/ 第三百二十一章 他可能不会爱我(番外) 那时候,我常常沾阮夏的光,但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小孩子谁也不会注意。后来我们渐渐长大了,常常合起伙儿来“欺负”袁北城,袁北城虽然愤愤不平,却从来不会生气。 在我意识到自己喜欢袁北城后,才发现那些事情我记得很清晰,也才知道这一切可能是因为阮夏。 想起袁北城看到杭彦牵着阮夏手的表情,面上虽然平静无澜,但他还是出卖了自己,不是说好要把阮夏的另一半当成好哥们儿吗? 也许他到现在都没意识到,自己在自欺欺人。 我知道阮夏也喜欢他,我配合阮夏做一切靠近袁北城的事,也配合阮夏想让栾又灵知难而退。 这就好像自己也在争取幸福一样,虽然明知是假的。 既然我们和栾又灵的友谊因袁北城而起,那么也该因他而终。 翻到袁北城的电话,看着上面的联系日期,已是两个月前,大年三十晚上,互道祝福。 “喂,袁北城,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06 床头的手机震动声一声一声传来,室友终于忍不住,“殷音,你电话响了,快接一下,好吵。“ 我翻个身,迷迷糊糊摸到手机,“喂?“ “音音……“ “小七?这才几点,这么早打电话来干嘛?“ “我昨晚和杭彦分手了。“ 我揉揉眼,坐起来,打了个哈欠,“这不挺好的吗?“ “音音,他和栾又灵也分手了。“ “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栾又灵打电话过来,什么也不说,就一直哭,挂断电话前,她说自己和袁北城分手了。“ “你打算怎么办?“ 半瞬的静默,“我们就当永远的好朋友,友谊才能天长地久。“ 我张张口,想说点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 对于袁北城和栾又灵的分手我并不感到意外。 想起那天打电话给袁北城。 “喂,袁北城,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杭彦不喜欢阮夏,他只是不想阮夏一直在你身边出现,他和栾又灵早就认识。“ 长久的沉默,袁北城再开口时,语气似乎也冷了几分,“你怎么知道?“ “我上次和朋友逛街看到他们俩,偷偷跑过去听到的。“ “音音,这件事不要告诉小七。“ “我知道。“ 小七,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其它的,可能我帮不了你。 07 我们三个再次相聚时,已是毕业聚餐时。 那个暮春之后,我们开始各自实习,我去了深圳,阮夏在杭州,而袁北城就在本市。 一年多的时间,也许是我们三个最长没有见面的时间。我和阮夏时常视频,她样子没怎么变,一如既往的青春靓丽。 袁北城许久未联系,倒是有点儿不同,明明还是穿着白t牛仔裤的模样,但眉宇之间却褪去了青涩,多了几分成熟。 阮夏给我们看她准男朋友的照片,眉目之间也染上几分喜色。对方是设计师,有个独立的小工作室,事业虽刚刚起步,但在业界已小有名气,追了阮夏一年,她还没有答应,不过毕业过去就准备给转正了。 我和袁北城笑着说,“小七,你终于要有同款公主命了。“ 阮夏挑挑眉,“那是,早跟你们说过了,现在抱大腿还来得及。“ 我搂住阮夏,“小七,俗话说‘苟富贵,勿相忘’啊!“ 阮夏佯装不屑地摆摆手,“好说好说!“ 那个晚上,我们好像又回到了大学前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开心又自在,肆意而无所顾忌。 我和阮夏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小七,你真的要放弃了吗?毕竟喜欢了那么多年。“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喜欢了他那么多年,要放弃真的很不甘,况且他也是单身,所以我对别人的追求视而不见,我一直在等他。可就在几个月前,我听到他有新女朋友的消息,我旁敲侧击地问他,跟他说‘恭喜’,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就把话题绕开了,突然就在那一瞬间,我死心了。“ “音音,你说他如果喜欢我,怎么会在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从来没有对我有任何表示?还是在他单身的情况下。原因只有他可能不爱我,或者说,他没那么爱我。“ 我翻个身侧躺,“小七,你不是也一样吗?” 阮夏愣了愣,笑了,点点头,“没错,我也一样。音音,虽然要完全抽离这种喜欢还需要时间,但是我已经愿意去看其他人对我的好,也愿意尝试去开始,我不能永远固守原地,独自痛苦,这不符合我的风格!” “那个风风火火,干脆利落的小七终于回来了。“ “音音,你也一样,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我霎时心跳加速,身体有些僵硬,幸好黑夜盖住了我的慌乱无措,看着阮夏亮晶晶的眼睛,我笑了笑,“小七,你说得对。“ 08 袁北城被保研去了上海,我在深圳工作,去上海出差时,约着见了面。 “袁袁,你还是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啊,说!有没有勾引哪个小师妹?“ “音音,你说说你,一个好好的女孩儿,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痞气十足,以后找不到男朋友,我和小七不得嫌弃死你!“ “少来!怎么样,你和小七离得挺近,有没有见过?“ 袁北城点了点头,“见过几次她和她男朋友,人挺靠谱的,他倒是时常跟我联系打听小七以前的事情,说想多了解,真挺用心的,咱们算是可以放心了,音音,现在就剩你了。“ “袁袁,你光说我,你自己呢?“ 袁北城傲娇地说,“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这么受欢迎,还用担心什么!“ “最好是!“ 袁北城拿起杯子,“来,祝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也祝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如果你速度够快的话,让小七当你伴娘,我可以勉强当伴郎!“ “哟,这还委屈了你不成?“ “哪里哪里?“袁北城依旧笑着,语气却是正经起来,“音音,谢谢你。“ “小七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用你谢。“ 袁北城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我不知道他对于小七有没有后悔过,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但唯一肯定的是,他希望她好。 如果永远做朋友,谁有没有爱谁,好像也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幸好爱你,还在一起(番外) -01- 施以涵望着窗外,撑着下巴发呆神游。 “嘿!以涵,你从早上回来到现在一直心不在焉,怎么了?“谷钰昕的手在施以涵面前晃了晃。 施以涵一把抓住,侧身看向她,一双汪汪明眸透出几分委屈,“钰昕,我给他买的礼物,被他说成浪费钱,气死我了!“ “呃…郑越彬他可能是心疼你,你想,你还在读书,生活费不多,那礼物也不便宜。他工作不久,工资不高。虽然他说的确实有些伤人,但他本意是好的。这也间接说明他是个懂得心疼你的好男人呀!“ 施以涵撇撇嘴,“切~得了吧!“但心里的气却是消了不少。 -02- 郑越彬和施以涵是“校园黄昏恋“,两人在大四认识。 后来,施以涵考研成功,郑越彬考上了南京老家的国企单位,他便在施以涵刚上研一没多久回南京工作了。 至此,两人开始了异地恋,到上个月,刚好满两年。 而前天是施以涵和郑越彬在一起三周年的纪念日。 早在上星期周末,施以涵便约好谷钰昕逛街,一天内跑了半座城,最终选了一款dw的男式新款手表。 虽然它比起别的大牌不算好,但也让施以涵拿出一部分生活费,攒了两个月。 本以为他会很高兴,没想到反被数落了一顿。 郑越彬的这一天多的连环call,施以涵一个都没接。 -03- 第二天,施以涵收到了一箱小零食。谷钰昕一看就乐了,“郑越彬还是很知道你的七寸嘛!“ 施以涵拿着电话走出门,嘟声两三下后就被接起,温朗熟悉的声音响起,“以涵?我那天只是不想你为我省吃俭用,所以一时冲动…“ 施以涵当下就心软了,“你在干嘛?“ “去机场的路上。“ “你不会是要过来吧!“ “当然——不是。“ 施以涵咬紧牙,“郑——越——彬!“ 郑越彬听到这恨恨的声音,没忍住笑了,“不逗你了,我是要去看你的。“ “哼,这还差不多。“ “那爱妃,准备接驾吧!“ 刚心满意足挂掉电话的施以涵却又接到一个电话,心里升起来的高兴在听到对方的话后,顿时烟消云散。 -04- 郑越彬拉着行李箱出来时,便看到身穿红色大衣的施以涵站在人群中,娉娉动人。 郑越彬三步并一步,一手搂住施以涵,低下头,结结实实地亲了好几口。 看见郑越彬手腕上的dw,施以涵摸了摸,“戴着多好看。“ “以涵,我转给你的生活费,你原封不动地转回来。你说我刚开始工作,工资不高,还要交房租水电,你不想我为你过得太拮据。所以,我也一样,你最该体会我的心情。“ 施以涵点点头。 夜色已浓,街边的小摊也正热闹。丝丝香气扑鼻而来,一个个昏黄小灯泡下,三五好友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玩乐调笑。 就在那瞬间,施以涵突然盈出一份温暖知足。 “以涵,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你妈妈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郑越彬停下来,“说了什么?“ 施以涵笑看着他,“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05- “以涵,你不要这样。“ “我哪儿样了?之前还说什么都随我,这才哪儿跟哪儿?就准备反悔了,郑越彬,你说得好听,什么商量,明明就是下达通知,你考国企不就是因为和齐老师赌气吗?现在呢?就定下来了?我以前认识的那个郑越彬呢?你现在就是躲在国企屋檐下混日子!” “你能不能说话过个脑子!哪儿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我妈她是为了我们以后考虑。“郑越彬神色肃然,“而且她说的不无道理,我打赌赢了,我安于现状了,怎么?失望了?“ “那可不敢!你是她的骄傲,她在电话里跟我说‘如果想跟我儿子结婚的话,就必须去南京工作,否则就算了吧!’你看你多厉害啊,已经端着铁饭碗了,我还是没毕业的穷学生!“ 郑越彬皱了皱眉,“我妈可能说话方式欠妥,但她说得没错,国企工作稳定,我都干了两年多了。我不想再去别的地方从头开始!下个月毕业生校招就开始了,你也要找工作了,那是我先定下来的,我们要一起生活,你就去南京,为什么不行?“ “如果我说不呢?“ 气氛一下子凝住了,施以涵目光如炬,嘴角牵起一丝笑,郑越彬看这她这幅漫不经心的样子,心里一股火冒出来,语气瞬间冷了八度,“那我们的关系你看着办吧!“ 施以涵有些不可置信,“你是要跟我分手吗?“ “这取决于你。“ 看郑越彬寸步不让的态度,又听到这不冷不热的五个字,双重刺激刺激让已经很生气的施以涵直接炸毛,她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好,那我们分手!“ -06- 施以涵看着还没签字的合同,是广州的一家日化公司。 她有些茫然,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真正要长大了,学校这个象牙塔她已经待了二十多年,终于要走出来了。 她又想起了郑越彬。 他们已经一个月没联系了,他是真的狠心。 她甚至都怀疑,郑越彬没有爱过她,他也许早就想分手了,只是想法让自己先说出来而已。 敛了敛心神,施以涵正想出去透透气,电话响了。 施以涵接起,听对方说完后,回复道,“对不起,我目前没有去南京的意向。“ 挂掉电话后,施以涵看到了一个月前和郑越彬的通话记录,摩挲半晌,翻到通讯录,按下了删除键。 拿起笔,在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07- 谷钰昕拿着合同,看向施以涵,“真打算就分了?以涵,国企单位是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进去的地方,虽然收入不算高,但胜在稳定。你生生想把他从体制中拔出来,他就算不愿意也无可厚非,而且这搁谁家家长也不会愿意,即使之前对你很满意,但遇到这种冲突时,她当然是站在儿子这边。“ 施以涵眼神黯了黯,“我其实是想过去南京的,可又有点舍不得广州。他和他妈妈那种强势的方式让我很难接受。钰钰,你说,我们还这么年轻,要那么稳定干什么,拼一拼闯一闯不好吗?郑越彬他性格本不是这样的!“ “有的人喜欢闯荡,有的人喜欢安稳。以涵,你还是没有出社会,比较理想化,但郑越彬不是。“ “钰钰,昨天南京一家设计工作室给我打电话,说是看到我之前在网上的作品很喜欢,问我愿不愿意去他们那里工作?“ 谷钰昕问,“南京?这件事跟郑越彬有没有关系?“ 施以涵摇摇头,“不知道,反正我拒绝了。“ 谷钰昕叹了口气,“以涵,生活需要妥协,需要付出。“ “那凭什么都是我啊!“ 谷钰昕摇摇头,“这种需要的衡量标准就是你是不是足够爱他。以涵,如果你还想和他在一起的话,你就要为你想要的结果付出,并且你要做好可能结局不美好的准备,毕竟他的不愿意迁就,是因为他对这段感情还有所保留。可是,就像你说的,我们还年轻,为爱奋不顾身一次也不丢脸,只要自己不后悔。“ “我……“施以涵一下子沉默了。 -08- 施以涵收拾好租住的地方后,准备去万博花卉市场买点花花草草回来装点一下。 她站在南京的街道上,深深吸了一口空气,睁开眼时嘴角上扬,张开双臂,“南京,我来啦!“ 施以涵是昨天刚到的南京,房子也是提前租好的,简单收拾一下后便累得瘫倒在床上,一觉到天亮。 今天又忙活大半天,准备都收拾好后再去找郑越彬,不知道他会不会很惊喜?好久没见他,好想他啊! 想通后的自己,迫不及待想见到他。 钰钰说得对,不管结局如何,她都不想自己后悔。 第三百二十三章 糖醋鱼(番外) -09- 电话接通那一刻,“喂?“施以涵突然有点紧张,还夹杂着丝丝兴奋,“你猜我在哪里?“ 郑越彬心情好像还不错,“刚准备打电话给你,你就打过来了。那你猜我在哪儿?“ “那......我们同时说。“ “好。” “1,2,3!” “南京!“ “广州!“ 空气霎时像是被冻住了。 “你在广州?“ “你在南京?“ 又是异口同声。 “郑越彬,你去广州?那你南京的工作呢?“ “我辞了。以涵,我这么长时间没联系你,就是在努力说服我家人,努力找工作。我想我爱你,就不该用我们的感情去勉强你。可是,我…我没想到你去了南京。“郑越彬的叹气声里却有难掩不住的轻快愉悦。 虽然现在是寒冬腊月,但施以涵心里却暖烘烘的。 突然间想起来一件事,“我问你,之前南京有家设计工作室打我电话问我有没有意愿过去工作,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郑越彬咳嗽了一声,说话有些吞吞吐吐,“那个…那个是我妈给你找的,她知道你曾经在网上参加设计比赛,还给你投过票...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托人找了一家设计工作室。以涵,可怜天下父母心,她也是为我们好。“ 施以涵有些惊讶,想了想,“不然,你回来吧,反正我都决定过来了,这样你就离家近点儿。“ “以涵,我就算回去也进不了国企了。而且,我这么优秀,到哪里都会发光的。其实上次我确实是想跟你商量来着,我也知道自己的性格,早晚都有这么一天的,可你当时阴阳怪气地一通乱发脾气,我真的是被你气着了,所以...“ “对不起。”施以涵拿着电话垂下头,心里感觉有些抱歉,立马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你说谁‘阴阳怪气’?“ “以涵,你快回来写论文,我好想你。” 施以涵忍不住笑了,“我突然想起一个故事,很像此时的我们。” “什么?” “欧·亨利的《麦琪的礼物》。” 郑越彬笑了笑,“确实挺像的,都是因为爱。如果你要是觉得愧疚的话,不如回来补偿补偿我?“ 施以涵刚准备问怎么补偿时,便看到自己费心布置的温馨小屋,又想到自己赔的违约金,脸上的笑意顿时就没了,“郑越彬,你赔我钱!“ “谈钱多俗,真爱无价。“ “我就是俗人!“ “honey,本公子事业未来不可限量,人又这么英俊潇洒,还能陪聊陪玩,充当暖手宝。姑娘你确定不要这个以身相许的机会?“ “你就吹吧你!我费这么大劲儿布置的房间就这么作废了!“ -10- 施以涵接到郑越彬的时候,他正笑得一脸春风,伸手就抱住施以涵,“先给我个补偿的kiss。“ 说着便低下头凑过去,被施以涵一把拍开,“郑公子,注意公共场合影响。“ “好,那到家里再补。“郑越彬笑眯眯地,一副好说话的样子。 “补你个鬼哦,你先赔我钱!“ “我把自己赔给你!“ “你不值钱!“ “你有宝不自知!“ 施以涵无比嫌弃地瞥了郑越彬一眼,脸上的灿烂却是丝毫未减… 1(糖醋鱼) 陆琪下班回家,打开冰箱后发现只剩几罐啤酒。 “我答应过孙宇,要好好吃饭。不然他回来我可惨了。“ 仿佛想到什么,陆琪嘴角无意上翘了一点,不过,这笑容好似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她住的地方,楼下不远就有个菜市场。 陆琪刚一踏进去,扑鼻而来的海鲜味差点熏她一跟头。 她拿出手机,噼里啪啦一阵敲字。 “孙宇,也不知道你怎么忍受菜市场里这一言难尽的味道的。“ 陆琪爱吃糖醋鱼,孙宇本来不擅长做鱼,为了她,现在做糖醋鱼的水平,估计得有五星级。 每次吃完孙宇做的糖醋鱼,陆琪都会瞪视他,说他阻碍了她减肥的步伐。 孙宇总是眨眨眼,温柔地摸摸陆琪吃得溜圆的肚子,来上一句“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 2 陆琪记得,孙宇跟她说过,从菜市场门口进去,左转走个五六米,那大姐卖的鱼,新鲜得不行。 至于孙宇为什么不说东西南北,那是因为,陆琪很路痴,和她说东西南北,无异于对牛弹琴。 不过,按照孙宇原来的提示,陆琪很快就找到了卖鱼大姐的摊位。 盆里的鱼灵活地蹦跶着,把周围的地面都弄湿一片。 “卖鱼大姐的鱼确实新鲜,怪不得你做的糖醋鱼那么好吃。“ 陆琪拿出手机,又发了条消息。 “姑娘,买鱼呀?说吧,想要哪种?“ “刺少的鱼。“ 以往,都是孙宇给她挑鱼刺的。 “好嘞!“ 大姐麻利地抄起条鱼,放进袋里称重。 进水池,脚不小心踢到垃圾桶,里面啤酒罐哗啦啦撒了一地。 “孙宇,你再不理我,我可要和你分手了!“ 恶狠狠地发消息威胁后,陆琪又可怜兮兮地:“你只要理我一下,我就不生气了。“ 手机依然毫无动静。 “孙宇,我好辛苦啊。我连一盘糖醋鱼都做不好。“ “你快回来吧,我想你,好想你……“ 陆琪滑动她和孙宇的聊天记录,他的最后一条回复,在一周前。 “小琪,我不行了。我爱你。“ 轻轻摩挲手机屏幕,陆琪点开孙宇的头像。 那是一张婚纱照,她和他的。 “你说过,这次任务回来我们就办婚礼。然后,我要给你生一二三个孩子。“ 望着照片里男人俊挺的眉眼,陆琪满是憧憬。 “你还说,要让我成为最幸福的人,宠我一辈子。“ “可是,我们的一辈子还没开始,你怎么能失约……怎么能失约!“ 陆琪好像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泪水如泉涌出。 即使收到孙宇这条消息,陆琪仍然心存幻想,也许他还活着。 很快,孙宇家人通知她,去参加他的葬礼。 陆琪没哭,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葬礼上为什么一滴眼泪都没有。 她总觉得不真实。 一周以来,她努力不去想孙宇。 可他似乎融入了她的生命,无论她做什么,都有孙宇的痕迹。 直到现在,她哭得声嘶力竭,才确定,她彻底失去了他。 陆琪不确定她能不能忘了孙宇,只是,她想,她再也不会吃糖醋鱼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堕落(番外) 在十多年前,村子地势偏僻,交通不便,外面的人想进来很不容易,山路陡峭,村里也没几个人出得去。刘达就是那么少数几个能出去上大学的。 而几年后的一天,刘达回来了,还带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刘能把那女人包得严严实实的,几乎是拖着她走的,要是碰到有人问的话,就说是一路上晕车,体力不支,晕倒了。 那天晚上村里的人都来到了刘达家吃饭了。 村长带了头举杯道:“让我们欢迎咱村第一个大学生回来” 众人也纷纷起身碰杯,欢迎着刘达。 “刘达,你媳妇呢?让她也出来跟我们喝一杯啊,丑媳妇早晚也要见公婆的” “她还没醒呢,睡着呢,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她吧” “行啊,刘达你小子小子有出息了,不光有文化还讨了个媳妇回来” “哪有啊,大家伙见笑了,当年要是没有大家伙,哪来的今天的刘达啊,我刘达今天在这还 是得好好的谢谢各位叔叔婶婶了”说罢拿起桌上的酒就干了。 这天,村里的长辈喝的很开心,拍着刘达的肩膀夸他有出息。 刘达同样也喝多了,这一天是他这几年以来最开心一天,他终于回来了! 此时他坐在床旁,醉眼迷离的看着身旁这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一时间失了神,她竟然有那么一瞬间像自己去世的母亲!刘达伸手缓缓抚摸着女孩头发,由上至下,粗糙的手指温柔地划过女孩的额头,眼睛,鼻尖,嘴巴。女孩就一直这般得躺在床上,很安静,连呼吸都没有。 “你终于属于我了,我的女孩,没人再能把你抢走了”刘达俯身在女孩耳边低语道。 农村的夜晚比城市里的夜晚安静多了,没有那些刺眼的繁灯,没有让人心烦的车鸣声。让人能安心入睡,原本孤独而漫长的夜晚,哦不,我的女孩已经在我身旁了,我已经不孤独了。 在这以后虽然村民们经常来窜门,想借机看看刘达媳妇,可是都被刘达以各种理由回绝掉了。 可就这样子半年过去了,村子还是没有人见过那个女子,村民对她的好奇心也越来越重了。 可是有一天夜里,刘达地敲遍了全村人的门,问他们有没有见自家媳妇。于是整个村子的人也合伙起来帮他找人,整整找了两天,还是没有见到人。 几天后,村口王姐的女儿说她看见了一个穿着红衣服的漂亮姐姐在大树下荡秋千,她想过去和她一起玩,可是她一跑过去,那个姐姐就消失了。 刘达一听瞬间毛骨悚然,楞呆在原地,村民们听到这话,瞬间背后直冒冷汗,而王姐干笑着说,小孩子的话哪能信呀,肯定是小孩子家家看错了,哪有什么红衣服的漂亮姐姐啊。 而这时那还在却一直坚持说着“妈妈,我没有看错,是真的,那个姐姐的头发又黑又长,可漂亮了呢……” “小孩子不要瞎说话”然后就急忙拽着自家女儿骂骂咧咧的走了 然后就下了好几天的大雨,也只有刘达一个人,穿着这雨衣走在大雨里,拿着手电筒一直大喊着:“媳妇,媳妇,你在哪啊?快点跟我回家” 夜晚很黑,村子里一直在回荡刘达的喊声,夹杂着雨水击打着大地的声音,那夜无人入眠,村里几个年轻人想劝他等雨停了再找,可是刘达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雨这么大,我媳妇一个人该怎么办” 见怎么劝都没用,大家都只能叹了口气,回家了。 等雨停已经了三天后,刘达还是没有找到媳妇,整个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一般。 村里的老张于心不忍,“可能是你媳妇想娘家了,一个人回娘家去了,你就别担心了” “不可能的!这半年她一直在床上躺着好好的,不说话也不笑,穿着这个红裙子美得不像样,怎么会离开我呢,你骗我,是不是你把我媳妇藏起来了,快交出来!”像是突然收到了某种刺激,刘达魔障似的两只手紧紧掐着老张的脖子,不肯松手 “我……没……有,你……松……松手”直到被人拉开,老张才缓得一口气 恢复意识后,刘达连忙道歉“张叔对不起啊,对不起啊,对不起……” “媳妇你在哪,在哪呀,媳妇媳妇……”然后他就自说自话的找他媳妇去了 连续几天的大雨,水流湍急,被大雨压断的树枝也顺着雨水流进了河里,在湍急浑浊的水流中隐隐约约还带了一条红裙子。 “媳妇啊,媳妇……” (堕落自诉) 当收到城里大学的入学通知书时,我高兴好了好几个晚上都没有睡着。 我是一个吃百家饭吃饭的孩子,父亲去世得早,母亲也在我五六岁的时候病死了,我记得那 天我家里可热闹了,好多人都来家里吃饭,就是母亲有点奇怪,穿着她最喜欢的红裙子躺在 床上睡觉,也不去接待客人。要是在平时她肯定要责怪我没有礼貌了。 这一天所有人对我都特别的好,我从他们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就连平时那个凶凶的李大叔今天也格外友好,他还给我了两颗糖,摸了着我的头说“要乖点”。 得到了糖的我可开心了,藏在我的裤兜里。想等妈妈醒了分她一颗,妈妈也可喜欢甜的了。 可是我等呀等呀,妈妈还不醒,可能是妈妈平时干活太累了吧,要多睡一会,我也就没有叫醒她,妈妈不喜欢别人吵她睡觉,不然她会发火的。 可是直到大家把妈妈装在一个木柜子里抬出去的时候,妈妈还没醒。 妈妈你可太懒了啊,怎么能睡这么久。 后来呀,就没有后来了。 他们把妈妈抬出去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妈妈了。 从那以后,村子里的人对我都特别好,天天喊我去他们家吃饭,一开始我还很开心,可是久了后,我就有点想妈妈做的红烧狮子头了。 我于是便问他们我妈妈呢,她们说妈妈她去了个很远的地方,等我长大后才回来。 那是我第一次这么想长大,我开始上学了,小学,初中,甚至高中,我的同学们对我都很好,还经常请去他们家吃饭,可是我看见她们的妈妈时,我就有点难受了。 我十八岁那年,我收到了心仪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村子里人开心坏了,因为我是村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是他们的骄傲。 整个村子敲锣打鼓,还挂上了红布,红色是我最喜欢的颜色了,是我最后一眼见到妈妈的颜色。 村子人对我真的很好,他们还筹钱送我出去上大学了。 第一次走出村子的我,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原来手机不光光只能打电话,还能上网,听音乐。比李大爷家的收音机强多了,等我回去的时候也要买一台给村里人。 在大学里,每个人都好像很忙,他们都不跟我说话,好像也不愿搭理我,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就连老师也不太愿意跟我多说话,上完课就走了,我追上去问他题目,他就只让我回去查资料。 大学和高中真的是不一样啊,我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甚至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整天就自己一个呆着。 可是突然有一天,我遇见了一个女孩子,她很漂亮,穿着和我妈妈一样的红裙子,我好想认识她,想跟她做朋友。可是她会不会和别人一样,不喜欢我呢。 我开始偷偷的关注她,她早上六点半会在操场上晨跑,偶尔会叫上朋友一起,可大部分时间是一个人,七点多的时候会去学校食堂点一碗小馄饨吃,她最喜欢吃的就是小馄饨了,她的胃口跟她人一样小小的,看着让人就想保护。 我以为我会就这样一直在背后慢慢的关注着她,可是有一天她晨跑的时候,突然停住了,径直朝我躲在的那颗大树走来。 我那时手里拿着一瓶水,有点慌张,不知所措,事实上,我每次都会带瓶水,就怕她渴了,可是从来没有勇气递给她。 她在我面前停住了,说她有点渴,能喝我手里的水吗。 “当……当然可以”我还记得我当时的手颤抖得有多厉害,可她却稳稳的握住了。 她笑着说“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那时太阳刚刚升起,晨曦照在她的脸上的那一刻,我整个世界都亮了。 于是我们成了朋友,她很开朗,每次都能讲很多话,我每次都只是低着头默默的听着,不敢多看她。 她那么勇敢,那么善良,那么美好! 直到她有了男朋友以后,她男朋友是个占有欲特别强的人,每次我和她在一起聊天后,她男朋友回去总会和她吵架,她是个多好多善良的女孩啊,即使这样子,也不会疏远我,让我难过。 可是有一次,她男朋友喝醉了,他们又因为我吵起来了,我当时就躲他们不远处听着,那个男人甚至打她一巴掌,我实在气不过就冲了出来随手拿起地上的棍子给了他一下, 我不知道我当时用了多大的力气,只知道我很生气,那个我视为生命的女孩子,自己碰都不敢碰一下,他怎么能就这样随便的糟蹋呢。 她当时吓坏了,手直哆嗦,让我快点走,我不肯走,要带她一起才肯走,她没有办法只好跟我走了。 后来我走的时候只听见有人喊,死人了,死人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时,我还有点小得意。 我和她在外面租了个出租屋,天天在里面躲着。 这样的日子我过得很安心,只有她在,无论是什么样的日子都是美好的,可她却不一样,她好像有点怕我,话也没有以前那么多了。可是我丝毫不在意的,只要她在我身边就好。 时间久了,她开始变了,她想离开这又破又小的出租屋,我不想让她离开,因为只要她离开,我整个世界就会黯然失色,我真的不能失去她的。 我开始劝她,求她,甚至以自杀威胁她。 可是她还是要走,我用尽了我所有办法都没能留住她。 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既然留不住她的心,那留住她的身体也是一样的,日子也还是和以前一样,只不过她不说话了而已。 在她收拾行李箱的那个晚上,我假装放她离开,最后的时候给她递了一杯放了安眠药的水,看着她喝了下去,然后睡倒在我的怀里,那是我第一次抱她,那感觉太美好了,现在整个世界就在我怀里了。 我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她安静不说话的样子也很美。 她现在就可以永远一直留在我身边了。 我抱着她睡了几个夜晚,可是她的脸上居然开始长斑了,她这么爱美一个人,怎么会允许自己长斑呢,于是我开始找遍一切的方法帮她祛斑。 我学那些女孩子们给她用美白护肤品,用粉底遮,可是还是没有用。 斑还是在长,再后来,我得知她的斑不是一般的斑,而是尸斑。 我的女孩跟别人就是不一样,连长得斑也和她们不一样。 我在用尽了各种方法买到了福尔马林,缓缓的注射进了她的体内,我的女孩啊,有了它,你再也不会长斑了。 之后我为她换上了那件我第一眼见她时的红裙。 她怎么可以这么美!甚至比我第一见她的时候还美。 后来房租到期了,我没钱交房租,只能离开了,我还能去哪呢? 我想起了我村上的那些叔叔阿姨了,我时候该回去看他们了。 他们看见她肯定会很开心的吧,可是她都不说话,叔叔阿姨们会不会不喜欢她啊,不管了,还是带回去吧。 于是我用完了我所有的积蓄租了辆车,把她带回去了,但是又怕叔叔婶婶们不喜欢她,所以只能把她藏着,不让她见人。 回到村子的每一天我都是开心的,这里的每个人对我都很好,我很喜欢他们。而且你也在我身边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走了! 我就像疯了一样的找她,把整个村子翻了一遍又一遍,可是我还是找不到她,我在那个大雨的夜晚里哭喊着她,可是却没有任何人回应,可是我还是不甘心啊,我还是一遍又一遍的找你,直到我走不动的那一天…… 第三百二十五章 徐沐子同学,好久不见(番外) “我是个俗人,看山是山,看海是海,看云是云。唯独见了你,心潮开始澎湃,山川百纳开始震荡,满头星光开始闪烁。无需你一声令下,我与天地万物便通通奔向你。”这句话是我无意间在网上看到的,很是喜欢,便摘抄在我的日记本的首页上了。 初见他时是在一个寒风刺骨的冬日,当身边的人都穿着大棉袄,把自己裹成一只“棕熊”时,他便显得特别瞩目,他穿着咖啡色的大衣,戴着条藏青色的围巾,整个像极了从韩剧中走出的欧巴哥哥。此时的我,穿着蓬蓬的面包服,戴着顶针织帽,还围着条白色围巾。手缩在面包服里,全身上下只留两只眼睛露在外面。和他这么一对比,简直就是一个瘦圆柱跟一个胖椭圆。女孩子天性里的花痴让我不禁看了他好久,许是目光过于炙热,他貌似发现了,直直地朝我走来。 “怎么办,被发现了!好尴尬啊!我是不是该溜啊”我脑子乱乱的,比较偷看还被抓包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转身正想溜时,被他叫住了。 “诶,同学,请问教务处在哪?”他问道 被叫住的那一瞬间,我只觉得周遭一切轰然坍塌,眼前心见唯独只剩下一个人的影子了,挥之不去。 我怔怔的回过身来,目光不敢与他对视,伸手指了个方向,说道:“往……往这直走,第三栋教学楼就……就是了” 该死,一和喜欢的人说话就结巴这个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丢死人了 他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点了点头,轻声道:“谢谢” 我低头小声的“嗯”了一声,也不清楚他有没有听懂,就迈着企鹅似的步伐走掉了 果然不能和帅哥呆的太久了,容易热。 第二次见他时是在我们班教室里,当时是班会课,老班把他领了进来,介绍说是班里新来的借读生,要在我们班借读一年。青春期的女孩子本就荷尔蒙躁动,再加上是一位帅哥,那躁动的心越是抑制不住了。我坐在教室的角落里,拿书挡住了自己的脸,偷偷的看他。此时大地上旭日初升,慢慢升起来的气温渐渐消融了冰雪。阳光透过窗户射到了他的脸上,一头少年人的黑发沐浴这温暖的阳光,五官轮廓清晰,鼻梁高挺,这个人在阳光下越发得熠熠生辉。 而此时我脑海里只浮现出了一句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他这样的人放在古代一定是个翩翩如玉的公子哥吧。 待老师简单的介绍完他之后,他上台了,微笑说道:“同学们,大家好,我叫顾润玉,之前在l市上学,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转过来了,接下来一年,请大家多多关照”他整个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温润有礼,纷纷博得了大家的好感。这时老师让他找个空位坐下,准备上课,他环视了教室一圈,最后目光与我对视了,我一慌,连忙把头一低,将书本挡住了自己的脸,接下他便坐到了我旁边的后面两排,走过我身旁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他的轻笑声。 接下来,我们成为了朋友。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下来,发现他话不多,对于身边的人都很有礼貌,也有着恰到好处的热情。再加上他很聪明,像是那种与生俱来的天赋,所以每次考试成绩都名列前茅。人们对优秀并且谦虚有礼的人总是忍不住会表现出对他的喜爱,于是他顺理成章的成为我们班的“班宠”了,老师同学都很喜欢他,当然也包括我了…… 但是我总觉他对我不太一样,这大概是小女孩的通病吧。他的手很好看,白哲修长,节骨分明,我有时候会看着他的手发呆。 一次被他发现了,问我怎么了。 我实话实说的说:“你的手好好看啊” 他放下了手中正在写作业的笔,把手伸在我的面前 “要借你牵牵吗” 他垂眼看我,笑得痞痞的 一时间我那颗少女心被击中了,身边满是粉红色泡泡。 他是个很有情怀的人,虽不没有伟人那般“为中华民族崛起而读书”伟大的志向,但也有自己的那一份小理想 有一次体育课上,我坐在草坪上晒着太阳,初春的阳光总能把人晒得懒洋洋,想睡觉。这时一个黑影挡住了我进行光合作用,我有点烦,闭着眼说:“同学,让一下,你挡道我晒太阳了”而那个黑影依旧一动不动,轻声笑了笑。我觉得这笑声有点耳熟,便睁开眼了。 没错,就是他!此时的他逆着着阳光,站在了我的面前。瞬间我的世界里的一切都灰暗了,只有他发着光。我楞了一会,才找回理智 “你怎么在这,不和他们打球吗” “打累了,就过来休息会” “哦……” 然后他便躺在了我的身边,双手垫在脑袋下面,和我一样的姿势。 此时的我不像初见他那般的拘谨了,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什么话都说的朋友了。 “你以后想当什么啊”我问道 “我想当一个悬河济世的流浪医师,走到哪就救到哪” “小伙子,有志向” 那我就当你身上的那个药袋好了,无论你走到哪我都会跟着,直至永远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今天是学期的最后一天,而今天过后,他也该走了。 班长提议出去聚餐,就当是给他送行了,纪念同学一场。他笑着同意了,还开玩笑说不要在饭桌上因为舍不得我哭的稀里哗啦的,我最受不了别人哭了。原本因为要离别而伤感的气氛,被他简单的三两句话打破了。 在聚会上,班里那个几个调皮的同学还是闹得很厉害,少年们的聚餐不像成年人的一样,没有烟酒,没有筛子,没有666。有的只是可乐雪碧和芬达,还有的就是王者荣耀游戏的声音。 我在包厢里呆着有点闷,便到门口透透气。又是一个冬天了,我心里暗想道。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来了,站在我身旁。 “你怎么出来了?”他问道 “包厢里有点闷,我出来透透气,你呢” “我也是,而且你也是知道的,我不喜欢太吵的环境” “那你还答应聚餐,我们班那群人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因为我想跟他们好好道别一下” 听到这句话后,我转头望他,他还是平时那样,脸上不悲不喜,看不出任何表情来。 我这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然后我和他两个就站着饭店门前,无言地看着这个城市灯火阑珊。 “今年冬天好冷啊,我最怕冷了”我一直都认为天气是打开话匣子的最好的话题 他轻声的“嗯”了一声 当我在烦恼该用什么话题再次挑起话题时,他便说话了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在想,怎么会有人把自己过得那么严实,跟个粽子一样”他笑着说 “直到后来我才直到,原来那个人是真的怕冷,她冬天永远把手缩在衣服了,脖子上从来都围着围巾……” 看着他在调侃自己,我脸红了,也不知道反驳几句。 “你脸好红啊”他似乎发现我的害羞,故意调笑道 “那是刚刚……刚刚包厢里……太……太热了”我狡辩 “是吗?”他也不戳穿我,轻飘飘的抛出这句话 “当……当然” 糟糕,怎么又结巴了! 多说多错,所以我决定闭嘴不说话了 “徐沐子,你知道吗,我其实也挺舍不得你。”他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平淡的说出了这句话。 我猛然抬头,眼睛充满了惊讶,直直的望着他。 他低头瞟了我一眼,又自顾自的说道:“我明年考京大,要一起吗” 他这是在邀请我上一所大学么吗? “要!”我有点激动 他看着我这副激动的傻样,不禁失笑,摸了摸我的头 “那就好,明年京大见咯”说罢便转身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他就走了,没有让任何人去送他。 接下来这一年,我发了疯一样的学习,天天刷题到凌晨,早上边喝牛奶边看单词。身边的父母老师都很欣慰,觉得我醒悟了,终于开始发奋图强了。而我看着贴在桌前的那个写着“京大”的便利贴暗暗发誓:“要是不努力哪能去见你呀” 我有时候会在微信上跟他联系,但是我们两人都忙着高考复习,很少聊天。我在这一年里也收到了他的2个快递,第一次收到快递时是在初冬,他送了些冬日保暖用品,手套,围巾,帽子之类的。后来我问他为什么要送我这些,我自己都有。他说他在逛商城的时候看到了,觉得很配我,就买了。第二次收到快递是在初春,这次他寄了一摞厚厚的复习资料,还附赠了一张便利贴,上边写到:“春天是适合努力的季节,京大见!”他的字跟他人一样好看,潇洒脱俗,但字里行间又不缺乏苍劲。后来我用单面胶把这个便利贴前后我粘了一遍,生怕它受到一点损害。 夏蝉趴在树上聒噪的叫着,我最终还是踏上了考场。高考这一年对我来说,无疑就是地狱,人都日渐消瘦了许多。可是一想到他,就觉得很值得。后来我记得高考结束的那一天,天很蓝,蓝到我能透过白云看见他的影子。 再后来我和他成功都考上了京大。在拎着行李箱到学校报答的那一天,我心情那是无比舒畅。 “学妹,你是今年刚入学的新生吧,我是比你大一届的学长,这学校你应该不熟,我带你走吧,诶,行李重不重,我帮你拎吧……” 我刚想拒绝,手里的行李箱就被两三个学长抢过去了 现在的学长都这么热情的吗!? 此时我前方传来了一阵笑声,我抬头望去,这个靠在树旁笑意盈盈看着我的人不就是我 日思夜想的男孩子吗! 他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笑得眉眼弯弯。 此时我跑上去前去,看着他,一句话不说。 他笑了一会,然后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徐沐子同学,好久不见,怎么又矮了” “还不是想你想得”我委屈的瘪了瘪嘴 他一愣,笑得更开了。一把将我拥入怀里。 第三百二十六章 幽灵与牙医(番外) 这已经是这周的第三次因为牙疼得睡不着觉的晚上了,我捂着脸暗暗发誓说:“明天一定要去看牙医,不然我就是佩奇。” 还好这次“真相定律”没有在我身上验证,一向怕牙医的我终于鼓起勇气迈进牙科医院。医院里排队的人并不是很多,我前面还有三个患者,就算是这样,我还是等了一个半小时才轮到我。这个牙医看起来很年轻,穿着白大褂,耳边还挂着常见的医用口罩,一副金丝边眼镜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斯文儒雅。 我进来的时候,他还在处理上一个患者用过的医学药品,他见我来了,便叫我躺在牙椅上。我从小牙就不好,经常看牙,所以一躺上去便习惯性的长大了嘴巴。 他转身把灯打开了,光直晃晃的照在我脸上。他一见我长大的嘴,失笑道:“挺熟练啊” 我有点不好意思,便没有回答。 他带着手套拿着镊子伸进了我的嘴巴里检查,问我哪颗疼 我抬手指了指右边口腔,含糊不清的说“最里面一颗” 他用镊子拔了拔最里面的那颗牙,温柔地问道:“是这颗吗” 那颗牙齿被他拔的有点疼,我连忙说“轻……轻点” 他把牙椅上的灯移了移,对准了我右口腔。看了眼淡淡的说了句:“这颗牙蛀得挺严重的,看来得做治疗了” …… “这次回去之后少吃点饼干和甜食,每天认真刷牙……另外下周六不要忘记过来复诊”他嘱咐道 我捂着红肿的脸说了句谢谢,心里苦想着:“还要来呀” 他低头收拾工具的时候瞟了我一眼“还有三次治疗,一次都不能少” 我欲哭无泪 出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太阳照得正烈,我抬头看了看太阳,放弃了走回去的打算,正好马路对面有一辆显示“无客”的出租车,我心头一喜,转眼看了看马路两边,貌似没有车辆,便直冲冲的走了过去。 可正是这是,我听见了一声刺耳尖锐的刹车声,当我抬眼看的时候,一辆小货车竟急速朝我冲来,我下意识的闭眼,最后耳边只剩下周边人议论纷纷的声音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躺在在一个陌生人的家门前,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我想要敲门,可是我一碰那门,手竟然直接伸了进去,我有点好奇,然后尝试着整个身体进去了。 这明显是个男人的房间,装修得很简约,整个房间大都以黑白为主色调。我进了卧室,卧室里好像没人,床单被子都是灰色的,叠放整齐。看起来这个房间的主人是个挺注重生活细节的人,我心里暗想到。 此时卧室内卫生间的门,突然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浴袍,头发湿漉漉的男人,他正低头用毛巾擦着头发,没有注意到我。 我顿时有点慌张,第一个想法就是躲。可是躲哪好呢,一下子看到了床,于是就钻了进去。 那个男人,擦干头发后,又去客厅倒了一杯咖啡,便坐到桌前,打开电脑,研究文献了,接下来大概是过了好久好久吧,我累了,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隐隐约约被一阵闹钟吵醒了,我下意识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想按掉闹钟,可这时我的手正好碰上另一只宽大的手,我一惊,猛地跳了起来。“家里什么时候来人了” 这时男人正拿着手机,意味不明的看着我 “我这猪脑子,睡了一觉什么都忘了”我暗自怪自己,然后又钻到被子躺尸,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仿佛刚刚那是一场梦。 “起来,别装死”那个男人还是开口了。 我从被子里露出了个脑袋,对他卖笑“呀,好巧啊” “解释一下吧”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醒来就躺在你家门前了,然后神奇的是我的身体居然能透过墙,我就这么进来了” 我看眼那男人,他眼神中写满了“我信你个鬼啊” “我知道这很荒唐,可是这就是事实啊,不信你看”于是我当着他的面表演了一次“穿墙神功” 这次他很惊讶的看着我,不知道说什么了。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你是个幽灵啊” …… “我还是第一次给幽灵看牙” …… “我不是幽灵,是个人!”这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那你怎么能穿墙,活人可做不到” “既然我是幽灵,那你怎么能看得到我”我气急反问道 他摊了摊手,“idontknow”话落便转身到客厅吃早饭了。 他的早饭很简单,几片吐司,一个鸡蛋,再加上一杯牛奶。 我飘到了他身边,看着他吃东西,不禁咽了咽口水,我有点饿了。 他拿起一片吐司,问我:“饿了”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可是幽灵能吃人间的事物吗”说罢便咬了一口手里的吐司。 真过分!!! 我飘了过去,自作主张地拿起桌上的吐司,张大了嘴巴刚咬下去,可是那片吐司居然从我嘴巴里穿过去,我连试几次,都没用,无奈下只好放弃了。 而那个男人看见这一幕,竟然笑了 我闷着脸转头看他,他才稍稍收起了嘴角的笑意。 “咳咳咳,我要上班去了,你该干嘛就干嘛” “我能在你家借宿几天吗”我小声的问 “什么” “我暂时没有地方可以住了”语气中带着点小委屈 “不要乱动家里的东西”然后那个男人拿起桌上的包就离开 他的意思是我能住他家了,我开心得在床上打滚。 那个男人在关门的那一刻,听到了我的欢呼声,勾起了嘴角,“就当是养了幽灵宠物吧”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白天在他家看电视,看书,打游戏。 晚上在他下班回家时,就躲在各种的地方,出其不意的吓他。有时候披头散发,从卧室的墙边一直穿到大门上,双手平举着,幽幽得对着正在换鞋的他喊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而他早已见怪不怪了,抬头瞟了我一眼,说了句“无聊” 即使他每次都是这副表情,我每天在他回家的时候还是乐此不疲的换着花样的吓他。 可是有一天,我突然牙疼了,他当时正坐在电脑前办公,我飘了过去,捂着右半边可怜兮兮得对他说:“牙医哥哥,我牙疼” 他抬头看我,抬着我的下巴,问道:“哪颗牙疼” “还是上次你治疗的那颗牙” “你不是感受不到疼痛的吗,上次被柜子砸到都没事,怎么会牙疼呢” “不知道,可能是我的身体慢慢开始有意识了吧,再说我本来就是个人,不知道怎么得就变成了幽灵” “那你还记得你作为人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哪里吗” “好像是在你医院门口”我思考了一会 之后他就没有说话了,而我牙疼依旧没有任何缓和,晚上疼得在床上直打滚。吵得他也没有睡好。 第二天早上,我有点愧疚,都不太敢看他。 “对不起,昨天晚上吵到你了”我小声的道歉道 “没关系,现在牙很疼吗” “好一点了,偶尔还会疼” “再忍忍,过几天就会好的” “什么意思啊,你难道有办法了”我瞬间眼睛放光 “你那天出院后,遇到了车祸,现在正在第三人民医院当植物人呢,你现在牙疼许是那具身体开始有了意识,只要你回到身体了,你的身体就应该能够苏醒” “真的嘛,太棒了,那样子我就能吃巧克力饼干,百奇,薯片,棒棒糖了……” “你还嫌牙不够疼啊”他冷冷地瞟了我一眼警告道。 我立马噤声闭嘴了 这一天我觉得过得异常的快,我都没有做什么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如果我回到了身体了,那我就不能呆在牙医哥哥家里了,每天下班的时候就不能装鬼吓他了,那生活多无趣啊,我不想离开牙医哥哥,可是我好久都没有见爸爸妈妈和朋友们了,有点想他们了。 当牙医哥哥回到家的时候,我正在面对这窗外发呆,他似乎有点惊讶我今天没有装鬼吓他,便来到我身边,笑着问我:“今天怎么没吓我呀” “没兴趣了” “怎么了啊,你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压抑了一天的情绪突然在听到牙医哥哥这句话后爆发了,我一把扑在了他的身上小声的哭了。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一时间愣住了。随后也抱住了我,任我在他怀里哭泣。 当我意识到我的眼泪已经打湿了他的衬衫时,我才缓缓地从他的怀里起来,边擦着眼泪边道歉道:“对不起啊,弄湿你的衣服了” 他看着自己胸前一大片泪痕,无奈的笑了笑。他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问道:“告诉牙医哥哥,你为什么哭呀” 我不好意思说是因为舍不得他,就转过头去了,含糊不清的说“没什么” “不想告诉我就算了,那我走了”他转身要走 我慌了,立马起身挂在了他身上,“不许走” “乖啦,下来吧,我去洗澡了” 可是我还是不想下来,就像只树懒一样挂在他身上了。毕竟像这样挂在他身上的时候以后就没有了。 纠缠了一会,他见我还是不肯下来,嘴角一勾 “莫不是你想跟我一起去洗澡?” 我脸一红,慌忙从他身上下来了。 然后我就听见了他的笑声,像极了电视剧里阴谋得逞的坏人。 接下来几天,他把我带来了医院,我看着病床上的自己,不由心头一紧,脸色惨白,整个人全靠这一根输液管撑着。病床旁母亲面色憔悴,像是好久都没睡过一场好觉一样。 母亲见他来了,连忙起身:“你是哪位?” “阿姨,我是小优的朋友,前阵子才得知她出事了,特地来看望她,她怎么样了” “自从抢救过来后,她就一直昏迷着,怎么叫都不醒”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阿姨,别担心。小优会醒过来的”他暖心的安慰着我母亲。 接下来他一个眼神示意,我就进入了我的身体,像是被电流穿过一样,我浑身颤抖着。 此时母亲发现了我的异常,趴在我的床前一直在叫着我的名字。身旁的他也面露忧虑。 当我的灵魂和整个身体契合完整之后,我才缓缓的睁开了眼,明亮的窗户,白色的床单,白蓝格子的病服,以及我母亲和牙医哥哥。 “妈……”我虚弱的张口 “小优啊,小优,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我母亲激动得语无伦次 而此时的他满脸笑意的看着我,在确认我没事后,转身想要离开 我连忙叫住了他“牙医哥哥,你能不能再陪我会” 他摆了摆手说:“你刚醒,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看你” “好吧”我有点失落。 可是直至我出院,他还是一次都没来看我。我想他大概是不喜欢我吧。 一个月后,我在超市买东西,当我垫脚想要够上货架上那包草莓味奥利奥饼干时,一只修长的手从我背后伸了出来,将那包饼干放在了更好一层的货架上 “不听从医嘱的小朋友会牙疼的哦”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他又回来了!我心激动得蹦蹦直跳 转过身去看他,他轻轻的敲了我的头,带着警告的意味说道:“你偷吃饼干了” “那怎么办呢,某人不在我身边,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那我得好好管管了”然后一把将我搂进他怀里。 小时候,我曾像天父祈祷希望我这辈子都不会牙疼。天父没有实现我这个愿望,却赐予了我一个可以治我牙疼的男人。 第三百二十七章 对呀,一只猫而已(番外) 你见过妖怪吗,就是一个眼神就能把人迷得神魂颠倒的那种。 “我就是妖怪啊”她趴在他的身上,色气地对着他的耳朵缓缓的吹气,轻笑得说道。 “是啊,你可不就是那吸我精气的妖怪嘛”他笑着握着她纤细的腰肢,顺势将她压倒在了床上…… 她从来都是一个极其完美的女友,很懂事,温柔体贴,也不乱发脾气,连晚上的时候也过分迷人,也许这就是他为她所吸引的原因吧。 他这个人嘛,将女人这一东西看得很轻,重名利。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谈个狗屁的恋爱,钱赚完了吗”,在他的印象里,小学里那个被扯了下马尾就哇哇大哭的女生实在是太烦人了,影响心情。所以呀他一直觉得女人是个很麻烦的生物,离得越远越好,可是直到遇见了她。 从相遇到相爱,也不过短短三个月的时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像着魔一个的迷恋着她,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或者正如她所说的她就是一只吸走了他精气的妖怪吧。 “缈,你爱我吗”每次事后他都会问她这个问题,神情极为认真,眼神中似乎在祈求着些什么。而每次她都没有正面回答,有时会让他再睡一会,有时则会看着窗外发愣,一言不发。 这次本以为她还是像原来一样不做回答,他失落,便侧过身去看着窗外的灯闪灯灭,也不再追问下去。 “那你爱我吗?”她突然开口了 “爱!我愿意为了你做一切事情”他激动的坐了起来,神情坚定的对她说道。 “是么”她理了理从肩膀上滑落的衣服,转头颇有意味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笑了。 “真的,你别不信啊”他以为她不信便慌忙的解释道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说完便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这一夜,不知有多少人同他一样失了眠 后来,她消失了,他整个就想是失去灵魂一般,整日浑浑噩噩的,时而自嘲说自己是被妖怪吸走了精气,才变成这副样子的。 等她在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冬天了,她穿的一身洁白,站在树下,小雪落在她的头顶上,好美啊。 他问她这些日子去了哪里,自己好担心她的。然而她却提了分手。 “为什么,为什么!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要分手”他声嘶力竭地质问道 她站在一旁淡淡的看着他的失控,没有任何情绪 “你以前对我也很好,你会给我做饭,在我生病时也会细心的照顾,不是吗,难道这些都不是真的,而且我的那些朋友都说我们很般配……” “我对你的那些好也只是基于女朋友的义务而已,当初做你女朋友只是一时兴起,而现在我不喜欢”说这话时她是背着他的,泪水酝酿在眼窝里很久了,可她硬将其憋住了,不让它留下来。 他显然无法接受,而且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能支撑他站立,无力得蹲了下来。 她走了,走的时候眼角貌似还流了一滴泪水出来,落在了雪地了,不知道他看没看到。 你相信人有来世么 他回去之后就大病一场,经常梦到她以及他们两的前世。 前一世的他是个家境普通的读书人,十年寒窗苦读,只为一朝功成名就。 那一日,他在屋里读书,却闻到外面有惨烈的猫叫声,许是那猫叫得过于凄惨,触动了他的恻隐之心,他出门便将一只满是伤痕的小猫从一群小孩手中救了出来。 “还好你今天遇见了我,不然你今天这条小命就丢了”他将猫抱在怀里,顺着它的毛安抚着说道。 “喵呜~” 从此之后,他与这只猫便日夜相伴。白日,他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那只猫也在他脚下小声的叫唤着,似乎在应和着他。晚上,他伏案夜读时,那只也安静的趴在桌上,低头温顺的看着他。 她是一只有三百年修为的猫,刚刚修炼成人型的她自然是满心欢喜,对着山下热闹的人间街景充满了好奇。可没想到她一到山下就被一只黑毛凶犬吓回了原型,那只恶犬追着她叫了几条街,当她躲在竹篮里逃过一劫后,却被一群小孩捉住了,他们用树枝抽打她,用石头扔她,甚至还用火把烧她,就她觉得自己要死的时候,他救了她,把她带回去细心照料。 几年后还是到了他进京赶考的日子,本来没打算将它一起带走的,可是又怕她再次受到那些孩子的欺负,他便带上了她。到京城的路途遥远,有一只猫陪伴,消除苦闷也是好的。 到了京城,他们找了间客栈住下了,科考在即,他将精力都放在书上,无暇理睬她。她也觉得无趣,时常窜在这大街小巷内,看看这热闹的京城市荣。 有一日,她与往常一样在街上逛着,忽然听见一小女孩叫道:“好漂亮的猫啊,快给我捉过来”说罢,几个壮汉便朝她扑过来,她很慌,四处逃窜,可还是被抓住了。那女孩左手里拿着冰糖葫芦,右手朝她伸了过来,她很害怕,一直在挣扎着,慌乱中抓了那小女孩一道口子,小女孩惊呼“好疼”几个壮汉也纷纷过去查看伤势,她便趁乱逃回了客栈,当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几日后,客栈房间里的门被人推开了,几个侍卫进来了,站在了门的两侧,其中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 “你是不是养了一只猫”那中年男子发问 “是啊,不知大人有何贵干” “那只猫抓伤了当今郡主,如今那抓回去问罪” “我的猫一向温顺,从来不会抓人,大人莫不会是认错了吧”他有些慌张,但又为猫辩解道 “认没认错,抓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于是那男子便下令搜查房屋了,她那时候躲在床底下,不敢出来。可正当侍卫要搜查床底时,她猛然得冲了出来,一下子跳出了窗外。 她在外面流浪了几日,整日提心吊胆得躲着那些抓她的人,于此同时也越加的想他了。 她来到了街口,却惊喜的看到了他。他弯腰笑眼弯弯叫着她的名字,喊她过来。她满心欢喜得奔向了他,可这时,暗处射来了几支箭,好在都被她逃掉了,这时她也没有回头逃跑,她觉得只要奔到他怀里,就安全了。 到了他身边,她先“喵呜~”的叫了一声,似乎在倾诉这几天的委屈,继而用头蹭了蹭他,讨求安慰。 “这几天,逃得累了吧”他摸着她的头温柔地说道 “喵呜~” “那等会得好好休息下啊” 然后他从背后抽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刀子,刺入了她的身子 她的瞳孔瞬间扩张,惊讶的望着他 “你抓伤谁不好,偏偏抓伤的是当今郡主。还差点连累到我,真是不知死活。来世啊,投胎做一个人吧,不要再做猫了” 鲜红的血从她的身上涌出,染红了他的衣服 看着眼前的男人将她的身体扔在了一位官差面前,说道:“一只猫而已,何劳大人费心” “对呀,一只猫而已,哪有他的前途重要”她绝望的闭眼了。 你爱我吗,或者不爱了吧。 第三百二十八章 白蛾(番外) 在童年的时候,离开家不远处的铁道上,众多的野花野草吸引了一种白色的,很像蝴蝶的小生物。因母亲称之为“蛾”的关系,我管它们叫作“白蛾”。 它们通常是白天出现,夏季里我去铁道月台的次数较多一些,随时可见。 有时候,晚上也会去,不过是冬日里举着枯树根当作火把点着玩。 而无论白天夜晚,天冷天热,我身边都有另一“白蛾”。 她根本不知道我给她起的这种绰号。 她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小我一岁。 好罢,我便用“白蛾”来代替“她”吧。 白蛾是我有清晰长久的记忆之后,没多时便认识了的朋友。约是五岁左右,意识里出现了这个女孩子的存在。 隐约记着的,是白蛾时常与我一起,喊了邻居的几个孩子,拿几个凳子套上长长的橡皮筋玩耍。 偶尔的也会看到白蛾穿了一身很奇怪的衣服跑到眼前来炫耀:“好看吧?是我爸从外地出差带回来的。”还背着个搭包,现在想来也不知是维吾尔族还是苗族的打扮。 夏天的时候,我们常结伴去附近的中学校玩耍,从铁栏杆中间钻过去,在操场上奔跑,在沙坑里比谁跳得远,玩沙子,爬泥坡上去再像滑梯一般溜下来,吵闹不堪。 常常是惹得校舍里的退休老师们三番五次的打开窗子骂人。还常常因为爬不上去而用膝盖帮忙,然后就发现长裤上又多了两个洞,回家时少不了一顿骂! 那年冬天,我不知道究竟是多冷。 只记得是下了很大的雪,在学校旁边那个空场上,和白蛾一起堆起了雪人。 那时候,很喜欢看《恐龙特级克塞号》,常会和白蛾一起讨论其中的情节,幻想着会不会真的有超人,真的有外星人,真的有各种卷轴类的东西,真的有救公主的英雄,真的有异星的公主。 那天玩到天黑还没回去,就因为在讨论这个。 那雪人,我们两个合力堆的,因此,约有一米来高,算是够大的。但后来我们累了,雪也有些脏了,便用铁锨将其铲了几下,以锨代刨,做成了一个四面可坐的雪椅。 小孩子不怕冷,尤其是玩得兴起的时候。 我们就那么坐在雪椅上聊天,聊到了晚上。 临走的时候我仍然是依依不舍的和白蛾道别,约好说第二天再继续坐在星空里等着克塞。 可第二天,白蛾没出现。第三天依然无影无踪。 一直到第三天,我坐不住了。 跑到楼下问表弟和邻居,都说没看到,还说叫我帮忙把成捆鞭炮炸掉的零散小爆竹给捡起来,还可以玩的。 我至今都是这种有玩的就满口答应的脾气,于是一个白天又被我晃掉了大半。 直到下午三点,我觉得实在是太无聊了,才甩下他们,跑去了白蛾家里。 白蛾坐在宽大的藤椅里,身前是小小的炭炉,炉上一口锅里煮着羊肉炖胡萝卜。她没在看电视,就只是那么坐着。 小小的年纪,看不出一丝幼稚。 “你在干嘛?”我小心的走近了问她。 “不干嘛。”她的声音,平静如水,透着冷漠。只可惜,当时我不懂。 “那我们玩什么?” “不玩什么。” “那我们干嘛?” “不干嘛。” “那你干嘛?” “不干嘛。” 然后我就不知道再问什么了。 就那么傻傻的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发一会儿呆,又打开锅盖用筷子戳戳羊肉和萝卜,又盖上,然后再继续发呆。 直到,天黑。 “我走了。” “嗯。” “我回家去了啊。” “好。” “……再见!” “嗯。” “……我明天来找你玩游戏机好不好?” “随便。” 一边下楼梯,我一边回头,不时的发问。 她依旧是坐在原地,每一声都答得简短无比。 第二天我急不可奈的就跑去了。 因为她家里有任天堂游戏机,我家里,没有。 难得遇到她的父母在家,我顿时觉得混身都不自在。 大人们看到我也不意外,也不打招呼,也不说笑,只顾着继续吵他们的。 白蛾几步跑回楼梯旁的房间里,爬上乱糟糟的大床,听着外屋传来她妈妈的尖声怒骂,一声不吭。 我呆呆的跟过去,站在床边望着她,不时被那些尖叫声吓得哆嗦,却还是舍不得走。 半晌,她爬起来,门也开了。 “小婷,记得一会生炉子做饭!”她的妈妈只将声音传了进来,就转身走了。而她那个父亲,似乎随着之前的尖叫声就早已下楼出去了。 或者,是摔东西的声音震得我根本没发现叔叔走了吧。 家里,就只剩下我和她。 她爬下床,飞快的跑到外屋看了看,嘴里念叨了几句什么我不记得的话,就走到阳台上,拎过小炭炉开始生火了。 我蹲到一边,好奇的望着:“你是在干什么?” “生炉子啊。”她动作娴熟,麻利的将木头条儿塞进炭炉里,又撕了半张报纸,取过火柴燃了,递到木条上引着,松手。 随手,就小心的拿着蒲扇,对着炉下的通风口扇着风。 火势大了以后,她才停下来,也不管我看得瞪大了双眼,站起身将一边的火钳夹起一块块煤球,塞进了炭炉里。 浓烟四起,我呛得满脸是黑灰,咳个不停。 “站到门口去,那边没风。”她拉了我一把,又将我从窄小的阳台口推到一级台阶上的外屋门里去。 接着,她自己也盖好炉子,冲进来关上了门。 “好啦,不冒烟再打开。”她在水盆里洗净了手,冻得满手红通通的,拿条毛巾擦着,像是在告诉我,又像是在提醒她自己。 然后我们就跑回里屋去,爬上她家里那张大床,玩着扮演各种身份的游戏:道士、和尚、男人、女人、孙悟空、克塞、公主、皇帝…… 一直玩到天黑,我才又惦记着任天堂下楼,还不忘约好了第二天再去她家。 可后来一周都没见她人。 直到某天下午,我妈带我去白蛾家隔壁的大杂院里找奶奶的时候,才听妈妈说:“你不知道吗?少跟她来往。她爸爸妈妈总是吵架呢。” “啊?她爸爸妈妈吵架,与我有什么关系?她是我的好朋友嘛。”我一脸不懂。 妈妈说,那个丫头太聪明了,比你还小,可比你懂事得多,也世故得多,你们玩不到一路去的。 我问为什么。 妈妈举了个现成的例子:夏天的一个傍晚,白蛾的父亲又因喝多了酒与她母亲吵闹起来,一直打到了楼下,白蛾的父亲抓着她母亲的衣领,他手上,还拿了一把菜刀。 他歇斯底里的叫着骂着,看样子是真的想要一刀砍在她身上! 妈妈说到这儿,眼睛亮了一下:“那个丫头,她实在是太机灵了。” “怎么?”我瞪大了双眼,不明白白蛾的父母打架打到拿刀的地步,与白蛾机不机灵有什么关系。 “她当时冲下楼来,指着菜刀对她爸爸大声叫:‘爸,你刀上有只虫!’然后乘着她爸爸低头的功夫,一把将菜刀抢了下来,拉着她妈妈就跑回家,锁了门。” 我张大嘴巴:“……好,厉害啊。不过,这很了不起吗?”我有些不爽,见不得家里人拿别人家孩子跟我作比较,真讨厌,我不想找她玩了。 我妈当时是无奈的冲我翻了个白眼,就牵着我回去了。 事后没过多久,我们又开学了,和白蛾一起玩的时间也越发的少起来。只有节假日的时候,才会一起跑到铁道上玩玩,或者在街边跳房子。 我记得有一次我起得非常早,六点不到就起来了,和当时还健在的爷爷一起到铁道上遛他老人家心爱的百灵鸟。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叫到白蛾的,反正,她也在。 那个早上,我们看着太阳升起来,从铁轨上。 当时,白蛾和我一人一边,走在单轨上,双手伸开展平,双脚交替着走一字步,比谁坚持得久走得更远一些。 我从铁轨上滑下来的时候,一偏头就看见,阳光从白蛾身后,慢慢的亮了起来。 从通红的蛋黄色,慢慢的变成耀目的金黄,就好像是白蛾从十岁一下子变成了二十岁,破茧之后,成的却不是蝶,是蛾。 尤记得还在念中专的时候,我才十八岁左右吧,旧房拆迁回家了。 白蛾和她的母亲也一并搬了回来。同回的还有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至于白蛾的那个长期不是出差就是喝醉的父亲,据我妈说是有一次喝醉了在街上出了车祸,去世了。 好像是搬回来没多久吧,我妈依然暗里叮嘱我不要多和她们家接触,原因是白蛾的妈妈并不好相处……我依然没想当回事。 不过,确实是没有再过多久,她们家那仨女人就又出了些大事儿——白蛾的那个姐姐,被白蛾的妈妈赶了出去。 理由是:我没有理由养你,更没有理由让你住在这个家里。你的父亲早就死了,什么都没留给我和我的女儿,所以这里更供不起你这样一个有些智障又有些小儿麻痹后遗症、明摆着没人娶、又吃着闲饭做白日梦的女孩子。 第三百二十九章 白蛾(番外) 当天我没有下楼去。我只是站在窗台那里,听着白蛾母亲和她姐姐大声的嘶吼对吵。我也不吱声,也不曾想要去看看白蛾——我甚至没有听到她吭一声,我甚至不知道,她是否在家。 而在那之前,在刚搬回那个地方的几个月里,我是比较喜欢那个大大咧咧的姐姐的。 白蛾虽然有时候会说些不好听的,可很多看法与爱好,都与她那个姐姐相仿。 我想,她应该是对她有着感情的吧。 这一点在后来许多次我和白蛾出去玩、在她家聊天的细微末节里,都有淡淡的感受到过。 至少,当她姐姐离开后,她就没有再像从前那样,翻看什么言情。也没有再时不时的拿她的画板去绘一些时装设计图,更得不到我的任何评价。 她从此经常出去玩。 化妆、购物、泡吧、打king粉、吃摇*头*丸、谈恋爱、溜冰、彻夜不归……凡数那个时代不良少女会做的事,她通通做到了。 偶尔的几次相聚,或是在她家看到她还没起床,或是在溜冰场昏暗的灯光下、扶栏边听她说哪些男孩子讲味口、哪次凌晨五点溜出酒吧却还是不小心被警察抓了…… 而那个时候,我正好也已进入实习期,开始真正的迷上了网络,也是经常几天不回家的呆在网吧里一边玩儿,一边贪婪的汲取我所好奇的一切网络认知。 于是我们的相聚,更加的少。 当时,或许还是太过单纯,每每听到她说些什么,都只是睁大了双眼,充满好奇,一丝一毫都没有反对过,没有提醒过她。 直到某天她家里又开始装修房子,看到她的母亲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看到她家里坐了一堆人,我才知道,她谈恋爱了。 对方为她的家里买了家具和家电。是个头发染成金色的乐队小子。 那时候,我是真的觉得,这样或许不错。 只是没过太多,大概我半年多以后领到了毕业证的时候,再次遇到她,才知道她已分手。 那时的她,变得安静了许多。 有些像从前小时候那个女孩子。 举手投足之间一如从前般宁静轻柔。 之后,有时候听说她也开始上网了。有看到她买了一台电脑。有听说,她换工作了,又辞职了。 也有一次听她自己说,在网吧上网去吧台结账的时候,毫无预兆的倒在了地上。 她笑眯眯的说:把人家都给吓着了。过了好几分钟才恢复意识。 再之后,一年间也见不得三五次了。 尽管,她依然经常在家。 只是我比较忙,忙着玩文字网游,忙着和同事网友们联络感情称兄道弟,忙着在近一打的网恋中优越无比,忙着学做巫师,忙着写些故作忧伤的文字。 再后来,我就嫁人了,嫁给如今家里的某人。 离自己的娘家有近一小时的车程,至此,一年只见一次。 只除了那年,在离娘家很近的地方工作,才经常会遇到。 那时候的白蛾,又像是变了个人。 时常的发现她在做家事。 要么就是在做饭,要么是在洗衣服,要么是在打扫卫生。 那个小屋子里,变得更加的温暖闲适。 她的举动,也越发的温柔从容。 每次去了,总会为我倒杯水,然后拿一个一次性的杯子,也注上一点水,接过我的烟,一起抽着,偶尔看看电视。 电视机的声音通常是较小的,似有似无。 她总是盘起一条腿靠在沙发上,我也翘起二郎腿瘫到另一头,俩人闲聊近况。 不知不觉的,这样见了些次数,我的女儿出世了。 这个时候,她仍是没有再恋爱,也没有去相亲,似乎不想嫁人的样子。 有一次,我问她此类的问题。 她说:我觉得我吧,要么就三十岁很快嫁出去,要么就一辈子不要嫁了。 我笑着说那就不要嫁了吧,我们另外找个地方一个画时装做家务,一个写做游戏好了。 她只是笑笑。 女儿满月的时候,她送了一只兔子,还买了两件衣服,特地趁着我难得在家的时候,送到楼上来。 兔子是布袋偶,毛绒玩具,婴儿是不能玩的。衣服嘛,约是一岁左右才穿得合适。 我当时就咯咯的笑个没完,心里满是感动:这样一个朋友,虽然也有不对,也有不合群的地方,却始终待我如初。 事到如今,直至我码字的这刻,她似乎仍然是一人在家呆着,看看电视,做做家务,为她的母亲送送饭,偶尔睡下懒觉,工资用完了,再出去找个专柜做做销售,如此渡日,早不复当年。 就像是铁道月台上那些平凡的白蛾,日复一日在野花野草间飞来飞去,也有可能会顺着铁轨一路飘飞过去,也有可能会两只叠在一齐交尾,却始终不曾离开那片地方,不曾擅离她们的本质。 美好得一如从前。 每当想起她,便像是看到无数发黄的老电影片段,清婉的声音,亦同在脑中飘扬。 尽管,母亲无数次的提醒与叮咛都使我下意识的离她远了些。 只是那过往,那回忆,与她坐在一起的那份安宁,无处再寻。 白蛾,愿你飞向晴空,快乐。 (关于之前说的我其它作者号开的新书,现在已经停止更新了。 原因自然是没有写好,总没有写出心中的故事,写得很艰难,故事无法顺利展开。 其实这已经是在《河蟹》后切的第二本新书,脑袋里想法很多,但写出来的时候总是不够好。 而且,那些故事太过老套,不够新颖,大部分阅读者都不会喜欢。 这些千遍一律的故事,自有很多大神在写,我这种新人毫无名气,写得也不如大神好,自然难以吸引读者。 所以我很想写一个新题材、新流派,最近想了很多天,一直没有想到一个好的题材。 像系统流,这种类型的书在出来之前,很少人会想到系统这一类型,在出来后大家却不会感到新颖了。 所以现在我想要开辟新流派,太难太难,如果哪位朋友有好点子,可以告诉我,我来写。 大胆尝试,我不怕失败,只怕找不到成功的路。) 第三百三十章 草原漫步(番外) 一 正午,阳光耀眼。月台边,一个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 她戴着宽边的遮阳帽,手里一束狗尾草与不知名的小白花。 她抬头挡着剌目的太阳,望见前面一只伏在枕木之间的小狗——被铁道上呼啸而过的列车削去了脑袋,颈项间平平的,几只苍蝇围绕着,嗡嗡振翅。 她不敢蹲下来,只呆呆看了一会,却湿了眼眶,静静的顺着铁轨继续前行。 前面,是一片似乎没有边际的草地,除了铁道,就是野花与草丛。 她看到许多不知名的野花,开心的跑过去,丢了手里的那束,摘了这朵那朵,配上青草绿叶。 不一会,却又发觉更漂亮的,于是又丢掉手里的,于是又有了新的,直到天黑。 夜深了,她想要下到公路上,从小道走回家。 她并没发现,平时走的铁轨只要五分钟就会经过一座桥,会经过菜市场,会经过的一切都化作了草原。 除了夜晚的星空仍然美好,四周静得连蟋蟀的唠叨都听不见。 她这才开始有些慌了。 扔了手里最后一枝狗尾草,她开始往回跑,她手中除了草渍花液,只余花草残生的叹息。 被一根枯藤拌了一下,摔得都是烂泥,摔了个满身满脸。 烂泥?明明白天还是六月里的大太阳,哪里来的泥? 她举起双手看了看,大眼里闪出几分彷徨。 可四周的静谥却教她连声也不敢吭。 趴在原地,四处望着,想要发现一点点与星月无关的光亮。 渐渐的她发现有点不对。 像是……整个人在往下陷! 想要惊呼出声,却已迟了。 整个草原随着她被身下那一大片黑得诡异的烂泥吞没后,消失不见。只余下她扔掉的那些个残花烂草,四周赫然是公路、大道。一切依旧,只少了个女孩。 软软的,暖暖的。没有其它的感觉,没有丝毫的难受。就连之前被烂泥包裹住的身躯,也再感觉不到什么束缚与粘腻。 除了大脑还可以思考,她似乎已感觉不到任何光明黑暗,感受不到任何除了自身以外物体的存在了。 好想,睡一会。 她这样想着,下意识的闭上眼。 只是,双眼合上的同时,原本不存在的一切都浮现在她脑海里:一枝枝长得碧玉般通透的枝条伸展着,藤蔓盘绕到她身前,将她紧紧裹住,柔软温和,像是不敢伤到她。 不知是不是幻觉,她感到那些不带一片叶子的藤枝轻摇着,仿佛告诉她:不要害怕,不要睡着,闭着眼静静的看着,会有更加美好神奇的存在,一一呈现在你面前。呈现到,你这个喜欢摘花拈草的生命脑海里。 像是翻开了一本神奇的书,又像是打开了一部神秘的影片。 她“看见”了,很多“人”一个接一个出现在她面前。那些“人”摇动着,轻晃着,用通透的、带着或深或浅的绿色的肢体接近、缠绕着她,最后张开同样是绿色的脸孔上,粉嫩如花般的嘴唇,就像是花儿开花一般,绽开了花瓣一样。 她觉得自己像是“听见”了花开的声音:你,喜欢花吗? 她想要点头。 只是想了想,那声音就继续说:你,喜欢草吗? 伴着那声音,之前的藤蔓又摇晃了几下,将她束得更紧了,却仍然温和。 她又想要点点头。 另一个声音,像是真正的人声,在她耳边响起了,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像是在哪里听到过,她一时想不起来:“欣欣,植物也是生命,你不要伤害它们。” 是妈妈。 妈妈经常会在上班前叮嘱她,教她爱惜每一种生物,教她爱惜自己的每一样东西。妈妈说:你怎么对别人,怎么对自己的东西,它们或他们就会怎么对你。 她不是很懂,却有些不高兴。因此常反驳:“你从来不说爱我喜欢我,从来不关心我,只会关心那些植物,只会心疼你买给我的东西被摔坏了!你为什么要下班回家,你还不如呆在研究所里,与你的植物作伴!” 就算是她上学了,开始有自己的文具,自己的同学与老师,她也仍然是继续破坏着自己喜爱的一切。 ——作业写错了,使劲戳一下笔。墨水晕开了,那就把整个画本都给撕烂丢掉。上课迟到了,都怪书包太重,回家就把它丢到地上,狠狠的砸下去。反正,家里没人,谁也管不到她。 就连她最喜欢的洋娃娃,最喜欢的魔豆,也没少受折腾。当然,衣服什么的,也都是不高兴了随手丢到地上,说不得还会踩上几脚。 怎么想到这些东西了?这是哪儿?这些究竟是什么?刚才说话的,是妈妈吗?她人呢? 她像是突然醒了过来一般,思维也回到目前的处境里。 一只手拉住了她。 她身后,是一片无垠的星空,身前,不远处是绿色的草原。她正以自由落体式,高速向那草原贴近。 尽管有那只手拉着,她还是吓得大叫起来:“妈妈!” “别怕,草原很美,原上的所有生物都不会伤人,更不会伤害你。”那声音温和,悦耳,却绝不是她的妈妈,更不是她的老师,不是任何一个熟悉的人——那不是女人该有的声音。 那声音继续说着,声音的主人也终于出现在她面前。 她仍然是被藤蔓束缚着,一个周身绿色的粉面少年,如同阳春时节清晨里还未开放的桃花,小心翼翼的将她和那些藤蔓拥在怀里,飞快的下落。 少年身姿,像是在漫舞一般,随着微风的节奏,摇摆着,旋转着,脸上透着愉悦。 不多时,她被放在了草原上。 这是与她被烂泥吞没前呆着的,一模一样的草原,只少了那道铁轨。 天上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仍然是夜晚的样子,繁星点点,像是都想到草原上来,一颗颗显得特别的大。 四周,除了花草,还是花草。远远望不到边际。 “这里是生命草原。因你的难过与作为,母亲将你带来,让我陪你走走。”少年轻触她身上的藤蔓,那些枝藤立即四散开去,一阵悉索之后,就没入了各种不同的花草之中,倒像是从这草原上出去接了欣欣,完成任务回家了。 随着那些植物们的回归,草原上的花草一同微晃着,数个光团浮了出来,均是以绿色为主。 仔细看过去,她发现那些有花儿的植物上浮出来的光团与花儿的样式颜色都极为相似,而那些草蔓的植物上浮出来的,则是纯绿的光团。 当她感到自己已随着那光团的接近而移动时,才想起自己根本就没有移过脚! “别怕,我带着你走。母亲说过,你若是怕了,可能会伤害到它们。” 怎么这个小哥哥,总像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呢?她抬头望了那个温和的少年一眼,心里想着,发现少年点了点头:“我离你较近,从小看着你长大,所以很容易知道你的心思。” 说着,他环顾四周:“它们,也知道你想说什么的。也知道你其实只是怕孤单,所以都没有计较,你伤害同伴的行为。” 第三百三十一章 草原漫步(番外) 九 她愣住了:伤害同伴? 脑里闪过被自己抓住的花草,它们正躺在铁轨的枕木之间,被她掐断了的根筋一头,仍残留着些草渍。 不多时,它们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沉入了地里,慢慢的在她脑海中呈现着腐烂的过程,慢慢的化为淤泥,成为其它同伴的养料,以另一种形式,重生。 她抬眼,仔细看看那些围绕在身边的光团,那些生命的本来样子一一呈现:迎春、山茶、牵牛、狗尾草……杨树、梧桐、大榕树,还有家门前长得最大的那棵桃树。嗯,那光团也最大。 “你,从小看着我长大?”她慢慢的转过头,看向那粉面的少年——那最大的光团,分明就是他身上,分离出来的。 少年有一双桃花眼,一笑之下,欣欣的眼睛都直了。他点点头:“没错。我是那株供你爬上爬下,拿刀刻年龄身高的桃树。” 他说着,慢慢的停下,不再往前。那些光团也像是收到他的指挥,一个个绕远了些,围成了一个大圆球,将他和欣欣,笼在里面。 少年自身的那颗光团,停在整个圆球的中央,像是一盏粉绿的灯,浮在欣欣头顶上,挂在了欣欣心里。 原来,我家的桃树这么美…… 她失去意识前,只想到了这么一句。 十 欣欣醒来的时候,四周的光团早就散去了。就连桃树的光团也收了起来——天亮了。 少年带着她,在草原上游玩了数日。 每天晚上,都有不同的植物们放出光团来为她照明,使她慢慢的不再害怕这没有家人没有灯光的地方,反而是因为经常有伴陪着,有生物知道自己的想法,变得开朗了不少。 这样过了不知道多少天。在一个下雨的傍晚,少年和一棵大树将欣欣圈在没有雨水可以打到的地方,静静的陪着她良久。 “你该回去了。”少年说,“再不走,母亲会怪我了。” 欣欣眨了眨眼睛:我舍不得这里。而且,你的母亲是谁呢?另一株桃树吗? 她没有说出来,可她知道,少年也好,大树也罢,就连身边的小草,也都能知道她要说什么。 少年摇了摇头,面有难色:“你是人类,不同于植物与四肢行走的动物,也不同于飞鸟和游鱼。这个平等的空间里,你呆得越久,出去以后,就越容易失望和受伤。我只能带你到这么远,只能让你开朗一些,对身边的事物好一些,只能这样,不能再多了……” 说到后面,他像是在梦呓,又像是在自语,望着不停滴落的雨,喃喃的:“母亲不高兴了,就会下雨。如果她生气了,会打雷。若是她要处罚哪些生物,一道闪电,一场冰雹洪水暴雨,就算如何努力过,生命也终将化为乌有。连重生的机会,都不再拥有。” “欣欣,送你走吧。”少年低头看着她,眼中是不容拒绝的坚持。 她鼻子红了,噘着嘴半天不吱声,却还是艰难的点点头。 这些日子,她已经学会,如何让自己与其它生命相处,如何从自己以外的角度去思考一些事情。 十一 她又一次感觉自己被一堆烂泥吞没了。 还是那种温柔的暖暖的感觉。 还是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醒来时,已是一片僵硬的触感。 伏在实地上的感觉。没有草丛,没有泥。 她睁开眼,是月台。 她伏在月台的地面上,眼前有一株狗尾草。 太阳,仍高高的挂在天上,亮得刺目。 欣欣,快回来吃饭了。 她猛的坐起来:妈妈! 月台上,空无一人。 是做了个梦吗?应该是吧。 她站起身来,拍拍长裙上的浮尘,望望那株狗尾草,冲它挥了挥手:谢谢你,带我回到童年梦里。 转头,抱过手边的笔记本,她慢慢的沿着铁轨,踩在中间的枕木上,一步步前行。 欣欣,不要抄近路,墓园那里很危险。 她顿了顿,脚下走得更快了: 不走那里,怎么回去吃你煮的饭?你一年都不煮一次饭给我吃,妈妈,你不知道你做的饭菜味道是最糟也最有植物香味的? 走了大约两个钟头,她停下,右转,进了一条小道,经过幽深的墓园,再经过阴凉的竹林,绕到一处农家。 欣欣,快去洗手。 她笑起来,停下脚步:不急,我看看他长大没有。 门前,一株约有上百年头的桃树,盘根错节,夏风中掉下几片桃叶来。 欣欣,你回来了。 欣欣,欣欣,母亲在找你。 恍惚中,她看到少年粉色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叫着她的名字,开心的冲过来,围在她身边绕着圈,大叫着要她再去草原一游。 她笑笑,摇摇头:都三十多岁了,怎么还是这么能做白日梦? 少年的脸色变了,变得枯黄干瘪。他的声音也不再温和好听,他嘶哑着喉咙,胡子从嘴里冒出来,从脚底冒出来,从手里变成拐杖,从耳朵里变成桃枝,从眼里变成桃核:欣欣,欣欣,母亲大人要找你。 满院子的植物都活了过来,将她围起来,齐齐的喊着:母亲大人要找你…… 它们将她束缚了,在大太阳底下,教她无法睁开眼睛,用树木的叶子挡着她的眼耳口鼻。 它们将她沉埋起来,在大太阳底下,桃树移开一条根须,地上出现了一个冒着泥泡的坑洞。 它们将她,带走了。 她的尖叫声在院里徘徊,无人听得见。 她叫: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你们是善良的,你们的母亲也是善良的。大自然怎么会这样对待生命? 她叫:妈妈,妈妈,快出来,你不是在往屋里端菜吗?我明明看到你的! 她叫:妈妈,你不等我吃饭了吗?妈妈…… 她闭着眼睛所看到的,不再是温和的粉面少年,也不再有各种漂亮的植物光团,更没有莽莽草原。 她看到:灰色的扬着尘的地面,裂痕累累,数处岩浆涌动。枯枝都不多见,像是快要灭绝。 她看到:她的妈妈伏在地上,抱着一枝狗尾草,无声的哭泣。眼中,流出了血泪。 她看到:变成老头子的可怕桃树妖,举起拐杖朝天一指,人头大的冰雹打了下来,一个个都有尖牙张着,尤如张大嘴的骷髅头,正冲她哈哈的笑着: 你这个懒孩子!没有妈妈的懒孩子!看着妈妈哭泣,还不知道醒醒的懒孩子! 十二 啊! 欣欣从大床上坐起来,蓬头垢面,泪流满面。 妈妈,我好想你。 自从你所在的研究院生化实验爆炸以后,我就一直处于似醒非醒的状态。这么长的梦,做了几十年。如今,我终于醒来了。 她走出房间,回身望着房间上的门牌:302病室。 她走下楼梯,穿着警服的人员一脸警惕的跟着她,她恍若不知。 她走进庭院,看到一株桃树,一阵春风吹过,桃花瓣飘了一地。 她笑了笑,回身望着那幢楼。 墙面上金漆大字在太阳下闪闪发光:青山精神病院。 第三百三十二章 忏悔世界(番外) 早上十一点整。 古旧的大钟楼又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咚~,咚~.....” 这一刻的钟声,伴随着黯淡失色的苍穹,震撼而又悠长。钟楼下的街道失去了往日的热闹,每个行人静静地,被乱风吹散着衣襟与长发。几只低飞的乌鸦,不断地啼鸣着,凄凄怜怜的,视乎在恐惧那瓢泼大雨的降临。 在钟楼的第四层,莱斯却像石像一般,默默地站在第四层楼的窗扉前,抽着那仅有半截的烟。 “十一点了。当下一次大钟再次响起时,我想,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他看着手中的表,冷冷地说。 窗外的乌云越来越压抑,冷风来动碎叶把粗糙的地面拖得“嚓嚓”响。没有阳光的大地,让人感到有几分的憔悴。落寞的情绪漫延在整个地区,扰乱每一个行人的心情。 莱斯也一样。他环顾了一下这黑压压的四周,心却很凌乱。他再次远远地眺望着那叠云重重地天空,不断地叹气。他开始感到为什么临死前的人看到的景象,都特别触景伤情。 “这黯淡失色的天空,多么像我的人生啊!是如此的凄凉。是上帝对我的不公,还是这个世界对我不平。这活着,怎么就是那么的悲剧?”这几句话不自觉地从他的嘴里冒出来,来得很自然,也很伤感。 一行鸟雀从莱斯的眼皮底下飞过。他望件有一只不知名的鸟在拍打他的翅膀在空中不断回旋,视乎还在忙碌什么的。莱斯笑了笑,嘲讽他们说:“你太贪婪了,雨天都快到了,你还在忙碌着捉虫。唉,当年我也一样,我本该不那么贪心的,在危难来时,我还为名利而搏斗,最后什么也没有了。” 莱斯干咳了几声。把视线向街道投去,看见了一位衣着朴素的中年男人在默默地等待着,手里拿着雨伞,目光向着远处。莱斯远远地眺望他,又嘲讽起中年男人来:“在如此黯淡的雨天,你竟然不回家里陪着家人。你可能在等待着工作,或者是去幽会那个年轻女孩,唉,当年我也和你一样,为了这些愚蠢的事,竟然失去了那个如此温馨的家。” 不知道什么时候,莱斯的眼泪已经不知不觉地从脸颊边流出来。风吹散了他斑白的头发,吹舞起他破烂不堪的衣服, 一个可爱的小孩从街道远处走来,他在朦胧的光线中看到了他。小孩子手里拿着一串冰葫芦,稚气的走着。莱斯不知是否心情糟糕透了,望着孩子,有自言自语起来:“这个孩子,你现在吃着如此美好的甜食,却不知道,等等大雨下来的时候,你的东西都不能吃了,到时你可是那么的悲伤。当初我就是因为太过在意眼前的美好,现在是如此的绝望啊!” 不远处突然传出了一声“汪~汪”,一只大狼狗突然跑了出来。这样使莱斯分散了视线,他看见那只矫健的小狗,突然从小巷里跑出来,呲牙咧嘴的,十分凶狠。 莱斯又笑了笑,“这只小狗,多像我啊,当初做事的时候如此凶狠。啊~要是我当初不把我的对手们赶尽杀绝,或许我现在就会很多朋友,现在就会有很多朋友帮我走出困境啊。” 莱斯感觉他自己快要沉沦了。但这也好,或许死就是唯一的解决了。这样可以忘记悲伤,忘记过去,忘记那些错了的事。他已经几乎不再相信奇迹了。 当他再看着街上的行人和物自言自语时,时间不知不觉的溜走了。当过了很久,他看看手上的表。 “还差十分钟就十二点了。” 他转过身来,迈开了他沉重的步伐。踏响了这片楼层。回音在这空旷的楼层里拉长而重叠。他慢慢走向那条楼梯,他望着这年代已久的楼梯,残落的木屑零落了一地,弥漫起一阵腐木气息。他再次说了一句:“听说人死在越高的楼层,上天堂就越快。 他摇摇晃晃地上了楼梯,到了五层楼。五楼跟四楼完全不一样,有很多条木梁在交叉横纵着。他小心翼翼的沿着一条通向窗扉的梁,慢慢挪动着脚步,但木梁却摇摇坠坠。 不久,当他来到窗扉前,离死神已经很近了。只要他一脚跨出木梁,离开窗扉,就会从高高的五楼掉下去,从此离开了这个世界了。此时大雨不停地下起来。下得何其的大。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看手表。 “离十二点还有两分钟。”然后他呆了一下,用亲切的口吻对着表说:“唉,这只心爱的表哟,你已经跟了我好多年了,我想你该自由了,我不应该把你也带走。说完,他打开了表链,挥了挥手臂,只听见“嗖”的一声,手表飞去在雨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默默地低下头,笑了笑,这下应该差不多了。 就这样,他一直不断地期待。 当生命最后一刻的时候,他所等待的十二点钟响却没有敲响。 莱斯很不解地想:怎么会这样,怎么钟响停了下来。 又等了一会,这时候从莱斯身后冒出一个人来,原来是大钟管理员。管理员怒气冲冲地在远处说:“你这个混蛋,快点给我下来。你站的那个木梁,那是大钟的一个木轴。你这个偌大的人站在上面,把大钟给卡住了,现在秒针不动了。快,给我下来,给我滚出这个钟楼。” 莱斯就这样糊里糊涂地下来了。 当他离开钟楼时,雨在不停地下,这时候大钟却响起来了,他,没有死。 他走在雨中的大街,这时候,看见了那只刚刚讽刺过的鸟向窝里飞去。只见那只鸟从远方飞回来,嘴里含着一些东西,一回来就把东西丢在窝里。 “哦!原来它飞来飞去是为了让它们的儿女不要挨饿,即使在雨天。” 这时候一架巴士从前方开来。车上下了一位年轻人,那位曾经被他讽刺过的中年男人走了上去,打开手里的另一把雨伞。只听见那年轻人说:“爸,我放学回来了。”然后两父子拥抱了一下离开了。 “哦!原来那中年男人不是去幽会,是在等待他的儿子回来,然后回家一家团聚。” 莱斯感到不可思议。但后面的更让他感到惊奇,他走着走着,见到那吃着冰葫芦的孩子。 只见那孩子在雨中把冰糖葫芦都扔在地上,不断地用脚踩着,还不断的在那蹦蹦跳跳,在雨中唱起歌来。毕竟是孩子,什么也不懂,只要快乐就好。 “哦!他怎么一点也不悲伤。” 当莱斯再走了一回,见到那个地方有很多警察。就上前去看看,只见到他刚刚在讽刺的那条狗,正凶狠地伏在一个小偷身上,而身后的警察在对这只小狗大为称赏。 “哦!原来有时候凶狠不一定是坏事。” 这时候一位警察向众人走来,他笑着地拿着东西说:“你们看,真是天有眼,当我们不断地追着这个小偷,在他差不多走掉的时候,天上突然掉下了一个手表,把他的腿打断了,你说,这不是上帝做的吗?” 莱斯向那手表瞄一眼,诧异的神情突然露出来。 “那不正是我扔的手表吗?我是上帝?” 这时,莱斯发觉所有在他眼里看成坏事的东西,现实中却是如此的美好。原来在生命是拥有奇迹的,那么我为什么要自杀呢?活着,当你认为很糟的时候,或许这些只是你自己的一面之词,当你换个角度,你就会发现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这时莱斯联想到自己,我不是什么也没有了吗?既然这样,我又何必伤心呢?什么也没有了,就证明自己没有负担了,证明自己自由了。而且,一切都可以从来啊,只要我活着,一切都是奇迹啊。 莱斯又继续向前走着,这时,雨停了,阳光出来了,彩虹也来了。 “莱斯!等等!”不远处有一群人这样向他跑来。 那人拿着手中的话筒问他:“我是xx新闻记者,刚刚一个江洋大盗被捉了,是一个手表把他打到下来的。我们在那手表里,看到了你的名字,现在,国家总统想请你去做个颁奖仪式!” 莱斯笑了笑,说:“我现在最想去找我的妻子求她原谅。” 第三百三十三章 小囚徒(番外) “哥哥,你来了吗?”孩子的眼掠过一丝微光。 我点点头。 阴暗的房间带有一种腐旧的气息,是那些残旧的木柜子、木椅子散发的。冷,在这空空荡荡的房间不断涌起。墙上快剥落的白色表皮,零零散散的。只有一些蜘蛛还在角落织网,那像是孤独无助的影子。墙上的摆钟还静静的晃动,也成了宁静下唯一的不宁静。 只有一扇窗还能透过一丝阳光,想告诉别人,外面已经是晴天了。 孩子勉强地对着我笑,他是趴着在一张长椅上的,口里不断喘着粗气。紧接着缓慢地用一只手撑起了自己疲惫的身体,吃力的让自己坐起来。他战战兢兢的斜眼看着我,仅靠深陷的眼神迎接我的到来。 “哥哥,你——快来这边坐坐。”孩子指了指他旁边的椅子,声音却有点接不上。 我轻轻地坐了上去,看着眼前的头发凌乱,几乎把他的苍白无力的脸给遮住了。 他为我的到来感到高兴,即使偶尔他会打个激灵,不断颤抖。孩子僵硬的展开了笑容,他抬起了他的头,几条疤痕在仅有的微光中显得凝重。但他依然努力让自己显得更加快乐,他挽起已经发霉的破烂衣袖,在前方比划了一下。 孩子的这种愉快,却不知道该怎么释怀,使得彼此沉默了。冷也停了,只有窸窸窣窣的几声,蟑螂的来回走动,维持着一点响声。 不知过了多久,孩子把头转过来。他低沉而沙哑地问:“哥哥,你喜欢玩玩具吗?”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 这时,孩子从他的身后黑不见底的地方,摸索起来,找到了一条灰黑色的小木棒。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向我递来。“看,这就是我的玩具。” 我疑惑地看着他,然而他的笑容却异常灿烂,在不规则的脸上带有小孩子的萌动。 他看出了我的疑惑,紧接着嘻嘻地笑道:“这条木棒可有趣了,它能打蟑螂,能打老鼠,能搞动蜘蛛网。还能装成老爷爷般走路。” 说完他吃力的从长椅子上走下来,拿起这条小木棒,顽强地撑起地面,装成老人一样佝偻着身子,缓慢的向前走几步,没几步就喘起粗气的坐在了地面上。 “就像......这样,哥哥。”他不断喘着,然后再用木棒在地上打了几下,发出咚咚几声。“再把这些怪物,蟑螂——老鼠都打死。”他呲牙咧嘴的,语气重了,眼睛忽而变得犀利起来。 我站起来,正想走向他的身边,这时候门外的走廊响起了脚步声。 “是他!他......回来了。”孩子突然大声尖叫了起来,惊恐万分,然后撕心裂肺的说道。 我只好再次坐回黑暗中,看着眼前的孩子。他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力气,再次迅速地撑起了他的身体,眼神弥漫,扔开了他手上的玩具,惶恐的像面前的一个残旧木柜走去,像老人般佝偻着身子钻进去,然后关上柜门,他是不断颤抖的,木柜都抖了。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满脸酒气的大男人出现在门口,他摸索着黑暗,手里还拿着酒瓶,一个踉跄,颠了一下,然后嘴里不断咒骂。紧接着他顿了顿看着前方的黑漆漆一片。 “我的小乖乖,你在哪里呢?我给你带来了面包哦。”男人说道。但偌大的房间没人回话,只有男人的声音在回荡。 “出来嘛!”男人瞪大了双眼,不断探索黑暗中,但依然是静悄悄的。 男人把食物和啤酒都扔在地上,在黑暗中摸索着,但他是径直走到木柜里的,一打开木柜,里面就是不断颤抖的孩子。 “我的孩子怎么那么笨,就只会呆在一个地方。”男人怒气冲冲的说道,说完顺势捉起孩子的头发,把他起扯了出来。孩子就像一个受罪了的羔羊般,无力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左右看着,看到了孩子的玩具,那条木棒。于是扯着孩子走向那条木棍旁,捉起木棍,在孩子手脚里不断狠狠的揍过去,孩子没有哼声,因为每次都是这样。 男人打了几下,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放开了孩子,看了看手机,醉气满满而狠狠的说:“算你走运,看我晚上再收拾你。” 孩子趴在地上,无力的摇着头。只听见前面的大门‘砰’的一声重重地关掉了。 孩子看见男人离开了,吃力的撑起自己,爬着向前渡去。爬到了门前,勉强顺着门爬了上来,动了动门锁,然后眼神又黯淡下去。 我依然在角落,他转过头来顺着暗淡的光线看到了我,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特别的灿烂。 “我想门锁了,他应该——回不来了。”孩子咧开了嘴笑,眼神既痛苦又安慰,含着一点泪水。 “我也出不去。”他忽而又低声的说道。 我站了起来,并不没有向孩子的方向走去,而是向面前的柜子走去,因为有一个东西吸引了我,那是一张照片,它正静静地呆在桌面上,被一点微光照射。 “那是我妈妈,中间那个是我,再旁边是那个魔鬼。”孩子看着我望去照片,嘴里唠叨着。 照片中的人都笑得很开心,他们都很幸福。 “以前,咳..咳”孩子忽然咳嗽了两声。“妈妈还在的,好像是很久以前......好像又是前不久,忘记啦!就是她跟魔鬼吵架啦!然后走了没回来了。”孩子的说道,忽然掠过一丝微笑。 孩子拿起了地上的面包,吃上了两口,又把啤酒喝上了两口。再次爬着门旁,动了动锁。 “开不了。”孩子无奈的说着,又再次坐在了地上。 我久久的看着地上的他,看着他不断的**,像一个弦生锈了的吉他,沙哑沉寂。 光线开始变得更加黯淡了,墙上的钟敲响了报时,六点了。夜色即将降临了,世界又将泯然了光亮。 孩子的眼睛也随之更加失色了,他再次彷徨的爬着门旁,重复了好几次的动作,但锁依然锁住,并没有两样。 光线更加淡弱了,只有那一扇窗还有一点披洒下来的光线。孩子看着黑洞洞的大厅,摇了摇头,像害怕一样,于是缓慢的再次拖起他臃肿的下身,向了窗前的方向爬去,向着有光明的地方冲去。 我也来到了窗前,他也缓慢的爬上了窗前的椅子上,刹那间,一阵月亮的暖光弥漫在了他的身旁。透过防盗网看到仅有的天空,繁星点点,闪烁得异常美丽。整个偌大的星空,星星像孩子一样点缀在月亮的旁边,它们不孤单,很明亮。 孩子看了看我,轻轻地提起了他的手,指住远处的这些淘气的‘孩子’们。 “哥哥,好多星星,好漂亮。”孩子欢愉的说道,眼神再次闪烁。 风吹动了他的发梢,在星光下面飘逸。月亮还原了他稚气的脸,一个本该白皙的孩子。星星幽幽的光在夜色中抛出一道锦线,它们也在也在摇晃,像大海的灯塔,照亮每个人的内心。 我也顺着他的手望向了天空,在银河的闪烁下恬静,安详。 “你说星星的世界是不是很美呢?哥哥,你能带我去吗?”孩子略带羞涩的说道。 我没回他,静静的看着这个星空。 “我不想呆在这里,我讨厌这里。”孩子静静的说。 云忽而遮住了月光,大地又黯淡了起来。月亮都不见了,躲在云后了。 就在这时,远处的门外走廊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孩子的身体又开始随着这声音颤抖起来,他惊恐的睁大眼睛,嘴里不断呼呼的冒着热气,温度降到了零下,冻结了零碎的画面。他的手无力的垂下来,头不断的摇着,他的噩梦又开始了。 云悄悄消逝掉,月光再次洒下来。星星再次变得美婉,唯美。他的双眼再次从大厅的漆黑中回到星光里,慢慢的由惊恐变得平静,平缓,默然。 他再次张开双手,想拥抱这片天空,他嘟起他的小嘴,闭上眼睛,想亲吻这些星星。 门被撞开了,孩子的妈妈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都是警察。妈妈忙冲向窗前的小孩子,但小孩子一动不动,他嘟着嘴,已经静静的闭上了双眼。妈妈不断摇着她,摇着他,不会再有人来欺负他了。 眼前是一片美婉的星空。 孩子站起来了,那是他的灵魂,他站在了我的身边。 他像我一样,背后插上了纯白翅膀,头顶涌现了一圈光环。我牵起了他的手,向那片星空飞去,那里不再有孤独,不再会有颤抖,只有那星星在不断闪烁。 ------------ 第三百三十四章 绿色军衣(番外) “我很难想象这种人活着是有灵魂的,像他这样的人,该是上帝唾弃的可怜对象,本该是社会的寄生虫,本该不让人所纪念。”--这一句话似乎对每一个无家可归的人都适用,在大多数人的眼里,那些在家门口捡着丢弃物的乞丐,多少让你感到有几分龌龊。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没意,你对会对他感到有几分厌恶。 至于他,我也不知道他该属于那种人。其实我本该是去讨厌他的,但我却留意起它。不知是不是最近他老生活在我的眼皮底下,还是他流连在我家门前废弃物上随意翻找太招我显眼,但始终我也搞不懂他是什么,什么。 “看看他那副德性,像狗差不多。”朋友偶尔遇到他时总会这样说。此时我不看也可以想象出他那身子正趴在地上,视乎在寻找什么猎物。左翻翻,右翻翻,然后看看那剩下的饭菜,似乎是一道美好的佳肴,狼吞虎咽下来。这更让我把狗联想起来。 我本该是厌恶他的,从第一天看见了他。那天他留恋在门前的废墟中,第一次见到他。他也把眼神向我那望来,来的有些散漫。我不知道该怜悯他,还是去厌恶他,就感觉到自个儿难堪。他望了一眼我,又低下了头来继续他的工作。我却侥有余兴去打量他,跟以往的乞丐几乎没什么两样,深邃的双瞳嵌在沧桑面容的深处,斑白凌乱的双鬓连着油喳喳的大胡须几乎遮住了半张脸,第一映像,他是一个乞丐,地地道道的乞丐。 而他似乎知道了我在盯着他,匆忙站起了身。此刻我把它看得更清楚了,以至于我几乎不太认为他是一个乞丐。他穿着一件沾满油迹的军衣,因为太邋遢了,所以几乎是脏兮兮的墨绿色,而且依稀可以见到那衣服纽扣丢失得七七八八,被灰红的绳子连着。而下身穿着一样颜色的黧黑而墨绿的军裤,宽大而蓬松。鞋子是那种军人的布鞋,但现在几乎不能称为鞋,因为连鞋跟都几乎剖落下来。如果他的这套衣服光鲜的话,我敢肯定站在我面前的是活脱脱的军人。 他胡乱地在地上找了一下,找到了顶军人的帽子正带上,可惜是皱巴巴的。然后走开了。 这我还是第一次,但我根本不相信,不知道你们也是否会遇到这种奇怪的乞丐。但事实他真的穿着一身军衣,是那么的讽刺,如果你说出去一位军人像乞丐一样,那是多么的令人耻笑。 所以我该是厌恶他还是怎样。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但我都好几次见到他,几乎在那些乱糟糟的地方。而很多人见到他也几乎是一个样子,笑,然后骂一句,最后大步走开。他有没听懂我就不知道。 星期天清晨,我像往常一样去早餐店里吃早餐。 他再次出现在我的视野。这次他并没有向早餐铺门前的废弃物中溜达,而是径直拿着一个铁碗走到早餐店的门前,轻轻地从破烂的衣服上拿出两三个硬币,我猜他应该是捡破烂挣来的。他指住台面上的一个面,老板撇撇嘴,露出了一幅讨厌的嘴脸,但看看那两三个硬币,就不怎么样了。随手拿一个塑料袋扔给他,叫他套着铁碗不要弄脏了捞面上来的勺子。 他看着碗上少得可怜的面,根本就跟价钱不符合,于是盯着老板。老板看他这副德性,狠狠地嚷道:“看什么看,我能买早餐给你都好了,你要是去其他地方,别人肯定不卖你账啊!你以为你是军人啊?你只是一个乞丐。” 他又低下头,没说什么,坐在了不远处的地上。吃着他可怜的早餐。 我对他既可怜,又感到很大的疑惑。我走向早餐铺里,装了一个面。我走向了这位穿着军衣的乞丐,想把面递给他。他见到我这个陌生人走来,起身是退后了几步。我为了不让他难堪,笑着说:“这是老板还给你的,他说这是你的。” 他没说什么,我慢慢靠近他,把面倒在他的铁碗上。他似乎有些感激,但只是散漫地盯着我,像我第一次见到他一样。而我却能闻到他呛人的气味,我想象不到他没闻到这样的味道。 他坐了下来,继续狼吞虎咽。我也跟着坐了下来,我带着那些疑惑问他:“你是军人吗?” 他停了一下,转过头望着我,但并没有回答,继续吃东西。 见他没反应,我又问他:“你的家人呢,就你一个吗?” 他又停了一下,望着远处的蓝天,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还是什么也没说,继续低下头来。 我开始觉得我自己是多么好笑,我感到我旁边的这个人不是一个军人,而是一个疯子,又或真是一个没有思想的乞丐。 我不想问下去了,在身上摸索出二三十块钱,递给了他。他拿住了,我刚想站起来,这时他却把我跟他的钱狠狠地揉作一团,然后扔回给我。我看着他的眼睛,似乎充满了火一样,怒气得很。我狼狈地在地上捡回钱,我开始知道我面前的不是一位普通的乞丐,他不需要别人的施舍,更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我对他说了一声抱歉,他似乎没怪我,神情也缓慢下来,反而对我笑着。 这时一只野狗不知道从哪里窜来,走向了这位穿军衣的乞丐身边,他迟疑了一下,把他剩下的面都倒在地上,给野狗吃。而且还温顺地抚摸这野狗,应该是同病相怜,但我感到这更像是一位强者对弱者的怜爱。突然回想起我们这些强者,又做了什么呢。 他突然站起了身,转个身来,向我敬了一个军礼,视乎在感激我。这引起了身边很多人的耻笑,但我不知道我是否做错了。 接着他走开了。 然而当我再次见到他时,那就是最后一次了。 那天还是上午,新闻已经很早把打台风的信号宣告下来。没有阳光,乌云遮蔽了整片天空,冷风不断地打转着地上的碎叶,街道两旁的商铺早已经打烊,只有那些归家的汽车,在来回很快地穿梭着,这世界似乎在等待这场暴风雨来临。 我跟朋友透过窗看着下面的街道,在乌云密布下,我看见那件绿色的背影。静静地站立在我们家的前方,四周环顾,视乎在等待着什么,或是寻找着些什么。 朋友指住他,问我:“你猜,他在做些什么?”我笑而不答。 朋友继续说:“看他的那样子,肯定又在想着做坏事了。我看啊,他应该是在看哪一间商铺忘记了打烊,呼啦一声大风把它吹翻了,然后他好去捡一些吃的东西或什么的,嘿,他可想的周到。这样的人早该跌进他身后的大坑里去啊。(他身后的大坑是**正在施工建设下水道)” 我猜,应该不是吧。 午饭过后,雨就不断地下,不断地敲击我家的窗户。我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听着这杂乱无章的雨调。聆听中,雨下得更大了,风也变得猖狂,窗外的声音咯咯作响。 我突然间想起了那个军衣乞丐,然后我再次走向窗前,雨水模糊了窗户。 我从雨水的间隙朦胧中扫视了一下前方,果然是场很厉害的台风,大树已经弯下了腰,地上的一片狼藉。然而我似乎没有看到他的背影,我猜他害怕了,回家睡了,或是躲在某一个角落。总之在我想来,他应该是放弃了想不劳而获的想法。 然而当我再次默然在沉思时,我隐约听到“咯嗒”一声,向前方望去,大风把前方围着大坑施工的铁栏都吹翻了。我看着,这时候一个隐约的绿色身影在没跌落的铁栏里。 ‘是他?’我似乎感到惊讶,像一个等待玩具很久的孩子。 是的,是那一位穿着军衣的乞丐。原来他一直在铁栏后面,雨水已经把他的衣服都打湿了,强风也把他弄得摇摇晃晃的。我看着他的手正紧紧捉住那些没吹翻的铁栏,我知道他在阻止那些铁栏的跌落。 这时我感到很好奇,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然而当他看见另一边的铁栏吹走时,他立刻放开手,跑向那边跌下的铁栏前,把那铁栏慢慢的扶上来。可惜,当他把这边的扶起来,那边的又倒了。 然后他来回几次地不断弄着,扶起这边,那边倒;扶起那边,扶起那边,这边倒,我嘲笑着他的滑稽。街上的汽车因为铁栏的挡路,已经排得长长的。每个人都不断按着那个可怜的喇叭,在这雨中,在这风中,也许是太想家了,也许是不想被这鬼天气所嘲弄。 军衣乞丐终于也不耐烦,把倒下的铁栏都扔进身后的大坑去,车通行了。我想他也忙完了。但我再次想错了,他依然默默地站在那里。脱下他的军衣,拿在手中,袒露着上身,在风中不断地摇动。 我起初不太明白他的动机,但我再次瞧瞧他身后的大坑,顿时明白了。在如此压抑的雨天,在光线如此黯淡的雨天,路上的境况一定不太好,而汽车司机们因为急着行驶,必定加大油门,那么他们一到那个大坑附近时,必定会力不从心。到时就是一场祸害人命的车祸啊。 原来他是为了不让悲剧发生才一直呆在那里啊! 我立刻拿起台面的电话,打给我的朋友说:“你猜错了,他一直站在那里。如一盏陆地的灯塔,为我们的车辆导航。”朋友压根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但我心里却明白着。 我再次回到窗前望住他,他的手依然在挥舞,但力度已经愈来愈少了。因为与风不断地对抗,使得他站起来也已经很不稳了。最后他坐在地上,累了。我仅仅能看到他的嘴还在不断地动着。 爸打开了家门进来,身上湿漉漉的。他进来是跟我说:“刚刚我在外面看到那个穿着军衣的乞丐,不断地在那里吼,像让所有人都知道他那样,我已经打电话叫**来修理下了。” 当我又看着着那乞丐,觉得他不只是在提醒着来车而喊的,更像是对生命的一种咆哮。他活在这场风雨中,是那么的强硬和不羁。 良久,当夜里外面那抢修的声音在作响,一切结束了。 第二天清晨,阳光明媚,人们在不断整理着地面。我向那个乞丐的地方走去,什么都没有了,而只有两条野狗,在不断地玩弄着地上的那件军衣。 看着绿色的衣影,我又想起了他。开始为自己感到惭愧,我起初以为他是一个没有思想的乞丐,但种种迹象可以看出,他的确是一位“军人”,他活在,比我想象中的要好。 我听见有两位施工人员在谈话, “嘿,昨天你知道有个乞丐在这里死了吗?” “我知道啊,听说他临死前双口张开着,几乎僵直了。” “哈哈,他肯定是肚子太饿了,在求天上掉下馅饼吧!” “嗯嗯,我想这真是天开眼,是他把我们的工地铁栏破坏了吧,呸,该死! 第三百三十五章 玫瑰花(番外) 街角有两个年轻人带着戏谑的口吻嘲弄着。 “我跟你打个赌,杰米,那间房子里的老男人,永远娶不到老婆。”一个年轻人指住远处的一间残旧的小木屋说道。 “这还用打赌么,你在开玩笑吗?”另一个也在嘲笑道。 阳光刚刚散漫清晨,街角人群已经开始涌动。窸窸窣窣的虫鸣也开始奏响,伴着那些零零散散的鸟雀声。两个年轻人正无所事事地看着小木屋,整个地方只有木屋那边静静的。 木屋的几近剥落的残旧门忽然被‘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沉重的身影缓缓地走出来了,这是整个村子最丑陋的人。罗宾逊佝偻着身子,只因为他是驼背的,也只能像步履蹒跚的老人拿着拐杖。他是如此的丑陋,偌大的脸上布满疣子,双眼深陷而显得鼻子的巨大,嘴巴前的牙齿也参差不齐的,整个人就像一个外星人。 只是谁都不知道,这年他才三十岁。 罗宾逊把眼神向那两个嘲笑他的年轻人望去,年轻人们看到他来,立刻停止了指着他的动作,只是依然嘻嘻地笑,然后转身喋喋不休的离开了他的眼前。 “喔~噜呃,我的主在看着,罗宾逊依然有笑容。”罗宾逊用不拿拐杖的手在胸口像往常一样画了一个十字,紧紧默念这几句话,只剩下主能懂他了。 他又叹了一口气,头抬起到了极致。轻轻蹲下坐在门前的大理石门阶上,但恰在这时,他的眼前却一亮,一道闪光从深陷的眼中‘闪出来’。 原来在他家的门前,不知什么时候,有人放了一束娇艳的玫瑰花在那里。 罗宾逊立刻耸耸肩,站起来,向前捡起鲜红的玫瑰花,这时发现下面还附带着一张卡片。他忙拆开卡片,只见里面写着‘永远喜欢你’几个大字,下面就是一连串电话号码。 “啊!”的一声突然从罗宾逊的口中冒出来,他的心立刻感到像被几千根热烫烫的针在扎着,那是比别人说讨厌他更难受。他的手在不断颤抖,他惶恐不安地在左右张望,直到发现身边没人,玫瑰花是送给他的,他才回过神来。 罗宾逊走回他黑压压的房间,拉开了几年来都没打开的窗帘。在杂物柜里不断摸索着,摸出一块镜子,顺着光线,他朝着自己的样子看去。人都是有自恋情绪的,哪怕他的丑陋掩盖了很多,但他就那么盯着自己,慢慢的他看到很多很多只认为美好的东西,也许是玫瑰花做崇,他越来越喜欢自己了。拉耸着脸,心情又激动又喜悦。 放下了镜子,他小心翼翼的拿起玫瑰花,把支茎剪下来,然后一瓣一瓣的把玫瑰花弄开,找来有一个玻璃瓶,把玫瑰花的花瓣慢慢地装进去。他一边在弄,一边在想到底是哪个女孩子送给他呢?他想到了邻近的女生,又摇摇头。想到了街角的女人,又摇摇头。最后剩下几个可能的,他一直思索着,却没有打电话过去的勇气,至少也该知道对方是谁吧,也有点准备吧。 罗宾逊佝偻着身子走出了家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件比较干净利落的蓝色衬衣。他把玫瑰花的支茎,栽在家旁边的花园上。他弄弄凌乱的头发,用水洗洗脸,就径直向大街走去了。 才没走几步,一声甜美的声音从罗宾逊身后传来。 “嘿,罗宾逊先生,这么早就出来散步啦。” 罗宾逊向后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浅蓝水手服的妙龄少女,正骑着自行车在他的身后滑来。 ‘难道是她?’罗宾逊心里颤了一下。他的脸瞬间由黑变成红黑,他认识这个女生,是附近学校的学生,经常跟他打招呼。 只是今天罗宾逊总感觉别人的称呼怪怪的,罗宾逊向她微笑着,结巴着说:“你......你好,爱丽小姐。” 女生没两下就来到他面前了,她微笑着,像一个樱桃般。 “罗宾逊先生,你要去市集么。” “嗯,是准备去。”罗宾逊看着眼前的少女像苍蝇拍翅般小声说道。 “好吧,让我来载你去吧,罗宾逊先生,这样方便很多。”少女灿烂地指住后面的单车座。 当少女再邀请几句,罗宾逊就那么颠颠晃晃的走到少女的车座后,坐了上去。于是少女再次起步了,罗宾逊拉着少女的衣角,一路颠簸的坑坑洼洼,在他眼里都变成了平坦的道路。 ‘一定是她了,玫瑰花一定是她送的,她喜欢我。’罗宾逊的心里似乎绽放了一朵异常绚烂的鲜花,久久围绕他这一路的行程。 很快就来到了乱哄哄的市集,但在罗宾逊的思绪中却是漫长的路程。他缓缓地下了车,回过头,脸再次变得绯红。 “谢谢你,爱丽小姐。”他嘴里蹦出一句话。接住又说:“爱丽小姐,想问你一件事,你....你喜欢我吗?” “喜欢呀,你那么好人。”爱丽小姐不假思索地说出这句话。 “啊~”罗宾逊不想到她会回答得那么快,思想再次空白的盯着她。 这时候,爱丽小姐突然看看手表,尖叫起来:“糟糕啦,我快迟到啦!” “迟到?你要去哪里呢。”罗宾逊被他那么一叫,思绪又拉回来。 “我男朋友正在学校门口等我,我们打算去野营呢。不说了,罗宾逊先生,我先离开了。”说完,爱丽小姐再次踏上她的自行车。 罗宾逊先生依然佝偻着身子看着她的离开,心里一阵凉意袭人而来,空空荡荡的。 ‘不是她。’罗宾逊心里又划去了一个人,他低下头,走向市集。 罗宾逊一路走着,由于自身的吃力,没走两步,就累了,就近找了一张长木椅,坐了下来。这时候,旁边正好有一个穿着朴素衣服的中年妇女,也走过来坐了上椅子去。 妇女原本正在看着书,当她瞧了眼罗宾逊走来,对他微笑着。罗宾逊不认识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也向这个陌生微笑起来。 妇女突然靠近了罗宾逊,主动打起招呼来:“你好,先生。” 这妇女突然跟他打招呼,罗宾逊也吓了一跳。但一想他没外表又没钱,也不像是骗他的吧。罗宾逊淡定了下来,又回过头一想‘难道是她?’,脸又红了。 “嗯,你好。”罗宾逊低声说道。 “最近身体还好吧?”妇女很关心的问。 罗宾逊的心又乐开花了,那妇女的关心更证实了他心里所想的事情。 “还好。还好。” 妇女盯著他,摸了摸他佝偻的背。罗宾逊突然打了个冷震,一阵暖流涌入心里。 “走路一定很吃力了,腿吃得消吗?”妇女再次很关心的问。 ‘送玫瑰花的一定是她了,没可能是其他人了。’罗宾逊心不断蹦蹦地乱跳。嘴里不断的说“还好。还好.....”还中气十足地说。 妇女叹了口气,从衣服的袋子里拿出了一张名片。 “我是一位外科医生,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妇女把名片放到罗宾逊的手心,再次像来时笑了笑,站起来离开了。 这时候,罗宾逊又再次呆了在原地。他看着离开的这位外科医生,心里再次空空荡荡,像被一片大雪遮盖着,被寒风折腾着。 罗宾逊再次站起来,缓慢地向一间早餐店走去,过了那么一段时间了,他也该吃早餐了。 他心灰意冷地坐在椅子上,点了一个面。当他仅能抬起的头看着饭店的时候,看见一个可爱的服务员正举着早餐给别人。这一个年轻的女生,其实一直是罗宾逊心里暗恋的一个女生。他每天来到这里吃早餐,多半是为了这个女生。 但罗宾逊只能远远地看着这个女生,他卑微,他害怕。 “罗宾逊先生,你的早餐。”当女生把他的早餐放在他的面前,他才拉回飞走了的思绪。 罗宾逊点点头谢了,就准备吃的时候,却发现今天的面有点特别。原来,每天他叫的面都只是简简单单的面。今天却突然发现,面多了很多肉,还多了一个鸡蛋。 “嘿嘿,先生,喜欢吗?我看你平时常常来这里吃,又点那么少,这天我特意给你多点肉吃。谢谢你呢。”小女生突然向他睁着眼睛,调皮地说道。 罗宾逊的心提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小女生,他不敢幻想,怕等下又浪费情绪。但还是觉得很温暖。 “嗯嗯,谢谢你了。”罗宾逊静静地说道。 这时候另一边有个服务员靠过来,轻轻的在那女生耳边说道:“嘿,说说你昨天的玫瑰花送给谁了嘛。” 虽然这只是服务员之间的谈话,但恰好罗宾逊就那么近,就在旁边听见了,心里忽然急促了起来。 女生白了一眼她的伙伴,转身进去继续工作。 ‘是她,一定是她了,这次没可能再错了。’罗宾逊的大脑快炸开了,几乎叫出来声音,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再次站起来,但这次,他是径直向花店走去。 花店好的鲜花,姹紫嫣红的。罗宾逊缓慢的走来,但是步伐是有调子的,他心里是多么的紧张啊,他已经知道谁送鲜花给他了,难道这不够他快乐吗? “老板娘,给我来一大束红玫瑰花。”罗宾逊大声地自信满满地说道。 花店的老板娘看着他,扑哧一声想笑了。但还是去那些鲜花里,为他的客人挑选、 此时的罗宾逊,可真是坐立不安。他从领口拿下那张卡片,看着那个电话号码,手心不断地冒汗。长这么大,都不曾有今天那么紧张过。 他拿起了他的手机,像看护一个宝宝一样。他一个一个数字按上去,又一个一个数字的重复对照着电话号码。直到确认真的以后,就拨开了这个电话。 “嘟~嘟~嘟.....” “咔”接通了。 “喂,是...是早餐店的服——务员吗?”他说话都有点颤抖了。 “什么服务员啊,这里是‘永远喜欢你’花店,请问先生,想要什么鲜花呢?”这声音同时从电话和面前的花店里传出。 罗宾逊把电话挂掉了,静静地看着花店。原来昨天的玫瑰只是花店的一个宣传。 “真是的,都不知道是谁在搞蛋。”老板娘嚷嚷道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大束玫瑰花,走到罗宾逊面前。 “先生,这是你的玫瑰花。”花店老板娘说道。 罗宾逊拿起玫瑰花,付了钱。面无表情地走了。 早餐的的女服务员收到一大束玫瑰花,只是她不知道谁送的,她一直想着也许是他男朋友。 罗宾逊没有再出现过,谁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也没有人在意。 只是他家门前插上的玫瑰花支茎不断生长,最后生成了一棵很茂盛的玫瑰花丛。 第三百三十六章 贝克小偷(番外) 贝克在四面围墙的地牢里,足足呆了三个月。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晴夏了。他伸伸腰,哈哈气,在不远处的公园找到一张长椅坐下。比划一下周围,与三个月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依然一大群小混混在踱来踱去,一对对情侣在公园亲热调情。没什么值得他渴望见到的,如果硬要说变了什么,那不过是头上的太阳比三个月前的更毒辣了。 贝克心里也明白,从那乱七八糟的鬼地方走出来,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在里面还算三餐不烦,现在连稀饭都不能随便得到。但是在里面呆了三个月,早已讨厌那歪带着帽子,整天摆弄手中警棍的家伙。并且天天跟那班饿狼似的杀人犯呆在一起,哪一天自己取了西经都没法预料呢。 贝克扯了扯已经磨通,破了多个洞的牛仔裤,挽起已经发霉的衣袖。向前望见一间教堂,于是说 “伟大的主,我以我的灵魂向你发誓,我要做一个好人,永远也不回那地牢去。” 贝克下定决心,撑撑腰站起来。径直向市中心走去。他认为,只要找到一份能养活自己的活,就能活下去,那也就不用再发愁没钱而去触犯法律。贝克很讨厌法律这个名词,认为那不过是有钱人的工具而已,要是那个耗子说是他发明了法律,贝克肯定把那人灭了。以前,他当小偷的时候,有时也觉得自己很伟大,因为警察也是靠他们养着的,而且在他们眼中,警察捉它们不是为了为人民服务的,而是为了那一摞摞的奖金。 贝克在牢里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当小偷。 市中心大街人群涌涌,那些拿着几个大购物袋的小姐们正招摇摆弄她们的身姿,那些令人羡慕的一辆辆豪华轿车正摆放在街道边。贝克走在着陌生的城市区,看着身边一个个财神爷,也渴望自己能成为一位大亨,享受荣华富贵,抽雪茄,开新车,盖大楼。 商场的货物摆的满满当当的,在玻璃橱窗前,一双双名贵皮鞋摆放在鞋柜里。贝克停下脚步,瞧一瞧自己露出脚趾的烂鞋,再望望那玻璃橱窗的鞋子,顺手掏掏空空如也的衣袋,不断无奈地摇摇头,似乎把自己当成了一位刚刚破产的财主。贝克耸耸肩,继续向前走,左顾右盼,希望找到一份工作。 上帝也许在关照他,不久他走到一间商场的门口,就看到门前挂着一块招聘员工的木牌。商场招的是一位搬运工,工作时间多,包食宿,工资一般。而贝克并没有想那么多,现在的问题首先是找到工作,能填饱肚子,要不给皇帝他做也不肯呢。于是他大步迈进商场的大理石门口。 招聘经理叫贝克坐下。叫人帮贝克倒了一杯清水。贝克一喝而尽,他已经口渴得不得了。经理向贝克打量了一下,发觉贝克身体还蛮结实,手脚也很灵活,于是开口问: “什么名字?” “贝克,先生。”贝克擦擦头上的热汗,抹在裤脚里。 “有没有什么特别伤病?”经理继续问。 “没有。” “做长工,还是短工。” “长工,先生。”贝克心里想,只要能不挨饿,在哪里也好。 “很好很好,最后问一问,你以前是干什么的。”经理脸上露出笑容,似乎这件事快成功了。 “嗯,先生,实话告诉你,我以前一开始是一位铁匠,后来工厂倒闭了,我没钱于是被逼去做了些偷鸡摸狗的事。被警察捉去了,坐了三个月牢,刚刚被放出来。”贝克低下了头。 “什么?你当过小偷,还被捉了?”经理的脸来了一个大转弯,十分惊疑,皱起眉头,呲牙说道。 贝克央求着说:“是的,先生。不过我现在已经改过自新了,求先生给我一次机会。” “贝克先生,就让你之前说的话都见鬼去吧。狼是改不了吃肉的本性,你以前做过小偷,就是有了这种习惯,我可不想冒这个险,你要知道,我们这里不是收留所。”说完,又说一声:“员工,送客。” 贝克不由分说被人赶了出来。他狠狠地“呸”了一声,一脚踢了一下路边的电线杆。心里念念骂道:“我看你一定天天倒霉。” 贝克漫无目的地晃过几条街区,都没找到一个如意的落脚点。他不免怨恨:“偌大的街市竟然容不下我一个人,多么好笑。”这时,肚子不争气,骚闷地:“咕---噜”两声。他可不想当一个饿鬼,加快寻找的脚步,细心地两边观看有没人招聘员工。 也许天下再次掉馅饼的机率不大,但真的再砸中他。他看到了一间餐馆门口也贴了一个招聘广告,招的是一位清洁工,工作时间很多,很好,也包食宿。贝克心里美滋滋的,半跑似地来到餐馆门口。 ''这餐馆可真大,那可忙死我了。''他一边想一边走进去这金饰的大门。里面的金碧辉煌可让他开了眼,到处是高雅的摆设,钢琴师在弹着悠长的乐曲,服务员在恭恭敬敬地拿着餐食。 他站了一会,这时一位身穿漂亮制服门卫从身后嚷嚷走进来。一路走一边喊:“你......你这个叫花子来这里干什么?” 贝克望了望左右,见是叫他,不愤地说:“什么叫花子,我是来见工的,请你礼貌点。” 门卫瞟了他一眼,嘲笑道:“见工?可好笑了,像你这幅妆容,见鬼还差不多,你在这里站着,还赶走我的客人呢。”于是,门卫指住大门说:“别在这里遮眼,快给我滚出去,要不可不要怪我不客气。” 也的确,此时的贝克的穿着太不敢恭维了,乱糟糟的头发下,是跟叫花子差不多的服饰,怎能在着豪华的餐馆呆着呢。 他又被可怜地轰出来了。 贝克的思绪被阳光左右,刺穿云层的炙热,阻碍他饥疲的身体前进。他坐在树边的长椅子下,心里没有个底。以前,做小偷虽然天天提心吊胆。但也没有像现在那样饿着肚子在这里白坐。 贝克很累,他想吃一顿大餐,然后再美美地睡上一个中午觉。但这是没可能的,远处的孩子在嬉戏,小鸟在枝头鸣叫,贝克觉得苦闷,他现在什么也看不顺眼,听什么也觉得刺耳、哪怕是一丝风的声音,也令他浑身不自然。 他仰头一笑,“主啊,怎么做个好人也那么困难?” 一张陈旧的老报纸被风刮到贝克邋遢的鞋边。他顺手捡了起来,打算用报纸遮住头睡觉,至少比现在挨饿辛苦。无意间浏览了一下,却看到一条显眼的新闻。里面写道,如果家庭困难者,都可以去**援助中心寻求帮助。 这无疑给绝路的贝克看到了曙光,贝克强打起精神,觉得这事应该还能走得通。先不理什么了,现在先填好肚子。 贝克心里落下一个如意算盘,在街上向几个路者打探援助中心的路,迈着可怜的慢拍子,没多久就来到援助中心。此时的贝克面对这个援助中心,是他珍贵的救命草。他心中的以往**的机构,都是窝囊废。现在这个援助中心,却在他心目中变成了天堂。 贝克走进援助中心,身边走过几个可怜的窘途者。在援助中心柜台前离开几位,就轮到他了。一个个离开柜台的人,都能得到他们需要的,贝克看见他们这么容易就成功,心想自己这次肯定中。 正坐在对面的是一位身穿警服的年轻小伙,贝克觉得他不招人厌,比之前狱中那些撒旦可爱多了。小伙见到他,拿起手中的笔做笔录。带着圆腔问道:“领取救济金还是救济物。” 贝克想了一下,要是有钱就能去买吃的。“要救济金。” “好吧,家里有多少人。” “对不起,sir,我家里没人,我从小是一个孤儿,到现在也没有婚姻。” “那么,家住在哪里。” “恰好我是一个一贫如洗的人,我的家?你看到那个公园里有长椅,那或许是我的温床。” “我可没看过这么两手空空的人。在那工作?”警官两眼笔直直地看着他。 “无业游民吧,尚没有找到工作,你有什么介绍呢?其实我曾经是一位——”贝克在这里打住了,贝克不想说他自己是刚刚出狱的,因为他怕警官又用偏向眼神看人。 真是命运总会开玩笑。当贝克与援助中心警官谈着的时候,刚好一位警察从不远处走过,与贝克对目一视。贝克忙侧着脸不让他看见,但迟了,那警察向他走来。 原来,这就是上次逮捕他坐了三个月的警察。他的出现,就成了贝克的梦魇。果然,这位警察一见贝克,忙过来指住贝克说:“你这寄生虫,刚刚出狱就来援助中心找吃的,你是来找茬吧。还不给我滚,你是不是欠揍。” 这警察一说完,援助中心的那位就忙着来插说:“怪不得他找不到工作,原来他懒,只想在白吃白喝,没出息。看你上辈子肯定魔鬼出生的。” 贝克可苦了,连滚带爬地离开了援助中心。 他坐在援助中心的前门台阶,不断叹气。肚子也在打滚,只好又拖着疲惫的双脚离开了,身上就像带着沉重的枷锁,使他不能自拔。 经过了那些幸福的家庭,别人的家正在地吃饭。饭香弥漫开来,他呆坐在别人家的门口。天色已经有点晚。不知哪里传来了贝多芬的《命运》这首钢琴曲,他想到了自己的人生,想到了友谊,想到了纯洁,想到了理想,想到了母爱......那些玫瑰式的肥皂剧,使他哭了。 不知哪户人家扔出了些剩菜。他忙向前扑去,一口吃下一些。却没吃下第二口,远处的野狗就噗噗地向他奔来。贝克害怕地忙向后退。 不知走了多久,仰头一看。借着微弱的光,他看到了威严的教堂耸立在他的面前。原来走了一圈,还是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他看着耶稣的石像,觉得耶稣像想哭。 ''主,我想我还是我,对不起。'' 第二天,城市里又出现了一个小偷。 不久,小偷被人捉了。人们都见到一个熟悉的脸。他是贝克。在他被捉时,认识他的人都说,他贼性难改,都说他是社会的败类,都说他不应该放出来...... 很快,又一个新的犯人出狱。 他出来第一句是:“伟大的主,我以我的灵魂向你发誓,我要做一个好人,永远也不回那地牢去。” 第三百三十七章 浮夸(番外) (一) 我都忘记了我第一次拍电影的是什么时候,只记得一切所以然都停留在十五年前,现在约莫记起来,我也四十多岁了。岁月被我蹉跎了很多年,跌跌撞撞走过某些路,也陷入一些无所谓的挣扎,既然无所谓也就作罢了。 别像我上段那样提了拍电影后,写上一大段没关联的东西,因为我觉得我觉得我此时的心情很矛盾、忐忑、纠结,以至于无法解释我这种写法。 天空下着微微细雨,那种黯淡灰蒙的感觉,添上家乡的忧愁,让人心里压上沉沉的包袱。我把背包从车上放下来,那里有些远处带来的特产,一些装饰品,一些酱油,米。这个所谓偷来的假期,只是我刚刚被工场扫地出门,也好圆了我这些年无法回家的希冀。 “强子回来了,你们看看。”一些老了的妇人远远地看着我开始喋喋不休,她们的眼里闪着光,闪着利剑一样的光,似乎想刺破这层云端。我已经记不清以前她们的样子了,只能约莫浮现一些片段,至于她们的名字,实在记不清,因为都老了。 我请来的货车匆匆离开了我的家乡前沿,因为车无法驶进乡里,大概约好好几天后再来接我。剩下的路我要自己背着行李走了,以往一些乡亲喜欢聚在一起,现在都欢欢喜喜地来到我家的门前,那些老了的带着小的,个个张望得像田里的蛙。这让我想起了十五年前我是怎样风风光光的走出这个圈子的。 现在更觉得这个圈子是我的全部了。 “大导演呢,大导演回来了。” “大城市的人回来了。” “挣大钱的人回来了。” ...... 在一片‘闪耀’的赞许声中,似乎在我脸上铺上一层浮光,闪闪发亮。其实这个时候城里人已经不算得上什么新鲜事,年轻人都往外跑了,跑远了。只是我在老者心中形象尚存,幼者眼中我的这身着装也能让我显得奢华无可。 我本来僵硬的脸此刻不知怎地笑得很自然,笑得甚至有几分轻佻,这恰恰像一个衣锦还乡的人。我也恰时地带着几分轻蔑,即使我现在一无所有,也能装出那个样子,就像那个戏里的演员,多少带着那一点浮夸的动作。 我继续在那里挥手,像大明星一样挥手。当现实变成了演戏,一切都变得像戏里那样美好。我始终保持着笑容,为了那可怜的自尊心,短短的一条回家的小径,却变得漫长,乏味。背着的行李让我喘不过气,多想把它扔进田里,然后痛痛快快跑回家。但我终究还是跑回家了,步伐越来越大,脚上的泞印也越踩越深。 (二) 我窝在了家里最阴暗的角落,母亲提来一碗面。 门外偶尔还会有一些人来串门,母亲客套几句打发他们了。老旧的白炽灯在寂静地映照着,母亲不穿鞋的脚踏得木板咔咔响。那在我进来前不断吵闹的狗,此时也有气无力地蹲坐在门前,在细雨的世界里眯起它的眼睛。 吃着热烘烘的面,饿了,累了。母亲一直在踱来踱去,手里的活一直停不下来,我回来她也没跟我说了点什么,往往是眼神流露一种茫然的感觉,我想我本该带着骄傲的感觉回到家,此时却不知道害怕起什么来。与母亲偶尔几句,便被她手中的活儿弄去了。 一阵冷风渗入我的胸膛,原来这些年过去了,很多东西都变了,老了。我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母亲的腰已经驼到我的胸膛了。 梆梆两声特别的响,似乎有人在敲我们家的大门。母亲慢慢的挪动着脚步,门旁的鸭子在哪里不断围拢起来。 门打开了,一个穿在白色尼龙衬衫,头带一顶小毡帽的农夫。他尽量把帽子拉的很低,似乎不想让人看出他的外貌。臃肿的衣服下却掩饰不了那枯瘦的身躯,那双手有种沧桑的感觉。 “你要的鸭料到了。”粗糙的声音从嘴里像杆烟一样冒出来,但盖不了他还是很健壮的声线,一种熟悉的声音瞬间涌入我的耳朵里。 母亲低下头在档口摸索着零钱,任由旁边的鸭呜哇鬼叫。那农夫也顺着我的方向瞟来了目光,因为一个外来客倒可以吸引住他的目光。 我礼貌性地投以微笑,在我把目光也投向他的嗜好,瞬间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擦热的石头一样迸出火光来。 “老......老强....回来了。”农夫沙哑着声音对我说。 我承认我第一眼没看出他是谁,但样子隐约中看起来很熟悉。我显得很平静,因为村里知道我的人也许不少,我轻轻地问:“你是谁?” 他立刻用枯瘦的手剥下他的帽子,略带激动地喊:“大导演,大导演......我呀,小东啊!。” 我看着他那稀疏的头发,看着他腼腆的样子,脑海中浮现了十五年前的一些片段,心中突然唏嘘起来。 小东似乎很想把话说下去,但看起来他很忙,他匆匆地别去了我,让我一个人留在原地不断地叹息。 (三) 我的叹息是有必要的,我此刻静静地坐在家里。我想着远去的小东,慢慢地我想起来了,我一个一个把我遗留在角落里的回忆拼凑起来。现在偌大的房间只有我一个人了,我就有了这份功夫回忆。 那样按指一数,已经十五年了,我清清楚楚地肯定是十五年,因为那年这个数字对我的印象太特殊了,已经被我深深烙印起来。 那一年的春天。我刚刚从一间传媒大学毕业,那些年,读个大学时很风光的事,于是被分配到了大城市工作。可惜,我一直在片场里打打杂,干着些低微的事情,偶尔也能做做片场监制助手。直到有一天,一个略有名气的导演找到了我,偶有闪光点的我吸引到了他,当我们谈起来的时候,很投契,于是他决定让我做他的副导演。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成功了,我已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我兴奋异常,连忙打电话回我乡村老家,那个连电影也几乎不知道是什么的乡村,连打个电话也要公共一起用的乡村。 似乎我拍电影的事情很快就散遍全乡下,那些天电话忙碌,老是有乡里的人打电话给我,他们问这问那,说很希望看到我的电影,在公社的大广场播放,像那些战争片一样让全村的人乐开怀。 没想过自己要做得多么神圣,只知道我答应他们,等我的电影拍好,一定在村里播放。 没过多久,导演已经找到人投资他的电影。就吩咐我去寻找角色演员了。 找演员的时候,队伍排到长长的,高矮肥瘦,各色各样。我也在细心的挑选,选那些合适的角色,找那些演技好的人。 “强哥,强哥!”远远地长队后面有人喊我的名字。只见一个穿着农民的大衣袍,戴一顶大大草帽的年轻人,背上还背着好多包袱,水壶都露出了面。他那样顶开了身边的人,向我这边跌跌碰碰撞过来。 我皱起了眉头,多想说一声我不认识他,但他的样子又是那样清晰,那些我们村的孩子小东。我还记得当年我读大学的时候还是孩子模样,现在都变得那样高大了。 我略带尴尬地对他笑一笑,他好不容易挤进我的身前,任由身后的人带着满脸的牢骚。我碍于面子,向身边的人摆摆手,让他们来帮我接应一下那些演员,我带着小东走向后台。 “小东,怎么来了。”我看着他。 “强哥——”他的气还没有喘上去,听了一下。“乡亲们都知道你去拍电影了,都很高兴。听说你在找演员,他们叫我也去找你,让你给我一个角色,到时在村里乐下。” 我看着他,眉头皱的更深了。对于一个导演来说,一个未曾有过经验和表演能力的演员,就是导演的悲剧。我看着他,想一路应该是找了很久,疲累写在脸上了,毕竟是第一次来大城市。看着他,又开始想起了当年读大学的时候,可是村里人一家一户一人一分筹钱给我的,我现在又怎么好意思拒绝这个村里的孩子。 我勉为其难地点点头,说,我有个角色给你,我们先去把这身衣服换了吧。 (四) 拍戏那天,没多久就到小东表演了。 我的噩梦也预期而至。 好不容易加上了小东这个角色,稿子改了又改,为的只是让他出现在镜头长一点时间。于是,我让他扮演了主角的弟弟,那样也让他露多几个镜头。 摔倒,这个可怜的土包子,竟然没看过闪光灯,一出来灯光一闪就趴下去喊饶命了,ng了一次。好不容易弄好了,开始进行了拍摄。 浮夸,异常的浮夸,这个土包子,每个动作都可能为了出风头,完全不会演戏,一个小动作老是要夸大它,喝杯水也要把杯子举得高高的,连搔头也在弄来弄去。 “咔!”大导演终于开始发火了。 “你这个副导演怎么当的,你找的倒是什么人!”大导演狠狠地把卷着的稿子扔在地上,直接指住我。 我无奈地摇摇头,走近大导演的耳边说:“不好意思,给多次机会他,他是我乡里人,我真的不能辞退他。”我低下头,躬下腰无奈地挽求道。 大导演气不打一处去,瞪住我,鼓起红彤彤的腮子。骂了一句:“以后有什么损失你来负责,哼,不知好歹的家伙!”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片场。 第三百三十八章 浮夸(番外) “强哥,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小东看见导演再发火,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走到我的身旁,小声的说。 我看着他,觉得我也没必要在这个一无所知的孩子出气,然后平静地说:“没什么,只是你下次拍电影的时候注意一点细节,别弄太多额外的东西了。”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第二天,表演又开始了。 可是,并不是我说了就能奏效。这个乡里人又怎么能懂这些呢,只见他依然我行我素,那是一场户外的电影,他就像个问题儿童一样,一会儿指住着蝴蝶,一会儿看着青蛙。完全就跟戏里的剧情不相关,有时候还跑出了镜头了。 导演没喊停,而是板着脸看着我,死死的盯住我,像囚徒一样盯住我。他的嘴巴好几次想说什么,最后也没喊了。 这个孩子,动作依然浮夸得令人发指,我也只好把他的剧情越减越少,到最后他都不用上场了,他完全就是一场戏里的败笔,那浮夸的表演,扭动得别扭的身姿令人发笑。可惜他不是卓别林,他只是个可笑的土包子。 那些被他打坏了的盘子,碟子,用具,我把我的工资都垫上了,只不过一部短短的电影,他竟然可以弄坏那么多东西。我开始认为他是一个噩梦,一个上帝派来的恶魔,一个把我推向深渊的恶魔。 这些天,除了看着大导演的面色,剩下的只有自己不断叹气,还要照顾着小东的生活,这次我可是亏大了。 (五) 两个月后,电影拍好了。 大导演此时跟我熟悉了很多,我们彼此也很默契。最后拍完了,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拍完第二天早上,我的门被敲响了。我打开门,像第一次见到小东一样,大衣袍,戴一顶大大草帽。 他微笑地向我握握手,开心的笑了,孩子的稚气依然没有退去,眼神里带着很多很多的期待。“谢谢强哥,这些天我打扰你了,今天我回家乡了,在广场里等着你的大屏幕呢!” 我并没有了一开始的烦厌感,反而感觉自己完成了一件很繁琐的任务,开始有点舍不得他了。我跟他闲聊几句,要他好好照顾自己。 小东没走多久,就有人通知我去剪辑部走走,大导演通知我过去。 “小强啊,实在不好办法了,你那个村里人拍的片段实在太浮夸了,我现在打算把有他的片段都给删了。”大导演语重心长地说, 我现在开始明白为什么大导演平时在拍电影不喊停了,原来由始至终他已经计划好了在拍完的时候把有小东的片段都删了。 我看着眼神坚定的大导演。 “哦,没关系。” 没几天以后,电影开始上播了,但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在上演那一天晚上,我喝了很多很多酒,此时不知道为什么我产生了很多恐惧。我想起了小东期待的眼神,想起了他回到家乡后怎么向乡里人炫耀,炫耀他能拍电影,说起我多好多好。 我喝着酒,站起来,像他一样浮夸地扭动肢体,可笑地卖弄自己的笑容,却发现这种笑容是如此的灿烂,浮夸后面竟然隐藏起一堆闪烁的眼光。 我忽然想起了,我在乡村的大广场播放的时候,乡民们一个个抬起了头,对着电影津津乐道,我看见了小东也坐在那里,他一直坐在那里,由头看到结尾,一个个片段细心地看,一次次地看着,看着他的镜头。 但由始至终,他都看不到自己的身影。 然后他一直看,一直看,把电影看了一次,然后一次。 村民们都笑着他。 (六) 村里的电话不断地打来,催我要看着那部电影。 在大城市里,这部电影不温不火,大导演始终责怪我,说都是我的错,带个乡里人来拍电影,毁了多少好的镜头。 记得那是一个晴天,我坐着车带着矛盾、忐忑、纠结心情,我的世界似乎变得很小很小,很快就要接受乡村们的洗礼。 那些老了的带着小的,个个张望得像田里的蛙。 “大导演呢,大导演回来了。” “大城市的人回来了。” “挣大钱的人回来了。” ...... 我像大明星一样向他们不断挥手,脸上的笑容多么的灿烂。这几天我既然习惯了那种浮夸的动作,把挥手挥得像敬礼一样。 那个下午,阳光明媚,广场坐满了人,乡村们一个个在那里笑着,一个个在那里打闹,那些正忙着的都赶过来了,没位子的从家里搬张木椅子过来,更有些是直接站在的,把广场都围得密密麻麻的,那些该晒的谷子都晾到一边去了。 他们都把我当成了一个名人看待,那是乡里的年轻人得不到的。 电影准备播放了。 乡民们一个个抬起了头,对着电影津津乐道,我看见了小东坐在前排,他的父母,他的朋友都靠拢在一起,他大老远向播放台的我挥手,笑容是那么的灿烂,那么的美好。白色的投影机靠在树旁,前面在大城市租来的白色帷幕开始慢慢拉下来。 电影开始播放了。 他一直坐在那里,由头看到结尾,一个个片段细心地看,一次次地看着,看着他可能的镜头。看着每个人的动作,看着有可能出现的场景, 剧终,小东呆呆地坐在那里。 整部戏依然没有他。 “乡亲们,除了为你们奉献一部电影,还为你们奉献另一部小电影,那个男主角是小东。” 屏幕瞬间再次播放起来,只见小东滑稽地摔倒了,只见小东傻乎乎的搔着后脑勺,只见小东勤奋的蹦来蹦去...... 全场的观众看到笑得前仰后翻,个个都嘲笑着小东浮夸的演出,那些睡着在椅子上,或者离场走远了的乡亲们,都坐得坐,跑来的跑来,张着长长的脖子,个个都去掉了刚刚大电影的死气沉沉,反而气氛活跃起来。 短短的十多分钟,他却像天才表演般完成了,我只不过是把小东那些被ng了的,被删了的视频,弄成一个集合,配上点文字而已。 剧终,全场掌声雷动,这真实的浮夸要比那正规电影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多少。 然而,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呆在家乡,我带着我的梦想离开了。 (七) 我把思绪拉回现实中来。 母亲把碗子弄走了。 “你上次拍完电影后,不知道多久没有回来家乡了。”母亲微笑着说。是的,除了寄钱给母亲,我就没回过来了。为了拍电影,我到处跑,为了做最后,我到处找演员,到处要求别人。突然一想起来,最好的电影不应该是别人教你怎么演,而是你怎么演你自己,本色出演的电影是最华丽的。 大门再次被敲响,小东进来了。他笑着说:“大导演啊,你回来了。我想再拍一部电影,我这里有点钱,能给我拍一部么?要求我做点什么吗?”纯然他现在换了一套很正式的衣服,衣袖都变得异常光先。这时我才知道,原来母亲常在电话里提起的食料大***就是他,只是想不到为了报答我,这些年他都坚持着亲自送去我的家里。 我演绎着他以前浮夸的表情,说:“把衣服换简单点,我们本色演出。” 不知为什么我轻松了很多。 第三百三十九章 村长(番外) 黑黢黢的夜色还没来得及褪去,迷雾依然笼罩在大乡村里。村庄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刚刚入睡,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准备醒来。寂静中只能透过一点微光,窥视到几只乌鸦的飞过。偶尔的一个人在床上的咳嗽声,刺耳地传出,急促地很快消去,一切又迅速恢复平静。 黎明的来临,乌云的密布昭示着今天只有两种结果,或是大雨将弥漫,或是阳光穿透了云层。但这些额外的因素并不能改变大乡里千篇一律的生活方式。 孩子的哭声最先闹醒了整个黎明,在鸡都酣睡的时候,每户家人就已经朦胧的下床了。一盏盏老旧的白炽灯亮了,橙黄的光线从窗户散漫开来。路边的野狗似乎被这惊醒了,不断地吠叫起来,村庄的宁静已经不在,喧闹又刚刚开始。 太阳还没有露出山头,山林的伐木声就轰隆起来,市集的人群也开始渐渐多起来。每个人都带着疲倦的笑意,像一个垂死的犯人般挪动着身子。打铁声,吆喝声,打水声,铁栅声,瞬间交集在一起。 路上的行人相见都没有打招呼,低下头去忙自己的活。赶着牛去农耕的农夫,牛似乎极不情愿的被牵着鼻子。天上的斑斑点点依然耀眼,天空慢慢从暗蓝变成紫蓝。 阳光终于如利剑般划破长空,但村民的生活已经开始很久了。 修补鞋的鞋匠早已经打开了鞋箱,滴滴咔咔地修补起鞋子。与周围街市的响声,相形见绌。但这里所发出的声音,没一句是人与人之间的谈话,他们都像机械人般,工作,工作,还是低头工作。 这时候,那刚赶着牛的农夫从远处大汗淋漓的向市集跑去。那牛都不见了,只有农夫一个人像逃命般跑去市集。差不多到市集时,他大声地嚷道:“不好啦,不好啦,大事不妙啦。” 市集里的人停了一会,慢慢把视线移向农夫的身上,但也没什么感觉,于是又低下头工作去了,像生怕不工作一会就会失去什么似的。 农夫无奈地看着市集里的人对他不问不睬。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愣了一下。看见了那修鞋的鞋匠在那布鞋,于是快步地走过去,样子像不说什么会憋死一样。 鞋匠见他走过来,似笑非笑般对他点了点头,又低下头补鞋。 而农夫走近他,迫不及待地蹲在他的旁边,对着他耳朵说: “你知道吗?村长死了!” 鞋匠呆了一下,望着他,疑惑的问: “村长死了?” “嗯,是的,刚刚我看到他乘车从城里回来,就那么呼啦一声掉在河里了。” “哦,那么村长就死了吧。”鞋匠说完继续低下头忙他的活,他拿出了一双崭新的皮鞋,慢慢的为它打上蜡。 农夫没见过那么漂亮的鞋子,眼睛瞪得大大的。问: “这双鞋子是谁的。” “噢,是村长的,全村就只有他一个人有这双皮鞋。”鞋匠说完,对鞋子呵了一口气。然后又接着说: “要是村长穿不到这鞋子,肯定会把我毒打一顿的。” 农夫看着鞋匠,也没心思打扰他,因为他想把这个秘密说给全世界听。他又大步走去前面的市集里,看见了一个裁缝正在那里修剪一件衣服。 农夫忙走过去,对裁缝说:“裁缝,我有话跟你说。” 裁缝‘嗯’了一声,又接住拿起剪刀修改。 “村长死了!刚刚我看到他乘车从城里回来,就那么呼啦一声掉在河里了。” 裁缝听后,‘哦!’了一声,似乎分不出一点时间来考虑一句话似的,眼中只有眼前那件很漂亮的衣服,该怎么修改呢。 农夫看见裁缝这样,自个觉得无聊。看着那漂亮的衣服,突然间异常的羡慕。他幽幽地问: “裁缝,这件衣服是谁的?” “噢!是村长的,等一会儿他过来,要是不把这件衣服做好,他说会把我们全捉进监狱的。” 农夫听后,可怜地说:“你也蛮可怜的,那我不打扰你了。” 但农夫心里的话就是憋住了,他真想说给所有人听。他不想放过任何一次机会,于是又向前走,这次,他终于看到了几个乞丐在地上捡垃圾,他想,他们有的是时间的。 于是农夫忙走上前去,大声地对那些乞丐说:“你知道吗?村长死了!” 还没有等他说第二句,那些乞丐的脸色就已经变得黑青。他们的手不断地颤抖,他们的表情显得异常的歪曲。 “村...长,别说他......他。”乞丐们像受到什么刺激的一样。 “我们没钱了,你就放过我们吧,我们全都给你了,你们还想怎样。”其中一个妇女的乞丐激动的说着,眼泪不断地从肮脏的脸颊里流出来。 “不,我只是想说,村长死了。”农夫无奈地说。 “滚,你们这些骗子,滚。不要再给我听到村长这半个字。”这时一个中年乞丐狠狠地说道。 农夫忙跑开了,惊恐了一阵。他再次感到特别的沮丧。 农夫闷闷不乐地回到了他的农田上,他的那只牛在那里趴着睡着了。他走过去,这时候,田的另一边的大树呼啦一声倒下。但紧接着是一个人的惨叫声,把整个田野都撼动了。 农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向那边走去。当靠近时,看见了一棵大树正砸在一个人身上,那人正不断地流血。那人看起来是在树旁边睡着了。 伐木工走来了,农夫忙向他们示意救人。带头的走过来,向他摆摆手。叫他:“老头子,你就别多管闲事了,就当多一个倒霉蛋把。” 农夫不解地说:“但那个是人命啊!” 伐木工说:“你不知道,村长说了,谁要是受伤了,那就别救了,救了也是白救,浪费钱。我们这些伐木工,命都不止一个钱,要想保住命,吃顿饭,就帮他砍多点树,让他挣多点那样他才让我们有好日子过。” 农夫看着地上倒下的人,想说什么。突然想到了那个秘密,于是对他们说: “我刚刚看到,村长死了。” 伐木工看着他,没什么表情。跟着说:“在我们眼中,他跟死的没有什么区别。但只有他真正消失了,那我才会觉得高兴。” 没等农夫开口,伐木工也不想浪费时间,于是忙走去干活了。 农夫琢磨着这句话,回到田里,看见了妻子真正田边等他。农夫走过去,妻子急匆匆的说:“不好了,刚刚我听别人说,今年村长准备一年收三次粮食。” “啊,不是吧。我们没粮食啦!” “你快想想办法吧!” 农夫两话不说,忙转身向田里,他跟那些人一样,都不在乎村长的死活了。 第二天,人们又很早起来了。他们像往常一样,不断地工作着。昨天村长没来,但他们没有一丝的松懈。他们都活在恐惧之中。鞋匠很早就拿起那双皮鞋在哪里使劲地刷,裁缝的衣服改了又改。每个村民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们在想着村长的到来。 农夫也几乎忘记了村长已经死了,偶尔想起来就被眼前的恐惧所迷茫。 今天的阳光照旧,这几天都没有下雨。 第四天, 第五天, 第六天, ...... 村长都没有出现。 但村民的生活依旧,他们像被洗脑了一样。 不知道到那一天,他们才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村长是死了,但有些东西还活着。 第三百四十章 抄袭(番外) 寂静的夜晚。 约翰逊静静的坐在他的工作间里,凉了的咖啡在桌面上邂逅。烟雾弥漫,烟杆在他的指缝中显得特别苍老,就像他深锁的眉一般,略显严肃了。 “叮呤呤~”一阵刺耳的电话声划破工作室的死寂。 “喂——”在约翰逊这句简单的礼貌还没落下,对面的怒骂声就接踵而来。 “你这销售经理是怎么混的?!我说我们的营业额发生什么事了,这年来一天不如一天,你是不是要我们出版社干不下去,你说啊,给我个交代!” “唉,老总,不是我要下你的脸,只是这世道不好。有名的作家稿费贵,又不屑我们这些小出版社,签不来。签下刚出道或者默默无闻的,又斗不过这世俗,现在的人看书,一看名人二看销售榜,最后看包装,我也没辙啊。” 但这是话,在老总的眼里只是约翰逊的无病**。 “我才不管,你就给我混个究竟。再给你一个月时间,要不是你下岗,要不就是我破产,你自己看着办吧!”话一说完,重重的“咔”的一声,然后就是不断的嘟嘟声,和约翰逊无奈的叹息声。 约翰逊疲倦地躺回工作椅上,看着天花板在沉思。 “嗒嗒~嗒嗒”,好几声的敲门声把他沉思中唤醒回来。他应了一声,门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神采飞扬的少年,很明显,是约翰逊刚签下的一个年轻作家。 看着年轻人的朝气,约翰逊叹了一下。 “道格斯,我想你的书不能出了。” “你跟我开玩笑吗?经理。”年轻人的笑容立刻僵住了。 “唉,这世道不好,新人的书都卖不出,要不你是名人还说得过去。”约翰逊无力的垂下他的头。 年轻人静静的站在他的桌前。 ...... 黎明的来到,新的一天被阳光拥抱了。 今天的各大书店,又新增了一本书,名字叫做《时差》。它摆放在最新的书架上,可是来往的读者都没一个注意这本初来乍到的书。匆匆而过的拥挤人群,都去追着他们的书梦去了。 一间图书馆传出来一声尖叫。 “啊——这不是我的书吗?怎么换了一个作者的。”一个年轻人拿着这本没人触碰的书,发出了惊叹的话语。 年轻人不是谁,真是道格斯,而他手上拿着的书,正是他刚投给约翰逊出版社的书,只是作者的名字不是他,写上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道格斯忙冲向出版社,投诉他们抄袭他的书。但是出版社的人视乎对他视而不见,约翰逊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不断打电话也没有人应接。 于是道格斯一气之下,找上了法律,把这间出版社告上了法庭。 终于约翰逊出现了,此时他却显得面无表情。当法官在调查这起抄袭事件的时候,约翰逊于是承认了自己出版社抄袭了道格斯的,准备接受法律的制裁。然而抄袭是很大罪的,对一间出版社来说,那更是一场惨重的打击。 那一天,这本《时差》的书被出版社回收,因为几乎没有人看过,于是都收回来了,但是出版社却又大大亏损了一大笔。而且法院准备开审了。 约翰逊回到工作室,神若木鸡。老总打电话来了,把他一阵臭骂,喊爹喊娘的,这可是最后的通牒,要是在赔偿上不好好为利益着想,这下名利双失了。 法院的一审开始了,在约翰逊进去法院的大门时,却发现两边的记者都堆满了。原来那些其他的出版社,听说了这间出版社发生了抄袭事件,都欢喜欣然,因为这样就能打击多一个竞争对手,为了加快这间出版社的灭亡,于是都不惜出重金请来各大记者。 约翰逊不断摇头,但还是保持微笑,但在外人看来只是临死前的微笑罢了。于是头也不回地走进法院去。 第二天,新的报纸有条新闻写道‘xx出版社预赔二十万抄袭费给《时差》作者’。 市民们看着这条新闻,没什么特别的骚动,都在笑笑说:“唉,现在的出版社真是贱。” 然而过几天后,约翰逊又准备上法庭了。原来道格斯不满意第一次的赔偿,于是再把出版社上告一次。这次跟上次一样,又是一大班记者涌在一起。 新的新闻条幅“xx出版社再审预赔五十万给《时差》作者。” 几天后,道格斯又觉得不满足,于是又把约翰逊告了上去。 这次新闻把这个事情放上了焦点关注里面,“xx出版社竟然预赔八十万给《时差》作者。” 这下的新闻出来,市民开始讨论起来,《时差》是什么书呢?竟然讨了三次,还赔那么多,道格斯是谁啊?我们都没听过。市民心中多了一个问号。 但这件事还没有结束,最后的审判来了。 几天后,这次是新闻的头条了,“《时差》作者获得了一百万抄袭费!” 这次,市民开始骚动了起来。这一连串的新闻,让所有人的好奇心都展现了出来。人人都在讨论道格斯,有的人说他是诺贝尔作家,只是刚刚改名了。有的人说他《时差》这本书,是上帝的指引。什么也有,几乎把这本书捧上天了。 约翰逊坐在工作间里,看着这些报纸,咖啡热了,他慢慢的喝着,这时候,电话铃响了。 “约翰逊,恭喜你,你被我解雇了。你让我损失太多了,一百万的赔偿费啊,呵呵,你从今以后从我眼里消失。” 听着语气,知道是老总打电话过来的。约翰逊怒气冒了上来,握起了拳头。但还是很温和地说:“真对不起,让了损失了那么多。既然是这样,你就给多我一天时间,让我交代剩下的工作就离开吧。” 刚挂电话,敲门声就响起了,进来的是秘书。 “经理,怎么办,我们公司的电话络绎不绝地来,个个都要求购买《时差》这本书。”原来,广大的群众都冲去书店想买这本书,但都被出版社收购了,所以一本也没有。 约翰逊放下咖啡,笑了笑,接住说:“你先去通知电台,说《时差》这本书明天去全球发行,再去拿来收购回来的书,用电脑把作者的名字改成‘道格斯’,最后再把价钱翻上两倍。” 那天晚上,书店的门口,早早有人在排队等候明天的书发行。市民们的好奇心达到了顶点,都在窥视在一个充满阳光的书名,这是一本怎样的书呢?一百万的赔偿费啊! 第二天以后,书一发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读者们买空了,《时差》火了,道格斯火了,出版社也火了,不断的在增添书籍,把价钱翻了几番,即使别人不知道里面写得好不好,但就冲着这个势头,都懵懵懂懂地来买书了。 那天晚上,老总打电话来,不断的道歉,想换了个人似的。 老总一挂机,电话铃又响了。 “是约翰逊吗?我们这出闹剧闹得不错吧?我的赔偿费可是一百万哦。” “呵呵,道格斯,别说一百万,就是一千万又怎样?” 第三百四十一章 爱(番外) 大年初二凌晨一点半的时候,我喝醉酒回家。刚刚走进自己的房间,就听见了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我迷迷糊糊地去接电话,只听见一个成年男人的声音。我问他是谁,他并没有自我介绍,而是说是我的朋友。再者我问他找我有什么事情,他在电话那头笑了笑,然后他说听说我喜欢写作,他手上有点乐子,给我点灵感,于是就进行了他的讲述。 ‘昨天是大年初一,我起来的时候,觉得今天的天气蛮不错的。又趁着这过年的气氛,于是我决定与我的朋友去镇上的一间寺庙沾沾火。 说去就去,我们坐上了那辆前往寺庙的公共汽车。由于是大年初一,所以公交的拥挤是常事。我们也仅只能挤进去,当我们两个人无奈的站在车上剩下的空间时,刚好有个老人上车。我们旁边的小伙子是个热心肠,于是就让出座位,跟我们一起站着。 看着这个年轻的热心人,我们跟他聊上几句,再寒暄几句,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原来小伙子是一名记者,这次是想来为寺庙做个旅游介绍,登上杂志的。然后说完这些话,小伙子在衣领上拿出一个小牌子,向我们展示他的工作证,他叫我们管他做张记者。 别说一路的颠簸有多困难,就是这拥挤的世界,就足以让人窒息。然而到达了目的地就算是到达了心中愉悦的境界。但屋漏偏逢连夜雨,一下车原本灿烂的天空,此刻变得乌云密布。 但这些并没有影响我们的心情,果然大年初一,人山人海。张记者因为没有带同伴,所以很乐意跟我们一起去观光。然而当我们转过一些寺庙前的雕像,准备进入寺庙里时,在寺庙门口可真吓了一跳。 原来这里都是横七竖八的乞丐,用七零八落这个词语也不为过。有些人是身体有残障的,有些却是年老无能的,有些又是年幼邋遢的。他们都倚在寺庙门口的街道上,他们是无法进入寺庙的,因为那门卫的眼神正恶狠狠盯着他们,而且在摆弄手上的木棍。但他们的目的绝不是拜神,而是能获得这人潮涌涌的世界多一分的钱,多一分的希望。 但往往事实背道而驰,那些一个个穿着五彩缤纷的高贵人,往往对他们视而不见或者是绕道而行。他们根本不想侮辱手上的哪怕一点的动作。 然而我们的张记者本来就是一个热心肠的人,看见这寺庙前的这些可怜虫,不觉怜爱从心底冒出来。他走上前去,但被我们拦住了,不想他节外生枝。于是就只能扔几个钱币给他们。 这时候,寺庙的大钟响起,沁人心凉。 我们匆匆跺跺脚,进去了这偌大的寺庙。此时我们看着的是另一幅景象,有钱的拿着钱在佛像前,在柜前,投入这东西。而没钱的,却是久久的跪在地上,不断地叩头叩头。 张记者实行了他的工作,走上前去问那些给钱的人,有钱的人用着最真诚,最温馨的眼光报以一句话:“他们在行善,保平安。”而跪下的却始终不断重复着刚刚的动作,丝毫没有分出一丝时间出来。 张记者跟我们喃喃道:“外面的满地乞丐,里面却是遍地黄金。”张记者依然进行自己的工作,他去找了一位寺庙里的管理人员,问道:“为什么外面那么多乞丐,你们都不管一下?” 管理人员看了看张记者的工作牌挂在脖子上,忙说:“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是整理香火问题的,你去找服务部吧。” 张记者没辙,只能再去找服务部的经理。很快找到经理,还没说这件事,经理就说知道了,但他也管不着,只能看看寺庙的安保人员了。于是我们跟张记者再次吃了次闭门羹。 再去寻找安保人员的时候,途中经过阁楼,往下看去,竟然发现乞丐们都不见了。我们都感到很惊讶,正惊讶间,来到了安保办公室,他的门是半掩的,我们正想进去,就听见一声洪亮的声音传出来。 “把那些乞丐赶走了吗?记者来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撰写什么不好的东西。” 我们听见这句话,大为生气。特别张记者,瞪眼看门,这些就是寺庙人员所谓的管一下。但是我们还是选择了离开,因为这里已经没有了挣扎下去的理由。我们走了出去,烟火缭绕,拜山的人越来越多。 钟声再次响起,投钱的人越来越多,只是那外面的饭碗,没有一个人投下去,里面投的是善心,外面头的就是呕心。 我们就这样溜达了一会儿,看天色已晚。我们只好在寺庙旁边找到一间饭店,想吃顿饭。我们是从饭店后门方向进去的,进去的时候,我们终于再次见到那些乞丐了,原来他们呆在饭店后门潮湿的地带里。他们垂头丧气,以致我们觉得过意不去。 张记者走上前去,他们有意躲开他,也许他们只是想躲开一个穿着比较正常的人。跟乞丐是很难说尊严的,他们潜意识都比我们差。当张记者把钱投在饭碗上,又慰问了几句,才获得他们的信任。 我们陪他们聊了一段时间,才知道,他们原本都是分置各地方的,只可惜近来社会下令,要把城镇上的流浪汉都赶出去,不能影响这个城市容貌。没办法,他们原本是想躲在寺庙上的,因为想着有佛的地方应该善人多。又哪知道寺庙不给进去,只能呆在外面,今天突然又来人把我们赶走了。 张记者低下头,问他们吃饭了没有。乞丐们笑了笑,说:“我们哪有饭吃的,吃的还不是最差的东西。我们每次都凑够钱给饭堂,但是他们总是一大锅给我们比水还稀的东西。” 张记者听见了,若有所思,叹了一口气,然后说:“希望你们今晚不会这样。”于是站起身准备进去了。在他离开之际,一个乞丐突然拉住我的衣服,轻轻在我耳边说:“今晚记住不要去喝粥,因为我们在那些粥里面下了泻药,主要是惩罚一下那些有钱人的。” 我听见后,也跟着张记者和朋友进去了。 进去以后,每当朋友想点粥之类的,我立刻当面制止了。很快,我们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当我们从后门走出来的时候,只见那些乞丐一个个倒在地上,个个都痛苦不堪。然后有一个指著我说:“你们这些人也是坏人,你们也是狼心狗肺的。” 我正茫然间,突然张记者大声说:“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把东西换了。”我再问清楚,才知道原来张记者刚刚去厕所的时候顺便去了厨房,愿意出多几倍的钱,要厨师为那些乞丐换上一桶好吃的粥,但他却不知道,乞丐刚跟我说的话。 那又怎样,反正我们在怎么澄清,他们也是不信的了,而且我们这些人在他们的心里太烂了。’ 说完这句话,电话就挂掉了,只有嘟嘟声。 于是我就只好睡去了。 等我睡醒来,想起了这件事。准备写上的时候,突然记起来,原来我的电话好几个星期已经没有放上电池了,昨天究竟是我发梦了,还是我喝醉了,或者是我撞鬼了。 但又何必在意这些,看着家门下一个流浪汉从远方走来。我们这个世界有爱情,亲情,友情,但我们是否应该分一点爱给这些人呢? 第三百四十二章 火葬场(番外) 小城里,谁在冷笑着。 牵牛花,长在那窗台。紫色的天空染上了一点空白,是阳光的泪水晕开。 火葬场的门口静静的,午后的光线很充足,与冷冷清清的大堂成了鲜明的对比。几只麻雀孤零零的在那里嬉闹,没人来打扰他们。 火葬场的管理员关老头在门口一声不吭地坐着,穿着一件朴素的衣服,一双布鞋。他点起一支烟,咯嗒地抽起来。他深锁的双眉,透过眼里的一丝散光,向远方望去。 “啦嘚嗰啦.....”车辆通过在路上坑洼的声音,传到老人的耳朵里。他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在心口画了个十字,缓慢转过身,向身后空空荡荡的大堂喊了声:“有客人来了。” 紧接住,两个穿着黑衣服的人从侧门里走来。 黑色的车停在了火葬场的门口。家属的亲人下来了,哭哭啼啼的。关老头走上前去,帮忙把遗体拿下来,然后吩咐那两个黑衣人拿了进去。 关老头向亲属们走去,一个领头的成年男人走过来,他远远地看着遗体被送进去。他从袋子里拿出了两张证明,递给了关老头。镇静了一下,沉重地说道:“这是我哥的死亡证明和火化证明,他昨天出车祸去世的。” 关老头拿起那两张纸,沉默了一会。然后轻轻地对成年男人说:“可以的了,请过来办理写手续就行了。” 当完成些相关的事后,关老头带成年男人去看骨灰盒。 形形**的骨灰盒摆放在架子上。 但价钱很不公道,木的要两三百块,瓦的都快到一千块了。 成年男人皱了皱眉头,无奈地问道:“有便宜点的吗?这些应该不用那么贵吧?” 关老头看了一下成年男人,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胡子。然后冷冷的说道:“这些都是那个价钱的,要不,你去外面买吧。只是,人都死了,你该不会计较这些吧。” 成年男人更无奈了,嘴动了一下,想说什么,还是碍于面子不说了。买下一个瓦的,几乎去了七百块钱。 成年男人再跟关老头聊着。他问关老头:“到时候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关老头在裤子上抹了抹刚拿完骨灰盒的手,看着他。说:“只怕你哥是车祸的,整理身子比较麻烦。只怕弄不好,你们不要见怪。” “额,那你可以整的好点吗?化个好点的妆。” “不是不可以,只是工序有点麻烦,我怕......” 成年男人听得出他的弦外音,从钱包里拿出五百块钱,给了关老头。 “这样,总该可以了吧。” 关老头看了看他,撅撅嘴,把钱收入自己的怀里,说:“那好吧,我看着办。” 成年男人给了钱后,突然像记得什么那样。 “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火化他?” “这个,大概在四天后吧。” “能早点吗?我约好了他远方的亲属在两天后一起来看他火化的。” “这个。”老头子摸了摸手表,语气很平淡的说:“只是我们这里很忙,你也要排队啊。我们也只是按规矩做事。” 成年男人听后,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他妈的还不是为了钱? 但哥哥死了,无论什么也要为死人做最后一次。于是又从钱包里拿出一千块,强忍着怒火,小声的说:“这里一千块,无论怎样,你给我两天好好完成这次火化。” 关老头心满意足地收下钱,说:“这我懂的。” 于是成年人坐车离开这里了。 这时候,那两个黑衣人走过来,附着关老头的耳朵嘀咕了几下,于是几个人都往停尸间走去。 打开了停尸间的大门,一张张盖在用白色床单盖着遗体的床呆在那里。 但是中间的那张,也就是刚刚送进去的那张,那位刚出车祸的人,竟然坐在了那里,满头血迹。如果是胆子小的人,肯定吓死了。但关老头却很冷静。 关老头笑着说:“先生,你醒了?” 那先生看着关老头,再看看周围。诧异的问:“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我记得我明明在车上的。” 关老头嘴里透过一丝奸笑,轻轻地说道:“这里是火葬场,你出车祸休克了,所以别人都以为你死了,于是把你送来这里了。” 先生愣了一下。有气无力地说:“那现在我活着,你就放我出去吧。” 关老头说:“我不能放你出去,因为我收了钱要火化你。” 先生听了,无力地笑了:“我都活着,你要火化一个活人吗?” 关老头立刻沉默,板着脸庞。 “你已经不是活人了,这里有你的死亡证明,你给外人的看法已经定下来了。而且你伤成这样,活着也没用。” 先生感到了什么,于是说:“那又能怎样,难道...难道你们要杀了我吗?” 关老头听了,低下头。画了个十字。然后静静地说:“我们不会杀了你的。只是让你昏迷过去而已。” 关老头说完挥挥手,身后那两人上前,早已拿起一瓶会昏迷别人的药,硬逼那先生喝下去了。 两天后,一大群人聚集在火葬场。 每个人都低下头,十分的忧伤。 当尸体抬出来时,没人知道那还是一个活人。他的心跳还在,微弱的跳动,但是没有一个人会去接触这死者。除了那关老头把他抬起来,放入火化炉。 当那先生的弟弟按下火化键,一切都灰飞烟灭了。 那天晚上,那两个黑衣人走到关老头的身边。 关老头问他们:“这是第几次了?” “第六次了。” 关老头合上眼睛,为这些无辜的人祈祷。 这时候,一个黑衣人走过来,问老人:“为什么每次那些人都没死,医院就开出了死亡证明,难道他们真的测不出吗?” 关老头张开眼睛, 无奈地说:“我忘记了跟你们说,因为,因为这医院的院长跟这火葬场的场长是兄弟来的。他们为了钱,当然什么也能做了,他们要挣的不只是活人的钱,还有死人。很明显,死人比活人更容易挣。” “而我们,也为了钱,一直干下去。”这时候另一个黑衣人说。 三个人都沉默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房奴(番外) 在这个拜金,拜车,拜楼的年代,婚姻几乎成为了物质社会的附庸物。爱情的钻戒只不过是为了炫耀得更加光彩夺目。相恋的人,总是在审视着对方的资产,所谓的纯爱,都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仅有的‘**裸’的恋爱,最后也被这金钱所带来的威胁变得索然无味。 现实总是比希望残酷,当婚姻成为物质傀儡的时候,幻想破灭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但在他们留下一片感情衍生的狼籍时,伤的最深的不是他们,往往是孩子。 这下,有的孩子在父母所遗留的错误中长大,那是很大的一部分。 但今天,我给大家说一个不同的故事。 年少的时候,很喜欢坐在外婆家门前的大理石上,可能是大树底下好乘凉,所以我每个暑假都经常静静地坐在那里。 外婆住的小屋旁边有一间蛮漂亮的房子,那该是户生活水平蛮不错的邻居。事实证明了我的想法,那邻居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一对年轻的夫妻还有一个可爱七岁大的小女孩。 每当我坐在大理石上,就会看见一到中午的时候,一辆校巴停了下来,两夫妻喜气洋洋的去迎接他们的女儿回家。这种感觉很亲切,是他们最值得珍藏的。 那天清晨,我又像往常一样来到大理石上。但这次不同的是,我竟然看到小女孩也坐在了那里。我走前去,因为平时见面的机会也很多,所以她也没感觉什么生疏,只是她的脸一直绷绷紧的,眼睛红红的,像刚刚大哭一场一样。 我看今天也不是双休日,看着眼前的小女孩,觉得有点奇怪。我坐下来,轻轻地问:“小女孩,今天怎么不上学啦?” 小女孩嘟嘟嘴,很不开心地说:“今天不上学啦,请假了。” 我看她的心情很不好,于是坐在她旁边:“小小年纪就学别人请假啦,发生什么事了,那么不高兴。” “爸爸跟妈妈吵架了。妈妈一个劲地说爸爸没有房产证,都不知道什么事情,然后两个人吵起来了,一直吵了一晚上。”说着说着,小女孩哭了起来。 我摸摸她的头,笑着安慰她好几句话,但觉得这件事也太奇怪了。 小女孩回家后,我去问外婆这件事,外婆通常对身边的事情都了解很多,可能是因为她人缘好,所以知道的东西也很多。 果然,当我一问外婆这件事后,外婆边跟我说出那房产证的原因。原来那户人家他们这间房子,是被卖家骗了的,卖家其实把这间房子已经卖给了一个房地产。但这件事过了很久,房地产都没有理会这间房子。后来黑心的卖家又把这间房子卖给我们这个邻居,现在倒好了。黑心的卖家早卷起钱跑了,房地产那边又说房子是他们的,这样房产证都不知道是属于谁的了。 我不解的问外婆:“怎么不跟他们打官司?” 外婆笑了笑,缓和的说:“这还怎么跟别人斗,他们可是房地产大鳄,没钱没势也没权,他们这间房子我看保不住咯。” 很久,我才从外婆的话中回过神来。突然像明白了些什么,但却说不出口。我再问外婆:“有那么一张房产证真的那么重要吗?” 外婆没说话,指了指墙上的一张全家福。 我明白了,一个家,是要有物质维持的。那就是这水泥钢筋的杰作,怪不得在新闻上来看到女孩子结婚的第一条件就是要有房子。 第二天早上,我从外婆家的窗里向下看,看见了小女孩的父亲送她高高兴兴地回校了。但当小女孩没有离开多久,她家的大门又打开了,他母亲拿着行李箱,一大袋的东西,离开了。离开的时候他们两夫妻两眼对视一下,没说什么,连再见也省了。 我一直在思索着这件事,我想,他们两夫妻应该离婚了,因为如果是一气走去岳母家是不会搬行李的。再想一层,这孩子的命运,可能很糟糕了。 但出乎我的意料出现在了下午。 小女孩再次跟父亲出现在我眼前,我正坐在大理石上。但这时候我看见小女孩并没有失去妈妈那般痛苦,而是开开心心的。这真是太出乎我意料啦! 她父亲看了我,走过来打了个招呼。然后跟我说他有点急事,想叫我帮他照顾一下小女孩,等她的校车来到。我答应了,这时候小女孩也坐在我身边了。 我看着她的父亲离开后,我看着她,真的一点伤心地感觉,还笑得很灿烂。‘难道她很高兴她父母分离了吗?’ 我试探性地问:“小女孩,你母亲呢?” 这时候小女孩瞪着可爱的大眼睛看着我,笑嘻嘻地说:“她呀,搬新家了。” “搬新家?这怎么回事了?”我特别的疑惑。 “我爸他在外面买了一块地,爸爸跟我说,妈妈先搬去住了监督新房子的建设问题,屋子起完了,我们再去。” 我看着小女孩,感觉她在说谎,因为我刚刚看到他两夫妻的样子完全想象不到他们是搬家。而且,他家前天还为房产证发愁,怎么突然就买了一间房子呢? 这时候校巴来了,小女孩也上车了。 我在原地想了很久,远远地看到他父亲满头大汗的回来,见到我,道了个谢,嘴里哼道:“刚刚老板打电话来,叫我回去赶工,谢谢你陪我的女儿。这年头,挣钱多难啊。” 听了他的话,我心里没个底。我问他:“听你女儿说,你在外面买了一块地。我想,这是真的吧?” 他听了这句话,愣了一下。然后冷静地看着我说:“是的,我刚刚在外面买一块土地。妻子去哪里是为了弄我们的新房子。”说完他打开钱包,透过那层薄膜,我的确看到那几个“土地使用证”的大字。 这样,我对他们搬新屋已经确信无疑。 那天傍晚小女孩回来的时候,我有意向她打了招呼。但是小女孩却显得十分懊恼,弄很久我才明白什么回事,原来小女孩的同学们都不相信她,说她家那么穷,怎么可能建新房子了。但小女孩一个机灵又笑着说,没关系,明天开家长会,他让父亲给土地证他们看。 第二天早上到晚上,我都看着小女孩高高兴兴地。我知道她的心,但我不否认这是一种虚荣的感觉。但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以他父亲那样的收入,买间房子难道很容易吗? 那天晚上的家长会开完后,小女孩跟我说:“父亲把那土地证给老师看了,然后老师说我们家买了一个特别好的地方,那是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哈哈,我可开心啦,真希望快点搬去住。” 哇,我的脑海中显出一个念头,他父亲是一个暴发户了。他们去到了一个超级漂亮的地方,有山,有水,阳光灿烂。 好久的日子里,我看见了小女孩每天开开心心的。但我就一直没见过她的母亲出现过一次。 在某一天,我捡到了一个钱包。看着特别眼熟,但忘记了是谁的。一打开就看到了那张土地证,这下我可知道了,是小女孩父亲的。但此时我心头却闪过一个希望的念头,一直以来,我都想知道小女孩的新家位置在哪里的,是哪个特别好的地方。 于是我拿出了那张土地证,打开了来看,令我吃惊的是,原来土地证对折了,另外一边还有好两个大大的个字,于是我整个名字读起来: ‘月球土地使用证’。 下面的我就已经不用看了,因为此刻我已经惊讶到极点。这是最近炒得沸沸扬扬的买卖月球土地,298元就可以拥有一英亩月球土地。他,竟然买了一块月球的土地。再想一层,去月球住?那真是一个特别美好的地方啊~ 我打开了他家的大门,他出来了,我问候了一声他女儿,他说女儿正在房里温习功课。 我把那钱包递给他,他看见了,忙摸索了两下身上的衣袋,才发觉自己的钱包丢了。于是拿过钱包来,不断点头,忙跟我说谢谢。 但这时我并不在意这些,我生怕吵到他女儿,低声说:“怎么我刚刚看到的土地证,是一张‘月球土地使用证’? 他脸上的颜色很快由红润变得青黑,他把我拉出门外,小心的关上门。低下了他的头说:“可以一直不说给我女儿听吗?” 我笑了笑,轻轻地说:“那么说你一直没买房子,那么说你妻子也是离开你了?难道你一直在骗你的女儿吗?” 他抬起头,显得很无奈:“是的,我妻子跟我离婚了。但我不想女儿为了我们而伤心,我希望她快快乐乐的。而且现在这个世界什么也要面子,连小孩子都在斗家里有多少钱,多少地。做父母的,有钱就可以说,但像我这样,一个月才挣那么一点儿,怎么有可能说突然买一间大房子呢?现在我连落脚的地方也快没有了,我只好用这个谎言,骗到她一天就是一天了。”说着说着,他竟然哭了。 我也沉默了,在我面前感觉到的是一种像泰山般沉重的父爱。 我按了按他家的门铃,小女孩出来了,他相信我也没有阻挠我。 我笑着问小女孩:“哥哥问你,如果给你住,你想住地球上新家,还是想住月球的新家?” 小女孩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的父亲,调皮地说:“谁都知道,当然月球好啦,我同学都是那么说的。” 我笑着说:“那你还不块点叫你爸爸上月球买一块地来建房子?” 走出她家时候,月亮高高挂在上面。月亮是个浪漫的地方,但关键的是,月亮上的地比地球上的可是便宜多倍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街市里的希望(番外) 南方的冬季街道失去热闹的气氛。 冷风掠过干燥的路面,阳光无力划破此刻的静谧.行人都把头缩在衣领下,眼神略带点伤感.匆匆的在穿梭在城市的每个角落.很多商铺已经锁上门,也许是回家过年了,只留下一片冷清. 父亲穿着厚大破旧的外套,长长的棉裤上是很多残旧的补丁,带着顶布满油渍的老旧帽子。他呵了呵没穿手套的手,冻得红到发紫。站在那几十年都一成不变的铁油桶罐前烤着番薯,一路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一路在苦笑着。 我冷得一直在发抖,感觉我身上的衣服一点也不暖,缩手缩脚的。于是我坐在父亲的热火桶旁边,一点想动动身子的想法也没有。看着父亲,他静静地坐在旁边。 “父亲,为什么那些来回走动的孩子都穿着厚厚的漂亮衣服。” 父亲望了望我,深邃的眼神没有一点灵光。迟疑一下,嘴里蹦出一句话:“因为他们的父亲有钱,他们都读过书。” “那么,我怎么才能去读书呢?”我觉得父亲的话令我很诧异。 父亲握了握我的手,我能感觉到钻心的冻,而且特别的粗糙,像沙地一样。他十分的温和而又肯定地对我说:“等我们有钱了,我就带你去读书,穿新衣服。” 父亲说完,我心满意足地望着前方。这时候,我的脑海中浮现了我像那些孩子背着书包,高高兴兴上学的感觉;我能买来两件棉袄,父亲一件,我一件。这些念头让我感到全身是暖,仿佛是一个久违的大火在拥抱我。 走来了两个哥哥,跟父亲要了两条烤番薯。父亲笑容满面地接待了他们,还一个劲地说谢谢,下次再来买。而这些根本没法打扰我,我的脑海依然沉醉于幻觉中。 父亲又重新坐下来,叫我坐开点,免得碍着他工作。 我离开了那暖暖的热火桶,坐在了父亲不远的身后。虽然感觉很冷,但我看着父亲一时弯腰,一时站起的身影,感觉一切都暖了,希望的蓝图又浮现在我的眼前。 想了没多久,肚子饿了。我听着那一段一段的‘咕噜’声,迫不及待地来到了父亲的跟前。 “父亲,我肚子饿了。” “什么,才吃早餐多久,你就再忍一会儿。” 我没出声,我早上吃的只不过是一块饼干,但已经是很昂贵的了,要五毛钱。于是我重新坐在热火桶旁边,也许暖暖身子会使饥饿感减少。我看着周围来往的行人,他们都大包小包的,开开心心的在街道上走着。 随风飘来一张肯德基的优惠劵,我不认识字,但我看见里面都是形形**的食物。我看着那些让人垂涎三尺的图案,幻想着我就坐在肯德基里的座椅上,吃着很多很多的鸡腿,汉堡包。 我的希望已经越来越庞大,原先我只要读书,我只要新衣服,现在我更希望能拥有很多很多好吃的东西,我都觉得自己有点需要太多了。 也许是想太多了,过了一小时后,我的肚子再次不自觉地‘咕噜’起来,而且这次比上次更来得让我难以平复,整个身子都颤抖了一下。我觉得是时候了,拉了拉父亲的衣角。 “父亲,我肚子真的很饿。” “你就没见我这会儿生意好吗?再等一下。”父亲正舞动着手臂在那里工作,汗水一滴一滴地从额头上冒下来,该死的冷天气都不能让父亲凉快。 我理解父亲的话,于是我又坐下来了。但是我的肚子在翻滚,我看着那些来回走动拿着食物的人,我觉得他们很令我讨厌,真想上前去踹他们一脚,抢了他们的食物。我要做强者,我要获得所有,什么都要,然后什么都吃。 但我的肚子实在太令我气馁了,我感到我已经慢慢乏力。我的脑海中的食物还没出现,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多的星星。我觉得我真的有点饿了,我觉得是就那么一点点而已。哪怕给我一个像我经过蛋糕店里的面包的一角,早餐店的一点面条,就心满意足了。噢,最好再加一点点辣椒酱,好在冬天里暖暖身子。 炉罐烤出的味道飘来,太诱惑我了。父亲烤的番薯很香呀,能不能就给我一点。 一小时过后,我再次拉拉父亲的衣角,但我知道我不应该拉的,真的。 “你就别在这里吵了,吵到我都烦了。你看,现在生意正好啊。你就睡一会吧,睡了就忘记肚子饿了。” “爸,你能给我吃点番薯吗?” “吃什么吃,你就会吃,这些给你吃了,别人还用买吗?这些都是给有钱的人吃的。” 我只能再次坐了下来。我已经饿得无法形容了,脑海中都是那些好吃的东西,鸡腿,面包,水果......这些就算我一辈子到现在我都好没有吃过,但我觉得它们就像触手可及。或许我合上眼睛,它们下一秒就会出现了。 我的双手已经感觉到麻痹,头晕得很。我合上眼睛,睡在暖暖的热火桶旁,我感觉到一阵特别香的食物味道飘向我脑海中,从头到脚都沐浴了一片这种香味。 朦胧中我睡下去了,但我的耳垂边总是冒出那几句话:“这番薯真好吃,这什么......“他们说的话很悦耳,很动听。 我梦见了,梦见了那些番薯飞到我的身边,我梦见了我在校园上跳舞,梦见了我穿上漂亮的衣服。我梦见了很多很多,千奇百怪的。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无力的睁开眼睛。原来是父亲,他疑惑地看着我,一会儿就皱起眉头看着他的炉罐,然后我感到一直粗糙的大手扶我起来。但我脚跟几乎站不稳了,柔软的。 “儿子,帮我看看炉子,我......去买些饼干来。” 啊,这是什么话?是买吃的吗?饼干?饼干好啊,我好喜欢啊。如果可以的话,我多希望能吃一辈子啊。我不自觉的从脑海中浮现这些想象。 父亲就那么离开了,我留在这里。其实我在想,我应该可以撑得更久的啊,为什么就那么不争气。肚子怎么就饿得那么快,我明明都有吃东西的。 眼前的雾气升腾,弥漫一种香气,比花更香。 是番薯啊,热腾腾的番薯哇!我看着眼前的一副美轮美奂的景象,东摇西摆的思绪又瞬间拉回来。我看着眼前的番薯,我看见了,我看见了,什么都看见了。番薯里是书包,番薯里是鸡腿......我胡思乱想,我感觉当一切我就可以垂手可得,这让我不由自主地伸手前去。 但瞬间父亲的喝骂声又再次从脑海中响起。不行,父亲会打骂我的。那些都是给有钱人吃的,不是给我吃的。 我再次傻傻地看着眼前的烟雾,香味再次笼罩我。我觉得我的眼睛已经快饿得合上了,我的双脚几乎会随时使我摔下来。我内心喷发出一种强烈的渴望感,一种比理智更强大的爆发。 我已经等不及了,我拿起了炉罐的一个番薯,很香的一种食物。 啊,太烫了,番薯握在手后,烫得从我的手上掉了下来。我忙弯下腰去捡,我顾不上它烫不烫,有没泥土沾上,我要连皮也啃掉它。 我张开口,狼吞起来,我感觉到那种热腾腾的感觉从喉咙直冒到肚子里。我感觉到此刻我所拥有的是最美好的事情,我脑海的翻腾瞬间集中在我的喉咙上。 但当我吃到一大半,父亲回来了,他看着我手里拿着半截的番薯,然后瞪大双眼,脸庞由红瞬间渐变成黑青色。他指着我,一直指着我。 “你......你怎么就偷吃了番薯。” 我咽了一口气说:“我太饿了。所以,就拿了一条。” 父亲没接住说下去,继续瞪着我。扔下手上的饼干,麻利的从炉罐旁拿起那条用来翻转番薯的铁棍,然后冲过来,把我捉住。 我想躲但躲不住了,只能哭着一直说:“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父亲狠狠地扫了我一棍:“还有下次,你都五岁大了,怎么你就还不生性?!” 第二棍:“我都说过了,这些都是给有钱人吃的,你丫的就是想让我们没饭吃是不是?” 第三棍:“你不是说想读书和买衣服吗?你这样做,读个鬼啊?买啥衣服?还不如不生你好!” ...... 围观的人都在嘻嘻哈哈的笑着我,我感觉到脚上的灼热感把我疼得没了知觉。我的泪水不断地留下,我眼前只有一片空白。 父亲把我打完后,又继续工作。 我窝缩在他的身后,一切冷冷的,只有脚上的痕迹还很灼热。我回过神来,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我觉得,吃了番薯,就一切希望都没有了。我没有了上学的机会,没有了衣服,没有了食物......我又变得一无所有了。 下一次饿了的时候,我都不敢哼声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 山赛车(番外) 小峰从二手车市买来了一辆车。 车显得没什么特别,很普通的一架车,小峰只不过是想用来代步而已。开着这辆廉价的车,小峰觉得还蛮满意的,于是在城市里兜转了好一会儿。 很快,到了吃饭的时候。小峰开车来到酒店停车场。打算把车停个位置。 当他准备泊车时,只听见停车场管理员走过来,挡住了他准备泊车的位置。挥着手叫小峰停下,小峰于是不解地放下车窗来。这时候管理员嚷嚷道:“你不能把车停在那里!” “为什么,这里不是停车场么?” “呵,是停车场啊。但是这里不是你这种车停下来的地方,你的车应该停在外面的栏杆旁,而不是这里。”管理员接着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是歧视我的车垃圾了吗?” “我可没有那样说。但那是规矩,你要怪就怪上面吧。现在,请你离开。”管理员作了一个请别的动作。 小峰一个气啊,哪理得停什么车。一踩油门,风一般离开这间酒店。心里一直在想,什么世界啊,停个车都有这样的规则。 随便吃了点干粮,再开着车。小峰怎么也觉得咽不下这口气,这时候看着来往的名牌车拉风地从身边经过。一个特别的念头浮现了:不就是一辆名贵的车吗?我也可以变成名车啊。 于是小峰去了一间汽车零件中心,叫老板拿来了许多汽车标志。于是静静地在那里选:‘奔驰?太多人有啦,一看车身就知道不是。大众?貌似不是很拉风啊。’这时候,一个特别的劳斯莱斯飞人标志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对,就是这个,肯定够牛!’ 为了防止标志容易脱出来,小峰还把标志跟车死死地钉着一起,拔也拔不出。就像把一个胜利的心扎在心中一样,拔也拔不出。 这下好了,一辆镶着“劳斯莱斯”牌的山寨车开始了他新的。 开着这辆车来到了街路上,这时候,两旁的人都投向来了目光。对啊,劳斯莱斯喔,谁能买的起啊。小峰心里偷着乐,想不出来,现在的感觉比刚刚可飘然多了了。 不经意再次来到了酒店,把车停在路边。向停车房一望,可惜的是那管理员已经换班了。这时候,新的管理员走过来。躬身地向小峰敬礼,小峰放下车窗时,那管理员立刻恭维道:“客官,欢迎你光临。你的车不应该停在外面,请停在里面吧。” 小峰谢绝了,因为他不再需要填肚子。这时候不知道酒店经理什么时候来了,听见了小峰谢绝的话,于是恭敬地说:“老板,看你开着的名车就知道你是一位很有成就的人。有空就来赏赏脸吧,我们酒店会给你最好的礼遇的。来,这是我的卡片。” 小峰接过卡片,话都懒得说,立刻踩上油门,立刻了这里。 一路开车一路在偷笑。唉,这人啊。真可笑。不过是一辆车而已,原来是可以彻底改变这个世界的。哈哈,我可赚了。 这时候,小峰要回家了。当他转过了一个路口。眼前的景吓了他一跳。原来今天是假日,只见路上车多,来往的人也很多。要想经过这些路口,可真够麻烦的。小峰一步一小心的开着车,大眼瞪小眼。没过多久,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车辆断断续续得更厉害了。 他看着那个交警在十字路口里面忙着疏散车群,于是开车迫近他,放下车窗问:“警官啊,那么多车,啥时候才能回到家啊。” 交警看了看他,在看了看他的车,咽了一下口水。说:“你这辆应该是劳斯莱斯的新车吧,怎么我还没看过的。呵呵,没关系,交给我吧。” 于是交警在话筒里面说了几句话,没过了多久,只见远处开来了几辆警车。 噢!谁会想到,警车竟然要来为他开路呢! 于是,小峰可提心吊胆了,生怕别人揭穿他吧。开着车,跟在警车后面,于是前面的车都为他开路了,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沿路上的红灯都刹那间的全变为了绿灯。 很快,穿越了车群出来。 小峰可不想把警车带回家了,要不抄了他的底呢。于是,他下了车来,向几位交警致意,不用他们再帮忙了。然而交警们都说没关系。为人民服务,他们是应该的啊。 小峰继续开着镶着“劳斯莱斯”牌的山寨车,在回家的路上。他心里可乐开怀了。看来,自己把“劳斯莱斯”牌贴在了车上,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啊。不但地位提高了,而且待遇也好了。警察也为自己开路呢,这真是一个美好的世界啊。 他正开心着,快跳起来了。就这他开心的之际,可幸灾乐祸了,因为他的不留神,不小心撞到了路边的一辆停放着的名贵车。幸好他车速慢,没什么伤害。但那名车可陷下去了一个撞痕。 小峰紧张起来,忙下车看怎么回事。这时候,那名车的车主听到了撞声也走了出来。看见了自己的车被小峰撞了,心里可来气了,忙冲上去。 但这时候,那车主不经意望了一眼小峰的车。哇,真他妈的劳斯莱斯呀!于是,原本怒气冲冲的样子立刻冷静了起来。小峰不好意思的上去忙道歉,忙问要赔多少钱。 那车主立刻笑着说了声:“没关系,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停在这里挡住你的去路。呵呵,小意思,我自己去弄弄就好了。”于是那车主打开了车门,准备离开。 小峰莫名其妙了,说:“不是呀,是我撞你的呀。” 那车主忙回答:“没关系,没关系。撞得好呢,我也想换新的啦。谢谢你啦。”于是,像怕什么的,忙关上车门,加足马力,飞去了!” 小峰摇摇头,唉,真是的。 小峰又回到了他的车上,于是又准备开动这部“劳斯莱斯”车去车店修理。但是,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果然是二手车,一撞就坏了,怎么开也开不了。 无奈之下,打电话给维修车行。 很快,车行的修理员工的人来了,一看他的车忙摆手、然后说:“这车,我们不修的。” 小峰很疑惑,问:“不也是车吗?为什么不修?” 修理员立刻说:“这么名牌的车,我们是不修的。一来我们很难找到那些匹配的零件,二来对那公司也是一种名誉上的影响。所以,还是请你去找原厂家的修理商吧!” 修理员说完,立刻开车离开了。小峰懵了,他突然很想把那劳斯莱斯的牌子拆下来。但没办法,因为之前已经死死钉好了。于是只好硬着头皮打电话给劳斯莱斯维修商。 很快,劳斯莱斯维修商来了。维修工人只看了一眼他的车,就叫了来了卡车把他的车给拉走了,没收了。并且把小峰以危害公司名义告上了法庭。 小峰,镶着“劳斯莱斯”牌的山寨车,赔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第八天(番外) 清晨,幼儿园的老师在跟孩子说故事。 “上帝创造了这个世界用了七天。。。。。” 这时候,刚好有一个孩子哭红着眼睛被送回来。他听到了老师的故事,闷闷不乐地问:“老师。为什么上帝不给多一天呢?那样,我就不用那么快上学啊,我可以玩多一天啊。” 老师笑着走上去,拍拍孩子的头,笑着说:“要是多一天啊,你可不玩疯了么?那怎么行啊。” 孩子揉揉眼睛,小声地说:“昨天还没玩够呢。” 于是撅起小嘴,走开了。 中午。 “有没有搞错,这样也能弄错。你怎么弄的,你在干什么,啊?我白给工资你吗?” 在一间偌大的公司里,刚好有一位主管在惩罚着他的员工。只见那位主管已经气得跺跺脚,不容易看出来,他应该也是刚刚被上头骂完。 员工低起头,心有不甘地说:“对不起。但是,一个星期我只有那么的一天时间休息,都帮你赶工了。休息时间都没了,你怎么能那么蛮不讲理。” 主管立刻生气地指住他:“怎样,明明是你自己做不好。你以为一天时间不够么?那么你自己创造多一天来啊,别跟我牛道理。说给你听,你不想干就滚。” 员工动动嘴,想说什么,但想想家人都还要他养活,就没说什么了。 拿起被扔在地上散落的文件,离开了主管办公室。 晚上 叮铃铃,上课的闹铃响了。 一位学生茫然地看着摆在桌位上高高叠起的辅导书。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多少天在拼命了。为了读好书,他已经两个星期没回家了。学习的压力把他狠狠地压抑了。 他随手拿起了一本练习本,在上面写上了一行字。 “如果一个星期能多一天就好了,我想好好得回家睡一觉,我现在好累,撑不下去了。” 写完,他又放开了作业本,拿起了座位上的练习册。 开始了计算,开始了漫无目的的看题。 一个星期过去了。 那天,一家人都回到家里。 弟弟,哥哥,爸爸。 但是他们各处在一方。弟弟拼命地在玩游戏,像生怕没有机会玩一样。 爸爸一直躲在房间里,拼命地在忙工作。斑白的头发已经把他显得异常苍老。但他依然没有喘息的机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而哥哥。慵懒地坐在沙发上,他很想入睡。但他不能,他满脑子还是英语单词,他嘴里还在念念不休一条数学题,因为明天老师会把很多东西讲解,他怕自己追不上吧。 当很久以后。他们终于坐在了一起。那是在妈妈拿饭出来后的那段时间。 弟弟的心还不在吃饭上,拿起筷子在动来动去。而哥哥却变得很累,吃得很慢,就像在梦游般。但爸爸却截然不同,他不断地大口大口地吃,他不想浪费一点时间,因为一分一秒都是他眼中的金钱。 一家人似乎变得很冷清。 这时候,妈妈打开了电视,里面出现了新闻联播。 主持人再说着今天的头条新闻:“由于宇宙磁场的影响,地球的公转,将会变得缓慢一点,也就是说,一年将从365天变成417天,每一个星期将会加多一天。请各界人事做好有关的措施。” 当这句话从主持人口中说出时,全家人都立刻在欢快起来。 那天开始,弟弟由放两天假变成放三天假,也就是说,他多了一天玩乐的时间。 哥哥也一样,他终于多了一天睡觉的时间。而爸爸,他终于也多一天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快乐的自由自在。 整个世界的快乐气氛越来越浓郁,因为多了那么一天,就等于多了一天轻松,多了一天休息。甚至有些报纸开始呈报:“感谢上帝创造多一天,这伟大的第八天啊!” 瞬间人们从第七天的生活中慢慢脱离出来。 然而,时间就那么慢慢的溜走了。 那天清晨,弟弟起来的时候,发觉看东西很朦胧。父母带他去检查,医生说,他玩得太多了,因为疲劳和整天对着电脑的辐射,近视了。于是弟弟带上了眼镜,这或许是一个不大不少的悲哀,年纪那么少。而世界上每个孩子都是这样了。 那天下午,当爸爸赶回到公司时,只见主管在走来走去。当公司的人都到齐时,主管拿起一封信说:“由于公司要扩张营业额,既然多了一天,我们觉得好好利用这天的时间,从今天起,每个星期的第七天照常上班。”当这句话说完时,全公司的员工都开始郁闷起来。 那天晚上,当哥哥回到学校晚修时,老师走上了讲台上面。对着学生说:“我知道你们都很热爱学习,都很想提高成绩,所以,我们现在决定,加大周末的作业数量,让大家能好好地进行自我提高。” 当老师走后,嘘声一片。 第二天,报纸上再次登到:“因为上帝创造多了一天,人们开始懒惰的生活,这罪恶的第八天啊!” 一时间。这么美好的第八天,就这样被这个急功求利的社会讽刺为糟糕的第八天。这些决定出来后,那些阶级上流的人开始沾沾自喜,因为一年多那么多天,也就是说工作的时间开始多了,休息的时间少了,他们的钱财又开始呈现直线上升。 而那些底层工人们,开始又一次的黑夜。比七天的那些时候前更漆黑。 因为自己的不妥,因为别人的贪婪,因为世界的需要。各种第八天带来的祸害开始慢慢浮现,它让很多人都出现了后悔。 原来大家沉淀于多一天,其实只是场梦。 新年来了。 这一家人再次回到家乡。此时的弟弟,哥哥,爸爸,都坐在车上。弟弟眼睛红红的,哥哥累得在车上睡早了,停车唤他都很久才下来。而爸爸,下车时双脚都几乎软了,头发都掉得差不多了。 而家乡的门前,早早地又两个老人在等候。 两个老人的眼睛都是黑黑的。 爸爸见到了他的父母,哭了,才发觉,自己很久没回家了。 而两个老人也哭了,因为他们为了等这个新年,无端端要等多52天。 上帝在一年中,创造了52个第八天啊! (后记:如果一个星期多了一天,你会怎样做?) 第三百四十八章 穷富(番外) 吉尔轻轻用手抹去了额头上的汗水。炙热的天气下,衣襟早已湿透。黝黑的皮肤穿着脏的旧衣服,脚下是破旧得几乎裂开的皮鞋。油渣渣的大胡子已经很多年没有清理过了,也许只有头上那顶短帽还过得去,是前一年圣诞节别人送的。 晚上带着疲倦的身子踱步回到贫民窟,家门很好认,是显眼破烂的木门。陈腐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也许都已经习惯了,吉尔并没觉得什么不妥。偶尔的流浪猫狗在这里经过,也觉得有些同病相怜。 妻子在微弱的油灯下缝补着那件破烂不堪的衣服。三个孩子已经回来了,倒头就在凉席上呼呼大睡。他们年纪尚小,却没有了读书的权利。早早就已经出来工作帮补家庭,每天领取那一丁点的工资,忙忙碌碌都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 吉尔坐在黧黑的木板上,默默点起了一根剩下半截的香烟。咪上眼睛,这也许就是一天最快乐的享受了。生活?糟糕透了,每天的工作仅能刚好填饱自己的肚子,妻子跟自己那么久了,连一件礼物也买不起。也许还能感到一丝安慰的是,一家人和和睦睦,吵架也很少,平时互相帮忙的朋友也蛮多的。 这又如何,吉尔并不感到幸福。 ﹌﹌﹌ 乔斯是这个国家的富翁。他的钱财,就算是子孙很多代也用不完。每天的生活只是悠游自在,吃着餐牌最贵的饭菜,出入总统的套房。每天出门穿的衣服都有宝石附衬,叼着最名贵的雪茄,最厉害的是连他的牙齿都镶上了令人羡慕的钻石。 每次回到家里,仆人们早早地在为乔斯洗尘接风。家里就像宫殿一样辉煌,神气十足。周围是鸟语花香,亭台楼阁。摆放着的石像更是出自名家的手,件件精雕细刻。 然而乔斯也不感到幸福。 他也有三个儿子,然而作为父亲他是失败的。大儿子早已去去花天酒地,二儿子却爱上了吸毒,因为尘世间什么都几乎垂手可得。三儿子还好,只是每天在家无所事事,吃完就睡,还从来不会珍惜任何的东西,用完就丢。昨天乔斯跟妻子吵得不可开交,就是因为孩子的事。吵架已经成了家里的饭后闲谈,儿子不关心父亲,家人从来不会体谅。 外面的朋友越来越少了,因为出门的保镖成了有力的隔膜。而别人却认为接触他们这些富翁,基本是可以用高攀这个词来代替、 每天乔斯都过得不快乐,即使他拥有世界最多的财富。 ﹡﹡﹡ 清晨,教堂的大门打开了。 在哥特式的大堂,有两个人在忏悔。 一个是衣着破破烂烂的吉尔,一个是衣着光鲜的乔斯。 吉尔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架。口中诺诺道:“伟大的耶稣,我用诚恳的口吻跟你说,可否给我财富,可否给我权利,我渴望那万人拥护的感觉,求你了。” 另一边乔斯手执着一个十字架,也在说道:“主啊,我希望我的儿子能不再颓废。我希望我的家人能和和睦睦,我希望我拥有很多真心的朋友,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好,我成全你们。”一声洪亮的声音出身后传过来。 不知什么时候上帝走到了他们身边,上帝拍拍两人的肩膀。“我让你们都拥有你们需要的东西,从今天开始,你们立场对调,吉尔你将拥有你的财富,乔斯你也拥有了你的家庭幸福。当五年后,你们彼此再在这里选择你们以后的人生。” ﹌﹌﹌ 吉尔顺着自己回家的路走了,沿路的风景不再是越走越晦气,而是越来越光明。 回到家的地方。定眼一看,以前的家早已不在了,破烂的木门变成了金边的大门。两旁的仆人走过来,齐声说:“欢迎主人回家。” 走进去,看到特别旷大的花园,也看到自己的妻子。此刻的妻子,正穿得花枝招展,一身名贵衣服,浓妆淡抹的样子。妻子向他走过来,轻声问:“老公。你觉得我的衣服好看不,我今天买了好多衣服哟。” 吉尔说:“怎么这么浪费钱呢?”“咋们有的是钱嘛!”妻子回道。 三个孩子回来了,身边带着一群年轻姑娘,正神气地经过大门。他们见到了吉尔,只是冷冷地说了声:“爸。”就离开了。 吉尔想了想,算了,现在有钱了,做什么也行。刚想完,仆人就走过来说:“主人,总统打算今天晚上邀请你去吃饭。” 他不知道,等着他的是家吵屋闭的日子。 ﹌﹌﹌ 乔斯也顺着自己回家的路离开了。来时的石板路现在已经变成了崎岖不平的山路。 沿路真的是肮脏极点,苍蝇在草丛里嗡嗡地来回飞着。家门远远就看到了,一阵刺鼻的臭味随风飘来。轻轻地推开门,妻子和谐的对她说:“孩子他爹,你累了。来,我帮你按按背。” 乔斯立刻感到一种幸福的感觉。 突然,门打开了,三个儿子进来。都显得特别的疲惫。他们穿着破破旧旧的衣服,各自手里拿着一点点的零钱,说:“爸,今天就只有挣了这些。” 乔斯立刻微笑着说:“行了行了,很好了。” 外门又走来了几个人,手里各拿着些东西。知道他们生活贫困,都说送给他们。乔斯忙谢谢了,高兴地送他们走。 所有事情都完了以后,在睡觉前,妻子走过来,对乔斯说:“家的开资越来越大了,最近有间工厂收焊工,你去看看吧。” “好的,妻子。”乔斯说。 他不知道,等着他的将是早出晚归的日子。 ﹡﹡﹡ 匆匆的五年过去了。 清晨,教堂的大门打开。 在哥特式的大堂,有两个人再次相遇。 彼此都没有笑容。 上帝走了过来,向两人招了招手。 上帝问:“现在,你们认为你们以后该向什么方向走呢?” 现在变成富翁的吉尔说:“上帝,我不要任何的钱财了,我要回我的家庭,我的朋友。” 而变成穷人的乔斯说:“上帝,这五年来我累得快要死了。我什么也不要了,我只要钱,我不想再干下去了。” 上帝捏了一下胡子,说:“那么,你们就是想做回自己?” 不论你是穷,还是富有。不论你遇到多大困难也好,也请你好好珍惜自己,做好自己,做回自己。人不是什么也能改变的,即使改变了也并不是像你想象中的那样,我们在追求的同时,也要安于现状,要不,命运只会兜兜转转,没有尽头。 第三百四十九章 电话游戏(番外) 阳光出来了,天气有点炎热。 五个朝气蓬勃的表兄表弟呆在房间里,他们闷得发疯,这是假期,除了电影,游戏,就没东西好玩了,这难道不够他们疯吗?该找点乐子了。 桌台摆放着一部固话,这时最大的表哥提议,不如我们去玩弄一下别人,找些电话号码,闹着玩。 于是各自翻找各自的电话号码。 很快,大表哥按了免提,好让他们都能听见。大表哥快成年了,所以他们都乐意让他来说,因为他的声音比较成熟。按着号码,第一个电话三表的一个杨姓同学的电话。 嘟~嘟~嘟,电话声响起。 “谁啊?”一个老头子的声音出现了。 “你好,请问你这里是杨家吗?”表哥操着乡村口音。 “嗯嗯,是的,是的,请问你是?” “哦,我是居委会的主任,我想问你们怎么不来开会?”表哥把声调调高了。我们几个孩子围在一起,不断偷着笑。 “啊?要开会吗?我不知道啊!” “赶快来啊!要我们等你吗?快点。”表哥故作生气地说。 “嗯嗯,来,来,来,现在就来。”说完表哥就挂了他的电话,我们都笑了滚地。表哥示意我们说,等一下十五分钟再打回去。 十五分钟后,嘟~嘟~声再想起。 “谁啊?”这次是一个老奶奶的电话。 “你家是姓杨的吧,老头子呢?”大表哥说。 “啊?你说是那老头子啊,他刚去开会了,他说居委会在等他。你找他什么事?” 几个老表都笑到滚地,但都不能笑出声音,按着嘴巴。他也太笨了吧。 “哦,是这样的,我是居委会书记,我想跟你说,开会完了,叫他回来吧。”表哥继续说道。 但老奶奶似乎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一样,立刻惊呼起来。 “啊?是书记啊?我都说我们的**很有良心了。” “嗯,是的。”表哥不知所云的回了一声。 “是不是那些荔枝地的补偿啊,前年一场台风把我们害惨了。” “嗯嗯,我们会想的。”表哥纠结地回答。 “是啊,早些时候我见你们一直没什么动作,我还以为你们不管呢。哎呀,想错了,老了,脑子不好使。之前你们征收了我们的荔枝地,现在该有新政策了吧。” “嗯嗯,我们会赔偿的,对了,你快点去找你的老头子吧。”表哥故意引开他的注意。 “哎呀,你们真是太好啦,菩萨保佑这些善心的人。嗯嗯,我这就去,跟他说起这件事,他天天念着这件事,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然后电话就这样挂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几表兄却笑不出了。 于是他们打了第二个电话,是二表的。 嘟~嘟两声响起。 “喂,是谁呢?”一个粗糙的成熟男人的声音冒出来。 “你是卖鱼佬吗?”我表哥装着买家的声音。 “嗯,是的,你想要什么鱼?”一句很随意习惯性话语。 “我要五条鲫鱼,现在给我送来海滨广场。我在那里等你。” “现在吗?好的好的,我现在过来。”男人说。 于是,电话挂了。我们都笑了,但又担心,要是那卖鱼佬真来到广场,那我们肯定被别人一顿臭骂了。然而表哥看看窗外的天,笑了笑说:“仙人自有妙计。” 果然,半小时候,电话声响了起来。 “喂,是刚买鱼的先生吗?你在哪里?” “你现在向着太阳的方向直走。走到尽头。”表哥诙谐地说。 “哦,好的。” 没过多久,电话那头说:“前面就是海堤,你在哪里啊?” “放下你的鱼,你就看到我了。” “但我什么也看不到啊。” “日落美吗?” “你在耍我吗?”那边的声音愤怒起来。 “大海美吗?”表哥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狗吃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多久没看日落了。” 。。。。。。 那边沉默了几分钟,:“印象中好像天天有,有好像七八年没看过了。” “把你的鱼都扔给大海吧,它已经付费了。” 。。。。。。 “鱼儿游远了。” “回家了吧。”表哥逗着说 “嗯,该回家了。”然后卖鱼的叹了一声,挂了电话。 他们暖暖的回想。突然表弟问一声:“那不是淡水鱼吗?” 夜幕降临。当他们吃完晚饭,恶作剧又准备开始了。 这次有意思点,是打手机的,不是打给固话。而且是除了前面几个特定开头外,其他是乱打的。 当嘟~嘟~两声响起,很久很久,才有人接。 那是一个年轻的小姐接的:“喂,你找谁。” “这部手机的主人。”表哥笑着说,因为他知道,手机里问人找谁的,那手机肯定不是她的。 “哦,不好意思,我爸不在这里的,你找他什么事呢?”小姐说。 “他欠我二十万,啥时候还啊?”表哥突然凶狠狠地说。 “啊?是吗?怎么没听过他说过,你是谁,住在哪里呢。” “我是谁?跟他说,我是刘生,家住在幸福大街。” “嗯,我会跟他说的。他为什么欠你钱呢?”小姐低声的问。 “那还用问,他以前穷的时候病了,我给了他一百块,他跟我说,等他以后发迹了,还我二十万。都多少年了,肯定忘记我了。”表哥脱口而出,表弟们都扯被子了。 “我想,他应该没有忘记吧。” “这么多年来,我天天盼着他,他就是我的希望,你叫他记住还钱啊,” “嗯,我会的,谢谢你。” “谢什么谢,钱都没还。记住,是幸福大街的刘生。” “嗯嗯,只是,怕不能跟他说了。”小姐说。 “为什么?” “他前天死了。” 整个房间忽然鸦雀无声,看来是打错电话了。 “他好幸福。”这时候小姐哽咽了。 她继续说:“他走的时候,说这个世界很冷,他一点幸福也没有。” “谢谢你,他还是有人需要的。” 话一说完。表哥立刻挂了电话了。 房间一阵冷,又一阵暖。窗外黑乎乎的, 表弟说:保佑他不会还钱给你吧。 几表兄不再打电话了,游戏结束。 第三百五十章 灰复燃(番外) 麻奶奶一声不吭地背着她的老头子走着山上的台阶,跌跌碰碰的,嘴里不断哼着几句嘱咐。老头子佝偻着身子在她背后一声不吭,只是静静的倚在她的背上。 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雪,雪白掩盖了整个郊区。 麻奶奶一喘一喘地上了山顶,然后停在那里。她看见了一个寺庙,她眼神充满了迷茫,努力从记忆深处回想着这里是哪里。但风很快就吹散了她的思绪,冻得她直打冷震。 她迈起了脚,直走进寺庙。 寺庙里阴阴冷冷的,只有些少烛火还在燃烧。那些死人的灯火,依稀在供奉台前闪烁。今天不是初一十五,并没有多少人来参拜。佛高高在上,**而神圣。 麻奶奶把老头子带到前面红布围着的放香炉的台前,扔开香炉,把他扶上坐正好。她搓了搓手,往手里呵了呵气。然后回望着老头子,只见老头子瘦骨嶙峋的,掉光头发的头颅还在闪光,在台前一动不动。 “哎呀,你怎么穿得那么少呢?”麻奶奶看着衣衫单薄的老头子,略带愤怒地说。 麻奶奶左右张望着,看见了一个人穿着衣服盘坐在一个供台上。于是走上去,看着那个人的时候大笑起来:“原来是一排骨头。不如借件衣服来穿穿。”然后走上前去,脱下那人的衣服,把这打骨头扔向了一边角落。原来那供台上供奉着的是以往一位寺庙住持的真身,但乡村的老人家却什么也不知道。 麻奶奶拿着这套衣服,走向了老头子,帮他一件一件地披上。 “这样就不冷了吧。”然后麻奶奶摸了摸老头子的额头。 “怎么冰凉凉的,一定是饿坏了吧,我到下面帮你找点吃的。”说完老奶奶再迈开脚步,离开了寺庙。 (二) 医院的护士在大叫:“不好啦,108的病人不见了。” 医生们忙跑过来,乱哄哄的。 “难道死人自己站起来了,这算那根葱呀。”医生说着。原来床上的老人昨天刚刚去世了,亲人们打算今天带他去火化,却不想车还没到,人就不见了。 “快,你快去看看医院视频,你快去打电话给亲属,我在这里等着。”主医生在紧张地吩咐着身旁的护士,医生。 很快,亲属们都来了,一起到了监控室。只见视频里出现了一个老奶奶,她走进了病人房间,把病人背起来,然后背出了医院。 “那不是妈妈吗?”麻先生对旁边的兄妹说。 “她在干什么。”医生奇怪地问。 “不知道,她犯了老人痴呆,有时候也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可能爸爸离开她犯病更严重了,怪不得刚刚溜出家里了。快,我们快去找他们。”麻先生喊道。 麻先生几兄弟姐妹立刻跑出去,他们在满大街寻找。天空下着连绵细雪,岁末的冬天,雪像眼泪一样冰冷,掠过行人的面庞。 很快,麻先生就看到他的母亲了,只见她茫然的在围住一张椅子在转。 麻先生走上去,只听见母亲在不断地唱着:“团团转,菊花园。炒米饼,糯米团......”不觉麻先生的鼻子酸酸的,这是以前小的时候,母亲父亲磨谷时用转磨时经常唱的儿歌。当年父母就是这样不断转着,他们就在旁边嬉戏地陪伴着。 麻先生走前去,哽咽着说:“妈,谷好了。” 麻奶奶昂起头来,看着麻先生,笑了,像樱桃一样的脸泛起了甜蜜的涟漪。 医生们和亲人们都赶到了,麻先生问着:“妈,爸爸呢?” “爸爸?嘿嘿。嘿嘿,嘿嘿嘿嘿。”麻奶奶这样傻笑着。 “她忘记了,再怎么问也是没有办法。”麻先生对着旁边的医生说。 医生职业性地再问:“那她平时经常去哪里的。” “唉,要不是爸爸突然病了,她才不会来这里的。平时都在乡村里的,对这里根本不认识,我们还是去找父亲吧。” (三) 一个小和尚走出了寺庙内室,走到大堂打扫卫生。一眼看去,竟然发现了供奉住持真身的供台上,住持真身竟然不翼而飞了,那空空的盘上光秃秃的。再环扫一眼大堂,竟然看见香炉台前坐着一个穿着住持衣服的人。 “哇!住持现形啦。”小和尚吓了一跳,忙扑上前去,拜倒在香炉前,重重地扣了三个头。再向住持看过去。只见住持眼睛紧闭,嘴巴微张,像在念经一样。 小和尚激动地说不出话来,然后忙跑去室内,一路跑一路叫:"住持现身啦!" 没多久,大堂里的人多起来,沸腾起来。几个和尚搬走了上面的佛祖供像,又几个把这个住持真身抬上去。起初几个小和尚都不相信的,上去一抬,竟然发现住持现身是那么的轻。再一摸脉搏,果然不跳,心也不跳。把他的台搬去主座时,整个过程住持竟然一动不动。这难道不是打坐的最高境界吗? 然后大堂的和尚们都恭恭敬敬地跪在住持面前,深深地扣上了几个头。 那个大堂的**管理员却在旁边偷笑了起来,心里不断想:“这一下我还不发达。”然后冒着风雪跑出去,到处宣传:寺庙的住持现身啦,请快来拜祭。 于是第二天,整个城市轰动起来,不管是高官大人,还是平民百姓,都带着十分仰慕的心情往寺庙奔去。不管下雪与否都赶来,就像对待那些气功大师一样的阿谀奉承。 然后谁都听见住持前面的钱柜台铛铛那样响起来。 (四) “阿婆,最近住持现真身呀,俾晒滴钱我,我帮你全家祈福啦。”一个年轻的小混混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麻婆婆又溜出了家里。这时候,正好一个小混混见到了一个这样迷茫眼神的婆婆,就将计就计地走上了。 “嘿嘿嘿,住持现真身。”麻奶奶在那里乐开花。 小混混看着她好像很容易骗那样,于是说:“那你跟着我来,我带你去祈福。” 于是麻奶奶傻乎乎地跟着他的尾走起来。没多久,他们就顺着到寺庙的阶梯走起来。不知道为什么,麻奶奶开始慌张起来,但小混混看见到嘴的鸭子怎么能走呢,于是更催快奶奶向前走。 很快,他们就到达寺庙了。只见这里人山人海,都快挤不进去了。 “看吧,我没骗你吧,老奶奶。你看看前面的那坐着的住持,现在你把身上的钱全给我,我帮你去那里把钱投进去。”小混混在人群中很艰难的踮起脚指向神台前面。 麻奶奶顺着他的指望过去,挤了好几下,终于都看清楚前面那坐在的住持。 “啊!老头子!”麻奶奶突然喊起来。忙快步挤进去,小混混看见了,忙追上去喊:“老奶奶,你去哪里呀,让我来帮你呀。” 终于麻奶奶走到了那个隔离带前面。 “老头子!你坐那么高干嘛呀!摔死你呀。”她的这一喊引来了旁边的人注意,个个都面面相觑着,然后看着她。这时候那个小混混也挤过来了,扯住老奶奶的衣角,十分愤怒和无赖的嚷道:“你这老东西,快给钱我,现在你不给也要给我。” 人群的目光都往这里射来了,有的上前还欠说,以为是两母子。 “滚开,我都不认识你。”麻奶奶推开了小混混的手。 “他是小混混来得,这里出了名的一个坏蛋。”突然有一些熟悉的人在说道,这下别人都上前去想捉住这个小混混,大眼瞪着小混混,把小混混围住。小混混于是愤怒起来了,忙从身后拿出匕首出来,大喊着:“怎样,你们想跟我拼命。”于是走向前捉住一个人。 后面的人山人海,听见了前面在闹事,于是纷纷走得走,跑得跑。 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大群警察出现了。 为首的警官一走靠近寺庙大门,就看见人群不断地往外跑。感觉有点不可思议,那么快知道他们来了。捉住一个百姓问:“发生什么事了。” “前面有人拿刀出来打架了。” 一听完警官忙看着后面的警察,一挥手,那些武警就冲进了会场。 小混混这时候正捉住一个和尚,威胁着那些群众。没说上两句就看着外面的警察,大叹道:“怎么还快过深圳速度呀!” 警察们都向小混混那里跑过去。 (六) 麻奶奶并没有理会乱哄哄的人群,她的眼睛只盯住台上的老头子。 她越过了那隔离带,直接走向了老头子。 一靠近老头子,嘴里就骂道:“你这个混蛋,去哪里啦,都吃饭了。” 老头子一动不动地坐在上面。 “怎么这么臭的,你多久没洗澡啦!”麻奶奶问着老头子,原来尸体开始腐烂了,散发着一种臭味,可惜那些愚蠢的百姓却认为这是一种独特的香味。 “来,现在我背你下去回家吃饭。”于是麻奶奶又背起了老头子往下走,一步一步的下了台阶。但巧的是,竟然没人发现了老奶奶的动作,别人走的走,留着的都在看着这警匪大战了。 (七) 警察与小混混坚持了好一会,两边四目相望。最后小混混眼睛痛了,害怕了,就放开了和尚。这时候警察们忙向前扑去,把和尚捉住了。然后再把小混混捉住了。 这个和尚莫名其妙,应该是一班和尚都莫名奇妙,因为都被捉了。 “刚刚我们过来其实是为了捉住你们这些骗人的东西的,刚刚好遇到这个小混混,就顺便干两件事情。因为我们调查到,你们的所谓住持只是一个骗局,那个住持很像一位乡村的农夫。”警官说道。 “不,他是真的。”一个和尚小声的附和道。 突然一个警察指住那个供台说:“啊...怎么住持不见啦!” 然后所有人都向供台看去,这时候才发现,供台上的住持不翼而飞了。 “你把它弄走了,我都说他是真的了!”刚刚那个和尚大声地怒责道。 警官害怕了,松开了那些和尚的手,环绕看着大堂,没有摄像头,这下哑巴吃黄连了。于是警官没说话,挥一挥手,那些警察捉住小混混也跟着警官开始离开这里了。 警官带着那些警察们走下台阶,嘴里不断喊:“没可能的,没可能的,刚刚进去的时候还看见他坐在上面的。”突然,他就呆了起来。 原来他看见了半山腰的空地上,那住持跟一个老奶奶正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他闭目养神,非常自然,老奶奶在不断唠叨。 “鬼呀!”一个警察喊起来,接着几个没出声,但大家头也不回地往下跑,可怜的是哪个小混混,被拉着差不多快摔了,然后迷迷糊糊地被人扔进了警车里。 (八) 麻奶奶:“休息够啦,我们该下去了。对了,你上次说那出帝女花的戏段,我觉得不太好。”然后麻奶奶站起来又背起了老头子。 “要是那个音再拉长一点就好了。”麻奶奶继续唠叨着。 夕阳在身后印得血红,把雪印得更加光彩夺目。他们颠簸着走下阶梯,这时候找了母亲好久的麻先生终于都找到母亲了,还有父亲。 于是麻先生说几句后躲开了母亲,急急忙忙地去把父亲火化了。 (九) 后来不知道是哪一期的(奥秘)说起了这个未解之谜,没有人知道那个真身是怎么成型的。就是知道这个寺庙变得越来越红火,成了全国最红的寺庙,人人都在渴望着真身再次显现吧。 于是每个人都供奉着那个主持坐过的空盘子。 这个故事真不是我吹的,你不信的话拿个鸡蛋飞一飞,我保证它不会掉下来。 第三百五十一章 羊(番外) 这只矫健山羊正颤颤发抖,纯白的长毛犹如一个粉刷般,摇晃着。它低头沉鸣,“咩~咩...”的几声被空旷的郊野拉长,凄凄怜怜的。眼眶中洋溢着恐惧的泪水,点滴着孤寂的灵魂。 它的恐惧不会因为它结实的身躯而减弱,它孤独的盘守在这块青石上。看着远处的连绵不断的大山,像一个巨大的绿色海啸不断袭来。它深处的记忆,也许在刚刚那个分岔路口,它留恋着这山涧的绿草,然后迷惘的走失了,来到一片未曾踏足的世界。它寻找那个庞大的羊群,羊群连影子都已经荡然无存了。它懊悔在这刻的稀里糊涂中,但眼前也只剩下那无边无际的山。 羊彷徨地嘶鸣,往回跌跌撞撞的去寻找它的伙伴,它徘徊在山林间,四处奔跑,最后越走越深了,一层一层越来越深的草丛把它的希望掩盖住。上帝把天梯抹去了,只留下无尽的幕帘。 羊群收队的时候就已近黄昏了,现在夜幕也即将降临,大地的光线开始慢慢泯灭。 这只走失了的山羊就更显得恐惧了,头上的额毛都悚然而立。一双布满红根丝的眼睁得异常庞大,双瞳是比夜更深邃的黑洞。 琅玕月色披洒下幽幽的光,使夜更冷酷了。 羊耸起了它的耳朵,在寂静中俯下它的身段,哪怕一点的风声也会扰乱它的神经。 “嗷~嗷~嗷”几声狼声响遍了黑夜,在月光下更凉寒。 羊的双眼更加迷离了,一切令它感到更恐怖。 然而又几小声的“嗷~嗷。”开始靠近,羊就像感觉到死亡的火焰即将燃烧。树丛开始摆动了几下,微微的,却足以羊这只可怜的羊害怕。 羊对着那边的草丛嘶哑地“咩咩”叫着。它害怕,那恶魔的东西。 草丛再次摇动了几下。 山羊惊恐地往后退。 终于草丛里的恶魔闯出来了,就那么‘嗖’的一声窜出来。然而让山羊意想不到的是,那是一只小狼。浅灰色的毛轻轻的贴在狼身上,狼还没长齐的牙齿已经依附在嘴里,狼的眼神很犀利,那是恶魔的眼神。然而在狼的面前,是一只比它庞大七八倍的羊,一只矫健的羊。 羊透过微弱看见了一只狼出现它的面前,脚也开始发抖了。他们的眼神交织在一起,瞬间成了一团月光下的火。 狼疯了似的扑向羊,但由于这只狼身躯力气也太少了,动作丝毫还没有成年狼的敏捷,只见羊轻轻地躲开了狼,端起一脚把那只狼踹倒在地上了,但羊依然很凄切地在嘶鸣。 小狼依然没放弃,站起来再次扑向山羊,哪知道山羊用羊角把它窜倒了。小狼的力气不多,看似它只有一个月大小,或者是刚刚出来学习捕猎的。狼怔怔地伏在原地,眼神犀利地看着山羊。 山羊也看着这只狼,这几下的教训,使它不感到那么恐惧了,脚也没抖得那么厉害。 这只小狼突然“嗷~”了好几声,声音却是如此的微弱。但好一阵,这种叫喊并没有吓到山羊,也没有为小狼带来什么狼。小狼转过身向后望去草丛,草丛依然静静的。这时,也许这只小狼才发现,它已经失群了。 山羊听着小狼的叫喊,心又开始恐惧起来。 山羊看着远处的月亮,忽然,蹦了一下腿开始奔跑起来。 这只小狼看见了,于是又跟着奔跑起来,追着山羊的尾。可是这只山羊行动很迅速,很快就撇开了小狼。在山林中漫无目的地奔跑起来。 这只山羊一直跑,一直跑,但由于傍晚的时候为了寻找羊群已经跑得筋疲力尽了,没跑多远就回过头来,看见小狼不见了,认为小狼走失了,就停了下来休息。 但没过多久,山羊再次耸起耳朵,它又听到那声微弱的“嗷~嗷~嗷。”当它转过身,果然又再次看到了那只可恶的憨憨小狼。原来狼跟踪有自己的一套的,通过气味很容易记住别人的路径。 此时这只小狼也累得呼哧,呼哧的,也许它是不想放弃自己眼前的猎物。 小狼尝试着靠近山羊,但山羊站起来,瞪大它的眼睛,使小狼不敢靠近。他们的眼神再次交接在一起,这次是山羊的强势与小狼的无奈占据着绝大的闪烁。 山羊远远地盯着小狼,然后转过身,开始离开这里,但它没有奔跑,而是慢慢地走。但小狼的呼吸声一直跟着,山羊每走一步,小狼就跟一步。 山羊的心一直吊着,它把所有思绪都锁在了身后的小狼身上,而小狼又只紧紧的盯著它。当山羊走到前面看见前方有座小土丘,于是轻而易举地一跃而过。但狼却依然跟着,习惯性的向前爬行,只听见‘咔嚓’一声,一圈竹藤从天而降,紧接着的只剩下这只可怜的小狼的彷徨嗷叫。 “嗷~呜”声音弄响这个宁静的黑夜,在皎洁的月光下这只小狼被猎人所设置的藤网给缠住了,动弹不得。 山羊也顺着声音往回望,眼神不自觉的和婉下来。眼前的撒旦已经被藤网给缠住了,它的心里障碍一扫而过,它疲惫的动了动前肢,也难掩不了它晃头的欢愉。山羊愉快的聆听狼的凄叫,迈开脚步,继续向深夜中走去。 此时的山羊再次独自一个。它又漫无目的地走着,但很快它又陷入新的一轮恐惧中。不曾想在这寂静的黑夜中,那些轻微的虫鸣,被风刮起的杂声,无一不令它胆战心惊。它很累了,疲倦的趴在不知何方的树丛旁。耳朵却又必须耸起来以示警惕,双瞳的黑比刚刚遇到小狼更加无穷无尽。 没过多久,这只可怜的失群之羊决定了往回走,再次启动他疲累的双足,根据着刚刚的轨迹,重新回到了这只小狼的身边。 小狼静静地被藤网缠住,已经没有在嗷叫,仿佛在等待明晨猎人来宣布它死刑一般。但当羊再次靠近它是,这只狼又开始躁动不安地嗷叫起来。 山羊并没有理会小狼的叫嚷,似乎能呆在小狼身边就拥有一种安全感。这时候羊环绕着被藤网缠住的小狼一圈,低头沉鸣着。突然,羊扑向那边圈着大树连着藤网的藤条,用它本来天性对草木有好感的牙齿不断磨蹭,一下一下地咬着。 只听‘嗰啦’一声断开,缠住狼的藤网就松散了,这只原本绝望的小狼轻而易举的脱了身,再次回到这个森林。此时山羊也停了下来,它们的双眼闪烁再次碰在一起,此刻却像银河般明亮洁白。 山羊累了趴在地上,小狼也累了,趴在了地上,彼此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月亮从山羊的正上方慢慢消逝到左方。 山羊朦胧的看着前方,耳朵却传来不寻常的声响。它爬起来,声音在草丛里刷得更响了。看着眼前的小狼,不知什么时候,它也爬起来,双耳耸立地看着草丛。 山羊看见了,它看见了一双双像焰火般的眼睛,又像漆黑中的萤火虫鲜明。小狼突然在原地打滚,然后昂起头仰天长熬了一声。 风儿突然猛了起来,呼啸而起。那些萤火虫的眼睛开始靠近,它们的眼睛瞬间也点燃了眼前这只小狼的焰火。几头灰色的狼猛地从草丛里窜出来,来到了小狼身边,接住一群狼跟随其后。 原来这只狼的伙伴寻找到这里来了。羊看着这狼群,心里凉了半截。它的脚颤抖着站立起来,立刻转过身子,向黑乎乎的后路奔跑而去。 但这些丝毫对狼群起不了作用,狼群也跟着奔跑起来。这只矫健的羊声嘶力竭地向前奔跑,为这生命而奔跑。但狼群急追不舍,这可是一次美妙的晚餐。 渐渐的,在一个山崖前,狼群把这只可怜的羊给围住了。月色弥漫,披洒下一张张呲牙咧嘴的丑陋嘴脸。温度明明降低了,却阻挡不住这只可怜的羊不断冒汗,它已经无法再嘶鸣,而是恐惧的发抖。 狼群把它围住了,不断缩小范围,这时候,那只一直陪伴着山羊的小狼也呼哧呼哧的奔跑过来了。它也加入了这群围剿中。 狼王走在最前头,它看着这只小狼的到来,向它嗷叫了几声。只见小狼走到它的面前,狼王坚定的看着那只正发抖的山羊,似乎在示意什么。这时候,这只小狼像接到命令一样,立刻向山羊狂奔过去。 原来这只狼王想锻炼这只小狼的捕食能力,这是狼群的经常做法。 这只小狼忙追上去,山羊恐吓着往后奔跑,这时候狼群中让出了一个缺口,为的是给小狼一个捕猎的连续性。小狼追了上去,一个扑身,向前的山羊扑去,但任何一只狼都没看到,它并没有张开嘴,而是狠狠的撞向了山羊里。山羊受了一惊,继续向山崖跑去,更惊恐地跑去了,但因为已经很疲累,跑得很慢。 这只小狼继续追了上去,身后跟着一大群狼,月亮橙黄的挂在天空,成了它们的背景。风也在这时候停止了,一切都显得静悄悄的。 这时候山羊快来到了山崖,小狼再一次扑身,撞向了山羊,但它依然并没有张开嘴,就是狠狠的撞,就像还这只羊之前蹬它几脚一样。 这只山羊再次被狼一撞,更惊恐起来,疯了似的用尽最后的力气冲上了山崖,用尽生命最后一滴力气奋起一脚,只见天空划过一道淡白的彩虹,这只羊在山崖上飞起来了,星星成了它的影子,月亮成了它的痕迹。 只见那只羊踏上了另一段山崖。而那些狼,都远远地咋对面的山崖看着。它再次回过头来,看见了那只小狼,它们的眼光对接,被风吹散,成了一种不死的灵魂。 这只小羊惊恐一场地下山,它看见了哪一点光亮。它愉快地跑过去,那是它的家,那是它的生命,它忘记了疲惫地跑过去,它得救了! 主人在远远的看到他了,此时他还在为少了一只羊发愁呢。 主人点了一支烟,走过去,捉住这只羊。 “今晚村长来的时候,就把这只最矫健的给宰了,让他老人家开心一下。” 第三百五十二章 疯狗(番外) 作家拿着钢笔,静静的坐在书桌前。 阳光透过家里的玻璃窗,使整个房间都显得明亮。作家的眼神却穿过玻璃窗散漫出去,那是他家的花园,花香漫溢,绿草青青。一条黑褐色的狗在花园里摇晃着它的尾巴,蹦蹦跳跳的在耍弄着迎面而来的蝴蝶,像一个小孩子一般, “就算全世界遗忘了我,有你就足够了。”作家看着这只活泼的小狗,微微笑着说道。把笔搁下,哈了哈气,安详地听着风声从耳边拂过。 蝴蝶飞远了,飞向蓝天的方向。小狗趴在地上,抬着头,眼光也随着蝴蝶的地方流逝。蔚蓝的天空飘荡着几朵白乎乎的云,吸引住了小狗静静的看着远处。 花园门外的敲门声响起了,有人来敲门,花园的小狗不停的在吠叫。 作家听见了这阵敲门声,忽然变得有点惶恐不安,眼神也从花园的每个角落拉扯去远处的白云中。他打开了窗,提高嗓子:“谁啊?” “送邮件的。”一声清脆明朗的声音传来。 “哦,来了。”作家穿上鞋子,穿上厚厚的冬装外套,带上了黑色的鸭舌帽,尽量把帽子拉低点。他搓搓手,明明天气很炎热,却装成了凉飕飕的感觉。 把小狗赶回了窝里,打开花园的门,果然是穿着工作服的邮递员。邮递员看着他,眼神显得诧异非常。良久才记得要说什么:“噢,先生,这是你的邮件。本来山区就偏了,你的房子更偏僻,我找了好多地方才找到。嗯..,先生,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舒服。” 作家把帽子拉得更低了一点,从邮递员手中拿过邮件。似笑非笑的表情从嘴角露出:“这——只是天气有点冷而已。”。 邮递员没有回他,迷茫地再看两眼房子,开着车离开了。 作家的心不知道是否飞了起来,邮递员一离开。他就脱掉帽子,嘴角的笑变得有点扭曲。他带着愉快的步调,轻轻的踮起脚尖走回他的房子里。 他再次坐在了书桌前,拆开了邮件,果然不出所料,是他的稿费。他微笑着透过窗看着外面,对着窗外说:“小黑,我终于收到稿费了,你开心吗?。” 按照以往他每说一句话,小狗都会噗噗的摇着尾巴扑过来,但今天却风依然静静的吹着,什么也陷入宁静中。 “小黑!~”作家再喊了一句,但依然静悄悄的。 作家觉得奇怪,着急着往外面看去,但什么也没有,再看多了几眼,却发现花园的大门打开着,原来刚刚他太高兴了,竟然忘记了关门,狗就那样跑出去了。 “啊!”作家尖叫了一声,手中的稿费应声落地。他忙站起来,紧皱着眉头地向外面跑去,慌张失措的样子完全忘记了自己就是一个斯文的作家。 ‘哒哒哒...’地跑到了花园大门口,却忽然记起了点什么。立刻转过身,回到房间穿上厚厚的冬装外套,带上了黑色的鸭舌帽,尽量把帽子拉低点。又觉得这样不安全,在书桌上拿来一张白色的面具,吹吹上面的尘,像狂欢节上的人一样带上去。再次逃命似地跑出去寻找他的狗。 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踏出过家门一步了,每走过一步就显得特别惊悚。回头看着踏过的泞印,都像利剑一样狠狠的插进他的心里。 这里是一个偏僻的郊区角落,距离市集有好一段路程。沿路是一条坑坑洼洼的山路。作家像个猎人般在寻找他的猎物,每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屏住呼吸。或许那是因为他在寻找他的狗,或许他害怕遇到什么不吉祥的事情。 在郊区兜兜转转,别说是狗了,就是连小鸟也无踪无影。 ‘他一定在跟我耍捉迷藏。肯定走不远。’作家嘴里喃喃道,继续眯着他的眼,在帽子遮住的白色面具下,阳光显得特别**。 前方有几条土狗映入了他的眼帘,那些土狗都耍得不亦乐乎。在草地里面打打滚滚,吐出舌头哧哧的。 ‘难道小黑陪它们玩了?不会的,我的小黑那么高贵。应该......不会的,小黑不会抛弃我。’作家不由自主地在颤抖,手在抖,脚也在抖,穿着厚大衣的衣服开始热起来。他小心翼翼的靠近这几条土狗,土狗们见到他了,却丝毫不害怕,也许是见惯陌生人了。 这几只小狗都团团围住玩耍,他没看到他的小黑。作家开始愤懑起来,对着身边的狗感到不止一阵的恶感,但心里却也似乎释放了很多。像矛盾的不倒翁,不知倒向哪头,是为找到小黑高兴又还是为找不到高兴。 越想就越生气,作家拿起了地里的花岗岩,狠狠的向那些狗砸去。那些狗被突然而袭的石头吓坏了,“嗷嗷~”地向两边散去,它们回过头来愤怒地看着作家。但作家的手一直没闲着,一直扔一直扔,直扔到狗都悻悻逃掉。 他带着沮丧的心情再次站起来。 这时,有些路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恐惧再次在双瞳中涌出,他忙向身后的草丛躲起来。 “刚刚那只狗真吓人,一进市集就发起疯来,到处咬人。” “对啊,对啊,刚刚还把我吓得...幸好有个捉狗的把他捉住了。” ...... 路人不经意走过,说的话却让作家听得一清二楚。路人刚刚转过那些弯道,他就连滚带爬地上到路上,奔跑起来。 市集很热闹,远远就听到乱哄哄的。 “把那狗吊在树上!把它吊死!都不知道哪里来的狗!” “就是...到处咬人。” “哎呀呀。太吓人了,快把他弄死,吃了它。” ...... 作家还没靠近,就听见了人们这样喊道。每一句话像烧红的铁板一样,在他身上烙上一个个印。他终于走进了市集,像进入了一个陌生的世界。每个人都像一个魔鬼,随意欢笑,随意糟蹋。他看到那棵大榕树,被很多村人团团围住了。 ‘不会的,我的小黑连人都没见过,怎么会咬人呢?’作家心里一直安慰道,但忽而心里涌现出一种欢愉,是被那些被咬的人引发的。看着那人群,他再次感到了恐惧,这种感觉不断蔓延,由脚涌上头颅,再由头颅溜回脚上,不断冷得发抖, 他鼓起勇气走进了人群,微低着头,因为他把什么也看不见了。用一只手按着面具,生怕它会遇到什么摩擦脱掉下来。他就那么挤着,透过一点间隙张望着。 在人群围住的那块空域,有一条黑褐色的狗被人关在一个没有顶盖的铁笼上,他身上伤痕累累,在那种血肉之上看得出这这狗刚刚被人用木条狠揍了一顿。狗呲牙咧嘴的,还呼呼声咆哮,但闭上了眼睛像一个临死的犯人一样。他的脖子上圈着一条麻黄色的粗绳子,那是新赋予他的枷锁。绳的另一边从上面露出来,一直延长到一个大叔的手中。 “吊死它,吊死他......”人群中的震耳欲聋的声音传遍每个角落。 大叔熟练的把绳子向树干一抛,绳子划过一道弧线,向大叔的手中回来。大叔甩甩膀子,双手紧紧的握着长绳,狠狠的用力一拉,把那条狗吊起来。那只狗被吊起的瞬间,猛地惊醒起来,四肢不断的在舞动,把绳子弄得摇摇晃晃。 人们开始喧闹起来,外面有些狗看到这种情景,也疯了似的在哪里吠叫。 “小黑!小黑!”一声撕心裂肺从这片喧闹的人海中飚出来。一个带着白色面具的人从人群中跑出来,撞开了拿绳子的大叔,狗立刻从半空中掉到了地上。 作家顾不上那大叔怎样,他疯了似的向狗跑去,狗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他跪在了地上,抚摸着这眼前的小黑,像自己的孩子一样。 狗突然张开了眼睛,气息慢慢上来。它看着面前这个带着面具的作家正用手抚摸它,立刻昂起头,躲开那只手,悚然的咬过去,咬住了作家的手。 “啊——,小黑你——怎么啦?”作家一阵钻心的痛,说完忙用手摘下面具。看着咬住他的小黑,他们的眼睛堆满的相同的光。 “是我——你的主人。”血流过他的手臂,他坚强的无动于衷。狗看见了,缓缓的张开了嘴,怔怔的看着作家。人群开始尖叫起来,很多的忙散去。 狗狂恐不安的在颤抖,昂起头看着远方,看着远去的人,看着他的主人。它已经失去了理智,再次低下头向主人扑去,龇牙咧嘴的扑去。主人站起来,彷徨地向后退,这时候,狗的绳子被拉住了,再次抛向了空中,狗立刻悬在了半空。挣扎了几下,失去了动力。 ‘它竟然要咬我。’作家喃喃自语,瞪大了双眼,牙齿咯咯的砸响。他再次跪在了地上,双眼一直看着那吊着的狗,它被微风吹得摇摇摆着。 人群开始再次团了回来。 “我都说,它是一只疯狗,一直都是一只很恐怖的疯狗。” “都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想的,竟然救一只疯狗。” ......很多人都在窃窃私语。 突然,有一个小混混喊了起来:“你们看,那大大的鼻子,他不是那个,那个小幺么。” “小幺?是谁呢?” 作家听见了那些人说着这个名字,惊醒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刚刚什么都拆下来了。这时他的脸正**裸的展示给村民看。他的双脚看似颤抖起来,眼睛都冒起了血丝。咬着下唇,几乎出血了。他看着身边那么多人,像一个没看过人一样的疯狗,低沉的咆哮起来。 “嘿嘿,是他,那个五年前被咬了子命根的家伙,我记起来了。不对,应该还有半截畸形的吧。” “我印象中好像是有一个这样的人。” 作家匍匐在了地上。 “五年前。” “五年前有个穷年轻人叫小幺,他特别的爱狗,有天一户人家的狗生了一窝狗子。” “然后他去偷那户人家的狗,在他偷狗的时候,不幸的被那母狗发现了,然后追着他,他躲不过,被那母狗咬烂衣服,咬住了子命根,然后要去半截啦,哈哈!” “就因为母狗这样一弄,停了一下。那家伙就抱着那狗跑进郊区外了,就没有再回来了。” 人们都在七嘴八舌的说着作家的过去,更多的是在嘲笑。 作家忽然傻傻的在那里笑了起来,狗被人放了下来。他靠近了狗,抚摸着那狗的身躯。眼神掠过了身边那些嘻嘻笑的人群,他们像地狱里的守望者,贪婪,可耻。 “嘿,伙伴,欢迎你回来了。”一个年轻人笑着走过来。 作家忽然回头,眼神犀利的看着那个年轻人,然后扑来上去,呲牙咧嘴的咬着那人,咬他的脸,像一只疯狗一样,一个没见过人的疯狗一样。 所有人都冲了进来,他就像一个疯狗一样,见人就咬,狠狠的咬,直到被几只大手扼住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珠海下雪(番外) (一) 冷。 前面一直看不到尽头的街道转过几辆私家车,在湿漉漉的路面呼啸而过。雷雨天气连续不断,阴霾布满整个天空。沉寂的世界令人感到恐惧,窒息。 陈曦宇静静的躲在被窝里,玩弄着他的荧光屏,那里暖。 父亲搓了搓手,呵着气,在阳台里不断来回绕着。他棉衣穿得厚厚的,臃肿结实,不耐烦的挪动着脚步。 “这才春天,就那么冷了,这世界变了,变了,我小时候哪里是这样的。”嘴里不断唠叨道,他故意提高沙哑的嗓子,想让空气听得更清楚,即使只有旁边的儿子,就没有人了。 咔嚓一声,家里的门打开了。母亲拿着菜刚从菜市场回来,满脸的不愉快:“天气真冷,菜都涨价了,真叫人不愉快。” 父亲‘呵呵’几声嘲弄着憨憨的母亲,倚在了沙发上,又陷入了他的沉思。 雨如出一撤的再次下大了起来,倾盆而下,像前几天一样,令人越来越心烦。整个世界都埋怨这个调调,刺耳。 “嘭!” 紧接着是碎落一地的玻璃声。 陈曦宇被这一声吓了一跳,忙从被窝钻了出来。父亲也被震撼了,朝阳台窗户的方向望去,一阵阵肃风穿过了空空如也的窗口。 “哪个王八蛋把我们的窗户砸坏了!”父亲怒气冲冲的站起来,但瞬间就往后退,只看见一块块亮晶晶的冰雹从天空零零散散飞来。 陈曦宇忙抱头从房间跑去大厅的角落,他惊讶得瞪大眼睛。 嘁嘁嚓嚓的敲击声不断从外面传来,汽车不断的在鸣笛,整个大街瞬间陷入了热闹的喧嚣中,很多杂声从各个方向传过来,一扫这几天的寂静。 冰雹没下多久,外面的寒气却是越来越逼人。救护车的声音开始传来,不知道是多少不幸的人被砸了,陈曦宇并没有多少注意下面的事,拿起他的手机,继续跟远方的网友热聊。而父亲就打扫着玻璃,眉头紧皱起来,不知道是因为这些损失,还是因为这天气导致的。 家里的电话铃忽而响起了。 母亲去接了。 “什么...珠海准备下雪了?”一声惊讶从母亲的口中传出,疑惑写满了脸上,匆匆的挂上电话。 陈曦宇再次放下手机,静静的看着母亲陈述刚刚电话里的事。原来,天气预报说了,由于寒流太突然了,珠海今天下午将会下雪,也就是说南方突然下雪了。 “看,真的下雪了。”陈曦宇指住外面的小白点,它们慢慢的落下来,飘飘渺渺的。陈曦大声地笑了起来,他一辈子没有看见过雪,这下南方下雪真让人惊奇。 “我觉得事情将会越来愈大了。”父亲把双手插在了口袋里,深锁了眉,但他又不清楚这会给他带来什么,只是任由自己的儿子冲出阳台不断的在惊讶。 小雪点开始慢慢变大,变成了雪花。很多人走在了大街上,都在惊叹这一刻,这神奇的一刻,下雪是一个很浪漫的过程,南方下雪就更不可思议了。 父亲拿来了一块床板,把碎掉的窗顶住。家里点着了暖炉,也好缓和一阵冷。 入夜了,雪声视乎还没有停下,刷刷的,外面黑蒙蒙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二) 清晨,晦暗的光线照进房间,唤醒昏昏欲睡的人。 陈曦宇的眼睛刚刚睁开,就看见了父亲不断的在大厅里来回跺脚。父亲拿起了手机,急促的问道:“为什么突然停电了呢?” “什么——电杆上的雪沉淀,把电线给垮了?整个电网瘫痪了。哎呀,你们当初设计电网的时候,怎么不考虑下雪的情况啊!”父亲茫然的说道。 “糟了!下面的水管结冰了,没水到。”母亲在厨房喊道,父亲忙走向厨房,无奈的说一声:“南方的水管埋得浅,北方的水管是埋在好几米下的,有地热。” 陈曦宇穿好厚厚的衣服也向窗户走去,只看见窗户白茫茫的一片,都结成了霜,什么也看不见,想打开窗户,却怎么也打不开。 父亲跟母亲不断摇着头从厨房走出来,样子看起来有点糟糕,因为没有电,家里的温度也降得很厉害,不断的冷涌入心里。 父亲打开了家门,往楼下走去。陈曦宇依然望着这窗户发呆,他在幻想着窗下面的人在忙什么呢,孩子们是不是亦在打雪仗呢。 忽然门外父亲大喊着走了回来:“糟糕了,糟糕了,我们南方的门比较矮,现在都被雪封住了,我们走不出去了。” “这又没水没电的,又不能煮饭,我们难道就呆在这里。”母亲忽然觉得事态严重了,紧张的问着父亲。 “不。”父亲回了一句,走过去想打开窗户。 “爸,打不开,我试过了。”陈曦宇看着父亲,他正用力想打开窗户。 父亲停下了手,看了看周围,很灰暗。陈曦宇开始紧张的颤抖起来,他刚弄他的手机,什么信号也没有,陈曦宇看着天花板,怯怯的问:“爸?我们要呆在这里吗?我怕......” 父亲回过身,走进杂物房,从房间找来一条**绳,走紧了昨天用木板挡住的窗口,狠狠的踹了一脚,只听见啪的一声,木板掉下去了。一阵寒风传过来,冷的让人发抖,雪依然在下,让人误以为是冬天里的北方。 父亲把绳子绑着家里的木轩上,然后他们一家人缓慢的爬下来,当他们踩在了地面上时,才发觉这不是地面,是被大雪铺盖了的小车。 陈曦宇环望四周,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热闹,是如此死寂的一片。雪一直静静的在下,四周却基本见不到一个人影。大树很多都被压坏了,昨天他们还披着绿色的战衣,今天就换了一套黄色的铠甲。电线杆也到了,横七竖八的,电线早已被雪掩盖掉。面前的商铺都紧紧地闭着,也许门都无法打开。人们就只能静静地在那里等待。 雪也渐渐披在他们的身上,他们扫扫肩膀上雪,冷得直打寒震,甚至有种想回家的念头了。他们几个踏着雪,缓慢的走着,想去市集看看。沿路还能看见好几只已经冻僵的流浪狗,它们缩在了一团,有的甚至咬着自己的尾巴。 走了没多久,开始响起那些门口的敲打声了。 沿途走去,一束刺眼的光划破了陈曦宇的眼眸。一个穿着绿皮大衣的大叔出现在眼前,他手中的手电筒不断的在晃啊晃,右手拿着要个铁铲,但因为陈曦宇他们一家已经被雪披了一层厚衣,所以对方并没有看见他们。 只见大叔走向那些商铺门口,大声喊着:“要帮忙吗?我帮你铲掉门前的雪,但你可要给五百块。”大叔喜气洋洋的说。 父亲看见了,瞪大双眼,叹了一口气:“灾难来时,总有人认为只是个挣钱的机会。” 他们一家人来到了市集,却不出所料,门口都被雪压住了。父亲动了动肩膀,叫来儿子一起去帮别人开门。当他们准备帮助时,远处的渡江口响起了笛鸣声,看似是有船了。于是他们几个往西江的方向走去。 西江的河面竟然冻结得零零散散的,渡江口却停泊着一条渔船。渔船的挂灯在船头挂着,像一盏明灯一样。陈曦宇靠近船,这时候恰好看见了一个穿着渔服的大婶走出船头,大婶看见了他们,立刻吓了一跳,但看见只有三个人,犹豫了一下,挥挥手叫他们走过来。 “你们这要去那里呢?”父亲不解的问。 “上来吧。整个河面都快结冰了,再不走就迟了。”大婶吩咐他们走上来。然后转入船舱里。陈曦宇他们也跟着走了进去,却发现里面还有好几个渔夫。 父亲与他们寒暄几句后,船就要启程了。父亲不解为什么要那么快离开这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看出他的困惑,低沉的说:“再不走,这里就结冰了,就离开不到了。你们没有收到信息而已,但我们这些船家却会看懂天气,这场雪,绝对会下得很长时间。” 父亲与陈曦宇倒吸了一口气。 “按理说,南方是不会下雪的,但现在是世界变了啦。下雪的线不断南移,暴雨的线不断北上,现在南方暴雪北方暴雨了。”老者泡了一壶茶给我们暖暖身子。然后他继续说。 “这次下雪来得那么突然,南方的人是肯定不适应的。这里一切的建筑,生活方式,都是以水为主。这大雪一下,完全是承受不了。“ 船已经开始了,在水面摇摇晃晃的。 “为什么不救多点人呢?”父亲看着远去的码头。 “这很抱歉了,我们的船就只能装这么多人。”老者也看着远去的码头,叹息道。“这城市将会变成空城了,好运气的就活下来,不好运气的就在这几天消失了。” 突然船上一个船夫走来说:“咦?二叔呢?他在哪里,他刚刚不是说去救几个人回来吗?怎么还没上船呢?” 老者听见了,吃了一惊:“这咋回事?” “你们说的是一个穿着绿色大衣的大叔吗?我刚见到他,他还在上面——救人呢!”陈曦宇半笑着说。 “要回去吗?”船夫问。 “不用!那里都结冰了,开,一直开。”老者愤怒的说。 到了暖暖的海南岛,陈曦宇笑着说:“手机终于有信号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 红包(番外) 小孩子叫做小来,他跌跌撞撞的跑回家,大声的喊着:“二叔回来了!”“二叔回来了。”这似乎是一种习惯,也是每个来客者的通行证。 大人们在里面点点头。而这个小孩子,屁颠屁颠的跑回卧室,像刚刚收到那些人的红包的动作一样,麻利的打开了眼前的红包。但此刻,这个小孩子却惊呆了,应该说是吓到了,全身开始了发热,直冒到脸上。 原来当他打开了手上的红包时,竟然.......竟然发现里面只有一块钱。你说对于现在那么势利眼的孩子来说,那是不是太少了呢。 “婆婆!婆婆!”这个小孩子十分的气愤,连忙的大声喊着他的婆婆。喊着他的救生圈,喊着他的上帝。 “闹什么闹,我这个傻孩子。”婆婆远远地听见了他的胡闹,连忙的跑过来问着眼前这个气得乱蹦乱跳的孩子,就像一只小兔子一样。 “这......这二叔只给了我一块钱红包。”这小孩子更气愤的说着。 “什么?二叔只给了你一块钱红包?岂有此理!”婆婆听见了这小孩子的话,眼睛也冒着火来。 “都说这个人是小家子气,没想到还那么的恶毒,那么吝啬,那真是丢我们的脸,那简直是......”婆婆看起来气到没话说了,转过头过去。 “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婆婆全身发麻着。然后大步的走出了家门口,左右瞪着周围,就像在寻找老鼠蟑螂一样。 这婆婆就是小王的姑姑,.一个一只喜欢挖苦小王的姑姑。这下她正大步的走进偌大的大堂,跟着身边的人,一个两个志同道合的人,在宣告着小王的恶事。 小王此刻正跟着老王的身后,走出了偌大的农场。小王看到那些小孩子都涌过来,小步的退后了,他退到了身后的饭桌前,退到了最卑微的深渊。小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屁股的坐了下来,看起来身边的人都不欢迎他,只是看了他一眼,更应该说只是瞟了他一眼。大家就什么也没有说了,开始沉默了。 “吃饭了,小王,你该在门口看着,看有没什么亲友回来,你方便迎接。”姑姑嬉皮笑脸的对着小王说,但是这种口蜜腹剑的笑容没有人知道里面卖着的是什么药水。 小王看着姑姑,乖巧的他点点头,头也不回的走到了大门门口,听话的蹲在那里,四处张望看着来回不断的车辆,直到那些车都呼啸而至,却没有一架是往他身旁停下来的。其实小王心里也明白,该来的人都来了。 小王等了两个时辰,肚子是在饿得咕噜咕噜的,只好转过头来,迈步往家里走去。但此时的吃的都早已经收拾了,那些客人们都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或者兴奋的坐在麻雀桌上,丝毫就没有想起了门外还有一个小王。 小王四处张望着,但让他大失所望的是,哪怕一点吃的,都没有浮现。但很快,他的眼睛便停留在一个小孩子的手上。原来是小来,他的手里正拿着一个年糕,那诱人的年糕啊,那可爱的东西啊。 小王立刻冲上去,把小孩子的年糕抢过来,小孩子被他那么一吓,立刻大喊大叫起来:“二叔偷我的东西吃啊!二叔啊!” 姑姑连忙跑过来,看着眼前狼狈的二叔,立刻更是火冒三丈:“你这天煞的,狗养的,小孩子都不放过。你说你,是人吗?”姑姑不断地骂着。 旁边的亲人都凑了上来,指指点点,他们都认为小王做错了。 “真是丢我们王家的脸啊。” “枉费了老王养他那么久。” “真是不知廉耻......” 小王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二个对他厌恶地样子,心里十分的憋闷,但是却无从诉苦。其实小王也有一个弱点,就是大脑不好使,嘴不会说话,一受到什么气,就闷在心里去了。 “对了,上年听说邻居的瓜不见了,一定是你偷得。”这时候不知道是哪些亲戚开始嚷嚷道,盲目的把莫须有的事情套在了小王的身上。 “一定是他了,还能有谁。你看他的不出声了,默认了。” “唉,这娃怎么长大了就这个德行呢?”人人七嘴八舌的骂着小王。 小王只能低下了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脸颊滑过两行清泪,当然他大脑也没有转过来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是感觉这些人都是一个劲的针对自己。 “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时候,大家听见了老王的声音。 姑姑转过身了,看见了老王正站在了不远处,轻轻的问着。 “小王他偷东西了!”当老王走近了大家,姑姑连忙大声的喊着,其实这更像是污蔑他,因为他明明是抢一个面包吃而已。 “我没有......”小王连忙眼巴巴的看着老王,嘴里蹦出那一句话。 “你就是小偷,你就是小偷。”大家七嘴八舌的喊道。 “我没有,我没有!”小王掩着耳朵,转过身,连忙跑开了,坐在他的摩托车,开远了。 那天晚上,小来拿着一大叠的红包,兴奋的打开了它们。这时候,才发现原来小王给的两个红包,第一个只有一块钱,但是第二个却有两百块,但他却没有拆开第二封。 小来连忙喊着姑姑过来:“姑姑,你看,二叔给了我两百块红包,比那一封都多。” 姑姑大吃一惊,连忙凑过来,才发现果然另一封的红包是两百块前的,姑姑百思不得其解,愣在那里。 过了很久,姑姑才想起来了:“对了!之前听说小王刚刚离婚了,我知道为什么了,他给两个红包,一个是真的红包,另一个只是图个吉利的一块钱,糟糕了,我们都误会了!”姑姑连忙敲着脑袋喊着。 听说那一天,老王就离开了这个世界。老王临走的时候,听说身边的人都没有听到什么,直到最后一秒,老王喊了一句:“不是他干的!”就离开了。 …… 时期水落石出之前,不要急着下结论,因为这可能无意之间在颠倒黑白。 第三百五十五章 摘玫瑰的女孩(番外) “我再说一次,我喜欢你。”他大声的说着,漫天的星星闪烁着,就像他的眼睛一样,明亮,璀璨。 “不,我不相信你,你是艺术家,你说的话永远都是骗人的。”少女低下了头,就像低下了整个世界,黯淡,寥落。’ 我放下了手上的笔,远远的看着窗外,这时候阳光明媚,正值盛夏,漫山的鲜花似乎延伸到了我家窗外的郊外。一束束盛开的红玫瑰蔓延的侵蚀着这片阳光,连那草地的一丁点绿色都被它掩盖了。 “永远不要相信艺术家的话,就算是此刻明媚的阳光,我也能写得阴冷深沉。”我喃喃自嘲着,桌前摆着的玻璃烟灰盒,此刻光彩夺目。就像是这盛夏的光芒都收入了他的魔盒里面,而烟早已熄灭。 “叮铃铃......叮”。一阵悦耳的铃声从远方传来,悠扬而又漫长,就像在这片寂静的盛夏中美婉的演奏起一曲小清新。 单车的轮子滑过一些还有泥泞的路上,印出干巴巴的痕迹,这种不经意的涟漪,明天便会绽放出绚丽的花,它们肆无忌惮的等待着属于它们的黎明。 带着一顶白皙的太阳帽的少女再次停在了玫瑰花的前旁,馥郁的花香似乎是在迎接着她。轻风弥漫的气色,吹散在这拥有文静的少女身旁。她今天穿着漂亮的蓝色百褶裙,轻盈的身姿轻轻从单车上落下,就像落下的樱花。静谧花园也只剩下这个少女的笑容和她单车上挂着的小铃铛发出的尾音。 她转身从身后拿过车尾后的小篮子,轻轻的踮起脚尖,走近这一片玫瑰中。渲染的玫瑰红,就像一场浪漫的海洋,把她拥入了怀中。而这场海洋,只有艺术家才能渲染出来。她弯下了腰,嗅了嗅前面的花,又瞧了瞧另一边的玫瑰,眯着的双眼闪烁着温馨的目光。 很快,她便再次伸出她的小手,往篮子里拿出小剪刀,往看中的玫瑰花剪去,另一只手也早已穿上纯白的手套,小心翼翼的把眼前的玫瑰花放入笼中,就像在爱护这一盏星星一样,生怕它迷失了方向。 ‘这是第二十朵玫瑰,艺术家偷来第二十多玫瑰,送给少女:“相信我,我是真诚的艺术家,这是我亲手为你栽培的第二十朵玫瑰。”’我微笑着写下了,心情感到一阵舒畅,也许灵感就是在相似之中冒出来的。 我站起来,在我的写作的桌台上,拿起那早上刚刚摘下的玫瑰花,径直往门外走去,玫瑰花的馥郁弥漫了我的全身。 少女还没有离开,我也轻轻的走近了她的身旁,与她一样,融入了眼前的这一片红色的海洋之中。 少女还在仔细的浏览着身旁的玫瑰,陶醉在这红色的催情物之中。却没有感觉到我已经走近了她的身旁,就像风也静止了我的脚步声。 “你在找什么?”我轻轻的在她的耳垂说了一句。 “啊!”她吓了一跳,转过头被我深邃的眼神吓得退后摔倒了下去,玫瑰花的刺在她的肩膀上划出了一道血口子,染上了属于玫瑰花的鲜红。 “没事吧。”我一只手连忙上去扶起她,也染上了属于她的鲜血,不多。 “没事。”她挣脱了我的手,低下了头,用另一只手抚摸着受了伤的手。 “你流血了。”风吹散了她的头发,但她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眼神一直向着下方,向着我看不见的深处。 “对不起,我偷......你的玫瑰了。”良久,她艳红的嘴唇才蹦出这一句话来,全身像一只木鸡一样呆在了原地。 “我不怪你。”我把另一只手拿着的玫瑰花放入她的篮子里,几束玫瑰花聚集在一起,就像火焰一样,炙热,迷人。 “我不需要。”她立刻蹲下了身子,把我送她的玫瑰花都拿出来,只留下她的摘的玫瑰花,然后把我的玫瑰花一朵一朵的插回眼前的泥土中去。 “你是谁,是作家吗?对不起......”少女转过身问我,显然已经没有了刚刚那些尴尬,也许终究还是要面对,只是额头上紧张冒出的冷汗还是在浮现着。 “不......我是一名园丁。”我轻轻的说着,就像阐明一种事实一样。 “啊......幸亏。听说这里有一位作家,我可不愿意见到他。”少女再次冒起了她明媚的微笑,似乎对眼前的陌生人产生了好感。 “为什么不愿意见到他?” “因为艺术家都喜欢说谎。” 我低下了头,走近了眼前的被少女插上的玫瑰花,一棵一棵的拔出来,就像眼泪一样一颗一颗从眼睛分离出来。 “为什么把花都拔出来了。” “已经死了的东西,再插上也没有意义。” 少女叹了一口气,拿起了她的篮子,青春的气息无限放大。 “这是你偷的第二十朵玫瑰花。”我站了起来,在少女的后面轻轻的说着,虽然很轻,但是风为我捎了这封信。 少女看着我,心情也许矛盾起来。她皱起了眉头,全身微微的颤抖,当然她的心也随着我的话开始迷茫起来。 “不用害怕,我只是园丁,数了花朵的数而已,并没有留意你。” “哦......对不起,我真的需要这些玫瑰花。” “为什么?” “我不能说。” “我也需要。” 少女看着我,也不知道我心里在想着些什么,好比如读着一本难以隐喻的书,也猜不透眼前这个人葫芦里买什么药,这种迷茫是可怕的,看不透的。 “离开这里吧。”我打消了她的疑惑,让她没有办法想下去。 她轻轻的走到了她的单车旁边,把篮子放了上去,那声叮铃铃再次被她奏响了。但很快,她就停下了脚步,扭过头来问我。 “我还能来这里吗?”少女轻轻的问着。 “不能了。” “为什么?” “作家就在旁边,你分分钟会遇到他的。” “我不害怕他了。”少女心中的恐惧忽而减少了,远远的看着我。 “不,他会伤害你的,艺术家都是这样。” 第三百五十六章 命运 这片建筑工地,这些竹架,这些人的影子,斑驳了黄昏下的剪影。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像被烙印了岁月的痕迹。习惯性弯曲的身子,似乎不会再撑起来,但在他们的心里,他们已经撑起了这片蓝天。 老李把最后一叠砖搬上去,累得无力的躺在了原地。口里的吁气,看起来把他整个人的灵魂都给吐出来了。 “老李,累了呀。”旁边的年轻小伙子看着躺在地上的老李,一阵怜悯。老李额头上的鱼尾纹,蔓延了整个上方。而那些斑白的碎发,随风凌乱,都无不把这个只不过五十出头的老男人尽显沧桑。 “小方啊,搞建筑都几十年了,那叫一个累啊。”老李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的年轻小伙子,眼中泛过一些惋惜,似乎在看着那个很多年前的自己。 小方坐在了老李的旁边,拭去了自己额头上的汗,年轻的他看起来比老李神气多了,只是不适应的这种生活罢了。 “还打算做多久呢?”小方看着老李轻轻的问。 这时候,老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而且是异常的灿烂。 “不久了,就做多最后一个星期,就去找老板结了这年的工钱,去享清福了。”老李说到这里,眯着眼睛,一阵说不出口的舒畅,就像天上的猩猩瞬间降临了他的身旁。 “那么快?你可真幸福啊。”小方听见了,惊讶的问着。 “倒不是我有多快。自己干了十多年,女儿都长大了,该是时候打点一切回老家平平淡淡过日子了。”老李轻轻的说着,感受这这阳光带给他的自豪。 这时候,手机一阵铃声响起,老李连忙从裤裆里拿出那部旧式的手机,按上号码翻看了信息。 “看,我女儿又发信息来了。”老李拿着手机,自豪的往小方的方向递去,心中是异常的高兴与满足。 小方也伸长了脖子往手机的方向看去,只见手机里写着:爸,刚刚发工资,已经把五千块钱寄到你的账号里了。 “哇!那么高的工资,够吃好久了。”小方连忙张开了嘴巴,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看似天文数字的屏幕。 “那倒是我的福气啊。前几个月我女儿找到了一份大工作,我现在可真的父凭女贵了。呵呵。”老李小的合不上嘴,然后连忙站起来,拍了拍小方的肩膀说:“该忙活了,你也努力点,将来有出息的。” 然后老李又一步一步的走下去,他佝偻的背影被无限放大,就像他的人生一样,当生命走下坡路的时候,他的缩影就会慢慢放大,那是人格的缩影。 一个星期以后,老李按照时间的等待,来到了老板工作的地方,他敲了敲门,但是迎接他的并不是老板,而是老板的秘书。 老李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适,毕竟都是一样的。轻轻的说着:“你好,我是工人李xx,我帮老板都忙活好多年了,这些天感觉身体不舒适,想拿回工资回老家过日子。” “什么?拿工资?”秘书突然皱起了眉头,厉声的问着老李。 “是的,麻烦你帮我通知一下老板。”老李继续说着。 “拿什么工资,老板不在。”吭啷的一声关门声,把老李关在了门外。 老李吃了闭门羹,当然不爽,想着老板可能这几天忙才不在的吧。转过头往工地走去,老李喃喃道:过几天再来,就帮他忙多几天。 当老李回到工地,憋了一口气,跟身边的人说起了这件事,竟然发现了一个天大的事情。原来身边的工人这些天都有找过老板,竟然都吃了闭门羹,什么也没捞着。老板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不知道去哪里了。老李听着他们的话,心里却七上八下的,虽然老板也许在他想象中并没有那么糟糕,但是的确以前经常来工地的老板,这半年真的不见人了,工地也没来巡视一次。 “老李,怎么了?”小方走过来问着老李。 “老板不见人了,找不着。”老李担心的看着小方。 小方耸耸肩,表示也不清楚这怎么办,他们两个人倒是停在那里,直到那个管工场的人跑过来吩咐他们快点忙。 小方连忙把地上的砖搬起来往上爬去,而老李却跟在他的身后,显得异常的苦闷。当然,很少人能理解他的心情,烦躁的心情。 老李也拿着砖头往上走去,却不察觉自己的脚步,因为他的心绪不宁,让他陷入了迷惘之中去。当他的脚踩到半空的一个台阶时,脚一个踉跄,整个人往后翻。 “出事啦!出事啦!”小方连忙的大喊着。原来老李从高高的四楼滚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脚上鲜血流了一地,人也开始不清楚了。 很快,当120救护车来到,整个世界瞬间漆黑一片。这个惆怅的老头子,就那样倒下了,但是命运对他已经很好,他并没有生命危险。 当老李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睡在床上了,身上挂着吊瓶,下半身动惮不得。老李醒来,医生连忙示意他不要动,因为他的下身已经严重受损了。 但是老李并没有理会眼前的医生在忙什么,而是伸出手往旁边的医护台里拿起自己的手机,连忙翻开,此刻他担心的并不是什么,而是他的女儿,他并不知道女儿是否知道他受伤的事情。 打开手机,一切落空,信息好几十条,看来女儿已经知道这些事情了。打开最后的一条信息,却发现写着:爸,我会尽量筹钱寄给你看病,我不方便过来,你好好照顾自己。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是小方走了进来。 “快,快去找老板,让他赔钱,这是工伤。”老李连忙喊着。 “什么老板,早跟人跑了,我们昨天一大群人去刮他的窝,人早已不在了,家也卖给别人了,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小方无奈的说道。 “什么!老板跑了?”老李一听这句话,暴跳如雷,就好像幸福瞬间砸死他一样。可悲,可怜。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一块钱约你(番外) 如果你觉得好笑,就大声笑吧。 但对于男主角来说,那的确是一个灾难。这种遭遇,无异于又来了一次金融海啸般可怕。但我还是有必要讲讲这个故事,你可以当看看就过去了,没必要介意它的真实性,因为我有时候连真的与假的的都分不清楚。 写完后,我远远地看着他们相拥。 =-=-=-= 远方一辆巴士缓缓在一站牌停下。 一位年轻的小伙子从车上下来。他的名字叫柳雨,没必要考究他的名字,只知道他现在哼着歌儿作出欢快的样子。清晨的阳光很明媚,晴朗的天空衬着暖暖的微风,让人有种和煦温馨的感觉。 他理所当然感到快乐,今天有个重要的约会,那是他梦寐以求很多年的了。脑海里不断翻腾起那心中爱人的样子,那么曼妙,那么动人。三年来,不断地去献殷勤,不断地去写信与表白,终于获得了美人一笑,给了这次去海洋公园的机会。 来往的人群从身边刷刷而过。 “颜雪来了没有呢?打个电话给她吧。”于是柳雨伸手摸索手机。可惜找了半天,只见他的双眉紧锁,完全失去刚刚那种欢快的神情。 “遭了,怎么钱跟电话都不见拉。肯定是刚刚坐车的时候太多人了,小偷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把它们都掠走了,可恶的小偷啊,接下来怎么办呢?”柳雨低下头在那里嘀咕,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又随身找了一下,这次找到了一样东西--一块钱硬币。 这么的一块钱,连一瓶水也买不到。 “嘿,柳雨,我在这里。”这时候,一身熟悉的声音从柳雨身后传来,却让他感到那么的几分心寒。他把那一块钱硬币放在衣袋,慢慢转过身来。 颜雪穿得很漂亮,像天上的仙女般。微卷而飘逸的秀发,清丽脱俗的浅白衬衣,蓝色的短褶裙,背着可爱的小背包。淡淡的花季气息,青春芳华的样子单纯而又可爱。 而这些不但不让柳雨感到快乐,而是更加难受。活在这个多变的世界,拜金的社会,如果出街兜里没有钱,基本上是可以宣判死刑了。 “打你的手机关机了,你到底在干什么?”颜雪调皮地问道。 “啊~~忘记了带呗。不好意思啊。” “嘿,真是冒失鬼。快点拉,海洋公园很早就开门了。” 两人就这样漫着步,颜雪不断想加快步速,而柳雨却迟缓地踱着步伐。很不容易,两人来到了海洋公园的门口。来往的人群很多,买票窗口排了长长地队伍。可怜的两个人,一个心情像枝头上的小雀,一个却像热锅上的蚂蚁。 柳雨在排着队,脸上都几乎青了。要是等等在窗口前没钱给,那是多么尴尬的事啊! “你怎么看起来很不舒服啊?”颜雪看着他的样子,关心地问道。 “嗯,没什么。”柳雨吞吐的说,这时候,他突然灵机一动。 “你看,这个长队都不知道排到什么时候,等到我们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我记得朋友说过,进去海洋公园有两条路,一天是从正门进去,一条是从后山爬进去,反正都一样,要不我们从后山,我觉得这样的约会更有意思。” “啊,这样行吗?安全吗?” “绝对安全,他们走了很多次了,来吧,让我们去吧。”说完就拉着颜雪的手,离开了着拥挤的人群。柳雨心里暗暗高兴,看,这样就可以便宜一大笔钱了。 这次两人却相反了,变成了柳雨想加快步速,而颜雪却迟缓地踱着步伐。 崇高的山伫立在他们的面前,阳光散漫整片葱郁的山林,温和的风夹带着各种花香的温馨,而远处传来溪水缓流的声音衬着细微的鸟语。前方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通向深处,在两行青草的照映下,忽显忽隐。 “你瞧瞧这么美的景色,我没带错地方吧,呵呵。”柳雨笑着说,心里可乐开怀了。 “是呱。应该没什么管理员吧。”颜雪还是有点担心。 “这个你可放心,他才不知道呢,这条小路很少人知道的,还是我朋友自己发掘的。来吧,我们走。” 他们就顺着这条弯弯曲曲的小径走去,一路上,美景尽收眼前。花儿似乎是为他们而开发,鸟儿似乎是为了他们而啼鸣。就连阳光,也似乎是为了他们而发亮的。 然而他们料不到的是,当他们走着走着,突然有一只鸟雀从天上飞下来,从他们眼前飞过。原本没有什么的,可这突然的一下,颜雪吓了一跳,忙向后退。却不知道身后有一块石头,于是一脚踩上去,崴了脚,摔倒在地上,脸上却显得特别的痛苦。 柳雨忙去扶起她,可她站不起来,脚痛得很。 “唉,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没事吧。是我的错,不应该带你走这条路。”柳雨充满内疚地说。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对不起。接下来怎么办。”颜雪无奈地说。 “我们回家吧,来,让我来背你。”柳雨话没说完,拉起她的手,俯身下来,把颜雪背在身上。 “啊,谢~谢你。都走那么久了,应该快到了吧。这样回去不好啊,继续走吧,没事的,我歇歇就好了。 说完,柳雨就背着她继续向前走去,慢慢地,静静地。两旁的樱花轻轻飘落,馨香在风中随意飘荡。颜雪伏在他的身上,心里却暖暖的,有种说不清的感觉。而柳雨,心里却凉凉的:怎么不回家呀,回家就不用显得我没钱拉。都不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事,老天爷,你耍我啊。 果然,走了没多久,就离开了这条弯弯曲曲的道路,走过一段段坑坑洼洼的泥泞,就来到海洋公园。原来这条山路直通一间商房的后面,比较隐蔽。所以来往的人都不见到的。 他转过了商房,走了开来,找到了一块青草地,把颜雪轻轻地放在草地上。这时候,看着两边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们知道他们已经进入海洋公园了。 “我想喝水,柳雨。”颜雪和他走了这么久,早已口渴了。 “额~喝水,好吧,我去帮你买回来。” 说完,柳雨转过身去,心里却在不断打转。他摸了摸口袋,一块钱,有没有一块钱的水呢? 后来答案告诉他,是没有的,海洋公园玻璃窗前的东西都很贵,像发光的金子般显眼。他在商店里溜达了一会儿,只能拉耸着脸庞走回去。然而他是一位聪明的小伙子,在回去的路上湍急的声音,于是又灵光一闪。 他走去那一条依附着山林的小溪,刚好旁边有好几棵蕉树,于是摘下了芭蕉叶,折成一个三角形的叶碗。把它盛了一些溪水,轻轻托在手上离开了。 “颜雪,我听别人说,这里的溪水特别好喝,我为你带来了,你喝吧。”柳雨说完,把手中的叶碗递给她。 “你约会的方式还蛮多花样的哦,呵呵。”颜雪笑着说,于是心满意足地喝下去,心里甜滋滋的,感觉着溪水不仅清凉,还是甜得腻人的。 没过多久,柳雨背着她看着各种海洋生物的表演。那灵活的海豚在水中追逐嬉戏,那大大的海龟在水中探起可爱的小头。各种鱼的观赏,既让他们兴奋和快乐。 第三百五十八章 冬季的彩虹(番外) 我无可否认的是她面对着一片蓝。 她偶尔用手指对白云比划了几下,或者就那么样抚摸那些阳光。 然后微笑着,眯着眼睛,露出牙齿,乐呵呵的。 就这样笑着,什么也不想。 当生命剩下一片废墟, 没有星星,没有月亮。 没有温存的余热。 没有爱的永恒。 那还有什么? 一 花季的年华应该是美婉的。 她的名字叫彩虹,今年十七岁。 ‘彩虹’是七彩的,她也是那么的缤纷。她很漂亮,有人她是上帝忘带走的使,恰似一朵初出淤泥的水莲。而她那双眼睛,澈丽无瑕,让人如此惋惜。总是散发出一丝黯然伤神,楚楚可怜。 像彩虹这样的女孩子,该是幸福的,也该是万千宠爱的。 但那仅仅是‘应该’,没法变成‘彩虹’。 彩虹一直生活在一个四面围墙的地方,从出生那开始。彩虹的生命中没有以前,现在,将来。四面的墙犹如心锁般,把她紧紧锁住了。 彩虹是一位艾滋病患者,是父母不幸遗传给她的。 当彩虹第一睁开眼睛看到阳光时,她却从来没有温暖过。 如果你让彩虹寻找记忆深处的片段,彩虹也许能记起的是出生那一,一位穿着厚厚工作服的阿姨把她从摇篮中抱走,带到一个偌大的院子里。那院子里只有一间住宿的大房子,一棵大大的老树,上面挂着一个荡秋千,随风慢慢飘荡,这就是她见到的东西,或许也是她一辈子只能见到的东西。 穿着隔层衣服的阿姨送上一些饭菜,一些水,一些生活用品,和几张报纸。这可能就是彩虹跟外界的唯一接触了。 彩虹的童年,对于她来,是欢乐的。彩虹跟一群跟她一样患病的孩子,在院子里荡千秋,或者捉迷藏。彩虹没有离开过这个院子一次。有时候上的一架飞机飞过,她会幻想着那飞机将要去的地方,是否也有荡千秋,是否会有几个像我们一样的孩子。 终究日子也是无聊得发狠,就无所事事地躺在院子里的草地上,头发顺着和风轻轻地拂起来,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分一秒。有时候,她总认为她是最幸福的人了。 没过多久,院子里德几个孩子都无声无息地夺去了命运。 那,她哭红着双眼隔着玻璃问工作的叔叔,他们去哪了?叔叔回答她,她们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当那额头上的飞机再次飞过时,她坐在荡秋千上问:“那飞机去的的方,是不是很远的地方呢?” 不知怎的,彩虹的眼睛红了,跑回了院子里,窝在被子里哭了起来。她边哭边问:“很远很远的地方,究竟在哪里?” 依稀记得,那年彩虹八岁。 二 时间过得很快,彩虹不知不觉中长大了。 这时候她不再像时候那般胡闹了,她已经知道她得的病,是无法让人怜惜的。 那些管理员叔叔曾经对彩虹过:“你能活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但此刻的彩虹已经不再担心她能活多久了,她担心的是她该怎样度过剩下的日子。 一直以来,彩虹没得到爱,但彩虹爱着所樱 彩虹每清晨很认真地梳洗,她始终认为,使在她身边,她要把每最美丽的妆容献给她。接着是像平常一样打扫卫生,提水洗衣服,给花浇水。 彩虹几乎把能干的都干下来了,却不感到一丝累意。她总是哼着不成文的曲调,愉快地走过每一个角落。她还会心翼翼地用树枝杂草帮鸟安个家,期待着大树下他们的来临。 彩虹是如茨热爱生活,或许这只是她想用忙碌的的日子来忘记她身上的痛楚。 但每当夜晚,星光降临时,彩虹就会感到一阵袭饶冷,一种特别的孤独感每次都能把她弄哭,然后带着眼泪沉沉地睡去。 秋去冬来,每一年,彩虹几乎习惯了自己一个人过。 这一年的冬来得特别早,很早就下起了大雪。 大雪让人感到很冷,但彩虹心里却是热的。那清晨,她很早就起来,像往常一样梳洗。然后穿着厚厚的大衣,踏起一层厚厚的积雪。她徘徊在院子的大树,然后找一个地方卷起雪球。 像每一年一样,彩虹都会弄雪人,打雪球,但一直都只有她一个人。彩虹心翼翼地弄起雪人,点上眼睛,弄上胡萝卜的鼻子,再用她织的围巾帮他围脖子。一切都做了,当忙完后,坐在雪饶身边,才发觉自己很孤单。 看着下雪的四周,冷风寂寞地在吹动雪花。她的眼睛再次红了,随手弄了一个雪球,远远地向墙上抛去,然后雪球在墙上散开,像散开的泪水。然后又扔一个,这时才发现,自己是如茨孤独,原来自己身边已经一个人也没有,原来时候陪她打雪球的孩子都不在了。 彩虹缓缓走向铺满雪的椅子上,坐了上去,眼泪不断横溢,然后她低下头,作无声的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彩虹几乎睡着了。这时,背后有人拍拍彩虹的肩,彩虹吓了一跳。忙站起来,看见了身后站着一个人。很久,才回过神来。 原来站在彩虹面前的是一个清秀的少年,有着大大清澈的眼睛,他在对彩虹笑着。 少年想向她走来,但彩虹忙向后退,:“不要靠近我,我会传染跟你的。” 少年眨了眨眼,笑着:“不怕的孩子,不会的。” 然而当少年再靠近她时,彩虹还是害怕地跑回了房子,关上了房门。然而少年也走过来,并没有敲门。而是默默地坐在门外的石阶上。 原本彩虹认为他很快就会离开的。但过了很久,从窗口望出去,少年依然默默地站在那里。大雪在不断地下,已经把男孩的上身铺满了一层白雪,冷风舞动起他的发梢。 彩虹看着这个少年,脸颊红红的,不觉少女情怀油然而生,心中的害怕感少了很多。她看着这个少年似乎没有想走的冲动,生怕他冷着了,于是慢慢走到门前,打开了一条门缝。声地:“你不冷吗?” 少年转过身看着她,没有话。 她于是打开了门,:“你进来吧,里面暖。” 少年进来后,彩虹找来了一件棉袄给他,他并没有穿上。彩虹见了,:“穿上吧,这样比较暖。对了,我叫彩虹,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穿上了衣服,又露出了他可爱的笑容。他:“呵呵,我的名字叫阳光。” 彩虹很奇怪他的名字,但没想什么。又问:“你也是艾滋病患者吗?” 阳光用清澈的眼睛看着她,想了想,:“我不是艾滋病患者,但父亲我身上有抗艾滋病的基因,所以我不会怕感染的。” 彩虹很诧异,又问:“那么你是怎么进来的。你进来干什么?” 阳光:“呵呵,很简单,在阿姨送饭时,我就偷偷从她进来时的间隙进来了。因为我爸跟我,有个女孩子需要我的呵护,所以我就进来找她,我想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所以应该是你吧。” 彩虹听了,静静地想:他父亲是谁呢?但想了很久,因为她跟外界都几乎是没什么接触的,所以她还是想不起来。 但从此,彩虹的生活中多了一个人。 三 每早上,当彩虹起身的时候,会发现窗口有个伙子在用窗聊一层雾画一个笑脸。她会发现,那个很久没插上花的花瓶会插上几课冰雕的玫瑰,晶莹剔透。这些都是阳光整的,虽然很平凡,并不显眼。 彩虹会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在她看来,阳光应该是上帝送给她的使。虽然,阳光帮不到她什么,但至少,他能帮她除去孤独。阳光从早上开始,跟她一起洗衣服,打扫卫生。然后弄雪人,打雪仗。傍晚的时候,彩虹倚在他的身旁,慢慢地享受着日落的余晖。 这时候的彩虹,才感到真真正正的温暖。 当漫的星光布满时,他们走在那院子里。彩虹指住那上的一颗很亮很亮的星星问阳光,这颗星星是什么。阳光笑着:“如果你的那么开心,那么上的星星就是你!” 彩虹是如此希望时间是没尽头的啊,她就能陪他一直走。但当阿姨来到时,他就要离开了。每次也是这样,不论晚宵,还是午饭。她也明白,他要好好躲避,才能跟她在一起。 就这样,他就活在她的生活郑他有时也会拿起那把院子里的那把老旧的吉他拿出来弹,为她弹奏出优美的曲调。他们形影不离,几乎成了一对愉快的蝴蝶。 彩虹好几次想问阳光,他父亲是谁?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但是又怕知道真相后,把这美好的生活给打破了。于是,她每带着那么一点的疑惑,但从来没有开口。 那下午,大雪还是下得那么深。 彩虹与阳光在院子里打起雪仗来,彩虹躲在阳光的身后,她把一个大大的雪球,扔在阳光的身后。阳光倒了下来,没站起来。彩虹见了,走过去蹲下来,用手推了推他,阳光一动不动。又推了一下,阳光还是呆在那里不动,彩虹害怕了,哭红着眼睛着:“起来啊,阳光,你怎么么啦?我以后不扔你啦。起来啊,我不能没有你。” 这时候阳光突然转过头来,对彩虹傻笑。 彩虹见了,不知是开心好还是生气好。立刻随手整一个雪球,狠狠地扔去阳光身上,擦着眼泪:“你真讨厌啊。”完刚想站起来,这时被阳光捉住了她的手,阳光坐起来把她搂在怀里。 阳光在她的耳垂边弄轻轻道:“不要害怕,不管在哪里,我永远都会陪你。” 彩虹听了听,心里洋溢着一种温暖。但还是撒娇地在他怀里:“听着先啦?” 这时候,正好有阵轰轰的声音从空传来,原来是一架飞机从头顶飞过。彩虹的眼光,随着飞机的方向而左右。她望了很久很久,嘴里哼着:“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呢?” 阳光听见了,轻轻地问道:“彩虹,你没离开过这里一次吗?”彩虹把视线移回阳光的身上,无奈的摇摇头。 阳光又露起笑容,他:“那好吧,我明带你出去看看。” 彩虹听见了,低下头:“不行的,我这种病会传染给别饶。” 阳光弯下腰,望着她低下的脸,:“那我们去没有饶地方吧!” 彩虹抬起头,看住他:“要是可以的话,我也想出去外面看看。” 于是阳光又上前去抱了抱她,“呵,孩子,我相信你会喜欢的。明这个时候,我带你出去吧!” 四 那晚上,彩虹望着满的星空,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她在期待着明的意外,这时候,她觉得头有点眩晕,于是睡去了。 第二下午,当彩虹再次见到阳光时。阳光手里拿着一条有钩子的绳子,彩虹不知道他是怎么带进来的,也没什么。只见阳光牵着他的手,带她来到一面围墙前。 阳光把绳扔上去,钩子钉住了上层。 阳光对着彩虹:“这里我看过了,另一边是一个高高的楼台,离围墙只有一米而已。你爬上去后,轻轻一跳就到另一边了,来,让我们爬。”阳光把她的手拉住绳子。 彩虹第一次出外面,心里有点紧张。她看了一眼阳光,没什么,就慢慢爬了上去。 当她从墙上跳下来时,她见到她这一辈子都没讲过的美景。 雪花飞舞,整个世界变得银装素裹,雪花布满每一个角落。这里有很多树,树枝都变成了银条,不只有那一棵大树。她远远地看见了那条蒙上一层白纱的河,像给大自然围上一条围巾。她看见厚厚的雪盖在田野上,迷糊糊地蒙上一层浅黄。 彩虹惊叹着,这时候阳光也爬上来了。彩虹从楼台上慢慢下着台阶,阳光跟在身后。走了几步,彩虹就欢快地奔跑开了,阳光在后面看着她,自己也笑了。 彩虹跑去了那雪地上,纵身一跳下雪地里,整个人不断地打滚。然后站起来,笑着冲去大树旁,用手拍打着大树。她欢快地跳着,笑着,像一个看到烟火的孩子般。 这时候阳光也走上去,彩虹看着他,傻傻地:“谢谢你,阳光。” 阳光又用清澈的眼睛看着她。阳光走上去,想抱起她,这时候彩虹却有点站不稳,晕晕的。阳光忙上前去,扶着她。 “彩虹,你怎么啦?”这是彩虹晕倒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五 当彩虹再次醒来,她看到她睡在家里的床上。 穿着厚厚工作服的医生走过来。 彩虹忙问他:“我的病怎么拉?” 医生摇摇头,很无奈地:“你的病开始发作了,我想,你应该活不到很久了。”完医生走了。 彩虹呆呆地坐在那里,她又再次哭了。她在想,刚刚上帝给了她如此美好的生活,怎么现在却要抢走了自己的生命。 门打开了,阳光走下来。不知道他从哪里摘来了很美丽的梅花,轻轻地摆放在她的床前。 “阳光,我...我要离开你了。”彩虹抽泣着。 阳光低下头,再望住她。眼神有点忧郁,但还是笑着:“你不知道吗?我们还有很长的日子哦,为什么要哭呢?而且我答应过你永远会陪你的。” 彩虹看着阳光,合上眼睛,然后又笑了。:“对啊,还有那么多,我为什么要伤心呢?而且,上帝能让我遇见你,我就很满足了。这一总会来临的,但现在我却不感到可惜。” 阳光让她好好休息,她躺下后,阳光帮她盖上了被子。 就这样,每一的床前当彩虹睁开眼睛,总看见阳光站在床前,总看见他的笑容。阳光总是过来陪她,给她讲故事。每当阿姨们送来饭菜时,他总是躲在某处地方。当阿姨们走后,会拿出那些饭菜,一口一口地喂她。 日子就这样慢慢过着,彩虹的病越来越严重了,身上的水肿已经令人吃惊。医生们见到了她,只能不断叹息。那,彩虹颤抖着拿起她的镜子,看见到的她脸型已经严重变形了。彩虹哭了,他不想让阳光看见。她怕会留坏影响给他。 第二,当阳光拿着新采摘的梅花进来时,只见到彩虹把她的脸狠狠地遮住了。阳光笑了笑,问:“为什么你要遮住你的脸。” 彩虹哽咽地:“我现在变得不好看,你会讨厌的。” 阳光上去,慢慢拉开他的手。现在,那个曾经的花季女孩,现在已经不成人样,只剩下泪水成了她的妆。阳光看了,轻轻靠在她的耳旁道:“爱你,就爱你的所樱不管你变成怎样。” 这时候彩虹把他抱得紧紧地。 六 那早上,彩虹起来的时候,连呼吸都困难了。 彩虹起来的时候,看不到阳光。只看见院长和阿姨们都出现在她面前,他们都穿着厚衣服,但彩虹还是能看到他们的眼泪。彩虹却没在意这些,因为见不到阳光,于是随口呼出一句:“阳光呢?我的阳光在哪里?” 院长和阿姨们正在为她祈祷,听见了她这句话。院长:“你要阳光么?我帮你拉开窗帘吧!” “不!他是一个男孩,你看,那是他给我带来的梅花。”彩虹指住桌上的梅花。 院长看见了,疑惑地:“他?他又怎么跟你接触呢?” “是啊!他真的来个。他他有种抵抗艾滋病的基因,而且他是趁着阿姨送饭时溜入来的。”阿姨走向院长耳边:“我想她应该是精神有点不好了。”院长挥手示意,再走上去跟彩虹:“你好好休息吧,我们离开了。” “你在找我吧?”当院长们离开几分钟后,门外有个男孩子。 彩虹笑了笑,阳光真的没有离开他。 阳光走过去,看着那个呼吸急促的她。彩虹示意阳光把她扶起来。然后叫阳光把她带到她的梳妆台上。 彩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慢慢化起妆来,一抹妆一抹泪。打了粉底,画了眼眉,即使她的妆容失去色彩,但她还是很快乐,因为每当她坐在梳妆台上,她就能感到使在她的身边。 当唇膏划过她斑白的嘴时,她转过身对身后的阳光:“你能陪我跳一支舞吗?” 阳光很少流眼泪,但此刻,他真的哭了。他弯下腰,伸出手。声地:“那么,我恳诚地请这位姐陪我跳一支舞。” 阳光跟她跳起舞来,即使她的动作几乎僵硬了。阳光搂着她的腰,慢慢地挪着脚步,两人都跳得很慢,像一对蹒跚的老夫妻。 点起一步,走起一步。 彩虹在阳光的耳边轻轻问:“你其实是谁?” 阳光挪着脚步,轻轻:“我是阳光。” 彩虹笑了笑,“怎么你还不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对我那么好?” 阳光再次用清澈的眼睛看着她,:“因为我爱你。” 彩虹这时候没什么,幸福地合上眼睛,而阳光也合起了眼睛,慢慢地吻下去。 但是,彩虹的眼睛,没有再张开过。 悲伤在窗外零碎,雪白的季节在不断崩溃。 七 院长回到去,觉得这件事不可思议。于是他回去打开了监控录像,观察了很长时间在阿姨进来的时候,并没任何异象,根本就没人进去过,而且是很难进去。 而且什么抗艾滋病的基因,在院长眼中简直是一派胡言。 于是所有人都认为,彩虹她疯了,或者是死前的幻觉。 第二,温度开始暖了。阿姨收拾彩虹的遗物。这时候,阿姨捡到一封信,打开来看,原来是彩虹写的。 (圣诞老人: 今早上,最后一个朋友离开了我。今我出去玩时没一个人陪我。我感到好孤独,我很早就弄好一个雪人,帮他弄上鼻子和眼睛。但他不能动,要是他能动就好了。他应该是一个不讨厌我,不嘲笑我,给我温暖的人。在我临死前,能好好地拥抱我,爱我。你们都彩虹离不开阳光,那么我就给他起个名字叫阳光吧。圣诞老人,希望你能给我这份礼物啦。 九岁的彩虹) 看着彩虹歪歪扭扭的字,阿姨把这封信给了院长。 院长看后,像明白了什么事一样。连忙冲出去院子了,找了很久。终于在大树下,看到了一个隐蔽着的雪人。因为今的气开始回暖,只见那雪人已经融化了手手脚脚。 院长看见了,了声:“是你吗?阳光?”雪人一声不哼。 院长跪在雪人前,把信慢慢地埋在雪饶前方几乎融化的冰雪上。 这时候,工作的阿姨走过来,:“原来前几不见聊秋千绳竟然挂在那墙上。” 院长忙走过去,看到那条绳子,于是把它拿下来。 当院长再次回到那雪人身边,发觉雪人不见了,那封信也不见了。 只有一件彩虹穿过的棉袄留在那里。 真正的阳光融化了所有的雪...... 第三百五十九章 一块钱约你?下(番外) 中午的来临的确不是什么好事,两人的肚子在不知不觉的时间中被敲响。 “去吃饭吧,柳雨,肚子饿。” “嗯,好的,去...吧。”柳雨说这句话时,明显有点吞吐。说完,又把颜雪背起来,慢慢地走着,任由两边的人群浪声把它们淹没了。 ‘吃饭没钱给,这多么羞啊!怎么办?’柳雨不断地在心里想着,大滴大滴的汗从他额头冒出,不是因为背着她累,而是因为心乱如麻。 “咚咚,叮叮,噌噌快来跳啦,跳得最好的能有全家桶(肯德基的一种套餐)啊!”在远处传来一阵叫喊声。原来是肯德基在搞活动,只见一大群小孩子在门口前扭着屁股,左晃晃,右跳跳。 而这却让柳雨乐坏了,因为这可是免费的午餐啊。 “我们去那里跳舞,拿全家桶。”柳雨侧着头跟颜雪说。 “你疯啦,那些是孩子的玩意啊。” “什么啊,那多有趣啊,你就当我们是孩子就好了。”说完,背着颜雪,径直向肯德基里走去。于是,后面的景象你们可以猜到是多么滑稽了。 一个男小伙背着一个女生,矗立在一大群孩子面前跳舞。他时而跳嚓嚓,时而跳水手舞,而且是跳得多么好。而女的在上面,并没有显得尴尬,一颠一颠的,却在咯咯笑着。孩子们都停下来了,都在看着他们。外面的大人都围观着他们,很多人佩服他们的勇气,更多的人被他们征服了,甚至有的中年人似乎看到他年轻的自己,拉起妻子一起跳起舞来。 当音乐停了下来时,自听见满堂彩,很多人在欢呼,鼓掌。当然,全家桶属于他们了,肯德基还送了一张现时照片起他们。 颜雪坐在木椅上,依着他的背,吃着东西。阳光透过浓密的绿叶在地上映的斑斑点点。风很暖地吹过,真的,很暖。 “跟你约会真是一种幸福,你真好。”颜雪羞羞地说道。 “当然,我是谁啊,柳雨喔!”柳雨笑得很开心。 很快,颜雪感觉脚没什么了,能慢慢走着。于是又和柳雨游玩着,在他们玩着时,有个舞台表演歌唱比赛。柳雨很有勇气,立刻上台唱歌。最后获得了一个大大的抱抱熊,当然,不是因为他唱歌好听,主办方在第一名和最后一名都设了奖品。当然,他属于后者。他把抱抱熊送给了颜雪,颜雪开心得合不上嘴。 就这样,不知不觉,时间过得很快。夕阳洒落,把天边染红了。颜雪在柳雨耳边轻轻说道:“这是我见过,最美的日落。柳雨故意把肩膀放低,颜雪轻轻把头靠上去,感受着他那年轻的气息,淡淡的香气。 终有离开的时候,两人再次从原路走回,走到了公园门口。一辆的士缓缓开过来,颜雪把它拦截了,司机打开了车门,颜雪走上去。回头招呼柳雨也上去。而柳雨却呆在原地。 “怎么啦?柳雨?” “我......,”柳雨望着天空,一切无法隐蔽了。“我怕我没钱下车。” “没钱,什么回事啊?” “我今天早上的钱财都遗失了,我现在只有一块钱在身。” “怎么这样的,怎么你不早说。你一直在骗着我?” “我没骗你。只是。。。” “啊这可是我听过掩饰最假的借口,跟女孩子出去,只有一块钱在身上,你说,你是多么的虚伪。明明没钱,却欺骗我。”颜雪哽咽得说,说完狠狠地关掉车门。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柳雨大声得说,车却开远了,他跑去追,根本无济于事。 风突然很冷。 柳雨徘徊在街上,他感到特别的冷。手里握着这一块钱,无奈地叹息。他穿梭在黑夜的大街,看着每个热恋中的行人,感到特别的讽刺,黑夜被拉得很长很长,一切都异常的沉默。 他呆坐在石板上。想起了今天的时光,由上山开始,取水,跳舞.....不断地叹气,快乐来得快,也消失得快。幸福永远是那么难窝主的。他此刻真的很想找个人倾诉,但没有人在意这个失魂落魄的家伙。他于是走向那坐停在路边的电话亭,他想找个心理医生倾诉一下,把这一块钱投进了电话亭。 “我是心理医生,请问有什么能帮到你呢?” “没,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说吧!” “今天,我跟一个女孩子去约会,去到时我的钱突然不见了,你说多惨啊。后来我好不容易掩饰了我再次的没钱行为,给了她一次难忘的回忆。但最后,在回家时,一切都完了,她知道了我没钱,把一切美好的梦都打破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爱她吗?” “爱,可以爱几百个世纪。” “她会明白的。” “不,这没什么可能。” 然而没等心理医生那边回答,电话就“嘟,嘟”响了,因为他只投了一块钱。 。。。。。。 很久,他终于行路回到家了。精疲力尽,心也很累。躺在沙发上,刚想睡一会,突然有个东西响起来。去找着,原来声音来自在一件外套里,里面一个钱包,一部手机。 手机收到了一条来自颜雪的短信。 “明天在xx街口等我。” 。。。 第二天,一男一女在约会。 男的跪在地上,双手拿着一大扎玫瑰说:“亲爱的,对不起,原谅我的愚昧吧!” “不用了,是我的错,该我道歉。我明白了,是我误会了。”女的把他扶起来说。 “啊,你怎么突然明白了,你不是怪我吗?” “忘了跟你说,我刚刚转职了,成了一位心理医生。昨天更回到工作单位,你就打电话来,我明白了,你不是真的没钱,没骗我,是我误会你了。” “啊“”男的很惊讶。 “但你爱我,绝对超过了这个价钱。很多回忆,钱是买不到的。而没有了你,生活就失去阳光。你说,爱就是这么简单么。对了,你今天带了多少钱来?” “放心,今天的钱保证够用!”男的说。 “好的,很不错,但我现在建议你现在把你的钱都投去你后面的红十字会捐募箱里。这个世界有裸奔,有裸婚,我们来个裸行,最后再来个裸爱。” 说完他们两个拥抱亲吻在一起,行人看着这一对恋人,都默默地笑了。阳光刹那间划破了乌云,人间充满了爱,暖意洋洋的,就像路边的樱花再次在她们上方飘散一样温馨。 一大扎鲜红的玫瑰被男的扔上了天,散开一片 =-=-=-= 我远远地看着他们。 感慨爱情的魔力。 然后我走过去,和他们擦身而过。 嘴里不断哼唱着: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第三百六十章 难过的年(番外) 郭一牛双眼瞪得浑圆,脸上的青筋伏在红彤彤的脸上,渣渣的胡髯与乱糟糟的短发显得苍劲有力,黝黑的手拿起砖头狠狠的扔在迎面工地一搭竹架上,紧随着竹子断裂的咯嚓声附和他的怒骂。 “这龟子养的狗,欠咱们一年的工资,跑哪去了。” 郭一牛的生气是有道理的,刚刚的电话让他六神无主,原来帮别人抹黑工作了一年,得来的却是老板拿钱不见人了,这可真是能活活把人憋死啊。 郭一牛的心碎了一地,走起路来晕晕的,也许是因为气昏了的缘故。摸摸口袋里的烟,没有了,最后一支昨晚见光了。只能再摸摸另一个口袋,摸出来的凑合只有几块钱。 无奈的他只能走回到他工地里面,来到他随便摆放的床铺前,在枕头下摸索着他的几个血汗钱,哪知道钱没摸到,纸就能摸出一张,只见写着:“牛哥,这大过年的,小张我想家咧。一想到牛哥过年肯定能收工资,所以小张想跟你借些钱,好回家过年,来年还你。” 这几个字却像一把刀一样捅进郭一牛的心里,他没钱了,一给钱也没有。老板不给,剩下的勉强过日子的又被这小伙子借去了,这年还怎么过啊。 他摸了摸身上的几块钱,走了出工地,天灰蒙蒙的,想要下雨般。但他此刻心情就真的像下雨了。 他找到了一间士多用仅剩下的钱买来了一瓶啤酒,闭上眼睛,大口大口的喝下去。然后有点醉醺醺的,站起来,径直向附近的河畔走去。 这是年廿九,家家户户都忙自己的事去了,所以能在河边散步的,多半是老人和小孩,因为他们不用忙。而这恰恰好符合郭一牛的心意,他看着这些零零散散的行人,也跟着漫起步了。 走到了一个老人的身旁,看见他正与孙子在玩耍。于是郭一牛也去调戏那孩子,那孩子笑着走去郭一牛的身边,这时候郭一牛突然一个反手,捉住了小孩子,表现的凶凶地却胆怯颤抖地对老人说:“快拿一些钱来,我才放过小孩。”说完这句话,郭一牛从身上摸出一把水果刀,在老人面前摇晃。 老人看见了,呆在那里一会儿。但两旁平没有路人,而且在中国这个神奇的国度,就算有路人也是不爱‘多管闲事’的。没办法,老人一害怕,忙摸索身子,摸索出一两百块钱来。而郭一牛原本并没有心去抢劫的,更没心去伤害别人,所以就这一两百块钱就够他怕了,一扯过来,立刻放开他孙子,连滚带爬钻入花丛中不见了。 郭一牛看见了他一出手就那么顺手,心里的胆子也大起来,一想到老人都习惯顺从,于是他如出一撤,连续找了几个少人的地方,又骗了一些老人的钱。 原本郭一牛拿着这一些钱准备收手了,因为按这几个钱,他这年的新年能过了,虽然他已经赶不上春运,但在这里也算能吃饱饭了。但当他准备离开时,却发现一个老板摸样的人,在那里看着河。郭一牛看着就生气啊,一来他对老板有反感,二来刚刚他的老板欠了他的钱不还,三来人人都忙碌去了,做老板的还那么悠闲。于是他怒气冲冲地打算拼一拼。 走到老板面前,立刻扬起刀,恶狠狠地看着老板。 那老板看着他手上的刀,立刻懵了。忙求饶:“不要不要,大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郭一牛笑了,他真的没想到,原来老板都是那么贪生怕死的。于是环绕了他身上一圈,指了指他脖子上的项链,“这金项链给我吧。” 那老板连忙脱下这项链,给郭一牛,郭一牛连忙放在口袋上。然后郭一牛一放他,他连滚带爬地跑开了。郭一牛觉得这里很不安全,又怕老板找人或者打电话报警,于是他又连忙反方向跑开了。 当郭一牛又漫步在路上的时候,这时候,突然有个人大声地喊了声:“牛哥!,你在这里啊!” 郭一牛做了亏心事,一听有人喊,还是吓了一跳。但听见时喊自己的名字,于是心又放下来了。回头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小伙子,穿着还算蛮斯文的,西装领带的。 当小伙子走近他的身边,郭一牛还是想不起他是谁,于是问:“你是谁啊?” 小伙子看了看郭一牛的脸,笑起来:“牛哥,你不认得我啦。上一年的春运时,我们曾经一起回家的啊。我是小文,你还跟我聊了很多事情啊!” 郭一牛再看着他,脑海中立刻闪过一个特别的身影,隐约中好像的确有一个这样的人。 “哦,是小文啊,有那么一点印象。好久不见,混得不错嘛,西装领带的。” 小文摆摆手说:“哪里哪里,过得才不好呢,看,这大过年的,还不能回家呢。走,我们去找间饭店,聊一聊。”于是小文搭住了郭一牛的肩膀,郭一牛也没有什么生疏的,像两个好朋友般,找了附近的一间饭店吃饭。 饭店里冷冷清清的,仅有的几个座位坐了一些人,其余都是些空位了。 郭一牛跟小文坐在一个比较角落的座位上,小文叫来了几瓶好酒。郭一牛看着小文,话匣子打开了。 “小文啊,怎么这一年你不回家过年呢?” “唉,没办法,这工作还要忙,没有假放,要忙到下一年呢。对了,牛哥,你呢,怎么不回家。” “我就不是没假放了,是老板拖欠我们的工资,没钱回家啊。” 小文若有所思点点头,这世界不能回家的还不剩下这两种人。然后小文看了看这间饭店,有点沮丧地说:“牛哥,在这里吃饭的人,大半是没办法回家过年的。” 郭一牛的眼光也向身边的座位看去,果然每个人都垂下头,无精打采的样子。 这时候,老板娘来了,操着浓厚的乡音问:“两个客人,要点什么么?这大过年的,来得客人都喜欢叫饺子。” 郭一牛听了,口中蹦出一句话:“饺子好,每次回到家乡都是吃饺子的,一吃饺子就想家了。”于是吩咐要了两大碗饺子。 热腾腾的饺子来了,弥漫起一直家的味道。热腾腾的汤底下是饱满的饺子,让人回味无穷。但此时的两个人却品味不到这饺子的味道,感觉它淡而无味。 小文再次环顾了一下寂静的四周,感觉丝毫没有年的味道。但他灵机一动,叫来了老板娘。在饭店中间把四张饭桌连在一起。于是只见小文站起来,大声的在大堂嚷道。 “各位回不到家的乡亲好,过大年了,我们都静静地在吃饭,丝毫没有年的气氛。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团坐在一起,好好享受一下过年的气氛。回不到家的我们,也要吃顿开开心心的饭菜啊。” 说完,他又清清嗓子:“老板娘,来一大锅饺子,入我的帐。” 很快,老板娘把一大锅饺子放在了新围成的大桌子上,而这时的大桌子不再是没人的了,那些四周围坐的人都聚在了一切,热热闹闹的。每个人都在互相恭喜,互相倾诉。 此刻的郭一牛五味陈杂,他听着个人回不到家的原因。有的是生意失败,有的是工作需要,而有的是这边家里有事故而无法回去......他又何尝不是那么悲伤,感觉有点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打开几瓶酒,几个人哄在一起喝下去。外面的鞭炮声在轰鸣,红灯笼也挂满了整个大厅,此时,彼此才有点味道,年的味道。 “大哥,你家里有小孩吗?”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对郭一牛说。 “嗯,有两个,龙凤胎。”郭一牛腼腆地回应。 “大哥真有福气,这年回不到家,他们肯定想你了。”小伙子拍了拍郭一牛的肩膀。 “想我的红包吧!”郭一牛呵呵大笑。但心里去却不是滋味,过年不回家,怎么也感受不到这种年的气氛。又一杯酒下肚子,他想家了。 这时候,饭堂的电视播放出一条新闻,说的是一个小偷偷东西被人捉去了,原来他没钱回家过年。 此时,一个老头说:“唉,我们的确过得不好。但不管怎样,我们都是顶天立地的人。” 然后老头再转身对身边的人说:“人都总有低谷的时候,看,我一把年纪了都还这样。但绝不能做坏事,去抢就更不应该了。” 老板娘听见了,也回一句话:“对啊,如果我们没钱的,你们新年可以来我这里吃饭,我可以免费给你们吃,但你们绝对不能做坏事。” 几个围坐的人也点点头,只有郭一牛无法辨识他此时的心情。 “这多少是人格尊严的问题,但又回想一句,我们真遇到这些困难时,还有谁管呢?”另一个不能回家的阿姨说道。 “这世界就算有多么的冷酷,但好人还是很多的。我们没有必要去盗取别人的东西,如果别人这样对我们,我们又该怎么办呢?”小文回应了一句话,看了看牛哥,看他有没话接下去。 然而只有郭一牛一声不出,但他一路听,一路在喝闷酒。 这时候,老板娘在门口放起来鞭炮,她大声说着:“新年来了,别让你们的家里人担心。好好活着,来年的春暖花开,我们又再次活得精彩,这年回不到家明年回!” 酒过三巡,饭饱后,郭一牛喝地有点醉醉的,听到了老板娘的话,就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在关心着自己,怎么自己今天就做了坏事呢,他越想就越后悔。 郭一牛跟小李走到门口准备道别时,郭一牛想跟小李说起他刚刚做了的坏事。但话刚想吐出口,又吞下去了,也许是自尊心作怪。但无可否认的是,郭一牛现在想去公安局自首。 小李看着牛哥准备跟他道别,又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出于关心,笑着说: “牛哥,这次你无论如何都要答应我的了。我看你的衣服那么破烂,我的那么光鲜,我要求跟你调转外套穿,这样你在这个冬天才不会冷!而且也好留个回忆。” 郭一牛知道小李这次是认真的,看着他的架势自己肯定嚷不过来。也没打算怎样推让,就跟他调换了外套穿,这时候小李匆匆离开跟他道别,走出饭店了。 小李没走几步,郭一牛突然想起来,他刚刚偷的金项链和抢来的钱还留着外套上面,要是被小李知道,那就不好说,而且等一下还怎么去自首呢? 然而在郭一牛想起来出去追的时候,透过饭店的玻璃看到了这么一幕:小李正大摇大摆地走到路上去,正好有一辆警车停在路边,小李匆忙打开门上去了。 原来小李是警察,郭一牛心里一慌,忙把手插进口袋,哪知道摸出一张字条。 ‘牛哥,刚刚有很多人报警说有人抢东西,我想能在这大过年抢东西的人都是些被人逼出来的。当我调查到是你时,我就更确定这句话了,因为我还记得上年春运,你曾经对我说:“这世界的好人多,去哪里都是天堂。看,就收到钱了。”呵呵,时过境迁,既然是老朋友,就只能这样了,因为我相信坏人都只是一瞬间的坏人,外套我拿走了,因为脏东西在闭路视频上是装在外套里的,剩下的祝你新年快乐。’ 郭一牛再摸摸衣服,发现衣服里还有几张百元大钞。 第三百六十一章 清明泪(番外) 大海紧闭着眼睛,心绪萦乱的坐在旧椅上。 门外的敲声渐渐减弱,他都忘记了这是房东第几次敲门。也许,他已经习惯了,即使哪一天他被撵出门,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他舒缓地叹了一口气,无力地站起来。环顾四周,乱乱的,值钱的东西却没有。走向洗手间,拧了拧水龙头,早已停水了。生气地用脚不断地踢水龙头,“邦”的一声,断了。他笑着,笑着,像骷髅一样笑着,往回走。 随地捡了地上几个剩水的塑料罐,“咕咕”地喝两口,又坐回了他的旧椅上。 把手掩着脸,另一只手在空中不断地打划着。是的,他毒瘾犯了。在椅子上拿起一支针,狠狠地插进了自己的躯体上。 也许,他就是千千万万中的其中一位瘾君子。以前,房东从没有来敲过这扇门。以前,他家什么都有,冰箱,空调,电视......以前,他有一位贤良的妻子,可爱的女儿。此刻,什么都失去了。现在,他仅能做的,只是让噩梦渐渐吞噬自己枯残而失色的剪影。 此时,门外又有人敲响了。他皱着眉头,从残眸里透过一丝烦厌,却无可奈何。 门外的人却叫起来:“请问大海先生在不在,这里有件信物,麻烦签收。” 大海听了,才知道不是房东。缓缓地站起来吗、挪移着脚步,往门外走去。 门开了,签了名,手里拿了个信件。忙掀开看: 大海拿着一千元,他笑了,天无绝人之路。 他走出家门,吃了顿饭。问了别人,今天3号。明天将要行事了。又去商店买了一把弹簧刀,换了一套衣装。剩下的钱,都来到毒贩处。 就这样时间过得很快。 12点的钟敲响了,中午。 他走出门,拿起了一个黑皮箱。正撞着房东。房东问他房租,他说,今天晚上就给你了。 不多久,来到北山。清明时节雨纷纷,落下的雨像泪水一样,让人的心有几分冰冷。清浅的风,掠过路里行人的脸。祭祖的人都低下头,默默地在心中祈祷着,对死者的追忆,成了今天仅有的旋律。在静静地等待,隔世的相见。 大海不同,他不是来祭祖的,他已经没有了思想,他只是一个行尸。 在西边,他找到了那块石头。看看周围,这个地方的人都很少。木棉花在上面开着,红彤彤的,像滴艳血,有几片落下,在昏晦的天际,像无言的红雨,温暖着落幕的雨天。 在上去前,他不知道会有什么事。他隐着草丛,脚步轻轻地上去了。 一切如信上所说,果然有个人在上面。蹒跚地躬着身子,白发已经零疏,很显然,他已经上了岁数。跟信上一样,老人带着面具,大海看不见他的样子。 老人四周看着,像在寻找什么。大海看见了他的眼睛,有一种炽热涌上心头,却不清楚是什么。 老人慢慢跪在地上,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包袱。墓前早已挖一个坑,老人手抖着把东西放在上面。然后慢慢把土堆上去。 大海看见了,心里想:大概就是这个东西了。老人应该埋了就走,等等吧。得来全不费工夫,嘿嘿。 老人埋后,静静地跪在这里过了十分钟。 大海想:真麻烦,老人真是。好,再等一会。 老人站起来,却不走。这时,大海毒瘾发作。把黑皮箱打开,拿出一小包白的,吸了。 幻觉来了,胆子也来了。在漫天天神的号召下,一想起了,老人还不走。气从中来,从黑皮包里拿起了弹簧刀,冲上去。 一切都迷迷糊糊,感觉老人并没有反抗。就倒在血泊中了。 从朦胧中醒来,看见老人。心里害怕了,却没想多少,从土里挖出了包袱,跑开了。 大风打碎了木棉花,刷刷地落下,像熄灭的灯火,慢慢沉睡去。也许,再为生灵的眷念,也许,把一切都当成了默哀,沉浸在清明雨中。 大海惊恐地跑了出来。 害怕,猛吸了两口,就不怕了。他来到哭雨酒店。8点整,他等着。在夜里,雨还没有停,这时的雨更冷了。大路上灯火阑珊,盏灯的斑驳影子,在无限放大。 这时,门口走出了两个穿制服的人,把他带走了。 在他再次清醒时,已经在警察局了。手里上着枷锁。 经过一天的谈判,他最后都招认了。 最后,他问警察,你们怎么知道的。 警察告诉他:“昨天有一封信来,说你将会在在北山西边杀了人,8点逃到哭雨酒店。不过我们很不解,这封信是一个月前发来的,还为你求情。” 大海笑了:“是我的一个债主。” 由于大海大认错态度较好,最后他被判了无期徒刑。可是他始终没有知道,他杀的那人是谁。后来警察知道他是位瘾君子,把他先带到了戒毒所。 那天,大海望着天空,流泪了。想起了自己的一生,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妻子。 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他跪在地上了。因为在他进监狱的前一个月,他才去老家偷了父亲的养老金。 这时,监狱警卫叫他过去,有人探他。 他坐在了探房。隔着玻璃,看着他的妻子,与女儿。再次哭了,女儿这么大了。 女儿坐在对窗,说了声:爸爸。我想你。 妻子给了他一封信,说是大海爸爸的遗信。 此时他才知道,他父亲不在了。 拆开信 这年清明节,那木棉花又开了。映红了这个雨天。木棉花下的墓碑上香还没有熄灭。是媳妇为他们点上的。里面葬着一位普通的老人,和他的包袱——里面装着的是妻子的骨灰。 第三百六十二章 导盲犬(番外) 老周当年抗美援朝弄瞎了两只眼睛,就那样在晦暗的世界游走了几十年。 他的妻子上一年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人间,他还没来得及悲伤,就独自一个人躺在空空荡荡的房子里。他习惯性的生活瞬间被打破,以往总有妻子挽着他的手带着他逛,料理他的生活,整理他的日常事务。 但现在每天只能独自在黑暗中摸索着,或是等到钟点工来例行公事。 这天,老周听见了大门的敞开声。他本能地站起来,想应该是钟点工来到了。但顷刻他便犹豫起来,因为他听到的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爸,我回来了。”爽朗的喊声把老周的心柔软下来,像往常一样平静,略带一丝慰藉。 他们寒暄了几句,老周像想起了些什么。 “儿子,刚刚我听到的是凌乱的脚步声,你是否带了什么朋友来?” 小周沉默了,没有出声。而是老周感觉到他儿子拉着他的手腕,让他的手向前摸去。瞬间老周感觉触摸到拥有柔顺毛发短而浓密的脊背,一种动物结实的躯体。 “爸,我给你带来了一只训练有道的导盲犬,我从大城市买来的,一只纯种的拉布拉多,虽然你看不见它,看不到它棕黄的毛发,但是它会成为你最好的伙伴的。” 老周不断地抚摸着这意象中的小狗,脑海中浮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些土狗在乡村嬉戏的画面。导盲犬很温顺地靠在他身边,用温存的躯体暖着他的脚。 那天开始,小乡镇迎接了一位不速之客。 每天早上,老周总是拉着这只导盲犬从家里出发,先在公园里逛逛,呼吸新鲜空气。有了这只可爱的小狗,他不在担心他会迷失方向。导盲犬每当遇到障碍和需要拐弯时,都会停下来引导前行。它还会帮助他乘车,而且这只导盲犬对路边的干扰往往不会理睬,也不会攻击别人。 老周囚禁一年的心终于再次腾飞,他逛完公园就去戏院听听唱大戏,再然后让狗带到河边找找以前的老朋友聊聊天。生活又恢复了往常一样,这只听话的导盲犬一直静静的按吩咐走动,十分聪明听话。弄得老周心里乐开花,顺势帮它起了个名字叫做“小乖”。 小乡镇的人每天看着一个盲老人牵着一条庞大漂亮的狗在路上穿梭,他们走走停停。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但其实更多的是因为小乖的特别。在这个土狗遍地的城镇,突然出现了一只那么高贵的狗,是多么让人羡慕不已啊,更是巴不得占为己有呢! 这些思想在狗肉贩子刘二头的脑筋里更是无限蔓延,他有什么狗没捉过?当年拿着一个钩子,一个袋子沿路一捉就是一个。他有什么狗没吃过?当年就是开着三轮车就能撞死一打在家里打牙祭。此刻就真的有一只狗他没见过也没吃过,按这样推算出去,把这狗捉了宰了卖出去一斤也能挣它千来块钱,盖房子娶媳妇也行咯。 刘二头仰天哈哈大笑,为自己这个计划手舞足蹈。但很快他就犯晕了,虽说那只狗是好,但不像土狗那样随便放出来,要捉起来很麻烦,况且自己也是瘦骨头一个。而且每次老周出来时总是死死拉着狗链,出于生活原因地紧跟着导盲犬。刘二头要想捉住它,那可是一个劲的难。但又怎么可能难到他呢,何况是面对一个盲的老夫。 于是刘二头尝试着沿路放一些下了药狗粮来吸引这只名贵之狗。但却令他大失所望的是,那只导盲犬看也不看一眼就飘过来,反而是那些土狗纷纷倒下了。 于是偷偷跟着老周来到他的家,刘二头像往常捉狗一样,在别人的家门前远远地守候,通常那些土狗都是在家一会儿就呆不住多久就出来嬉戏的了。 但这次刘二头等了好久好久,依然没有见到那只狗出来。再等了很久,那敞开的门还是一动不动。刘二头等得不耐烦了,于是来个先发制人。刘二头径直走到老周家的门口, 当刘二头来到门口时,就发现了这条导盲犬了。怪不得它不能出来了,原来这只狗正被长长的铁链拉着了。刘二头心里可乐了呀,这真是一个大好机会,但又有点惧怕,因为眼前的狗可是强悍有力啊。这只小乖看见了刘二头,立刻爬起来,死死地盯着刘二头,但也并没有吠叫,因为拉布拉多不喜欢吠叫的。 刘二头左手拿着铁棒,右手拿着袋子,呲牙咧嘴的。然后深呼一口气,手脚麻利地向前一扑,想先把狗捉住打晕再说。但当刘二头的袋子盖上去时,这只聪明的拉布拉多立刻一个转身,围着刘二头转,果然是狗中的智慧王者。只见那铁链把刘二头的脚不断围住,很快把刘二头的脚绑住了。小乖很快速的在绕圈子,而且小乖的力气又大,连忙一扯,刘二头立刻翻个跟斗,然后这只狗继续用剩下的剩下的绳子在地上把刘二头围住,直到离刘二头一点地方才停止。 那天以后刘二头就没那个胆量再捉这只狗了,因为他刚刚被指责偷狗而犯下了盗窃罪,在牢子里住上一段时间了。 两年来,老周与这只可爱的小乖度过了一个快乐晚年。 又一年的冬季,老周安详的合上了眼睛,这只狗依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是静静地在老周的床前守候,直到他合上眼睛,小乖才乱喊乱叫起来。 骨灰送来这一天,乡镇附近的熟悉的人都来悼念。 当小周拿着骨灰,轻轻地摆放在供台上,而小乖乖乖的趴在供台上像默哀一样。小周走出来向那些熟悉的老人报以慰问,相互寒暄。 过了一段时间,当小周回到神台前,大叫了一声:“啊,怎么父亲的骨灰盒不见了呢!”这一声喊叫把那些走远的人都拢靠过来,大家都什么惊讶,到底谁在做这个恶作剧呢? “我想肯定是刚刚那只狗弄去了。”突然有人这样说道,于是大家都附和起这句话。于是人们乱哄哄的都分别在房间里寻找起这条狗,却发现一无所获。 小周忙打了电话报警,然后这些人都走出院子各自分头寻找这个不合时宜的小狗。这时候有个老人走近了小周旁边,冷峻地说:“我猜它在那里了。刚刚我做生意的儿子打电话来,说狗肉贩子刘二头跟他说捉到了一只名贵的狗,准备把它宰了,儿子问我要不要拿几斤来补补。我想那应该是你家的那只狗吧。” “那么说,那只狗被刘二头捉去了?”小周惊讶看着远方,连忙大喊:“快,各位乡亲,狗在刘二头那里,我们快去他家。”说完立刻叫来一辆车,长驱直入刘二头家里。 老人都留在老周那里了,年轻人都冲去刘二头的家里了。不一会儿,小周他们一伙儿就来到刘二头家里,只见门已经开了,里面却是死寂一片。 小周他们忙冲进刘二头的家里,空空的大厅什么也没有。但是这是他们却听见了急促的呼吸声。于是都往那里冲去,原来声音是从厨房冒出来的,映入他们眼前的却是一滩血。 只见刘二头喘着气按着大腿,他的大腿正插着一把尖利的菜刀,因为太过的剧痛,从血迹看来,他爬了一会就停了下来。刘二头见到小周们,用苍白的口吻,缓慢地说:“快......快叫白车。” 一些人忙去打电话,小周连忙走上去捉住他的衣领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的?骨灰呢?” “天意啊......我一直想捉这只狗,就潜入你......家偷了你爸的骨——灰,把它引来捉住,刚刚用 石灰把它的眼弄...瞎,想嘲笑它的导盲,玩弄它。哪知道把它一放了...像知道我在哪里一样扑过来...” “我问你的是骨灰!”果然,气怒一个刚刚失去父亲的人很恐怖。 但刘二头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继续自言自语:“它不应...该看到我的,这菜刀明明是宰它的,怎么就在我身后宰我了。” 这时候小周怒了,猛摇刘二头一下:“骨灰呢?”这时候有个年轻人走过来,拿着一个破烂了的骨灰盒说:“我找到你父亲的骨灰盒了,全碎了。” 小周立刻回头瞪住刘二头,这时刘二头喘气着说:“不...刚刚我不小心把骨灰盒摔...了,我也用一个瓶子装......好了,刚刚被狗叼...去了。对...是,肯定是骨灰沾上我了。”说完刘二头就没什么力气说下去了,静静地禁声了,救护车来到了。 几个年轻人在街上盲目地寻找一只瞎了眼的狗,而他们更像一个瞎了眼的人白忙。突然小周记起了父亲老是带导盲犬到公园的,于是去公园寻寻。 公园静静地,连风也停止了。 小周走到路上,并没有多少人,这时候他终于看到了那只导盲犬,它正叼着一个瓶子,倚在一张木椅旁边。小周喊了一声:“小乖!” 小乖立刻左右张望,但它什么也没有看见,就是左右张望。 小周走近他的身边,轻抚它的软毛,然后想从它口里拿过瓶子,但小乖却死死不松口。没办法,小周拉着导盲犬带它回家。当回头离开时,没走多久,小乖便不再前行,用力扯住绳子向后退。 小周弄了好久,也坳不过它。没办法,只好跟着它。但这只狗瞎了,却盲冲直撞,没有方向感,最后弄好久依然回到了刚刚那张椅子上,静静的四处张望。 小周看着这张椅子,不觉得眼泪盈眶,他记得父亲常说,我先跟小乖到公园的椅子上乘凉啦。 “接住,就去看大戏。”小周自然自语起父亲的话。忽然就明白了,然后拉着小乖向唱大戏的地方走去,小乖也没有反抗,而是咬着骨灰瓶静静地走着。每当遇到障碍和需要拐弯时,小周都会停下来引导前行,就像导盲犬对父亲一样。 听完大戏,足足听了三小时,导盲犬才离开。小周又拉着小乖来到河边,静静地看着河。 最后终于回家了,小乖也把骨灰瓶放了下来。合上疲惫的眼睛,沉沉睡去。 而小周却轻轻把骨灰瓶拿走,拿给坟场管理的人,因为按规定,死去的人该拿去安葬,这样才能说得过去的。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小乖知道,只能偷偷摸摸了。一切完事后,当小周回到家,却发现小乖又不见了,再也找不着了。 五天后,坟场有人打电话来说:“有一只瞎了的狗,在你父亲的墓地里卧了很久很久。” 第三百六十三章 男爵童话?上(番外) 刚睡醒的时候,阳光就出来了,也就是说,雨停了。 几束刺眼的光线透过窗户的间隙,温和地散漫我的房间,照亮了昨天晦暗的一切。我穿着睡衣,随手拿起一件棉袄,慢慢地下了床,走上前去打开窗户,忽然眼前一亮,一道五光的色彩,反映在我的脸上。 原来是天边挂着一道彩虹,它的一端,向着天边云雾弥漫的地方,我看不到。而另一边,刚好浮现在我的窗户前,连接着窗户。 我用手触摸一下前面的彩虹,发出“吱咯”的几声脆响,就像天边架起一道彩色的玻璃桥一样。我开始大起胆来,尝试着爬上窗台,用脚踩去,脚竟然没有落空,又迈开一步,没任何变化。 现在的我,腾驾于天空上。踏上这座彩虹的桥,忽然感觉自己很高很高,而那些陆地上忙着上班的拥挤人群,那些来回穿梭的车辆,都感觉变得很渺小。心里有点飘渺的感觉,是否犹如一位绰约的仙子呢?天知道。然而对于彩虹的另一边,却引起我的好奇心,于是我加快了脚步,没过多久,我便被层层积云所迷蒙。 刺眼的光线,伴随着我走出这层雨雾。 我环顾了四周。很美,湛蓝的天空别着几朵浅白的卷云,随风飘荡、微风吹过,身边的是一片青绿的草地,小草微微弯低了腰,我看到那薄露闪闪粼粼的,似乎在聆听着这一秒的温馨。 我根本晓不得这是哪里。但我却是微笑着继续向前走,这样的景色,只有在我小时候的梦中才出现过。我一边吸收着这青草气息,一边享受着这温和的阳光。 走了没多久,一条平静的河流挡住了我的去路。虽然说河并不宽,但看着清澈的河水,就可以知道这条河很深。我徘徊在河岸的一边,我没法寻找到一条船载我过去。 但命运真的很奇妙,很快我就看见前方河面缓缓飘来一个黄色的东西,我好好奇地走近去一看,吃了一惊。原来是一个大大的香蕉船,有两米大小了,中间是空心的。于是,我乐开了怀,用手拉住香蕉船前面的拉绳,把它拉向我身边。 我匆忙爬上船去,船里面有划桨,我撑起划桨,只见一条长长地水纹,从船后划过。当我慢慢游过去对岸时,在船不远处我朝见了两只大母鸡,有人那么大了。这可真乱了套,两只母鸡竟然在水上向我游过来。很近的时候,我还似乎听到什么。 左边那只说:那人在那边干什么? 右边那只说:傻瓜,他在抢我们的船。 左边那只说:啊,那还不快去抢回来。 两只母鸡加快了速度向我游来,我吃了一惊,心里开始紧张了。我疯狂地划着桨,想摆开后面的母鸡,母鸡也很快地游着。终于,我连滚带爬地上了岸。回头看着母鸡们,母鸡们抢回了香蕉船,没有继续追过来。 就这么吓了一下,心还没有平定下来。这里的景色跟对面是一样的。但是,天边却黑了一片。刚刚还是艳阳天,现在就好像准备下雨了,这未免让我诧异。然而我还是有点怕淋湿自己,于是我大步地向前走去,但雨还是下下来,我躲不过。 雨哗啦啦的落下,但我却不感到湿漉漉的感觉,反而却感到一阵阵疼痛感。认真一看,那些那里是雨,是一些闪亮亮的固体。再认真一看,原来这些都是包着糖果纸的巧克力和糖果,它们哗啦啦的从天上下来,像迎接我一样,但却打得我疼痛。 我疑惑这不用钱的糖果,这场景多么像我小时候那般,想念着糖果像雨一样哗啦啦地下来。但现在的我,却讨厌起这些雨给我的感觉。为了不被打伤,我四处张望,终于看到一座古老的木屋房子,我忙走上前去。在我打算伸手进去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我蹑手蹑脚地走进去,里面却黑漆漆的一片。我问了一声:“有人吗?”里面却依然没有声音。于是我打算就这样待在这里等到雨停。在门口前有一打稻杆,走了那么久,我也觉得有些累。于是我伏在那里,打算稍作休息,却慢慢的入睡了。 “咔咔”的一声把我弄醒了,当我醒来时,发现我竟然被绳子绑了好几圈而挂着某一条木梁上。我环顾四周,依然黑漆漆的一片。一会儿。见到有两只发亮的蓝色眼睛像我靠近。 我喊了一声:“你是谁。” 那眼睛说:“那么你是谁?” “我是叶德利斯男爵。你呢。” “呵呵。我是,我是”只见眼睛飞向一处地方,点燃了一支蜡烛。在微弱的光线里,那支蜡烛被一只手轻轻一推,于是我见到了一种像多米诺骨牌般的点蜡烛方法,前一支倾斜半倒下,后一支点燃了再倾倒,一瞬间,一支支蜡烛半斜倒下点燃了,很快,蜡烛转了好几圈,整个房间都照亮了。 这时候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那发亮的眼睛是一位穿着古老巫师服,手里拿着魔法棒的老婆婆。然而他身后,却像一个音乐团般,一只瞎了眼的小猫坐在钢琴前面,一只断了脚小狗手里拿着风琴,一只掉光毛的乌鸦嘴里叼着一个口琴,还有一大群没有尾巴的小老鼠身上都挎着一个小鼓。 那老婆婆把手上的棒划着空中,突然,向下一挥,整个房间的音乐顿时响起。只听见那老婆婆唱到: “是谁遗忘这里,噢你看看那坐在钢琴上的小猫他曾经是凶猛的老虎你看看那只拿着风琴的小狗,他曾经是奔驰的小驹你看看那只叼着口琴的乌鸦他曾经是翱翔的雄鹰噢还有,还有这些老鼠他们曾是一个个笑容的满面的战士是谁,遗忘了这里是谁,遗忘了这里就像我音乐女巫般被遗忘了” “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吧。” “嗯,是的,你是音乐女巫吧!那么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我几乎哀求道,因为这些绳子绑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呵呵,要我放你也行,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这样我才能放你。” “好的,你说吧,只要我能完成得到,我一定会完成它。” “嗯,好的。”说完,她随手一挥魔法棒,绑着我的绳子就松开了,我也慢慢下到地上。她接着跟我说:“你已经答应我了,接住你要帮我做的事是:帮我获得莫里国王身上的那瓶薰衣草带给我,那样,就当是任务了。我现在给你这支魔法棒,每当你在有困难的时候,你就可以向天空挥舞这支魔法棒,大喊一声:“致敬的音乐女巫,让你的光芒带给我吧!”我就会出现帮你的忙了,但这支魔法棒只可以用三次,请你小心使用。” 我拿着魔法棒问她:“那么,我接下来该怎样做呢?” 她走向门前,用手划一下,门打开了。然后说:“命运总是有安排的一种游戏,你沿着那条路走,就行了,一切都将在你的命运之中。” 当门声关上的时候,我已经启程了,但命运似乎就是一种美妙的声音。 走在这条路上,一路也是泥泞,两行的树却耸立得像排队列的士兵一样,仿佛在嘲笑我走在崎岖路一颠一颠的样子,我对前面的路很迷茫,是否一直走,就可以找到那位所谓的莫里国王。 走了没有多久,前面就出现了一些响声,原来是有人在哼歌。我为了不那么快让人看到,于是躲在一棵树后面。当那人的歌声再次传入我的耳朵时,是多么的甜美,多么的倾耳。我再望过去,原来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孩,单纯而又青春。她轻轻地在哼唱着。我看着她慢慢地前进,却发现她的坐骑却让我意想不到,是一头穿着衣服,戴着帽子的猪。但我却觉得这头猪特别的可爱,能让她慢慢地走着,好让人慢慢欣赏。 我承认当时我是彻底地被她迷倒了,我很想走上前去,但我怕吓到了她。此刻我多么像让我自己成为一棵树啊,那样我就能正对面地慢慢看住她了。 “你是否想成为棵树啊?”突然有句声音从我身后冒出来。我彷徨地向后面望去,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我在这里。”那句声音在我身旁再次响起,这时我才发觉原来是我身旁那棵树在响。我看了一眼,原来我旁边的树上有一个大洞,这时候正有一只松鼠头冒出来对着我想。它又说:“进来吧,你就能变成一棵大树了。” 这令我意想不到,我呆在那里,很奇幻。突然间那松鼠伸出一只手来,把我拉住了,我感到它的力量是如此的的大啊。我一霎那就被拉进洞里去了,只觉得眼前一黑。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已经动惮不得。原来我真的变成了一棵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却觉得这一刻是多么值得啊。我看着下面那位仙女从我身边慢慢走过,感叹着她的魅力。 在我陶醉的时候,突然,对面的草丛摇晃了几下。我看到有一个黑影举起了一支火枪,于是我明白了她将会遇到生命危险。我多想喊啊,叫她走开,但我不能动弹,我开始觉得刚刚我想变成树的想法是多么愚蠢。这时,当她走向我的身边时,我觉得我还是有一种办法可以救她的,我身一松,身上的一粒果子立刻掉在她身上,就这样她停顿了一下。 就在她停顿的一瞬间,那火枪声响了。子弹从那美人儿身边飞过,没打到她。不好的事却发生了,那猪听到响声,立刻疯了似的跑开了,把她摔倒在地上。那枪手立刻冲过来。她见到后,不管什么事,立刻跑到我的身旁,不说两身爬了上去,躲在我顶上茂密的树叶里。 此刻我感到异常的幸福,枪手冲过来,向我的叶上射了几枪,但都没打中她。她隐蔽得很好,枪手没见到她,只能无奈地走了。 当那美人儿下来后,她温情地看着我说:“谢谢你啊,大树先生。”然后她走向我的树干,轻吻了一下我。顿时,我感到像一百种不同的火焰在燃烧我。 当那美人儿走后不久,我回过神来,却不知道怎么脱身。这时候我看见了远处有一大群伐木工向我走来,原来是因为刚刚那个枪手因为走了那美人儿,生气了,找来一群伐木工想割下我。 于是当那铁剧向我伐来时,我晕去了。 在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觉我躺在一座马车上,身边是一大堆木头,我看了看自己,哦,我又变回了人样了。于是我拍拍身上的尘,站起来,趁那马夫不注意,跳了下来。 当我下来时,我迎面看着的是一座恢弘的城堡。 矗立在我面前的是一座童话般的哥特式城堡。 当我由赞叹中走过这高大的铁栅门时,我便被前方的景所吸引。小木屋,长满葡萄的庄园,有着在一片绿草地上大大的风车,还有那喷水池中的人鱼雕像,一片和谐安康的样子。 在我漫步在这城里,我走了很久,也没有见到一个人。当我再走了没多久,我远远地看到了一座砖红色的宫殿呈现在我前方。我看着这种景象,不晓得这里是那里。这时候,终于有一个人骑着一头毛驴从我前面走来,看外表他是一个农夫,穿着白色衬衣和带着太阳帽。 当我走近他时,才看清楚他的样子,原来它不是人,它是一个木偶。我心想:它不就是匹诺曹,样子都几乎一模一样。 我于是走上前去,向它打了声招呼,问他:“亲爱的木偶先生,尊卑第一次亲临这里,不熟悉地形,可否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还有那些村民都去哪里了。” 木偶听见了,下了毛驴。它动了几下木头的身子,拍拍尘,笑着跟我说:“呵呵,先生,这里不是哪里,这里是鼎鼎大名的莫里王国。”当它说完时,只见它的鼻子,马上伸长了一大截。 我看见了,指住它的鼻子说:“你说谎吧?” 木偶也看见了他的鼻子,于是对着天空说:“今天我又捡到了一百块金币。”这时候,他的鼻子才缩短进去。然后木偶又对我说:“你不要见怪,我这鼻子很奇特,只有在说真话是才会长长,这都是被诅咒的。至于那些人,我想他们是去了红色城堡里看公告了。”说完,那木偶的鼻子又长了一大截,但那木头人摇摇头,拉住它的驴走了。 我想去拉住它,因为我不懂他说的那句:“这都是被诅咒的。”的意思,但终究还是要赶时间,于是我又大步向红色城堡走去。 我在思索着怎样去会见莫里国王的时候,就来到红色城堡了。果然,在城堡的门前,形形**的村夫在那里大声喧哗,讨论。但当我认真观看这些村夫时,只觉得这里很像地狱的入口。这些村夫相貌都特丑,不是身上长满了疙瘩,就是布满了血痂。他们都在议论着那公告栏的纸,像在讨论什么的。 这时候,红色大门的城堡打开了。大门走出了一群穿戴整齐,穿着华丽的红色军服的士兵,他们的样子都英俊无比。士兵他们打发开了那些聚集的人群,从士兵身后有一位穿着深红色官袍,带着蓬松假发的,骑着骏马的军官向公布栏走来。他环视了一眼身边那些丑陋的百姓,大声喊道:“莫里帝王有令,他的女儿今年已过十八岁,想帮公主找个归宿。只要谁能在帝王面前完成三个任务,谁就能娶到公主。但如果不能完成任务的,那些人的灵魂都将要献给我们伟大的莫里帝王” 人群开始哗然。又过了一会儿,那军官说:“谁去,就从这大门进去吧。” 第三百六十四章 男爵童话?下(番外) 这时候,我也在这拥挤的人群之中。我在忙乱中听见了那些村夫的对话:“听说国王的女儿很漂亮的”“但那是用灵魂来下的赌注啊。”“怕啥呢,要是赢了,除了获得了公主,或许还能解除那诅咒呢!” 我再次听到了着被诅咒的事,我开始认为,这个国度有些什么秘密。但不管什么,我既然答应了音乐女巫,我就该想尽办法去接触莫里帝王,这次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啊!于是我想都没想,就跟住一大群村夫冲进去了。 很快,我们就来到大殿了。我看见了那位伟大的莫里帝王,他的前方站立着好几位身穿银色盔甲的武士。他身材很庞大,穿着红色的棉大衣都掩盖不了他大大的肚子,头上带着王冠,双眼紧闭,似乎对于我们几乎是一种不屑。但我这都不关心,因为我见到他的项上带着那我想要的东西,一小瓶的薰衣草。 我正考虑着怎样接触他,莫里帝王突然挥了一下手指。于是有一位长得像黄鼠狼的政司走过来,他面对着我们,拿起一卷锦布,开始宣读:“现在,争夺公主的比赛开始,现在是第一个任务,是每个人都必须去一个笼子里,接受挑战。” 这时我才想起,我是因为参加了迎娶公主的比赛,但我不是王子,又怎么能解决这些任务呢?但我还是被两只大手硬生生的扔进铁笼子里。 这是第一个任务,我在黑漆漆的笼子里,什么也没看到。但当我等了一会,我听见了那边铁门打开的声音,还有听见那嗷嗷的两声。我就开始知道了我的生命存在了很大的威胁。我看见有两只黑暗中闪亮的眼睛,向我扑来。 “哦,那是狼。”我慌忙站起来,脚忙向后退,但那两只狼还是向我冲来,我立刻向后跑,但是这笼子实在太小了,我只能兜着圈跑,有一只冲过来要咬我时,我脱下鞋塞住他的嘴,但另一只已经准备好了。就在生命关头,我想起了音乐女巫给我的魔法棒,于是从衣襟里拿起魔法棒,向天边喊一声:“致敬的音乐女巫,让你的光芒带给我吧!” 这时,天边一道光线,女巫出现了,两只狼吓了一下,忙向后退。 “请问叶德利斯男爵有什么需要呢?”女巫问。 我忙说:“帮我解决这这头狼!” 她点了一下头,用手一点,我见到了那只在女巫家里看到的弹钢琴瞎了眼小猫。只听见女巫唱起那个调:是谁遗忘这里,噢/你看看那坐在钢琴上的小猫/他曾经是凶猛的老虎/ 霎那间,那只猫不断长大,变眼睛也变得明亮了。慢慢成了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这时候,刚刚还嗷嗷的狼,瞬间变成了一只低头丧气的狼,嘴里不断小声地在嗡嗡叫。 第二天,那些士兵打开笼子时,我正枕着那两只狼在睡觉。我相安无事地被人送出笼子。后面的那两只狼气息奄奄,身上有着无法让人解释的三撇爪伤。 我再次踏上了宫殿,原本很多人站的大殿,现在仅有几个人,那几人身上都伤痕累累,看得出来昨天几乎是拼了命了。但我的衣服几乎没有一道皱痕。帝王望了一眼我,瞪大眼睛,立刻站起来,指著我说:“没可能的,没可能。”然后又挥了一下手指,接住那个长得像黄鼠狼的政司有再次出来。 又开始宣读:“仅剩下的人将接受第二项任务。因为昨天,我们的公主遇刺走失了他的坐骑——一头可爱的猪,所以第二个任务是你们给我找回这头猪,但是这个任务不是你们做的。而是你们呆在这里,去叫你的亲人,或者朋友,狗也可以,去帮你找回来。如果找不回来的,明天一早都将会失去灵魂,也就是说,只有一个或没有活下来。这就是那只猪的照片。” 我拿起那张照片一看,吃了一惊。看着那猪穿着衣服,戴着帽子的样子,就是我昨天遇到的那位仙女走失的那头吗?那么说,公主就是昨天亲吻我的那位天使。 但是我又被两只大手拉去了一个四面高墙的地方。那里只有一个用铁栏隔着的窗,那是用来叫自己的家人们寻找的。这时,我已经听说,那几个竞争者已经叫他们的朋友,亲人去四处寻找了。 我望了一下天空,心里想:“唉,明天就是我的死期了,我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啊。”我四周走了走,然后坐在地上。突然间,我又想起了音乐女巫,我不是还有两次机会吗?于是我又拿出魔法棒念了一次咒语。 “请问叶德利斯男爵有什么需要呢?”女巫问。 “嗯。”我拿起了手上的那张图片:“有没办法能将这只猪捉回来?” “呵呵,没关系,绝对可以。”于是女巫点了一下手指,我见到了那只掉光毛嘴里叼着一个口琴的乌鸦,只见音乐女巫唱了一句:是谁遗忘这里,噢/你看看那只叼着口琴的乌鸦/他曾经是翱翔的雄鹰/ 霎那间,那只乌鸦不断地长大,毛也慢慢躲起来,最后,竟然变成一只勾嘴锐利眼神,盛气凌人的飞鹰。在我还在惊讶间,就见女巫嘀咕了几句,那鹰就飞向了蓝天。 女巫看着鹰笑了笑,说:“获得重生的感觉真好。”然后像烟般就消失了。 很快,那鹰飞过来,下爪捉着一只可爱猪。 第二天,我又再次出现在大殿,但是让我吃惊的是,在我旁边的每一个人,手里都拿着一只猪。帝王看了看我们,大笑了一声:“哈哈,你们那些人捉不到猪,就想找个假的来假冒?忘了跟你们说,这只猪是没尾巴的呀!” 这时候我望望身边的那些人的猪,除了我的猪以外,其他的都有一只活生生的尾巴。 就这样,其他人都被拖走了。 “哈哈!”莫里帝王的声音真让人感到抖颤。但我能看得出他的脸色并不好,只见他冷冷地对身边的侍卫说:“去叫公主过来。” 我终于有幸观赏到公主的芳容,但或许我们曾经已经相见过。但当公主走出来时,我的确吓了一跳,她根本不是我那天遇到的仙女。我可以确切点说,我见到的她是一个老鼠。她长着一张老鼠的脸,笑起来还呲牙咧嘴的。 我的确傻眼了。帝王开心地说:“看,这就是你未来的妻子了。”然后他再次手一挥,那令人讨厌的政司又走出来,他再次说:“恭喜你完成第二个任务,明天你将来到外面的沙场。第三个任务那时候我会颁布的。” 说完,又是两只大手把我拖去一个房间。但我却久久站在房间里,眼睛依然睁得大大的。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能想象自己将要娶那老鼠公主。但是,我现在又能怎样,我无法接近那莫里帝王,所以无法取到薰衣草,现在连生命都成问题了。 想了好久,感觉自己累了,于是合上眼睛,睡着了。但是没睡多久,就被床上咯咯的声音给吵响了。我睁开眼睛,向床下一望,竟然看到了一地的蚂蚁在地上,还有一些已经爬上我的床上。我立刻坐起来,这时候,我的肩膀上突然有个声音叫我:“叶德利斯男爵好。”我侧眼看过去,原来是一只蟑螂正站起来跟我说话。于是我刚想去拍掉它,只见它说:“请男爵你不要惧怕我,我们都是被诅咒的平民。” “诅咒?”我惊奇地问。 “嗯。是的,男爵。我们这里整个世界都被诅咒了。”蟑螂说。 “你可以跟我说说吗?我想知道。”这引起我的兴趣,而且我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疑惑。 “嗯,好的,谢谢你的聆听。其实是这样的,在很久以前,这里是一个幸福的童话国度,这里的每一个平民都过得幸福快乐。而且国王王后都是那么的善良大方。但在公主出生的那一天,一切都改变了。公主出生那天,国王想知道公主的未来,于是请来了一位占星师来预测公主的命运。但谁也没有猜到,这位占星师竟然是恶魔的化身,他说公主是一个魔鬼,是上帝身边的罪人,命运将被上帝主宰。那天起,整个国家就悲痛欲绝。后来,占星师给了国王一条咒语,说只要用他的血滴在公主的脸上,念这条咒语,公主命运就会改变了,但当国王照做是,整个国家和公主的命运真的都改变了,公主变成了老鼠人,我们这些平民都变成了蚂蚁和蟑螂,那些传奇童话人物都变成了城外那些丑陋的村民。还有国王和皇后,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说到这里,这只蟑螂顿了一顿。刚好又有一只爬上来。接住跟我说:“从那以后,这个占星师就当上了这个国家的国王,改名为莫里帝王。他把地狱那些罪恶的灵魂都带上来,成为了他的士兵我随从。他还把公主抚养,让公主以为她是她的父亲。他之所以没伤害公主,是因为他曾预测到一个预言。” 这时候另一只又接上话:“对,是一个预言。莫里帝王曾占卜过自己,将会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在公主的征婚上,完成第二个任务后,将会对自己有威胁,但是他又占卜不到结果。于是,他在一直等着那个对手,每一年都摆公告,只要谁过了第二个任务,就在第三任务上解决了他。但到目前为止,只有你过了,我想,你就是那位选中的人。” 我听了这句话后,疑惑地问:“但是那天我明明见到公主,不是这个样子的。还有,那么说来,占星师那么厉害,他身边的人都是魔鬼,我又怎么去战胜它。” 这时候我的衣袋又走出一只蟑螂,它说:“公主每一年一到生日那天,都会变回原来样子的。那天你刚好看见,可能是命运的安排吧。至于对付莫里帝王,你没看见他身上那瓶薰衣草吗?那是他的力量来源,只要那瓶东西碎了,所有的灵魂都要释放,所有罪恶就会回到地狱,他就肯定完了。” “是这样的吗?”我疑惑地问。 “是这样的,男爵。我看时候都不早了,你去睡吧,我们无法帮你什么,除非那瓶熏衣草碎了。要不。只能祝你好运了。” “说完,这些蟑螂和蚂蚁很快就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本应该是合上眼睛的,但是这晚我真的睡不着。 第二天,在我在朦胧地想东西时,有人就把我拉走了。很快,我被人带出了宫殿,拉到了一片沙地。刺眼的阳光把所有都照的清清楚楚。这刻,我更觉得我自己是准备上刑场一样。我前方出现了一大群的骑兵,每个都身穿盔甲,后面还有一大群铁甲剑士。 我没有看见莫里帝王,我猜他应该是呆会那城堡上了。只见那政司再次出现,他望了一眼我。接着喊道:“现在第三个任务是,你要把面前的所有骑士和士兵都击破的话,那么公主就嫁给你了。” “额,这哪里是任务,这简直就是拿命。”虽然我早知道这件事迟早发生,但此刻的确也有些无奈。只见那政司手一挥,说:“现在,任务开始。” 只见他身后的骑士一听见命令,立刻挺起长枪,一拉起马,风尘仆仆地向我冲来。我看着这样的架势,立刻向后跑,于是一种很壮观上的景出来了,一个人向前跑着,一大群士兵在后面追。 但终究我是不够这马跑的,在他们快要追上我时。我立刻一个转身,好几匹马因为拉不住,都撞在一起了。这时我的心几乎吓破了,但我也明白我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此刻,我多么想拥有一支军队啊。 啊,对了,脑海突然闪过那个念头,不是还有一次机会吗?于是我拿起那支魔法棒,向天上挥了一下,口中说道:“致敬的音乐女巫,让你的光芒带给我吧!” “请问叶德利斯男爵有什么需要呢?”女巫问。 “小姐,你看看后面的架势就知道啦!”我一路跑一路跟指住后面来势汹涌的军队对她说。 女巫看了看,“这的确是种难题。但没所谓,来让我们来。”于是她又向空中点了一下,唱到:“是谁遗忘这里,噢/你看看那只拿着风琴的小狗,/他曾经是奔驰的小驹/噢还有,还有这些老鼠/他们曾是一个个笑容的满面的战士/是谁,遗忘了这里/”这时候,我的前面出现了那只断了脚的小狗。只见它前脚爬着爬着,慢慢变大,最后还长回那两条腿。最后连身上的毛色都变成了白色,最后这只小狗竟然变成了一匹矫健的白色小驹。我见到了,忙上前去,跳上马,骑了上去。 这时候女巫飞过来,对我笑了笑,用手比划了一下,“现在,让最圣神的光芒带给我们这位勇士吧。”接着,我发现我的全身开始发光,最后我的衣裳都变成了一件白色的铠甲。更令我不可思议的是,我那条魔法棒,竟然变成了一把镶着宝石的宝剑。 当我骑着马奔过一个小山丘时,我被眼前看到的所震撼了。原来在我眼前,是一大群老鼠。只见那些老鼠都渐渐变大,变成了一大群披着铠甲,手里握著银剑的武士和握著银抢的骑士。只见那军队的中间,插起了一支旗,里面写着“叶”字。 “哦!难道那些就是我的军队。”我自言自语说。 这时女巫走过来,说:“是的,叶德利斯爵士。祝你好运。”然后女巫就“嗖”的一声消失了。我望着这庞大的军队,向上挥一下剑。只看见那军队的士兵们都提起了剑。 于是我转过马头,这时候敌军也冲来了,我大喝一声:“冲啊!为了我们的正义!” 于是我身后的军队立刻犹如着了魔般,跟着我,疯了似的向前冲着,攻了一个对方措手不及。于是对方溃不成军,一个个幽死的地下灵魂都化作了一丝烟。 。。。。。。 当我再次回到王宫时,敌人的军队已经被我杀的七七八八。我再次走上大殿,这时候只看见莫里帝王闭着眼睛,悠闲地问我:“政司,他死了吗?” 我笑了笑,说:“莫里,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国王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立刻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的人不是政司,而是我。立刻推开了前面的茶杯,说:“怎么是你?难道,难道,天要亡我?‘“呵呵,你坏事已经做尽了,现在,该是诅咒结束的时候了。”我说。 突然,帝王奸笑了一下。说:“你觉得就那么快结束吗?只要我胸前的熏衣草还在,那么我总有一天会召唤会地狱的他们回来的。”然后,他挥了一下手,自己他身旁的那位随从从身后带来了那位老鼠公主。莫里捉住她,手里拿着一把利刀。莫里对着公主说:“我都养你这么大了,该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然后转过来奸笑着对我们说:“我知道你们这个国家每一个人都很在意她的,现在,给我让开一条道路,要不,不要怪我不手下留情。” 我看到这样的架势,真的异常的无可奈何。我吩咐了一下我的军团,为了不伤害公主,让出了一条路出来。 “哈哈,这就对了”帝王异常的得意。这时候,突然帝王感到全身在颤抖,像有什么爬上他身上一样,于是向身下一望。竟然看到了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向他身上爬上去。 “嘿,国王,看看这里。”有一句话从他的胸口传出。他忙向胸口看去,只看见有一只蟑螂爬到他的熏衣草上,笑着说道:“现在,该是你结束了。”然后一口咬开那条挂着熏衣草的绳子,只看见那熏衣草往下掉。 “哦!不要。”帝王大喊一声,特别悲惨的**。但熏衣草还是跌在地上,散开了一地,散发出特别的馨香。 一瞬间,有千百种光线从熏衣草发向四方。顿时所有的东西都变了,帝王身边的随从都化作了一缕青烟。,整个宫殿慢慢褪去了红色,变得金碧辉煌。公主慢慢变回原来那副仙女的摸样。那些蚂蚁都从帝王身上跳下来,慢慢长大变回了正常的人。 这时候,帝王身上豪华的服饰都慢慢平凡,皇冠慢慢失去色彩,因为他原来的年纪较大,身躯开始慢慢皱缩,变成骷髅似的。最后他变回占星师,这时候,他看见一切都没有了,于是拿起他的宝刀,插向公主。但插了几次,公主都无动于衷,原来,他那把宝刀,是用一条麦秆变成的,现在,刀变回原形,根本就软弱无力。 于是,一大群平民从帝王身后涌上去。 。。。。。 没过多久,公主就和真正的父母团聚了。国王见到我,笑着说:“果然我当初的选择是没有错的。”我很不解,问:“你见过我吗?”国王笑着说:“其实我就是那只松鼠。” 母后也来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母后竟然是那位音乐女巫。她笑着跟我说:“当初我被诅咒了,和那些动物和士兵永远呆在那间房子里,但我们都有一次可以变回原型的机会,于是我们在一直等待,我的等待,现在看来,真的没有白费了。 最后,在公主要求嫁给我的时候,我还是谢绝了。因为我知道,我不属于童话世界里的人,我该离开了。走的时候,那个童话国度的使者,都把我记住历史的典册上,他们管我为上帝。 我走出城堡时,我看到了那木偶,它笑着跟我说:“我现在可是真的匹诺曹啦!”这时候他的鼻子没有长长,然后他又说:“我以后是一位英雄了。”这时,他的鼻子长得很长很长。 至于那些村夫,都变回了童话人物,有王子,有有侠士,当然也有小偷。 我又回到条河,我看不到那条香蕉船,转而代之的是一条很宽大的海盗船。只见到船上的那两个海盗笑着说:“还记得我们吗?两只母鸡啊,让我来载你过去吧!” 这时候天像下起大雪一样,但当我认真一看时,竟然都是巧克力和糖果。但是这时候的这些巧克力和糖果是飘飘然的,并不会打痛我。我捡了满满一袋,吃上了一些,真甜像小时候一样。 当我走向那个回家的出口时,发现家那边是夜晚了。 这时候在暗淡的夜色里,我看见一朵乌云飘来,我于是一条下去,云瞬间把我带回家,像孙悟空一样。 第三百六十五章 传说(番外) 话说南方有座山叫做黄杨山,山上有一口很特别的枯井。每个来的旅者都希望能找到这个井,但往往很难如愿,因为要找到这个井必须具备一个条件——就是心灵受重伤的人。 并不是说井有多么神奇的功力,而是因为井里面住着易心师,每个心灵受伤的人,一旦找到这个井,往井里一跳,便能进入易心师的家,而一段时间后,当他们出来时,就变得焕然一新,没有进去时的疲惫不堪。根据出来的人口传,他们都说换了一颗心,至于怎么换,遇到什么人,他们却闭口不谈。 于是这个井就更显得扑朔迷离。 有个年轻的王子,住在远方的国度。他的心伤透了,那是真的。 王子仿佛看不到阳光,那些天直到有人跟他说,黄杨山有个易心师,能解救世界上每个心灵受伤的人才结束。于是王子启程了,离别了父母,坐上马车,风尘仆仆地往黄杨山寻井。 来到偌大的黄杨山下,无边无际进不到边。王子与客人寻找着井,他爬上陡峭的石坡,客人在身后担着东西,绿意弥漫,乱花入眼。但他们怎么找也找不到,有水的地方不一定有井,像在大海捞针一样。 最后王子累了,呆站在刚走到的山岩原地。忽然一只像猫大小的老鼠向他脚上扑来,他吓了一跳,忙向后,哪知道后面有块石头,把他绊倒了,然后他就摔在地上,刚好这里比较陡峭,然后王子在另一边顺势滚了下去。 仆人被这一吓,忙走上前去,想拉住王子。但哪里还见到王子的身影,他已经滚落山崖,消失在雾海中。 话转回头,王子的这一摔,可真找到井了。在他滚了好一回,终于被一个硬东西撞停了。王子坐起来,一路上他是顺着草花之地滚下来的,竟然丝毫无损。他再看看这硬东西,正好是一口井。 “呵呵,果真得来全不费功夫。”王子看着这个枯井说。 王子像往常的人一样,往井里一跳,没过几秒,他就摔在一片草堆上。站起来,发现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再定眼一看,发现有个地方有微弱的光亮。于是王子往那里走去。 来到光亮的地方,才发现是两处烛火在两旁,中间竟然是一个铁制的大门。他刚想敲门,门自动打开了。只见里面又是仅有几束烟火的光亮。 他走进去,这时候才能沾染这井底世界,他看到好多大的架子摆着面前。有金的,银的......而且每个架子上摆着很多小箱子,箱子的种类就跟架子的种类一样。 “你在找我吗?”幽幽的一句话从王子身后唤起。 王子悬了一下,回过头来,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长袍,带着面罩的人。听声音是年轻的女士,而且略带几分冷漠感。 王子看着这面前穿得像巫师的人,觉得有种亲切感,向他作了一下自我介绍。 但女士并没有在意他说什么,而是冷冷地说:“你就叫我易心师吧,你的心是伤透了吧。请睡在那里。”说完,她指住前面的一张紫色水晶床上。 王子听着她的吩咐,只好向前走去,睡在水晶床上,这时候易心师走向他身旁,伸起她带着白手套的手,向王子的心里抓去,只见金光一闪,王子的心就握在了易心师的手上。 王子看着他的心,自己这颗心特别憔悴,干枯得快像一个核枣,颜色黯淡得可怜,皱巴巴的。这时候,只见易心师捧着起他的心,不断地摇头。 “你的心伤得蛮厉害的。算得上是第二名了。”易心师依然冷冷地说。 说完,她走向那个钻石的架子上,拿来了一个钻石箱子,打开了后,把他的心放在里面。王子往那架子望去,整整一个大大的钻石架子,就只有两个箱子。 这时候,易心师再走向他,叫他起来,他也觉得惊讶,在这异度空间里,他没有心竟然能站起来。易心师把他带到一个木架子上,里面摆满了木箱子,只听见易心师再说:“选一个健康的心换上吧。” 然而王子却觉得莫名其妙,他看着这些箱子,不知道为什么心要放在箱子里面,而且要分开来了。易心师像听懂了他想的,于是继续很冷地说:“这些心放在箱子里,经过箱子的封闭心灵处理,慢慢就会痊愈的。但要痊愈的时间却有区别,你看,铁架子的要一年痊愈,银架子的要十年,金架子的要一百年,而钻石的要一千年哟。你的心伤得那么厉害,所以要一千年的时候。好了的就会放在木架子上,供那些进来换心的人交换,然后这样循环下去。” 王子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着眼前的木箱子,瞬间被易心师用法力打开了,只看见一个个活生生的心在眼前浮现,它们是如此的活力,有色泽,饱满。 但王子又回想一层,就算是换了这些普通的心,但即使出来以后,总有天也会伤透心的呀,我应该要换个坚强点的心。于是王子摇摇头说:“我不想换这些脆弱的心灵。” “那你想换什么心呢?”易心师直勾勾地看着他。 “俗话说铁石心肠,那些人最冷酷。那我想换一个石头做的心。这个你可以做吗?” 易心师看着他,觉得这很不可思议。但王子坚决不换这些心,易心师看他如此坚决,又犯晕了。因为在易心师的法规里,易心师是不能不为易心人换心的,如果换心人因为换不到心而死亡,他们也会跟着死去了。 没办法,易心师于是说:“如果换了石头做的心,一旦因情所困,就会立刻碎掉死亡的。还有,你一旦换心以后了,就千万不能提在井里看到什么,要不也你会心碎而死,”王子点点头,因为能让石头的心碎掉的事太少啦。易心师只能运用功力,把一些碎块融在一起,不断结合,最后弄成了一块石头做的心。 这时候王子才有勇气睡在水晶床上,然后又再一度金光,一个石头的心放入了王子身体里。然而易心师却因为功力耗尽,晕倒在了地上。但此时的王子已经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他看也不看一眼易心师,就离开井底了。 出到井底,很快找到仆人,但此时的王子不再是彼时的王子了。 王子回到家,不再喜欢任何人,玩弄感情是经常的事情。对任何事情都心狠手辣,目中无人。而且他从来不会伤悲,他已经没有了伤悲的权利。 很快,国王去世了。王子接位了,在他的统治下,国家弥漫一种凶残的杀气。但基于这种态度,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并且武力不断争强,乃至后来面对历来的宿敌,用强大的势力把他们攻陷了。 但慢慢地,这个国王渐渐觉得累了。他铁石的心,没法感受到人间的冷暖,没法看到一切真善美,他不落泪,不开怀大笑,生活渐渐过得异常没有意思,而且那些小吵小闹根本没法伤到他的心,他的寿命还很长很长呢。 直到有一天,国王实在顶不住了,无聊顶透了。他再次打算启程,打算再来到黄杨山,换回一个正常的心。 这次国王选择一个人前去,因为他知道带上仆人是无济于事的。 但当他来到黄杨山,立刻被眼前的一切弄懵了。原来,在偌大的黄杨山上,竟然是数不清的井,像一窝蜜蜂那么多。就像那些井在欢迎国王一样。 国王走下马车,看着这些井,发现每个井都一模一样。 于是国王像以前一样,纵身一跳,立刻进入里井底世界。当他像以前一样走进去,却听见一声朗朗的大笑,“哈哈哈哈~王子,你来了啊?有什么事呢?”虽然声音比以前沙哑了,但还能听得出是那个易心师。 国王看着易心师的长袍,觉得依然有着特别的感觉。 “我想换回一个正常人的心。”国王彪悍地说道。 “哈哈,王子,心是不能再换的了,而且我今天要置你于死地。”易心师奸笑道,转过身,口罩上是一个令人惊秫的眼睛。 国王并没什么感觉,因为他是铁石心肠的人。只是静静的回了一句“为什么?” “王子,难道你忘记了吗?那些年一直想刺杀你的一个女生。她受了她们国王的命令,去行刺你。” “好像是有那么一个人,与你杀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国王不解地问。 “然而这个女生失败了,她不但杀不了你这个王子,而且还被你捉住了。然后你把她关进了大牢,只可惜,你却迷恋上这个女生了。在大牢里,你不断地救济那女生,并且你还跟她度过那些痛苦的日子,难道你忘记了吗?” “好像。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国王思索着记忆深处的地方。 “那一天,你决定了跟那个女生私奔,然后你打开了牢房的大门,打算与她一起逃跑。但不幸运的是,在逃跑的途中,你的事情败露了,被国王捉回去了。另一方面,那女的却逃跑了出来,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国王此刻选择了沉默。 “好吧,现在我们来说说这个女生。这个女生被这国王派的特务追赶,追到无法再追的时候,她冲进了黄杨山。见到了有一个井,于是立刻跳了进去,可惜她晕倒了。幸好有一个老易心师救了她,当易心师打算为她换心时,她却放弃了这个选择,因为她决定留在这里拜老易心师做师傅,做一个新的易心师,但是做易心师是不能有心的。” 国王这时候皱起眉头看着眼前这个易心师。 “从此,这个女生变成了易心师,一个没心的人,比你石心更冷酷。她每天为每个人换着心,直到后来老易心师死了,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又直到那个王子闯进他的井,她就知道,她受够这没感情的折磨,她要做回人,要完成任务杀死这个王子,回到自己的国家做个好好的人。但可惜,在为王子换心的时候,她的体力耗尽了,无法醒来。” 国王指住她:“那么说,你就是......” 易心师此刻揭开面罩。奸笑道:“我就是那个女生,那么多年来,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我要把你杀死,换回一个正常的心做回个正常人。” 国王忙向后一退,说:“为什么你要那么做,还有易心师是不能杀人的啊。” 易心师看着他,流露出一个可怜的表情。“唉,一来我想为我们国家做事,二来,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我从来没喜欢过你,一直一直,直到永远。” 国王听见最后那一句话,才反衬起他回忆中的甜蜜。他忽然想起了年少的自己,想到了那个女生,那个跟他山盟海誓的女生。忽然,国王觉得心疼,原来,他的心动情了,他的心碎了,他要死了。 “哈哈......”易心师奸笑道,“那不是我害死你了,是你自己自杀了。” 国王捂着心口,指住她:“你......”忽然,国王大喊一声,向旁边冲去,用尽生命中最后一点力量,把那木的,铁的,银的,金的架子推倒,只留下一个钻石架子。 易心师大喊一声:“糟了!”但来不及了,那些架子都倒了,箱子掉在了地上,一旦小箱子掉在地上,里面的心就会立刻死掉。 易心师看着死了的心,脑海一片空白,此时的国王已经死了。易心师久久地呆站在那里,神若似木鸡。易心师走到那个钻石架子里,现在就只剩下这两颗心了。她打开盖子,发现里面的心,是多么的相似,都憔悴得令人惋惜。 没办法,易心师拿下一颗心,但思考片刻,放下了。原来,那颗是她自己的心,既然两颗心都几乎一样了,于是她换上了国王的心。 片刻金光以后,她泪如雨下。看着那个死掉的国王,她撕心裂肺得哭泣,抱着国王一直在那里抽泣,这世界都快被感动了。另一颗心不断在那里闪动。 易心师带着国王的尸体出来了,当她回到自己的国家,却发现物是人非了,发现自己的国家已经被她手上的国王攻陷了,只是国王从此消失了。 她再次打算带国王回到黄杨山的井里,但当她回去时,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黄杨山的山下冒起了一条大河流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于是她把国王的尸体埋在了黄杨山的对岸,自己跪在他的坟前,直到死去。 不知多少年后,国王的坟前长出了一棵香蕉树,只发现整个香蕉树都是白色的,甚至连香蕉皮也是白色的,甚为奇怪。刚好有个统治者来到这个地方,见到这棵蕉以后,就管这个地方叫做白蕉。 于是叫做白蕉的城市出现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关侠(番外) 用温火化糖以后,小巧玲珑的糖块在糖锅里融化。溶解后的糖晶莹透明,浅黄喜人。这时候,关大侠拿起一个亮锃锃的汤勺,把这糖液捧上。 眼前是一块刷了轻油的大理石,只见关大侠随手一挥,龙飞凤舞的把手上的糖化成丝,来回的浇铸,以饱满均匀的线条,画出了一条华丽的中国龙,手法是如此娴熟和一气呵成。随即用小铲刀将糖画铲起,粘上竹签。 于是整个圈子都响起了啪啦啦的掌声。 咔嚓一声,摄影师扑捉了这个镜头,于是时间定格在1994年。 只是没人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叫关大侠。 还记得,80年代初期,带着梦想的这个十岁孩子,在看着那摊上的一位画糖画的老人的精彩纷呈后,立意要学懂这门艺术。 还记得,那些年,拜师学艺。为的只是民间艺术的精粹。不断地重复手上的动作,把画面都记录在自己的脑海中,重复,一再重复。 十多年的时间,塑造了一个手艺精湛得无与伦比的糖画艺人。 随波逐流。跟着群众门南下生活,随身背上他的工具,勺子,大理石,锅炉。 (一){追梦方趁少年时,石椅结义同入梦} 1994年。 他来到了一个南方的城镇上。改革开放带来的是城市,人们的生活蒸蒸日上。他来到一个悠闲广场的空地上,孩子和大人们很多都在这里散步。于是他摊开他的工具,热了热糖。 开始大喊:“糖画咯,好看又好吃的糖画。”声音吸引来好些孩子们,孩子们纷纷围着他。他展示了一下他的转盘,让孩子们随手一点,指针不断地旋转,指中那个十二生肖的图案,他便立刻拿起他的勺子,用精湛的技术,不一会儿便出现一只栩栩如生的糖形龙凤。 孩子们团团地围住他,每个人都在惊叹。于是,他的生意特别好。他的手在不断地画,不断地展示他的功夫。一声声喝彩从两旁涌出,每个人都没见过这种艺术,都觉得很新奇。 但很快,入夜了,孩子们稀少了。他也累了,准备关门了。但他没地方住,他望着远处的灯红酒绿世界,感觉自己这个乡巴佬实在太卑微了,一路走来,看着那些昂贵的住宿费,他也胆怯了。 在他沉思地呆了几分钟后,一条狗向他走来了。这是一条骨肉嶙峋的流浪狗,只剩下皮包骨了,毛发乱得可怜,脏脏兮兮的。一瘸一拐的动作,不容易看错,这条狗的一条腿已经瘸了。 狗向他走来,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他看着这狗,感觉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都是流浪的人,总有种说不出的忐忑。他把今天卖剩的糖扔在地上,狗嚯嚯地向糖扑去,大口大口地舔起来。 看着狗的摸样,他走上前去,摸了摸狗的头,狗并没有躲开他。 再看看手上的表,时间不早了,于是他收拾好他的东西,走向大街上了。但令人吃惊的是,狗紧紧地跟着他,他快它快,他慢它慢,即使狗看起来好像很吃力。 走到一张石椅上。他坐了上去,看着跟着他的狗走到他的身边。他再次摸摸了狗的头,狗依然无动于衷。他把狗抱上了石椅上,看了看这个寂静的夜空。他轻轻的对狗说:“看来,你也没朋友在这里吧。” 狗继续沉默。 “那好吧,我们来做兄弟吧。”他顺了顺狗的毛发。 狗呜呜两声,趴在了石椅上。 他看着夜色,想了想,今晚就睡在石椅上吧,不用钱,还多了个兄弟。 (二){关羽温糖斩华雄,旧事今朝花满园} 第二天,他很早就买好糖料,准备新的工作了。 那只狗依然陪着他,他也把一些早餐扔给了小狗。 在他打开了他的工作用具时,有一个恶狠狠的人向他走来。原来那人一直都是呆在这里买糖的,而他买的糖,是棉花糖。自从昨天他把他的糖画带来以后,客人都一边倒了,以至于棉花糖主特别生气,认为这就是公然挑衅。 “你这坏东西,来这里跟我抢生意,你这是什么意思。”棉花糖主恶狠狠地对他说。 他抬起头,看了看眼前这个满脸不满的人。叹了口气:“都不过是做生意,客人喜欢去哪里,是他们的选择啊。” “我不管,今天可要比个高低,谁输了谁离开这里。”棉花糖主说。 “那你要怎么比。”他问。 棉花糖主扬扬脖子,很神气地说:“我们都把一个装钱的碗放在桌面,让给钱的人都放在碗子上,看谁一天挣得钱多,谁就赢。” 棉花糖主说完,立刻转身回到他的档口。 但事情就是那么奇怪,昨天还好好生意的他,今天却门可罗雀。他百思不得其解,向棉花糖主那边看去,他的生意却好得出奇,围满了孩子。 终于有个孩子过来买糖画,他试探性地问为什么棉花糖卖得那么好。只听孩子说:棉花糖那边降价了一半,谁都想去啦。 哦,原来这样。他心里在想,却觉得自己真是笨了。看着那个棉花糖主,他在想他自己可不想做亏本生意了。于是他打算用出他的杀手锏。 他拿起了随身带来的一个铜锣,大力地敲打,吆喝说:“关羽斩华雄开始啦!”这一声,可吸引了一些孩子和路人。 他继续吆喝道:“话说,袁绍率领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一路斩杀多名军员,这时候,关羽主动请缨。”一说完,只见他拿起勺子,在大理石板上,瞬间画出了关羽拿起青龙偃月刀的摸样。 紧接着,他又大喊一声:“嘿!别人嘲笑关羽的职位,于是关羽立下军令状,曹操看他是英雄,为他温酒送行。”于是他又娴熟地画出了曹操献酒的样子。”这时候,人群的人都向他那方向围在一起,每个人都在佩服他的精湛艺术。 “关羽说,‘酒且斟下,某去便来’。于是关羽瞬间拿了华雄的首级回来,此时酒尚未冷。”话音再落,再次行云流水般画出了关羽砍华雄的马站,此时现场的人纷纷鼓掌,甚为精彩。 这时候,他拿起那副糖画,问身边的人:“如果想听下去,就请先买下我的糖画。但这些价钱可是以前的两倍哦!”但话音未落,观者便争先恐后把钱投在碗子上。于是他又开始了新的一轮讲古。 时间很快,一天过去了,他碗子里的钱要比棉花糖主的多很多。棉花糖看着他走来,低下了头。 他却走过去说:“没关系的,你不用走,既然都是做生意的,就肯定有竞争。我们不如合在一起做生意吧。”棉花糖主听见了他的话,特别感动,也惭愧起来。 从今以后,这个悠闲街多了一个特别的优惠,谁同时买下棉花糖和糖画,都能打折。原来,关羽与华雄在另一个时空里不只有争斗。 而他也因为经常说起关羽的故事,别人就给了他一个花名。“关大侠。” {官胆假威困弟兄,有言难辨气作尘} 慵懒的阳光折射大地,小狗吐着舌头趴在忙碌的关大侠身边。关大侠手上的动作没有一刻停留的昭示,人群都在围住他,看着那敏捷的手画出一幅幅美丽的糖画。 一个长得胖胖的小男孩从关大侠那边走来,小男孩的不可一世的样子,眼神势利吓人。他挺直肥墩墩的大肚子,停在了关大侠的档口前。 小男孩搓搓手,甜甜他的手,径直走到关大侠的炉前。 “喂,乡巴佬,你这什么玩意,也给我来一串。”小男孩特别没礼貌地说,然后用手划过眼前的转盘。 关大侠瞟了一眼他,心里特别的不舒服。但无奈对方是客人,依然好心的画着小男孩指中的糖画模板。不到一会儿,关大侠就把一个晶莹剔透的糖画成品给了这个胖子。 小男孩一接过糖画,便疯狂地舔起来。 关大侠敲了敲面前的碗,提醒着说:“请把买糖的钱放在这个碗子上。” 小男孩这时候才停了一下,回过头来看着关大侠。 “钱?你敢跟我说钱?你知道我爸是谁吗?”小男孩显得很诧异地睁大眼睛。 “我不知道你爸是谁,但你买了糖就要给钱。”关大侠平静地说。 “那我告诉你吧,我爸是公安局的副局长,你要是得罪我,我可叫他来立刻把你的所有东西都拉走。”男孩不可一世的叫嚷道。 关大侠听到这,特别生气,刚想伸手去把糖抢回,这时候发现一只手正捉住他。回头一看原来是棉花糖主,他正对关大侠摇着头,示意他冷静点。 关大侠只能无奈地看着小胖子拿着那糖离开,哪知道小胖子没走几步,就听见“嗷”的一声。只是这声音不是小胖子发出来的,而是地上正酣睡的狗,他踩到那条狗的尾巴。 小胖子吓了一跳,忙跑几步,回过头来,才发现狗是瘸的。于是他咧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地笑了。他看着这着可怜的狗,大摇大摆地走向它的面前。他手里拿着那糖画,靠近狗的面前,不断地绕弄,在挑逗着小狗。 起初小狗并没有理睬他,但他依然在玩弄着小狗。最后小狗以为它想给东西它吃,于是嚯嚯地站起来,忙扑向那糖,但调皮的小胖子连忙把糖挑起,让小狗扑个空。然后又不断挑逗小狗,但可怜的小狗身手不敏捷,一颠一颠地追着他,却无济于事。 不远处有个臭水沟,小胖子引住狗来到这里,于是连忙大喝一声,随手一挥,把糖扔进了臭水沟中。只留下小狗怔怔地看着那糖消失掉,一喘一喘的。 但这些都被关大侠看在了眼里,他此时火冒三丈、一来小胖子欺负了他的‘好朋友’,而来他羞辱了他的艺术。于是他从档口里拿出一条防身用得小木棍,忙走到小胖子背后,狠狠地往他屁股一棍。 小胖子还沉迷在他的欢乐中,突然的一棍,使他里面怔了一下。回头看见的是关大侠,但接住就是关大侠捉住他连续的好几棍。 “哇!~呜呜~~”小胖子大声地哭起来,指住怒火中烧的关大侠。忙连滚带爬地跑开了,留下了一大堆围观的人。围观的人都久久不愿散去,因为他们都知道,好戏在后头。 果然,没多久,一辆风尘仆仆的警车开向了关大侠的档口里。一行黑衣人下来了,几个拿只一个麻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档口前的小狗捉住了,然后后几个拿起警棍在死里打。然而关大侠看见了,正想向前解救小狗,就被几只大手捉住了,挣脱不了。 这时一个神气十足的人走下车,他就是副局长。他指住关大侠:“是你打我儿子的吗?你是干什么的。” “是你儿子该打,他根本不懂得尊重别人,我是画糖画的。”关大侠愤愤地说。 “那又怎样,对你们这些下等人要礼貌吗?”副局长拿起摆在桌面上的装糖罐子,正想扔在地上大肆破坏,突然眼里闪过了一道亮光。他放下手上的东西问关大侠:“你这些是民间艺术吗?” “嗯。”关大侠没好气地看着他。 “哈哈,放开他。”副局长吩咐身边的人放开关大侠,然后指住关大侠说:“想我放过你也行,想我让你来这里混下去也行,后天是我们局长生日,中央最近下令要保护民间艺术,你就跟着我了,在他生日那天,展示一下你的功底,他满意的话,我就放你走。”但副局长怕关大侠会走脱,于是又吩咐身边的人把关大侠推到车上,带住他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关大侠回头看着那个装狗的袋,那狗已经奄奄一息了,不知不觉留下了泪水。 {怒过五关斩六将,荡气回肠不落晚} 局长大人的生日隆重来到,很多大人物都如期到来。可惜当关大侠看到这局长,不觉好像。这局长五短身材,肥头大耳的,整一个不倒翁般。真不知他是怎么混上局长的位置的。 当局长上台含情脉脉地表达他那些感谢话后,现场的掌声跌宕起伏。后来又接住几位阿谀奉承的马子刷了局长好几次马屁后,就轮到副局长了。 “我们的局长向来很重视民间艺术的发展,这次,我们局长专程请来糖画大师‘关先生’,为台下各位一展雕虫小技。”这几句话说得眉飞色舞,其实也不过是想说给台下那些中央来得代表听而已。 屏布拉开,关大侠就出现了。 只见关大侠的面前摆放着一个一平方米左右的大理石。只见关大侠鞠了鞠躬,提起挽袖,拿起勺子。但这次却区别于往常的特色。 “局长属虎,虎虎生威。”关大侠大嚷一声,用刚热好的糖铺下一个底座,糖遇冷就固,所以要把握时间的分寸。只见关大侠又拿起一个勺子,左右开弓,手不断摆动,只见底座上慢慢呈现出四只脚。 原来,关大侠这次展现的不是普通的平面糖画,而是糖画中最精髓的立体糖画。只见他手如灵蛇,目不转睛,一层层叠起来,一刹那,金碧辉煌,一只活生生的半立方米大小的老虎呈现出来。 场下的人都惊讶得合不上嘴,这整个过程实在太精彩了。然后接着关大侠再用糖写上‘虎寿’两个糖字,整个过程美妙绝伦。 当关大侠鞠躬致敬时,场下的人都还没回过神来,接住就是那一连串炮弹般的掌声。 关大侠于是立刻离开这里了,副局长没拦他,而且还想给钱他、但他摇摇手,谢绝了,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会场。 当局长们在举酒庆祝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大喊:“局长,怎么你这个老虎糖画那么像一头猪的。” 局长听见了,忙向后看他的立体糖画,哪知道,刚刚生猛的老虎此刻变成了一只猪。 局长大吃一惊,这时候却看见那两个字,‘虎’字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几’了,‘寿’字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寸’字了。合起来就是‘几寸猪’的意思,正符合局长的身份。 局长忙向后望去那个副局长,异常气愤。而副局长他低下头,什么也不说。 关大侠走出来后,不断地仰天大笑。原来刚刚他画画的时候,一只手拿着的是那平时用的糖,之所以特意用多一只手,是因为令一只罐装的是一种混了很多水的糖,要用两种糖画画,当进行画画时,由于最近的天气特别闷热,所以一旦画好不久,混水的那个就会融掉,从而变成另一个图像。 但那也只有艺术特别高超的人才能完成,其中就包括关大侠。 {五光十色洋糖侵,一朝民艺败麦城} 在关大侠再次出来混的时候,那些官员并没有来找他麻烦。因为没过多久,他们就都被捉进牢房了。 但此刻。关大侠却面临着新的问题。 那天,这个城市开始盛行了巧克力这个东西,于是所有的孩子们,都追着去那些商店了。于是关大侠的档口前开始变得冷冷清清。 那买棉花糖的也干不下去了,在这洋糖开始盛行的时段,他们能做的只是每天拍苍蝇。没办法,买洋糖的把自己的档口卖了,也开起了一间小士多。而且,他不知一次来劝关大侠跟他一起干。 但关大侠还是一直摇着头,他选择了坚持,就像坚持民间艺术的风格般坚持。 直到有一天,没人再看到关大侠。只见它的档口剩下了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狗,那是用糖画成的。那小狗低下头,佝偻着身子。都能看出他的脚是歪着的,它是瘸了的狗。 于是这只狗被路人叹为观止,被人供奉在市政厅中心,但那里没人知道是谁画的,都说是一个大家的作品,都在说中国艺术的强大。 或许,民间艺术就是一条瘸着腿的动物,苟且偷生着。 没人知道关大侠去哪里了,他的糖也跟住他消失了。 多年后,人们开始渐渐厌倦了洋糖,回过头后却只剩下那些画着十二生肖的平面糖图,真正的艺术已经淹没在滚滚尘埃中。 第三百六十七章 邮递员(番外) 星期天。我走在家乡的小路上,天忽然下起了冷雨。我没带雨伞,于是彷徨地躲在最近的庙宇里。 天色蒙蒙的,我把目光探入幽黑的寺庙里,只有烛火在微弱地映照。整个残旧的庙宇,沧桑不断地漫延。我慢慢走进去,脚上的木板声很沉重。 我看见了一位老人坐在轮椅上,静静地上眼睛,面对着神台。他的脸容很憔悴,斑白的碎发,像是衬托起着古老的庙宇般。 他缓缓地张开眼睛,望着我。嘴里想说什么,但动动就没有说了。然后慢慢把手伸向衣襟,拿出了一本泛黄的小本子。然后伸手指著我,示意我过来。 我走过去,他终于颤抖地说:“孩子,能帮我一个忙么?” “没关系。”我忙住他说。 他把本子递给我,轻轻地说:“你回家能帮我把这个经历重新写出来么?” 我拿着他递给我的本子,这时候窗外的雨停了。我看着他,觉得有些脸熟。‘反正是帮他写个故事出来而已,又有什么呢?’我想着,点点头答应了,于是大步走出寺庙。 回到家,天色已晚。我拿起手中的笔,找到一本崭新的笔记本,翻开了他递给我的那本泛黄的本子。看着他浓浓的水墨字,开始慢慢下笔。 崭新的本子开始泛起一场回忆。 +++第一页: 从1937年7月7日的卢沟桥事件开始,日军仅仅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于月13日大举攻入南京。南京的沦陷让整个中国为之震撼。 在这个动荡的年代,全民皆兵。红军也已经改编成八路军。各地不同的党派,民族,都拼尽民族的生命以求国家的安全,都热忱地宣布抗战。 南京沦陷后的冬天,雪下得很大。 我的名字叫做封晴,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也是一直生活在封家庄里的孤儿。封家庄是湖北中部的一个小村庄,一直是很安康的。村里的人并没有跟外界什么接触,一直几乎都是自给自足的。但当日军的大举侵华,把这安宁打破了。南京与湖北是相近的,也就是说,这个村庄的命运将会受到很大的威胁。 村里的人是不会舍弃这个老村庄的,因为他们已经无法选择何去何从。于是村里的年轻男丁都聚在了一起。为了保护村庄,他们都放下了手上的锄头,拿起了当年土匪们用过的土枪。如此一数,一共208个人。 他们都拿起了枪支和粮食,因为都是封家的人。于是把这支团队称为封家游击队。由于为了能很好地与敌军抗衡,他们就在远处几十公里的地方驻守,因为那里是必经之路,离村庄远,而且隐蔽较好。 即使他们也知道,他们这个军团是如此的渺小,但更多的是,期待八路军的到来。 因为我骑马的技术好,我就被编排去运输部当队长,也就是负责军队的运输粮食和书信,但我也想不到,这将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悲剧。 第二页: 我牵着我的马走着,马鞍走过的泞印,都被雪所覆盖,身后有几个人用马拉着运输车跟着,他们都没出声,只有口中呼出的气在散漫。 我站在封家庄的村口,木阑干已经被雪覆盖了很厚。我呵呵气,抖抖我大棉袄上的雪,望着我的前方,已经站了很多的乡亲父老。我能看见,他们像我一样,心情很沉重,但他们依然带着笑容,微笑地看着我。 我走过去,一位老大伯走来握着我的手。他很缓慢地说:“小晴啊,我家小亮都去好几个月了。做爹的有点想念,你啊,帮我送这封信给他。”老大伯把一张老旧的黄纸塞在我的手上,我点了点头。 一位扎着大马辫的姑娘走过来,又把一封信递给我,有点害羞地说:“晴哥啊,封大队长都去好久了,你帮我给封信他,跟她说,叫他早点回来娶我。” 又一位妇女拉着孩子向我走来,叫小孩子把一个果篮递给我,她也笑着跟我说:“晴儿呀,你看都快过年了,你叔老良的还要在那边顶着严寒,这多让我心疼啊。帮我把这些水果递给他吧!” 我接过水果篮,把它递给了我后面的人。接住就是一个一个的人,把他们的思念都交给我。 当我再次跨上马,我知道,我后面的马车已经装满了每一个封家人的心。 我拉起了马,背上枪支,带上我的帽子,指挥着运输队伍,在漫天风雪里,慢慢向前踱步。我感觉我所带的物品很重很重,几乎让我透不过气。 我回头看着渐渐细小的村庄才发现,冷风也吹不散这村庄所散发的温暖。 第三页: 当我看见前面亮起来的烛火,我知道。一天冒着风雪的日子度过了。 站岗的士兵看见了我,忙向里面通报。于是,一大群兄弟们冲了出来。 当我慢慢把马车上的货物拆下来后,我把装信的布袋拿来,开始慢慢点起名字来。 我看见了小亮打开了信,眼泪几乎快掉下来了。我知道的,其实他一直跟父亲闹别扭,但这次,他深深地体会到父亲对他的爱吧! 我看见了封大队长拿起了信,先向信吻了吻,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拆开它。他的手几乎颤抖了,但他却是微笑着。我听见了他轻轻地说一句:“我会回去的。” 然而我在一个幽黑的角落,才见到了老良。我看见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轻轻抽泣,我走过去,坐在他的身旁。他轻叹道:“唉,我还记得上年新年时跟我的孩子说,爸爸这年要陪他去弄雪人。现在,这个机会已经没啦。”我拍拍他的肩膀,没说什么。 这时封大队长站起来,对每一个拿到信封的人大声喊道:“我们都要好好的回家,不怕!让我们跟鬼子拼了!他们一定太看少我们的力量了!” “好!”全部人都异口同声。 忽地又冷静下来,我知道那是种什么感觉。 但与日军的战争已经越来越近了。 日军已经向湖北逼近。 第四页: 每过半个月,我就进行一次运输。我就这样送了几乎一年的信和粮食。这期间,我看见了每种人不同的心情,和泪水过后的神态。 当月,湖北汉口已经被攻破。日军团下一个目标将是武汉,看形势日军将有12个师团从长江和淮河沿线两个方向合击该地。我们的游击队也进入了最紧张的时候,因为我们的村庄就在武汉附近。 10月份的那天,因为是秋天,漫天的枫叶染红了整个山头。我走出了帐营,远远地眺望远方的家乡。我知道,日子几乎已经等不及了。这时候,封大队长也走出来。我对他笑笑,他也点了点头。我问他:“你已经跟八路军讲了吗?” 封大队长笑着说:“是的,他们很快就来了。” “如果,我说如果,就只有我们几百人去抵挡日军,那会怎样?”我疑惑地问。 “那么,我们必死无疑,我们根本就不是什么,拿着几支破枪面对几十万日军,这等同于自杀。”封大队长说。 我又再次看着远方飘飘落下的碎叶,像红色的眼泪。我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但是一种不安涌上心头,或许这就是一种临死前的忏悔,很让人累。 11月份那天,我再次启程,我不知道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但我知道,或许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我这帮兄弟。 他们把回信一封封地放进我的袋子里。 第四页: 马鞍的声音,踏在沙地上,茫然起一片风沙。望着前方的落叶,衬着浅浅的蛙鸣,我开始了我的行情。我想武汉现即使在进行着激烈的战斗,但日军的来势很汹涌啊!是否会失守呢? 途中的风景已经对于我来说是没什么意义的了,就像放飞了的风筝般无聊。 乡村的影渐渐出现在我面前,但是,我没有看到乡村的木阑干。 我忙骑着马向前冲去,马声来得很急促。我慢慢看到了,看到了!啊! 我远远地看到了乡村的街道洒落了一大片狼籍。 慢慢我已经靠近了,我下了马,看见了以前的木阑干都成了碎木。我走上原本充满欢声笑语的大街,现在只有瓦烁随风敲响。整个大街都空空荡荡的,我已经猜到什么事了。 “日本军团洗劫了这个安静的村庄!” 我疯了似地向前跑去,我看见了每家扔出来的米缸,家具,各种物品。我不断地打开每家几乎脱落的木门,但是一个人也没有。 当我打开了一道门,里面的景象让我吃惊了。我看见了那位扎大马辫的姑娘,不甘**,已经上吊了。看住她的脚在空中摆荡,我无法解析我的心情。 我再次疯了似地跑了出去,当我转过街角的路口,我看见了我吓惊的景象。在偌大的乡村晒谷场,我看见了那些乡村父老们,都被五花大绑给枪毙了。 我呆在了原地。 与我一起担任运输的成员走过来,声嘶力竭地叫喊。 第五页: 我把运输员们都带到我家里,我们都合不上眼。 在漆黑中,他们都落泪,我也一样。 第二天,晴。我们几个人来到谷场,用铲慢慢挖出一个大坑。我们的泪水尚没有干透,当我们见到他们时,又再次湿透了。 我看见了老大伯,他被绑得很紧。他的嘴还张开着,我猜他在想着他的儿子吧。我看见了老良的妻子,还有他的儿子,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向着远方。 我悲伤到了零点,哭着帮他们解开绳子,哭着把他们埋进坑里。 当所有事情完成后,我又探索了一下日本人来的路线。我紧紧地握住拳头,我怨恨着日本鬼子的狡猾,他们竟然绕过了我们的游击队,另开了一条路。原来日方为了能尽早攻陷中国,分开了几支分队。 他们都走过来,泪痕还在。有个哽咽地问我:“接下来,我们该怎办?” ‘对啊,接下来该怎么办?不,我不能告诉游击队们!这样会让他们崩溃的。’我想了一下,转过身来,对身后的同志们说:“我们不能将这些事情带给游击队,我们要保守秘密。首先我们要写信,至于粮食方面,我记得我家枯井底下还藏有一些救急的,现在有用了。”于是我指点他们一些去拿毛笔,一些去拿纸张,我就去井底拿食物。 当所有的东西都集齐了,他们坐在我家的椅子上。 “现在,让我们来做一次假冒的回信。”我低声地说,打开了装信的布袋。 第六页: 我双手颤抖着打开了第一封信。是小亮写给老大伯的。 “爸,过了这年,我一定会好好的回来看你,爸,谢谢你。这一年。孩儿回不来了,对不起。” 我看完。沾上墨,举笔噙泪。我轻轻模仿着老大爷的笔迹写上去。 “孩儿,爸等你,你要好好的回来。” 打开了第二封,是封队长写给扎马辫姑娘的。 “呵呵,你是否在等着我来娶你了?我会的,我会用一辈子来照顾你,你等着吧,我很快就会回来,别做了别人的新娘哦。” 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们的爱意,但我还是懂的。我哭着写下去。 “你呀,快点回来啊!我可等不及啊,想念你了。” 我身边的人已经哭得不成人样,对啊,我们帮着死人回信,回一切空谈。 第三封,是老良写的。 “娘子,这么多年来,我对不起你跟孩儿啊。以前我总是那么的不在意你们,现在我快要面临死亡了,才发觉你们是最重要的。当初怎么就那么傻啊!你啊,要好好照顾儿子,等我回来。” 我闭上眼睛,眼泪还是会流出来的。我颤抖地拿起笔。 “你这个老鬼,记得不要忘记我啦。还有你跟儿子的约定啊,记得要好好回来。 然后我们写了一封又一封,像我们的眼泪一样,一滴又一滴。 第七页: 为了能早日回到军营,我选择了明天起程。 秋意凉凉,心里更凉。我看见那几位跟着我运输员,他们的眼睛都是红红的。我已经猜到,他们跟我一样一夜没睡了。 我又背上我的枪支,拉起我的马,马步声嗒嗒地响起,弄起了漫天黄沙。我再次慢慢地离开这个村庄,这次的回头,我看着这个已经冷冷清清的村庄渐渐渺小。 这时候,即使风吹来是暖的,但我们的心也是凉的。 当黑夜再次降临。跟往常一样,我们又回到了军营。 似乎战争还没有来到,烛火依然亮起。封大队长走上来,慢慢的扶我下马。他开头就着急地问我:“乡亲父老们都好吧。” 我哽咽了一下,微笑着说:“好,他们很好呢。看姑娘又给你送信了!” 封大队长愉快地把我带入了军营。我假装微笑着,我看着他们每个人拿到信封愉快地表情,我不知道我还能怎样,我无法想象他们知道家人不在时的神情。 但他们再次把回信装到满满一袋时,我不知道是否该回去。 即使回去,也只是一场梦。 第八页: 月25日,武汉在经过四个半月大小数百次战斗,最终还是弃守了。 “日军来了。”刚刚清晨,我还在帐营朦胧着双眼,就听见封队长坐在我旁边唤醒我。 我立刻站起来,从旁边拿起枪支,跟他一起冲出去。 游击队的人都已经醒了,每个人都拿起枪蹲在很早就呆在石岩上。我看见了他们都精神抖擞地蹲在过道的两旁。日本军开始慢慢出现,他们穿着整齐的军服,配着整齐的军装。 封大队长也吩咐我一起蹲下来,隐蔽起来。这时候我能听见我身边队友们缓缓地呼吸声。这时候,日本军已经开始慢慢进入我们的领地了。 封大队长举起手,大喊一声:“兄弟们!上!” 顿时我方的枪四起,飞向敌方的胸膛。枪林弹雨顿时惊吓了对方,只见对方的士兵都惊慌失措,一排一排被打倒,有些没举枪就被击下。日军立刻乱了套。封队长又扔了一个手**,顿时对方的日军们被炸得硝烟四散。 后方的日军开始回过神来,开始向我方开火。于是顿时青烟弥漫,炮火连天。枪声在每个人的脑海回荡。鲜血也从我方的游击员身上留下。 第九页: 我看见了我的兄弟们不断受伤。 在战场上,我的任务是不断来回运送弹药和转运伤员。 当我走向了小亮的身边。我看见了他已经被子弹刺穿了身上多处,几乎奄奄一息。我托起了他流满血的头,想抱他回营里。他连忙挣脱了我的手,然后轻轻地对我说:“让我在这里,让我跟兄弟们同生共死。小晴,帮我回家给我老父说,儿子没有办法回去跟他过年了。儿子对不起他啊!”说完,他又转过身来,拿起枪,继续战斗。 我看见了老良,老良睁大眼睛看着我,像杀红了眼般,我送给他弹药。走时,他叫住了我,说:“晴儿呀,我可能过不了这天了,你回去跟我老妇说,我不能陪她过年了,还有孩子,我不能陪他弄雪人了。我看见了他的眼泪,不自觉得留了出来,然后转过头来,继续战斗。 我看着一班兄弟们在奋斗,眼泪也落下来了。这时我看见了封大队长,他顶着一片片被子弹打飞的土雾,目光异常的坚定。我看见了鲜血从它的额头流过,右手扔出已拧开盖的**,在阳光与硝烟下,他的身影显得特别的**神圣。 我走过去,他看着我。大声地喊道:“小晴,我们已经过不了这天啦。武汉沦陷,我们的支援都不会来的了。你,快给我回到村庄,把他们藏好,或者带走,他们不会进军那么快的,至少一天后。快,快回去!帮我叫我家姑娘,我不能娶她了,要她忘记我吧!”说完,他狠狠地又扔了一个**。 我呆在原地,眼睛红了,我说了一个谎,却不得而知。不知道是否应该回去,还是跟他们战斗。这时候被打飞的一块石头把我打晕了在地上。 隐约中听到封大队长说:“快,回去!” +++写到第十页,泛黄的本子就已经没有文章了,只剩下空白的一页。 我看着窗外已经放晴了,于是就把我抄的东西拿在手上准备来到寺庙,我的眼泪也不自觉的留下了。这个故事真的很让人有种亲切感,我特别的想知道结局。 来到寺庙,依然是灰蒙蒙的天空。我看见了烛火在慢慢飘荡,照亮整个大堂。 我慢慢走进去,但这是我没有再见到老人。而是见到一副棺材呆在我的面前,神台上面有张写着大大的“奠”字的白纸。 我吃了一惊,把两本本子放在台面。这时候一阵风吹过,把泛黄的那本吹到了最后一页。我看见了那页开始慢慢浮现出字来。 这时候门外有匹马跑过,我顿时明白了。 我立刻跑出去,追着马,匆忙跳上去。 当马穿越了我前方的树时,一场大雾把我所带走。当我看清楚时,只看见前面是硝烟滚滚的山岩。我看着我的马后,正放着一大袋的信。 第十页: 我骑着骏马。疯了似地奔跑。我听见了身后兄弟没声嘶力竭地叫喊,是最后的咆哮吧! 我已经知道,无论怎样,我都要把这些信带回家乡,我要让他们的灵魂回到最原始的时候。漫天的风雪再次侵蚀我,雪等了整整一年,终于又再次落下, 来吧,所有大雪。 当我再次回到封家庄,这里已经是物是人非了。一切都显得很轻,很静。 我下了马,跪在街上。慢慢从我的身后拿出那些信封,一封一封地读下去。 大风把我读的信随风飘散,一句又一句地飘散。 我读得最多的是:“我想回家。” 我累了,呆在雪地里,泪水成了雪。 全部的灵魂,都从我身边停留了下来。 大雪下得更猛了。 (因为给朋友圈一个初中同学点了赞,结果她发了个点赞了就要接下去发xx的消息。 然后就开始了聊天,本来没有了联系,一聊起来却格外怀念,哎) 第三百六十八章 三轮车(番外) 一部三轮车从远处缓慢驶来。 “吱吱~咔”,刺耳的声音从三轮车上不间断地传来,弄响了这附近每个角落,这是生锈的轴承摩擦出的声音。 喧嚣的世界上,有很多匆忙的行人。当他们漫步街道时,听见了这几声令人起疙瘩的响声,都厌恶着皱起眉头,紧接着捂上鼻子,脚瞬间迈起大步伐。 三轮车停了下来。 上面坐着一个老头子,他下身穿着那沾满油渍的宽大裤子,上身穿着一件灰色而晦涩的短衣。细心的人会发现,这件短衣原本是纯白的。他几乎掉光了头发,仅有几团斑白杂乱的头发‘贴在’两边的太阳穴上,再印着他那布满皱纹的脸庞,像一部人类‘沧桑电影’。 也许他的身子的味道并不那么让人厌恶,但他身后的那两个大桶可就让人嗤之以鼻了。一个是墨蓝色的塑料桶,表面上是油滋滋的,见过他工作的人都知道,那是他在大街小巷中翻弄垃圾时所捡回来的泔水(喂猪的食物)。那可是十里飘香的东西,每当满满一桶的时候,相隔十米的人都能嗅到。至于另一个白色的桶,这个可简单了,那是他每天见到些别人剩下的杂饭菜时,就捡回来自己吃。 此刻他的车停了下来。老头子左顾右盼,看是否能找到他的猎物。 看见周围什么也没有,老头子哈哈地大笑起来,他永远也是那么爱笑的。就像一朵笑容灿烂的向日葵。 于是乎他有蹬起他的三轮车。 当车转过一个角落,前方出现了一个偌大的院子,这该是一大户人家的豪宅。院子门口有一大堆别人丢弃的废弃物。老头子笑了笑,把车像那边踩去。 一。 在大户人家的豪宅楼上,正好有个人从窗前向下望。 那是个中年人,一个特别有钱的老板。此刻他正忐忑不安地看着窗下,这是他多年来职场上所带给他的,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显得忐忑不安。 中年人看着那个踩着三轮车的老头子,嘴里撇了撇,显得异常不满意。这时候他五岁大的儿子正坐在他旁边玩积木。于是他指住窗下的老头子说:“儿子啊,你看那个人,活了一辈子,那么没出息,我看啊,比烂泥都比不上呢!” 儿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中年人转过头来,继续向下看着那老头子不断地翻弄着糟糠。 在老头子翻弄着垃圾的时候,那院子起了一阵大风,院子里的长满芒果的芒果树正好刮落下来几个大芒果,不偏不倚地跌落在老头子的前面垃圾里。老头子看见了,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那两个大芒果放入自己的袋兜里,心里还蛮高兴的。 但这些,恰好被中年人看个正。中年人看着,习惯的势利眼开始来了,哪怕一滴水,也不让别人抢去。‘那明明是我们家的东西,他这样拣去,明明就是偷嘛!不行,要是他以后觉得我家这芒果好吃,那还不来把我家的芒果都偷去了?’ 心里一想完,立刻冲下楼。见到了那捡垃圾的老头子,立刻喊:“你这小偷,偷了我们家的芒果,快,给我还回来。” 那老头子听了,不屑地说:“你别睁大眼说瞎话,谁说这是你的芒果。” 中年人立刻说:“这里是我家的院子,你从我家捡到的东西,当然是我的啦。” 老头子笑着说:“你把它扔到垃圾上,那就是不要的东西了,现在我捡回来,也很正常啊。” 中年人狠狠地瞪大眼睛说:“什么什么,既然是我的东西,我叫你还我的。垃圾也是我的东西,你要是不给我还那两个芒果,我可不给你离开这里,而且立刻报警。” 老头子的脸立刻蹦了起来,也难怪,他现在遇到的可是一个麻烦的人。他们又吵了几句,最后老头子没撤了。从兜里拿出了两个芒果,很生气地说:“那,还你,超吝啬的家伙。” 中年人可够心满意足了,接过芒果,然后摆着张臭脸说:“你下一次可不要给我看见了。” 老头子低下头,看似在认错一样。然后轻声地说,“既然你这样说,我觉得还是把偷你的东西都还你,这样咱们谁也不欠谁。” 于是老头子转过身,随手拿起一桶泔水,‘呼啦’一声全倒在了中年人身上,然后说:“看,都还你了。” 说完老头子蹬着三轮车走了。 现在可好了,只留下中年人一个在原地发呆,一身臭味环绕他的身子。 二。 老头子无论遇到什么事也是乐呵呵的笑着,在这个压抑情绪的世界里,他可真是一个特别的人。他很容易满足,一点泔水就能让他开心老半天。 但有些人对他的这种乐观,就是一种厌恶。 街上也有一个老人。因为他看钱财十分的重要,于是别人都管他叫老财。老财整天愁眉苦脸,他不但小气,而且总是担心着每一件事,今天担心明天,明天担心后天。 每天他看着老头子在那里愉快地进进出出,十分的不满意.他讨厌如此快乐的人,于是他总是想做些什么来把老头子弄得不快乐。 那天,他买来了些长钉子,摆放在老人每天驶过车的街道中间。他满认为这样会令老头子生气,怎知道,那老头子眼明手快,把车一开到钉子旁就停下来,钉子都捡到自己的袋子里去了。原来善于观察是老头子的职业病,他看到这么多钉子还偷着笑呢。 于是那老财又想了一个办法,买来一沓塑料袋,把他们都扔在路边。他在想,每个塑料袋都是空的,只要他找来找去也没找到东西,他肯定会厌烦的。 但同样可笑的事发生了,老头子狼籍的才地上翻来覆去也没找到东西是,却哈哈大笑起来。把那些袋子折平,都叠了起来,放在车上。原来这次最大的收获不少泔水,而是一堆的塑料袋。 这种随机应变可把老财气坏了。 于是老财每天依然怏怏不乐地看着他,生气,妒忌,郁闷。 三。 老头子那天把车开到了医院门口。 他在医院前捡着垃圾。 这时候,恰好有一个小孩子靠在底楼的窗前。 这个小孩子一出生就患上了不治之症,只能瘫痪的坐在轮椅上。他常年靠药水维持生命。他看着窗外的一切,蓝天,白云,街道,都让他很向往,他很想离开一次这医院,去看看这个世界。但一旦离开这里,就一定被别人捉回来的。 老头子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小孩子看着老头子滑稽的动作,感到很新奇。他看着老头子笑嘻嘻的样子,真的很憨。 小孩子比划着叫老头子过来。老头子看见了,慢慢的挪动着车子靠近他。 小孩子睁大眼睛可爱地看着他:“老爷爷,你在忙什么啊!” 老头子听见这个可爱的小孩子的话语,逗着说:“我啊,我在找星星。” “星星不是在天上吗?怎么落到地上来了。”小孩子稚气的问他。 老头子傻笑了一会儿,然后说:“是啊,晚上的时候星星是在天上啊,但是白天的时候,你什么时候见过星星呢?因为他们都到地上睡着了。现在我把它们找出来再挂在天上哟。” 小孩子听了,半信半疑地看着天空,‘原来白天星星都在地上睡着了。’ 老头子转过身上了车,大声地嚷道:“孩子,哪一天有空,跟我一起去找星星吧。” 四。 不知不觉一年过去了。 老头子依然在街上捡着泔水,但笑容依然是那么的灿烂。每当他的车声传来,都总会引起很多人的反感。 老头子再次把车开到大户人家的豪宅楼时。一大群警察围住了他。原来,那中年人昨天早上起来,走在家里的院子时,看见了有一棵芒果树的芒果全被人偷去了。于是他报了警,因为之前老头子曾拿过他的芒果,所以矛头都指向了他。 警察来了后,一听见是些芝麻绿豆事,正想发火。刚好老头子踩着车来了,不幸的是老头子的车上真的放着一桶芒果。这下警察把火都向老头子那边飙来,忙冲过去,捉住老头子问:“你干嘛把别人的芒果给偷了啊。你知不知到这样犯法的,而且你还阻碍了司法公正呢!” 老头子可真莫名其妙了,无奈地说:“这芒果不是我偷的,是别人送的。” 警察狠狠地说:“现在人赃并获了,你还狡辩,给我拉他回去。”说完后面几个警察都上前去捉住老头子。 这时候,正好有一个学生从校巴下来了,那是中年人的儿子。儿子一下来立刻大声说:“爸,我今天做了一件好事啊。” 中年人不耐烦地问:“什么好事啊?” “昨天老师叫我们要懂得奉献,要乐于助人。于是今天早上我看见我们家的芒果树上的芒果,想着反正都吃不完,于是我就把它送给了那位踩三轮车的老伯伯。”儿子说完,转过头来,刚好看见了老头子正被警察捉住,笑着说:“呀,老伯伯也在喔。” 这时候,警察们都面面相窥。 然后,警察们都走向了中年人那边,狠狠地思想教育了一番。 后来不知谁说的,那些警察的嚣张样子被人发去了微博,于是都下岗了。而那中年人,不再恼恨老头子,因为他要给儿子做一个榜样。 五。 老头子再次踩三轮车经过那老财的家里。 可是,老财不在了。老财刚刚去世,现在正在他家的后院里举行丧礼仪式。 老头子想起了老财,像想起了一位久违的朋友。 老头子下了车走到了后院,正好这时司仪说起了老财的遗信,他只听见了最后的一些。 “我一直在懊恼,就像我的人生一直那么悲剧。我看过很多人,也遇见过很多事,但最令我纠结的还是那踩着三轮车的老头。他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但他却笑得比我更开心。我讨厌他,他一点追求也没有,还那么满足。但我每次却败在他的手上,这是我一辈子最大的失败。最后的一次打赌是我要跟他比长寿,因为像他那样吃着垃圾的人,该活不了很久,但当我知道自己得到癌症晚期时,我知道,我又输了。不知道为什么,上帝总喜欢找个那样的人来嘲笑我,我希望来世我们还是那样的人,我一定不会再输。” 现场的人都感动落泪了,在他们看来,老财就是一块闪亮的标志,他的勤奋,他的成功,都是让人可望不可及的。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正在葬礼录像,有谁不敢哭的。 在后面看着的老头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所有的人目光都焦聚在他的身上。 看见他的做法,有些人认出他就是信中那个老头。于是都生气起来,但碍于今天这个日子,都没敢动手。但都动起他们的嘴皮子。 “这老头真不是人,是他害死老财的。就是不懂他为什么天天吃垃圾,生活那么差都死不了。真是天没眼。” “就是咯,这老头该早死。” ...... 老头依然在那里笑着。然后在众多人的喋喋不休中离开了。 几天后,有些理智的人开始研究起老财的死因,大家都得出结论,老财是死于心态。因为他的心态越糟糕,那么体质就越差。 但第二天,一张报纸上的新闻几乎又为老财的死添加了新的见解。 那新闻是‘中国食品不安全’ 于是大家都明白了,老财每次吃的东西都是很贵,表面很干净,很好的。但恰恰这些越好的食品,在中国就是越多造假,越多添加化学药品,这样,他寿命当然短了。而老头子,每天吃着的是那些别人不要的烂菜,烂水果,不好看的食物,但这些是很少添加药剂的,所以他的寿命当然长了。 终究什么原因,没人知道。 六。 老头子依然踩着他的三轮车找糟糠。 突然,远处有个孩子叫他。他转过头,定睛一看,原来是哪个当初在医院坐着轮椅的小孩子。但令他吃一惊的是,小孩子竟然站了起来,他父母就在他的身后。 小孩子忙冲过来,抱住了老头子。这可是这么多年来老头子第一次有人拥抱他。老头子显得不知所措,因为他想不到他这么脏,这么臭,竟然有人抱他。一瞬间感到很温暖。 他父母也觉得有点难闻,但还是强打精神。走过来,轻轻地问:“你就是那个我儿子每天都在说着一起去捡星星的老伯伯吗?” 老头子看了看他们,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父亲笑了,感激地说:“真谢谢你啊,自从你说了那一句话后,我这个孩子,每天都在想着捡星星。他每次一见到地上有垃圾,就说是星星,就忙想着弯腰去捡。一开始是不行的,后来他慢慢学着弯腰,很坚强的不断地捡东西,腰部竟然有知觉了。再后来,捡着捡着,用多了下肢,整个人竟然慢慢出现了好转,到了现在,他能站起来了,病也好了。” 父母难掩激动之情,泪水流了满脸。 老头子笑着捏捏小孩子的脸蛋。那父亲也跟着说:“他腿一好,就忙着来找你说去捡星星。因为之前要检查,没来得及见你。” 老头子看着孩子,感到这实在太突然了。他跟孩子说:“那你以后回家可要捡多点星星啊!” 小孩子听了,忙摇头。说:“不,我不走了,我要跟着你一直捡星星。” 那父母也开口,说:“我这儿子啊,很倔强,我都跟他说好了,他说要跟你过日子。看着儿子的心愿,我做父母的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帮这个忙,我每天给你赡养费。” 老头子听后,紧紧地抱着小孩子说:“不,我不要钱,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七。 那天以后,城市里出现了一老一少在捡垃圾,找泔水。 他们是如此的快乐。 孩子每天面对垃圾都显得异常兴奋,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 而老头子也有个伴了,他的笑容更灿烂了。 几年后。有个人去问长大后的小孩子。 “为什么你愿意一直捡垃圾?你不后悔吗?” 孩子说:“那不是垃圾,是星星。我宁愿快乐的去捡着地上的星星,也不愿意看着满天遥不可及的星星发愁。” 第三百六十九章 继承者(番外) 总是会自傲地看着自己故事的段子,总想卖弄一点文采来获得或多或少的赞赏。但这一天,却彻彻底底的被一个孩子打败了。在芒果树下,阳光明媚,这个孩子看了一眼我的作品,说太烦乱了,又长又臭,把简短的话写的太过复杂了,以致别人看到眼花缭乱。 不甘于被批的我,总想着各种借口来推翻他“无知”的想法,但最后我还是认栽了。他要我像格林童话一样简短的去讲一个故事,用平白的话去讲述一个无论老幼也看得懂得童话。 不知不觉就觉得自己特别的愚蠢至极,忽然就觉得,美学这东西不适合我,写得简单、有趣生动才是我要追求的。然后回到家我就写下这篇童话,简简单单的讲述。 +=+++ 很久很久从前,地狱之主撒旦在地狱混够了,想找一个继承人。然后他叫来了狼人,嘱咐他到人间寻找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必须是月圆之时午夜出生的。然后把他带到地狱,让撒旦慢慢教化他罪恶的心,让他死了后成为撒旦的继承人。 狼人就一直在等待,直到月圆之时,他变成人的摸样,从地底冒上了人间,不自觉的来到一个小国度里,午夜也几乎到来了。 这天却出乎意料,已经这么晚了,街道却已然灯火连天,家家户户在敲锣打鼓,街上人群涌涌。似乎在庆祝一件很快乐的事。已经化成人形的狼人忙问一位农夫,农夫回答说因为今晚是王后的分娩时刻。 说者没意听者留心。这一句话如沐春风,狼人忙走去王宫门口。正好一行医师准备进入王宫内,于是狼人偷偷在隐蔽的地方化身为一个医师,混入了那群医生中,就这样被带进了王宫里。 这个冒牌医师跟着一大队医师进入了金碧辉煌的王宫,这时候楼上哥特式的大钟敲响了午夜的钟声,国王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大喊王后快生了,然后这一行医师也跟着冲进去了。 医师他们匆匆忙碌着,直到婴儿哇哇的一声闹响了整个黑夜。当孩子出来后,当用棉巾裹好后带给王后抱着时。这时候这个冒牌医师走到王后面前,不由分说把孩子抢过来,直接往外跑,而且没跑几步变回了狼样,叼着婴儿。所有人都惊呆了,于是由呼喊变成尖叫,王后更是突然晕倒了。 国王在外面也声嘶力竭地喊着,但伴随着的是狼人叼着他的婴儿爬上了城墙,并跳下来。前方的军队都围住一起,箭队把箭射向狼人,但狼人像拥有金刚不坏之身,没一能伤害到他。后来国王立刻命令停止射箭,怕伤到婴儿。前面的佩剑卫士冲上来,只见狼人一蹬地,在月色下跳了起来,跨过了前方的卫士,直奔向郊外。 骑士们一直追着上去,可是狼像幽灵一般,踏进了郊外的森林,一溜烟就不见了。 月亮高高挂在夜空。 狼人叼着一个婴儿在夜色中探索,森林杂草横生,树木高大挺拔。狼人所到之处盛草瞬间枯萎,盛开颓废的罪恶之花。当这只狼跑了很久,回头一望看不见骑士们追它。于是开始了狼嚎,原来这声狼嚎是为了向地狱中的撒旦通报的。 但突然,一支银箭射向了狼的前腿,狼立刻受伤,流出黑色的血,并且口松开了婴儿。这时候,一个小男孩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弓,看着了受伤的狼,一步步想向前捉狼。这时候,狼转身向婴儿露出的手臂上轻轻咬了一口罪恶的烙印,方便撒旦认出他。然后身上的银箭被黑血慢慢融化,狼突然向前扑去小男孩那里,小男孩见势不妙。于是忙转身向里跑,狼一直追着,但小男孩口中大喊:“父亲,救命呀。救命呀。” 这时候森林的树开始摇动起来,风突然猛起来。原来这个小男孩是该森林之神的儿子猎仙,刚刚跟妹妹出来打猎,也刚好碰到这个怪物,就打算捉狼了。 狼见周围大势不妙,于是往后跑,这时候地上的树藤开始向它绕来。但当它奔回原地时却发现那个婴儿不见了,狼气得龇牙咧嘴,但树藤开始飞奔过来,无可奈何的他只能往地下一冲,嗖一声回到地狱了。 话说这个婴儿是被一个小女孩抱走了,这小女孩刚刚跟哥哥一起打猎,在哥哥引狼跑离开时,她看见了地上有一个可爱的婴儿,于是抱在了怀里,然后沿路一路逗一路走。 这时候森林里传出了一阵可怕的声音:“我的小女儿,快把这个婴给我,他是魔鬼的化身,我现在就要把他毁灭掉。”原来,这个小女孩是森林之神三岁的女儿,泉水仙女。 但泉水仙女听见了父亲这样说,再看看怀中这可爱的女孩,于是死活不肯交出来。于是森林的树藤又开始蔓延起来,向泉水仙女捉去。于是泉水仙女不断的跑啊跑,跑啊跑,在快捉到她的时候,前方刚好有一潭泉水,那是她的家,于是泉水仙女抱着婴儿忙向下一跳,消失了在水中。 原来,在泉水潭下面,是人类的第四世界,那里是除了人间,地狱,天堂的第三个空间。里面就像掉过来一样,水里面的人看真实世界,就像里面是人间外面是水底一样。但这个空间很少,就只有一个潭那么大。掉进里面的人,只有被外面的人拉才能上来。 当泉水仙女冒出泉水潭时,树藤立刻把她捉住了。但没过多久就放开他了,原来这泉水仙女不断向父亲求饶,只要把这婴儿永远活在泉水潭底下,不能再出来,那撒旦也没办法了。最后,森林之神还是但应了泉水仙女的要求。 那天开始,这个王子永远都居住在泉水潭底下,每天仰望着同一片天空。每两天泉水仙女就送来食物,跟他说说话,就离开了。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王子的心开始不甘心被禁锢起来,他很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但他不知道他是谁。外面的世界留给他的也只有他手上的烙印了,清晰可见。 直到十八年之后,王子长大了,变成了一个帅气的男孩。而泉水仙女更是漂亮,早已长得亭亭玉立。现在王子并没有在意是否能走出外面了,他更留意起仙女来。他希望仙女能快快来跟他讲外面有趣的事情,他更希望仙女快点下来陪他玩游戏,不知不觉中他爱上了这位可爱的公主。 但仙女何尝不是呢,可惜这位仙女在森林很多事情要她忙,她也只能隔三差五来看望王子。 直到有一天,一个穿着长袍衣服的人牵马来到了泉水旁,弯身准备装一壶水。这时候却被吓了一条,原来他看见了泉水底下的王子,王子也正在眼瞪着他。这长袍的人立刻颠了一步,忙指住谁中的王子:“你是谁?......怎么在下面?” 这时候泉水仙女并没有在王子身边,王子有点不知所措。但王子突然心中响起了一种**,往外面看看的**。于是跟长袍人说:“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你能把我拉上来吗?上来后,我什么也听了你的话。” 长袍的人也有点害怕,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但看着看着,就觉得面熟了,觉得这人长得有点像刚刚去世的国王,于是想起了十八年前的事情。该不是?...... 于是着长袍的人大笑起来,伸出手把王子拉了上来,一拉上来就喊:“亲爱的王子好,我就是国师。” 王子被说得莫名其妙的,但也跟着长袍的国师一起离开了,国师一路上千叮万嘱他就是王子。 当王子回到了他的国度,这个花花世界可让他开了眼。国师给了他很多很多钱,让他去用,但前提是他要完成他给他的任务。然后这个出于清泉的王子开始堕落起来,每天都玩到疯疯癫癫,钱不断不断地投出去,当别人问起他是谁时,他就大声地喊:“我是王子,我是王子。”于是没过多久,这个有钱的王子就传到街巷通闻。 然而这句话却不幸传到了王宫里,传到了二王子那里。原来在国王失去了王子后,没过多久就生下了二王子,国王一辈子也只有两个儿子。此刻这二王子却十分生气,一来是国王刚刚去世了,二来在就快接手这个国度的时候突然冒出一个王子来,心胸狭窄的二王子当然十分生气了。 于是忙叫人把王子捉来,把他捉到王宫的大殿里。二王子看着这刚刚喝醉了的王子,大笑问他从哪里来的。王子醉醺醺的看着二王子,开始说起来,其实这也是国师让王子早就背好的。王子先说起了十八年前的事情,说得头头是道,说他被狼叼后就被一个农村的人家收留了。然后王子从身上拿出一块玉佩说:“这块玉佩国王只有两块,一块在我身上,一块送给了国师。” 刚刚说完,国师就走向前一步,拿起玉佩,装作仔细看着,然后说:“这真的跟我的一模一样,这难道真的是王子?”其实这块玉佩只不过是国师给王子的。 二王子开始慌了,但场上的臣子们都议论纷纷。这时候还是国师解围了,他请王子暂时到他的府上居住着。 但王子到了国师家里,噩梦开始了,这国师不再给钱他。而是把他软禁在家里,出入都有人跟着。而且还不断威胁他,要他说什么就要说什么,不让就找人暴打他。于是这国家分开了两派,一方面是跟着国师的,一方面是跟着王子的。他们相见时分外眼红,两方都在招兵买马,似乎准备要大干一场一样。 可怜的王子在国师家不再感到欢乐,开始渐渐回想起清泉下的生活,想起了仙女,想起了那种快乐单纯的日子。于是这个王子每天都想着逃走,逃回森林。但是每次不是别人死死跟住,就是没逃出半步就让人暴打一顿。 这个可怜的王子那天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入睡时,突然在床上摸到一封信,拆开一看,里面写着:今晚我派兵在厕所旁围墙上等着,我们来救你——弟、二王子。 看完这封信,王子的心快飞起来了。也许是二王子看见自己每次在大殿上都十分受伤,十分被折磨的样子,过来打救自己了。 于是王子跟随从说,要去个厕所。然后来到厕所旁的围墙上,喊了一声,果然很快有条绳子从外面扔进来,然后王子连忙拉住绳子爬出城墙。当他一踏入地面,就看见一大群士兵向他走来。 但接着迎接他的不是释放,而是二王子把他囚禁在他那里的监狱里去。 第二天,国师因为找不到王子,心急如焚,派了好多士兵到处寻找。直到二王子走到国师耳边轻轻说:“昨晚我们捉到了一个小偷,发现竟然是所谓的王子,已被关入大牢,事实证明他不是王子了。”当这句话说完,国师气得立刻跺跺脚。接住王子就宣布下周他准备加冕国王这个位置。 然而没过两天,一切的风雨又开始冒起了。在国师考虑紧怎么救王子的时候,突然一大群绿色的精灵从那外面的城墙上冒了进来,它们能轻易击倒所有事物,它们来去如风,守城的人还没有开打就投降了。 原来这一大群精灵是从森林里来的,那天王子离开了以后,泉水仙女在泉水潭找不到他,然后在森林到处寻找,找了好久还是找不到。最后无可奈何地跟森林之神父亲说了,森林之神大吃一惊,十分生气,立刻用支藤把泉水仙女绑住吊着半空中,让她好好反思。然后吩咐了一大群森林精灵去寻找王子,一定要比撒旦找得快。找了好多国度,这不,就找到这里来了,刚刚又听到了别人说王子是国师的人。 这一大群精灵直接冲去了国师家里,它们轻易的穿透门槛直接来到国师面前,指住他问:“你所说的王子在哪里?你是不是在保护着他。” 国师看着这架势,立刻吓懵了,立刻调转枪头:“哪里哪里,我最恨的就是这个王子,他就在二王子那里,我们一起去把他们抽出来。” 然后国师带路,加上一大群精灵,再加上国师的军队,浩浩荡荡的往二王子那边冲去。 因为国师走路慢,二王子的信使很快就骑马回来报道了,说国师跟精灵一起来攻打二王子了。二王子立刻恐惧起来,手不断颤抖。 “不行,难道今天就是我的死期吗?”二王子立刻吩咐自己的军队在下面备战。突然二王子灵光一闪,开始奸笑起来,这些绿色精灵不是都来着森林的吗?那些树不就是他们的命根吗? 于是王子立刻吩咐一些军马从后路出去,向通向森林的方向,他们每人拿着大大小小的火把,直奔森林去放火了,然后没多久,就看见很远的地方冒烟了。 国师带着一大班军马前来,但他在纳闷,怎么那些精灵好像越来越疲惫,走得越来越慢,就那样跌跌撞撞来到二王子的城堡下。然而当他们来到二王子的城堡下时,两军准备开战。突然有个精灵指住那边冒烟的地方,大喊:“糟糕了,我们的家着火了,快去救火呀!” 于是那些精灵们一溜烟向后退,直奔家里,好多的一路奔一路消失。 两军就这样匆匆忙忙开战了。 然而这些精灵的事情却引起了撒旦的关注,撒旦于是开始留意起来发生什么事。终于发现了那个王子就在监狱里,再看看他手上的烙印,他可开心呀,又可以退休了。 于是他一眨眼,就来到了王子面前。这时候的王子正准备上吊,被这撒旦一吓,颈也不吊了,直接晕倒地上去了。撒旦无可奈何的摇着他,最后把他摇醒了。 “我就是地狱之王撒旦,我找你好久了。”撒旦刚刚说完,王子又晕过去了。 王子终于又醒来了,这时候撒旦才跟他说清楚,他将来是撒旦的继承人,他要带王子下地狱接受培训。在王子的惊讶之中,却突然发现一阵浓烟扑鼻,原来这森林太大了,那些浓烟都冒过来这边了。然后王子在监狱仅有的一点窗口向外望去,却发现了浓烟滚滚在森林里。 撒旦在他的身后,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泉水仙女吧。看来如果我现在带你下地狱也是不甘心的了,以后跟我作对不就惨。这样吧,我给你点法力,让你去救她吧。我现在也好向下面的战场里收几个伙计。” 于是呼啦一声,王子拥有了撒旦的法力,立刻撞出了墙,直飞向森林里。可是这时候的森林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他不断地在寻找,寻找泉水仙女,却怎么找也找不到。这可怜的王子哭了,哭得感天动地,然后这个王子直奔到泉水潭里,只有那里不被烧着,然后纵身一跳下去。 不觉他竟然发现泉水仙女就在下面等着她,原来森林之神在起火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放了他这个女儿,让她快点躲。 两个幸福的人儿拥抱在一起,他们感到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变得甜蜜了。突然,王子推开了泉水仙女,说:“对不起,我要下地狱了,撒旦快来找我了,我们永远也不能在一起了。” 泉水仙女笑了笑说:“难道你忘记了我们这里是第四空间吗?有谁能找到,要是早找到你,撒旦就早让你不在这里了。” 王子笑了起来。 撒旦在那里等呀等,等了好久,王子还是没有回来。然后去找,还是怎么找也找不到,撒旦开始生气啦,火滚,当他回到那国度的时候,看见二王子跟国师还在那里开战,一生气想着都是这两个人的错,打什么打,还烧森林,害他没办法退休,于是走下去,牵着这二王子和国师的手,伤心地向地狱走去。 撒旦在地狱等呀等,等着王子死的那一天但,等不到了,王子拥有了他的一点法力后变得永远也不会死去了。好多年后撒旦感慨一句:“我在地狱等你,你却在人间长生不老。” 根据格林童话的结尾是,从此王子跟仙女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第三百七十章 锋镝余生?上(番外)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凉州词王翰 一 “这仗打得漂亮啊!” “喜迎将军凯旋归临。” “英姿飒飒!” “......” 皇城的青石板长道挤满了人群,他们在呐喊着,狂呼着。 阳光洒满每一个角落,映照着百姓们每一个激动的灵魂,昨夜飘飘落下的碎叶,此刻也伴着欢快的人舞起来。身边的亭台楼阁,都静静得呆在这里,分享这一份喜悦。 国家刚刚取得了一场胜仗。 军士们迎着初升的旭日,披着铠甲,握着银剑,气势如虹地踏上了这片熟悉的大地。接受着两旁的人群恭维,接受着人群中每一个敬仰的目光。 李将军正坐在他的白驹,神气十足,一双锐利的双眼,充满了胜利的征服感,不停地向两旁的平民挥动着强而有力的双手,此刻,他已成为人群中的大英雄。 一个平民走向将军的面前,作一个揖,恭诺地说:“久仰李将军大名,在下是一位酒商,已为将军准备十坛美酒,来祝贺将军凯旋归来。” 李将军点一点头,笑着说:“好!让我和我的兄弟们的喝上你的这份美意,绝对配得上你的酒” 所有的人都笑起来。 这时,人群中冒出了一个小乞丐,衣服褴褛,身如枯柴,面如黄土,肮脏的身躯还发出令人嗤之以鼻的味道,他在缓慢地挪着脚步。平时所有的人都远远地避开他。 他向酒商走来,说:“客官能赏个钱吗,我很多天都没吃饭了。” 酒商瞟了他一眼,立刻按着鼻子,说:“走开,走开,别在这里遮眼。” 小乞丐不愿意走,还在求讨,于是酒商一脚把他踢开,那边的人见到他,又把他踢了几下,都说晦气话。 李将军看到人群有什么动静,就停下了马,问身边的军士:“怎么了,那边好像有些动静。”军士回道:“好像是一个乞丐发生了些事。” 李将军唉了一声,说:“如果皇帝能做得更好,那还要谁当乞丐?麻烦帮我叫那乞丐来。” 小乞丐被官兵拖到将军面前,所过地方,人人都掩上鼻口。小乞丐按着肚子,跪在将军面前。 将军见到是一个孩子,也想起了自己家里的孩子,父爱的感觉油然而生。他轻声地问: “你今年多少谁?” “不知道。” “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孩子,你父母呢?” “我......没有父母。” 将军的眉头一皱,望着前方,叹了一口气,说:“你愿意留在我的军营里吗?孩子。” “如果有吃的,我也蛮乐意的!” “那好吧,这位小士卒,你就参军吧!以后长大,可要成国家的栋梁哦。”说完将军伸出手,握着小乞丐的手,把他拉上马,坐在他的身前。 军队一行向王宫迈起''嗒嗒''的脚步。 二 我姓李,名驭,字智雪。 我今年十六岁。 这个年纪我也不知真不真实,义父说遇到我时,我大概五岁左右。 从我遇到义父那天起,我就开始我的军营生活。 一开始还小的时候,我没有在义父身边,因为他永远也是在战争的前方。我在一个和平的边疆兵营里,即使这样,我也接受了兵卒的训练,在一群高大威猛的将士身边,我显得真的有些好笑。他们拿的是红缨枪,我拿的是小木棒,不过还好,我无论在晨练还是在习武期间,我都学得很认真,甚至比一些士兵还有正确,熟练。 其实我一直都希望自己,能像义父一样,风驰沙场。 后来的两年里,我除了习武外,还受到了军营军师的教导,教我识字,教我熟读兵书,儒学,和历学。这使我区别于了很多莽夫和愚者。 在我十五岁那年,我也长大了很多。我已经有能力去战胜身边的每一个士兵。 我有些渴望那种鞭策沙场的感觉。 那天在边疆的夜晚,我望着恢廓的沙漠之地,遥望着夜空下闪烁的盏星,若有所思。冷冷的风吹进我的心,我多么想找一份能炙热我灵魂的感觉,而不是面对着这一片了无人烟的荒芜。我多想用我手中的剑,去杀贼立功,让对我的人都像对我义父一样,向我欢呼致敬。以巾帼英雄的姿势,受到皇上的封公加爵。 我不断地听着风声,犹如听到远处的兵马交锋。 第二天,我写下了一首诗: 戗风兮,戗风兮, 大漠茫茫,岂记我郎? 尝梦兮,尝梦兮 马鞍扬扬,剑锋激昂。 遥望千里江山, 何与我?共策天下。 大丈夫不留千里泪, 只留万里血! 三 “李都督,他来了。”小卒说道。 李都督放下手中的兵书,向小卒示意,“叫他进来。” 帐前的门帘被人掀开了,这时走进来了一位年轻人。 这人,面容如白玉般俊俏。两眼间盈带着一丝忧郁,却丝毫没能掩盖他那种大将之风。身长六尺,玉树临风,身披一件白银铠甲,在矫健的身子下,衬托得天衣无缝。 他向李都督作揖,李都督忙向前扶着他的手。笑着说:“智儿,你来了啊。” “是的,义父,很久不见。” “这么久不见,你都长得那么威武了。差点认不出来。” “在下今年已十七岁,这次义父叫我来这里,我心感荣幸。从今以后,臣儿愿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呵呵,那就好,请记住,这里一切都跟以前不同的了,你能做得吗?” “臣儿知道,今后岁月,必定严守军纪,体恤下士,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 “嗯....”都督说完,随手一挥,一士卒拿起一个长木盒进来,打开。里面立刻呈现了一把兵器,名为戟。只见其杆为白银而成,其尾边更饰上金带,其枪尖与月牙形锋刃由浅紫晶石形成,顾其名又为紫戟。 都督拿起紫戟,向智雪走来,对他说:“此乃皇上赠与的兵器,其可敌万物,儿臣现我送给你,你也不可推迟了。” “啊......,那么,儿臣谢义父。”于是他拿起了这把紫戟,在空中挥舞一圈,正合其人。 在他们正说间,一士卒掀帘进来,拜跪报告说:“禀都督,北营飞马呈报,敌军加快行军速度,预计三天之内抵达主营,而且还有消息称,这次敌国几乎全军出动” 李都督听完之后,捏一捏胡子,皱起眉头想了想,向士卒说道:“传命吩咐各将军,一个时辰内来到参谋营集中。” “是,遵命!”说完士卒离开。 “智儿,你也跟我来吧。”李都督转身对 “孩儿未立下一点汗马功劳,不敢与诸将同列共谋。” “没事的,一个时辰后在参谋营等候吧。” 四 这时正值初夏,阳光异常的明媚。 智雪走出了帐营,望着无际的战场,这种感觉真的异常不同。呼吸着暖暖的风,听着士兵们磨刀枪‘嚓嚓’的响声,莫名的英雄之心由内涌出。 蔚蓝的天空下,就是他一直向往的,梦想的战场。 风沙在前方轻轻卷起,吹散了一切。 呵!他重重地呼吸一口气,让阳光,亲吻他浩瀚的心。 “微臣参见大都督。”最后一位将军进入参谋营说道。 “好,我们现在开始分析敌军的情况。”李都督说道。 李都督走向营中央,那里放着一张红木长椅,他手里拿着一卷长长的画布。向椅子中间打开,一幅长卷地图被打开。上面的都是这次战争双方场地的分布图。 李都督指住一处小山丘说:“你看,敌军将要杀到。而敌军要进军,必经过此处山峡,而此处四面环山,且路崎岖而又窄,树木丛生。若部兵在此林中,必定能能一举击败对手。各位有何异议。” 众将军在相互议论,最后异口同声回答:“大都督料事如神,必能百战百胜。臣等按都督吩咐效命!” 李都督大喝一声:“好,传命下去,梁将军守营,吕将军布置埋伏山头......“ 李都督吩咐完毕,各位将军按事就班。 当李都督走出参谋营时,义子跟在身后,愁眉苦脸的样子。都督看见,于是转身问:“智儿,怎么了。” “义父,我有些话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说吧,孩儿。” “义父,这次大军大临,敌军必定有十足的把握。于我看,他们是知道此处为过关要道,必定已经做了很足的防备措施。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贸贸然突击,必中敌计,况且丛林中地处低势,若要布阵,应在前山高处即可。” 李都督听了。会心一笑,说:“孩儿,我百经沙场,有什么没见过的。前山虽然地处高势,但是那里的山隐藏点尚少,易暴露身份,且道宽而平坦,反而对我们不利。况且以他们的智商,绝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再说,这次低势地形对我们有利,我军在面对面中交锋从来占上风。此行必胜。” “不,义父。” “不用说了,我心已决,这样吧,你就呆在这里跟梁将军守营。我明天派大军去前峡埋伏。” “不,孩儿愿随父去。” “不要,守营也很重要,你就守在这里吧,这里有一块令牌,是我册封给你的,从此你成为我的后翼将军。” “儿臣,遵旨。” 五 今天第三天了。前方的军情如何呢? 这一句话不断地在智雪心里重复着。 嗒嗒的马步声从远处传来。他忙拉开帘帐出去,驿使下马,跪说道:“启将军,前方军情呈报,两军今夕尚没有交锋。敌军在山峡前一个山头停下来了。没有任何进军迹象。” “那么,义父怎么说?” 驿使说:“大都督一直在这里坚守,他们都躲在了丛林里面,敌军尚不能发现,只希望将军定时派干粮过去。” “还没发现?这怎么可能?难道有什么阴谋?”士卒退下以后,他自己一个人在冥想,不会啊,这怎么可能,算了,叫军队一直派在那里,总有一天会进军的。 后一天。驿使回报。 “启将军,敌军依然没有什么动向,军士们很奇怪,整天在游玩。完全没当打仗为一回事。大都督说这是敌军的诱敌法,若冲进去肯定会陷入他们的奸计。但是最近敌军他们不断从远方进来粮食,大米都堆积了几个仓库,看来要大战一场。” 智雪听后,皱起眉头来,怎么会这样。吩咐驿使,明天叫细作去看看那些米是什么。 智雪突然感到很担忧,视乎有什么事要发生。整晚都难眠。 又一天过去,这天情报没有来。这天的天气有点凉,他穿多了一件衣服,来到了参谋室。拿起了他义父的地图。看着这幅山谷错林的图,想了很久,直到油灯熄灭,他睡着了。 梦里,他发了一个梦。 他梦到他自己成为了一只兔子,不小心掉进了一个水井。在冰冷冷的水井内,突然间左右两边大发水,把他淹没了。 这时,他自己醒了过来,一身冷汗。 天刚刚蒙蒙亮,月光还没有褪去,轻透他的帘前。这时候,远处嗒嗒的马声伴着大漠的风沙声,向他的营前迈来。 “启将军。敌方依然没有动静,但细作来报,袋子里面装的不是粮食,而是沙子。” “沙子?”智雪皱起眉头,突然,外面一阵雷声。 “隆轰轰!!” 他又想起刚刚的梦。立刻拿起了呆在桌上的地图,看着那参差不齐的山图。对比一下峡前与其他山谷的情况,正像笼中鸟般,被团团围住。 突然,智雪大笑起来:“没了,我们没了,水攻啊!!!!。” 六 大雨下起来! 泠泠的雨声感到有些冷人。乌云密布的天空,黯然失神。阳光没法照进大地,狂风却呼啸起来。 此刻,在敌人的山上。在他们平时游玩的河溪里,敌人们正用沙子堆填起河溪。河水因为被被堵塞去路,不得已改道而行。而敌军早已引出一条河道在旁边,而这条河道,方向正是引向峡前。 雨越下越大,河流已经长满,水由上至下,直奔峡前。 李都督他们见到了,一场大洪水从山上滚滚而下。走的走,跑的跑,被淹没的就淹没。庞大的军队一下被冲得不见了踪影,所有的人都没来得及逃走,就消失了。由于雨渐大,河流越来越大,水势漫延,摧枯拉朽,一时间呼喊连天,呼喊的不是别人,而是山上的敌人,敌人在欢呼。 李都督此刻身在何处,没有人知道,只知道他最后大喊一句,“我军没了。” 守营的梁将军听见智雪在大笑,忙来问个究竟。 智雪坐在地上,披头散发,口中不断喃喃说道:“没了,没了,这次水淹应该是全军覆没了。”梁将军听后,忙扶起智雪。忙盘问智雪发生什么事。于是智雪把这些事全说给他听了。 梁将军他听后,倒抽一口气。说:“放心。我现在就去救他们。” 智雪说:“没有用的,全没了。” 梁将军大吼一声说:“那么我们就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智雪忙劝说:“不行,现在敌军士气强盛,况且军马又之于我们多倍,你若前去只不过是以卵击石。” 梁将军说:“那又怎样,难道在这里等死啊。”说完站起来,智雪忙拦住他,说:“现在真的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啊!!!” 梁将军挪开他的手说:“你别忘了,我才是这里的正将军。你既然不去就给我守营吧。” 智雪拦不住他,梁将军走出去,问中将:“现在还有多少兵马?” 中将回答:“大约一万人。” “那好,派约八千人给我准备,剩下两千人守城。一个时辰后大军前进。”梁将军说。 智雪忙走过去说:“这样真的不好,你会没命的。” “你别跟我在这里叨唠。这是军令。” 智雪心里气啊,但是一想到进军的时候说过要严守军纪的话,就没发作。 雨还没有停,却没有下得大。 一个小时后,梁将军出发。 中午,雨停。 梁将军也抵达山峡,洪水已没有踪影。而此刻,是遍地尸骸。但却没有一丝血迹,因为大多数都是溺水身亡的。人们的表情是歪曲的,双手也绷紧最后一丝神经。却丝毫没法表达那种哀痛。 当找到李都督的尸体时,在场的人无不痛哭,恸极悲怜,他奋战沙场多年,最后却客死他乡。匆匆地把他埋掉。这时梁将军听见了千军万马的响声,回头一望,上面插住对方的旗,对面整个山头都是敌军。梁将军悲声撼天地大叫:“起鼓,我们为牺牲的将士们,冲啊!” 鼓过三次。双方交锋,一时间兵马相见,刀锋相向。 七 晚上,驿使来到。带着一丝悲凉。 他哭嗓着对智雪说:“今天早上梁将军跟对方交锋,全军覆没。且细作报告说,对方敌军约有四十万人。而且每个都是精神抖擞,士气高涨,明天下午应该赶到。” 智雪只是感到眼前灰蒙蒙的。他大力的用手锤落烛台上。神情茫然,然后他咬紧牙齿。 驿使问:“我们要通知皇上吗?” 智雪说:“不用了,皇上就只有我们这支军队可以匹敌。况且军队来了,我们都已经身首异处了。” 驿使说:“那么,我们真的要亡国吗?” 第三百七十一章 锋镝余生?下(番外) 智雪仰天长叹一声,“说不定啊!要是我们这次完了,那么国家没落也是指日可待了、” 智雪站起对旁边的士卒说:“事到如今,惟有这样办了。你现在立刻去召集剩下的军士们立刻在操练场等待,给他们一人一碗酒,然后你去吩咐把这里最近的那个城市‘燕城’的居民明天早上之前,全部撤去到后面的另一个城市。拥有城墙总比在营中强。 士兵们都在操练场默默等待,所有人都在预计他们的命运能走多远。 智雪走到操练台,扫视了场地了的人。沉默了一会,说:“各位兄弟,你们辛苦了。我想问大家一句,你们惧怕死亡吗?” 士兵们对目而视,有一个大声地说:“智雪将军,我们不怕死,但我们怕死得没意义。”于是所有人都应道。 “那好,既然大家都是热血男儿,我们就站在一边了。我们现在已经被敌人追到悬崖边了,我们的生死已经是岌岌可危。既然这样,我们已经没得选择了,我们要用尽我们最后一分力,来镇守边疆。来,我们为人生干杯。”说完,所以的人都一口喝下这碗酒。 智雪接着说:“现在,我们必须要赶路了,明天敌军就会来到,我们的营地肯定会一击就破。我们现在转战到燕城,给对手来个持久战。” 说完,就吩咐下令。 这晚,星星在天上闪闪发光,似乎在嘲笑着些在黑夜中赶路的士兵。此处荒芜人烟。只有几条野狼在嗷嗷地乱叫。风无情的吹着,即使是夏天,将士们都不感到温暖。 八 后一天,晴。 智雪站在高高的石墙上。斑驳的城墙,似乎很多年没有在面临战争了。烈日当空,他望着一片无际的荒草原,心里有些落寞。旁边的士兵都已经一个个呆在城墙上。 忽然,对面沙尘滚滚。视乎有千军万马来到,漫天的呼喊声声,马踏声匆匆向智雪他们进来。 智雪忙下城阶,对下面的士卒说,敌军已到,全部准备好。 奇怪的是,智雪此时的准备并不是刀剑的准备,而是一些士兵都在城里拿起大鼓,在那咚咚地大敲起来。而另一些士兵,骑着马在城里乱骑,弄得声音震天。 敌军赶到,那是一班野蛮民族,身穿野兽大衣,脚穿狼皮软鞋,手上拿着各种器具。卷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风沙。气势扬扬地扑过来。 相距约有两百米时,敌军将领头‘也来胡’一勒马,全军停了下来。他侧耳一听,竟然听到城里似有千军万马的声音,鼓声连天,再看一下城墙上的智雪,只见他在傻笑,于是也来胡他立刻说:“退兵千米扎营。” 显然,他是被这些声音与智雪的笑而迷惑了。 也来胡很不明白,他们不是已经把对方主力都打败了吗?怎么会有这么多兵,还是等军师‘朵狼’来了再说,然后又派细作去探军情。这个朵狼,是一个智勇双全的家伙。之前的水攻就是他策划的,因为敌国君主有事,所以就迟来一步。 九 而另一边厢,智雪跟剩下的武将商量。 智雪说:“我们刚刚胜了第一步,可这只能耽误一点时间,当对手知道我们的军况时,我们难逃啊。请问诸将有何计策。” 各将军都在冥想,但都摇头,智雪叹了一口气,起身向外走。 当智雪一直苦想时,这时却听见了旁边有个人说: “此时敌将为莽夫,攻守不明败军时。 夜风趁袭折其势,营可击溃何容易。” 智雪听了以后,琢磨起这几句诗,每句诗前面的字不就是“此夜攻营”,正合这首诗的意境。于是忙回身看是谁说的。只见一位执剑卫士正喝着白酒在那里哼诗,只见其眉清目秀,留着一捏小胡子,眼睛尚小而精明,高如常人,双臂却粗壮有力,此人必定是粗中有细。 智雪忙上前参拜,见其年龄相仿,于是开口说:“敢问将士何人,有如此高深学术。” “呵呵,我何以敢让将军参拜,在下名叫孙影,自幼在京城长大,因家道中落,所以来次参军。别人常称为为天算子,偶尔卖弄下小聪明,请将军见怪。” “我看在下一表人才,不像是这么简单的,不用隐瞒了,为何屈身当执剑卫士。”智雪接着问。 “那好吧,在下曾高中状元,却无心留恋这腐败官场,所以隐名在这里干自己喜欢的事,那就是与敌军相战,为国献躯。”执剑卫士说。 “果然如此,好,我最赏析你这一种有志气的人。如果你愿意,我愿与你结拜兄弟,共忙国家大事。” “用这吗?”卫士指住那酒说。 智雪拿起他的酒,“好,这酒下肚,从此我们为结拜兄弟。来,干!” 两人喝了一呈酒,由于孙影年纪较大,所以他为哥哥。 这时智雪问道:“你刚刚说的夜袭,能行吗?” 孙影听后,后退一步,拜说道:“如果兄弟你愿给我一队快骑,今晚必击退对军。” 智雪听后,也躬身请道:“若孙兄不吝惜在下短兵末将,那在下愿为你出兵相助。敢问,你需要多少兵马?” 孙影微微一笑,仰天说道:“智弟过奖了,我需要的不多,只要八十精骑兵。” 智雪一愣,打量了一下孙影,皱起眉头道:“兄长何以在此戏言,请务必以实言相告。” 孙影大笑几声,轻抚胡子道:“军中无戏言,给我八十骑精兵,量他有个百万大军,也定能破他个落花流水,毫无惧色。” 智雪心里充满了疑惑与惊奇,尔后,回营选了八十位精悍骑兵,个个是身经百战,武艺高强的武将。 十 夏夜来得很慢,入夜前的夕阳何其美婉,彩霞红透半边天,微醺将士们的心。过去的风雪,在落日余晖下,让人恋恋不舍。纷飞的沙场,春秋轮回的人生,离乡背井的沧桑。 即使酒过三巡,将士心中的苦闷,何人能懂。 日子犹如白驹过隙,荒烟蔓草成了唯一的寄托。戎马生涯,只因这一片江山。惆怅轻叹,人生漫长,只等国富民强,衣锦还乡。 有位将士唱起了家乡的挽歌,凄凄惨惨戚戚,闻者无不落泪。面对浩瀚的黧黑晚空,心里有很多想说的,却无言以对。泪水不禁越过双眸,浅过脸颊,凉凉的,心里更加冰凉。 也许这就是他们仅能表达与叹息的夜晚。 不久,晚风习习。城里的烛火点燃,古老青石道浅浅剪影。马鞍打响的脆音在城门漾起,孙影的军队在等候了。下午已布置好战术,现在只等午夜的来临。 在很多人面前,这是一场微尘征服大山的袭击。 午夜一到,大门‘咔咔’声打开。各路骑兵呼啸而出,马蹄声凌乱与沙尘散漫在空中。月光静静地,皎洁地撒下一片白色。 孙影在马上大旗一挥,此时骑兵们一共分成了三列。左右两列各有十骑,分别向左右两边踏去,中列由孙影带领,有六十骑,是向中路直奔对手军营,不过中路速度减少。 没有多久,袭击开始了。 夜色蒙蒙,很浓的夜雾。敌军左营的哨兵此刻正默默地站着,手里拿着照明的火炬,却不能找到多远。 月色依然很散漫,而狼声更让人有些惊悚。 突然,哨兵们见到了,有黑影在靠近。再近一点的时候,立刻向后跑,大喊:“有人袭击,袭击。。。。。”还没说完,此时有五骑兵马冲进来,一枪把门撺翻了,然后对着哨兵只一枪,可怜的哨兵,多年生涯变了骑兵的胯下鬼。 “左营有人偷袭啊!求救啊!”左营有些士兵回过神来了,都在喊,而五骑兵也连攒了多位冒失鬼。 正当人人在喊着左营时,右营突然也喊起来,“有人偷袭右营!求救。” 这些骑兵,就是孙影的先锋队,他们接连杀了百多个还没有来得及佩武器的敌兵,此时,敌兵的军马开始回过神来,于是一大群军马向这些冲锋队冲来。孙影的骑兵看到敌兵后,都会心一笑,勒马回走。 敌军的军马们大声喝道:“捉住他们,别让他们逃跑。” 两边孙影的骑兵回马,直突出军营,又连攒倒几个拦路的士兵。于是,在五个骑兵的身后,各跟着一大批人马。 狼追兔开始了,五骑人马不断亡命似的逃跑,而身后一大批人马追着。于是,离敌营越来越远了,最后连敌营的一丝光亮都消失掉。而追赶还没有停止。滚滚的沙尘,把整个夜晚都变得不宁静。 而兔子终究还是跑掉了,孙影的军马深知此处地方,于是左拐右转撇下了身后的一大批人马。 这时,敌军发觉不见了敌方,准备回去时,才发觉迷路了。此处荒无一人,而且夜色又黑,雾又浓,只有月光轻微的光线,却不起作用。十步之内尚能见到面,以外就模糊了。 冷风不断地在这些茫然的军马面前打转。 突然间“啊”的一声划破了这里的宁静。有些人向那人靠近,发现了一位自家的骑兵倒在血泊之中。突然又一声“啊,救命。”同样的事情发生了。接着就是悲剧的发生,又有几人倒下马前,而身边的都是自己人。 人们的恐惧达到了极点,突然有一个人喊:“有敌军装成我们的样子,混在我们队伍里面!” 这时候又有几人倒下,在月光微弱的照射下,在寂静的沉默下,所有对生的恐惧开始彻底爆发。又突然有人喊到:“你身边的都是敌军。他们会杀了你。”人们开始不再信任自己的军马了,当有几个率先怀疑自己人的敌军拿起可怜工具时,一切都变换了,所有人都开始了战斗,目标是自己人。 “呀!”“吭吭,叮叮.....“一场混战开始了。只要见到人,就砍,就杀。 敌人们都麻木了,衬着夜色,把身边的人都当成了敌人。 至于这次的策划,就是孙影的好戏“迷踪阵”。利用人的自私和恐惧的心理,彻底颠覆别人的思想。左右列十个骑兵中,先用五个骑兵去引大军出来,迷失方向,再用五骑兵穿上敌军的衣服,混入迷失的敌军中,制造一系列的反叛事件,让敌军都把内心彻底地出卖了。而那五骑,一完事就脱离了这里,在远处看着这场混乱的战争。 营外杂乱的呼喊声把正在酣睡的敌军统帅也来胡吵醒。也来胡从席上下来,挺直了腰板,摇摇尚未清醒的脑袋,穿上一件毛袍,拉开营帘走了出来。 只见在微弱的月光下,将士们手忙脚乱,乱喊乱叫。这时一位士卒走到也来胡身边跪说:“禀将军,刚刚我们左右营被敌军偷袭,我军已派军队去追赶敌军。” 也来胡听后,皱起眉头。忽然又有一位士卒上前跪说:“禀将军,前营栏栅门外有敌军装束的人求见。他叫我传命,他说深知将军现在最想要的东西,请将军速去” 也来胡听后,立刻骑上身边的马,对身边的士卒说:“传命下去准备好一切装备,我现在要求见此人。” 究竟营外何人,那就是这次袭击策划者孙影。 十一 也来胡来走出栏栅门,身后跟着一大批弓箭手与骑兵。 孙影见后,匆忙下马,走到也来胡的马前,先做了一个揖,躬身说道:“微臣参见久仰的大将军。” 也来胡傲气的坐在马上说:“你是谁,你们敌军的人士来我军营里干什么,是不是来断送你这贱命。” 孙影微笑道:“微臣不敢。禀将军,微臣曾是他们的军师。可是敌军将领智雪是一个莽夫,我好言相劝他竟然责怪我目光短浅,有如此领将,微臣可是前世积来的恶德。故弃暗投明,前来投靠将军你。” 也来胡奸笑一声,回道:“你果真会说话,可我凭什么信你。” 孙影这时故作可怜的样子,说:“唉,是我的错啊。我应该早来一步跟你说,我想,你军刚刚一定被敌军偷袭了。” 也来胡看了一下他,蔑声说道:“刚刚果有其事,可现都已经发生了,你再说也毫无意义,你这不是来送死吗?” 孙影抬起头来,望着也来胡说:“但我也知道他下一步会怎样走。” 也来胡此时带点诧异说:“怎么走。” “不用多久,你的左右军营将又被偷袭一次,而你的左右兵营由于没有多少兵马,将会像鱼在刀砧上,任人宰割。”孙影愁着脸说道。 也来胡哈哈大笑,说:“敌军一定以为被偷袭过的地方,我方会加重兵的防护那里的,那是兵家常事。”话刚说完,就听见远处有人喊。 “有敌军偷袭左营。” 左营刚说完,就有人又说“有敌军偷袭右营!” 而这偷袭敌军的人,就是跟着孙影的六十骑。当然,他们的袭击就像刚刚那样,打了没多久就会离去的。 这时也来胡立刻止住笑,眼里突然冒起对前面这个人的敬畏。吩咐身边的士卒立刻去左右营助救,于是下马,走向孙影,这时他躬身问道:“末将有眼不识泰山,敬请原谅。敢问英雄你还知道什么?” 孙影见胡来也现在的样子,挺直了身躯。长叹了一口气,走近也来胡轻声在他耳边说道:“据我所知,智雪将军此刻正带领十万大军向你奔来,到时你必定兵败如山。” 也来胡的心立刻提了一下,幽幽说道:“此言当真。我不是已经破了他的主力部队吗?” “是的,他现在正引领十万大军汹涌而进。此十万大军,是皇城刚刚委派下来的。他之前的偷袭,一来是为了削减你的兵力,二来是为了拖延时间。此智雪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家伙,趁着你们都以为他兵力尚少时在后面来一个回马枪,将军不可大意啊!” 也来胡听后,立即拉耸着脸庞,惊恐地神态溢于脸上。他接着问:“那么敢问英雄,在下应该如此行事?” 孙影立刻回道:“当然是弃营而逃,要不在这当孤魂野鬼吗?” 也来胡听后,挠挠头,犹豫不决。这时他身边的一位武将大声地说:“将领不要听他的,我才不信他们有十万大兵,况且我军兵马尚足,历来弃营而逃都是兵家大忌。” 也来胡听后,说:“但是......” 话没说完,孙影就抢着说:“你说他们没有十万大军,你凭什么。你说你们军马足,那么你去看看,左右营士兵大概还没回来,这就等于折去了你们一大半的兵力,况且敌军士气强势,要是你们再不走,到时就真的没话好说了。” 那武将说:“你就是一个奸细,我不相信。” 这时的孙影,见到嘴的鸭子要飞走了,在这最紧要的时候,孙影躬身向也来胡说:“请你相信我的话,将军,我所言没有一句假话,你若不信,我现在就用我的这个右手来证明我的话。” 说完,孙影拿起他随手带来的佩剑,一剑下去,一只活生生的手就被割了下来,血洒在地上。孙影扔下剑,强忍痛楚,用右手按在左手上的动脉,说:“请你相信我。快走,要不......来不及了。” 此时也来胡已经把怀疑都撇在脑后了,而那位将军见到此时的孙影,都没话好说。 也来胡问:“那么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孙影强咬牙关说:“弃营撤走,能回到安全地带就快点去,命最重要,你带你的士兵先走,给我五千人,我帮你运送军粮后到。” 于是,也来胡回身喊道:“全军撤营,班师回国,用最快的速度。” 十二 在这夜色朦胧的夜晚。风不断地吹向这片大地,伴着一声声沙子的烁烁声,显得异常的寂静。 一行庞大的军队正在此处撤退,每个人都低头走着,像失去了灵魂似的落魄。拖着沉重的步子,撑着疲惫的身子。死亡的气色笼罩着这里的每一切。 也来胡骑着它深爱的坐骑,失去了往日的威风凛凛。 当这支可伶的军队来到一条小径是,在昏黑的夜晚,突然小路了出现了两队军马,可怜的军队没有发现,于是四十人的骑兵,又开始了一场突袭大战,不断冲散着剩下的倦军,而敌军根本再没弄清情况下,被攒个落花流水。 又走了不久,又冒出四十骑兵来,再来一个突袭。 话分两头,孙影在另一边,带领了那五千年军马来到粮营,他先吩咐那些人放下武器,说是为了减轻身上的负担,然后就带领这班推着粮食的人缓慢前进。 不幸在路上遇到那约八十位刚刚偷袭回来的骑兵,于是,在没有武器下,孙影装成十分无奈的样子,命令这些推粮的士兵回走推向智雪在城门等着的地方。即使这一切都是孙影的把戏。 而他们原来的兵营,早就已经被孙影一把大火化为灰烬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招雨铜铃(番外) 元代延佑年间,在金陵句容这个地方,有一个世代为农的民族,偏偏里面有个叫朱五四的年轻人,从小喜好文学和诗词,懂得四书五经,聪明伶俐的。 从小的时候,他叔父看见他,常说:“孩儿他日必成一国之才。” 果不然,长大后生得一表人才,谈吐之间温文尔雅。 刚过加冠之年(20岁),自幼寒窗苦读的朱五四,终于储得一些盘缠,信心满满的赴京赶考,离别时,乡村父老都送得远远地,每个人都期待着他们的家乡能出个道高望重的官。 离开的时候,朱五四向各乡亲父老说:“不得功名誓不归来。” 风雨成雾路漫漫,有志学郎赴科考、 当路程已过,盘缠用得七七八八。好不容易赶到京城赴考,京城人潮涌涌,各地的读书人都奔赴这里,就像是一场盛事一样。 朱五四找了个落脚的地方后,剩下的就是等待着科考的来到。 ——(赶出考场) 科举考试开始了。 进场时,人山人海。看着前面的人陆续进入会考场,他的心里也有些忐忑。 直到监考官在他的面前拦住他,问道:“谁叫你来的?” 朱五四莫名其妙地,说:“我自己啊。” 监考官看了看他,篾笑道:“是蒙古族的人么?” “不是的。”朱五四接住说。 “那好,请给考费。”监考官恶狠狠地说。 “什么?我刚刚看前面的人也不用给啊?怎么我要呢?” “你管得着么?他们是达官贵人,你给不给,不给给我滚,不要来考。”监考官撑着一副恶脸说。 无可奈何,朱五四只能把最后的盘缠给了他。于是一肚子气走进了考场。 果然,考场人山人海。像朱五四这样进来的人很少,因为看着朱五四被吩咐的地方人那么少就知道了,那是一些草铺在地面上,就这么让他们考,凳子也不给了。 而他们的正对面。那些穿金戴银的孩子,都坐在舒适的座位上,那么的悠闲,那么的神气。 科举考试开始了, 他们发着那些几乎发黄的纸,而对面的是泛白的纸张。朱五四看在心里,心里有一万个不满意呢。但回想一下,自己是真材实料的,又何必惧怕那些富家子弟呢? 于是,他埋头写下去。这次的题材是写山水词,对于他来说,可谓得心应手了。 当他写到一半时,向前望望对面的那些人,只见那些人都拿出了一张早已写好的词出来抄写,这下,朱五四可忍无可忍了。 他立刻站起来,向监考官说:“考官,我发现有人作弊。”然后指住那边正在抄写的那人。 考官走来,看了一眼那人和朱五四,然后恭敬地那人说:“是富商李家大公子吗?打扰了,是不是那人烦住你做题了?”只见那人点点头。 然后考官立刻跟朱五四说:“你快给我滚出考场,别在这里给我生事。” 朱五四一个气啊,然后嚷嚷说:“这哪是公平,明明是他的错,怎么变成是我错了。” 监考官笑了笑,叫来了两个士兵,然后狠狠地对朱五四说:“在这里,我的话就是公平,只怪就怪你没后台吧。” 然后,朱五四被赶了出来。 ——获得铜铃 这下好了,钱都用完了,而且没中举朱五四也是绝不回家的。 厄运又接二连三,因为没钱交房租,客栈不留他了。 京城烈日当空,又饿又累的他徘徊在大街里。从小一表人才的他,绝对不会去抢别人东西的。再说乞讨的话,也不会有人相信这么大一个人,找不到吃得。 找了好几间商铺,都不招人。 他拖走疲惫的步伐,走了一会儿,不知道去了那个城镇,只知道他在一间龙母庙前坐了下来。周围一丝风也没有,他很累很累。这时候,顺眼向庙里看去,只见庙里的神台上,摆着很多供奉的食物。 朱五四四处看看,发觉并没有人留意他。于是忙连滚带爬地进入庙里。 这时候,里面的烛火朦胧的,他跪在地上,不断地哀求道:“龙母啊,求你原谅我了,我已经饿得快死了,请你原谅我吧。”说完,他忙上前去把那台面上的食物全倒在他随身的袋子里面。 这时候,突然有个富贵人家从旁侧走了出来,看见了朱五四偷东西,于是,忙在大喊。朱五四听见了,于是亡命似地跑出了龙母庙。 于是后面的人还没出来追他,他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朱五四跑啊,跑啊,不知道跑了多久,看见后面的没追上来,于是坐下来打算吃这些贡品了。这时候,一大群小乞丐从附近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拿出了那些食物。 朱五四也是一个善心的人,看着那些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候,有个较大的孩子走到他面前,可怜巴巴地说:“善人,你行行好。我们原本都是农家的孩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里最近几年年年干旱,因为没食物吃了,父母都饿死了。现在,你发发善心吧。” 朱五四听见了,想想他自己那么大个人,怎么也应该给孩子们吃吧,于是,把食物都分给了孩子。 没了食物,朱五四饿着肚子在原地,不知道是太饿还是太累,就那么睡着了。 这样,他就走进了梦中:他看见了龙母在他的面前,他见到了忙向龙母请罪。龙母笑着说:“看得出你是一个善心的人,你跟很多只贪钱财的官不同。现在,我给你一个招雨铜铃,只要你轻轻地摇三下,那个地方就会立刻下起大雨来。希望你以后就好好造福百姓吧。” 龙母一说完,朱五四就醒了。他摇摇头,以为发了一个梦。但当他向左右望去,竟然发现旁边的枯树上挂着一个铜铃。 他很惊讶,忙向前拿下铜铃呆住了。 这时候刚好有个乞丐从这里走过,看见了朱五四呆在原地。忙问:“你怎么啦。” 朱五四小声地自然自语地说:“难道可以下雨?” 乞丐听了,大笑起来说:“这里很多年没下雨啦。你说下雨就下雨,难道你神啊!况且现在烈日当空。” 朱五四转过头看着他,轻轻地摇了三下铜铃。 就一会儿,只见天突然黑了一片,雷声阵阵。放眼看去,像准备下雨的样子。 于是,只见那乞丐忙向村子走去,并且疯了似地大喊:“乡亲父老们,神来啦!!!” ——官运亨通 一瞬间,只见朱五四被那个乡村父老们拥戴着,崇拜着。 而这时,朱五四又连续走过了几个旱灾的城镇,那些城镇经过他手中的铜铃一摇,都下起了连连大雨。于是,朱五四的名字震惊了每个地方。 然而,虽然所有人都当朱五四是神那么拜,但是却没人知道他的一切都是来自于铜铃。而他也收得严严实实的,每天都放在自己的卧室里。这样别人就以为就像是靠自己而不是铜铃一样。 这个消息震惊了京城。 皇上元仁宗知道了这件事,立刻派官员下来向朱五四拜候。当问到朱五四想干什么时,朱五四想了想,当初科考都是为了当官,要是能当官,才能真正名义上帮助百姓,于是毫不含糊的说了。 于是,皇上立刻给他一个地方官的职位。 然而朱五四心里要照顾的不仅仅是这一小小的地方,于是再次解救了好几个城市于水深火热中。民意越来越支持他,皇上没有办法,于是给他越来越大的地方管理。 最后朱五四管理了好几个城镇,并且职位一直升到太保。 然而,每个人依然当他是神那般。然而,朱五四却没有任何私心,因为他在不断感谢龙母给他的一切,他怀着一颗善心对待每个人。 于是,他清廉,而且和蔼善民。 然而,因为官越做越大,难免遭到别人的恭维。但他一直克制自己,公正严明,对来者都拒绝。因为每个官员知道他有神力,既俱畏他又束手无策。 所以官员们想尽一切方法讨好他。 ——心灵腐烂 然而历史一直流传着一句话:“官员一开始上任时都是公正严明的,但后来,或者是自身原因,或者是节外生枝的原因,总之最后,他也是走上了一条罪恶的道路。” 朱五四娶了妻子,而且很快,妻子怀孕了。 那天,朱五四去拜访妻子的时候,只看见妻子的桌前摆放着一大堆黄金。于是,朱五四开始生气地说:“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一直如此清廉,你竟然打开后面做坏事。快,给我退回去。” 妻子委婉地说:“相公,哪有做官不贪的,你看,你现在得罪了那么多官人,那才是罪过。而且,你也想想,我们的孩子都快出生了,难道你就眼巴巴地看着他连衣服的钱都没吗?” 朱五四被说得哑口无言,但还是说:“我觉得这样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你不收才不妥呢。要是以后皇上有什么怪罪下来,谁帮你?”妻子说。 于是,朱五四听了这些话,也觉得对,而且他觉得,这些都不是老百姓的钱,那收了也没什么啊。 从那天起,朱五四开始慢慢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始慢慢贪起来,每次贪污时,总是说:“帮孩子储些钱而已,龙母会原谅我的。” 然而,他慢慢开始充满了疑虑,充满了恐惧。 除了对自己的事外,也开始慢慢疏冷百姓来,变得势利起来。 —— 他违背了当初为民请命的心。唯一还值得说的,只有他定期为百姓们摇摇铜铃。但是他的真心,早已不复存在。 当外面的善事越做做少时,他家里的黄金,就越来越多。 官越做越大,但是因为每天流连于各种的聚会,花天酒地的,几乎忘记了家人。 还有一次,他衣锦还乡,摆着张虚伪的脸。他觉得他是高人一等的,他不屑于每个人。于是弄得乡亲们都不断摇头,并说:“当初真的不应该支持这个嶪种。” 第三百七十三章 过去(番外) 我愣在原地,有些事心里明白,却不能明讲。 在你的身边总有一种人,你不会爱上她,但你却不能失去她。她给你带来的不是那种深深地烙印,也不是那种炙热的痛。她只是轻轻,默默,静静,悄悄,从你的身边走过,像梨花带雨般,浅浅的停留在你的心间。沁凉的感觉让你很留恋,像长夜中陪你走过的星星般,遥远却很温馨。 我写这篇东西,是我答应过一个这样的她。其实,生活就像一本,情节都很让人难忘。至于这篇日志,其实很大部分是出自我的初中日记。现在找回来,发觉写了很多东西。所以就打出来,略有删改。 主角姓刘的,是刘备那个刘。 4月22日阴 同位在做作业,我在旁边弄圆珠笔(弄到满手都是)。不理了,今天用整个晚修来写日记吧! 昨天跟刘放学聊天,她说她得了压抑症。我纳闷啊,我看她整天在这里走来着对我做鬼脸,她压抑?那我还不是神经病?不过,我还是很认真的听她说吧,她说,她上星期音乐比赛,表现很好,那位老师都说她能进入下一轮的,她回来时很开心地拍我后背,那经历我还记得。可惜,到了前天看决赛表的时候,没有她,他们班的同学(没学特长的)都进了。 我看着她表面上说不在乎,其实是很伤心地。我也感慨,那老师也是的,一就明说嘛,干嘛兜圈子,老搞个善意的谎言,欺骗感情。 听了她的话,好想去安慰她很想去让她笑。 其实我也知道,她现在即使经常对我笑,但是那不代表她就很快乐。其实我也偶尔在其他地方看到她,她变得失落,变得没有性格,变得不求上进。不知为什么,心里就觉得很不舒服。 可能我们都经历很多吧! 其实依稀记得,初二的时候,跟你最后认识,熟悉都是在第二学期的。第一学期,你很孩子气,不知我跟你都说错了什么,就是认识几个星期后,因为手机的问题,你说绝交,然后就一个学期冷面双对,眼神互相冷峻,藐视的神态。 到了第二学期吧,突然有天醒来打开手机有条信息,你说跟我和好。(不要怪我男孩子小气,那时候想法都是有点孩子气的)然后我就说和好了,过几天你就说跟我出来去尖峰山爬山。 那天早上清晨,原本约好6点半在尖峰下等的。好歹是第一次跟女孩子出来约会,(当然不是爱情那种,但感觉还是有点紧张的),于是一大早4点就起来,又用发蜡,又穿好点衣服,就差没香水。5点钟就在山脚下等了。 唉,等啊,等啊,终于来了。额,第一眼傻眼,她就像刚睡醒一样,穿着运动衣,披着头发。我后悔啊,丫的,干嘛穿得那么正式。后来,跟她爬山,她停在一个小池上,傻傻地看着荷叶。然后跟我说:“你看那些青蛙多可爱,帮我捉来。”然后我无语,看着她蹲在身子,睁大眼睛,其实我真的想说:“你自己就像一只大青蛙呀,还用捉!” 后来我们还是笑着离开了,我问她为什么来爬山,她说,她想减肥。然后我又傻眼了,她,胖么?看来女孩子真是,爱美太过头了吧。我们爬啊爬啊,好不容易来到山顶的电视塔上。看着美妙的山景,真的很舒服,突然,我向旁边看了一眼她,竟然不见了。刚想去找,她就从一个小山坡里跑过来,很惊慌的样子说:“走啦!走啦!很恐怖啊!快走啦!”于是我们很快地走下去了,后来这件事不了了之,真想问她看到什么了。 下到山脚。都有够悲惨的。我们原本打算去几公里的步行街吃汉堡包的,但是当我们呆在巴士站,等了很久,都没车来。于是没办法,她问我:“去那里远吗?”那时候我也没什么概念,就说不远,于是我们就走了。一路走的时候,竟然下雨了,于是我们都弄到全身湿透,有够狼狈的。而且谁也不知道,路竟然这么长,走到快脚软了。好不容易来到肯德基,叫了两个汉堡包,狼吞虎咽起来。 那时候你在笑,我也在傻笑。 没过多久,我就生日了。你送了一个小鲨鱼给我,虽然第一天就弄烂了,但还是很舍不得扔,记得你那时候都是蛮生气的,呵呵。后来在学校,你很喜欢跟我聊天,和玩耍。 那时候你很爱学习,每次成绩都比我好一点点,是一点点啊。我很不服气,于是老想超越你。回到家,跟你上q每天总是先聊一会儿,到机会晚上7点的时候,我们彼此就会说一声:“现在,我去做作业了,做完找你。”然后我们就在各自的学习,直到大家到了晚上几乎11点时,就会说:“我做完啦,去睡觉了!”那时候就像比赛般,但你总是比我说这句话快的,我真的很想去超越你。 记得那次老人院打扫卫生,是你策划的。你狠热心肠,还在爷爷奶奶面前唱歌。虽然他们不知道你唱啥,他们更喜欢戏剧,但是我也为你的勇气加满分。虽然我嘛,就是去那里做个小配角,扫扫地,但真的很高兴拉。 至于看你在舞台上跳舞,老实说,我对这方面没什么欣赏能力。但我觉得你跳得真的很美,其实主要是看你站在台上那个自信的样子,令我很震撼。 那时上课你的时候,你很喜欢撑着脑袋,很可爱。每次放学,我在篮球场上打球时,常常不经意看到你的身影,你打羽毛球的样子的确有点傻,我不否认,但你是很开心地。有时候就因为看你们几个女孩子打羽毛球,篮球都打得分神了。 其实你很喜欢跟我说心事,家事也有。我都很喜欢聆听,其实我都一样,可能大家慢慢熟悉了,已经习惯了有个这样的好友存在。 到了初三。这些事都似乎曾了回忆,你颓废得让我不可想象。我觉得你很累,很颓废。不笑容少了,虚伪了,你不爱学习了,不爱奋斗了,不上进了。虽然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跟我聊心情,但是感觉,你的崩溃已经异常零碎。我有时也不懂,但我还是支持你的。 后来,跟你谈过梦想,但你却没什么表态。 记得你以前各科的成绩都很好,但现在你还只剩下英语是变态的。 不过,我还是高兴地,后来你还是找到你自己了。那天,你跟我说,你想考好的高中,要我帮你补习。于是我每天放学后,来到你们班,像老师一样,跟你说题。说真的,我的确说得不好,因为我资质很有限,但我已经尽力了,你骂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 那次不知道你发什么神经,无端端不肯回家,一直赖在楼梯的转角口,我可真想扔下你不管。但是,唉,做好人做到底,我去楼梯口好言相劝,好多以前的同学下楼,看着我的囧样,那时候真的有比较无奈得。 虽然很多点点滴滴说不完,但还是很曼妙的。 其实你很野蛮,很小气,但我都觉得那是你对朋友的一种很美好的关心。每次我打开手机信息,看到的都是那句“死八公。”最多还加多一句“死八公,还不上q”,据不完全统计,这句话有至少300条以上。 不知道你会不会为我喜怒哀乐。但我还是会被你左右的。 其实,我最想做的还是想你开心点,快乐点。其实真的很喜欢你拿种单纯到,什么都不想的样子。要是某一天,你变了,我会很心痛的。但人终会变啊,我为什么想那么多呢? 当下一次夕阳下落时,我把对你的祝福全部带给它吧! 第三百七十四章 枪手(番外) 银行的门前的大街本来安安静静的。 “呜~呜~”瞬间这一切被警车打破了。街口的转角,多辆呼啸而过的警车,纷纷引擎直落,向银行飞速驶来。 当第一辆警车到大门口,瞬间空中的一束火焰划过,火箭炮向警车扫去,“嘣!隆!”警车就那么烟消云散,在大街爆炸了起来。 紧跟住的警车立刻停下来,一大群穿着高级特级服的飞虎队冲下来,纷纷向银行大楼冲去。银行大楼的大门已经上锁,带头的飞虎队长把爆破器按上门口,立刻后退几步,门口也立刻“嘣”的一声炸得震耳欲聋。 第一批飞虎队冲进了空空荡荡的银行,只见银行的服务员都已经被刺杀了。他们环顾四周,什么也没有,于是都附着墙壁,慢慢靠近楼梯上二楼。 好不容易上到了第二楼,看见的还是什么也没有,只有被打碎的玻璃和很多文件散落一地。慢慢的搜寻了各间房间,还是什么也没有。 第三楼,看见了火箭炮发射器呆在窗前,飞虎队忙冲上去,托起阻击枪。各人准备着一场战争,然而还是空空荡荡的,什么动静也没有。这时候这听见一些“滴,滴,滴”的声音从火箭炮发来。 飞虎队队长忙向火箭炮走去,只看见火箭炮安装着一个装置。 “噢!定时**!”队长忙喊一声,瞬间,整个三楼炸成了一片,火焰汹涌了整个地方,烟尘滚滚。 一楼的在下面听见了爆炸声,但同时,楼梯也出现了脚步声。飞虎队立刻紧张起来,第一个立刻冲出去,用枪准备瞄准楼梯。可是当他一看楼梯,什么也没有。 所有飞虎队都冲过来,的确什么也没有。 这时候,突然空中出现了一支机关枪,并没有人托着它,因为后面是透明的。在飞虎队们还没有弄清是什么回事时,瞬间枪声响起,“砰,砰,砰”,飞虎队们像排山倒海般,倒下了一大片。 没射到的,忙冲门外出去,大声地说:“鬼啊!撞鬼啊!~” 当他冲出去时,发现所有的飞虎人员都早已经在外面倒下了。 ...... (杀手第二枪) 黑漆漆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 有个秃头的中年人坐在房子那里,似乎在等待什么。 前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束光线射进来。在光线中看见中年男子的脸,正在奸笑着。然而前方什么东西也没有。 “完成了吗,达诺。”说完,中年男人打开了灯光。在他前面,依然空空如也。 只见在旁边的桌台上,一张面具被提了上来,像在空中飞一样,然后带在了半空中。然后衣服和鞋子也一样,被‘空气’穿上了,于是,在中年男人面前出现了一个带着面具的人。 达诺低沉地说:“都完成了,已经把钱都转到了你外国的账户。” “哈哈,做得好,我果然没错制造你。来,这是你的报酬,够你抽的。”中年男人说完,随手扔下了两包烟给面具人。 达诺慢慢拿出烟,抽起来。中年男人跟着说:“现在,这里还有一个任务,只要你完成了,我们就可以不干了。很简单,只是叫你去一间房子里跟踪一个老人,寻找他经常活动的地方,因为他身上有这几十年来国际一个大犯罪集团的重要线索文件,只要你一找到了,我们就可以控制整个集团了。” 达诺依然沉沉地说:“嗯。” 中年男人知道他答应了,于是再奸笑了一下,冷冷的说道:“你要时刻记住了,你是一个冷血杀手,该杀的人就不要让他存在。包括老人,一完成任务,把他干了。” 达诺依然沉沉地说:“嗯。” 达诺跟中年男人说完,慢慢拖着脚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他的心是麻痹的,看不到任何东西,在他眼中,只有杀人是他的心,他是一个杀手,最厉害的杀手。 坐在床上,拿起了床头的那张看到了几百次的纸。 “达诺,基因人,用变色龙的变色基因与植物的灵敏基因融入人体细胞而结合而来的基因人。特点:能瞬间变色,变得就像融合了身边的景象一样。所以随时像透明一样。” 达诺再看多几次,倒头睡去。 (杀手第三枪) 他终于来到了老人的家里。这时候。 门外的杂草很久没人打理过了。依稀可见的草螟在飞来飞去,房子看起来很旧,木屑几乎残落下来,应该外墙很久都没有人打理过了。但从门前的小路被新践踏起来的泞印看得出,这里依然有人居住,但那人大概是一个不会生活的人。 达诺轻轻推门,门没锁,“喀拉”一声被打开了。达诺看着眼前的景,里面很残旧,几张很破烂的桌椅,椅子上摆着些布满灰尘的瓦杯。裂缝四处的墙上,摆放着古老的摆钟,轻轻地在左右摇晃。而蜘蛛网,一直侵蚀着这个地区,把这里包裹起来。 达诺向前走了一步,脚下踩到了木板,发出了响声。 他停在了那里。因为达诺也听见了有人向他这边走来,缓慢的脚步声像一首漫长的歌曲。 很快,那人从另一个角落走到他的面前。衬着阳光,他看到了那人的样子:深锁的双眼旁是布满鱼尾纹的双颊,斑白的碎发已经掉得差不多了。佝偻着的身子,穿着破烂洗的发黄的衣服,布满老茧的左手拿着拐杖,就那么站着。 达诺静静地站在那里。 “是你吗?科里。是你吗?你回来了?” 达诺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 “为什么每次也站在那里,为什么不过来,老父想你了。”于是老人慢慢地向他走来。 达诺看见了,看着老人过来,以为他看见自己了。忙拿起工具箱里的手枪,指住慢慢向向他走来的老人。 但他错了,老人依然向前迈着脚步,慢慢的靠近他,直到老人走到了他的面前。达诺看见了,老人深锁的双眼里面,根本什么也没有。原来老人是看不到东西的。 达诺收起了枪,忙向后退一步,又发出了脚步声,却似乎给老人导航了。这时候,老人伸出手,在忙乱中捉住了他的手臂。 “不要再走了,好吗,科里?你已经好几年没回来了。”老人轻轻地说。 达诺看着老人,他根本想不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原本是打算来跟踪老人的,想不到老人的眼睛不行,耳朵却很好,把他错认为是儿子了。但回想一层,或许这也不错,假扮他儿子,或许能获得什么信息呢。 于是达诺沉沉的说:“嗯,我回来了。” 老人热泪盈眶,紧紧地抱着他。达诺感到不知所措,这可是他被基因培养出来后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老人握住他的手把他拉扯着,手是那么的紧,似乎怕达诺松手离开他。他把达诺带到了一间很干净的房间里。这房间与外面的一切简直是天壤之别,里面布置地井井有条。仿佛没有一丝尘,没有一丝污垢。 老人转过身,像孩子一样笑着说:“这几年来,我一直等着你回来,我觉得你应该要住得舒舒服服的。所以我每天都会打理的。觉得怎样呢?” 达诺低下头想,反正也没地方去吧,就先住着这里了。 老人又突然说:“你要吃饭吗?我现在去叫隔壁的人帮你买来。” 达诺其实早吃了,于是谢绝了,向房间走去。 (杀手第四枪) 达诺倒头睡了几个小时。 他朦胧地醒了起来,这或许是职业病吧。因为很多时候,他都必须在夜里工作。看着满天的星空,寂静的夜色。他感觉到有些凉意,睡不着,于是在慢慢的沉思。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他是无法明白的,他在想着为什么人类都总是被一些事情迷住一样。 他就那么看着天空很久。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是老人的声音:“科里,睡了没?” 达诺立刻警惕起来,随手向床头前拿起散弹枪,这是一个杀手的本能。慢慢的走向门口,右手拿起枪,侧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门。 门一开,老人站在他面前。达诺立刻用枪指住老人的头,但老人是看不见的。环顾了四周,才发现是安全的。于是才慢慢放下枪。 “你啊,以前每天都工作那么晚,我想现在也一样吧。来这里有杯咖啡。”老人并不知道达诺在做什么,只是拿起了手上热腾腾的杯子,轻轻地对达诺说。 达诺冷冷的看着老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哦”了一声,拿起了咖啡。背着老人的身后,把它倒了。 然后放回老人的手里。而老人却心满意足地走了。 达诺不知道老人问什么要对他那么好。但当他锁上门的时候,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传来了一些响声,窸窸窣窣的,有时还要些铁具敲出的清脆响声。因为达诺对周围很敏感,一个杀手也是这样的,时刻保持半睡半醒的状态,所以一有一些响声,就醒了。 达诺立刻想:他在干什么呢?难道想拿起刀来杀我吗? 于是他立刻腾一声跳起来,装上装备,立刻冲出去,想来个先发制人。他大步的向那出声的房间冲过去。 当他到达时,却让他莫名奇妙了、 只见地上一大滩水,老人坐在木凳上。轻轻地拿起了那些锅锅盖盖,碗碗碟碟在那里刷洗。 看着老人的行动,达诺静静地说:“你在干什么?” 老人听见了,忙撑起拐杖说:“啊。真对不起啊,把你吵醒了。刚刚你回家的时候,问你需要买吃的吗,你说不想吃。我认为你是不喜欢吃外面的菜吧,那我想明天做菜给你吃,但是那厨房那么久都没用过了,所以我现在想过来洗洗东西吧。” 达诺看着老人,笑了笑:“那么,你慢慢洗吧。” 达诺忙碌了那么一段时间,于是忙走回房间,锁上门,睡着了。 (杀手第五枪) 第二天,达诺起来的时候,大概六点多。 一大早他就在研究着他的计划了。他打算,除了跟踪老人外,平时也要注意一下这房间的可以地方。但是,这么乱的一个地方,又怎么能寻找到那文件在哪里呢? 朦朦胧胧的走出来,只见不知什么时候,昨天那张破烂的桌子,擦得蛮干净的,又跟周围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老人默默地坐在那里吃早餐,桌上,正好摆着两份早餐。 达诺看着老人,问道:“你在干什么?” 老人听见了,忙撑起拐杖站起来,笑着说:“吃早餐啊,我弄了点早餐呢,试试吧。” 达诺看着老人,忙走过去,看了一眼桌上的早餐,于是坐了下来,把老人的早餐跟自己对换了,在他看来,这就是安全。 吃早餐时,达诺问老人:“吃完早餐后,你去哪里?” 第三百七十五章 没有钱能爱多久(番外) 我的女友很优秀,很出色,直至如今我仍想不出对她不一往情深的理由,她的优秀让我对所有感情的诱惑都不屑一顾,我们深深的倾情于对方,在校园那段美丽而又浪漫的日子里,我们身边全是羡慕的眼光。曾有一个喜欢我的女孩儿气乎乎的说我们的爱不会是永远,女友冲她做了个鬼脸,说我们是最幸福的一对。 在学校的时光过得开心而又潇洒,几乎每一次我们都是挽着手一起去上晚自习,无论再冷再热的天气我们都会换着时间在对方宿舍楼下等待。下雪的时候她为了我去学织手套,结果手都扎破了,为这些我幸福得炫耀了好多天。我们一起去食堂打饭。 一起看电影,一起逛街,所有能在一起的时间我们都没有错过。我很喜欢我去打蓝球她在旁边拎着手服为我加油的样子,我很怀念她坐在我的旧单车后面轻轻依靠的感觉,我为她偷过花园里的玫瑰,为她和别人比赛爬高,结果我摔下来头都破了……那些日子,是我一生的最快乐。 毕业后,我们为了能在一起和各自的家人都闹翻了,他们说我们不会幸福,可那根本无济于事,没人能拦住我们。 可是,我们从搬进租来房子的第一天起,就默不作声的坐了半天,因我们第一次知道了什么都没有的滋味,她的父母是机关干部,她是他们唯一的女儿;我的家人做生意,而我也是独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待遇一去不复返,好在我们是相爱的,我们是真心的,于是相视着笑了,拍拍手,开始了新的生活。 社会给我们上了生动的一课。我们真正知道了有学历找工作也并非那么符合心愿,从起初的高不成低不就惭惭变成能挣钱的都干,体会了生活的艰辛,领教了现实的残酷,然而我们很开心,因为我们能在一起。 第一个月发工资我给她买了条围巾,买了份烤鸭和饺子,她却哭了,像个委屈的孩子的在我怀里泣不成声,我的心酸透了,那一刻,我很难过。 在寒冬的夜里,我们围着电暖哭取暖,她作出以苦思甜状靠在我的肩头,她美丽的大眼睛里的那种眼神让我感觉很忧伤,我伏在她耳边说一定要让她过上好日子,我们一定会像从前那样让人羡慕的。她说能相爱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了,我们还奢求什么呢?只要你能留在我的身边,只要我们永远都能这样相偎着互相取暖,只要你发工资还能记得给我买烤鸭和饺子,我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再说那些有钱人未必会像我们这样相亲相爱,记住,我们是最幸福的一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要你离开我! 她的话让我心头一热,紧紧的拥住她,我不敢让她看到我的眼泪,因为她喜欢坚。 强的男孩儿。我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要努力,那晚我们再次海誓山盟,那晚我们幻想未来,那晚我们相约一辈子不离不弃。 我想我们的爱够轰轰烈烈了,我想我们的情足以让天地动容了,可就在那晚,房东太太催我们交房租,我们的幸福很让她感动,但她眼睛里更多的是同情和怀疑。 我们每次很穷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的说起在学校的浪漫时光,那时我们不开心的时候只需在校园迷人的小路上拉着手走一段就没事了,那年的圣诞夜我跑遍了城市所有的精品屋才找到她喜爱已久的八音盒,那时她最爱给我讲王子与公主的故事,那时我的皮肤哪怕蹭破一块皮她也会心疼得掉眼泪。 可是现在,我所能够给她的幸福只是在发工资时才舍得买的一份烤鸭和饺子。 尽管生活慢慢的好起来,但这种所谓的进步只是相对于以前的寒酸。我们惭惭都有了个稳定的工作,也攒了一些钱,但从那时开始我们谈的最多的却成了如何买房子,我们幻想着有一天能有自己漂亮的私家车,她说她给我看中了一套皮尔。卡丹西服,她说要把我打造成一个完美男人。 可我知道,每次路过美容店的时候她都很忧伤,当我看到她那美丽的容颜因缺少保养而有些黯然的时候,我一下子感觉到了自己在这个社会里的渺小,惭愧呀,但却只能苦笑!于是那天我花了六百块钱给她买了点美容用的东西,她高兴得像个孩子那。样又蹦又跳,此情此景,我唯一能做的也许只能是长叹一口气吧!我去过她就职的那家广告公司,那些不漂亮的女人们背着意大利真皮皮包,穿着。 上千元的套装。我也去过她同事的家,那些漂亮房子里有着超大屏幕的背投影电视,有着可以将整个人都埋进去的舒适的沙发,有浪漫的灯光,有红酒,甚至养着名贵的狗。女主人在炫耀着她的名牌袜子,她价值昂贵的首饰,这一切,只是因为她们找了个有钱的老公,面对满屋子的时尚,我偷偷的脸红了。 她们兴高采烈的谈论着一部最新引进大片,而我却想到了女友在菜市场为了一毛两毛钱和人讨价还价的模样,别人说这么漂亮的女孩儿还这么小气时她的无地自容;记得有天她偷偷对着镜子流泪,因为她那纤细而又娇嫩的手因洗衣而变得苍白,因为……,我不知道能够列举出多少因为,但我知道,这一切,只是因为我们还没有能够过上像在家里那样的生活,因为我们没有钱;记起挤公交车的尴尬;记起她委屈而又不欲外露的神情。 我看了女友一眼,她双腮酡红,过了一会儿她提出有事要先告辞,我知道她是为我着想,我也清晰的记得,那一晚,我们都失眠了。 从此她成了幸福但不快乐的女孩儿,她像我一样拼命的工作,打拼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每天一下班都已是一身一心的疲惫,望着她曾经天真单纯而今写满倦意的脸庞,望着她为了不让我难过而强自微笑的表情,我的心碎了。 于是我拼命的挣钱,像牛一样勤耕不辍,拉着我们的感情前行。我们的事业是有希望的,因为我们有才华,因为我们很努力,但成功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生活过的好一些了,但我们都知道在我们工作的那个圈子,我们依旧是贫下中农,我偷偷的学会了喝酒、抽烟。 在二年七个月零十三天的那个晚上,她走了,留下一封让我心碎而又无奈的信,她说:宝贝儿,我很爱你,你知道的,我很爱你!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顾,为了你,我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自己,你是我的一切,是我的幸福,可正是因为这份爱才让我决定离开你,我将所有的眼泪都留在了这间屋子里,我将所有的情谊都刻在了心里,可我不忍再看你为了让我过的好一点而不要命的工作,我不忍再看你在压力下日惭消瘦,你知道吗?每次你偷偷的喝酒回来,我的心都在痛啊! 我很无奈,我们都很无奈,因为我不知道,没有钱,我们能爱多久? 当初,为了你我留了下来,如今,为了你我要离开,我的背包里装满了让人心醉的回忆,也许有一天我还会回来,因为我爱你,没有你,我的生命便没有色彩,可是现在让我走吧,那样你会轻松一点,我们都会轻松一点,好吗? 照顾自己…… “是啊!没有钱,我们能爱多久?” 在她走后,我反复的吟念这句让人心酸的台词,眼泪再次无声的滑落…… 第三百七十七章 梦昔忆景时(番外) 楔子 记不得恨顺国府是什么时候了,只偶然想起,当时家中大变,他成了我此生唯一的仇人。 恍然许多年过去,我依旧住在他当时给我买的小屋子处,身边有个护卫,从我许多年前来这里时,他便一直跟着我。 不知为何,近来总是多梦,鬓上多了几缕白发,我残破的身体是越发不经用了,每当看到他在我梦中最后一次离去的背影,便觉得凄婉极了。 不知何故,我总在梦里回忆他,那些景时,细想起来,竟还是觉得痛苦不堪。 _ 昨日,父亲被一本顺国府的奏章诬告,内容是关于他近几年在官场上所有受贿的证据。而检举他的人正是顺国府的当家人,霍渭洵。 隔日,霍渭洵奉旨抄家,带兵匆匆赶来,将家中奴仆一干人发卖,爹娘被困狱中,等待圣上亲审。 仅一夕之间,原本的宅子被拆个天翻地覆,我曾视为珍宝的东西,也被他们悉数摧毁,但我竟不明不白的活了下来,此时还坐在我最恨之人的车上。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家,也不曾见过他本人,只是打小便听说过他的名号。 早在他抓获我时我就追着他问,为什么要如此卑鄙。我以为他会狡辩,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却不想,他直截了当的说:是我。 我像被丢下冰水,绝望的想伸出头来喘息,可那个岸上的人又无情的将我推入深渊,直到我不再挣扎。 马车在不经意间停在顺国府门口,霍渭洵拉着我下车,我极度抗拒他的触碰,气的直接甩开他的手,踩着木制板凳从马车上下来。 我愤愤的看着他,眼里充满了恨意:“我以为你会杀了我。” 霍渭洵皱着眉,冷酷的不愿多说,独自走在前方,随行的仆人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自然不想同他们进去,转身就想跑,可当我没跑出三两步,便被人再次擒住,只能不甘心的任人摆布 霍渭洵祖上世代袭爵,到他这里,已经是第五代了。府中除了霍渭洵,还有他弟弟霍淞洵,一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男子,但因他是次子,爵位顺理成章的落到了霍渭洵头上。若大的顺国府内,全凭霍渭洵一人当家。不知是不是他父亲早亡的缘故,若是如此,我真恨不得当面狠狠刺激他一番,也让他想起当时失去亲人的那种滋味。 我原以为他把我带回来是想折磨我,或者让我生不如死,狠狠践踏我的自尊,可我不曾想到,他竟第一件事就是让侍女服侍我更衣。为了不防止我逃跑,他还故意在门口等着。 直到我换完出去后,他用冰凉的手,拉着我不知往什么地方去。 我心里对他是万分痛恨的,可除此之外,我又找不到可以反抗他的理由。 霍渭洵带我去了另一个偏殿,一个一眼看上去就像是华丽的牢笼。 我在心里狠狠咒骂了一句,霍渭洵已先用冷酷的语气问我:“生气吗?” 我想都没想就答:“当然!” 他们诬告我全家,如今还带我回到这里,不是囚禁,我想不出第二层理由。 霍渭洵坐在我的正前方,手里端着一盏茶,小品一口回道:“我不会害你,但你现在已无路可去。圣上如今正在彻查你家之事,证据确凿便会在这两天处死。你若是想跑我不拦你,但你要想好,私收贿赂可是诛九族之罪,就算从这里跑出去,你确定你还能活吗?” 我狠狠地瞪着他,在我心里,爹爹一直是个正直之人,虽不是什么大官,却也算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被他这样诬赖,我实属心痛。于是我恶狠狠回道:“就算我出去是死,也不想死在你这儿。你就是好人吗?爹爹一生光明磊落,我就不信他真的如你所说!圣上一定会查明真相,届时治你诬告之罪,你也会如我今日这般处境一样。” 他一直冷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容:“但愿三日后,你还能一如既往的天真。” _ 我本以为他只是得意忘形说出那样一句话,可三日后不仅没有听说爹爹沉冤昭雪之事,反而圣上已经下令斩首,爹爹此刻正被押送刑场,事情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我在顺国府焦急了整天,霍渭洵不让我出去,就连守门的也通宵值守。汗水在我的掌心肆意流窜,像是拼了命告诉我他们的存在。 一直到日落十分,到尘埃落定之时,我才听到外面的丫鬟准备给我送饭进来。乘着他们开门之际,我看到了霍渭洵的深蓝色长衫垂落在我眼前。 此情此景真是讽刺,一个害我家破人亡之人,竟还信誓旦旦站在我面前,并且想以这种软禁的方式困住我。 我多想问他一句为什么,可是我太痛了,我不想再去问他这一切,为什么要诬告我全家,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为什么要软禁我,这些在今日发生的一切看来都不重要了。 我茫然的看着他,霍渭洵将饭菜送到我嘴边,像是要喂我,可我竟不觉得饿,没有丝毫要进食的意思。 他或许是被我这一举动惹恼了,又或许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见我如死人般不动,他大手一用力就将我的嘴咧开,迅速用勺子将饭菜送入我口中。他的动作很迅捷,同时又很粗暴,我想应该是不曾伺候过人的原因。 我被他送入突如其来的饭菜呛得说不出话,拼命的咳,想把那属于他的恶心饭菜悉数吐出去。可尽管我最后将那些东西吐的一干二净,我的舌苔还是尝到了茄子和咸肉的味道。 霍渭洵或许是真的生气了,暴躁的把盘子摔碎,我在这样极度安静的房间里呆了一天,尖锐刺耳之声划过我最敏感的神经线,猛地一下,我抬起头用恶狠狠的眼睛盯着他,像是要把他毕生所做的亏心事洞察光。 我猜此时霍渭洵应该很想给我一个巴掌吧?他的眼神幽幽的,像是要将我吃干抹净,这样也对,我于世间已没有任何意义,他要怎么处决我,我又怎会有反手之力。 只是我很不甘,最后我竟落到了他手上,我最不得其解之事在于,顺国府本已经够辉煌昌盛,为何他还会诬告我全家,爹爹在朝中于他而言完全没有障碍,他大可以风光一世,无限荣华,可他偏偏选了一条卑鄙的路。 霍渭洵打断了我的猜想,只说了句:“跟我走”后,便一路抓着我的手出了这间屋子,穿过顺国府一些小角落,最后停在主厅内。 _ 我被带到了霍淞洵面前,也是他的弟弟。他的为人我不甚清楚,只记得坊间传闻,他娶了蓬溪郡主,且听人说,这蓬溪郡主本是个蛮横无理之人,但嫁与霍淞洵后一改往日做派,先是为他洗手羹汤,后又料理后院,尽职尽力,面对霍淞洵时,却怎么都凶狠不起来,人说,是应霍淞洵脾性太好,这郡主也被教化了。 这不过只是坊间传闻,于我所见却有本质不同。我所认识的他们兄弟二人,一个看上去冷酷无情,另一个温文尔雅,我把自己对于霍渭洵的恨强加在了霍淞洵身上,带有色眼光去看他。或许霍淞洵真的很好,但我固执的不愿承认。 我在见到他时就摆出满脸不喜,将脸移开避开他的视线。 但我身边站着霍渭洵,他提着我的衣角往前走一步,逼着我与霍淞洵正视:“往后他便是你的夫君。” 纵使我心里有一千个惊讶,他们也没给我展示的机会,霍淞洵对我温柔一笑:“你可愿意?” 我始终觉得他不是真心,只不过在看似文雅的面庞下包藏了一颗豺狼之心。我气的胸口起伏剧烈,死死的瞪着他,却不愿说一句。 我自认不是高等门第,可要给仇人做妾,我怕此生也难以做到。 霍淞洵将目光放在我身上就没移开过,他恳求的样子,让我差点忘了自己是如何落到今日这份地步。 霍渭洵自然不肯给我好脸色看,他直接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明日成婚,你且做好准备。” 被送回到房院内时,我幻想过无数次逃离这里的方法,可最后都归于平静了。这些与我而言都不在重要,我静坐了一夜,从天黑坐到天明。 直到第二日有丫鬟来帮我梳妆,替我沐浴,换上嫁衣,我才惊觉过来,自己要成婚了。我的夫君是我的仇人,一个我从未认识且未曾得罪的陌生人。 顺国府这两兄弟,从前我只听说过他们之名,却从未亲眼见过,甚至不曾有过节,可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娶我。有太多的谜团了,我不知应当不应当去解。 一直到我从偏门进府,到入住西苑一个偏殿,我才恍惚记得,今日我要成婚了。 今年,我刚好十七。 霍淞洵或许是在跟宾客喝酒,外面虽不及娶正妻一般热闹,可也看得出,他们费了心思,并不想亏待我。 霍淞洵是不是喜欢我? 这个想法从我心底油然而生,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独自坐在床沿边,更加确信了这个想法。 不知这个房间是不是有暗门,霍渭洵的声音自不知名处传来:“既已嫁与我顺国府,你就是我家的人,往后不要想别的,尽心侍奉夫君便是。” 我惊了一跳,可他的话里又让我更加气愤:“侍奉夫君?你把我家都毁了,竟还大言不惭说出此等话语,良心可安呢?” 眼前是火红的盖头,我看不清他的人,只知道他又不知从哪里消失了,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一种绝望感充斥我的心头,我多么希望霍渭洵告诉我,爹爹不是他害的,这其中定有隐情,可他只字未提,这让我连给他找借口的理由都没有。 外面依旧很热闹,我虽不是他的发妻,可他也算给够了我体面,只是我不愿就这样任人鱼肉,在霍渭洵走了之后,我悄悄掀开盖头,趁乱溜了出去。 顺国府里真大,稍不注意就迷了路,我穿过庭院,往更幽暗的角落里走,身旁是石壁,石壁上的壁画倒是吸引了我,画的是一副仕女图,画中的女子虽看不清容貌,借着点星光倒把他们的身形给映照出来,女子的温柔妩媚,娇艳羞怯悉数落入我的眼中。 我曾经也如同画中的女子一般,自由散漫,仅一夕之间物是人非,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若旁人问我,要寻死吗? 我只能告知,想过,却又不甘。 所以我独自在偌大的顺国府内游走了一整晚,我知道他们不会大张旗鼓的找我,就算会找,他们也不一定发现。这地方**静了,安静到我不禁潸然泪下。我坐在布满青苔的石凳上,上面有潮气,森冷的让我直哆嗦。 我想起了从前在家宅中那些快乐的时光,想起了阿娘为我做的青璃糕,想起了爹爹有时会带一批书生到家来吃茶,我就躲在屏风后观看,等到书生走了之后,爹爹就会问我有没有喜欢的,巧的是我一直都没有。爹爹说,女儿家一定要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不然往后数十载可怎么过。 只是在我短暂的十七载里,并不曾遇到一位倾心相付的良人,我觉得遗憾极了,或许此生都不会再有了。 我坐了许久许久,又走了许久许久,喜服被我踩的一塌糊涂,就连额头上的珠翠我也把他们悉数取下,这才觉得头上轻松不少。 一直到天明,我才被抓回去。 是的,我被霍渭洵抓到了。 他找到我时,我正坐在青苔石凳上。只是他并没有亲自到场,我是被府里的护卫给押送回去的。 蓬溪郡主正和霍淞洵坐在一起用早膳,霍渭洵站在我的对面,见我回来,又用他那副冷酷的眼神看着我。 我把目光转向霍淞洵,希望他可以看在喜欢我的份上救我,可霍渭洵用话打断了我的想法:“把她捆上。” 很快,身边的护卫找来绳子,先是从我的手腕一直往我的脖子上缠。我不甘受人这样牵制,加上连日来霍渭洵加在我心上的恨,一巴掌就朝他的脸呼过去。连护卫都被我这突如其来的狠劲吓到了,他们大概没想到,我竟然还有此等力气。 当我看到霍渭洵脸上瞬间出现五爪印以及被我打偏的头时,我才觉得心里有一丝畅快,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这是我在来这里后第一次笑。 随即,他以其人之道,还了我一巴掌,在我笑的春风得意之时。 我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不是如他一样出现了五爪印,也不知他是不是往死里打我,我只记得,那一巴掌不是很疼,固然有火辣辣的感觉,可也稍纵即逝。 而后,霍淞洵对我投来一个心疼的目光,我看出他想为我说情,可也被霍渭洵抬手打断了。 再之后,我被护卫押送回了那间昨晚我悄悄溜出去的喜房,依旧是火红的偏殿,不曾被人动过。我猜想,或许今天霍渭洵去上朝时脸上依旧是红肿的,大概会有人问他,是不是和妻子吵架了。 我正这么想着,房门被人推开了。一双浅蓝色金丝鞋印入眼帘,随即,她的脸呈现在我视线里。 “今日妹妹这番举动好生让人佩服!哥哥掌管着整个顺国府生死大权,你却敢动手打他,可知他为何未将你知罪?” 她生的好生漂亮,连我看了那张脸都忍不住羡慕,于是我淡淡的接着她的话问下去:“为什么?” “因为夫君喜欢你,他自然舍不得让自己亲弟弟难过。” 我诧异了一瞬,果然如我所想。 “可是今早他并没有为我开脱。” 蓬溪郡主靠近我,在这座虽然死气沉沉却又红得刺眼的偏殿内,找到香炉,并燃起了暖香。 “从前我刚嫁入府中,他便为我点燃此香,后来我便爱上了这种味道,他也说过,此生只爱我一人,可他还是娶了你。”她用手抚上我的肩头,从背后贴近我的耳边道:“别得意,你什么都没了,或许他的这点喜欢,能让你活得更久一点吧?” 我笑了:“你错了,我并没有打算在府里久住。” “可你已经与他成婚。” “我会走,等到他亲口说放我走。” 蓬溪郡主讽刺我:“异想天开,你出去就会没命。” 这我是知道的,当初抄家时少了我,朝廷不会没有察觉,我不知道是不是顺国府替我按下来了,可如果我出去被人逮捕,那顺国府也会有包庇欺君之罪。 若要玉石俱焚,我想这或许是扳倒顺国府的唯一方法。 我借故问下去:“真的是霍渭洵检举了我全家吗?” 蓬溪郡主鬼魅一笑:“自然,你父亲贪污,朝廷依法将他处置,不曾冤枉了他。你大可不信,可你以为,你所见的父亲真的如你看到的那样正直?” 我自然是不信的,她想用这种话将我爹爹贬低,我偏不遂她的愿。爹爹在我心中一向光明磊落,怎会如他们所说那般不堪,自古流言蜚语信不得,我对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我记得蓬溪郡主在走之前,凑到我耳边说了一句:“我讨厌你。” 但我不讨厌她。 _ 霍淞洵没有碰我,我也想过,若他乱来,我便一刀捅死他。天底下大概没人像我这么坏了。他只是来偏殿看看我,问我脸上还疼不疼,还给我带了药膏,说要给我冰敷。 我一度想求他发发慈悲放我离开,可话到嘴边,我又咽回去了。我想他不会的,他只是看起来人畜无害,其实他也是个坏蛋。 后来我没有让霍淞洵给我冰敷,其实他不知道,他哥没把我打疼。 之后他就走了,一个人落寞的走了。 傍晚时分,有人传话,说霍渭洵要见我。 他们看我还穿着昨日的喜服,忙给我烧水沐浴,还替我重新化了一个精致妆容,换上曼妙的绫罗,最后竟然还有人搀扶着我过去。 我推开房门时,霍渭洵手上拿着一本兵书,讲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他头也没抬对我说道:“坐。” 我厌烦了他这种冷漠的口气,眉心微蹙,等待他发话。 霍渭洵这才抬起眼帘来看我,又是那种冷酷到窒息的眸子,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莫非他是要为今早的事报仇? 想来是我小人之心了,他放下手中的兵书,与我对视而坐:“早年可曾有过婚配?钟意何人?” 我摇头。 “既如此,你当夫唱妇随。我不管你从前怎样,嫁与我府,就当听从我家规矩,若再同之前胡闹,我便不能帮你自圆其说。” 我冷笑,歪着头坏坏的问他:“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诬告我全家?能给我理由,我便安生。” “事实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我推翻他面前的茶盏,一股怒火从我的胸腔溢到脑海,面前的茶具被我摔得七零八碎:“若不是你诬陷,又岂会有此等事情?你们先是把我带回府,后来又囚禁我,接着逼我嫁给霍淞洵,然后呢?你们还想要我干什么?”我怒极了,对着她大吼:“即便你们想羞辱也用不着这样的方式吧?我认识你吗?我们从不曾见过,你却一次次摧毁我所有。凭什么呢?你将我带回来是为了霍淞洵吗?京城谁不知道你的冷酷,想困住我折磨我,你们还是人吗?是吗?你们是饿狼,会把人吞噬的饿狼!” 压抑在心中的火发泄出来,我整个人都在颤抖,我笃定他不会杀我,因为我有霍淞洵这层筹码,他不会看他弟弟难过。所以我喘着粗气看着他,嘴角渐渐往上扬。 霍渭洵也是真的被我这番话刺激到了,他踢开被我砸碎的杯具,扯过我身上的绫罗,粗暴的揽过我的腰肢,将我横抱起来,恰好他的书房内有个软塌,霍渭洵极度残暴的将我摔在上面,他的脸瞬间朝我压了下来。 那张日夜吞噬着我的心的脸,不管我怎么看都觉得可怕,他太有压迫感了。 我其实是怕他的,从见到第一面就怕,他总是给我一种要将我掐死的感觉,所以我那几天每晚梦里都是他恐怖的脸,我拼命做出一副无惧的模样,只是我怕他会杀了我,这样他也会觉得我也是不好惹的。 霍渭洵阴冷的脸对上我的视线,我被他压的动弹不得,只听到他说:“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饿狼!” 他开始扯我的衣服,袖口的狍子在刚才的打斗中就被扯坏了,所以他又开始扯我的领口,巧的是在来这里之前,丫鬟帮我换了件衣服,若是喜服,他断然不会这么轻易就给我扯开。 一股冷空气进入到我的胸口,我拼命想挣扎,霍渭洵就更加禁锢我的动作。我好怕,真的好怕,但我不敢哭,我哭了他就会更加欺负我,我只能用手脚去推开他,我不管不顾的揣,想从他怀中挣脱掉,当我力气快用尽时,霍渭洵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他低着头看我,眼眸还是冷的让我害怕。 我知道我是颤抖的,我把这层卑微抑制住,毫不示弱的瞪着他,我想告诉他,我没哭,我不怕,你也不过如此。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被我抑制住的,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我只知道,他就是想动我也不敢,因为我是他弟弟的女人。若是他今日敢,我便告诉霍淞洵,让他们兄弟反目。 我要他们都觉得我坏,都恨我,也不要他们觉得我畏惧。 霍渭洵最后还是选择放过我,我警惕的看着他,他用他那并不温热的手指,替我扣好衣裳上的扣子,后又从我身上离去。 后来是霍渭洵的夫人打开房门来送羹汤,我已经当做没事人一样坐着,她看了看我,最后又欲言又止,出去了。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我不得而知,我只记得,后来我独自回偏殿去了,夜里我又做了噩梦,梦见霍渭洵真的变成饿狼,来把我吃了。 _ 事情来的很快,在我来到顺国府的第五日,圣上突然下旨说要搜查爹爹一案的余孽,我被牵涉其中。 那天夜里,我被霍渭洵塞上了马车。 “趁天黑走,去城外的客栈歇脚,明日之后再继续赶路,一路往北走,经过北坡,去河西,那里有我的眼线。” 我不知该高兴还是什么,盼望的这一天终于来了。 霍淞洵依依不舍的拉住我的手,抱了抱我,什么也没说就转身回去了。我猜他是不想在我面前流泪。 霍渭洵又给我拿了条毯子,说是夜里风凉,等到了客栈再好好休息。 马车要走的一瞬我突然让车夫停下来,问他:“如果我被抓住,供出是你包庇我,你猜,顺国府会怎么样?” 我得意的笑在夜里变得机为狡黠,霍渭洵静默了一瞬,最终还是转过身去,只丢给我两个字:“随你。” 马车终于走了,我被霍渭洵拿的毯子盖的严严实实,丝毫不觉得冷,是他亲手替我盖上的。 一路出城,去郊外的客栈,再到最后的落脚点,霍渭洵都安排好了吧?即便我成功走了,到了之后也还会活在他的掌控中。 我突然觉得好生不快,一路上,要不要跳车这个想法一直在我脑子里盘旋。 我承认我是心软了,心软到最后我决定要放弃时,在出城的关口上被人拦了下来。 那帮人要搜车,车夫察觉到不对,立马叫我逃走。 我飞速的往回跑,顺国府我回不去了,这倒是给了我一个机会,天高海阔任我远走。 沉闷已久的心终于看到一丝光亮,我拼命的往前跑,一直跑,跑到一群兵马前,那阵仗,即便在夜色里依旧那么醒目。 我看到了霍渭洵,还有他弟弟。 他们被逮捕在阵中,手脚被拷住,动弹不得。 他也看到了我,仅一瞬,他便笑了。 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原来竟这么丑,把我都丑哭了。 他挣脱开旁人的束缚,又给了官僚银子,最后才朝我走过来。 这与我平日里见到的霍渭洵判若两人,就在不久前,他还高高在上的替我盖毛毯,而就在此刻,他的发髻蓬乱,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人扒光了,丝毫没有从前的气魄,竟让我不再怕了。 他竟傻笑着同我说:“不是让你走吗?” 我也跟着笑了:“我不走了,我要去揭发你。” 霍渭洵低下头,笑出了声:“你做到了。” “记得我让你去的地方吗?那里有地契,你且拿着,日后也好过,总归是我对不住你。” 我竟笑着流泪了:“那你能告诉我,爹爹真的贪污了吗?” 他沉默了许久,最终没有回答我。 “芷祈,记得吗?小时候有次你偷跑到了我家院子里,你说,日后你要嫁与我弟弟,所以他喜欢你,迫切的想要娶你。只是你不曾知晓,那日我也在,就在你们坐的树背后。” 我从未同顺国府的人讲过我的名字。 那一刻,我却全然明白了。 明白他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明白他为什么不狠狠打我,明白他为什么要扯我衣服,明白他为什么跑来认罪。 我知道,是他自己跑来自投罗网的,如果没有人顶罪,就算我跑遍天涯海角,他们也会一直追杀我。这一切,我终于明白了。 我出奇平静的看着他,脸上湿润润的:“你喜欢我,对不对?” 不止他,霍淞洵也喜欢我。 我都知道了,知道的这样迟。 我何德何能,他们俩兄弟都喜欢我,若是我能逃出去,将来我也会同我的儿女讲吧,我会朝那些女人们狠狠炫耀吧,我想我会的。 他沉默了,低着头憨笑。 我静默了,我不想感激他,一点都不,这本是他的错,我只是感慨,他的报应竟来得这样迟。 我捧起他的脸,逼他正视我:“我恨你,永远都恨。” 我不会原谅他,永远不会。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走了,他或许觉得我好坏,但我想告诉他,我本就坏,我不值得他救,一点都不。 我后来回过头,泪流满面的看着他被带走,那群人在他身上推推搡搡的,他的脚被捆住,又怎么走得快呢? 他或许一生都没有受过这等屈辱,可今日,他也如同我家破人亡的那日,绝望凄凉。 我如他所说,在小客栈住了一晚,隔日出城,在五日后去到了河西。那时,顺国府或许已经被抄家的干干净净了。 路上没有官兵追我,或许是霍渭洵求圣上放过我,总之,我都不想了解了。 那是一个小宅子,和我家从前相差无几,他竟命人打造了一个同我家一样的宅子。 里面虽不及顺国府大,却雇好了丫鬟,我走进去时,便有人替我接风。 是一个少年,他说:“公子让我在此处等姑娘,说如果你愿意,可同我成婚。” 我忽的就笑了,他竟死性不改,还让人同我成婚。 之后,少年给了我一封信。 信里写到,爹爹真的贪污了,他职责所在,所以检举爹爹,只是他没想到,我竟是小时候说要嫁与霍淞洵之人,所以瞒天过海,想将我藏在顺国府,并将我嫁之霍淞洵,他还说,他后悔了。 真的是他检举的,没有诬告。 爹爹也真的贪了。 他还说,他还记得我打他的耳光,是那样疼,那样响,寒到他心里去了。 看到这里时,我又哭又好笑。 果然只剩满屋的凄凉,想来这时候,他的尸身已找不到了。 最后他问我,如果来生他晚点娶妻,我还会等他吗? 第三百七十八章 等秋风挽你手(番外) chapter1 近一个月沈嘉勤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只月初他回来拿文件,之后又走了。月中他发工资,回来把钱交给她,但她没要。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她独自一人坐在客厅内,蹲在欧式地毯上,双手抱着自己膝盖。电视里放着某八点档狗血剧,她索然无味的看着,竟也没觉得自己身上冷。 你说,人的婚姻是不是都得遇到一次错误才能走向正轨?就像电视里演的,女主要遇到男主,必先遇到某个渣男去促使自己变好。 可安玥不觉得她不好。 她一直以来都在给某卫视写家庭伦理剧,一些公婆吵架,老公外遇,小三喧宾夺主,这些她都写过。可她自己遇到这些事的时候,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傻傻的坐着,直到—— 门,忽然安静的被人推开,她看不见来人,但一听脚步声就知道了,那种熟悉的步子她听了十年,不会错。 “回来了?” 安玥这才转过头去看他,沈嘉勤风尘仆仆的回来,脸上尽是疲惫,只匆匆脱下外衣就回浴室洗澡了。 这种疏离的态度她已经见过好多次了,不知道从什么开始,他们相处的对话模式就是,“回来了?”“吃饭了吗?”“要不要休息了?” 她觉得她受够了。 等沈嘉勤从浴室里出来,已经是深夜一点半。 安玥依旧坐在地毯上,这次不同的是,她的目光里多了责备:“一个月回家两次,算上这次也就才三次,你还知道你有老婆吗?” “公司最近应酬比较多,你不是不知道我的工作,一忙起来就没个空。”沈嘉勤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我先睡了。” 这一个月以来,他说的最多的话也就属这个了,她听了不知多少遍,可理智又告诉她,大多数女人是自己把家庭作没了,她要经营好他们的婚姻。 可安玥不是这样一个委曲求全的人,她在外面时,别人都会敬她三分,礼貌的喊“安大编剧”,她也从不会对外面的人有多好脸色,工作没做好也会加以责备。 人称——安女王。 但到沈嘉勤这里,她变了一个样,有些卑微,有些怯懦,又有些忍无可忍。 她是矛盾的,矛盾到她后来躺在床上,看着沈嘉勤背对着她的身影竟发不起脾气。 她又不愿去吵醒他了。 她想或许他是真的累了,不是她想的那样,他只是出于工作,出于为这个家。 “你已经很久没抱我了……” 黑暗中,她像是自言自语。 旁边的沈嘉勤似乎听到了她说的话,随即转身过来抱住了她。 安玥有些吃惊。 “你还爱我吗?”她的泪顺着眼睛滚落到枕头上。 沈嘉勤又觉得有些烦躁,皱了皱眉:“你多大了?” 是啊,她多大了。 算上今年,二十八整了吧。 “你变了。” “人都会变。” “那你是承认变心了吗?还是说你因为有女人了,你不要我了是吗?” 她很想哭出声的,可她又不能,因为明天安女王还要上班,还要受下面一群员工拍马屁。 “不要谈爱不爱的,多羞耻。” 他是真的不耐烦了,抱着她的手从她胸前挪开,而后平躺:“睡吧。” 我睡了,睡吧,睡吧…… 她真的听够了。 安玥咽下心中不快,一把扯开被子,连同他那边一起。 “你有病啊?” 她还记得,她离开家时沈嘉勤终于说了一句有情绪有温度的话。 你说,可笑吗? chapter2 她去了附近一家二十小时营业的酒吧,过了凌晨两点依旧很热闹。 你看,家里果然是沉闷的,在外面有酒有肉有朋友,就算通宵也不觉疲惫。 安玥只穿了件普通的t恤,还是很多年前不知道在哪个小店买的,那时她和沈嘉勤都穷,他还说会疼她一辈子。 如今看来,誓言值几个钱?还不如年轻女孩更具吸引力。 “一杯伏特加。” 她以前也喝过,在需要和大导演谈及作品应酬时,那导演故意整她,她为了写那剧本也竟蠢到喝了。 后来吐的昏天黑地,沈嘉勤事业也刚起步,来不及接她,最后还是同事徐婕来接她回去的。 安玥从来不是个不识大体的女子,所以她体谅沈嘉勤,丝毫没埋怨过他。 徐婕还说她太傻了,要是能把对外人的苛责对在沈嘉勤身上,他保证乖乖听话,不敢出去拈花惹草。 可那时候安玥哪舍得啊,她还傻傻的说:“因为他是我老公啊,我很护短的。” “小姐,你的伏特加。” 服务员敲了下桌子,安玥这才回过神来说了句:“谢谢……” 这外面多热闹啊,一群年轻人彻夜狂欢,也不知道在庆祝什么,可他们一聚拢你就能感觉到,他们是有温度的,是带有朝气的。 她呢?什么都没有了。 她曾引以为傲的沈嘉勤,没有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她喝了一口伏特加,胃里火烧火燎的,一个浑厚的男音出现:“安女王也有如此沮丧的一面?” 她转头看了看他,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有一点细碎的胡渣,或许是电视剧看多了吧,以为这样更有中年大叔的魅力。 “抱歉,我不认识你。” “一杯冰可乐。” “好的先生。” 他这才转过头看她:“女孩子喝那么烈的酒不好。你知道吗?酒吧这地方最容易产生感情了,说不定你等下喝的嘧啶大嘴,还会吵着要跟我回家呢。” 安玥头昏昏沉沉的,周围有酒吧驻唱的dj声,她笑了:“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跟你回去?” “我也不确定,但你要继续喝下去,倒也不是没可能。” 她头发也没理,眼袋下有一片乌黑的眼圈,那种感觉就像,一个书没有封面,就算内容再好也影响美观。 “先生贵姓?” “盛,双名东旭。” 安玥没怎么听清,她揉着冗杂的头发,一口闷了杯中的伏特加,“砰”的一声放下。 “带我回家吧。” 盛东旭挑眉:“什么?” 她以为他没听到,又用口腔里充满酒气的唇,贴在他耳边道:“我说,带我回家!你不是说我会跟你回家吗?” “一般主动要来我家的人可都是有目的的,你有目的吗?” “有,我无家可归了……想要你收留我。” chapter3 盛东旭家里装修不像她和沈嘉勤家,装修的比较简单。他家除了要大点,不同之处在于更有童心。 原因很简单,他家里有一个孩子。 “我儿子,六岁。” 他扶安玥到沙发上躺下,她刚才不管不顾的喝,喝到一身都是酒气。 小朋友肯定很排斥这种味道,一双手掌可爱的捂住鼻子,皱眉道:“姐姐好臭啊!” 盛东旭被逗笑了,他蹲下来,耐心的跟他解释说:“姐姐生病了,我们就当一回天使,收留她好不好?老师不是告诉我们要做天使吗?” 小朋友这才用手挠了挠头,虽然不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可听爸爸说得那么可怜,心软妥协了:“那……好吧。”随后他又用一双鼓得黑黝黝的眼睛看着他:“就一晚哦。” 盛东旭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好。” 安玥醉的一塌糊涂,她虽不想说话,可还是把盛东旭和小朋友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红得充血的脸,加上她略微粗的呼吸声,竟就这样窝在柔软的沙发里睡着了。 他家的沙发真软啊,她觉得温暖极了,她记不得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地毯上等了沈嘉勤多少个日夜。 在她最需要拥抱时他不在,在她最想念他的时候他不在,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他亦不在。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再慢慢缺席她的生活了。 她好像陷入了一种无休无止的沉睡,她觉得从未有过的温暖。也不知什么时候,她觉得有个人想来抱她,那双手很厚实,她很想摸一摸,看看是不是沈嘉勤,他是不是回心转意了,可她又昏睡的没有力气。 她又像被丢进了某个摇篮中,这个摇篮比她刚才睡的地方还软,她感觉有个人正在看着她,并且手就撑在她的头两侧。 是沈嘉勤吗? 她忍不住想去抱他。 她抱住了。 一个温暖的胸膛。 她想去吻他。 那个魂牵梦萦的他。 会是他吗?她又觉得不像,因为沈嘉勤的手臂比较纤细,他是文字工作者,而她抱住的是一个结实有力的臂膀。 她喊了一声“嘉勤”。 无人应答。 原来不是他。 她又将手放开,翻了个身。 原来老书说的对,喜你成疾,药石无医。她或许是病入膏肓了吧,所以才会有,从此我爱的人都像你。 chapter5 “醒了,疼吗?”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穿着白色休闲裤,倚靠在窗前喝咖啡的模样。 她眨巴着眼:“什么?” “我问你疼吗?” 安玥这才看了看自己,穿了件不知名的睡衣,头发蓬松,狼狈的不成样子。 “我……” “我太太的衣服。” “……” 这罪过就大了,她捂了把脸:“抱歉……我不知道昨晚……” “曾经的太太。”他说。 安玥去脱衣服时手顿住了。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她一脸委屈的看着他,像个做错了事不知怎么善后的孩子。 “我是问你头还疼吗?”知道她在想什么,盛东旭笑着补充。 她稍微松了口气,语气也因他的捉弄而冰冷了些:“早上喝咖啡对胃不好,想多活几年就不要喝了。” “这才是安女王,说话不饶人。” “你认识我?” 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走到衣柜前不知是在找什么衣服:“之前跟你们公司有个合作,见了一面,只是在你眼中除了你老公谁都看不到。” 他找了一分钟,最后取了一条白色连衣裙出来扔到床上:“我太太曾经穿过的,你不嫌弃就换上。” 安玥摸了摸手感,目测价格应该在一百来块左右:“那你为什么离婚了?” 像是触碰到他的敏感区,盛东旭手指顿了顿,语气无波无澜:“嫌我穷。” 她便不再问了。 “走吧,送你上班。” 她这一天都心不在焉的,剧本也只写了几百字,一直到很晚才回去。 出乎意料的是,沈嘉勤竟然回来了,正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抽烟。 “安玥,就这样吧。” “我不懂。” 她站在他身后,他的背影很秀气,不像盛东旭那样宽厚。 她竟忍不住想流泪,看着这个曾经携手走过数年的男子。 近来她总是觉得伤感,不知是不是这段婚姻走到尽头了。可她还仍执着不放,她始终相信,他们还有挽回的余地。 “我们也就这缘分了,就算强求,彼此都会累。”他说。 泪,从眼底滚落。 她哽咽,站在他背后强装镇定道:“十年了,沈嘉勤,从大一开始,是你说要一直爱我,是你说非我不娶,是你说要带我过最好的生活,是你拉我进的赌局,凭什么你想撤资呢?凭什么你不愿意了我就要陪你不愿意呢?” “可你知道我不爱你了!” 他转过头,眼神锋利的看着她。那些昔日里你侬我侬的爱意,那些说过的山盟海誓,那些宠溺的话语,全都没了。就像幻影,一个不小心就跑掉了。她没本事,她抓不住。 所以她只能无助的看着他,尽管脸上的表情崩塌,她也还是在克制住颤抖的声线。 “我爱你……一直都爱……很爱很爱……” 爱到什么地步呢? 就像盛东旭说的,她的眼里只有老公,再容不下其他人。 如果这是场败局,那么她早就输得出局了。就算还在苦苦哀求又能怎么样呢?她知道的,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爱了十年的人就此形同陌路。 结婚七年,她说不要孩子,他们只要二人世界,要做独立的丁克。 他答应了。 后来,他还是要去外面找女人。 一个两个,渐渐不回家。 是不是一个以为不会离去,而给了他肆无忌惮的权利? chapter5 安玥又碰到盛东旭了,也是在那家酒吧里。 “离婚吧,跟我。” 她又喝的醉醺醺的,微微嘲讽他:“为什么我要听你的?” “因为他不配。” “那你配吗?我们认识多久?你就能保证会对我好不变心吗?” 她怕了,真的怕了。一想到和沈嘉勤最坏的后果她就觉得难过。 盛东旭从他包里掏出几张银行卡,还有他的身份证,副卡,护照:“现在相信吗?” 如果说几张银行卡就能让她相信婚姻,那沈嘉勤的存在就变得毫无意义。 安玥勾起嘴角,狼狈的看着他,眼角猩红:“我不要钱,我有钱,我缺什么?我缺一个家庭,一个爱我的男人,我想要安定,你能给吗?” “我能。” 他看着她,见她眼里犹豫,又再一次坚定:“我能。” 她忽的就笑了,含着泪低下头,许久才撩起额前的长发:“你不能。我不爱你,我不要和自己不爱的人结婚。” “你真蠢。放着眼前真心对你的人不要,却还在想一个不爱你的人。” 他高她一大截,她坐着,他站着,她彷徨,他坚定,她局促,他沉稳,你看,如此格格不入。 安玥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借着酒劲,她哽咽着声线:“我蠢?你呢?盛东旭,你呢?你三十多了,你有一个六岁的儿子,是你前妻留下的,抚养权归你。那么就算我们结婚了又怎样呢?如果我们有孩子他会怎么想?” “再者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看上一个带有拖油瓶的男人?是,我是不好,我脾气差又清高,但我没有孩子,我也不想要孩子,我不想再去重组家庭把自己搞的鸡飞狗跳的,你懂吗?” 他不懂的,他只是喜欢安玥,他只是喜欢,他有错吗? 他觉得累极了,凌晨三点,他不想再继续陪安玥耗下去:“走吧,回家。” 她伏在吧台上,看着自己的手指尖,眼神空洞洞的:“不想回去,回去能怎样呢?他不会抱我了,他没有温度了。” 盛东旭当即又拉住她的手,逼迫她坐起来:“你清醒一点,我明天还要上班,没空陪你耗,你要是不痛快报复他就行了,用得着买醉?你多大了?” 如果说沈嘉勤的一句“你多大了?”还不足以激怒她,那么这句,足够了。 她茫然的醒过来,胸口里闷闷的,轻声说:“我二十八了。” 盛东旭快速背起她:“如果你要报复,现在就可以开始。” 她没想到,又被盛东旭带回了家。 小朋友一眼就认出了安玥,嘟着嘴:“这个姐姐怎么又来了,她不回家吗?” 盛东旭放下喝醉的安玥,蹲下身耐心跟他解释道:“以后姐姐来照顾你好不好?你愿意吗?” 或许孩子对这个话题都很敏感,特别是离异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懂这句话的意思。 小朋友眼中瞬间湿润:“是不是妈妈不会再回来了?姐姐为什么要照顾我?你们要结婚吗?” “如果你愿意……” 安玥看了小孩一眼,又闭上了:“我对孩子没有耐心,你别多想。” “没关系,起初我也没耐心,在刚有他的时候我甚至都没做好准备,可后来渐渐又觉得分割不开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试试呢?” 盛东旭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给安玥放了杯温水,手抚上她的脸:“我说过,他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他。” “出轨吗?我不屑。”这句话刺痛了她,安玥很快用锋利的眼神怼回去。 chapte 后来盛东旭还是会跟她联系,偶然问她有没有好好吃饭,还在为沈嘉勤的事苦恼吗? 她都没有回复过他,也没有再去过那间酒吧。 沈嘉勤还是不回家。偶尔回来时也是一身香水味,她追问原因,他说是公司女同志太多。 直到某天,她在家里发现他带回来了一个女人—— 并且那个女人躺在他们结婚时买的婚床上。 “不好意思啊,没想到你会回来。”那是女人的开场白。 原来什么都没了,空空荡荡的,被透支了个干净。 她觉得无力极了,独自坐到楼下沙发上等。 等沈嘉勤洗完澡,等女人穿上衣服,并且依依不舍的从她家离开。 “什么时候去?”沈嘉勤叼着一支烟。 她闭眼,不愿再去看他。 那是爱了十年的人,竟是这样对她的。 为什么人一股脑扎进恋爱去无法自拔,大概就是那份爱曾经太美好了吧。美到出现幻觉,美到看不清归途。 “时间你定吧,离婚之后房子归我,你净身出户,其他没什么要求,我去睡了。” 她觉得再说一句话可能会立刻倒下去,所以她想逃离,她要逃离到床上,逃离到被子里,盖上头,好好的哭一场,天亮之后和那个人再见。 大概再也不见了吧?她没有力气了。 你说人要有多绝情,才能忘掉十年的情分。沈嘉勤做到了,没有留恋的将她丢弃,并且又冷酷的转身离去。 原来老书说的对,不爱是一瞬间的事,没有理由。只是在那一瞬间我知道,我不爱你了,就这样吧。 chapter7 后来她去了盛东旭家里很多次,小孩虽刚开始不喜,可一听她的遭遇不免又同情起来,说:“那就只能暂住哦,久了就不行。” 那时候她迷迷糊糊的,工作也没去了,整天都是盛东旭照顾她。 断了经济来源,整天吃穿用的都来自于盛东旭。他还会帮她洗澡,帮她换内衣,帮她洗衣服,给她做饭。 这些从前她在沈嘉勤身上也体会过,只是换了一个人,其实又有什么区别呢? 就像他今天对她好,明天他也可以对别人好,这种经历她太清楚了,清楚到不想经历第二次。 有时候大脑混沌到仿佛分不清昨日还是今日,一回首,仍感觉还在校园,还在和沈嘉勤你侬我侬。 有时候盛东旭也会发火:“不许再提他的名字。” 她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一看就看许久,可当他想要去吻她时,她又能清醒的推开他。 她知道,那不是她熟悉的感觉,不是。 然后她就哭,大哭,无声的哭,哭到盛东旭心疼她,便也不再勉强了。 他向她求婚了,在某次深夜里,他将指环套在她手指上,什么也没说。 他以为她同意了,可第二天醒来发现,她规规矩矩的给他放在了书桌上。 终于有一天,盛东旭气急,给了安玥一个耳光:“有那么重要吗?屁大点事,那个人有那么重要吗?你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他已经找下家了!你呢?你还在要死要活的。如果我不养你了呢?你会怎么样?去死吗?” 她茫然了一下,苍白的唇说:“可以啊。” 她就真的跑出去了,跑进夜巷里,在凌晨一点的夜里。 她不知道值不值得,可就是觉得自己多年的青春葬送了,她难过,她不想死,也不知该怎么活。 如果她死了,那便来生再报答盛东旭吧。 他是个很好的人,对小孩温柔,对她也有耐心,他永远都把事情处理的恰到好处。可惜,他不是她爱的那个人。 她想了很多,有关于二十岁之前的,二十五岁之前的,二十八岁之前的。想到最后,还是想起了盛东旭,不知道哪个蠢女人竟然不要他了,他其实很会疼人的。 你见过一个认识没有多久就愿意照顾你的人吗? 她见过。 那个人给她洗澡,给她换衣服,无时无刻不在伺候她。 她好想睡一觉啊,去充满香樟的梦里。她会先遇见盛东旭吗? 她想会的,那时候,她一定要选他了。 她不知走了多久,一直茫然,直到背后被人抱起,一路抱回了熟悉的地方,抬头一看,可不是刚才她还在夸赞的盛东旭吗? 她被他放在浴缸上,他出了一身汗,有点微喘的蹲下身跟她说:“我养你,以后都养你,别跟我玩离家出走,我受不起……” 她笑了,痴痴的:“我没有……” 他打开花洒,用手去试水温。 忽然,他吻住她的头:“我爱你。” chapter8 编剧界的女王安玥从此消失于江湖了,在许久没看到有她写的作品之后,网友纷纷炸开了锅。 “没有安玥写的剧本就是没有灵魂的!” “对,跪求导演让安女王回来再写一次剧本吧!” 那天,安玥接到了无数来自曾经领导的电话。 她渐渐又正常了,会跟盛东旭说话,会跟他开玩笑,也会偶然去和小朋友相处,只是每次时间都不长,小朋友对她的评价也就一般:不够有耐心,不够温柔。 她笑了。 “怎么样?你答应还是不答应?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女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 安玥接着电话,看着正在玩积木的小朋友,沉默了。 “这样吧,这次我们打算拍一个都市浪漫剧,地点在巴黎,你要是愿意就在后天之后赶过来,我们再商讨一下剧本。” 她挂了电话,看了眼小朋友说:“你爸爸为什么要离婚啊?” 小孩子玩的不亦乐乎,头也没抬:“和妈妈吵架了,好像是妈妈惹恼了爸爸。” “这样啊……” “姐姐你会帮我把妈妈找回来吗?虽然我讨厌她丢下我,但是爸爸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妈妈再怎么样他从前都能包容的。” 安玥摸了摸他的头,要是包容没有限度,那离婚也就不复存在了。 她收拾了行李,订了当天的机票。 是时候说再见了吧,不可能一直赖着他的。 她什么都没留,一封信也没有,就这样单独去了机场。 原来她已经痊愈了,这些天想起那些往事竟也不觉难过,只是觉得对不起盛东旭。 她在手机给他发了条微信,内容是:孩子很想妈妈。 “他也会想你。” 他穿着休闲装,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 “这次是离家出走还是不告而别?” 盛东旭没有发火,反而还笑着问她。 他的手插在兜里,陪着她一起坐下来。 仅那一刻她便懂了,其实她哪里走得掉呢? 从她开始出现在酒吧,到跟他回家,再到她伤心失意离婚,他带她回家悉心照顾,她离家出走,他说无论如何都会养她。 她还能怎样拒绝呢? “会不会有一天你也不爱我了呢?”她问。 盛东旭眼眸淡淡的,带着笑说:“或许会,但起码现在不会。” 安玥笑着轻轻打他,便不再说话了。 “孩子说,如果妈妈回不来,姐姐也可以。” “但是姐姐不会照顾孩子,姐姐没有耐心。” “会的,姐姐会有的。会有一个她曾向往的爱情,会有一个最爱她的先生,会有儿女相伴,会有所有最好的一切。” 她会有的,她一定会有的,在不远的将来,在触手可及的明天。 她会的,她一定会的。 第三百七十九章 林深时雾起(番外) 小时候常听人说起,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梦醒时见你。 但他们却不知,这句话出自哪里,又有什么寓意。只是觉得好听又好念,便成为佳句了。 薄雾的名字也是取自里面,只不过是后三句。 林深时雾起,海蓝时浪涌,梦醒时夜续。 不见鹿,不见鲸,亦不见你。 句子是很美,所以当时薄太太才会给女儿取这个字,一个单名,意在单纯,安宁,文艺。 但又为什么单是这个字呢? 说来也就久远了,当时薄太太和薄先生两个人为了女儿的名字吵的不可开交,毕竟是疼在手心里的孩子,取名对于文员家庭来说非常慎重。 雾字拆开,上面是个雨,下面是个务,薄太太是这样理解的,雨虽潮湿,可雨过总会天晴,且它作为字头,稳妥的将下面的务字罩住,便是安稳之意。加之,务字再拆开,下面是个力,即便被上方的部首保护着,她也应该有她的锐气,有她自己的盾。 她希望女儿不管以后遇到哪个小子,都有人护着她,所以选了一个厚重的字。 薄先生起初并不赞成这个名字,说太过于中性了,不好。女孩子还是要取温柔一点的名字。 可后来也不知是薄先生拗不过薄太太,薄雾还是薄雾,一早就取好,这一辈子都变不了。 后来薄雾也渐渐长大了,从开始写这个字觉得复杂,到她心智成熟,写两个字却觉得比平常人方便许多。 只是她一直在纠结那几句词,林深时雾起,这本就是不好的征兆,薄太太怎么会给她取这样一个名字。 要是雾起,我拿什么寻你,要是雾起,我拿什么与你重逢,要是雾起,我怎能于千万人之中认定是你。 所以,薄雾的情路也变得尤为坎坷。 二十岁之前没有谈过恋爱,薄太太说她太小不许,出自书香门第,家教也变得无比严格。 就连她的第一个对象,还是薄太太托人介绍的。 只是薄雾没看上,让忙活了半天的薄太太大失所望。 此外,她在大学期间同另一个男孩有过相看顺眼,对方比她大一岁,是一个理工男,戴着厚厚的眼睛,斯斯文文的,除了长相不是那么出众外,各方面都很优秀。 那时候薄雾总是有不懂的功课就去请教他,他对她也是真心好,每次都耐心跟她讲解。或许都太过稚嫩,所以相处起来彼此都谦恭礼让。 薄雾懵懵懂懂,和他相处久了,看着周围的人都在恋爱,也不知自己对他是什么感觉。只是后来那男孩出国留学了,家里花光所有积蓄去培养他。 薄雾心里失落归失落,可也没有到让她痛哭流涕的地步。 或许初恋过了十七岁便不那么痛了,所以她只是微微有些伤感,以后那个人不会给她讲课了。 直到后来遇到唐居衍,那个人才是真真把她伤过。 原来不是不会爱,只是在懵懂的年纪没有遇到一个让你肝肠寸断的人。当她遇到他时,她就知道,其实已经很晚了。 _ 如果迷雾有出口,那么,她希望牵她出去的那个人是唐居衍。 他们是在去年三月份结婚的,薄雾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天——风和日丽。 至于风和日丽到什么程度呢? 他只是跟她交代了几句家里的事情,就赶着去忙工作了。 他是做图书公司的,一些出版社合作商有需要出版的稿子都会跟他联系。 所以新婚的第一晚,他忙到深夜十二点才回来。 薄雾早已上床去睡了,她也不会傻到熬夜去等他。 只是薄太太说,女孩在外面要懂得让着自己先生,不要凡事都给他难堪,搞得自己是女王一样。也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男人对这方面很反感,要适当的跟他沟通,遇事温和一点,才是婚姻长久之际。 当初结婚时,是唐居衍先找上她,在他一个同事的咖啡店里,双方父母安排的。 对方父母告诉他,女方家事清白,父亲是区长,家里世代都是公务员,有良好教养,女方也上过高等学院,跟他很般配。 都说男人三十而立,而他这个年纪还没有结婚,可把二老急坏了,由此才给他介绍了薄雾。 他们是在见面后一个月闪婚的,这在薄太太那个年代算比较罕见,她虽担心女儿以后会不会被欺负,可还是相信唐居衍的人品。 那年,薄雾二十三岁,嫁给了一个比她大七岁的男子。 她静静的睡着,不知什么时候竟感觉到身边的床陷进去了一半,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是他回来了。 “吵到你了?” 关了灯,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只是听到了他声音里略显疲惫。 她半眯着眼,声音哑哑的:“没事。” 而后唐居衍就在她身边睡了下来,像是累极了,呼了口气。 她背对着他,突然就没了睡意,睁着眼看着窗外依旧黑透了的天。 其实她是认床的,第一天搬进他家,她刚开始睡不着,后来数星星数羊终于入睡了,直到他刚才回来,再次将她吵醒。 身旁的人呼吸很快均匀,薄雾不敢动静太大,怕吵醒他,或许他真的很累吧。 当时薄太太说让她结婚时,她起初还不愿,她还没找到一个特别特别爱的人,最后她又想通了,大学那么多谈恋爱的人最后又有多少走到一起呢?就算走到一起,又有多少不会因为各种矛盾而争执呢? 薄太太说,唐居衍这种男人更有魅力,会疼人啊,她也就妥协了。 认识一个月,他给薄雾的感觉一直是高冷的,淡漠的,会合理的应对好跟她的关系,说的话没有太多温度。 当然,这种温度指的是——他并不爱她。 _ 唐居衍是薄雾第一个男人,她还记得那糟糕的一晚。 他工作回来的早,她还坐在客厅里吃水果,顺带问了他一句:“我刚洗好的,吃吗?” 那傻乎乎的样让唐居衍微微叹了口气,语气淡淡的说:“去洗澡。” 薄雾不是不懂,只是没想到那里去,笑了笑:“为什么?” 大概……或许,那两个字有点羞耻,唐居衍微微有些无语,只丢下两个字:随你,便去房间了。 后来薄雾一边吃着猕猴桃,一边玩手机,翻来覆去的想,才把这件事想通,顿时小脸一红。 后来她乖乖去洗了澡,穿着一件浅蓝色睡衣出现在他的卧室里。 唐居衍拿着一本财经书,她走过去时,以为唐居衍看的太入迷并没有注意到,刚想喊他,他却先开口了:“关灯。” 薄雾的脸又是一红。 薄太太爱教导薄雾,女孩子要自爱,不要动不动就去和男性勾搭,正常的学习交流可以,但不要越举,二十岁之前不准谈恋爱,就算谈恋爱,也不要随意和别人回家,以后拥有你的,一定要是一个值得的人。 她听进去了,以至于躺在唐居衍身边时,她僵硬的不知该怎么做。 对方皱了皱眉,迟疑道:“你没有过?” 薄雾觉得羞死了,特别是当一个男子问她这样的话,她闭着眼,轻轻的“嗯”了一声。 如白纸一般的薄雾,就这样随了唐居衍,他浓密的眉毛,带着洗发水味的发丝,整个面容,都一笔一划的刻在她心里。 其实唐居衍算得上是比较平易近人的,她问他什么,他都会回答,她想要什么,他也都会给。 大概人都对自己第一个亲密无间的人怀恋吧,也许是那种感觉,又或许是那一份触动。 所以薄雾常常会回想起那一幕,想着想着,就觉得脸红的可怕。 后来他回家的时间都比较早,她在父亲的安排下去考了公务员,工作还算轻松。 每次她一下班回来做好饭,唐居衍后脚也就跟着回来了。 他平时不怎么笑,只是回来后就爱看书,但大多都是她看不懂的。 她时常会问起他喜欢里面讲的什么,他也会不厌其烦的跟她讲,高兴时就对她笑笑,平时相处,也只是淡淡的。 淡到可以用相敬如宾来形容,她不会去看他手机,他也不会过问她的生活圈。 唐居衍有时候应酬也会将她带上,算是向其他人宣告,这是他的妻子。 他出门在外一直都是淡淡的性子,带着几分高贵,几分清冷,你靠近时,他平易近人,你疏远时,他就真的很远。 这是一个刚到中年,成熟到不能再成熟的男子,薄雾起床总是起的晚,他会体贴的给她找好要换的衣服,也会给她偶尔做一次早餐。 当然,有时候他忙着出门也会忘,她就只好在路上随便买点包子吃。 后来唐居衍看不惯那些无良商家用烂肉做包子,还是心软到早点起床给她做饭。 薄雾觉得薄太太的眼光是对的,虽然唐居衍不爱笑,不多话,可他会疼人啊。 她能感觉到,吃一个男子做的早饭,心里会从清晨暖到黑夜。 她开始觉得,唐居衍是个时分妥帖成熟的人。她开始依赖他,偶尔会撒一些小娇,他虽说她幼稚,可还是会任由她胡闹。 一直到后来一个可怕的念头滋生。 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呢? 她也不知道,或许就是那一次吧,所以为什么古书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呢? _ 薄雾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男子,她性子温温的,不喜拿主意,在外面也和他一样不爱讲话,可每次一到他回到家,她就有说比完的话要跟他讲。 刚开始他虽不愿她在耳边唠叨,总是拿着书看,可也会在她说到兴致高时,也会回应她几次。 可,直到那日—— 薄雾刚洗完脸,见他又在看无趣的财经书,心里莫名有些难受。 她强装没事人一样问他:“今天工作顺利吗?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唐居衍性子沉闷,只回答她:“没有。” 那一瞬间,薄雾差点踩空。 她看着他的侧脸出神,想了很久今天看到的事。 最终她还是忍不住,哑着嗓子,呆呆的看着地面:“那为什么我看到你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而且我听说,那个人是你前女友?” 没错,她在今天回家时不小心在路边看到了,真真切切。 都说男人忌讳这三个字,一旦女人提前,便就是挑刺,意味着大战开始。 唐居衍一样,他蹙眉看着她,想说什么,却又不想解释。 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那个会体贴到给她做饭的男子,眼中有了不耐烦的情绪。 薄雾生平第一次面对男子有了想哭的冲动,那种全心全意的依赖,到最后那个人不屑一顾的感觉,难受的让她喘不过气。 “你给我一个解释好吗?就一个。”她祈求的看着他。 唐居衍这才看向她,见薄雾一脸委屈,不禁叹了口气:“那么我告诉你,只是去见了一面,你相信吗?” “我信,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见她?” 大概女人这种追根问底的话题都让人反感,唐居衍不是那种很有耐心的人,所以他想,薄雾问出这个,就一定会有下一个。 他觉得有些头痛,揉了揉太阳穴:“薄雾,你不小了,就算我给你满意的答案又能怎样?就算我还爱她又怎样?和我结婚的是你,睡在我旁边的是你,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明白吗?” 薄雾被唐居衍一番话击的溃不成军,她站在离开一米远处,微微长着唇。其实她哪里懂这些呢?她只是一个第一次爱上一个男子的小女生心理,她怎么会考虑到那么多呢? 可她没有爱过别人啊,她爱的一直都是唐居衍,可他,是不是却爱着别人? 见过太多家里娶一个,却爱着初恋的例子了,薄雾想了千百种可能,最后只能得出的解释是,唐居衍还爱他从前的女人。 不是没有想过会有和他闹翻的一天,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薄雾确实不小了,可面对感情却诚然是个孩子,她知道自己想哭,可不能再唐居衍面前。 她是有盾的,所以当他不再给予解释时,薄雾赌气,收拾好衣服回娘家去。 这或许是每个夫妻吵架可能会做的事,在薄雾身上确是真真实实的发生了。 _ 原来晚风竟是这样凉,原来心疼是这样的滋味。 她从前因为家教不曾尝到过,可在面对他时,却是真真被伤到了。那时候她意识到,或许认识唐居衍的时间太晚了,他早在之前就已经有一个忘不掉的人,藏在心里,百转千回,忘不掉,得不到。 一想到这里,她就哭的像个孩子,可下一秒又会回忆起不久前唐居衍担心她吃垃圾食品,早上特意起早床给她做饭的日子。 那么是不是曾经他的手也这样为别人服务过? 一个没有过往史的人,在面对一个成熟男性,有那么多故事时,她能怎么做? 她只能无措的大哭。 一直哭到娘家,薄太太愣是被吓坏了,梨花带雨的。 “哎哟宝贝儿,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薄太太皱着眉,用袖子帮她擦掉脸上的泪。 薄雾拼命的摆头,放下手中的行李就蹲在地上,哭的更响亮了。 夜里十一点,就算他们不睡觉,隔壁也要休息。薄太太虽看她哭的那样可怜,可还是厉声呵斥她:“哭什么哭?看你这没出息的样!你还小吗?说,到底谁欺负你了,妈给你报仇。” 她哭的抽搐,脑海里有唐居衍对她好的画面,也有他淡漠的影子,可挥之不去的,却怎么都是他今天那番疲惫极了的话语。 她觉得心口一阵一阵的疼,从前觉得别人太过矫情,可被伤一次,才得知那确是真的。 薄雾哭回了自己房间,她也知道夜太深了,虽然难受,可还是慢慢止住哭声。 而门外的薄太太似乎也意识到,会不会是唐居衍干的? 什么事能让女儿哭成这样,那就只有一个男人的绝情了。 果不其然,凌晨十二点半,唐居衍开车匆匆赶到楼下。 薄太太皱着眉,听着外面的人在暗门铃:“妈?薄雾在里面吗?” “她睡了,你明天来吧。” 门口静默了一瞬:“您让我见她一面。” 一想到薄雾刚才哭成那样,薄太太火气就还没消,她也不管谁对谁错,对着唐居衍就是一通骂:“我说你怎么回事?三十的人了,竟然让自己老婆哭着回来,就算她不对,你也不能好好跟她讲清楚吗?” 唐居衍或许也是意识到自己过了,语气有些低:“是,是我错了,您开门,我去跟她解释。” 薄太太这才打开门,一脸的不痛快:“要不是看着邻居都睡了怕吵到他们,你今天还别想进这个门。” 唐居衍微微有些出汗,头发也乱了,一进来薄太太就闻到了一股烟草味,想来是在薄雾走时心烦意乱抽的。 她还没来得及说他,唐居衍就已经打开了薄雾的房门。 她一个人坐在里面,窗户大打开,不知在看星星还是什么。 “你回去吧。”她说。 纵然唐居衍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如今在她面前却怎么也摆不出架子来。 他缓缓坐在床上,在她身边微微叹了气:“是我不对。今天见的那个人是我前女友,我不爱她,只是偶然碰见,或许大家心里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我就跟她聊了几句。” 薄雾笑了,不知为什么,她又开始哭起来。 唐居衍扭过她的肩膀,逼着她看自己:“我说了,不爱她,你没爱过你不懂,她也结婚了,我们只是恰巧碰见了而已,况且我也没有留她电话。” 她又笑了,声音嘶哑:“你怎么知道我没爱过?” 唐居衍被问住了,他顿了顿才说:“好,你爱过,那你能原谅我吗?” 这是她当着他的面哭,彻底忍不住了,她也不想忍了:“但我爱的那个人是你,我第一个男人也是你,我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了你,我的人,我的心,我的全部。” 但你呢?你没有。 最后一句话她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好累啊,哭累了,她想睡一觉,明早起来再说吧。 她看到了唐居衍脸上的诧异,他眼睛里红红的,说不出话。 愧疚了吗? 愧疚了就好,不然她会觉得自己的爱那样廉价,被人踩在脚底也不愿多看一眼。 她真的睡下了,唐居衍也掀开她身旁的被子,跟她一起睡了下来。 她不想去理会他了,他走或不走,都是他自己的决定。 但唐居衍只老实了一段时间,就翻过身来,手开始掀开她的衣服。 薄雾立刻明白了他想做什么,她想要去推开时,唐居衍又扣住她的手。 他说:“今天是我没跟你解释清楚,但你相信,我不会爱她,原谅我,好不好?” _ 薄雾走了。 唐居衍起床后就发现她不在了,他自认自己起床永远比她早,可今日…… 他穿好衣服推开门,环顾了一周也没看到她。 薄太太刚好做了饭,脸色不是很好的跟他说:“她走了,你也不用找,要是愿意回来肯定会来。” 唐居衍急了:“她去了哪?” 薄太太淡淡喝了口粥:“不知道。她没受过情伤,所以爱胡思乱想,都怪我们把她保护的太好了,从前也没男孩子敢欺负她。可就是太顺,偏偏遇到你时,伤害来的猝不及防。” “即便你跟她解释千百句,可也抵不过最开始的一句解释,她要的只是你第一反应而已,你让她失望,她就肯定会离开。” 唐居衍觉得心里慌慌的,他不知道是昨夜没睡好还是什么,竟站着有些头晕。 薄太太及时扶住他:“虽然我知道,你们这个年纪的男子都是有手段的,可雾雾单纯,你不应该把自认为好的处理方式用在她身上。要是你肯骗骗她,或者当场解释,会有现在这一出吗?” “她从来没有像喜欢你这般喜欢过谁,我知道你没有对不起她,但她比你小,事情不会想的那么成熟,给她点时间,她会调节回来的。” 薄太太说到这里白了他一眼:“说白了,就算你在外面找女人,回家肯哄骗她几句,雾雾也会相信的死心塌地,但是你肯来寻她,我就知道,你跟外面那些男人不同。你太沉稳了,你以为什么都不说就会避免问题吗?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女人,更可怕的是,她爱你。” _ 薄雾跟单位调休了,由于父亲的关系,准许给她放两个月假。 她去了拉萨,那里海拔高到她第一次去就起了高原反应,吐的一塌糊涂,同行的人还以为她怀孕了,吓得薄雾还去了当地卫生院做检查,确诊只是水土不服才放心。 她加入了一个旅行团,这个旅行团不同于其他,是一个做公益的,一路上收养流浪动物,在各个地区建立了流浪动物救助站,旅行时遇上,便送到当地的救助站去。 而这个救助站是私立,大家可怜小动物,互相都会在旅行时进行一些捐款。 薄雾去过救助站,那地方的猫狗特别多,起初见到生人还会叫,可久而久之也认得她了。 这其中,有些是被大车压断小腿,还有一些先天性残缺,被抛弃的,每天都能收养不下五条。由于环境比较恶劣,吃食也是最简单的白稀饭,喝的水中经常带有黄沙。 薄雾心里很不是滋味,偷偷给站长汇了一笔不小的数目去,没有署名。 第二日站长就激动的在救助站跟大伙讲:“昨天不知哪个好心人往我们这里打了一笔巨款,咱们也算给自己积德,今天给小狗们开些荤吧!” 那笔钱,站长没有自己独吞,而是全部用在了给猫狗买食物,加工救助站,以及一些医疗救助上。 那些原本残疾的狗狗,她希望有一天他们也能站起来,它们本应被善待,它们本应值得最好的一切。 那是薄雾觉得自己这一趟做过最正确的事,幸好,她一路上遇到的都是好人,都是最可爱的人。 她又开始出发了,离开了救助站,薄雾想去看看布达拉宫。她跟旅行团商量,大伙也乐意带她去。 她也会偶尔想起唐居衍,只是不会再像从前那般哭了,她会笑,笑着想起与他有关的一切。 原来薄雾这个名字真的没取好,都起雾了,怎么还能辨别方向。而他,就像是在雾外看戏的人。 常说,林深时雾起,海蓝时浪涌,梦醒时夜续。 不见鹿,不见鲸,亦不见你。 是经历了什么,让写词者写得如此悲情,每每念到这句,薄雾都会伤感。 你说,雾会有出口,会停吗? 写词者是否也有一个想见不能见,爱而不得的人呢? 薄雾不再去想了,她收养了一只柴犬,是在她从布达拉宫回来的路上发现的,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车祸,劫后余生,正躲在石头缝里颤抖。 薄雾心疼极了,从旅行车上上去抱起它,而后将它带回了救助站,检查过后发现,除了爪子有些破皮外,其他内脏完好无损。 好在,福大命大。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薄雾也是从那时候起决定收养它的。 她给小柴犬取了一个文艺的名字,叫见鹿。 比起雾字,见鹿就好的多了,她满意的摸了摸见鹿的头。 她在拉萨待了许久,夏天,她爱躺在沙子里看星空,漆黑的苍穹,把心也拉到无限大。 你有享受过极度的安宁吗?那种抬头就是满天星的夜幕,四周空荡荡的,望着浩瀚宇宙,世界只于你,触手可及。 那一刻,她好像懂得去释怀了。 _ 真正回去是年底的十二月份,从她离开时,不知不觉已过去半年有余。 薄雾用钥匙打开门时,唐居衍诧异的转过头来。 是思念?还是久别重逢。 她微微笑了。 他红着眼,走过来抱住她,在她脖子上落下一吻。 “我爱你。” 薄雾眼眶湿湿的,眨着眼:“为什么不早点说?” 人啊,总要在失去之后才能意识到重要,在他还没发觉自己喜欢她时,她就已经不告而别了。 也是之后唐居衍总爱梦回时想起她时才意识到,薄雾于他而言,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见鹿叫了一声,朝唐居衍摇了摇尾巴。 “去拉萨时带回来的,那里有个救助站,我想,或许我们以后也能出点力。那里的流浪狗太多了,你没见过,你要是见了也会心疼。” 唐居衍微微笑着,一双眸子温柔的看着她,替薄雾理鬓角的碎发:“好。那你能原谅我了吗?” 原来他还记得这件事,薄雾忽的就笑了。 “那你以后什么都会跟我讲吗?” 他想了想:“如果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为什么是我想知道?” 唐居衍蹲下身来摸了摸见鹿:“因为你爱多想,我不说,是怕你钻牛角尖。” “可你不说我永远不会知道。” 唐居衍这才起身,搂住她的腰:“可以啊,你答应原谅我,我就把什么都告诉你。” 薄雾又被他逗笑了,见鹿在身旁坐的规规矩矩,他想吻她,唇到嘴边,他说:“你成长了。” 见鹿“汪汪”了两声。 原来当年薄太太忘了后四句。 鹿踏雾而来,鲸随浪而涌。 你没回头,又怎知我没来。 第三百八十章 遗失在缝隙深处(番外) chapter1 再次遇到董柏宇,是在我和他离婚的两年后。 那天咖啡馆外飘着雪,落在窗上,世界朦胧极了,纵然没有雾里看花的素雅,反倒徒增了几分凄凉和伤感。我的眼也被窗外的雪熏陶,变得白雾雾的,但却不想流泪。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断从我的眼前驶过,奔向另一段路程。 就像我和他,曾经相濡以沫过,也试着想共白头,但事实却是逆风而行。而我们的婚姻,看似相敬如宾,实则吹弹可破,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把这层微妙的关系扼杀掉。 彼时,我抿了口咖啡,看着对面靠在椅子上的董柏宇,竟生出几分笑意来。 我本有很多话想问他,可到嘴边却还是只想问一句:“你好吗?” 他一贯的从容,脸上没有过多波澜,只是淡淡的对我一笑:“都好。” 我知道,他一定会过得好,因为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肯让自己过得不好的人。 咖啡店的灯昏黄,竟晃的我脑袋有些发沉,我叫人又端了一杯蓝山上来。 董柏宇恰到好处的打住我:“咖啡要适量喝,你刚才已经喝了一杯了。” 我只是低着头,没看他,嘴角依旧挂着笑,缓缓将浓郁的液体送进舌苔,而后流入腹部。 我们到底有多久没说过话了? 久到我都已经忘了,离婚两年,其实我与他从不曾见过,也没问过对方近况,就连他是否再娶,我也不再清楚,但也不想要清楚了。 说起和董柏宇的初识,还得追溯到我刚来成都工作那一年。 那时我才二十一岁,因为实习被派来了一家外贸公司,董柏宇是我所进部门的主管,大我四岁,和我同一所学校毕业,算是我师哥。 要说认识,还真是巧合了。我来公司没有几个认识的朋友,平时也很少说话,某次忙中出错,领导让复印一份和某公司的签约合同,我误把无关紧要的资料送到领导手中,而真正的那份至今也不知道被遗忘在某个角落。当时领导拿到时脸都青了,本来与对方的合作只需要一纸合约就能敲定,但偏偏这个环节在我这里出了差错。 处罚是免不了的,但也不是没有挽救的办法,董柏宇发现合同不对,及时在领导发火前把真合同拿上来,好在签约方并没有过多为难,最终还是得以顺利签约。 我也因为这件事被扣了半年绩效,没开除我已是万幸。不过一般高层的领导是不会管我们这种人怎么样,之所以我只是被扣绩效这么简单,是董柏宇帮我抗了一部分责任。 他说:“童菲也算是我手下一员,她出错便是整个部门的责任,理应由我承担。” chapter2 董柏宇帮了我,我说我一定要请他吃饭,但是可能刚来这里不久,我比较馋,又怕吃的东西不符合董柏宇的口味,最终决定请他吃了火锅,在春熙路旁的小店里,那里经常凌晨还在营业,一楼的鸳鸯锅尤其出名,二楼是包间,视野开阔,有些谈生意或者稍微有点经济的都会选择在楼上。 当时我们都没钱,也就选了一楼的鸳鸯锅,但吃的味道都一样,也没必要那么讲究。 我喝着饮料,像朋友话家常一样问他:“学长为什么会选择来成都呢?” 那时候二锅头配火锅还很流行,他小抿了一口,用温厚的声音对我道:“可能是喜欢吧,喜欢这里的习俗,小吃。其实我来了四年,美食也吃了不少,但最喜欢的还是这个城市,说不上来有什么好,但就是忍不住想要在这片地上栖息。” 之后我们聊了很多,从他的老家聊到大学,再到后来工作,期间他所谈的恋爱,也被我们聊了个遍。大学谈过一个女朋友,但后来因为工作关系异地,最终还是不得已分手。也是从董柏宇的口中我才得知,他其实是一个很从容的男子,眼波里波澜如水,礼貌、真诚。 我淡淡的吃着菜,他说什么我都一一回应着,似乎我们都很喜欢这种聊天方式。 但尽管志趣相投,宴席也总有散去的时候,鸳鸯锅再好吃,两个人的肚子也吃不了多少菜,我提议说各自回家。 我留了他的电话,董柏宇说要送我,我只是笑着朝他挥手。 chapter3 之后我与他的关系上了一个台阶,我从实习生转正,开始从事一些能独当一面的工作,每天也是忙的加班,晚上没有咖啡泡面几乎撑不下去。 我们常常会熬到等黎明悄悄探出头,从日暮中脱颖而出,看着办公室里渐渐变亮,开了一晚上的灯终于得以关上,似乎这种等待已经成了一种情怀。那时我们整个部门也增进了不少感情,加班虽然苦,但好在都在为了喜欢的事去奋斗,每个人心中都有盼头,充实又满足。 时间溜得很快,转眼就是四年过去,董柏宇已经从主管做到经理的位置上,而我顺利的接替了他的位置。但这四年并不是风平浪静,我忙到没有时间谈恋爱,整天被催婚烦扰。董柏宇倒是清闲了许多,谈了一个女友叫何沁。 我还笑着打趣他说:“等你结婚一定要给我封一个大大的红包哦!” 他也是真的高兴,大气的许诺:”只管你开口!” 说起何沁这姑娘,倒真的算是一等一气质美人,她和董柏宇同岁,是一个酒吧服务员,有次董柏宇心情不好喝酒时认识的。 他们的恋爱没有像小情侣一样轰轰烈烈,何沁会等着董柏宇回家,他的手机工作,包括私事从来不过问。当时我听到同事谈起这些时倒不觉得奇怪,董柏宇这样的人,不管是什么女孩和他在一起都会特别有安全感。 似乎有段时间公司里为了他俩结婚时该准备什么礼物而闹得沸沸扬扬的,甚至还有人跑来打趣我:“童菲,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不打算谈个恋爱赶紧结婚呢?” 我差点呛了一口咖啡,满脸无奈道:“也不是不想,只是遇不到合适的吧。” 说实话,当时我对董柏宇是有好感的,但也是仅此而已,我没有想过会和他瓜熟蒂落,他只是我择偶标准上的上上人选,可以说如果我要结婚,一定会拿他来当标杆,但事实是人已经找到另一半了,我也不可能这时候去跟他说:“董柏宇,我觉得我们非常合适,要不试试呗?” 其实我是真心祝福他们的。 婚礼被提上日程,期间我因为和董柏宇关系交好,可谓铁哥们,他母亲还特意找我去他家谈婚礼的事。 董太太看到我来似乎很高兴,硬塞了一盒咖啡给我带回去喝,还说:“菲菲,小宇他父亲走得早,婚礼的事我不怎懂,所以希望你多帮帮忙。” 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应了下来。 以为她还要跟我话家常,没想到她却说:“听说何沁是在酒吧里工作?” 我当时正纳闷,交往这么久了董柏宇难道都没跟家里提过? 但如果我直接说出去,毕竟是他们的事,总归不太好。 像是看出我的顾虑,董太太脸色变得不是那么好看:“你不用瞒我,这件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如果让我早点知道,断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 其实不管什么工作,至少何沁的工作并没有什么不正当的,我宽慰董太太说:“您别多想,现在很开放的,酒吧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不用骗我,酒吧那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能好吗?在那里工作久了,心眼都能被熬坏。” 老太太的思想比较老套,但其实我真的很想告诉他,你儿子也是去那里才认识的她呢! chapter4 何沁并没有换工作,董太太三天两头的劝她,但都被何沁以各种理由推拒,最后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这件事,让我们办公室的所有同事都没想到。 眼看婚期在即的董柏宇,竟然被甩了! 何沁受不了这样的家庭,说都看不起她的工作,由此提出了分手。 我看得出来,董柏宇是难过的,他请了一天假,回家去调整状态。 那天,我把领导吩咐的事办得一塌糊涂。 我们都不是可以为了爱情而丢盔弃甲的年纪,于是乎,天亮之后,谁又看得出其实昨晚彻夜未眠呢? 尽管眼睛有些肿,眼袋下布满黑眼圈,也可以说是昨晚没睡好导致的。 看,理由如此简单,只要你去找,什么事都能过去,人也一样,终究会得到、失去,释怀。 董柏宇用了一周的时间,把这件事抛之脑后,我们嘴上谁也没有提及关于某某的一切,这个名字,就当作是青春的祭礼,消亡过后埋葬就好了,不管他心中是否还会有她的位置,我和他依旧什么地方都去,什么都吃,忙起来需要核对工作时,可以互相住对方家里且并不会感觉尴尬。 办公室里有个妹子说:“瞧你们这样,怕是铁哥们都变成铁闺蜜了,不仅工作上配合天衣无缝,就连日常生活也把对方照顾的无微不至。” 当时我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得把牙床露出来,其实我很想霸气的回怼她:“我照顾我闺蜜有错吗?” 我们的确目前相处的很像闺蜜,以前觉得像哥们,是有什么豪言壮语,什么祸都敢去闯,但现在随着年龄增长,变得不是那么好动,不会再嬉戏打闹,更多的是就算待在一起也是工作,除此之外,如果我和他坐在同一张沙发上,那么我手里一定会有一份策划案在等着我做,而他的面前也一定会有一台电脑,和处理不完的文件。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五年。 在这一年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就是,我和董柏宇结婚了。 就连我也不会想到,撮合我们的的,竟然是董柏宇的母亲,那个在五年前曾经还赠过我速溶咖啡的太太。 她把我单独叫到家里去,事先还为我泡好了茶,看样子就像有重大的事要和我谈,为了怕口水说干,我想才特意去泡的茶。 “小菲,你今年多大了?” “三十。” 董太太故作震惊,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哦,那是不小了。” 我微微一笑。 “有合适的结婚对象吗?” 我诚实回答:“没有。” “那你看我们家小宇就不错诶,你们认识这么多年,怎么就不往恋人发展呢?” 我当时有些心虚,毕竟曾经对董柏宇有过好感,有种像被人识破坏心眼逮个正着的感觉。 于是我只好微微眨眨眼,故意问道:“所以您的意思呢?” 董太太脸上掩藏不住笑意,她大概以为我也有那层意思,拉着我的手道:“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就看你怎么想的啦!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但又怕你生气,所以现在才提出来,不会太晚吧?” 我何尝听不出来最后那句话是在试探我,顺着她的话我道:“您可能真的误会了,我和阿宇只是工作关系,并没有往你所想方向发展的意思。” 那天我拒绝的很干脆,没有拐弯抹角,我不知道这样是否会伤害到她老人家,但董柏宇不在,我没办法帮他做决定,由此看来,拒绝是最好的办法。 chapter5 只是我没想到,休假这天早上去了董太太家,晚上董柏宇又约我出去吃火锅!我竟然这一天没有多少自己的时间! 没有过多精心打扮,我甚至连口红眉毛都没化就去见他了。 地点是他帮了我,我第一次请他吃火锅的那家店。 说到底和这家店还是有缘的,这么多年,在成都这座具有竞争性的城市,它还能屹立不倒,也算是一种了不起。 我放下包,坐在熟悉的位置上面对着董柏宇,他已经把菜点好,只等着我来敞开肚皮吃了。 “我记得当时我第一次来还吃不惯辣,整顿火锅吃下来碗里连点辣椒渍都没有,如今倒还变得无辣不欢了。”我说。 董柏宇给我夹了块麻香美蛙,我沾了辣椒酱将食物送入嘴中,丝滑细嫩的口感是这道菜的一贯特色,麻麻地,没有任何海鲜味,油从我的唇滚入舌苔,顺着美蛙进入到我的肚子里。当你吃掉一个食物,口感所传达给大脑的讯息会让多巴胺加速分泌,进而感到愉快。 我们一起吃了很多样菜品,道道可口,正当我又准备将辣椒牛排放入嘴中时,董柏宇突然抓住我的手,看向我。 我一怔,不明所以的勾起嘴角:“怎么了?” 他声音一贯很温柔浑厚,只说了几个字:“我们结婚吧。” 坦白说,我当时傻了,周围有很多人,但都太过吵闹,他没有单膝下跪,也没有拿出戒指求婚,就只是抓住我的手。 我大概猜到董太太下午应该找过他,并且没有把我今天说的那番话告诉董柏宇,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我们结婚。 我迟疑的看着他,扯着嘴角:“你确定吗?我们这样的关系,就算不结婚这辈子也一定会联络的。” 反而我觉得,或许我们结婚后会发现彼此一些小毛病,倒没有像现在一样相处愉快了,这是我担忧的。 他只是淡定的看着我的眼睛,没有闪躲,也没有怀疑,只是说:“我了解过,不是没有多年好友结婚的案例,只是看彼此愿不愿意。今天我妈也和我说了很多,她说她很喜欢你,有一个不焦不躁的性格,也觉得我们既然工作上有交集,那生活中也可以变得离不开。其实我仔细想了想,如果真的要结婚,没人比你更合适,毕竟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 我无话可说。我也深知,我们都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但真的做恋人会更合适吗?其实我是彷徨的。 那一刻我犹豫了,看着我曾经有过好感的男子。 “童菲,我可以给你时间,但我想安定,想要一个家,我希望这个人是你,愿意吗?” 看着面前认真和我说话的董柏宇,在问我要不要加入他的生活里时,我动心了。 在董柏宇说要和我结婚的那一刻,我犹豫,不确定,我不知道能不能对自己和他的未来负责。但我爸妈也在催婚,如果这个人是董柏宇,我想我是欢喜的。 所以我给了自己一周的考虑时间,董柏宇也说会尊重我的决定。 一周后,我没有和董柏宇举行婚礼,直接和他在二环内买了套房,是董柏宇给的首付,日后公积金还款倒还没有什么压力。 说起我俩这个决定还真有点可笑,奋斗了这么多年,竟然只攒够了买房子的钱。 这就是成都,一个工资不高,但房价却只涨不跌的城市。 chapter6 彼时,我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摆上我和他的碗筷,等着他回家。 董柏宇不是那种喜欢晚归的人,即便有应酬,也只会在适当的时候抽身,我等了他不到十多分钟,他便从外面推门而入。 外面下了雨,他的衣服有些被淋湿,我顺手把他把外套脱下来挂好,挽着他的手坐下吃饭。 “没有让你等太久吧?”他一贯的温柔,给我的碗里夹了块排骨。 我笑着摇头,排骨的香甜让我忘却了现实中任何不愉快的事。 董柏宇没有急着动筷,反而是在兜里摸索几下,而后掏出几张卡片。 “这里面除开我们买房子所用的钱,应该没剩多少,以后就交给你保管了,日后家里的大小事都由你做主。” 我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把银行卡这些东西交给我。 我很严肃的把卡送还到他手中:“你的东西不需要我保管,男人出门在外身上应该有点钱能拿得出手,你也无需把我抬高,你是男人,咱们家里你说了算。” 他大概是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愣是半天没说出话来。 “不行,还是得你拿着,万一哪天我妈突然问起,发现我工资不上交,她会批评我的。” 这是我第一次看董柏宇这般可爱模样,差点忍不住把嘴里正在嚼的排骨肉喷出来。 “这么说,妈是帮我不帮你咯?” 我知道,这是他故意这样说的,谁家的妈帮谁,他妈怎么可能会偏向我这边。 但这卡我实在没有收的必要,如果收了,便让我有种感觉自己会乱花钱的毛病,但不收,他既然拿出来,态度又那么坚决,我又没有再继续推辞的道理。 最后我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那这样吧,那张卡我们谁也不动,等到了过年再拿出来,然后我们用里面的钱买好吃的来庆祝怎么样?” “就按你说的办。” 我知道他不会拒绝,对于我的提议,我想他应该觉得我是猪,只想着吃。 毕竟谁会跟自己的胃过不去嘛。 chapter7 在生育这件事上,我和董柏宇几乎心照不宣的达成了共识。 某次董太太把我们召集到一起开家庭会议,第一句话就是:“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我知道她这句话不是兴师问罪,只是一个老年人想抱孙子的正常心理。还好董柏宇挡在我前面开口:“这个我们正在计划当中。” “别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菲菲年纪不小了,再不生以后会更危险。说什么计划不计划的,我看你根本就不想生!” 如果老太太真的想要孙子的话,其实我想告诉她我还是可以去试试的,但董柏宇继续把我的话堵住了:“我们年纪都不小了,这些事不用您提也知道,但这刚结婚,你也可能太操之过急不是?” 董太太见董柏宇说的很诚恳,估计是勉强相信了他的鬼话。 回去的路上我问他:“你喜欢孩子吗?如果可以……” 他及时打断我:“这是两码事,三十岁以上都属于高龄产妇,我不想你冒着风险去生孩子。” 当时那句话,我不知道他是真的怕我出问题,还是不喜欢。但我一向不喜欢刨根问底,他没有再说,我亦没有再问。 大概我的生活里多了董柏宇,轨迹也随之改变了。以前我回家得自己做饭,一个人吃完,处理工作邮件,躺在床上有时候会失眠,天亮后继续背起行囊。甚至以前我可以除了和同事对接工作,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 但有了他不一样,我可以和他在休假时窝在床上一整天,看完一碟又一碟欧美文艺片,也可以整夜失眠和他说一晚上悄悄话,他那些耳语让我彻底怀疑他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董柏宇。果然人在亲密相处是会变得不一样的。 还有我发现董柏宇有个怪癖,就是喜欢说梦话,甚至可能会在睡梦中把自己笑醒。 有次我没有睡得多沉,隐约听见他断断续续吐出几个连不成句子的字,笑得我那一夜又失眠了。 chapter8 上次董太太让我们赶紧行动,但这一行动就行动了三年,我们明里说是身体调理不好,但其实我们基本没考虑过。 今晚董柏宇回来的时间比往日延迟了二十分钟,以至现在这个点,他还在外面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今年又快过年了,银行卡里的钱似乎又在蠢蠢欲动,我想不如用来添置家具好了,当初我们刚搬来这里时装得很有格调,但却少了点温馨,我想试试把风格改改。 但我需要董柏宇回来拿意见。 因为我已经等了他一个小时。 外面飘着雪,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出了事,心里慌慌的。眼看着时间越走越远,我决定出去找他。 二环这断路我走了很多遍,此时的街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大家都窝在家里过年,何必再来街上受冻呢? 我没有带手套,还好南方的雪铺不到路面上,只是这鬼天气冷的我手抽筋,尽管我已经把手揣在兜里了。 大概我今年霉运当头,在我找了董柏宇的第二十三分钟里,一家高级餐厅的玻璃门外,我看见了他。 应该是,看见了他和她。 我从没有想过董柏宇也会留恋温柔乡里。我的先生,正在和他曾经的前女友吃饭。 那一刻,我觉得世界没有那么冷了。 我不是那种看到什么却还会去为对方找理由的人,他和她的确在一起吃饭,不管真相如何,我心里是难过的,我不想听任何的解释,也不想冲上去理论,我只是想赶快回家,毕竟我怕等下脚抽筋就真的连家也回不了了。 当晚董柏宇是凌晨十一点回来的,浑身酒气,我甚至还闻到了传说中的香水味。 我没有用香水的习惯,他是知道的,但我不想揭穿他。 我甚至想,我是不是可以当作这一切都没发生过,然后睡一觉到天亮,回过头就什么都好了。 “我给你热了牛奶,喝了酒对胃不好。还有,香水味需要尽快洗,不然会洗不掉。” 他愣了一下,然后什么都没说,从我手上接过牛奶喝下去。 我帮他把外套换掉,拿进了洗衣间里。 他说他自己可以洗,但我没有理会他,就在他的注视下洗干净,并且晾好。 董柏宇在我忙活完后拉住我的手,将我抱起,他吻住我的唇,在我耳边呢喃:“童菲,我们要个孩子吧。” 我知道他一定知道了,但我不想反问他,我还不想结束掉我们这层婚姻关系,因为我了解他,他不是那样的人。至少他还肯回家,他还会吻我。 chapter9 后来我才得知,何沁已经是那家酒吧的老板,已经不是昔日的打工妹,就连我们俩现在加起来的存款都不够她买一个包。 并且,董柏宇又一次去见了她。 我终于懂了为什么当初问董柏宇喜不喜欢孩子,他只是含糊其辞,其实这么多年,或许他心里还对她留有幻想。 如果说第一次我可以装作没事,就连他不和我解释我也可以理所当然的相信他,但,我不是圣人。我也不想整天疑神疑鬼。 我还是提出了离婚。 我曾满心期待的婚姻,在我们成熟的年龄决定的事情,最终还是抵不过一场风花雪月。人总是会念旧情,总会想要尝一尝过去的味道,我理解董柏宇,但我不想继续了。 我想要自由,如果我们不能齐肩,我想我会忍痛抽身。 他或许还爱何沁,但我不想追问了,凡事说破便就是难堪,我想为我们这场婚姻留一个尊严。 何沁已经很优秀了,和我离婚之后,他也会得到很多吧? 我希望他好。 后来他申请调离原本的工作岗位,我们再也没见过。 chapter10 一晃眼,就连咖啡馆都要打烊了。 我和董柏宇聊了很多过往,以前我们结婚后在一起互诉心窝的话,还有他那张来不及换装修的银行卡。 “说到底还是我亏了,那年临近年关,说好的钱却还来不及动。” 他大概是笑我竟然惦记着这事,拿出一个册子:“当初我们一起买的房子,我已经把款付清了,以后归你。” “这算是补偿吗?” “如果你认为是,那就是吧。” 这就是他,连解释也从未给过我。 “那……结婚后你们的钱,又是谁在保管呢?” 这是我在他面前第一次提她,也是如今我才明白,其实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坦然,我竟然介意。 他给了我一个很出乎意料的答案:“我们没有结婚,第一次是她约我吃饭,我也的确有点放不下,第二次见她,是要彻底撇清关系。” 说完这句话,董柏宇付了账,朝我坦然一笑,走了。 风那样冷,就像我那年刚离婚,去医院查出怀孕了一样冷。 我把我与他最后的联系也扼杀掉了。 咖啡馆最后的灯也被关上。 打烊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 玻璃窗上的猫(番外) 黄昏时分,贝诺儿宠物院里一阵慌乱。 “央央……我的央央……” 手术车从远门外推进来,横在大厅里,随即便是一个老妇人的无助求救。 韩诺皱眉看了眼车上的拉布拉多犬,浑身是血的躺在手术车上,下面的垫子也被血给浸透。 她弯下腰,将宠物的眼皮翻开,又用随身携带的听诊器贴上它的各个内脏。 “瞳孔缩小,心率偏低,内脏多处受损,情况不是很乐观。” 妇人一听就瘫坐在地上了,两行热泪抓着韩诺就说:“求求你,救活它……” 韩诺将老妇人扶起来,吩咐下去:“准备手术。” “好的院长。”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手术车被推进电梯,直逼二楼。 “阿姨您先别急,请先去手术单上签字吧。” 前台的医师对老妇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看出她脸上的犹豫,韩诺对她微微一笑,老妇人这才稳下心神,跟着医师去了。 韩诺呼出口气,很快,她又回到二楼手术间,先去给手消毒,随后才带上口罩,走进了手术室。 各项设备都已准备妥当,央央上了呼吸机,即便咬着气管,她也能看出它沉睡下的痛苦。 “心率多少?” “32min,呼吸10-15次。” 宋致刚好也消了毒戴好手套进来,他翻起病例,看了眼手术台上的央央:“被大货车压着了?” 助理是第一时间去现场抢救的,看着宋致的眼睛回道:“是,刚才那个老妇人因为年龄大了,过马路时走的慢,但大货车闯红灯直接开过来,央央用力跑过去推开老妇人之后,内脏和大货车碰到了,没有当场丧命已是万幸。” 这样的场景他们见过无数次,所以助理也只是心平气和的吐露整个经过。 宋致点头,作为这场手术的主刀,他走过去仔细查看它的伤势。 央央安静的躺在上面,宋致伸手摸了摸他胸前各个器官。 只一碰上去,他的手套就迅速沾满血。 “肺腔充血,多处内脏损坏。”他又朝助理道:“手电。” 助理安静的递给他,韩诺站在一旁平静的看着。 “瞳孔收缩,脑部应该有重创,初步断定有淤血。” “开颅吗?如果有血块,不取出来也活不长。”助理问。 宋致皱眉,顺着央央的腹部摸下去,依旧是血肉模糊一片。 它的小腿被生生碾断,内脏或许和轮胎有过碰撞,所以受伤如此严重,但好在不是直接压下去,不然断不可能撑到现在。 等他抽出手来时,刚才纯白的手套已被染红一片,腹部下的皮肉被蹭破,模糊一片,虽然止住了血,可还是触目惊心。 “没救了。” 一时间,安静的手术室内只出现这三个字。 没有人有过多的情绪,只是站在央央面前,静静地看着它。 这是他们能给予它最后的尊重,尽管内心揪痛无比。 chapter2 许久之后,手术室的门,被推开。 “怎么样了?央央有救了吗?它还可以恢复正常吗?” 老妇人急切又颤抖的声音,让韩诺心口一窒。 要么把濒死的动物救回来,要么用沉默去缅怀每一条逝去的生命,这是她一直以来从事的工作。 宋致握住韩诺的手,语气沉重:“抱歉。” 央央是条英雄,它救了主人的命,它会在某个平行时空里被善待的。下辈子,它一定会成人,它也会被守护。韩诺相信,会是这样的。 “我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好,腿脚不便,儿女们都结婚了,有什么事也不方便抽身,我跟他们说,没事就不用回来。老伴不在了,我就养了央央。” 说到这里时,老妇人笑着掉了泪,陷入了一副憧憬中:“我是在老家的河沟旁捡到它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没良心的把它丢在那里了,就只留下一个狗窝。我还记得,央央睡在里面可冷了,一直在发抖,两个小耳朵耷拉着啊,可爱极了。” “我把它带回家,它起初对我排斥,但是后来渐渐的,它成了我唯一的亲人。你们不知道啊,央央小时候的毛可亮了,毛茸茸的小爪,每次我握在手心里,都觉得心都化了,还有那双黑漆漆的眼睛,融汇了世间万物的纯净,好像从它的眼波里,我就能看到星辰。我们一起去修瓦房,进城看儿女,我生病了,它就睡在我脚底下,虽然什么都做不了,但每次一醒来我就能看到它。” “我们一起相处了八年,早已是分不开的,我没有家人在身边,央央就是我的家人,我以为有一天是我先死去,但是如今……” 说到这里,她又开始哭起来。 韩诺从没见过这么多泪,像是流不完一样,不停地从老妇人脸颊上往下滑。 她拍拍她的背,压着哽咽的声音,面上依旧清冷:“它会变成天使。” “是啊,它是我心中的天使。” 其实哪里有那么多的不得已,儿女不回家,只是因为父母不想麻烦,但这不能成为借口。反倒是父母这么说,更加助长了他们肆无忌惮的权利。 就连陪伴的宠物,终究也还是去了,所以她还剩下什么呢? 宋致握住她的手,刚想要安慰,前台医师就跑过来急急忙忙说:“十一不见了。” 韩诺心慌了一秒,刚才冷静的表情被取代:“怎么回事?” “院长您自己来看吧。” 宋致握着她的手,跟身边的助理医师交代:“送老太太回去,再把动物安葬了吧。” 韩诺跟着护理医师一路走到一搂,她把电脑里的监控调出来,放到她面前说:“刚刚才发现的,我也很抱歉,没看护好它……” 韩诺盯着屏幕,只觉得自己身上消毒水味怎么那么刺鼻。 视频显示时间为下午六点半,十一没有用绳子拴住,本来还在宠物医院的门外躺着,它知道韩诺没下班就会自己在外面等,但从来不乱跑。 但,直到画面里出现一个戴黑色鸭舌帽的男子,十一察觉到不对,刚想咬他,但却被男子率先用黑色塑料袋套在脖子上,喉咙被掐住,十一发不出声,几秒,十几秒过去,十一不再动了。 看到这里时,韩诺觉得犯恶心,很想吐,但她强行把这种感觉压回去。 六点四十分,男子取开塑料袋,将十一扛起,像做贼一样快速从这里逃脱。 chapter2 宋致的手在看完视频后狠狠砸在桌台上。 很快,他又开始踟蹰,手插在腰上,始终压不下他的暴脾气。 “报警吗?院长。” 韩诺弯着腰,缓缓呼出口气,声音像卡了痰一样不稳:“没用的,警局一天那么多事,你觉得他们会为了一条狗奔走?” 那小医师顿时也就不说话了。 宋致脾气不好,骂了一句后拉住韩诺的手:“走。” 韩诺连手术服都没换下来,就被宋致拉了出去。 她心情也烦躁,又是个好强的主,一把甩开他:“你干什么!” “那是狗贩子你看不出来?十一是被拐跑了!生死未卜!你在这里多呆一秒它就可能会多死一分钟你明白吗?” 韩诺被他吼傻了,萧瑟的风刮在脸上,天空没有下雪,却无不透着森冷。 她知道的,冬至了,吃狗肉的特别多。 仅那一瞬间,她脑海里已想起了一百种十一在面对那群人的画面。 她崩溃了,蹲在地上无声的哭,将脸埋在膝盖里。 那是她和宋致确定恋爱关系时从亲戚手中买来的。当时十一还没满月,她在纠结给它取什么名字。 后来想了又想,还是按照它的出生排行来取,简单,平淡。 她希望十一能一生顺遂,所以不愿取那些花里胡哨的英文名或者其他,于韩诺而言,十一平安就是对她最大的祝福。 宋致站在风中,华灯初上,他们耽误不起,所以他终是叹了口气,拉着韩诺的手:“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韩诺脸上全是泪,也是在他面前,她可以哭的这样肆无忌惮。 宋致的眉拧成一团,他耐心的用手去帮她擦掉,将韩诺拥入怀中:“我也爱十一,它是我们的狗,我的话是重了点,但却是在理,如果我们现在不去找,过了明天就彻底没希望了。” “可你觉得今天能找到吗?” 而且天都黑了,一些狗肉店肯定营业,一想到这里,她就心如刀绞。 央央的死她难过,但她不能表现,可十一是她一手养大的,她好心疼…… 韩诺哭的像个蠢货,紧紧抱住宋致,将脸埋在他的衣服离:“宋致,我好心疼啊……” “不疼。” 宋致松开她,把韩诺抱上面包车:“我们开这车去,不会引人注目,你让前台去把附近各个商家的监控调出来,我们顺着方向追过去。” 韩诺摸掉脸上的泪,又给前台打打电话过去:“今晚加班,工资双倍,半个小时内把附近商家的监控调出来,保持联系。” “院长我没听错吧,半个小时怎么可能做到?” 宋致一把夺过电话,语气还是依旧很臭:“半个小时没见到,你明天就不用来了。” 宋致把手机还给韩诺,踩了下油门,车子猛地驶出去。 chapter3 七点五分,韩诺的微信传来了几段视频,还有一段对话。 “院长,我去调监控时才知道,附近最近被拐的狗很多,并且有人说那群狗贩子从各地方偷狗,专门拿去卖钱,你们要不还是回来吧,挺危险的……” 事情似乎比他们想象的严重。 刚开始或许是为了十一,但现在不是了。 韩诺看着前方的红绿灯,突然就很冷静:“动物协会现在有人手吗?” “这个不知道,但一般都有,而且你是会员,只要有吩咐,会有人出面帮您解决,要不……你和副院长还是快点回来吧,十一会没事的。” 韩诺没多解释,只说:“保持联系。” 她挂了电话,把微信点开,里面是一段那个男子拐走十一后逃脱路线。 “我们可能有**烦了。” 宋致皱眉转着方向盘:“怎么说?” “这是一起团伙作案,并且,有大货车跟他们接应。” 视频最后显示,男子拐走十一后在交叉路口上了车,并且有人接应。 “往左。” 宋致调整方向盘,嘴里叼着一根烟,他索然无味的抽着,只觉得今晚的风真冷。 视频资源有限,过了三个口子后,她就不知道该往哪条路走了。 他们驶到一个分岔路口,往左是通往另一个城市,往右是漆黑的乡村,没有灯,只有靠近最边缘的树枝有红绿灯的照射才透出倒影。 如果是你,你会选哪条路? 宋致掐灭手上的烟蒂,丢在看不见的大街里,他脚下一踩,方向盘迅速往右打。 面包车不是很新,所以在驶向这条小路时摇摇晃晃,时不时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韩诺自认还算坚强,刚才哭过后,她就冷静下来,将手术服脱掉。一路坐在车上,尽管眼神呆滞,尽管手脚冰凉,她也没再坑一声。 “怕吗?” 宋致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韩诺更加坚定自己当晚想法:“不怕。” 她加入了动物保护协会,她就不该退缩。 他们身上,背负了好几十条命,甚至不止。 前方的路黑透了,每开过一个地方,后来都只剩黑暗。要不是有车灯,他们都不知道会不会翻沟里去。 宋致让韩诺帮他又点燃一支烟,才问:“动物协会那边联系了吗?” “没有,我们先去探路,要是有什么不测,也免得连累了别人。” 宋致忽的就笑了,掉了一截烟灰:“你倒是伟大。” 又拐了一个弯,韩诺从刚开始不确信狗贩子会不会走条路,到最后有种预感告诉她,就是这条,没错了。 狗贩子不会挑太远,也不会挑太近的地方下手,所以在他们追出几条街后,唯一能够选择的就这条。 “穿过这条路,前面有一家加固过的瓦房。” 宋致又掐灭了刚才的烟蒂。 chapter4 八点,他们把车开到了小路上,因在黑夜,没人会看到他们两个曾经出现在这里。 “你听到什么声音吗?”韩诺问。 宋致定下心神,皱眉:“狗叫,是狗叫。” 很多很多狗叫,交织在一起。 是的,没错了。 韩诺愁了一晚上的眉头终于施展开,她不知道十一是不是还活着,但能救一条是一条。 她很快把电话打给动物协会,用极情的声音跟对方讲清楚来龙去脉。 “怎么样?” 韩诺挂了电话,终于呼出口气:“一个小时内能赶到。” “太好了。” 宋致突然握住她的手:“要是这次我们能活着回去,就结婚吧。” 四周漆黑,有水沟的声音。 韩诺没回答,只吻上了他的唇。 “谁在哪儿?” 一个男人的声音,瞬间出没在末日般的夜里。 那一刻,他们像被放在刀尖上。 韩诺想松开她,却被宋致扣住,他仿佛能听到她的心跳,一下一下,猛烈撞击。 “哟,原来是小两口啊,怎么跑田里来了?” 宋致这才放开韩诺,擦了擦嘴,递给那男子一根烟:“这不是怕家里那位知道嘛。” 男人笑得一脸诡异,立刻拍拍他的肩:“明白明白,兄弟我都是过来人。怎么样,要不要进我们家里坐坐?” 韩诺的心跳漏了半拍。 宋致给那男人点上火,自己也叼了一根在嘴里:“好啊。” 他们处在的位置离那间瓦房还是有距离的,要过一条松软的田。韩诺险些踩空,但宋致悄无声息的揽着她的腰。 “哥们你别介意啊,下雨后的天就是这样,我叫杨启龙,你可以喊我阿龙,他们都是这样喊我的。” “好的,阿龙。” 每一次宋致和那个男人的对话,都像在放韩诺的血,她不知道接下来一个小时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一进瓦房就有股腥味,韩诺一阵反胃,可她又不敢表现出来。 屋里不止一个人,偌大的客厅,坐满了一群人,少说也有七八个,身上有纹身,带着耳钉,头**染过,呈黄棕色。 杨启龙给他们放了两杯水,然后坐下来:“是这样的兄弟,实不相瞒,要说以前啊,我也背着老婆找过女人,所以你的心情我懂的,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韩诺扯了扯嘴角。 宋致又点燃一支烟,顺带给了杨启龙一支,点燃后,他吐出烟圈:“瞒着老婆的感觉是不是很爽?” “那当然了,谁不想要美人啊,何况还是一堆美人。” 就这样一说,杨启龙就笑的张狂。 “这屋子怎么这么大味儿?” 这话一出,一屋子的人都朝宋致看过来,就连杨启龙刚才脸上的表情也瞬间不见。 “兄弟,你什么意思?”杨启龙脸沉了下来。 “没有,就是闻着像狗肉味儿,想起我媳妇爱吃,如果你们有卖的,或许还能买到,可惜了……” 杨启龙半信半疑的看着他,随后又看了眼他后面的兄弟们。 “你等着。” chapter5 杨启龙端了一盘血淋淋的狗肉下来,就连骨头都能看见。 韩诺当即就吐了出来,吐是吐舒服了,可吐了之后她才脊背发凉,不能让杨启龙看出她这么排斥狗肉。 反倒是宋致,在她一起身就皱眉问,语气很不友善:“怀孕了?” “……” 杨启龙倒没有放松警惕,韩诺的行为太可疑,他不知道宋致是不是掩人耳目这样做的,依旧死死的盯着她。 “一周前查出来的,没敢跟你说。” 宋致脸上更难看,随手又点了一支烟,并且把水杯摔碎:“不是让你吃药了吗?你现在让我怎么办?离了家里那位娶你?” 韩诺一瞬间就哭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发生这些事的原因,可她明白,如今只有哭,他们才能撑到一个小时后。 杨启龙见也是那么回事,按下宋致:“哥们,消消气,不就一个孩子吗?打了就是,我当年可没少逼着那些婆娘打过。” 宋致为他点上烟,眯着眼:“这么说你很有经验?” “那可不,毕竟啊,那些婆娘玩过了就算了,干嘛还留下个种啊。你也得赶紧,这孩子留不得,万一将来跑出来分你财产怎么办?” 宋致点头:“是这个理。” 他皱眉替韩诺擦干眼泪,依旧不耐烦的语气:“你去外面等我。” 韩诺愣了愣,这样想把她送出去吗? 下一秒,她说:“我不走,就算要打胎也要你陪我去。” 她说的坚定,宋致用眼神瞪了瞪她,她知道,他想让她走,走的越远越好。 可韩诺依旧说:“我不管,反正罪是你造成的,你不陪我去,我就缠着你,缠到死为止,反正我认定你了,甩也甩不掉。” 杨启龙听了这出戏,不禁鼓了鼓掌:“真是伉俪情深,晓得,要不我看你就娶了人家吧,把家里那位休了?” 宋致被烟熏陶,他的半边脸都被烟圈遮住,只能看到一双雾蒙蒙的眼:“她不配。” 真是精彩,杨启龙忍不住发笑。 “阿龙,我们还是谈谈狗肉吧。” “行。” 杨启龙不再去看韩诺,再看,他怕自己忍不住想下手,毕竟她好看,也怪不得宋致会朝三暮四。 “这是今天下午杀的,还算新鲜,你要是看得上我算你便宜点。” 宋致摇头:“不,过了两个小时在我眼里都不新鲜,有没有活的,我想看看。” “行,你跟我来。” 宋致起身,韩诺跟在身后,他悄无声息的握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有茧,她的手冰凉,在被他握住时,就像躺进了温泉中。 一声声的犬吠传来,刺破韩诺的耳朵,她的心如被针扎,早已拧不开。 她感觉到,宋致握着她的手也紧了几分。 漆黑的灯被打开,他们被杨启龙带到一块田地上,类似一个小仓库,外面只搭了一个棚子。铁笼子里,关着上百条不同品种的狗。 一股血腥味很快在韩诺笔尖蔓延开来,她又想干呕,但又强行咽下去,就算为了宋致,她也不能呕。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条狗的耳朵被剪了一半,血淋淋的,虽然血已干涸,可看上去仍触目惊心。 更有一条惨狗,小腿被生生折断,一直不停地哀叫,躺在铁笼子里一动不敢动。 “怎么样?” 宋致环顾了一周,想努力搜寻十一的下落,可当他把整个笼子里的狗看完之后,仍旧没找到它。 许久没得到答复,杨启龙有些心烦,把笼子打开,用脚去踹了那只残疾狗。 又是一声惨叫,韩诺闭眼,忍不住突然恶心起来。 宋致手上出汗,他咽了口唾沫:“明天我陪你去做手术。” 她实在忍不住了,推开宋致质问杨启龙:“你这样就不怕没买家愿意吗?” 那厮怔了怔,转而说道:“哼,我们杀完送过去,他们会不买?” “再说了,狗本来就是畜生,不拿来吃拿来干嘛?冬至了,大家都想暖和一点,你到底买不买?” “买,我们买。” “如果把你这里所有的狗买下来,需要多少钱?” 这句话是韩诺说的,一说出来她就后悔了,就连宋致握住她的手都扯了扯,示意她别再说下去。 杨启龙打量了一下,皱着眉:“你们要把全部的狗买下来?” 下一秒,宋致揪住韩诺的衣领,一脸戾气的看着她:“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不会说话就闭嘴!” 杨启龙依旧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点燃一支烟,有些烦躁:“你们俩真是有意思,一个要买狗给老婆,一个要全买。该不会,你们才是夫妻吧?” 韩诺暗叫完了,手心快速出汗。 宋致放开她,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就是个娘们,什么都不懂,你别理她。” “是吗?可我看你好像很在意她呀?” 杨启龙的眸子在夜里散发出诡异的光,视线落在韩诺身上,像是要把她吃干抹净。 “你不相信?要不我现在让她滚?” 杨启龙“哼”了一声,笑了:“信,我当然信,不过你要买狗可以,我们不包杀。”说罢,杨启龙把铁笼打开:“你选一只吧,选好之后我给你刀。” 杨启龙给宋致让道,自己站在一旁抽着烟,眉毛被抽成了一个八字。 宋致咽了下口水,他知道杨启龙会盯着他,并且一直这样盯着他。他没放开韩诺的手,牵着她,在铁笼了选了一条。 是一只黑白色的田园犬,不大,也就几个月的样子。 “选好了吗?我给你刀。” “好了……” 狗贩子的刀要比普通的大一倍,韩诺在看到时,只觉得心都快跳出来。 她把目光转向那只狗,它虽然没叫,可仅一个眼神韩诺就懂了,它在怕,它知道,他们要杀它,要吃它的肉。 要说这条狗也不是完好的,背上有一道口子,不知道是被什么刮的,伤不是很严重,可一看到它被关在这种地方,韩诺的心就疼。 央央的死只能说意外,但这些狗全都是被拐来的,这本就违背道德。 “你俩真墨迹。” 杨启龙抽完那只烟,将烟蒂掐灭,迅速走过来后,猝不及防的掐住韩诺脖子:“戏不错啊,啊?” 宋致两眼泛红,急忙去扯开他:“你干什么!” 杨启龙力气很大,掐住韩诺的脖子不放:“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早在她犯恶心的时候我就懂了。什么怀孕,什么出轨,都他妈的是狗屁!” 韩诺被他掐的透不过气,她感觉到宋致气的想去推开杨启龙,但他力气太大,宋致也敌不过。 “什么打胎?她说不定根本就没怀孕!你全程舍不得打她,就算知道她怀孕也是轻描淡写的带过,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当我是傻子呢?你看看,现在气不过了吧,还敢说你们只是想买狗肉?” 韩诺被掐的恍惚,她能听到耳边嗡嗡的声响,也能感觉到,宋致正拼命想把杨启龙拉开,并且对他拳打脚踢。 她好像看见了十一,在她带它回家时,它手足无措的跟在她身后,那时候它还没满月,什么都不吃。她给十一喂牛奶,喂火腿肠,就这样把它养活了。 她仿佛又看到了央央,那个陪了老妇人八年的拉布拉多犬,为了主人而死去。它躺在手术台上,冰凉的身体,宋致宣判:没救了。 她能体会到老妇人心中的绝望,如同把生命里某个重要的成分抽掉,并且又能很清醒的明白,它死了,不会再回来。 为什么一条狗舍得无私救主,还有这么多人要去残害生命,他们不应该被善待吗?为什么要因为是条狗,而被这样残忍对待? 那些狗贩子们有没有想过,当某一天你曾伤害过的动物也会来救你时,心中是何等滋味? 是了,你永远不会体会到。 因为你不值得。 chapter6 动物协会是在夜里九点三十几分赶到的,韩诺被杨启龙松开,宋致给了他两拳,打的鼻青脸肿。他的胳膊也受了伤,被杨启龙用刀划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 “带小动物们回宠物院吧,麻烦各位送他们回去了。” 韩诺亲自将他们从铁笼了放出来,出来一个就抱上动物协会的车。 明明那样黑的夜,可当看到他们的眼睛时又是那样亮堂。 其中有一条出来就开始舔韩诺的手,使劲朝她摇尾巴,不会说话,它就只能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表示感谢。 你看,动物知恩图报,但是那群坏蛋呢? 那条腿受过伤的犬,韩诺抱的很小心,也是现在她才看到,它的伤口已经发炎了。 给它做了简单的护理,韩诺才把它轻轻交给其他人。 警察也赶到,将这伙人全部抓回去审问,杨启龙一脸憎恶的看着宋致,恨不得撕掉他的皮。 也是在那时候,韩诺朝瓦房里望,白猫坐在窗户前,像什么没察觉到一样,透过玻璃窗,能清晰看到它的胡子,安静,惬意。 那该是动物本来的模样,没有伤害,没有背叛,亦没有杀戮。 他们也有享受这个世界的权利,他们就只是它们。 宋致烦躁的点燃一支烟,皱起眉。 韩诺劝道:“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宋致这才看到,她的脖子上一片红印子。 “找到十一了吗?” 宋致低下头:“找遍了,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被送到狗肉店了,一想到这里,韩诺情绪就很崩溃。 他把她揽入怀中:“夜深了,我们先回去,明天再继续找。没事的,会找到。” chapter7 贝诺儿宠物院里堆满了流浪狗,韩诺张贴启事,凡是之前丢过爱犬的,可以来认领,没有养狗的也可以收养。 一群来领养的大多数是老人,身边没有儿女,也希望有个宠物能陪伴,领了宠物的也做了登记,仅一上午时间,流浪狗就被领的差不多。 很多都是走丢的,一个个哭的泣不成声。 一直到中午时分,宋致那边依旧没有十一的消息。 前台的医师安慰她说:“不要气馁,会找到的。你和副院长昨天救了上百条狗,好人会有好报的。” 韩诺微微一笑,拿起手机的备忘录写:日,十一走丢了,不知道它还会不会回来,但我们救了那么多生命,我相信,老天会被我们感动的。 下午一点,昨天的老妇人来了。 她显然憔悴了不少,可面上依旧迎着笑。不仅如此,还给韩诺送来了一面锦旗。 “央央走了,我知道昨天有很多狗都是你们救回来的,所以我想代表大家谢谢你。” 韩诺实在不敢当:“只是恰巧了。” “不管怎样这也是我的心意,我不打算养狗了,以后要是再离别我这把老骨头可承受不了。”说到这儿,她笑了一下:“我打算死后把钱捐了,用在流浪动物救助上,那些儿童每年有那么多人捐款,其实不差我这个钱,所以我想真正为这个社会做点什么。” “这也是我能尽的一点绵薄之力吧,央央救了我,我应该去回报它,这条命都是它捡回来的,所以我打算以后去做公益,我想,这是对央央最好的祭奠。” 感恩,这是人间大爱。 韩诺忍不住泪水,抱着她哭起来。 宋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宠物院里,后面还扯着一条链子。 韩诺放开老妇人一看:“十一!” 她喜极而泣过去抱住它,那条黄色的金毛。 “在狗肉店发现的,昨晚被送过去了,要是再一晚点怕就知道去别人肚子里了。” 十一舔着韩诺的手,她的泪顺着脸流到它的毛上,染湿了一大批。 宝贝儿,你终于回来了,在我以为要彻底失去你的时候。 我们能力微不足道,保护不了那么多动物,可还是想拼尽全力去守护能守护的一切。 希望你不再流离失所,希望你被温柔善待。 这是我对你最简单的祝福。 第三百八十二章 深海与鲸鱼(番外) chapter1 坊间传闻,成樱大学校草许时木,不仅人帅,多金,并多次荣登年级榜首,成为全校风云人物,无数女生梦中情人。 许黛听到这个消息时,是她刚考入这所大学的第一天,新生报到,她被父亲安排进了两人间的寝室。 彼时,她看了看室友舒楠,觉得这个传闻有些可笑:“他今年也就大二,上面还有比他更优秀的学长学姐,是不是过于嚣张了?” 舒楠跟她同一天来的,正弯着腰铺床:“但他成绩好啊,据说已经修完了整个大学的课本。” 许黛能从她脸上看出那种崇拜的目光,又是一个许时木的无脑粉。 许黛微微有些无语。 那时候她还没见过许时木,但也是进校第一天起,她觉得,要跟这个人争榜一的位置。 成樱大学每年期末考都会设置一个榜单,分别有四个年级的榜首名额,据说许时木已经占领了两次,许黛不服输,非要跟他争个高低。 她主修中文,选修经常逃课,没事就在寝室里写,老师一般点名她都会找个人帮她滥竽充数,毕竟那时候,许黛还是有人追捧的。 舒楠跟她不一样,她是个特别宅的女生,喜欢二次元,也喜欢,有时候在网上买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衣服回来,许黛直言再这样就不跟她同住。 当然,这是玩笑话。 她只是嫌舒楠吵到她写了。 让舒楠想不到的是,她一个人看上去脾气不怎么好,整天一副大小姐样子的女孩,竟然喜欢写,这可把她乐死了。 只是许黛比她命好,家里给她安排了仅此一间的双人寝室,一般都只有高考女生里报考这所学校的最高分才能入住,许黛成绩固然好,但却没有好到那地步,结果不言而喻。 是对别人挺不公平的,但家里有底,别人也不敢说什么。 要说许黛喜欢逃课,可又见她成绩每门都是最高分,这就让舒楠不解了,她还故意问过她:“你是天生的吗?这么聪明?” 许黛笑着虚心接受了她的夸奖:“嗯,是的,天赋很重要。” 她犯二的样子,舒楠真是恨不得给她拍张照。 只是舒楠有时候也会很缺钱,要买资料,又要生活,家里虽然不是特别穷,可那个年代也没有那么好的条件。 许黛得知后,答应每个月给她三百块,但要舒楠帮她抄笔记。 两人的合作就此达成。 一个白天逃课写。 一个晚上熬夜复习。 曾经睡过一间床,也算是好姐妹了吧。 那是2009年,秋。 chapter2 第一次期末考成绩出来了,许黛心里激动,拉着舒楠就往大学门口的公示栏去。 会是第一吗? 会超过那个传说中的许时木吗? 她都能想象他看到自己被她挤下去的模样了,一定很不爽吧。 许黛非常自信,毫不躲闪的往排行榜上看。 第一名:许时木。 第二名:许黛。 那一刻,本来快笑到后脑勺的嘴突然弹回来。 舒楠也注意到了她的变化,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好了,又不是没得过第一,再说他比你大一级,你比不过他很正常。” 这句话就让许黛更不快了,她气的脸通红:“他是不是作弊?” 这句话一出,看榜的人都怔住,本来还欢声笑语的,因为她这一声作弊瞬间止住。 “谁说我作弊?” 人群中,突然杀出个男子来,围着深灰色格子围巾,穿了件羊毛棉衣,下面是!一条浅蓝色牛仔裤。 许黛觉得这个人衣品有些问题:“你不冷吗?” 他摊开手,笑得很欢:“你不是说我作弊吗?怎么还问我冷不冷?” 舒楠这才在身边提醒她:“他就是你一直心心念念要考过的许时木,我的男神!” 那厮传来激动又颤抖的声音,许黛微微对她翻了个白眼。不就一个男人吗?至于这样? 她气势毫不输的看着他:“是我又怎么样?你连续三次拿下榜一,我怀疑你作弊很正常吧?” 时木忍不住又笑了,见她小脸冻的通红,一双手揣在兜里,身边有个他不认识的女生因为冷也靠在她身上,他顿时觉得这个女孩有些可爱。 时木伸出手,取下他脖子上那条深灰色围巾,他穿了双马丁靴,地上铺了一层浅雪,他走过的每一步,地上都留下了印子,不深不浅。而那条围巾,在众人的注视下,直直的套在了许黛脖子上。 他靠近来时,哈了口热气在她耳朵上,他的呼吸喷在他脸上,他比普通男孩子还要白,干干净净的,双眼皮的褶皱都被她看得异常清楚。因为隔的那样近,她的唇身上差点擦到他的侧脸。 还好她脸被冻红了,应该没人看到她耳朵也红了吧? 时木很快完成这一系列动作,没戴手套的原因,拿出来一下就觉得冷,他又将手重新揣回去,微微一笑看着她,往后退:“期待你下次超过我。” 然后他就走了,很自然,一切都像是预谋好的,搞得许黛本来还想举报他作弊,结果却被他一番举动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旁边看戏的人说着悄悄话,脸上有失落,又有起哄的。毕竟男神怎么能对一个新生这样呢?太不矜持了! 只有一旁的舒楠挽着她的胳膊,依偎在她的胸前:“看好你们哦。” 许黛呆呆的眨了眨眼,还没从刚才的情绪里缓过神:“他不是你男神吗?你不生气?” 舒楠在她手臂上动了一下:“我有什么好生气的,男神送你围巾,我也可以借机摸一摸嘛。” “……” 许黛这才看了看被时木围上的围巾,他打了一个圆形的结,像个粽子一样把她脖子团团围住,但又不会看起来太过奇怪。 深灰的颜色,许黛反应过来后立马取了,眼睛瞪的老大,语气也有些不自然:“那你要摸的话,送给你了!” 她甩开舒楠,一口气跑到寝室楼上,急急忙忙的冲了上去。 那是2010年,冬。 chapter3 说是要考过许时木,结果许黛第二学期依旧还是位列他之下,那个写有许时木名字的三个字,就重重的压在她头上。 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背着手,用一枪温柔的口音说:“这次超过我了吗?” 许黛不用猜都知道,这挑衅的声音除了骑在她头上的那个人还能有谁。 她转过头去,看他的眼神不是特别友善:“总有一次会超过。” 许时木又笑了,他总是在她面前笑,明明那么讨厌的嘴脸,偏偏他又生的好看,让许黛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吃过川菜吗?”他问。 许黛没反应过来,皱着眉“啊”了一声。 时木快速牵起她的手,一股温热度到她掌心,不怎的,今日脸总是烫烫的。 时木带她进了一家小馆子,用纸擦干板凳上的油渍:“这家我常来吃,很好吃的,你等下尝尝?” 刚好许黛也没吃饭,她也不客气,一口应下:“好啊!” 反正也是个讨厌的家伙,吃他一点算一点。 “就三样菜吧,多了我们吃不完。” 他把菜单交给服务员,微笑着看她。 许黛被看的有些不自在,眨巴着眼:“你看我干什么?” “觉得你很好看。” “……” 那一刻,她的脸又发烧了。 后来上菜时,时木一直不停给她夹菜,说来巧,她并没有来过成都,更别提川菜,从前只觉得这地方辣,但是一吃起来没想到好好吃啊。 时木用明朗的声音问她:“好吃吗?” 难得许黛肯放下她大小姐的架子,笑嘻嘻的说:“嗯,好吃!” “你刚刚吃的是夫妻肺片。” “噗。” 下一秒,许黛就把刚吃的什么什么肺片给吐出来。 她一脸委屈的埋怨他:“你怎么不早说?” “你又没问我。而且吃了夫妻肺片又怎么了?难道你想嫁到成都来?” 一句话,问到许黛心跳指数直线上升,她捂住通红的脸上,提住包就赶紧往外跑。 夏夜黑的晚,她跑出去时伴着凉风一股股吹到脸上,确怎么也减不清脸上的热度。 时木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面追过来,拉住她的手喘气:“我送你回去。” 他白白净净的,有一双双眼皮,每次与她对视时,许黛都感觉里面有星辰,稍不注意就将她吸进去。 她没理会,只顾着自己往前走,时木或许是不想吓到她,就一直跟在身后。 许黛也不知怎么了,脸上一直红红的,怎么都退不下去。 一直到她走回女生宿舍,她不好意思回头,用不太自然的声音跟他说:“今天这顿饭你请,改天我再还你吧。” 她一口气跑上了寝室楼,周围人来人往,他站在寝室楼下,望着她回去的背影,竟那样站了许久。 “我等着你的饭!”许久,他喊道。 那是2011年,夏。 chapter4 后来,再见面时,他们也就没有互掐了,许黛也渐渐放弃了超过他这个念头。 毕竟,已经四次了,她一次都没有赢过。 舒楠有时候会问:“可以啊你们,化干戈为玉帛了?” 许黛佯装生气,一个枕头给她呼过去:“中午请你吃饭,能不能堵上你的嘴?” 还好舒楠身经百战,及时接住了:“我觉得甚好。” 据说许时木家里也很有背景,舒楠说,某次看到他家里人开了一辆奥迪来接他回家过年。 据说,她的父亲和他的家族是商业上的死对头。 那一刻,许黛就好像预知了和他的未来。 后来,许黛也偶然和他撞见了,在一个漆黑的夜里。 时木穿了件厚厚的深色羽绒服,和之前一样,围了条围巾,只是和之前不一样是,围巾换成了蓝白色。 他取下来,和初见时一样,围在许黛脖子上。 “我要走了。” 那天真冷,冷到许黛的手揣在兜里不敢拿出来。 她缓缓呼出口气,看了看他:“哦……” 南方今年没有下雪,但却一直刮着风,刮在她脸上生疼,像一条条鞭子,重重的抽在她脸上。 她看了看路边昏黄的灯,低头微微踮了踮脚:“什么时候?” “今晚十一点的飞机,飞英国,去做交换生,一年后不回国,继续留学读研。” 她站的离他很近,几乎呼吸都交融在一起,许黛一直低着头,明明脚下什么都没有,她却一直不停垫脚。 许久后,她突然抬起头,用平和的目光对上他的视线:“去吧。” 她从时木的眼里看到了落寞,那双双眼皮啊,总是看一次仍觉得不够,怎么能就那样美呢? 他微微哑言,手上拖着厚重的行李箱:“如果你不想,我可以不走……” 许黛笑着,突然语气高了些:“想什么呢?出国做交换生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以后海归的身份会有多少人抢你,干嘛因为我放弃。” 好想下一场雪啊,白融融的,可惜啊,在南方看不到,不然,她想和他一起堆个雪人。 围巾上有他的味道,她一口一口的嗅到,原来空气不曾有味,但那个人的气息却能清晰分辨,她想她会记住一辈子。 时木或许是想来抱她,但许黛巧妙的后退了,她一直像个没事人一样,手揣在兜里。 终于,她笑着朝时木摆了摆手:“快走吧,晚了就赶不上飞机了。” 那一瞬间,时木看到了一个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成熟许黛,一步步的,劝他往更高的地方走。 那时候,他以为她是不喜欢他的,那时候,他以为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后退了,再后退,一直退到离她几米远的电线杆后面去。 那天的灯光啊,怎么就不能亮些呢?亮到能把那个人彻底看清,并且清清楚楚的印刻在脑海里,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一直到他离去,到再也不见他身影,许黛才恍然被抽空,重重的倒在地里。 天空好像下雪了,正如她期盼的那样。 可惜,不能和他堆雪人了。 她微微笑着,仰望着头顶穹苍,不知英国的夜晚会是什么样,会不会像南方一样冷。 所以在远方的你啊,一定要多加件衣服。 许黛倒在雪地里,身上被雪铺了一层,那条蓝白色围巾,一直被她紧紧攥在手里。 后来被抬回去时,许黛发了高烧,三十九度不退,送医院请了一个星期假。 那是2011年,冬。 chapter5 转眼许黛也大三了,时木走了一年,之后的两次榜单,她终于位列榜首。 但从前想超过他的那份喜悦,却怎么也找不到回来了。 她开始不耍大小姐脾气,渐渐沉稳下来,留了一撮斜刘海,头发微微卷了卷,比刚进校园时成熟了很多。 也不像从前老是逃课,固然还在写,但却好好听课了。 只是从前写的东西她都觉得不好,通通给毙掉了。她又重新写了一个大纲,一个关于青春的故事。 一个女孩刚进校园,脾气差,心高气傲,看到有人比她好就一心只想超过他,到最后,也不知谁先输给谁。 她用了一年时间,写完了百分之九十,可到结尾部分,却怎么也写不出来。不是没有想好结局,她一直在想,或许可以等一等,等到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实习时,舒楠为了这件事焦头烂额的,她经常熬夜看书导致严重近视,带了个大大的框边眼镜。 “好黛儿,你看能不能拖你父亲的关系帮我在本市找一个好工作?” 许黛不慌不忙,答应了她这个要求,帮舒楠在成都找了一个刚成立的小公司,日后生意做大,她就是元老级人物。 她自己也留在了这里,从大学搬了出去,应聘上了某家出版社的文字编辑。 那本书她依旧没写完,结尾想了千百遍可能的结果,但都不是她最满意的,只是出版社已经答应帮她出版,并且今天安排了责编跟她在咖啡馆见面。 说是这位责编刚来,没来得及去公司,所以让他们私下见一面。 她点了杯蓝山,一个人坐在窗边索然无味的喝着。 直到那个人来,放下公文包说:“久等了。” 许黛微微诧异,可她又不敢转头,这是一个消逝很久的声音,温润如玉,她的梦中反反复复不知出现多少遍,又数不清到底哭过多少次。 “是你吗?” 她不敢转头,只是低低的问。 “是我。” 对方将手交握,礼貌的放在一起。 她终于转过头来看他,那双双眼皮还是如从前一样,发着光,熠熠生辉。 他看了看手头上的资料,抬起头来看她:“书名叫《时木》?” 许黛深呼口气:“是的。” 果然,他笑了:“谢谢你,还记得从前有个人叫时木。” 不是没想过会跟他重逢,只是没想到竟是在这样的场合。 他放下手上的资料,突然看着她说:“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英国的课程很满,一直没空回来看你。” 许黛一下就觉得好可笑,她手搭在沙发上,眼眶有些红:“我从来没说过等你,也不需要等你,你以为我会像学校里的小女生一样,喜欢你喜欢到疯吗?” 时木被问住了,喉头有些涩涩的,他降低声线:“那为什么要叫《时木》?” 许黛看着窗外,似乎是要下雨了,她掏出几百块钱,站起身:“祭奠吧,祭奠无疾而终的青春。” 时木觉得难过极了,也跟着站起身:“你别这样,我回来了,我们可以从头来过,谈一场恋爱,像从前一样,可以一起去吃夫妻肺片……你还要像从前一样把我丢开吗?” 她走出几步,突然闭了闭眼:“看日报了吗?你的家族和我父亲在商场上争得你死我活,你觉得我们的下场是什么?” 她决绝的转头,推开咖啡厅的门走了。 多雨的季节,地上湿湿的,她踩着水,一步一坑的走回家。 那是2016年,春。 chapter6 许黛好像知道结尾该怎么写了,她一直在等,一个结局,如今终于等到了。 她熬了一整晚的夜,终于在天亮之前,写完了整本稿子,全书十八万字,那是她遇上时木的年龄,多好。 她在最后的结尾写:本该知道是这样,在当年你一个人拖起行李箱之时,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谢谢你回来,给我一个不太圆满却又完满的结局。 敲下最后一个字,她如释重负,终于扒在桌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那年时木临走时又送她的围巾,她一直放在衣柜的最底格,多年不曾拿出来,可当她偶然找出来时,上面已经不曾有他的味道了。 你看,你终将要淡出我的生命里,不是可能,是绝对。 她思绪很乱,一会儿梦到这里,一会儿梦到那里,一直到后来,有人敲她家的门。 许黛恍然从梦中惊醒过来,打开门才发现,站在门外的人正是她刚刚梦到之人。 他突然抱住她,微微喘气:“商场上是商场上的事,可我们是我们,我们有爱一个人的权利。” 许黛茫然,她微微顿了顿,终究还是推开他:“没有,从你是继承人开始,从我是你的对手开始,我们就不是我们。” 她比从前成熟了好多,成熟到时木差点不认识她。 据说许黛的背景不容小觑,父亲已经纵横商场十几年,因为和他的家族有一笔单子要争抢,双方闹得不可开交。 他突然觉得心累极了,伸手就想吻她,但被许黛猛地推开。 她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眼底有泪滚出:“对不起。走吧,以后都别来见我了……” 后来时木真的走了,她彻底蹲在地上,那一年他踏雪而来,他为她系上深灰色围巾,他带她去吃夫妻肺片。 一帧帧,一幕幕,全都印刻在她脑海里,那会是她这一生最宝贵的记忆了,她想。 原来许黛也是会哭的,从小被宠着长大的公主,别人看着都会绕道走的人,为了一个男人,哭的泣不成声。 他们这种人,看似光鲜,可是又有谁知里面的身不由己。原来平凡也有平凡的好处,只是不曾察觉。 她突然站起身,什么也不管不顾的往外跑,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衫,被风吹的生冷。 她记得时木住哪里,那样辉煌的人物,网上怎么不会报道。 她跑了好久好久,跑到一个小木屋附近,这里沿海,晚风吹得她单薄的身子更冷。 她敲了门,果然里面有人。 当时木如愿的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突然笑了,花着一张脸。 “你愿意陪我让以后的回忆更痛吗?即便这是一场没有结果的爱情,你敢孤掷一注吗?” 那是2016年,夏。 chapter7 许黛还是勇敢了一次。 他们的爱情不是狗血,是无可奈何,懂得人自然懂,不懂也无需解释。 许太太多次想让许黛回北京去,但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搪塞了,她和时木多一天都是赚来的。 他们住到了一起,养了一只鹦鹉,但不会说话,许黛就每天每天的教:“说我爱你。” 鹦鹉依旧无动于衷。 有次她恼了,逼着鹦鹉说:“跟我说,‘我爱你’!” “……” 时木刚好从出版社回来,被她这一句话给逗笑了:“就算你再怎么教它,也是需要时间的。” “但是我好害怕它永远学不会。” 看她一脸的委屈,时木揽过她的腰,在她额上印了一个吻:“不急,要有耐心。” 他总是把耐心挂在嘴边,总是温温和和的,一如多年前一样,站在雪地里,清澈明朗。 每每看到时木还在她身边的没一分,她都能预感到失去他会有多难过。 她终于还是放弃**那只鸟了,去厨房洗了洗手:“那你打算在出版社做多久?什么时候回家族去?” 这是个敏感话题,时木微微顿了顿,最后说:“我们去结婚吧。” 像是有预谋的,他说出这句话。 许黛刚好洗了手出来,眼神漂浮不定。 她避开那个问题不谈:“我去给你洗水果。” 两人终究还是各退一步,叹了口气。 近日商场上又多了几条新闻:“双许两家为共同争夺某公司大案子闹得不可开交,究竟这二位都姓许的产业,谁将夺得头筹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许黛看到时,只觉得心凉了一大半,昨日许太太又来催她回家了。 不是没有争取过的,几个月前,她哭着在电话里说:“妈,我真的很爱他……能不能别把商场上的事放在我的感情中……” 许太太尖锐的声音传来:“不行!给你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不回来我就找人去捆你,就算捆也要把你捆回来,你姓许,户口本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别想和我们断绝关系。” 她绝望了。 许太太似乎又意识到话重了,终于缓和语气补充:“黛儿,不是妈要逼你,只是你父亲还不知道你们的事,他们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告诉我要和他结婚,让你爸爸的脸往哪搁?” “爸妈就你这么一个宝贝,怎么舍得你离开我们,赶紧回来吧,回北京来,这里才是你的家。” 电话终止,她哭的泣不成声。 近来她总是爱哭,时木回家后就安慰她说总会有办法的,他们会在一起的,这是个新时代,没有人能把他们拆开。 如今,是时候该告别了,在成都的这几个月,都是偷来的,她想,足够了。 有那么一段回忆,即便痛,可也真真的爱过。 以后不会有人再让她那么爱一个人了,她知道,再也不会了。 她订了机票,准备晚上飞北京,阔别很多年的故乡,她竟上了大学一直没回去过。 多久了?好像有八年了吧。 久到她已经习惯上了成都,并且很爱很爱这座城市,因为这里有她最爱的人,一直都有。 时木还是发现了她走了,一路追了出来。 她提着行李箱,像多年前他与她告别时一样,只是这次不同的是,要告别的人是她。 许黛眼睛肿肿的,看到他来送行,忽然就笑了。 “我拿了户口本,我们去结婚好不好?我现在就娶你。” 一直以来温柔的时木,语气也有急的时候。 她心里一阵阵的发酸,站在离他十米远的地方:“但是我妈不给我户口本啊。” 她用了一种撒娇的语气,鼻音很重。明明什么都到嘴边了,却被现实逼得咽不下去。 足够了,在他说娶她时就足够了,真的。 “我要走了,回北京。”她突然说。 时木皱着眉,急坏了,语无伦次的说:“那么多年,你在这里呆的这么久,为什么要回去?为什么要听你家里的安排?我已经拿到户口本了,只要你也拿上,我们立马就可以去结婚。” 她拼命摇头,脸上全是泪。 不会了,她不会拿到户口本的。户口本和父母上在一起,他们不会同意的。 她突然就不想再跟他说了,鼓足最后一口勇气,隔着十米远的距离朝他喊:“我们都不是可以为了爱而任性的年纪了,你有你的使命,我有我的家庭,如果我们今天走了会怎么样?那些离家出走私奔的戏码不属于我们,你应该为你的家族负责,而不是为了我。” “如果你问我要弃家人于不顾吗?父母生我养我,如果我跟你走,将来他们老了需要我该怎么办?原谅我心狠,我爱我的家人,可我也爱你,但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望着时木绝望无助的眼神,她突然想起了张靓颖那首歌。 我们说好一起老去看细水长流, 却将会成为别人的某某。 我们说好下个永恒里面再碰头, 爱情会活在,当时光节节败退后。 这是无可救药爱情的荒谬。 再见了,时木。 希望如歌词所说,下个永恒里面再碰头。 爱情活在时光败退后。 那是2018年,秋。 chapter8 鹦鹉终于会说话了,某天,时木出神时,它突然说:“我爱你。” 终于明白,许黛当时为什么要执意教他说这句话。 后来很多个日夜,它都会在他耳边说“我爱你”,就如同那个人在他耳边低语一样。 只可惜,她听不到了。 《时木》终于出版,是他一手负责,一经上市,各大书店几乎卖到断货,加印不断,赚足观众眼泪。 有人纷纷表示,还时木与许黛一个好的结局吧。 但这是她亲手写的结局,容不得他选择,也别无选择。或许这在她看来,是最好的选择吧。 原来,当年许黛还在后记里留下一句话。 她说: 我们都姓许,却无法终身相许。 第二百八十三章 梨园戏(番外) 1940年,上海下了场雪。 这场雪不同往年,浅浅的,只能踩出薄薄的一层脚印。码头上依稀可见硝烟下的安宁,阴谋埋于夜雾之下,这座看似静谧的城市,正在以它不知道的速度蔓延毒瘤。 凉薄的夜里,梨园却暖的热情似火。 云知今天要唱的曲目,是《西厢记》里那段崔莺莺与张君瑞冲破封建禁锢的爱情故事。 下面来听戏的人不少,随着戏逐渐开始,帷幕缓缓拉开,“哒哒哒”几下敲锣声,云知便站上台,提着戏服,一张涂了脂粉的戏脸出现在观众面前。 “好!” 还没唱,便有人为她鼓掌欢呼。 云知在台上转了个身,锣鼓声在“哒”了最后一声戛然而止。 “小生姓张名珙,字君瑞,本贯西洛人也。先人拜礼部尚书,不幸五旬之上因病身亡。” 锣鼓又一阵急促之声。 “红娘,俺去佛殿上耍去来。呀!正撞着五百年前风流业冤。” 上方的人唱的专注,下方的人听的痴迷。 阮言琛旁边放了一旁花生米,目光却只专注在台上。 阿讯小心的问了句:“老大,咱们什么时候回局里?” 阮言琛酌了口酒,并没搭理他。 阿讯自知尴尬,扯着嘴角回到板凳上坐下。 他的视线一直在云知身上,她化了妆,穿着戏服,可那双凤眼却是一眼就能认出来。手上拿着一把折扇,和台上搭戏的人唱的认真,一次也没往他这个方向看过来。 阮言琛的拇指交叉打转,但这个人狡猾就狡猾在,他的情绪从来不会轻易展露,即便现在他很生气,可你看到他时,只会想到是一个男人在欣赏台上唱戏的女人。 他全程没说过话,盯了云知一个小时后—— 戏终于来到尾声,台上的人唱:“门迎着驷马车,户列着八椒图,四德三从宰相女,平生愿足,托赖着众亲故。” 另一人附:“若不是大恩人拨刀相助,怎能够好夫妻似水如鱼。得意也当时题柱,正酬了今生夫妇。自古、相女、配夫,新状元花生满路。” “好!” 又是一阵掌声,云知站在台上鞠躬,眼睛很快扫视到了他,她了然于心,很快便又进入后台。 阮言琛又抿了口酒,短暂的蹙眉后,他整理西装,很快便追着云知所走的方向去。 云知取下耳环,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除了眼睛露在外面,其余都被脂粉盖住。 “多日不见,还以为阮队长不会来了。” 察觉到他来了,云知也没转过身,手上摸着后脑勺的发丝。 几个月前,她就是在这里和他认识的,那时候他是汪伪特工总部的一大队队长,她是梨园里的名角云知。 阮言琛踏着皮鞋走到她身后,突然捏住她的肩,弓着身在她耳边说:“今天唱的不错。” 云知隔着镜子去看他,突然笑了:“那阮队长可要常来。” 云知美就美在风情万种,唱戏的,台上要扯开嗓门吼,台下讲话就变得软糯糯的。 他突然很好奇,这样的女人怎会不招人喜欢? 阮言琛突然从身后捧住她的脸,邪魅的问:“昨天去见了谁?” 他的声音就像枪杆子要出鞘的闷响,下一秒就可能夺人性命。 云知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什么?” “装傻?” 阮言琛从来都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他的脸色变了,捏住她的嘴角,眯起眸子:“趁我还愿意给你解释的机会。” 进进出出的人,他们就像是没看到,毕竟云知和特工总部大队长阮言琛的关系谁都知道。 chapter2 两个月前,阮言琛就爱到梨园来听戏,他每次都只让云知来唱,并且又只点《西厢记》。 那时候,云知被他包场,一律想要来听戏的都被阻拦在门外。 阮队长来了,没人敢惹,所以很多次,云知都只面对他一个观众。 他也从来不会为她鼓掌欢呼,只会在下面喝酒吃茶,外加一小碟花生米。 那双眼睛一刻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云知能想到的词就是,阴暗、深沉。一种在废墟里爬起来的人,每一步都步履维艰。 有时候她也会被阮言琛打量到不自在,可她还是只能咬牙唱下去。 他也有困的时候,一个人坐在下面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她虽看到,却还是依旧不停的唱下去。 这种包场的环境下,云知确实能从班主那里拿到不少钱,少说一场下来也有十几二十大洋。 所以每次有阮言琛点戏,她都没有拒绝。 某天,阮言琛突然跑到后台来找她问:“你多大?” 这是阮言琛第一次跟她说话,之前他只是默默听她唱戏,听完就走。 云知卸了妆,一脸素颜看着他:“十九。” 阮言琛“哦”了一声,点燃一支烟抽上:“你还小。” “但我们戏班子里好几个女孩都成家了。” 那是阮言琛第一次吃瘪,忽然他就笑了,笑得被烟呛着。 云知去给他泡了杯茶,也是那时候他才看到一个人女人的手竟然可以这么细。 他顿时皱了皱眉:“你们班主不给你饭吃?” 云知摇头,说话的声音暖的像温泉:“我们是戏子,不能吃太多。” “再怎么唱戏也要好好吃饭。” 云知掩面笑道:“我们这行,都想着要往上爬,想要个男人,从此就不再抛头露面了,所以身材和脸蛋才是资本。” 阮言琛欣赏她的坦然,他也喜欢云知这种快人快语的方式。 他听了很感兴趣,弯腰凑到她面前来问:“这也是你所想的吗?” “嗯……如果阮队长看得上云知的话,未尝不可。” 那次之后,阮言琛隔了一段时间没来,再次遇见他时,他让他的跟班阿讯来传话说:“我们老大在外面等你。” 云知推掉了当晚的戏,那天下了雨,她穿了件毛绒大衣,深棕色的,走出梨园时,连阿讯都看得有些痴。 云知的曲线万里挑一,面容温柔,下身的旗袍随着她每一步都变得韵味十足。 阮言琛自然也看到了,他只是冷着一张脸说:“上车。” 云知坐到了他身边,一上车他的鼻尖就充满了脂粉味。 他问:“冷吗?” 云知摇头。 阮言琛叹了口气,从身上把那件皮衣脱下来盖在她身上:“冷就跟我说。” 她又对他笑了,是那种恰到好处的笑,足够迷惑。 阮言琛带她去了米高梅,那是上海最大的歌厅。不论歌女,舞女,都是最顶级的。 他带她坐到吧台上,点了瓶威士忌:“知道吗?我每天最喜欢来的地方就是这儿。” “为什么?” “因为足够吵,吵到我心烦意乱,吵到我忘记所有事情,然后昏睡一场,天亮起来再说。” 云知被他逗笑了,身上的脂粉味又一次钻进他鼻子里。 “你以后……会陪我来这里吗?” 那个平日里冷酷的汪伪特工,在此刻,醉的像个孩子。 云知捧起他醉的通红的脸:“会,只要你叫我来,我都会在。” 他说:“云知,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鼻尖是她的脂粉味,手边是她的人,阮言琛醉了,醉的不愿再醒来。 chapter3 阮言琛爱在深夜约她,那时候上海滩没什么人,只偶尔有拉黄包车在街上闲逛,问道:“先生,坐车吗?” 阮言琛给了钱,但却没上车。 那天依旧下着雪,云知的发髻上有几个小白点,阮言琛倒是没帮她擦掉,他倒是觉得,这样会衬托出她的风韵。 “你知道你有多美吗?” 云知被他逗笑了,挽着他的胳膊:“别人说我不信,但你不会骗我,所以我信。” 果然阮言琛没骗她,云知是名角,上海滩的小混混很多,她只是一个女子,遇上事身边没人只能认命。 她被人塞进麻袋,绑架去了码头,那个人多,经常因为滋事而死过不少人的地方。 “倒真是长的好看。” 云知的麻袋被解开,能重见阳光时,就是一个男子在看着她。约莫四十多岁,是个残疾,一条腿瘸着。 她不敢说话,只是皱眉看着他。 后来也是阮言琛带人来,将这伙人带回局里。 “我的人敢动,知道梅机关吗?想进去喝茶?” 他走过来抱住她:“有我在上海一日,就不会有人欺负你。” 云知紧紧抱住他,泪落到他的皮衣上:“阮言琛,你是不是爱我?” “废话,老子不爱你谁爱你。” 后来,阮言琛依旧来梨园听戏,只是和之前不同,他不包场了,他说要让整个上海滩都知道她的《西厢记》。 那些爱而不得,或者终成眷属的佳人,都爱听这出,云知的嗓子细腻,每每唱到两个人情意绵绵之处,便能让听戏之人潸然泪下。 但当他昨天知道云知做出的事之后,瞬间就火大,找到这里来,能听完她一出戏,他自认已经是极限。 彼时,后台的人都走光,阮言琛撩动着她的头发:“怎么,还不说?” 云知眯起那双凤眼:“我无话可说。” 云知的嘴角被他捏住,他的眼神不算凶狠,可就算这样,她也能足够感受到他有多生气。那个以暴虐著称的特工阮言琛,连她也不放过吗? 他眯着眼,手在她脸蛋上滑:“我对你不好吗?你要去找别人?嗯?” 云知从容的看着他,依旧笑的温柔,她不说话了。 “你永远都在挑战我的底线。” 拎起云知,梨园外阿讯早就等在那里了,云知被塞上车后,直直的往他家开去。 “老大,我调查过了,云知小姐昨天和李孝君见了面,并且去了他家里,之后很晚才回家。” 车上,阿讯把这些信息再次汇报给他。与其说是汇报,不如说是当着云知的面讲出来。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了,云知觉得有些冷,想抱住自己时,阮言琛的大衣已盖过来:“别在我车里冷死。” 云知忽的轻笑出声,脸上牵扯出疼,她想撒娇往阮言琛身上靠,可他依旧在生闷气,推开她后又说:“别跟我来这套。” 云知偏不听,她就不信他的心是铁,所以她又往他身上靠,靠在他胸膛。他又推开她,她就继续不要脸往上靠,直到最后他不好意思了:“也就你敢仗着我爱你。” 阿讯在前方偷笑。 到家时,云知被阮言琛拉着走,她进了他的卧室,他重重的关上门。 “最后一次机会。” “吃了饭,回了家,就这么简单。” 阮言琛只穿了件蓝色的衬衫,大衣在云知身上,他竟不觉得冷。 “那你是承认跟他上床了?” 阮言琛脾气一贯不好,嘴臭,又心冷,云知深知他是怎么一个人,她也不恼,只笑的妩媚:“那你会杀了我吗?” 阮言琛手插着腰,冷哼了一声:“杀你倒不至于,生不如死才是我行事的乐趣。” 云知也不怕,手拉着大衣领口,站在他面前依旧笑的妩媚:“好啊,阮队长那么厉害的人物,要怎么做由不得我反抗。” 阮言琛一听就这句话就更气的慌:“你想死吗?” “要是想让我死,刚刚就不会给我衣服了。” 阮言琛眉头拧成一团,捏住她的脖子:“巧言令色!” 他就很想知道了,她今天可以去找李孝君,那明天是不是又会找张孝君,后天呢? 如此放荡的女子,他真后悔怎么看上了她。 云知闭上眼,又唱起了西厢记里最后那一段。 “门迎着驷马车,户列着八椒图,四德三从宰相女,平生愿足,托赖着众亲故。” 阮言琛觉得烦躁,将云知扔到软床上打断她:“我再问一次,你有没有跟他上床?” 她停住了,一双凤眼看着他:“你试试就知道了。” 阮言琛真想给她一巴掌,可她长的那么好看,他又舍不得。 所以最后阮言琛就去撕她衣服,她的衣服厚,外面有一层厚厚的披肩,阮言琛胡乱的扯掉,又去解她墨绿色旗袍扣子。 “以后你再敢去找别的男人,我就把腿给你打断。” 云知只觉得有双手在肆无忌惮,她望着头上的吊灯:“可你把我腿打断了,我还怎么生活,怎么唱戏呢?” “不唱了,回家。” 云知笑的胸口剧烈起伏,笑到她肚子疼:“阮言琛,其实你还爱我。” “闭嘴!” 云知得寸进尺,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你就是还爱我。” 阮言琛捏住她的脸:“老子就是爱你。” 又怎么了吗? 可耻吗? 这个女人啊,之前说要一直陪着他的,转眼就变心了。 或许阮言琛太生气了,压根就没打算温柔对她,所以云知疼的痉挛。 那一瞬间,所有答案都迎刃而解。 身上的人也没想到是这种结果,他突然皱着眉诧异的看着她,嘴角是张开了,但却说不出一句话,那一种眼神真是追悔莫及。 云知疼的发笑,眼角的泪刚好滚到枕头上。 她用手勾住他的脖子,声音软的不像话:“我一直想留一副干净的身子给你……” 阮言琛顿住了,刚刚的火像一瞬间被浇灭。 云知揽住他继续说:“小时候跟着老班主唱戏,唱不好就要挨打,三寸粗的棍子打在身上,我疼的晕过去。所以后来我不想挨打,我就拼命练,练啊练,直到有一天长大,老班主去世,现在的班主才带着我们去唱戏,我算是比较幸运的,靠《西厢记》成了角。但我们这种人过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我不想再继续唱了,我想成家,想要一个对我好的丈夫。” 阮言琛觉得后悔极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以为你会带我回家的,我甚至还以为你会娶我呢。”说到这儿,她笑出声来,有泪滚出:“但是我等了两个月,你都只是来听我唱戏,我以为你没有要带我回家的意思,但我又不好问你。说不定你有苦衷呢?或许你根本没想过,所以我就没有问了。” “所以你就找别人?” “是,我的确想找李孝君,我也跟他回家了。他约我去的,说喜欢我唱戏,也说想娶我,他的承诺也确实让我心动。但我还是拒绝了,一想到你对我的好,我这样做你该多伤心啊。所以我跑了。” 阮言琛又心软了:“刚才为什么不说?” “想看你气急败坏的样子。” 她突然逼着他看自己的脸:“你信吗?” 云知脸上全是泪,额间有根青筋,阮言琛突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伸手去帮她擦眼泪:“信。” “那你能娶我吗?我不想唱戏了,我想给你生孩子,可不可以?” 阮言琛沉默了,他其实最怕云知问出的就是这个问题。 他帮她额前的乱发拂去,并没有急着回答她,反而语气软了下来:“疼吗?” 云知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老班主拿棍子打我疼。” 他突然就好心疼,明明疼,她却还在笑着跟他说不疼。那么她之前的人生里呢?是不是一直都在挨打,为了唱戏吃尽了苦。 阮言琛叹口气,把她抱在怀里:“以后不要在我面前逞强,需要什么就跟我说,对我耍小性子发脾气也没关系,别委屈了自己。” 云知有一瞬间的失落,手扣在他的背上:“你还没回答我呢。” 阮言琛的眼睛也红了,他看着窗外,雪还在下,像永无止境一样,落在地上又快速融化,如同不曾来过。 阮言琛抿唇:“对不起,云知,我不可能娶你。” 云知就知道会是这样,她突然就像泄气了一样,手拽着他的衬衫:“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中共埋在汪伪的地下组织,秘密从特工总部给组织传出消息,上海线有我们的人,一旦探取情报,他就会送到延安去。所以我不能娶你,娶你就代表你要跟我一起承受危险,你信吗?” chapter4 梨园今天这场戏,唱的是《牡丹亭》,和《西厢记》不同的是,这是一段人鬼情未了的故事。但两部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在讲男女情爱。 阮言琛依旧坐在下面听戏,不过他旁边,还有汪伪特工总部的数名特工。 “昔日千金小姐,今日水流花谢。这淹淹惜惜杜陵花,太亏他。生性独行无那,此夜星前一个。生生死死为情多。奈情何!” 云知上前走两步,锣鼓骤响。 “奴家杜丽娘女魂是也。只为痴情慕色,一梦而亡。凑的十地阎君奉旨裁革,无人发遣,女监三年。喜遇老判,哀怜放假。趁此月明风细,随喜一番。呀,这是书斋后园,怎做了梅花庵观?好伤感人也!” 一阵锣鼓,下面听戏的人纷纷鼓掌。 “阮队长,觉得这出戏如何啊?” 戏没停,云知依旧在唱,只是她眼睛也随这一句问话落在他身上。 阮言琛眯眸,视线依旧落在她身上:“杜丽娘真心真意爱一人,伤情而死,即便化作鬼魂,依旧要寻到所爱之人柳梦梅,可见爱一人至此,情深不寿。春佑君,可有想要保护的人?” 春佑君吃了口小茶,说话有极重的口音:“有,我的妻子,她是个贤惠的女子,所以我希望,有生之年能够快点看到战争结束,我想回日本陪她。说实话,我也不想看到战争打起来,可是没办法呀言琛君,我爱我的祖国,我愿意为我的祖国奉献一切,哪怕是我的生命。” 又是一阵锣鼓声,台上的人已经唱了约莫四十分钟,明显因为他和春佑的谈话变得心不在焉。 阮言琛的脸突然阴沉,盯着云知的目光没变过:“其实我也愿意为我的祖国奉献一切,但是没办法,战争打起来了,我们得选正确的路。”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下来看着春佑:“汪主席就是我的明路。” 春佑君满意的挑眉,眼看着这戏也听的没意思了,他起身整理身上的军装:“既然这样,那就请阮队长跟我走一趟吧。” 这话一出,听戏的皇军立刻站起身来,将阮言琛围住。 就连台上的云知都突然慌了,唱错了一个调。但她又很快明白,这时候不可能掉链子,戏还没停,她还要继续。 阮言琛举起手,转了个圈看了所有人一眼:“春佑君这是什么意思?” “局里今天派去攻打宁波的车队被伏击,我们怀疑,是有人提前把消息传了出去,阮队长你有很大嫌疑,为了查清上海交通线到底是不是有人跟你街头,还得麻烦阮队长跟我们走一趟。” chapter5 “昨晚你和谁在一起?” “我在家。” “阮队长,麻烦你配合。” 阮言琛抬起头,强烈的光有些灼痛他的眼,他微微皱眉:“和人睡觉,你想了解过程吗?” 这是特工总部的大牢,他脚下有水渍,但穿着皮鞋倒还没有觉得不适。头顶上的风扇无声的转,只有那里能透出光,窗外,苍茫一片。 春佑君坐在正前方的红木桌后,身边放了一个刻满花纹的塑料杯。 春佑君喝了一口,依旧用含糊的声音问:“阮队长,我劝你还是好好说话,趁我还有耐心。不然——” 他喝了口花雕,指着大牢转了一圈:“下场你知道的。每年有多少人死在这里,用尽了多少种酷刑。到最后又有多少人出去?我可以告诉你,几乎为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阮言琛把玩着手。 会出去吗? 他应该出不去了。 “春佑君希望我交代什么?” “你昨晚去了哪?干了什么?” “我说了,和人睡觉。” “和谁?在哪里?什么时候?之后你有没有离开过?” 安静的大门被推开,“吱呀”一声,有人踩着高跟鞋进来了,步调不急不慢。 阮言琛立马就听出来,那是云知,她的脚步声他不会听错。 “主任,人带到了。” 春佑君皱起眉,手捏了捏他的胡茬:“梨园的戏子?” 阿讯附和:“查过了,这个女人非常可疑,在我们老大的床单上找到了血迹,是女子欢爱后留下的。” 阮言琛突然转过身看她,那具眼神,是云知平生所见也未能读懂的情愫。他不会在春佑面前表现出任何的异常,但云知能懂,他在质问她为什么会来。 云知忽然就不怕了,在刚开始她决定来替他抗下所有时还犹豫,但如今看到阮言琛她却全然不怕了。 春佑君仔细打量云知,不管是从风韵还是曲线上来看,这个女人都占上风,更让人着迷的是,她有一双凤眼。 “没想到梨园的戏子,竟也和阮大队长有关系。” 说到这里,春佑君自顾自笑起来。阿讯自然想帮老大洗清嫌疑,跟着憨笑起来。 “那这样,事情就变得有趣了,阮队长确实昨晚找女人去了,那消息又是谁送出去的呢?” 他的目光没有从她身上移开,云知这次读不懂他想说什么了。 她只是看着春佑,用依旧软糯的语气说:“我只是一个戏子,难道说中共真的没人了吗?竟然让一个弱女子去潜伏。” 春佑君突然摇着手指,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不,不,不。越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越可能是重磅**。女子看似柔软,可未尝不是一把温柔的匕首。” “比如,阮队长不就深陷进去了吗?”他又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通风口一直转,不知道雪停了没有,好怀念从前和云知一起在雪地里的时光。 他终于别开了目光,看着春佑君说:“我承认昨晚和我回家的是她,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后半夜我就把她送回家了。” 春佑又像听到了笑话:“阮队长真是菩萨心肠,还亲自将这位戏子送回家。” 阿讯见形势不对,急忙说:“这个我能作证,老大确实把她送回家了,我开的车。” “那么就是你们在一起,唯独这个女人——她之后的所有行踪都不得而知了。” 阮言琛彻底绝望了,阿讯拼命想帮他洗清,却把云知拉下来了。 “既然这样,阮队长可以离开了,但这个女人得留下。” chapter6 云知被关在了一间没有草席的大牢里,寒气重到她直咳嗽。 血,还在滴。 酷刑过后,云知依旧不觉得疼,还好,没有老班主的棍子疼。 她知道即将面临什么,但是她一点都不怕,真的,一点都不。 她甚至还有些想笑,因为她颠沛流离的小半生里,遇到了那样一个男人,他对她的好,是她用尽一生也无法从别人身上体会到的。 她的头发有些乱了,昨天盘好的发髻,云知没有梳子,就只能拿手去顺,就算死,她也要死的好看。 牢外突然多出了两个男子。 “梨园名角云知,传闻温柔多情,风情万种,但是想不到啊,怎么偏偏跟阮言琛那个男人好上了,他脾气那么臭,你也忍受的了?” 大门被打开,云知不理他们,只顾着顺自己的头发。 男子受不了这样的冷落,快步走过来揪住她的头发:“装什么装?凡是成角的能不用身子去换吗?你以为自己是贞洁烈女啊?我呸!既然阮言琛碰得,那我们为什么碰不得。” 两人瞬间来拔她的衣服,云知的头发被扯的生疼,她的头被迫仰起,这一刻终于慌了。 她想推开他们,可两双手依旧不停在解她的衣服。 云知大喊:“滚!” 十九年来,她第一次说这个字,原来一贯温柔的云知,也有被逼疯的一天。 她突然好想阮言琛啊,那个捧她到天堂的男人,她希望这件事过后,他能岁岁安泰,等有一天战争结束,他再也不用孤军奋战。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真的出现了,两手推开在解云知衣服的男人:“不想死就快点滚!” 云知的泪一瞬间就出来了,她也来不及整理衣服,爬过去急忙抱住他:“阮言琛……阮言琛……” 他脱下衣服替她盖上:“我在。” 她哭花了一张脸,仰着脑袋去看他:“我的身子只能给你……” “我知道,我知道。” “我都想好了,他们要是敢动我,我就撞死,就算是死,我也不能遂了他们的愿。” 她全身是伤,春佑吩咐下手的人要狠,全身上下无一块好肉。就连他抱着她时,她的手都满是血。 阮言琛这样高傲的人,眼睛也红了,他压住哽咽的声音问:“疼吗?” “不疼,没老班主拿棍子打我疼。” 好像印象中,她就只会说这句话。 阮言琛再也绷不住了,云知感觉到有什么温润的东西滴在她手上。 她想跟他说没事的,可她又不能浪费时间。 “上海线不能断,只有我去顶罪,你才能继续潜伏下去。春佑不会完全信我,有了这些伤,到时候我认罪,他才会彻底消了疑心。” 阮言琛的泪大滴大滴掉,他好后悔,当初不应该把她牵扯出来,她只是一个应该养在温室里的小女人,被男人呵护、疼爱。 “我的命不值钱,我这一生随波逐流惯了,没有想过保家卫国那么伟大的事情。但是偏偏遇到了你,所以我想做个勇敢的人,我想成为你的女人,和你并肩站在一起,一起守护我们的国家。” 雪依旧没停,快到新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1941年的天,估计是看不到了吧。 阮言琛握住她的手,她手冰凉,怎么捂都捂不热。他轻轻吻了她的额头。 “其实,我总唱《西厢记》,是因为当年老班主看我长相很符合崔莺莺那一角,后来由于生计,许多人想听不一样的云知,所以我又学了《牡丹亭》,但你不知道,其实我最喜欢《长生殿》。” 阮言琛呆呆的问着:“为什么呢?” “《长生殿》还原了唐太宗与杨玉环的爱情故事,但又在讲述唐朝政治腐败,大唐几乎快要走向灭亡的趋势。而唐太宗和杨玉环两人也因为政治的关系而天人永隔,或许爱情不完美,才是一段情爱最极致的关系。” “我们的国家如是,他沉默了,他没有还手之力,他甚至还被曾经在这座土地上长大的孩子背叛,他只剩一个空壳,在被敌人侵占,被自己人出卖,他受伤了,所以我们应该共同去治好他。” “但是我从没有唱过《长生殿》,因为它反应的东西太沉重了,沉重的像我现在所经历的一切。” 阮言琛快被她说的透不过气,他紧紧抱住她:“别说了,我会有办法的……” 云知摇头,突然笑得晴朗:“没有办法了,这件事得有收尾。如果可以,你替我买块墓碑吧,我不想到了地底下没有家。” 阮言琛敲了她的头:“不许胡说。” “以后你要娶一个好女孩,为你洗衣做饭,给你生孩子,那样我就会幸福了。” 真的,我很幸福。 我因你而死,也因你幸福。 chapter7 云知被实行枪决。 当天被押送到刑场时,阮言琛也去了。 春佑站在他身旁:“言琛君的心情我能理解,毕竟女人嘛,何况还是那么漂亮的女人,睡过之后也是有情的。” 阮言琛没说话,视线依旧在她身上。 春佑君吸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走了:“言琛君,我欣赏你的才干,别让汪主席失望。” 阮言琛在雪中站了很久,云知很快就看到了他,嘴角有血,她笑了。 相对无言,阮言琛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如同在梨园里坐在下面听她唱戏。 未来的黑夜,他都会一如既往的摸黑走,他觉得好生乏力。看着眼前的女子,他救不回她。 那天她可以不用死的,阿讯的一句话,彻底把云知送上绝路。 带她回家的当晚,他让阿讯开车送她回去,他凌晨四点下车,去了上海交通站,把情报交给线人。 阿讯送完云知回来接他,回到家时,已经是四点五十。 她是没有嫌疑的,他想把她摘干净的,只要她不出来,没人会找到她。 远处又响起了《西厢记》里的一段。 “门迎着驷马车,户列着八椒图,四德三从宰相女,平生愿足,托赖着众亲故。” 雪好像越下越大了,安静的世界里,闯入了一阵枪声。 尾声 1945年,春佑君没能回家见妻子,死在异国他乡。 阿讯想投奔中共,被一枪毙命。 1947年。 他穿着黑色风衣,将碑上的杂草除去,为她带来了梳子。 他知道,她最爱美了,当初在大牢里时,她还来不及梳一次头发。 暖春了,当年的雪已经过去好多年。 他又转身了,皮鞋踩在下过雨的地里,风吹起他的衣角,树上有花瓣落下,飘落到她的墓碑前。 来年再到风雪飘摇时,你踏雪而来,抖落一身严寒。 我在屋子里生火,为你煮上一壶小酒。漫天的落雪,铺在窗户纸上,我亲吻你的额头,你害羞的低头。 第三百八十四章 相思之情(番外) 一搂相思,两份愿意,单薄的心,扰动思念的弦,频繁的贸然,单薄的曲调,爱,几分相望,情,几个所以,当我想起岁月的黯然,人情的冷漠,一份期盼,一份祝愿。丁玲的世界,怪味的迷茫,我想很简单,诉说很平凡,风月几人断,流星赶月梦。六月天,七月人,含情漫漫相思曲,风流帐,人情冷,笑我痴情,几人看懂。 人冷,花月动容,风暖,一搂花香,华夏几个风月,奈何江湖彼岸,词分晓,黎明梦,一周只愿,一心之缘、佛门拜了一个人,谨慎笑我红尘曲,恋爱的心,思念的弦,眷恋的世人。高歌一曲,人间诉离,一段离恨,一段无缘,说无缘,看无怨,缘来此生非心灯,空费泪,惹尘埃。缘,花了所以,梦,懂了可以。有你,我失去谨慎的懂,有我,锁走天桥的奈何天。 心儿流过泪,思念流过上,爱过,很过,懂的时候,人走了。发簪上的韵意,含情的泪珠儿,几个消失,几个丁玲,花月容,人未央,刺青断肠。歌舞场,梦几分,悠悠我心,伊人何妨。假意在我心,追忆在天涯,冷断花魂,晓风残月,才知道岁月冷漠,孤独一方。手里的眼泪,心中的画笔,一封无情,一段流年,感恩的情诗还是不在心田。 泪一行,相思苦,人情总辜负,梦,一行天际,人,一段无情。是谁,写了风花雪月,是谁摘了情字断章,阿弥陀佛,走来走去,才知道人生无常,夜雨无心,空费泪,岸伤痕。听说爱情回来过,相思断过,爱情散过,缘分了了,生命无情,花开花落摘无心,人生巫溪江月天,奈何命,人情暖,冷相思,渡生泪。 人情两行秋雨,夜梦三分舒坦,束缚的灵魂转动生命的歌曲,曾经以为人生简单,后来负情入戏,荡尽当初,回首太晚。不是不懂心花泪,不是不看往事梦,一曲散,来世今生,一曲别,无缘续写,纵使花开花落天,奈何无心伤秋风。绕絮的冷,孤独的风,燃烧最后的伤痕,是落雨,是单薄,温暖的最后无法回味当初的愿意,甘心成了不在意。 是谁,打破记忆的航帆,是谁,错过记忆的碎片,曾经海誓山盟,曾经岁月一生,笑过,三生三世,才知道花月容,人相思,人一曲,风万里,不知不觉,人间是非,苦了思念的梦,断了来世的情,剪短风筝的画笔,才知道,人生无恙,风景唯美,是谁,一次错过今生的轮回,来世的牵绊,往事空流泪,你是否记得,哭泣的眼泪,诉说不懂的描述。 希望,写了整个春秋的花月一封,人间,笑过,走过,一切都是注定,是谁,夜里放着单曲循环,是谁,梦里写着无情相恋。愁相思,断年华,人间流觞花相思,一份无音,一份有念,人间东华山,明媚千秋画。情的爱恋,人的画面,风筝的动荡,我想起,最初是吻别的模样。笛子的黯然哭泣,我流浪在岁月的无痕,一月三天,三月一年,这便是此生晴天,再也不见。 后悔过,爱过的情散了,等待过,失去的梦了了,一切的人缘,都是那最后的抒情。是什么,收拾我最后的灿星碎片,我依然扶住自己的影子不说话。轻叹古今,泪雨三分,一份流年,两分相望。人生一辈子,相望一句话,是否写散,是否再见,只是一个回眸一面的传说一线。 零丁的世界,我等过,苦恼的心思,我懂过,后来的再见,你是否想起曾经的初次见面。柔情,一去不复返,人情,一曲不回头,喝一杯古井水,品一杯人生茶,一盏岁月,一封无情,冷了星星看月缺,送了一生黎明江湖。文章的开始没有回忆,封面的凋零系别人生的追忆,此生,悠悠我心,伊人红妆,嫁东风,东风一吹三百年,三百年不见当初。 我记得,眼里的温柔,是一封无情的情书,我记得,相思的那段情眼,一去无踪。冷眼观花,才知道月色黯然,水里梦里,风景如梭,一风斩断,情思悠然。爱,是情的化身,人,是心的荡然,一曲人前泪,一段风月梦,手中的掌纹,一个人玲珑了整个世界,是谁,醉月天下,红妆下嫁,温柔不抵眉弯江南。温柔梦乡花梦泪,江湖认平生。 一曲承诺,此生别了来世的缘,一段凤求凰,说尽平生不展眉,告别的天下,几人叹尽浮生,说笑意,看玲珑,最终抵不过江湖。晴天,情眼,你是最后的画面,相思的哭泣,说不了的忘记,人情冷,画意薄,相望浓如酒,人生奈何天。屈指算尽,凤鸾飞尽,指尖少年,是否记得眼前的浮生一笑。梧桐叶,人生一梦,小乔流水,大爱无声。 一纸沉烟,烽火九州,笑谈里,说你看我,多少多,梦里花散人生曲,浮生笑,江湖梦,词愁泪多。眼角的每一个泪珠,都是缘聚缘散,再也不见,诉说风景的琳琅,才知道你是曾经,我是流浪。相思赋,眉弯笑我,情眼一句否,来世再温柔,风相望,花问情,莲花一笑此情散。逗留,一个频频一笑,一个花月动容,才知道此生非我有。 听过蝴蝶兰的天,看过蓝海湾的恋情,沧海桑田,人海茫茫,谁笑了浮生的我,谁等了今生的缘,一别忘,再别情,浩荡宇宙,人海沧桑,不笑不语才无奈,那份缘,指尖眉弯,渴望太远,苦的太久,说不清的誓言,喊不透的承诺,到最后,一笔勾销,说不出的味道,成了路过你的全世界,风景画意,再也不见的偶然,只是一段情愿。 小巧玲珑,无法编出对一个人的心意,万千风景,不抵一个人回眸一笑。三生三世,指尖梦里,谁捡了生命的灵魂,谁断了缘分的离别钩。长生剑,问我来世,生死笔,断我今生,缘,写的七窍玲珑,梦,散的一曲无声,喊离别,问离别,最后还是看离别。 第三百八十五章 你喜欢吃巧克力吗(番外) 小沫是个很喜欢吃巧克力的女孩,德芙,金帝,费列罗等都是她偏爱的,有时候她不吃饭,就吃巧克力。她觉得那丝丝滑滑的舌尖触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享受。 刚上大学的小沫还很单纯,十八、九岁的年纪没有城府,渐渐成熟的年纪梦想缤纷,打开宁静的天空当作画布,摊开遥远的思绪化作流云。她年轻的脸庞总是充满着希望,也同样感染着周围的人。小沫长得不美,可是笑容总是很明媚,很灿烂,有一种自然的亲和力。 新生入学总是一件庞大的工程体系,由学生会的学长学姐们组成的迎新团体,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迎新工作。接待小沫的是一个长得很高很帅的学长,有很明亮的眼睛,很温暖的笑容。学长热心地给小沫提着行李。报道,领生活用品,找宿舍等一系列过程都有学长热心指点。在一切收拾好后,学长在小沫的手机里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学长,要吃巧克力吗?”小沫扬了扬手里的德芙,冲学长笑了笑。 她的笑容好美,学长有一瞬间的失神,觉得左胸膛有咚咚的心跳声。极力控制住不让自己失神,摇了摇头快速走开。 过了一会,门突然开了,进来一个很优雅的女孩,“你好,我叫方亚亚。”女孩友好地冲小沫点点头,小沫也笑了笑,“我是尹小沫。” 方亚亚很快和尹小沫成为了好朋友,两个人经常形影不离,一起去吃饭,上课,逛街。大学生活在最初的新鲜感后就剩下了索然无味,不过幸好有好朋友的陪伴,总是好的。方亚亚比小沫大一岁,总是很照顾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是很自然地想到她。在其他同学的眼里,她俩就像个“连体婴儿”。 那次,小沫和方亚亚从餐馆出来后,恰巧碰到了安暮远。小沫一怔,是他!是那个接待他的学长,小沫正想着要不要打个招呼,身边的方亚亚就像个蝴蝶一样轻巧地飞过去,“暮远……”方亚亚抓住了安暮远的手臂。 他轻轻地揉了揉她的的长发,方亚亚拉着他来到尹小沫的面前,“小沫,这是暮远学长,我小时候的邻居。”小沫看向安暮远,礼貌性地笑笑,这一笑,又让安暮远觉得心脏有了强烈的反应。她是有什么魔力吗?为什么总是轻易动荡我的心呢? 在回到宿舍的时候,方亚亚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基本话题都是围绕着安暮远,原来他和她是青梅竹马啊。的确,是很般配的一对呢。 只是小沫不知道,彼时的安暮远盯着手机通讯录里“尹小沫”这三个字发呆,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呢?这段时间就一直很犹豫,想和她见面,想听她说话,想看她明媚的笑容,可是,以什么理由找她呢?终于,安暮远忍不住给小沫发了一条短信“最近好吗?”。 十分钟后,手机有了回复“我还好啊,学长您有什么事吗?” 是啊,有什么事啊。安暮远厚着脸皮回复了一条:“小沫同学,上次你给我的巧克力我拒绝了,不过,我现在又想要了,你不能反悔哦。” 小沫看着这一条有些孩子气的短信,不禁笑了。 夜晚的火锅店洋溢着温暖的气息,抵住了窗外深秋的寒意,安暮远看着对面女孩明媚的笑颜,觉得整颗心都是静止的,难道这就是爱情吗?来的那么快那么直接。安暮远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礼物,放到尹小沫的面前,是德芙——dove,它的含义是“doyouloveme”“尹小沫,做我女朋友好吗?” 小沫看着男生略显紧张的双眸,轻轻地点了点头,其实,在小沫的心中也是喜欢安暮远的,只是有些爱不敢轻易表达。 两个人从火锅店出来,漫步在安静的校园中,男生停住脚步,轻轻拂过女生发丝间掉落的秋叶。女生羞涩地低下头,依偎在男生的怀里,幸福就在身边蔓延开来,只是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梧桐树后面被掩盖的身影。 回到宿舍后,方亚亚坐在床上若有所思,看到尹小沫后,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冲上前去狠命地摇着尹小沫的手臂:“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和暮远在一起,你不知道我很爱他吗?” 小沫一怔,不知所措,不是不知道方亚亚喜欢安暮远的,可是小沫以为方亚亚会理解自己的啊,就如那次在精品店看到的那个发夹,只剩最后一个了,方亚亚还是让给了尹小沫,店主脱口而提出:“小姐你的长卷发带着会更漂亮一些的!”方亚亚头一仰,揽过小沫的肩膀:“我妹妹带着会更漂亮些!”她以为她会把所有的东西都让给她啊,可是怎么就忘记了爱情总是自私的呢。 过往相处的种种浮现在眼前,方亚亚在哭,尹小沫也在哭,为了曾经的友情,和现在每个人的爱情。方亚亚慢慢甩开尹小沫的手臂,大哭着跑了出去。小沫颓唐地坐在地上,像一个婴儿那样抱紧了自己的手臂,不经意间看到了自己的书桌上,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方亚亚买给她的,小沫哭得更凶了。 整整一夜,方亚亚都没有回来,小沫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梦里梦到自己和方亚亚,安暮远三个人一起去爬山,在经过一个高坡时,安暮远的手没有抓紧她们,方亚亚掉了下去。啊……小沫从梦中惊醒,才知道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又过了好几天,方亚亚还是没有回来,小沫去询问了一下辅导员,才知道她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 没有方亚亚在身边的日子,小沫感到特别孤单。回到宿舍时,发现了门口放着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上面写着“送给尹小沫”。小沫想着一定是男友安暮远送的。想着自己的男朋友,她觉得特别幸福,遂即忘却了所有不开心的事。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巧克力总是会出现,小沫吃着这些美味的巧克力,就觉得不想吃饭了。一天,一个同学来到宿舍里找小沫借书,在开门后,大吃一惊:“尹小沫,你,你,你,你……你怎么这么胖?” 小沫迷茫地看着对方,一脸的不可思议,同学把小沫拉到穿衣镜前,小沫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镜子里的自己身材臃肿,明显比以前胖了一倍,眼圈发黑,好似好几天没有睡觉,而且竟然还有了双下巴。这是自己吗?尹小沫不敢相信,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醒来后,闻到了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看到男友安暮远站在自己的旁边,小沫的眼泪一下子出来了,安暮远说:“小沫,你真是让我伤心。为什么总是不听我的话呢?我让你少吃巧克力的啊。”说完,就推开门走了出去。医生诊断的结果是,吃了太多的含有激素类的甜食导致身体发胖。出院后的小沫拖着肥胖的身体,走几步都觉得吃力,回到宿舍后更是不想动,躺在床上很快睡着了。 梦里被细微的哭声惊醒,尹小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了坐在自己对面的女生,长发遮住了脸,是方亚亚。 尹小沫试着叫了一声“方亚亚”,谁知竟然听到了方亚亚尖细的笑声,回荡在寝室里令人毛骨悚然,方亚亚慢慢地转过脸。 “啊!……”尹小沫吓得叫出声来,她看到了一张脸,一张血迹斑斑的脸,不断地往外渗血。露出了森白的骨肉,不知名的虫子爬来爬去。小沫瑟缩在床角,大声叫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方亚亚慢慢地朝尹小沫飘去:“小沫,我好冷啊,你陪陪我吗,我已经死了,你为什么都不想我?你为什么只想着暮远呢?暮远是我的,他说过长大后会娶我的,我们是青梅竹马啊!” 尹小沫被吓得不知所措,只能不断地往墙角瑟缩,这时候,她碰到了自己的手机,对,赶快打电话求救,可是下一秒,尹小沫发现自己的手机不断流血,吓得她赶紧扔掉自己的手机,方亚亚继续嘻嘻地笑着,“小沫啊,你知道你吃的巧克力都被我动手脚了吗?哈哈!!你变胖了,暮远不爱你了。你不是爱吃巧克力吗?你吃啊,还吃啊!” 小沫大哭起来,“亚亚,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错了……”尹小沫大叫一声,没有了知觉。 第二天,因为尹小沫的宿舍迟迟没有开门,宿管叫来了保卫人员,强行打开了宿舍,结果看到了极为惨痛的一幕,尹小沫嘴里塞满了巧克力,躺在那里奄奄一息,保卫人员赶紧将她送到医院。 辅导员连忙拨打了小沫父母的电话,小沫挣扎着说:“老师,方亚亚,方亚亚她要害我。” 老师疑惑不解地问:“方亚亚是谁?” 小沫哭着说:“方亚亚是我室友啊,我们住在一起的。” 辅导员老师感到特别不可思议,小沫,老师现在告诉你一件事情,你是有一个室友,但是她不叫方亚亚,她是在开学初期不幸受伤,然后申请休学半年,所以,你一直是一个人住,这些我以为你都知道啊。 小沫的眼泪越流越多,不可置疑,她已经感到越来越绝望。原来自己是和“鬼室友”生活在一起,还有那么深厚的友情?那么安暮远呢?他一定知道真相的吧? 小沫挣扎着拨通安暮远的电话,20分钟后,安暮远出现在眼前,小沫急急地抓着安暮远的手:“你一定知道真相的,对不对?你说啊?” 安暮远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尹小沫,你太自以为是,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小时候,你住在四合院里,和一个小女孩、一个小男孩生活在一起,有一天你们出去玩的时候,因为争夺一个很好看的糖果纸,你把女孩推进了河里,你还记得吗?” 小沫突然觉得眼睛酸涩无比,原以为这段往事会尘封下来,自己不是没有害怕的。不知道那个小女孩和那个小男孩的后来怎么样了。 突然小沫想到了什么,“你就是那个小男孩?” 安暮远不屑的笑了笑:“尹小沫,尹大小姐,你那有钱的父母为你摆平了很多事啊,但是你万万没有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吧?依然记得你对亚亚做过的一切,你嫉妒她长得比你漂亮是吧?告诉你,亚亚后来变成了植物人,在床上躺了很多年。就在去年突然去世了,你看到的亚亚是鬼,她来找你报仇了,至于我,深爱着亚亚的我,怎么会独自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小沫眼睁睁的看着安暮远的身体一点点变得透明,然后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原来一切都是一场阴谋。 第三百八十六章 可以借你脸一用吗(番外) 设计院的资料室新来一个女大学生,叫小薇。 资料室原本是三个人,现在多了小薇,是四个人了。除了小薇外,资料室里还有一个女孩子,叫小丽,在这里工作刚满一年。巧的是,小薇正好也和小丽同住一个宿舍。 资料室的另外两个人是中年妇女,小薇和小丽叫她俩张大姐和刘大姐。 资料室的隔壁是档案室,档案室的小静是小薇的学姐,也来了有两年了。因为是一个学校的,小薇和小静很快成了好朋友。 小丽和小薇在一起工作,又住在同一个宿舍,关系也还不错。她们的宿舍是两室一厅的房子,小丽先来的,当然住的是大房间,小薇就住在小的房间里。客厅里有电视,是共用的,小丽每晚坐在厅里把电视从头看到尾,小薇却很少看电视,偶尔看一看,也是看着小丽把电视调来调去,从不做声。 小静、小丽和小薇的关系都不错,但是小静和小丽她们俩人却只有见面点头的关系。 小薇长得非常漂亮。 在大学的时候,小薇就是男孩子追求的对象,现在,设计院中没有成家的那帮单身汉,有事没事就往资料室钻。甚至有胆大的,还偷偷在小薇的宿舍门口放鲜花。但是小薇生性内向,不爱说话,见了男孩子更是低头不语了。时间久了,那帮单身汉都觉得小薇不易接近,慢慢就少来追她了。 其实,小薇不愿意太接近那帮单身汉,她怕谈恋爱,这里还有其他的原因。这是个秘密,这个秘密却只有小静才知道:小薇小的时候被烫伤过,她的右肩一直到右胸的**,有一大片烫伤的痕迹。小薇为此有些自卑。 能到设计院来工作,小薇觉得真是很幸运了。这里工资又高,工作又稳定,环境也很好,虽然远离自己的家乡,小薇也不介意。 小薇每天早早来到办公室,扫扫地,打瓶开水,常常把自己分内的事做完后还帮着其他人做事。 资料室里的两个大姐可喜欢小薇了。 一天,资料室的张大姐和刘大姐闲得没事,东家长西家短地在聊天,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说到了小薇。 张大姐说:“小薇呀,长得漂亮,人又勤快,以后谁娶了她,可真有福气!” 刘大姐也不由得接口说:“就是!哎,哪像有些人,人又懒又泼不说,还那么丑,以后谁瞎眼找了她,可就……”刘大姐话还没说完,张大姐就点了点她的背后,刘大姐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后边的小丽,闭了口不再说了。 小丽把俩人的议论听得一清二楚,她知道刘大姐说的“有的人”是指她,不由狠狠地用笔在纸上画着,眼中闪过一道怨毒的光。 小丽的身材和小薇差不多,也是高挑挑的,甚至比小薇还要丰满一点,只是一张脸却长得难看,见了的人没有敢说恭维的话的。小丽一直最恨别人说她丑,何况还拿身边的人和她来做比较?自从到设计院上班后,小薇觉得自己的生活习惯有些改变。 以前她在学校里,虽然晚上不出去玩,也是很晚睡觉的,因为她常常抱着书看到深夜。现在她觉得自己好像成了瞌睡虫,每天很早就睡觉,借来的书都做枕头了。特别是有些周末的晚上,她一吃完饭就想睡觉,而且头一碰到枕头人就睡着了。 一次,小薇向小静说起她的瞌睡,小静不由得笑她:“你一定是瞌睡鬼投胎的!” 小薇却笑不出来。她心里一直都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但是一时之间她却说不上来,也不知道该不该对小静说。 这个周末,小薇像以往一样,一放下饭碗就觉得困。她不想那么早就睡觉,于是走到客厅里去看电视。吃完饭的小丽也在客厅看电视,小薇坐在小丽边上。 不知过了多久,小薇觉得有人在推她,睁眼一看,是小丽。 “去房间里睡吧,小心着凉。”原来小薇在客厅里睡着了。 小薇迷迷糊糊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往床上一躺。她在黑暗中勉力地睁着双眼,她觉得自己的瞌睡真是很奇怪,可是她想不出道理来,只有和瞌睡做着抗争。终于她还是没有抗过瞌睡的侵袭,眼皮一点一点重起来,不一会儿就睡去了。 一阵寒意袭来,小薇不由得醒来。她突然看见她的床前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正用手对着她的脸,双手用力在抓着,仿佛要在空气中抓下一些什么似的! 小薇感觉好恐怖,她却浑身无力,也发不出声音。 她看见她床前的那个人,忽然之间手里多了一个什么东西,像是一个面具或相似的什么似的。那个人把手里的东西向着她自己的面上贴去,贴上之后,还用手轻轻在脸上按了一按。然后那个人就转身向外走去。 在那一瞬间,小薇忽然恐惧地发起抖来。在那个人转身的那一刹那,就着从窗户外边射进来的灯光,小薇看见一张她非常熟悉的脸! 那正是她每天对着镜子时都可以看到的一张脸!她自己的脸! 星期一上班的时候,资料室比平时都显得热闹,不时有年轻的小伙子来找资料。 小薇忙着帮他们查找资料。 一个叫陈晓刚的小伙子进来查资料时,趁资料室的人不注意,偷偷地问小薇:“你上周五的晚上是不是去樱吧跳舞了?” 小薇愣了一下:“没有啊,我是不会跳舞的。” “是不是啊?”陈晓刚一脸怀疑地看着小薇,“可是,小宋他们非说上周五在樱吧跳舞时看见你了。” “看见我的魂了!”小薇笑着说,“那天晚上我好早就睡觉了呢! “啊?”陈晓刚打了个冷颤,“小宋说他还和你跳了支舞呢!” 小薇也跟着打了个冷颤,她忽然想到周五晚上她梦中的一切,梦中那个和她长得一样的人,用力地在她的脸上抓着什么,那是怎么回事呢? 小薇一个人发了一会儿呆,陈晓刚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 中午去食堂吃饭时,小薇看见陈晓刚和小宋他们几个人在说着什么,边说还边看小薇,小薇被弄得挺不自在。 其中一个小薇叫不上名字的小伙子大声地说:“是不是在单位里扮纯情啊?” 小薇知道那是在说给自己听的,不由脸上一红,低着头走了。 晚上小薇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周五晚上那些事是不是做梦。 小薇把这件事说给小静听,小静不以为然地说:“一定是他们认错人了,天下有长得像的人也不奇怪啊!” 小薇想想也是,于是不再理那班无聊的年轻人了。 小薇依旧是每天很早就睡觉了。 又是一个周末。 小薇又早早地睡觉了。 夜里,小薇觉得微微有点冷,她不由得拉了拉被角。就在那时候,小薇忽然看见她的窗户前站着一个女人。 窗外有灯光照进来。 小薇揉了揉眼坐了起来,她在想她是不是还在做梦。 小薇正在想着她是不是做梦的时候,窗口那个女孩转过了头来,她冲着小薇淡淡一笑,笑里有种说不出的讽刺。 小薇不由得尖叫了起来。 小薇看见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孩! 小薇觉得恐怖极了,她不知道有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孩怎么会在半夜里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 那女孩走到小薇的身边,手里拿着个镜子,她把镜子放在小薇的面前,小薇不由得尖叫起来。 资料室的小丽疯了。 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小薇。 小丽被送去了精神病院,资料室又分来了一个新毕业的女大学生。 小薇已经不像刚来时那样勤快和讨人喜欢了,而且她不久就和设计院的那个帅哥小宋谈恋爱了。 小静去了一趟精神病院看小丽,她喊小薇一起去,小薇好像很勉强才和她一起去。 精神病院的医生说小丽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但是她好像有些失忆,对自己的家人还有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 小静和小薇到病房去看小丽。 小丽一见到小薇就扑了上来,她狠狠地用双手掐住小薇的颈子,小薇被掐得脸色发青,边上的小静和医生忙上前去拉小丽,但小丽双手出奇地有力。 后来医生又叫来几个男护士,才把小丽掐住小薇的手掰开。 小丽还不停地挣扎。 一个男护士在掰小丽的手时,一不小心把小丽的衣袖扯烂了,小静惊奇地看到小丽的右肩上有一片烫伤的痕迹。 小静看看穿着吊带裙的小薇,小薇的右臂上一片光滑。 第三百八十七章 仙缘(番外) 天降大雪,雪花覆盖了整个元一派的教武场,天地白茫茫的一片,只有一人在雪地里挥动着长剑。 他面容白净英俊,乌发束起一个道士发髻,身穿青色道袍,犹如谪仙般高贵出尘脱俗。 一个鹅黄色衣裙的少女正躲着一个大红柱子后偷偷看着他,星眸明**人,嘴角弯的甜蜜。 他名叫虚观,本是弃婴,后被元一派掌门天南道人收为三弟子,虽然穿着道士的衣着,但是并没有出家,天南道人让他到了二十岁的时候自己选择。 她是元一派长老林莫的女儿林初雪,顽劣任性,元一派的人都那她没辙,却独独一碰到虚观就乖得服帖。 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林初雪的肩膀,她一回头就看见是虚观的二师兄白莱,“你来找我的吗?” 白莱抱着剑摇了摇头,“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三师弟的。” “发生什么事了吗?” “师傅召集我们三人,应该是关于山下的雪妖的事,要我们下山去捉拿她。” “我能一起去吗?”林初雪语气哀求。 “不行,那个雪妖很是厉害,恐怕我们三人联手都不一定是那人的对手。” 看着林初雪难过的神色,白莱忍不住笑了起来。 林初雪抬眼一脸幽怨的看着白莱,却听见白莱说道,“我都告诉你我们要去找雪妖了,怎么会不带你一起去呢。” 林初雪一脸喜色,“多谢白师兄。” “不过,你现在就下山去,在山下的封魔洞等我们,我会带他们来找你。” 林初雪犹豫道,“可是,师傅都不许随便下山,如果我下山了一个人碰到雪妖了怎么办。” 白莱柔声劝道,“不会的,封魔洞那里不是有封魔的符咒吗,雪妖不敢进去的。” “可是那个封魔洞不是什么好地方。” 白莱有些不耐烦起来,“怎么,你连你师兄的话也不听了。” 白莱从来的是温和和煦有如三月春风的,林初雪有点怕了,“不,不是的,我这就去。” “等一下。”白莱叫住她。 林初雪不解回头。 “带上这个。”林初雪一看是一面八卦宝镜,一看就知道是厉害的法器,林初雪笑着接过。 她朝下山的路走去,没发现那个白莱一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全身肌肤苍白的吓人的女子。 林初雪一路上有点奇怪,怎么都没看见把守的弟子,来到封魔洞。 封魔洞又黑又比外面异常的冷,冷的让林初雪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听到有人走了进来。 林初雪大喜,看着前面的来人,却是一个全身肌肤苍白的女子,眼睛的瞳孔也是银白色的,穿着雪白的袍子,正朝她婀娜袅袅的漫步而来。 林初雪大惊失色,喊道,“雪妖。”往后退去,却被石子绊倒跌倒了地上,“你怎么能进来的。” 雪妖笑得妖治,“多亏了你啊。” “你说什么。” “多亏了你带这有我的魂魄的宝镜,我才能进来。” 林初雪拿出八卦宝镜,低声喃喃自语,“这是白师兄给我的。” 條然间,雪妖又变成了白莱的样子,又一眨眼变回了雪妖。 “你骗我。” 雪妖不再理她,上前点住了林初雪的穴道,将她抱住,然后两人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好似消失不见。 虚观、虚行、白莱走进封魔洞,却看到里面空无一人,正疑惑着。 “明明有人看见小师妹走进封魔洞的。” 这时林初雪的声音响起,“师兄救我。”回荡在这空荡荡黝黑的山洞中。 “师妹你在哪里。”白莱焦急的问道。 “我被轮盘吸了进去了,转动轮盘救我出来。” 这时真正的林初雪被雪妖压住了嘴巴,想挣扎却怎么都挣扎不开,泪水啪嗒啪嗒掉落下来,在地上形成了一点小小的水渍。 白莱一步踏前,要转动轮盘,虚观却阻止道,“这里是封魔洞,这下面就是一个魔,你转动轮盘会把魔放出来。” 白莱冷眼看了一眼虚观,“没想到你那么不在意小师妹,哪怕会放出来最厉害的魔,我也要把小师妹救出来。” 说完就上前,撕开轮盘上的符咒,转动起轮盘。 不消片刻,哈哈哈哈,一个深沉雄厚笑音从轮盘下传来,一团黑烟从轮盘下冒出,渐渐化成了一个黑衣中年男子,面容又青又黑长得十分可怖。 雪妖也带着林初雪现了形,三人才知道自己犯下大错了。 雪妖抛下林初雪,来到黑魔身边,依偎上了黑魔的肩膀。 “黑子,我等了你上百年了,终于让我想出办法救你出来了。” 三人手起剑诀,三柄剑化成青蓝紫三条光影朝着黑魔和雪妖射去,“黑子你刚刚出来,元气还没恢复,我缠着他们你先走。” 雪妖黑色的长发一甩,将三柄剑缠住。 黑魔眼中略有不舍,“雪儿。”说完趁着三人的长剑被雪妖缠住的瞬间,化作黑烟迅速的跑掉了。 长发纷纷被长剑砍断,三剑齐发,刺入了雪妖的心窝。 回到元一派,进入元一殿。 就看见一脸怒容的林莫,“你们干的好事,将黑魔放出来了。”天南道人叹气道,“黑魔行事狠辣,作恶多端,必定又会危害人间。” 林莫喝道,“说,是谁将他放出来的。” 白莱一脸惭愧,内心无比的恐惧悔恨,他想动身子却定住了一般动不了。 这时,虚观向前一步,走了出来,跪下,“师傅,是徒儿将他放出来的。” 林初雪哭道,“师傅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误中了雪妖的圈套,师兄也不会将黑魔放出来。” 林莫厉声道,“不错,是你的错。你们两人关入后山面壁思过三年,好自为之。” 进入后山山洞,林初雪却不和虚观关在一起,但是两人只隔着一个山壁,林初雪大声喊道,“虚观师兄。”洞里的回应是一遍又一遍的回音。 久久听不到回音,林初雪一阵寂寥,“我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传了过来,“不必那么大声。” 林初雪觉得自己脸红了。 林初雪生来怕寂寞,所以三年来一直和虚观说着话,但大部分时间,虚观都没有回应,虚观告诉她,他在修炼元神,得不到回音她就自言自语,她知道虚观听得到。 三年林初雪还在干一件事就是,在两人相隔的山壁挖着一个小洞,石壁比想象中坚硬,挖了整整三年,刚挖好就迎来了两人下山的时间,也是虚观的二十岁生辰。 在虚观二十岁那天,林初雪早早的起来,敲开了虚观的房间,递给他一个寿包。 “多谢小师妹。” “我希望以后每年都能给你寿包。” 虚观淡淡一笑,“自然有的是机会。” 突然林初雪说道,“不要当道士好吗。” 虚观皱起眉头,面色有所犹豫。 看着虚观的表情,林初雪突然哭了起来,虚观一时间慌了手脚,这是第一次有女子在他面前哭泣,他用袖子擦拭着林初雪的眼泪,林初雪却越哭越是汹涌。 她抬眼看向虚观,眼中有几分哀求,“不要当道士好吗。” 虚观呆愣片刻,然后回答,“我想想。” 林初雪一把用力抓住虚观的手,“不要当道士。”说完放开手,回头跑去。 虚观呆呆坐在自己房间,手上还握着寿包,从小到大的往事一幕幕回忆了起来,想着林初雪的如花笑颜,想着她小时候摔倒了也忍住不哭的样子,想到了他小时候对师傅说的希望自己修仙成道的夙愿。 终于到了选择的时候,林初雪在元一殿外等着,外面又冷又冻,她心烦意乱的来回走着,等了不知道多久,虚观终于走了出来。 走到林初雪的面前,林初雪抬起脸来,看着她眼里的不确定,一把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林初雪清清楚楚的听道了,“我对师傅说了,我不当道士,我们成亲好吗。” 林初雪像是从地狱一下子就飞到了天堂,不敢相信的看着虚观,看着他对她笑着,终于幸福的哭了出来。 婚礼准备了十几天,元一派很久没有办喜事了,所以极其的大操大办,大红绸缎挂满了整个天一派,地上铺上了红毯,宴请四海八方的宾客,一时间热闹之极。 林初雪的花轿在山下转了一圈又回到元一派,轿子边都是小孩们的嬉闹声,气氛十分喜气。 抬到元一殿的门口,她走了下来,隔着红纱头巾远远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他体态修长,一身红衣也被他穿得飘飘欲仙,他也正在开心的笑着。 林初雪觉得自己的心没有像现在这样幸福喜悦过。 突然一阵风从背后吹来,凉飕飕的,有几分妖气。 林初雪四周的人都被风吹的向一边退去,自己也被一种的莫名的吸力往后吸去,被身后一个高大的人紧紧抓住。 林初雪被抓住的皮肤能感到那人手上的冰冷,看见大家大惊失色的表情,大约知道了自己被妖魔抓住了。 虚观大喊,“黑魔,你想干什么。” 林初雪心里蓦得一惊,这是恢复元气的黑魔,恐怕这殿里所有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一百年前,他就不是被凡人打败的,而是天界的火德星君封在封魔洞的。 殿里的众人纷纷手起剑诀,千剑齐发,射向黑魔。 黑魔缓缓扬起右手,手心里发出一阵黑色旋风,将千柄剑齐齐折断,对着他们嚣张得笑着。 一时间殿内所有人都敛声屏气,不敢出手。 只有虚观此时急红了眼睛,一反平时的沉稳,“我不会让你伤我妻子分毫。”拿起残剑,向黑魔刺去。 “你们杀我雪儿,我要你们全殿的人偿命。”黑魔右手手心中的黑色旋风快速的朝虚观移动,将他包围。 “不要!”林初雪大叫。 黑色的旋风将虚观包围了,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只有他发出的痛苦的叫声。 黑魔大笑着,林初雪哭泣着。 突然从黑色的旋风中发出一道清澈高贵之极的白光,照亮了整个大殿。 天南道人领悟了一般,“难道?” 林莫不解,“难道什么?” 此时黑雾渐渐消散,只看见虚观一身白衣,全身散发着高贵出尘的白光,他还是那个他,神色却变成了另一个人,无悲无喜,无怒无怨,眼中波光洌滟,神色平静的犹如湖面,有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天人般的高贵。 黑魔眼中有了几分恐惧,“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火德星君座下的紫童仙人。” 天南道人道,“十几年前,紫童仙人经历千年天劫,据说消失无踪,没想到变成了婴儿在我元一派出现。” 黑魔放开了林初雪,想逃走,逃到了殿外不远处,虚观手中闪现一道闪电,天空打起一道惊雷,将他生生劈死,形神俱灭。 林初雪看着虚观对着众人说道,“我紫童仙人因受千年天劫化作婴儿被天南道人收养,为感谢天南道人养育之恩,我将庇护元一派五百年。”口气是她不曾听过的淡然出世。 说完眼睛似有意似无意的望了林初雪方向一眼,继续道,“我即将返回天界,不知各位有什么心愿,我可以为你们完成。” 大家都知道这是说给林初雪听的。 林初雪死死咬住了她的嘴唇,不吭一声,泪水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流花了她的新娘妆容。 见没有人回应,紫童仙人对大家道,“那么我就告辞了。”说完阔步向殿外走去,经过林初雪时没有向她看上一眼。 直到紫童仙人消失在了天际之中,林初雪只是默默哭泣着。 时光悠然,匆匆六十年时光已过,林初雪也从韶华少女变成了耄耋老人,满头的银丝,面皮皱巴巴的,牙齿也全掉光了。 她听着孙女说着,自己当年挖的小洞撮合了不少面壁思过的男男女女,只是笑笑。 当她快要忘记虚观的样子的时候,却听到紫童仙人下凡莅临元一派的消息。 那天天气很好,没有一丝阴霾,阳光也没有炙热,一身白衣的紫童仙人走过众人,没有发现已经变成老人的林初雪。林初雪也只是远远看着紫童道人,他没有变还是二十来岁的样子。 看着紫童道人,林初雪眼皮渐渐睁不开了,耷拉上了,意识也渐渐模糊,最后一切化为归寂。 第三百八十八章 夜曲(番外) 晚风吹拂,整个脸变得异常冰冷。我立在寂静如亡的森林深处,那片枯叶,那一湾湖水,还有那个月光下起舞的女孩,我的整颗心都在为她颤抖,永生永世不改变。 扯下斗篷,随风依附在草坪上,合上十指催动咒语,那一架数十年未弹的钢琴出现在眼前,那一颗颗的琴键记录着我与那女孩的欢喜与悲哀。 我没有坐着弹琴的习惯,因此那架钢琴显得特别的高大,触摸着余温尚存的琴键,像是抚摩女孩那张憔悴的脸庞,让我万分心痛,万分后悔。 对于一个从未经历过死亡考验的吸血鬼,我真的不知道应该这样去给予一个女孩所必须的生存权利,是我硬生将它剥离了。 十五年前,在一个月光淡淡的夜晚,我又一个人弹着有点忧伤的曲子立于湖边,湖水晶莹如泪,半颗月亮躺在湖水中摇曳着。虽然夜晚有点冰冷,但月光洒在我的身上却让我有灼痛之感,因为吸血鬼见不得光,连月光都有点惧怕,这是自古以来从未改变过的定律,我也必须遵守这定律,但我害怕没有光的日子,所以月光成了我唯一的伙伴。 琴声穿过森林,飘向尘世,人们都陶醉在这优美的旋律里,谁会想到这是一个吸血鬼在弹琴呢? 突然间,我的耳尖动了动,鼻子嗅到了一个人类在接近,从呼吸上判断应该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但呼吸波动太大了。 我继续低着头弹着琴,长发遮住了我那冰冷的脸颊,我嘴角微微翘着等着那个欣赏曲子的女孩。 终于,女孩走到我身后,我仍弹着钢琴,只是心跳加快了。 “请问……”后面传来一阵悦耳的声音,她问道:“你是在弹琴吗?” 是个有点幼稚的问题。 “如果用钢琴弹出的声音的作法不是弹琴的话,那我在做什么呢?”我轻声问道。 “我听人说过在琴声中起舞会很好看,”她兴奋地说道。 “是吗?”我转给身去,琴声戛然而止,因为她太清纯了,白色的外衣裹着她那有点发颤的身躯,两颗眼睛清澈而透明,长发一直垂到腰际。 “怎么了?”她有点害怕地盯着我,整个人向后退了好几步。 我想对她说:因为你太可爱了。但我没说出口。 “忘了下面的曲子了,”我笑着说道。 “能从头弹一次吗?我想体会一下在琴声中起舞的感觉,”她走近几步说道。 “乐意至极,”我整了整黑色长衣继续说道,“舞源自音乐,舞也带来了音乐,请起舞吧!” 她退去裹在外面的白色大衣,两只手放在嘴边哈了哈气,便脚尖顶地,左手微微举起,右手搭在胸前。 她宛如一只舞在天际的精灵,绚丽而且动人。 我从不知音乐与舞步融合在一起,会这么的让我心动,感叹之泪滑入大地。 琴声飘向四周,女孩的身体随着琴声舞动,或快或慢,或迟缓或热烈,都与琴声分毫不差,这让我感到了十分意外,仿佛找到了知音。 …… 曲终人散,女孩拾起白色外套,走到我身前,问道:“还有机会吗?”脸蛋通红,呼吸急喘。 “夜晚我都很有时间,因为夜晚是我活动的频繁期,”我笑了笑继续说道,“只要你不觉得黑夜可怕,敢一个人到森林里来就行了。” “那没问题,”她微露皓齿,说道,“我这段时间也没事做。” 听罢,我礼貌性地鞠了鞠躬,说道:“欢迎再来,绅士在此等候。” “谢谢,我一定会再来的,”说着,她转身离开了这个森林。 我从不懂得脆弱生命有何重要,更不懂得做人的快乐,因为我只是一只永生难死的吸血鬼。 以后的一个月,女孩每晚都来到湖边,每次都跳舞,但跳舞的时间却越来越短。 终于,她不再出现了,我又一个人孤独地弹着琴,连月光也和我作对,昏黑无光。 我应该是孤独的,已经几千年了,难道就因为一个人类女孩而不习惯孤独吗? 琴声显得苍白无力,整颗心变得脆弱不堪,稍一碰触,就可能化为碎片。 我决定去找她,当然是在夜晚。一个月的相处,我已经对于她留下的气味熟悉至极,我象个猎狗般依味而寻。 打开一扇半掩着的大门,只见她戴着防护罩躺在洁白的床上,床边挂着一个吊瓶,瓶中的液体正有续地留入她的体内。 白血病???!!! 我困惑地看着床边那张病历卡,双眼因恐惧而张得异常的大,心象是被无数的蝼蚁啃食。 “喂,”我轻声呼唤,我现在才记起还未问她的名字,连姓都不知道。“还好吗?” 她的眼皮动了动却未睁开。 “我是那个钢琴师,我还想看你跳一次舞,哪怕是最后一次,”我跪在她床边呢喃道,“你不会那么吝啬吧?你应该不会对我那么残忍吧?” “如果我还能让你……”猛然间,我记起了自己的身份—吸血鬼! “我要用黑暗的力量将你复活,”我轻声说着扯去她的防护罩,轻轻拉下她的衣领,圣洁的肌肤刺入我的眼中。我低下头咬破她的皮肤! 鲜血顺着血孔流入我的口中,我一边吮吸着一边看着她的脸庞,那张越来越苍白的脸…… 她微微睁开双眼,眼泪顺着脸颊滴在床单上,我愣在那里,不知她会如何选择,是否愿意做一只受人唾弃、被神遗弃的吸血鬼。 “你说还想看一次我的舞蹈,是吗?”她低声问道。 “恩!”我应道。 我和她回到了那个森林,又如从前那样,我弹琴她起舞,但总找不到原来那种轻松愉悦的感觉,有的只是无边的恐惧。 “你累了吧,”我停下双手问道,她已经跳了一个多小时,完全超出了第一次的时间。 “我想继续,一直到天亮,”她说道,眼中分明有泪光在闪动。 “对不起,我没和你说我是个吸血鬼。” “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她说道。月光下的她显得圣洁而美丽,尽管她的体内流着受诸神诅咒的血液。 “成了吸血鬼何来的第二次生命,”我叹了口气,说道,“陪我到老。好吗?” “什么都不要说了,”她哽咽着,“我只想跳舞,这是我终身的愿望。” “走吧,”我无言以对。 已近天亮,我收回钢琴,拉着她的手走向一座古宅,宅中地下室内有数口棺材,那就是我的床。 我将那口稍大的让给她,自己睡在她旁边的那口棺材。 “晚安,”我笑着说道。 “晚…安,”她念叨着躺到棺中。 第三百八十九章 随你离开(番外) 一、 这几日的天气潮湿闷热,十分不好,就像我的心情。 公寓区里开始一年一度不寻常的人来人往,步履匆匆,我知道,这又是一个毕业季的到来,这个期间里,又有一批人要搬离这里。 虽然,我看惯了三年的毕业季,可是第四年的现在,我的心情已经无法再波澜不兴。 因为他也要搬离这里,因为,每个人在这里只有四年。 于是,我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他,细细算起来,有七天。 从来没有觉得一周可以这样长,即便是往年国庆放假的时候,我会甚或十天都不能见到他,却依然觉得日子如过流水,同伴告诉我说,这是因为快乐的时光总是显得迅疾而短暂。 那么,她的意思是说,这七天里我过得不快乐。 我琢磨了一下,第一天我没有见到他,于是,没有吃到我很喜欢吃的小鱼干,所以不快乐;第二天我依然没有见到他,于是,没有吃到我也很喜欢吃的牛肉干,所以不快乐。 直到后面的几天,我先后没有吃到他往日见我时,特意带来的小甜饼、猪肉脯、香酱干、牛奶云云,这些都是我喜欢的,他都知道,所以每次都会带来。 可是,我已经有七天没有吃到,所以不快乐。 但同伴摇摇头,鄙视地看了我一眼,就甩了甩腿,走开了。 我想,其实我是有点想他了,我认为这是一种习惯,自从两年前开始的习惯,他在固定的时间来看我,为我带来喜欢的零食。 二、 我和他的相识其实有些俗套,却很温馨,可惜的是,那不是我最美的时候,甚至是一个狼狈糟糕的时刻。 两年前的盛夏,火毒的太阳震慑了一天,让人不敢出门,直到傍晚,我才敢探探头,出来纳凉散步,我不会告诉你,我其实是想出来寻一些好吃的。 我至今都不知道,在我走到小食堂门口时,那豆大的雨点是怎样哗啦啦地忽然从天而落,砸的我狼狈逃窜的。 我进退两难,愣在原地,向前走,或者向后走,都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淋下去。 各处可以躲雨的地方都站满了人,我无处栖身,看着头发开始像水草一样贴在头皮上,浑身湿漉漉地像只被打湿的风筝颤颤巍巍瑟瑟缩缩。 就在我打算拼了被同伴嘲笑落汤鸡也要赶紧返回的时候,身上忽然一轻,再不见一丝雨星落下来,那一瞬,简直像见证了奇迹的时刻。 我抬头看见一把烟蓝色的条纹格子伞,它像一只大鹰,张开羽翼,笼罩在我头上,为我博得一方干燥天空。 我又回头看向握着这把伞的手的主人,浅色格子衬衫,牛仔裤,戴着眼镜,这年头最不缺这样打扮的男生。 可是,我视线撞进的这双眼睛,确实不同,夜色里依然亮晶晶的,黑色的瞳仁像是两颗珠圆玉润的紫葡萄。 那一刻,他正静静看着我,眼神安静中带着怜悯。 我有些固执地讨厌别人投来同情的眼神,虽然这双眼睛实在好看,但我仍然谨记着同伴们的话,有些人是不能随意招惹的。 于是,我有些骄矜地甩回头,牛气哄哄地继续冒雨前进。 我跑啊跑啊,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这一路都不再下雨了? 忍不住抬头,那一方烟蓝色的条纹格子伞一直不偏不倚地罩在头顶,身后是他跑得气喘吁吁的声音。 直到我蹿进一扇门里,透过玻璃窗看见他茫然四望,最后失望离去的身影,我才发觉我的心跳得厉害,像夏日里鼓噪跳腾的蛐蛐儿。 我告诉同伴说,那是因为剧烈运动后,都会这样,你去跑了也会这么个心跳法。 这是我和他的第一次相遇,直到现在,我不知道是该感谢这场突如其来的雨让我遇见了他,还是该怨怪它让我在他面前如此狼狈地出现。 三、 夏去秋来,天气凉爽,我越发爱出门活动了。 我觉得这是因为秋高气爽,正是出门散步的好季节,同伴对此嗤之以鼻,鄙视地看了我一眼。 我发现,自从那日雨中归来后,她就总喜欢不时地用鄙视的眼神看我,尤其在我每每感叹天气好要出门的时候。 可是,她又如何呢,整日里就是觅到好吃的零食后,就缩在自己窝里,十分满足地嚼了又嚼,掷地有声,生怕我不知道那东西有多美味。 可是,她才不会知道,我吃到的东西,比她那些要好吃多少倍,比如小鱼干、牛肉干、小甜饼、牛奶云云。 自从那日淋雨后,他似乎总会有意无意地出现在我眼前,同伴却说,那是因为他在我眼中变得特别,所以我才会留心他的踪影,然后觉得他似乎无处不在。 我反驳她一句,你在我眼中没有很特别,却为什么还是这样阴魂不散? 于是,她又鄙视地瞪了我一眼。 直到有一天,我坐在公寓门口懒散地晒着秋天的日头温暖惬意的时候,他在我的身边坐下。 他似乎很是纠结了一会儿,因为之前我悄悄眯着眼睛将他瞧了好半天,那时候,他正远远站着,向我这里望过来。 我又骄矜地装作视而不见,心里默念一句,有些人不能随意招惹,然后突突的心跳终于得到了安抚,淡定下来。 直到他在我身边坐了好久,他都没有说话,像是等着我先开口。 他仰头看着夕阳,微光擦过他柔软发亮的发梢,像是蓬发的蒿草被镀了金边,柔柔地招摇在他额前,令人心旌摇曳。 可是,我依然宝相**地坐着,也不与他说话,看着天边的夕阳,咸蛋黄一样黄油油金灿灿,撩人食欲,它一点一点地落下去,我意淫着它正被我一点点吃掉。 然而,等到它落尽的时候,强烈的饥饿感潮涌而来,这令我十分烦躁地扭动着脖子,而他正转头好笑地看着我,一副得逞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笑容太过纯良,还是那小鱼干的香味太过诱人,总之,我很没节操地向他凑了过去,虽然仍然没有说话,但姿态已经开始放得很低很低。 看着我大快朵颐的时候,他笑得过于灿烂晃眼,简直想让我扑过去,扯一扯他的嘴角,看看他能不能再笑得得瑟些。 四、 自那以后,他常常会在没有课的时候,来我所在的那座公寓门口等我出现,然后一起坐着很久不说话,他负责看风景,我负责低头胡吃海喝。 他这样不定时的到访,让我很抓狂,有时候,我早早等在那里,他却久久没有出现,有时候,他等了我许久,我却才从别处寻觅好吃的回来,让我一度感叹我和他之间低质量的默契。 每当这时,同伴总会安慰我,默契是慢慢磨合出来的,经过这么多次的错过,总会在某一天大家都找到彼此的点,然后不约而同地同时出现。 我反问一句,就像我和你这样的默契么?就是,我说一句话,你总会鄙视地瞪我一眼的这种默契? 最后,她果然鄙视地瞪了我一眼,这让我信心大振,心情大好,觉得同伴的话或许不假。 后来,他的到访真的规律起来,基本都是下午不热不冷的时刻,同伴为此颇为得意,我却念念有词,说那是因为又是一年春来早,他进入大三下学期,课程越来越少,时间就可以自由支配得规律起来了。 没成想,她听见了这话,又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这次没有了鄙视,真是不够默契。 可是,瞪完了我,她却是十分忧心地将我瞧着,然后又警告了我一番。 我不用听,都知道她要警告什么,一年来,我早已听得倒背如流,十分钦佩她这样不厌其烦的重复精神。 她无非就是不想让我再见他,我嘴欠地问她一句,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很好? 然后,她好几天都没理我,那几天里,我会很犯贱地凑过去,想让她瞪我一眼。 我不太明白她的固执,却不想自己也这样的固执,于是,我还是常常如约与他相见,因为我发觉这简直像上瘾一样不能自控。 曾有一度,我憋着好几天没有去见他,可是,看见他一个人落寞地坐在公寓门前的时候,我又难受地像要掉层皮,我简直都不敢算自己焦躁地挠坏了多少花草。 这还不算要紧的,直到我饿昏倒地的时候,同伴才意识到这是多么要紧的一件事,因为这几天里我再也没吃过东西。 最后的最后,我早早地等在公寓门口,期待他快点到来,却又担心他是为别人而来,不再理我,期待他晚点到来,却又担心他会匆匆走过,不再赴约;想来想去,简直搞不清楚他到底该不该来。 不早不晚的一个点,我看他走近,两只眼睛放出惊喜的光,嘴角高高扬起,我的心顿时跳脱起来,像是奔跑在阳春三月的茶花丛中一样徜徉畅快。 那一天我的胃口非常非常好,像是一口气把几天没吃的饭都吃掉一样的凶猛,他看得直乐,露出洁白整齐的一排牙齿,我看得简直要呆在原地。 五、 这一年的秋末,又是秋高气爽的天气,可是我的心情却不再像前一年那般畅快。 我向同伴抱怨说,那是因为这一年的秋天太过燥热,不够凉爽,她却鄙视地瞪我一眼,然后努努嘴,告诉我,前方,他口中的那个姑娘正向我们这边走来。 一个月前,他我闲坐的时候,开始提起那个姑娘,她有长长的头发,有甜甜的笑脸,有温柔得能化出水来的声音。 他说了他所有可以形容出来的姑娘身上可以描绘出来的优点,让作为听众的我,胸口里的心脏跟着一颤一颤,不明原因地难受。 我不是因为那个姑娘比我这般强那般优秀,只是因为他眼中将她看得这样重,可是那个姑娘却从未对他假以任何辞色。 每每在他千方百计寻来机会和她讲话时,她却都是漫不经心的表情,她从来都不知道他为了寻到这个话题,他努力打听研究了她的喜好有多久。 我知道她并不喜欢他,因为听喜欢的人说话时,任何人都不会有这样漠然的表情。 她总是这样俯视着眼神扫向他,像看着一个忠诚的奴仆,而即便有这样的时刻,也是因为我。 看得出来,她很喜欢我,她会与我欢快地说着话,给我好吃的东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小鱼干,装在相同的袋子里,我吃在嘴里,味道却是如同嚼蜡。 但即便如此,我仍会吃得津津有味,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会开心,而她开心了,坐在我另一侧的他才会开心。 后来,她爱上这一种活动,像所有三分钟热度的小朋友一样,开始疯狂地为我送来零食,有我喜欢吃的,也有我不喜欢吃的,还有我不能吃的。 可是,这些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分别,有时候,为了带她去往他所在的地方,让他可以遇见她,我会装作十分喜爱她的零食,大口大口地吃掉。 虽然那食物撑得我肚皮快要破掉,难受得我在同伴面前十分丢脸地大吐特吐,可是第二天,我依然斗志满满地去“热爱”这些零食。 直到有一次,我回到同伴身边,难受地昏倒在地的时候,同伴终于气极,破口大骂。 我却是乐呵呵地听着,她能骂什么呢,左不过就是一句傻瓜,一句笨蛋罢了。 可我还是不明白,即便是这样难受,我的心里却仍是快乐的,像进行了一场神圣的战斗,而最后我胜利地保护了我所要保护的。 六、 这场痛并快乐着的战斗,终结于那个姑娘牵着另一个男生的手从我和他身边走过的时候。 那时候,她甚至没有多看我和他一眼,我们两个这样醒目地坐在公寓门口,在她眼里却像是空气一样。 那一刻,我气得跳脚,简直想冲上去将她扑倒在地,狠狠地踩上几脚,可是,我没有。 因为那只静静放在我脊背上的手,虽然颤抖的厉害,却依然有力地将我牢牢按在原地。 可是,我明明知道,他的心里此刻心如刀割,明明知道,他已经宿醉几夜颓废了好几日,可是……可是……可是,我还是什么都不能做。 我只能这样无用地坐在他身边,看悲伤和失落将他淋得彻底,看他的世界在阳春三月里骤然进入了三九寒冬。 自那以后,我有好久没有见到他,虽然我知道他要忙于求职面试,但依然会固执地等在公寓门口,那个我习惯了他到来的公寓门口。 那个时候,我开始困惑,我究竟在期待他为我带来的美味零食,还是在期待别的…… 同伴常常会来看我,拍拍我的肩膀,叹息一声,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好像她一早就知道我会变成这副神不守舍的模样。 这次换做我鄙视地瞪她一眼,然后矢口否认,我说我绝对只是很想念小鱼干的味道罢了。 结果,她简直要把我气死,我那话才说了没多久,她就不知从哪里带来一些小鱼干,整整齐齐地摆在我面前,说,好了,你可以吃了。 我当然没有吃,因为我才不是那种吃嗟来之食的没节操属性。 于是,她当着我的面,将它们一一吃掉了,吃完她舔着手指上的芝麻粒儿,告诉我说,这些小鱼干是她从他的书包里偷来的。 而他正在过来看我的路上。 你们简直不能想象我的愤怒,我一个箭步冲过去,将最后的几个芝麻粒儿吃个干净。 那一天,他的到来让我惊喜,虽然他很抱歉说买好的小鱼干丢掉了,我却依然开心得像是百花齐放,因为他的精神头似乎好了许多,工作也最终定下来,一切结局似乎都十分圆满。 尤其,当他再次看见她时那种释怀淡然的表情,终于让我揪疼几个月的心放松下来。 之后,他终于更加闲暇起来,他带着我逛遍校园里所有教学楼,惹得他的同伴异样的眼神,他却不以为意,依然笑吟吟地看着我蜷缩在每一处阳光照耀处,懒懒地吃着他带来的零食。 我们还游走在各个公寓间,我带他与我的同伴打招呼,像一个得胜归来的将军一样自豪雀跃,虽然我的同伴们每一个的眼神,都是那样深深的忧虑。 我才不计较这些,我只要看着他高兴,那么我也高兴。 七、 可是,这一日终于到来,我心中隐隐埋藏着的忧虑终于到来。 毕业季来临,他要离开了。 而我要怎么办? 同伴说,要不你随他一起离开吧。 我愣愣地听着,她继续说,反正我们没有人能一直留在这里,迟早有一天我们也要离开。 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走上了通往另一个方向的石桥,桥的那边就是他所在男生公寓,我知道他此刻正在那里,楼上楼下的奔跑,搬动着所有他要带走的东西。 能不能将我也带走?我不止一次地想要问他,却从来没有开口。 很多事情,一旦勉强,便成了将就,那么一切都不值了,即便要停,也绝不能停在一个相看两厌的时刻。 人来人往,和往年一样,没有人会注意到在奔忙的人群中,异样地迈着缓慢步伐的我,看似悠然自得,其实步履沉重,重的无力再往前迈出一步。 闷热的天气让我的头脑有些发胀,脑皮上像是被裹住了一层厚厚的布,闷得我发晕,恍恍惚惚地穿行在急色匆匆的人群中,失落地像是被冰雨狠狠地从头淋到脚。 直到一声刺耳的鸣笛,我才终于清醒回神,吃力地眯起眼睛,看见一部汽车正从我身边险险擦过,半开的车窗里坐着一个熟悉的侧影,柔软如蓬发的蒿草一般的头发,轻轻飘在额上,像一阵忽而静止凝固的风。 汽车飞过,带来片刻的清凉,我振奋精神,飞奔而起,用力追去,却一早知道,那根本不是我可以追上的速度。 我不知道自己撞上了几个人,只知道每个人嫌恶的眼神,甚至恨恨骂我一句,挡路! 可是,那汽车还是那样远去了,渐渐变成一个黑点,而我的视线终于模糊地再看不清,甚至往日里熟悉的花花草草,现在在我眼中也成了模糊一片分辨不清。 最后的最后,我仰面倒在地上,只望见湛蓝天空,云飘几朵,一切澄澈清朗地像是那双熟悉的眼。 而我知道,我也要离开了,用同伴口中的那种方式。 到这里,我的故事讲完了,大家或许可以忽略下面的后记。 后记: 我是一只猫,流浪在学生公寓区里的一只猫,黑白相间的毛色,团团地伏在地上,就可成一幅太极图的模样。 有人亲昵地戏称我为小奶牛,有人叫我小太极。 他却从来没有为我取过名字,仿佛我就是我,无须什么代号或者名字。 我是一只猫,所以我无法开口与他说话,所以我像是一只骄矜的猫,所以我知道他不会喜欢我。 他即将离开前,我已记不清有多少天没有吃过东西。 只是,今天他要离开,我便要吃些东西,不然我要如何有力气去追那辆疾驰的车。 可是,那东西一点也不好吃,怪怪的味道,掺杂了些东西,我不计较,同伴却急得一脚踹到一边,我与她大战一场,最后将那些东西一点一点舔舐干净。 终于有了一些力气,可是肚子却莫名其妙地疼起来,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疼,好在,我有了力气,这些疼痛也就没有关系了。 然而,我还是没有追上那辆车。 同伴说过,流浪在学生公寓区里流浪的猫,很少会活过四年,大多匆匆出生便要饿死,以死亡的方式离开这片它们降生的公寓区。 所以,她所说的离开方式,就是死亡。 生活在这里的学生以毕业的方式离开这里,而我们从来都只有死亡。 于是,今天我也毫不脱俗地随了大流,看着他离开,我也不再逗留,既无心也无力。 第三百九十章 不会游泳的美人鱼(番外) 我出生的时候,听说在下着大雨,好大好大,从来没有人见过那么大的雨,妈妈在生我时难产死了,于是,大家都说我是不祥的。只有爸爸,是那么疼爱我,他给我取名叫“阿娜莎“,意思是“最美的人“,我听说,那以前是妈妈的名字,而我,爸爸总是说我很像她。 “阿娜莎,马上是你十五岁生日,想要什么?”爸爸问到,他每次都很温柔得看着我,和我说话,我喜欢听他叫我,因为,只有爸爸是爱我的,我知道,在其他人眼里,我不过是个多余的“扫帚星”。 “南空的星晨石不错哦,听说美的像我们大海里的浪花……” “还是迈那嘉的火龙马好,上天下地无所不能,速度比我们海中飞龙还快……” “康那峪的血泪花……” “蛮那岛的……” …… 我还没开口,哥哥姐姐们就争先恐后的为我“出主意“,我的错我知道,如果不是我,哥哥姐姐们就不会失去妈妈,我欠他们的,我努力归还,所以,我总借着我的生日,让爸爸送我他们喜欢的东西,再转送给他们,爸爸不会拒绝我任何要求,于是,我的生日,就成了这样一个无所谓的还债日,但在我心里,这样会好受些。他们每个人都恨我,却装作很爱我,因为爸爸是最爱我的,却也是他们不可忤逆的。 生日的宴会并没有什么特别,一如既往的歌舞升平。哥哥姐姐们也像往年一样,送我回寝宫,领走他们想要的我的生日礼物。 终于,一切安静了下来。我却并没有一点睡意,走到花园,透过如水晶般透彻的结界,望着海中闪动着的星星点点,我又一次陶醉,又一次向往外面的世界。 整个皇宫中,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出去过吧,因为我是“阿娜莎”,是操控着整个海洋的王者最疼爱有加的小女儿,是海中的瑰宝。外面险恶的世界,爸爸是绝不会允许它们来沾染我的。 但是我的梦想,却是关不住的,它不在这,我知道,它就在结界之外,我要去看看,去看我从未看过的。 当手指触碰到散发出淡淡莹光的珊瑚时,我第一次真心的笑了,因为我终于逃开了那个温暖的禁闭室…… 在新鲜与好奇中,我忘记了时间。只是不停的畅游着,像只起舞的精灵,我的舞姿是海里最美的,海中的人们都这么说。 早晨的第一缕光线射入海中,我觉得有些睁不开眼,但还是极力去接受它,片刻之后,便习惯了这耀眼的明亮,睁开眼后看见的却是一个恍惚的人影,我快速的游了过去。 抱着他冰冷而硕大的身体,我尽可能的用自己去温暖他,但是,我却越是紧紧的抱着他,他却越加的冰冷。 海滩上温暖的阳光也许能让他好些,我这样想着,努力的抱着他向海面游去。 一夜未归,爸爸的亲卫队最终没能使我到达海面,不过在我的央求下,爸爸还是救了他。 也许是因为从来没见过海洋之外的人,对于他的好奇,使我寸步不离的在身边守了一天又一天,一夜又一夜。四天之后,他终于醒了。 从他那里,我知道了外面的好多事,也知道他的一切。虽然外面的事很新鲜,但是我最有兴趣的,还是他本人。 他名字叫“切桑尔”,21岁,一个普通的鱼夫,靠打鱼为生,家里住在海的南边不远处,由于他的工作关系,他有着粗壮而结实的体格,黝黑的皮肤。 爸爸对于我整天跟在他身边,表现的十分不满,常常说要把他赶出王宫,让他回去继续过着靠打鱼为生的日子。我也知道,这是他原本的生活,爸爸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的,但是我一次又一次的恳求爸爸,让他多住一阵子,让他身体再好些才回去,而爸爸也答应了,但爸爸看着我和他在一起的眼神,始终让我觉得后怕。 在一个通常的晚饭后,爸爸像往常一样走进我的寝宫,但是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只是拉着我的手聊天,他身上的酒味让我觉得非常难受,然而他的举动更是造成我日后终身的痛苦…… 爸爸微笑着离开了我的寝宫,带着他的满足,下体传来的阵阵疼痛让我的眼中流下一颗颗美丽的珍珠,殷红的鲜血星星点点的装饰着我的双腿和床单,我知道,我失去了我最宝贵的东西,做为一个女孩…… 带着身心的悲痛,我扑进了切桑尔的怀中,他紧紧的拥着我,听着我哭诉着昨晚发生的一切,越发用力的拥抱着我,他温暖的身体让我有一丝丝的安慰,却怎么也无法温暖我重伤的心,就像无法温暖我的身体一样,海族的身体,都是冰凉的。 “带我走吧,永远的离开,我只要在你身边,一直一直……” 对于我的请求,切桑尔没有说话,只是很温柔的点点头,然后依旧是紧抱着,在他看着我的眼中,我找到如我感受般的悲痛,就像受伤的不仅仅是我。 我们在最短的时间里,来到了住在海洋最北边的魔女家,那里的海水冰冷刺骨,就像她的心一般。 “我们最美丽的公主殿下,请告诉我,是什么使你会来到我这?一个几百年都无人问津的丑老太婆家?”魔**怪的声音让我不禁有些畏惧,但是想跟随切桑尔的心情却使我走上前去。 “我想离开,我要变成人,伟大的魔女啊,人们都说这只有你能办到。”我简短的说明了来意。 “哈哈哈~~~”如果说她的声音有让人畏惧,那么她的笑声简直能杀死人,“我不是听错了吧,我们最受宠爱的公主殿下竟然想放弃现在的一切,去到上面那个昏暗的有如地狱的世界做一个普通的女人?这是为什么呢?难道说就是为了这个……”她用古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切桑尔。 “不,上面一点也不昏暗,那里有着和煦的阳光,有着美丽的花朵,有着……”我不由的挡在了切桑尔的前面,打断了她的目光。 “好吧好吧!”没第我说完,她便阴笑着望着我,“如果你觉得上面那么美好的话,我就实现你的梦想吧,不过,我美丽的公主殿下,请告诉我,你能给我什么好处……,简单说来,就是我的报酬是什么呢?” “只要我有的,什么都可以,我的寝宫里堆积如山的奇珍异宝,想要什么,你尽管开口。” “哦,我们可爱的公主殿下是不是弄错了我的意思,什么样的珍宝我会得不到呢?我对它们可丝毫没有兴趣啊!”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啊?”我有些急躁了,几乎吼了出来,这个老太婆根本不能明白我想离开,想成为一个人类的急切心情。 “不要生气啊,我的公主!”她慢慢的,用依旧是奇怪的步伐走过来,拉起我的手,像其他海洋居民一样,亲吻着我的手背,只是她那张干扁的嘴一接触到我的手,便让我的身体如冰封般僵直。“素闻公主殿下的舞姿是海洋中最美的,有什么比这更珍贵的呢,如果用它做我的报酬,我会觉得无比荣幸!” 我愣住了,说实话,要我用舞姿去交换什么,我真的不愿意,因为那对我自己来说,也是无价的珍宝。 “怎么样啊?”她看我不语,便转身坐回她那张让人一看觉得恶心的鲸鱼尾骨做的椅子,“如果不愿意的话,就请回吧,陋宿不是您这样的身分久呆的地方。” “我愿意!”也许是因为有些担心她会生气,这三个字马上滑出我的嘴边,必竟,对于我来说,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比离开这更重要的东西了。 拿着这个精制的小瓶,我和切桑尔都紧张的望着里面深绿色的液体,我脑中不断回想起魔女最后的嘱咐“公主殿下,只要你喝下这瓶药,就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了,不过到时候会是怎样的痛苦,那只有公主殿下自己去体会了,届时,公主美丽的舞姿就会成为我的报酬。” “阿娜莎,还是算了,我不想你经历任何痛苦。”也许是切桑尔感觉到了我的恐惧,搂着我,轻轻的说。 也许是听了他这句话,使我有了勇气,我摇摇头,抓着他的手,依偎在他怀中。 “我什么都不怕,我要变成人,我要跟你走,不管是哪,我只要待在你身边!”说着,我打开瓶子,毫不犹豫的把药倒入口中。 我在床上翻滚着,从未有过的痛苦包围着,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结束这无法形容的巨痛,切桑尔的拥抱成为我没有因无法忍受而自尽的唯一支住。 睁开眼,切桑尔红红的双眼正紧张的望着我,从他的眼中,我看到了苍白而憔悴的自己,那样无力,那样脆弱,我知道,我已经再也无法跳出美丽的舞姿了,我却笑了,和切桑尔紧紧相拥。 我服下“珊瑚花”,做为一个人类,只能靠它,才能有水中自由行动,切桑尔也是靠它在水中生活这么久的。 当晚,我们便离开了这个我一直生活,却害怕的地方,带着很多“珊瑚花”,还有一些小巧的珍宝,切桑尔说,带着它们,是为了以后的生活好些。 地面上的一切都那么新奇,切桑尔教给了我许多在这个世界里生存的必要之道,或许对于地上的人来说,这些都是常识,但是对于我来说,却是以前从没有听闻过的,如买东西要给钱什么的。 我们便卖了一些珍宝,换来了一个非常豪华的大宅子,还有许多的高档的家具及日常生活用品,现在看来,它毫不逊色于我生长的王宫。切桑尔又用剩下的钱来做买卖,再根据我对海洋的了解及“珊瑚花”的功能,我们的珍宝还没用到一小半,却已经非常富有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珍宝还有如此功用。 一如既往的舒适生活,切桑尔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珍爱,让我觉得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虽然曾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不及这般的幸福。 一年之后,我们成为王国里最富有的人,但我并不在意这些,我只想做一个幸福的小女人,可是国王却在意,切桑尔受到了国王的招唤。 在我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那个掌管整个海洋的君王,就是我的爸爸。但在切桑尔的眼里,这却是无上荣幸的。 他盛装打扮一番,带着丰厚的礼品,前去面圣。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些心神不宁,他临走前,我拉着他的手,望着他,他总是能看见我的不安,轻轻的吻在我的额头上,轻声安慰我。 “没事的,我很快就回来。”他不在的日子里,这句话一直陪着我,安慰着我,就如他一直在我身边,从未离开。 我纵身跳下海中,那些杀手站在海岸边,看着我慢慢沉入海中,他们微笑着离开了,我没有服用“珊瑚花”,因为我没有想过,我还要活下去,而我,已经再也不能在海中畅游了。 这已经是半年以后的事了,我苦苦的等待着他回家却毫无音讯。 这天,有几个人带着他的消息找到我,我以为,我终于等到了,我笑着热情招待他们,然后跟着他们来到离海边不远处,他们却面露凶像。 “美丽的女主人,这怨不得我们,是主人切桑尔的吩咐。他和公主殿下相爱了,而您,却成了他们最大的障碍。您应该理解,您的存在将会对公主殿下的名声造成不好的影响。”他们拿着刀,步步逼进。 话已至此,我已经不在乎生死了,但是我却不想死在他们的刀下,此时,我是那么的思念着我的故乡,那个禁固我那么多年,曾经让我如此害怕的地方。 转身,我跑向海边,待他们追来,我已纵入海中。 我并没有如预期般死亡,是啊,我竟然不记得海洋是爸爸的地盘,而那么爱我的爸爸,怎么能允许我的死亡呢。 睁开眼,我在熟悉的寝宫中,爸爸用最慈祥的目光看着我,但那目光却让我不禁颤抖起来…… 现在,我已经连追求死亡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在如木偶般的活着,人类的我,一直依靠“珊瑚花”活在海中。 不管如何,在其他海洋居民,包括我的哥哥姐姐们眼中,他们最可爱,最美丽的公主又回来了,但是从他们鄙夷的目光中,能看出来,所有人都明白,我现在的地位不管看来如何高贵,也不过是爸爸的玩物而已。 一次又一次,被爸爸拥入怀中,重复着当初的动作,只是我不再反抗,我也无法回忆起与切桑尔的温存,必竟,那些只会让我更痛苦。 不记得过了多少年,我却如当初般美丽,不,比当初更美艳了,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纯洁的小女孩,也不再像当初那个单纯,我已经适应在那种鄙夷的眼光中抬头挺胸,必竟,爸爸对我越来越宠爱。 她是哥哥在一次出游中无意带回来的,一个美丽的十来岁的可爱女孩,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她有种特别的关怀,我把这个落海的普通人类女孩安置在我的寝宫中,守着她,等着她醒来,这种感觉有时会让我无意中回想起守着切桑尔醒来的日子,时有时无的触动着我的心弦。 几天后,她醒来了,她如我十五岁般清纯,虽然看上去我们年龄差不多,海族的生命是很长的,而长期服用“珊瑚花”,年龄和海族是一样的。 她很容易亲近人,并不会让我觉得我们才刚认识。 “我叫‘阿娜莎’,那也是父亲最爱的女人的名字,他说,是‘最美丽的女人’的意思。可惜她死了,听说是不慎落海。” 听到这些,我些晕噩,然后她接下来的描素,更是让我悲痛万分。 “母亲对父亲是一见钟情。听外祖父说,当初父亲已经成亲了,看到母亲为父亲痛哭流泪,他很心痛呢,为了让他答应和母亲的亲事,还关了他半年呢!后来听说他的妻子,就是那个‘阿娜莎’死了,才放他回去的,母亲也不顾一切的跟去了。后来母亲一直安慰着他,他被母亲感动了,才和母亲成亲的。母亲真的很爱我父亲,她是一国的公主,却为了父亲,守候等待了两年,才被接受。但是这么多年了,父亲每天还是会望着海,像是等待着什么一样。” “你看这个,”她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一眼,我就认出那是当年装着让我成为人类的药品,“父亲说这个是他的宝贝,他常常望着它发呆,只有在我有时出海游玩的时候,父亲才会小心翼翼的交给我当护身符,还千叮咛成嘱咐我千万要小心收藏。” 两行清泪灼烧着我的双颊,我再也无法流出美丽清透的珍珠了。 我不明白,当初那些杀手是受到谁的指使,但是我却清醒的知道,造成今天的这种局面,是我自己的不信任,不管是对爱情,还是切桑尔…… 很快的,这个女孩被送回父母的身边,我不再需要恳求,而只是一个小小的伎俩,爸爸便让我亲自送她回去了。 再次的,我见到了切桑尔,他看上去是那样的苍老而悲伤,仿佛这十几年来从没有快乐,有的只是如我这般的痛苦。 但是他并没有认出我,穿着看不到身体任何部位的白袍,一声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三人慢慢离开的我。 我隐约听到那个小“阿娜莎”提及我的名字,然后望见切桑尔疯了般的奔向我,然后伸出双手,却没能抓住落入海中的我的手,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很大一片海域,我已经不想再被任何人救活了。 最后映入我眼帘的,是被母女及家仆拉住才没能落下的切桑尔。 我的微笑中装载着他最后的表情,那样怜惜,那样关爱,堕入真正的地狱…… 第三百九十一章 手心里的爱琴海(番外) 第1卷序幕北纬39度 那夜缱绻的星光下,雪雾花盛开的馥郁香气,在海风的拂动中,肆意弥漫了整个皇室花园。 夜雾迷离。 少年细长的手指,轻灵滑动在古老竖琴华丽的47根琴弦上,仿佛触动了47个乐的神灵,在那样恍若天籁的旋律中,琉璃般晶莹清澄的音色,瞬间沉醉了慵懒的夜。 他的唇边有一抹安静的浅笑,淡淡的,像初放的雪雾花那样美好。 清澈的瞳仁中,只辉映出那个女孩轻盈旋舞的影子。 美丽的无法形容。 妩媚的长卷发被洁白的蕾丝带松松绾起,飞旋的纯色裙裾,在月光下绽放暗香,那夜,每一片纷舞飘落的雪雾花,都追逐着爱琴海的风,轻吻她飞扬的发。 突然—— 一支银箭横空射出,在刹那划破了那样绝美的画面。 冷厉的一箭,毫不容情。 少女一惊回眸。 银箭精准无比的从她的发带上穿过。 被束的长卷发瞬间松开,受了惊般地倾泻而下,浓密长发映衬下雪白的小小脸孔,还未脱稚气,却已光华倾城。 纯白飘逸的蕾丝带,仿佛被钉在十字架上的难者那般,无力的被箭尖牢牢钉在了雪雾树上,白羽的箭尾,仍兀自危险地颤动着。 修长的剪影从墨绿色的灌木丛中走了出来。 少年的周身,都透着耀眼矜贵的王者之气。 手持的银弓,反射出漫天星芒的点点冷光,他浅灰色的双瞳如浓雾弥漫的天空,眼神冷傲深邃,风吹起他特殊的蓝色的发,那是海洋一样冷漠的颜色。 周围跟随的侍从齐刷刷地跪了下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惶恐的神色。 “殿下,请不要……” 只有她,以同样的骄傲挺直着背脊,精巧的下颔微抬,用同样冷然的眼神回视着少年,仿佛只有这样,在他面前才是不输。 “以后,不许再跳舞,永远也不许。”一个字一个字,他清楚而缓慢,不带任何情绪地说道。 啪—— 琴弦应声而断,一直安静依坐雪雾树下的柔美少年颤动了一下,垂下眼帘,他把被断弦割破的手指含进口中,轻轻吮了吮。 花瓣纷落如雪,飘溢出,雾气般缠绵的芬芳。 那是一个仲夏之夜,在北纬39°的爱琴海域,一个名叫希琴的神秘岛国上,她的,十五岁记忆。 the1花样少年 夏优奈独自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 法国梧桐黛绿色的树叶,在微风中哗哗作响,空气中充盈着植物特有的清新味道,一抬头,树叶间隙流动的稀疏阳光,就在瞳孔中张扬开,渲染成色泽瑰丽的异彩光晕。 好美,就像他说过的,雪山上的极光。 她不禁微笑,习惯性地拿出手机,拍下蓝天,阳光,还有那些沐浴着金芒的青绿树叶。 然后按下唯一储存在手机中的号码,发送。 晓,这个世界真的很美,对不对? 一个声音,在这时突兀的从林荫深处传了出来—— “好啊,我接受。” 慵懒迷人的嗓音,动听得仿佛在瞬间搅碎了盛夏的阳光。 目光掠过高大的法国梧桐,就看到了少年黑得纯粹的发,在晨风中肆意飞扬。他正斜靠在树边,薄美的唇,微弯成了一道邪气的弧度,半眯的眼眸,似笑非笑。 那种仿佛被模糊了性别的妩媚,美丽却近乎罪恶。 双手递在半空中的少女似乎被石化了,她捧着精美礼物的手指不停地发抖,脸上是一片让人吃惊的血红色,声音中的颤抖,一如双手那样厉害。 “光……光、光……”她困难地叫着那个耀眼的名字,激动的简直呼吸都困难起来,天啊!本来只是鼓足勇气地试一试,只是想要和他说上一句话,她哪敢奢望什么?可是,现在筱原光竟然答应了和她交往?! 那个红透亚洲的小天王,那个圣诺斯学院所有女生疯狂迷恋的对象,那个传说中绝对不可以随便接近的绝美少年,竟然会答应和她交往?! 少年轻轻地笑了,笑容美丽的恍若夏花。 从她的手中抽过礼物,他的声音柔羽般温雅,恍若是疑问的语气。 “可是,你真的喜欢我吗?” 女孩着了魔般的,恍恍惚惚地点着头。 夏优奈突然觉得他的笑变了。 仿佛伪装的纯白羽翼在刹那被扯碎,黑天使终于展露出了他该有的邪媚笑容。 “那就证明给我看一下,你所谓的喜欢吧。” 话音刚落,包装精致的礼盒已经在半空中划下了一道嘲弄似的刺眼弧度,砰一声,落入了不远处那片波光潋滟的湖水中。 风轻轻地吹起一片涟漪。 薄纱般的白云在天空流转。 树叶静悄悄的没有声息。 女孩像是惊呆了,她茫然地瞪大了双眼,急促地喘息着。 “替我把它拿回来,这对喜欢我的你来说,应该是很简单的事吧!”他笑得似乎很开心,仿佛等待着开始心爱游戏的孩子。 “啊……” 女孩呆滞地看着那张毫无瑕疵的精致脸庞上,缓慢绽放的晶莹笑容。 “你不会那样做的是不是?你看,原来你也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喜欢我。” 她无措地站在那,在他略带嘲讽的目光下,浑身僵硬。 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大家都说这个漂亮的美少年是不能随意接近的人。 “一个结束了,还有另一个要解决。” 依稀是在自语,他的唇边噙着一抹微微冷讽的笑,转过了身。 盛夏的阳光中,夏优奈竟突然觉得有丝丝冷意漫过了身体。 像是一个最好的猎人,筱原光的目光精准无比地捕捉到了她—— “喂,交出来。”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什么?夏优奈微微颦起了眉。 “我让你交、出、来。”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一撑,轻松地挡住了她的去路,“还是你想要我动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皱眉,“请你让开。” “我以为敢那么多次混进圣诺斯的记者会很老练……”他微微眯起眼,表情似怒似笑,“或者应该说,是你太大胆?” 原来,他以为她是记者? 夏优奈不由的微觉好笑。 “说实话,不是人人都有兴趣偷拍你的。”她仰起脸,长长的微卷刘海半遮着眼睛,发丝间隙,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如此明澈。 声音淡定的,不卑不亢。 “我只是这里的学生,所以请你让开,我要上课了。” 筱原光眼中难以捉摸的流光,长久地萦绕在她身上。 如果不是看到她在拍照,他或许还会相信她是这里的学生,只是任何一个圣诺斯的学生都应该知道,在学校内,是绝对禁止拍摄照片的。 这是在他进入圣诺斯之后,新增的一条校规。 他的规矩。 筱原光轻轻一笑。 “你很漂亮。” 突然靠近了她,他的手指轻佻地拨开了她额前的发,夏优奈微微变色,不等她有任何动作,他的另一只手却已经不动声色地抽走了她口袋中的手机。 唇角勾勒出了一道邪肆的弧度,他温热的呼吸,掠过了她颈部的肌肤。 “所以,就更加可恶。” 手机在瞬间摔的四分五裂。 帅气的板鞋嚣张地踩在那堆残骸之上,眼波流转间,尽是挑衅和肆意。 夏优奈一句话都没有说。 没有愤怒也没有惊叫,她只是静静地捡起了那张sim卡,静静从他身边走过。 可是他清晰地看到她的眼神中一闪而过的隐忍,随即被过长的刘海遮挡住了眼底的情绪,她在忍耐,他知道。 “没话要说?”他故意想要激怒她。 “只有一句话,”她淡淡回眸,“照片,发出去了,还有刚才的视频,相信我,把你拍的不错。” 既然他如此恶劣的不分青红皂白,那她就随便回报一下好了。 于是她微笑。 “我想你的fans都会有兴趣看看你的另一面。” “你是新人对不对?”筱原光看起来并没有紧张或不安,反而笑的越加欢畅,“否则就会知道,绝对不该,试图惹我。” 夏优奈轻轻挑了挑眉。 他真像过去的她,丝毫不懂得收敛锋芒。 可是现在,她却只想要过安静的生活,和晓一样安静的生活,不再卷入任何纷争,不再招惹任何人的注意。 只是有的时候,麻烦仍喜欢来招惹她啊。 手机的铃声在这时响了起来,他接起经纪人的电话—— “光,我们已经捉到那个女记者了,她果然是《super星娱乐》的人,真是无孔不入……” “艾伦……”筱原光打断了经纪人的滔滔不绝,眺望那个纤细的身影,在忽明忽暗的树影下走向教学楼的方向,他的眼中不由浮起了一抹玩味。 “你知道,现在的女孩子喜欢什么样的手机么?” the2纯白色的想念天空依旧明净。 推开窗,夏优奈在晨光中仰起脸,清澈的阳光洒下,留恋着她扣住窗棂的纤细十指,仰望湛蓝色的天空,她微笑。 “早安,我的殿下。” 微风吻上她恍若透明的细致肌肤,仿佛少年无声的回应。 低下头,视线意外地瞥到了在不远处晃动的几个黑色人影,她轻轻牵动唇角,来了吗……不过,会是谁呢? 上学前,特意看了一眼隔壁的房间,屋内静悄悄的,看来,他照例是没有回来。 妈妈,你真幸福。 她的眼底有若有似无的淡笑。 你不用亲眼看着自己曾经深爱的男人变成现在的模样,你同样不用看到,你唯一的女儿遭受的一切磨难痛苦。 这真是一种幸福,不用再疼痛的幸福。 走出家门,清晨的街道热闹而繁忙。 晨曦的光晕柔柔地扑了下来。 一群一群的小学生,背着大大的书包嬉笑打闹。 麻雀的啾啾声,婉转清脆。 晨风卷来一丝清爽的凉意。 她的眼前没有出现任何人。 这很好。 原本警惕的目光,重新变得慵懒迷离起来,微垂着眼帘,她像所有在上学的普通女孩一样,走在每天固定的路线上。 直到走过临街的巨大广告牌时,才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依旧是那个少年,纯白的长围巾,纯白的长外套,唇边的呼吸氤氲成白色的雾气,他的眼睛里荡漾着最温柔的涟漪,背景是纷扬的雪花,一片片恍若被扯碎的羽绒,漫天漫地扑下来,落在少年卷翘的浓密睫毛上,落在他如樱的唇瓣间,留下雪的印记,他的浅笑晶莹剔透,却又仿佛带着淡淡忧伤,恍若有化不去的雾气,轻盈覆盖着他绝美的脸庞。 这是筱原光的最新偶像剧——《雪之吻痕》的宣传海报,听说这部剧的女主角会用选秀的方式决定,所以现在的大街小巷,几乎到处可以看到这张引得无数粉丝尖叫的巨幅海报。 夏优奈站在马路的对面,静静看着广告牌上的少年。 晓,我竟然会觉得,那一刻的他,和你很像呢…… 在喧嚣的车水马龙中,在城市冰冷的金属建筑中,仿佛只有海报上的少年,才是这个世界唯一纯净的一抹白色。 晓,我很傻对不对,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和你一样,拥有那样干净眼神的人了…… 呐,我的手机就是被他弄坏的,所以这几天,没有办法发短信给晓了,你不会生气的,是不是…… 我知道,我亲爱的殿下,是永远不会对我生气的。 第三百九十二章 手心里的爱琴海(番外) the3示弱,并不代表输 圣诺斯学院,标准的贵族化学校。 英伦风格式的完全对称建筑,古堡般巍峨耸立在婆娑树影之间,通向主教学楼的大道,是由天然琉璃铺展成的,两边伫立着典雅的白色大理石柱,柱顶是形态各异的天使雕像,展开或收拢着羽翼,弹奏各式的乐器。 教学楼的右翼后方,是圆顶体操馆,此刻,夏优奈正和同班的女生们在馆内上形体课。 女孩们穿着统一的白色宽松t恤,黑色热裤,明亮的落地镜映衬着那些充满清纯活力的身影,在悠扬的旋律中,轻盈舞动。 休息的时间,指导老师要求两人组合自由练习,夏优奈喝了一点水回来后,却看到她的搭档妃雪,正被班上几个出名难缠的女生围在中间。 “来吧,妃雪,单脚360°旋转几圈看看啊!”那个叫珊黛的女孩有一张明媚的脸,却因为一脸的嘲弄而显得分外刻薄。 “你不是很想做筱原光的女主角吗,你知道选拔的必要条件是会跳舞么?” “我没有。”她低声说道,嘴唇抿的很紧。 妃雪…… 她是在圣诺斯学院中,第一个引起夏优奈注意的女孩子。 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女孩漂亮的与众不同,如果说,有些人是天生的尤物,那么她毫无疑问是其中之一。 但这并不是她注意到她的原因,整个学校中,似乎只有这个女孩像她一样,孤单而和周围充满贵族味道的氛围格格不入,她是因为刻意的低调,而妃雪…… “我看到她总是盯着《雪之吻痕》的宣传海报看呢!” “哈,还以为自己有多漂亮……这种出生的人,果然都是贱在骨子里。” “圣若斯竟然会有像她这样的人,真不知道她是通过什么‘关系’才能够进来。” 周围的几个女生鄙夷地哄笑着,珊黛站在她们中间,刷的很浓密的睫毛抖动的厉害,笑的风情万种。 “哎,妃雪,跳来看看啊,说不定筱原光会给你‘d’呢!” 妃雪站在那里,目光空茫,她知道,没有人会来帮她的,对这个所谓的贵族学院来说,她是一个闯入者,一个是不被她们允许进入的闯入者。 可是,只有这里,才是最接近“他”的地方啊…… “妃雪,要练习了。” 轻柔的声音,温暖的手指在瞬间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妃雪茫然地抬起头,看到一双莹亮的星眸,在垂落额前的微卷发丝间,闪烁着淡淡的,暖暖的光。 她是…… “你是谁啊!” 珊黛斜着眼看她,好像是叫夏什么,一个平时在班里存在感为零的女孩,对于那些不穿当季最新款,不用奢侈品牌的人,她是从来不屑多注意的。 “我们让她跳,关你什么事?” “那么,你自己可以单脚旋转吗?”那个女孩子淡静地问道,透澈的阳光从落地窗外扑在她浓密卷曲的发上,绽放开细绒的金芒,她的脸被长卷发半掩着,只能看到精致的下颔,和线条优美的半边侧脸。 阳光下,她整个人看起来淡淡的,淡的像是透明的,只有微扬的唇角边,有一抹似是而非的笑。 “就算你可以,那又有什么了不起。” 周围一下变得寂静无声。 这个女孩子,竟然敢这么和校董的女儿说话? 原本四散活动的女孩们,不由悄悄聚拢在一起,不时发出的轻微议论声中,最集中的问题竟然是—— “她是谁啊?” “是我们班的啦!” “她叫……嗯对,夏优奈。” “真奇怪,为什么我平时都没注意到她……” 看来,她成功的低调要毁在今天了。 晓,你看,我以为我已经学会控制自己,原来没有你在身边,我还是一样的那么会惹麻烦…… “哈!” 珊黛反而笑了起来,她微眯起眼眸,涂抹着艳色蔻丹的手指,姿态高傲地拨弄了一下长发。 “那就来比一下好了,你敢吗?” 夏优奈静静站在那里。 长长的卷发在微风拂动中轻轻飘逸。 耳边,仿佛又听见了那个冷傲少年霸气而命令的声音—— “不许再跳舞,永远也不许。” 脚踝边的隐约痛楚,像一个永不磨灭的烙印,反复地提醒着她,自己曾经的誓言。 于是,她淡淡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中静静回荡,让所有人惊讶的一句话—— “你说的对,我不敢。” “我不会跳舞,我做不到。” 妃雪吃惊地看着她。 寂静只持续了一秒钟,响亮的嘲笑声顷刻铺天盖地—— “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没用透了!” 珊黛讽刺着,带着同伴扬长而去,其余的人因为没戏好看,也纷纷散开了。夏优奈微微低着头,长发流泻而下,遮住了她的眼睛,所以没有人看得到,在她唇边绽开的,那抹淡淡轻蔑的笑。 晓,是你告诉我的,有时候示弱,并不代表输。 伴随着下课铃声,体操馆内,再无一人。 夏优奈慢慢走到了最中央的位置。 仰起脸,窗外有风吹来。 风吹开了她额前的发,阳光下,那张皎洁如玉般晶莹的精致脸庞,清艳绝伦。 她突然开始旋转,纤细的身影在光影交错中,仿佛展开了羽翼的骄傲天鹅,用那样华丽的舞姿,在万籁俱静中,尽情释放美丽。 她是天生的舞者,她的倾城光华,在每一个舞步的回旋,每一次指尖的舒展中,完美绽放。 她的旋转越来越快,如此忘我的旋转。 仿佛在熟悉的舞蹈中,又听见了少年拨弄竖琴的天籁之音。 她闭上了眼睛。 啪、啪、啪—— 响亮而突兀的掌声,在一片寂静中被无限扩大,将她瞬间惊醒。 夏优奈一惊之下,顿住了旋转的脚步。 长发在半空划下一道优美弧线后倾泻而下,重新将她隐藏。 “我想,我大概永远也没办法忘记你了,夏优奈。” 筱原光很帅地斜依在体操馆的门边,轻笑着鼓掌,不知在那里看了多久。 她的脸色微微一冷,没说话,心里涌起了仿佛秘密被窥视般的不快。 “麻烦让开。” 体操馆的出口真是小的该死,她在心里暗暗诅咒。 “你好像总是在叫我让开,”他伸手支着门框,依旧一付轻佻模样,带些调笑的口吻,“那么,不让又怎么样呢?” 她冷睨着他。 “我没那么多手机让你摔。” 筱原光笑了。 “对不起,我道歉。” 日本还未上市的最新款手机,半透明的珍珠色外壳,机身镶着晶莹水钻,时尚纤薄的造型,握在女孩子的手心中,大小刚刚好,几乎让每一个看到它的人都爱不释手。 夏优奈接过了那个手机。 手感非常好。 “喜欢吗?”他从心底觉得自己的眼光很不错。 她微微一笑。 微笑还未消逝之前,那款精致漂亮的手机,已经从她的指尖滑落。 再昂贵美丽的东西,破碎之后,还是一样化作一堆毫无用处的残骸。 白色高帮的帆布鞋,优雅的轻轻踏了上去。 “没话要说?” 一样的眼神动作语气,她把他那天给予她的东西,原封奉还。 他需要知道,有些东西,不是只要赔了,就理所当然可以的。 筱原光微怔之后,墨黑如玉的瞳仁中,流转出了毫不掩饰的兴趣,邪肆的笑意,在他的唇角如罂粟般绽放。 散发出撩人的暗香。 “只有一句话,”他也学她那天的口吻,漂亮的眼睛里,却闪烁着忽明忽暗的暧昧,“再这么下去,我大概会爱上你了。”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轻佻?”她瞟了他一眼,恰好,那是她最不喜欢的类型。 “嗯……”他作沉思状地抚摸着自己线条优美的下颔,“我的前女友曾经说过,她很爱我这一点。” “她的品味真特别。”她真心地说道,推开他的手,向外走去。 “夏优奈!”他叫出她的名字,性感的声音无比认真的在她的身后回响,足以引起所有女生尖叫的一句话。 “做我的女主角,怎么样?” the4预谋的强吻林荫道间浪漫的法国梧桐,青绿诱人的枝叶,依旧纠缠着在风中晃动。 夏优奈只觉得不胜其烦。 那天之后,筱原光竟然大刺刺地走进了她的教室,大刺刺地坐到了她旁边的位置,大刺刺的对目瞪口呆的教授微笑。 “从今天开始,我转班了。” 本来在体操馆之后,她就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现在加上筱原光……于是原本所有针对妃雪的力量,全都找到了新的目标。 不过,她只是刻意低调,并不是胆小软弱,没有还手力量的温室花朵。 夏优奈冷眼看着那几个找茬的女孩不怀好意的笑脸。 “哎,出来聊聊怎么样?” 她连应付一下的兴趣都没有。 漂亮的抬脚一踢,身边为筱原光特制的华丽软椅,瞬间应声而裂。 看到那几个女孩,包括珊黛她们惊的发白的脸,她轻松地一笑。 “还要聊吗?” 耳边,似乎又回响起了那个温柔的声音。 “王子不是永远都可以及时赶到的,所以,公主一定要学会怎样保护自己哦!” 晓,你知不知道,只是因为想要保护你,那个时候的我,才会去学空手道…… 午休时间。 “有这么多人的椅子供你选择,为什么偏要挑我的椅子示威?” “因为它离我最近。” “那么下午你让我坐哪里?” “你换个地方坐好了。” “夏优奈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又怎么样。” “你是不是一点都不想做我的女主角?” “是又怎么样。” “你是不是没有不喜欢我?” “是又怎么……不是!” 她恼怒地回过头,看着身后因为计策得逞而笑得祸国殃民的某人,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被那么幼稚的问题套进去! 林荫道间,阳光交织成如丝的光帘,流淌过少年乌黑的发丝,覆盖上了他如樱般细致的肌肤,他薄唇边的笑恍若扩散的透明涟漪,那样子的美,仿佛被触犯的禁忌,让人心惊。 可惜现在,她只觉得不耐。 “不要再跟着我!” “谁说我跟着你?”眼底分明带着孩子气的顽劣,他却仍可以笑的天使一般。 斑驳的阳光在头顶晃动,她微微眯起了眼。 “筱原光,再跟着我的话,我会……” “你会怎么样?” 树叶碰撞出簌簌的声响,浓墨般的影子,在地面流淌。 “我会让你在30秒内后悔,信不信?” 他笑起来。 “不信。” 话音刚落,夏优奈已经一把拉住了他的衬衣领口,手腕微微用力一扯,她轻踮脚尖,跳舞那样轻盈。 不等他反应过来,她柔软的唇已经撞上了他的。 风轻轻地吹过。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玫瑰的芬芳。 双唇的碰触,只有一秒钟,轻的宛如花瓣点过水面。 筱原光第一次震惊的那么彻底——他竟然被一个女生强吻了? 在感觉到他想搂她之前,她却一挑唇角,迅速将他推开。 用力的。 脚步倒退着,逆着光,于是她的笑,就在背后璀璨的阳光中绽放,妩媚的有异以往,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快乐异常。 “喂,不要忘记开始倒数啊!”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们,该出现了吧。 第三百九十三章 手心里的爱琴海(番外) the5queen’scard直到下午,筱原光都没有再现身。 走在回家的路上,夏优奈异常的愉快。 直到一辆豪华的宾利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了她的身边。 车门打开,英俊的黑衣少年出现在她的眼前,亚麻色的长发及肩,用同色的发带束在脑后,他颀长的身材下,似乎总是暗隐着看不见的力量。 她平静地注视着那张熟悉的脸,和他多年如一日的恭谨。 “王——” “不要那样叫我。”侧身一让,她淡淡地说道,黑衣少年立刻谦恭地屈身行礼。 “是的,奈小姐。” “你们跟了我几天?” “今天是第三天,奈小姐。” “他让你们来的?”漫不经心的口吻。 “因为……好几天没有您的消息,殿下很担心。” “我的手机坏了,”她没有表情地说道,他会担心?呵,他从不会为任何人担心的,“还有,让他别再碰晓的东西。” “是的。”依旧恭敬的态度,可她知道这家伙绝对不会把这句话转达给他的殿下。 “修莫,这次来跟我的,除了你还有谁?” “是尼加和亚斯,殿下真的非常疼爱小姐,因此才会派我们来保护小姐。” 都是他的心腹啊。 夏优奈在心里讽刺的轻笑。 保护和监视,往往都是同一个意思吧。 “任何对奈小姐不敬的人,我们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我知道。”她牵动了一下唇角,否则,她为什么要主动去吻筱原光? “不过今天那个人,是我故意的。” 修莫轻咳了一声,却始终微躬着身,态度恭谨。 “都是一样的。” 看来那个万千宠爱在一身的大明星,今天已经过的很凄惨了。 “记得把这件事,回报给你的殿下。” 她的确是在挑战他的忍耐极限,这或许是现在唯一能让她觉得愉快的事,她承认自己在玩火,可是,那又怎么样? “是的,”他迟疑了一下,还是习惯的应了下来,“还有关于您父亲的事,殿下让您不用担心……” “他在控制我吗?”她微怒,声音突然提高了,“让他不要管我的事!我还没有……” “您是殿下的人,奈小姐。”修莫平静地说道。 像有一根细柔的刺戳进了气球,空气泄漏出去的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一阵疲倦。 “我要回家了,以后没事,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家里没有灯光。 这很正常,她的父亲绝没有这么早回来的可能。 除非他已经输光了。 那些黑社会为什么不干脆剁掉他的手,让他永远没办法再赌呢? 她曾经很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 摸索出钥匙,正想开门,肩膀却在这时被人无声无息地扣住。 钥匙摔落在地,发出异常清脆的声响,仿佛摔碎了的玻璃。 双手被固定在身后,她惊觉到自己竟无法挣脱对方的力量—— “其实,我也学过空手道,看起来,我的技术似乎不比你差啊。”即使在昏暗的走道间,筱原光似笑非笑的脸庞,也依旧绝美的让人窒息。 “看的出来,你恢复的很快。” 看到是他,心神反而定了下来,她发现他唇边的瘀伤,想笑,但还是聪明的忍住了。 “所以,他们几个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他哼了一声,手指微微用力。 手腕被他捏的发疼,心里想起的,却是难怪今天修莫总是不愿抬头,而尼加和亚斯,干脆不出现。 “还敢笑?”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眼波流转间的笑意,手指惩戒似的加重了力气。 “你今天让我很挫败啊,夏优奈。” “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手腕疼的厉害,她却依旧可以笑的欢快。 “我的确后悔……”他的唇邪气的轻挑,声音低哑的近乎暧昧,“我后悔……竟然让你主动……这种事情,应该男生主动才对……” “还有,那个样子不叫吻……需要我来教你……什么叫吻么……” 在他的唇碰到她之前,夏优奈的脚,已经重重踹到了他的小腿上—— 差点忘了,身体虽然被禁锢着,脚却还自由的。 晚上打开书包,一张金色卡片赫然出现在里面。 暖暖的橙色灯光下,那张耀眼的卡片似乎散发着淡淡金光—— d 银色字体,华丽的龙飞凤舞。 《雪之吻痕》——直接晋级卡。 the6应该得到的奖赏sgs电视大楼。 今天是《雪之吻痕》女主角海选的启动仪式,身为男一号的筱原光,正在化妆室内做最后的准备,当他一拐一拐走进来的时候,造型师丹尼的嘴几乎是立刻张成了o字型。 “哦,光,你的脚怎么了?” 他在明亮的化妆镜前坐下,任由丹尼十指如飞的为他做造型。 “猫抓的。”他懒洋洋地眯起眼回答,“一只……还没被驯服的小猫。” 灵活的十指在为他的发型忙碌,丹尼一边工作,一边不忘碎嘴。 “所以我说我讨厌动物……诶对,听说你的d已经发了出去?wow,谁那么幸运?” 筱原光看着镜子中那个长相媚过女人,满脸八卦期待的男子,笑道。 “那只猫。” 丹尼顿时一脸暧昧的戏谑。 “明白了,原来是你的新目标。” 圣诺斯学院。 音乐教室。 妃雪一个人,认真地在落地镜前跳着舞,她的动作有很多瑕疵,不够自然,显得有些僵硬,可是她那样努力地在跳,一圈又一圈。 细密的汗珠从她的发梢滴落,教室外,夏优奈无声地看着她。 礼堂前。 妃雪长久地凝视着《雪之吻痕》的海报,目光中充满了坚决。 夏优奈静静走到她的身后,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其实我很怕你们这样的人。” “我们这样?” “嗯,家世优异,功课又好,我很怕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怕被他们看不起……不怕告诉你啊,我经常自卑的要命,从小,我没得到过什么宠爱,没什么人喜欢过我,我没有家,念书也不够聪明,很多人说过,我只是空有一张漂亮的脸孔而已……可是我想要新的生活……完全不一样的……所以我会来这里……” “而让我可以来这里的原因,只是因为一个人。” 她仰望着那张海报上的某一点,仿佛仰望着某种信仰。 “我明白了。” 夏优奈在心底轻叹一声,淡淡微笑,从书本中抽出了那张纯金的d。 “这是直接晋级卡,只要去报名,你就是总决赛的选手了。” 晓,你说的,努力的人,是该得到奖赏的。 第三百九十四章 手心里的爱琴海(番外) the1初选偶像剧《雪之吻痕》的女主海选,举办的如火如荼。 当红言情小天后千薰编写的剧本,并由有“每一部作品都是一幅唯美油画”之称的新锐导演由安执导,更特别邀请了法国著名剪辑大师索科先生担任后期剪辑工作,力求打造出一场最唯美忧伤的冬季恋曲。 更何况,该剧由红透亚洲的小天王筱原光出演男一号,男二的人选,也已定下由在某大型选秀活动中脱颖而出的偶像新星柏珉担纲,两大美男同时出现在发布会现场,造成的轰动就已经谋杀了无数菲林,而女主角海选的高调举行,更是吸引足了眼球,让这部新剧在还未正式开拍前,就已成为了当季娱乐圈最热门的话题之一。 任何一点关于《雪之吻痕》的消息,都能占据第二天娱乐版的最醒目位置。 而历时两个月的海选终于将在今天落幕,五张d也全部发出,最后进入总决赛的共有11名选手,而今天,最终的queen将被挑选而出,成为那枚皇冠的唯一主人。 化妆室内。 似乎每一个角落都是忙碌而拥挤的,工作人员来回奔走,化妆师和造型师恨不得多长两只手出来,选手们似乎都有些慌慌张张,而不时传来的,“那支紫色的唇彩在哪里”、“礼服的收腰不是让你们改小一号吗”、“1号发型夹,快”诸如此类的催促呵斥声,更是在原本还算宽敞的空间内,造成了一片鸡飞狗跳的混乱。 正是忙到焦头烂额的时候,化妆室的门被推开了。 舞台导演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刚才还喧闹不已的房间内,顷刻静的连针落地的声音都可以听的到。 肤色白皙的漂亮少年,是这次新剧的男二号柏珉,他有一丝腼腆地面对着一室寂静,略有些羞涩的笑容,温柔可爱。 “筱原前辈说,要来和大家来说一声加油,希望我们会有机会合作。” 底下一片压抑的吸气声。 好可爱的少年啊。 简直比电视上还要漂亮的多,精致的好像sd娃娃一样。 顿时,一屋子的女性生物眼中,全都冒出了闪亮的粉红色星星。 柏珉似乎仍是不习惯那样“过于直白”的眼光,他的脸上微微透出绯红,偏过头轻轻叫了一声。 “前辈?” 筱原光正斜斜地靠在门边,迷魅的眼神透着一丝慵懒的笑意,柔亮灯光下,他丝绸般的黑发贴着光洁如瓷的颈,性感的锁骨,在微微敞开的衣领下若隐若现,足以让人窒息的诱惑。 “各位,加油。”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现场连吸气的声音都无法再发出,这就是他的魅力,倾倒一切的魅力。 几乎没有人敢和他的目光对视,每一个女孩偶尔撞上他的眼光都是慌张地立刻躲开,而他似乎正在找什么人,饶有兴致的目光流转一室之后,终于精准地停留在了某个方向。 筱原光没有走吗?他在看谁? 每个人都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谁是那个幸运者,然而,就在现场隐匿的激动情绪快要爆发的前一刻,一个不协调的声音从筱原光的身后蹦了出来。 那是一个年轻男人,却风姿绰约地裹了一条今夏流行的薄纱披肩,细白的手指翘成兰花状,一脸莫名兴奋地指着某个角落—— “啊,小猫!” 夏优奈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想躲一个人,丹尼是第一个让她有这样冲动的。 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妃雪。 …… “对了,优奈,我已经报名了,”妃雪一边吸着酸奶,一边对她说道,“我把我们的名字作为组合报上去了,我们可以一起参加比赛。” “什么?”她微微一怔。 “因为那是你的卡片,你的机会啊……”妃雪认真地说道,“我不能一个人用的,怎么可以为了帮我而让你失去机会呢?” “其实……”其实我根本不想去参加这样的比赛。 可是看到妃雪眼中闪烁的热切而盼望的光,那句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她真是一个率真的女孩,充满善意,这让夏优奈无法说出辜负她好意的话。 “而且我一个人也会觉得害怕……珊黛也参加了,我很怕……碰到她们……” “有人说过,努力的人,是应该得到奖赏的,”于是她微笑,鼓励地轻拍了下妃雪细腻的脸庞,“不用害怕,你那么努力,一定可以赢她。” …… 然后,筱原光终于确定了她会参加决赛。 然后,他在决赛之前将她带到了丹尼面前。 理由非常充足。 “你的d,是我亲自给的。”潜台词是,所以,你绝对不能丢我的脸。 于是,她就见识到了这个名叫丹尼的物种。 小猫、猫猫、y、亲爱的、小公主,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在一个小时内不断替她更新的称呼。 明明是个长相优质的男人,却除了身体构造之外别的地方都像女人,不知道算不算这一行的职业病? 当那天筱原光将她带到丹尼面前时,他那一付抓狂的表情简直让她记忆犹新。 “谁!你的上一个发型师是谁!他有没有毕业啊!居然把你弄成这样!” “暴殄天物!” “犯罪啊!简直是犯罪!” 他一边情绪激昂的开始飞速打理她的头发,一边三八地碎碎念。 “发质偏硬,你的脾气一定很倔。” “可是肤质好好哦,皮肤好像透明的一样!简直可以不用化妆!” “宝贝你平时用什么牌子的面膜?护肤品呢?有没有专门的美容师?你一般都在哪里做spa?介绍给我吧,一定要介绍给我!” 夏优奈克制着想用发蜡封住他嘴的冲动,望向似笑非笑的筱原光。 “你确定他可以?”他该不会是在报仇整她吧…… “他是一流的。”他笑,就是这种八婆爱碎嘴的性格诡异了一点,“哎,其实我很好奇,女孩子不都热衷让自己变得更漂亮吗?为什么你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这个。” 反而,还总是想要故意掩盖掉自己的光芒。 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唯一一个,让她想要在他面前展示自己美丽的人已经不在了,那么漂不漂亮,又有什么所谓呢?他再也看不到了…… 那边,丹尼已经开始自恋地陶醉起来。 “我的技术,真是完美!” 夏优奈看着镜中的自己,疑惑。 有吗? 只是修短了刘海,简单地修了修层次,露出了她整张脸而已,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可是看到镜中筱原光的目光,在那一瞬间,却分明是惊艳。 接触到她的视线,他立刻转开了头,半响后,才慢条斯理地说出一句。 “丹尼,你很偷懒。” 旁边的丹尼笑得花枝乱颤。 “啦,现在又不是决赛,到那天,我一定让小猫倾倒全场!”然后,他笑得要多讨厌有多讨厌地靠近了筱原光的耳边,轻声笑道,“你很希望她是女主角对不对?这样你就可以借机‘欺负’人家了……光,你可真是个坏孩子!” the2她是宝贝“猫猫!”丹尼一付亲热的要命的模样飞扑过来,眼睛一眨一眨地泛水光,“为什么不来找我做发型?你不信任人家!” 周围各色的眼光,纷纷扫向一脸淡静的夏优奈。 “面膜。”她神色不动的从包包中摸出妃雪早上给她的面膜,用一种拿骨头哄小狗的口气,“我平时就用这个。” “哇,怡姿堂的海藻面膜诶!honey我好爱你哦!我现在就要去试用!” 妃雪好奇地看着他乐不可支的跟在筱原光一行人身后手舞足蹈地离开,不禁问道。 “优奈,原来你认识筱原光的御用造型师啊!” “我们不熟。”她一点都不想和他认识。 看到妃雪一付轻松快乐的样子,让夏优奈多少有些好奇,她以为,她那么努力的想进入决赛是为了筱原光,可是刚才,她却分明连眼角都没有抬过一下,反而,还像是对丹尼更感兴趣一点。 回想起这两个月的辛苦准备,忙碌却又充实,让她觉得,自己像是重新活了过来,于是她对妃雪微笑。 “今天,要加油啊!” 妃雪抿唇一笑,目光望向化妆室内也张贴着的那张熟悉海报,眼中的光芒,异常奇特。 sgs电视台,摄影棚内。 华美的舞台中央喷涌着干冰烟雾,炫丽的灯光打造出梦幻的舞台效果,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滚动播出着参赛者的资料—— 左侧的评委席,是由包括《雪之吻痕》的主创人员,制作班底,投资方代表在内的十人共同组成,决赛采取积分制,评委根据十一位候选人在每一个竞赛单元的表现打分,最后总分最高者,成为冠军。 第一个环节是开场群舞。 背景音乐选用了艾薇儿的歌曲,在那样年轻激扬,自由叛逆的旋律中,拉开了总决赛的帷幕。 筱原光注意到,夏优奈的表现一直中规中矩,反而是那个叫妃雪的女孩非常出挑,身边的导演由安不止一次的点头,不时和副导演耳语。 “这个女孩的感觉不错……” “7号珊黛也很不错,她有舞蹈功底……” “一会再去征询一下投资方的意见……” 筱原光突然觉得一阵焦躁。 夏优奈,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晚装问答环节。 十一位少女穿上清一色的晚礼服,幽蓝灯光下,舞台仿佛变成了夜的伊甸园,充满了谜样的诱惑。 夏优奈站到了舞台中央,现在轮到她作答。 舞台灯光洒下,她独站在那里淡静微笑,长卷浓密的发,映衬着皎洁晶莹的脸庞,坠地的礼服裙摆上,流动着湖水般美丽清澈的光泽。仿佛天生就该站在舞台中央,她身上的光芒,宁静却闪亮,让人不自觉地仰望。 “诶,这个女孩很特别。”由安突然说道,仿佛才注意到她一般。 “是很漂亮。”副导演点头。 “不单是漂亮那样简单……”由安若有所思的摆摆手,“她很奇怪,刚才的表现虽然并不抢眼,可是却……” 可是却偏偏很难让人忽略她,筱原光微微一笑,伸手托颔,注意着她的表现。 “啊,这个问题非常有趣哦,”司仪笑容满面地看着她抽到的问题,说道,“请问,如果要挑选在场的评委之一作为交往对象,你会选择哪一个呢?” 有些三八,有些奇怪,有些刁难的问题,司仪不由笑着提醒道。 “要小心回答哦,否则不小心得罪评委就糟了!” 评委们都饶有兴致地看着舞台中央的女孩。 她的微笑淡定,回答的从容不迫。 “我会选柏珉。” 本来一直安安静静坐在一边的柏珉,秀美的脸庞立刻微微红了一下,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哦?不是应该选光才对吗?他才是主角嘛,”司仪故作困惑地煽风点火,“为什么要选柏珉呢?” 看了一眼表情似笑非笑的筱原光,她微笑。 “因为柏珉的最新ep,叫《好男孩》啊。” 观众席中顿时响起了赞赏的笑声,很聪明的女孩,懂得玩笑的问题,用玩笑来回答,这样,既把原本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司仪抓到话柄的敏感问题轻松带过,又可以自圆其说,不得罪任何人。 身经百战的司仪立刻笑着接话。 “当然,女孩子都喜欢‘好男孩’。” “挺适合在娱乐圈混的,”由安低低一笑,“反应很快……光,你觉得呢?” “我觉得……她总是在让我受挫。”他很认真地说了一句由安没听懂的话,唇边,却绽开了愉悦的笑。看来,对她的一系列昵称中,丹尼有一个词是用对了。 宝贝。 她的确是个让人爱不释手的宝贝。 最后一个环节,才艺表演。 说是才艺表演,可事实上,所有的选手表演的都是舞蹈。 这是对《雪之吻痕》女主角的要求,由安说,他要的是一个有灵魂的舞蹈精灵。 珊黛很有心思的挑选了难度系数极高的《飞天》来表现她的舞蹈功底,非常古典优美的舞蹈,在一连串热歌劲舞后,让人眼前猛然一亮。 烟雾氤氲中,她典雅美丽的恍如佛国中的天乐神,衣裙飘曳,舞带飞卷,人工的花瓣雨,配合着她的舞步,忽急忽缓地飘落下,加上刻意营造的朦胧灯光,整个舞台效果华美的让人叹为观止,一直到她谢幕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观众才反应过来,掌声瞬时仿佛潮水,铺天盖地地席卷了整个会场。 珊黛得意洋洋,筱原光的女主角,舍她其谁? “优奈……”妃雪的手心是冰凉的,她拉着夏优奈的手,“她跳的……真好……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舞蹈……” “这么容易就被吓住了?”她却依旧笑得从容,眼底的光芒淡定如昔,“她算的上聪明……不过,还是差了一点。” “所以,照我们排练的那样做,未必会输给她。” 两个月的训练时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妃雪训练到珊黛那样的水平,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攻心。 第三百九十五章 神魔战争(番外) 魔神战争又被称为千年战争。因为在凯亚兰斯大陆上每隔一千年左右就会发生一起大规模的战争。这种包括全大陆所有生物,甚至连魔界与天界都参与其中的战争,被人们称为魔神战争。至今为止这种大规模的魔神战争已经发生六次了。(也有人说是七次,不过这里只用最普遍的说法) 人类是一个古老的种族。至今为止人类的起源尚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总之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人类就以智慧生物的姿态出现在大陆上。这期间人类的文明历经了几次兴衰。许多物种灭绝消失了。而人类依然顽强的生存了下来。东帝士的贤者阿贝尔梅蒂·塞德尔曾经说过——“当世界末日到来的那一天,大陆上仍然还幸存的三种生物将是蟑螂,老鼠和人类。” 当第一次魔神战争爆发前夕,(新东帝士历法公元前7647年。)人类的文明正处于一个相对低迷的时候。人类聚集在有河流经过的肥沃的土地上,和其它的智慧生物和平相处。这一时期也是大陆上最和平的时期。然而和平是不会永远持续下去的。就象战争不能永远持续下去一样。征兆首先出现了。十二颗明亮的星星排成一线横亘在天空。即使是在白天人们也能隐约看到它们。接着是三界的入口被打开。位于大陆的最南端有着一处连接天人魔三界的入口(后来这个入口跑到了临界岛上,至于为什么请耐心的往下看。)这是魔神大战之后才被人们知道的。 第一次魔神战争 起先那里只是一个很小的洞口。不时的从里边钻出一些大陆上没有的小动物。随后那个洞口变的越来越大。冒出来的动物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人们试着捕杀它们,发现这些动物的味道和大陆上的动物一样的美味可口(比如肉)于是洞口附近成了打猎的天堂。精灵,矮人,及其他种族也加入其中。可是到了后来,温驯的动物越来越少,凶猛的怪兽却越来越多(而且这些怪兽大多不好吃)渐渐的这里又成了无人问津的恐怖之地。而且三界的入口仍在不断的扩大。直到有一天,由魔界的智慧生物——魔族,率领着大量的魔物从入口蜂涌而出。一时间整个大陆成了修罗地狱。大陆上所有的生物都成为魔族猎杀的对象。面对魔界强大的力量。大陆上的生物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只能选择灭亡或退却。 第一次魔神战争可能是唯一一次没有人类参加的纯粹的魔神战争。天界的神族终于出面了。为了维持三界的平衡,人间大陆不应该由神界或魔界任何一方占有。无数与魔族有着相同力量与智慧的神族战士从天而降。与魔族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人类象其它生物一样躲在树林里,山谷中,仰望着天空变幻的光彩。这场战争最后以天界的胜利告终。天界神族将魔族诱到大陆中央一个预先设好的魔法阵中,发动了众神的审判。巨大的审判之光从天而降。进入魔法阵的魔族无一幸免。而在大陆的中央也被审判之光击出了一个超级巨大的大坑。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坑里注满了水渐渐的形成了今天的内海。魔界之王比古克也在那次战争中战死。据说他的武器战神之锤现在还沉睡在内海海底的某个角落。战争结束后剩下的魔族从入口退回了魔界。神族将人们(包括其它智慧生物)聚集在大陆的南部重新建立家园。因为这次战争,人们将天坑(后来的内海)南部的这块地方叫做魔神大陆。这也是后来那个名为魔神大陆的国家名字的来源。 第二次魔神战争 公元前6647年离第一次魔神战争整整一千年。第二次魔神战争爆发了。 这一次魔族仍是忽然之间从三界的入口涌出。只是这次魔族将主战场选择在了后来成为亡灵沙漠的地方。这一次魔族有备而来。几次不分胜负的激战后魔族发动了血之诅咒。大地瞬间变为沙漠。并不断的向四周漫延。吞噬大地上的一切东西,将其变为沙子。除了魔族外所有不会飞的生物在接触到诅咒所后都变成了沙雕然后被风吹散。虽然神族损失惨重,但是剩下那些能飞翔的神族每一个都是实力极强的战士。(加上魔族那些不会飞的也派不上用场了,)他们顽强的给予魔族沉重的打击。在这场战争中,大陆上的一个古老的种族——飞狮族起到很大的作用。他们帮助神族抵御魔族的进攻。当然飞狮族为此也付出了沉痛的代价。至今为止飞狮族仍是大陆上的一个稀有种族。由于数量上的劣势,天界神族输掉了这场战争。而魔族也元气大伤无力进军天界。此时大陆上的生物已经不再象千年以前那么弱小。他们已经成为不可忽视的力量。虽然飞狮族已经所剩无几,但是面对人类,精灵,矮人等种族联合起来准备夺回家园的战斗魔族选择了辙退。只占据了三界入口很小的一块地做为桥头堡。 这次战争没有胜利者。而人界与天界无疑是失败者。神族大量的精英战死。而人界由于血之诅咒使大片的森林,沃土变为沙漠。精灵族为了保住他们最后的家园张开了结界阻挡住诅咒的前进。但是与此同时也阻挡住了他们与外界的联系。精灵森林从此成为了不归的森林。 为了防止魔族的侵袭,矮人选择了躲避在深山里。而人类则形成了部落联邦。当然也有人逃到了凯亚兰斯大陆的其他角落。而第二次魔神战争就这样以不算结束的方式结束了。直到千年以后的第三次魔神战争。 第三次魔神战争 公元前5648年当魔族再次侵入魔神大陆时,遇到了出忽意料的抵抗。人类在部落联邦行成的同时也意识到了权力的重要性。一千年来人类都没有停止对权力的争夺。原来为了防止魔族入侵的人类联邦,现在已经分为几个较大的势力而相互争战。长年的征战使人类变的比以往强大很多。当人类联合起来后与魔族交战的不再是打猎的猎人,而是专职杀戮的战士。人类在第三次魔神战争中的作用只能以耀眼来行容。其它种族仍至神族的最后介入在人类的战功下都显得微不足道。数量众多的人类(说与魔族有一比十的比例一点也不夸张)在各各主战场给魔族以沉重的打击。经过一千年魔族才恢复上次战争时的战力。而此时人类以其超乎想象的繁殖力,使其数量达到了以亿为单位。(第一次魔神战争中魔族的数量超过一千万。之后的每次战争都没有超过一千万。每次都只有几百万。) “如果兔子能战斗,那么森林之王将不再是狮子。”这是魔族退回魔界时,魔族首领天鹰说的一句话。 最后决定这场战争胜利的仍是天界的出现。在上一次魔神战争中,天界损失惨重。一千年来天界仍没有恢复元气。不过吸取前两次战争,魔界携带大量的魔兽来增强战力的经验教训。天界也培训了出了自己的神兽。龙从第三次魔神战争后被人们所认识。龙是一种巨大的能够飞翔的生物。大部分龙都会使用魔法并能喷出致命的火焰。但是他们更喜欢用他们那强壮的身体为武器,直接攻击敌人。牙齿,利爪,尾巴,甚至翅膀都是极具威力的武器。而他们身上的龙鳞不但刀枪不入,其本身所具有的极强的魔防使大部分魔法都对他们无效。虽然只有不到一百条龙但是在神族的率领下,迅速击溃了己被人类拖累的疲惫不堪的魔族。(在战争过后这些龙没有回到天界而被散放到大陆各处) 魔界选则了一个最佳的进攻时机。人类彼此争战,神族尚未恢复。却得到了一个最差的结果。所有的魔族被迫退回魔界。追击而来的神族与人类的魔法师模仿当年众神的审判,招唤出无数的闪电攻击魔界的入口。想以此来堵住它。但是三界入口处那扭曲空间的力量无比强大。所有的攻击都偏向一边。将大陆边缘的一小块陆地分离。三界的入口也在那分离出去的小岛上。后来人们叫它临界岛。第三次魔神战争以人类的胜利,魔族的失败而告终。而直到这时一直悬挂在天空排成十字形的九颗星星才消失不见。后来人们把十字当做胜利的标志。很多家族用十字做为自己家族的徽标。 之后又是漫长的一千年。当第四次魔神战争开始时已经是公元前3405年。 第四次魔神战争。 第三次魔神战争后,凯亚兰斯大陆上的人类文明又进入了一个辉煌的阶段。以魔神大陆为中心。大陆上的各个角落都有人类的足迹。按不同的势力,人们将凯亚兰斯划分为七个区域——崇尚神灵而魔法昌盛的玛那,自认为是龙的后裔的爱沙雷利,军事大国拜德,沙漠中的坚强民族法尔西,几经战火又繁荣昌盛的魔神大陆,依旧保持着部落联邦的东帝士和游牧民族弗特尔斯。与人类的强大和众多相比,其它种族显得微不足道。现在看来能与人类相抗衡的只有传说中的魔族了。当千年预言过去二百年后,人们从对千年战争的不屑慢慢变成了遗忘时。魔族再一次大规模入侵大陆。魔族首先登陆的仍然是魔神大陆,时间是公元前3405年。 和以前洪水般的涌入不同,魔族学习人类的经验也组成了军队。(呵呵,战争就是一个断互相学习的过程)而新一界的魔界之王就是上次魔神大战中的首领之一天鹰。(天呀!魔族能活多久呀?) 天鹰率领的魔界军团不但有了统一的指挥,而且学会人类通用语的魔族也开使分化瓦解人类的阵线。他们许诺给予金钱,土地,权利,力量和魔法。使一部分人帮助他们反戈向自己的同胞开战。而魔界的大军则在后边逐步蚕蚀人类的城池。虽然是缓慢的却是优势明显的。一步步迈向胜利。就在这种占尽优势的情况下,魔界大军忽然毫无征兆的全线辙退。退回了临界岛入口的魔界。魔界这一奇怪举动直到千年之后才被人们所了解。失去了魔族的后盾,那些帮助魔族的人类(伪军?)已经不能回头了。只好独自与同胞们撒杀,来换取生存的权力。虽然魔界进军只有数月,但这场战争却持续了数十年。只有少数帮助魔族的人类通过从魔族那里获得的强大力量逃到了深山里。他们被与神族或魔族与人类的混血后裔,吸血一族等统称为暗之家族。与此相对的魔神大陆列代与魔族抗争的魔法家族岚之一族,爱沙雷利能够骑龙战斗的龙之一族,玛那的神官等被称为光之家族。 这次魔神战争天界神族还没有出手就无疾而终了。是什么使魔族忽然辙退呢?原来在例次魔神战争中,由其是第二次魔神战争之后,魔族和人类彼邻长达一千年。魔族不但学会了人类的语言,人类的战术,也学会了对权力的争夺。在弱肉强食的魔界,权力更容易成为人们(魔们?)争夺的对象。天鹰的实力在魔界无疑是最高的,但是从人类那里魔族还学到了一种叫做政治(阴谋?)的东西。当天鹰率领大军进攻人界之时。魔界的十修罗在火魔修罗笑望长空的带领下发动了政变。夺取了魔王的宝座。魔王天鹰听到这个消息后顾不上继续进攻人界,急忙回师平叛。然而周车劳顿的魔王军怎么也不是磨尖了牙齿以逸待劳的修罗军的对手。在十修罗被打死三个之后,魔王天鹰终于败下阵来。在最后的几个属下的协助下逃到魔界深处。然而十修罗(现在只剩下七个了)并不肯就此放过他。在后面紧追不舍。看着部下一个个倒下,天鹰无耐之下,在最后的部属骷髅骑士的帮助下通过一个魔法仪式转世到了凯亚兰斯大陆上。至此魔界完全由新的魔王火魔修罗笑望长空撑控。善于收买人心的笑望长空很快确立了自己的地位。并使人们忘记了天鹰的名字。而此时一道流星划过天空落在了凯亚兰斯大陆的某处。流星落处一个男婴正睁大了眼睛望着星空。他就是后来人们淡之色变的幽灵王,天人魔三界都不容他的魔王凌鹰(0) 第五次魔神战争 第五次魔神战争有很多种说法。虽然是比较近的一次魔神战争,但也是两千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就挑几个比较主流的说法介绍给大家吧。 在所有关于第五次魔神战争的说法中唯一确定的就是年代。在公元前2408年这一年对凯亚兰斯大陆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年呀。 所有说法中流传最广的一种说法又被称为天使的暴走。一位天界高等级的战士,拥有十三翼的高阶天使——残酷天使,因犯天条被贬到(一说是逃到)人间后凶性大发。连毁数城。最后被人类合力制服(一说是消灭,也有人说是逃到魔界)这次灾难的范围并不很大(相对于以前的魔神战争),而且可以说是唯一一次没有魔界参与的魔神战争。 第二种说法又叫做是魔王的逆袭。火魔修罗笑望长空的弟弟影之八叶趁哥哥闭观之时将其封印。却发现魔界众人并不肯听命于他。于是逃到人间行凶做恶。装备着上古铠甲(一说是魔神机甲)的影之八叶一时无人能敌。天界派来大神(神族战士等级的一种)绯血与之战斗。终于将其收服。而大神绯血也永远的将自己封印在三界之颠的水晶之中。这种说法虽然没有第一种说法流传的广,却是真正的魔神大战。必竟魔族与神族都参与了嘛。 第三种说法更是鲜为人知,说的是一次魔法试验失败所引起的灾难。人类早晚会为自己的不断索取付出代价的。 第四种说法发生在第二年。也就是公元前2049年。丛林中的一个可怕种族——野蛮人向整个大陆宣战。这个在以前不为人知的种族(据推测很可能是新产生的暗之家族)忽然之间从森林里窜出。他们比矮人还要强壮,比人类还要高大,比精灵还要敏捷。最可怕的是这些大胃的野蛮人能吃掉一切生物。所有死在他们手上的战士都成为他们的美食。野蛮人一度占领了大陆上大部分城市。然而野蛮人的数量必竟不能与全大陆的生物相比。虽然人类的战士大量的倒下,野蛮人的数量也在确实的一点点的减少。直到有一天人类的王派自己的妻子送来一块水晶,希望与野蛮人停战。而就在触碰水晶的一霎那,野蛮这个词已经离野蛮人而去了,他们从此撤出了侵占的人类城市,世代居住在野蛮之森,不在以人类为食,过着平静生活。而这个王就是统一的魔神大陆的(注意不是凯亚兰斯大陆)第一个王凯亚兰斯。这场战争虽然是大陆上生物之间的战争却是那一年中大陆上波及范围最广的一场战争。 以上四种说法都确实的发生过。所争论的只是那个事件才是魔神战争。或许应该说以上所有事件综合在一起构成了第五次魔神战争。 第六次魔神战争 第六次魔神战争也是据今为止最后一次魔神战争。相关的记载有很多。其中也不乏有将事实这样那样的添加,删除,或虚构。时至今日孰真孰假已经无法分辩了。现在只将广为流传的几种传说罗列出来。 公认的第六次魔神战争开始于公元前1300年。然而在一百多年前暗流就开始涌动。 广为人知的三件大事是:魔神大陆国王凯亚兰斯六世遇害。野蛮人种族神秘灭绝。岚之一族魔女手持月光闪动来到月光之城,成为新一界的魔神大陆国王。 这三件事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但是对这三件事的具体描述却各有不同。 魔神大陆图书馆里的正史是这样说的。身为光之家族的岚之一族肩负着维护三界平衡的使命。例次魔神战争中,岚之一族都是人类军团重要的战力。当魔女岚(现任的魔神大陆国王)出外修行的时候,遇到了被魔兽围攻的凯亚兰斯六世(当时的魔神大陆国王)击退魔兽后,咽咽一息的凯亚兰斯六世将象征着王位传承的魔力宝石月光闪动交给了岚。 魔族并未放弃进攻,退却的魔兽不久就招来更多的同伴。岚带着月光闪动逃到了野蛮森林,在野蛮人的帮助下一直战斗到最后一个人,终于将潮水般的魔兽全部消灭。野蛮人种族从此也只剩下了一个名字。回到月光之城的岚凭借岚之一族的声望和月光闪动登上了魔神大陆国王的宝座。之后的一千多年魔神大陆一直在魔女岚的统治之下。而且直到今天被称为魔女的岚一点也没有变老的迹象(这哪是魔女呀?简直就是妖怪!) 和正史不同,流传于民间的还有另一种说法。被逐出家门的岚之一族的魔女岚,和魔族勾结,操纵魔兽在野蛮森林附近杀死了魔神大陆的国王凯亚兰斯六世。夺取了月光闪动。而这一过程被当时打猎路过的一名野蛮人青年看到。为了杀人灭口。岚指挥大量魔兽侵入野蛮森林,不论男女老幼一概杀光。由于所有野蛮人都聚居在野蛮森林,所以这次屠杀实际上灭绝了野蛮人一族。之后岚来到月光之城。岚系魔法加上月光闪动的增辐使得无人能与其抗争。除了少数人下野或被剪除之外,其它人顺水推舟推举了岚为魔神大陆的国王。好在魔女岚登基以后除了好吃,好睡,宠信奸臣,收税凶猛外也没有什么其他暴政。一千多年来倒也相安无事。 据传野蛮人种族尚有唯一一名幸存者。现在盗贼公会担任重要职位。看到盗贼公会与国王势不两立的架势,使人不由的相信这种说法的可信性。 第三种说法,说的人较少,但也是一种不容忽视的观点。岚之一族是一个为了维护三界的平衡而存在的家族。因为每一次都是魔族首先进攻。所以岚之一族都站在人类一边抵抗魔族的进攻。因此岚之一族又被人们尊为光之家族。但是如果人类进攻魔界的话岚之一族会帮助谁呢?没人想过这个问题,也从没有这种事发生过。但是随着人类的不断强大。任何事都是可能的。凯亚兰斯六世在世时就发下豪言壮语要永绝魔界的后患。也许就是这句话为他招来了杀身之祸吧。岚之一族意识到只有将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避免人们无知的杀戮。于是派来了魔女岚除掉除凯亚兰斯六世谋取了魔神大陆国王的位子。 至于野蛮人种族的灭绝只是岚饭后的小菜罢了。野蛮人的强壮使其成为大陆上公认的最强的种族。千年前的食人战争现在回想起来还让人不寒而栗。虽然说野蛮人已经“文明”很多,而且很安份的呆在野蛮森林里。但是没有人能保证不会出现第二次食人战争。挑起魔族与野蛮人的战争,即能消除野蛮人这个后患,又可以消耗魔界的实力对三界的平衡有百利而无一害。岚之一族当然会尽力促成。而由一个“弱女子”将魔族引入野蛮森林,再由野蛮人英雄救美最后谱写一部壮烈的史诗。简直是把阴谋升华到了艺术的境界了。 和第五次魔神战争不同,以上三种传闻最多只有一种可能是真的当然也有可能全都是假的。虽然空穴来风,其必有因。不过离现代越近历史学家们反而越不敢说话了。 第六次魔神战争开启的准确时间是公元前1300年。在上一次魔神战争中被封印的魔王笑望长空终于苏醒。(也有人说是影之八叶解开了封印)率领魔界大军攻入魔神大陆。这次战争的具体情况已经广为人知了。在这里就不再详细介绍了。总之当魔王军攻到月光这城城下时魔王笑望长空停止了进攻和魔神大陆的国王签订了和平条约。并共同在临岛三界的入口建立了一个封印之塔——魔神塔。至此魔族与人类如想到对方的领地都必须先通过魔神塔。而在魔神塔内将是一个不受任何约束的缓冲之地……(关于魔神塔能写好多在这里就不详述了) 第六次魔神战争以和平方式解决。至此人类与魔族达成了共识。到现在已经1300多年了,仍没有魔神战争发生的迹象。或许魔神大陆标志性的战争魔神战争真会就此消失了。同样的第六次魔神战争也没有看到天界神族的影子。 跨越几千年的魔神战争到此就告一段落了。以后的历史将由我们自己来开创——哥洛德的游吟诗人韦伯·史特。 第三百九十六章 舞尽繁华雪(番外) 那一场大雪掩盖了一切……雪后无痕……心酸的疲惫,寂寞的誓言,一剪寒梅历尽沧桑…… 我出生在冬天下大雪的日子,父母给我取名“雪蝶”,雪如蝶?蝶如雪?我不喜欢雪,也不喜欢蝶,我喜欢清静的地方,沦落在喧哗场所也是迫不得已,出来以后,除了那个人,我不会再为任何人跳一支舞。 今年的冬天特别寒冷,天灰蒙蒙的一片,雪迟迟不下,寒风凛冽,碎屑乱飞。 我一身素装凝望窗外,寒梅盼雪,孤寂空灵。 风把炉火熄灭,屋内屋外一样冷,我起床没多久,梳头娘早就守在一边。她等我嗽洗完毕,帮我梳了一个完美的发型,自从跨入那是非场地,我从未剪过头发,它见证了我从一个小女孩变成少女,继而成为现在的王妃…… 接下来我自己动手,淡描柳眉,擦上浅色粉底,唇上点上朱丹,正准备染指甲,从窗口又刮进一股阴风,我心烦意乱,突然把口红擦去,用深紫的颜色涂在了唇上,眼影弄成了淡蓝色,上面点缀小星星…… “王妃,王爷正等你呢。” 有人过来帮我穿上雪白毛绒边的冬装,系上了金丝披肩大敞,又递上鲛龙皮手套。 走出王爷为我设置的闺房,我听见底下人在窃窃私语:“听说王妃在没嫁入王府前,是怡红院的‘舞魁娘子’……” “在王爷举办的宴会上,有谁看见她跳舞了?她好像也不喜欢跟我们说话。” “她现在身份不同了……” 我冷嗤一声,这伙人真是无聊透顶。 我是王爷的侧妃,正妃早已过世,留下一个七岁的女儿小娇莺。 王爷是雅士,他欣赏才艺双全的女子,而我生性孤傲,从不轻易向别人低头。 自从嫁入王府,我从不跳舞。 王爷让我跳,我也不跳。 必竟王爷宠着我。 想起那个人,我的美眸潮湿一片。 没有人知道我心里藏着一段不曾开启的情怀。 人,喧哗。 高高的观景台。 一种古怪的气氛! 王爷懒洋洋地靠在披着兽皮的雕花躺椅上。 我有座位,我不坐,直挺挺地站在王爷身后。 王爷由着我,只有小娇莺一脸怒容,对我有深仇大恨一般。 这个小女孩有一次上我这边,我请她吃糖果,她笑吟吟地接了过去,转眼之间她把糖果撒得满地都是,并用脚去踩:“谁希罕……” 思绪拉回,我开始注意台下。 两排铁笼,分别关着囚犯、野兽! 王爷发下话:人兽相搏,胜者网开一面! 这是一种变相折磨。 中场休息,有一个鼠头鼠脑的家伙对王爷谄媚一番,然后话题转向我:“……不如请侧王妃为大家助兴一舞,也让我们这此凡夫俗子开开眼界,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王爷用征询的眼光看向我。 我脸色苍白,无动于衷。 观景台下血迹斑斑,我腹内早已翻江倒海,涌上喉头想吐,怕有失传统,一直强忍着。 小娇莺指着我鼻子骂:“你这**装什么清高?” “住口!”王爷脸色铁青。 小娇莺瞪着我,哑口无言。 我冷冷回了一句:“质本洁来还洁去。” 王爷击掌三下,戴着戒指的手耀眼生花,我不屑一顾,突然我愣住了…… 我强忍着泪,不让它滴落。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那一份真挚的爱情真的躲不过强权的豪夺吗? 所谓的花好月圆,生死不渝,一切都在梦里忽隐忽现,真的有人想抓住它的时候,换来的只是两具空了心的躯壳。 冰冷的刀闪烁着阴森的寒气,我的心仿佛被冻僵了。 “你给我跳!”王爷下了最后通牒。 两旁的卫兵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抬起通红的眼看着我,那一刹间交杂着复杂的眼神或许什么也不是,还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血从他的颈上蔓延…… “放了他!”我义正词严,那一份与生俱来的清高为什么要向王爷屈服呢? “只要你能取悦这里所有的人,我会考虑成全你们……”王爷笑得不怀好意。 笼子搬走了,四周的空间显得更大了。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我…… 我开始跳舞! 我脱下厚厚的冬装,单薄的衣裳在风中猎猎作响,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已看不到王爷狰狞的面目,小娇莺的兴灾乐祸,别人不可思议的惊叹,还有他那凄楚悲创的眼神,将黯然的萧瑟刻画出冰冷的浮梦。 几片雪花飘落…… 我把头发解散了,与我在雪中伴舞。 我对他频频回首。 我对他恋恋不舍。 烟消云散的过往啊! 怎堪忘啊?就算没有梦在期望,所有的一切都能忘掉吗? 我再次回忆初见面的场景。 他,眉清目秀,风度翩翩,双手白皙修长,从第一眼起我就爱上了他。 他科举落第,从此浪迹江湖,因弹得一手好琴,特被怡红院当家的重金聘请。 他对我说:“你清丽脱俗,如同枝头傲梅,实在不该呆在这种琐碎杂乱的地方……” 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又能去哪里呢? 海棠是我要好的姐妹,也是他相好,这我清楚。 有时我很海棠共舞,他在一旁伴奏,含情脉脉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我们两个。 有一天晚上,我和海棠同睡一榻,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 第二天我起来晚了,海棠吞金自尽。 我明白她的用意,她想成全我们。 第三天,他给了我想要的一切。 第四天,他不辞而别。 我想他一定会回来找我的,正逢战乱起……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多少人流离失所,生死两茫茫? 我和众多姐妹树倒猢狲散,自由了,却不知何去何从?最后我进王府做了侧妃,我应该静下心来了,我想我跟他这一辈子都不会见面。 如今我们会相逢在这种场合,我怎么也想不到。 王爷真的会破例成全我们吗? 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雪,什么时候下大我不知道,还沉浸在那一晚与他恩爱缠绵,如胶似漆,我多么不愿醒来啊,虽然王爷让我衣食无忧,他已经失去了男人的本色,说什么对我情深意重,不再铺枝散叶,只是做不得啊,我替他隐瞒了一切,从此相敬如宾,他在我这边停留只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 秦鹤只是他的化名,我不在意,我也不想知道他的真名。 我躺在他怀里,多么希望他永远抱着我,永远不要松开手,可是梦醒,他还是走了,他要带海棠回家乡。 为什么他还是放不下她? 他是否也把我珍藏在心头?那我又何必站在无人的巷口一遍一遍念叨着他? 我昂首望天。 空舞苍灵落寒凄,满眼萧瑟到人间。 我心颤抖一下,不是因为冷。 没有人为我喝彩,我怎么取悦所有的人?我要怎么做才能……目光偶尔一瞥,他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一片血影在雪中赫然醒目,我却感到天地一片苍白,他最后失意幽怨的眼神将我斑驳的记忆、惨白的无奈涂抹成绝望的剪影。 我差点跪了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是老天的捉弄?还是你我注定无缘? 纷纷扰扰的红尘,你我再相见只能在梦里吗? 看着你离去我心里难受,好比落叶飘荡了枝头。 我还来不及跟你诉说情怀,让你带着最后一眼的绝美,永远离开了人世,永远离开了那个曾经仰慕你的女子…… 我心灰意冷。 我生无可恋。 我现有取悦他们已经没有了意义。 可我没有停止下来。 我还在跳!我胸口堵得慌,我快窒息了。 我在他们面前脱得一丝不挂,我赤着脚在雪中尽情飞舞! 是雪花还是泪花遮住了我清澈的眸? 我在雪中飞舞旋转,雪花一片片落在我身上,我已经麻木,心里的痛苦一浪高于一浪,王爷占有我真的是我的舞技一流吗?那些高人一点的人只会装作风雅,其实骨子里还不是一样阴险狡诈? 我的舞是如此轻盈,雪地上不留一丝痕迹。 我无声的流泪,任凭冰珠刮在脚背上。 我不着寸缕,雪白的娇躯在雪地中画出了优美的曲线。 我的心好疼好疼,曾经深情的凝眸换来如今沧桑和绝望,你把痛苦全部留给了我一个人。 这一切到底为什么?真心的付出为什么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雪一片一片,大如鹅毛。 我在冰天雪地中跳舞,曼妙的身姿仿佛翩翩白蝶降临人间……我要舞出向他倾诉的情怀,我要舞尽人世间所有沧桑无奈……我泪水挥洒,我的舞在雪中轻轻送别他的亡灵…… 我哭泣追逐啊! 是什么让我如此无助?是什么让我有苦难诉? 你走出了我的世界不再回来,让我爱到心碎,眼睁睁地看着你却无能为力…… 我泪痕楚楚,就让此时此刻的我与雪嬉戏、与雪共舞! 大雪纷飞中,那个王爷高高在上,我手无寸铁。 我所有的无奈化作了愤慨,它在我胸膛熊熊燃烧! 舞吧!舞吧!燃烧我所有的怨恨! 舞吧!舞吧!释放我所有的激情! 舞吧!舞吧!向苍天诉说我的委屈和不满! 我剩下的最后一点希望被这无情的世道催毁、支离破碎! 我的舞为你绽放最后的光彩,在反反复复、滚滚汹涌的红尘中,我再也不能拉住你的手,我为你停留,曾经停留在你的心海,只怕以后再也不能彼此拥有,一辈子的真爱,在这寒流之中冻结,曾经的过往也被你带走了,你无声无息地离去,真的不带走红尘中的眷恋吗? 为什么你的眼中仍有伤?仍有不甘? 我在雪中洒泪,回味曾经你的温柔、你的体贴,我好想再次牵着你的手,听着你诉说爱我的理由,突然梦醒,不存在了,不存在了……你看不到听不到我最后的表白、那一份孤独无助啊……我不后悔被你爱过,爱到最后已无退路……我在所有人面前跳舞,化茧成蝶飞得更美…… 不知谁的提意,于是有人把椅子搬到看台下,有专人为王爷撑伞。 我不停地舞,我不想停下来,我要麻醉自己,可我真的能忘记他吗? 红粉思君醉,红颜盼君摘。寂寞因君守,繁华为君开。 我自己也陶醉了,想象那双温柔的大手轻轻抚遍我全身,想象那一晚与他春意浓浓,肉体纠缠,难舍难分……突然之间又出现他最后凝望我欲言又止的眼神…… 雪下小了,王爷喝退所有的人,一些侍从还留在附近,他们只是远远观望,没有王爷的吩咐不敢轻举妄动。 王爷坐着不动,好像一座石雕。 现在就他一个人。 我们的距离最近,心最远。 雪停了。 我在旋舞。 王爷不动,是不是冻僵了? 我转得更快更潇洒,转得头晕目眩,忘乎所以,当我转到王爷的身旁,玉腿一软,顺势倒在他的怀里,我将光滑的手臂搭在他肩上,他呼出的热气喷在我胸口有一种痒痒的感觉。 他终于动了,他的手放到了我的身上。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心痛如绞,到了今时今日的地步,我们都已经没有回头的路。 他在我耳边说什么,我听不到。 那晚秦鹤说什么,我听不到。 之前海棠说什么,我听不到。 父母把我送走时说什么,我听不到。 …… 我们在缠绵,正如那一晚。 我们拥抱在一起,没有人打搅。 我们是雪中鸳鸯,在雪中尽欢。 我们激情无限,旁若无人。 …… 我披披撒撒的长发缠在了王爷肥硕宽厚的脖子上,一圈又一圈…… 四周的呼啸我听不到,我只听到王爷的喘息,一声低于一声。 “王爷,就让我们缠绵吧,永生永世不分开,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第三百九十七章 海魂草(番外) 我是天地间的一块彩色顽石修炼而成,我爱上了人间男子蓝枫,蓝枫爱的人是从小青梅竹马伴他一起长大的表妹秀秀。 我没有办法,无论我怎么讨好他,他是不会选择我的,我是自作多情,患上了单相思,要是没有秀秀这个女孩蓝枫会对我动情吗?这一天我出谷,在一片野花遍开的山坡上我看到了秀秀,就她一个人? 我一阵欣喜,正想跟她套近乎,顺便了解一下她跟蓝枫之间的点点滴滴,正在这时,一个高大男子的身影遮住了我的视线,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前几天还在骚扰我的蛇妖,他一定不安好心了,守着家里的美女蛇娇娇不管,就喜欢在外面寻花问柳。 我心念一转,到他蛇窟通知娇娇,我打不过那两个老妖物的联手,正好利用秀秀去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我翻山越岭都没找到娇娇,再回到老地方,不好,秀秀也不知去了哪里,我闷闷不乐往回走,我的精心算盘落了空,只是蓝枫不见了秀秀,他一定会满世界去找,找就找吧,过一段时间他就会把她忘了。 蓝枫很快就找上了我,我盛情难却,帮他去找秀秀,只有我知道秀秀的下落,在蛇妖的老巢,娇娇拎着蛇妖的耳朵大声训斥,我好言相劝:“夫妻以和为贵……” “你怎么进来的?”他们同时开口,吃惊不小。 “你们继续,我不打扰你们了。”我后悔自己多嘴,正要溜之大吉,他们一左一右围住了我。 我命休矣,突然想起娇娇是个醋罐子,我马上对蛇妖抛了个媚眼,嗔道:“小冤家,有了那个小贱人,就把我老相好给忘了?” 怪怪,这可不得了,娇娇一蹦三尺高,当下给了蛇妖重重两巴掌,提着蛇妖的耳朵大声吼道:“老东西,你背着我到底搞了多少个女人?给我老实交待……” 蛇妖“唉哟唉哟”求饶,我趁机把秀秀给解救了出来,把她完璧归赵还给了蓝枫,只要有他的感激我已别无所求,只要他过得开心,我的失意又算得了什么? 过了几日,秀秀找上了我,她对我哭哭啼啼,求我放了蓝枫,这是哪门子的事,我转念一想,明白了,可能是娇娇怀恨在心,她扮成我把蓝枫“诱”走了,她知道我不会置之不理,正等着我自投罗网呢,我是去还是不去? “彩云,我知道你会来,就为了你喜欢这个男人,但是你破坏我们夫妻感情,我绝不饶恕你!” “你们分就分了,何必找旁人出气?” “住口,要不是因为你……” “哎呀,天涯何处无芳草,那种男人不值得你去爱。” “你说得轻巧,你喜欢的那个男人他不喜欢你,你还要来救他,现在已经太晚了,他的尸体你要吗?” “你说什么?”我飞扑而上,正要把她撕碎,蛇妖冷不防窜出,他还是在乎她的,我只抢回了蓝枫的尸体,负伤而逃。 我没有把蓝枫的尸体还给秀秀,只是把他带回了我的山谷。 我费尽千辛万苦从药神那里讨来还魂草,我要拿它去救蓝枫,我爱他,爱得无法自拔,为了他,我宁愿将我的道行毁于一旦。 他睁开眼睛,看见了我,再生的他已经什么都记不得了,这样也好,也许冥冥之中让我们重新开始,培养一下感情,只是,只是他会想起他的表妹秀秀吗? “咦,我怎么在这里?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叫蓝枫。” “那你是谁?”他睁大眼睛问。 “我叫彩云,你的未婚妻。”我本来就是一块彩色的石头,吸收了天地灵气修炼而成。 “我有未婚妻?”他好困惑。 “你休息一下,以后会想起来的……” 他到外面去散步,我怕他走远便追了出去,在一大片草坪上,我总算追到了他,我挥手示意旁边修剪花草的侍女退下,我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问:“你心情好多了吗?” 蓝枫回头看了我一眼,仍是带着困惑的目光。 “你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我莫明其妙地问出了这一句话。 蓝枫分明叹息了一声,他的右掌之上托着一只蝴蝶,蝴蝶摆动着触须,它的翅膀一闪一闪的,我的心突然之间抽紧了,感觉这个小生命是有意而来,它是从外面进来的吗?它那眩眼的翅膀以及摆动的触须好像在告诉蓝枫什么,而蓝枫的脸上虽然看不出表情变化,但从他的眼神看,他好像听懂了,他听懂了什么?为什么我的心在一阵阵的抽痛?为什么我感觉到我们近在眼前却咫尺天涯?难道我们注定要分离?所有我害怕的事莫过于我要失去他,我真的不想失去他,我感觉我思念的心离他越来越远了,可他明明在我眼前啊,为什么我会产生太多的错觉?我说不上来,也许会有答案,但是我不想从蓝枫的口中听到答案。 “你已经不存在。” “你胡说什么?刚才那两个侍女不是看见我了吗?” “她们没有看见你,是蝴蝶把她们引走了,她们同样也看不见我,因为我们两个是在虚空里。” “你说明白一点,我现在身在何处?” “我的梦里,因为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醒来。” 我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为什么呢?脑海中的时间在一幕幕倒退,我去跟药神讨还魂草,他那时还缺一味药即将大功告成,我迫不及待,是我心甘情愿跳入炼药炉“合”成了还魂草……我的灵魂回来以后,给蓝枫喂下了还魂草,然后我就消失了…… “蓝枫,在你醒来之后,你对我是感激多一点,还是爱意多一点?” “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重返阳世?” “已经太晚了。” “是的,已经太晚了,我只能对你感激多一点。” 只是感激吗?这句话我没有说出来,就算他现在给我最多的爱也已经太晚了,就在我变成还魂草的一瞬间,冥冥之间已经注定了我跟他之间的结局。 回首夕阳,他落下了两行泪。 我在远方叹息一声,心满意足。 第三百九十八章 伤痕(番外) 当我轻轻抚过你的伤痕时,我的心会抽痛,我害怕看到你坚强背后的脆弱,因为这样会更让我难过,如果可以,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并不是因为你的伤痕,而是因为我的心中已经深埋了你的影子,你明朗的笑已印在了我的脑海中,不管多少个日日夜夜,不管我们分开得有多远,你永远是我最最牵挂的女孩…… 林雯箐是个活泼的女孩子,她总是在阳光底下快乐的笑,如同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般明朗、纯真,她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而且天然卷,这让她在众多直发女孩中显得很特别,她的刘海很浓密,一直长到眉毛的位置,哪怕是大热天热得她大汗淋漓,她也没有要剪掉或是打薄那簇刘海的意思,因为浓密的刘海下隐藏着一个秘密。 所有人都认为雯箐是个明媚的女孩,天生的乐天派,似乎没有什么忧愁,可是又有谁知道她也是个在照镜子时会悄悄落泪的人呢。在雯箐右边眉毛的上边有着一道伤疤,这是她孩童时代留下的,那一年她7岁…… 依稀记得是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天早晨,雯箐走在路上,今天她要去好朋友家玩,一边走一边吃着她的早餐面包,快乐的象个小精灵,然后她听到了争吵的声音,很快几个小男孩进入了她的视线,只见一个小男孩被其他的男孩围着打,雯箐没有多想便冲了上去想阻止一切,混乱中她被推倒在地,头刚好撞在了一块大石头上,顿时血涌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其他男孩见状吓得逃跑了,只有那个被打的男孩留了下来,她跑到雯箐身边问她有没有事,而当时雯箐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谁踩了我的面包?”这便是雯箐和男孩的第一次对话,也许是血流得太多了,不久雯箐就失去了知觉,只是她可以感觉到有一双手一直握着自己的手,很温暖…… 等雯箐醒过来的时候,男孩依然在她身边,伤口被缝了八针,从母亲难过的眼神中,雯箐明白,也许这道伤痕将要跟着自己一辈子了。“你疼吗?”男孩显得有些害怕,紧张的望着雯箐。然后意想不到的是雯箐对着男孩露出了明朗的笑,“我没事,到是你,没有被他们打疼吧,他们为什么要打你呢?”男孩显然是没有想到雯箐这时候关心的居然还是别人,有些震惊,“我没关系,可是连累了你,你放心,我妈妈已经答应替你负医疗费了,我告诉她是我把你推倒的。”“为什么要撒谎呢,明明不是你推的。” 然后男孩的母亲进来了,“小杰,我们走吧。”“那我走啦。”男孩跟在他母亲的后面,当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雯箐叫住了他,“你明天还会来看我吗?小杰。”“会的,一定会的,你等我。” 一句“你等我”却让雯箐等了整整11年,她始终相信小杰会来看她的,所以当出院的那天,雯箐哭闹了好一阵,可是小杰一直到最后也没出现。 后来母亲告诉雯箐,小杰的妈妈是开公司的,典型的女强人,他们家很有钱,可是小杰没有爸爸,他父母离异。 直到现在雯箐都记得那时小杰温暖的手,和那句“你等我!”不过现在这已经成为了她心中的秘密,连同那道当时的伤疤一起被隐藏了起来…… 高三那年班中来了一位转校生,他冷漠的就象一块冰,尽管他有着帅气的外表,他的名字叫俞思杰。不知道为什么雯箐总觉得和思杰似曾相识,难道是因为他的名字中有一个“杰”字吗?没有女生敢接近思杰,因为他也从来不正眼看任何人,但他依然是全班议论的话题。 听同学们的小道消息说思杰好象只有一个很有钱的妈妈,去年刚从国外回来的。这和当年小杰的情况一模一样,雯箐想,“难道他就是小杰?”于是雯箐决定去试探一下。 “俞思杰同学,你以前有没有在学校附近住过啊?”思杰没有看雯箐,离开座位准备离开。“喂你等一等嘛,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给我站住!俞思杰!”思杰依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对他来说,这种没事找他搭话的女孩,他根本不屑一顾。 11年了,人早已不是当时的人,变得面目全非了,雯箐笑自己的傻,一句算不上承诺的话却让她记了那么多年,等了那么多年……一阵大风吹过,额前的刘海被吹乱了,疤痕露了出来,雯箐笑着哭了…… 又是一个星期天,雯箐来到了一幢大楼前,早在好多年前雯箐曾呆过的医院就拆了,重新造了现在这幢办公大楼,11年前的今天正是雯箐与小杰相遇的日子,然后她听到有个很熟悉的声音响起。“请问以前这里是不是有所医院?”雯箐转过声,一如所预料的,正是思杰。 “好多年前就拆了,现在这幢大楼的所在地就是以前医院的位置,请问你找那间医院干吗?”雯箐走了过去。“我没必要告诉你。”思杰又想离开。“你说过,让我等你的,才见面就想走了吗?”雯箐低下头。思杰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你是……”雯箐露出了明朗的笑,一如那天在医院的病房里对着小杰的笑。可是,…… “你等不到他了,他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了,不过见到你也好,他的心愿就可以了了。”“你说什么,什么叫去了另一个世界,难道你不是小杰吗?”“小杰是我的孪生弟弟,11年前,也就是你们见面的第二天,原本我们要去美国的,可小杰坚持要去看你,他说他答应过一个女孩,说好要她等自己的,不可以失约,他挣脱妈妈和我跑了出去,可是却被迎面开来的车子撞到了,当场就死了。”思杰的眼神暗淡下来,晶莹的泪从雯箐的眼中滑落,“我不相信,不相信……” 一瞬间的沉默,突然,“哈哈哈哈……看你伤心的样子,你被我骗了,小笨蛋……”雯箐泪眼朦胧的看着一向冷漠的思杰居然在笑,满脸的疑惑,“你是在我长大后,唯一能让我笑出来的人了,林雯箐。”“俞思杰,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骗我的眼泪,你完蛋了,还有你让我一等等了11年,你要一并偿还我!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其实我也没有完全骗你,那天我真的遇到了车祸,在医院一躺就是一个月,伤好后发现你早就离开了,后来我就跟着妈妈到美国去了。”“有一个问题你一直都没有回答我,为什么那个时候你会被人打啊?”“我可不可以不说!”思杰又恢复成一贯的样子了。“没关系,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告诉我的。”又是一个明朗的笑。思杰呆呆的望着雯箐,眼中满是柔情。思杰伸出手,想要掀起雯箐的刘海看看底下的伤疤,可是雯箐突然别过头去避开了,“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个伤疤,我要走了,再见!”雯箐跑开了,看不见她此时的眼神,她的表情,可是思杰知道,她不开心。 雯箐害怕别人看到自己的伤痕,这伤痕触目惊心。“会后悔吗?为了当时毫不相干的人,却留下了一道永远无法磨灭掉的伤痕,值得吗?”雯箐有时会这样问自己,然后她会带着泪,朝着镜子对着自己明朗的微笑,“当你的手握着我时,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让我觉得不再害怕,我告诉自己要坚强,哪怕只是做给你看的。这道伤痕见证了我对你所有的感情,所以我依然没有后悔。”可是他现在那么帅,而我则是个有缺陷的没什么优点的女孩,我配不上他了…… 日子本来就这样过着,思杰依然是那个只会对雯箐微笑的帅男孩。而雯箐依然会把最明朗的笑留给思杰。可是有一天,思杰来找雯箐,“我要走了,因为妈妈工作的关系,我又要和她到国外去了,这次要去德国。”“你又要走了吗?”“在我走之前,我有个请求。”“你说吧,只要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我想看一看你额上的……伤痕……”“这,可是,其实没什么好看的……”“让我看看吧……”雯箐再没有反对,思杰终于看到了这伤痕,触目惊心。思杰轻轻抚过了雯箐的伤痕,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一定会回来的,这次绝对不会再让你等这么久的,所以,请等我回来。”“我会象以前一样等着你回来的。” 高中毕业,雯箐开始了自己的大学生涯,不久之后,她收到了思杰从国外寄给自己的一封信。 “雯箐,我终于说服了自己把真相告诉你,因为,我已经爱上了你。想真实的面对你。可是我却清楚的知道,你爱的人并不是我,你爱的是我的弟弟俞小杰。那次我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可是当我看到你难过的样子,我决定撒这个慌,请原谅我,我记得弟弟曾说过你明朗的笑化解了他心中的恐慌,让他感动。而这明朗纯真的笑同样也打动了我,我完成了弟弟未了的心愿,来见你。我知道你一直想知道他那时为什么被人打,我现在告诉你,因为我们没有爸爸,所以我们经常被人欺负,这件事对我们来说是个‘伤口’我们不想多回忆,所以,也请你原谅。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我并不是你一直在等的人,你还肯不肯见我呢,如果你肯接受我,那下个月的15号,我们就在那幢大楼前见面,也就是你和弟弟相约的医院前,希望到时能见到你,请记住,无论你是否会接受我,你永远是我最牵挂的女孩……” 雯箐一时说不出话来,突如其来的信让她不知所措,但是很快她便有了决定。一直到了下个月的15号,雯箐如约来见思杰。思杰显得很高兴,雯箐先开的口,“思杰,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对不起,在我心中让我一直等待着的是那时给过我温暖感觉的小杰,虽然现在的他去了另一个世界……”“我早该想到你会这样决定的,你就是这样执著的女孩。”“思杰,我是个有缺陷的人,你不要为了我而这样,我相信一定会有一个属于你的女孩在某个地方等着你。”“不要这样贬低你自己,你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女孩,我多么希望当时被打的是自己,给你温暖感觉的是自己,那么我就能拥有你最明朗的笑了,今天是我和小杰的生日,我的生日愿望很简单,我想再看一看你的伤痕,好吗?” 当我轻轻抚过你的伤痕时,我的心会抽痛,我害怕看到你坚强背后的脆弱,因为这样会更让我难过,如果可以,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并不是因为你的伤痕,而是因为我的心中已经深埋了你的影子,你明朗的笑已印在了我的脑海中,不管多少个日日夜夜,不管我们分开得有多远,你永远是我最最牵挂的女孩……雯箐,我好羡慕弟弟,我知道你只会对他露出你最明朗的微笑…… 童话(番外) 儿时最爱看童话,梦幻般的城堡,英俊的王子,美丽的公主,不管经历多少磨难,最后,王子和公主都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无论是灰姑娘还是白雪公主,都是无数少女心中的梦想,人都喜欢向往美好的事物,这是定论。童话美不美丽是要看你相不相信的,所以小时侯我一直都是深信不已的,虽然我并不是什么公主,只是平凡的邻家女孩,可始终都相信会有一个英俊的王子在某个地方等着我,那是属于我的王子。渴望能遇上小妖精,彻底改变我的一切,从丑小鸭变成美丽的白天鹅,呵呵,这是儿时的梦想,现在想来,自己原来也曾是个爱做梦的平凡女生,单纯,爱幻想。 现实有时残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找不到从前的影子了,没有王子,没有公主,没有城堡,什么都没有。人总是会长大的,渐渐懂得了爱原来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童话中的美丽爱情虚幻的犹如泡沫,永远都抓不住的,公主未必会遇上心爱的王子,王子也许一生都碰不到心仪的公主,巧遇,一见钟情,真的是太渺茫了,长大的自己只懂得用理智来看待一切,这样真的好吗?好与不好都不能成为答案,现实就是这样,变幻无常的,现在对的事也许不久就不对了,太麻烦了,哪像童话中,一切都是那样的简单,王子与公主总会遇上,终能相爱,终会得到幸福。 越大就越失去了想象能力,开始不再相信童话了,不过内心深处还是会反抗着这种想法,童话,让我矛盾的童话。 和威的初次相遇是在校园的楼道里,上课快迟到的我匆匆跑在楼梯上,和下楼的威撞了个正着,险些从楼梯上滑下去,是威拉住了我,温暖的手掌,我不好意思的抽出了自己的手,头也不回的跑了,任凭自己的心砰砰的乱跳,都没看清对方的脸。这算不算得上巧遇呢,男女主人公在一次很凑巧的情况下遇上了,暗笑自己的傻,都说了不相信童话了,还把不小心撞到人当作偶遇,真笨。决定忘了这件事,怎么说也是自己倒霉被撞啊。 一个月后,qq上有个人加我为好友,他说认识我,让我猜猜他是谁,我可没兴趣玩这种猜谜游戏,随口一说,不会是上次那个撞了我的讨厌鬼吧。呵呵,没错,就是我。当时的我真是觉得一阵眩晕,天啊,不会吧。他说上次和我相撞后,发现自己的手链不见了,那是他外婆留给他的,是送给他未来妻子的,那么凑巧就是被我给撞没的,他花了好多时间,向好多人打听,才知道到了我的名字,我的qq号码,等等等等,了解的还真清楚。最后还说要请我吃饭。我笑他,编故事也该编的真实点,这种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一听就知道是假的嘛。他说,他是认真的,没有骗我,而且还发了誓。真想不到我和威的巧遇会以这种方式发展下去,我开始有点相信,也许我和威,真的是有缘分的。 下定决心,和威吃了顿饭,坚持aa制,不让他请客,他说我孩子气,一点不象大学生。他那帅气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想起了那天他温暖的手掌,脸上不禁有些绯红,最后还糊理糊涂的同意作他的gf,真是象做梦一样。 我们之间真的就象是童话故事一样,可是,如果威是王子,那我也不可能是公主,我缺乏公主的条件,我并不是个漂亮女孩,而威却有着王子的潜质。因为爱他,所以要离开他,威对我的好,我明白,可是我终究不是公主,平凡的学生,平凡的一切,而威呢,他是学生会主席,有着良好的家世,我,配不上他。 不管你是不是公主,反正在我的心中,你就是那唯一的公主。听到威这样说时,我感动的想要哭泣,我向往的美丽的童话的故事,有一个英俊的王子会在某个地方等着我,那,是属于我的王子。 第三百九十九章 天使爱奶牛(番外) 刚开始他以为自己遭贼了。 每天订的牛奶不知道被谁喝掉了,厨房里的东西也经常少这少那,就连书柜上的书顺序都乱了,要知道他总喜欢把柏拉图的书和阿西莫夫的放在一起。 直到有天他半夜起床喝水时才发现了那个“贼”。 那是个月黑风高的夜,他刚打开冰箱门就发现了蹲在厨房角落的她。 和他对视的时候,她嘴里还咬着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苹果。 “我不是贼,我是天使。”这时地上显示了一行字,那弯弯曲曲的笔划,像是孩子的涂鸦。 他挑眉,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回去睡觉。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那个“天使”不仅没消失,反而登堂入室。 睡眼惺忪的他,清早就看见一个女子坐在他的床上饶有兴致地在看着他。 他拼命地揉眼睛,那个女子更清晰了。 在他还没有作出任何反应之前,那女子就一把抱住他。 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他真的相信她是天使。 一番“畅谈”之后,他总算理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嗯,怎么说,他变成了天使社会实践的对象?反正这个天使短时间之内是不会回去了。而且这“天使”除了多了那么点能力,与人类无异。 算了,就当朋友来他家暂住吧,反正她也赶不走。 他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脑,连接网络。这时电脑上突然显示了一行字:你在做什么?他还是不适应这天使的说话方式,他转过身去,用手语答道:“看看今天有没有人录用我,再找不到工作,我就要露宿街头了。” “没关系,我陪你啊!”这次是显示在床单上,她趴在床上,双手支着下巴,一派悠闲地笑。 果然是天使,不知道饿肚子的滋味。 他摇摇头,继续投自己的简历。 公司倒闭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了,他每次想起来都恍若隔世。无论是因为时运不济,还是因为命途多舛,他亲手建立起来的公司终究是倒闭了,而作为总裁的他就连对员工们说一句“对不起”的能力都没有。 当年毕业时就是因为没有公司肯录用他,他才决定自己创业的。时隔三年,一切又要重头开始,尽管曾经的辉煌像是云烟散尽,但没有负债,他已经很庆幸。 叮叮……叮叮叮叮……咚咚……咚咚咚咚…… 看来家里那架三角钢琴引起了天使同志浓厚的兴趣,她一直在摆弄不停,实在是受不了的他无力地走到钢琴边对她打着手语:“我是不会说话,但是我听力很好,你可不可以别再弹了……” 那个长发及肩的清丽女子笑着把他按到钢琴凳上,琴键上慢慢浮现四个字:“弹给我听。” 他轻叹一口气,像是预见了之后与她在一起的日子有多受虐,修长的手指轻抚琴键,像在情人的肌肤上游走,或轻或重,一首悠扬又透着忧伤的曲子在他的指间缓缓流动。 一旁的她随手加了几个音进去,却让这首曲子变得欢乐起来,一改最初的阴霾。 原来她也会弹琴。 他向她投去赞赏的目光,她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微微扬起的头勾勒出优美的弧度。 合奏的两人有着非同一般的默契,像是相识多年。 之后的日子过得很快,也很快乐。 逛街时,她喜欢拉着他到百货商场,看各式各样的衣服,她的想象力实在是差,只有看见实物才能把东西变出来。于是,她身上的衣服就一路换个不停,虽然除了他以外,别人看不到她,他还是觉得非常非常……最可怕的是路过情趣内衣店的那次,她顶着一个爆炸蘑菇头,身上是sm皮带装,脚上还踩着直排轮,一脸期待地望着他,而店招牌上出现的那行字是——好看么? 真不知道他那天是怎么挺过来的,他既没有笑趴下,也没喷鼻血,只是面不改色地打着手语:“你……还是……换回来吧。” 更多时候,她穿着款式简单白棉布裙,把黑亮的长发随意夹着,碎发在两颊自由地垂下,赤着脚在床上,在沙发上,在各种地方蹦来蹦去,滚来滚去。 她说,凌空的感觉很像在天空游泳。 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他仍记得她那时的神情,双眸闪亮,仿佛夏夜的星空。 要说天使最喜欢的东西,莫过于奶牛。 她初次见到橱窗里的奶牛玩偶时,几乎整个人,不对,应该是整个天使都贴在了玻璃上。当她缓缓望向他,神情严肃,手指指着那个玩偶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又要破费了。从那以后,没出一个月,他的家里就堆满各式各样与奶牛有关的东西,奶牛抱枕、奶牛桌布、奶牛窗帘、奶牛床单、奶牛杯、奶牛盘、奶牛这个和奶牛那个……更别提奶牛玩偶了,最大的那个比他还要高,她总是喜欢一下扑到它的肚子上乱蹭。他感觉自己快成奶牛专业户了,连在书房读书的时候,耳边都会出现哞哞声的幻听……邻居们都说他事业失败后患上了什么xxxx奶牛癖……那次参观奶牛场,她还提议买一头真的奶牛回家,为此咬住他的手不放,还用圆溜溜的奶牛一样的眼睛盯着他,直到他以死相逼,这事才了结。至于为什么喜欢奶牛,她说,因为黑白两种完全对立的颜色,居然可以在它身上同时存在,多伟大啊! “那为什么不喜欢斑马呢?”他无奈地问。 “因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看罢,他已经无语了,准确地说是无手语了。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墙上却慢慢浮现了一行字—— 就像我喜欢你一样,没有原因。 直到那些字完全消失,他仍旧没有回头。 而她,只是微笑。 夜,满月。 她轻轻为在书房小憩的他盖上柔软的毯子。 记不清自己已经陪伴了他多久。 一个月?两个月? “时间”这个原本虚幻东西,因为他,有了存在的意义。 和他的第一次见面,还历历在目。 那个在病床上五岁的小男孩,那个连哭泣都发不出声音的小男孩。 她没见过他的母亲,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一个母亲,会用农药灌自己的儿子,让他陪着自己自杀,只因为他有一个负心的父亲。 她也没见过他父亲,只知道他的父亲遗弃了年仅五岁且无法言语的他,之后不知所踪。 她看着他在孤儿院艰辛的生活,看着他拼命地学习,看着他努力地练琴。 9岁那年,其他的小朋友围攻欺凌他,他只是擦擦流到眼眶的血,没有哭。 14岁那年,他傍晚被院长那个老秃头叫进办公室,直到深夜他才衣衫凌乱地走出来,没有哭。 是不是五岁那年,他早已把眼泪流尽? 她只是静静看着他,看着他慢慢成长为一个优秀的男人,在离她很远的地方。 印象中他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每次打击只是让这个看似羸弱的男人更奋力地向前。 也许正是这点,让她无法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她从不开口和他说话,哪怕他是有听力的,只为了和他站在一样的高度。 如果可以,她想陪着他慢慢地变老,跨越沧海,遥望桑田,执手静观世事变迁,在永远不改的时间中再世流转。 可惜。 不能。 她用永恒的生命换取和他的一次交集,那名为“时间”的东西,对她来说所剩无几。 别的天使都质疑她的决定,只有她自己知道,就算在他这辈子,她没有这么做,那么在他的下辈子的时间,她也会这么做:结果都是一样的。 因为她放不开他。 天使是否比凡人更偏执? 看着他熟睡的容颜,她突然很想恳求上帝,让她陪他走完这辈子,哪怕她真的再没有来世,只要这辈子能陪着他就好……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如此卑微的心愿。 可上帝在她决定离开之时,也离开了她。 也许,一段注定过早结束的感情更让人珍惜。 在一个晴空万里的日子,他正在读的报纸上浮现了一行不可忽略的大字——我们去海边吧。 到了海滩,却下起瓢泼大雨。 莫非是天意弄人? 天不让她开心,她偏要开心。 她在雨中嬉笑奔跑,回过头时却被他抱在怀中。 “会生病的。”他伸手帮她挡雨,拨开她稍显凌乱的发丝,神情像是责怪不懂事的孩子。 “你以为我是人么,我不会生病的。”她笑着抬头,用手指轻戳他的脸,也把他当成了孩子。 如果他在余下的生命中变得更温柔,那都是因为她。 两人在雨中相视而笑。 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晴天,雨天,又有什么关系。 “最讨厌下雨了,停!”她一声令下,天空聚集的乌云全部都烟消云散,阳光又变得无比灿烂。 “果然是天使。”他掐她的脸,温和的笑容未曾改变。 “停停停,天使也会痛!”她把他的手拍开。 她脸上还是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用手在沙地上写:“眼睛闭起来,我给你变个魔术。” 他听完之后,乖乖地闭上了双眼。 “变完之后,你不要生气哦!”她在他的手心写道。 他点了点头。 半晌过后,他的唇触到了她的唇,她的温暖,她的小心翼翼。 他也触到了她的泪,她的苦涩,她的万般不舍。 是不是陪他一辈子的,只有那些奶牛玩偶? 是不是他一直紧闭眼睛,就可以假装她未曾离开? 他缓缓睁开双眼,那些的景物因为眼中温热的液体而变得迷蒙。 在一个晴空万里的日子,一个男人独自坐在沙滩上,他有着清俊的眉眼和干净的笑容。海浪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带走了那些时间留下的痕迹。 似是很久以后,他对着蔚蓝的大海打了一句手语,脸上的表情看不分明。 海的另一边,架起了一座彩虹。 第四百章 青衣(番外) 一个小县城,土地贫瘠,人们主要的收入就是外出卖艺,所以在这个人口不足十万的城镇里,人人皆有艺在身。 故事发生在一个私人出资创办的曲艺团;有20多年的历史,实力在这城里也算数一数二的了,以前靠着培训学员,外出表演,收入倒还不错,只是现在经济形式大好,外面花花世界,学员难招,人们又不爱看这些传统曲艺,导致团里生意一天不如一天,老板已经打算放弃了;故事的主角就是这团里的最后一批学员,他们中有的是富商之女,也有乡下野孩子,十**岁,正是怀着一夜成名的梦想来到这的,初衷都是好的,只是人心难测罢了! 省文化厅属下的文化中心最近人才紧缺,有意从底层曲艺团队里选拔一批年轻演员加以培养,到这个城镇的时间还有1个月 曲艺团团长是个50多岁的妇女,年轻时也是唱的青衣,虽然工作已经压的她两鬓斑白,但那股子气质依旧难以掩盖,她明白背后老板的难处,但也无可奈何,只是争取到了这次文化厅的参赛机会,也是给团里孩子们的一次机会。 宿舍里一片欢声笑语,少男少女们当然不知道曲艺团要解散,他们只知道一个月后有一个让他们一飞冲天的机会,每个人都在憧憬着。 练习室里有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都是这届学员,是团里公认的团花和吊车尾,团花声音甜美,技艺精湛,深得团长真传,而吊车尾出身贫寒,是团长捡来的孤儿,只是长的倒还不错,不看成绩和出身,倒跟团花也算匹配,两人经常来着练习室独自练习,说是练习,倒不如说是团花在给吊车尾上课来的准确,两人从八岁开始就呆在一起,一起学习,一起生活,怎么一个品学兼优,一个烂泥扶不上墙,令人费解? 团里为这次选拔,特地排了一套节目,充分的考虑到了每个人的优点,每日练习到深夜,学员们疲惫但却高兴着,团花自然是当之无愧的主角,吊车尾团长也给他安排了个替补,只是不知道替谁。有人欢喜,有人愁,团里富商的女儿,长的不差,唱的挺好,只是这些年被团花的光芒覆盖,难以出头,以前也就罢了,出去演出,她也不差那几个钱,所以不愿意去,唱戏只是爱好罢了,但这次不同,如果成功,那可是能一飞冲天的,她早通过父亲知道了幕后老板打算放手的计划,于是就动了心思,她让她父亲找团长谈过,只要将这场选拔戏的主角安排给她,那他父亲将接手这个曲艺团,让它继续经营下去,对此团长是纠结的,但现实面前,她放下了高贵,时间只剩下了十天。 当上主角的富商女是兴奋的,整天在团花面前显摆着,态度嚣张,让人切齿,吊车尾自然找养母质问过,但从养母口中得到的真相让他无言,看着团花那失去活泼的脸,他不知从何安慰,只能静静地陪着她。 团花的戏份被删,彻底沦为了一个如吊车尾般的闲人,郁郁寡欢,就这么过了几日,有天,团花画好了妆,拉着吊车尾就往练习室奔去,那天她唱的很开心,一曲接一曲,仿佛要把这辈子都唱完,她是笑着离开的,只是眼泪不争气的流着,临走前看了吊车尾一眼,那一眼让他感觉好心痛,看着团花的背影,吊车尾想伸手去抓,但犹如隔了一个世界。 团花要走了,跟她父母搬家,这是吊车尾第二天才知道的,他发了疯一样往她家跑去,有一肚子话想对她说,他要她留下来,他要告诉她他喜欢她,但到了她家楼下,他迟疑了,他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资格让她留下,他就这么在她家楼下站了一天,深夜转身离去,他不知道的是,她也在窗户后面看了他一天,泪水早已流干…… 选拔赛开始,分初赛和决赛,富商女踌躇满志,一心想在舞台上崭露头角,她以为把团花赶走,她就是这城里最好的角,但现实将她打击的体无完肤,比她优秀的大有人在,她的经验太少,成为票友绰绰有余,演员就差了很多,曲艺团被刷下来了,团里一片哀鸿。 晚上,吊车尾独自一人出门去了,很晚才回来,衣服破了一个大洞,手臂上拉了一条老长的口子,养母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肯说,只说听天由命了,养母以为今天的比赛对他打击太大,叹了口气,也就随他了 第二天,也就是决赛当天,初赛选拔出来的十六支队伍,陆续进场,曲艺团作为观众也都来了,毕竟年轻人总喜欢看热闹的,吊车尾没在,他一大早就去了团花家,她今天就要走了,他想告诉她一件事,紧赶慢赶终于在她登车前赶到,五分钟,五分钟车就要开了,他说我争取了一次机会,一次决赛登台的机会,不过不知道能不能成,我想让你留下来唱完再走。看着吊车尾满是汗渍的脸,她又哭了,想张嘴说话,但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哭……车开走了,他的心也好似跟着她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选拔现场,比赛接近尾声,领导已经在那讲话了,默默的找到曲艺团的位置坐下,一声不吭。 “昨天晚上有个小伙子找到了我,跟我说,有时候看到的,听到的,并不是全部的,希望我再给他们团一次机会,说实话,我并不想浪费时间,因为多选一个和少选一个并没有多大区别,但他给我唱了一曲,我觉得他真的很优秀,比在场的很多人都优秀,这也不是我愿意特地提起的原因,让我下定决心的原因是他说的年轻人的理想和那个使他愿意埋藏自己,甘当绿叶的女孩,所以,我愿意给他们团一次机会,再表演一次,下面,请欢迎xx曲艺团上台” 曲艺团的人是懵的,完全不知道幸福为什么来的这么突然,只有团长好似知道了些什么,满含深意地看了吊车尾一眼,便带着团员往后台去了 后台里,每个人都是兴奋的,纷纷猜测着领导口中的那个“他”是谁,谁也没往吊车尾身上想,因为他实在太不起眼。只有富商女朝他看了一眼,他回以微笑,然后默默地往脸上画着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妆容,尽管他从没画过一次,渐渐的人们发现了这点,满脸不可思议,因为那是主角的妆,团花的妆…… 富商女被安排了一个开场曲的节目,那是她最擅长的,也是心底里最喜欢的,只是发现的太晚…… 舞台上,富商女表演结束,但她并没有退台,她就那么站在舞台中央,默默无言,直到台下想起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她仿佛鼓起了勇气一般说道“我以为我是喜欢戏曲的,我以为我会是最好的青衣,但到今天我突然发现,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完美,我不如她,更不如那个少年,我要谢谢那个少年,是他让我有机会再一次登上这个舞台,让我知道,我最喜欢的到底是什么,我也要跟她,我曾经的对手,说声对不起,谢谢……”望着门口那道身影,富商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两双目光就这么对视着,渐渐的都流下了泪水。 后台,吊车尾的妆容已经画完,但心底那丝遗憾怎么也抹不去,“怎么,你这是要篡位麽。”听着熟悉的声音,吊车尾不可置信的转过身来,“你……回来啦”“嗯,回来了”“那交给你了,你知道的,我基础太差了,词都没背熟呢。”“你呀……”说完两人都笑了,流着泪笑的…… 第四百零一章 泥娃娃(番外) “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啊,没有那眼睛没有那嘴巴,但却会说话,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啊,自己找爸爸,自己找妈妈,谁也拦不住她……” 接近黄昏的天色,预示着风雨欲来的平静,静谧的气氛夹杂着女孩清脆稚嫩的歌声带给整个世界一点清凉的微风,我坐在门口的石头上,享受着难得的安静和悠闲,最近的考试和作业还有一连串的事情让我疲惫不堪。 “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啊,没有那眼睛没有那嘴巴,但却会说话,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啊,自己找爸爸,自己找妈妈,谁也拦不住她……” 一次次重复着唱着歌的童音让我忍不住看去,只见一个穿着蓬蓬裙的小女孩坐在一棵枯树下,半蹲在树边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东西,嘴巴一直重复着这个歌谣。 “小妹妹,你唱错了哦,泥娃娃可不是这样唱的。”我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 回应我的先是一阵沉默,然后那粉嫩的童音再一次响起:“那……是怎么唱的?” 一时间我兴起起来,对着遥遥的女孩唱着:“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啊,也有那眼睛也有那嘴巴,嘴巴不说话说话,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啊,没有那爸爸,没有那妈妈,我要爱护她,我当她爸爸,我当她妈妈,我要爱护她……” “我要听最后一句。”那个粉嫩的童音又再一次说。 “好啊。”我难得高兴,开始唱最后一句:“我当她爸爸,我当她妈妈,我要爱护她……” “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啊,没有那眼睛没有那嘴巴,但却会说话,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啊,自己找爸爸,自己找妈妈,谁也拦不住我,你当我爸爸,你当我妈妈,永远陪着我……”那个女孩唱着唱着慢慢转身朝着我走来。 我想着这个孩子怎么有胡乱改歌词了?却看见转身而来的那张脸没有五官,声音却真真实实地发出来了,一瞬间的惊悚让我心脏突地剧烈跳动起来,恐惧提醒着我快点离开,但是双腿却死死黏在原地动不了。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不是自己的了,还没有晕过去之前,身上一紧,僵硬地低头,一个粉色的身影已经紧紧抱住了我的身体,“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啊,没有那眼睛没有那嘴巴,但却会说话,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啊,自己找爸爸,自己找妈妈,谁也拦不住我,你当我爸爸,你当我妈妈,永远陪着我……”可怕的童音继续唱着,但是我已经是无力去欣赏了。 忽然那个歌声停了下来,一只小小的手臂摁住我的心脏位置,“妈妈,你的心脏跳得好快,我喜欢你身上温暖的味道,你自己说要当我的妈妈的,永远陪着我哦,我要在你身上最重要的位置!” 那没有五官的小脸慢慢接近我的胸口,一点点地埋首在我的胸口…… “啊————————不要啊!”我尖叫着一下子惊醒,同时也吓住了我同寝室的佳佳。 “艾玛,吓死我了,泠泠不就是想拿你一袋零食么,用得着这么吓我啊?!”佳佳摸了摸自己的心脏,确定没有跳出来的危险才不开心地撅着嘴巴抱怨。 做梦?!太好了!我万分感谢老天的想,要是真的我不得给吓疯掉了!“考之,我刚刚做了一个梦,太真实太惊悚了,可把我吓得半死!不信你摸摸我的心跳!”我拉着佳佳的手就按在我的胸口。 “真是好快,比我的还快!你梦见什么了啊?吓成这样?”佳佳看见我满身的汗,心跳快的不像话也就相信了我的话,只是比较好奇我做了什么样的梦。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寝室的门一下子开了,珠珠带着盒饭回来,一打开门就僵直了……“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你们继续继续,咱嘴巴很严实的,什么都不会说的!”然后严肃地关上门快速走了。 “?”我和佳佳对视了一眼,满目疑惑。 然后同时低头,看着佳佳按在我胸口的手掌泪奔,“珠珠!不是这样的!你回来听我解释啊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听说泠泠你和你寝室的佳佳有暧昧啊,真是学校的一大听闻!也是,你这么贱,同寝室的能好到哪里去!”广卢辛一向最看不得我好过,略略听闻就嘴巴贱地来羞辱。 我无语地看着这个有空闲的家伙,无聊是吧!叫我单独来楼道就是说这个?!我可没有这个闲工夫陪她胡闹,正想大步走开,她却推了我一把,我狼狈地摔倒在地上,心中愤然,正想开口却脑子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装死啊!柳泠泠你给我起来,不过推了你一下装什么柔弱!”广卢辛不屑地用脚尖踢了一下看起来昏过去的我,语气满是不屑。 “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啊,没有那眼睛没有那嘴巴,但却会说话,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啊,我爱我爸爸,我爱我妈妈,谁也伤不了她……”一个粉嫩的童音忽然出现缓缓飘洒在楼道里面。 广卢辛愣了一下,然后冷笑起来,“不装晕了?装鬼吓我么?别以为你的一点小伎俩就可以吓到我!” 在墙角的白衣女孩长长的头发布满了身上的衣裙,就这样半遮着脸站起来,低着头继续低低唱着,没有任何的回应和动静。 广卢辛的心中泛起了丝丝的怪异,但是还是硬撑下来,想看看这个泠泠装神弄鬼地想要干什么,却在下一刻感觉自己的身体里面难受不已,好像血液流动的血管里面有东西堵塞了一般。 “厄……好痛……啊……”艰难地说出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只见这个女孩身上的每个毛细孔都像是喷射枪一样,鲜红色的血液争先恐后地喷涌而出,瞬间就染红了整个身体,五官却缓缓流淌出一堆稀泥,模糊了五官,她朝着自己对面的低着头唱着歌的女孩伸出了双手,眼神满是渴求和绝望,希望是她放过自己,还是救救自己…… 对面的女孩似乎看见了广卢辛这个举动,慢慢抬头,黑色的长发自然而然地滑向了脸颊两边,露出了藏在下面的容颜。 广卢辛惊恐地看着没有五官的容颜,自己的喉咙去一丝丝的声音也发不出来,然后双眼也被稀泥淹没,眼前的场景彻底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嘶——真疼!”我摸着自己的额头,寻思着哪个混蛋在我睡觉的时候打我了! “咚咚。”一声敲门的声音吸引了我的目光,只见佳佳和珠珠一脸神秘的在讨论这什么根本没有听见敲门的声音,好气地拿枕头扔了过去,正中佳佳的脸部,“啊————死泠泠你毁我容啊,小心我k死你!”佳佳气哼哼地把枕头扔了回来叉腰大吼。 “有人来了,小心是老师查房啊!”我吐吐舌头讲,佳佳和珠珠立马神速地收拾好了房间,然后端庄地去开门,进来的不是老师,而是几个警察。 “不好意思,上午发生的事件,我想你们协助调查一下,平日里面你们和死者广卢辛很熟悉么?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平日里面她和谁关系最不好?”那个警察拿起笔录直接问。 刚刚整理好床铺的我耳尖听见几个字马上冲了上来,“什么?!广卢辛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个同学怎么会不知道?”那个警察眼神犀利地看过来。 “哦,她是我们同寝室的同学柳泠泠,今天一大早就发烧,现在才刚刚醒过来,并不知道早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珠珠马上接下话茬,警察点点头不再问这个。 应付完警察以后,大家都沉默地坐着。 “她怎么死的……”我面色不改地问了一下,心中有一些空缺,因为以前她是我最心爱的妹妹,只是一个男人而已,却因为这样变得谁也不认识了,文静乖巧的她吸毒打架脏话赌博样样来,也因为那个男人的一句“我挺喜欢你姐姐的。”而对我恶毒起来,但是我依旧怀念原来的她。 佳佳她们是知道一些事情的,轻轻抱了抱我,“失血过多……警察怀疑她**过多产生了幻觉,所以用针筒放自己的血……” “我想静静……”默默躺回了我的床上,不再说话,佳佳担忧地看了一下我,便不再说了。 深夜,万籁俱静着,540寝室却飘荡着一首童谣…… “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啊,没有那眼睛没有那嘴巴,但却会说话,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啊,自己找爸爸,自己找妈妈,谁也拦不住我,你当我爸爸,你当我妈妈,永远陪着我……” 佳佳是个一睡着就雷打不动的,直接把这个童谣当成是催眠曲,但是珠珠就不同了,她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有声音,叫忍不住朝着泠泠的床铺小声说:“泠泠,很晚了,你把手机音乐关掉吧,多大年纪的人了还听这个童谣啊。” 唱歌的声音悄然而止,正当珠珠满足地要睡觉的时候,一个人影走到了自己的床铺,眯着眼睛认出是泠泠,心中满是疑问,“泠泠?你怎么……厄……怎么回事?救我……泠泠……”心脏在一瞬间跳动不止,过量的速度让她受不了地扭曲了五官。 “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啊,没有那眼睛没有那嘴巴,但却会说话,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啊,我有那爸爸,我有那妈妈,在乎我一个……”童音再一次飘荡起来,这一次珠珠听见了声音的的确确是泠泠身上传出来的!但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了…… ———————————————————————————————— “呜呜呜呜……珠珠你不要死!醒醒啊!”佳佳的声音从小到大,然后声嘶力竭,我疑惑地起床,看见面如死灰的珠珠马上震惊地扑了过去,“珠珠!你怎么了?!醒醒!”我双手压住她的胸腔,一次次地压着,然后给她嘴巴灌气,半个小时以后还是没有效果。 我不死心地继续,即使手已经没有了力气。 “呜呜呜呜……泠泠别弄了,珠珠死了!”佳佳看不过去我的执着,狠狠给了我一巴掌,我的脸上一阵刺痛,嘴角流出了鲜血…… 木讷地抹了一把,真疼…… “呜呜呜呜……佳佳,你叫珠珠起来好不好……她不会死的……呜呜呜……”我死死抱住佳佳的身体哽咽着,佳佳不顾形象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和我一起哭成了泪人。 后来的验尸报告说珠珠是死于心脏病发,我们也无可奈何,只是心情低落了许多。 是夜,但是我和佳佳谁也睡不着,我们躺在一起静静呼吸着,快到天亮的时候才慢慢睡着。 “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啊,没有那眼睛没有那嘴巴,但却会说话,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啊,自己找爸爸,自己找妈妈,谁也拦不住我,你当我爸爸,你当我妈妈,永远陪着我……”悠长的童音一次次漂浮着,一次次重复着,难得佳佳醒得很早,看着背对着自己在镜子前面梳头的泠泠,心中不由有点生气,珠珠昨天死了,你今天就这么若无其事地唱歌么! 她大步地走过去,一把拉过泠泠的肩膀,还没来得及开口,差点就尖叫起来,谁能告诉她这个没有五官的人是谁! “你、你是人是鬼?!”佳佳惊恐地后退,摔倒在地上。 “你打了我妈妈……”一个粉嫩的童音天真可爱地说着,伸手摸了摸镜子里面的影子,“妈妈很疼的,我要替妈妈教训你……” 佳佳忍着恐惧看了一眼镜子,差点没吓晕过去,镜子里面的影子是双眼紧闭的泠泠! “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啊,没有那眼睛没有那嘴巴,但却会说话,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啊,自己找爸爸,自己找妈妈,谁也拦不住我,你当我爸爸,你当我妈妈,永远陪着我……”童音继续唱着歌,但是佳佳已经没有能力聆听了………… “你真的不搬寝室?”老师担心地看了一眼憔悴的泠泠,一连两天这个寝室死了两个人,弄得人心惶惶,谁也不愿意住进来,只有这个女生坚决留下,“我不要离开这里,这里有她们的痕迹。”我抹了一把眼泪,微笑着说。 老师叹息地拍拍我的肩膀,走了。 我摇摇看着,转身回去……佳佳,珠珠,我会陪着你们的…… “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啊,没有那眼睛没有那嘴巴,但却会说话,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啊,自己找爸爸,自己找妈妈,谁也拦不住我,你当我爸爸,你当我妈妈,永远陪着我……” “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啊,没有那眼睛没有那嘴巴,但却会说话,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啊,自己找爸爸,自己找妈妈,谁也拦不住我,你当我爸爸,你当我妈妈,永远陪着我……” “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啊,没有那眼睛没有那嘴巴,但却会说话,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啊,自己找爸爸,自己找妈妈,谁也拦不住我,你当我爸爸,你当我妈妈,永远陪着我……” “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啊,没有那眼睛没有那嘴巴,但却会说话,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啊,自己找爸爸,自己找妈妈,谁也拦不住我,你当我爸爸,你当我妈妈,永远陪着我……” “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啊,没有那眼睛没有那嘴巴,但却会说话,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啊,自己找爸爸,自己找妈妈,谁也拦不住我,你当我爸爸,你当我妈妈,永远陪着我……” …………………… 第四百零二章 三号地铁的爱情(番外) 我一眼就发现了她,根本不用“众里寻她千百度”,而她也不是在灯火阑珊处。我们只是在逼仄而拥挤不堪的三号地铁上。 每天的每天,我都要忍受着从地铁出入口处就开始排队进地铁,然后拼命挤地铁的玩命而无奈的旅程。有时,你会被下站的人,疯子似的挤下车去,又被推进来。人在江湖,确实身不由己。这种体会,在每天上下班挤地铁时感受最深刻和真切了。粗糙的肉体,不断挤兑着你的身体,冷漠的眼神,冰冷着你的灵魂,含着刺鼻香气的体味,考验着你的忍耐。面对着这样的交通和人群,就算有再好的心情,都会被击碎的无影无踪吧。 然而,在这拥挤嘈杂的车厢里,我忽然发现了她,就像在沙漠里发现了绿洲,在荒野里碰见了鲜花。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生。她右肩上挎着一个米白色的小包包,留着不是很长,也不是很短的头发,很自然地披在肩上。她轻轻倚在一侧的车壁上,微微低着头,让我看不清她的脸。只有等到到了某个站点时,她才会偶尔抬起头来看看线路。这时我才能瞥清她的脸。清秀如同林间溪水般的脸蛋,白白净净,像一朵冰莲,绽放在乌烟瘴气的环境中,却丝毫不受影响,出淤泥而不染。看着她,你仿佛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心情突然就畅快起来。 就在我莫名心跳和欣喜中,她已到站了。她匆匆下车,然后没在人流中。我张望着她的背影,莫名地有点失落。 不知还会不会再次见到她。我想着,抬起手臂看了看手表。 早上八点半。 于是我心里默默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决定每天早早起来,赶上那班地铁,希望幸运时能看到她。我每天怀着期待和小心翼翼地做着这场有“预谋”的邂逅。令我惊喜的是,她也总是那样准时地出现在我视线里。就算有多嘈杂,有多拥挤,我都会看见她的背影,像一朵安静的莲花般,静静绽放在那一节车厢里,让我感到春暖花开般的惬意。 她会跟平常一样,偶尔抬起头,有时无意间撞见我出神的眼睛,就会腼腆般微微一笑,嘴角边顿时扬起月牙般优美的弧线,孤寂却不失静美。 我认为上天不会放弃任何人,因为他眷顾着每个人。就像我一样,当我疲命于繁闹都市里,为了生存渐欲失去方向,失去希望和勇气时,上天安排了她的出现。我认为这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不早一步,也不慢一步,恰好赶上了。 但是这无关风月,却给了我所有的期盼。只要每天看见她一眼,一天枯燥单调的工作,似乎也变得轻松有趣起来了。 一连几天过去了,虽然我们似乎已经很熟悉了,但是我依然不敢跟她说过一句话,更加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我承认自己的胆怯,但是我也不想破坏掉她那种安静如湖面的静美。我宁愿站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爱慕地看着她。我看她掏出手机浏览新闻,看她偶尔抬头无意间对上我的视线然后羞耻低首微笑,我看她因站得久了会轻轻挪动身体…… 当每次看见她比我早几个站而下车离去时,我又望着她的背影感到深深的失落,充满惆怅。我有时弄不懂自己的情绪,掌控不住自己的情感。我有时会憎恶起自己来,为什么不做的更好点,为什么不更礼貌点,走上去跟她打声招呼?她会不会因为我这样子就会讨厌起我来呢?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弄不清自己这种矛盾的情感。 后来,意识告诉我,我喜欢上了这个出现在盛夏里,如同一阵清爽的微风拂进我生命中的女孩了。当我明确知道这点的时候,我一夜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莫名其妙的紧张、焦虑、忐忑各种情绪,像夏天里突然而至的洪水般,倾泻而下,把我淹没了。 但是爱情最后给了我勇气,我不断暗示和鼓励自己,我要让她知道我的想法,我的心意。可是我们的交集只在这拥挤的车厢里,我怎么好意思当着那么多陌生人的面,说出那些充满缠绵和爱意的话?还有,她万一在惊讶中拒绝了我,那我不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丢尽脸了吗? 理性忽然占据了上风,让我三思起来。 于是我重新做出了一个决定。那个决定如今想起来,都觉得只有在那个躁动不安的夏天里,还有那无畏青春里,才会做得出来。 依旧记得那天早上,地铁一如既往的拥挤不堪。我假装心不在焉地四处看着,当她到站下车后,就在车门将要关闭的那一刻,我忽然跳了出去。望着她差不多淹没在人群里的背影,我远远地追了上去。是的,我昨晚跟领导谎称自己身体不舒服而请半天假了,我要跟着她,看她在哪里工作,喜欢什么,我要多了解她,并且在她发现自己的时候,顺势跟她表明心意。这样子就不会那么唐突了。 我们挤出了地铁站,走在还没有很多行人的街道上。那天,一直阴沉的城市,破天荒地出现了一些蓝天白云,天气出奇的好。我还记得路旁的树还有花,传来一阵阵芬芳。我似乎还听见了早起的鸟鸣。这些好听的鸟鸣声,甚至盖过了汽车的引擎声。我偷偷跟着她,走过一条条现代化的街道,看着她雪白的裙子,像一只孤单的蝴蝶,穿越了草地花丛。那一路上,我瞬间觉得自己是如此快乐的人。 她继续往前走着,在一个路边小书亭处突然停了下来,她走进书亭,胡乱翻了一下书,然后就跟书亭的老板攀谈起来。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看见那个书亭的老板不断点点头。我突然很好奇,一个劲地张望着,可是,她忽然一个回头往我这边望去,我顿时惊慌失措,心头像是放了一个鼓,咚咚地猛敲起来。我脑袋神经紧绷,却一片空白,我不明白这种害怕的紧张,为什么来的如此激烈而充满罪恶感。 当我稍微平复下来,转过头去再去寻找她的身影时,她却已不知所踪了。我有点失落,像弄丢宝贝玩具的小孩子,难过落满全身。但是我又不甘心,于是我继续往那个小书亭走去。 当我走到那个小书亭前面时,小书亭的老板叫住了我。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伯伯,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手里拿着当天的报纸,边看边对我说,小伙子,刚才那个姑娘说,你再跟着她,她就报警了。老伯微笑着,但是他的话却看不出是在开玩笑。 我霎时傻眼了。尴尬地杵在那里,面红耳赤,但是心里却像泼了冷水,一下子就从发昏的头顶,冷到脚跟底。一阵卑鄙的拙劣感和低微的羞耻感涌了上来,我恨不得当时找一个地洞钻了进去。 我都做了些什么?我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来。我是变态的跟踪狂吗?我狠狠自责起来,我一定是吓到她了,她对我的印象一定是糟糕透了吧?我不禁心情沮丧,如同跌进冰窟里去。 小伙子,是不是喜欢上人家姑娘了?那个书亭老伯看见我不说话,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我,我……我突然不好意思去回答。本来就没有多大的信心和勇气,现在又被她认为是跟踪狂,我哪还有脸去说出自己内心底下最秘密的话。我忽然都感到自卑,同时也羞愧得追悔莫及。 喜欢人家,就找个好时机,直接明白地跟人家说嘛,干嘛偷偷摸摸地跟着人家呢?老伯似乎看穿我心思,脸上却挂着亲切而奇怪的微笑。 我,我们并不算真正的认识。我揶揄着说道,不过我确定我真的喜欢上了她,但是我怕让她误会而拒绝……我此时此刻却顾虑重重起来。 老伯却笑道,你还没开始表白,怎么就知道了结果?,人家姑娘又怎么会明白你的心意呢? 我……我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说。许多时候,这些道理我们都是懂的,但是当你面对,去准备实行的时候,又往往困难重重,这些困难,或来自自身,或来自外面。 要不我来帮帮你?老伯的热心让我感动,同时也给了我瞬间的勇气和信心。 于是,我就为她留下了一条纸条,然后打算下班之后再过来看有什么回复。 结果出乎我的意料。 就这天,我知道了她的名字。 而第二天,我知道她原来也跟我一样,刚毕业出来实习工作。 第三天,我甚至问清楚她喜欢吃什么,喜欢看什么电影,喜欢看什么书…… 我们就这样用最原始的、最传统的方式传递着彼此的想法,你来我往里,每天都在期待和甜蜜中度过。我们默契得仿佛是相识已久的恋人。没有浮夸,没有诺言,却仿佛天长地久。 但是那一天下班后,我又连走带跑地赶到小书亭时。老伯却说,那姑娘今天没留下什么字条,只是买了一本书,说看见你时再给你。她还说,这些天来,她要谢谢你。 我听到这些话时,脑袋突然就轰的一声,心里感到真实的不安。 这些话,只有在离别时才会说,并且是在不辞而别时。 原来,她实习已经结束了。原来她已经离开了这个嘈杂的地方。我失望地想着,心里有一阵隐隐的疼痛传来。 我失落异常地走了回去。 我们还会再见吗?可是我竟然连她的电话都没有,也不知道她的其他联系方式,我现在才懊恼起来。为她的不辞而别,为自己的粗心大意。 我捧着她送给我的那本书,突然就想落下泪来,虽然在旁人看来,奇怪而不可理解。众人都笑我狂,我笑众人看不透。 我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这本书,似乎想从这本书中,读出她的一点点心思和蛛丝马迹。直至深夜,直至更漏断尽,直至天边露出了鱼肚白我才看完。我困顿极了,双眼如同蒙着一层薄雾,模糊看不清,真想倒头大睡一觉。 我合上书,准备睡觉去。这时一张小纸条,就那样悄无声息地从书的最末页夹层里飘落了下来,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我好奇地弯身拾起,几行清秀的字迹,奇迹般地映在我的视网膜里,瞬间刺激着我所有的神经。是她的字没错。纸张上写道,胆小鬼,你再不表白,我就不理你了。字里行间充满调皮和爱意。然后下面是一连串电话号码和地址。 我喜出望外,高兴地蹦起来,差点就撞坏了那盏破灯。我跑出院子,像疯子般大吼几声,惊得夜鸟纷纷扑翅而逃。邻居也在咒骂神经病,但是我都感到无所谓,我依然欣喜若狂。我甚至不能抑制自己激动澎湃的内心,于是跑起来,直到跑到不能动为止。 我时常在想,人生最美好的事情,不是你拥有了多少财富,也不是你享有怎样的声誉,而是突然之间发现,你深深爱着的人,此时此刻,也在深深地爱着你。 第四百零三章 穿越时空(番外) 忽然地动山移,跌了一个趔趄,眼前一片黑,又直冒金星,当再亮起来的时候,金星还在继续冒,又呆了一会儿,金星终于止住不冒了,只见四围狼籍一片,仿佛刚刚发生一场大地震那样,却不知这是何方何地。空气中忽然传出一个声音:“河外星系某星”。于是侧耳静听,周围寂静得可怕,哪里再有什么声音,恐怕一时耳朵出了问题了吧。 我连蹦带跳地在狼籍废墟上走,天空中不见日头,所以也辨不得东南西北,只胡乱地走罢了。废墟绵延千里,直走到精疲力竭,夜幕下垂,也不见个尽头。“到底怎么了?”“这是什么地方。”心中一阵焦急,又一阵恐惧,又一阵哀伤,随后累得起不了任何情绪了。心想:暂时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吧。...... 有人拿手电筒晃我,我恼怒了,叫道:“拿开。”这一喊,忽然从梦中惊醒了,原来是阳光照到了身上,也照到了脸上。一方面高兴于好在今天有了阳光,另一方面又疑惑,昨晚怎么就不觉间睡着了。觉得肚子开始叫了。可是这里,一片茫茫废墟,那里有人烟啊。继续走吧。 就这样,饥累交加,步伐沉重地前行,走着走着,忽然一脚踏空,摔了下去。原来这里有一个洞。只觉飞速地下落,在漆黑一片之中,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凉风差点把我冻死。就这样往下落了约莫一个钟头之后似乎开始匀速下落了,就这样匀速下落了约有五个钟头,只觉身子越来越轻,再接下来的五个钟头,仍然匀速下落,只是感觉身子越来越重。再然后,速度开始逐渐变慢,当变为静止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脑袋朝下的,幸运的是,我趁机抓住了一个什么东西,所以没有回落。我抓那东西时真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因为我的手早已冻僵了,身子也几乎冻僵了,好在这里是个温暖的地方,是一片草原。 我睡着了,再醒来时,发觉自己仍在草原上,身旁地上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因为昨天的经历,我知道这不是一口井,而是一个......真不敢相信,可这却是真的.....是一个穿透了地球的地洞,不,这又不是地球,地球的地面之下有岩浆,可这颗星没有,莫非这真的是“河外星系某星”?那我究竟是怎么到达这里的呢? 我又开始谩无目的地往前走,在草地上时而找到几棵野菜,时而找到几个蘑菇,又时而捉得几只蛤蟆,然后找来一些干草,几块石头,想像着“钻木取火”的传说,试着弄出火来,直费了约六七个小时的功夫,终于成功了。于是我把寻来的食物用火烤好,一口气吃尽。 又过一天,我继续没有目的地往前走,忽然前方好像有什么动物在往这边来,我害怕是些危险动物,于是用劲跑开,可是我还是慢的,被追到了。这时才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动物,而似乎是一些外星人。他们就像是三维动画片中的人,并不像想像中那样形容丑陋。但他们却如想像中那样凶悍。他们不由分说,用绳子把我捆了个结实。于是我成了外星人的俘虏。 他们唧唧喳喳地说着我听不懂的外星语,吵嚷着把我扔到了车上,听着嗡嗡的马达声,我想,他们要把我运到那里去呢?又要怎么处置我呢? 过了约有两个钟头,马达声熄灭,车停了下来,我被两个虎背熊腰的人带到了一间怪怪的房子中,屋子大约有三、四百平方米,四壁上这一处那一处地写有一些文字,在完全不懂的文字中间忽然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字符:102008。这里若是外星,怎么会有阿拉伯数字呢?如果仅仅是巧合,那么这种巧合是根本不可能的,这颗星球肯定与地球有什么关系。莫非这些人是地球人的后裔,看他们的长相也似乎有几分像地球人,但又不太像。正在兀自纳闷,外星人的唧唧喳喳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前面华丽的座位上坐着一个衣着华美的人,我想他一定是个什么头目,因为他的两旁共站着三个侍卫模样的人,这两个押解我的人走上前去毕恭毕敬地对他说了些什么,然后那人脸上现出微笑的表情,随即对那两个人说了些什么,然后那两个人仍来至我的旁边,带着我,穿过一扇门,通过长长的走廊,进入了另一个房间,然后给我松了绑,然后离开了这个房间,锁上了门。 就这样,我痴痴呆呆地呆在这房间中,还不敢相信在短短的时间里竟发生了这样离奇而又可怕的事情。头脑中产生了一大堆的疑问,尤其是“102008”这几个数字到底告诉了我些什么呢? 不一会儿,随着开锁的声音,门开了,又一个外星人给我送来了食物,是我从未见过的饭菜,我虽然什么也不知道,但是想着先填饱肚子再说,于是就吃了那饭,味道还不错。饭毕我决定:听天由命吧,暂且什么也不去想,就静静地休息一会儿。就这样,一连几天都是这种每天有人按时送来三餐的生活。 忽然有一天,来了许多人,一阵唧唧喳喳过后,其中一个人走了过来,对我说了什么,但是我什么也听不懂,所以就一个劲儿地摇头。他似乎又换了一种语言来对我说话,因为前一种语言普遍发的都是“ong”,后一种语言则普遍发的是“e”音。凭直觉,我判断他换了好几种语言。 忽然听他说道:“这种语言你能听懂吗?”听到这句话之后我简直喜出望外,连忙回答:“能能能。”他说:“你是从那里来的?”我答:“我是地球人,不知怎的来到了这里。”“哦,可是地球上没有人使用这种语言啊。”“怎么会呢?汉语是地球上使用人数最多的语言啊。”那人笑了起来。“汉语早在九万年前就已停止使用了,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我听了这话,一楞,忽然想起了刚才的那几个阿拉伯数字,于是说道:“我先问个问题好吗?”“当然。”“今年是几几年。”他笑着说:“102008年啊。” 这时我的心里实在是一种混乱,一方面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一方面却又不得不承认这确乎是真的。于是我对他说出了自己是生活在公元2020年的人,并将自己不知如何来到了这星球的经历向他陈述了一遍。 而他在一阵惊愕之后,则向我说明了,他们是地球人的后裔,在约一万年前,他们的祖先来到了这颗类地行星,并带来了地球上的生物物种在这颗星球上扎了根。而现在的太空技术已非常先进,从这里到地球,只消一年的功夫。这些外星人经过商量之后又来问我:“那你想回到地球去吗?”我说:“恐怕地球已不是原来的样子了。所以花一年的时间旅程回去,对我来说也许并不是很有意义的。不如就留在这颗行星上吧。” 于是我成了“河外星系某星人”。我一直疑惑于我到底是怎么跨越了时空来到了这里。也十分想念地球,想念地球上的人,可是我不知如何跨越时空再回去。我想,如果,我真的跨越时空回去了,他们可能已经寻找我多年了。 第四百零四章 蜜月梦游(番外) 邢搂着若然的腰,往床上一躺,轻轻的叹了口气! “终于到了,我都累死了!”若然趴在邢身上,娇嗔着伸了个懒腰。 “小懒鬼!”邢捏捏若然的鼻子,语气里充满了宠溺。 疲惫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若然怎么也想不到,蜜月之旅尽然是这么累人的事。不过对于不常出远门的人来说,出国确实是非常辛苦的,但总算是完成了她的心愿,来到了她梦寐以求的时尚之都——巴黎。 他们也顾不得时不时差,先睡了再说,精神不好逛什么都没劲。 也不知睡了多久,邢睁开眼,若然还在梦中,他轻轻的把若然从身上挪开,轻轻的起身,拉开窗帘,天空已微微泛白,也许是光线突然照了进来,若然有点迷糊的睁开眼。 “几点了?”她呢喃道。 “还早呢,你再睡会,我叫早餐!”邢笑着摸摸若然的头,拿起电话,用流利的英语叫了双人份的早餐。 若然懒懒的伸了伸手,趴在床上,肯定是睡不着了,却也懒起来,不多时,服务员把早餐送到房间,职业性的微笑,然后满意的拿着小费离开了。 刚刚还赖在床上的若然一看见美味的食物,立马跳下床。 “先去刷牙。”邢拦住若然正往口里送的糕点,拉着她向卫生间走去。 早餐过后,他们两按计划开始了一天的行程。 虽然若然是冲着时装和名牌去的,但是他们有一个月的时间,所以逛街shopping也不急于一时,于是两人决定先去看看巴黎一些著名景点,最后剩下的所有时间,邢便陪着若然疯狂购物。 邢开着租来的车驶向凡尔赛宫,若然则兴奋的看着窗外各式各样的商店,心里想着“我要来这,我还要来这,我要买这个,还有这个……” “老公你真厉害,对着地图也能找着地方!”下车后若然还不忘奉承几句,邢笑着一把搂住她的腰,向凡尔赛宫内走去。 虽然是冲着购物来的,但是凡尔赛宫的瑰丽还是让若然惊叹不已,“sobeautiful!”她用极其简单的英文表达着她的感受,却惹来邢的一阵狂笑。 “你不要笑啦!”若然非常不好意思的拍打了几下邢,直到邢抓着她的小手。 “好好,我不笑了,其实你那句算是不错了,短是短了点,但还算标准!”邢调侃着,自己的头靠在若然的头上蹭了几下。 回到酒店,若然向后一蹦,坐到床上,然后拿起相机美美的自我欣赏起来,邢放下所有东西,也坐到她身旁,若然顺势靠到了他的胸膛,把相机放到两人正前方。 就这样,每天换着不同景点,回来后看看照片,一个多星期,他们已经去过了巴黎著名的卢浮宫、巴黎圣母院、卢森堡公园、巴士底狱等景点。 而后,邢每天用车载着若然去她喜欢的任何地方购物,吃美食,当然也少不了时装秀。 “我好喜欢巴黎啊,如果能一直待在这就好了!”明天两人便要回国,若然趴在邢身上,依依不舍的说。 “你要喜欢,我们以后还可以来呀!”邢抚摸着若然的头发,这是他最喜欢做的事之一,她的头发是那么的柔顺,还有一种淡淡的清香,他不时轻轻的靠在她头上闻闻那种香味。 “人家不要啦,我们就一直这样留在这里,好不好?”若然有些期待的望着邢的眼。 “傻瓜,签证过期怎么办?”邢有些无耐的摇摇头,若然还是那么天真,像个孩子般! 若然也不再说什么,重新趴回邢的胸前,静静的,不一会又紧紧的搂着他,就这么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邢叫醒若然,吃过早餐后,便乘着出租车离开酒店。 两人找到坐位,放好行李,一个月时间说长也不长,两人带着一大堆战利品,上了去机场的火车。 “我要去下卫生间!”若然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 “我陪你去。”邢正欲起身,若然却按住他。 “不用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多不好意思!”若然说完转身正要挪步,却又停了下来。 “我爱你!”她突然说着,然后轻轻吻着邢的唇。 “怎么突然这么煽情!”邢扶住她的腰,笑着说。 “没什么!”若然俏皮的说着,再次转身。 邢突然拉住她的手,若然又停下转身,邢站起身来,抱着她深情的吻着她,然后也用调皮的语气说:“我也爱你!” “讨厌!”说完若然推开邢,转身走去,还不时回头望着邢,邢也笑着看向他,她轻轻的挥挥手,慢慢的消失在邢的目光里。 “怎么还没来?”火车慢慢开动了,邢有点不耐烦的说着,无意的向窗外看去。 邢猛的站了起来,双手拍在桌上引起了很大动静,“怎么可能……”邢的意识里反应到,若然正在窗外看着他,眼里尽是不舍与依恋。 “邢,你能想起来的,一定能!”随着火车缓缓的加速,若然的身影越来越远,她的声音却在邢的脑海里响起。 “不……不……”邢使劲的摇摇头,无力的跌坐下来,眼泪顺着他的脸庞滴落到他的大腿上,是的,他怎么可能不记得,只是不愿想起,不想相信。 那天,一个月前,他们两是那么开心,坐在去上海的火车上,若然靠在他的胸前,是那么的幸福,因为他们马上就要踏上上海飞往巴黎的飞机了,那是她梦想的时尚之都。 突然一声巨响,紧接着剧烈的震动,他还来不急反应,便失去了意识。 “不!”邢大吼着,猛然睁开双眼! “邢儿,邢儿!”母亲紧紧握住他的双手,已是泪流满面,“快去叫医生来!”她转身对正站在她身后,老泪纵横的父亲说到。 “医生!医生!”父亲一边高喊着一边向门外跑去。 邢环视了一下四周,一片雪白,很多仪器正接到自己身上,他欲起身,却发现难以动弹。 “妈,我怎么了?”他吃惊的望向母亲。 “你……火车出了事,你被救出来了,可若然她……”说着,她哭的更伤心了,是啊,儿子刚结婚就发生这种事,虽然邢是救回来了,儿媳却没能回来,这谁能不伤心呢。 “若然?”邢邹起眉头,“若然是谁?”他若有所思的问到。 “医生来了。”父亲后来跟着个穿白大衣,带眼镜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母亲马上上前,对两人说:“医生,你快看看,他醒了,但是好像……好像有点失忆!” 医生走到床边,用小手电照了照邢的双眼,再看看仪器,然后指着邢的父母问他:“你认识他们吗?” “他们是我爸妈,我到底怎么了,若然是谁?”他有些气急的问着。 “这不是记的嘛!”医生转身对邢的父母说:“身体也没什么问题,等他再观查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出院后好好休养,有问题再随时来复诊。” “不是的,医生,”母亲说罢把医生拉到一边小声的说:“他不记得自己怎么受的伤,还……”母亲顿了顿,接着说:“还忘了我儿媳妇,他们刚结婚,就是在蜜月的路上出的事。”说完又泪如泉涌。 医生转过头,望了一眼邢,然后推推眼镜,叹了口气说:“哎……他身体确实没事了,他这样是心理问题,他一定很爱他的妻子,无法接受她已经不在了的现实,所有就自我封闭了关于他妻子的所有记忆,所以他能记得你们,却偏偏记不起她和失去她的这场意外!” 父亲跟着医生离开病房,母亲坐在邢的床边,邢一把抓住母亲的手问:“妈,你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谁是若然?”他紧紧握着母亲的手,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母亲想了想,静静的看着邢,“孩子,你出了车祸,若然是和你一起出车祸的女孩,她没能救回来。”是的,现在决不能让邢知道真相,他会忘记,就是无法接受失去若然,如果现在让他知道了真像,他能受的了吗?母亲这么想着,对邢说了个善意的谎言。 邢半信半疑的看着母亲,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起一切,他放开双手,选择接受母亲的话。 突然,一个女人站在火车站的身影出现在他脑海中,女人的双眼饱含不舍与依恋,邢努力的想看清女人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仍是什么也想不起,眼泪却不觉夺眶而出…… 第四百零五章 循环(番外) 接到汪老师的电话我很是诧异,和kero老师只不过两面之缘,第一次是上他的催眠公开课,第二次就是参加汪老师单位组织的kero老师的催眠培训课程,虽然为了学习上方便请教,留下了kero老师的联系方式,但是从来没有私下联系过,汪老师却说kero老师让他联系我的家人,并且让我的家人联系他…… 我打通kero老师的电话,他似乎非常惊讶,口里一直说的“不可能的”,还满是“搞不清楚状态”的语气,相比这位世界知名的催眠导师,我反而显得更加镇静。 “kero老师,您能先告诉我是什么情况嘛?”我冷静的问道,我不得不承认,在听到kero老师的反应后,我更加诧异,但我知道,现在唯有了解清楚情况,才能知道下一部该做什么。 “你真的是柳依?”kero老师似乎无法相信是我在跟他通电话,虽说我们不是很熟悉,但我相信我在课堂上给他留下的深刻印象,能让他完完全全的记住我,哦,我是不会告诉你这深刻的印象是我在课堂上“晕倒”了…… “我就是柳依,需要让汪老师给您打个电话确定一下吗?”我非常认真的说到,我已经多少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如果你确实是柳依,那么我这里的柳依又是谁?”kero老师说完这句话,我们俩都沉默了很久…… “我不明白,kero老师,您能更明白的表达一下您想表达的意思吗?”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这句话是用什么语气说的,我只能感觉到自己说出来的时候,有惊讶,有不安,有恐惧……还有些无法表达的其他情绪,我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理解了kero老师想表达的意思。 “……,柳依在我这,长的和你一模一样,不仅长相,音容相貌无一不同,就连动作形态都毫无差别,我们虽然接触不多,但对人各方面的记忆能力我是相当自信的,我想我在课堂上也说过,所以我绝对不会记错,而且,你……额……她身上唯一的物品——钱包,里面有身份证,我已经核对了你们上课时填写的资料表,与你的信息完全一至!”kero老师总算是冷静下来,清楚的说完了这翻话。 “什么?这怎么可能???”这次总算轮到我无法冷静了,我也总算明白kero老师接到我的电话的状态了,我明明就在这,怎么还会有一个我在kero老师那?如果这不是一个玩笑,我实在想不到这是什么情况,而且kero老师是个十分正经且严谨的人,他绝对不是一个会开这种玩笑的人,而且我也不觉得他会恶意欺骗我,因为我实在想不到他这样做的理由。 又是一段沉默,我先开口:“kero老师,我不觉得您会和我开这种玩笑,更不觉得您有必要欺骗我,但我真的无法相信您所说的……嗯,我希望您能理解,我没有任何对您不敬的意思,单纯的无法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明白,”kero老师的语气很平和,让我相信他是真的理解我了,他接着说:“这就像我接到你的电话,听到你的声音一样不可置信,这样,我们先挂电话,我拍张照片发给你。” 一会儿之后,我收到kero老师发来的照片,照片中的我穿着我的白色t恤,小脚紧身牛仔裤,紫色薄外套,蓝色圆头小皮鞋,这确实都是我的衣服,而且也确实会是我在这种天气情况下出门的首选,特别是外套上那个胸针,是我自己亲自设计亲手做的,而且主料用的是我特别选购的紫色玛瑙切片,无论是主料还是设计,都是独一无二的……更不要说照片上的我的那张脸,说是自拍照都完全没有问题! 惊讶过后,我再次拨通kero老师的电话,我必需问清楚详细情况! “kero老师,我看过照片了,确实……是我……”我依然不知道我是用什么语气说出这句话的,我接着用这种怪异的语气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昨天傍晚我快要离开办公室的时候,你……她来到我的办公室说找我,正巧我最近没有外出教学,我一看你……她来了就笑着打招呼,正准备寒暄几句,可是……她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而且我能从那眼神中看到极度的不安与紧张,于是我单独把她迎进办公室,问她怎么了,她说她什么都不记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也想不起发生什么事,总之就是完全的失忆了,她的身上只有一个钱包,里面有些现金,一张银行卡,一张身份证,还有的就是一张写着我的地址和姓名的纸条,她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打了车来我这打到我。我让她先放松,看到时间不早就先带她吃了个饭,原本昨天晚上打算联系汪老师找到你的家人找我,但我也很好奇是怎么回事,于是晚上就给她做了场催眠想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就算在催眠状态下她依然什么都不知道,更像是记忆被锁住了一样,而我暂时还找不到打开的钥匙。做晚催眠已半夜了,于是我今天一早就打电话给汪老师,接下来的你都知道了。”kero老师说完这些,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我会订好今天的火车票,尽早直到您那儿与她见面,剩下的等到了您那儿再说,麻烦您留个地址给我。”说着,我从手边的草稿本上撕下一面,记下kero老师的地址,又习惯性的写下他的名字,然后与他道了再见,挂上电话。正准备抄上他的电话,但转念一想,手机上就有电话,我还有必要再记下来嘛?!于是搁下了笔。 我在网上订好高铁的票,下午两点的车四点多到,还能赶过去吃晚饭,这样想着我不禁笑了笑,这时候还着着吃,我果然是个吃货。 接着我拿上钱包,放入1600元整百的现金,身份证,还有那张抄了地址的纸条,想了想担心钱万一不够,又带上银行卡,把钱包放入手提包里面的夹层,又塞入几件换洗衣服,简单的日用品,最后拿起一包纸巾和一些零钱放到外面的夹层。换上了白色t恤,小脚紧身牛仔裤,紫色薄外套,蓝色圆头小皮鞋,正打算出门,又转身拿上自制的胸花别在外套领上,满意的点点着,然后出了。 坐上火车没多久,进入一个隧道,我无意中看了一眼被映的漆黑的窗子,上面透出我的影子,白色t恤,紫色薄外套,领口的胸针,好熟悉啊,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让我的大脑瞬间空白,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脚紧身牛仔裤,蓝色圆头小皮鞋,原本空白的大脑更加空白,如果它还能更白的话,但是下一个瞬间我却无比的清醒,这身衣服我并不是特意选的,正如我前面所说,这是我的首选,我最喜欢的最适合的,我只是下意识的穿上了,所以之前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接下来,我快速的打开包,在里面的夹层里拿出我的钱包,看了看,里面有些现金,一张银行卡,一张身份证,还有一张写着kero老师的地址和姓名的纸条。 我拨通kero老师的电话,两声之后,kero老师接听了电话。 “kero老师,我想跟您确认些事,她在您身边吗?” “是的,你想确定什么?” “我需要您看一下她的钱包,里面是不是有1600元钱,还有写地址的纸条是不是有点黄的条纹草稿纸?” “你等等,我看一下……,纸是没错,钱的话,只有1500……” “昨天是有1600,我打了车来,这里还有钱的零钱……”一个非常熟悉的,就是我自己的声音,打断了kero老师老师的话。 “kero老师,我发些照片给您,请您收到后再给我回拨电话!”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说完我便挂断电话。 我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紧迫感,我不知道一切会在什么时候发生,但我知道有可能就是下一秒,我一边抓紧着每一秒,一边祈祷着再多点时间,再多点时间…… 我请旁边的乘客帮我拍了张全身照,又拍下钱包的样式和纸条,特别把纸条上的字拍的清清楚楚,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发给了kero老师。 我焦急的等着kero老师的电话,我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只觉得每一秒都像一年一样漫长,虽然我已经无暇计算时间,但就从感觉上来讲,是这样的。 电话的铃声和振动把我吓了一跳,虽然我确实是在等着电话,但也许太过专注于等着电话,又太过紧张,我能明显的感觉到我全身都抖了一下,以至于我旁边的乘客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报以歉意的微笑,倒也放松了不少。 我的手指点全电话的图标,划向接听的图标,刹那间火车发生剧烈的抖动,灯光闪烁,车箱里混合着男女声的惊叫声,电话里小声的传来kero老师“喂……喂……”的声音,而我还来急接听,便被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的白光吸了进去…… 这时候我反而不再惊慌害怕,仿佛做足了心理准备,更多的是对kero老师的信任,我相信他已经懂了我想传递给他的信息,我也相信后面的事他一定能处理的很好,包括那个什么都不记得的我。我也信任着那个什么都不记得的我,不管她记不记得,她就是我,而我相信我自己,在kero老师的帮助下,一定能搞清楚一切! 第四百零六章 情谋(番外) 天空朦朦胧胧的一片黯淡,细雨洋洋洒洒的飘了一个上午。身着黑色丧服的男人兀自撑了把伞伫立在离墓碑不远处。伞下的男人有着一张漂亮到令人诧异的俊美脸庞,刚毅的轮廓犹如刻意雕削,一头及肩长发,错落的层次更体现出了他不凡的气质。 细雨夹杂着些许的冷风直沁人心脾,可是他却丝毫不为所动,因为失去挚爱的创伤早已麻痹了他的每一根神经,夺走了他仅剩的最后一丝知觉。 不,我不相信,那深远的墓穴中沉睡的绝不是我的蓉儿,绝不是她那娇小、柔弱的身躯。 他咬着下唇,跪在墓前抚摩着石碑,深深的闭上了眼睛,强忍的心痛抑制不住,他一拳打在墓碑旁的水泥地上,顿时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天行,够了,蓉儿已经去世了,你让她安息吧!如果她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鲁天耀将关心的双手按在天行肩头的两侧。 “姐姐……”另一把黑伞下同样穿着一身黑色丧服的女人抽泣着,忍不住痛呼出声。她是死者颜静蓉的双生妹妹颜静柔。身旁的龙逆云用力的抱住她,分担着彼此的忧伤。 天行站了起来,强咽下喉咙中的梗块,环视了众人一眼。不顾一切的飞奔而去,不多会就消失在了苍茫之中。 蓉儿,你终于还是离开我了!她绝美的笑餍终于模糊在了沥沥的斑驳中…… ………… 雨后的清新空气里透发出一种迷人清净,感觉像是一切都已经被大自然刷洗过了。h市的四合院落里显的格外清静。一身孤漠的男子正在树下挥舞着长剑。 “师父,为何这套剑法我从没见你教过我?是不是我的资质还足以练这套剑法?”屋檐下探出了一颗精巧的头颅,对于刚成年的男孩来说,他显得有些秀气。 男人停下剑式,还剑入鞘,来到男孩的身旁,慈蔼的摸着他的头。“天行,这套剑法名为【孤鸿六叶剑】,取其‘孤星傲月,六叶齐飞’之意,乃是为师自创的剑法。这套剑法怪就怪在它非要以剑气功人之神经末梢(即筋脉末端最为敏感细微之处)。习练者必须对人身体所有神经分布与走势都了若执掌。”他叹口气继续说,“可惜!可惜!……”他抬头笑看天行,“天行,你学的很快,资质和身体素质均为习武的上上之选。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师父,那这套剑法……?”天行一听师父说没什么可教,立刻着急的拉着他。 “这是师父的棺材本,要带进棺材的,纪念你那心高气傲的师母……”深凹的眼眶里流出了男儿不轻弹泪水。 只有这个时候天行才知道,他这个外表看似年轻的师父也是经历过沧桑的中年人。 他很懂事不再多问,他知道师父冷傲鸿曾经有过一个妻子,名为段雨香,对其夫痴迷与剑道而荒与家业甚为不满,一气之下,抱走了冷傲鸿刚足岁的独生女冷蓓枫。并带走了冷傲鸿独创的【孤鸿六叶剑谱】。因此师父不传他此套剑法,以作为它日认亲之用,更为纪念爱妻的一念之差,表示情定永不更改。 还亲自作了一首诗,“凄凄复复飞雨香,断断残残傲鸿游,鸾凤配,恰比翼。”每逢月圆,师父就会喝的酩酊大醉,并不时的念着首诗。 “天行,你要记住,为师自你四岁收养你以来,替你取名为天行,就是希望你能够像古文中说的那样‘天行键,君子当自强不息。’师父对你展与厚望,你千万不可行驰差错,偏离了仙游派习武之道。今日,师父就正式将仙游派唯一所有的【龙跃】传与你。你要好好珍惜这把绝世好剑,莫让师父失望啊!”冷傲鸿语重心长的说罢,从屋中取出一个匣子,吹了吹盖上尘封已久的灰尘。 天行好奇的看着这个像文物似的古匣,期望着师父将要给他的‘龙跃’是把炫的让人心跳加速的好剑。 不过天行很快就失望了,因为被拿出匣子的剑身已经生了铁锈,黑漆漆的还泛了一大片黄。他皱了皱眉看着师父。心想:这也是绝世好剑? “此剑与【碧粼】原为一对,据说乃铸剑名家欧冶子晚年颠峰之作。相传【碧粼】铸造原料中加入了东海青龙之骨,剑已生出灵魂,会自动认主。但比之【龙跃】,又有极大的不同,【龙跃】的铸造原料中加入的乃是同一青龙的龙筋,因此它虽不会如【碧粼】出鞘时那样熠熠发光。但却比之好不逊色,它最大的奥秘就是主人若以血祭剑,它将若青龙再现般活跃,到时候,剑身的铁锈将斑斑脱落,重生之剑将犹如浩瀚中的红寇,因此【龙跃】又称【舔血】,就是取其以血祭剑之意。” 一听完,天行的心情立刻犹如死灰般复燃,跃跃欲试的接过师父手中的剑。 倏然,冷傲鸿以奇怪的表情看着他,并抬起天行的下颚直说,“也罢,也罢……” 当时我并不知道师父究竟欲意为何!而现在我终于知道,师父其实是想说‘长的过于俊俏未必是件好事啊……’不过已经太迟了……那年我18岁,也是我一生中最后一次见师父冷傲鸿。 ………… “旧闻仙游派杨天行18岁就尽得其师真传,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又生的玉树临风。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怪不得蓉师妹非君不嫁。”一脸嘻笑的男子有着一头微卷的短发,颧骨饱满,外形长相均属中上之姿。 一听来人的刻意恭维,杨天行立刻谦虚了一番,并询问来人的用意。 岂知那人竟自说自话的摆开了阵势,再笨的人也知道他要干什么! 杨天行何其聪明,一听来者称他未婚妻颜静蓉为蓉师妹,立刻就猜到,“莫非你就是蓉儿常常提起的师兄龙逆云,【炽焰刀】龙家。” “正是,杨天行果然才思敏锐,蓉师妹好眼光。”那人继续嘻嘻哈哈,一脸好不正经。倏然敛去所有玩味,正容道,“你既然要娶我师妹为妻,怎么也要让我试试你的实力吧?要知道我师妹可是不谙武术的寻常人啊!” 此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天行无奈的摇了摇头,怎也不敢相信他竟与自己同年,而他今年已经30了。 在杨天行的默许下,龙逆云到没攻上来,反倒收起架式,半推他进入天行经营的‘亦武酒馆’。 亦武酒馆,取其以武会友的谐音,亦武,亦无,一切习剑练武之人均因心无杂物。 杨天行立刻锁上门,挂上了停止营业的牌子,因为附近的邻里都没有人知道他杨天行会武,只当他是个普通的酒馆老板。 龙逆云兀自拿起一瓶白酒,抬起向他一敬,便一口倒下,一眨眼功夫就灌了一斤白酒。 这说来龙逆云也是个怪人,别人若不愿与他比武,那么他就算拈死他,也非要得到那人的首肯。一旦别人爽快的答应了,他又不舒服了。总之是个反复矛盾的怪人。 可这杨天行也是个怪胎,如果有人以如此方法喝酒,不是早就把他喝穷了,偏偏,杨天行也觉得有人如此狂灌酒,就表示对他家所酝酿之酒的一种最高的敬意。 他也不甘示弱的端起一个酒瓶,一饮而尽。两个大男人之间大有惺惺相惜之感。 正喝的起兴之时,哪知龙逆云蓦然左掌一起,酒瓶临空飞起以凌厉之姿直向杨天行。杨天行见酒瓶迎面而来,刚要飞腿踢开,就见龙逆云右掌临空一击,只听‘乓’一声,酒瓶被龙逆云隔空震碎。碎裂的玻璃片,犹如尖锐的飞镖暗器般只身冲向杨天行。 天行哪敢怠慢,他知道自是不能以血肉之躯去接这锋利之物,立刻以最快速度抽出身前的桌布,一挥,一卷,玻璃碎片均被裹与布内,再也发挥不了其锋利的作用。 他借力一弹,犹如矫健的黑豹跃上桌面,瞬间翻过了两人之间唯一的间隔物,运起【落叶飘零步】,以一招自创的【归禽落雁】急攻龙逆云。此招果然犹如飞禽般盘旋俯冲,其凌厉程度又犹如大雁落下瞬间拍翼。 龙逆云运足掌力挡他一掌,吸一口气,以【三痕烈焰掌】还击。这【三痕烈焰掌】乃是龙家一大成名绝技,右掌拍出,左掌立刻急跟而至,待掌力未到对方自前,右掌再挥,力道加与前两掌之上,一环扣一环,犹如火焰在风中徐徐燃烧时的上下颤动,再借由风力直扫,所到之处均会留下三道裂痕。 杨天行利用【落叶飘零步】的怪异招路,不疾不徐的躲过了【三痕烈焰掌】的猛烈攻势。只听‘乓’一声,身后木桌顿时裂成三半坍塌倒地。“三痕烈焰掌果然厉害。”他不假吝啬地赞叹。 这时龙逆云罢了手,收掌直立。“杨天行不愧是杨天行,蓉师妹就托付给你了。” 这局虽然没分出胜负,但他两人彼此心知肚明,真要分出高下,怕是再战百个回合也难。况且龙逆云只是单纯的出于想要测试杨天行是否有保护师妹的能力罢了!何必强要争斗,落得个两败俱伤,他也不好向师妹交代,岂不枉做了小人?这道理精明如龙逆云他会做? 此时两人无视与屋内的凌乱竟一屁股坐下,举杯共饮,来个不醉不归。 说起杨天行的未婚妻颜静蓉,两人虽然是萍水相逢,到也颇具渊源。这巧就巧在颜静蓉乃是天行师父的远房侄女,但却素为谋过面,直到相识、相恋5年后,偶然提起,方知两人同时认识冷敖鸿,不禁莞尔。 蓉儿生的娇弱可人,鸡心脸蛋上有着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笑起来有两个淡淡的酒窝。是龙家现任帮主的师妹。只是她不谙武术,但冰雪聪明,故特别得到龙家的疼爱与关怀。和其双生妹子比起来是南辕北辙。妹子颜静柔,名字虽为柔字,可人却一点不温柔。举止粗鲁,性格大大咧咧的像个男孩似的。可苦了龙逆云咯!谁让情人眼里出西施呢?顶多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呗!旁人只有摇头笑叹的份。 这日天行与鲁天耀相约到鲁家喝茶论剑,一大早,天行匆忙致电蓉儿后,就跨出了大门,前往鲁家。 鲁家位于y市北区街道尽头,高耸的围墙里尽是参天古木,这坐北朝南的旧式大宅在门口两只铜狮的映忖下更显巍峨耸立。 鲁天耀早就在自家院落西边的小亭中久候多时了,一见杨天行来了,立刻站起恭迎。“你小子要结婚了,就对我这老朋友如此怠慢,让我老人家如此等候,成和体统?”他一身唐装,仿佛从书画中走出来的古人。 这鲁天耀其实也不老,才虚长杨天行2岁,可偏爱倚老卖老,好不要脸。鲁天耀长相到是普普通通,不过配上他那双精光闪闪的狭长眼睛,嘿嘿,整个人给人感觉以精明世故。 说来,两人亦敌亦友,相交多年,却难得一起坐下喝杯茶聊聊天。两人甚至为了争夺宝物而大大出手过。这年龄加起来都已过半百的人了,还老为小事斤斤计较。鲁天耀生平一来最爱收集奇珍异宝,二来爱品茶,至于武功嘛!呵呵,他自称平平! 而杨天行自从和他认识来,就老爱和他作对,故意挑上他心爱的宝贝。第一次,杨天行拿走了他千辛万苦得来的【太虚剑】,原因是你不爱动筋骨,要这剑作啥?第二次又到他家藏书阁偷走了武学奇书【柔经】,原因?没事闲着,练练新功夫活络一下筋骨。好!这鲁天耀算是拿他没辙,只有认栽了。 鲁天耀在数落中就已将茶水砌好,送到杨天行的手上。摆足了兄长的派头道,“嘿……做人就和品茶一样,如果你一饮而尽,当你想要回味的时候,你会发现,其实你连茶的味道也浑然不知,又要如何回味呢?如果呢用心浅尝一口,你会发现这茶不但齿颊留香,更意犹未尽。这说明做人不能太急进了,以免走火入魔。所以……” ‘乓’一声,鲁天耀滔滔不绝的言论打断在了杨天行手中杯子滑落与地板的声音中。 杨天行一脸无辜的看着他,“老朋友,我可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你文绉绉的就像催眠曲,我这头一晕,手一滑,就碎了。” 鲁天耀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说,“你小子给我滚吧!那次来我家不是砸了我这个就是摔了我那个?连我家藏书阁上的那个洞,不也是你造成的?” 相较与鲁天耀微怒的冷凝,杨天行惬意懒散的姿态仿佛是种罪过。 虽然两人常常闹的不欢而散,但彼此心知肚明,这只是他们两个大男人增进彼此之间友谊的一种方式罢了,并不会真因此而断绝往来。 不过这鲁天耀也的确是个大怪胎,长相虽可见一斑,但在他19岁那年,据说曾与y市第一大美人万梅琳私奔。这两人说来更有趣,当时爱的轰轰烈烈,轰动整个市区,但这分手也落的个老死不相往来。最后各自带了个‘纪念品’回家。相传他俩在私奔期间育有一对双生儿,曾经山盟海誓、情比金坚,此情可照日月,却不知为何2年后突然分手了?真是另人匪夷所思,百思不得其解啊! 杨天行第n次被鲁天耀扫地出门后,到也落的个轻松,其实他就是故意没事找碴,好让长舌的鲁天耀早点送他出门,这不,计谋得逞,如愿以偿了! 他以难得的兴致逛了逛市区,突然想到蓉儿说今天要亲自下厨,忙绕小道回家。 巷尾悉嗦的吵杂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放慢了脚步,将视线转了过去。 “水妖,你就别在假仙了!谁不知道你是靠那张绝美的脸庞才坐上师父的关门弟子?不如让师兄好好疼惜你吧!”丑陋的男人一脸猥琐的噘起嘴唇想要痛吻被称为水妖的女子。 那女子生了长犹如出水芙蓉般的精致脸庞,只是眉宇之间多了股妖媚之气,想来也绝不会是好人家的姑娘。杨天行到也不想多管闲事,继续挪步前移,倏然‘叱’的一声,空气种弥漫着习武之人再熟悉不过的血腥味,天行当知出事了,转身一看,果不其然,猥琐的男人脸上多了道长长的血口子,吃痛的骂着,而红衣美人手持匕首,刀上更沾染着血迹,不是她还会有谁? 眼看男子一脚踢掉了女人手中的匕首,更狗急跳墙的扑向她。 天行闪电前移,一记右勾拳疾风般地打向男人的下颚,男人右手一架,杨天行随即停手,劝道:“兄台身为习武之人,怎可不守武德,欺负这样一个柔弱女子?得饶人处且饶人!” 那男人鼠眼一翻,冷哼道:“她会是柔弱女子?兄弟,你也是个练家子,知道江湖上行走不该随便坏人好事,我劝你少管闲事儿,我们各走各路吧。” 天行见那男子脸上毫无愧色,甚至语气里还对自己露出威胁的意思,心中很是恼怒,面色一变,哂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兄台主意已定,那就手下见真章吧!”话说完,天行不再留手,运起太乙真力,一拳轰了过去。 男子向后一步,避开拳风,全身猛地一颤,气势陡升,脸上再找不到半点下作,反而流露出一种武学宗师的高傲气质。他冷笑道:“兄弟英雄救美的算盘恐怕打错了,莫非你以为我土妖是易与之辈?”男子出拳回攻向杨天行,这一拳的速度并不快,奇怪的是却隐含一种大地般凝重的劲力,含而不发,缓而不露,把天行躲闪的路线封了个严严实实。 天行略有些吃惊,没想到眼前的采花男子竟是个高手,但他手下丝毫不含糊,步法一转,硬是从不可能穿过的小空隙中闪进男子的身前,双手或点或戳,或推或截,招招不离男子的关节,本不重攻的【青莲制骨手】在他手中化腐朽为神奇,竟把一个武学高手逼得一时之间手忙脚乱。 男子被天行逼起了凶性,大喝一声“好”,不再理会天行的近身小巧擒拿,由被动的防守转为主动进攻,拳势打开大阖,隐带风雷之声。再这样下去,天行即使能拆掉对手的关节,自己也会赔上半条命,以他的精明当然不会做这种亏本买卖。天行如风中落叶,飘出战圈,化指为剑,射出一道道橙色剑气。剑气四下纷飞,把男子包围在内。男子出拳硬碰,但剑气尖锐,数量又众多,实在防得辛苦。天行趁男子疲于应付剑气,如鬼魅一般幻入他的身侧,剑指疾点向男子双目。男子却已腾不出手来封挡天行的攻击,顾不得面子,慌忙一个懒驴打滚向后翻去。 天行没有放过这个追击的好机会,痛打落水狗,利落的再抬腿一扫,只听‘砰’一声,男子便直直的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不远处的墙壁之上后掉落在了地上。墙壁上久积的灰尘更洒了他一身。那男子见自己不是天行,站起来也顾不得拍去身上的灰尘,道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的场面话,恼怒地离去。 杨天行甚至没正眼瞧那红衣女子一眼,便转身走人,只听背后传来“我会报答你的,我黎旃绝不欠人恩情。”天行耸肩摇手。表示无所谓。 谁又会知道随便救人也会招来杀身之祸呢?要真如此,那世界上还有谁去救人来着? 第四百零七章 血色爱情(番外) 随着文明的不断发展,“不治之症”这个词已经不复存在,然而在医学发展至极的今天,血却是无比珍贵的,而与“不治之症”共同消失的,还有“血库”一词,与血相比,最昂贵的有钻石,都显得廉价! 如今的药物,不在有治疗作用,仅仅只是起到催化计的作用,而能医治任何一种疾病的药剂正是人类的血液,不知道是在多久之前,医学的终极研究便是人的血液能治疗任何的疾病,只需要不同的药剂催化,激发出血液中相对应的抗体。但血液必须用健康人的,在药物作用下,输入患者血液中,便能治愈一切疾病。 一切听起来如此简单,事实上治疗疾病的血液用量是很大的,而且很多复杂的病症并不是一次就能治愈,这让血液的消耗量非常大,也让血液变得无比珍贵,一般都是家里人的血液,当然也有很多富商愿意出大价钱去购买别人的血液,有人买就有人卖,只要你出的起血,一夜暴富不是梦想。 除了能治病,血液还能经过加工成为了不起的营养品,美容养颜不说,对各种体质的调理也是非常有效果的,特别是伤病后的恢复,这些营养品的功效已经完全成为其他曾经的名贵药材无法企及的。 文青从小身体虚弱,而向南一直对她照顾有佳,前不久,文青终于找到身体如此虚弱的原因,一种极其罕见的疾病,它的治疗需要一周一次,一共五次,每次都需要大量的血液,向南毫不犹豫的献血,然后每次那么大剂量的献血,向南的身体根本恢复不过来。 看着日渐消瘦的向南,我的心里疼痛无比,我们三个都是孤儿,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喜欢向南却从不敢开口,因为他的眼里只有文青,文青也一直依赖着向南,也许是不一样的成长环境,他们却从未有更进一步的发展,我们就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关系。 三次治疗后的向南看上去已经面黄肌瘦,即使一个瘾君子,气色都会比他好上许多,我担心他还没等到文青治疗结束,就会倒下去。由于没有其他的亲人,我们也没有能买的起哪怕一次治疗需要的血,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说实话,如果不是为了向南,我倒不觉得我和文青的友谊能好到让我为她献血,对我而言,她不过是一起长大的另一个人而已,我的这种感受,或许也参杂着些许嫉妒吧。 向南很感激我,他知道我是为了他,就像他和文青之间不需要说明白,也能感受到那些情谊,他自然是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只是他从来不肯为我挪出哪怕一点点眼角的余光。他虽然感激我,再三的表达对我的感谢,却依然一门心思的在对治疗中的文青,而我只能靠自己照顾自己,让自己尽量的恢复快些,因为我知道,还有最后一次的治疗,如果我恢复,我不献血,那么向南不一定能抗过去。 在最后一次治疗结束后,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多虚弱,文青已经全愈,但身体依然很虚弱,需要调养恢复,向南除了对我表达感谢,我多少能感觉到他的歉意,然而他依然全心全意的只是照顾着文青,我却无法怨无法悔,因为是我自愿为文青献血,代替向南。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向南在经过两周的恢复后,为了能让文青更快的调养好身体,竟然联系营养蛋糕店,打算用血加工成蛋糕,结文青食用。我恨自己的痴情,再一次担心,让我再一次决定代替向南献血制造蛋糕,向南看到如此虚弱的我,拒绝了我的好意,然而却被我的一句话改变了心意“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文青怎么办?”。 针管插在我的手臂上,我的血液流经导管,流入一台大型的机器,我的意识越来越恍惚,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手上的针头被拔出,血被人止住,我努力的撑起自己的身体,向南关切的看着蛋糕从机器里拿出来包装好,远远的我能看到我的血色的透明“果冻”覆盖在洁白的鲜奶油上,而向南一直背对着我,看着蛋糕被包装…… 我爬起来,踉踉跄跄的扶着我能摸到的东西,离开了蛋糕店,我只觉得内心一种说不出来的寒冷,我全身无力,只是我不知道这种无力是因为失血过多的虚弱,还是心中的寒冷,那寒冷仿佛连我的眼泪也冻结了…… 向南回头见我正扶着门走了出去,他的内心突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无法言喻的情愫,这情愫连他自己也不懂,他急忙转身正欲跑过来扶我,店员却叫住他,把打包好的蛋糕递给他,然后交代了一番食用事宜,比如加工的营养品只有上面的那层果冻,但是完全不会有血腥味之类的。 当他拿着蛋糕追出来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到我的身影,向南还是决定先把蛋糕送去给文青。而我也最终还是决定去医院看看文青,更多的我还是想看到向南吧,即便我看到的可能会让我更难过,或者我想让自己的心再寒冷些,冷到我的心失去知觉,不会再对“向南”这两个字有任何感觉。 当我到了文青的病房门口,看到文青对着血红的蛋糕捂嘴作呕吐状,然后摇摇头,而向南细心的把血色“果冻”从蛋糕上揭去,再哄着文青吃蛋糕。看着丢在一边的血色“果冻”,我觉得我已经完全达到了让心失去知觉的目的,然而却有热热的东西从流了出来,企图想要融化刚刚冰封的心。我当即转过身,不让这企图得逞,如果我哪怕还有多一点点力量,我一定会跑开,然而我只能扶着门框,艰难的转身离开。 向南转过头,再一次看到我离开的背景,他低下头,犹豫了一瞬,却突然有种莫名的恐惧,这个背景向是一旦消失便再也不会出现,而这种恐惧此时已经超越了他一切的想念,甚至让他完全感受不到往日对文青的情谊。他台头看了一眼文青,然后放下蛋糕,只是小心的收起那张揭下的血色“果冻”,转身追了出来。 文青在向南眼里看明白了一切,只是呆呆的看着蛋糕,任眼泪流了下来,却连一句呼喊回向南的话语也说不出,那个眼神,她明白他们之间消失的是什么,也明白向南和我之间生出的又是什么,那已经无无的超越了她与向南之前所有的曾经。 至于向南两次回头所见所感,我是怎么知道的,这是个秘密!^-^ 而现在的我,却很幸福,我已经不需要再去冰封我的内心,它早已被挂在我们床头,那颗心形的血色“果冻”融化了,当然这个特别的装饰品是经过特殊处理,永远不会质变的! 第四百零八章 温柔的侵略(番外) 我刚走进办公大楼,就有几个穿着特警队服的人拦住我,让我退到一边,那里还站着许多其他的办公人员,不久之后,大厅传来了阵枪声,我透过人群看到一个穿着橙色有少许绿条纹制服的女人躺在地上,虽然不是很清晰,但能看出她的皮肤的棕色,头发是褐色的,然后那些特警队员们开始指挥和疏散我们,让我们有秩序的离开大厅并去通过特定路线去到各自的办公室。 就在我走过大厅的时候,那架仍然被保留的电梯门开了,里面走出一个穿着橙色有少许绿条纹制服的女人,棕色的皮肤,褐色的头发,我很诧异,便有意的端详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女尸,与那电梯里的女人长的一模一样。她有条不紊的指挥着特警们,通过不达清晰的对话,我大概了解到那个女人是个博士,这个女尸是变成她的模样,我的好奇心驱使我驻足想要偷听到更多,却在特警的驱逐下不得不离开这回到办公室。 一切发生的那样快,还没有下班,外面的惊叫声却让整个大楼乱了秩序,我快步离开,随着人群跑出大楼,很多的外星人在追赶杀戮着人类,我想也没想的一直跑,我不知道我是要跑去哪,我也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除了自己的心跳和无法停止的脚步,我的脑子已经空了,空到完全不知道外星人长什么样,它们是怎么杀的人,如果说那时候还私下些什么,那便是求生的本能了。 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我的脚每迈出一步,便如千斤压身,我拖着两只脚挪到了最近的一栋建筑,第我缓过神来,才发现这是一个体育馆,馆内除了我,还有几个人,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太幸运了,细细想来,一路上都有人被外星人夺去生命,有些甚至是与我擦肩而过的,然而就算我觉得寸步难移的时候,都没有外星人来追杀我,此时我越是清醒,却越是有感受到恐惧,也越是为自己庆幸。 我们不知道在这里躲了多久,体育馆中的超市为我们提供了足够生存的食物,外面的情况并不乐观,用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来形容也不为过,我不得不再次为自己感到庆幸,有很多的人被外星人逼进房子里,却仍然被杀,我们这却像是被幸运女神圈住了似的,外星人们即便在门口杀了人,也没有闯进来伤害我们。 几天之后,明朗的天空被深色的阴影夺取了光亮,那里一艘艘太空船,然后很大的声音从天空传来,我们在那声音的淫威之下,遵从的从体育管中走了出来,其他的建筑里也陆续有人走了出来,来到露天的空地上,那个声音在许久之后才继续,这些时间也许是为了等待所有的人从建筑里出来吧。 “我们的星球快要毁灭了,我们来到你们的星球,想要寻求帮助,我们最早派来到的侦查人员被你们无情的杀害,我们意识到这是个危险的星球,同时我们也了解到,并不是所有的人类都是危险的,为了我们的人民的安全,我们只有毁灭掉你们中危险的人类,现在活下来的,都是在毁灭行动中没有任何的暴力行为者,我们不会伤害你们,除非你们再次出现对我们伤害的暴力行为。我们考察你们的星球很久,你们的星球虽然能让我们生存下去,却对我们的伤害很大,我们不知道这会不会在未来给我们的种族带来灭绝,所以我们会让我们的孩子们以你们的模样,和你们共同生存,与你们生产出有我们双方基因的后代,这是我们研究出来最合适的方式。而我们需要你们做的,就是教给我们的孩子们你们的文明与生活方式,让他们尽快的融入你们,共同生存下去。” 那声音与其说是一种要求,不如说是一种规则,虽然不同与我们以往的法律法规,其强制性却更胜与以往的法律,除了对于暴力与伤害,暂时没有对于其他方面的要求,但相对的制裁也只有一种最极端的——死亡! 广播结束后,太空船上降下许多十五、六岁的孩子,我们被随机分为约十人一组,它们也约十人一组,然后一组人类与等数量的一组外星人组成一个队,一个队的人一起生活,队里的地球人负责教会同队的外星人地球的文明与生活方式。接着太空船消失在天际,而我们清楚的很,它们并没有离开,只是潜入云层上空,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以此保持它们来到地球生活的孩子。 在与这些外星孩子们接触一段时间后,我发觉他们与我们的差异性并不大,而他们的文明除了在科技方面高于我们,素质上也明显高于我们太多,甚至于我觉得他们这种高素质不太适应现在地球文明的生活。有一次,孩子们正开心的吃着刚买回来的烂香蕉,并热情的请我一起分享,我阻止了他们把刚拨好的烂香蕉送入口中,便让他们带我去到买香蕉的水果店,店主在看到拎了一袋烂香蕉的我之后,尴尬的笑了,然后拿出好香蕉,我教会了孩子们如何挑选好水果,同时惊叹于他们的学习能力,他们除了学会挑选水果,还学会了砍价。 我们的生活方式与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最大的改变大概就是以前是几个人的小户人家,而现在是约二十人的大家庭。我们队的孩子们最喜欢我,因为我从来没有用异于地球人的眼光看待他们,并且很耐心的教导他们关于地球的一切,文明也好,生活方式也好,在我眼中看来他们就是和我们一样的人类。 虽然我在大屠杀中也有亲人和朋友死去,然而我明白他们也只是一个想要生存下去,或者说是为了种族的延续,他们的残暴行为与我们人类不同种族间的杀戮又有什么区别呢?而且他们除了远远注视着我们,观察是否有对他们的孩子有伤害行为之外,对于其他的倒是很包容,没有任何的干涉。 但并不是所有的人类都与我看法一致,也有不少人秘密的联络着,并在隐秘的地下通道里经常聚集,共商大计,谋划着如何反击外星人,赶走或者干脆消灭他们,夺回地球。我们队里就有一个,而除了我,并没有人知道,我也是一次无意中跟着她来到地下通道,看到他们的会议才知道的,我并没有参与他们,却也没有揭发他们,必竟我们本是同根生,我只是在无意中,表达了自己的对那些孩子们的看法,可她似乎并不认同,我便放下这事不再干涉。 未来到底会如何发展,我也不知道,我依然怀着对未来的希望,遵从自己的内心,与那些孩子们共同生活着,我始终相信,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第四百零九章 白皮人(番外) “好,我马上就去!”放下电话,我拍了拍搭档架在桌子上的腿,“走,有活干了!” “什么活?”他漫不精心的站起身,跟着我走了出去。 “一个动物饲养员非正常死亡!”我皱着眉头,异常严肃地说到。 “什么!”他刹那间像是有了精神,两眼放出异样的光芒。 我回过头瞪了他一眼,拉开车门坐了上去,他也跟着上了车。 “快说说怎么回事?”他兴奋地笑着问道。 我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死了人你还那么开心,有没有一点同情心?!” “嘿嘿……我这不是太无聊了嘛,你说自从我们来到这个破社区,成天没事,偶尔出个警,也是处理一些芝麻绿豆大点的屁事!”他死皮赖脸的凑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往边上挪了挪,拉开两人脸的距离,“你快系好安全带,我要开车了!”严肃的对他说到。 “系什么安全带,我们就是这里的执法者,谁敢管我们!”他嗤笑一声说到。 我又瞪了他一眼,也懒得再搭理他,开车前往案发现场。 “你给我说说呗……”他毫不放弃的继续软磨硬泡。 “动物员的饲养员死得很惨,发现尸体的人说尸体被咬了很多口,死无全尸,到处都是血!” “切……”他不屑的说道:“我还以为是凶杀案呢,原来是被动物咬死的!” “先去现场看看再说,如果真是出了什么**烦事,还得报警,交给警方处理!”我皱着眉头认真的说着。 “报什么警,我们不就是警察嘛!”他扯起一边嘴角,似笑非笑的说到。 “我们现在是社区保安了,你搞清楚好不好!”我有些激动,能感觉到自己的分贝比平时说话高。 “说是说保安,但在这我们是唯一的执法者,这不是和以前在警局里干的一样嘛!”他没好气的轻轻说到。 “你……”我怒目的看了一眼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出。 “看路,你看路,你可是在开车!”他再次扯起一边嘴角,右手指着前方,睁大了眼睛看着手指的方向,完全无视于我。 我再次把注意力放到开车上,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感受着他在我边上一脸得意的样子,仿佛在用他的胜利姿态说着“赢了!” 跟这家伙搭档很多年了,他总是一副吊儿郞当、不求上进的样子,但是他独特的想法,时刻冷静的思维却总能在关键时给我们提供重要的线索,所以我们俩在警局的破案率却是相当高的。 大约三年前,一个大富豪找到我们,希望我们能来他的社区当保安,说是保安,其实是这里的执法者,而这个社区事实上却有一个小城镇般大。 这个大富豪不但没有某些有钱人仗势欺人的气势,反而慈眉善目,他告诉我们他对这个社区的理想,是一个和谐自然的社区,社区人口不多,却配套齐全,社区的住房都是以出租的方式,租住给喜欢简单自然的慢生活人家,而所有的设施都是由他本人提供,所有场所的工作人员也都是聘请本社区的人员,他对此处不以营利为目的,基本上是自行运作收支平衡,甚至他在社区外的金融收入也会投入一定的资本到社区内,来提升整个社区的生活水平。 他给我们开出的收入水平远高于我们在警局的收入,而真正打动我的却是他的社区理想,于是我来了,而我那搭档活着也就是为了混吃等死,他会答应来我并不奇怪。 到这里三年,我很享受这种和谐的慢生活,而我发现我的搭档是看上去吊儿郞当,内心还是有着一颗燥动的心,这种过于平静的生活似乎并不适合他,我有时真想不通他怎么会接受这个工作,而我每次问他,他只是笑着看着我,却没有做任何回答。 我有时候会觉得我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三观都不同,而他也非常能激起我的“斗志”,让我对于他哭笑不得,而他似乎总是很享受最后那种“赢了”的感受,也享受着我无耐的表情。 我们仔细的观查着案发现场,虽然死者是死在动物圆,但并不是在饲养笼内,而且动物圆并没有丢失任何动物,死者身上大部分的肉被咬掉了,骨头基本上完整,破碎的衣服也洒的周围到处都是,范围倒不广。 我忍着想呕吐的欲望,虽然见过很多死尸,但是这种的还真不多见,他走上前仔细观察尸体,一只手对着我举起,示意我不要靠近。 “死者身上的牙印看来,像是人类的……”他皱起眉毛说完,又站起身来看了一圈四周,“这里没有任何人经过的痕迹,凶手就像是……”他抬起头看了看,继续说:“从天而降,又从天而去……” “……”我一时无语,并不是对他无力吐槽,而是我完全信赖他的观察能力,他的判断从来没有失误过。 “canyoufell……”就在我们四目相对时,我的手机铃声再次想起。 “什么!好,我现在就过去!”我把手机放进口袋,抬头看着他。 “这次是哪?”他皱起眉头看着我的眼,异常认真的问道,而他如此认真的表情,我却是第一次见。 “医院!”我一边回答,一边向车跑去,他也跟着跑了过来。 五分钟后,我们到了医院,死者是一名医生,发现他尸体的是一名护士,那个护士正由另一个年长的护士陪伴着,从她的哭泣声和瑟瑟发抖的身体上,感觉得到她吓的不轻。 我们迅速跑到案发现场的办公室,一推开门,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我马上捂住鼻子,他一只手捂住鼻子,把我拉到身后,示意我不要进去,然后独自进去了,我稍等了会,有些不安,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呕……”我这次终于没忍住,吐了出来。 这个尸体与上一个比起来,基本只剩骨架,而且新鲜许多,最大的区别在于他还被从腰部拉开成两段,分离的不太远。 他走过来,扶着我离开了那间办公室。 等我稍微缓和了些,他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则托着这个手的手肘,若有所思的说:“如果动物圆那里是从天上来去,这里在室内,凶手从哪里进出的呢?! 他紧紧皱着双眉,那种苦思的表情也是我从未见过的,在他眼里,似乎在看过案发现场之后,基本就是一种有了答案的似笑非笑表情,然后总是给我们重点的线索,而今天他却像是越看越看不明白似的。 “你是怎么看出没有任何人经过的痕迹?”我忍不住好奇的问他,平时我并不会有这种疑问,因为已经习惯他给出答案,而今天他的疑惑却很好的激发出我的好奇心。 “你看过了现场,现场到处都是血迹,犯人身上一定沾染上了血迹,而且只要在地面走过,脚底一定会踩到血迹,但是案发现场连半点血脚印都没有,不管是人类还是动物的,而且办公室门窗全是关着的,也没有任何被接触过的血迹。” 我点点头,惊异于他的观察能力,虽然一直都知道他有着超强的观察力,今天是第一次提出问题,也是第一次听他描述,还是让我觉得很吃惊,同时有种“沾了他的光”的感觉,我的办案能力也不算弱,但怎么回想起来,每次破案都是依赖于他给出的线索,果然是我太依赖他了嘛?想到这,我不禁抬起头看向他,却正好对上他看着我的眼。 还来不急羞怯的移开目光,我们被一声惊叫打断了所有思绪,两人迅速向叫声的方向跑去,好在传出叫声的房间离这不远,两三步我们便跑到房间推开门,一个护士抱着一个婴儿跳上了一张办公桌,后面追着她的是一个白色皮肤的人。 我们立刻拔出枪对着他开起枪来,子弹进了他的皮肤,然后又被吐了出来,他的皮肤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完好如初,他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钻入地下,不见了。 “快,还有几个孩子!”她对着我们说到,我们对着外面喊了几个护士,然后让她们带着孩子离开房间。 “你看见了嘛?”我皱着眉问他。 他蹲在地上点点头,一边看着刚刚那个白皮人钻入地下的地方,一边用手按着地面。 “什么都没有!”他站起身皱着眉看着我,继续说:“他们就像是完全融化在地上一样,没有洞,连个小坑都没有!” 我走过去,看了一眼,然后抬起头看着他,我完全能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是如果他都想不明白,我就更想不明白了。 而且我的震惊绝对是超乎于他的,我脑子里还不自觉的出现白皮人的影子:全身的皮肤向雪一样的白,裸体没有任何衣物掩身,全身没有一根毛发,其他从外体特征上与人类没什么差异,身体体型像男人,但是没有男性生殖器。而且子弹对他没有什么杀伤力,虽然打进了他的身体,却又原封不动的被皮肤吐了出来,然后伤口马上愈合,甚至我不知道那能不能叫伤口,因为没有任何类似于血液的液体流出。 “啊……”又是一声惊叫,我们寻着叫声跑去,与另一个方向跑过来的一个医生撞了一下,那医生对我们说了一句“快去救他”,然后指了指他身后不远处的一个房间,接着继续跑开了。 我们把枪拿到手上,跑到那医生说的房间门口,他示意我安静,然后轻轻推开一条门缝,一个医生趟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动静,一个白皮人正蹲在边上大口的啃食着尸体,然后突然停了下来,身体向左右两边撕裂开来,撕裂的地方又慢慢的长成完整的形状,一个白皮人变成了两个,然后两个又继续的啃食尸体,我不禁惊呼出细小的声音,他们立马停下,转过头来看着我们,搭档不加思索的开起枪来,我也跟着开枪,但他们像是知道这对他们无效一般,站起来向我们跑来。 他拉起还在发愣的我,向后跑了起来,我们一边跑一边喊着“快跑”,医院的医生、护士、病人们远远看着我们向他们的方向跑去,后面还有两个白皮人在追赶着,都惊呼着也跑了起来,离门近的先跑了出去,离门远的也都向大门跑去。 我们回头看着,白皮人似乎跑的并不快,与我们的距离渐渐拉远了。 白皮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钻回地里,我们转身继续跑着。 “啊……”我大叫一声摔倒到在,我的脚踝正被一只雪白的手紧紧捉住。 搭档一脚踩在那只手臂上,然后对着刚从土是冒出的脑袋又是一脚狠踢,白皮人被他踢的向后一倒,手也放开了,他拉起我正准备向前跑,却听见前面传来惊叫声,大门处钻出一个白皮人,正捉住一个护士大口啃食起来。 “快上楼!”他对着不知所措,只会大叫的众人大喊一声,然后拉着我向最近一个楼梯跑去,我们跑到楼上后,看到其他三个楼梯口陆续有人跑上来,而楼下依然有惨叫声传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惨叫声停止了,女人们都抱成团瑟瑟发抖,他则组织男人们找到所有能找到的东西当武器,保护我们,也保护他们自己。 找齐了武器后,他安排每两个人守一个楼梯口,主要是观察有没有白皮上来,女人病人和孩子们在中间,男人们拿着武器在外一圈守着。 “万一他们从中间的地面上转出来呢?”我有些担心的问他。 “应该不会,他们到了地面,就和我们一样,而且行动比我们迟缓,这是二楼,我们的地面对于一楼来说是悬空的,他们只能从楼梯上来。”他分析的头头是道,但我从他的眉宇间看出了一分不确定,必竟这种长的像人类的生物我们也是第一次看到。 “来了来了!”其中一个楼梯口的人握紧了手里的武器喊到,手里有武器的男人们也向那个楼梯口跑去,做好决一死战的准备。 “别都过去,去几个人,特别是另外三个楼梯口的观察员,要注意他们会从你们那边上来……”他嘱咐着。 “这里也来了!”还没等他说完,另一个楼梯的观察员喊到。 “这边也是!” “这里也有!“ 大家立刻分成四组,守齐四个楼梯口。 “怎么这么多?!”一个年青一点的少年声音有些颤抖的问到。 “他们会分裂繁殖,当他们吃到一定数量的人肉,就会有足够的能量进行分裂,以达到自我繁殖的目的。” 他的解释让大家更加的惊恐,我能感觉到,几乎所有人都是在屏住呼吸等待对战的时刻。 第四百一十章 白皮人(番外) “呀!”其中一个楼梯口传来一声大叫,然后就听到棍棒敲打东西的声音,以及东西摔倒在地的声音。 接着这声音从一个楼梯口传到另一个楼梯口,再接下去,所有的楼梯口都是这种声音。 果然如他所说,在这里,他们无法再钻入地下,从这一点上对我们而言是有利的,但是他们不会受伤的身体,却也给我们带来很大难度,只见他们一次次的被打倒下去,又一次次的爬起来继续向楼上走来。 他们的身体就像橡皮一样,虽然会在力的作用下被打倒,但是却不会有任何伤口,被刺穿的肉体在穿透物离开身体后,就会自己愈合,就连内伤都不会有,不管被打是凹进去多少,一会就又像充气的气球一样恢复原状。 他们不但不会受伤,也不会累,一直不停的进攻着,而我们却是有血有肉的人,看着男人们一点点的消耗着体力,已经有点招架不住的感觉。 一声惨叫,一个楼梯上的男人被拉了下去,那里的白皮人们立刻停止了攻击,分食这个男人,这个楼梯的其他人想去救他,却没有一个敢真正上前,只得借这个机会喘息,而这种状态也陆续出现在其他三个楼梯。 一个护士再也承受不了这种惊吓,她一边哭着一边按停了唯一的电梯,然后冲了进去,其他人跟着也向电梯跑去。 “别走电梯……”他一边喊着,一边向电梯跑去,一路上拉住一个个也向那跑的人,把他们拉了回来。 当他跑到电梯边时,电梯门已经关上了,他在电梯门上重重的垂了一拳,接着在显示电梯到达一楼时,里面传来一片惨叫。 楼梯口不断有人死去,加上刚刚电梯下去的十几个人,白皮人的数量越来越多,而我们的人数越来越少,很快四个楼梯失守,男人们依然努力的保护着大家,但依然不时有人被抓出去吃掉,而每当他们分食一人,我们才得以片刻的小息。 “哇……”一个孩子哭着打翻了手中的水瓶,水溅到了一个白皮人,白皮人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松开了抓住孩子的手,那被水溅到的地方溶化出一个小坑,还冒着一丝白烟,虽然那个坑在慢慢的愈合,但是愈合的速度却非常的缓慢。 搭档一把抱住孩子,大叫一声:“快进厕所找东西装水。” 很多人自觉的响应着他的声音,冲到男女厕所,找到所有能装水的东西装水,还有人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装水,然后递出来给外圈的男人,他们接过水向白皮人泼去,白皮人连连发出惊叫,向后退去。 他一把抓住一个白皮人,从后面是抱住白皮人,让男人们向他泼水,一桶水下去,那个白皮人完全融化,无法再生。 他打破消火栓箱,取出消防水带,其他人很自觉的接到消防栓上打开,他对着四周扫去,在一片惨烈的尖叫声中,白皮人都从楼梯退了下去。 大家一片欢呼,而他却又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我问他。 “我们要想办法离开!”他抬起头看着我,却依然双眉紧锁的继续说:“这个医院只有这两层楼,而唯一的食物都在一楼的食堂,我们即使有办法撑过今天、明天,后天呢?如果我们没有食物,没有体力,最后也只能成为他们的食物!” 所有人立刻停止了欢呼声,有人问道:“那怎么办?”别人也分分跟着和声。 “我们必需离开这里,但是这根水管只有这么二十米长……”他停下想了想,继续说:“我们只能先用它来保护我们自己,到楼下接好楼下的消防水带,再利用楼下的消防水带,离开医院,但是离开了医院我们并没有安全,他们会继续追着我们,我们尽量到停车场,开车过医院四周那一圈河。一但离开了消防水带的范围,我们都是危险的,在地面上,他们都会钻进地下,随时随地可能冒出来抓住人吃掉,那时我们速度必需快,他们在地面上的速度虽然慢,但地下的速度却快异常快,再加上他们现在的数量很多……” 他又停了一会,像是给大家打气:“只要过了河,我们就是安全的,他们无法穿过河水,如果他们想过河,就必需从路面上,那时他们速度很慢,我们完全有机会逃出去,逃出去之后,就要赶紧联系**来收拾他们了!” “联系**!”我惊叫了一声,“呵……,我们是逃跑逃傻了,有手机不知道用!”一边说着我一边掏出手机,而他却像看热闹似的,看着我以及其他响应我的人,从口袋里掏出湿淋淋手机…… “刚刚我们都命玄一线,大家都只想着怎么逃命……这是很正常的,你们有谁的手机放在办公室或者病房之类的地方没带到身上嘛?” 大家面面相觑,都没说话,“看来都是低头族……”他有些无耐的摇摇头。 “等一下,一楼的护士站和大厅都有坐机!”一个护士说到。 “好,就这样决定了,先去一楼接消防水带,然后去护士站或者大厅打电话求救,再决定是等救援还是逃出去。” 说着,他让我们所有人都淋湿身体,有着水在身体外,多少像是有层护身符,安全一点,然后把能装水的都装上水,他拿着水带走在最前面为我们开路,其他装上水的都由走在最后的男人们拿着,以防万一,其他人都走在中间。 他一路走,一路先用水把路面打湿,这样确实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偶尔有几个白皮人想从中间偷袭,却在接触到地面水的时候,尖叫着退回了地下。 我们按计划,接好了一楼的水带,然后由他和另一个男人分别拿着水带,先到离楼梯口近的护士站找坐机电话,却发现电话线已经被白皮人破坏,接着我们来到大厅,而这里二楼的消防水带已经不够长,只能开着放到地上,对着我们离开的方向,大厅里找到的坐机电话线依然被破坏了。 “我们只有按照原定计划离开了,大家记住,一但离开了水带的保护范围,就要迅速离开,刚才接的水都带上,能找到其他容器的,都装上水带着走。” 大家在一楼都找到了些容器,每个人都装上了自己能拿去的最多的水量,然后集中在了医院门口,这里是也几乎到了水带的尽头。 门被打开,有几个白皮人从地面探出了头,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他拿着水带对他们冲了过去,那几个白皮人迅速的缩回地下,他拿着水带,尽可能的把最大范围的地面打湿,然后又把每个人再打湿了一遍,又一次把水管对着我们即将离开的位置摆放好。 “跑!”他大喊一句,拉着我向停车场的方向跑去,而其他的人也跟着跑着出去。 一路上,不时有惊叫与尖叫混杂,虽然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带着水,但到停车场里所乘的人已经不到三分之一,大家纷纷上了自己的车,或者别人的车。 我和他拿着护士给的车钥匙,开着一辆救护车,等着所有其他车都坐不下的人上车。 车一辆辆发动起来,就在我们都以为可以逃出去的时候,最前面的一辆小轿车被几个从车底钻出的白皮人掀翻了,接着又有两辆车撞了上去,刚刚我们停下等人时,和他们稍稍空出了些距离,他一个急转变,终于绕开了前面的车辆,我庆幸于此时我是坐在副驾驶室里。 然而危险并没有结束,我们能感觉到车底传来的振动,他踩紧油门,左右来回的晃动着车子,终于摆脱了车底的白皮人,安全上桥,我从车窗向后看去,除了我们之外,最后一辆车在快要上桥的时候翻到在桥上,车门被打开,有人想爬出来,却最终被地底下钻出的白皮人拖了回去。 我们开过桥,停了下来,看着河对面,一堆堆的白皮人分食着人类,然后快速的分裂,再分裂…… “不行!”他自言自语说了一声。 “怎么了?”我问道。 “他们繁殖的太快了,而且……他们虽然慢,却也能在地面行走,一但他们吃完了那些人,他们就会走过桥,而过了桥,他们就会钻入地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哪里出来,那时就太晚了,就算交给**也不一定能很好的处理,我必需想办法阻止他们过桥!” 说完,他让车上所有的人自行离开,坐回了驾驶室,调转车头向桥上开去。 我张开双手挡在他面前,他一个急刹车,从车窗探出头来,皱着眉头大声怒吼:“你不想活了!” 我急红了眼,皱着眉大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他坐在那只是看着我,不说话。 我跑到车门边,拉开了门,坐上副驾驶室。 “你干嘛,下去!”他对着我大声叫道。 “你才是想干嘛呢!我就不下去!”我气的紧皱双眉,嘟起嘴也不看他。 “你……”他一时气的语塞,“听话,快下去!” “我们是搭档,你不是我领导,我干嘛要听你的话!”我依旧不看他。 远处,那些尸体已经被啃食的差不多了,白皮人陆陆续续的站起来,缓缓向桥的方向走来。 “唔……”他一把抱住我,深深的吻住我的唇……,我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相信我吗?”他放开我,很认真的看着我问到。 我只是点点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那就下车,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说完,他伸过来一只手,打开我边上的车门。 我迟疑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为什么来这做保安?” 他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回来告诉你!” “一定要回来!”我看着他,眼红红的说到,我能感觉我的声音有点颤抖。 “嗯,一定,答应过你的,我都会做到!”他笑的很自信。 我下了车,目送他关上车门,踩紧油门,向桥的那头撞了过去。 就在他的车快要撞上倒在桥上的小轿车时,他打开车门,跳进了河里,一声巨响,桥也随着车炸断了,随着他一起掉进河里的,除了车和桥的残渣,还有一些上了桥的白皮人,而在他们接触到河水的瞬间,也随着他们的惨烈尖叫化成一股白烟。 我跑到河边焦急的寻找着他。 “喂,看什么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我的眼泪也随着我回头的动作,流了下来。 我一把抱住他,恨不得把他嵌进我的身体。 “放开……放开……,我快断气了!”他嬉笑着说到。 我放开手,揉了揉自己的泪眼,笑着问他:“你为什么来这做保安?” “哎……”他长叹了口气,说:“你只要不在我视线范围内,我就担心你开车不专心看路,发生紧急状态只知道发呆,遇到危险也不知道跑……” “哪有?!”我大声反驳,“再怎么说我也当了那么多年的警察,破了那么多案子,哪有那么傻?!” “嗯嗯,你破的案子多了,谁给的线索?”他扯起一边嘴角看着我。 “……你……” “你差点被子弹打中的时候,谁把你推开的?”他的嘴角扯的更高了。 “……你……” “你遇到危险的时候,谁拉着你跑的?”他索性两边的嘴角都扬了起来。 “……你……” “你……” “停,别再说了!”我大声叫停,这才发现,原来我这么多年的警察真的是白干的,如果不是他一直在身边,我已经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他看着我,笑着摇摇头,转身向河相反的方向走去,“走了,还有正事要办!” “嗯!”我一把搂住他的手臂,和他一起向前走去。 我们的身后,隔着河,一片白茫茫的人影,正盯着我们离开的背影…… (那个,如果有人看到这里来了的话,可以去qq阅读看看《无敌要从出生开始》,是我在qq阅读内签的新书,谢谢) 第四百一十一章 一梦三年(番外) “我只有十五岁……只有十五岁……十五岁呀……”我泣不成声,随着声音一声一声小下去,身体也渐渐瘫软了下来。 “是我的错……”琉云一把抱住我,仿佛轻声耳语:“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他的声音像在安慰孩子。 对他来说,我真的只是个孩子,尽管我已经十八了,可三百年的时间差,足以毀灭我们那若有似无却又刻骨铭心的爱,那段才只有“三岁”婴孩般的爱情…… “我虽然生活了这么多年,但对我来说,下了聘帖就表明我们家族是认同你,并认真看待就份姻亲,于我而言,你可以接受或拒绝,但你当时所为,对我来说就是一种侮辱,只因为我忘了你是生活在与我的世界观截然不同的这个时代,你只有十五岁,而不是我记忆中那个十三岁就能嫁人的年月,更不是那些五岁外表便有了几百岁心智的鬼魂……”他一边紧紧抱着我,一边轻抚着我的发,声音依然那样轻柔,“是我不好,不肯好好听你说,不肯相信你,都是我的错……” 那一年,我刚上高一,我愉快的高中生活就像其他孩子般,有些懵懂,有些调皮,还有我那特别的爱好--捉捉鬼魂,如果没有遇到琉云,也许我就这样一辈子吧! 这个学校的鬼魂特别多,每个教室都至少有一个,走廊、校园也随处可见,他们都认识我,因为那些害人捣乱的都被我逮起来了,但只是乖乖的,我也从来不去伤害他们。 那天,我正在逗着一个五岁的小鬼娃玩,好吧,也许只是看起来5岁,其实已经在世界上游荡几百年了,远远的,我感受到一种强大到压迫的煞气,我抬头向那方望去,许多鬼魂从那向四方逃散。 “快跑快跑!”我一边让小鬼娃向相反的逃走,一边用身体挡在那煞气与鬼娃之间,直到鬼娃消失不见,这时背后坚起的汗毛告诉我,那煞气的主人近在咫尺。 “我看见了。”一转头,一张只是俊美的脸正对着我,声音轻轻柔柔的,轻的仿佛不在人间。 还不待我对吃惊做出反应,他便转身离开,而我记起要有反应的时候,他却消失的仿佛从未来过。 我已经记不起后来的几个月,我们之间那点点滴滴的交集,只是每次,都与鬼魂有关。 如果捉鬼是我的兴趣,那他就是专业的,我是天生能见着,长大竟不知不觉能逮着它们玩了,而他的整个家族是管理这个世界残留的鬼魂的,我们做法倒差不多,于世无害的放任,害人捣蛋的捉起来关着,伤天害理的毀灭,而我只做过逮起来的。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父亲,看起来不过四十上下,他给了我两张卡片,一张是淡金底暗花的,写有“家族聚会邀请涵”,而另一张深红底暗花的,则写着“聘帖”,内容大概是他们家族认同我成为琉云的妻,一时之间,我慌乱了,十五岁的我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我用了一个馊的不能再馊的方式--把那聘帖偷偷夹在了我最好朋友的书中,那个与无数少女一样对琉云芳心暗许的女孩,在她翻开书的时候,我分明看到她绯红的脸和明媚的笑…… 家宴那日我去了,看她一身红妆站在琉云身边,拿着那张有些耀眼的聘帖,面对琉云家人们的反正,一脸愕然却又坚决,这时琉云转目望向我,却不顾家人的反对,应下这场婚礼,与她此时的幸福相对的是我心口那一抹闷,淡淡的仿佛我不曾察觉……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我也不知道我是如何哽咽出这一句不完整的话,身体越发无力的向下沉。 “我知道了……你不懂……你真的不懂……”琉云只是紧紧抱住我,随我的身体一起沉坐到地上。 当我终于明白那抹闷意味着什么的时候,已经是一年多以后了,而那是在她无数次描述着琉云多爱惜她之后,那是无数次被琉云无视而过之后。 那日,我终于压抑不住那決堤之后的情愫,在琉云又一次无视而过时,我拉住他的手,与泪一同克制不住的还有那句“我再也受不了了,我喜欢你!”,说完,我定定看着他回眸之后眼中的不屑,等来的回应只是淡淡一句“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嘛,我还要谢谢你送给我一个这么温柔的好妻子!”,声音依然轻柔,却冰冷的坚硬,仿佛瞬间撞碎了我,心碎而不死,说罢,他甩手而去。 “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说到这,我一口气有点喘不上,琉云急忙掐了一下我的人中,又帮我顺了顺背,待这口气缓过来,我接着用泣不成声的调说着,“我好痛苦……我真的好痛苦……” “对不起……对不起……”琉云手上依旧在顺着我的背,“我知道了……是我不好……我保证再也不会让你痛苦了……”说完这句,他的声音也有些哽咽,“好好活下去,我会陪着你活好多年……” 依旧是无数次的描述你侬我侬,依旧是无数次的被无视,慢慢的,我终于学会了以无知无觉面对,痛多了,总会麻木的,而当我麻木之后,琉云却又不肯放过我。 那是高中的最近一个学期,在没有人的教室,琉云把我按在课桌上霸道的夺去我的初吻,他迸发出的感情比我强烈的多,他想要的并不止是我的初吻,而我完全无力抗拒,无奈之下,我拉起左手衣袖,露出手腕处一直有心遮挡的三条疤痕,几乎是吼出来的“你是不是真的要我死了才肯罢休?!”,是的,明明是你无视我,这会儿又来招惹我。 琉云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看着我,眼神里有深深的伤痛,却也有着许多我读不懂的情绪,许久,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走开。 我绻起身体,抱着自己不知道哭了多久,明明麻木了,明明该不会伤痛了,那这撕心裂肺的感觉是什么?而沉浸在这感受其中的我,完会没注意到门外那散发出的嫉意。 第二天,她带着别样的妩媚,轻声耳语告诉我,她终于是琉云的女人了…… 那一刻,我已来不急思考,手中的钢笔便插进了胸膛,我从上空看着琉云冲了进来,扶住我的肉身,又一把捉过我的灵魂,把我扔进了身体,这时我才感受到巨大的疼痛从胸口曼延开来,琉云一把抱起我,丟下他一脸晦暗不明的妻子,我的意识慢慢淹灭在无法忍受的疼痛之下。 待我回复意识说后,我已经躺在病床上,而琉云正一脸憔悴的看着我,我别过脸去,然后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别信她,她一直在骗我们,我已经惩罚她了。”说完,便是开门与关门的声音。 待出院回校之后,她果然不在了,有个鬼魂告话我,她被琉云罚去了“百鬼冢”,那是关押着所有祸患人间的鬼魂,即便她并没有感知鬼魂的能力,也会被那么多亡灵强烈的能量影响,身心也都会备受精神的折磨。 我决定去见她一面,而她也一直在等我,她把这几年她如何欺骗挑拨我与琉云之间的一切如数告之,然后大笑着流出眼泪,指着我说道:“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当年把聘帖偷偷藏在我书中,我又怎么会沦落至今天这样?!” “对不起,当初是我错了……”我平静的说着,经厉生死后很多事都淡然了,“但之后这么多事,都不是别人逼你去做的,这是你咎由自取。”说罢,我便转身离开,只听闻身后意味不明的癲狂痴笑渐行渐远…… “我为什么要想起来……如果我什么都想不起来该多好……”说到这,我的情绪也经平复了些,我悠悠的抬起头,望着琉云的眼,不再言语。 他亦是皱着眉,静静的望着我,手上顺背的动作停了下来,只是不曾离开我的背,就像那次一样支撑着我…… 那是就大一那年,我终是带着身心的伤痛与疲惫离开了这个痛苦之地,我以为这一去成永别,却不想暑假之着,从一个鬼魂口中得知“百鬼冢”出了状况,恶鬼出逃并集结做恶,琉云的整个家族出动苦战,我带着一些行礼提前开始放假。 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混战一片,恶鬼们溃不成军,而琉云他们也元气大伤,双方却都没而止戈之意,我的加入对于琉云家族助力很大,于是我成为恶鬼们的众矢之的,琉云为护我屡受其伤,而我也在恶鬼们对他拼死一击时,奋不顾身的挡了上去,护住他时脑部却受重创,倒下去时他一手支撑起我的背,一手予以反击,终是战胜了它们。 当我醒来时,已在琉云的家宅中住下,我脑子里什么也寻不见,只是一时半刻也离不开睁眼那瞬间映入脑海的琉云,从此我便与他寸步不离,同食同寝,而他家人仿佛默认般无视,琉云也从不曾阻抗,仿佛我本该这样跟随他,只是他并不曾有半分亲热,就连话也很少。 是夜,我轻轻推开琉云的房门,他正背着我看着电脑笔记本,我蹑手蹑腳的走过去,突然贴着他的耳朵说了声:“大叔,在看啥呢?” 他不易察觉的轻颤了下,立刻平复下来,答道:“我在找些我要用的资料”,眼神却躲闪着什么。 “要不要我帮你找呀!”说完我便伸手拿过鼠标,熟练的在各个盘中点击的,但并没有找到琉云所需要的资料。 琉云起身走开,我依然坐在电脑笔记本前,凭着直觉打开了一个隐藏的加密文件,原本只是心疼着日记主人的遭遇,后来便悲从中来,心中无比疼痛,再后来,记忆向潮水般涌入脑海,我哭着跑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琉云追了出来,他的眼眶微红,看我的眼神也不似从前的冰冷,他上前一步想抱住我,我甩开他向后退了一步。 “我只有十五岁……只有十五岁……十五岁呀……”我泣不成声,随着声音一声一声小下去,身体也渐渐瘫软了下来。 “是我的错……”琉云一把抱住我,仿佛轻声耳语:“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他的声音像在安慰孩子。 对他来说,我真的只是个孩子,尽管我已经十八了,可三百年的时间差,足以毀灭我们那若有似无却又刻骨铭心的爱,那段才只有“三岁”婴孩般的爱情…… “我虽然生活了这么多年,但对我来说,下了聘帖就表明我们家族是认同你,并认真看待就份姻亲,于我而言,你可以接受或拒绝,但你当时所为,对我来说就是一种侮辱,只因为我忘了你是生活在与我的世界观截然不同的这个时代,你只有十五岁,而不是我记忆中那个十三岁就能嫁人的年月,更不是那些五岁外表便有了几百岁心智的鬼魂……”他一边紧紧抱着我,一边轻抚着我的发,声音依然那样轻柔,“是我不好,不肯好好听你说,不肯相信你,都是我的错……”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我也不知道我是如何哽咽出这一句不完整的话,身体越发无力的向下沉。 “我知道了……你不懂……你真的不懂……”琉云只是紧紧抱住我,随我的身体一起沉坐到地上。 “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说到这,我一口气有点喘不上,琉云急忙掐了一下我的人中,又帮我顺了顺背,待这口气缓过来,我接着用泣不成声的调说着,“我好痛苦……我真的好痛苦……” “对不起……对不起……”琉云手上依旧在顺着我的背,“我知道了……是我不好……我保证再也不会让你痛苦了……”说完这句,他的声音也有些哽咽,“好好活下去,我会陪着你活好多年……” “我为什么要想起来……如果我什么都想不起来该多好……”说到这,我的情绪也经平复了些,我悠悠的抬起头,望着琉云的眼,不再言语。 他亦是皱着眉,静静的望着我,手上顺背的动作停了下来,只是不曾离开我的背,就像那次一样支撑着我…… 许久,终是回了一句“我会用永恒的时间去弥补你记忆里的伤痛!” 那夜,又是一场家宴,而我终是在琉云全家的祝福下,成为他的妻子,也成为永恒家族的一员,用永恒的时间去验证那句誓言…… 第四百一十二章 特别案件行动组(番外) 马瑞娅接到电话,有点无可置信的从弹坐了起来,睡意全无,虽然才凌晨三点多,但她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赶到现场。 看着阿冬和柴哥的尸体,瑞娅微微皱眉,内心虽然有很多情绪,却没有办法更多的表达在外表上,周围的同事们都没有过多的话语,却在认真的勘察现场,然而他们却能更多的表现情绪,男同事们都愤怒不已,时而有几个爆粗口,而女同事们则更多的表现为悲伤,时而掉几滴眼泪。 “阿冬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死呢?”同组的薇娜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他的工资不低,却每天吃的那么差,菜不够就自己做些腌菜带来吃,衣服也是缝了又补,快四十的人也不考虑恋爱结婚要攒些钱,一半收入捐组贫困地区的儿童读书,剩下的只留下一点吃伙食,其余都寄给乡下父母和一双弟妹……”说到这,她已经哭的无法再出声,只是不时的摇摇头。 其他的同事情绪也激动起来,特别是同组的其他人员,南青接着说:“柴哥也就四十出头,孩子才十岁,嫂子也还年青,怎么就……他平时对我们这么照顾,我们哪个刚进组不是他带出来的……”说着也摇了摇头禁了声,虽然不至于像女人般掉眼泪,却也是红了眼框,跟着男组员们有转身偷偷揉着眼的,有对着暗处低着头低声轻咒的,南青则抬起头让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又流了回去。 瑞娅皱皱眉,冷场说道:“好了,我知道你们很气愤也很难过,现在不是发泄情绪的时候,尽量收集线索早点破案才是我们现在要做的事!” 组员们也不再掩饰自己刚才的情绪,男人都大动作的用手擦了把脸,女人则用纸巾把眼泪擦干,齐声的“是”响荡在现场,所有组员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继续投入勘察工作,而其他的同事们也像是受到那一声音的鼓舞,也更有干劲了。 瑞娅是他们组的组长,虽然是组长,却是全组年龄最小的,带着这个组已经有三年了,前组长离开后不久,柴哥做为负组长代理组长之职,所有人都以为柴哥全转为组长,没想到不到三个月,才二十岁的瑞娅便上任了组长之职,组员们都不解且不服,完全不把瑞娅放在眼里,然而柴哥还是全心全意的辅助着她旅顺了组长的工作,并且安抚其他组员的情绪,让大家尽可能的接纳瑞娅并服从她的安排。 然而三年来,瑞娅超强的直觉力以及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持冷静的头脑折服了所有人,她的话不多却句句点到重点,她总是能有别人想不到或不敢想的见解,她的情绪似乎很淡然却异常心细。因此,她总是能在看似死局的情势下给大家指引正确的方向,从她接任组长,他们组的破案率为100%,破案时间也大大缩短。如果现在问任何一个组员服不服,大家都会这样回答“心服口服”! 等到大家回到会议室整理资料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收集到的线索有:1.阿冬的尸体旁是他的手机,被切成两半,切口整齐;2.柴哥的尸体旁有些粘液,那粘液的形状有点像兔子;3.没有任何打斗迹象,两人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并且都是自然死亡;4.没有任何其他线索。 所有的重点都集中在第四点,没有任何线索上,这看似没有线索其实就是最大的线索,做为特别案件行动组,是专门处理没有线索的案件,而且每次瑞娅的超人直觉都帮了大忙,而这个组就从以前的无法结案到100%破案,同时他们从想不到到不敢想再到完全的转变方向,犯“人”目标也从人类转变为“非人类”。 瑞娅皱皱眉,安排大家的工作,就开车去了案发现场,一路上她的脑中不停闪过和阿冬一起工作的片断,阿冬也不是个多话的人,却很有责任心,有爱心,是属于默默照顾别人的那种类型,自从完全上手了组长的工作,她便选择了阿冬做为自己的搭档,而她选择阿冬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话少,并且非常服从安排也从不多问。阿冬的拳脚功夫算是组里最好的,他也一直很保护瑞娅,而当瑞娅感觉到内心一丝丝伤感之时,她皱皱眉,很快的平静了下来,然后长长的舒了口气。 当瑞娅达到现场的时候,吉人坐在离现场不远的一块石头上,拿着酒瓶喝着酒,一言不发的看着案发现场,她走到吉人身边,也不说话,只是和吉人一起看着柴哥和阿冬尸体的方向。 “本来陪着柴哥去的应该是我……”一阵沉默之后,吉人把空的酒瓶随手一抛,开了腔,“我一直没接柴哥电话……我醉了,没听到……”吉人有些哽咽,“我没听到……”他又嘟囔一声,红红的脸上五官紧紧的皱在一块,然后睁开眼红红的眼望着瑞娅,那眼里的红看不出是喝多了酒还是因为悲痛。 “你怎么不骂,你怎么不骂我?”吉人看着没有反应的瑞娅,大叫了起来:“你还是不是组长,我昨天晚上没接你电话,收到短信后也没来现场勘察,你怎么不骂?”吉人越来越激动,他站了起来,直直的盯着瑞娅,原本就红的双眼更红的纠缠在一起,他几乎是吼了出来:“如果不是我没接到柴哥电话,他就不会找阿冬,死的就不会是阿冬了……” 瑞娅只觉得一股浓浓的酒气直熏得她快要流泪眼,她只是皱皱眉,一动不动的看着吉人,吉人的原本扭在一起的眼眉慢慢舒展开来,眼角和眉角及嘴角慢慢的敛了下来,无力的耷拉在脸上,眼泪涌了出来,嘴里发出轻轻的咽唔声,还夹杂着“原本死的该是我……” 吉人自从几年前车祸中死了妻儿,就一直酗酒,也经常迟到误班,组员们先是同情,到后来便很不待见了,觉得他一直在拖组里后腿,很希望把他调离或干脆开除,柴哥却一直很照顾他,也相信他一定会振作起来,于是一直留他下来,还让他成为自己的搭档,如果他误班,就一人干两人的活,也从来不报怨,偶尔有些必须两个人完成的,就看看组里谁有空,而一般他的首选都会是阿冬。 约莫半个多小时以后,吉人的悲伤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只是偶有几声抽泣,瑞娅转身扫视了一下周围,淡淡的说道:“如果你想弥补,就听我安排,我要拿下罪犯!” 吉人擦了把眼泪,打起了精神点头应到,瑞娅让吉人守在原地,如果有任何东西过来都不要放过,然后自己捡了根粗大的树枝向现场附近一块长着高高的草,很杂乱的地方走了过去。她想着,吉人会不会有危险,心里多少有顾虑,直觉告诉她,这是个相当危险的敌人,她好容易安置好其他的组员,就是担心他们会有危险,才独身前来,可吉人的状态,或许让他参与这次抓捕行动才是正确的决定,想到这她不禁皱皱眉。 已经来到目标地,瑞娅拿着树枝在地上不停的探着,像是探着了什么,那东西下面有个十来厘米的缝隙,她把树枝伸到那缝隙里不停着捅着,大约十来分钟后,她感觉前面有点暗,抬头一看,透过草丛,看到一个长得像老鼠,头上有两个曲卷的像羊角,黑黑的茸毛怪,那怪物也看到她,然后转身跑了起来,瑞娅在后面追赶着它。 吉人看到那怪物不由分说的扑了上去,却还没感触到它,就被弹开晕死了过去,这时瑞娅已经追了上来,在瑞娅靠近它时,它越变越小,最近变居一只兔子大小,头上的角也不见,身体肥肥的,脸看上去有点像老鼠却没有老鼠那么长,更确切的说,像只兔子大小的黑色仓鼠。 瑞娅抓住它的脖子把它拎了起来,它挥动着短小的四肢挣扎着,却怎么也逃不开,瑞娅拎着它往车的方向走去,看着它的萌样,瑞娅怎么也无法把它和阿冬与柴哥的死联系上,她像教训孩子般的对着它摇摇着说:“你别挣扎了,就算你抓伤我或咬伤我,我也不会被魔化的,我的体质天生就是如此,永远不会被魔化!” 小东西听的很明白,但也只是那么一瞬安静了,接着又挣扎起来,瑞娅把它拎到附近一个破房子里,直直的看着它,然后想了想,接着对它说:“和我定下契约吧,做我在魔界的卧底,我便放了你,以后魔界有任何动向都要向我汇报。”见小东西没有反应,她接着说:“不然我就把你放进恶魔监狱,然后根据你的罪行对你执行审判,你手上有两条人命,死刑是躲不掉了,别以为你是恶魔就杀不死,也许对于别人不行,对我来说,要杀死恶魔易如反掌!” 小东西静了一会,做了个点头的动作,瑞娅放开了它。这些看上去像怪物的家伙们其实是恶魔,这只是他们在世界上的一种伪装形态而已。它在落地的一瞬间,幻化成人形,算是个俊朗的小伙,瑞娅歪着脑袋看了看他,他也正看着瑞娅,然后他们伸出手,完全了契约的仪式。 仪式结束后,恶魔深深的看着瑞娅,眼底的情绪变化着,透过眼,内心的情感也变化着,瑞娅虽然不解,却也觉得无法移开双眼,直到外面的呼救声打破了这种状态。 两个女孩子大声呼救并逃跑着,四个男人大笑着追逐,从声音听来离这有些距离,“快去救她们!”瑞娅说完转身向声音跑去,而恶魔已经瞬移到了声源处,他正要动手,那些女孩子和男人突然消失了,周围一切越来越模糊,他感到自己正被一块大冰块包围着,越来越安静,越来越明亮,越来越无法动弹,他内心呼唤着“馨冉……救我……”然后渐渐失去意识。 瑞娅心中莫名一惊,没有了声音,更没有任何人,她只觉得有种紧张感,然后一种强烈的求救声在她内心响起,那声音在一无所有的草地上为她指引了方向,当她赶到时,只看到一块正慢慢消失的“大冰块”,她伸出一只手,按在“大冰块”的外壁,那里变的越来越薄,越来越软,她一直用力向里按着。 恶魔的意识慢慢恢复意识,一只小小的手掌隔着一层薄薄如纱般的壁伸向他,他用尽全力隔着那层纱壁抓住那里手,两只手就这样紧紧的握着,像是怕稍稍一松开,另一只手就像消失一般,接着瑞娅一用力,把他整个从“大冰块”里拉了出去,那层纱壁也随着“大冰块”消失了,他把瑞娅揉进怀中,两个紧紧抱在一起。 “子幽……”瑞娅小声唤道。 “你想起来了?!”子幽轻轻放开她,有些欣喜的看着她。 “嗯,刚刚抓住你手的时候,想起来了,你也想起来了吗?”瑞娅轻声问。 子幽再次把她拥入怀中,“是的,刚刚和你立下契约的时候想起来的,馨冉……” 前世一切仿佛就在眼前…… 这是一个看似平静,实则动荡的世界,魔族一直在暗处作乱,它们以人畜为食,可以通过抓伤或咬伤他人把他人魔化,但一般他们为了隐藏自己的秘密,就算杀人也不会随便魔化人类,上层的魔族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把低等恶魔再魔化,来强化他们的魔力,同时也能控制被他们魔化的恶魔。魔族本身也分为两种,一种生来就是恶魔,一种就是被魔化的人类,魔族总的来说也算是有秩序的,以保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 然而魔族却一直是觊觎人类在地球上的统制地位,同时最爱的也依然是人类本身这种美味,所以对人类来说是隐形的侵害,所以人类中也一直存在着猎杀魔族的猎魔人,他们和魔族一样隐密,只是在暗地里消灭着危害人类的恶魔。但由于人魔力量的悬殊,以及猎魔人的零散存在以及其不规范,所以魔族倒也不忌惮,而且由于他们已经知道魔族的存在,不需要隐密,所以魔族反而经常把他们魔化,来充实自己的队伍。 一直到馨冉的出现,她是个孤儿,被一个猎魔人收养并传授借魔技巧,然而她对魔族特殊的感应直觉,对魔族力量天生的防御,以及对魔族强大的杀伤力量,都让魔族被一个小小的孤女而震惊,她最特别之处却是在无法被魔化的特殊体质,如果说她其他的能力让魔族震惊,这种力量就绝对是让魔族恐怕的,她就像一个天生的猎魔人,为猎杀恶魔而生! 遇到子幽时,他们都年少,子幽是个天生的魔族,有着强大的魔族能力,却也有着魔族没有的“人性”,他从不伤人,甚至以人类所食的素食为生,动物不是他的食物而是他的宠物,对于魔族来说,他是个不受待见的“异类”,没有魔在意他或愿意管理他,于是只要不会暴露他们的存在,魔族完全不管他,任由他在外自生自灭,与他的宠物们生活,就连他的父母都不愿面对这个特异的儿子。 他们第一次想遇,子幽正在山坡上,手里抱着一只小兔子,追着另一只兔子,而那只兔子蹦到了正感应到子幽的恶魔气息,手持着借魔剑的馨冉脚下。馨冉放下剑,抱起兔子,歪着头诧异的看着面前这个,正对着她傻笑的恶魔,如果不是天生的感应力,她完全看不出面前这个漂亮的小男生是个魔族。 她一次相信,恶魔也不是全是杀人的坏蛋,并且她的第一个朋友是个漂亮的恶魔,而他第一次感觉猎魔人竟然这样可爱,虽然猎魔人都察觉不到他是恶魔,就算知道了也伤不了他,但他的第一个朋友竟然是猎魔人! 每当她有空,就去找他,每当他想她,就会等着她,十年之后,少年长成青年,女孩长成少女,友情也变成爱情了! 而当他们觉察到这爱情,他们十年来隐密的交往终于被恶魔们发现了,一场阴谋诞生了…… 那一天,她开心的去找到他,决定向他告白,她终觉察到了自己的那种心动,她也明了他的悸动,然而在路上她没有注意到他的兔子们都不见了,也没有感应到他那与以往不一样的就魔性,那种杀戮的戾气…… 直到她的心脏被他的指尖刺穿,他的双眼里流出血泪而不自知,他完全忘记了她,只记得把他高级魔化的魔族首领,把她杀了的命令! 她冰冷地躺在他怀里,他抱着她流着血泪仰天长啸,却并不明白这种快要窒息的悲痛从何而来…… “馨冉,你以后打算做什么?”子幽问怀中温暧的瑞娅。 “我是警察,一直在处理着特殊案件,而现在我又多了一个身份,我永远都无法摆脱的身份,我是——猎——魔——人!”瑞娅重重的说着。 子幽有些悲伤的看着瑞娅,瑞娅笑笑说:“放心吧,我只杀本性恶劣,对人类有危害的恶魔,把兔子当宠物着的不算!” 子幽笑笑:“好,我陪你,你做什么我都陪你,以后我就是猎魔魔了……”说着他自己也禁不住笑出声来。 子幽庆幸自己已经和馨冉签定了契约,这就意味着,以后除了馨冉,再也没有人可以控制他,即使想通过魔化的方式也不可能了,契约是最高的约定,有着最强大的关系力量,这样他也再不会做出任何伤害馨冉的事了。 他们手牵着手,向瑞娅的车走去,他们要回到警局,现在是时候给害人的魔族反击了…… 《进击的河蟹》无错章节将持续在三国书屋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三国书屋! 喜欢进击的河蟹请大家收藏:()进击的河蟹三国书屋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