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玫瑰》 第1章 不会纠缠你 【晚上九点,霍聿森的接风宴,你来吗?】 收到闺蜜赵欢发来的消息,周岁时还在工作室加班,遇到一个难缠的客户,一个设计稿改了七八遍还是不满意,加了半个月的班,她看着手机屏幕,恍惚了一下,他回来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她翻了翻手机,却没有收到霍聿森一条消息或者电话,还以为这几天太忙错过看手机,才意识到原来是没有人通知她。 【岁岁,再告诉你一件坏消息,南西也在】 赵欢又发来微信,周岁时顿了好一会,嘴角掀弄自嘲的淡笑。 就连他回来,她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你们好好玩,我不去了】 周岁时回了赵欢微信,关灯锁门,离开工作室。 …… 周岁时是后半夜回到愉园的,她回到后洗了个澡便睡了,没过多久,霍聿森便回来了,她睡眠很浅,听到外面有动静便醒了。 霍聿森一身酒气坐在沙发上抽烟,衬衫领口解开几个扣子,露出冷白的肤色,隐约可见下面胸肌轮廓,他微蹙眉头,五官线条硬朗分明,喉结随着他吞云吐雾上下滚动,既禁欲又纵欲的感觉。 “你回来了。” 听到周岁时的声音,霍聿森懒洋洋抬眸看她,鼻音很轻‘恩’了声,看着她的眼神特别冷漠,好像不认识她。 周岁时关心他道:“怎么刚回来就喝这么多酒,你胃不好,下次别喝那么多酒了,好不好。” 她转身便去倒了一杯蜂蜜水给他,他没有接过,指了指桌子,让她放着。 “阿聿……” 霍聿森捏了捏眉心,脸部轮廓被光影切得棱角分明,“离婚吧。” 他一开口,周岁时心脏紧缩了下,以为听错了,她咽了咽喉咙,没有说话。 “财产方面我不会亏待你,或者你还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 周岁时很平静,只是呼吸有些乱,说:“我没有什么要求。” “没有?”他不太相信,微微蹙眉望着她。 周岁时轻轻应了一声:“恩。” “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没有。” 周岁时脸上声音都极其平静,平静到让霍聿森有些意外,和他预料的不一样,他说:“还以为你会哭会闹。” “不会。”她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一直都知道。纠缠一个心不在她身上的丈夫,那样太难堪,她做不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直觉,一开始和他结婚那天起,她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三年婚姻,草草结束。 “离婚协议我会让王律师明天寄给你,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和他提。” 周岁时点头:“好。” 至于其他的,她没再多说,看了看他的脸色,她还是起身去倒了杯蜂蜜水放在他跟前,温柔体贴说:“以后还是别喝那么多了。” 说完她便回了房间,带上门。 很快她听到外面有开门的声音,说明霍聿森已经离开。 周岁时紧紧咬着牙根,胸口传来一阵阵闷疼,喉咙仿佛堵了什么东西,呼吸都跟着困难,她打开朋友圈看了一眼,看到霍聿森的几个朋友发了几张合照,照片主角正是刚刚和她提离婚的丈夫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那个女人正是南西,是霍聿森少年时期最灰暗那段时间的救赎。 而她周岁时是趁人之危,鸠占鹊巢,正主回来了,自然没她什么事,她也该离开了。 …… 第二天收到离婚协议,是在周岁时的工作室。 周岁时看都没有看,直接翻到签字页签了字,王律师见状说:“霍太太,不用看清楚一点么?万一协议……” “他一向大方,不会占我便宜,何况他真想算计我,你们那么大一个公司的法务部门,我是斗不过的。”周岁时将协议递给他,提醒一句:“王律师,我现在不是霍太太了。” 王律师没解释什么,倒是笑了笑。 王律师的任务完成,寒暄了几句,准备离开,就在他要走的时候,周岁时忽然叫住他, “稍等。” “您说。” 周岁时认真思索了会,说:“我过几天要出差,能不能帮我问下他明后天有没有时间到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这么着急?这我也不确定,霍先生没说。”王律师有些吃惊,到底是谁着急离婚,怎么看她比霍先生还着急。 “那麻烦帮我问一下。” “好。” …… 再和霍聿森见面是在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他似乎很赶时间,手机响个不停,一刻停不下来。 周岁时很安静待着,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她也没有看霍聿森,等他打完了电话,她才温声开口:“资料都准备好了,签个字就行。” 在他打电话的期间,她已经拿到了号,资料交了过去。 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隔壁窗口结婚的人很多,办离婚的人没有多少。 周岁时挽起颊边碎发,露出恬静温婉的侧脸,她今天化了个淡妆,换了一条红色明艳的裙子,衬得身形曲线饱满,她没注意到霍聿森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会,等她转过头来,霍聿森的视线已经不动声色移开,她没有丝毫察觉。 “请拿好,这是两位的离婚证。” 接过工作人员递出窗口的离婚证,周岁时拿好自己的一份妥帖放在包里,和当初结婚那会的心情完全不一样。 走出民政局,霍聿森的车子就在路边,他回头看了她一眼,而她先一步开口,说:“再见。” 霍聿森冷不丁问她:“就这样走了?” 她一脸不解,疑惑看向他。 霍聿森单手插兜,外型是真的出色,站在那什么都不做,就是瞩目的存在,譬如这会,他自己倒是习惯了,不在意别人的视线,深沉的眸子看着穿着红裙子的女人,说:“真不跟我提点要求?” “嗯?” 周岁时不解,“你是怕我以后纠缠你么?不用担心,我不会纠缠你,我真心祝福你得到真爱。” 霍聿森正要说话,手机不合时宜响起,他本来就有事,很忙,离婚也是抽空出来办的,他没想到她这么着急离婚,好像迫不及待找下一家。 周岁时没再和他多说,该说的都说完了,很快车子来了,她上了车就走了。 第2章 不是想和她过日子 “你真要和霍聿森离婚?” 赵欢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跑来工作室抓着周岁时问个不停,“不是,你就这样离婚了岂不是便宜了南西?!你不是亲手把霍聿森推给南西?他妈的那南西半夜做梦都要笑醒!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周岁时还在改设计稿,改来改去客户都不满意,说白了就是想占便宜,用最便宜的预算做最贵的珠宝,她肯定做不了,于是和客户周旋,一直在改方案,她捏了捏眉心,抽空回答赵欢:“婚已经离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你!——”赵欢捂着胸口要被她气出心脏病了,“不是,大家都知道南西单方面喜欢霍聿森,霍聿森只是把她当妹妹,就算真有什么可能,你只要不离婚,你就是正宫,就算是她南西也撼动不了你的位置!” 周岁时盯着电脑没有说话。 赵欢看周岁时一副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模样,真的是气死了:“就这样离婚了,你不会不甘心吗?你们俩之前不是很和睦么,” 赵欢之所以这样问是知道周岁时和霍聿森之前有多恩爱,俨然是一对壁人,怎么会因为南西就离婚了。 “因为不爱,所以和睦,他不爱我,所以谁和他结婚都一样,我不想守着一个不爱我的人就这样生活下去。” 赵欢瞪大眼:“他说不爱你的?” 周岁时说:“他有次喝多了,喊的名字不是我。” 赵欢顿时无话可说,她不知道这事,也没听周岁时提起过,她看着周岁时淡如水的脸,叹了口气:“唉……我当初就该劝你,别闪婚……” 周岁时沉默了。 当初和霍聿森认识,是在一次酒会上,她喝多了,错把他当成司机,要他送回家,送回家还加上了微信好友,聊了一个月,就聊出感情了,当下很有好感,她主动约他见面吃饭,他也有回应,喝了点酒的情况下,亦是她主动请他上楼坐坐,这一坐,就做了。 一晚很……契合。 第二天醒过来,她有一丝丝后悔,一时上了头,虽然是头一次和男人,但你情我愿的,不敢多想,也没想要他负责,到底是成年人,可以为自己的行为买单,于是便和他说可以当做没这事发生过。 话音刚出口,他很认真说:“有些事发生了不可能当没发生。我相信你也不行。” 随后他便提出结婚,但她没有答应。 “那我想你对我负责。”他模样很认真,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后来还是结婚了,那叫什么,色令智昏,她真的着了魔。 就这样仓促领证,没有办婚礼,没有摆酒,也没有请朋友吃饭,很低调,只有她这边几个朋友知道。 赵欢正是为数不多的其中一个。 婚后在愉园买了套房,霍聿森买的,不让她付钱,她便承担起婚房的装修,她自己还有点积蓄,没有让霍聿森负责全部。 其实说起来,他是个适合结婚的对象,温柔体贴,工作体面,没有不良嗜好,每逢节假日还会送各种礼物,仪式感拉满,更不会像其他男人一样不讲卫生,甚至他很洁癖,夫妻生活也很契合,真的挑不出什么毛病。 她甚至想过,这样过下去挺好的。 她一个不喜欢孩子的人,也起了想和他有个孩子的念头。 和他说了之后,他的眼神一瞬冷淡下来,对她说:“你还小,自己还是孩子,先不着急” 好吧。 确实也是。 她便打消了要孩子的念头。 再后来,他开始夜不归宿,经常出差,这种状态持续了几个月,她开始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比如有人加她微信,发些霍聿森在外面有人了,叫她赶紧离婚。 一开始以为是恶作剧,她没在意,像霍聿森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几个前任。 再到上半年,霍聿森出差回来,他身上多了一些痕迹,是女人的香水味,后半夜还有女人打电话来,她接的,她才知道原来霍聿森和她结婚,是为了气别人,不是想和她过日子。 而那个人,正是南西。 这样的男人,她守着没什么必要。 她这几年,不是没赚到的,也是有的。 霍聿森身材真的好到爆,劲瘦劲瘦的,轮廓线条很极致,这种男人,睡了是真不亏。 这样想想,也没什么不好的。 至于他和南西的事,她不想再深究。 周岁时是真投入了感情,婚是离了,但灵魂仿佛也被抽走了一部分。 赵欢看她掩饰不住的失魂落魄,有些心疼:“没事的,这种渣男就该配贱女人,我们不要了,就这样,岁岁,你别难过。” “我不难过,我只是庆幸还好当初没要小孩。” 她有一个不太好的童年,十岁的时候,父母离婚,她被判了跟的父亲,父亲把她丢给保姆照顾,他另外结婚组建家庭,并且有了孩子,所幸经济方面没有亏待她,一直到她十八岁上了大学,她没再要过他一分钱,只有逢年过节才会见上一面吃个饭,其他时候都不联系。 这也是为什么她当初和霍聿森结婚没有摆酒办婚礼的原因之一。 赵欢是知道她家的事,同时很心疼她:“没事,三条腿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你有颜有钱,还怕没男人?” 周岁时没忍住噗嗤一笑。 看她笑了,赵欢稍稍放心了下,“那你之后怎么打算?你们一块住的房子怎么处理?” “先从愉园搬出来,至于房子……住是不会住了,会卖掉,欢欢你不是有朋友是中介么,能帮我把房子卖了吗?” “可以,包在我身上。”赵欢拍拍胸脯,“你就等我的好消息!” 第3章 日日夜夜 周岁时回了趟愉园搬家,一番收拾下来,她东西不是很多,几个大箱子就搬完了,剩下的事霍聿森的东西,其实他没多少行李,周岁时清点过了,大部分还是办公用品,她深怕有什么重要的文件遗落,思付再三,还是给霍聿森打去了电话,想让他过来搬走。 一个电话打过去,不是霍聿森接的,是南西接的。 “你好,哪位?” 周岁时呼吸一滞,发不出声音。 过了会,手机那边说:“我知道你是谁,周岁时,对吗?” 周岁时没有否认,语气平缓:“是,我找霍聿森。” “他不方便接电话,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周岁时咬着嘴唇,她的内心深处远远没有她表现得如此淡然平静,她还是在意的,只是强装淡定罢了。 南西说:“周小姐,我劝你要是还有其他心思的话,建议你还是别算计了,离婚协议都签了,怎么了,还想反悔?” “我和阿森一块长大,我了解他很多很多,你呢,你了解吗,你们结婚他有带你回过家吗,没有吧,你想知道为什么他不带你回家吗?因为他们家不会接受你,他才不带你回去。” “是我当初拒绝和他在一起,他一气之下才找了你,你才是那个不该出现的人,这三年错误是时候修正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联系他,更不要再找借口了!” “……” 周岁时确实不了解他家背景,当初也不是没提过,只是她家情况特殊,结婚没有告诉她的父母任何一方,至于他那边,她出于对自己家里的不自信,更没有主动问过,他也没有说过,也就不了了之。 南西把电话挂了,周岁时没再打过去,稍微平复了下心情,联系了霍聿森的司机,让司机过来处理他的东西。 “陈哥你好,我是周岁时,请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不可以过来一趟把霍聿森的行李搬走。” “周小姐,我得问问霍先生。” 听出陈海有些为难,周岁时明白:“那要不然你给我一个地址,我把东西寄过去,这样你也不用跑一趟。” “这……” “不行吗?” “没有经过霍先生的同意,地址不能随便给,请周小姐谅解,这是霍先生的隐私。”陈海一番话说的客气又礼貌,生怕得罪周岁时。 是怕她纠缠吧,才不给地址。 “好,我明白,那你问问他吧。” 没多久,陈海回了电话,客客气气的:“周小姐,霍先生说都是不重要的东西,不想留下可以丢了。” 不知道为什么,周岁时心脏紧缩了一阵:“是他的原话吗?” “是。” “好,我明白了,不好意思,打扰了。” 利落挂断电话,周岁时心里还有点不是滋味,她就只是自以为是潇洒罢了,三年婚姻生活,还是有感情的,没有感情她也不会和他同床共枕那么多日日夜夜。 处理掉霍聿森的东西,周岁时便离开了愉园。 之后,周岁时回到了婚前的房子住,搬进来第一天,就接到霍聿森打来的电话,她楞了一下,以为看错了,怎么这个时候打过来,犹豫几秒,还是接了,她声音很轻,喂了一声。 “你找我什么事?” 手机那边响起霍聿森低沉醇厚的声音。 周岁时淡淡道:“没事了。” 霍聿森:“早上我让陈海去过愉园。” “……” “房子你要卖了?” 消息挺灵通的。 周岁时没打算瞒着,房子已经给了她的,那怎么处理,是她自己的事了,何况她在这段婚姻里没有做错什么,自然不需要藏藏掖掖,“是,我要卖。” “你住哪?” “有地方住。” “不喜欢愉园?你以前不是说过很喜欢那边环境?”霍聿森语调不冷不淡问着。 周岁时确实说过,不过她随口一提的,没想到他还记得。 她深呼吸一口气:“现在不喜欢了。” 顿了顿,接着说:“之前找你是想问你留在愉园的东西怎么处理,现在处理好了,以后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不用再联系了。” “随你。” 不知道是不是周岁时的错觉,霍聿森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生气? 不,可能是她的错觉。 …… 通话霍聿森先挂断的,他随手将手机甩在桌子上,眸光黯下去,整个人的气场十分具有压迫感,冷白的手压了压眉心,说不出来的烦躁。 站在旁边的陈海眼皮一直在跳,心中倍感压力,来源于哪里不用多说。 尤其早上他去了趟愉园得知房子已经挂上网出售,他第一时间将消息告诉霍总,霍总似乎为此挺不高兴的。 至于为什么不高兴,陈海不敢多问。 霍聿森点了根烟缓缓抽着,眉头压得很低,烟雾缭绕挡住他凌厉的五官,让人猜不到他此时在想什么。 “霍总,那房子、是要怎么处理?要不要我去找周小姐说一下?” 霍聿森弹了弹烟灰,“用不着。房子已经给她了,怎么处理是她的事。” 陈海不再多言。 又过了会,霍聿森收敛起不耐心的表情,却也没太大的情绪波动,说:“知道她这几天住哪里么?” “好像是搬回以前的房子住了。”陈海不确定道,“我是听赵小姐说的。” 怕霍聿森不记得赵小姐是哪位,陈海说:“赵小姐就是周小姐的朋友。” 怕霍聿森不记得赵小姐是哪位,陈海说:“赵小姐就是周小姐的朋友。” 霍聿森抬眸眼神发冷,似乎他多此一举。 陈海噤声。 第4章 你是在嫉妒我? 如南西所说,周岁时没有再联系过霍聿森,她投入自己的工作,终于完成了设计稿,客户那边本来还想占点便宜,她态度比之前强硬了些,说没办法改了,预算就这么多,再改是要加钱。 一提到加钱,客户就算了,态度勉勉强强付了尾款。 这就算了,客户还来了一句:“你也不是什么很有名气的设计师,收费这么贵,都要比上一线大牌了。” 周岁时没有生气,她耐心解释,珠宝私人订制是这样收费的。不过她怎么解释,对方都觉得她贵,收费不便宜,在工作室纠缠了好半天才走。 工作室不是周岁时一个人的,她和朋友合伙开的,朋友因结婚生子在家照顾小孩,不怎么来工作室,所以这段时间都是她在打理。 晚上周岁时有个饭局,是之前合作过的一个客户张太组的,按照以前,周岁时能不去就不去,她本身不擅长应酬,架不住对方热情邀约,她只能去了。 哪知道这饭局南西也在。 南西看到周岁时,脸上露出轻蔑的笑:“表姐,这是你叫来的?” “是啊。我介绍下,这位是小周,做珠宝设计的,我婚礼那会就找小周做了一套。” “原来是那套,我就说呢,看着这么熟悉。”南西当着其他人的面指着周岁时,“我姐那套珠宝,你是不是抄了某个大牌?我看款式很像呢。” 周岁时本不想和南西起冲突,要是知道南西在,她不会来,理论上说,这是她和南西第一次见面,之前都没有见过,一次都没有。 “怎么会,不太可能吧。”张太也是满脸不确定,“小周还是挺有名气的,她做不来这种事吧。” 话是这样说,张太已经看着周岁时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怀疑。 周岁时紧了紧手指,“张太太,我给你设计那套珠宝没有抄袭,我做不来这种事。” 有人拿出照片议论起来, “怪不得我觉得好熟悉,好像哪里见过,现在看款式也太像了。” “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说自己是设计师了,张太你是不是被骗了,这种什么设计师一看就是不入流,你应该找一线牌子,有口碑有担保。” 大家尖锐的目光看向周岁时,她们只相信南西,根本不相信周岁时。 周岁时知道南西是刻意刁难,没事找事,“你觉得我抄了某个牌子可以举证,也可以找专业机构鉴定。” 再待下去也没意义,周岁时说:“张太,很抱歉给您带来这么不愉快的体验,如果您觉得有问题,可以找鉴定,或者走程序也可以,是我做的我无话可说,但不是我做的,我不会认。” “再次深表歉意,我先走了。” 周岁时转身就离开,她前脚刚走,南西后脚追了出来,在走廊上拦下周岁时。 “周岁时,我让你走了吗?” 周岁时停下来冷冷盯着她,“有事?” “这就是你的态度?” “要我什么态度?” “你不该先给我表姐解释清楚?” 周岁时盯着她,她的妆容极其精致,很漂亮,头发打理很好,皮肤更是细腻无暇,身上穿的戴的价值不菲,仿佛散发光芒。 如果只是看外表,南西确实有让男人惦记的资本。 可是…… 周岁时弯唇,蓦地笑了笑:“你是在嫉妒我?” “嫉妒你什么?”南西觉得可笑。 第5章 挂个男科 “如果不是,为什么要栽赃我?” “我没有。”南西咬了咬红唇,“谁栽赃你,我说的是事实。你这种人,还敢纠缠……” “霍聿森?”周岁时打断她,“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不会再纠缠他。” “谁知道你是不是另有想法,我再次警告你,你最好离他远远地!” 周岁时不想再解释,她转身要走,但南西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周岁时你别摆出一副清高样,你就算再不甘心,也得对他死心。” “我没有不甘心,不管你信不信,我既然已经和他离婚了,那就不会再纠缠。”周岁时说完笑了笑,“南小姐,你与其难为我没什么意义,也不用再给我发你们怎么恩爱的照片和视频。” “你不要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想让我相信你也行,那你就永远离开我们的视线,离开南城!” 这是多不放心她,非得赶尽杀绝,让她离开? 她为什么要走,为什么是她走。 南西很自信的语气:“我马上就会和聿森哥哥结婚生子,周岁时,你看到这一幕不会难受膈应吗?” 结婚生子…… 这几个字勾起周岁时一些不太好的记忆,她抿了抿唇,说:“结婚我信,生子?你确定?” “怎么,你不信?” 周岁时微微一笑:“其实……你要不去劝霍聿森去医院挂个男科做个检查,他能不能生都是个问题。” 这不能怪她,是南西咄咄逼人,她也不想说这种话。 南西一怔,还没反应过来。 周岁时好心劝她:“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这么着急离婚,守着一个不行的男人,日子确实不好过。” 说完,周岁时不再看南西,越过她离开。 …… “你跟南西说霍聿森不行?欧操,不是,霍聿森真不行吗?” 周岁时心情并没有表面那么淡定,她回到公寓和赵欢聊起晚上的事,心里膈应又犯恶心。 “……” “不是,你们不要孩子原来是因为霍聿森不行吗?” 周岁时捏了捏眉心,“你是不是抓错重点了……” 现在有点后悔,这要是被霍聿森知道……但说都说了,还能怎么办。 赵欢不信:“不可能吧?” “我不知道。也许南西对他来说是例外,也许他们马上就有孩子……呕……” 话说到一半,周岁时感觉一阵反胃,连忙进洗手间。 “岁岁你怎么了?” 周岁时干呕了一会,脸色煞白,没有多少血色,她抬起头来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色不好看,很苍白,她抿了抿唇,缓了好一会。 “没事,晚上没吃东西,饿到反胃。” 赵欢安静了会,忽然小心翼翼问:“你上次来大姨妈是什么时候?” “……” 经赵欢一说,周岁时怔住了,她的生理期很混乱,她也不记这些,因为霍聿森明确说过不要孩子,他们俩过生活也一直有戴,一次没落下,怕吃要对她有副作用,加上她身体一向虚寒,他也就没让她吃过一次药,都是他在做防护措施。 “岁岁,你明天要不去医院做个检查?” 第6章 很倒霉 她和霍聿森离婚还不到半个月,算算日子,如果真的有了,那很有可能是两个月前那次。 两个月前霍聿森回来过一趟,她当时刚和赵欢逛街回来,穿了身黛色旗袍,腰臀曲线紧致饱满,黑发红唇,让人挪不开眼,当天晚上这身旗袍碎在霍聿森手里。  他很少在晚上以及除了卧室的地方,这次稍微有点失控。 以至于她现在不确定那晚有没有戴。 不过周岁时没时间去医院,第二天一大早便收到张太索要赔偿的消息,发来了所谓的抄袭对比图,还找了律师要告她。 这其中可能不乏因为南西的关系。 工作室的小助理朱朱一看要被告了,有些慌,“周姐,怎么办?那套设计我看是没有问题的,一点都不像,唯一像的就是颜色,但也不能说颜色像就是了吧。” 周岁时捏了捏眉心,对方是冲她来的,“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可是……我听说那个张太的老公不好惹,我们现在得罪她不是很危险?”朱朱刚毕业,年纪不大,怕也正常。 周岁时安慰她:“没事,对方是冲我来的,你们不会有事。你要是怕的话,这几天先先放假在家吧,等风头过了再来上班。” “可是周姐你一个人能行吗?” “行,你就别担心了,何况前几天一直加班,你也辛苦了,刚好歇口气。” 朱朱只是个小助理,帮不上她什么忙,何况这次的事就是南西冲她来的,她不想别人卷进来跟着操心,让朱朱下班后,她则翻出手机约了个律师朋友见面。 律师姓陈,是另外一个合伙人的朋友,也是工作室合作的律师顾问。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周岁时还是有点慌的,没有表露出来,和陈律师聊起这事后,陈律师似乎也认识张太,陈律师面色凝重劝她:“能和解还是和解吧,张太那边不是很好惹。” 他的意思是没必要得罪张太,真闹大了,反而对她不利。 周岁时喝了杯水,咬着嘴唇,“那真打起官司,我一点胜算都没有吗?” “有,比较起你投进去话费的精力时间,其实不值当。何况对方是张太,她老公那样的背景……”陈律师没说完,什么意思周岁时心里也明白。 周岁时心里更没底了,她实在不想咽下这口气,但她不想因为自己原因影响到工作室,毕竟工作室不止是她一个人的心血。 “我知道了,谢谢您,陈律师。” 周岁时说完,胃里又是一阵反胃,很不舒服,“不好意思,陈律师,我去下洗手间。” “好。” 急忙进了洗手间,周岁时止不住的干呕,镜子里倒映出她苍白的面孔,她拧开水龙头,捧了把冷水洗了下脸,稍微冷静了下,她扶着墙壁走出洗手间,却迎面撞到一个人。 “抱歉……” 她下意识道歉,抬起头便看到霍聿森那张过分英俊的脸,她一愣,头皮一阵发麻,怎么他在这? 只能说很倒霉。 第7章 有了,怎么办 他穿了件深灰色的西服,身型颀长,轮廓清晰,宽肩窄腰。他低头看她,眼眸平静,目光却很锐利冷漠,仿佛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包括前不久才离婚的前妻。 空气有几秒的寂静。 周岁时已经神游在外了,她没想过会这么快再和他见面,这还是离婚之后第一次见,他还是那么矜贵英俊。 突然胃里又是一阵翻涌,周岁时脸色一白,止不住的反胃,她连忙转身折回洗手间。 站在原地的霍聿森见到她的反应,渐渐皱起眉头。 周岁时站在镜子前,脸色那叫一个煞白,她觉得自己跟女鬼没两样,这幅样子出去不得吓死人,而且也不知道霍聿森走了没有。 她故意磨磨蹭蹭了好一会才出去,走廊上已经没有了霍聿森的身影,她松了口气才回到座位上。 陈律师见她脸色不佳,出于关心问了她:“要不要送你去医院?我看你的状态不是很好。” “不用了,就是这几天没休息好。” 陈律师凑近了些:“你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周岁时察觉他的靠近,本能往后拉开了点距离,“今晚就麻烦陈律师了,我还得回趟工作室,有什么事我再联系你。” 陈律师讪讪道:“好。” 周岁时拿起包起身,一抬头便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霍聿森,他手里夹了根烟,抽了起来,视线明显是看着她这边的,眼神和表情都很平静,目光却锐利得像一把锋利的刀子。 下一秒霍聿森便走了,停留不到几十秒。 周岁时收回视线,没有深究霍聿森那是什么表情,随即和陈律师一前一后离开餐厅。 本来周岁时打算自己叫车,陈律师很热情,再三坚持送她回去,她拗不过,便上了陈律师的车。 不知道怎么地,一上车周岁时胃里又开始不舒服了,忍不住捂着嘴,硬是咽了下去。 “周小姐,你怎么样?” 周岁时忍了忍,“没、没事。” “你是想吐么?” “胃有点不舒服。” 周岁时有些底气不足,开始不确定了,要是真怀孕了,那怎么办,留下来还是打掉?她开始有些犹豫。 陈律师说:“要不还是去趟医院。” “真不用,回家吃个药就好。”周岁时再次拒绝,她要去医院,但不是和别人去,万一被人知道了,那会平添不必要的麻烦。 而周岁时让陈律师送到工作室附近便下车了,等陈律师走后,她去了最近一家药店买了一盒验孕纸,回到工作室第一时间去了洗手间,几分钟后,周岁时盯着手里的东西等结果。 五分钟后,周岁时把用过的验孕纸丢在垃圾桶,心情止不住的慌乱。 恰巧这时,手机突兀响起,在寂静的办公室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吓得她抖了一下,拿来手机一看,不是别人,是霍聿森打来的。 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周岁时不是很想接。 还好,响了几声就停了,他也没再打过来。 周岁时这时候打给赵欢,她不太冷静,和赵欢说:“我、我可能真有了,怎么办?” 第8章 别把我当傻子 赵欢吃了一惊,“真有了?不是那么倒霉吧?” 周岁时声音都有些抖:“我刚用验孕纸测了一下,是有了。” 赵欢说:“验孕纸也有失误,要不明天去医院做个检查?” “我……”她现在突然没了底气,“我脑子有点乱。” “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不用,没事。”周岁时想自己安静会,脑子很乱,心里也很乱。 “岁岁,你真的没事吗?”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慌,赵欢不太放心,“明天我陪你去医院。”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去的。” 赵欢拗不过她,只得再三叮嘱她有什么事随时联系。 挂了电话,周岁时收到霍聿森发来的微信, 【我有份文件找不着了。】 【漏在你那么,你找找。】 什么文件找不到了,她不明白,之前不是都收拾好了还给他了么? 周岁时:【没有漏,全让司机搬走了。】 消息发出去没一会,霍聿森的电话又来了,周岁时皱了下眉头,过会才摁了接听。 “刚刚怎么不接电话?”  周岁时还没说话,霍聿森质问的声音响起,她顿了顿,“我这没有你的什么文件。” “是么。” “你可以问陈司机。” 霍聿森却问:“你声音怎么了?” “没事。”周岁时没打算把这事告诉霍聿森,他不喜欢小孩,何况还离婚了,真有了也是她自己的事,和他没关系,即便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霍聿森显然不信,语气凉薄道:“才离婚多久,这么快有下一段了?” 他误会了她晚上和别的男人在约会。 周岁时她弯唇笑了下:“我就算真有下一段,也是在离婚后进行的,没有任何地方不符合情理,我不像你。” 这话成功让手机那边安静下来,没有人说话。 周岁时不甘示弱,想到要不是因为南西,她不会有现在这么多麻烦,“我已经和你离婚了,管好你自己的人。” “什么意思?” “不要装傻了,好吗?”周岁时难受着,胸口很闷,还一阵阵反胃,“霍聿森,别把我当傻子,我已经上过你一次当,不会再上第二次。” 说完她利落挂断电话,顺便将霍聿森的电话和微信一同拉黑。 她若有所思低头摸了摸还很平坦的小腹,喃喃自语:“你亲生爸爸是个混蛋。我们不要他了。” 第二天一早,周岁时关了手机去了医院挂号做个检查,去的路上她还是很忐忑,但也要面对。 当医生看了检查结果后,告诉她:“你怀孕了,妊娠五周了。” 周岁时捏紧了手指,张了张口,发不出声音,心情百感交集。 片刻后从诊室出来,脸色比来医院之前还要差。 这要是被霍聿森知道,以他不要小孩的态度来说,肯定不会留下来,她也不打算告诉他。 一个小时后,周岁时回到工作室,刚回到没多久朱朱告诉她说:“早上接到好几个客户电话,都是要取消订单,不和我们合作了,有的还要我们退定金,要我们赔偿。” 第9章 戏弄 出了这样的事肯定会对工作室有影响,周岁时第一时间联系了客户,打电话过去亲自解释清楚,少部分选择相信她,大部分都不想惹麻烦,于是周岁时该退定金退定金,莫须有的赔偿她是赔不了的,而这部分索要赔偿的客户和张太或多或少都有些关系,很明显了,都是站在张太那边的。 如果只是一般情况还好处理,但因为南西的关系,她和张太那边没发和解。 很明显,南西和她过不去。 忙了好几天,周岁时接到赵欢的电话,房子的事有着落了,对方很喜欢那套房子,想尽快到现场看房,于是很快敲定了时间,周岁时腾出时间去了一趟,然而到了现场才知道看房的人是南西。 就连赵欢都没想到这人是南西。 “怎么,看到是我,很吃惊很意外?”南西打扮精致,全身行头都是奢侈品,她微抬下巴,高高在上。 还没等周岁时说话,赵欢先怒了,“你可真不要脸。” “我知道你和周岁时是好姐妹,不过赵欢,这件事你还是少掺和。”南西一脸蔑视,压根没把赵欢当回事,她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羞辱周岁时。 周岁时拉住赵欢,对南西说:“你要买我这套房?” “不然?” “可以,那你随便看吧,有什么可以随时问我。” 赵欢以为自己听错了,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人可是南西啊!先别说南西是不是真的想买下这套房,今天这幅姿态过来明摆是找茬! 南西皱了皱眉头,不过没说什么,倒真的随便看去了。 等人走开,赵欢很小声说:“你不会真要卖给她吧?” “有钱的话,谁买都行。”对她而言,这里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如果南西真要,那给她也行,“谁会跟钱过不去。” 赵欢说:“可她明摆是……” “我知道,不要紧。我得到我想要的,她得到她要的。”周岁时声音很轻,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她摸了下小腹,若有所思。 赵欢:“那就加价,我看她也是找霍聿森要钱。” 霍聿森对女人一向大方,这倒是真的。 南西逛完了便和周岁时说:“这套房我要了,晚点我会让中介联系你。” 周岁时:“抱歉,这房我不卖了。” “你什么意思?耍我?” “你可以这么想。”周岁时坦荡荡承认,“不管你信不信,我前一秒想卖的,现在不想卖了。” “你!”南西被气得够呛,想起上次她说什么霍聿森那方面有问题,更加恼火,“周岁时,你故意的?” “你能诬陷我,我不能回敬你?”周岁时不是受气的人,尤其是南西一直和她过不去,梁子已经结下了,她一退再退只会让南西更加过分。 “行,周岁时,你给我等着!” 南西愤怒摔门离开。 周岁时顿时松了口气,脸色还是不太好看,赵欢扶住她,关心问她:“你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真要卖给她。” “前一秒是这么想,后一秒就反悔了。” “你看吧,她肯定回去找霍聿森。你说说,上次你说霍聿森不行,她有没有去找霍聿森求证?”赵欢说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第10章 就她不行 周岁时摇头,这她不知道。 “这个南西!”赵欢叉腰,还很气愤的鱼秧子,“我还听说了一件事,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说……” “什么事?” “是关于南西的,原来南西有个哥哥是霍聿森的发小,好像去年出事了,跟我说的那个朋友,也是他们圈子的。” 周岁时不了解霍聿森那个圈子,倒是赵欢和他们有些交集,当初赵欢得知她和霍聿森结婚差点没吓出心脏病,那会赵欢也是刚接触到他们那圈子,霍聿森是里面最神秘的一个,赵欢之所以知道他,也是听他们偶尔提起,有这么一号大人物。 那会周岁时没办婚礼没摆酒,赵欢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虽然现在不办婚礼的人多的是,闪婚的也多,但那个人是霍聿森,也太让人难以相信。最重要是他们还是离婚了。 说话间,霍聿森的电话打了过来。 说曹操曹操到。 看来背后不能说人。 周岁时和赵欢使了个脸色,才接通,喂了一声,霍聿森低沉的声线响起:“愉园那套房子你不是要出售?” “是。” “你开个价,我买。” “……” “多少都行。” 周岁时说:“我能不能问下,你是给自己买还是给谁买?” 霍聿森不隐瞒:“南西她喜欢那边环境,周围没有合适地段的房子。” “我懂了。”主要是南西想要,感情她还真去找霍聿森,让霍聿森出面,所以南西要什么,他就都给么? 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她是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他。 “岁岁。” 霍聿森喊了她的名字,曾几何时,恩爱缠绵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很温柔喊她岁岁,她也有段时间没听他这么喊了。 她恍惚了一下,说:“谁都可以,你们不行。” 霍聿森没说话。 周岁时说:“离婚那会说好了,房子是我的,随便我处理。我想卖给谁是我的自由。谁都行,就她不行。” “原因?” 周岁时心里冷笑一声,他好意思问原因,很明显不是么,他心里有人还要和她结婚,离婚也是因为南西的原因,从始至终,她都被瞒在鼓里,要不是那次他喝多了叫南西的名字,她才知道他心里另有人。 霍聿森又说:“她年纪小,不懂事,岁岁,你没必要和她过不去。” “你有什么身份和资格说这种话?她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大度?”周岁时忍不住呛他,就连离婚那会,她也没这么生气委屈,明明她什么都不知道,说到底,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个。 霍聿森也有了脾气,声音沉了沉,“别胡闹。” “我可以很明确告诉你,凭什么她想要我就要卖,就算她搬来天皇老子,我也不会卖,别说是你,你的面子我更不会给。有本事你和我打官司,把离婚分给我的房子要回去,那到时候你想给谁就给谁,但现在我不会给。” 周岁时气到手抖,眼睛都红了,愤怒挂断电话。 赵欢都听见她和霍聿森的对话,赶紧安抚她:“别生气,气坏了自己不值当,你肚子还怀着一个。” 第11章 认清现实 周岁时这段时间再难过都没有哭过,她一直再忍耐,说到底,她还是喜欢过霍聿森的,现在红了眼眶,还是忍不住了,她咬着嘴唇,眼角泛红,“霍聿森就是个混蛋,渣男。” “是是是,他就是渣男!怪我,我当初就要拦住你!” 赵欢跟着一起骂,骂的比周岁时还凶,“你就是脾气太软,谁都可以欺负你。” “不行,我得找霍聿森掰扯,到底几个意思,说好的离婚给你的房子,现在又要给他的小情儿,算几个意思!” 周岁时拦住她,“不要,欢欢,没有必要,算了。” “那你就咽下这口气?” “我不会把房子卖给他的。”周岁时咬唇,她不是不甘心,只是不想被霍聿森戏弄,凭什么要让她帮着哄他的女人,“低价卖给别人,我也不会给他。” “好好好,就是不如他们愿!” 她可不相信霍聿森说什么这么凑巧,南西非得要这套房,南西是什么心理,动动脑筋想想就能猜到了,无非就是让她不痛快,膈应她,甚至赶她离开,离霍聿森远远的。 “这样,我叫我朋友快点找卖家,卖给谁都不卖给他们!” 周岁时其实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南西不会就这样算了,包括张太那事。 张太这事没有这么快结束,南西把事发到了网上,抄袭的事越闹越大,舆论风向在南西那边,工作室的名誉收到了影响,就连工作室另外的合伙人林青之都听说了这事,第一时间打电话过来问周岁时。 周岁时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之后,林青之说:“这样闹下去不是办法,真打官司耗时耗力不说,就算赢了也不一定能消除影响,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岁时,我们工作室好不容易有起色,你是知道的。” “岁时,要认清现实,我们根本斗不过她们。你就张太认个错吧,张太那边提什么条件我们都接受,只要她不再把事闹大,好吗?到时我约张太那边见个面吃个饭,我们见面聊聊。” 不等周岁时回答,林青之已经挂断电话。 没多久,林青之发来见面的地点和时间,再三叮嘱周岁时不要迟到。 周岁时准时赴约,来到地方,林青之已经在了,拉着周岁时进了包间见张太。 张太见到周岁时,一脸轻蔑,和旁边的姐妹聊天,看都没看林青之。 明摆着不给好脸色。 林青之给周岁时使眼色,跟张太说:“张太太,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抱歉,张太。”周岁时到底开了口。 张太没理周岁时,而是和林青之说:“小林啊,这是几个意思?怎么把不该带的人也带来了?” “您看您这话说的,张太太,我和岁时呢是今天特地过来给您赔礼道歉的,之前做得太不成熟了,让您伤神了,实在是抱歉。”林青之脸上赔笑。 周岁时咬了下嘴唇,还是主动端起酒瓶倒酒水,“张太,上次的事我跟您道歉,对不起,是我冒犯了您。” “这小姑娘啊,有骨气是好事,那也不能做错了事不认,非得闹大才吃到苦头,你看看,要是早拿出现在的态度,何苦有这么多事呢。” 第12章 晕倒 张太不买账,“就这样?这就是你们道歉的态度?说真的,远远不够。” 林青之说:“那张太,我们要怎么做您才能消消气。” 而周岁时已经没得退路,只有道歉获得张太原谅,她只得放下姿态,“对不起,张太,我是很诚恳跟您道歉,给您带来了不好的体验。” “小周,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张太漫不经心玩弄指甲。 周岁时当下听出张太话里的意思,她没有说话,而是等张太下一句。 “南西是我表妹,我们俩关系很好。这件事能不能就这样算了,主要是看我表妹的心情,小周,你真有诚意,应该给我表妹当面道歉。” 张太停顿了会,“我也不想为难你的,你看你,年纪这么轻,又这么有才华,很不容易,其实你会有更好的选择,这年头,就算是二婚女人,也不像以前,还是很好找下一家的。” “我那个傻妹妹就是个死心眼,只认定一个,你呢,就别和她抢了,没必要,好男人还是多的是。” 林青之意味深长看了看周岁时,没说什么。 如周岁时猜的那样,张太果然是在替南西出气,周岁时抿着唇角,斟酌再三,说:“是不是我和南西道歉了,这件事就算过了?” 张太点燃了一根烟没有说话,眼神轻蔑扫了她一眼。 周岁时不愿意道歉,她不想低头,可看到林青之担忧祈求的眼神,她心里很不是滋味,都是因为她和南西之间的过节,才有现在的麻烦,说到底,还是因为霍聿森。 过了片刻,周岁时跟张太要了南西的联系方式,一个电话打过去,南西接的。 “南小姐,我是周岁时。” 南西听见了,懒洋洋应了句:“我知道。” “对不起。”周岁时咬字艰难,跟南西道歉,无疑是把她的尊严踩在地上。 “行啊,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 南西出乎意料的很果断,说完便挂了电话。 张太看了眼手机,收到南西发来的微信,说:“好了好了,既然误会都解开了,也没什么事了。” 林青之赔笑:“不好意思张太太,这次麻烦您了。” 张太拿了包准备离开,林青之赶忙去送,包间就剩下周岁时一个人,她脸色煞白,没有血色,小腹更是传来一阵阵疼痛,她下意识撑着墙壁弯下腰来,浑身都跟着发软。 还是路过的服务员发现周岁时蹲在地上感觉不对劲,连忙进来询问:“你怎么了?” 周岁时艰难说:“帮我报急救电话。” 她好疼。 下坠那种疼。 服务员赶紧报了急救电话。 …… 再次醒过来,周岁时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睁开眼就是白花花的一片,她适应了好一会,才看清楚周围环境。 林青之陪在她身边,关心问道:“岁时,你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怎么了?”周岁时沙哑声线开口。 “我差点被你吓死了!” “我……”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肚子,确认身体没有其他不适才暗暗松了口气。 “虚惊一场,还好送到医院及时,加上你有点低血糖,营养不良,才晕过去的。我已经打电话告诉你老公了,等会他就来。” 林青之还不知道她离婚的事。 第13章 不想再看到你 林青之看她表情好像不是那么开心,“怎么了,和你老公吵架了?” “离婚了。” 周岁时不冷不淡说道。 林青之愣住了:“好、好突然,我不知道你离婚了。” “算了,没事。” 林青之想补救:“不过我给他打电话那会他说等会就来,没说不来,不像是和你离婚的样子,我才以为你们没事,完全没想到那个地步去。” 这时候病房门被人敲响,霍聿森推开门走了进来。 林青之和霍聿森也不太熟,就见过几面,她只是没想到,周岁时居然和他离婚了,所以场面有点微妙。 周岁时不想见到霍聿森,多一眼都不愿意,别过脸去,假装没事人看向其他地方。 “那你们聊,我先出去。”林青之想虽然他们俩离婚了,但周岁时有事,霍聿森还是来了,应该是关心她的吧,想必是有什么误会,一时冲动离婚,其实还是有感情的。 病房里还有其他病人,周岁时的病床位在最里边,她看着窗外,目不斜视,一点都没看霍聿森。 霍聿森来到病床旁,看不出什么喜怒,说:“你朋友给我打电话说你晕倒了,哪里不舒服?” 周岁时没有回答,反而说:“我朋友不知道我们俩离婚了,擅自给你打了电话,没有下次,不好意思。” 言语中全是冷淡和疏离。 不想让他觉得她是刻意为之,卖惨吸引他的注意力。 霍聿森没说话,倒是坐了下来,目光漫不经心的,说:“谈谈吧。” 周岁时:“你想谈南西,还是谈房子?” 这两样都跟南西有关系,没区别。 “你明知故问。” 周岁时闭了闭眼,心里堵得慌,所以不是来医院看她,主要还是因为南西,她嘲讽一笑:“你还要我怎么做?” “你想要什么,可以提出来,我补偿你,房子卖给我。” 周岁时咬着嘴唇,回过头正视他,眼角藏着眼泪,她极力忍着才没有掉下来,说:“你和南西什么关系?” 霍聿森听到这话微微皱眉头,似乎不悦,不打算解释的意思。 “是我妨碍了你们,对吗?”周岁时掀弄嘲讽,“当初结婚,你没告诉我你心里有人,霍聿森,你明明心里有人,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南西和我们离婚的事没关系。” “你觉得我信么?还是说我这么好骗?” 霍聿森微微蹙眉,眸光沉了下去,但没有解释。 周岁时眼角的红愈发明显,她不是个爱哭的人,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从来不掉眼泪,可这会,她有点控制不住情绪,这段时间的压力、情绪都在这刻涌了上来,眼眶越来越红,她再次别过脸去,声音很闷,“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霍聿森看到她眼角的泛红,心里莫名一股劲,在一块这么多年,很少见她掉眼泪。 他没走,甚至一直陪她输完液,还送她回去。 周岁时是拒绝的,然而拗不过林青之在一旁劝。在林青之看来,他们俩就是一时冲动离婚,还是有感情的,要不然霍聿森怎么会送她回家。 就连霍聿森还主动开车门,习惯性伸过手扶她,她下意识往后一躲,避开和他的肢体接触,绕到后座上了车。 上了车,周岁时绷着全身神经,一言不发看着外边。 霍聿森开车,余光扫到蜷缩在车边的人,她脸色还是白的,眉头皱着,穿了件米色的衬衫和牛仔裙,头发柔顺披在肩上,看起来年纪很小,也很乖。 第14章 假惺惺 到了周岁时住的公寓附近,她让他停车,他没停车,直接开进小区,还说了句,“不是没来过。” 他知道她住在哪里。 一直到楼下了,车子才停稳,周岁时解开安全带要下车,车门却没开,她不理解,疑惑看向他。 霍聿森不紧不慢道:“你一个人住得习惯?” “你想说什么?” “关心你。” “用不着。”周岁时一副拒他千里之外的态度,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别假惺惺。” “脾气挺大。”霍聿森开了车窗,点了根烟,烟味一瞬间弥漫开来,“你这对我有怨气?” 周岁时突然莞尔一笑,一改刚刚的冷淡,“没有,我对你没有怨气。” 霍聿森抬眼看着后视镜的人,唇角勾起一个弧度,似笑非笑:“这么喜欢口是心非。” “开门,我要下车。” 霍聿森没有开门,反倒是漫不经心抽着烟,说:“房子的事你真不想,我不会强迫你。” “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 “周岁时,不能好好说话?”霍聿森语气沉了几个度,脸色明显不悦。 他记得她以前挺温柔的,不会像现在咄咄逼人。 “觉得我说话不好听可以不来找我,我没求你来找我。霍先生,我也知道你不想见我,你不就是为了讨好南西,非得帮她得到我们以前的婚房,怎么,她这么喜欢住别人住过的房子?睡别人睡过的床?” 周岁时不想和他吵,更不想说这些话,说出口,难堪的人其实只有她一个人,还会让霍聿森觉得她是在念念不忘,在吃醋,故意不把房子卖给他。 而她这番话也成功让霍聿森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没了耐心,口吻略带威胁的意味:“周岁时,注意你说的用词。” 周岁时一口气哽在喉咙,她才想起来她怀孕了,情绪不能剧烈起伏,她深呼吸一口气,瞬间没了力气和他争辩,五脏六腑都跟着绞痛,疼得她说不出话。 车内气氛更是一下子宕到谷底。 霍聿森还是开了车门,很冷的语气:“下车。” 周岁时一刻都没有犹豫开了车门下车走了,身影消失在入户门。 霍聿森什么时候走的,周岁时不关心,胃里一阵反胃侵袭而来,她干呕了好一会,脸色更是差得不行,这几天没有休息好,事也多,心烦意乱,根本静不下新来调理身体。 但即便这样,周岁时都没有打算和霍聿森坦白她怀孕的事,以他现在的态度,肯定不会留下这个孩子,她不能冒险,得为自己以后打算。 周岁时联系了赵欢,让赵欢别找人买房子了,既然南西要,那就给南西,价格方面她不会和霍聿森客气。 赵欢:“怎么了,是不是南西威胁你了?” “不是。我只是不想跟钱过不去,何况南西那么喜欢那套房,我给就是了,反正我也不打算要那套房,何况霍聿森都不介意。” 她只是后悔想得太晚了,早点答应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第15章 你连他父母都没见过? 第二天,周岁时回到工作室,朱朱已经回来上班了,林青之也在,林青之拉着她到办公室里说话,林青之正儿八经问她:“你真离婚了?” “恩。” “为什么?我看他昨天在医院还很关心你,我回去想了一晚上,怎么都想不明白。” 周岁时不想聊这话题,“再怎么样都离了,现在说这些没必要。”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离婚拿到了你该拿的那份吗?”林青之很小声靠近她,“你前夫很有钱的,家里条件好,你可不能吃亏。” 这不是周岁时关心的方面,当初结婚根本没想那么多,是他要负责任,她也被他的认真打动,才会一时冲动上了头。 林青之看周岁时茫然的样子,不可思议道:“你不会不知道你前夫家里什么条件吧?” “什么意思?” “霍聿森家里很有钱的。结婚这么久,你都不知道吗?还是你连他父母都没见过?” 周岁时实在不会掩饰自己的表情,被林青之看穿了,林青之接着说:“我有个客户,是霍聿森的大学同学,我看他朋友圈发过和霍聿森的合照,无意间问起来才知道霍聿森的家庭背景。” “他家搞私募的,他也是。” 私募投资,周岁时是听过一些,可是没想到,霍聿森会有这样的来历。 林青之看她脸色不好,没再聊下去,“你还好吗?岁岁?” “没事,对了,张太那边怎么样?” “没事了,不过造成的影响还在,那些商单的损失不小,我让朱朱核在核算了。” 周岁时立刻投入工作状态,“我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将损失降低。” “熬过去就行了。” “嗯。” “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了,要不趁工作量没那么多,你想休息也行,不要把身体熬坏了。” 认识这么久,林青之也不想她有事。 周岁时笑笑:“我不累,你放心。” 林青之欲言又止,还是没再说什么。 下午,周岁时正在忙的时候,一通电话打断她的思路,正是她父亲周伟民打来的。 她都想不起来上次联系是什么时候,听到父亲的声音,她觉得陌生,对方只是和她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已。 “什么时候有空?”周伟民问她。 周岁时说:“有什么事?” “这么久没联系了,你这当女儿的也没说主动打个电话问候问候,是不是到死也不想见你爸了?” 周岁时沉默不语。 “你妹妹考到了南城大学,你不也在南城吗,她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你做姐姐刚好有个照应。” 周岁时冷笑一声,无事不登三宝殿,原来是有事找她才打电话来,她没有立刻拒绝,而是说:“不是有您么。” “你阿姨身体不好,住院了,我业务又多,忙不过来。” 周岁时只觉得他一如既往的脸皮厚,居然想到找她帮忙照顾他的宝贝女儿。 真是充满嘲讽。 “对了,你还没结婚吧,老大不小了,也该找个对象,再过几年年纪大了,我看谁还要你。” 周岁时平静说:“我离婚了。” “你说什么?” 第16章 不想管 “你什么时候结的婚?你是不是被人骗了?那男的是谁,我去找他。” 周伟民很生气,好像真像是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这要是放在以前,也许周岁时会心动那么一下,但现在,她不止不会感动,反而觉得充满嘲讽。 等周伟民说完后,周岁时才冷淡回了一句:“那是我的事,跟您没关系。” 周伟民那边没了声音,过了好一会才说:“再怎么说你是我女儿,我女儿被人欺负了,要是传出去,你让我的老脸往哪里搁?” 他在意的始终是他自己的脸面,女儿结了婚又离婚,做父亲的一无所知,这要是被亲戚朋友知道,还不知道会被怎么嘲笑。 “那男的到底是谁,彩礼都没给,父母也不见,就和你结婚,是没把我当回事?” 相比较他的激动,周岁时很平静,“结婚是我自己的事,何况已经离婚了,都说干净了,和您没有关系。再说这些没有意义,我只是告诉您一声。” 周伟民气得挂了电话,周岁时的心情没受什么影响,然而没多久她那个所谓的妹妹主动加了她的微信,手机号码估计是周伟民给的,她通过申请了,就把手机放在一旁,没有理会。 一直到她忙完手头的事,再看微信才看到周奕发来的消息。 【姐姐,我是周奕,不好意思打扰你了。爸爸应该和你说了吧,希望姐姐以后多多关照,我想和姐姐好好相处。】 周奕是周伟民再婚后生的,比周岁时小了五六岁左右,他还有个儿子,在上高中,这个周奕,周岁时没见过,她也不想和周奕有什么接触,于是没有回消息,放在那不管了。 她不回消息,正常人都能猜到是什么意思,无非是不想来往,但是周奕显然不是这样觉得,隔三差五发消息,还点赞她的朋友圈,在她以前的动态评论。 不管周奕发什么评论什么,周岁时一律不予理会。 过了几天,周奕打来电话,周岁时不想接,还是赵欢看见了,问她是谁的电话,这么久都不接。 周岁时说:“是周奕,我爸的女儿。” 周岁时家里的事,赵欢是知道的,“她找你干什么?” “不知道。” “要不我帮你接。” 周岁时这几天孕吐的厉害,精神状态都不好,赵欢特地约她出来逛街散散心,看她这么不想接电话,拖着也不是事,赵欢拿过她手机接了。 赵欢接完电话却变了脸色,和周岁时说:“周奕出事了。” “什么?”又出什么事了? 周岁时接过手机,到底问了一声:“出什么事了?” 手机那边不是周奕,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对方自称是帽子叔叔,“你是周奕的姐姐么,你来趟j局,现在怀疑你妹妹涉嫌偷了别人东西,现在还在调查。” 周岁时问了地址挂了电话,打算打给周伟民,让他自己去管他女儿,这根本不是她能管的事,何况她也不想插手关于他们家任何一点事,她自己本来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然而这个节骨眼打不通周伟民的手机。 赵欢看这样不是办法,说:“要不我跑一趟,你回家休息,我看你脸色不好,我真怕你……” “没事。”周岁时到底不是心硬的人,“算了,我去一趟看看。” “那我陪你。” “恩。” 到了j局了解了情况,这才得知周奕和朋友跑到了南城,美名其曰打暑假工,经过中介介绍了一份工作,给什么网红演员当助理去了,却把人家的钻戒搞丢了,现在人家怀疑是周奕偷的,直接报警把周奕带走了。 而这个网红不是别人,是周岁时怎么都躲不掉的南西。 第17章 他和其他男人没什么区别 特别是周奕蠢得要死自爆有个姐姐就是做珠宝的。 接下来的事不用想了,南西问了一嘴,周奕就把周岁时交代一清二楚。 周岁时得知来龙去脉,跟周奕说:“所以你跟别人说,你是我妹妹?” “爸爸说在燕城有麻烦的话可以找你……”周奕委屈又生气,“她自己的东西不放好,冤枉我偷拿,我根本没拿。” 但是警方那边调取化妆间的监控,周奕确实拿了,证据确凿,不然帽子叔叔不会带她来j局。 铁证如山,周奕却还是不承认是她拿的,她哭成泪人:“姐,我真的没有偷,你相信我。” 周家在当地还是有点家底的,周奕算是从小就被娇生惯养大的,根本没有经济方面的忧愁。 包括周岁时。 即便他们那会离婚了,周伟民还是有养她的,是她后来长大了不想再和周伟民有什么牵扯,才主动断绝联系。 周岁时是真不想管,说:“打电话给你爸吧,让他过来处理。” “不行,不能告诉爸爸!告诉爸爸我就完了。” 周奕明显是慌乱了,“我是背着他来南城打暑假工,他不让我来,我妈现在生病住院,要是被我妈知道……” 周岁时还是那句话:“我劝你还是给你爸打个电话,要请律师还是干什么,和他商量。” 一听到要请律师了,周奕明显呆愣了一下,等她反应过来时,周岁时已经出去了。 哪知道南西也到j局做笔录,刚出来便正面碰上了。 南西戴着墨镜,身后跟着助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很高调,气势更是十足。 看到周岁时,南西嘴角勾了起来,“看不出来,你还有一个当小偷的妹妹,姐姐偷男人,妹妹偷钻石。” 赵欢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你胡说什么,周奕是周奕,跟岁时有什么关系,而且什么叫偷男人,你嘴巴放干净点。” “我说事实罢了,难道不是事实吗?”南西高高在上,下巴扬着:“周岁时,这事没完,你一天不离开南城,我一天不会放过你。” 赵欢冷笑:“你当南城是你家啊,你家客厅这么大啊,管天管地,你是什么东西啊?” 周岁时拉了拉赵欢,跟南西说:“你就这么不自信,我都和霍聿森离婚了,你为什么还觉得我会影响你和霍聿森?” “是你欠我的,你抢走他那么多年,你凭什么又有什么资格,周岁时,我跟你说,我不会放过你。”南西靠近她,摘了墨镜,眼里全是对她的憎恨。 周岁时只觉得好笑,更像是笑自己,当然她什么都没有解释,而是说:“霍聿森不爱我,你可以放心,我也不爱他,当初和他结婚,只是随便找的人,对我来说,他和其他男人没什么区别。” 她这话说不止说给南西听,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南西信不信,是她的事。 说完就拉着赵欢走了。 走出j局,周岁时还是联系了周伟民,告诉他周奕的事。 赵欢看她打完电话,实在忍不住了说:“南西到底有完没完,要不要找霍聿森,直接摊牌,让他管好南西,免得南西一直难为你。” 第18章 爆发 周伟民先是很愤怒,把冒头对准周岁时,“你就丢下周奕不管?你是不是当姐姐的?有你这样做姐姐的?我告诉你,周奕要是少一根毫毛……” 周伟民话没说完,周岁时已经挂了电话,这次直接拉黑了周伟民的电话,不打算再和他们来往,至于周奕的死活,跟她没关系,谁让她运气不好,撞上了南西,周奕会怎么样,那就要看她到底有没有“拿”。 周岁时自身难保,她孕吐的厉害,在工作室都被朱朱撞到过一次,她实在忍不住,朱朱还以为她是胃不舒服,叫了外卖送了胃药。 吃是不能吃的,周岁时找了个借口应付过去。 倒是林青之来工作来得频繁了,在谈事的时候,周岁时一直忍着,眉头紧皱,脸色那叫一个苍白,林青之很快看出她的不对劲,连忙询问:“你哪里不舒服?怎么脸这么白。” 周岁时没说话,捂着嘴,指了指洗手间的位置,随即去了洗手间,关上门,拧开水龙头后,她才一阵阵干呕。 等她从洗手间出来,林青之拿了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说:“你手机一直在响,你好点没?” “好多了,谢谢。” 周岁时接过手机便接了电话,手机那边却又不合时宜响起了陈海的声音,她现在不想见到任何跟霍聿森有关系的人,包括司机,但陈海好声好气喊了声:“周小姐,是我,我是陈海。” “有什么事?”周岁时的声音裹了层寒霜,冷冷的。 “您现在有时间吗,我这边有件事需要麻烦一下您。”陈海客客气气的,还是很尊重她的。 “没时间。” “……没时间,您也抽空听我说一下。” 周岁时没吭声。 “是这样的,霍先生说您是做珠宝设计的,他想找您定制一套首饰送给女性朋友。” 女性朋友? 周岁时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直接说南西不就好了,还拐弯抹角的,何况他是不知道她的身份吗?找前妻给现任亲自设计一套首饰? 到底是想膈应谁。 周岁时直接挂断陈海的电话,拨通了霍聿森的电话,霍聿森倒是很快接了,她先开的口:“你什么意思?” “你要说什么。”霍聿森声线一如既往的沉稳。 在周岁时看来,他又在玩花样,“我想问你,你想怎么样,不是都离婚了,我也成全你们了,你为什么还要找我麻烦?你嫌我被你的南小姐整的还不够?” 霍聿森那边还没说话,周岁时一股脑说:“遇到你就是我倒霉的开始,霍聿森,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你是不是很高兴,暗地里嘲笑我?” “你在说什么?” 在周岁时看来,他还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她抑制不住怒火:“我知道你家境好,你家看不上我,我也没指望你带我回家。所以你用不着让你的南小姐一次次当传话筒,让我知道我跟你的差距,都离婚了,你觉得让她跑到我面前发羊癫疯说些有的没的很有意思?” 第19章 别再骚扰她 “我只是做小本生意,只想好好做我的小生意,请您和南西小姐别来恶心我成吗?” 她想的是她已经在张太那件事上认了错,给南西正儿八经道歉,南西已经赢了,至于要她离开南城,那是不可能的,她不会离开,事业和朋友都在这里,凭什么和霍聿森离婚,要她走! “这些话是南西和你说的?”霍聿森那叫一个冷静,冷静到没有任何波动,就仿佛即便真是南西对她说了这些话,他也不会对南西怎么样。 “是。她说的,你要是不相信,跟我没关系,我没必要说她坏话。” “抱歉,如果南西真的跟你说了这些,我替她向你道歉。” 周岁时却觉得嘲讽,他就这么维护南西,不管南西做了什么,他护到底? 就这么爱她? “道歉我不接受,只需要你和她都别再来骚扰我。”周岁时利索挂断电话,巴不得和他们划清所有界限。 霍聿森被挂断电话第一时间拨通南西的手机,南西那边很快接了,换上了很甜的声音:“聿森?” “你去找周岁时了?”霍聿森直接问她,语气听着很沉。 “我?”南西反应也快,“找过,我是找了她。” “你找她干什么?” 南西听到霍聿森的声音充满低气压,她解释说:“没有做什么。” “你确定要我再重复?” “因为周岁时的妹妹偷了我的戒指,我才去找周岁时,聿森哥哥,我没有找她做什么,我只是想把东西找回来,那个戒指是我妈妈的遗物,对我来说很重要。已经报了警,但她妹妹不承认偷了,我才想找周岁时去劝劝……” 南西说的真像那么一回事,甚至后面带上了一点隐忍的哭腔。 霍聿森声音明显缓和了一点,说:“什么时候的事?” “前几天。” “你怎么不和我说?” 南西不说话。 霍聿森接着说:“有什么事你找我,别再去找周岁时。” “我知道了。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南西忍不住了,“我不知道我戒指能不能找回来,我本来是想戴着出席一个慈善义捐活动的,那戒指对我来说意义很重要。” “她妹妹那件事我让陈海去处理,你别担心。” “那我要不要跟周岁时道个歉,我因为她妹妹的事和她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不用了。” 南西唇角弯了弯,就猜到了,看吧,霍聿森还是相信她的,不过她没想到周岁时还敢跟霍聿森告状,南西咬了咬牙。 “这样是不是不好,我做错了事道歉是应该的,是我迁怒了她,她跟这是没有关系,要不这样吧,聿森哥哥,你要是和她联系了,能不能帮我道个歉。” 霍聿森没答应,而是说:“你先忙你的,这事不用管。” 说完便利索挂了电话,挂断后,他叫来陈海,问陈海:“周岁时的妹妹偷了南西妈妈留的戒指,现在报警了,你跟进这事,想办法找回来。” “好,我现在去办。”陈海应下,转身就出去了。 霍聿森摘了眼镜,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耳边仿佛响起周岁时刚说的话,什么叫别再骚扰她?她有这么厌恶他? 即便是离婚了,他们俩也算是好聚好散。 他沉思揉着眉心,手机这时候响起打断他的沉思,拿来一看,是家里来的电话。 第20章 很关心 霍聿森看了一眼,没有接,等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没了声音,他才拿起手机回拨过去,那边很快接了,接电话的人是霍太太,也是他的母亲。 “下周你爸生日,你要回来么?” “不确定。”霍聿森模棱两可,狭长的眼眸微微眯着,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你已经有三年没回来了,你爸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也念着你,你就连电话也不来一个。哪里有父子俩关系僵到这般。” 霍聿森弹了弹烟灰,没说话。 霍太太清楚他不喜欢聊这种话题,默了一会还是岔开了话题,说:“你和南西都确认关系了,南家那边我们得找个时间过去吃顿饭见面正式坐下来聊你们俩的事。” 霍聿森捏了捏眉心,很疲惫的样子,说:“到时候再说,不急。” “你是不急,妈妈急,妈妈想抱孙子了。”霍太太是觉得他好不容易想要稳定,那就早点把事办妥,也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你年纪不小了,别让人家女孩子等久了,你要主动点。” 霍聿森应了一句,没有正面回答,他扯开衣领,又想起周岁时说的那些话,有点烦躁,说:“我还有事,先不聊了。” “聿森?” 通话已经结束,霍聿森拿了外套起身往外走。 没有目的随便开着,晚风带着一丝冷意,霍聿森开着车不知不觉来到周岁时工作室附近,这地方他来过,次数不多,是和周岁时还没离婚那会,但没上去过,因为周岁时不让,他当时没问为什么,所以不清楚周岁时是在哪个楼层。 他把车子停在路边,抬头望着灯火通明的楼层,他百般无聊抽着烟,更是不自觉回想起离婚那天,周岁时看一眼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一下子就抽身离开,对他毫无留恋。 这也是他希望的。 但为什么会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也就一会会,他没有细想,这时候忽然瞥见周岁时的身影,刚从大厦门口出来,打扮休闲,长发披肩,有种岁月静好的美好。但不止是她一个人,身边还有个男人,西装革履的,和她并肩走着。 周岁时有点魂不守舍,差点崴到脚,还是陈律师拉了她一把,她堪堪站稳,道了声谢谢。 “没事。” 陈律师有些担心她,“我看你状态还是不对,真不用我送你回去。” “没事,就不麻烦你了。而且我家就住附近,很快就到的。” 陈律师又说:“你不用太担心了,工作要紧,也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好,谢谢。” “不客气,应该的。车来了,你先上车。”陈律师很绅士帮忙打开车门,照顾她上车。 陈律师跟司机打招呼:“师傅可以走了。” 车子很快离开,周岁时忍不住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脸色是藏不住的倦意,开了一会儿,司机笑着打趣:“那是你男朋友么,看起来很关心你啊。” 周岁时疑惑睁开眼,没有回答。 司机挺热心肠的,说:“果然男俊女靓天生一对。” “不是,那不是我男朋友。” “哦不好意思,我看他那么关心你,以为是你男朋友。” “没关系。” 第21章 不欠你什么 周岁时却认出后面那辆车,那是霍聿森的。 不过周岁时没有理会,心里安慰是顺路。 很快到了小区门口,周岁时让司机开进小区,霍聿森的车被拦在门口,进不来,她从后视镜里看见了。 “慢走,给个好评。” 周岁时下了车,刚要进大堂,手机就响了,看到来电显示是本地的陌生号码,她下意识不想接,都这么晚了,也不会是客户电话,她便直接挂断,进了电梯。 回到家里第一时间便事去洗手间,她这刚怀孕,初期身体情况不稳,还要定期去医院做检查,她心里七上八下没有着落。 手机这会突然弹出微信信息,打开一看,是一条好友验证消息。 加她的不是别人,正是霍聿森。 【加回来。】 上次她很生气,干脆利落把霍聿森的微信删了,就是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纠葛。 这次也不例外,周岁时毫不犹豫拒绝,不再理会。 霍聿森却没完了,又换了个新注册的号申请加她,还打来电话,还问她为什么把他删了。 周岁时很不耐烦,拨了回去,“有完没完?” 手机那边默了一会,霍聿森才开口:“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 “你有什么事?” “没事。” “你耍我吗?霍聿森,你觉得好玩是吗?玩了三年还玩不够?” “你为什么认为我在玩你。”他的声线磁沉,很有蛊惑力。 周岁时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又被搅乱,“如果你没什么事,不要再联系我,免得你的南小姐吃醋,有劳了。” 霍聿森非但没有挂断电话,反而说:“离婚那会我说的话,还有数。你想要什么,可以跟我提出来。” 他大概是想补偿愉园那套房子,毕竟说好给她的,结果南西看上了。 周岁时不会跟自己过不去,说:“好,那麻烦你和你的南西离我远点,能不见面别见面,你和南西,任何一个人,我都不想再看到你们。” 霍聿森没有挂断电话,反而说:“我在你家楼下。” “你又想干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在你眼里我这么坏。” “是。” 霍聿森笑了声,“那你还和我结婚?” “我看走眼了。谁都会这样,怪我自己,当初没有没有看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 周岁时心力交瘁,语调软下来,“我不欠你什么,霍聿森,我根本就不欠你什么,当我恳求你,放过我,好吗?当我求你了。” 通话还是周岁时挂断的,她一刻都不想理霍聿森。 刚挂断没多久,手机又响了起来,周岁时以为又是霍聿森,看了一眼屏幕,是赵欢,她顿时松了口气,接了电话。 “岁岁,周奕的事怎么样了?” 周岁时打起精神:“我不知道,我没管。” “你的声音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刚刚霍聿森打电话给我,被他搅得,心情受了点影响。” “他又找你干嘛?他有完没完,南西找麻烦就算了,他还有脸找你?是不是又要替南西出头找你麻烦啊?” 第22章 梦 “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刚刚偷偷开车跟在我身后。” “搞这出?” “恩。” 周岁时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只觉得奇怪。 赵欢说:“你小心点,万一他又要找你麻烦,不知道会做什么样的事,渣男,太渣了!你要保护好自己,要不你搬过来和我住?” “没事,我想他应该没那么疯。”但南西比较疯,这样想着,周岁时有些不安。 “他不知道你怀孕,这要是知道了,南西第一个找你麻烦,我们得小心点才行,千万不能出什么幺蛾子!” “恩。说的对。”霍聿森不喜欢孩子,知道她要是怀了他的孩子,肯定不会就这样放过她,所以她不能冒险,也不能有任何差错。 赵欢说:“下次产检我陪你去。” “好。” 她这月份还小,算算日子应该是下周要去一次医院。 赵欢又有点支支吾吾,想说点什么,却又开不了口,还是周岁时听出她有话要说,问她怎么了。 赵欢说:“我还有件事没和你说,其实给霍聿森接风那晚说和你结婚,是玩玩的,不是认真的。他们那些朋友都听见了。” “我知道了。”霍聿森那些个朋友,她见的次数不多,霍聿森也很少带她参加朋友局,她从来也不问,是相信他,现在想来,他们俩结婚,确实很荒谬,就是玩玩而已,他根本不爱她的。 “岁岁……你……” “我没事,也不会伤心,都离婚了,这些对我来说都没什么了。所以别太担心。”周岁时还能笑出来,确实已经麻木了,也不难过。 也没想找霍聿森报复什么的。 可能受到母亲影响,遇到什么事,她不会想要争吵,只会远离。除非是触犯到她底线,她实在不想变成别人眼里的疯子。 那样太难堪了。 所以和霍聿森离婚那会,她也很冷静接受,然后签字离婚。 绑着一个心里有别人的男人,没必要。 赵欢说:“你当初就应该狠狠让霍聿森脱层皮,要多点,明明他是过错方,他对不起你,凭什么让你遭受这么多委屈,工作差点不保,这要是我,我肯定要和他拼了,大家都别想好过。” “不是我的,我不会要。”她不是清高,只是拿了心里会不平静,就好比霍聿森,不是她的,她强扭,瓜也不会甜,还不如放手,也是放过自己。 “就你脾气好,真的,气死我了!恶有恶报,肯定的,南西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还有霍聿森,他们肯定会遭报应的。” 周岁时反倒过来安抚赵欢:“好啦,没事了,不聊这些不开心的事了。” “那好,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恩,晚安。” 挂了电话,周岁时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她很疲惫,洗漱完后便休息了。 然而却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孩子出生了,挥动着小手小脚喊她妈妈,那种心情,很难描述,她小心翼翼抱着孩子,孩子咯吱咯笑得很开心。 第23章 怀念 霍聿森却在这时候突然出现抢走了孩子,任凭她怎么哭喊,他头都没回抱着孩子走了。 她是半夜哭醒的,第一时间摸着小腹,确认刚刚都是一场噩梦,不是真的,她吓出一身冷汗,看了眼手机时间,半夜三点多。 还很早,她已经睡不着了,辗转反侧,心里想的事万一以后霍聿森知道她怀孕了,会怎么想…… 他肯定是不要孩子的,她也不想他要,这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孩子,她不会让霍聿森知道的。 绝对不会。 …… 这天晚上,南西约了霍聿森吃饭。 饭吃了没一会,南西看到霍聿森放下餐具一直看手机,眉头更是皱着,似乎有什么事,他的注意力都没在她身上,从坐下后就没说过一句话,她像个空气,没有任何存在感。 南西似乎意识到什么,缓慢开口说:“聿森……是不是菜不合你口味?” 霍聿森视线没从手机上离开,应了声:“恩。” “你不喜欢吃牛肉吗?我是按照你之前的口味点的菜……”怎么会不合口味,他从小就在国外长大,不吃的东西很多,唯独喜欢吃的是牛排这类的,就连酒都是他平常口味,为了这顿饭,她花足了心思。 霍聿森看都没看餐桌上的菜品多一眼,他勉强对付了几口,完全吃不惯,而是意外想起了周岁时做的家常菜,平时周岁时工作也忙,很少下厨做饭,但只要两个人在家,她一定会做一道菜,所以这会突然有点不习惯。 不得不承认的是,周岁时很乖,很懂事,温柔、善解人意,他们结婚那几年没有吵过一次架。 察觉到霍聿森心不在焉,南西试探性开口:“聿森哥哥,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没什么。” “要不重新点吧,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南西也没胃口了,“下次要不还是在家里做菜吧,我来下厨,好不好?” “不会把厨房烧了?”霍聿森半开玩笑似的说了句。 “看不起谁呢!我怎么可能会把厨房烧了!”南西嘟了嘟嘴,娇嗔道,“别把我当小孩,我可不小了。” 霍聿森难得笑了下,说:“你不一直都是小孩么。” “不是,你才大我几岁,反正我不听,不准再觉得我小了!”南西跟他撒娇,其实心里挺不高兴被他当做小孩的,“我已经是个成熟的女人了,聿森哥哥。” 她咬了咬嘴唇,眼波流转,望着他说:“聿森哥哥,前几天阿姨打来电话问起了我和你的……婚事……” 提起这事,南西低了低头,脸颊浮现可疑的红晕,不好意思由她主动开口。 他们俩是家里安排在一起的,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做梦,直至霍聿森真的离了婚和她在一块,她才彻底放心下来,已经在想他们结婚以后的生活了。 过了好一会,霍聿森才开口,语调冷淡至极:“看在南屿的份上,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照顾你。” 南西心中一喜,就等他承诺。 第24章 她是膈应的存在 过了好一会,霍聿森才开口,语调冷淡至极:“看在南屿的份上,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照顾你。” 南西心中一喜,就等他承诺。 “但是婚姻我给不了你。” 霍聿森的下一句却又让南西坠入悬崖,她不可置信问:“为、为什么?可是聿森哥哥,你不是答应了我哥哥……” “我答应他会照顾你,其他的,我没答应。” “那你为什么要离婚?” 南西不敢相信,完全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说辞,明明他家里都同意了,他也和周岁时离婚了,难道不是为了她离的婚吗?为什么他要说这种话? “差不多了,我让陈海送你回家。”霍聿森没有回答她,起身就准备离开。 南西心里慌乱:“聿森哥哥……” 很快陈海进来送南西回家,南西不想跟陈海走,却又不敢惹霍聿森不高兴,只得听话。 回家路上,南西忍不住掉眼泪,在后座哭成了泪人,起先是小小啜泣,后面声音压抑不住,陈海安慰了几句,但毕竟不会哄女孩子,他嘴笨的厉害,越说南西哭得越厉害。 陈海有点急了。 南西哭腔很重问他:“聿森哥哥是不是很喜欢那个女人?” “什么?” “我说周岁时。” 陈海哪里敢说老板的八卦,支支吾吾的,没给正面回应。 “你老实告诉我就行,我不在那段时间,聿森哥哥是不是和她过得很幸福,我回来打破了他们原有的幸福,聿森哥哥是不是很讨厌我?” 陈海吞了下口水:“南小姐,我想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老实告诉我,他们是不是很幸福?” 陈海只能说:“我不太清楚,不过霍先生一直没有和周小姐公开,霍先生也没带周小姐回过家里。” 这事,她是知道的,虽然那会她人在国外,一直有关注霍聿森在国内动态,但结婚的事,是去年才知道的,她知道后甚至想过自sha,是朋友拦住她,她鼓足了勇气回来,回到霍聿森身边。 虽然霍聿森已经离婚了,但周岁时的存在,让她心里像是长了一根刺,永远没办法拔除,除非周岁时远离她和霍聿森的视线。 “我知道,他是不会带这种女人回家的,他家怎么可能认这样的儿媳妇。”南西喃喃自语道,只有她才被霍家承认,就凭借这一点,周岁时就不是她的对手,可为了万无一失,她不能允许周岁时一直在霍聿森面前出现,一定得想办法让她离开南城,离得远远的。 陈海没说话,他没身份和立场,即便他有一直觉得周岁时挺可怜的。 “陈海,希望你记住,以后谁是你的老板娘。”南西还不忘叮嘱一句,紧紧盯着陈海看。 “我明白,南小姐。” “以后聿森哥哥的工作行程,我要是问你,你必须如数告诉我,不能告诉聿森哥哥。” 这就难为人了,陈海还是知道老板是谁,该为谁做事,他笑着打哈哈:“我知道该怎么做,南小姐您放心。” 第25章 心知肚明 去医院做检查这天,周岁时和赵欢一块去的,她自己还是有点慌,赵欢安慰了一路,所幸结果是好的,医生说饿了很多注意事项,赵欢听得比她自己还认真,还做笔记,就怕忘了什么。 从医院出来,赵欢看周岁时瘦了不少,拉着她去吃饭,说什么一定要给她好好补一补。 到了地方却意外撞到霍聿森的朋友。 对方上来朝周岁时喊了声嫂子,她第一眼没认出来,想了一会才认出来那是霍聿森的朋友,之前见过,还一块吃过饭,叫顾曜。 “嫂子和朋友逛街吗?” 他来一口一个嫂子喊着,看来还不知道她和霍聿森离婚的事。 周岁时说:“我和霍聿森离婚了。” 顾曜有些惊讶:“离婚了?” “嗯。”周岁时认真点头。 顾曜:“抱歉,我不知道……” 看得出来,他是真不知道,不然不会还喊她嫂子。 “没事。”周岁时并不在意。 顾曜大概猜到什么,试探性问了句:“我冒昧问一句,你们离婚,是因为南西么?” 大家都心知肚明。 周岁时还没回答,从洗手间回来的赵欢恰巧听见了,说:“不是因为南西还因为谁。” 顾曜欲言又止,要说什么的时候,被赵欢打断:“真是走到哪里都有你们,有完没完。” 周岁时拉了拉赵欢,对顾曜说:“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就走了。 态度冷冷淡淡的。 周岁时长得还是很乖巧的,是良家那款,头发自然黑亮,皮肤白皙,眼神清澈干净,没有杂质,学生气很重,不做头发不做美甲,永远都是自自然然的。 顾曜第一次见到她时都吓了一跳,更别说霍聿森介绍她是他的老婆时,顾曜有那么一刻怀疑太阳打西边升了,霍聿森居然喜欢这样的。 他们这圈子的人都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一出生就在罗马,霍聿森更不用说,他在罗马的正中心,没几个人能和他比。认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承认过谁是他女朋友,更别说不声不响领证结婚那种,第一次带女人出来,便是直接成老婆了。 所以那次南西哭着跑掉也能理解了。 毕竟是从小就暗恋着霍聿森的,毫无征兆的得知自己喜欢多年的对象一声不吭和别的女人领了结婚证,换做谁都会深受打击。 至于周岁时,其实给他们的印象很好,比南西好。 南西太任性太骄纵,就是仗着她哥南屿和霍聿森的关系,他们这一圈的人都得把她当小公主宠着。 周岁时就不像南西,身上莫名有种亲和力,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温温柔柔,很好相处。 只是这么好的人,怎么就和霍聿森闹到离婚的地步。 回到包间,赵欢逮着周岁时问:“刚那男的是霍聿森的朋友?他管你叫嫂子?” “恩,是霍聿森的朋友,之前见过几次。” 赵欢说:“别和姓霍那帮人走那么近,你现在怀孕了,一定要小心点,万一被霍聿森知道你怀孕了,肯定不会就这样算了。” 周岁时点头,她都明白。 第26章 一巴掌 而彼时周伟民直接来了趟南城处理周奕的事,周奕这事挺棘手的,不好处理,尤其是南西那边有意难为,不想让这事很好解决。 当周伟民再次联系上周岁时时,她心里猜到了一些,但、还是不打算帮忙,她还对周伟民还是那句话,“我帮不上什么忙,您的女儿,您自己想办法。” “周岁时!你说的什么话?你眼里还有没有我……” 周伟民话没说完,周岁时挂断电话,不过没拉黑,拉黑了周伟民还是会换号码打来。 这下倒是彻底和周伟民闹僵了。 周岁时顿感疲倦,捏了捏眉心,重重吐了口气。 让周岁时完全没料到的是周伟民直接来到她的工作室,朱朱都差点被波及,还是她听到动静出来看到周伟民,周伟民上来就问她:“你得罪谁了?你害你妹妹被往死里整你知不知道?” “周姐……”朱朱吓傻了,躲到周岁时身后。 周岁时很冷静,说:“进办公室说吧。” 进到办公室,周岁时叫朱朱帮忙倒水,朱朱赶紧去了,还不放心特地看了一眼,周伟民则立刻发难,“你好好说清楚,我要是不来,我还不知道你做的好事!周奕差点被你害死!” “周奕这事,我不否认跟我有一点点关系,但主要责任是她自己,如果不是她偷……” 周岁时话还没说完,啪地一声,端着咖啡刚走到门口的朱朱吓得没拿稳咖啡,碎玻璃咖啡散了一地,朱朱顾不上收拾,人都呆在那了。 “周姐……” 周岁时抿了抿唇角,被打的一边脸颊阵阵发麻,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说:“我话还没说完。” “我告诉你周岁时!周奕要是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周岁时笑了笑:“您也没打算放过我吧。” “我不管你,这事是你找的,你不想办法解决这事,我让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周岁时深呼吸一口气:“那你就让我吃不了兜着走吧,反正周奕也出不来,没关系,我无所谓。”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刚挨了一巴掌,周奕在里面就得多待几天,就算我有办法,我也不会帮你们。” 周岁时坐在椅子上,抱着胳膊,异常冷静看着周伟民。 周伟民再怎么说也是生意人,很快头脑清醒,强压着怒火,“刚刚是爸爸冲动,我是为了你妹妹的事着急,她那么小,没经历过什么事,在里面待了那么多天,不知道会造什么折磨,你有办法你就快点帮帮她,就当是爸爸麻烦你了。” 在南城,周伟民没什么人脉能用得上,加上难为周奕的那些人其实就是冲周岁时来的,他恨不得弄死周岁时,也得先把周奕弄出来。 周岁时很鄙夷的眼神,冷冷笑了声,但没有答应。 “周奕为什么要偷东西,您问过她了么?” “她没有,她怎么可能做!”周伟民情绪又激动起来。 周岁时打断他:“好了,您先回去吧。” 第27章 怨气 好不容易把周伟民应付走了,周岁时揉着太阳穴,头疼的厉害。 “周姐,你怎么样?” 周岁时摇头,“没事,你没吓到吧?” “没有,我没事。”不过朱朱还是吓到了,“周姐,那真的是你爸爸吗?他怎么对你的态度像是仇人……” 确实像仇人。 周岁时没说话。 “对不起,周姐,我不是故意说这个,我乱说的……” “我没生气,你别紧张,何况你说的没错,确实如此。” 她和周伟民就没有一天能好好说话,她很他,他不也是一样的。 就在朱朱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周岁时脸色一白,很惨淡,说:“帮我叫辆车,去下医院。” 她感觉到小腹不太舒服,需要去医院。 朱朱不敢耽误,赶紧去叫车。 没多久,周岁时晕了过去,失去了意识,怎么到的医院都不记得了,等她醒过来,人已经在了医院,然而却看到了不该出现的人,正是霍聿森。 霍聿森就坐在床边望着她,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眼神很复杂,甚至有些关心? 病房没有其他人,周岁时挣扎要起来,手背插着输液针,霍聿森连忙扣住她的肩膀,“别乱动。” 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让周岁时皱了下眉,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医院打电话给我,说你晕倒了。” 周岁时顾不上追究,说:“抱歉,打扰你了。” 霍聿森的表情高深莫测起来,盯着她端详一会,被他盯着,她心里逐渐没底,嘴唇都干了,还没说话,霍聿森声线更低了,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周岁时装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霍聿森脸色沉了些,就连眼神都染上了一层冷意,“你怀孕了。” 周岁时心脏怦怦跳,喉咙发紧,下意识抓紧身下的床单,“跟你没关系。” “我的。” “不是。” “你不会撒谎。除了我,你没有其他男人。” 周岁时别过脸去,准备下床离开,脚还没落地,手腕就被他攥住,他逼近了些,声音压低,说:“不打算告诉我?” “是。”周岁时不再否认孩子的存在,她直视他,似笑非笑的语气,“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不能告诉你。” 霍聿森:“没什么不能告诉我。” 周岁时反应很快:“我不相信你,还要我说得多直白?” “有些话不用我说,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我们离婚了。这次我不需要你负责,你不用有什么压力,我知道你现在要结婚了,我不会妨碍你。” 她这一番话口齿清晰,同样的,表情很平静。 “周岁时。” 霍聿森再次将人摁回去,握着她肩膀的手稍微用了点力气,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黑沉沉的。 她眉头渐渐皱起来,疼的厉害。 霍聿森这才稍微松开手,说:“你先休息,等你好点了我们再谈。” “不需要!” “对我怨气这么大?”霍聿森似笑非笑,英挺的面庞无论没有死角,当初她就是被美色冲了昏头,才会和他闪婚。 第28章 没办法 英挺的面庞无论没有死角,当初她就是被美色冲了昏头,才会和他闪婚。 “没有。”她否认,又觉得很可笑,笑自己,也在嘲笑霍聿森。 “你的语气不像是没有。” 他记得她以前不这样咄咄逼人,挺温柔的,好脾气,很喜欢跟他撒娇。 周岁时不说话,咬着唇瓣。 以她对霍聿森的了解,他要么负责到底,要么跟离婚那会一样,给她补偿,打掉孩子。他很可能是会选后者。 而她不忍心打掉,也没打算让霍聿森负责,以她的能力她是能一个人抚养的,后果她也是能承受的。 所以生不生,选择权在她手里,不在霍聿森那。 她又思索了片刻,说:“你是在担心我会影响到你和南小姐么,霍先生,你放心,我不会影响你们,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也不会让别人知道,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签协议,我保证不会……”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打断她,是霍聿森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手机,没有接,挂掉后对周岁时说:“等你好点了再说这些。” 她现在的脸色实在苍白。 周岁时心想也好,她也不想见他,她也确实需要休息。 等霍聿森走后没多久,赵欢来了。 “你好点了吗,岁岁!” 赵欢担心坏了,上上下下检查她有没有事。 “没事,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打电话是你同事接的,我才知道你晕倒了。这不,赶紧跑来看你,结果路上堵车。” 赵欢看她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很是心疼,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晕倒了,“你真的要注意身体!” 周岁时弯唇,无奈笑笑,说,“霍聿森知道我怀孕了。” “啊?!”赵欢瞪大眼睛,“那他说什么了吗?” “他说过几天要和我谈。” “那麻烦了,他都知道了,那南西肯定也会知道,以南西的性格,多半不会就这样算了,一定会来找你麻烦。” “别担心我,我会小心点的。” 赵欢替她气不过,“都是霍聿森那混蛋,离婚了还不放过你,最后遭罪的只有你。” 周岁时反过来劝她:“没事的,到时候看他要谈些什么,我有想过他会知道,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都怪我自己疏忽大意了,还以为没事。” “你不要自责,跟你没多大关系,不过说实话,等肚子大起来也瞒不住,你毕竟还在这里上班,到时候南西还是会知道,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想办法防着南西。” 赵欢忽然想到一个办法,靠近周岁时耳边,和她小声嘀咕着。 周岁时却皱眉头,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他爸妈,我不知道他家里什么态度。” 赵欢让她实在没办法的话就找霍聿森的家里人,他的父母总不能不讲道理吧,好说歹说也是他们霍家的孩子。 这也是为了防住南西搞什么幺蛾子。 “他们家有头有脸的,应该不至于那么冷血,连自己的骨肉都不认,而且我们这是没办法的办法,这是最后的办法,南西一直跟你过不去,我们也不能让她好过!” 第29章 为什么骗我 提到他家,周岁时有很大的顾虑,“不行,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不需要他们家知道,也不需要他们承认。” “可是你也太委屈了……”赵欢总觉得她损失太大了,这不是便宜了霍聿森吗,要是等孩子长大了,霍聿森或者他们家想突然认孩子,那周岁时岂不是很冤枉,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没有什么委屈的。”周岁时心里门清,“至于南西,我说了,祝福他们,我不想再管他们了,也不想再见到他们。” 赵欢抱了抱她,“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我也会帮你的,你不要害怕。” “好。”周岁时笑笑。 周岁时住了一天院,情况稳定了些就让赵欢回去了,天色都晚了,赵欢第二天还有工作,周岁时怕耽误她工作先让她走了。 晚上八点多,霍聿森又来了一趟医院,周岁时看到他又来了,下意识皱了皱眉头,随即别过脸去,当做没看见。 “好点了么?”霍聿森开口,看着她的侧脸,明显瘦了,锁骨凹了进去,衣服松松垮垮的,明显消瘦了不少。 霍聿森烟瘾来了,正想抽烟,考察到这里是医院,忍了下去,说:“既然好点了,谈谈我们俩的事。” 周岁时眨了眨眼,有了反应,说:“如果是为了谈孩子的事,你大可放心,我说过了,不会给你增添负担,我没想拿孩子做文章。” 她本不是那样的人,也不屑做这种事。 霍聿森没说话,过了会声音发哑,说:“孩子我也有份。” “你以前和我说过,你不想要孩子。” “不要留下来,我会补偿你,你想要什么可以和我提。”霍聿森喉结上下滚动,光阴衬得他五官凌厉,没有温度。 说出来的话更是冷血。 周岁时猜到他会不想要她留下来,可真听到从他嘴里说出这种话,她心脏还是紧紧缩了一下,“你没有权利干预,孩子是我一个人的。” “我还没计较你骗我这么久,你凭什么处置我的孩子,你说不要留就不要留吗,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周岁时情绪激动,怒瞪他,她生气他什么还都能轻飘飘说出来,根本不顾及她的感受。 受怀孕的关系,她的情绪容易波动,心情也受影响,没有平时那么坦然,个人体质不同,程度也有所不同。 特别是霍聿森出现在她跟前,她的情绪起伏得更大。 委屈的同时很生气。 她一点都不想见他。 霍聿森说,“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周岁时眼角泛红,她强忍着泪水,难受的不行, 霍聿森看到她的眼泪,唇线紧绷,劝她:“你还年轻,想要孩子其实不着急。” 他似乎是为了她好。 但周岁时完全听不进去,她脑子很乱,心情也很乱,她想估计是老天看她那几年太顺利了,故意折腾她,让她吃吃苦头。 “霍聿森,你没有资格和我说这些话。”周岁时双眼更红了,眼泪随时会掉出来,她强忍着,攥着手指,“你当初为什么要骗我?” 第30章 她不见了 霍聿森脸上的表情喜怒不明,更没有回答周岁时的问题,周岁时仿佛一拳过去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 “你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情和我结婚,是觉得好玩吗?还是我好蠢,好欺负?” 周岁时声音哽咽质问他,视线染上一层水雾,鼻子酸酸涨涨的,胸口更是闷得厉害。 霍聿森:“没有欺负你。” 他真是言简意赅,多的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周岁时还要说话,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她,正是霍聿森的手机,他说了声抱歉,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脸色微变,是南西的经纪人打来的。 周岁时心里更堵了,“你接吧,你有事先忙。” 霍聿森看了她一眼,说:“我有点事要处理,你先好好休息,有事之后再说。” 周岁时别过脸,没看他,她眨了眨眼睛,硬是在眼泪下来前一秒给忍住了,她不想掉眼泪,更不想在霍聿森跟前掉,那样显得她太懦弱,没用。 霍聿森很快离开病房才接的电话,沉稳开口,“什么事?” “聿哥,不好了,南西不见了。” 霍聿森拧眉:“怎么会不见?” “不知道,她妈妈刚刚打电话问我,我才知道她不见了,我打了她手机也关机,发过去消息也没人回,不知道去哪里了!” “报警没有。” “报了,但还是没有消息,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危险,她妈妈和我说,她有抑郁,担心她想不开会做什么傻事。” “找多点人去找,快点。” “好,我现在就去!” 挂了电话,霍聿森打了南西的手机果然打不通,他看了微信,南西没有发消息给他,他拨了语音也是没有人接。 …… 周岁时也听说了南西不见的事,是赵欢告诉她的,她已经出院回到家里,肚子有点饿,正在煮粥,锅里咕噜冒着热气,手机开的外放。 “那个南西又搞什么幺蛾子,我才不相信她是想不开,我总觉得她是故意找存在感,是不是她知道你怀孕了,怕霍聿森浪子回头找你复合?她才搞的这么一出?” 怪不得下午霍聿森走那么着急,原来是南西不见了。 “我敢打包票,肯定是她作精犯病,找存在感,我再去打听消息,你等我!” 周岁时想拦都拦不住,赵欢已经挂了电话,她擦了擦湿漉漉的手,拿起手机准备给赵欢发消息,却看到添加好友的申请,点开一看,好几个,全是在骂她的,往下翻甚至还有点名道姓骂,显然已经,冲她来的。 【周岁时不要脸的臭女人】 【贱女人知三当三破坏别人感情你怎么不去死啊】 【你这种女人就该天打五雷轰】 【你爸妈怎么生出你这种人南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会不得好死】 周岁时眼皮狠狠跳了几下,好几十个验证消息都在骂她,甚至还有人打了她的手机号码,接听后是男女混杂的咒骂声,无一例外,都是冲着她周岁时来的。 她关掉手机声音,但那些辱骂字眼挥之不去,要是南西有什么事,她就是罪魁祸首,死一百遍都不足惜。 因为南西这事,周岁时顿时胃口全无,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硬着头皮吃了几口,过了几分钟,在洗手间吐了个干净,什么都不剩下。 第31章 要不 已经严重到吃什么吐什么了。 周岁时比谁都清楚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她不敢耽误,拿了手机就去附近的医院打针。 医生了解她的情况后,一边开单子一边说:“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明天最好还是来医院做个检查,有必要还得打保胎针,不能耽误,现在先给你打几瓶补液补充营养。” 最后还叮嘱一句:“明天一定要到医院做检查,别耽误了。” 她上次做的产检是正常的,就是孕吐反应很大,问了医生,医生说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有的人初期孕吐是会很严重,她可能就是这种情况。 从医院出来已经很晚了,赵欢打来电话,语气有些失望,和她说:“南西找到了,没啥事,真的是,要死能不能找远一点的地方死,一天到晚作,作不死她作!” “岁岁,你那边怎么有车声,你在外面吗?” “恩,有点饿,出来买宵夜。”周岁时声音低低的,还是忍不住问了句,“那霍聿森呢?” “他?当然是照顾南西去了,不用想。” “恩。”周岁时胸口莫名一阵阵难受,眼眶更是热的厉害,她使劲眨眼睛才没有掉眼泪,但哽咽的声音出卖了她此时此刻的情绪,“没什么事就好,我买完东西了,先回家。” 挂了电话,周岁时腿有点软,没什么力气,慢慢蹲在路边,抱住胳膊,从来没有这么一刻感觉到无力,胸口钝痛,就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 有经过的路人上前关心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她摇头感谢,“不用,我就是走累了,休息会。” “真的不需要帮助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 就这样,周岁时和她聊了几句,路人小姐姐确认她没什么事后才有事离开,等路人走后,周岁时叫了车回家。 第二天周岁时没去工作室,林青之发来消息工作室又遇到了点麻烦,今天早上来了一堆人堵在工作室门口,是冲周岁时来的,林青之收到朱朱的消息便第一时间给周岁时打的电话,让她别来工作室。 不用想,肯定跟南西有关系。 周岁时挺抱歉的,和林青之说:“又给你们添麻烦了,朱朱有没有事?” “没事,吓到而已,不过他们没找朱朱麻烦,我已经报警了,今天你暂时别来工作室了。” “恩……不好意思……” 林青之顿了顿,有些为难的语气说:“你这是得罪谁了?” 周岁时很难开口,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事也不是很光彩,“对不起……” 林青之说:“不会又是张太吧?那事不是都过去了么,怎么又来找你麻烦?” “不是张太,是南西。”周岁时咬了咬唇,“南西是我前夫现在的未婚妻,她担心我和前夫复婚,对我很防备。” “是不是那个小明星?拍过几部剧的南西?” “恩。” “那完了,人家有钱有势的,要不你找你前夫聊聊?” 第32章 嫉妒心 不知道怎么的,听到前夫那两个字,周岁时觉得很嘲讽。 被前夫的现任未婚妻找麻烦,反过来她要去求人,明明她是受害者,被不公平对待的人是她。 林青之劝她:“岁时,我想你和你前夫应该关系还好,上次你进医院,他还是很关心你的,也许找他聊聊,能有点作用。你要是不找他聊,那女的只会继续找你麻烦。” “别小瞧了女人的嫉妒心。” 周岁时沉默。 林青之听她不说话,又说:“当然我刚刚那些只是建议,具体怎么样要看你自己,我没了工作室还有老公养。” 而周岁时不行,她只有这份工作,家里也不会帮她,也没有靠谱的老公,之前霍聿森给了不少离婚财产,短期内可以不用太担心。 但是短期。 工作室是她多年来的心血,投入了很多,不能就这样被毁了,那南西只会更加趾高气昂对付她,一定要把她赶出南城。 不,她凭什么走,这不公平。 既然南西没有自信,一定要赶她走,行,她偏不走,偏要让南西过得不安。 想到这里,周岁时将他号码从黑名单拽了出来,拨打了过去,然而接电话的人不是霍聿森,也不是南西,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 “喂。” 周岁时看了一眼号码,没有打错,是霍聿森的,她以为是霍聿森的秘书或者助理类的,便说:“你好,我找霍聿森,我是周岁时。” 那边安静了会,说:“我是霍聿森的母亲。” 周岁时心里一滞,有一瞬间不知所措,还没等她说话,手机那边霍聿森的母亲说:“我知道你,周小姐。” 周岁时紧张道:“您、您知道我?” “聿森在哄南西,手机落下了,刚巧,我也想找你。”霍太太徐徐道来,如她所说,她知道周岁时的存在。 周岁时咬唇,之所以紧张不全是不安害怕,是有些惊讶,不过想了想,霍聿森的母亲知道她,也许是南西说的,也许是霍聿森,都不一定。 毕竟结过婚,有记录的,要真想查也是查得到的。 没想到她和霍聿森的家里人见面,是在和他离婚之后。 周岁时说:“好。” 她答应见面。 …… 南西情绪不好,一天不肯吃东西,不管怎么哄,她排斥所有人,除了霍聿森。 只有霍聿森能和她说话,她很勉强听进去,却不为所动。 昨晚霍家得知南西失踪的事,霍太太很担心,连夜赶了过来,特地来看南西的。 房间里,南西蜷缩身子坐着,霍聿森端来一碗粥,说:“不管怎么说,先吃点东西。” 南西说:“我不饿。” “你是饿到没知觉了,再饿下去,身体吃不消。”霍聿森声音问候,好声好气同她说话。 “我吃不进去,想吐。” “我去请医生。” “不要,你别走。”南西又摇头,“我不见医生。” 她很排斥医生,眼神流露出害怕的情绪。 霍聿森放下粥,很有耐心,“不看医生不行。” “她怀孕了。”南西突然冒出来一句,“聿森哥哥,你打算……怎么做?” 第33章 犯错 南西躲进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眼睛还是红肿的,昨晚哭了很久,她被找到的时候,是在海边,浑身湿漉漉的,哭成了泪人。 带回来后,她情绪也不好,谁都不肯见,除了霍聿森。 霍聿森不是会哄人的样子,但南西见到他,才没有继续哭下去,但很委屈,也不说话,就刚刚才好一点。 霍聿森见她坚决不肯吃东西,放下碗,说:“不吃东西,身体不舒服,还是得去医院,那会就由不得你了。” 南西眼眶一酸,又开始掉眼泪,声音带着哭腔,“我心里难受。” “聿森哥哥,她怀孕了,你会和她复合么?” 霍聿森望着她,问她:“你怎么知道?” 南西说:“她找了我,和我说的。” “她找你?”霍聿森蹙眉,语调平静,“她找你还说了什么?” 南西低头:“她什么意思不是很明白么,刚离婚没多久就怀孕了,不就是想和你复合么,除非孩子不是你的。” 霍聿森说:“孩子是我的。” 南西不可置信瞪大眼,抬起头看他,他都承认了,意思是真的要复合,那她算什么? “所以聿森哥哥,你要复合,你不要我了?那我算什么?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南西哽咽,抓着他胳膊的衣服说:“我当初做错了事,是我不对,我不该拿样做,我哥哥也走了,我就只有你了,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就真的只有你了……” 霍聿森摸了摸她的头发,说:“我什么都没有说,你急什么。” “我就是害怕,你们结婚那三年,我怕你还喜欢她,惦记她,她还有了你的孩子。” 霍聿森的脸色说不出好还是坏,他只是拍了拍她的头,无声安慰,过了会才开口:“过去就过去了,至于孩子的事,她没想和我复婚,也没想让我负责。”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霍聿森眸光沉着。 这时候霍太太敲了敲门,“聿森?” 霍聿森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出去会。” 他起身出去,门关上的瞬间,南西脸色骤变,死死抓着床单,愤怒使得她面目全非。 霍太太和霍聿森来到客厅说话,霍太太关心了几句南西,又把话题绕到了他身上,“你是怎么想的,妈妈需要知道。” 霍聿森没说话,摸出一根烟来,咬在唇边,却没着急点火。 霍太太看着他的脸色,“妈妈都听见了,你和南西是要结婚的,不能辜负她,如果没有她哥哥,我就不可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聿森,西西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性格骄纵了些,但不坏,主要知根知底,你不能再辜负她。” 咔嚓一声,霍聿森点燃了烟,缓缓吐了口:“我没说不结。” “我看你的态度,不太放心。你们俩的关系,可都是公开了的,我和你爸爸不能丢这个人,我不希望在这种关键时候再出什么幺蛾子,好么?”霍太太那叫一个语重心长,就怕他犯错。 第34章 对峙 霍聿森还是隐晦不明的态度,让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包括霍太太。 霍太太又说:“西西有抑郁症,这点你也清楚,不管怎么样,你对她要有耐心,她需要照顾,需要关心。” 说着,霍太太把手机还给他,“刚刚我帮你接了一个电话,希望你不要留下不该留的东西,断舍离,断干净,以往那些,我们都可以既往不追,对谁都好。” 霍聿森接过手机,唇角不自觉抿着,没有说什么。 但他心里明白母亲的意思。 …… 周岁时以为自己会不在意霍聿森和南西,然而听霍聿森的母亲说完那些话后,她心里整一块木掉了,没了知觉。 和霍太太见面那天是下午,晴空潋滟,微风阵阵,环境优雅的咖啡厅里,周岁时没有任何心情喝东西,她在保胎,情况不好,不能喝咖啡,就要了杯白开水。 霍太太很准时,打扮得很低调,却又很富贵,保养得当,背了个七位数的包包,举止间一看就知道和普通人不一样。 完完全全不一样。 周岁时是做珠宝设计的,平时接触的圈子也不算是什么普通人,都是中产,但和霍太太这样的,不是一个阶级的。 她现在才真真实实感觉到她和霍聿森之间的差距。 不是一星半点。 没离婚之前和霍聿森在一起那会觉得不正常的地方,在今天之后,也正常了。 原来她真的是高攀了。 “周小姐,那我就长话短说,开门见山了。” 周岁时抿唇,在周太太面前完全怯场,她到底不如人家有阅历,沉稳,手掌心已经渗出了冷汗,没了温度。 “不用太紧张,我也不凶吧。”霍太太开了句玩笑,“周小姐,你比照片上的要年轻,漂亮,皮肤也好。听说你还是珠宝设计师,年纪轻轻,很有才华,很厉害。” “我有个朋友是开珠宝公司的,在我们那边很有名气,公司规模也大,你要是想尝试其他机会,我倒是可以介绍你过去。” “无功不受禄。”周岁时淡淡道,都是成年人,霍太太是什么意思,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能听出来是什么意思。 周岁时攥紧手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感觉不到疼痛似得。 “倒也不用这样说,毕竟我也有事需要拜托你,就当时一个交易好了,如果你觉得这个交易不好,我们还可以再聊的。” “霍太太,您可以直说。” “你和聿森偷偷结婚,这件事,不是什么小事,不过都离婚了,我也不想再追究了,就这样了。但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可以留下来。” “我之所以这样说,也是为了你好,你还年轻,这个社会对单亲妈妈很苛刻的,你也会很辛苦,都是女人,我也是为了你好。” 周岁时:“谢谢关心,不过我想留不留下来,这是我自己的私事。” “小姑娘家家的,说话这么直可不好,容易吃亏,我看得出来,你性格会比较爽快,不圆滑,这么快拒绝,很容易得罪人。” 第35章 不是好事 周岁时不说话,她还能得罪谁,就算她说的话再圆滑也还是会得罪南西,没有道理可言,被霍太太莫名其妙教育一顿,她其实很想笑。 她什么都不做,不影响南西将她当做假想敌。 只是面对霍太太,她还是缺少了一点勇气,第一次见霍聿森的家里人,竟然是这种情况下,她想都没想过。 见她不说话,霍太太拿起手机回了消息之后才慢条斯理说:“周小姐,我刚刚说的话都是真心的,都是女人,我没想难为你,不过情况特殊,我相信你能体会我一个做母亲的心情。” “我能理解您跟我说的这些,我也可以跟您保证,您担心的事不会发生,我已经和霍聿森离婚了,不会再想和他牵扯上什么关系,至于孩子,这是我一个人的。” 她很坚定,即便心里多多少少底气不足。 霍太太的表情耐人寻味,拿起杯子喝了杯水:“都说人要有自知之明,尤其是普通人家的,一旦牵扯上利益,很多事不是嘴巴上说说那么简单的。也不是你随随便便做个保证能让人信服的。” 霍太太慢条斯理补充,“其实你不用着急拒绝,月份还小吧,那你还有时间考虑,一定要想清楚其中利害,而不是一时冲动做出决定。” 周岁时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里,不自觉咬紧了牙根,她到底不能自如控制情绪,慌乱的眼神透露了她心里的真实情绪。 霍太太看了看时间,说:“考虑清楚了可以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 霍太太走后很久,周岁时才逐渐缓过神来,耳朵嗡嗡地,走出咖啡厅,外头烈日炎炎,她一阵眩晕,有些睁不开眼。 赵欢打来电话,她哑着声音接了,“欢欢。” “晚上一块吃饭吗?明天我出差,走之前请你吃顿好吃的。” 周岁时深呼吸:“好。” …… 霍太太回去路上还在和司机聊:“怪不得聿森会和她结婚,年纪轻,长得好,年轻女孩确实招人喜欢。” 司机叫赵江是霍家心腹,也是霍太太本家亲戚,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人老实可靠,在霍太太身边工作了很多年。 赵江没有说话,不过听见了。 “就是可惜了,出身不好,长得再好看,对她来说,不是好事。” 赵江点点头。 而这边,霍聿森陪南西在用餐,南西愿意吃东西了,霍聿森却心不在焉,注意力不在南西身上,反倒是一直接电话处理事,很忙的样子。 南西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好几次和他说话,他的反应很敷衍,只回她几个恩,她有些忍不住,说:“你要是忙,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没事。” 南西这会冷静不少,咬着嘴唇,很可怜的模样,“我真的没事,聿森哥哥,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 说不清霍聿森是不会哄人,还是他不愿意哄人,没有怎么哄她,他只淡淡说了句:“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但别再做傻事。” “恩,我不会的。” 第36章 看淡 晚上和赵欢吃饭,周岁时勉强打起精神,却还是被赵欢看出她状态不对劲,再三追问她才说了今天白天的事。 “不是,霍聿森他妈见了你?意思是让你打掉孩子?” “我听她意思是这样的。”周岁时很疲惫,忙了一天,她怀孕身体本就虚弱,心情很受影响,即便她再怎么调整注意,也是有限的。 “这一家都是什么人啊?”赵欢气得都想拍桌子,“就算留下孩子,也跟他们家没关系啊,又没要他们认孩子,都离婚了,你也跟霍聿森明确说过,不是吗?” “是,但在他妈妈看来,我别有用心,怕我把孩子生下来,那便木已成舟。”周岁时有气无力说着,说完她自己都笑了,一开始她根本不知道霍聿森的身份背景,若是知道,不可能会和他结婚。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来不及了。 “妈的,这帮人,到底有没有良心啊!你生你的,孩子以后跟你姓,跟他们没半毛钱关系!怎么好意思要求你打掉啊!”赵欢挽起袖子,“不行,我得跟霍聿森好好掰扯掰扯,欺人太甚!” 周岁时拦着她,“别,没用的,我不管他们同不同意,孩子是我自己的,我有权选择,他们的话我不会听的。” 她看得很开,最坏的打算都想好了。 “可是……你太委屈了,为什么要遭受这些,这要是我,我肯定和他们拼了,一个两个都别想好过!尤其是霍聿森,他只管播种不管结果,有了意外就想轻飘飘打掉,他凭什么啊?狗男人!” 赵欢骂得声音有点大,隔壁桌都看了过来。 周岁时无奈笑笑,说:“你骂的好,不过咱们尽量小点声。” “唉,不行啊,我吃不下饭了,不成,我必须给霍聿森打个电话!” 这顿饭,赵欢吃得索然无味,她比周岁时还不高兴,反倒是周岁时过来劝她,“你吃点吧,多好的菜,别浪费了。” “不行,我的乳腺不舒服。” 周岁时没忍住笑了声:“那怎样我才能哄好你?” “你别哄我,这样下去不成,得想想办法才行,要不你再找个好了,他们肯定就不敢拿你怎么办。” “我找个?” “没错。”赵欢很认真对她说,“岁岁,你要替自己打算,不能再受委屈了。” 周岁时不是那样的人,她不想害别人,也就没把赵欢的话放在心上,说说就过了,聚完餐回家路上不小心被别的车剐蹭到了,追了尾巴,大晚上的站在路边等交警过来处理。 后面那辆车是豪车,司机过来再三道歉,而周岁时本人没什么事,受到了点惊吓。 豪车车主也下了车走过来道歉赔礼,文质彬彬的,很有素养,“刚刚在车里处理事,没有第一时间下车,抱歉,你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不用了,我没事。” 对方很关心,“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事你可以随时联系我。” 周岁时接了过来,“好。” 第37章 她找了你? 周岁时随意收下的名片,走的是保险,也没什么需要特地找车主的环节,何况他态度那么好,愿意配合,不是什么大事。 等车子的追尾处理好后,周岁时回到住处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洗漱完后打开电脑又忙了一会,都快一点了,这才准备休息。 自从怀孕后,她的睡眠质量倒是变好了,但其他的情况,很糟糕。 尤其晚上还被追尾,糟心事一件接着一件,好像是注定的,一定要经历这么多。 周岁时都在想要不要去寺庙拜拜,求个心安。 胡思乱想着便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是林青之打来电话吵醒她的,她看到时林青之打来的,有一瞬间心头浮上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接了。 “岁时,你有找你前夫聊过吗?” “怎么了?”周岁时睡意全无,坐了起来,潜意识便觉得出事了。 “我不知道你和你前夫那边是怎么聊的,我之前也和你说过,你最好是和你前夫那边达成和解,要不然对我们很不利,我们小胳膊小腿的根本拧不过人家。” 林青之语气听起来很严重,让周岁时心里不好的预感愈发严重。 “今天一大早就有人过来检查我们工作室的设施消防,说什么不过关,我本来不觉得有问题,但刚刚又收到朱朱的消息,她跟我辞职,你知道吗?” “我以为这两样没什么联系,但我想想不对,消防上个月才检查过,怎么可能这么快,而且朱朱一直很稳定,怎么会突然辞职,我就问她,她跟我说,有人威胁她,让她别在我们这里工作,不然会让她待不下去。” 周岁时这下明白了,只能跟霍聿森那边有关系,她咬紧牙根,意识到霍聿森那边是没想让她活,不是霍聿森,也是霍太太,反正就是因为霍聿森,她跟林青之说:“抱歉,我……” “你不要跟我道歉,岁时,如果这样下去,我们工作室迟早开不下去,之前因为那个张太,已经产生不少的损失,丢了不少客户,声誉还受损,即便我们什么都没做,那也是过错。” “这事责任在我,我会承担的。” “我不是怪你,我也知道你身不由己,得罪了人,但我想你和霍聿森关系应该没到那份上吧,还是有得谈的,你和他好好谈谈。” “我明白,我会找他谈的。” 这下子不想找霍聿森也得找了。 挂了电话,周岁时给霍聿森拨打过去,那边很快接了,是霍聿森的声音,她确认了后,才开口说:“我是周岁时。” 霍聿森说:“我知道,有什么事。” “今天有没有空,我有事想和你聊聊。” “今天没时间。”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你找我什么事?” 周岁时顿了顿,“如果不方便见面,那在电话里说也行。” 她咬牙,深呼吸了一口气,说:“昨天你妈妈找了我,和我说,希望我打掉孩子,不要留下来。” 霍聿森似乎不知道这事。 “霍聿森,我没想拿孩子做文章,更没想和你复婚,能不能看在夫妻三年的份上,我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放我一条活路?” 第38章 周阖之 周岁时一时分不清他是清楚还是不清楚,而且他也不希望她生下来,那他不可能不清楚。 他们一家人一致对外,她就是这个‘外’。 “霍聿森,认识你这么多年,我发现我对你一无所知。不过都过去了,我也知道了你真正爱的是别人。” 周岁时一顿,快速调整声音,“和你离婚后,我没打算和你再有复婚的可能,只有我肚子里的孩子,那是我一个人的,也只会跟我姓,我请你听清楚。” “我不管你知不知道,总之,希望你们以后别再来找我,特别是你妈妈,还有南西,南西找我家里人麻烦,那是我妹妹咎由自取,法律怎么判就怎么判,我管不着。” “但南西以为能利用我家里人威胁我,那我只能说,她想多了,想的真的很多。” 周岁时一股脑说了一堆话,没有给霍聿森开口的机会,等她说完了,霍聿森声音沉沉响起:“周岁时,你说这些,我知道了,我会处理。” 至于其他的,他什么都没说。 周岁时不知道怎么地,胸口闷地厉害,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轻飘飘的,“希望你说到最后,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联系你,你放心,如果哪天你和南西结婚领证了,也不用给我发请帖,就当我没认识过你。” 电话是周岁时先挂断的,干脆利落,顺带把霍聿森的手机号码拉黑,包括霍太太联系她的那个号码,一概不留,还清楚了她和霍聿森少得可怜的几张合照。 霍聿森不爱拍照,他们结婚没有拍婚纱,更没有什么婚纱照,很干净,删除后,好像这个人也从她生活里彻底消失不见。 做完这些,周岁时筋疲力尽,仿佛被抽干了魂,只剩下了躯壳。 也没有时间消极,她很快振作,想起林青之说工作室的事,她仔细思考再三,做了一个决定。 下午接到交警那边电话过去签字,忙完从交警队出来,意外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的声音很有辨识度,一开口便让她想起来是昨晚追尾的车主。 “周小姐,你好。我是周阖之,是昨晚的车主,记得么?” 周岁时记得,“你好,有事么?” “是这样的,我明天要出差,不在燕城,后面车子维修的事你可以微信上和我说,我加你微信了,你一直没通过,所以打个电话和你说一声。” 对方彬彬有礼的,很有礼貌,把情况仔细解释清楚。 他这么有礼貌,周岁时自然不会提过分要求,原本她也不是这样的人,走正常程序把车子修好即可。 “抱歉,有点忙我没看微信,等会我看一下。” “应该是我说抱歉,我的司机撞了你的车,当时吓到你了吧?”他声音自带笑意,很温和,听起来就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周岁时说:“没有,多谢,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要处理……” “明白,那我不打扰了。” 挂了电话,周岁时叹息一声,打开微信通过了他的好友验证。 第39章 决心 加上好友后,周岁时没有管,手机上叫车边离开回工作室。 林青之在工作室,周岁时到的时候,就只有林青之一个人,偌大的办公间冷冷清清的。 “你身体怎么样?”林青之在抽烟,看到周岁时回来,立刻熄了烟,打开办公室的窗户散散味。 “没事。”周岁时给林青之倒了一杯水,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缓慢开口,“青之,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什么事?”林青之在看电脑,头都没抬一下,周岁时还没说话,林青之说起了朱朱的事。 “朱朱不接我电话,微信也不回,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躲我,我下午想再去找她聊聊,实在谈不下来,她想走,那也只能让她走了。” 周岁时握着杯子,点点头,酝酿开口说:“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你说。” “我想离开南城。” …… 愉园那套房子算是还给了霍聿森,收到霍聿森的汇款,在原先说好的价格上,他还多给了几成,出手时真阔绰。 周岁时现在不意外他的经济实力。至于过户的事,霍聿森让上次帮他们办离婚的律师来处理的,周岁时心情不错,这还没过户,钱就到账上了,于是也让律师帮忙处理了。 而她在忙搬家的事,行李有点多,先联系了搬家公司,定了搬家的时间,同一时间还安排好了在a城的落脚点,没错,她要去a城。 南西要是知道,会高兴的笑出声来吧,终于把她赶走了。 如她所愿。 那天在工作室时,她和林青之说的事还包括买下工作室,等于工作室以后是她一个人的,不再有什么合资。 钱这方面,她给的数额超出了林青之要求的,而林青之自己也有家庭要照顾,没办法兼顾到工作室这边,加上最近出的事,工作室生意受到了挺大的影响,短期内是很难再有什么起色了。 所以周岁时提出要买下工作室这个牌子时,林青之没有犹豫,开了价格。 这事比周岁时想象中的顺利。 车子维修好那天,周岁时接到电话过去了一趟取回了车子,刚开回来,周阖之的微信来了,问她车子修好没有。 周岁时权当他是个有责任心的人,礼貌回了他的信息。 【已经修好了。】 周阖之:【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周岁时看了一眼消息,没再回复,这事就算告一段落。 …… 这天早上,周岁时去医院复查,最后结果还可以,她暂时松了口气,毕竟是她自己的孩子,她比谁都希望不要有什么事。 这天周末周岁时趁着有空,请工作室的员工出去吃饭,算是散伙饭,她请客,人不多,包了一个小包间,朱朱也来了,她很不自在,甚至不敢看周岁时,大家心里彼此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周岁时不太在意,跟往常一样的态度,他们见状也慢慢放松下来,但朱朱来到周岁时旁边,朱朱很小声和她说:“周姐,对不起,我不想的。” 第40章 a城 朱朱声音很小,只有周岁时能听见。 其他人都在聊天,没注意到朱朱和周岁时这边的情况。 周岁时慢慢吃着碗里的鱼肉,很奇怪,她怀孕之前从来不吃鱼,闻到鱼的味道就不舒服,可是今晚破天荒的想吃鱼了,不觉得有腥味。 朱朱见她不理自己,以为她在生气,心虚观察了下其他人,确认没有人注意过来,她继续说:“我爸爸生病了,家里需要用钱,我没有办法。” “没关系。”周岁时喝了口水,“过去就过去了,你有更好的选择,我替你高兴。” “周姐……”朱朱很内疚,又纠结又心里过意不去,“周姐,我不是故意的。” 但更多的也没再说了。 周岁时反过来安慰她,“别哭啊,我也没说你什么。既然你都做好了选择,那就不要后悔。” 朱朱一怔,眼泪控制不住掉下来。 周岁时刚好有电话进来,起来就出去接电话了,等她接完电话回来,朱朱还在哭,其他人反过来在哄她,一直到饭局结束,周岁时还叫了人送她回去。 结束这件事后,周岁时一身轻,好像没有什么牵挂了。 去a城这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在等航班的时候看到了机场外的景色,阳光灿烂却不刺眼,她心里的阴霾被驱散,心情好了很多。 她打包了一部分行李用快递寄过去,房子什么的已经找到了,过去交了租金就能住,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真到离开这一刻,她心里没有任何不舍。 赵欢发来微信:【到了a城告诉我!要发地址给我!注意安全!我好想去送你啊,但是我走不开,气死我了!】 周岁时:【好,没关系,等我稳定下来,你可以随时过来玩。】 赵欢:【那是肯定的,你在a城的地址除了我谁都不能说!知道吗!】 周岁时:【好。】 …… 转眼三个月后,周岁时在a城算是稳定下来,肚子也大了起来,重新找了间小的办公间重头再来,资金方面没有什么问题,请了一个小助理,设计毕业的,专业对口,可以帮她应付很多事。 周岁时就专心设计,画稿,生活是她想要的平静和安宁,也没有人过来打扰。 就是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精力有限,不能每天泡在工作室,经常往医院跑。 联系方式除了微信都换了,因为微信还有些客户资源,这点得用上的。 这天下午,周岁时要去趟医院取上次的检查报告,去的路上又塞车,已经是入夏的季节,烈日炎炎的,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取到报告,在进电梯却意外听到有人叫她。 “周小姐?” 周岁时循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模样俊俏,风度翩翩的,唇角挂着礼貌的笑容:“周小姐,好巧。” 男人的视线往下一点,看到她隆起的小腹,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周岁时仔细想了想,问:“你是?” “周阖之。几个月前在南城撞了你的车的车主。” 第41章 缘分 电梯很快到一楼,周岁时走了出来,那位车主跟了出来,要不是今天遇上,她已经忘了这事,甚至忘了他的名字。 周阖之扶了扶镜框:“又让你想起不好的事,早知道你把我忘了,我就不喊你了。” 他很幽默,说话语气让人很舒服。 “没有,是我刚刚一时没想起来。”俗话说的好,一孕傻三年。她是真的忘记了,完全不记得这号人物。 周阖之:“你是不舒服还是做检查?” “做检查。” “一个人?” 周岁时很自然的语气说:“我老公工作忙,我是来拿报告的。” 她隐瞒自己是离异怀孕的事,一个人生活,警惕心是要比一般时候强一些,何况和他也不是熟人朋友的关系,没必要说那么清楚。 周阖之很有边界感,没再问,视线却在她的脖子的项链上停留一会,好奇问道:“你脖子上的项链……” “这个?”周岁时低头摸上脖子的项链。 “很漂亮,很适合你。” “谢谢。”这项链是她刚做出来的新款式,还没对外公布,随便戴上试试的,结果忘记摘了。 对方的态度太好了,一个成年女性被一位举止大方的男性赞美,想必没有人会感觉到被冒犯。 医院这短暂的小插曲没有溅起太大的涟漪,周岁时寄回去后便抛之脑后,给忘得一干二净,毕竟工作室也忙,她还怀孕,操心的事太多。 工作室刚接了几个定制设计单子,其中有对情侣特别来沟通了下,想做套订婚戒指,预算方面给的充裕,对工作室来说是笔大单子,小助理接不过来,是周岁时接待的。 一番谈下来,很顺利,敲定合作,小情侣交了定金,签了合同,没想到女孩也姓周,挺有缘的。 一周后,客户过来取货,没想到来的人是周阖之。 原来那位周小姐是周阖之的妹妹。 周阖之见到周岁时第一句话也是:“好巧,又见面了。” 周岁时心里想的确实是巧,这都能遇到。 “这是我们第三次遇到了。” 来者都是客,周岁时热情招待,端上茶水招待,“是挺有缘的。” “算是撞出来的缘分?”周阖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还是一如既往的斯文。 仿佛见谁都是这么好说话,很有亲和力。 周岁时:“应该是。” “周小姐原来是设计师。” “设计师不敢当,混口饭吃罢了。” “谦虚了周小姐。” 这男人不止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听,一颦一笑风度翩翩,妥妥的少女杀手。  她莫名的想到了当初的霍聿森,心中一紧,还是没有彻底把那人彻底忘记。来a城三个月她明白许多,她不抹除自己和霍聿森那段,过程还算美好,甜蜜的时候是真甜蜜,后面也没有太惨,起码离婚要到了自己该得的一部分,他也大方,要不然她现在来a城开个工作室可没那么容易。 但也不会感激他。 当然,不管她怎么想的,他又不会受到什么影响,毫毛都不会掉一根,纯属她自作自受,非得钻牛角尖。 第42章 要不要听 胡思乱想着,小助理取来了周阖之妹妹定做的订婚戒指,周岁时客客气气请他检查检查,看看有没有问题,有问题好当面沟通,自从经历张太那件事后,她谨慎很多,虽然不是她的问题,却也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偶尔再想起被张太和南西为难的局面,心里还是会一阵阵发寒。 她去看过医生,医生说是跟怀孕有关系,因为雌性激素原因,情绪上会比平时还要敏感很多很多,什么小事都会变成天大的事。 “不用看了,我相信周小姐。”周阖之收下,看都没有,顺便把尾款付了。 周阖之走后,小助理还在回味:“我要是有这么帅的哥哥多好。” “周姐,你们之前认识吗?” 周岁时:“见过,不熟。” 她也没想多说解释什么。 “不熟吗?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恩?”周岁时明显不清楚。 “周姐你不是a城人难怪你不知道,刚才那位周先生是a城鼎鼎有名的黄金单身汉,出身名门,家里是搞艺术的,他家很多都是艺术圈的泰斗,一顶一的。他年纪轻轻,谈吐优雅,尤其付钱的时候,真的很有魅力。” 不等周岁时回应,小助理双眼亮晶晶的:“以前只能网上看到的人,居然真的出现在我面前,太幸福了!” 看到美丽实事物确实会让人心情舒畅,这点她不否认,否则当初怎么会被霍聿森蛊惑。 怎么又想到这个人。 周岁时漫不经心问:“他是a城人么?” “是啊,a城土生土长的,我也是a城人!” 周岁时心不在焉听着,在整理资料,电脑右下的微信的头像突然在闪动,是赵欢发来的微信。 【后天休年假我去找你玩!准备接驾!】 她搬来a城三个月都没见过赵欢,赵欢太忙了,她也忙。 她欣然允下。 等赵欢来的那天,一直在下雨,天公不作美,出行都不方便,何况她还挺着肚子。 她怀孕也没长多少肉,腹部微微隆起,穿着宽松的衣服,腹部不那么明显,稍微有些弧度,过了难熬的孕吐期,以为熬过去就好了,哪曾想只是个开头。 赵欢拖着大箱子奔驰而来,走近看到她,心疼的冒泪花:“不是,宝,你怎么比以前更瘦了?怀孕不是应该长胖吗?” “我是胖了,哪里有瘦。” 好久不见,周岁时很想她,上前抱抱她。 周岁时请客,难得大手笔,去了a城很贵的餐厅吃饭,一路上赵欢叽叽喳喳的,像只欢乐的小麻雀,周岁时喜欢听她唠,安安静静坐在那边,笑得很温柔。 赵欢看到她脸上的笑容,突然就顿住了:“我怎么感觉你变得更漂亮了?” “啊?” “形容不出来的感觉,就是更温婉了,还有怎么说来着,反正就是更漂亮了。” 周岁时权当她是安慰自己的话了,怀孕的女人,哪里有很漂亮的,她又不是请了人悉心照料。 孕妇有不少忌口的,加上她来之前垫肚子吃了个面包,不怎么饿,随便喝了点汤就饱了。 赵欢开始操心:“你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 “能啊。” “你看你瘦这样还能,能个鬼。” “我真胖了。” 赵欢脸色微微一沉,突然说:“南城那边消息要不要听。” 第43章 好巧 周岁时不止是目光平静,就连心都是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可不可以不听。” 她过来这三个月,日子还算平静,那帮人也没来找她麻烦,她觉得这样挺好的,不想再和那边有什么牵扯。 “好吧,你不想知道,我也不能强迫你。我想说的也不是什么好消息,算了,不提晦气人。” 只要不聊那些人,喝白开水心情都是好的。 喝了点水,周岁时就想上洗手间,和赵欢说了身就起身去洗手间。 周岁时前脚刚走,赵欢嘎嘣嘎嘣吃着黄金豆,无意间抬头看向了门口,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不得了了。 怎么南城那人跑来a城了?! 这要是被周岁时瞅见,不得恶心死她! …… 周岁时去到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手机响了,是周阖之发来的。 周阖之:【不知道你明天有没有空,我妹妹很喜欢那对戒指,让我跟你说声谢谢。】 周岁时本不想回复,出于礼貌和维护客户还是回了。 【谢谢】后面一个笑脸的表情包。 过了一个转弯角,却迎面碰上了刚给她发微信的人,周阖之还拿着手机,脸上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淡淡笑着:“刚还在给你发微信,没想到就遇上了,好巧,你也在这吃饭?” 周岁时心里蓦地叹了口气,微微一笑:“是啊,好巧,我和朋友一起吃饭。” “你老公不陪你么?” “在忙,没时间。”周岁时笑意很浅,没有和他过多闲聊,“我朋友还在等我,我先过去了。” 周阖之却说:“稍等,周小姐,打扰一下,是这样的,我妹妹快订婚了,我这个做哥哥的想送她一份礼物,她什么都不缺,我也不知道买什么送给她,那天看到你做的设计,我觉得她会很喜欢你做的设计。” 有生意上门,周岁时不会赶客,“好,不过你想做哪种款式的?预算这块……” 周阖之说:“要不这样,你朋友介意多一个人么,要不先坐下来再聊。” 周岁时想了想,说:“我朋友应该不会介意,走吧。” “小心!” 周岁时正要转身,手臂一紧,周阖之反应迅速将人往他怀里的方向一拉,同时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肩膀,免得她站不稳,她下意识回头一看,是服务员端着热锅没端稳,险些洒到周岁时身上来,周阖之反应快将她拉开了,地上一地的食物还冒着热气。 即便这样,周岁时的小腿还是被溅到了热油,她穿的裙子,露出了小腿。 服务员反应过来连忙道歉,询问周岁时有没有烫到。 周阖之脸色微沉,不过还是克制住没有发火,和那服务员说:“小心一点。” 周岁时没什么事,“我没事。” 服务员真吓到了,餐厅经理第一时间过来处理,跟周岁时赔礼道歉,周阖之的更是上上下下检查周岁时,拿过纸巾弯下身擦周岁时小腿上的油渍。 周岁时愣了一下,出于本能躲开,“我自己来就好,没事的。” 第44章 他们认识 周阖之察觉到她不太自在,意识到了什么,站起来,“你没事就好。” “先生太太,实在是对不住,我们服务员太粗心了。”经理诚恳道歉,误将他们两人当成了夫妻俩。。 周岁时张口想解释他们俩不是夫妻,但怎么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她还没来得及解释,周阖之的手机响了,周阖之看了一眼,随即挂断,没再追究,对周岁时说:“真的没有伤到么?” “没有。” 他的眼神很诚恳,似乎只是在关心一个普通朋友。 周岁时带周阖之回到位置上,对赵欢介绍周阖之,“他是我客户的哥哥,周先生。” 周阖之自己介绍自己:“周阖之,你好。” 赵欢看了看周岁时,又看周阖之,仿佛懂了什么,笑着说:“坐吧,别站着了。” 坐下来后,赵欢和周阖之聊了起来,他们俩有种相见恨晚的既视感,特别赵欢还很热情,很快就把周阖之的情况打听得一清二楚,一个敢问,一个敢答,什么都说了。 周岁时期间给赵欢使眼色,示意她别问了,赵欢充耳不闻,和周阖之说:“我们家岁岁刚来a城没多久,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还请周先生多多费心。” 周岁时在喝水突然被她的话呛到,咳个不停,脸都红了,赵欢及时递来纸巾,“你看你,急什么,没人和你抢,你慢点喝。” 周阖之也在看她,很关心。 周岁时蓦地心虚移开视线,想提醒赵欢,又不好使眼色,只得先作罢。 “对了,周先生,这是我的名片,给你,我在南城工作,不怎么放心岁时在a城一个人,就劳烦你多多照顾了,她要是有什么事,可以随时给我电话,多个朋友,我才放心。” 越来越离谱了。 还给联系方式。 周岁时太明白赵欢什么意思,赵欢也是为了她好,担心她在a城没有人照顾,但她又不是小朋友,一个人也不是不能生活。 一顿饭吃下来,心思各异。 不多时,周阖之手机响了,“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等周阖之走开,周岁时急忙和赵欢说:“你别跟他说那种话,搞得好像我没朋友,一定要他照顾。” 赵欢嘿嘿一笑,“你在a城是没有朋友呀,你看看,你肚子越来越大,万一之后有什么事在a城还有个人帮帮忙,先不说其他,万一呢。” “他只是我的客户,并不是朋友,见过几次而已。” 赵欢明里暗里装傻:“可他也没说什么,不是吗?” 周岁时头很疼,深深叹了口气。 “好啦,岁岁,你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我不是想要撮合你们俩,我只是觉得周先生人挺好,可以做朋友,有没有那种意思,我要是再想怎么样,也得你们愿不愿意。” 但周岁时态度也坚决,说:“我还在怀孕,就算别人有那意思,我也不可能大肚子和别人谈,所以不管有没有,都不可以有。” 赵欢心虚搅拌碗里的汤:“我也没说现在嘛……哎呀,岁岁,你别急嘛,我就是纯粹关心你……” 周岁时很无奈,叹了口气,正要说话时,身后却响起周阖之的声音, “阿聿。” “真是你,什么时候来a城的?” 周岁时本能回头一看,赫然看到那个本应该在南城的人,却出现在了a城,站在那边和周阖之说话,她立刻回过头,手指握了握,胸口处一阵阵发紧,好似一块巨石压着她喘不过气。 赵欢担忧望着周岁时,小声喊她,“岁岁……” “我没事。” 就连赵欢也没想到周阖之居然认识霍聿森。 赵欢都有点急,“他们怎么认识?不会是霍聿森安排的眼线吧?” 周岁时的心情往下坠的厉害。 第45章 认真考虑他 这边,周阖之和霍聿森在说话。 霍聿森早就注意到了一旁的周岁时和赵欢,让他没想到的是,周阖之认得周岁时。 霍聿森很平静,问周阖之:“你约了朋友?” “凑巧遇到。”周阖之脸上淡淡笑意,看向周岁时那边一眼,回头说:“你什么时候回南城?” 霍聿森道:“明后天,不一定。” 周阖之说:“那明天找个时间聚聚。” “行。” 顿了顿,霍聿森说:“你朋友是女生?” “是。” “只是朋友?”霍聿森问的时候,看着周阖之。 周阖之面色如常:“恩,目前是。” 顿了顿,继续说:“几个月前去南城出差,不小心撞了她的车,追了尾,这才认识的。” “追尾?严重么?”霍聿森表情一沉,眉头紧锁。 周阖之语气轻松:“没事,不严重。不过她怀孕了,我当时还怕她有什么事。” 霍聿森唇角抿了下,手机来了消息,说:“开车小心点。” “恩,会的。” “你们先聊,我还有事。” “那明天再聚。” 周岁时已经准备走了,单已经买过了,刚好周阖之回来,她看起来很平和,语气淡淡道:“抱歉,周先生,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赵欢对周阖之也不那么热情了,说:“不好意思哈,周先生,我们先走了。” 周阖之说:“我送你们。” “不麻烦了,我们有朋友来接。再见。”赵欢心里补了一句,最好不要再见,妈的。 从餐厅出来,路口等车的功夫,没曾想霍聿森跟了过来。 看到霍聿森,赵欢拦在周岁时跟前,挡住她,没让霍聿森接近,“滚远点!” 霍聿森表情寡淡,他扫了一眼赵欢,又看了着周岁时,言简意赅,语气甚至有些冷:“聊聊。” 周岁时并不想和他说一句话,她拉了拉赵欢的胳膊,“走吧。” 车子刚好来了,停在路边。 赵欢警惕盯着霍聿森,伸手指了指他,“别跟过来。” 根本就不想看到他。 周岁时更是如次,连一眼都没看他,打开车门就要上车,车门却被一股力量抵住,横过来一只手摁在了车门上方,低缓磁沉的声线响起,“周岁时,我想查你的住址不难。” 周岁时心里微微一滞,她垂着头,能感觉他的视线系数落在自己身上,沉甸甸的,带着重量,“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赵欢更是警惕:“你有毒啊!霍聿森!放手!你再拦着信不信我报警!” 司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了车正要过来,霍聿森压抑着怒火吼了句:“滚开点。” 就连他自己有一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愤怒。 明明离了婚,桥归桥,路归路,没有关系的陌生人。 周岁时不想连累别人,只得跟司机道歉:“抱歉,订单我取消。” 司机看情况不对,不想惹火上身,很快开车就走了。 周岁时跟赵欢说:“我和他聊聊,欢欢,你在那家咖啡厅等我。” “可是……” 周岁时:“没事。” 赵欢气得牙痒痒,再次警告霍聿森:“你小心点!”顺带狠狠瞪了他一眼,满脸痘是厌弃。 赵欢没走太远,环抱着胳膊就盯着霍聿森,就怕他干出什么缺德事。 周岁时抬眸望着他:“你想聊什么?” 霍聿森定定看她,“周阖之是我表弟。” 周岁时说:“然后呢?” “离他远点。” 周岁时沉默几秒,随即笑了,“所以你是想聊这个?” “他家不会同意你们。” “你这样说的话,那我会认真考虑考虑他的。” 第46章 纠缠 其实认识霍聿森这几年,她很少见他有生气发怒的时候,一直觉得他情绪稳定,没离婚那会从未有过什么争吵,这会,他的眸底寒芒似冰。 周岁时意识到他在不爽,不爽什么,不爽她在考虑别的男人? 只许他放火,不允许她点灯? 他真是双标,双标的厉害。 何况也是他一上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有没有周阖之,也不影响他们俩之间现在的关系,换句话来说,他们俩之间的矛盾不是周阖之引起的。 是南西。 “你非得和他试试,结果只会是一样,而且你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周家的做法不会……” “谈恋爱是谈恋爱,结婚是结婚,我没你想的那么蠢。”周岁时打断她,杏眼微弯,软白的脸上浮现微不可查的嘲弄。 霍聿森看她,眼睛黑的像蘸了墨,从她话里听到对以前犯过错的耿耿于怀,好像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不会再犯蠢,“你很后悔和我结婚?” “是。”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打掉它?” 她清清楚楚道:“两码事。” “周岁时,周阖之是个好人,但他不适合你。” 周岁时唇角掀弄嘲讽:“你们都是好人,我坏。我有的是手段,这样说你满意了?” 霍聿森深深蹙眉,眼里的墨色浓郁得化不开,唇线紧绷,他缓了缓声:“周岁时,别曲解我的意思。” “我明白你到底要说什么,你怕我打扰你和南西,所以我挪地了,远离你们,怎么我走了,你又要插手我的私事?跟你有关系吗?霍聿森,能不能别这么过分。” 周岁时胸口钝痛的厉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揪住,濒临窒息。 她很生气,说到后面,声音带着哭腔,她也不想这么激动,原本以为真能做到心如止水,可每次听他说那些话,一次又一次败下阵来,悔不当初。 霍聿森正要说话,兜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响起来,是助理打来的电话,他没忘记来a城的事,稍微定了定神,侧过身接电话,言简意赅回应:“知道了,等会到。” 说完利落挂断电话,再次看向周岁时,她已经整理好情绪,冷眼看着他,拉开一定安全距离,远离他。 不知道怎么地,他的心脏紧缩了一下,很不舒服,他沉默片刻,压低声音说:“离他远点。” 这是警告。 他还想说什么,视线落在她脸上几秒,动了动唇,不过又没说什么,很快走了。 周岁时梗着脖子没搭理他,赵欢见霍聿森走开,快步上前关心她道:“怎么样,还好吗?” “没事。走吧,先回去了。” 赵欢好几次想问他们刚刚说了什么,又怕周岁时难过,一直忍着没问。 赵欢在a城待了几天,周岁时调整好了心情带她到处玩,期间周阖之有微信上找她,她都没回复,有意回避,和霍聿森说的时候,那都是气话,不是真的,她并不想拖周阖之下水,不全是因为周阖之和霍聿森的亲戚关系,纯粹她不想谈。 赵欢走之前很不放心周岁时,千叮咛万嘱咐她千万注意安全,别让那帮混蛋知道她现在的住处,她听进去了,也打算找房子搬家,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赵欢还说起了南城的事:“南西生病住院,霍聿森贴身照顾,并且还传出了婚期,就在这个月底。” 赵欢知道她不想听,但还是告诉她一声。 周岁时没有说什么,送走了赵欢,回了工作室上班,却在工作室里见到了霍聿森。 小助理不知道霍聿森是谁,以为他是客户,长得高外型出色,热情迎了进来,周岁时在看到霍聿森后,肚子忽地疼了起来,往下坠痛,仿佛被插进了刀子,疼得脸色一阵阵发白,额头冒出一阵阵冷汗,她反应过来用最后的力气叫小助理打急救电话。 霍聿森在察觉她不对劲过来,“怎么了?” 他脸上难得露出紧张关心的神色,伸手要扶她,被她甩开了手躲开,完全出于本能不想让他靠近。 霍聿森眸光一沉,不顾她的反抗,直接将人抱起来往外走,小助理还在慌慌张张打急救电话,她被霍聿森抱在怀里彻底没了意识。 第47章 你不了解她 被抱上车,周岁时眼睛睁开了一会,捂着肚子,有种下坠的痛,她咬了咬牙根,刚刚隐约听到霍聿森的声音,听得不是很真切,疼得她脸色煞白煞白的。 隐约间似乎听见霍聿森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起,她很烦躁,出于本能不想听到霍聿森的声音,她喃喃自语:“离我远点……” 霍聿森好像又说了什么,她耳鸣的厉害,完全没听见,也听不清楚,嗡嗡嗡地,脑袋沉重。 到了医院,霍聿森抱着她找医生,脸色难得慌乱,眉头紧皱,她被推进去救治,医生过来问他基本情况,他盯着某处走了会神,还是医生一直叫他,他才回过神,一五一十回答医生的问题。 “她是你什么人?” “前妻。” “她怀孕了,几个月了?” “五个月。”他脱口而出,记得她怀孕的月份。 “她怎么这样?是摔了还是怎么了?” “不清楚。”他确实不清楚,深邃的眼眸垂了垂,眼前全是她刚刚脸色发白的模样,这要是有什么事…… 前天和周阖之聚的那会,周阖之和他提到了周岁时,问他认不认识周岁时,他当时慢悠悠的,过了会说:“你想听到什么答案?” “没什么答案,有什么说什么。”周阖之还说,“那天餐厅,她看到你就要走,你们是认识么?” 答案是不止认识,还是他的前妻。 不过他没说。 周阖之又说:“我还看到你们在路边说话,我就在想,你们是不是认识,她是不是不喜欢你,看到你就跑,表哥,你做了什么?” 周阖之观察他的表情,想看出什么端倪。 霍聿森却很平静,喝着酒,似笑非笑说:“你喜欢她?” 周阖之没否认。 “你不了解她。” “我觉得她是离婚了。是单身状态,我可以追。”周阖之平静道,他不是在意这些的事的人。 确实难得见到一个和合眼缘的人。 霍聿森的脸色当即冷了下来,直截了当告诉他:“她不适合你,何况她现在还怀孕,你打算直接当父亲?” 周阖之不太在意:“没关系,只要她愿意的话,我是可以的。我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俩还没熟到那种地步,不过我相信继续接触,这不是问题。” 不是问题。 霍聿森握杯子的手逐渐用力,手背青筋可见,他看了看周阖之,扯了下嘴角:“周阖之,别打她注意。” 那声警告不清楚周阖之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他说完当场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岁时被推出急救室,人还没醒,脸色还很苍白,医生说:“大人小孩都没事,需要留院再做检查,还有,她的身体情况本就不好,一直在我们医院打保胎针,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孩子不一定保得住。” “保胎针?” “是啊。” 霍聿森真不知道,周岁时也不可能和他说。 周岁时被转入病房,霍聿森办了住院手续,回到病房时,周岁时醒了,还插着呼吸管,眼神茫然,再看到霍聿森的脸后,立刻皱眉,明显的不想看到他。 第48章 站稳了 病房是单间,就一张病床,周岁时还很虚弱,不是很想说话,也不想理霍聿森,奈何霍聿森的存在感太强烈,特别还一直看着她,视线犹如泰山压顶,让她喘不过气。 “你看够了吗?” 周岁时哑着声线开口,有气无力。 霍聿森走近了些,影子落下来,“医生说你身体很虚,需要静养。” 他那语气无波无澜的,平静似水。 却让周岁时想起以前还算甜蜜的回忆,她厌弃皱了皱眉头,没有回应,不过手还是摸了摸小腹,能感觉到腹中孩子的存在,她不太放心,却听到霍聿森说:“孩子没事,但你要静养,先别说话,好好休息。” 他真的难得温柔,就连目光都没有之前冷淡,是她以前熟悉的味道,不过她头脑是清醒的,没有上当受骗,但也不会难为自己,这会确实需要休息,不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为了自己。 周岁时很快又睡着了,霍聿森一直没走,留在医院照顾她,手机都关了静音,原本是今天回南城的,但他都给推了。 手机一直震动,一直在响,看周岁时睡着了,他退出去接的电话,是南西的经纪人打来的, “霍先生,不好意思打扰您几分钟时间,是这样的,南西有几个代言活动要做,现在却因为她的神体情况,那几个代言得推掉,这里边产生的违约责任,是我们这边,您看……” 南西是两个月前抑郁症犯了,一直在家养身体,工作都暂停了,都是霍聿森的意思,这会她的经纪人打来电话,无非是为了违约金犯难,霍聿森说:“违约金我会让人打到你们账户上。” “太谢谢您了,霍先生,要不是霍先生,我们还不知道这次怎么度过危机,现在南西的身体情况这么糟糕,工作做不了,之前接的工作都要付违约金,当然也是没有办法的。” 南西这经纪人什么意思,霍聿森心知肚明,他懒得说,随意应了几句便挂了电话,回到病房,周岁时眼皮动了动,等了会都没睁开眼,霍聿森望着她的脸,明明怀孕,却没长多少肉,反而气色更差了,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周岁时其实睡不着,身体累,脑子清醒,尤其霍聿森还在边上,她很想请他离开,即便她开口,也不一定能请离,还是少费点口舌,最后还是跟自己过不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岁时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直接了当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从她的眼神看得出来,她很想他走,一点都不愿意他留下来。 那么她是想要周阖之来? 霍聿森表情沉下来:“暂时走不了。” “你不走,是想看我麻烦?” 霍聿森蹙眉,听见她说:“以我们俩现在这种关系,你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要是传出去,倒霉的只有我,你能不能大发慈悲,离我远点?” 她表面很平静,但阴阳怪气,始终是竖着全身的刺防备他。 霍聿森不理她夹枪带棍,表情再平静不过,“等你出院了,我就走。” 周岁时深呼吸一口气,说:“一定要跟我过不去么?”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照顾你不应该?” 周岁时很疲倦,不想和他争,她只丢下一句话:“随你,你想怎么着怎么着,别让南西和你妈来找我麻烦就成。” 说着她别过脸,将被子盖过头顶,隔绝他所有的时间,不想再见到他,一点都不愿意。 天色渐晚,霍聿森叫人安排晚餐到医院,都是周岁时平时喜欢吃的菜系,顾虑到她怀孕,得忌口。 他把人叫起来吃点东西,她没有胃口,晚宴谢绝:“谢谢,我不想吃。” “你不吃,肚子里的孩子要吃。”霍聿森语调平静,已经将饭菜摆好放在桌子上,端到她跟前来,难得哄她的语气说,“先吃点,随便吃也行,还是不喜欢吃这些?想吃什么?” 他那语气太温柔了,让周岁时恍惚了一下,怔了好一会,不可置信望着他,到底是因为怀孕情绪太敏感,还是其他原因,她眼眶有点酸涩,还是坐起来吃了点东西。 霍聿森视线一直在她身上,看她终于吃了点东西,拿了纸巾给她擦嘴,她接过,礼貌道谢,“谢谢。” “不用道谢。”霍聿森还说,“不再吃点了?吃这么少,不长肉。” “不吃了。”周岁时语气轻轻的,吃完拿手机处理工作消息,和霍聿森是互不搭理。 霍聿森收拾好桌子,出去丢了个垃圾回来,又回到病房。 周岁时正在打电话,安排工作上的事,打完电话又给小助理打,小助理没忘记问她身体怎么样,她回答说:“好了,没事了。” “老板,你差点吓死我。”小助理原本也想来医院,但她走了,工作室就没人了,线上订单没人跟进,就留下来处理工作上的事。 “抱歉,吓到你了。”周岁时挺抱歉的。 “没事没事,老板你没事就行,你还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 “我要住院几天,工作室得麻烦你看着了。” “放心,小问题,老板你好好养身体,工作室里有我,你别担心。” “谢谢,麻烦了。” “客气了,老板。” 简单聊了几句,周岁时打开跑腿软件,想买些换洗衣服来,还得有贴身衣物,她不可能叫霍聿森帮她买,只能叫跑腿的。 没多久,外卖送过来了。 霍聿森收的,拿着袋子进来,看了之后反应过来了,说:“抱歉,我没想到这点。” “不用你想,你并不是我的谁。” 他没有理由和立场帮她做这些,她自然也不会叫他。 躺了一天了,她很想上洗手间,也想换身衣服,黏糊糊的,不舒服。 霍聿森猜到她要做什么,二话不说上前将人横抱起来,往洗手间去,周岁时微微恼怒:“放我下来。” 霍聿森没理会,直接进到洗手间,还好,洗手间算宽敞,他把人放下来,说:“手扶着我,站稳了。” 第49章 照顾 周岁时咬了咬嘴唇,还是把手放在他的手臂上,堪堪站稳,他的手很自然落在她腰上,他顺手把洗手间的门关上,她警惕看他一眼,皱了皱眉头,很纠结的样子。 “你出去可以吗?” 周岁时没忘记,他们可是离婚的关系,他还有什么脸理直气壮帮她换衣服,非得要让她难堪? 霍聿森面色如常,甚至没有觉得任何问题:“我不放心你,你身体还没好。” 周岁时腿还是软的,见他一副不想走的意思,她也没什么力气和他继续争吵,抿了抿唇,“你背过身去。” 霍聿森这才收回手,转过身。 周岁时有点费劲换衣服,叫人买来的是裙子,但也不太好换,她还得换内裤,心里还是挺不舒服的。 好不容易换好衣服,她把换下来的放进袋子里,说:“我好了,开门。” 她语气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感情,对他更排斥了。 霍聿森先开的门,又将她抱起来走出洗手间,放在床上,看到她冷若冰霜的脸色,他似乎不太在意,反倒是调侃:“你这样显得我对你做了什么。” “能不能别再羞辱我?”周岁时瞪他,不明白他为什么非得做这些,还是觉得不够羞辱她,还想为了南西报复她? “我做这些你觉得我在羞辱你?” “如果不是,那请问你在做什么?难道不是想看我笑话?还是我流产了,没了孩子,你才放心?” 不怪周岁时敏感,是她被他们家折磨怕了。 先是南西,后是他,又来一个他妈妈。 没有一个想她留下孩子的,她明明明确说过,孩子是她一个人的,根本就没想过要拿孩子做什么文章。 “周岁时。”他重重喊她名字,语气很重,双手撑在床边俯下身盯着她,他靠得很近,表情严肃紧绷,“我妈跟你说的那些,我跟你道歉。” 周岁时心肠突软了一下,咬了咬嘴唇,她没有说话,垂了垂眸,嗓子像是被塞了棉花,不是不说话,而是说不出来。 她别过脸去:“你离我远点。” 她很排斥他靠近。 霍聿森说:“我要不呢。” “你……” 周岁时话还没说出来,下巴被他捏住,手指用力将她的头抬起来和他对视,她眼里浮上一层水雾,顿时警觉盯着他,咬牙切齿,还要说话时,眼角一热,他伸过手擦掉她眼角的泪珠,声线温和下来,“抱歉,是我不对。” “你有病……”周岁时心脏漏了几拍,“别碰我。” 霍聿森闻若未闻,“没人可以替你选择,我尊重你的选择。” “你不要以为这样说我就相信你,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 “我知道。” “别碰我。” “那你别哭。” “……” 这会对峙要不是医生进来救了她,她可能真的会忍不住。 医生进来查房,问了她的情况,等医生走了,病房的气氛又降到冰点。 关键是霍聿森没有走的意思,就要在医院守着,明明手机一直在响,很明显有人找,也有事,就是不走。 赶不走他,周岁时也放弃了,吃过药就闭上眼睡觉,虽然很清醒,但就是也睡不着。 怎么都睡不着。 霍聿森的手机干脆关了静音,等她睡着了,霍聿森进了洗手间,关上门,拿出她换下来的衣服手洗干净。 晚上他直接在沙发上凑合对付一晚。 第二天一早,周岁时睁开眼便看到霍聿森从病房外进来,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早餐,还冒着热气,放在桌子上,问她饿不饿。 那语气仿佛温柔得不行。 让她有那么一刻恍惚回到刚结婚那段时间。 平静而美好。 想起来心里还是有所触动。 “饿不饿?吃点东西。” 他衣服也没换,还是那身。 周岁时闭了闭眼,“我已经没事了,你没必要一直待在这里,被南西和你妈知道……” 她没说完,被他截断,“出院再说。” “你还要待到我出院?” “恩。” “有必要吗?” 霍聿森淡淡的:“我觉得有。” 周岁时放弃和他沟通,她不选择为难自己,起身下床要去洗漱,霍聿森又跟过来,美名其曰不放心她。 她不理他,刷了牙,洗了脸,身体比昨天好多了,没到要他抱的地步。 他也不讲究,还用她的牙膏。 出来后,周岁时已经在吃早餐了,全是她喜欢的口味,其实她没有明确和他说过喜欢吃什么,那只能说是他自己悄悄观察的,她吃完,垫垫肚子,问他多少钱。 他挑眉:“什么意思?” “请护工都是要花钱的。” “你把我当你护工?” “不是?那你在这里图什么?” 霍聿森气笑了,这下是结结实实被气到了,拿了她用过的筷子吃剩下的早餐,他倒是不嫌弃。 他吃完收拾好垃圾,还拿了纸巾给她擦唇,她往后躲,也没有什么用。 吃完早餐,霍聿森的手机又响了,他看了没接,关掉手机。 周岁时注意到他的动作,没说什么,护士过来送了药,她吃完后又眯了会,过了会被手机吵醒,是小助理说要来医院看她,她下意识拒绝,不想让小助理过来,小助理没坚持,但又说:“那位周先生来了,他问你在不在,我说你生病在医院。” “他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刚,现在已经走了。” “有没有问我医院在哪里?” “问了,不过我也不知道,就没说。” 周岁时瞥了一眼霍聿森,说:“别说,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过几天就出院了。” “好的,老板,你好好养身体,工作室有我呢。” “好,谢谢你,辛苦了。” “不辛苦。” 周岁时挂了电话,脸色垮了下来,喝了杯水,压压惊。 病房里长时间沉默,谁都没理谁,霍聿森似乎没休息好,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在休息。 周岁时看过去,那沙发有点小,对他来说,有点伸不开手脚,昨晚睡那估计不舒服,也没怎么睡着,她不觉得心疼,都是他自找的。 第50章 病房 “怎么一直在看我?” 闭着眼睛的某人突然说话,吓得周岁时一个机灵,被当场逮到,她连忙移开视线,否认:“没有。” 霍聿森嘴角微弯,没说话。 下午,周阖之来了。 周岁时都不清楚他怎么能找来医院的,关键是霍聿森也在。 周阖之敲门进来,看到霍聿森有一瞬间吃惊,很快恢复正常,霍聿森皱了皱眉头,很明显也没想到他会来这里。 周岁时心跳莫名加快,下意识抓紧床单,还没说话,是霍聿森说话:“我需要避嫌?” “要是可以的话,也不是不行。”周阖之也很直接,虽然脸上带着笑容。 周岁时脑子一片空白,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霍聿森姿势没换,语气淡然:“我不行。” 周阖之笑了一声,转头看向周岁时,“怎么样,身体好点没有?” “好多了,谢谢关心,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早上去过你工作室,你小助理说你生病住院,不过她不知道你在哪家医院,我想来想去你怀着孕,要是不舒服,应该会来妇幼院,所以来碰碰运气。” 周阖之的回答滴水不漏。 不过这也能找到。 周岁时说:“你不用跑一趟的……” “没事,不用跟我客气。”周阖之把花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还带来了果篮。 病房气氛里凝滞住了似得。 看起平静的氛围下,其实波澜诡谲。 尤其是被忽略的霍聿森,他坐在沙发上,听着他们俩说话,没有人理他,他似乎存在又似乎不存在。 反正周岁时没有理会霍聿森,完完全全将他是当做透明的。 周阖之不是来看看周岁时就算了的,一直和周岁时说话,周岁时碍于礼貌只得回应,即便不说话,周阖之也没走的意思,就坐在那,杵着,不动弹。 不知道他们俩是怎么想的,周岁时是很难受的,上不去下不来那么难受。 过了会,还是霍聿森开口,说:“她要休息了,你得走了。” 还是逐客令。 周阖之说:“你呢?” “我走不了,我是她请的护工。” 周岁时:“……” “护工?那不介意多一个吧。不过我是免费的。”周阖之看向周岁时,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但在周岁时那看来,是冷风阵阵。 她一直把周阖之当成客户而已。 那天和霍聿森说那些试试的话,都是一时冲动。 霍聿森懒洋洋掀了掀唇角,看了一眼周岁时,周岁时没看他,看的其他地方,很茫然的模样。 周岁时缓缓开口:“周先生,别开玩笑了,这玩笑不太好笑。” “抱歉,我无意冒犯。” 周阖之收敛了点,顿了顿,说:“我只是担心你。” 有霍聿森在,他也可以毫无负担关心她。 霍聿森没什么表情,不过倒是站了起来,“你们聊,我出去抽根烟。” 说完就出去了。 门被关上,周阖之还看着周岁时,还没说话,周岁时先打断他:“周先生,我一直把你当客户,其实你不用这么关心我。” 周阖之温柔笑着:“我把你当成朋友,让你有负担么?” 周岁时叹了口气:“周先生,我真的你和霍聿森的关系,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和霍聿森离过婚,他是我前夫。” 周阖之不惊讶,事实上在前天听到霍聿森说那些话后,他就猜到了一些,“我知道。” “你知道?” “恩,我知道,所以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单身,我就有追求你的权利,不过我也不想给你压力,可以从最普通的朋友做起。” 周阖之太过坦诚了,这让她想起刚认识霍聿森那会,他们俩又是亲戚,她实在没办法将这两个人当成独立的个体,于是拒绝:“我怀着孕,没有想要谈恋爱,以我现在的情况,我也没想再谈。” “周先生,所以我们最好朋友都别做,你的生意我也不做了,抱歉,违约金我会汇给你。” 她一句话封死所有的可能,就连朋友都别想做,潜台词啊就是别再来往。 见面都别见。 周阖之说:“我可能办不到。” 周岁时别过脸去,说:“抱歉,我累了,请你走吧。” 她下了逐客令,周阖之没有强求,他不喜欢强迫别人,可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有感觉的,他不是很想错过,一旦错过,也许再也遇不到,他也干脆,说:“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我也不会放弃,但会尊重你。岁时,你别因为一段错误的婚姻,彻底封闭自己。” “你好好休息。” 说完,周阖之起身告辞了。 就剩下周岁时心情忽上忽下,很烦躁。 霍聿森就站在病房门口,没有走,烟也没抽,等周阖之出来后,他沉声开口:“你没有机会。” “有没有机会不是别人说了算的。” 霍聿森说:“那天我跟你说的很清楚。” “我知道,可你们离婚了,既然离婚了,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不可以,就算她怀着你的孩子,也没关系,我也不介意。我喜欢她,就会喜欢她全部。” 周阖之表情很认真,“你离婚,是因为南西?” 他猜到了一点。 提到南西,霍聿森眸光沉了些。 “虽然我和南西不熟,不过听说了一些她喜欢你的事,并且喜欢了很久,既然你都做了选择,那就别伤了两个人的心,专心对一个人好,那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 霍聿森嘴角勾起一道莫名的弧度,不过没说什么。 等周阖之走后,霍聿森进了病房,周岁时在打电话,工作电话,她看了一眼霍聿森,并没有理会,等她打完电话,她拿手机给小助理发消息,一边发一边说:“你不要再待在我这了,早点回南城。” 霍聿森没吭声。 “我听说了,南西生病住院,她比我更需要你,霍聿森,既然你都选了南西,不用在我这里做文章,我不需要你照顾。对了,这几天饭钱我转你支付软件了。” 霍聿森还是没说话,过了会才冷不丁来了一句:“你不喜欢周阖之。” 第51章 哭 是陈述句。 他在陈述事实。 周岁时不确定他刚刚是不是在病房门口偷听,转而想偷听这种事不符合他的一派作风,但婚内和白月光纠缠的也是他,怪来怪去,还是怪她自己看男人的眼光不好。 她走了会神,随后才说:“我没必要回答你。” 霍聿森刚刚是偷听了,听到她和周阖之说的话,她对周阖之根本不是那种关系,是周阖之单方面追她,明知道她的身份还怀孕。 霍聿森也没再问,但也没走。 周岁时在医院总共住了三天,情况好些了,没什么大问题就出院了。 医生还说保胎针还得打,她都是医院的常客了。 办出院是霍聿森办的,周岁时没让,但她也没有其他朋友在a城,也拗不过霍聿森,他甚至就缠上她了,还说送她回家。 周岁时认为自己的脾气还是可以的,但架不住霍聿森一磨再磨,再好脾气的人都忍不住说他:“别告诉我,你还要去我家?” “我送你到门口,不上楼。” “你不觉得这对白很熟悉么。” 她主动约他那晚,是他开车送她回家,到了楼下,是她鬼使神差邀请他上楼坐坐。 深夜,一个成年女性主动邀约,很明显是什么意思。 他没拒绝,陪她上了了楼,于是有了那荒唐一晚。 同样的场景,她不可能再重蹈覆辙,拒绝让他送,她要自己叫车,刚点开手机,便听见霍聿森说:“怎么说我都是孩子的父亲。” 周岁时满身的刺猬,尤其是对他,她刚转身要走,霍聿森握住她的手腕,他正要说话,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周岁时顺势抽回手:“霍聿森,有人离不开你,她很需要你,你回去照顾她吧。” 周岁时心烦意乱。 霍聿森低头一看,来电显示正是南西打来的,他还是拉住周岁时的手腕,握住她手腕的力度逐渐使劲,没让她走,直接带人上了他的车,没给她反抗的机会,他随即上驾驶位锁了车门。 手机还在响,霍聿森接了,语调平静,“我回不去,没时间,临时出了点事。恩,你有事和陈海说,他会安排好。” 周岁时并不想偷听他讲电话,但就在车里,空间逼仄有限,她不愿意听也得听,那些字眼拼了命往她耳朵里钻,一点点剜她的血肉。 打完电话,霍聿森将手机关机丢进前面的置物盒里,随即问她:“你住在哪里?” 周岁时望着车外,声音沉静:“你这样,很没意思。” 霍聿森说:“什么是有意思。” “这样,没意思。南西不知道我就在你旁边吧,知道了,你不怕她难过?伤心?” “她不会知道。” “和前妻纠缠不清,你很有自信?” “周岁时,没必要咄咄逼人。”霍聿森眼皮突突跳了几下,侧过头看她,她也回头看他,争锋相对,他绷着脸,线条冷硬,说:“我知道你有气,但没必要。” 没必要什么? “难道要我回到以前那样?假装我们没离婚,假装没有南西这事,假装你没有骗我?要我还能和你好好相处?” 在离婚那会没有说的话,她现在才一股脑说出来,,说也没有意义,她不是要他一个说法,现在有什么说法也为时已晚,她只是生气,为什么还要反复纠缠她。 霍聿森沉着表情:“都过去了,那对你来说都不重要。周岁时,你现在怀孕,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孩子的父亲,我不可能不管。” “你是,可也是你不要的,你根本没想要孩子,这孩子是意外,我没要你们负责。”周岁时积压了几天的情绪在这会绷不住,眼眶泛着酸涩,水雾模糊住视线,“为什么我离你们这么远,还不肯放过我呢。” 她不爱哭,情绪累计到一定程度,还是没能崩住,手指紧紧抓着裙摆,猝不及防就掉了眼泪,她觉得尴尬,又控制不住,于是又转过脸,但这一哭,情绪彻底没能控制住。 车里只有她小声啜泣的声音,就连哭也哭得很压抑。 而霍聿森没有说话,听她的哭声,他心里仿佛被什么利刃剐着,一寸又一寸,他烦躁扯了扯衣领,挽起袖扣,烟瘾来了想抽烟,顾及到周岁时,他忍了下来。 他打算和周岁时离婚那会就想得很清楚,离了婚,便划清界限,不再来往,只是谁料到她会怀孕,而且还打算生下来。 他不建议她留下孩子,但劝不住她。 她有自己的想法,他想过,既然这样,那就尊重她的决定。 但当得知周阖之喜欢她,他起初装不在意,却维持不了多久,说了些自己也觉得过分的话。 没过多久,霍聿森的手机又响了,拿来一看,是周阖之,他直接摁断,没有接,周岁时还在哭,声音很小很小,就连哭都是压抑的,他拿来纸巾递给她,声音温和:“别哭了,哭多了对身体不好。” 周岁时没有理他,仍旧在哭,脸颊全是泪水,顺着浸湿了衣领,她也顾不上,就是难过,心里钝痛的厉害。 霍聿森只能开车带她去了附近的酒店,想让她换个环境冷静下来,只要不再哭,他看不得她哭,她一哭,他很烦躁。 登记入住,她要走,被他拦住腰,他跟前台说:“麻烦开快点,她不舒服,得快点休息。” 前台以为是夫妻吵架,加上女人肚子隆起,便加快登记速度,递上房卡给他们。 在男人带女人进电梯,前台目光追随过去,忍不住和同事惊叹:“果然,帅哥都是英年早婚。” 来到房间,门关上,霍聿森将人拉到床上坐下来,他半蹲下来,拿纸巾擦她脸上的泪水,她低着头躲,声音闷地厉害,带着哭腔,“别碰我。” “你再哭,我不介意和你发生点什么。”只要能让她不哭,做什么都行。 霍聿森故意凶狠的语气,“你也有五个月了,发生点什么不是问题。” 周岁时一愣,没想到这般禽兽的话也能从他嘴里说出来,豆大的眼泪掉在膝盖上,在布料上洇湿一小块,下一秒,她抿紧唇,手攥紧裙摆,一言不发。 霍聿森见她还是在哭,手捧住她的脸颊,吻了上去,她的唇有点苦涩和咸,都是她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越来越闷,仿佛感受到她的情绪。 被他这么一吻,周岁时惊觉他是来真的,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挣扎,却被他摁住手腕,不让她挣扎,她的力气本就不敌他,轻易就被禁锢住自由。 她紧咬牙关,不让闯入。 他颇有耐心,沿着唇形描绘,毕竟以前也是经历过一段和谐的夫妻生活的,他很了解她,也知道她的弱点。 很快便撬开城池,侵略进去。 她眼瞳瞪大,眼角还有泪珠闪烁,有种不被尊重的感觉,她张口便咬下去。 很快,一股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开。 即便如此,霍聿森还是没有松开,甚至有种想要继续的冲动。 在一起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气氛一下变得微妙起来,霍聿森甚至将人压了下去,禁锢她的手腕高举过头顶,摁在纯白色的床单上,她眼睛很红,鼻子也是,就连唇都是绯色诱人的。 但她还是很瘦,身上没长多少肉,反而怀孕后气色不太好,不应该的,他想,怎么说也该长点肉。 二人心思各异,霍聿森低下头还是继续吻了过去,腾出另一只手一直往下,他膝盖撑着,时刻注意到她隆起的小腹,克制着没有伤到她,才继续吻她。 周岁时眼泪更多了,什么样的情绪都有,滑过脸颊没入发间消失,她连声都发不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他松开她,却没有离开,居高临下望着她哭红的眼,他伸手擦了擦,拇指粗粝轻轻磨着她的皮肤,她别过脸,闭上眼,不想看见他。 霍聿森很清楚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没有停止,还想继续,他自己都被这样的想法震了一下,但很快平复,他起身,同时松开她,进了浴室拿了毛巾沾了热水拿出来给她擦了擦脸,她没有拒绝,却也不睁开眼看他。 她很抵触。 不再像以前对他有多回应。 “岁岁。”他开口喊她,只有在深夜的卧室里,他会这样喊她,其他时候,都很少这般亲密喊她,“别哭了。” 本来快平复好的情绪,在听到他那声称呼后,她心脏抽了一下,疼的厉害,眼眶又热了,她很累,背过身,有气无力说:“你走吧,求你了。” 就连离婚,她都没有这般脆弱过。 霍聿森坐在床边,漆黑的瞳孔望着她看了好一会,还是起身走了。 听到门啪嗒一声关上,周岁时肩膀颤抖的厉害,眼泪止不住流。 窗外天色渐晚,手机响起,唤醒周岁时的意识,她摸到手机,看到时赵欢打来的,她接了,虽然很想装做若无其事,但哭腔出卖了她,一下子就被赵欢听出来,连忙问她出什么事了。 周岁时吸了吸鼻子,“没事了,现在。”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哭得这么厉害?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快!” 周岁时强忍着,好一会都说不出话来,再开口,是沙哑不堪的声线,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什么?哪里做错了?” “不该喜欢霍聿森的,我不该那么喜欢他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喃喃自语,所以一开始就是错的,一开始就是。 “岁岁,你别哭,孕妇哭多了对你对肚子里的宝宝都不好,你现在在哪里?身边有人吗?” “我在酒店,没人,就我一个。” “你怎么去酒店了,你别想不开啊!凡事还有我,你千万保持冷静!” “我已经很冷静了,没事,不会想不开,你放心。”周岁时逐渐清醒,缓缓从床上坐起来,重重吸了吸鼻子,“对了,你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就是不放心你,你真的好了吗?” “恩,好了。”周岁时还是没告诉赵欢她崩溃的原因,算了,还是不要吓唬赵欢了。 “是不是霍聿森那王八蛋又找你了?” 周岁时没承认没否认,眉头皱了下,很快松展,说:“不要再提他了,我不想再提他。” “好,不提他。那我和你聊聊天吧,说点开心的事。” 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周岁时看向门口,心头一紧,有种窒息的感觉,不会是霍聿森没走吧? 她咬了咬牙,赵欢似乎也听到了,问:“是有人敲门吗?” “恩。” “谁啊?你看看猫眼,别着急开门。” “好。” 周岁时来到门口,打开猫眼一看,站在门口的不是霍聿森,而是周阖之。 他怎么会来? 周岁时没有放松,反而觉得很有压力。 周阖之又敲了敲门,按门铃,还打了她的电话,她看了一眼,和赵欢说了一声,是周阖之来了,赵欢让她别开门,就隔着门板和周阖之说话,手机也别挂断,她听着。 门没开,周岁时隔着门开口:“周先生。” 听到周岁时的声音,周阖之关心的语气说道:“你还好么?” 周岁时现在的模样可以说一个惨字了得,眼睛又红又肿,一看就是刚哭过,她不想被别人看见这幅样子,尤其是周阖之。 可是周阖之为什么会知道她在这里? “我很好。”周岁时不禁问,“你怎么来了?” 周阖之说:“霍聿森给我打的电话,他说你被吓到了,心情不好,叫我过来看看。” 霍聿森给他打电话? 周岁时不自觉握了握拳头,嘴里还有股淡淡的血腥味,不太好受,她咬了咬牙根,不明白霍聿森什么意思,为什么还要叫周阖之过来,故意耍她玩? “谢谢关心,我没事。”她压低声音,掩饰哭腔。 不过是徒劳。 周阖之早听出来她声音不太对劲,说:“方便看下门么?” “不太方便。” 周阖之站在门口,看着猫眼,他似乎很担心她的状况。 第52章 石沉大海 周阖之站在门口,看着猫眼,他似乎很担心,说:“我只的你不想尝试新感情,我不逼你,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的情况,你开下门,好么?” 周岁时犹豫一会,还是没有开门,“我没事,你可以放心,我没有想不开。” “那你开下门,我确认一眼。” “……” 短暂拉扯后,周岁时意识到他不会就这样走,再拖下去也没意思,她只得打开房门,说:“这样可以了吗?” 周阖之在见到她一副明显刚哭过的模样,心里顿时一紧,问她说:“出什么事了?” “我说了,我没事。”她不想再回答了,就算有什么事也和他没关系,她看到周阖之就会想起霍聿森,虽然知道说这是不好的,他们是两个人,即便是亲戚,霍聿森对她的所作所为,和周阖之不搭边。 但她就是会想起霍聿森。 以及霍聿森刚刚的所作所为。 那是骚扰。 她很在意,也很生气。 周阖之没再问,而是郑重道:“抱歉。” 周岁时:“你没做错什么,跟你无关。” 周阖之唇角抿着:“周岁时,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之前不知道你和霍聿森的关系,现在我知道了。” 周岁时沉着道:“我没想过和霍聿森再有什么纠缠,在知道你和他的关系之前,我只是把你当成客户而已,其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不想和他身边人扯上关系,我也不怕得罪你,你觉得我说话直,不好听,那我只能说声对不起。” 她对霍聿森的厌恶已经到了某种程度。 周阖之看了她好一会,说:“我不清楚你们之间为什么离婚,我可以说的是,我和他不同。” “周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没必要。我还有事,先走了,不好意思。” 周岁时很快离开房间,她走得很快,就怕周阖之跟上来,殊不知周阖之是有跟过来,却没有上前打扰她,在确认她在酒店门口拦了辆车离开,他才没有跟过去。 周岁时回到家里洗了把脸,调整情绪,却意外接到霍聿森发来的道歉,还是道歉短信,简单的两个字——【抱歉】。 周岁时没有回复,直接删了。 拉黑是没用的,他还是会换号码打过来。 她换了新号码他还是能知道,只要他乐意,他总能找到她的消息。 是不是离南城还是太近了。 在家休息了几天,周岁时才回工作室。 小助理神秘兮兮凑过来,脸上堆满笑意,“老板,你知道吗,你不在这几天,我帮你收到好多花。” “什么花?” “还能是什么花,鲜花的花。” 小助理拉着周岁时来到办公桌,桌子上赫然摆满玫瑰花,“看,每天一大捧,都是一个叫周先生的人送的,还有卡片,你看!” 小助理把卡片递给周岁时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送给周岁时’,落款都没有。 周岁时一脸问号,心底莫名想起周阖之,不会是他送的? 她不是很愿意想到这人,说:“以后不明不白的花别收了,直接拒收。” “啊?直接拒收吗?老板,你不要吗?” “不要,来历不明。来历明也不要,总之,我不收任何花。” 周岁时说完回到办公室,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谁这么闲。 老板说不要,小助理能怎么办,在下午又有花过来,只得狠心拒收。 拒收后她犹豫着告诉了老板,老板在画稿子,头也没抬应了一下,忙着手里的活。 …… 此时,回到南城的霍聿森去了南西现在住的地方,他叫人安排的住处,给她调养身体的。 南西见到他立刻扑上来,抱着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膛上,声音娇弱,说:“我好想你,你怎么去那么久,工作很忙吗?” 霍聿森不动声色拉下她的手,往后退一步,拉开和她的距离,对于和她身体接触,他本能不是那么喜欢,但脸色如常,说:“陈海说你不舒服?不去医院看看?” 南西感觉到他的疏远,心里闪过一丝失落,却又不能怎么着,“我只是太想你了。” 霍聿森没说话,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顿了一会,说:“别拿身体开玩笑。” “我知道,可我就是太想你了,有点烦躁,控制不住情绪,对不起……” “不用跟我道歉,你多为你自己想想。” “可我就是想你,我只有你了,我哥哥已经不在了……” 她提起她哥,这让霍聿森想起出事那会的画面,他闭了闭眼,不再去想,说:“我知道,所以我会代替你哥照顾好你。” “代替我哥?可是……” “不说这些了,你吃饭了吗?” 南西点头,“你呢?你吃饭了吗?我叫阿姨给你做。” “不了,我不饿。等会还有事。” “所以你不陪我了吗?” 霍聿森很冷淡的口吻说:“我还有工作。” 南西咬唇,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我知道了,那你去忙吧。” 霍聿森其他话没再多说,叮嘱她好好休息,便走了。 他前脚刚走,南西后脚就给霍太太打电话,她什么都没跟霍太太说,还是霍太太问她怎么了,是不是霍聿森又欺负她了。 她否认道:“没有,聿森哥哥没有欺负我,是我不好,我好像给聿森哥哥添麻烦了。” “傻孩子,说什么话呢,你哥哥不在了,他就有责任照顾你,是不是他最近冷落你了,这样,阿姨给他打个电话,你别担心。” “阿姨,别给他打电话,他很忙,我也看得出来,他很辛苦,我只是担心……” “那担心什么?”霍太太没有一直待在南城陪南西,她前段时间回了北城了,走之前特地跟南西说,有什么事可以随时给她电话。 “我担心的是他前妻……” “哦,你说这事啊。”霍太太笑笑,“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她肚子也有五六个月大了吧。” “阿姨……” “他前妻的事你不用焦虑,阿姨会处理好的。” 至于怎么个处理法,霍太太没说。 别人不知道,南西是知道的。 她很早之前就听说过霍太太是怎么对付霍父在外面的小三。 那个手段才是真的狠毒。 霍父早些年在外面养了个女人,那女人还怀孕了,刚怀上两个月就跑到霍太太跟前叫嚣,要霍家给个说法,不然她就把事闹大,让所有人都知道,更要把孩子生下来。 霍太太就答应了,还给那女人在外面租别墅请佣人照顾,美名其曰都是霍家的孩子,霍家不会亏待的,一直到那女人肚子有五六个月大的时候,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那女人流产进了医院,据说肚子很大,营养过剩,五六个月的肚子像快要生的肚子一样,搞了那女人半条命,还把子宫切了,以后再也生不了孩子。 那女人住院期间,霍太太经常去看望,在外人看来,霍太太大方心地善良,是个菩萨,对于老公在外面养的小三都那么大度。 然而其实都是霍太太故意为之,那次流产,让那个女人身材走样,丢了半条命,没再敢跟霍太太斗,从此后没了消息。 南西很清楚这件事,那会她虽然还小,但周围大人都在说,久而久之便知道了。 几个月前,周岁时一声不响从南城离开后,霍太太没有下一步动作,其实就是在等时机。 想到这里,南西心里高兴了些,不过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心来,她想了又想,担心霍聿森去找周岁时,她便给霍聿森的朋友发去微信,旁敲侧击打听起霍聿森的行踪。 陈海那头呆鹅不肯说,她之前打听了好几次,陈海就是装傻充愣,什么都不说,这让她很恼火,只能从她和霍聿森共同的朋友下手。 这会圈子里都知道霍聿森的未婚妻是她,以后他们俩是要结婚的,她才是名正言顺的。 顾曜收到她消息,在外头谈事呢,没有功夫回,便等到了事情结束后,才回了微信:【这我不清楚,这几天都没聚会。】 南西:【我还以为你们最近偷偷出去玩,不带我玩。】 顾曜:【怎么会呢,我是那种人?笑话,可别贬低兄弟,兄弟有什么好玩的都是第一时间告诉你的,何况聿哥他忙,不是每次都会出来,以前也不怎么出来玩。】 南西:【以前?有多以前?】 顾曜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不好回复了,还能是多以前,就是他和周岁时结婚那会的事,他赶紧找补:【在学校那会就这样,就连你哥都叫不动,更别说我了。而且你应该和他待的时间更多,不是么,怎么突然问起我来了。】 南西:【我在养病呢,他都不带我出去玩了。】 顾曜:【我都忘了,你是个病美人,聿哥做的对,这我可站聿哥。】 南西见状知道是套不出什么话来了,但她偏偏要说:【最近你有和她联系吗?】 顾曜:【她?谁?我忙都忙死了,刚好有客户找我,我先不说了,下次见面再聊吧。】 南西还没发出去,顾曜已经找到借口溜了,不在回复。 南西咬了咬牙根,她不能一直待在这别墅里,什么都做不了。 她准备出门,保姆赶紧过来拦着:“南小姐,你可不能出去,有什么需要跟我说就行,我出去买。” “不用了,屋里很闷,我想出去走会。” “那我陪您去吧。” “我想一个人待会。” “可是霍先生交代过,得照顾好您,您去哪里都得跟着。” 南西没有耐心:“我只想一个人静静,你别和他说不就行了。” “抱歉,南小姐,霍先生说您情况特殊,特别交代过,而且霍先生那是关心您才会这样说,我也不好不听霍先生的,要不您给霍先生打个电话?” 南西再生气也不能表现出来,万一保姆和霍聿森告状那就说不清了,她只能忍下这口气,给闺蜜打电话倾吐。 与此同时,霍聿森回到南城就去公司,工作都积成山在那,等他回来处理。 其他事,根本无暇顾及。 陈海这边和他说了他这几天不在南城的情况,无非就是大方向以及环境变动,也没什么了。 陈海见他脸色不好,一直揉着眉心,关心问了句:“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要不先休息会?” “不了,你继续说。” 陈海有些担心:“您的脸色不是那么好,要不还是先歇会。” 霍聿森没说话,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整个人慵懒又紧绷,过了会,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做错了?” “什么?”陈海怔了一下,什么做错了? “和她离婚。” “……”这问到陈海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霍聿森到底把他当自己人,他和周岁时结婚那会,第一个知道的人就是陈海,虽然陈海是他司机和助理,并不是什么有血缘的亲戚,就连朋友都不是。 陈海从不多嘴,那会他和周岁时领证结婚,谁都没通知,霍家那边更是,他都没说什么,现在也是一样。 霍聿森仍旧维持刚刚的动作,不过没再说话,办公室里静谧一片,好像他刚刚没问出那句话来。 陈海看他的表情,眨了眨眼,过了会,缓慢开口:“我觉得周小姐很好。” “对谁都很好,她不是坏人。” 陈海对她的评价,不低。 霍聿森眉头紧锁,仍旧没说话。 陈海心里已经有点没底了,是不是不该说,婚都离了,即便有那么一点点后悔,也无法挽回了。 “您去见了周小姐么?” 但鬼使神差就是问了出来。 霍聿森恩了一声,鼻音很轻。 陈海没再问,站在一旁,似乎等他的下文。 不过过了很久,霍聿森都没再开口提周岁时,仿佛刚刚真的是错觉。 从办公室出来,陈海叹了口气,他也不好说什么,这是他们自己的事。 陈海走后没多久,霍聿森翻出手机查看,一条昨天发出去的短信石沉大海,无人回复,静悄悄躺在列表里,死寂。 第53章 真诚 周岁时嘴巴疼了几天,一直忍着没有去药店拿药涂,过了几天好了些,只是无意识想起在酒店房间那天被霍聿森强吻,有那么一点反胃。 她在这种事上很洁癖,尤其霍聿森指不定和南西游有没有过亲密接触,吻过别人的嘴再来亲她,越想越膈应。 只能安慰自己就当被癫狗咬了。 下午,邮箱里多了几个定制的客单,她正在处理时,小助理推开门进来,说:“老板,又有人送花来了,还要拒收吗?” “拒收。”不知道是谁一直在送花,没有落款,更没有署名,都连续好几天快一周了,每天都是如此,即便拒收第二天还是会有人送来。 到底是谁也不知道。 小助理都纳闷了,到底是谁天天送花,难不成是送错了?但又配送的时候那外卖员说指定给周小姐的,没有送错。 周小姐那不就只有老板么,总不能是她姓周吧。 “老板,要不你发朋友圈问问,好奇怪啊,每天都有人来送,每次拒收,我都有点不忍心了,那花多漂亮啊。” 周岁时心想也是,于是发朋友圈问了一圈,赵欢看到消息,发来微信问她咋个事。 周岁时说:【不知道是谁天天送花过来,没有落款也没署名。】 赵欢:【追求者?】 周岁时:【我哪里来的追求者,我一个孕妇,别整。】 赵欢:【周阖之啊!他不就在追你,那天酒店房间,我可都听见了,就是可惜了,为什么他会是霍聿森的表弟呢,要不是该多好,我看他人长得也还可以,儒雅随和,你要不就试试?】 周岁时:【墙头草是吧。】 赵欢:【不是,我想了又想,凭什么你被他们一直恶心,既然周阖之喜欢你,要追你,我要是你,我肯定就和周阖之演演戏,利用他气气他们,而且他们也得看在你和周阖之的关系上,不能再找你麻烦。】 周岁时不是那样的人,这对周阖之很不公平,她和周阖之无冤无仇,没必要利用他,至于霍聿森那些人,她只想远离。 只是工作室的地址都曝光了,霍聿森能够找来,那么南西他们都能找来。 周岁时只觉得不妙,那只能搬工作室了。 于是这样想着,周岁时便找来小助理说了搬公司的事。 小助理没什么意见,连忙应下。 搬家的事比较突然,周岁时是孕妇,不方便搬上搬下,她便找来搬家公司帮忙搬,一连搬了两天这才搬干净。 好在大部分客户都是线上的,线下的数量不多,不怎么影响工作。 a城很多小型办公区,搬起来容易,之前刚过来那会看场地就找了很多,她知道该搬去哪里,于是效率还算快,很快就搬到了新的办公室。 小助理其实对周岁时很好奇,工作这几个月,从来没见她提起过自己的家里人,还有老公,她现在还怀着孕,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还天天泡在工作室,挺辛苦的。 小助理还对那天送她去医院那个男人很好奇,于是很八卦问周岁时,“嘿嘿,老板,我斗胆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那天送你去医院那个男人,是你什么人呀?我看他好关心你的!” 小助理年轻活泼,胆子也大,和周岁时差不多是同龄人,没有那么多距离感,有什么话都会直接说。 周岁时没有丝毫掩饰,说:“前夫。” “啊?” “所以以后不能放他进来了,还有那位周先生,要是他们又找来,就说我不在。” “老板……”小助理吓到了,“我随口问问的,你别吓唬我……” “我没吓你,真的是我前夫,说出来感觉有点丢人。”周岁时自嘲笑笑。 “我无意冒犯,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随便问问……” “我知道,我不怪你,问问也没关系,又不会掉块肉。”周岁时并不太在意,不过还是有点严肃,说:“不过我说真的,下次别让他进来了,我和他离婚的时候闹的不太愉快。” “真、真的吗?”小助理瞪大眼。 “是啊,不然我为什么要搬办公室,就是为了躲他。” “我懂了,我下次一定不会让他们进来,你放心!老板,我跟你保证!” “好。” 周岁时莞尔一笑,“你晚上有空吗?要不一起吃个饭。” “老板请客吗?” “是,我请客。” “好!太好了!”  小助理就差原地起飞,开心的转圈圈。 晚上八点多,周岁时带小助理去吃饭,还是定的雅间,她怀孕很多东西吃不了,于是去吃火锅,食材多,选择的东西也多,小助理特别爱吃,小助理先是框框拍照,发在朋友圈,习惯性发了定位,分享日常生活。 周岁时就和赵欢聊微信,赵欢还在说周阖之的事,问她要不要考虑考虑,也是给自己一个保障。 周岁时还是那句话,拒绝。 她比较倔,连见都不想见周阖之,免得尴尬。 赵欢劝了几句终于死心不再劝。 周岁时知道赵欢是为了自己好,不过呢,有的人,不能再沾了。 这顿饭吃完后,在路边等车的功夫,没等到车,倒是等来了周阖之。 周岁时看到周阖之,假装没看见,看向其他地方。 周阖之下了车径直吵她过来,还说:“好巧,你们吃完了?” 小助理尴尬看周岁时,又看周阖之,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想了想,还是算了,老板重要点。 周岁时假装不了,只得面对他,说:“你好,周先生。” 周阖之说:“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想和我说话了。” “我是这样想的。” “你别这样做。” “……” 一旁的小助理莫名的磕到了,低下头憋着笑。 周阖之很开朗:“走吧,上我的车,这里不好打车。” “你是跟踪我还是?”周岁时皱着眉头不太确定说道。 “我干不来那种事,我不是那样的人,是看到你助理的朋友圈,我才来的。”周阖之十分真诚,眼睛眨都没眨一下,“你不肯见我,我总不能就这样放弃。” 周岁时一个头两个大,表面还能勉强维持镇定:“周先生,你太客气了,我只是怕给你惹到麻烦了,按理说,和我有过分亲密关系的人,都不太好运。” “那巧了,我小时候算过命,旺妻,旺女朋友,旺我喜欢的人。” “……” 小助理拼命控制表情,她怕真的笑出声,肩膀拼命往下压,快压不住了。 路上人来人往,车流不息,晚上霓虹灯姹紫千红的,繁华似锦。 周岁时不想站在路边吹风,但也不想上周阖之的车,就和小助理说:“我们去坐公交吧。” 小助理忙不迭点头。 下一秒周阖之挡在她跟前,他穿得严肃正经,还打着领带,一看像是什么正经场合刚下来的模样,一身矜贵气,和她这样的人,格格不入。 周岁时对他是各种避之不及。 “我送你们,你们别坐公交,等公交也不知道等多久,而且你还怀着孕,公交上人挤人。” 小助理也是墙头草:“是啊,老板,你这怀着孕,可不能马虎。” 周岁时:“你刚吃了饭的!” “对对对,老板说的对,下次我吃少点。” 周岁时感觉到头疼,有种被发卖的既视感。 周阖之笑得很高兴,“走吧,岁时,路上这么多人看着呢,等会真要堵住了。” 周岁时:“……” 最后还是上了周阖之的车,周岁时是一点都笑不出来,不过到底坐别人的车,还是出于礼貌和他说:“谢谢,麻烦你了。” 周阖之宁可她跟自己客客气气的,也不要因为霍聿森的关系搞得那么僵硬,连朋友都没得做,“不客气。” 助理默默在旁边掐自己的胳膊,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位周先生和老板之间有种莫名的氛围,你来我退,你越来我越退,就那种既视感,她描述不出来。 “小美女,要送到哪里?”周阖之问的是小助理,不记得她的名字。 小助理回过神说了一个地址,“就送我到路口就行,谢谢周先生,周先生你是个好人!” “客气了。”周阖之似乎心情不错,他是个好人?确实比霍聿森好。 周岁时说了一个地址,但是住处附近的一个百货商城,距离她住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她不想让周阖之知道她的地址,特地说的一个百货商城。 周阖之看破不说破,而是等送小助理到了地方后,才问周岁时:“你很讨厌我么?” 周岁时低了低头,看着手指甲,说:“我不想再说那些事了,对我来说,我们不可能做朋友。什么也做不了。” “总有机会的。” “没有机会。” “烈女怕缠郎。我有信心。” 周岁时又顿住:“……” “我不在意你以前怎么着,我也不是怕挫折的人,你越是拒绝我,我越不会放弃,但如果你还喜欢霍聿森……我也要劝你放弃,没必要为了一个放弃你的人念念不忘。” “我没有喜欢他。”她急忙否认,仿佛在别人看来她喜欢霍聿森这件事本身就是个很膈应人的事,“周先生,都是成年人,我希望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周阖之仍旧很认真的表情,“我从来没有这么冷静过。” “你会后悔的。” “不会。” “我怀着孕,是霍聿森的孩子,即便我们离婚了,如果以后孩子要找父亲,我……” “我知道。我尊重你所有选择,但是,唯独拒绝我这件事,我接受不了。”周阖之可能意识到自己太着急了,原本是可以慢慢从朋友做起,但他的心思已经被霍聿森看穿了,那不就装不了了,“我也想慢慢和你接触,想让你认真了解我。” “不管你信不信,这是我一开始的打算。” 周岁时心脏跳得很快,她说:“万一我答应你,是利用你气霍聿森呢?” “那你一直利用我,我不在意。” “周先生,你这么好的人,应该找一个和你更适合的。” “我已经找到了,不是在这里么?” “……” 周岁时发现自己真不是他对手,她无奈叹息,有种恳求他的语气,“别闹了。” 车子很快抵达她所说的目的地,他找了个位置停下来,外面还是川流不息的人,尤其是一对对的年轻人,他看了一眼,有点羡慕,说:“我从来不开这种玩笑,周岁时,和我试试不会怎么样,要是试完了,你还是不愿意,那我不再强迫你。” “我怀着孕。” “我可以当孩子爸爸。” 周岁时捏了捏眉心,“你看上我什么了?” “不知道。” “你都不知道,那不是……” “就是不知道,所以觉得你哪儿都好。”周阖之不敢说太多,就怕她觉得他轻浮,他甚至有点紧张,舔了舔嘴唇,“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和我朋友了解了解,也可以打听我的一贯作风,我家人也很开明,有个妹妹,你也见过。” “对了,没告诉你我是做什么的,我是……” “我不想知道。”周岁时突然打断他,不想听他交代自己的家底,她一点都不想了解他,“麻烦开下门。” 说完同时从包里抽出两张现金放在椅子上,在他打开车门后直接下了车。 周阖之也下车跟了过来,不过是远远跟着,没有靠近,他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生气了,他心想糟了。 都是周珺给他出的馊主意,什么坦诚相对,他的坦诚反倒是让周岁时更加排斥。 跟了一段距离,周岁时猛地停下来,回头瞪他,他顿时不敢动,站在原地,只得远远看她的背影。 再跟下去就真的是变态了。 周阖之心烦意乱回到车里,给周珺打了个电话,周珺还很高兴问他办得怎么样,有没有拿下。 “拿下个鬼,你能不能给我出点好主意,我把人给吓着了!” “不是,你到底追谁,怎么还把人吓到?按理说女生很吃这套啊,真诚可是必杀技!” “必个头。” 第54章 动手 周岁时确定周阖之没有跟过来才松口气。 回到住处,倒了一杯水喝定定神,她拿着杯子坐在沙发上,刚坐下来,敏锐察觉到有点不太对劲,环顾一周,怎么客厅的窗户打开了,白色镂空窗纱被风了起来。 今天白天出门之前,她特地检查过的,窗户灯都是关了的,怎么客厅的窗打开了。 还是她记错了? 周岁时站起来重新关上,回到沙发上坐下来,独居女性的警觉还是有的,她拿手机打开家里监控看了一眼,这才发现监控被人损坏,打不开了,她意识到不对劲了,假装平静下来,拿了钥匙准备出门。 换了鞋子走了出去,平安无事进了电梯,她心脏跳得很快,仿佛随时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摁电梯的手都在颤抖,紧紧盯着电梯外看着,就怕会有什么东西突然窜出来阻止电梯门合上。 她当初找房子时,特地选了小区,就是怕人身安全,她不知道霍家那些人能做出什么事来,为了以防万一,特别选的,但没想到,还是不怎么安全。 来到保安亭,她跟保安说了情况,顺便报警。 保安看她是孕妇,不敢怠慢,安抚她的情绪,又倒了水过来,和她了解情况。 周岁时把情况说了一遍,保安说等警察来了去调监控就知道了,让她别太紧张,放宽心。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她紧张得喉咙发哑。 等到警察来了之后了解情况,便去查了物业监控,果真发现了异常,白天有个戴帽子和墨镜的男人在周岁时家门口徘徊,弄坏了她家门口的监控,还开了门进到屋里,要不是物业的监控在角落,也许也会被人破坏。 在看到那男的开门进到她家里,周岁时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还是警察叔叔扶了她一把,让她镇定点,不要怕。 周岁时咬着唇,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男的一直在她家里没出来,过了许久,那男的才从她家里出来,还关上了门。 周岁时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好似一根弦断开,她咬着嘴唇,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 警察看她情况不对,提出送她去医院,至于她家,他们会去处理。 周岁时摇头:“我没事,只是有点怕,还好他走了,我以为他一直蹲在我家里。” “你今晚先不要回家住了。”警察叔叔说。 “我知道。” “你有朋友吗?或者让你家里人来接你。” “没有。”她在a城没几个认识的,小助理家里远,她也不好意思去小助理家里,便说,“我去酒店住。” “你去酒店没事么?” “没事,酒店人多,应该没什么事。” 警察说:“你现在真没事么。” “没事。” “那回趟所里跟我们录个笔录。” “好。” 周岁时再三确定自己没有事就去录笔录。 去的路上脊背一直冒冷汗,手心都是,她努力定神,脑海里却不断播放社会新闻,她总觉得不是那么巧合,是有人来找她了。 而这人,不用想跟谁有关系。 她唯一得罪的就是霍聿森的白月光,以及霍太太。 想她过得不好的人也只有这么点。 当警方问她最近有没有和谁有过节,她犹豫几秒,说:“被前夫的未婚妻和妈妈找过麻烦,算不算?” 警察一听愣了下,“你说说看。” 接待她的警察很年轻,身上还带着一股大学生才有的独特气质,问话的笔录做的很详细,一点细节都没有放过,问得清清楚楚,要不是看在周岁时是孕妇的份上,估计这笔录做不完了。 旁边的女警察虽保持理性,但看在周岁时是孕妇的份上,还是对她产生了感情上的共情,尤其是她说她前夫那边一定要她打掉孩子时,气得锤了下桌子,说:“他们凭什么决定你的事,孩子可是你的,都离婚了。” 笔录做完后,周岁时离开警局,去附近找了家酒店住,就在警局附近,还稍微有点安全感,她就没那么慌了。 入住后,周岁时洗了把脸,窝在沙发上毫无睡意,甚至来了烟瘾,但怀孕不能抽烟,她只得忍着,一直到天亮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警方那边还没有消息,她收拾了一下去了工作室,到了工作室没多久却收到几个威胁恐吓的包裹,寄件地址都是未知,她叫物业查了监控,又是一个戴口罩戴帽子的男人丢在工作室门口的。 那包裹都是一些符咒。 迷信的人会特别迷信,就算不迷信,也会有心理上的膈应。 更别说还是孕妇的周岁时。 接二连三的打击,她的状态肉眼可见变差,本来体质就不好,一直在打保胎针,结果又来这事。 结果是又进了医院。 这次情况还更糟糕。 有流产的兆头。 小助理得知消息跑来医院陪她,但她不是监护人,没办法帮周岁时签字,周岁时已经昏迷过去了,小助理不知道周岁时家里还有什么人,只等拿周岁时的手机一个个打电话,打到了赵欢那去。 赵欢得知周岁时的情况赶紧来医院,等她过来怎么都需要三四个小时,她不在医院,路上再着急也无济于事,只能通过电话和小助理联系,让小助理先签字,听医院医生的安排。 等赵欢赶到医院时,却被告知周岁时的孩子没保住。 “那我朋友呢?她人呢?” “还没醒来,还在观察。”医生戴着口罩,如实说道。 小助理已经傻掉了,她不敢相信会是这样的结果,“老板要是知道不得伤心死!” 赵欢说:“不准说死不死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小助理捂着嘴,一脸愧疚,她真不是故意说的…… “我不是要凶你,这种时候,你就别说类似的字眼了,我听着都不舒服,等会岁岁醒了,听见会更不舒服。” “好,我不说了,我绝对不说了。” “恩。” 过了会,周岁时醒过来,睁开眼便看到小助理和赵欢,她很虚弱,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赵欢眼眶红红的,握住她没打针的手,“怎么样,岁岁?” 小助理也凑了上来,“老板……你好点了吗?” 周岁时眨眼的力气都没多少,很缓慢,“我怎么了?”她好像不记得自己怎么了,出现短暂的空白。 赵欢和小助理都不忍心开口,尤其是小助理,别过脸去,眼眶泛着酸涩,这几个月相处,她很喜欢周岁时,也心疼她此时此刻的遭遇。 周岁时又问赵欢,似乎意识到什么,眼神聚焦,“是不是……” 赵欢赶忙安慰她:“没事的,你先休息好身子,其他的等你好点了我们再说,好不好,不要想那些,不要去想。” 周岁时的眼神又涣散了,从刚刚的茫然到现在不可置信又变成了绝望,眼泪无声滑落脸颊消失不见,一滴又一滴,她闭上眼,什么都没再说,病房安静得什么都听不见。 赵欢于心不忍,她开不了口,却在这时候无意间瞥到病房门口有个穿着白大褂类似医生的人站在那,似乎察觉被发现,立刻快步离开了,赵欢皱了皱眉,潜意识内觉得有问题,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手机响了,是赵欢自己的。 她走出病房接了个电话,回头又看了看病房周围,总觉得哪里有什么问题。 周岁时这次遭受的打击很严重,加上肚子已经五个月大了,终止妊娠对她造成的痛苦很严重,身体和精神上的都是。 赵欢跟公司请假干脆在医院照顾周岁时,当她请好了假,无意间刷到朋友圈南西又在秀恩爱,她挽着霍聿森的胳膊,背景是海边,晚霞作伴,浪漫的画面只有他们俩,再没有其他人能融入。 再看到周岁时躺在病床上,赵欢气得在南西的朋友圈底下开骂:【晒晒晒,抢来的男人好晒吧?辣鸡,祝你们俩长长久久,锁死,别来祸害别人!】 骂完愤怒删掉南西的好友,还删了霍聿森,以及跟霍聿森关系好的那几个人。 周岁时在医院这一躺就躺了半个月,赵欢一直都在,周岁时稍微好一点就让她回南城,不用陪她了,她已经好多了。 她知道自己没保住孩子后,除了第一天没忍住掉了眼泪,之后便一滴泪没掉,也没说过什么,安静到让赵欢很担心她是不是精神上出什么问题了。 所以赵欢不肯走,非得留下来照顾她。 周岁时在医院这期间,警方那边一直没有消息,来过电话,也是说没有找到闯入她家的那人,不知道为什么会找不到,有点困难。 周岁时当时就不抱希望,她心里头明白了什么,谁也没说,包括赵欢。 快出院那会,赵欢不放心,让周岁时多躺几天,周岁时说什么都不肯了,告诉她说:“再躺要成废人了,而且,医院人太多了,不能霸占病房那么久,回家养着吧。” 赵欢劝不过她,只得同意出院。 回到住处第一件事就是换锁加装监控,赵欢这才知道她家里被人闯过的事,赵欢思来想去,说:“不会是南西或者霍聿森他妈吧?” 周岁时倒了杯水,说:“没有证据。” “可是这一切很巧啊,怎么就凑一起了。” 明明是夏天,屋里的空调也是28度,周岁时却有点冷,披了件披肩,坐在沙发上,说:“我们都觉得巧,警方那边没有消息,查不出来是谁进了我家,也查不出来谁往我工作室丢那些东西。” “那很有可能是南西和霍聿森他妈!但他们怎么知道你在这里?霍聿森说的?” “他们要查的话,迟早能查到,我只是不太明白,一定要动手的话,为什么一开始不动手,还是说他们想我也出事?” 在医院躺那半个月,她一直在想这件事,她迟迟不敢下定论就是不敢相信人心会阴毒到这样的地步。 赵欢说:“那太可怕了,你这样说,不是没可能啊!妈的,这些人疯了是吧?” “是我太天真了。”周岁时垂下眼帘,浓密睫毛掩下一闪而过的悲戚,“这也算是我的报应,狠狠给我上了一课,让我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包括霍聿森。 赵欢:“那怎么办,你就要这么委屈咽下来吗?” “我不打算咽下来,既然我躲到哪里都没用,那只能面对了。”周岁时莞尔一笑,微微泛红的眼尾出卖了她的情绪,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你要怎么做,我都支持你,绝对不能让那帮人渣过得好!” 周岁时往后一仰:“恩,我得想想。” 赵欢不再说话,让她安静思考,她真的瘦了不少,明明怀孕也没胖,去了医院一遭,一下子变得比怀孕之前还要瘦,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魂魄。 赵欢在周岁时家里住了几天,周岁时也缓了几天,身体没那么快恢复,不过气色倒是好了些,赵欢这才放心回南城一趟,周岁时让她尽管放心回去工作,她不放心,都准备回去辞职再回来,被周岁时劝住,说还需要她去南城帮忙打听消息。 赵欢这才答应。 周岁时在家又养了几天,没有着急去工作室,她一直在等,这天下午终于等到小助理的电话,小助理说:“老板,周先生又来了……” “花是他送的么?” “是,是周先生送的,今天还是他亲自送过来,想见你。” “不见。” “那我回绝他了。” “恩。” 周岁时说完,挂断手机,她闭了闭眼,没多久手机又响起,是小助理打来的,不过说话的人不是小助理,而是周阖之。 “周岁时,是我。” 周岁时没说话。 “你生病了?怎么了?”周阖之关心问她。 “谢谢周先生关心,不过拿别人的手机打电话是不是……” “你不肯见我,我只能礼貌借你员工的手机打给你。” 周岁时声音还是很虚弱,没什么力气,“周先生,上次不是说得很清楚么?” 周阖之嗓音温柔:“是很清楚,可我放不下你。” 第55章 约会 周阖之的表白直接了当,反倒是周岁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过了会才开口:“别难为我助理。” “好,我不会难为她。那你可以接一下我的电话么?我现在打给你。” 怕周岁时反悔,周阖之已经挂断电话换了手机给她打过来,屏幕再次亮起,周岁时接了,没有说话,周阖之则关心起她的身体情况,“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好点了吗?” “好多了。” 她流产的事特地交代过小助理别说出去,看周阖之这情况应该是不太清楚。 “我能去看看你么?” 周岁时一口回绝:“不方便。” “我明白,那什么时候方便?” 他很有恒心和毅力,不管周岁时怎么拒绝,总是能把话绕回来,很有耐心,这点倒是让人感觉很好。 周岁时也佩服他的好脾气,说:“我累了,不好意思,周……” “你先休息,身体要紧。”周阖之比她自己还担心她,声音不自觉温柔下来许多。 挂了电话,周岁时捏着眉心,非但没觉得轻松,反而心情低沉,很消极,要不是撑着一口气,很不甘心,她也不可能这么快走出来。 那天在医院做手术,她感觉得到做手术的医生很奇怪,具体感觉说不上来,她没有任何证据,就算怀疑医生,也不能拿那个医生怎么着,人家真想算计她,肯定会做得很干净,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周岁时闭了闭眼,满脑子都是这件事,挥之不去。 之后几天,周阖之每天嘘寒问暖,没有停过。 起初一两天周岁时都是间断性回谢谢,到之后几天,她会问他吃饭没有,在做什么,都是些日常问候,但对周阖之来说,无疑是鼓励,也是她的回应,他很高兴,甚至想开语音聊天,即便不能见面,语音聊也是聊。 周岁时没答应,拒绝了语音通话,周阖之没有强求,很快和她聊起其他东西。 就这样坚持一段时间,周岁时的身体恢复了不少,能去工作室了。 工作室的客单没有什么影响,经过上次南西那事的教训,她小心谨慎了很多,而且不再做中低层的,做起了高端定制,人脉是一点,还有的是设计品质,每个项目都是她自己亲自把关监督,就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当然工作室人手不够,又招了两个做设计的进来。 周岁时是想稳定发展,先把基础打好,加上赵欢那边会帮忙介绍一些客户,她的订单逐渐就稳定下来。 这天下午,周阖之发来微信,约周岁时晚上吃饭,周岁时答应了。 去赴约前,赵欢打来电话和她闲聊,聊到了,霍聿森他家的事,说是他爹又在外面养了个女人,肚子还大起来,那女人闹着要生下来,这事虽然没闹大,被压了下去,但也有一部分人知道了。 赵欢对此评价说:“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他们家真不愧是一家子,烂一块了。” 周岁时得承认,确实如此,烂一起了。 包括霍聿森。 不过也能说得通为什么她这段时间生活平静,大概是霍太太抽不开身。 又或者孩子没了,霍太太便可高枕无忧了。 姜岁宁总会想起肚子里的孩子,她是真的想生下来,却没有能力留住他。 晚上周阖之见到周岁时,眉头微不可查皱了下,很快恢复正常,他似乎知道了,又似乎什么不知道,没有问周岁时,而是和之前一样,对她很绅士照顾,聊的话题很克制,没有往那方面带。 都是些音乐电影和工作的事。 周岁时吃了点牛肉,就没吃了,喝着饮料,问他:“你不怕别人说么?” 周阖之似乎不明白:“说什么?” “我离过婚。前夫还是你的表哥,我想作为你的家里人,应该都没有办法接受。当然,谈恋爱不是结婚,但谈恋爱也是会有人说的。” 周阖之目光坦然:“他们会说,但在我的能力范围内,不会让他们在你面前嚼舌根,我不是在意那些的人,你要是在意,我可以让他们闭嘴。” 周岁时莞尔一笑,她清瘦了不少,气色倒是好了很多,唇红齿白,她看起来像是没化妆的模样,其实很淡,唇瓣精致,唇珠饱满圆润,看起来很柔软,她笑起来,唇珠不那么明显,有点尖尖的弧度,很好看。 她只是笑,不搭腔。 随手拿了酒杯正要喝,突然手腕多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抬眼望去,是周阖之握住她的手,说:“别喝酒,伤身。” 指的是她流产的事。 他知道了。 都看得出来,何况她今晚穿了条吊带修身的裙子,将腰身勾勒出精致的弧度。 周岁时没有隐瞒他的意思,说:“已经好很多了。” “那也不能喝。”周阖之说不出来是心疼还是怎么,他拿走她手里的酒杯,叫侍应生换了一杯蓝莓汁,“喝点甜甜的。” 周岁时没拒绝,说:“你没什么要问我的?” “你什么时候想和我说了,就和我说,不要有负担,我想你以你最放松的状态和我在一起。” 周岁时垂了垂眸,没再说话。 吃完饭,周岁时和周阖之去了附近的商业街散步,她穿高跟鞋,走得不快,好久没穿高跟鞋,不大习惯。周阖之配合她的步伐慢悠悠走着,没有任何肢体接触,保持一定距离,却又离得不远。 晚上商业街人流量多,好几次她差点和路人撞上,都是周阖之及时搂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她没有抵触,后面干脆就任由他搂着腰了。 周岁时突然在一间饰品店前停下来,看到橱窗挂着许多可爱的卡通饰品,她弯下腰,一只手压在胸口,怕走光,专注看着橱窗里的展品,一旁的周阖之问她喜欢? 她点头:“以前上大学会很喜欢收集这些东西,买了很多,后来毕业搜出来一箱,都送给学妹了。” “怎么不带走?” “带不走。”她语气淡淡道。 周阖之脱了外套,披在她身上,她抬头看他,他说:“我热,你冷,你穿吧。” 她好像没说她冷。 不过能防走光,也就穿着了。 “谢谢。” 周岁时起身要走,周阖之纳闷问她:“不买吗?” “家里没地方放。” 她头也没回往前走。 周阖之跟了上去。 走到一半,周岁时有点累,进了一家奶茶店喝奶茶,周阖之表情欲言又止的,低头手机捣鼓一下,周岁时随口问了一句:“你有工作吗?” “不是。” 周岁时没再问,点了两杯奶茶。 周阖之补了句:“要热的。” 服务员问:“两杯都是吗?” 周阖之说:“是的。” 周岁时正要说话,周阖之回头语重心长说:“别喝冰的,你身体还没好。” 周岁时很想说她已经好了,真的。 不过想到他应该是在担心她的身体,才要两杯热的,她便没再说什么。 周阖之坐了会,瞥见斜对面有家运动鞋店,他突然站起身,说:“你等我会。” 周岁时点头,便见到他往斜对面那家运动服饰店走去,不一会儿出来,手里多了一个袋子,好像是鞋子,她正想说点什么时,他取出袋子里的包装,半蹲在她身边,说:“你试试这鞋子合不合脚。” “你买给我的?” “恩,你不是穿高跟鞋么,换运动鞋吧。” 鞋盒里还有袜子,很细心的,都准备了。 周岁时有那么一瞬间心里发软,“谢谢。” “客气什么,就当提前给未来女朋友练习了。”周阖之再正常不过的语气,抬头对上她的视线,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你就是那个未来的女朋友,我不是说给别人听的。” 周岁时没忍住笑了笑:“你的算盘珠子崩我脸上了。” “我轻点,别把你弄伤了。” 周阖之要给她换上鞋子,她伸过手来拒绝,“我自己来吧。” “没事,你别弯腰了,小心走光。我来就行。”周阖之很自然握住她的脚踝,还说了句,“冒犯了。” 她那珍珠带子有点难解,她出声教他,他才成功解开,开玩笑说:“汗流浃背了都。” “你没谈过女朋友么?” “谈过,没做过这事。” 周岁时噤声,不再问。 周阖之给她换鞋子,捏了捏鞋尖,尺寸刚刚好,“我的目光就是尺子。” 周岁时夸他厉害。 他跟着笑,说:“那可不。” 顺便把她的高跟鞋整理收纳好放回原本放运动鞋的盒子里。 周岁时抽了湿纸巾给他擦手,毕竟碰到了自己的脚,再怎么亲密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洁癖的。 周阖之倒是不在意,说:“我要是不擦手,你会喂我喝奶茶么?” “不会,我会嫌弃你脏。” 周阖之只能乖乖擦手。 晚上风景好,商业街很热闹,周岁时托腮撑在桌子上,看着外面的行人匆匆,周阖之拿手机拍了她的照片,都是侧脸,背景是来往的人潮,他很满意,还给周岁时看,“看我技术好吧。” 周岁时笑了笑:“好,拍的很好。” “主要是人漂亮,怎么拍都好看。” 周岁时恍惚了一下,莫名又想起霍聿森,下一秒便收回思绪,控制自己不要再想那个人。 而这会的周阖之已经发照片发了朋友圈,没有定位,没有配文字,就发了一张周岁时的侧脸,更没有选择分组。 周珺几乎第一时间点赞评论:【是我嫂子吗?】 点赞和评论陆陆续续都来了,他谁都没回复,连周珺都不回复。 周珺迟迟等不到他回复,直接打电话过来问,他接了,喜滋滋的:“什么事?” “你声音怎么回事,骚里骚气的,和女朋友约会这么骚吗?” “你才是,我乐意。”周阖之确实膨胀了点,清了清嗓子,还得在周岁时跟前维持形象,不能太浪荡了,“你没事做?” “有事啊,在朋友圈看嫂子,就没有正面照吗?” “保持点神秘。” “神个鬼啊神,连我都不能说吗?我嫂子到底是谁啊?总能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吧?” “你见过。”周阖之卖关子,说什么都不肯告诉她,“不说了,你忙吧。” 说完利落挂断电话,并且开了静音,免得约会被打扰。 等他抬头看周岁时,周岁时正在看他,他解释说:“我妹妹查岗呢,我没有别的女人打电话给我,有的也是生意上的伙伴,同事。” 怕她不相信,他拿出手机给她看通话:“你看,周珺,真是我妹妹。” 周岁时淡淡说:“不用跟我解释。” “那不成,我怕你不信我。” “如果你真想做什么,我就算想查,也查不到。”比如霍聿森。 她已经栽过一次跟头了。 不知怎么地,周阖之直觉她是有原因才会说这种话,多半是跟霍聿森有关,霍聿森和南西的事,他一开始不知道的,是得她和霍聿森的关系后,去打听过,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霍聿森是他表哥不假,但关系也没那么亲密,小时候倒是一起玩,长大后各有各的生活圈子,一直到去年有生意来往,这才见面次数多了点。 去年那会,他都不知道霍聿森结了婚,对象还是他现在会喜欢的人,要是早知道,早就去抢了,又怎么会让她经历这么多痛苦。 流产对一个女人来说是特别大的痛苦,尤其是月份这么大的。 怪不得她之前一直不出来,原来是流产。 他也是今天才知道。 要是早点知道,就去看她了。 周阖之心里很不舒服,看不得周岁时落寞的眼神,“我不是那样的人。” 他解释:“我知道你现在很难信任我,口说无凭,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周岁时垂眸,浓密的眼界挡住她眼里的情绪,“不用证明,只要你在喜欢上别人,或者心里一直有人,可以直接了当告诉我。我不会纠缠不清,也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 “我没有其他喜欢的人,我是认真的。当然,我不会给你压力,维持现状也行。” 第56章 回应 逛完街回来,已经晚上快十点了。 晚上气温凉爽,也有点冷,周岁时现在很怕冷,身上披着周阖之的外套,衬得身形很瘦弱,腰身更是纤细,神色有些倦意,周阖之去取车送她回家。 上了车,周岁时没有力气靠在椅背上,雪白的腿微屈,轻轻靠着,说:“送我到工作室就行。” “你家离工作室远么?” “不远。” 周阖之温声道:“那我直接送你回家。” “不用,我回工作室取东西。” 周岁时声音倦意,眼皮渐渐合上,困得不行。 周阖之开玩笑说:“我没有这么危险吧?” “没有。”周岁时否认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之前我家进来过贼,东西没丢,但监控被破坏了,还收到带威胁和恐吓的盒子,抱歉,我有点敏感了。” “什么时候的事?”周阖之开着车,侧目看她一眼,回过头继续开车,“报警了吗?” “报过了,没有后续,说是附近的监控正好维修,没找到那个人。”她越说越困。 “你要不搬家?” “不搬了,累……” 红绿灯,周阖之停稳车侧目看她,她靠在车椅上要睡着了,侧脸线条柔美,车外的霓虹灯一闪一闪的,光影斑驳,显得她有点落寞,形单影只的。 周阖之还想说什么,看她都睡着了,他还把音乐关了,免得吵到她,就连速度都慢了下来,难得的两个人独处在一起,他还想多和她待一会,待在车里也是待。 手机屏幕一直亮个不停,他随意切出开看了一眼,两个小时前发的朋友圈被赞爆了,不少人来问照片上的人是谁,问他是不是谈女朋友了,点赞里面有个熟悉的头像,是霍聿森的,他也评论了,就两个字:成了? 周阖之没回复,装作没看见。 到了她工作室楼下了,他没舍得把人叫醒,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停好车,便坐在车里看她的睡颜。 他也觉得自己像变态,但什么实际都没做。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岁时睡了一觉醒了过来,揉着眼睛,问他几点了。 周阖之笑着说:“十一点半。还没十二点。” “好晚了,我睡了这么久啊。”周岁时解开安全带,“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不麻烦,是我没叫你起来。” “谢谢你送我回来,那我走了,你开车慢点。” 不知道是周阖之的错觉么,刚睡醒的周岁时声音好温柔,和他说话也好温柔,眼神更是,他很喜欢这样的周岁时,平时有距离感,对他也是很冷淡。 “那你不回家了?” “工作室有房间。太晚了,我就不回去了。” “我陪你进去拿吧,我再送你回家。” 周岁时拗不过,说行吧。 等周岁时进工作室拿了东西回来也就几分钟,他站在车边等她,顺便抽根烟,手机还在亮,他没有回复任何消息,嘴角一直上扬,压都压不下去,不用看都知道他很高兴,嘴角一直咧着。 好像在等女朋友的男朋友。 脑袋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 等到周岁时回来,他碾灭烟蒂,赶忙走上去,“拿什么?” 周岁时说:“拿的资料。” “重么?” “不重。”周岁时温温柔柔的,眼里带着细碎的光,“不好意思,这么麻烦你。” “不介意,没关系,走吧。” 上了车,周岁时说了她家的地址。 很快到达目的地,周岁时下了车,周阖之还要送她进电梯,她很无奈,笑着说:“好了,不用送了,时间不早了,你先走吧。” “好。” “谢谢。” “那我明天能来接你么?” 周岁时纳闷:“接我?”  “接你上班。” “不用了吧。” “要,那就说好了,我来接你。” 周阖之是真高兴,不等她回答就走了。 走慢了就怕听到她拒绝的话。 电梯来了,周岁时收回视线抬腿走进去,在电梯关上一瞬间,脸上的表情淡了下来,一脸疲倦。 回到家,看了一眼手机,刷到周阖之发的朋友圈,是她的侧脸照,背景是在奶茶店那会,他拍的时候,她有注意到,不过没阻止罢了,随他拍,他们俩共同好友没有几个,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认出她是谁,她捏了捏眉心,躺在沙发上,正在休息的时候,手机突兀响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这个节骨眼有陌生电话,周岁时没有接,关了手机去洗澡。 等她洗完澡出来,未接电话只有一个,也就是刚刚打过来的,她没有拨回去,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周阖之果然来了,很骚包,穿了身粉色的衬衫,但穿在他身上不违和,也不女气,衬得他矜贵温和。 但这身审美不再周岁时身上,她就一直看他,大早上的人还挺多的,他那车也骚包,还很臭屁,不少人看了过来,周岁时倍感压力,不过还是走到他跟前,说:“你别搞这么大阵仗。” “我妹妹说,要有点形象……” “你很有形象了。” “你不喜欢,我下次不穿这样。” 周岁时温柔笑笑:“不难看,其实很适合你。” “那我下次还穿吗?” “随你,你喜欢都行。不要因为别人的眼光改变自己,又没杀人放火,对不对。” “对。” 上了车,周阖之从后座拿来早餐递给她,“你吃吧,很快到你工作室。” “谢谢。” “不客气。” “你吃了吗?” “我吃过了。”他现在心情好,有情饮水饱。 周岁时就吃了起来,吃了一口想起什么,“你介意我在你车里吃吗?” “不介意,你吃吧。” “谢谢。” 周阖之说:“以前我妹上学,我送她去学校,她也喜欢在我车里吃东西。” “你和你妹妹关系很好?” “还可以,她比我小五岁,家里比较宠她,把她惯坏了都。” “上次她不是来我这订了一套对戒,说是要订婚了?” 周阖之开着车,看着窗外,说:“恩,比我快多了,我家都说她比我强,我现在都没人要。” 周岁时说:“我就不该问。” 周阖之笑出声:“你问,你继续问,我求之不得。” 周岁时不说话了,看向外头街景,眼里的情绪却一点点消失不见,她不说话,周阖之又看了看她,以为她生气了,说:“我刚开玩笑的,不是想给你压力。” “我知道。”周岁时哪能不明白,“你给我点时间,也给你自己时间,我怕你到时候覆水难收。” “好,我尊重你。” 接下来的一周,周阖之都会来接周岁时上下班,每天还在送花,甚至还订餐,连他们工作室的午餐都包了,午餐很精致,每天菜品不重复,新鲜是一回事,主要是昂贵,周岁时是上网搜了才知道他这订的餐的价格,被吓到了,赶紧给周阖之打电话,让他别再订了,还要把之前的餐前还给他。 周阖之说:“这是我们公司合作的,给了优惠的,没你想的那么贵。” “你别骗我了,我都知道,这家店不接受外订。” “是啊,不接受外订,但有合作,每天都有多的餐,我们公司合作每天固定限量供应,即便这样,还是多出很多,所以请你们帮我一起承担了。” “周阖之。” “好吧,我实话实说,你太瘦了,我想你多吃点,吃点有营养的。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换家餐厅订餐。” “算了,这钱我必须得给你。” “那就内部价给我。” 最后敲定下来,周岁时当天转了钱给他,并且主动请他吃饭,他乐意之至。 工作室其他人都以为周阖之是周岁时的男朋友,事都传开了,小助理私底下都跑来问周岁时这事是不是成了,周岁时灵感枯竭,卡稿卡了好几天,脑子一片空白,听小助理打听她的私事,她皱了皱眉,说:“你从哪里听到的?” “我猜的,老板,周先生每天都送花送餐的,还有接送你上下班,我们都看见了,是每天,还不是一次两次,这还不是吗?” 周岁时没有回答她,而是说:“可不可以请你帮我倒杯咖啡?” “可以喝牛奶吗?老板?” “没咖啡了?” “有是有。”小助理很纠结,说:“实不相瞒,周先生悄悄叮嘱过我,让我注意一下您,不要给您喝咖啡什么的。” “是么。”周岁时把玩手里的数位笔,“你被收买了?” “那肯定没有,我一片丹心向老板的,不过我觉得周先生说的对,咖啡喝多了不好。” 周岁时说:“看来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 “没有,老板,真的,我不骗你!”小助理就差举起手发誓来以证清白了。 “我也没说什么。” “我都看得出来,老板,周先生是真关心您,我们几个私底下忍不住悄悄磕你们是一对的。” 周岁时说:“怎么磕我不管,别影响工作。” “这肯定不会,放心吧,大家都是成年人,有数的成年人。” 周岁时平时和他们玩得很好,待遇方面是不会亏待的,也没有那么多套路,他们就是一个小工作室,没那么多规矩,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周岁时不怎么在意他们私底下怎么议论的,或者怎么磕她和周阖之。 她确实和周阖之有来往。 很亲密的来往。 周末,周岁时约周阖之到家里来吃饭,她下厨,特地学网上的食谱做了几道菜,周阖之想帮忙也不会做菜,被周岁时赶到客厅等着,他不听劝,扒在门口看她忙碌的身影。 怎么说呢,有一瞬间觉得很美好。 他向往这样的生活。 手机在这会不合时宜响起,拿来一看,眉头微沉,去了阳台才接听的电话,喂了一声,说:“什么事?” “有时间么?” 说话的人是霍聿森,他的语调漫不经心的,再平静不过。 “现在?” “恩。” “出什么事了?” “项目上出了点问题,需要你过来面谈。” “你来a城了?” “刚下飞机。” 周阖之看了看屋里,周岁时端着菜放在桌子上,她把头发扎了起来,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线条,身上系着粉色的围裙,穿着家居鞋,他回头跟霍聿森说:“现在有事,走不开,我叫人过去和你对接。” “你不能来?”霍聿森声音沉了沉。 “有点事。抱歉。”周阖之又说,“或者等我两个小时,我两个小时后过去。”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霍聿森知道周阖之的行事作风,凡事都是以工作第一,像现在反倒是让人不习惯,还以为他有什么急事。 “知道了,你忙完过来。” 霍聿森没有在意,快步朝外走去。身后的陈海紧忙跟上。 周阖之挂了电话,回头一看,周岁时站在门边环抱着双臂看他,说:“有事要忙的话,你可以先去忙。” “没事,已经处理好了。” “真的?” 周阖之面不改色:“当然是真的。不过……” “不过什么?” “我和霍聿森有个项目在接触,我难免会和他来往,等做完这个项目……” “不用顾及我。”不等他说完,周岁时打断他,“这是你的工作,按照你自己的习惯来,不要因为我改变你自己的行事作风。我和霍聿森的事早就了结,原本是有个孩子,还有点说不清楚,但已经没有了。” “你不用有顾虑,我不在意,我也理解。” 周岁时太冷静了,就连看他的目光也是如此,他突然心悸了一下,上前几步,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说:“我和你是不一样的想法,你不喜欢的人,你讨厌的人,我都不会来往,你讨厌的,就是我讨厌的。” 周岁时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即便是她和霍聿森感情最浓烈的时候,霍聿森也没对她说过这样的话,除了在床上,他会说些哄她的话,其他时候,很少,真的很少。 以至于她极力想要回忆以前一些甜蜜过往事,都是在床上的。 霍聿森不擅言辞,周阖之擅长,会回应给她正面的情绪。 这么好的人。 第57章 喝多 周岁时做了三道家常菜,煲了汤,都是很清淡的,油都没放多少,她怕他吃的不习惯,问他说:“我不会做辣的菜,你吃得惯吗?” “吃得惯,而且你做的很好吃。”周阖之是a城人,a城吃重辣的,周岁时刚来那会真吃不惯,大街上全是a城菜系,她只能自己做饭吃,厨艺更精湛了。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会夸人。”夸人的时候还特别真诚,她都没想到的。 “我也看人的,不是随便夸的。” “你不会是在逗我吧?” “你看我表情我是在逗你么?”周阖之很认真,盯着她看,“还是我长得很轻佻?不会吧,我今天出来特别做了造型的,找我妹借了香水。” 周岁时拿着筷子没忍着笑了笑,“有那么隆重?” “要的,不然我紧张。” 周岁时问他:“为什么紧张?” “第一次来你家。” 周阖之给她的感觉好像是第一次接触女生,比她还要紧张,她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不确定周阖之吃不吃她这套。 周阖之声线低沉,没有错过她脸上的小表情,“我和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想保持现状,我尊重你,不会乱来,等你什么时候愿意了,随时可以和我说。” “我们就正常朋友之间相处,你别有压力。” 周岁时眼睫垂下来,“我知道。” 吃完饭后,周阖之包揽收尾,碗洗了,桌子擦了,还把垃圾丢了,回来后,周岁时泡了茶放在桌子上,茶杯是陶瓷做的,很可爱,不像是普通的茶杯,也不雅致,只有可爱,他觉得很有意思,说:“这么大一杯茶?” “不喜欢喝吗?” “不是,你平时都是这样喝茶?” “恩。” 周岁时坐在沙发上,腿上盖了一条毯子,拿了本书在翻,垂着眼,眼睫毛浓密卷长,长发自然垂在肩膀上,她穿了件杏色的针织衫,下身是白色的长裙,纤细的手腕戴了运动手表,还有一条黑色的珠串,衬得她的皮肤很白。 周阖之说:“茶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习惯了。” “好吧,我是想和你多说会话。” 周岁时合上书:“好,说什么?” “恩,聊聊你以前,什么小时候啊,学生时期,都行,我想听。” 就连霍聿森都没有想要了解她的过去,她一下子愣了神,放空好几秒,直接愣住了,紧接着说:“也没什么,你让我突然说,我也想不起来。” “你不要忙吗?” “还有时间,不急。” 周阖之坐在她对面,喝了口茶,还是想和她多待一会,“那我说我的事?” “时间不早了,你先过去吧。下次还有机会聊,还是以工作为重。” 周阖之说:“那行,说好了。” “那你先去吧,到了给我个消息。” 周阖之喝完了茶,就准备走了。 周岁时过来送他,站在门口,还没说话,周阖之回头定定看她:“说好了,还有下次。” “恩,有的。” “那我走了。” “恩。”周岁时淡定挥了挥手。 周阖之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她,“突然有种不想走了。” “我关门了哦。”周岁时温柔一笑,关上门了。 关上门后,周岁时靠在门板上,脸色一瞬间淡下来,没有一丝笑容,甚至掩饰不住的疲倦。 周阖之见到霍聿森立刻恢复平时正儿八经严肃的状态,尤其是进入工作后,很快把事情解决,他坐下来和霍聿森抽烟,霍聿森不是话多的人,坐在那抽烟,他也抽烟,不过时不时看手机,似乎在等谁的消息。 手机一直没响,他给周岁时发了消息,但周岁时没有回复,似乎睡了,他坚持不懈又发表情包,她终于回了,回的一个表情包。 周阖之笑了声,坐在对面的霍聿森抬眼看了过来,眼神锐利,周阖之没发现,太过专心了,等他抬头看到霍聿森的视线,他愣了几秒,说:“接下来干嘛?” 霍聿森面不改色:“喝酒?” “也行,咱好久没聚了,我来安排吧。”说着,周阖之拿手机打电话安排位置,人不多,霍聿森带了助理兼司机,周阖之就自己一个人,他没带工作人员过来,人少,地方好安排。 霍聿森吸了根烟,缓缓的,没有说什么。 到了喝酒的地方,霍聿森一开始没喝,周阖之给他倒了几杯,他喝了一杯,而陈海一滴不喝,还站在旁边,跟尊雕像似得,还有周阖之看了他一眼,笑着招呼:“过来呗,一块喝呗,别那么拘谨,下班了不是么?” 霍聿森也让陈海坐:“不是上班时间了,私底下该怎么来怎么来。” 有了老板发话,陈海才坐下来,但还是没有喝酒,过了一会,才开始喝酒,还时不时看霍聿森。 周阖之被陈海逗笑:“你老板是不是对你要求很严格,让你这么胆战心惊,想下班时间也不敢放轻松?” “周先生说笑了,没有这样的事。” “那你拘谨什么,喝吧,放心,你们喝多了,我会安排好你们的,不会让你们被捡尸。” “周先生,别开这样的玩笑……”陈海尴尬死了。 “好好,我不开,怪我,胡说八道。” 霍聿森手机也在响,响个不停,他看了一眼,没有理会,直接合上,心情肉眼可见的不好。 他不高兴,但周阖之高兴,因为周岁时回他微信了,问他是不是喝多了,脑子不清醒。 被怼也开心。 周阖之:【才刚开始喝,不会喝多,我酒量很好。】 周岁时:【工作忙完了?】 周阖之:【恩,忙完了。】 周岁时:【别喝那么多,小心被捡尸。】 周阖之:【你怎么说了和我一样的话。】 周岁时:【?】 周阖之没解释,正要说话,听见霍聿森的声音,说:“周珺的订婚宴什么时候?” “月底吧,她说长胖了,推迟了要来减肥。” 霍聿森淡淡哦了声。 周阖之说:“对了,你呢,我听说你好事也快近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提到这事,陈海差点被呛到,下意识偷看霍聿森一眼,发现他面无表情,靠在椅背上,看不出神情喜怒,很寡淡的模样。 霍聿森说:“不知道。” “啊?不是一直在说快了么,我还等着喝喜酒。”说着,周阖之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停顿了会,“上次没喝到,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补上。” 陈海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就说这事了。 霍聿森终于有了表情,目光变得漠然,看向他,“你很想喝?” “是啊,今年结婚的人好多,不是订婚就结婚,我隔三差五就收到邀请函,人都麻了。” 霍聿森没有说话,倒是点了根烟缓缓抽了起来,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烟丝徐徐燃烧着,过了会才吸了口,说:“不确定,应该快了。” “那我先祝福你了。” 陈海怎么觉得周阖之是故意提这茬,他又不好说什么,偏偏霍聿森又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很不对劲。 霍聿森拿了酒杯一饮而尽,被子里就剩下冰块,又倒了一杯,终于还是问出口:“和她进展顺利?” 周阖之装傻起来:“什么?和谁?” “还需要我说?” 周阖之说:“暂时保密先。” 霍聿森又喝了一杯,说:“时间不早了,我回酒店了。” 周阖之没拦着他,等人走了,他的情绪也淡下来,和周岁时发微信聊着。 …… 周岁时困了,给周阖之发了要睡了的信息便关了手机准备睡了,躺在床上却迟迟没有睡意,很精神,满脑子都是以前的事,画面太多了。 等她睡着,已经是凌晨的事了。 再次醒过来是被手机吵醒的,她迷迷糊糊接了电话,那边却一直没有声音,她又喂了几声,那边还是没有声音,倒是有风声,她渐渐清醒过来,说:“再不说话我挂了。” “我吵到你了?” “恩,你吵到我了。”周岁时听出他的声音,睡意全无,一下子清醒了,“这么晚有什么事?” “没事。”他理直气壮说。 周岁时很无语,“你是有什么癖好么?” “你说有就有吧。” “你喝多了?发酒疯?”周岁时攻击性很强,不再顾及他的感受,“喝多了自己回去睡,别来我这发酒疯。” “周阖之和你说的?” 周岁时没否认,周阖之确实说了他在和霍聿森喝酒,其他没多说,她更没有问。 他那边响起打火机的声音,很轻一声,她听得很清楚,飞快说道:“没事我挂了。” 说句拜拜都不愿意再说。 霍聿森冷冷来了句:“我在你家门口。” “……” 周岁时脊背涌上一层冷汗,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说:“很晚了,请你离开。” “我想喝茶,给我也泡一杯吧。” 周岁时简单干脆拒绝:“不能。” “周阖之可以?” “可以。” “真好上了?” “跟你没关系。” “周岁时,你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要我说多少次?” 提到孩子,周岁时心脏紧紧揪了一下,逐渐揪成了一团,仿佛被凌迟似得,被一刀一刀剜着肉,五脏六腑都跟着疼。 霍聿森还不知道她的孩子已经没了的事,她只想笑,冷冷的,就笑了一声:“你真的喝多了,别来我这发酒疯,不然我报警了。” 霍聿森那边安静下来,他好一会都没说话,她正要挂断,又听到他的声音响起:“周岁时,别跟他好。” “我跟谁好和你无关,你别喝了酒就给我打电话,我有正常的生活,请你别再来骚扰我了。” 周岁时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就连声音也变得很冷淡,似乎是从他那学到的说话方式,“当初离婚说好了,希望你别忘记了。” 说完,挂了电话。 她说挂断就挂断,不带一点犹豫。 但被霍聿森这么一搅和,她彻底睡不着了,尤其霍聿森还提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已经没了,他还提,他要是知道,不是高兴坏了。 想到这里,周岁时很难受,翻出床头柜抽了根烟缓缓,但不知道霍聿森是不是真来她家了,她开了灯,轻手轻脚走到门口,透过猫眼没看到门口有人,她松了口气。 看来霍聿森是真的喝多了,稀里糊涂不知道说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周阖之又来了,昨晚喝了酒,眉宇间掩饰不住的疲倦,周岁时看他这副样子,主动提出她来开车,不太放心他这幅样子。 周阖之顺势装起可怜:“还是岁岁会关心人。” 周岁时被他这声岁岁吓到了,说:“你别这样喊。” “为什么?” “没为什么。” “我要喊岁岁,就想喊你岁岁。”周阖之还耍无赖,坐在副驾,“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就是要喊你岁岁。” “你不会还没醒酒吧?” “我醒了。不然早被抓了。”周阖之一顿,“你送我去我公司吧,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还真有点晕的。” 周岁时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你公司在哪里?” 周阖之在主控屏幕上戳了戳,导航就出来了,“跟着导航走吧。到了我公司你再开回来,下午再来接我。” 周岁时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随后说:“不用了,等会我自己打车回来。” “不要,我没那么缺德,让你跑来跑去。” “那你这样,我给你叫代驾了。” 周阖之屈服:“好好好,我不叫了。” “那不就行了。” 周岁时叹了口气,认命了。 “岁岁开车好稳,看不出来年纪轻轻的。”周阖之又开始进入夸夸模式。 周岁时说:“你别拍马屁了,求你了。” “岁岁做的好为什么不让夸。” “你这样的状态,我怀疑你还没有醒酒。” “不,我已经醒了,就是睡得晚,有点困。” 周岁时不想说话,认真开车,和他聊天会分散注意力。 倒是周阖之又在拿手机拍她,被她当场逮到,表情严肃:“又拍我?” “我不发朋友圈了,发给你。” “你发朋友圈,不怕别人说你么?” 第58章 为什么要怕 周阖之和霍聿森既然是表兄弟,应该有不少共同的朋友,她虽然没见过几个霍聿森的朋友,但一两个还是有的,周阖之那么高调晒朋友圈,保不齐会被人认出来。 她虽然还没有正式答应周阖之,不过那也是迟早的事。 周阖之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坦荡荡的,并未有任何迟疑:“没什么好怕的。” 周岁时敛眸,专心开车,没再聊下去。 倒是周阖之悄悄看了她一眼,她的侧脸线条温柔,眼睫浓密,鼻子小巧挺翘,嘴唇柔软,看起来很适合接吻,他脑海里浮现这个念头,有点尴尬转过头去,闷咳几声。 到了周阖之上班的地方,周岁时自己打车回工作室,没有开周阖之的车,周阖之没有强迫,拿着车钥匙,目送周岁时上车离开。 车窗落下,周岁时微微笑着和他挥手。 一天下来,周阖之想到周岁时上车后的笑脸,嘴角也跟着上扬,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 周岁时回到工作室没多久,周阖之送的花准时到,还有卡片,卡片上肉麻麻写着情话,周岁时没看,是小助理念出来的。 “老板,又是周先生送的吧?” 小助理挤眉弄眼笑嘻嘻的,一副很八卦的模样。 周岁时收了花,卡片也拿了回来,“不准八卦。” 小助理委屈嘟嘴:“好狠心啊,老板……” 周岁时转身进了办公室,把花放在桌子上,很大的一捧,花骨朵新鲜,还有水珠,散发幽幽沁人心脾的香味,她拿手机随意拍了几张,发了朋友圈,没有设置分组,谁都能看见。 没过多久,赵欢的电话便打来了,问她是谁送的花。 周岁时没有隐瞒,说:“周阖之。” “霍聿森那个表弟?” “恩。” “天,他真追你?” 周岁时轻飘飘应了一声,从抽屉里取出一包女士香烟,细细长长的,手指修长纤细,抽了一根烟含在唇边,不着急点燃,她没有烟瘾,但会抽,偶尔心情不好才会抽,之前是怀孕戒了一段时间,现在又捡回来抽了。 打火机点燃,周岁时听赵欢很吃惊的声音说:“你答应了?” “没有。” “那花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收了?” “是收了,不代表我答应了。” 赵欢琢磨了会:“岁岁,你怎么打算的?” “我流产,不是巧合,我不相信,欢欢,我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要我一退再退,我已经远离他们了,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我实在没有办法。” 周岁时闭了闭眼,眼眶微湿,想起遭受的那些事,心里很不舒服,她不是没脾气的人,她也有的。只是很多时候不愿意和别人气冲突,更别说争一个男人,但她的退让,反倒让他们百般刁难。 赵欢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担心她会把自己玩进去,“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直接和我说就成,还有一点,你也得保护好自己。” “好,我会的。” 赵欢挂了电话,和周岁时一样的,咽不下这口气,思来想去,赵欢翻出顾曜的微信,难得主动约他吃饭,要不是他们俩有合作来往,她还真不好找借口找顾曜打听点霍聿森和南西的事。 顾曜和霍聿森关系挺好的,都是一个圈子的,当初赵欢能接触霍聿森那个圈子,也是跟顾曜有点来往,其实还有一点的是顾曜之前想泡她。 不过当时她不想和合作伙伴牵扯到私人关系,所以明里暗里给拒绝了。 顾曜那边倒也没有纠缠,之后对她的态度就是普通朋友和合伙伙伴,其他也没了。 这人还算绅士。 赵欢这样想道。 转而又狠狠唾弃这人,他跟霍聿森那么好的关系,肯定是一丘之貉,还好当初没答应他。 很快约了地方见面吃饭,顾曜穿着黑色卫衣,里面白色打底,下身是水洗发白的牛仔裤,很年轻很男大的打扮,他本身底子不错,皮肤也白,五官算是精致,打扮起来还真有点少年气。 赵欢看到他一瞬间,脑子发快转着,她本能对男大有莫名好感,加上顾曜本就长得好看,莫名的就戳到她的点,有一瞬间都忘了找顾曜是为了什么。 “抱歉,路上有点堵,来晚了,你点菜了没?”顾曜坐在她对面,说话时直勾勾看着赵欢。 赵欢心里骂了句脏,没忍住,这顾曜怎么突然转变风格了,她真的太喜欢男大了,对顾曜莫名其妙心动起来,她说:“还没,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 “没关系,不用等我的,那现在点。” “恩。” 赵欢点点头,叫来服务员点菜。 等上菜的功夫,赵欢心里纳闷的是怎么跟他打听,犹豫了片刻,正准备开口,顾曜忽然说了句:“其实你找我吃饭我吓了一跳,没想到你会主动找我。” “是吗,是不是我冒昧了?” “没有。我以为以你和嫂子、不,周岁时的关系,你不会再理我了。除了工作上来往,私底下不会再见我。” 顾曜说得也直接,赵欢虽然是这样想过的,但不是还有事得跟他打听么,“不至于,岁时和霍聿森的事……算了,不提也罢。” “他们挺可惜的。我是觉得周岁时人很好,是聿森没有福气。” “这话你敢当着霍聿森的面说?” “说啊,为什么不敢。” 赵欢分不清顾曜那是真敢说还是不敢说,“我看你们和南西关系都挺好,你怎么会这样说。” “我们跟南西好,那是看在她哥的面子上,现在她哥不在了,看她可怜,这事说起来也烦,谁知道她哥会出事,不然周岁时怎么会和聿森离婚。” 顾曜拿茶壶给她倒茶,“你别排挤我,我是不喜欢南西的,你看我平时理她么,我都不理的。” 这倒是。 赵欢这才舒服了点:“我还以为你们都是好朋友。” “没到那份上,要不是聿森护着,真没人想理她,大家都怕得罪聿森。” “那你不怕?” “我?我还行。”顾曜似乎知道她要问什么,没等她说,他已经说了,“那她现在怎么样?” 赵欢喝着茶,心里很不是滋味,“还行。” 顾曜没在说话,气氛突然沉闷起来,赵欢看着手机,随口问了句:“他们俩的日子定下没?” “你说南西和聿森?” “我还能问谁。” 顾曜想了想:“好像是推迟了,南西之前生病住院,还在家养身体。” “装,就会装。”赵欢才不信南西什么生病住院,无非就是博男人同情心的手段,男人都这样,喜欢娇娇弱弱的,还喜欢被道德绑架。 对真正爱他的人,则铁石心肠。 她觉得周岁时是很喜欢霍聿森的,不然当初怎么会闪婚,那可太不像周岁时的作风了,除非是真遇到喜欢的,不然谁想进入坟墓。 顾曜说:“也没有吧,南西一直都有心理方面的疾病,她哥出事后,她的情况更严重了,这倒是真的。” “谁知道严不严重,关我什么事。” “我知道你因为周岁时的原因不喜欢南西,但也别这样揣测,生病这事是真的……”顾曜就事论事,而且谁会拿生病这事开玩笑,加上南西她哥确实出事后她的身体情况才不好的。 赵欢不舒服了,脑子还没想清楚,嘴巴就说出来了:“所以觉得我坏喽,我揣测她喽,她最可怜。” “赵欢,别这样,我不是在和你辩论,也不是说你坏,我只是就事论事。” “你是就事论事,我不是喽,我有时候挺羡慕南西的,有个死掉的哥,她哥的朋友就全护着她,还能靠死掉的哥得到想要的男人,真好笑。”赵欢环抱双臂,往后一仰,嘴角上扬,嘲讽一笑。 “赵欢,你这样没意思了,没必要连带她哥一起嘲讽,我知道你主动找我吃饭多半是有目的,我也把我知道的和你说,只是我没想到……” 顾曜一副对她很失望的表情,尤其是眼神,“赵欢,别必要这样。” “我没必要怎么了,没错,我是找你别有目的,没办法,我是坏得很,就是要找南西的麻烦,不止南西,还有霍聿森,这俩狗男女,可以吗?” 这饭吃没办法吃了,赵欢蹭地一下站起来,从包里抽出几张钱丢在桌子上,准备直接走了。 顾曜也站起来,说:“有必要么?赵欢,我推掉工作来找你,你什么意思?” “那很抱歉,是我不对哈,可以了吗?” “你……”顾曜被气得一顿,再好的脾气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赵欢就直接走了。 走出餐厅,赵欢气得在路边抽烟,难得第一次主动找顾曜,他说她坏?好好好,是她坏,就南西好,好得很。 事情没打听到,反而和顾曜吵了一架,赵欢干脆把他的号码都拉黑了,眼不见危机,都是护南西的,她算是知道周岁时为什么第一时间要和霍聿森离婚,这搁谁都得离婚。 只是事没打听到,有点点可惜而已。 她和顾曜吵架的事倒是没有和周岁时说,说了只会让周岁时担心,她也不想在这时候给周岁时添堵。 彼时,周岁时收到周阖之出差的微信,他发表情包卖萌说要好几天见不了面,他会想她的。 周岁时回复:【慢走不送。】 周阖之:【我妹妹的订婚宴你做我的女伴出席好吗?】 周岁时:【什么时候?】 周阖之:【还没准确日期,你先答应我好吗?】 周岁时:【那到了再说。】 周阖之:【不行,你得先答应我,我已经和他们吹牛说我会带女朋友来,已经安排好了。】 周岁时:【女朋友?】 周阖之:【啊不是,女伴女伴。朋友也行,女性朋友。】 周岁时:【周阖之,别整我。】 【我错了,但真没有,我是认真的。】 周岁时想了想:【你回来再说。】 周阖之:【好!】 周阖之妹妹的订婚宴,霍聿森会来的吧? 周岁时咬着嘴唇,不确定要不要去。 周阖之刚好有事去出差,但霍聿森还没走,他不太放心,特地找了周岁时的小助理帮忙看着点,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他电话,小助理云里雾里的,只管答应就是了。 而这天周岁时回到工作室,刚进电梯,迎面碰上她没想过会碰到的人,就是霍聿森。 霍聿森还是穿得很正式,经典款的灰色西装,没打领带,敞开的衬衫衣领露出冷白的锁骨,身后跟着陈海,陈海看到她时也是有点震惊,很快又恢复正常,霍聿森也没什么表情,似乎没认出她来。 周岁时胸口紧了紧,也假装没看到霍聿森,背过身摁电梯,她视线盯着电梯门关上,脊背已经爬满冷意,低垂着视线,极力转移注意力。 电梯还有其他人,有人在抽烟,陈海的声音紧接着响起,让那人不要抽烟,那人连声道歉,电梯到了,直接撞开周岁时走了出去,周岁时差点没站稳,不过到了,她抬腿也跟着下了电梯。 身后却响起一阵脚步声,也有人跟着下来,不过是谁她不知道,她也不关注,而是径直去了洗手间,关上门,心脏才在这会平复了些,她不知道霍聿森怎么会在这里,又找到她这来了? 她已经换了工作室了,他还能找来? 她打电话给小助理,让小助理不要让任何人进办公室,谁都不行,小助理赶紧应下,以为又是谁要来找麻烦。 周岁时特地在洗手间等了很久,洗了把脸,这才走出去,她寻思霍聿森应该不在了,她意识到自己在怕霍聿森,不自觉勾起自嘲的笑容,她为什么要怕? 她调整心情,沿着走廊走出去,却赫然看到霍聿森的身形,就靠墙站着,陈海已经不见了身影,她绷紧神经,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走过去,经过他身边时,却听到他声音响起,问了句:“躲我跟躲鬼一样,我有这么可怕?” 周岁时当听不见,双腿却跟灌了铅似得,走不动路。 第59章 反应 霍聿森的视线沉沉的,仿佛泰山压顶落她身上,她停下来,却没有回头,眼神清清冷冷的,声儿也是,“有事?” “因为我才搬工作室?” 周岁时不吭声。 “担心我找你麻烦?” “是。” 霍聿森说:“我真想找你麻烦,你搬几次都没用。” 她沉声道,“那我恳求您,别再来找我麻烦。” “没诚意。” “要我跪下?不带这么羞辱人的。” 霍聿森一顿,没说话。 周岁时拿捏不准他什么意思,为了找她麻烦还特地跑来一趟?她还不至于让他亲自跑这一趟吧, “我这么坏?”霍聿森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不坏,也不好。” “你父亲找过我。” 霍聿森话音落完,周岁时头皮一紧,她并没有告诉过周父关于霍聿森的事,怎么周父知道他了? 周岁时咽了咽喉咙,说:“他找你做什么?” 霍聿森语气平淡,“问我和你的关系。” “我没和他说过我们的事,也没和他说过你,你可以不用理他。”周岁时不是解释,只是想说和他清楚,免得让他觉得,周父去找他,是她的意思。 霍聿森说:“你们关系不好?” “关系好我也不会和你结婚。” 霍聿森眉头微蹙。 周岁时仍旧没有回头,一直背对他,她也不太想面对他说话,看到他的脸,总会想起以前,她很想完全忘记,越是要忘越是忘不掉,不由自主。 “他还说了你妹妹的事,我让陈海去处理了,毕竟是你妹妹……” 他说的应该是周奕偷南西东西的事,那事,周岁时一开始的态度就表明了,她直接打断霍聿森:“跟我没关系。” 她对霍聿森怎么处理的,不关心,也不过问。 “对了,你最担心的事也不用惦记了,孩子没了,如你所愿。” 霍聿森闻言,抬眼定定看向她,视线一寸寸往下,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她穿得宽松,按照月份,按理说即便背面也能看出来,但这会,他这才发现她身形纤细得过分,比没怀孕之前还瘦。 “出什么事了?”霍聿森问她。 “没什么事,就是没了,大概是没有缘分。” 说到这里,她紧了紧后牙根,恨意蔓延在胸腔里,面上却平静如湖面,溅不起一丝波澜。 周岁时不等霍聿森说话,先他一步开口:“以后见面就当不认识,麻烦了。” 说完,她抬腿利落离开,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声音,渐去渐远,直至彻底没了声,霍聿森才摸出一包烟,含在唇边,久久没有点燃。 霍聿森走没走,周岁时不清楚,一天下来,心里头忐忑不安,还是周阖之发来微信转移她的注意力。 周阖之:【出差,想你。】 明明没有答应他,却不妨碍他满嘴的情话。 周岁时不知道怎么回,干脆晾在一边。 却不妨碍周阖之单方面输出,【喜欢今天的花花吗?】 周岁时:【别送了,浪费钱。】 周阖之:【帮我省钱吗?别怕,哥有钱送。】 周岁时:【每天垃圾桶都是满的。】 周阖之:【口是心非,明明都放办公室了。】 周岁时:【你又收买我的助理?】 周阖之:【冤枉,没有,是小助理晒朋友圈凑巧拍到的,我没有收买小助理。】 是不是凑巧,只有他们俩知道了。 周岁时倒没有生气,只是内心深处有一点愧疚,为了报复霍聿森他们,把周阖之牵扯进来,是对的么? 她到底没那么坏,也狠不下心,周阖之对她很好,他还是无辜的,没必要卷入进来,她有一瞬间纠结,该不该继续。 她有时候想,她没那么多心理负担该多好,坏就坏个彻底。 周阖之又发了几张照片,是他昨晚结束工作回下榻酒店的途中拍的风景。 【这条风景街很漂亮,晚上很热闹,有机会希望你也在。】 周岁时心里的愧疚又多了一分。 …… 霍聿森在a城待了两天,工作早已结束,但还是在酒店多待了一天,回南城之前几个小时,霍聿森又去了一趟周岁时所在的工作室楼下,车子开的速度不快,他没上楼,但看到有个穿工衣跑腿捧着一大捧花往大厦里进,那大一捧花多半就是送人的,可不是什么公司开业用的花。 他收回视线,还是让司机去了机场,没再逗留。 几个小时后,回到南城机场,霍聿森翻开手机看消息,周阖之更新了朋友圈,他这段时间发的朋友圈有点频繁,两个小时前又发了一条,点开一看,是一大捧鲜艳欲滴的玫瑰花,火红火红的,很明显,是送人的。 还有一张聊天窗口的截图,对方的名字和头像都打了码,只有对话没有。 【:我家都是你送的花,真没地方放了。你再送,你来我家你把花全都吃了。】 【周阖之:岁岁盛情难却,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用想,这个岁岁是谁。 他们俩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了? 霍聿森唇瓣紧绷,天色渐渐暗下来,外面还在下雨,他坐在车里,心情比外头还要恶劣糟糕,就连他自己也是事后反应过来,都离婚了,他这么大的反应做什么。 一旁的陈海眼观鼻鼻观心,暗暗察觉到什么。 上次和这次去了a城回来,霍总的状态都不太对劲,他也不太好说。 手机响起,是家里来的电话,霍聿森回过神面无表情接了,霍太太在电话里说:“聿森,过几天是你爷爷的忌日,你回来一趟,带上南西。前几年你都没有回来,今年怎么说都要回来。” 霍聿森有三年没回去,恰好是和周岁时结婚那三年,今年确实该回去一趟,他应了下来。 霍太太欲言又止的,默了会还是开口,说:“听说你去a城了?” “恩。和周阖之有合作,去见他聊事。” “周家那边生意还行么?” “还行。” 霍太太说:“说起来,周珺也快订婚了,周阖之好像也谈了一个女朋友,你知道么?” 霍聿森一顿,瞳色深了几分:“谁说的。” 第60章 不会随便结婚 “前几天你小姨打电话和我聊起的,就是不知道哪家姑娘,我记得周阖之这孩子要求挺高的,不会随便结婚。” 最后一句话咬字加重,话里带话,霍聿森听得出来霍太太的意思。 他没说话。 霍太太还说:“你和南西也得抓紧了,别再拖了,迟早的事,我也不会让你继续拖延下去。” 霍聿森寡淡应了声“恩”。 霍太太习惯他不咸不淡的态度,对他有意见的话也到了嘴边,却迟迟没有说出来,再逼下去,也许会适得其反。 而且最大的忧患已经解决了。 那个女人孩子已经没了,外界没有什么事能影响到他们家。 不过留着那个女人,始终不是个事,还是得想想办法。 挂了电话,霍聿森抽了根烟,咬着烟蒂,陈海递过火来,他摆了摆手,收了烟,兴致阑珊。 陈海尝试开口:“老板,等会去哪?” “公司。”还能回哪里,总不能去南西那,他对那边一点兴致都没有,如果不是有事,不会过去。 陈海也清楚,他回南西那的次数实在不多。 …… 周岁时收到周阖之的微信,不想理会,这人说多少次都不听的,很厚脸皮,她已经不想和他说话了。 不过他妹妹的订婚宴,周岁时还是去准备了礼物,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周阖之。 他们都下班了,外头灯都关了,周岁时还在工作室加班,她的事很多,忙起来是真的忙,这几天订单多,得加班抓紧时间完成,还得联系工厂那边下单,得排好工期。 手机又响起,拿来一看,是周阖之的电话。 她犹豫会接了,说:“什么事?” “还在工作室?” “你在我身上装监控了?” “我倒是想,但也没那么变态。” “那你怎么知道?” “是小助理说的……”周阖之只能把小助理卖掉,“我问她你下班没有,她说你还在忙,担心你没吃饭,好心提醒我给你个电话,对了,我给你订的餐也快到了,你先吃了饭再忙。” 周岁时明白了:“真把我的助理买通了。” “没有,真没有。” “你直说了吧,花了多少钱。” 周阖之笑了声,声线低沉有磁性,说:“没花钱,我就是不放心你。” “你什么时候回来?” “想我了?”周阖之很明显惊喜了一下,“明晚,明晚回来。” “需要我去接你么?” “好,可以。”周阖之受宠若惊,“你来接我?” “有时间就去,没时间当我没说。我会提前一个小时告诉你。” “我可以等你,你忙完来接我也成。” 周岁时顿了顿,还是补了一句:“你别对我抱有太大的期待,周阖之。” “没事,我愿意。” 周岁时有一瞬间哑了哑声,过了一会,说:“周阖之,你妹妹的订婚是多久?” “我忘了,得问问。” “你问了之后告诉我一声。” “好。” 一时间没了话说,安静了下来,周阖之那边也是很安静,像是在室内,她没忍住问了句:“你在酒店房间?” “岁岁好厉害,岁岁也在我身上装监控了?” “……” 周岁时差点咬到舌头,说:“我没有,你别污蔑我。” 周阖之又笑了一声,心情很愉悦,“岁岁,你让我现在就想回去。” 周岁时有点架不住他肉麻的话,还好外卖电话进来,她找到借口,说:“外卖来了,先不说了。” 说完挂断童话,去拿外卖了。 而此时周阖之在酒店房间里笑得合不拢嘴,他很享受这样的过程,以前也谈过恋爱,却没遇到像周岁时这样的,他很高兴,也很愉悦,过了会给周岁时打电话,她不接,发了微信说在吃饭,让他别打扰。 周阖之发了一个委屈的表情包。 周岁时仍旧不理会,他等了半个多小时,周岁时才回微信,说吃饭完准备回家了,让他早点休息。 周阖之:【岁岁好狠的心呐,不理我了,你让我漫漫长夜怎么睡觉。】 周岁时:【再说就是骚扰了哦。】 周阖之:【……】 …… 周阖之是真想快点回来,不过白天还有事,而且她白天也在工作室,也不好丢下工作来接他,他长叹一口气,心里不住感慨了一声,第一次觉得时间这么漫长。 好不容易挨到回去的时间点,司机早就来机场了,还给他电话,他没好气说:“我不是说了让你不用来接我么?怎么还来?” “我……”司机还要解释什么,周阖之打断他,“你回去吧,不用来接我,我有人接。” 司机只能先回去。 周阖之就在机场等周岁时过来,电话亮起那一刻,他感觉人又活了干活来,赶紧接了,说:“来了吗?” “来了,你飞机没延误?” “没。” “我怎么查到的消息说天气不好要延误。” “你不想早点见到我?”周阖之皱眉,尾音上扬,不乐意了。 “周阖之,你收敛点。”周岁时语气无奈,就连和霍聿森在一起那会也没这么无奈过,只能说周阖之是真会说,油嘴滑舌。 鱼都是主动上钩的。 她感觉自己没有什么存在感。 “收敛不了,我这是很自然的有感而发。” “我掉头回去了。” 周阖之立刻滑跪,“别,我不说了,岁岁,别那么狠心。” 见到面,周阖之穿着黑色天鹅绒质地的大衣,整个人显得气质文质彬彬的,还戴了副细框眼镜,鼻梁高挺,风光霁月的既视感,身材和脸,不得不说,很优越,旁边不少年轻女孩看过来,说明他其实也很招人。 周岁时还没走过去,周阖之直接过来,上前就抱住她,她猝不及防,被他抱了个满怀,才几天没见,好像一年半载没见面的感觉,她拍了拍他的手臂,提醒一句:“越界了昂。” 周阖之放开她,表情那叫一个委屈,欲言又止的。 周岁时说:“走吧,请你吃饭。” “好。”他露出灿烂的笑容,“听你的,吃什么都行,我不挑食。” 第61章 订婚宴 周阖之上了车就不消停,问她什么时候买的车,又什么时候考的驾照,开车开多少年了,她一一回答,倒是难得有有问必答。 之前周阖之问她学生时代的事,她闭口不提。 好在周阖之脸皮厚,她虽然选择性回答,但不会不理他,除非像刚刚那样,他冲上来抱她,有了肢体接触,她才会提醒他越界。 周阖之慢慢找到和她相处的模式,相处得越来越自然,真有种结婚多年老夫妻的既视感。 到了吃饭的地方,停车花了点时间,下车后,还遇到周阖之的熟人,是个说着一口港普的女人,周阖之介绍她叫桑雅,是周阖之大学同学,关系还很好的那种。 于本来两个人的饭局,多了一个人,周岁时明确表示不介意,周阖之的眼神有些怨念了。 但周岁时没在意,多一个人吃饭而已,凑巧遇到,坐下来聊聊也没什么的。 是周阖之想和她单独相处。 桑雅意识到自己做了电灯泡,故意调侃周阖之:“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这里,不好意思呀,周阖之,打扰你们的约会了。” “你知道打扰你还坐下来。”周阖之也是开玩笑的语气,可见他们俩关系是真的挺好。 “那怎么办呢,我只能道歉,骚瑞。” “你快闭嘴吧。” 周岁时在一旁安安静静待着,看他们俩开玩笑,气氛欢乐。 当桑雅问到他们俩的关系时,周阖之咳了咳:“要你多话。” “怎么了,让我猜猜,朋友?还是在发展中?” 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周岁时说:“还是朋友。” “还是,那就有可能不是?” 周阖之趁着倒茶的功夫,给桑雅使眼色,让她别问的意思,别什么话都往外说,“喝点茶,润润喉。” 桑雅哪能看不出来周阖之的眼色,她很配合,没再问,忽然看到周岁时的手链,桑雅被吸引了注意力,说:“周小姐,你手上戴的是什么牌子的?” “这么?不是什么牌子,自己做着玩的。” “你设计的?” “随便做的。”周岁时不太在意说道,她这条手链是很久之前做的一个设计款,戴习惯了。 “你是做珠宝设计的?” “你怎么知道,你好聪明。”周阖之插了句嘴,一副很骄傲的样子,“那是,岁岁就是设计师,很有名的,我妹妹还找她设计婚戒。” “没有,他胡说的,我只是个个体户,赚点钱谋生而已。”周岁时就知道周阖之会夸张,没想到他那么夸张。 有名的设计师可不是她这种体量,她真担不上,从业经历也很简单,更没有在大牌公司任职过,一毕业就是自己出来创业和同学做这行,想在这里算得上有名的设计师必须得有亮眼的经历,或者镀金,要么拿钱砸,砸出个有名的设计师名头来。 周阖之眼神幽怨:“在我心里,你就是很厉害,我不夸你,难道是贬你么。” 桑雅受不了:“周阖之你真肉麻。” 周岁时已经脱敏了,习惯周阖之时不时来这么一句,虽然心里很感谢他这么看得起她,但在别人面前,别太夸张,不是她敏感,而是她和桑雅不熟,太夸张,会引得别人的反感。 周阖之说:“我喜欢她,看不出来?” 他倒是直接了当,显然是在告诉桑雅,他对周岁时肉麻的原因,理直气壮的,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桑雅一怔,搓了搓手臂:“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肉麻啊?还是谈恋爱的男人都这个吊样?” “注意你的措辞,素质素质。” “素质个鬼,在你面前我还有什么素质,别装了,早不想装了。我妈天天嚷着让我做个淑女,这我真做不来。” “没事,淑不淑女就那样,你在我和岁岁面前也不用装。” “哟,岁岁,我看我是快能听到你们的好消息了?”桑雅学着他的语调甜腻腻的说,“你不会比你妹妹还快吧?” “没,那还是周珺快点,我和岁岁慢点。”周阖之喝了杯茶,他等会开车,不沾酒,虽然点了葡萄酒。 周岁时一听,桌子下,伸腿悄悄踹了他一下,踹中立刻收回腿,面不改色抿着茶,没去看他。 周阖之脸上笑意更深了,桑雅倒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问周岁时,“你是不是特别烦脸皮厚的男人?” 周岁时配合点点头。 “我也是,我以前都没察觉周阖之脸皮这么厚的,真的难为你了,被他缠上。” 这话调侃周阖之脸皮厚,其实也是在说他们俩关系好,不是关系好也不会说这些话了。 周阖之说:“你别砸我场子,等下回去我哄不好她了。” 桑雅笑得合不拢嘴,说:“周珺几号?” “不确定,等我通知。” “成。” 桑雅没待太久,她看了眼时间就告辞了,说是身上还有事,周阖之去送客,见没有其他人了,桑雅说:“周小姐脾气很好诶,怎么会被你盯上。” “你这话说得好像我是洪水猛兽,什么叫被我盯上,我还没找你算账,一直拆我台,本来还没追到手,万一被你吓跑了,我上哪儿找人去?” “那得怪你自己没本事,不过我觉得嘛,你确实很难追到她。” 女人看女人很准的,桑雅从小混迹名利场,见过形形色色的女人,也见过各种各样的男人,她看男人偶尔会走眼,但看女人不会,里面那位,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很好相处,其实很有自己的想法,和周阖之之间隔着一层朦朦胧胧的距离感。 “怎么说?” 桑雅不打算把话说那么死,“有空我给你算个塔罗牌。” 周阖之以前不信什么塔罗牌的,就桑雅喜欢玩,还经常给班里同学算,她很信这个,这次倒是出乎意料说:“成。” “哟,不是不相信么?” “信不信我都不会改变主意。” 桑雅弯唇笑:“行了,你送到这吧,我走了。” 周阖之回到包间,周岁时在回工作群力的消息,头发垂在胸前,随着身前的起伏略微弯曲,后背的头发很柔顺,整齐到后背,长短刚好,可能太过认真,都没有注意他回来了,他坐下来,给她碗里夹菜,又等了会,她才放下手机,认真和他说:“下次别开这种玩笑了。” “好。”他毫不犹豫答应,“刚刚有点太高兴了,你请我吃饭,我以为等同于约会了。” “不是约会,只是吃饭。” “我知道了。” 气氛微妙下来,周岁时没什么胃口,吃了一点就多吃不下去了。 回去路上,周阖之开车,周岁时安安静静坐着,一直没说话,他倒是时不时看她,她到后面闭上了眼,很疲倦的模样。 到了她家楼下,周阖之下车开车门,她柔声道了句谢谢。 周阖之甚至送到了她家门口,她终于开口,说:“抱歉,我今天状态不好。” “是不是我让你觉得有负担了?” “说实话,是。” 周岁时眼角泛红,“我想起一些不太好的事,当初和霍聿森结婚,很仓促,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我不想同样的错误再犯一次,在没成的事之前,你别说我和你是谈恋爱的关系。” “万一到时候没成,亦或者有人反对,那样也会影响你自己的名誉,以后你再想交女朋友……” 小助理说过周阖之的身份,一样是她高攀不上的名门。 周阖之明白她在说什么,认真说道:“我父母不封建,你担心的事,不是事,我从大学起,我就和他们说过,我自己的事,自己做主,我现在做的公司,也是我自己一步步走来的,没有接受家里的帮助。” “我不是霍聿森,岁岁,我和他不一样。” 他伸手温柔抚在她眼角,“别哭,不要哭。” 他的声音太过温柔,“我没带纸巾,你再哭,我会忍不住抱你。” 女人的眼泪就是刀子,还是自己在意的人,周阖之这会也不好受,脑子里突然想到,她和霍聿森离婚到流产,应该哭过不少吧。 这么珍贵的眼泪,也就霍聿森不珍惜。 他不懂了,周岁时哪儿不好,脾气好、长得好,个子高挑,皮肤白,也没乱七八糟的生活习惯,明明已经这么好了。 都是霍聿森不珍惜,才给了他机会。 他还是感谢霍聿森的。 周岁时顿住,飞快眨了眨眼,躲开他的手,“我知道你和他不一样,只是我自己的问题。” “你没有问题,不要对自己产生任何问题,有的人是这样的,太轻易的到手就是不会珍惜,我就不一样的,我只会越来越珍惜。” 周岁时听不得他那些肉麻话,“这段时间你别来找我,我受不了你天天说肉麻话,给我点时间冷静。” “那你上下班不是没人接送了?那我只接送你上下班成吗?” “不成。”周岁时很平静拒绝,“等你妹妹的订婚宴再说吧。” “那好吧。” 周阖之回去就问家里人,周珺到底订不订婚了。 周珺还在吃水果,“我都不急你急啥?” “你还订不订婚了?” “订啊。” “日子我帮你找好了,就月底,别再拖了。” 周珺一脸问号,怎么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周珺还想说呢,“哥,你朋友圈照片我可是知道是谁,你对我好点,不然我举报你。” …… 周岁时说这段时间不想见周阖之真的就不见,一直到收到周阖之发来的请帖,是周珺订婚宴的,特地写了她的名字,邀请她去参加。 订婚宴前一晚,周岁时准备妥当,今晚主角是周珺,她没有打扮得喧宾夺主,就很日常的装扮,头发稍微卷了一下,周阖之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有段时间没见面,周阖之又是很委屈的口吻说:“你真狠心,说不见我就不见我。” 周岁时没理会,去开车,不打算坐他的车。 周阖之连忙拉住她的手:“我跟你道歉,那天不应该那么过分。” 那天晚上回去他催促桑雅给他推理,结果是不好的牌,桑雅的解释是感情的路不太顺利,他还想让她再算一次,她说不可以在同一天内占卜同一个问题两次,之后桑雅也没时间再算。 搞得他心情很忐忑,七上八下的。 周岁时说:“你不用跟我道歉,你没做错什么,你很好,是我不敢再行差踏错。” 周阖之说:“你别不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周岁时不是不信他,她还是狠不下心来,周阖之对她越是温柔讨好,她心里的愧疚愈发壮大,她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就连旷课都没旷课过一次,只有在父亲的事上,她可以彻彻底底狠下心,对于其他的事,她真的做不到。 特别是这段时间和周阖之相处。 他很赤城,愈发衬得她是个坏人。 她不想再这样了。 到了周珺订婚宴的现场,周珺早就认出周岁时的身份了,也知道她是哥哥喜欢的人,对她很是热情,拉着她拍合照,介绍给自己的亲友团认识。 包括周家父母。 周家父母倒是没有看到周阖之的朋友圈,周珺也没说,他们还不知道周岁时的身份,以为是周珺的朋友,热情寒暄了一阵。 看得出来,周家父母是很通人情那样的,和霍聿森的母亲完全不一样的气场。 怪不得周阖之会说他自己的事自己做主。 周岁时心底叹了口气,算了,她还是另外想办法吧,不必要拖周阖之下水。 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心里的愧疚感已经满满当当了。 只是没想到,她的位置会被安排到主位。 还是周阖之的身边。 不用想,是谁的手笔。 周父母还在迎客,周岁时看着牌子,准备拿走,刚要伸手,身后响起周阖之的声音,“他们搞错了,抱歉。” 周岁时回头一看,对上周阖之的视线,她说:“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跟你没关系,是周珺认出你是我朋友圈晒的人,擅作主张安排的。” 她看得出来,周阖之表情有些受伤了。 第62章 嫉妒 周岁时还是去了宾客位置坐,没好意思坐主桌,一桌子的人都不认识,她也不是什么外向的人,安安静静等着订婚宴开始。 周阖之是主人家,得去招待宾客。 订婚宴的排场没有那么大,却也比一般很奢华,来的那些宾客看起来身份不低,还都是周父母亲自接待的。 不多时,霍家来人了。 周岁时有心理准备,来之前就做了心理建设,可真看到霍聿森带着南西出现,她的心脏还是紧紧揪了一下,霍聿森的胳膊被南西挽着,他脸上没什么情绪,身姿挺拔,身边围了不少人上去攀谈。 以前对霍聿森的身份没什么概念,现在周岁时算是清楚知道了。 周岁时收回目光一瞬间,霍聿森看了过来,周阖之不动声色挡在霍聿森跟前,喊了声表哥。 霍聿森面色清冷收回目光。 周阖之:“和嫂子先进去坐吧。” 霍聿森和南西自然是坐主桌,身份和亲属关系摆在那。 很快订婚宴开始,现场很热闹,在场人的注意力都在今晚的主角身上,周珺很激动,热泪盈眶,主持人调侃眼泪要留着婚礼上哭。 看到他们的订婚宴,周岁时一方面羡慕,一方面祝福,没有女人不想要婚礼的,她也是一样,真的爱一个人,又怎么会让对方受尽委屈。 她现在才醒悟,不过也来得及。 订婚宴进行很顺利,敬酒环节,周阖之来到她身边,低声询问:“累不累?” 旁边那么多人在,周岁时下意识想要拉开距离,不过是她想多了,这么多人,周阖之是不会乱来的,是她小人之心了。 “不累。”她什么都没做,肯定不会累。 周阖之拉了张椅子直接坐她身边,这桌子很宽敞,位置绰绰有余,再加一个人也是可以的,看她碗筷干干净净的,就喝了点汤,他重新拿了副碗筷,夹了菜放她碗里,“吃点,怎么什么都不吃。” 他是主人家,样貌英俊,身份摆在那,备受瞩目,这会坐在她身边来,有许多视线看了过来,带着探究好奇。 周岁时说:“你不用过去吗?坐在这里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周阖之理直气壮说,“他们都清楚,我妈刚也问了,为什么不让你过去坐,我说你害羞,脸皮薄,怕吓跑你,特地交代他们别来打扰你。” 周岁时心情复杂,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我就是怕吓走你,也怕你生气,岁岁,我知道你有压力,我是愿意等的,你别躲我。” 周岁时欲言又止,看了看他,又收回视线:“你就不怕惹麻烦?” “不怕。” 周岁时说:“你会后悔的。” “不会。”他认真道,“我胆子大,经得住吓,反正我话撂这了,岁岁,我不会后悔。” 他目光实在太坚定了,反倒是周岁时心底发虚,说:“我有点乱。” “是我,我也乱,谁让我长得好看。” “你能不能……”周岁时挺佩服他的厚颜无耻的,说:“我去下洗手间。” “我陪你去。”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帮我看着包吧。” “那你快点回来。” 周岁时起身离开后,一桌的宾客问周阖之和她是什么关系。 周阖之抬眼:“正在发展的关系。” 没有明确说是女朋友,但比起女朋友,这句话的含量,让人浮想翩翩。 周阖之干脆戴手套剥虾。 洗手间里,周岁时稍微透透气,伸手按了按胸口,耳边回荡起周阖之说的那些话,他真的很真诚,好像很喜欢她。 他的喜欢,让她备受压力。 周岁时回去后,看到桌子多了一碗剥好的虾肉,周阖之跟邀功似得,说:“看,我剥虾速度快吧,你都没吃东西,你快吃点,吃虾不容易胖。” 旁边的人调侃道:“周少很会宠人。” 周岁时看了看他,说:“谢谢。” “不客气,为你效劳是我的荣幸。”周阖之拿了湿纸巾慢条斯理擦手,修长的手指沾上了酱汁。 周岁时不喜欢吃虾,因为剥虾很麻烦,还会弄脏手,能不吃的情况下就不吃,周阖之倒是第一个给她剥虾的人,那种感觉很不一样,她的立场再次摇摆动摇,如果是周阖之的话,结果会是不一样的吧? 她不确定。 周阖之坐了会就有人过来叫他,他随即和周岁时说:“岁岁,我过去会,你先吃着,我等会回来找你。” “恩。”周岁时点点头。 被周阖之说了后,她真有点饿了,想吃点东西再回去。 周阖之走后没多久,周珺过来了,特地和周岁时打招呼,她穿着白色的礼服,挽着未婚夫和周岁时聊天,周珺很是热情,还说:“刚刚我哥哥身边的位置特地留给你的,你怎么不来坐呀。” “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下次我结婚摆酒,你可一定要坐我哥身边。” 周岁时还没答应,周珺悄悄凑过来在她耳边说:“我哥哥真的好喜欢你。” 周岁时眨了眨眼,有点不知所措。 周珺说:“我们都姓周,这叫什么,缘分,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多吃点。” “好。” 周珺去下一桌敬酒,周岁时坐在位置上,有些怅然,以前是有人追过她,不过她从来没有想过谈恋爱,直至遇到霍聿森,和他是直接跳过恋爱环节步入婚姻的,当然,结果惨淡,和周阖之这次,她很犹豫,也纠结。 也愈发觉得自己一开始想要利用周阖之的想法感觉很内疚。 主桌这边,霍聿森漫不经心和周父母寒暄,周父笑着问霍聿森:“听说你们的事也快了?” 霍聿森没回答,还是南西笑盈盈的,说:“是的,叔叔,我和聿森哥的订婚也快了,到时候希望您和阿姨,还有周阖之和周珺都能来。” 这次霍太太没过来,她临时有事,只让霍聿森和南西过来。 周父说:“那肯定的,不会缺席,到时候我们都会去。” “谢谢叔叔阿姨捧场。” 霍聿森突然开口说:“我出去抽根烟。” “行,去吧。” 南西却说:“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你身体不好,别跟我来抽二手烟。”他说完便往外走,南西下意识看向周岁时那边的方向,确认周岁时是不是也要跟出去,好一会儿,周岁时都没起来,南西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霍聿森找了个清净的地方,点了根烟抽起来,晚上的风很冷,温度也低,他就穿了件衬衫,略显单薄,打火机点了半天都打不着,他有点烦躁,回去找酒店服务员要了打火机。 抽了半根烟,他又拨通周岁时的手机,响了好一会她才接,声线柔软,很有礼貌问他:“有什么事?” 他已经很久没听见她这么柔软的声音了,“周阖之剥的虾好吃么?” “……” 手机那边安安静静的,没了声音。 他又抽了一口,两腮深陷,缓缓吐了口烟雾:“我怎么不记得你喜欢吃虾。” “我一直很喜欢,只是不愿意剥,有人给我剥,我就吃,怎么了?” 这下她的声音不那么软了,甚至还有点不耐烦。 “那我剥呢?” “有完没完?” “没完。” 周岁时压低声音提醒他:“你的未婚妻也在,请你注意一点。” “出来。” “……” “你刚看见我往哪边走的,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周岁时没上他的当,一口拒绝,“我不是不要脸,我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霍聿森打断她,“周岁时,你是想我进去带你出来?” “霍聿森。”她重重喊他名字,“你是没完了?” “恩,看到你们这么甜蜜,我嫉妒了,这个理由行么?我只给你一分钟,你不出来,我抽完这根烟可以进去。” 他完全不讲道理。 倒计时一分钟,还有十秒的时候,周岁时出来了。 边上就有垃圾桶,霍聿森将烟蒂丢进垃圾桶,朝她走过去,二话不说握住她的手往外走,她怕挣扎唤来更多人的注意,没办法不能说话,一直来到没人黑暗的角落,她被霍聿森抵在坚硬的墙壁上,她来不及说话,就被堵住了呼吸。 他在吻她? 周岁时的手腕被他一只手擒住,动弹不得,他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她动弹不得,他逐渐激烈,呼吸灼热,拼了命似得撬开她的口,往里入侵。 他好像疯了一样,周岁时心跳剧烈跳动,反应过来咬了他一口,两个人都尝到了弥漫开来的血腥味,他只是微微停下来一会,干脆伸过手来扣紧她的下颚,又吻了过来。 外面有人走来走去,周岁时又惊又怕的,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过了一会,他非但没有停下来,而是顺着往下吻,手也往下探进衣服里,她察觉到不妙,出声警告他:“你信不信我报警。” 霍聿森含着东西似得说:“你报。” “霍聿森!” 她咬了咬牙根,声音发颤。 “你可以喊大声点,我不介意周阖之看到我们俩这样。” “你的未婚妻看见,你也不在意?” 霍聿森从她胸前抬起头来,双眼仿佛泛着幽光:“你觉得,我会在意?” 周岁时震惊过来,“我不管你在不在意,放开我。” 被他吻过的地方好像被烫过一样,热热的。 “我挺在意的。你和周阖之已经到这一步了?他也这样吻过你?” “跟你没关系。” 霍聿森嗤了一声,像是在笑,又像不是,他也没说话,也没松开手,身体贴着她,呼吸滚烫着,她很了解他,她只觉得膈应,缓缓闭上眼,说:“你要是忍不住了,找南西,别在我面前发春。” “谁发还不一定。”霍聿森腾出手来往下探,她如临大敌,却躲也躲不了,只能被屈辱。 他手碰到了什么,勾唇凉凉一笑:“周阖之没碰你?你有感觉了?” “你闭嘴,霍聿森!”她第一次觉得霍聿森这么可恶,说这种话、做这样的事羞辱她。 霍聿森咬紧后牙槽,“你是因为周阖之才打掉孩子,想和他名正言顺在一块?” 原来他是这样想她的? 周岁时脸上是什么表情,霍聿森看不太清楚,角落里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他只能从她的呼吸、身体以及语气分辨她的情绪。 “是,怎么了?不行么?” “想生下的人是你,打掉的也是你,周岁时,你耍我玩?” “你可以耍我,我不能么,霍聿森,别太双标了。” 霍聿森再次捏住她的下颌,使了点劲,她疼得皱眉头,呼吸急促了些,却没喊疼,她反而想笑,“霍聿森,你急什么,你不是也不想要么,还得防备我生下来做文章,现在没有了这个麻烦,你应该高兴。”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 “也不是不行。” 周岁时表面上不在意,心底深处一片荒凉,明明,不是她说的这样,孩子没保住,是被算计的,不是霍聿森,也是南西或者霍太太,除了他们,没有人会和她过不去。 而霍聿森还敢指责她的不是,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 “霍聿森,我不想和你吵架,我也和你没关系了,我做什么决定,都是我自己的事,我就算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那也是我的事。” “反而是你刚刚冒犯了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不想做对不起周阖之的事,你也有未婚妻,请你自重。” 周岁时声音很冷,不带任何感情。 对他一丁点的感情都没有了。 霍聿森说:“那不叫冒犯,那叫旧情复燃。” “我不想和你旧情复燃。” “你说了不算数。”霍聿森又捏她下巴,低下头吻了吻,这会不带任何情yu,说,“那种事上,你和我比较契合。我想和你复燃,当然,也能理解成约pao。” 周岁时脸颊都在烧,胸口快速起伏,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以前他最多在那事上说些让她脸红心跳的话,一旦下了床,就恢复到正儿八经。 第63章 失态 “霍聿森,你别太过分!” 周岁时毫不客气说道,“你的未婚妻还在里面,你居然敢和我说这种话,你不要脸了?” 霍聿森正要说话,手机打断他,但仍旧没有松开禁锢她的手,直接当着她的面接听,喂了一声。 周岁时靠得很近,能清楚听到他电话里传出南西的声音。 南西问他:“聿森哥,你在哪里?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上洗手间去了。” “我以为你怎么了,我出来找你吧。” “不用,一会回去,你别乱跑,等会迷路。”他面不改色一边抓着周岁时,一边应付南西,这叫什么,左拥右抱,还真会。 周岁时心底一片嘲讽,愈发冷冷盯着他,真佩服他的脸皮。 南西撒娇说:“可是我有点不放心你……” “有什么不放心,怎么,还担心我找前妻?”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南西百口莫辩的模样。 霍聿森不太耐烦,语调冷了很多:“好了,一会就回去。” “好,那你快点回来,我等你。” 挂断电话,周岁时嘲讽他道:“真佩服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她居然都没有怀疑你,我是不是应该学习一下你的心态,这么稳,不愧是你。” 霍聿森听得出来,沉沉道:“你想学习,我拦着你了?” “你是不是有病?霍聿森,我欠你了?” 周岁时气得胸口快速起伏,她想要冷静一点,却怎么都冷静不下来,“我说从了,我真比不上你,也学不会你的厚颜无耻,反复无常,霍聿森,你离我远点!” 霍聿森:“怎么,真打算进周家的门?着急和我撇清关系?周阖之的父母倘若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他们还会让你出现在这里?” “谢谢你替我操心了,不过跟你没关系,霍聿森,松手,别让我再说一遍。” 周岁时也没了耐心,手腕被他攥得疼,他好像要掰断她的手腕一样,力气很大,她心里头很烦躁。 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而且是往他们这边来的方向,周岁时不确定是不是周阖之,脚步声有点像,她听得出来,但不确定,就怕是周阖之。 霍聿森也听见了,冷冷笑了一声:“周阖之来找你了。” 周岁时咬着唇角,心跳提到了嗓子眼,很紧张。 “岁岁?” 外面真传来了周阖之的声音。 周岁时紧张到呼吸一滞,低声再次警告霍聿森,虽然她知道她的警告在霍聿森那没有一点杀伤力,还是提醒他:“松手,你再不松手,我可以告诉你的南西,你刚刚都对我做了什么。她不是生病么,她受不受得了刺激,你比我更清楚。” 下一秒,霍聿森松开手,她得到自由第一时间往外走,霍聿森站在原地,听到周岁时很软的声音跟周阖之说话, “你怎么来了。” “我到处找你,刚问了服务员说看到你来了这边,我以为你走了。” “没有,我出来透透气。” 他们俩的声音渐渐消失,霍聿森才从黑暗处走出来,一脸狠色,下颌线条崩得紧紧的,又冷又硬。 哪里还有平时半点温文尔雅的模样。 他回到现场,却没看到周阖之和周岁时的身影,南西倒是第一时间迎上来,关心问道:“聿森哥,你终于回来了。” 霍聿森点了下头,并没有说话。 坐了回来,周家父母和霍聿森寒暄着,他一搭没一搭应着,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南西倒是一直偷偷观察他,敏锐察觉到他唇角有一点很可疑的颜色,就一点,凑近才看得见。 女人对这种特别敏感,那肯定是女人的口红,刚刚他不在那会,周岁时也不在位置上,她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周岁时和霍聿森,霍聿森的唇角还有口红,很明显,他们俩刚刚肯定在一起,还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 南西渐渐攥紧手指,任由指甲深陷,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有这样才能保持清醒,不然她很可能控制不住情绪。 一直订婚宴快结束,霍聿森带南西回下榻的酒店,周父他们送到酒店门口,霍聿森请他们留步,很快告辞。 这一路,南西欲言又止,她很想问,话到嘴边说不出来,还是到酒店要下车时,南西没忍住哭腔说:“聿森哥,你刚刚是去见周岁时了吗?” 她这么问,霍聿森也不吃惊,也不否认,“恩。” “你真去见她了?” “见了。”他坦荡荡的。 “不是都离婚了,你为什么还要去见她?” 霍聿森没有回答,靠在椅背上缓缓抽了根烟。 “是因为她孩子没了,你很担心她么?”南西宁可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的答案,她才能放松下来。 霍聿森却抽着烟,缓缓吐了一口:“不止。” “什么意思?聿森哥,你跟我说实话。” “很晚了,我送你回房间。”霍聿森打开车门下了车,站在车边等她。 南西却迟迟不下来,眼泪没有控制住往下掉:“所以聿森哥,你心里还喜欢她是吗,那我呢,我算什么?” “你们不同。” “怎么不同了?你们有一段三年的婚姻,我从小认识你,却也抵不过你和她的三年。” 这换做之前,霍聿森会考虑到她的身体原因哄她几句,但今晚他没有一点心情,也不想再哄她。 霍聿森说:“你不想回房间,那你在这里坐,我走了。” 他丢下一句话,抬腿就走。 南西赶紧下车追过来,她穿着高跟鞋,很不方便,一路小跑才追上要进电梯的霍聿森,她的妆容都要哭花了,“聿森哥哥,你别这样对我,好不好……” 霍聿森侧目看她,没说什么。 “聿森哥哥,我只是太害怕了,我不问了好不好,我真的,我再也不问了。” “我回房间,我乖乖回房间,我真的不再闹了,你别离开我。” 霍聿森仍旧保持沉默,没说话,“时间不早了,你也辛苦了一天,早点休息。” 说着进了电梯,南西跟进来,不敢再追究。 南西回到房间,霍聿森就走了。 他们俩没住一间房,分开的,南西想和他住一间,但他说没结婚之前不能住一块,她心里隐约感觉到他的意思,却又不愿意承认。 南西哭得很厉害,想给霍太太打电话,随即想到不能每次出什么事都找霍太太,霍太太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不过周岁时没了孩子,她最大的威胁确实少了一个。 不用那么担心害怕了。 但想到霍聿森嘴角的残留的口红,她心里的妒忌一直在燃烧,那团火都要把她吞噬殆尽了。 …… 霍聿森前脚离开酒店接到周阖之的电话,他不意外,周阖之开门见山:“有空么,喝酒么?” “地址。” “发你了。” 周阖之很快发了过去,没多久,霍聿森就来了,都没穿西服外套,衬衫领口解开最上面的几粒,露出深直的锁骨,他坐了下来点了根烟抽着,桌子上已经放了一打酒,周阖之已经开始喝了。 霍聿森也不说话,也在喝。 还是周阖之先开口,说:“你惹岁岁不高兴了。” 霍聿森仍旧沉默。 “我看到她眼角有泪光,她不肯告诉我,我想应该是你找了她,不然她不会那么不高兴。” “怎么确定是我做的?”霍聿森面不改色反问。 “除了你,还能是我?” “那不一定,我又不清楚你们俩之间的事。” 周阖之嗤笑一声:“哥,岁岁是我的女朋友,是我喜欢的人,她和你之间已经过去了,请你不要再找她麻烦。” 霍聿森仍然不说话,挽起衬衫袖扣,喝了一杯酒,又夹了几块冰块丢进酒里泡着,烈酒入喉,后劲很足,他跟喝水似得,说:“孩子的事怎么回事?” 这问到了周阖之。 他并不清楚这件事,周岁时也不愿意说,他也不好问,问多了怕她伤心。 “我不清楚。” 霍聿森冷笑一声:“你真不清楚?”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这样说。她没了孩子,那段时间意志消沉,好长一段时间不见我。”周阖之只是想告诉他,周岁时并不容易,希望他别再伤害她了。  “抱歉,我不清楚她流产的事。”霍聿森又喝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下次不会了。” “好。”周阖之举起杯子和他碰杯,“谢谢。” 谢谢? 霍聿森只想笑,下一秒还真就笑了出来,“晚上是我喝多了,多有冒犯,帮我跟她说一声,抱歉。” “会的。” …… 后半夜,周阖之又去周岁时家里,半夜敲响她家的门,过了好一会她才开门,穿着睡衣,长发披肩,暖橘色的灯光从头顶照下来,为她度上一层柔软的光晕。 “你怎么来了?喝酒了?”周岁时闻到他身上一股刺鼻的酒味,犹豫了会,侧身让他进来。 周阖之也不客气,扶着墙,脱了鞋子光脚踩在她家地板上,步伐踉踉跄跄的。 “你到沙发上坐会吧。” 周岁时和他说了一声,转身进了厨房倒一杯柠檬水出来递给他,“喝点吧。” 周阖之很慵懒,长手长腿,沙发都快容不下他了,他觉得热,一直扯衣领,嘟囔了句:“我没喝醉。” “我知道,所以谁送你过来的,你打车过来还是自己开车?” “代驾。” “还好,你要是开车过来,我要骂你了。”周岁时看他难受,又去冰箱拿了冰块过来给他敷脸。 他接过时,手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往怀里一拽,她毫无防备跌坐在他腿上,他的手圈着她的腰身,头靠着她的肩膀,喉结滚动了几下,说:“对不起,今晚让你受委屈了。” 周岁时心里头一惊,她什么都没有和周阖之说,但好像瞒不住似得,周阖之什么都知道,还喝了这么多,想到晚上霍聿森对她做的这些,她心里不是滋味,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他一头短发挺扎手的。 “没受委屈,倒是你,你喝这么多干什么,送我回家那会不是都没喝酒么。” 周阖之声音闷闷地,“抱歉。” “你道什么歉。” “霍聿森说的,他让我跟你说一声。” “你去见了他?” “恩,酒是和他喝的。”周阖之没有抬起头,搂着她的手越来越紧,“岁岁,你当我女朋友好不。” 周岁时很久没说话,她看着他的头顶,手落在他肩膀上,过了好一会儿,说:“你在耍无赖吗。” “没有。” “那你现在不是吗?” 周阖之无言以对,抬起头看向她,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染上醉意,半眯着眼眸,视线都聚焦不了,“我耍无赖你吃这套吗?” “不吃。”周岁时吓唬他,“我的心肠很硬的。” “糟糕。”周阖之又低下头,额头又抵着她的肩膀,“那麻烦了。” “周阖之,你真的喝多了。”周岁时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他没有使劲,顺势松开,她捡起掉在沙发上的冰块覆上他的脸颊,“清醒一点,把柠檬水喝了,我家没有解酒药,你凑合喝。” 周阖之乖乖照做,喝完了柠檬水,不过还是晕的,晚上喝了不少,“我今晚能在你家将就吗,我起不来了,很困。” 周岁时没有理他,倒是进了房间拿了毛毯出来盖在他身上,“你睡吧。” 说完了,她回到房间,锁上门,摸了摸嘴唇,她晚上光是刷牙就刷了五遍,总觉得还有霍聿森身上的味道,挥之不去,闭上眼都是霍聿森那张脸,不出意外,晚上又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醒过来,她换了衣服走出去,沙发上已经没人了,毯子叠放整齐放在沙发上,她以为周阖之走了,没过多久,门开了,是周阖之提着买好的早餐回来了。 此时是早上七点多。 周阖之没了昨晚的醉态,又恢复到往常文质彬彬的模样,“醒了?刚好,我买了早餐,等会一起吃。” 周岁时看向他:“我以为你走了。” “麻烦你一晚上,我就这样走了,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没关系。” 第64章 还会喜欢她么 周阖之道:“我有关系,我不是那种人。” 周岁时倚着墙站着,反问他:“那你还记得昨晚你说了什么吗?” 周阖之努力回忆,随即小心翼翼问道:“我昨晚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么?” 周岁时顿了顿,想了片刻,说:“你要是想不起来就算了。” “岁岁。” 周阖之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她回头看他,他很纠结,犹豫了一会,说:“我记得一点,有点模糊,昨晚喝太多了。”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我理解,不过下次别这样了,大晚上喝多了跑我家来有点吓人,如果不是你,我昨晚不会让你进来,但下次,我不会再放你进来。” “我不会伤害你……” “你毕竟是男的,我是女的,你要是真要做点什么,我没有你的力气大,你知道我的意思。” 周阖之垂了垂头,很丧的表情,接着说:“抱歉,我保证,没有下次。” 周岁时看他这幅模样,也有些不忍心:“你别这样看我。” 周阖之把买好的早餐放在桌子上,跟回到自己家似得,去厨房拿了碗筷出来,见周岁时还站在那,他走过来,说:“你别生我气,我保证,没有下次,可以暂时原谅我一起吃早餐吗?” “好吗?” 周岁时定定望着他,温声道:“周阖之,没必要对我那么好。” “对你很好么,我不觉得,还不够好,我想对你更好。” “我们俩之间的问题摆在这里,不可能的。” “那不是问题。”周阖之目光认真,望着他,“我是说真的,你觉得那些所谓的我呢提,对我来说,并不是问题,我很认真。” 他的目光很坚定,她莫名有点心慌,咬了咬嘴唇,温声说:“算了,我们先不说这些,我们先吃早餐吧。” 她有意逃避,也知道和他聊这些没有用。 吃过早餐,周岁时送周阖之下楼,在电梯遇到了邻居,那邻居面相不太好相处,长得也凶,进了电梯一直看她,颇有几分不怀好意,周阖之黑了脸,挡在周岁时身后,盯着那男人看。 周阖之个子也高,虽然穿得斯文,但他常年健身,气场很强,看起来也不好惹,那男人只能悻悻收回视线,电梯到了赶紧走了出去。 周岁时站在周阖之身后,轻轻出声:“谢谢。” “你搬家吧。”周阖之来了一句,“你这里不安全,你又是一个人,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我,是另一回事,我不在意,我只想你平安无事。” 走出电梯,周岁时轻轻扯住他的袖扣,什么话也没说。 周阖之定定望着她,喉咙咽了咽,看起来很紧张的模样,没有说话。 周岁时说:“你就这么喜欢我么?” “恩,喜欢。” 他更是毫不犹豫点头。 周岁时说:“我有句话要说在前面。” 周阖之莫名紧张起来,心跳加快,低头看她素净的脸蛋,她没化妆,纯天然,脸上就连毛孔都看不见,皮肤细腻,还很白,他心动得厉害,也紧张得厉害,说:“你说。” “我们可以试试,但是如果你家里人反对,或者因为我的上一段感情影响到你了,我们就分手,可以吗?” 周阖之只听见‘可以试试’,其他话自动过滤,他已经做好再次被拒绝的准备,没想到周岁时居然松口了,还答应了,他瞪大眼,表情失去控制,他伸手握住她的肩膀,不是很敢相信,“你说真的?” “你要是不相信那就算了。”周岁时不想和他说话了,准备回电梯,刚转身,人就被拽了回去,她回头看向他,眨了眨眼。 “你刚刚说真的?” “不是真的,骗你的,你要是没听见就算了。” “听见了,你别耍赖,我都听见了。” “好,那就说好了。” 不断有人经过朝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 周岁时觉得丢人,拉着他走到外面,小声说:“好了,你别那么夸张,小声点。” 周阖之笑得眼角的细纹都有了,要不是这会人来人往,早高峰,小区居民上学的上学、工作的工作,他很可能控制不住吻她了。 周岁时比他冷静多了,又重复了一句:“我说了,要是你家里人反对……” “他们不会反对,我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岁岁,你别小看我。” 周岁时无奈笑了一声:“你去上班吧,我回去睡会。昨晚被你吵得没休息好。” “那你回去休息。”他昨晚的衣服都没换,一身酒气,“醒了给我电话,好吗?” “恩。” 周岁时上楼回到住处,没有睡意,收拾了一下出门去工作室了。 …… 酒店里,南西一个人独处了一晚上,她给霍聿森发了很多消息,他都没有回复,一条都没有。 南西心里很委屈,胡乱猜测霍聿森是不是去找周岁时了,她没有证据,完全拿霍聿森没有办法。 一直到天亮,南西没忍住去敲了霍聿森房间的门,敲了好半天,门才被打开,霍聿森头发湿漉漉的,穿着浴袍站在门口,眉眼锐利锋利,问她:“什么事?” “你、你刚回来吗?”南西问他。 “没,昨晚和周阖之喝完酒就回来了。” “你昨晚和周阖之喝酒吗?” “不然?”霍聿森不冷不热反问了一句,“怎么,查我?” “没有,我没有查你的意思,我就是担心你……” 南西有些着急,她上前一步,一副很受伤的表情,就连声音都软了几分,“你别生气,我没有想查你行踪的意思,我怕你喝多了没人照顾,所以……” 霍聿森眼神温和了些,说:“你身体不好,照顾好自己就行,我做什么自己心里有数。” 南西就是担心他去找周岁时,万一周岁时用什么手段又勾引了他怎么办,毕竟这几个月来,霍聿森对她很冷淡,即便家里已经安排好他们俩要订婚了,她心里还是惴惴不安,没有安全感。 “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只是、我只是担心你……” “不是说了么,没什么好担心。” “我可以进去和你聊会吗?”南西伸手压着胸口,“我很想你,想和你单独待一会。” 霍聿森说:“不用进来了,我换个衣服,订了餐,先去吃早餐。” 南西咬唇,心里苦涩不甘,听他这么说,她也不能怎么着,只能答应,“好,那我等你。” 霍聿森关上门没多久,便收拾好了自己出去了。 他陪南西到酒店餐厅用了早餐,南西兴致不高,霍聿森没有哄她,她很不舒服,随意聊道周阖之,说:“你昨晚和周阖之喝酒,就你们俩吗?” “恩。” “没有和别的朋友约么,怎么就你们俩喝酒。” 霍聿森:“太晚了,懒得找人了。” “喝了很多吗?” “不多,喝了一点他就走了。” “说起来昨晚在周珺的订婚宴上看到周岁时,我还挺意外,我看她和周阖之好像来往很熟悉,他们俩什么时候认识的?” “不知道。”霍聿森的表情明显冷了几分,特别是提到周岁时。 南西看得出来他不高兴,却还是继续提,“周阖之知道周岁时和你的关系吗?他们俩好像关系很好,有说有笑的,好像很亲密。周岁时是不是和周阖之在谈恋爱?” 南西心里有气,她故意当着霍聿森的面说这些,其实是为了试探,“你说是不是?” 霍聿森慢条斯理放下餐具,“你想说什么?” “我没有想说什么。”南西垂下眼眸,眼里泛起了水雾,“你要是不高兴我提,我不提了。” 霍聿森看着她:“怎么,她有男朋友,你不应该高兴?更放心?” “我没有。” “怎么没有了,不是想知道他们有没有在一起,我给周阖之打个电话?” “聿森哥哥!”南西眼角含泪望着他,又气又急,“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怪我提周岁时吗?还是聿森哥哥心里还有周岁时,听不得我提她?” “南西。”霍聿森咬字重重喊她一声,表示耐心已到了尽头,眉头紧紧压着,“这种话希望是最后一次,我不想再听你嘴里说出来。” 南西心脏紧紧揪成了一团,眼泪一颗颗往下掉,泪水溅在手背上,手背上全是泪水。 霍聿森看她哭,抽了一根烟,烟雾缭绕的,说:“南西,我和周岁时的事已经过去了,跟你没关系,你用不着旁敲侧击打听,也不用试探我。” 被揭穿之后,南西心里越来越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失去你,你最近让我很没有安全感……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了,聿森哥哥,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南西带着哭腔问他:“聿森哥哥,你还会喜欢周岁时么?” “如果没有我,你是不是不会和周岁时离婚,会和她一直在一起,甚至有个孩子,如果没有我,你也应该可以做爸爸了。” 霍聿森弹了弹烟灰:“不用怎么办,按照原来的安排,我会和你订婚,你别想太多。” 南西低了低头,眼泪还在掉,却没有说话,她太难过了,伤心不已。 霍聿森拿了纸巾给她,“别哭了。” 南西咬着嘴唇:“我只是难过,一会就好了,聿森哥哥你不用管我。” 霍聿森眉头紧皱着,却没有再开口哄她,手机在这会想起,是南城打来的,霍聿森当着南西的面接的,说:“我在a城,今天回去,知道了。” 挂了电话,霍聿森说:“回去了,走吧。” 南西紧了紧手指,到底什么都没再说。 回到南城,霍聿森公司有事,叫了陈海送南西回去,他便走了。 车上,南西假装无意之间跟陈海说:“陈海,上次你和聿森哥去a城办事,有见到周岁时吗?” 陈海早有准备,说:“周小姐在a城吗?”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陈海面不改色,很正常回答。 南西心里冷笑,陈海是霍聿森的心腹,怎么可能会告诉她实话,她咬唇,提醒陈海:“陈海,我以后是你的老板娘,是霍聿森的太太,这点,希望你清楚。” “我知道,您放心,南小姐,我很清楚。”陈海游刃有余应付。 “如果让我发现你骗我的话……” “南小姐说笑了。”陈海打断她。 南西冷呵一声,没再说什么。 南西回到别墅,主动给霍太太打了一通电话,聊起了在a城的事,也聊到了周岁时,她装作很吃惊的口吻,说:“阿姨你不知道,我看到周岁时好像孩子没了,肚子是平的。” “是么,她想明白了?不留下孩子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没和她说话,那么多人在,周家人都在。”顾虑到那是周珺订婚的日子,谁也不好说这些扫兴的话。 霍太太说:“之前我就说过她,不应该留,没了就没了吧,我们家也能放心了,没有不入流的血脉,南西,你可要努力了,等和聿森结婚后,把身体养好,努努力,可以要三个孩子。” 南西不好意思了:“阿姨,您说什么呢,怎么就要三个了!我也不知道聿森哥喜不喜欢孩子……” “他都知道的。何况有阿姨帮你,你就放心吧,准备好做你的小霍太太。” 南西心里冷呵一声,表面却很顺从,“谢谢阿姨,还好有阿姨,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客气了,只要你乖乖听阿姨的,阿姨始终站在你这边,你不用太担心,以后有什么事可以随时跟阿姨说。” “好的,阿姨,我会的。那我不打扰您了,我去锻炼。” “好,去忙吧。” 挂断电话,霍太太吩咐司机:“a城那边继续盯着,不要放松警惕,那个女的转头又勾搭上周家,还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是的,太太。”司机一顿,又说,“既然勾搭上了周家,要不要跟周太太说一声,好让她有个准备。” “不用了,我那个妹妹慈悲心,优柔寡断,告诉她也没有用。” “明白。” 第65章 监视 周阖之忘记让周岁时搬家,已经准备腾出自己的房子给周岁时住,周岁时拒绝了,她自己找了住处,就在工作室附近,地段很好,挨着派出所,这样总没问题了。 周阖之的计划落空,又哀怨上了。 周岁时跟哄小孩似得拍了拍他的头发,说:“那晚上一起吃饭吧?” “去你家?” “刚搬家,东西都没收拾好,也没买菜,出去吃吧,附近找个餐厅,你想吃什么?” 周岁时低头找吃饭的地了。 她低下头来,脸颊旁的长发垂下来,轻飘飘的,很有韵味,虽然有过一段婚姻,但她的气质还是介于女生和成熟女性之间,那种气质若即若离,很吸引人。 周阖之不认为自己是个外貌协会,看到漂亮女人也不会太大的波动,本身他自己也不差,不垂涎美色,可每次看周岁时,他的目光和注意力总会被她吸引,一举一动,都被她牵动。 也好在霍聿森放弃她,不然哪里有他什么机会。 霍家那边到底是利益至上,即便没有利益,也得娶个乖巧听话的儿媳妇,那就是南西,霍太太强势惯了,她不可能让同类型的女人进入霍家,只有南西是最合适的,乖巧,听话。 周岁时虽然看起来也乖,但不是霍太太选择的,自然不是最佳人选。 所以结了婚,也得棒打。 最后还是决定吃火锅。 周岁时吃不了辣,她流过产,身体还在恢复中,刺激一点的都吃不了,周阖之也不让她吃,点的就成了番茄锅。 锅开了,周阖之下肉。 周阖之什么都做了,显得周岁时没事做,为了找点事做,她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他,“你看看。” “什么东西?”周阖之放下筷子,瞥了一眼她递过来的盒子,他慢条斯理的,眼睛却是一亮,嘴角的弧度压不住了,“礼物?交往第一天的礼物?” 他拿起来拆开一看,“你好卷啊,岁岁,你要卷死我了,这怎么办,我高兴忘形没给你准备礼物。” 盒子里静悄悄摆着一个手表,价值不低的,国内买不到,是周岁时请人在国外代购的,花了不少时间。 之前就想给周阖之的,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加上事情也多,给忘了,还是和他确定关系了才想起来这么一回事。 “没有卷你,我顺手买的,刚好找代买化妆品,顺手买了这个手表,我也不知道送男人什么好,最保险就是手表了。” 周阖之喜欢的,摘了手上戴的手表,随意放一旁,伸过手给她,还把她送的表递给她,什么意思很明显,要她帮他戴上。 周岁时领悟了,伸手接过,给他戴上,温温柔柔的,难免会有皮肤接触,他手热,她的手冷冷的,等她戴好了,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她有点不适应,刚想挣脱,想到彼此的关系,还是放弃了,说:“能不能轻点?” “你的手很冷。”周阖之松了点力气,还是握着,“你穿这么少怪不得手冷。” “不是,一直这样,从小就这样。” “骗我?周珺不这样,一到冬天她故意玩雪,弄得手冷冰冰塞我脖子里。” 周岁时没忍住笑了笑:“可能我天生是这样吧。” “你是不是没衣服穿?” “我有。”他好像一本正经开玩笑似得,她怎么会没有衣服穿,就是体质原因,加上流产,身体大伤。 周阖之说:“等会吃完饭去逛商场,买几件厚的,再不济你给我穿军大衣。” “还没那么夸张吧。”周岁时咋舌。 “那不穿也行,你穿我的,我的厚。” 冬天衣服倒也还好,但他的衣服很长,他个高,她一穿,各种不合适,想都不用想的,她无奈笑:“明天起我多穿几件打底,秋裤,行吗?” “那我每天检查。” “好。” 锅开了,周阖之先夹肉到她碗里,她还没吃完,他又夹了肉,她吃得慢,细嚼慢咽后,说:“你别给我夹了,你自己也吃。” “我看着你吃就高兴。” “你在养猪吗?” “纠正,我在养猫,猫咪有点脾气,不过我乐意,你不用改,这样就很好。” 周岁时恍了下神,其实就连周父都没有对她那么好过的,和霍聿森那三年婚姻倒是还算平坦,不提南西出现那会。 周阖之是真的掏心掏肺的,付出真心,百折不挠。 周岁时恍惚了一下,又听到周阖之说:“我不是说你是宠物的意思。” 他以为她生气了,她抬头摇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没那么小气。” “那你怎么了……” “我家的事……你应该不知道。”虽然才确定关系,但她家的事,他是不清楚的,她从未提过。 就连当初和霍聿森结婚,她也没提过,这始终是她心里的伤疤。 周阖之望着她:“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不要有压力,我喜欢你,和你家无关,我不是那种人。” 他和霍家完全不同。 “我家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我有能力选择我想要的人,谈恋爱,结婚。”生怕她担心这种问题,他再次讲清楚,“我妈妈你见过的,她人很好,不是我吹,你和她真正认识了就知道的。” “不过要是以后遇到你和我妈同时掉水里我救谁这种问题,我肯定救你的,我妈有我爸,你不用担心。” 周岁时本来酝酿好的情绪就这样破掉了,嘴角弯了弯,没忍住说:“你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大概说一下。” “好,你说。”周阖之哪能不紧张,就怕她突然反悔说不和他在一块了,那他岂不是天堂到地狱一瞬间,他可不要再来一次了。 “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妈就离婚了,我跟了我爸,我爸没多久再婚生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不过我是由保姆带大的,我爸一直有给我生活费,但没有照顾过我。” “我妈后来生病了,不在了。” 她语气很平静,悲伤吗,是悲伤的,不过这么多年她早就藏起来了,藏得很深,什么时候都不会轻易流露出来。 “我和霍聿森刚离婚那会,我爸来找过我,因为他女儿跑来南城兼职赚生活费,被南西暗算,进了监狱,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我爸又去找了霍聿森,后来什么有,我也不知道。” “我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和我爸关系不好,他这些年生意也做不好,大学起我就没要过他钱,如果万一以后他不小心知道我们的事,又知道了你,跑来找你,你不要理他,不管说什么也不要理。” “我明白。”周阖之定定望着她,眼里流露的是关心,心疼,其实周岁时和周珺年纪差不多的,周珺从小就被家里宠爱长大,没吃过任何苦头,前不久还在跟家里要零花钱,家里也没指望周珺能做出什么事业来,她能快快乐乐、健康平安就行了,所有的压力都由他这个做哥哥的承担。 他乐在其中,就这么一个妹妹。 再看周岁时,她一个人撑过来,不知道得多辛苦。 还有对比,周阖之更心疼她了,恨不得早点认识她,对她好,她也就不会经历这么多。 还有离婚流产的事。 他要是和周岁时有了孩子,肯定不会让她一个人遭罪,会把她捧在掌心上疼爱,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都给她。 这样想着,心里又把霍聿森狠狠骂了个遍。 聊开了,周岁时心里压力没那么大了,开心了点,给他夹菜,让他也吃多点,她吃不了那么多。 周岁时忽然想起什么,问他:“你朋友桑雅是不是没来你妹妹的订婚宴?” “临时有事跑了,份子钱留下了。” 提起桑雅,周阖之想起来什么,拿手机发了微信给桑雅:【大师你算错了,我苦尽甘来了。】 桑雅同一时间回复:【真的?那我得恭喜你了,看来不久我能喝上一杯喜酒了。】 他放下手机,正儿八经盯着周岁时,被他盯着看久了,周岁时问他:“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就是想看你,看不够。” “要不拍张照片给你你印出来挂门上?” 周阖之被逗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幽默。” “我一直都这样的。”周岁时认真道,喝了口果汁,饱了,吃不进任何东西了,说:“你别总这样盯着我,感觉我是什么食物,在劫难逃。” 周阖之这才收敛点,没再说什么,叫来服务员买了单,出餐厅之前特地让她穿好外套,他搂着她的肩膀,握紧她的手,必须得这样才出去。 不过外边确实是很冷的。 温度越来越低了。 这次约会比之前气氛都要好一点,大概是转正了,牵手拥抱这些接触都不会让她觉得抗拒了。 周阖之不是那种乱来的人,但喜欢的人就在眼前,他只想要基本的牵手拥抱就很满足了。 他们这一幕被躲在不远处的镜头拍了下来,远在南城的霍聿森手机亮起,就收到了视频。 看完视频,霍聿森的脸色阴恻恻的,点了根烟抽着,他不是有烟瘾的人,是这段时间染上的,抽得多了点,烟只在鼻子和滚了一圈便吐了出来,他反复看那段视频,周阖之长得人模狗样的,还算正经,可放在周岁时肩头的手以及紧握她的手那姿势就显得是个禽兽。 专门盯梢的人还发来文字信息:【周小姐和您表弟已经确认了关系。】 确认了关系? 霍聿森唇角勾起嘲讽的笑,这才多久就找到下一家了,还确认关系。 霍聿森关掉手机,但那段视频却深深烙印在他脑海里,不去想越是记得清晰,每一帧都是。 笃笃。 有人敲门,陈海的声音隔着门响起:“霍总,南小姐来了。” 他碾灭烟蒂,说:“她来干什么?” “带了食盒来,说是想看看您。” “让她走吧,说我在开会。” “是。” 陈海转述霍聿森的话后,南西一脸不满:“你跟他说了是我来了?” “说了。” “他在开什么会?” “跨国视频会议。” “这个点还工作?” “霍总是这样的,工作起来不分昼夜,不然我也不会还在这里。” 南西半信半疑,都是这段时间他对自己的态度太冷淡了,她很慌,所以特地来这么一趟,“我等他。” “我不确定您要等多久。” “没关系,等多久我都等得起。”南西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干脆就坐在沙发上了,铁了心要等他过来的意思。 陈海不言语,站在一旁。 等了一会,南西就没耐心了,瞥向陈海,她愈发看陈海不乐意,问他:“你是不是跟他告状?” “南小姐何出此言?” “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别装傻,你是不是和他告状了?” “没有。”陈海当然不会承认,他是霍聿森的心腹,拿霍聿森开的工资,知道自己要为谁办事。 “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抱歉,工资是保密的。” “保密的?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南西本来想给陈海一点面子,发现他是软硬不吃,非得逼她生气,“我是霍聿森的未婚妻,我也是你老板娘,陈海!” “我知道,您放心,我都记在心里。”陈海仍旧不为所动,面上恭恭敬敬的,其实心里就没觉得她是什么老板娘。 他偶尔也会私心的想,如果老板娘是周岁时的话,也不会闹成这样。 就是可惜了,缘分不长。 “那你敷衍我?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而不是跟我耍心眼,我也是为了聿森哥好,我怕他一时冲动酿成错误。” 陈海装傻:“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霍总很忙,每天都在为了公司的事操心。” “陈海!”南西气不过了,“你信不信我炒了你?” “你要炒谁?” 突然间响起霍聿森的声音,他走了过来,穿着黑色丝绸质地的睡衣,一脸冷漠,就连眼神也是毫无温度的,看向南西。 南西立刻站起来迎上去,“聿森哥哥,你忙完啦?” 她变脸速度很快。 第66章 打听 娇媚中带了些被冷落的委屈,故作端庄懂事的模样,说:“你忙这么久,吃饭了吗,我带了点心你尝一点,很好吃的,上次我和霍阿姨去过,霍阿姨都说好吃。” 她热情打开食盒,里面是装摆精致的点心,各式各样的都有,很丰富,她买了不少,特地拿来给霍聿森吃的。 霍聿森坐在灰色皮质沙发上,长腿无处安放,又抽了根烟,眯了眯眼,烟雾缭绕的,说:“不用了,我不吃。” “你不吃么?”南西坐在他身旁,“你忙了这么久,多少吃点吧,而且我特地拿来准备给你吃的。” 霍聿森懒洋洋瞥她一眼,眼神泛着冷意:“看来我不吃不行了?” 南西察觉到他的冷意,心里头莫名的心虚,不禁联想到这段时间他对自己的冷漠,还是面上温柔道:“不是,我就是担心你的身体,你还是吃一点吧……” “吃不了一点。” 霍聿森抽着烟,懒洋洋掀着眼皮,望向南西,那一眼,足以让南西心底发寒,她不是很敢对上他的视线,很快移开视线,神情落寞。 等霍聿森开口在说话时,南西果真意识到不妙,因为霍聿森问起了根周岁时有关的事。 “周岁时流产了,你知道么?” “我不知道。”南西矢口否认,她的确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问我,你觉得是跟我有关系吗?” 霍聿森似笑非笑的,那表情让人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觉得我不该问你?” “聿森哥哥,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 南西脸上浮现受伤的神色,不是很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被怀疑,当然,这件事确实和她没关系,她心里自然有底气,都不用她动手,是霍太太动的手。 还没等霍聿森说下去,南西眼泪已经往外掉了,眼睛红得要命,就连眼泪也是豆子一样大,她低下头抽噎,“在你心里我是这么恶毒么,你居然会觉得是我做的!” 霍聿森拿了纸巾给她,“不是你做的,你直接否认就行,哭什么。” “不是否认的问题,你都问我了,在你心里,你肯定就在怀疑我。” 南西也知道他不会哄人,之前还有点耐心稍微哄一点,但最近不哄了,大概就是心里在怀疑她,对她没了耐心,她自己找台阶下,说:“我不是那么狠心的人,我也是女人,何况我没你那么有本事,而且我前段时间生病,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越说越委屈,“我是没想到你居然怀疑我,到这种地步。” 陈海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开了,客厅内就剩下他们俩个人。 霍聿森仍旧冷淡淡的语气,顾及到她的身体,说了句:“哭成这样,我说你什么了。” “你怀疑我。” “抱歉。” 听到霍聿森的道歉,南西眼泪顿了顿,不是很敢相信,随即反应过来,得顺坡下台阶,说:“你以后别这样怀疑我,我不是那样的人,我是不喜欢她,我也生气她怀孕,可都是女人,五个月再流产有什么好歹,大人估计都危险。” “我是知道的,我真没那么歹毒,我最多就是拉着你在她面前秀秀恩爱,我只是想她知道,我们俩的关系,我不喜欢别的女人惦记你,她也不行。” 南西这样说就是洗脱自己的嫌疑,妒忌和吃醋比害人流产来得好,何况但凡是个女人都会像她这样。 她的解释也就过得去。 霍聿森淡淡看她一眼,说:“别想太多,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和她不可能。” “可是她万一还想着你呢?聿森哥哥,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就只有你和霍阿姨,你们是对我最好的人。” “我答应过你哥,会照顾你,你不用担心。” “会一直照顾我么?” “会。” “你答应我的,不能骗我。” “恩。” 霍聿森神色柔和了些,没有刚刚的冷冽,只是他心底仍旧没有放下这件事,周岁时那么想要孩子,不可能突然改变主意,要么就是出什么事了,又或者她真喜欢周阖之,为了周阖之不想要和他的孩子,好义无反顾嫁给周阖之? 渐渐来到十一点,南西想在他这里过夜,霍聿森去很冷淡,说:“很晚了,我让陈海送你回去。” “聿森哥哥,我们已经是未婚夫妻了,我、我其实可以留下来的……” 在一块这么久,霍聿森从来都是绅士有度,说不好听就是对她没兴趣一样,碰都不带碰的,她不相信他有过那方面生活还能这么久不发泄,还是说宁可憋着都不愿意对她? 霍聿森眼神沉了沉:“不方便。” “我是你未婚妻,怎么会不方便?” “忙了一天,很累。抱歉,有心无力。”他更是直接了当说,“过几天有空了我去医院看看。” 南西瞪大眼不敢相信,随即合上眼,“你是不是对我没兴致?” “不信?你要不要检查?” 南西咬了咬嘴唇,“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你不信我,可以检查。” 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在女人面前承认自己不行的,霍聿森说得太干脆直接了,他要是真不行,周岁时怎么会怀孕的,南西不信,咬着嘴唇说:“我没有不信你,我只是觉得你好像对我不感兴趣。” 霍聿森说:“再不坦白,你又要哭了,这也不是病,不是不能治,我和周岁时结婚那会也有过这种情况,拿了药吃的,我倒是怕你嫌弃我,不过以后总要坦诚的,你要是不愿意嫁给我,还来得及。” 南西不相信他不行的,可他这番话说得似真似假,她犹豫不定了,“不会,我们看医生就行,聿森哥哥,我相信你的。” 他长得实在太好看了,就算不行,也是可以看医生的,他都能让周岁时怀孕,那方面多半没有问题,估计就是虚而已,没事,能治。 “这件事还需要你帮我保密,免得说出去我没面子。在你面前,倒是还好,你会支持我的。”霍聿森笑着说,语气表情再自然不过。 南西北他的眼神惑到了,心思漂浮不定,又不好太主动,也就没再说什么。 末了,还是陈海送南西回去的。 回去路上南西问起愉园那套房子现在装修得怎么样了。 之前她想搬进去愉园住,是霍聿森说要重新装修,陈海被这么一问,说:“没有这么快,那边重新装修要报备,层层审批,最近有点忙,我没过去盯着,这几天有空了我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南西说:“知道了。” 她落下车窗,想到刚刚霍聿森的冷淡,心里很不是滋味,又问陈海,说:“他在外边有女人么?” “谁?” “陈海,不要和我装傻。” “您说老板么。” 南西有点来气了,“你别以为你跟我装傻我看不出来,陈海,再怎么说我我背后都是霍阿姨,你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抱歉,南小姐,之前多有得罪,不过我知道的都说了,如果您不相信我,可以直接问老板。”陈海仍旧是油盐不进,他可太清楚南西的心思了,无非就是要打听霍聿森的行踪。 陈海见怪不怪了,这个圈子多的是这种事,就连霍家也不能免俗,而且一个司机对老板的行踪了如指掌,又怎么可能轻易被人买通,陈海很想跟南西挑明,还是忍住了,他就想想而已。 将南西送回去之后,陈海打电话和霍聿森汇报了一声,末了还是忍不住说:“您过几天真要去看医生么?” 陈海不是故意偷听,无意听到的。 霍聿森说:“恩,看,说都说了,你去找个信得过的医生做个证明。” “行,我就去办。” 过几天,报告单出来了,却被霍太太截胡了,是南西要看,霍聿森干脆发给了南西,刚巧南西接到霍太太的电话,说话的时候无意间透霍聿森的报告单。 霍太太要看,南西不得不听,就把报告单发过去了。 霍太太冷笑一声,跟身边的司机说:“你信么?” 司机凑上前来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不可能吧,小霍总身体一直很好,没听说有什么病,而且他前妻不是还怀孕了么。” “为了诓骗还真是不择手段,他能躲得了这一时,我就不信结了婚还能躲,到时候我也住他们家里去,那些补身体补肾的补品你都去准备准备,到时候送去他那。” “成,我就去安排。” 霍太太安抚了南西,和她说:“不要紧,小问题,有得救,这事你也不要宣扬,自家人关起门自家说。” “我明白的,阿姨,我没那么傻到处说,我只是觉得聿森哥哥对我好像不感冒。” “他再怎么说都是男人,等结了婚,你稍微打扮打扮,用点心,没有什么男人能躲得掉的,何况你这么漂亮,身材也不错,这段时间你刚好可以做做瑜伽,跳个舞的,锻炼锻炼。” “好的阿姨,我会的。” 南西很听话,霍太太很满意,笑盈盈挂断电话。 南西其实一直有跳舞,身材不错的,四肢纤长,能折成各种姿势,这个圈子有些子弟找女人就喜欢找学跳舞的学艺术的,虽然这些毛病霍聿森身上没有,他一直都很绅士有风度,但说到底终究是个男人,不可能忍不住的。 南西为了结婚在做准备。 霍太太这边去了一趟周家,也就是a城。 见面这天,约在了闲情雅致的茶茗,周太太提前到了,两姐妹见面有说不完的话,聊到差不多,霍太太问起了周阖之,周太太说:“周珺订婚宴结束后就没见他回来,说是工作忙。” “这么忙有时间交女朋友么?” “你还别说,倒是听说他最近有在接触一个女孩,不过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说什么感情还没稳定,尚在保密阶段,你看这孩子,什么时候谈恋爱谈成这般。” 霍太太哦了声,品了品茶,意味深长笑了笑,没有说话。 “怎么了,姐姐,你这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怕说了你会不高兴,不过没有底的事我也不会轻易说出来。” “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周太太不确定了,说话间手机响了,她跟霍太太说了一声接个电话,走出去接了电话,“儿子,怎么了?我在和你大姨喝茶呢。” 周阖之说:“大姨来了?” “对,今天刚到,特地过来看看我,上次你妹妹订婚宴她没空来,这次补上,晚上你和珺珺都回来家里一趟吧,和你大姨聚聚。” “行吧,晚上我回来。”周阖之没忘记要说什么,“妈,大姨有和您说什么?” “说什么?” “那就是说了?” “什么,她就是问了你是不是他女朋友了,还说了你妹妹,也没什么。” 周阖之那边语气重了一些,说:“您别和她说我的事,我这事还不确定呢。” “你这孩子藏藏掖掖什么,说了也不会去找那姑娘麻烦,又不是立刻结婚生子,你担心什么。” “跟许愿一样,说出来就不灵了,反正您别说。等我确定了再看情况。”周阖之主要担心霍太太会给母亲吹风,这会霍太太来他总觉得有不太好的预感。 周太太说:“行吧,知道了,对了你打电话找我什么事?” “忘了,想起来我再和您说。” 挂了电话,周太太回到包间,“姐,我刚叫了周阖之和珺珺晚上回家吃饭,您也来吧,到时候也看看珺珺的未婚夫,认识认识。” “行,这没问题。” 至于周阖之女朋友的话题便没再提及。 晚上,周阖之和周珺以及周珺未婚夫前后脚到的家,车子都停在家门口的院子里,周珺抱着未婚夫的胳膊,甜甜蜜蜜的,羡煞旁人,周阖之酸溜溜说:“还没走近就闻到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我们酸臭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哥哥你还不习惯呀?而且你不是也快了吗,说什么呢。” 未婚夫望着周珺一脸无奈宠溺的笑。 第67章 旁敲侧击 周珺调侃周阖之说:“你怎么不带女朋友回来呀,是没有呢,还是带不了?” 周珺未婚夫给周珺使了个眼色:“别这样说。” “干嘛呀,担心他的自尊心受损吗?放心啦,我哥不会的,他脸皮厚比你想象的要厚,不担心他。” 周阖之:“好歹给我留点面子。” 周家的佣人早听到他们回来的动静,过来开门,“珺珺小姐,珺珺姑爷,还有大少,快进来吧,霍太太和太太都在屋里等着了。” 周珺挽着未婚夫进门,未婚夫懂礼节,让周阖之先进,周阖之摆了摆手,不讲究这个,等他们进了屋,周阖之慢悠悠进去换鞋子。 周珺一进门就跟周太太和霍太太撒娇,霍太太难得一脸慈爱,朝她招招手,周珺扑她怀里撒娇:“大姨,好久不见,您怎么才来呀?前段时间我订婚您也不来,是不疼我了吗?” “怎么会,大姨最疼你这丫头了,还不是家里有事,要是没事,大姨肯定来,下次你的婚礼大姨是不会错过的,肯定会来。” “那说好喽,阿姨不能骗人,撒谎的是小狗。” 周太太在一旁笑:“你这孩子,胡说什么,都多大人了,还跟小毛孩一样,都快结婚的人了。” “我怎么不懂事了,我可懂事了,何况撒娇不分年纪,我永远都是妈妈的小棉袄。” “好了,别以为你说得好听我吃你这套,你看看,该成熟一点了,总不能你们俩结婚了生了孩子,你还和我撒娇吧。” 周太太心里头还是很疼爱周珺的,也就嘴上嫌弃几句。 周阖之挑眉:“也不见你跟我撒娇,一回来就撒娇,多大人了。” “你好烦,你是不是和女朋友吵架心情不好找我茬?” “说什么呢你,感情好着呢。”周阖之扫她一眼,“狗嘴吐不出象牙,别咒我。” “看这意思是成了?”周太太一听这话看向周阖之。 霍太太也看向周阖之,眼里藏着几分探究。 周珺忍不住八卦:“当然啦,哥哥还没跟您说吗,要不然他心情怎么会这么好。” “没呢,什么都没说,所以这是真成了?”周太太问周阖之,“你说呀,怎么又不说了,别当哑巴。” 周阖之拿了个橘子剥着:“还不是很稳定,等确定了再说。” “什么问题?” “什么什么问题?” “不稳定的问题?刚认识?还是那女孩不那么喜欢你?” “不是,怎么可能不喜欢我,说得好像我很不好似得。” 周珺嫌弃道:“你好什么好,死渣男,对谁都好,你知不知道我以前女同学私底下怎么说你的,中央空调。” “说话注意点,什么中央空调。”周阖之不乐意听这话,他只不过是对谁都客客气气,谈不上什么中央空调。 “本来就是,妈妈,你看哥哥又凶我。” 周珺未婚夫话少,比较沉默,只是笑着看周珺和周阖之打闹,他贴心剥橘子给周珺吃。 “好了,你们俩,都多大人了,还拌嘴,都要吃饭了,还在吃橘子,都不准吃了,先吃饭,吃饭再说。” 就算吃饭,两兄妹也在拌嘴,周阖之难得幼稚一回,逗得周珺嗷嗷叫,很不高兴,一旁的未婚夫在哄着,堪堪把人哄好。 吃完饭,周珺犯困,未婚夫陪她上楼休息会。 周阖之被留下来说话。 霍太太晚上一直没怎么说话,等周珺和她未婚夫上楼了,才缓慢开口问周阖之:“你谈的那个女朋友是谁呀,哪家女孩子?” 周太太也不清楚,不过感觉得到周阖之并不是很想聊的意思。 周阖之卖关子,没有松口,“暂时保密,还不能说,我怕我妈比我着急,到时候提前找她,会吓到她。” “听出来,你这是很喜欢对方?” “是很喜欢。”周阖之爽快承认,“没遇到这么喜欢的,我自己都很意外。” “不是大姨泼你冷水,遇到喜欢的,这很难,阿姨也懂,只是有时候不得不提高警惕心,现在外边的女孩心思重的多,不如一个圈子的知根知底。” 周阖之听得出来周太太话里有话,他心底猜测,多半霍太太是知道他和周岁时的事了,他自个倒是不担心,就怕的事周岁时会有压力,她本来答应他就很有压力了,如果被霍太太知道从中搅和…… 周阖之眉头不自觉蹙了蹙,随即松展开来,说:“我女朋友很好,她不是那样的人,何况我也没有多好,她比我厉害,很有才华。” “你都快把她夸到天上去了,大姨不禁对这女孩更加好奇了,到底什么样的让你这么夸。” 霍太太的眼神都意味深长起来,笑意浅浅的,笑意不达眼底。 周太太说:“还不是情人眼里再出西施,到底怎么样,要见了人才知道。” 周阖之收敛神色,喝了口茶,过了会才说:“对了,大姨,聿森哥和南西的日子敲定了没?” “还没呢,南西身体不太好,订好的日子改了又改,还得看南西的身体情况。” “确实,那领证了没?” “想婚礼办完了再补正,也不着急。” 周阖之点点头:“说的也是,不着急。” 霍太太又问起了周阖之说:“这次这个,你是以结婚为目的交往的?” 周阖之往后一仰,“还不知道,也许吧。” 霍太太瞧他这态度算是看出来端倪了,过了会,周阖之看时间差不多就走了,没有待很久,等人一走,霍太太握着自家妹妹的手,语重心长叹了口气,说:“你真的不知道阖之谈的这个女朋友是谁?” “不知道,叫什么都还不知道。” “你是不是在家待太久,不出去工作,连基本的敏锐度都下降了?” “什么意思?” 霍太太深深叹了口气,“你真的太迟钝了,你儿子在外边都做了什么,你是一点都不上心!唉!” 周太太被她这么一说,有点着急了,“姐,你在说什么,怎么我一点都听不懂?” “阖之刚谈恋爱,那又如何,他甚至连个名字都不愿意说,需要保密到这种地步?” “保密也没什么,他说他们刚认识,关系不稳定,我也是能理解的。”周太太很有人情味,“不管怎么样,他都这么大的人了,做什么心理肯定有数的,我是无条件相信他的。” “你真是天真,我可把丑话说前头了,以后万一出什么事,你别来找我哭!”霍太太说完不打算留了,直接走了。 周太太怎么挽留都没有用,她这个姐姐一向如此,风风火火的,从小就特别有想法,她也就没有挽留。 虽然周太太也好奇周阖之到底谈了个什么女朋友,不过呢,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之类的,都没有关系。 …… 周阖之跑出来后就去了周岁时那,周岁时还在加班,他特地买了宵夜过去,周岁时不想吃,拒绝了,说:“你吃吧,我不吃了。” 周阖之已经熟门熟路了,还和她工作室的人打好了关系,谁都知道他们俩这会的关系。 周阖之没凑过去,就坐在她对面,“真的不吃吗?吃一口成吗?” 周岁时还在画图,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不了,刷过牙了,不想吃了。” 周阖之说:“刷牙?” “很奇怪吗?” “不奇怪,我老婆是最爱干净的,那你就吃一口,吃完了等会我帮你刷。” “刷牙还帮我刷的吗?” “那不是为了哄你吃点东西。” 周岁时终于放下笔,视线从电脑屏幕移到他脸上,温柔一笑:“你不怕我胖?” “白白胖胖抱着舒服。” 周阖之打开包装袋,他点的事酒酿汤圆,还有一些点心,适合晚上吃的,舀了一勺汤圆递到她唇边,“啊,张嘴,吃一勺。” 周岁时配合吃了一口,还是很好吃的,她不排斥。 周阖之温声道:“好吃吗?” “恩。” “那下次我再买。” 周岁时摇头:“不用。” “不喜欢吃吗?” “不是。” “那怎么了?” 周岁时定定看他:“这家店太远了,你没必要特地跑一趟。” “心疼我?” “没有。” 周阖之就当她心疼自己了,直接用她吃过的勺子吃剩下的,也不嫌弃。 周岁时收完尾关了电脑,他上了个洗手间回来,身上的衬衫有些乱,她下意识上去帮他整理领口,他乖乖站着,嘴角的笑容倒是越来越大,“谢谢岁岁。” 周岁时说:“你不回去吗?” “先送你回家。” “我住的地方很近,一会就到了,倒是你,明天不上班?” “上,不过不影响,我可以少睡一会。” 周岁时没再说什么。 回到她住的楼下,周阖之和她道了晚安,还迟迟不走,腻腻歪歪的,她说:“你真不走吗?” “想和你多待会。” 周岁时抿了抿唇:“又不是明天见不了,明天周末,你有安排吗?” “没有安排,只要你喊,我肯定有时间,那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周岁时还想说早上是不是太早了,对上他期盼的眼神还是咽了回去,点了下头。 …… 回到住处,周岁时倍感压力,脸上哪里还有刚刚面对周阖之的笑容。 周阖之对她也太过炙热了。 那种对她毫无防备,完全是掏心掏肺那般。 而她却不是周阖之想得那样。 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无法回头了。 第二天一早,周阖之很早就等在楼下,天气渐渐转凉,温度低了下来,他穿了件灰色v领子的毛衣,下身是休闲长裤,适合约会,不会很正式,胜在个子高挑,身形匀称,肩宽,穿什么都好看,站在车边总能吸引路人视线。 周岁时都没想到周阖之来这么快,她还没起来,发微信让周阖之上来,别等太久了。 周阖之进门就看到周最是穿着睡衣,头发披在肩上,脸上素净一片,刚睡醒的模样,他心动得厉害,明明是很保守的睡衣,胳膊都没漏,他却看得喉咙发哑。 周岁时没察觉他的异样,说:“你吃早餐了吗?” “没有。” “那你等我会,我去做早餐,还是你想吃什么?我来做。” “我来吧,你去洗漱。”周阖之声音真哑了,“你穿这样,有点诱惑。” 周岁时一愣,反应过来,“抱歉,刚睡醒……” “没事,是我的问题,我是个男人。”而且是一大清早的,他比平时会敏感很多。 周岁时进屋换了身衣服,款式也很保守,她低头检查过了,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刚刚因为周阖之那句话,她脸都红了,明明不是小女孩了,却还是容易难为情。 她出去那会,周阖之已经冷静下来了,正在厨房做早餐,他没让周岁时插手,他很娴熟,看起来也像经常下厨的模样。 周岁时来到厨房:“我来吧。” “不用,你去忙你的,我来就行。”周阖之说,“我会做饭,不用担心我把你家厨房炸了。” 周岁时莞尔一笑:“我没那样想。” 周阖之没说什么,转身继续清理食材。 周岁时也没什么事做,热了牛奶,倒了两杯,一杯递给他:“喝吗?” 周阖之腾不出手来,低头就着她的杯子喝,她反应过来配合倾斜杯子角度,他喝了一大杯,嘴角还沾着,她拿了纸巾递给他,他眼睛定定看她,她后知后觉伸手擦了擦他的唇角。 周阖之脸上笑容更灿烂了:“谢谢岁岁。” “不用。”周岁时将纸巾丢进一旁垃圾桶,转身出去。 过了会,周阖之做好了早餐,他们俩面对面坐下来吃,气氛还算融洽,周阖之挺喜欢这样的氛围的,他甚至都想和她住一块,但那样太快了,她不会适应,他不敢那么着急,得压抑住身体里沸腾叫嚣的血。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你想去哪里?”周岁时问他。 “早上的话适合爬山,散步,下午再去看电影?” “好。” 周岁时正愁不知道怎么安排,他有注意就成,她就不必费脑子了。 第68章 亲密 a城是出了名的旅游城市,每年来a城的游客在国内是排得上名的。 周末来爬山的人可不少,好多都是外地来的游客,就连爬山点都成了网红打卡圣地。 周岁时身体素质一般,她来之前特地打听好了,山上有缆车,到时候实在爬不动了就去乘坐缆车,她对自己向来不抱希望的。 周阖之则一本正经说:“爬不动我背你。” “确定背得动?你不怕你明天起来腰腿废了?” “这么小看我?那我得证明自己。” 周岁时开玩笑的:“你别逞强,我有九十斤,很重的。” “才九十斤,重什么重。”周阖之说着弯下腰去,他今天穿得休闲,刚好适合运动,要是穿西服,还不一定敢这么大动作。 “别了,我能自己走。”周岁时不敢真让他背,开个玩笑而已。 “岁岁,你真看不起我?” “没有。” “那你上来,我背你。” 周岁时:“好啦,我真开玩笑的,不用你背,你快起来,好多人看着。” 周岁时不好意思,赶紧拽他站起来。 周阖之还坚持着:“不想被人看那就快点上来,我背你走一段,这总行吧?” 周阖之实则也是考虑到她的身体情况,才坚持背她,他了解她会不好意思,也不会真的让他背,在这点上,她的脾气挺犟的。 早上快十点,太阳悬挂高空,山上温度较低,沿着山道一直往上走,空气愈发清新,半山腰有个小寺庙,他们还进了寺庙摆了摆,烧了香,周阖之问她要不要求签,她拒绝了,。 从寺庙出来,遇到一对年轻的情侣请他们帮忙拍张照片,周岁时说好,接过手机帮忙拍了几张,她拍照还是很会的,毕竟是做的设计,有一定审美基础,年轻情侣结果照片连声道谢,夸她拍得很好看。 周阖之在一旁看了,凑过来说:“我们也拍个合照吧。” “我们吗?” “恩。”周阖之认真点头,“难得来一次,拍个合照吧。” 说实话,周岁时很少自拍,上大学那会也不太喜欢自拍,都是赵欢拍的多,经常拉着她入镜而已。 周阖之打开手机,高高举起对着他们俩,他则站在她身边,没有搂她肩膀或者腰,他微微笑着:“笑一个,岁岁。” 周岁时努力挤出笑容来,配合他盯着手机镜头看,他摁下拍照键连续拍了好几张,拍完拿仔仔细细看着全部保存了,周岁时好奇凑过来想看看成果,他不给看,手机收起来,说:“回去发给你,现在不能看。” “为什么?” “不能就是不能。”周阖之不由分说收起手机,随即很自然牵住她的手继续往山顶走。 周岁时没有多问,注意力在他们俩牵上的手上,她不太习惯牵手,又怕扫了周阖之的兴致,没有说什么,走了一会,出了点汗,手也潮潮的,她才收回手,说:“好热,不牵了,我拽你衣袖可以吗?” 周阖之笑:“当然可以。” 他还以为是她不想牵手了。 不过确实有点热,手心都被打湿了,其实是他紧张的,不是出汗,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跟刚谈恋爱的毛头小子一样。 来到山顶,风光无限好,站在高处,看得更广。 将a城的繁华城市景色尽收眼底,还能看到a城的地标建筑物,高耸入云一般,衬得周边其他建筑变得化而很普通。 周岁时累得气息都乱了,靠在栏杆上休息,周阖之拿了矿泉水和湿纸巾给她,她轻轻道谢,矿泉水瓶去拧不开,她无奈求助他,他脸上笑容极其灿烂,说:“你喊我声阖之,我就给你开。” 周岁时皱眉。 “不是让你喊老公,喊名字也喊不出来吗?还是我名字不好听?”周阖之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逗她。 周岁时抿了抿唇,声线温柔,加上天生声音软,她喊他:“阖之,这样行了吗?” “多喊几声听听。” “……” “恩?” “阖之。” 周阖之就想看她很勉强又不得不照做的表情,他拧开矿泉水才递给她。 她喝了几口还没拧上,瓶盖在周阖之那,她伸手要瓶盖,他直接将水拿过去,喝完剩下的水。 周岁时脸颊微红,这叫什么,间接接吻么。 她移开视线,没敢看他。 周阖之喝完将矿泉水丢进垃圾桶,回来找她,她已经不喘了,气息平稳,眺望远处的风景,思绪万千。 周阖之趁她不注意,拿手机拍了她的背影,妥帖保存。 下山的时候是做的缆车。 周岁时撑不住了,微风阵阵的,阳光和煦,眼皮在打架,很沉重,缓缓就闭上眼,头歪向一边,是周阖之发觉她睡着了,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往自己这边带,顺势让她的头靠在他肩上。 过了会,周岁时是听到周阖之打电话的声音醒过来的,周阖之声音很低,但她还是醒过来了,却没乱动,还是保持刚刚的姿势。 “我在外面呢,没时间,您让司机送大姨去机场吧。” “下次吧,下次有空再说,不着急,我怕吓到她。” “恩,行。” 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周岁时这才坐直腰,周阖之看向她,“吵到你了?” “没有。” “我妈的电话,查岗呢,问我是不是在约会,刚上山没信号,她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我。” “恩。”周岁时淡淡点头,她的反应很平静,没有多问。 周阖之伸手整理下她脸颊旁的碎发,温柔道:“等会先吃饭还是先回去洗澡换衣服?” 他们都出了汗,汗已经干了,还是有点不太舒服。 “先回去洗澡吧。”周岁时想换身衣服。 周阖之说好。 他的车上是有准备多的换洗的衣服,于是直接到周岁时家里洗澡换衣服,接过他忘记拿衣服了,衣服都脱了,澡都洗完了,于是叫了声周岁时。 “岁岁,在吗?” 周岁时听见了,“在,怎么了?” “我衣服忘沙发上了,能帮我拿来吗?” 周岁时看过去,沙发上确实有一个袋子,她没想那么多,拎着袋子送到浴室门口,浴室的门缝半开,周阖之伸出湿漉漉的手臂来,手臂线条紧致修长,有力量感,她低下头,将袋子挂他手上,他握住的时候,也抓住了她的手,浴室的门打开,他用力将人拽了进去。 周岁时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已经被人抵在湿漉漉的墙壁上,她还没洗澡,穿着外套,一股沐浴露香味侵袭她的鼻间,他整个人贴了上来,湿漉漉的眼眸分外灼热看着她,一字一句说:“岁岁,你引狼入室了。” 周岁时经历过人事的,她和霍聿森是有过一段的,她不是小女孩,知道成年人谈恋爱意味着什么,现在的年代很少有几个人是纯真的,她也想过会有这么一遭,可真面对了,还是慌乱了。 “周、周阖之……” 她无助喊他名字,“你、你冷静点……” 周阖之笑,眼里一片暗哑,就连笑都很勉强,说:“我是不是太着急了,可是想到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我不太能忍得住……” 这很正常,他是个男人,成年男人。 就连女人也是有正常需求的。 周岁时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周阖之看出她有点害怕,垂了垂眸,挣扎又纠结,还是出声说:“帮帮我,我不碰你……好吗,岁岁?”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岁时的衣服都湿掉了,被他身上弄到的,从浴室里出来,她脱外套的手在颤抖,而某人穿戴好处来,她低头没有对上他的视线,拿了衣服才进浴室利落锁上门。 周阖之看她逃似得,却没有舒缓的餍足,而是越来越难受,他刚刚的行为好像让周岁时不太高兴。 虽然整个过程她没有拒绝。 周阖之抓了把头发,拿了根烟抽着,他真不是猴急的人,可不知道怎么在周岁时这里,他觉得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周岁时始终不是他的,他很不踏实,在这件事上是有点儿着急的。 周岁时洗了很久才出来,手指泡水泡太久发白发皱了,她浑然不觉,收拾了一下,问他什么时候去看电影。 她表现得再自然不过,怕被周阖之看出端倪。 周阖之说:“吃完饭就去。” 周岁时说:“那我们出去了吧?” “恩。” 经历过刚刚浴室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似乎有些变化,不那么自然了。 餐厅是周阖之预定好的,是包间,仍旧是两个人独处,周岁时已经很努力装作很平静,跟没事人似得,还是被周阖之看出来端倪,说:“岁岁,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直接和我说。” “没什么。” 周阖之不相信的,“是不是刚刚……我那样做你不喜欢?” 周岁时笑了笑说:“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是我自己的问题。” “不是,是我的问题,我吓到你了。”周阖之不想狡辩,他确实是太着急吓到她了,明明说好的,慢慢来,他刚刚没忍住脑子犯抽,冲动了。 “没有,你别这样说……”周岁时耳朵又在发烫,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能理解,只是她自己的问题,明明已经做他的女朋友了,拥抱接吻肯定是会有的,要是感情顺利,甚至是上床都是再正常不过的。 她当初和霍聿森不就是一时冲动的么。 周阖之是一点都不快乐了,他心里懊恼自己jing冲上脑,压根没有考虑到她的感受。 怪异的气氛到了看电影环节仍旧如此。 周阖之好几次偷偷看她,她认真盯着大屏看,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他调整位置,伸过手来握住她的手,她没有挣扎,也握了他的手。 周阖之的嘴角上扬,ak都压不住,他凑过来,很低的声音说:“很怕你不理我。” “为什么?” 她侧过脸,唇瓣轻轻擦过他的脸颊,他靠的很近,他也一愣,眨了眨眼,眼里有些愧疚:“在你家那会,我做了不好的事。” 他还在纠结那事。 周岁时心虚左右看了看,生怕别人看过来,说:“我知道你的反应是正常的,我只是有点吓到,过几天就好了。” “那你生我气吗?” “不生。” “真的吗?” “恩。” 周阖之不放心,要和她拉钩:“说好了,你不生我气,也不会远离我。” “恩,不会。”周岁时和他拉钩。 心里却很堵得慌。 她没有表现出来,深深咽了下去。 看电影的情侣不少,又是周末。 前几排座位已经有一对年轻小情侣互相啃起来,他们选的位置虽然很角落,但在前排。 周岁时淡定移开视线,继续看电影。 周阖之好不容易冷静下去的火又往下涌,他闭上眼都是几个小时前在浴室里她眼含春波、水波潋滟的模样,眼角是红的、脸颊也是,手是温凉又很软的,那种感觉,真的要了他的命。 周阖之拿过可乐喝了一大口,硬是压下去。 周岁时察觉到他的异样,不经意间看过去,便看到他腰腹下…… 她收回视线,咬着嘴唇。 …… 煎熬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电影散场,开了灯,周阖之坐着没动,他需要冷静会。 周岁时也没起来,等了会,问他:“你好点了吗?” 周阖之喉结飞快滚了滚,重重舒了口气:“恩,走吧。” 走出电影院,风吹过来,周阖之深深吸了口气,仍旧握着周岁时的手,说:“要去逛街么?” “你还能逛吗?” “当然可以。你想逛我就陪你去,舍命陪君子了。” 人多的地方还好,他不至于注意力都在周岁时身上,也就不会难受,一旦独处有点肢体接触,他就不太行。 周岁时刚想说话,手机响了,她先接的电话,喂了一声,便听到周父的声音。 “你敢挂电话,我不介意亲自去找你现在的男朋友聊聊你的事。” 周岁时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渐渐泛白,说:“你找我又有什么事?” “你以为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 第69章 争锋 周岁时沉了脸,没有说话。 周父很生气,恼火得不行,说:“我不信了,我还治不了你!” “您到底要做什么?”周岁时没了耐心问一句。 “你还有脸问!你放着你妹妹被人欺负不管不顾,还把我拉黑,你真是白眼狼,我把你养这么大,经济上没亏待过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所以,您是怎么知道我的事的,谁和您说的?” 听他发那么大火,周岁时心里很平静,只不过不想周阖之被她的事影响。 “呵,你知道怕了?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好,没完,那您想怎么着呢?让我替您女儿坐牢还是什么?” “你还敢说!我巴不得就是你进去坐牢,周奕惹你了?她对不起你了?你非得这样对她?她可是你妹妹,你有没有做姐姐的责任心?”周伟民在电话里骂上瘾了,恨不得将所有怒火都发泄在她身上,“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我告诉你,这件事绝对没完!” “周奕差点大学都上不了,这一切都是因你才变成现在这样,周岁时,你赶紧给我滚回来,三天内见不到你,我亲自拍一趟a城去见见你的男朋友!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找他要个说法!” 周岁时心里冷笑,说这么多,就是要她回去忍受他的怒火? 周岁时不打算回去,但他会来找周阖之,她不想牵连周阖之,于是说:“知道了。” 周伟民直接挂断电话。 周岁时重重叹了口气,周阖之柔声问她:“谁的电话,怎么了?出事了?” “没有。”周岁时很快调整回来,温声道,“一点小麻烦,不碍事,走吧,我们去逛街。” 周阖之不是傻子,他对她的情绪变动很敏锐,不过她不愿意说,他也不好强迫。 街还没逛商,走没几步,周阖之的手机响了,公司有急事,需要回去处理。 周岁时表示理解,没有生气更没有怪罪,说:“那你先回去吧,下次再逛街。” 原本晚上还能一起吃饭的,现在也不行了。 周阖之:“抱歉,这次事有点着急。” “没关系,我明白,工作要紧。” “那我送你先回去。” “不用,不是很着急么,不用送我了。” 周阖之想了想:“你跟我一块去吧,好吗,你在我办公室等,我忙完就来找你一起吃饭。” 周岁时对上他灼热的视线,不舍得拒绝,便答应了。 直至到他公司大楼下面了,她开始打起退堂鼓:“我会不会打扰到你们,要不我还是走吧。” “来都来了,这算什么打扰,我又不是抱着你去开会。”周阖之开玩笑着下了车,一旁的保安上前接过车钥匙去泊车。 周岁时便跟着周阖之进到大楼里上电梯,周末人少,前台也没人,她被周阖之带到办公室,说:“那我去忙了,你在这等我,想坐就坐想休息就休息,里面有个小隔间,随便用。” “恩,知道了。” 周岁时笑笑:“好了,你快去吧。” 周阖之一步三回头,不放心,走到门口还折回来亲了亲她的额头,“不准跑,有事给我电话。” “恩。” 周岁时乖乖点头。 周阖之还是不太放心,去会议室路上还给助理打了电话,让助理订下午茶送到办公室,他经常周末还在公司加班,助理习以为常。 周岁时略微拘谨坐在沙发上,毕竟是别人的办公室,她没有乱看乱动,就坐在沙发上,困意席卷而来,慢慢就闭上眼,没多久听到敲门声,她又醒过来去开门,是刚刚泊车的保安提着外卖送了上来。 “你是周小姐吗?这是你们公司订的外卖。” “是谁订的?我没订。” “是周总订的。” 周岁时明白了:“好,谢谢。” 接过外卖放在桌子上,周岁时发微信问周阖之是不是他订的,他很快就回复:【恩。】 周岁时没想到他回那么快,明明在忙还能秒回消息,她抿了抿唇,不过没有胃口,不太饿,就没有吃,反而有点困,靠在沙发上又睡了过去。 夜幕降临,周阖之忙完回来,打开办公室门边看到躺在沙发上睡着的人,他放轻动静,走了过去,她睡得很熟,没被吵醒,她微微张着唇,没化妆的脸蛋白净细腻,她睡得不太安稳,眉头一直皱着,似乎还在做噩梦,在说什么梦话。 听不太清楚,断断续续的。 周阖之拿了外套披在她身上,免得她着凉。 桌子上的外卖原封不动,她都没吃。 一直等到周岁时醒过来,外面的天彻底暗了,城市霓虹灯亮起,她揉着眼睛看到周阖之坐在对面沙发上,办公室没开灯,是外面的灯照进来,她坐起来,周阖之没有睡着,也醒了,开了灯,问一声:“醒了?” 周岁时睡的云里雾里的:“几点了,你忙完了?怎么没叫我?我睡了多久?” 周阖之难得见她刚睡醒懵懵的状态,心底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发,“看你睡得那么香不忍心喊你,现在还早呢,才八点多。” “八点多了啊,你几点回来的?” “忘了。” 周岁时没什么力气,靠在沙发背上,“你应该叫我的。” “没关系,我也休息了会。”周阖之说,“看来是今天爬山颇有成效,下次失眠可以去爬山,爬完一趟回来准保睡得香香的。” 周岁时莞尔一笑。 “怎么我给你点的外卖都不吃,不喜欢吗?” “不是,太困了。” “我还以为你是想等我一起吃。” 周岁时反应缓慢:“也想。” “那行,我们去吃晚饭。” “恩。” 周岁时是准备请客的,不能每次都是他买单,晚上吃完饭九点多了,周阖之不忍心再拉着她去逛街散步,她累了一天,放她回去早点休息。 走之前,她和他说:“这几天我有事要离开a城。” “出差吗?” “不是,回家一趟,我爸给我电话,我得回去一下。” “他找你干什么?” “还不知道,我也不确定。” 周阖之担忧起来:“会不会有什么事?” “不会,要是有什么事我肯定会跑。” 周阖之猜到她和她家的关系不那么好,这样想着就不太放心让她回去了,说:“要不算了,别回去了。” “不回去不太行,我已经答应了,你不用太担心,就几天,几天就回来了。” 她说这些都是安慰周阖之的话罢了,这一趟回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她得搞清楚是谁跟父亲说了她和周阖之的事。 而且也确实该回去一趟。 现在不回,周伟民更不会放过她。 “那好,你有事记得给我电话。” “好。” “回到家里的地址也给我一个,以防万一。” “恩。” 回去之前,周岁时跟小助理交代了一声,工作室的事暂时让她负责,她去几天就回来。 其实说起来她自从大学后就很少回去,尤其是近几年,根本就没回去过,就连周伟民的电话都不怎么接。 周伟民那么宠爱周奕,周奕出这种事,他心疼死了吧。 周岁时回去那天下起了雾蒙蒙的小雨,她没带伞,刚出机场就接到周阖之的电话,周阖之再三问她到家没,怎么样,这才早上七点多,他就醒了,电话就来了。 不得不说,周岁时心里有所触动,给他回了消息。 周阖之:【真想陪你去,要不我现在订票。】 周岁时:【那我还得照顾你,别。】 周阖之:【怎么会,肯定是我照顾你。】 周岁时:【我们这边很坑外地人,说普通话的一律坑。】 周阖之:【没事,我有钱,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 周岁时:【有钱也不一定能解决。】 周阖之:【你就是不想我去陪你。】 【我要上车了,晚点联系你。】 说完后,周岁时没再回复。 一直回到周家了,周家的保姆开的门,看到周岁时一时没认出来,问了半天才让进。 “你坐会先,周老板不在家,出门去了,我去叫周太太。” 周太太便是周伟民现在的妻子,也是周奕的亲生母亲,叫林如霜。 林如霜拖着病弱的身体下楼来,看到周岁时,脸上带着笑意,说:“这不是大丫头么,你终于回来了。你看我都没准备什么接待你,你先坐,我给老周打电话,叫他回来。” 周岁时坐在那笑而不语。 林如霜打完电话回来和周岁时聊天,林如霜一来就问起她的感情生活,“听你爸爸说,你离婚后又谈了个男朋友,怎么这次不带你男朋友回来?” 她离婚的事继母都知道了。 周岁时说:“他工作忙,没时间。” “没时间,怎么会没时间呢,再忙也是女朋友的事要紧,你上一段婚姻就没有带男朋友回来过,直接领证结婚,你看看,没有你爸爸给你把关,你这还不是离了婚。” 周岁时说:“把了关就不会离婚吗?离婚不是很正常?” “大丫头,你这种思想观念就不对了,你别跟你妈妈学,离婚还是很丢人的,你看我们街坊邻里的,尤其是女孩家家的,哪里有离婚的,再苦再难这日子都得过下去。” “是吗,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爸爸离婚立刻和您结了婚。带把的就是不一样,离婚都高人一等,女孩离婚就低人一等了。” 林如霜脸色一变,没想到她这么直接怼回来,她尴尬拿杯子喝水。 “阿姨,您身体怎么样,听说之前住院差点连医药费都交不起来了,我爸到处找人借钱,还找到我头上了。”周岁时也学林如霜的强调,语气起伏都是一样的,“您现在怎么样,没什么事了吧?” “没事了没事了,年纪大了就是这样,什么病痛都找上门来,你们现在年轻人更要注重健康。” “是的,尤其是作孽作多的人,一定要多注意行善积德,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下一代考虑,像我,每天都在敲电子木鱼,不为别的,就为我爸爸积点德。” 周岁时伶牙俐齿的,反应也快,主要是一直带着笑意,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被林如霜膈应,她不会白白吃瘪,也会膈应回去。 林如霜彻底装不下去了,表情很难看,保姆还在旁边听八卦,刚好周伟民回来了,保姆去开的门,林如霜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迎上前,“老周,你可算回来了。” 林如霜委委屈屈的,驭夫有道,知道周伟民吃哪一套。 “怎么了,声音怎么了?” 林如霜的声音都染上了一层哭腔:“没事,我没什么事,是大丫头回来了。” 周伟民的视线从林如霜身上移到周岁时身上,在她的肚子上停留了片刻,随即冷冷呵了一声:“你还知道回来!” “不是您叫我回来的?不然我是不会回来。”周岁时看到他们俩就想起母亲以前遭受的折磨,心里翻涌着恶心,随时都会吐似得。 “看来翅膀是真硬了,伶牙俐齿的,周岁时,你别忘了,我可是你父亲,再怎么说你都得听我的!” “听您?听您做什么?” “你之前做的那些事,不记得了?” “我做了什么,哦,您说周奕偷东西的事是么?还是您想说,是我叫周奕当小偷?让她去偷别人的钻石项链?”周岁时浑身长满尖锐的刺,即便这人是周伟民,她也没有手下留情。 她早就看开了,凭什么都跟她过不去,她就得遭受这些拍气,她偏不忍,既然周伟民一定要她回来,那行,她也不会再客气了。 “你还有脸说!” 周伟民扬起手就要朝她打去,她不躲不闪,就盯着他看,丝毫不掩饰严礼对他的愤怒。 “怎么,还要动手?好啊,您尽管动手。” 周伟民:“周岁时!长脾气了啊?你还有脸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被男人抛弃,离婚没多久转头又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你还有脸说周奕!要不是因为你!周奕会被算计?!” 第70章 担忧 “这是要把周奕干的缺德事都推我身上?她自个犯蠢往别人枪口上撞,也成了我的错?” 再好的脾气,在周父面前,也没有了。 周岁时眼神掀弄着嘲讽:“要不你直接给我下罪状,还有什么是我需要背锅的,你尽管说。” 一旁的林如霜拉着周伟民:“别生气,大丫头也不是故意的,奕奕的事,不是大丫头的错,你别说了。” 周岁时冷笑,林如霜一个大丫头大丫头的喊,不就是真把她当成丫头么,有一次她是听到林如霜和周奕说喊她大丫头就是把她当成了地主家的丫头,就是故意的。 周家确实也不是什么有底蕴的家庭,周父和周岁时的母亲白手起家,一块创立的公司,事业成功后,周母做起了全职太太,公司则有周父全权掌管,不知道是不是像周父这样的男人都不能和糟糠妻享福。 因为作为一个男人最低谷最落魄的时期,不能被人看见。 这样的男人总会想起来以前的不堪。 周岁时是后来才明白这个道理的。 保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开了。 客厅就剩下他们三个人。 周伟民重重拍桌子,指着周岁时骂:“白眼狼!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管你死活!让你跟你妈走!” “没有早知道,我要是早知道,我也不想做你女儿,我妈不会和你结婚,那她也不会早早离开。谁不会说?” 周伟民这下没再忍耐,一巴掌就落在周岁时脸上,这一巴掌是用足了力气的,打得周岁时耳朵嗡嗡嗡地,有一瞬间的耳鸣,什么都听不见似的。 “我告诉你,周岁时,你现在必须都听我的,吃我的用我的,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现在到你回报的时候了!” 林如霜还拉着周伟民,“你别这样说,态度好一点,大丫头会被你吓到的。” “你别管,我就是太给她脸了,自以为是,还在外面跟男的闪婚,你看看现在她这副样子,还不是被男人骗得渣都不剩!” “不能都怪大丫头,外面的男人都是这样……” “你们一唱一和还要到什么时候?”周岁时缓了一会,耳朵还在耳鸣,不知道耳膜出了问题,半张脸都木掉了,周伟民下了死手的,这得多厌恶她啊。 “大丫头,你少说一句,你爸爸说到底也是担心你,怕你又被骗了。” 周岁时嘲讽道:“我是不是得感谢他?感激涕零?痛哭出声?跪下来求他原谅?他污蔑我的时候,又是什么想的?我很想知道。” 林如霜白她一眼:“你这么这么不懂事,难怪你爸爸这么生气。” 周岁时气笑了,怪不得他们是一家人,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是外人,也不想踏进他们的家门。 “你们是一家人不就行了,叫我回来干什么?叫我回来挨你的巴掌?” 周伟民气得指着她骂,“我叫你滚回来你必须滚回来,我的话你敢不听?你身上流的可是我的血,说到底,你只要一天姓周,你就他么还是我女儿,你就必须听我的话!” “所以呢,叫我回来做什么?还替周奕背黑锅?”周岁时愈发冷嘲热讽道。 “周奕这件事另算!我告诉你,周岁时,我不会再让你给我丢人现眼,把你的工作室关了,你回来找个人嫁了!” 周岁时还以为听错了,随即笑了出来,心下一滞,“我以为被你打出幻觉了,真好笑。” “大丫头,你别这样说,你爸爸真的是为了你好,阿姨都帮你审核过了,你爸爸那个朋友的儿子研究生毕业,在我们这边水利所上班,铁饭碗,人也好,和我们家也差不多,最主要是他们都不嫌弃你离过婚,还怀过孕。” 林如霜说这话时,语气是说不出来的让人膈应,就像是故意说出来膈应人的。 周岁时之前和林如霜接触不多,并不清楚她原本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现在算是清楚了,冷冷笑了一声,说:“要不你离婚再嫁,不是说他们不嫌弃离过婚的么,那你也可以。” “荒唐!”林如霜脸色一白,“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怎么说都是你阿姨,你也太不尊重我了!” “你也知道这话不好听,那你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 周伟民拉开林如霜,指着周岁时,下达最后的命令:“这次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必须听我的安排,不然你走不出这个家门!” 周伟民随即叫来保姆请周岁时上楼进房间,保姆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连忙应下,客客气气请周岁时上楼,还说什么:“周小姐,您也别为难我们了,您配合一下,周先生也是为了您好,您看,您现在的情况,再想找个好一点的男人不容易的,走吧,上楼吧。” 周岁时没有走,而是问周伟民:“谁告诉你这些事的,我只想知道,到底是谁跟你说的?” 周伟民居高临下看她:“是谁说的重要么,要不是有人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干这么多荒唐的事,把我老脸都丢没了,还差点连累周奕,这件事,绝对没完!” 周岁时没有乖乖听话,她又不是以前的那个周岁时,她直接了当说:“不用看着我,想我结婚?那很容易,爸爸,只要你离婚,我就乖乖听话。” “你胡说什么?”林如霜一怔,不敢置信。 就连周伟民也没想到周岁时会说出如此荒唐的话,“你发什么神经?” “那我也想问,爸爸,你又发什么神经?” 周伟民说:“你欠抽是吧!别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着!这里可是周家,我的地盘!” “我只有这么一个条件,爸爸离婚,我就听话,爸爸叫我做什么都行,不离婚,我也不会结婚。”周岁时就把话撂下了,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我只给爸爸两天时间,要怎么办,看你自己了。” “还有,我来之前给我朋友发了消息的,要是联系不上我,或者什么,可以帮我报警。” 周岁时勾唇笑了笑:“爸爸,我已经这么大的人了,人身自由不受您控制,要是要把我关在这里,那是犯法的。” 话音刚落,周岁时的手机就响起来了,“我朋友来找我了,如果没什么事,不打扰了,爸爸,你想清楚了再联系我。” 周岁时最后是平安走出周家。 走出来的时候没有回头,胸腔里的心脏狂跳,随时都有可能跳出嗓子眼似得。 就连她自己都不确定周伟民要是疯起来会不会真的囚禁她。 上了车,周岁时才重重松了口气,接了周阖之的电话,周阖之关心问她情况怎么样。 周岁时说:“还好,没事。” 她不想和周阖之说刚刚发生的事,免得周阖之担心。 “那你爸没说你什么吗?你别瞒着我,告诉我,有没有什么事?” “没事,一切都好。”周岁时报喜不报忧,“再怎么说,我又不是小孩子,真有什么事我自己也能解决,你别担心我。” “你是我女朋友,我怎么可能不担心,我就怕你爸爸为难你,万一不让你走了,我可是要去你家要人的。” 周岁时恍惚了一下,说:“恩,不过没事。”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要几天吧,难得回来,我想去母校看看。” “你一个人吗?” “和同学。” “那你要打电话给我,我担心你有什么事。” “好,我会的。” 挂断电话,周岁时摸了摸脸,好像肿了,她打开手机摄像头照了照,确实,半张脸都肿了,怪不得司机频频回头看,她收起手机,从包里拿出口罩戴上。 周岁时确实很多年没有回来了,这次好不容易回来,她想去母校看看,不过没有什么同学,只有她自己,她没有和以前的同学联系,毕业了关系淡了,没有联系,自然而然就不熟了,如今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她不想打扰别人。 到了母校兜了一圈,学校大变样,就连校门口都变得格外高大上,现在是周末放假,学校没有学校老师,静悄悄的,她没有进到校园里,只在学校外面走了一圈,去了以前常去吃的混沌店吃了一碗混沌,味道变了不少,没有以前好吃了。 她低着头,脸颊还是肿的,嘴角都有点疼,不用看,她知道自己此时多狼狈,多不堪。 这份狼狈和不堪,也不愿意再让别人知道,静静躲起来消化掉。 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十点多的事了,周岁时洗了把脸,买了冰袋冷敷,坐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出神,还是赵欢的电话打过来才如梦清醒。 “回老家了?” “恩。” “怎么突然回去了?” “我爸打电话叫我回来。” 赵欢一听就知道出事了:“他又要干嘛?有完没完,不是都不认你这个女儿了吗,还叫你回去?” “叫我回来结婚。” “神经病啊!”赵欢了解周岁时家里的事,更清楚她爸爸是什么样的人,对她爸爸是没有一点好感,“你别听他的,快回a城!” “没事,刚好,我还要去扫墓,看看我妈妈,好久没回来了,就当是放假。” “那你爸不会逼着你结婚吗?” “他管不住我。”周岁时仰面躺着,“我不是小孩子了,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会听他的。” “不行,我怕你爸玩阴招,你们这么多年不联系,万一呢他气急败坏,那你不是很危险?” 周岁时心里有数,正要说话时,房间门被人敲响,很用力,砰砰砰地,周岁时坐了起来,来到门口问了声:“谁?” 外面的没人应,敲门声停住,又猛地敲着。 周岁时打开猫眼一看,猫眼孔被堵住,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她顿时警惕起来,确认房间门上锁了,说:“谁,说话。” 外面这才响起一道男人的声音:“开门,快点开门!” “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这是我的房间,谁在我房间里,快点出来!” 那男人好像喝多了,周岁时拿座机给酒店前台打电话,叫他们上来处理一下,她便待在房间里,不开门,也不出去。 赵欢听到动静询问她出什么事了。 “有人敲门,不知道是不是酒鬼,我打电话叫前台上来看了。” “你小心点,千万别开门,看看房间的锁是锁住的吗?” “锁住的,防盗链也挂上了。” 赵欢比她还要担心:“你把酒店地址发过来。” 在周岁时发地址的时候,酒店前台上来人了,正在房间门口和砸门的男人交涉,周岁时静静听着,仍旧没有开门的意思,又去看了一眼猫眼,还是被堵住,黑漆漆,看不见,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店工作人员。 她很不确定。 过了会,酒店的人处理好了,门口没了动静,酒店工作人员敲响她的房间,她仍旧没有开门,保持警惕,询问他们:“什么情况?” “不好意思,女士,刚刚是隔壁房间的客人敲错门了,他喝多了,我们已经解决了,您不用担心了。” 周岁时心里松了口气:“请他不要再认错门了。”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说清楚了,给您带来不便实在抱歉。” 处理好这件事周岁时回到沙发上坐着,还是很警惕盯着房间门看,心里毛毛的。 赵欢这边正和她说话:“你住的那酒店安全吗?怎么有男的大半夜敲你房门,得投诉酒店,不能算了,你一个单身女性,安全有保障吗?” 赵欢这会应酬,喝了点酒,跑到外面抽根烟透透气,“岁岁,你别掉以轻心,你身边没个人,我不放心,要不换间酒店?” 周岁时说:“换不了,我和前台说换间房,我先去换房间,等会给你电话。” 电话挂断,赵欢抽完一根烟,还是很担心,可出来太久了,准备先回去,刚转个身功夫,忽然看到有个男人站在身后,吓得她魂都差点没了。 定睛一看,居然是霍聿森?! 她翻了个白眼。 第71章 出事 这人不是别人,是霍聿森。 赵欢对霍聿森没有好脸色,翻了个白眼,心里想的是什么运气又在这遇到这人,倒霉,她环抱胳膊,嘲讽道:“还不知道原来霍先生喜欢偷听人讲电话。” 霍聿森懒懒抬眼,直接无视她的冷嘲热讽,问她:“周岁时怎么了?”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和周岁时已经离婚了吧,她怎么着,和你有关系吗?” 他怎么还好意思问的,偷听她讲电话就算了,还怼脸问? 霍聿森面色清冷,看不出喜怒,他拦在门口,个高,压迫感十足,饶是赵欢也是有点怵的,不提霍聿森的背景,主要是他这人气场太强,以前和周岁时在一块那会,还没那么有攻击性。 “麻烦让开。”赵欢盯着他说。 霍聿森非但没有让开,说:“需要我找你的上级聊聊?” 赵欢所在的公司有霍聿森投资,霍聿森算是股东,占比还不低。 赵欢冷声道:“怎么,想用上级来压我?” 霍聿森不置可否。 赵欢顿时来气了:“你怎么压都行,随你,让我上级把我开了也行,赔偿到手我还感谢你。” 赵欢不怕被穿小鞋,她本来也想辞职,前不久已经有其他公司的猎头联系她,她有底气,自然不怕霍聿森威胁。 霍聿森没再说什么,侧身让开了道。 赵欢走出去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盯着他,说:“我告诉你,要是岁岁有什么事,我这个做朋友的,是不会袖手旁观。你怎么对的岁岁,我怎么整你的南西。” 说完,赵欢抬腿离开,头都没回一下,完全没把霍聿森放眼里,他的威胁,在她这没用。 刚要回到包间,顾曜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拉着她就往隔壁的包间走,关上门,神秘兮兮的,说:“你干嘛又惹霍聿森?” “你怎么在这?” “我跟阿聿吃饭呢。” “真不愧是霍聿森的跟屁虫,他走哪你跟哪,他是你主子吗?” 赵欢见到顾曜也有气,上次和他不欢而散,她恼了很久,还把他的联系方式统统都删了,他还有脸又找过来。 “赵欢,你能不能别跟刺猬一样。”顾曜帅气的脸庞上全是无奈,“我在和你好好说话。” “我不想和你好好说话,成吗?” 赵欢甩开他的手,转身开门准备离开,门打开一条缝隙,身后的顾曜啪地一声摁住门,将其关上,随即将她抵在门板上,他们俩的距离很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甘冽的味道。 顾曜垂眸望着她:“我话还没说完。” “我不想和你说,能闭嘴吗?” “你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大了?我得罪你了?” 赵欢歪头:“你没得罪我吗?” “因为南西?你很讨厌南西?” “难道我要喜欢她吗?顾曜,你要不跟南西学学说话之道?让她教教你,怎么用绿茶语录,我还能搭理你一下。” 顾曜笑了,视线落她身上,“因为周岁时的关系,你就这么讨厌南西?” “是,我讨厌她,也请你别再跟我说这个人了,听到她的名字,我都觉得恶心。” 顾曜又说:“那你刚刚说周岁时怎么了?” “怎么,你也喜欢偷听?” “是你和阿聿说话声音太大了,我不想听到也不行。” 赵欢又一记白眼:“滚开点,那你以为我信你?” “你别生气了,我问你正事,周岁时到底怎么了?”顾曜神色认真,知道她不相信自己,耐心和她解释,“赵欢,周岁时离婚是和她和阿聿的事,跟我没关系,毕竟认识一场,我也不想她有什么事。” 大概顾曜很认真,加上声音太过柔和,一下子击中她心里那道柔软,她说:“她被她爸爸叫回家结婚,以她爸爸的脾气,肯定没好事。她刚刚给我电话,住的酒店出了问题,半夜有男的敲她房房间门。” “是不是敲错门了?” “有这么巧合?偏偏就敲她的?而且万一真出什么事,你来负责吗?”赵欢越说越气,还以为顾曜是真心的,然而还是和霍聿森一个德行,她真是受够了这些男人。 顾曜琢磨了会:“她在青城?” “恩。” “酒店地址给我,我叫人过去看看。” “你叫人?” “你忘了是不是,我也是青城人,在那边,我还是有点关系的。” 顾曜温柔望着她,眼里闪动异样的情绪,“你别这么讨厌我,没必要因为别人的事搞得我们关系这么僵硬。” 赵欢没理他:“你要叫人就赶紧叫。” “好,那我打个电话。” 顾曜当着她的面打的电话,他称呼对方为叔叔,说了情况后得到对方的应允,他客客气气说:“麻烦您了,下次回青城我请您吃饭。” “客气了,都是自己人,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举手之劳。” 寒暄几句,顾曜挂断电话,跟赵欢说:“打完了,已经有人去酒店看什么情况,你最好也和周岁时说一声,免得她误会了。” 赵欢赶紧给周岁时打电话,然而电话却打不通,又打了一遍,仍旧是打不通,赵欢急了:“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这么短时间应该不会吧,而且我叫人过去了,你别太担心,过会再打试试。” 赵欢赶紧打电话,上网查了酒店的联系方式,直接打给酒店。 …… 而此时,周岁时换个房间的功夫就被人打晕了,失去了意识。 过了会,顾曜叫来的人查看情况,酒店经理本来准备回休息室休息,又被叫起来,见到何队瞬间惊醒,没了睡意。 何队是他们这片辖区的帽子叔叔,来过酒店例行检查过,经理赶紧过来接待,客客气气询问何队有什么事。 何队说:“你们酒店有个住客姓周的,叫周岁时,她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我过来看看,不是例行公务,别那么紧张。” 经理哪能不紧张,就怕何队是便衣办事,万一被查出什么,那就麻烦了。 “好像有印象,我让前台查一查。”经理怕搞错,让前台查一下,真查到有这么一个住户。 何队说:“我有点事找她,能不能给她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她的情况。” “可以。”前台便拨打了周岁时所在房间的座机号,打了几遍却没有人接。 “没人接,是不是睡着了。” 经理一旁附和道:“是啊,这个点有可能睡着了,何队,要不明天再来?” 何队想了想,“不行,来都来了,你们陪我上去看一眼,我要亲眼确认她是不是在酒店。” 经理汗流浃背,这是出什么事了,面上还配合道:“可以,何队,请。” 进电梯何队笑盈盈解释说:“我也是受朋友所托,大晚上真是麻烦你了。” “何队客气了,应该的,何队才辛苦,这么晚还要亲自跑一趟,下次何队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这点小事就不用何队亲自跑了。” 走出电梯,在经理的带路下来到周岁时的房间门口,经理敲了敲门,考虑隔壁房间还有客人,经理没敢太大声。 “你确定她住这间房?” “是的,这间,我们前台给周小姐换了房间,是不是睡太沉了,才没有反应。” 何队琢磨了会:“能看看酒店监控么,确认她进了房间,我才能放心。” “好,那就去看监控。” 于是又来到监控室查看监控。 经理让值班的保安调出监控查看了后,脸色巨变。 之间快一个小时之前周岁时在乘坐电梯换房间,有个男人跟着进了电梯,电梯到了七楼停下,周岁时从电梯出来,男人也跟着出来,在经过拐弯角时,男人突然伸手捂住周岁时的口鼻,手上还有条帕子,紧接着周岁时身体一软,倒了下来,被男人一把抱起进了电梯。 经理赶紧让保安调出一楼的监控查看,眼睁睁看着男人抱着女人从侧门离开。 还能从侧门离开,说明这个男人对酒店很熟悉。 同样面色难看的还有何队,猛猛拍了拍桌子:“这是什么情况?!” 经理都傻了,汗流浃背,转而问值班的保安:“你、你没有看见吗?什么情况?” 保安哆哆嗦嗦:“我、我也不知道啊,刚刚睡着了……” “叫你来上班是让你来睡觉的?!”经理怒骂道,“让你看监控,你来睡觉?!” 这下事闹大了。 何队不敢耽误,起身出去打电话,打给顾曜的,把情况和顾曜说了,顾曜这会在和霍聿森待在一块,电话挂断,顾曜脸色沉重,犹豫片刻,还是来到霍聿森身边和他说了。 捏着酒杯的手蓦地收紧,手背青筋暴起,起身就往外走,边走边打电话。 平静的表象下,是惊涛骇浪。 顾曜看得出来,霍聿森还是关心周岁时的。 顾曜问他去哪里。 霍聿森打完电话,说:“去青城。” “因为周岁时吗?” 霍聿森没说话,不过默认了。 他是要去找周岁时。 顾曜紧忙说:“我在青城有认识的人,已经报警了。” 霍聿森没说话,他已经让陈海开车过来,他得去一趟青城。 顾曜也跟着去了,跟着上霍聿森的车子,他的手机也在响,是何队发来的视频,跟他了解周岁时的情况,尤其是问周岁时有没有什么得罪过谁。 顾曜心里想到了一个人,下意识瞥了眼霍聿森,要是说有,那可能是霍聿森吧。 看霍聿森的反应,应该不是他做的。 他也不是那样的人,没必要那么对付一个女人。 “就是我联系的朋友,何队,他问周岁时有没有得罪过谁。”顾曜清了清嗓子,问他。 霍聿森深深皱眉头:“仇家找上门?” “不排除这个可能,你看这个视频。”顾曜手机递给霍聿森,给他看何队发来酒店的监控视频。 霍聿森看完监控,神情阴沉的可怕,下半张脸的线条紧紧绷着,眉宇间更是一股冷意,让陈海开快点。 陈海还不知道出什么事,只知道霍聿森要去青城一趟,还是刚刚听到顾曜谈论起周岁时,这才知道周岁时出事了。 顾曜还跟霍聿森说:“刚刚我问过赵欢,赵欢说周岁时回青城是被她爸爸叫回家结婚的,周岁时不太乐意,你说是不是她爸爸……” 霍聿森脸颊更是紧绷,紧紧咬着后牙槽,“赵欢的电话有吗?” “有。” “打给她,问清楚。” 顾曜没有耽误,赶紧打电话给赵欢,赵欢这会也联系不上周岁时正在担心,接到顾曜的电话,就质问他:“你不是有关系吗,你的人呢,就这么短时间居然找不到岁岁?” 顾曜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会这样,你先别着急,我已经报警了,对了,我想问你,你说周岁时回青城是因为她爸爸喊她回去的,她和她爸爸关系不好吗?” “不好,很不好,就像我跟你们的关系一样,水火不容,而且她爸很自私很偏心。”赵欢一顿,“岁岁之前和霍聿森结婚,也没有告诉过她家。” 顾曜没想到会这样,看了看霍聿森,霍聿森面无表情,沉静的可怕,“是不是她爸找人绑了她?” “这我不知道,不过她家确实也做得出来。那不是更糟糕了?” “你别急,我来处理。” 顾曜挂断电话,随即联系何队,把了解到的情况跟何队一说,何队立马去联系周岁时的家里人。 夜色无比漫长,霍聿森在青城是有认识的人的,只是不到关键时候,他并不想用上这层关系,但情况特殊,他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 …… 渐渐醒过来的周岁时发现自己手脚被扎绳绑住,瘫在地上,像是在废弃的仓库,头顶吊着一盏灯,晃晃悠悠的,周围则是一片漆黑,而坐在对面废弃轮胎上的人抽着烟,喝着酒,看她醒了,出声说:“你醒了?” 周岁时眯了眯眼,只听得出来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有点耳熟,她哑声问:“你是谁?” “我是谁,不认识我了?”男人轻蔑笑了。 周岁时想不起来。 第72章 在意的 周岁时察觉过来自己是被绑架了。 眼前这个男人身材粗狂,光头,脑袋上还有疤痕,面露凶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周小姐是吧。”男人抽着烟,眯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她,“长得可真漂亮,得委屈委屈你了,先在我这将就。” “你认识我?”周岁时心跳很快,耳边嗡嗡作响,说不害怕那都是假的,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说呢,不认识怎么会绑了你。” “我们之间有过节么?” 男人笑而不语,脸颊用力嘬了口烟。 周岁时抿了抿唇,试探性问道:“那能告诉我,你图财还是图色?” “你说呢。”男人卖关子,笑而不语。 “钱我可以给你,只有一个条件,请你别伤害我,有什么事都好商量。” “你还挺冷静,不害怕?” 怕,怎么会不怕。 人生头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她怎么会不害怕。 但怕也没有用,更不能让对方放过自己,她不能怕,越是这样的时候越是要冷静。 周岁时还是表现出来害怕的神色,说:“我怕你就会放过我吗?” “那可不一定,你怕了,我看在你长得这么漂亮的份上,也许对你还会温柔有一点。” 周岁时问他:“我想知道,你想要什么?” 男人说:“原本是图财,可你长得这么好看,又看到我的脸,我就这么放过你,似乎不太行。” 听这意思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周岁时不免好奇,“我到底是得罪谁了,要这样对我?” 南西和霍太太有这么丧心病狂吗,非得要她彻底消失才能放心? 周岁时不确定,觉得挺好笑,她有这么不招人待见么,谁都和她过不去,甚至还做出绑架这种事。 男人抽完烟,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这我哪知道,我去打个电话,你老实点,别大喊大叫,周围没人,没人能听到你的求救。” 周岁时咬紧牙根,绝望似得闭了闭眼,在仓库的门砰地一声关上后,恐惧蔓延至每一根头发丝。 …… 男人在门口打了通电话,跟雇主说明了情况,他一边撒尿一边说:“这女的长得不错,要是卖了还值不少钱,你不就是想给她一个教训么,简单,把她卖去深山老林的老寡头,待上一段时间就能得到教训了。” “前提是,得让我先爽了,照片我会发给你,怎么处理给你,你呢,只要准时给我打钱,就成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跟这女人什么仇什么怨,至于这么对付她,这要是被抓到的话,你可是雇主啊,判最严重的那个。” 对方里骂骂咧咧:“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我要是出事,你也跑不掉,现在我们俩是一条穿上的蚂蚱,你不想有事,就抓紧时间处理,警察已经给我爸打电话了解情况了!快点!” “成成成,知道了,我现在就办,接人的车子很快就到了,你别着急,我都不怕。” “你别废话,快点!” 男人抖了抖,拉上裤子,挂断电话,磨磨蹭蹭进到仓库,打开手机录视频功能,摆在一个能拍到全景的位置,嘿嘿笑着。 周岁时瞪大眼瞳,看他那副样子,头皮发麻,意识到不妙了,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跟他谈判:“你要钱,我可以给你,你开个价格,没必要把自己的后路都堵住了,只要你不伤害我,放我走,今晚的事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男人来到她跟前,伸手捏住她尖细好看的下巴:“你说这话太晚了,我呢,什么都图,什么也不图,本来呢,是没打算碰你的,谁让你水灵灵的,皮肤雪白雪白的,是个男人都忍不住,何况我呢。” “那好啊,你倒是来呗,不怕得病想死的话就直接来。”周岁时一改刚刚害怕的模样,莞尔一笑,“别说我没提前告诉你。” “你当我三岁小孩呢?我会上当?” “信不信随你,我也没要你相信,你要是不信,那就来呗,真中招了,别怪我就行。”周岁时心底远不如表面镇定,早就慌得不行了,为了自保,她只能说自己有病,还是最严重的hiv。 周岁时自己也有赌的成分,就是赌这男人怕不怕死。 这种病症,可是绝症来着,传染性还极强。 “你要是不怕的话,也是有退路的,做完了24小时去医院买阻断药,阻断药也不是完全能防止中招的,有概率问题,也不是每间医院都有阻断药,要不要我推荐医院给你?” 周岁时弯唇笑着,“你的老板没告诉你我的情况吗?这么狠吗?是想连你一起处理掉?反正中招的人都会生不如死?” 男人略微迟疑,这事真不好说,他也是怕死的,“你真当我蠢?” “我要是没有,我会知道那么多?”没有也能了解的,她就赌在这个信息差。 “晦气!” 男人一巴掌直接打在周岁时脸上,她被打得耳朵嗡嗡嗡地,有瞬间耳鸣,头也是昏昏的,半张脸瞬间麻掉,仿佛不是自己的脸了。 不过她赌赢了。 挨一巴掌也不算什么。 不过这还没结束,男人摸出一根烟狠狠咬着,到嘴的鸭子飞了,不爽得要死,这火也泻不掉,手机这会响起,是车子来了。 周岁时听到手机铃声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紧忙说:“我刚刚说的话,你可以考虑一下的,只要你放了我……” “放了你?”男人冷笑:“做梦!” …… 而此时,何队已经在带人找人了,查监控的查监控,到底不是南城,青城的街道监控设备没有覆盖全区域,并不好查,倒是查到了绑走周岁时那个男人的身份,没想到还有前科,还不少。 周家那边也找联系过了,周伟民的态度是:“当我小孩?不想结婚来这么一出,以为这样我就不会让她结婚了?请你转告她,这事没完!她必须听我的安排去结婚!没得选择!” 何队一听,这情况不对,就差登门解释清楚自己的身份,周伟民直接挂断,再也不接电话。 何队无语,跟顾曜说了情况,顾曜也挺无语的,忍不住骂了句:“周岁时怎么这么倒霉,摊上这么一个爹,她现在生死未卜,她爹倒好,还怀疑是演戏!神经病啊!” 车里光线昏暗,霍聿森面色很难看,他动用家里的关系,联系了在青城的人脉,对方看在霍家的份上极其重视这事,赶紧去处理了,但目前为止,还没有好消息传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拖得越久,越危险! 顾曜看得出来霍聿森脸色不佳,多半是担心周岁时,他不经纳闷,关心不假,当初又何必离婚呢,现在搞得里外不是人,还和南西牵扯不清,唉,造孽…… 转眼天亮了,霍聿森和顾曜的手机几乎同时响起,顾曜是接到何队的电话,何队说:“有消息了,我们查监控查到一辆可疑的车子出现在郊区的某个收费站,那收费站人报的警,说是看到车里有个女人求救,我们已经派人过去了,据我猜测,有可能是那位周小姐!” “好!辛苦何队了!”顾曜心里松了口气,但也不敢完全松口气,还不确定是不是周岁时。 霍聿森也收到消息,挂了电话,他让陈海开快点,陈海赶忙应下:“霍总我知道您着急,但车速已经很快了,再快要超速了。” “陈海,你别说话,认真开车。”顾曜赶忙打圆场,回头安抚霍聿森,“阿聿,我知道你着急,那边已经有何队在处理,你别担心,有什么事他会第一时间给我电话,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是要冷静点。” 说话间,赵欢的电话也过来了,打给顾曜的,顾曜的手机都快没电了,一晚上就顾着打电话,电量不足百分之二十提醒,他骂了句操:“回去我就换了这破手机,什么垃圾,才一会就没电!” 骂了句还是接了电话。 赵欢急忙忙说:“你怎么不回我微信?情况怎么样了?岁岁找到了吗?” “还没有,你别急。”顾曜被前后夹击,赵欢着急问他,霍聿森在旁边一言不发散发低气压,他跟待在冰库了没区别,他没告诉赵欢有消息的事,就怕空欢喜,只能安抚她。 赵欢也着急,一大早就去高铁站买票去青城,这会人就在高铁站,还在等车。 顾曜听到她那边很吵,问她在哪里。 “在高铁站。” “你干嘛去?” “去青城。” “不是,你去做什么,别着急啊,你去了也找不到周岁时,你放心交给我,成不?” 赵欢坚定:“我就要去!那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已经看她跳过一次火坑了,我不想她再有什么事!” “好好好,那你到了等我,我也快到,你自己别到处乱跑!知道吗?!” 挂了电话,顾曜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再看身边的霍聿森,他很平静,也就看起来平静而已,有种暴风雨来之前的既视感,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顾曜犹豫了会,说:“阿聿,你动用家里的关系,不怕周太太知道找你麻烦吗?” 霍家关系能不动用就不动用,人情债最难还! 尤其霍老爷子现在最关键的时期,最怕惹出什么动静来,不过转而想想,都动用霍家关系了,可见周岁时在他心里头还是占据了一块地方吧,不然怎么会大费周章…… 顾曜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希望他自个也能早点看清楚! 霍聿森睁开眼,并没有理会顾曜,过了半个小时,手机又响起,霍聿森拿起来沉默接听,听到对方说:“已经找到周小姐了,她受了伤,已经送去了医院。” “麻烦了,赵叔。” “客气了,小少爷,人没事我也放心了,不过听说遭了不少罪,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衣不蔽体,不知道……” 后面的话被称做赵叔的人没有说下去。 赵叔也不了解这个女人对霍聿森来说是什么关系。 霍聿森眉头狠狠一皱,说:“在哪家医院?” 赵叔说了医院地址,霍聿森挂断电话立刻吩咐陈海开过去。 而顾曜这会才收到何队的消息,人已经找到了,送去医院,而绑架的人也抓到了。 但周岁时的情况,何队没仔细说。 …… 等周岁时醒过来,发觉自己在医院里,手背插着针管,脑袋昏昏沉沉,全身没有力气,想起了失去意识之前的画面,她被那个男人带到一辆车上,车里还有两个男人,有个男人在她上车后就动手动脚,她也说了自己有hiv,却被对方狠狠扇了一巴掌,那男的jing虫上脑,更来劲了,嘴上嚷着什么以毒攻毒。 她百般不配合,被那男人又打又踹的,抓着她的头往车门上砸,狠狠地砸,在靠近收费站时,她见到希望,努力跟收费站的工作人员呼救,男的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叫,她咬破对方的手,才喊出声来。 再后面的事是她被那个男人拿药迷晕了过去,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会病房有人开门进来,她闭上眼,不想回忆,整个人还处在恐惧当中,不相信已经获救了。 尤其听到霍聿森的声音,她更加觉得自己在做梦,还梦到了霍聿森,怎么可能呢,霍聿森在南城,怎么会在青城…… “周小姐情况不太好,被注射过多的麻醉药物,人还在昏迷当中,脑袋也有轻微脑震荡,身上其他地方有不少伤……” “她什么时候能醒?”霍聿森看着病床上的人问道,视线没有移开一分。 “这个不确定,要看她自己的身体情况。” “知道了,麻烦医生了。” “那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叫我。” “恩。” 等其他人陆陆续续出去后,病房的门被关上,顾曜站在门口,安排陈海去接赵欢过来,赵欢得知周岁时被救了出来,终于松了一大口气,都在电话里哭出声来了。 第73章 后悔 没过多久,何队来到医院查看周岁时的情况,不过周岁时还没彻底清醒,被霍聿森拦在病房门口,何队便跟顾曜了解情况去了。 病房里只有霍聿森和周岁时。 周岁时感觉到一直有人盯着自己,装睡是装不下去了,干脆睁开眼,看到霍聿森坐在床边一直看着她,她很不自在,挣扎要坐起来,刚动了一下,霍聿森伸手摁住她的肩膀,“别乱动。” 周岁时也使不上劲,身体软的厉害,虚弱问了一声:“你怎么在这里?” 她看到霍聿森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只觉得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霍聿森并未回答她,反问她:“还有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 身体像是被碾过一样。 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周岁时问声:“几点了。” “下午三点。” 周岁时点点头,又问了一遍:“你怎么在这里?” 霍聿森说:“等你好点了再说,先休息。” 霍聿森的手机在响,他拿起来关了静音,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那声音难得一见的温柔。 霍聿森走出病房,轻轻关上,是他称作赵叔打来的电话,他走到一边去接,态度还算恭敬喊了声赵叔。 对方说:“怎么样,那位周小姐如何了?” “没有生命危险。” “那几个人你想怎么处理?”之所以这样问,是想确认一下霍聿森的态度。 霍聿森不紧不慢点了根烟,含在唇边缓缓抽了口,他烟瘾不大,是和周岁时离婚之后渐渐大起来的,烦躁的时候更是一根又一根,说:“别让他们出来。” 赵叔说成,又问了句:“那位周小姐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霍聿森没应,岔开话题说:“赵叔,这次麻烦您了。” “客气了,都是自己人。你爸爸也帮过我不少,你有事,我怎么能置身事外。好了,就不打扰你了,等你忙完,有时间聚聚。” “好。” 挂断电话,霍聿森回到病房,顾曜在门口守着,拦着他,小声说:“赵欢在里面。” 赵欢见到周岁时眼眶都红了,上上下下看她,这次是真被吓到了,还是周岁时反过来安慰她:“别哭,我不是好好的么?” 她不说还好,一说赵欢更想哭了,“你快吓死我了,昨晚和你打电话,前面还好的,下一秒就联系不上了,刚好遇到顾曜。” 赵欢还是感谢顾曜的,没有顾曜,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因为这事,她心里暂时放下对顾曜的意见,问周岁时说:“疼吗?” “有点。” “你应该很害怕吧?” “恩。”周岁时点头,确实很害怕,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是顾曜帮的忙吗?” “是啊,昨天我和老板应酬恰好遇到顾曜也在,那地方是顾曜他们常去的,我还差点和顾曜吵起来,怪他和霍聿森都偷听我讲电话,我声音才不大,他还怪我声音大。” “讲电话?” 周岁时不明所以,愣了一下。 “就是你被人骚扰,换房间那会,我不是有点激动吗,没想到霍聿森和顾曜都在,都听到了,霍聿森也问了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没搭理他,后面是顾曜又找我问了一遍,我以为是霍聿森让他来问的,我就很凶很凶……” 赵欢想起自己昨晚跟顾曜说的那些话,嘴脸太丑陋了,看看人家顾曜忙里忙外的,这下可欠了他人情。 周岁时弯唇笑笑:“你是因为我的事和顾曜关系闹得不好吗?” 她对顾曜的印象还可以,之前有次还遇到了顾曜,顾曜喊她嫂子来着。 “也不关你事,是我讨厌他维护南西,你不知道,我和他聊到南西,他就帮南西说话,更何况我对他有意思,当然受不了他总帮南西说话。” 赵欢冷哼一声,“不过一码归一码,他要还是帮南西,我还是会生气。” 周岁时握了握她的手:“你喜欢他吧?” “恩。”赵欢不否认,“不说这些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 “没事了。抱歉,让你担心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客气,不准说这些,好了,你休息了,不要再说话了,等你好点警察还要过来找你做笔录。” 周岁时点点头:“好。” 等周岁时睡着了,赵欢走出病,看到霍聿森和顾曜待在一块,她忍不住走上去几步,压低声音怼霍聿森:“你来干什么?要你假惺惺?岁时变成这样,肯定有你一份功劳!你还有脸来!” 顾曜赶忙拉着赵欢,“你冷静点,不是你想的这样。” 霍聿森被骂了一通,深邃的眉眼仍旧淡淡的,掀不起一点波澜,“顾曜,你让她说。” 顾曜一副你确定吗的表情,真的让赵欢继续说吗? 赵欢挽起袖子叉着腰指着霍聿森骂:“这可是你让我说的,我告诉你,还好这次有惊无险,要是她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说完了?”霍聿森还以为她要说什么,英挺的面容很冷淡,声音沉沉的。 “没说完,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出现在这里,我警告你,离岁时远一点!别再来招她!你们已经离婚了,男婚女嫁!” “我要是不远离呢?” 霍聿森薄唇一勾,似笑非笑,他个高,比赵欢高出一个头,要不是顾曜在中间拉着,他们俩下一秒能随时打起来似得。 “你还有脸说!霍聿森!你非得折磨死她吗?”赵欢的声音不自觉拔高,“你可是有未婚妻的,不是都要订婚了吗,岁时都已经退出来了,把位置让给南西,你怎么还不放过她?还是这么喜欢脚踏两条船?证明你很有魅力?” 顾曜听不下去了:“阿聿不是你说的这样,赵欢,你别戴有色眼镜看他,真的不是。” “不是?那岁时现在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人跟她过不去?难道不是南西和他妈造成的?”赵欢急得眼睛都红了,越说越替周岁时不值, “你的好未婚妻南西费尽心思赶尽杀绝,岁岁躲到a城还躲不掉,怀孕五个月被你的未婚妻和你妈搞得流产,知不知道怀孕五个月流产多伤身体!” “赵欢,你别乱说,周岁时流产怎么就……”顾曜都吃了一惊,察觉到霍聿森脸色越来越难看,空气仿佛凝滞住了,他拉着赵欢,警告她,“别乱说,你有证据吗?” 就是因为没有直接证据,赵欢愈发气氛,盯着霍聿森冷淡的面容,都什么时候了,他还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都欠他的,“我早就不想忍了,今天就把话挑明了,霍聿森,岁岁就是倒霉才摊上你,你但凡有点良知,就不该出现在这!有多远滚多远!” 顾曜急得要死,再说下去等下霍聿森真生气了,那样就不好收场了。 倒是霍聿森开口,说:“继续说,还有呢。” 顾曜一听,心里暗骂,都疯了,还说啊?他赶紧劝架:“都别说了,这里是医院,周岁时还在里面躺着,你们都烧说几句,有事之后再说,到时候找个地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站在一边的何队默默打了个电话回来,见他们还在争锋相对,好几次想开口说话,都没找到机会。 这是他们自己的事,他也不好插嘴。 何况听说在病房里面那位周小姐和霍家还有点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更复杂了。 “那个……你们能不能先听我说一下……”何队尴尬又无措开口。 顾曜正愁没有东西能转移注意力,听到何队开口,连忙问:“何队啊,怎么了,你说。” 赵欢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何队说:“周小姐现在情况怎么样,醒了吗?我有情况想跟周小姐了解一下。” 那几个绑架犯还在审讯。 顾曜问赵欢:“周岁时怎么样了?” 赵欢说:“刚睡下。” 霍聿森却径直朝病房那边走过去,刚要开门,赵欢眼疾手快挡住他:“你要干嘛?” “我进去看她。”霍聿森理直气壮。 “有你什么事,需要你看吗?要知道,都是拜你所赐!黄鼠狼!”赵欢骂得更欢了。 霍聿森终于看向她,说:“看在你是周岁时朋友的份上,我不会对你怎么着,至于你刚刚说的事,我会查个清楚,再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管好你自己。” 那个语气冷飕飕的,眼神更是锋利,直逼人心。 赵欢还想说什么,这下直接被顾曜拽开,顾曜还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话,小声警告她:“好了好了,别说了,你少说点,你就算说这么多,也不能怎么着!” 霍聿森进了病房。 病房里,周岁时睁着眼睛没有睡过去,看到霍聿森进来,没有太大的表情,说:“麻烦帮我叫下外面的警察。” 霍聿森定定看她:“你这种状态可以?” “可以。” 霍聿森定定看她一会,还是出去叫了何队进来。 何队是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一开始就是他跟进的,而且还是在他管理的辖区出的事,即便没有顾曜的原因,他也会高度重视。 何队进来,跟周岁时了解了案的经过,问到关键地方,周岁时表情不太好看,还是害怕的,眼睫毛颤抖得厉害,手也抓着被子,看得出来是很紧张的。 察觉她情绪变化,霍聿森没让何队继续问下去,何队看差不多了,把她落在酒店的手机还给她,就说明天再来吧,等她身体情况好点了再说,等何队离开病房,霍聿森坐在病床边,也听到她刚刚说的那些,心里没有触动那是假的。 到底做过三年夫妻,多多少少有点感情在的。 周岁时却抗拒他的接近,皱着眉头说:“你不走么?” “不走。” 周岁时眉头越皱越深,她自己都没察觉,“你留在这里做什么?” “照顾你。” “不用。” “用不用你说了不算。” 周岁时直接了断道:“我不想看见你。” 她这么直接的嫌弃,倒是让霍聿森沉默了一会,说:“那你得忍忍,这段时间我不会走。” 周岁时不知道他要玩什么,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微敲,掩盖住眼里一闪即逝的情绪,不过没再理他。 其实她刚刚听见赵欢和霍聿森说的话了,紧了紧手指,好几次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霍聿森忽地靠近她,她反射性往后躲,脸上一闪而过的害怕,这让霍聿森一怔,他有这么让她害怕?  想到刚刚赵欢说的话,他紧紧皱眉,问她:“你为什么会流产?” 他一直认为是她想和周阖之在一起,才改变主意不想留下和他的孩子,留下孩子不好进周家的门。 赵欢却说,是因为南西和他母亲的原因。 提起这事,周岁时沉脸:“跟你没关系。” 她没必要解释。 反正他也没想她生下来,没了,不是如他所愿。 还问什么。 “赵欢说……” “赵欢是太生气了,想着帮我要个说法,才那样说。你要是想要追责,冲我来,是我和赵欢说了我的猜测,但你说的对,没有证据,说什么都白搭。” 她这幅样子,霍聿森顿时来气,舔了舔后牙槽笑:“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 周岁时不明所以:“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结婚三年,她都看不透他。 怎么可能知道他是什么人。 霍聿森期身逼近:“周岁时,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和我结婚?” “那是意外。再来一次的话,我不会和你结婚的。”周岁时再平静不过,目光更是没有一丝波澜,早就对他心如止水了,“不过结婚也不止只怪我,霍聿森,你要是不骗我,当初直接明了告诉我,你有喜欢的人,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和你结婚的。” 霍聿森被结结实实气到:“没有那么多如果,你后悔也来不及,婚也结了,你和我是有过关系,你不愿意认也得认。” “你说的对。”周岁时垂眸,说:“你可以离我远点么?我怕别人看见误会,到时候不好解释。” 第74章 想掐死她 “误会?怕周阖之误会?” 周岁时不想和他议论周阖之,很不适皱了眉头,眉宇间是萦绕不散的疲倦,她是真不想看到霍聿森,看到他,总让她想起以前的事。 悲喜交加,心中积郁。 霍聿森的心情没有比她好多少,沉着一张脸,顾及到她的身体情况,还是暂时退出病房,他站在病房门口抽着烟,心里更多的是烦躁。 满脑子都是周岁时对他的厌恶和避之不及。 明明以前那么黏他。 就连睡觉也是喜欢抱着他睡的。 根本离不开他的模样。 顾曜哄好了赵欢,带她去附近酒店入住,先稳定情绪,赵欢不乐意,要来医院,顾曜考虑到霍聿森在,他们俩等会碰见又要吵起来。 他是稳不住霍聿森的,只能想方设法稳住赵欢,争取给霍聿森多点时间和周岁时独处。 也许有什么误会说开了,他们俩就复合了。 明明心里在意她在意得要死。 顾曜算是看出来了,霍聿森全身上下就嘴最硬了。 稳住赵欢后,顾曜打电话给霍聿森,问他医院情况怎么样。 霍聿森反问他:“何队那边怎么样,查到是谁干的没有?” “还没呢,那几个家伙嘴巴可硬了,都有前科,不好应付。”顾曜说,“到底谁跟周岁时过不去啊?” 霍聿森沉默抽着烟没说话。 顾曜也不敢提南西,想到南西,顾曜问:“你来青城,南西要是知道不会和你闹么?” 别到时候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不过夹在两个女人中间,确实也难为。 一个是有三年婚姻生活的前妻,一个是因他家而死的好兄弟的妹妹。 霍聿森没说话。 顾曜意识到自己多嘴了,没敢继续问下去,而是说:“算了,先不管那么多了,周岁时人没事就行,你要是难为,你先回去,青城这边有我,我来处理。” 顾曜也担心这事闹到南城那边知道。 赵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冷飕飕嘲讽:“哟,还真是好兄弟,帮霍聿森打掩护呢?” 顾曜一听到赵欢的声音,头都大了,赶紧挂断电话,回头和赵欢解释:“你别胡说,什么打掩护,是阿聿公司忙,走不开,你不知道阿聿那边多少人盯着,就等着他犯错。” “你跟我解释什么?他多少人盯着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说你帮他打掩护说错了?”赵欢气得再次叉腰,“我告诉你,别把岁时当备胎,她有男朋友的!” “?”顾曜一脸问号,“周岁时有新欢了?” “呵。”赵欢冷笑,“我现在就打电话叫她男朋友过来!让霍聿森有多远滚多远!” “我的大小姐你别添乱!”顾曜急得头都大,上前夺过她的手机,“你要我说多少次!” 赵欢气得眼睛都红了:“把手机还给我!” “不还!你先听我说!” 顾曜火急火燎说:“你是想世界大战吗?!你还看不出来吗,阿聿旧情难忘!” …… 周岁时问护士借了数据线插上手机充电,手机屏幕给摔坏了,屏幕一角裂开成蜘蛛装的纹路,所幸不影响使用,还能开机。 打开手机便是工作室里发的消息,她不紧不慢先处理工作室的事,又和小助理交代了一声,她还得一段时间才回去,不过没和小助理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护士进来换药的时候,告诉她说:“你男朋友还在门口待着,怎么不进来陪你?” 这病房还是单间的,病房里没有其他人。 周岁时抿了抿唇,说:“他不是我男朋友。” “不是吗,不好意思,我以为他是你男朋友。” “没事。”周岁时淡淡一笑,没太在意。 只是没想到的是霍聿森还在病房门口。 他待在那干什么?不回南城么?也不怕南西找过来? 她暂时不想见到南西,便让护士帮个忙,“能帮我跟外面那个人说一句话吗。” “可以,你说。” “请他离开,我不想再被人找茬。” 她相信,霍聿森能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护士换好药出来,看到等待一旁过分英俊的男人,莫名有些紧张咽了咽喉咙说:“先生,里面那位周小姐说请您不要再待在这了,她担心被人找茬。” 霍聿森沉吟片刻,脸色看不出喜怒,说:“她是这样跟你说的?” “是的,先生。” “好,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话带到,护士没再多说,赶紧离开了。 这一层都是vip病房,收费昂贵,鲜少人走动,除了医生护士。 周岁时在想医药费的事,刚刚忘记问护士谁帮忙缴的费了,要是霍聿森和顾曜,她准备统一还给顾曜,如果是赵欢,那就转给赵欢。 回去还得修个手里,屏幕坏掉了。 至于家里…… 她正想着,病房的门被人推开,有人走了进来,她听到动静,抬起头看过来,没想到是被她下了逐客令的霍聿森,怎么这人还不走,还进来,是来道别的? 不等霍聿森开口,她直接说:“如果要道别的话不用了,我不是很想再看见你,我怕死,这样的事不能再来一次,我没那么好运……” “所以你认定是南西做的?”霍聿森截断她的话。 “我没说,不过不排除。谁都有嫌疑。” “你怎么不反思一下你这么遭人恨?” 话音落完,周岁时表情一怔,霍聿森更是没想到自己会说这种话,脑子都没过一遍,直接说了出来。 沉默了几秒,周岁时说:“是的,我遭人恨。你说的很对。” “所以,请你从我面前消失,这种话,我已经说厌了。” 霍聿森再次开口:“需不需要我把周阖之喊过来。” “不需要你。”他喊周阖之过来,无非是要难为周阖之,她不想周阖之被卷进来,再次强调,“你别动不动就扯周阖之,周阖之和我,是在我们离婚之后的事,你要是觉得我找了你的表弟当男朋友,很不爽,你可以冲我来。” 霍聿森冷笑,眼神凉薄:“这么维护周阖之,看来你是真喜欢周阖之。” 周岁时不做任何解释,干脆闭上眼,说:“我想要休息了,麻烦你离开。” 她现在见他都不想见了。 心脏揪成一团。 何队那边很快来了消息,那几个绑架犯已经承认了所有罪行,还供出了背后指使他们的人。 是周奕。 周伟民和林如霜来到警局,周奕已经被羁押了,林如霜在大厅跟办案的警察哭得天昏地暗,一直嚷着冤枉冤枉。 “我们女儿怎么可能认识这样的犯罪分子!那可都是有前科的犯罪分子啊!我们女儿才考上大学!” “我女儿是冤枉的!” “你们快放了她,她是冤枉的!真的是冤枉的!” 两个女警察拉着林如霜到一边的椅子上坐着安抚情绪,林如霜什么都听不进去,她一个劲重复是冤枉的,甚至后面咒骂起周岁时来。 周伟民的脸色也没有多好看,他提出要见周奕都被拒绝了,现在还在审讯期间,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周伟民气得捶胸顿足,忽然想到什么,转身就离开警局,就连林如霜都没顾上,径直去了医院。 他刚刚问过办案的警察,周岁时在哪家医院,警察看在他是受害者的父亲份上便告知了。 来到医院,周伟民直奔护士站,问到周岁时的住院病房,他直接进到病房,刚好这会就周岁时在病房里,霍聿森不在,她刚吃了药,看到闯进来的周伟民,不太意外,总觉得周伟民迟早会找过来。 “爸爸,您怎么来了。”周岁时先开的口,问了一句。 “你还装傻!周岁时!你干的好事!”周伟民气得挽起袖子随时都会动手的样子,他想到周奕被抓起来,胸腔里积攒着怒火,“你居然敢污蔑周奕!” 周岁时不说话,手里紧握手机,准备随时报警。 看周伟民这幅样子,多半是周奕被抓起来了。 她也是前几分钟接到警方那边电话,得知了案件进展。 她万万没想到是周奕买凶害她,可是周奕一个小姑娘,社交圈子又不复杂,怎么会跟这些穷途末路的罪犯认识? 渠道是哪里来的? 她虽然和周奕关系没那么好,但对周奕的了解,她是被宠坏了的坏,但远远没到那种程度。 不止她是这样想的,就连办案的警察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还在审讯当中。 而周伟民就在这个时候冲到医院来。 “你为了害周奕,花了这么多的心思,你可真有你的,我生了个好东西啊!你和你妈一样!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妈,还把你生下来,就应该把你掐死!”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要是有选择,我也不会做你的女儿,知不知道,做你女儿,其实很倒霉。”周岁时不甘示弱嘲讽回去,这换以前,她不会说这些话,可人都是会变的。 包括她也一样。 周伟民气得上前掐住周岁时的脖子,她反抗挣脱了手背的吊针,血管的血流了出来,溅到纯白的床单上,随着周伟民越来越使劲,她的空气变得稀薄,渐渐喘不上气,脸也涨得通红,有一瞬间,好像真的决定自己要死了…… 周岁时也不挣扎了,其实是没有力气挣扎,她缓缓闭上眼睛,滚落几滴眼泪,无法呼救,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活着很累,不如这样死了也好,就连最后一点求生意志都没有了。 周伟民已经急红了眼,只想让周岁时求饶,没想真的掐死她,看她闭上眼渐渐没了反应,他才意识恢复一点理智,正要松手的时候,忽然有人从背后锁住他的脖子,狠狠往后拽,他也一度险些窒息,被迫松开手。 而周岁时也倒在床上,整张脸又红又紫,脖子上很明显一圈勒出来的痕迹。 “周岁时?!睁开眼!” 周岁时晕过去之前似乎听到了霍聿森着急地声音,是她的错觉么—— 怎么在死之前还听到霍聿森的声音,很是排斥。 …… 等周岁时醒过来,人在病床上,房间里站着几个人,有医生有护士的,还有霍聿森和赵欢他们…… “岁岁!”赵欢真担心死了,眼睛都是红肿的。 身边站着顾曜拉着她。 医生和护士在旁边给她做检查,问她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说了很多话,周岁时感觉脑袋要炸了,反应明显很慢,过了会,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医生再三检查确认她没事后才离开病房的。 而赵欢还想说话,被顾曜拽走。 病房里就剩下霍聿森和周岁时。 周岁时又闭了闭眼,一句话都不想说。 倒是霍聿森主动和她说话:“你就这么想死吗?” 他不过是走开一会儿,就出了这种事。 在看到周岁时晕过去没有知觉的那一瞬间,他清楚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也跟着停了,耳朵嗡嗡地,感官在一瞬间消失,好像什么都不复存在。 医生和护士在治疗的时候,他的脑袋里走马观灯似得回忆起和周岁时结婚那三年。 全是她的喜怒哀乐,都深刻烙印在心底深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好像在他心里生根发芽,融进他的血肉里了。 她要是有事,那就等于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血肉之躯里剥离,筋脉相连,抽丝剥茧般的疼痛。 他很恼火,整张脸紧绷的厉害,尤其是下颚线条,一字一句说:“周岁时,你不会反抗?一点求生意志都没有吗?” 周岁时反应缓慢,就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她闭上眼不想说话。 更别说吵架。 没有力气。 脖子还疼的厉害,吞咽都成了困难。 他说的对,她要反思,为什么这么遭人恨。 就连亲生父亲都不待见她,想掐死她。 霍聿森凶归凶,还是伸手温柔碰了碰她的脖子。 纤细柔弱,他以前都不舍得用力吻的地方,被用力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指压痕。 她皮肤本就细嫩,很容易留下痕迹。 霍聿森这才直观感受到她的生命力有多脆弱,不堪一击。 第75章 为什么要逼我离婚 周岁时心想她就算真死了,也跟他没关系才是。 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是在意? 她脑子很乱,身体也累,什么都不想去想。 在她选择闭上眼不再说话后,霍聿森走出病房,倚着墙壁抽烟平复心情。 刚刚在里面又失态了! 就连他自己都意识到了。 他肯定不承认自己是喜欢上周岁时了。 只不过是习惯。 三年养成的习惯到底很难改变。 吃穿住行。 都是周岁时在操持。 刚离婚那会,他很不习惯。 生活的方方面面都不习惯。 他强迫过自己去适应新人,适应南西,却总会在生活的点点滴滴想起和周岁时的那三年。 尤其是晚上。 那三年,他们俩的夫妻生活很和谐,他没有什么特别的癖好,结婚之前也不沉溺女色,可婚后生活,挺愉悦的,甚至在离婚后,他有考虑过要不要和周岁时继续保持一段关系。 可那样不符合他一贯作风,也对周岁时不公平,他没必要拖她进入泥潭,他自己都成这样了。 所以忍住了,是真想和周岁时断干净。 可是得知周岁时和周阖之在一起,他坐不住了,心里日复一日烦躁。 就在这会,手机响了,霍聿森回过神来,看到来电显示并未吃惊,他猜到霍太太迟早会知道的,他走到一旁接了电话,喂了一声。 霍太太的声音立即响起:“你去青城做什么?” 霍聿森抽烟,说:“私事。” “什么私事还要惊动你赵叔?” “您都知道了,不用再问。” 霍聿森坦荡荡的,没有掩饰的打算。 “霍聿森!”霍太太按捺着怒意的声音喊他,“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很清楚。” “你父亲马上面临最关键的时期,你这个时候去青城,你知不知道被那些人知道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父亲晚节不保!无法平稳退下来!你父亲打拼半辈子的心血都毁于一旦!首当其冲就是我们家!就连我的娘家也不能保全和幸免!” 霍聿森轻轻吐出一口烟雾,狭长的眼眸微微眯着,“既然如此,为什么要逼我离婚?” “你说什么?” “我离婚就不会被人做文章了?” “霍聿森!” “我离婚的事被人扒出内情,想必也会闹得不小,不也一样会影响到父亲?” “这件事我已经处理好了,压下去了,没有人会闹!”霍太太一顿,说:“是你前妻在闹,是么?” “不是。”霍聿森淡淡弹了弹烟灰,“是我想闹。” “你说什么?你疯了?” 霍聿森不否认,甚至还说:“您让我和南西结婚,是因为南西哥哥的死跟父亲有关系。” “你闭嘴!”霍太太被说中了似得心虚,忙不迭打断他,“跟你父亲没关系,跟我们家都没关系,我只是觉得南西可怜,没人照顾,又是知根知底的,我宁可要一个听我话的乖儿媳,也不要一个来历不明的!” “随随便便就跟男人领证结婚的女人有多随便还需要我告诉你?阿聿,你从小就懂事,没让我操心过,为什么在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上如此荒唐,是因为那女人道行太高蛊惑了你!你就是经历太少……” 霍聿森冷嗤一声,经历太少? 在父母眼里,不听话的孩子不管年纪多大,都是经历太少,没被社会毒打过。 霍太太更是一个掌控欲极强的母亲,她不允许自己公认优秀出色的儿子不听自己的话,有了自己的想法。 “我告诉你,你现在就回来,不准再和那个女人纠缠不清!回来第一时间就和南西领证登记结婚!你敢不听……” 话还没说完,霍聿森轻飘飘说了句:“我确实没打算听。” 他要是回去,又和之前一样。 他最厌恶的恰恰是霍太太最想掌控的。 他说:“我不是三岁小孩,事事都听您安排。” “你享尽家族荣光,你现在不打算听家里安排?你当过家家呢?霍聿森,你要是不回来,别怪我来狠的。” 霍聿森挂了电话,霍家的势力够不到青城来,倒是有些人脉,但他们也不是傻子,怎么权衡利弊,自然能琢磨得透。 何况他人就在青城。 日夜守着。 …… 当天晚上,周岁时又做噩梦了,梦到脖子被人死死掐着,不过这次掐她的人不是周伟民,而是霍太太。 霍太太的脸变得尖酸刻薄,张口露出尖尖的獠牙来,随时都会扑上来咬穿她的脖子,血流一地…… 她吓醒了,一身冷汗。 霍太太这么恨她,梦里都不肯放过她。 她睁开眼刚松了口气,病房的门被人推开进来,是霍聿森。 阴魂不散。 当妈的不肯放过她,当儿子的现实里折磨她。 她问他:“为什么还在这?” 霍聿森不吭声,反问她:“做噩梦了?” 她一顿。 “我听到你有动静才进来的。” “你一直没走?” “没走。” 周岁时眼神冷淡,语气更冷淡:“请问霍先生又在打什么注意?” 霍聿森说:“没有什么注意。” “我不信你。”周岁时声音好了一点,“很晚了,别折磨我了,行么?而且你来这么多年,你不怕你未婚妻伤心难过?” 她那话字字句句都扎人。 明明结婚那会,不是这样。 那会的她很软,佷黏人。 尤其是那事上,有些姿shi不喜欢,也会配合他。 他忽然想到,她和周阖之交往这段时间……是不是不该做的都做了。 周岁时见他不说话,一直沉默着,她忽地有了不好的预感,虽然这里是医院,但他有前科,在周阖之妹妹的婚礼上都能将她拽到角落欺辱,别说单人间的病房了…… 关上门关了灯,不发出声音,什么都看不见。 她紧了紧床单,说:“我要睡了,出去。” 下了逐客令,霍聿森仍旧没有反应。 跟入定的大佛似得,钉死在了椅子上。 周岁时再强调一遍:“要我说多清楚?你能不能出去?” 霍聿森眯了眯眼:“伤好了?” “……” “我看你精神挺足,那不如做点其他事。” 第76章 请你自重 不等周岁时反应,霍聿森起身附过身靠近,单手撑在她身体一侧,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一个缠绵灼热的吻便落了下去。 周岁时欲要挣扎,他干脆身体压了上来,含着她说:“我不介意你闹出动静,越大越好。” “不要……脸!”她呜咽出声,骂了一句。 离婚了还一个劲纠缠不清! 什么意思! 想吃回头草? 这不纯纯有病吗?! 周岁时撼动不了他分毫,先不说身体有没有恢复,基本体能都没有他的十分之一,以前还觉得他很有男人味,是她喜欢的类型,现在呢,就是个流氓无赖! 她后悔当初一时上头和他结婚! 霍聿森并不满足于接吻,甚至伸手挑开了她病号服的纽扣,病号服本就宽松,她身形又瘦弱,大抵怀过孕的关系,她的身姿很敏感,又烫。 食髓知味。 霍聿森被勾起了兴致,深入纠缠,tuo液交换,她躲,他追过去。 周岁时头皮都要炸开了,鼻息间全是他身上的气息。 很熟悉。 她很厌恶。 更厌恶的是自己居然还对他的吻有感觉。 只是单纯的吻还不够。 他甚至往下,吻她的颈子。 纤细修长的脖子触目惊心的勒痕,皮下毛细血管出血,没有一段时间恢复不了。 “怎么,南西没有喂饱你,跑来吃前妻的回头草了?” 周岁时盯着天花板看,甚至都没看他一眼,还说:“我身上都是伤,这你也下得了嘴?有多饥渴啊。” 她的话仿佛每个笔画都带刀子,一下又一下往他身上剐。 刀刀见血。 “还是不舍得把力气用在南西身上,不过你用我身上也不合适,我是周阖之的女朋友。你不顾及我,也顾及一下周阖之。成么?” 说到底他们是亲戚,表兄弟。 霍聿森只是稍微一顿,说:“做来做去,还是和你最契合。不过你说的对,我应该顾及周阖之。” 周岁时:“……” “我也想问问你,你和周阖之做了?有我厉害?”霍聿森抬起头来,仍旧保持刚刚的姿势,目光如炬,盯着她,没有放过她脸上任何表情,“被我开发过的,他用着滋味如何?” 他怎么能这么羞辱人! 周岁时闭了闭眼,很绝望,也没有力气和他纠缠,到底还是她小瞧了他,论伤人,他最会了,她算个什么。 霍聿森见她不说话,倒是没有继续,扯过床单盖在她身上,说:“好好养伤,这段时间我不会走。” 言下之意让她认命,别挣扎了。 松手起身,关灯。 病房里顿时陷入黑暗。 周岁时听到霍聿森拉开旁边陪护的床躺了下去,接着便没了动静,她缓缓睁开眼,视线适应黑暗,她扭头看向睡在陪护床上的人,心里千万思绪上头,挺不是滋味的。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周岁时听到霍聿森手机在响,他出去接的,没多久回来还带回了早餐,语气还算温柔将她唤醒。 她根本没睡。 双眼清明。 “先刷牙?”霍聿森询问的语气问道,“我抱你?” 周岁时说:“我不是手断了脚断了,我也不需要你照顾。” 霍聿森理直气壮:“我乐意。” “以前我一直觉得你挺正派的。” “现在不正?” “是我眼拙,认人不清。” “重新认识我也来得及,我给你机会。” “……” 霍聿森看她皱眉,见好就收,不再逗她,将她从床上抱下来进浴室里,她推了几下推不动,反而遭他警告:“大早上的,别撩拨我。” “你有病?”周岁时忍不住骂了句,但声音太弱了,反而更像调情。 “没病,干净的,你放心。” 周岁时选择闭嘴,一句话不说,是真不想搭理他。 她刚刚还有句话没说,现在的霍聿森明里暗里都透着一股闷骚劲。 她胡思乱想时,霍聿森递过已经挤好的牙刷给她,说:“刷吧,别弯腰,我拿盆接着。” 腰上也有伤,贴了药贴的。 她实在不愿意接受他的好。 怕成为习惯,也怕贪恋过去的温柔。 她没忘记,她现在是周阖之的女朋友。 和前夫还在纠缠不清算怎么个事。 她刷了牙弯腰吐了泡沫。 霍聿森干脆伸手掐住她的腰身:“说了别弯腰,非得跟我犟?” “离我远点,可以吗?”周岁时含糊不清道,“男女授受不亲。还需要我提醒你么?你有未婚妻,我有男朋友,霍先生,请你自重。” 霍聿森沉默了片刻,说:“我和南西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没碰过她,更别说做了。我说了,我是干净的。” 他还补了一句。 周岁时心里突然一阵密密麻麻的痛意,一会就消失不见,她很想问什么意思,跟她解释什么,有意思吗?她深呼吸一口气,沉默打开水龙头接水漱口。 霍聿森放下脸盆,拿了毛巾给她。 这些东西都是顾曜叫人送过来的,但东西都买了一份,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霍聿森放着宽敞舒服的酒店不住,跟着周岁时住在病房里。 等周岁时刷完牙,霍聿森拿了她用过的牙刷挤了牙膏开始刷牙。 周岁时面无表情看着。 心里那股闷闷的感觉又再次席卷而来。 她自己都分辨不出来是什么情绪,只能转身回到病床上躺着。 那股子闷在胸腔,上不去下不来,难受得要死。 打开手机一看,是周阖之发的微信,问她情况怎么样了。 周阖之对于她这边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她拿到手机就跟周阖之报了平安,周阖之没有怀疑,还以为她住在家里,不太方便接电话,便没有打电话过来。 周岁时有点不敢面对周阖之,却又不得不回复:【一切都好。】 周阖之:【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好吗?我很想你。】 周岁时盯着手机看,没注意到霍聿森来到她身边,视线落在她的手机屏幕上,一下子看得清清楚楚,他沉了脸,突然出声:“不准备和他分手?” 周岁时如梦惊醒,被吓到了,连忙锁屏,回头瞪他:“你偷看?” “光明正大偷看,怎么了?” 第77章 双标 周岁时攥着手机:“霍聿森,你别太过分。” 霍聿森没再说话,冷呵了一声。 这会医生浩浩荡荡进来查房,霍聿森坐在旁边,给周岁时检查也是,他也不走,护士换药,他还看着。 衣服掀开,纤细的身材暴露出来,他不觉得自己是外人,护士也以为他们俩是男女朋友,就没有说避嫌。 还是周岁时出声客客气气请霍聿森出去,霍聿森这才收起大老板的架子出去待了会。 顾曜的电话打过来,问他怎么不在酒店。 霍聿森说:“在医院照顾她。” “这么深情呀?那周岁时是不是很感动?” “不敢动,根本不敢动。”霍聿森冷冷的,表情也是懒懒的,倚着墙站着,重重舒了口气,心里还是不得劲。 “对了,你一整晚都没回酒店,那你洗澡没?” “你当我三岁小孩?还需要你教?” “不是,我就问问。刚刚何队给我电话,说周岁时那个爸爸被拘留了,—让我问问你什么个态度,要不要追究。” 本来应该是征询周岁时的意见,何况他们是父女,是亲人,一般情况下闹得不严重一般都不管,清官难断家务事,都不想掺和,这要是普通案子,何队也没那么多顾虑。 霍聿森说:“追究到底。” “成。那我回何队的电话了。”顾曜没挂断,又说了句,“不过你家那边怎么样,知道了吗?” “昨晚来了电话。” “霍阿姨么?” “恩。” 顾曜没再问,他对霍太太早有耳闻,猜都能猜到霍太太会说些什么,“那你怎么办?” “不怎么办,以后再说。” “你这是得过且过啊,是要陪周岁时养好伤顺便把她家的事解决掉吗?” 霍聿森也是到了这里来之后才了解到周岁时的家庭背景,以前对她家的事一无所知,只是大概知道她和家里关系一般,母亲也早就去世了,就是没想到她的父亲原来是这么个人。 还有个想置她于死地的妹妹。 即便不是亲妹妹。 霍聿森没回答顾曜这个问题,护士已经出来了,他收回视线,“先挂了。” 说完就挂断电话。 周岁时在穿衣服,身上不同程度的伤每天都得换药,听到开门的动静,她立刻钻进被子里,警惕盯着霍聿森看。 也就一瞬的功夫,霍聿森也看到了她的身材。 他是很了解她的,三年夫妻生活,他对她身上的每一寸极其了解,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自己。 “挡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 周岁时在被子下系上扣子,仍旧很警惕盯着他,“那你应该没忘记,我们现在是前夫和前妻的关系,男女授受不亲,我也没打算和你再保持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所以,请你尊重一下我,别让我觉得你很没有素质,不是个男人。” 婚内出轨是他,不是她。 她已经给足他面子了,怎么还揪着她不放。 霍聿森来劲了,就爱逗她,眉头微挑:“我是不是男人,你还不清楚?” “霍聿森!” “以前你喜欢喊我老公,你现在喊我老公,还有点用。也许我心情好了,就不逗你。” 周岁时被气得脸色难看,正要说话,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响了,是周阖之打来的,周岁时看到来电显示没有接,关了静音。 “谁的电话不能接?”霍聿森坐在椅子上,姿势慵懒,眉头压的很低,似乎有些不悦的意思。 “你可以去管你的南西。”周岁时以前从来不知道他这么欠,离婚了还管她。 她又提南西。 霍聿森蹭地一下站起来,动作很快来到她跟前,手一伸擒住她的手腕压在柔软的枕头上,他整个人都覆上去,居高临下望着她,她也不挣扎,不做无用功了,不甘示弱对上他的视线,说:“怎么,想用强的?” 霍聿森,“也不是不行。” “你敢试试?” “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再来一次怕什么?” “你想做去找你的未婚妻,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只会跟我过不去?” 霍聿森勾唇笑了声:“你说对了。” “有必要吗?” “怎么没必要,让你和周阖之在我跟前秀恩爱?你把我当什么了?” “你在双标什么。”周岁时歪了歪头,不可置信道,黑发铺满枕头,这几天在医院养得气色红润,眉眼动人,让人很心动, 她长得很是良家那款的,稍微打扮起来,是不输人的,特别是眼睛。 像鹿,也像狐狸。 很矛盾。 有反差。 很有吸引力。 霍聿森按下心头那股烦躁的劲,好半天没有下一步动作,他是想对她做点什么的,这几天在医院时时刻刻上演心猿意马的冲动,他是知道她的滋味有多好的,同时脑子里不受控制幻想她和周阖之是不是什么都做了…… 他的人,怎么能被别的男人侵染。 笃笃。 就在这会,有人敲响了病房的门。 “那个……阿聿,赵叔叔来了。” 敲门的是顾曜。 他看到病房里的一幕,还犹豫要不要敲门,想到是赵叔叔,还是敲门喊了霍聿森。 顾曜拘谨和赵叔叔解释:“您稍等,赵叔叔,阿聿很快就出来了。” 被称作赵叔叔的人穿着正装,大约四五十岁,鬓发已经发白了,很有威严。 就连顾曜也收起了平时的吊儿郎当,正色起来。 赵叔叔和蔼说:“不着急,他要是有事先让他忙。” “不忙不忙,一会就出来了,赵叔您等一下。” 说话间,霍聿森打开病房的门走了出来,看到赵叔叔,收起刚刚那股子痞劲,跟赵叔打招呼:“赵叔。” “阿聿。”赵叔见谁都是很慈祥,拄着拐杖,精神气很足。 “赵叔,您怎么来了。”霍聿森很尊敬赵叔的。 赵叔温声笑笑:“这不是担心你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刚好今天不用带孙女,路过医院进来看看。赵叔不会打扰到你吧?” “赵叔说笑了。” “还是你先忙,不着急。” 顾曜在一旁都不敢说话,像是小鬼见了阎王,哪里还敢放肆。 第78章 躲 赵叔还问起了周岁时,“那位周小姐情况怎么样了?” “恢复得很好,谢谢赵叔关心。” “平安就行。” 霍聿森说:“赵叔,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吧。上次说要请您吃饭的。” “你还记得啊,我都不记得了。不过吃饭就算了,我今天过来,其实还有件事想和你说。” 赵叔说这话的时候,神态明显严肃了些,语气更是低沉,似乎怕被病房里的人听见,他还说:“下去走走吧,边走边说。” 顾曜目送他们离开,他守在病房门口,赵欢的微信发过来,质疑他为什么不喊她起来! 还发了一个愤怒的表情包。 顾曜赶忙打去电话。 周岁时在房间里都听见了,不是她想听,是外面的声音挺大的,隔着一个病房门,并不隔音,她虽然不知道那位被称作赵叔的人是谁,不过听到霍聿森那郑重其事的语气,应该是个很厉害的长辈吧。 她从病房里出来,顾曜刚打完电话,回头看到她静悄悄站在病房门口,吓得尖叫一声,手机差点没拿稳,抚着吓坏了的心脏,说:“你怎么走路没声音的!吓死人了!” 周岁时认真道歉:“不好意思。” “唉,不好意思就算了,也没什么,就是下次别这样了,很吓人了,这里还是医院……”要是晚上更吓人了。 顾曜说:“你怎么不在床上躺着?” “顾先生,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你喊我什么?” “顾先生。”周岁时很客气道。 “倒也不用这么客气,喊我名字就行了。嫂、不是,周岁时。” 周岁时听见了他差点脱口而出的那声‘嫂子’,她垂眸,说:“能帮我办一下出院吗?” “什么?出院?” “恩,出院。”周岁时心想她自己是走不掉的,但一直待在医院,保不齐霍聿森真有失控的一次。 而且她也摸不准霍聿森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不放过她呢? “顾先生,请帮我保密。” 这让顾曜很为难,他是真的难办,一边是自己的兄弟,一边是前嫂子,还是赵欢的好朋友,他头皮发麻,说:“为什么?” “霍聿森有未婚妻,我有男朋友,说出去不好听,为了大家的名声着想。” 顾曜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他差点忘记南西这号人物存在了,这要是被南西知道,指不定又要闹,怪不得赵欢这么不喜欢南西,都是有原因的。 但顾曜也知道,自己帮了周岁时,肯定会被霍聿森炮轰的。 霍聿森越是生气时,越不说话,那样的气场,他感受过一次。 但为了彼此着想,还是帮了。 另一边的霍聿森听到赵叔的友好提醒,心里知道这是霍太太朝赵叔施压了,霍太太什么都知道了,来青城也是迟早的事。 跟赵叔聊得差不多后,等他回到病房是——空无一物。 顾曜似乎抽烟回来,“阿聿,和赵叔聊完了?” “周岁时呢?” 霍聿森问他。 “周岁时不在吗?什么情况?”顾曜开始演戏,假装自己也不知道,探头探脑的。 霍聿森:“刚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 “我、我刚刚抽烟去了,我不知道什么情况。” 霍聿森脸色凝得可怕,“查监控。” “没必要吧,也许周岁时心情不好出去散步了,我们等等吧,等等她就回来了。” 顾曜这么做也是为了拖延时间,希望周岁时走快点,别被霍聿森发现追上。 不然他的小命不保。 霍聿森冷嗤一声:“等等?顾曜,你当我傻子?” 顾曜心里咯噔一下,“没、没有啊,跟我没关系……” “什么跟你没关系?” “……” “说,你都知道什么?!”霍聿森来真的,眉头下沉的厉害,整张脸毫不掩饰的暴怒,即便是对待兄弟,他丝毫也不客气。 顾曜舔了舔嘴唇,自觉在劫难逃了,说:“她现在已经没事了,家里的事也解决了,没必要再找她了……” “阿聿,你有未婚妻,她有男朋友,你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他说完已经做好被打的准备,甚至期待闭上眼睛,结果等了许久,都没有灯到拳头落下,他才悄悄睁开眼,看到霍聿森拿了根烟咬着,似乎已经平复了,刚刚那么生气的一幕仿佛是他的错觉。 他不敢说话,就站着。 过了许久,霍聿森声音恢复平静,说:“你帮她?” “没、没帮。” “但没拦着她。” “……”顾曜不敢多说。 霍聿森又说:“没有下次。” 顾曜眼皮狠狠跳了下,嘴巴闭得紧紧的。 霍聿森转身离开,摔门的动静特别大,顾曜整个人都抖了一下,结结实实吓到了。 车里,陈海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霍聿森说去哪里,他闭着眼睛坐在后座,整个人说不出的沉,沉到低谷的那种沉,过了好一会,陈海才开口说:“我们这是去哪里?” 霍聿森却问他:“你觉得我做错了?” “什么?”陈海没反应过来。 后座那沉寂犹如深夜静谧的海面。 过了许久,霍聿森才淡淡说:“回酒店。” 陈海启动车子。 而此时,周岁时在两万的酒店,到了之后才给赵欢打电话,赵欢听说她出院在酒店,以为她又被谁找麻烦,急得赶紧过来找她。 见了面,赵欢再三确认周岁时平安无事,长长松了口气,问她:“你怎么突然出院了,出什么事了?” “我不想再住院了,霍聿森一直缠着我。” “他是不是想和你复合?” “不可能。我也不会和他复合。”周岁时比之前还要坚定,“都闹到这种地步,不可能复合的。” “唉……”赵欢对霍聿森还是有很大的意见,“不过我听顾曜说,这次他也帮了不少忙,你爸爸这事,他找了关系施加压力,就是不让你爸爸随随便便出来。” 周岁时一听,倒是楞了一下,但随即说道:“我不需要他那样做,做了我也不会感激他。” 他给她造成的伤害,不是他帮她做了几件事就能改变的。 第79章 猜测 赵欢,“我知道你的心情,我这样说不是为了让你原谅他,这种东西,不值得原谅!” 周岁时恩了声,没再聊这个人。 赵欢比较担心她身上的伤,说:“要不换个医院吧,你身上的伤都还没好。” “小问题,没有缺胳膊断腿的,等回了南城再说。” “那现在就回吗?” “我给警方打个电话。” “是要了解你爸爸这个案子吗?” “不是,是周奕的。” 周岁时说出自己的怀疑,“周奕才考上大学,她一个小姑娘,心智未开,就算坏,也不可能有这种本事。” 赵欢被她这么说,还真觉得有道理,周家是有点小钱,但这几年大环境不好,周伟民经营不善,资金上已经出现了缺口,早就没有以前风光潇洒的劲了,要不然周奕出来打什么暑假工,还说什么体验生活,周伟民有钱,是不会让他最疼爱的女儿出来受苦的。 何况周奕还有个弟弟。 弟弟花的钱更多。 “据我所知,周奕弟弟上的是国际贵族学校,一年学费就要几十万,他的学习成绩不行,还要额外给学校赞助费,保守估计一年都要五十万,还要生活,各个方面都要钱。” 周岁时越想越觉得周奕是主谋这件事很可疑,“周伟民要我结婚,已经给我找到了结婚对象,多半是想卖我要彩礼钱,他是不会要我出什么事的,就算再讨厌我再恨我也不会。” “所以问题出在周奕身上?”赵欢摸着下巴,“可是周奕之前不是偷南西的珠宝差点被进去吗?” 周岁时,“是,但看这情况,应该没进去,就知道不知道他们怎么解决的。南西肯定不会放过对付我的机会,所以,这件事,越想越不对劲。” 赵欢瞪大眼:“你怀疑这跟南西有关系?” “谁都有嫌疑,尤其跟我过不去的,南西和霍太太的嫌疑最大,不过她们既然敢做,就不会留下什么把柄。包括我流产这事。” 提到流产,赵欢很是心疼,“这帮人渣,你自从遇到霍聿森就开始倒霉,这个挨千刀的,就算他想和你和好,你也不能心软,岁岁。” “不会的,他不会和我和好。” 周岁时笃定道,“大概他心里或多或少有点不甘心吧,应该是觉得我离了他应该过得不好,还有种可能,是我和他表弟在一起了,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觉得膈应吧。” 不管哪种情况,都说明霍聿森就不是个心胸宽阔的男人,这样的男人,还是得远离,免得出什么岔子。 在医院做笔录的时候,何队是给过她名片的,她有收着。 拿出名片根据上边的号码拨打过去,很快就有人接了。 是何队接的。 何队听出周岁时的声音,还问了一句:“周小姐你出院了?” “恩。” “身体好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出院?” 何队大概是想找她了解情况,才这么快知道她出院的消息。 周岁时应了一句:“没好,不过工作上有急事,我得回南城了,这次给您打电话,就是想了解一下关于我的案子进度。” “工作的事先不着急,你现在身体还没好,以身体也为重,案子的事还在调查,可以告诉你的是周奕已经供认不讳了。” 周岁时皱眉,继续问:“是周奕做的么?” “是她做的。” “她一个小女孩,怎么有渠道和那几个绑匪联系上的?” 这是周岁时最好奇的地方。 “说是在外网上联系的。我查了她说的渠道,真有这种群存在,都是一群犯罪分子聚集的地方,里面什么事都有。” 外网确实什么情况都有。 但周岁时隐隐觉得还是有问题,不过她没说,万一她说了她的怀疑推论,何队和顾曜很熟悉,何队告诉了顾曜,那这事就更复杂起来。 “对了,周小姐,你妹妹想见你一面,你要见么?” 周岁时抿了抿唇,说:“见吧。” “那行,你什么时候过来?” “晚上。” “好。” 晚上要过去,赵欢说要陪她一起。 周岁时说:“不用了。” 赵欢突然想起什么,说:“差点忘了,你的行李我拿来了,在这里,衣服也在,你要不要换身衣服。” “好。” 她在医院几天都没有洗过澡,护士说了她身上的伤口不能沾水,现在也是一样,只能用热毛巾擦一擦,再换衣服,总比不洗澡的舒服。 也不知道霍聿森是图什么,她不洗澡,他也亲得下去,真恶心。 胡思乱想的,周岁时换上干净的衣服,喝了杯水,一直到晚上她才出门去了趟警局。 何队接待的她,带她见到了手上戴着镣铐的周奕。 何队站在旁边,没有出去。 周奕灰头土脸的,哪里还有之前骄纵的模样。 看到这一幕,周岁时心里也有些不忍心,再怎么说都是同父异母的妹妹,虽然她们俩之间没有任何感情。 还有一点可惜的是周奕才十八岁。 周奕见到周岁时,第一句话便是:“你毁了我,你还有脸来见我!” 周岁时坐下来,她穿得严严实实的,还戴了一顶帽子,身上的伤没有暴露出来,周奕也看不见,看见了也不会有什么表示,更别说后悔什么的。 周岁时默默收回刚刚对周奕的可惜。 周奕恶狠狠瞪着她,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但她才是受害者。 周岁时过了一会,才淡淡说:“是你自己毁了你自己。” “你放屁!要不是你!我会这么倒霉?一次两次,都是因为你!” “跟我没关系,这么多念,我没有和你说过几句话,我也没有主动找过你,周奕,你的倒霉,是你自己造成的。” “贱人!贱人!” 周岁时没有她那么激动,而是告诉她:“我感觉我要死的时候,都没有你这么生气。” “你闭嘴!” 周岁时,“周奕,我来这里,不是想听你发泄的,你发泄到我身上没有用,除非你自己交代清楚。” 周奕听到这话表情很明显一顿。 第80章 有完没完? 站在旁边的何队也眯了眯眼,敏锐察觉到什么。 周岁时道,“你还小,大好的前途不应该帮别人背黑锅。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 她回头对何队说,“我说完了。” 何队点头,“走吧。” 周奕低着头,表情很不自然,手指抠着,似乎在考虑什么。 门关上,何队说:“你刚刚话里有话。” 周岁时,“没有,随口说的。” 她还是不相信何队。 何队看出来了,心想她和那位姓霍的那层关系,话在嘴边,还是没说出来,等送走了周岁时,何队联系了顾曜,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不确定道:“是不是有其他隐情?” 顾曜立刻猜到周岁时想说什么,他犹豫了会,万一周岁时的猜测是真的,那牵扯的有点大,如果是南西还好,主要是怕是霍太太,但霍太太应该不会留下什么把柄,那精明劲,而且这么明显的事,会是霍太太的手笔么? “先不管了,按照之前我和你说的,这个案子就这样了结。” “成。” …… 周家一下子出现这么大的变故,亲戚都来到家里帮林如霜出谋划策,就连小儿子周轩都从学校回到家里来了。 他还在上高中,长得和周伟民一个样子,周伟民年轻的时候还是好看的,周轩更是从小养尊处优,没有长残。 得知家里发生这么多事,周轩沉不住气,抄起家伙就要出门找周岁时算账。 他是知道自己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见过面,次数不多,就那几次,他也不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只知道因为周岁时,父亲和姐姐都进去了。 林如霜不想再失去一个儿子,哭着喊着堵在门口,不让他出去,其他亲戚也在七嘴八舌劝着,稍微年纪大一点有威望的长辈出声制止,周轩才暂时消停丢下手里的木棍,却还是不服气,说:“我要给我爸爸姐姐要个说法!她不让我家好过,我也不让她好过!” “你糊涂啊!你拿个棍子过去有什么用啊?!人家报警你一样会被抓进去!” “那我就不管了?我爸爸我姐姐都在里面,他们都出不来了,我家怎么办?!” 周轩急红了眼。 有威望的长辈娓娓道来:“你先冷静,我们大人都还没说话,哪里有你小孩说话的份,都到这个份上了,你冲动有什么用!” 周轩擦着眼泪,情绪上头。 “大叔公,我们孤儿寡母的该怎么办,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家里的顶梁柱都没了,奕奕还要被判刑!” 被称做大叔公的人不疾不徐道:“能怎么办,奕奕也是糊涂,她居然做出这种事,谁能救,也只能请律师给他们打官司了。” “请律师要好多钱?”林如霜问。 有人大概说了个价格。 林如霜一听,顿时难为起来:“这几年老周的生意一直不好做,我们哪里有这么多钱请律师,轩轩还要读书,一年几十万的学费,还有辅导班要上,以后上大学也要钱,还要出国留学……” 越说越难受,林如霜觉得天都塌了。 有人忍不住说了句,“那就换学校啊,青城又不是没好的公立高中,出国也不用啊,直接在国内上大学,又不是没好大学,他嫂子,你就别说那么遥远的事了……” 林如霜脸色难看,一阵红一阵白的。 周轩在旁边听到跟自己有关的,着急插嘴:“不行,我就是要出国留学,爸爸跟我说好的,他说了会送我的!” 长辈:“……” 林如霜在一旁说:“轩轩,你别怕,妈妈一定会送你出国留学的!你好好念书!争取考个好成绩!” …… 周家热闹了几天,最后决定是请律师,这请律师最后是林如霜找各位长辈借的。 可惜后面的事不顺利,律师给的法律意见对于他们来说,不好,是很不好。 周伟民还行,关个半个月就出来了。 主要是周奕的。 周奕的案子性质太恶劣了。 林如霜心如死灰,斟酌再三,看看儿子,又想想周家现在的环境,律师都不请了,只靠法律援助了。 …… 周岁时在青城待了一天就回了南城。 回到南城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何队那边有什么事会电话联系,有必要的情况下需要她跑一趟青城的。 她答应了。 不过毕竟不想在青城待,她对那座城市,没有半点眷恋。 回到南城第一天就接到不少来自青城的电话,接了一个就知道对方是谁,意图又是什么。 是周家的亲朋好友,一个两个打电话过来当说客,说没几句就拿长辈的身份压人,还说起她母亲以前的事,无非就是让她写个谅解书,好给周奕争取宽大处理。 后面的电话,周岁时干脆不接了,全部拉黑处理。 最后林如霜还换了电话卡打过来,声泪俱下恳求她,让她行行好,放过他们家一马。 周岁时只问她:“那天在周家,你怎么不说放我一马?随随便便替我决定我的婚事,把我嫁给陌生男人,我被你女儿请来的人绑架,差点被qj,被他们殴打,被他们拖拽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 “我的命很下贱吗?凭什么要我对你们宽容?而且是你们先对我不宽容在先,死到临头让我宽容?” 周岁时字字诛心,林如霜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怎么说都是你妹妹,你们都姓周……” “姓周的人多了去,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教子无方,上梁不正下梁歪。” 周岁时把多年的恶气撒出来,心里却一点都不畅快,母亲都不在了,她自己的人生也一团糟,骂林如霜,也不能改变现状。 她不想再听见林如霜的声音,警告她:“跟你的亲戚们说一声,再来骚扰我,我一个两个都不会客气!” 说完,挂断拉黑一条龙。 赵欢没回a城,陪她回了南城,她打这通电话时,赵欢就在旁边听着,都听呆了,随即反应过来就是心疼。 周岁时刚要说话,手机又响了,看都没看,直接接了,还以为又是周家来的电话,没好气说:“还打过来?有完没完?” 第81章 放浪形骸 手机那边一顿,紧接着响起周阖之的声音,“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不好意思。”周岁时听出周阖之的声音,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以为又是骚扰电话,语气冲了,没看来电显示。” 周阖之不在意,还是那么温柔的语气说:“回来了?” “恩。” 周阖之,“晚上我去接你?” 周岁时,“我朋友在我这里,不太方便。” “我见过吗?” “见过一面,之前在餐厅那次,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周阖之想都没想的就说:“记得,你的朋友我肯定记得。” “记忆这么好么?” 周阖之说:“是啊。” 下一秒语气沉下来,带了些委屈的劲,“你不知道,这段时间对我来说度日如年,我很想你。” 他很直接表达自己的情绪,反倒是周岁时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回应他,岔开话题说:“我还有点事……” “好,你先忙。”周阖之没再说什么,也不需要她有回答。 “恩。” 周岁时挂断电话,赵欢凑过来仔仔细细闻了闻。 周岁时问她:“你在闻什么?” “我在闻恋爱的酸臭味。” 周岁时无奈笑,“那你和顾曜呢?” “我和顾曜干嘛?什么都没有,你别乱点鸳鸯。” 赵欢神情躲闪,躲远了点,警惕盯着周岁时。 周岁时倒也没拆穿,心里知道就好,何况看赵欢那样子,多半和顾曜也不是很顺利。 赵欢没忘记要问她来着:“是不是我妨碍到你们的约会啦?还是我做了电灯泡?” “没有,我刚回来,也不想这幅样子去见他,他还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 身上的伤都没好,虽然是冬天,穿得多,身上的伤可以盖一盖。 但脖子上的淤痕还没完全消下去,万一露馅了,不好应付过去,而且这事跟霍聿森还有点关系,担心周阖之想多,能不说就不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赵欢说:“万一他之后还是知道了,你也瞒不住,那会你更不好解释。还是你是因为霍聿森的原因才不肯告诉他?” 还真就被赵欢说中了。 周岁时叹了口气,坐下来抱着膝盖,说:“周阖之刃很好,我不想影响他太多。” 赵欢明白周岁时心里所担忧的,想想也是,前夫和现男友要是朋友就算了,但这可是亲戚,远方亲戚不怎么来往就算了,偏偏却不是。 现在主要担心的是霍聿森会不会借机做文章。 …… 南城。 霍聿森前脚刚回来,后脚南西的电话就来了,她带着哭腔说:“聿森哥哥,我住院了,你能来医院看我一下吗?” 霍聿森已经明显有些不耐烦了,眉头微蹙,还是按捺着耐心问她:“你哪里不舒服?” “食物中毒。”南西声音虚弱,听起来不像是装的,“我知道你工作忙,我也不该找你的,可是我真的很想你,我一个人在医院没有人照顾。” “以前都有哥哥照顾我的,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霍聿森刚回到准备回公司开会,他去青城这几天,堆了不少事情,原以为他花这么多心思,那人好歹会感恩,对他态度好一点,结果全喂了白眼狼,他心里不快着,对南西也没了之前那些耐心,而是说:“我让助理过去看你。” “聿森哥哥你不能来么?” “有事走不开。”他不算骗人,确实有事。 也确实不想过去。 之前配合她扮演恩爱都是给霍太太看的。 演得了一时,演不了一辈子。 他可没打算一直演下去。 何况他心里还在想周岁时流产的事。 让陈海去调查了,现在还没个音信。 南西听到他的答案,无疑是失落的,“那好吧,聿森哥哥,你先忙。” 挂了电话,霍聿森让另外的助理跑一趟医院看看什么情况。 “周岁时流产那件事,有消息了么?” 霍聿森坐在后座,捏了捏眉心,想到这件事,脑海不自觉浮现周岁时满是嘲讽的脸,还有对他的恨意和唾弃。 每每想到这,霍聿森心情是极堵的。 尤其是周阖之和他抢人。 趁虚而入。 陈海说:“暂时没有消息。” 这事查起来挺费劲的,尤其周岁时那边还不能惊动,周岁时要是知道霍聿森在查,多半是不会配合,还会冷嘲热讽,在医院那会,陈海已经见识到周岁时冷嘲热讽的本事了,她真的跟之前温婉的形象完全不一样,到底什么才是她。 霍聿森又问:“你觉得会是谁?” “这……”陈海真不好说,虽然他是霍聿森的心腹,不代表他能随便评论这事,尤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的情况下。 “有话直说。” “不瞒您说,之前我还以为是周小姐反悔不打算生下来,可在医院后,我其实感觉更像是霍太太的手笔。” “理由。”霍聿森抿紧唇。 “南西小姐手段稚嫩了些,不太是有这种能力的人,而且霍太太比南西更担心周小姐生下孩子,这要是传开,霍家、霍太太受到的影响会更大一些。” “不用查了。”霍聿森说,既然觉得是霍太太,那么再查也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何况查出来了,他能拿霍太太怎么样,难不能还能大义灭亲? 但周岁时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 说不在意,都是假的。 他还以为自己有点本事,能够随心所欲了。 在霍太太面前,还是差了道行。 下午回到公司处理完事后,晚上又去应酬。 这种局,一向乌烟瘴气,何况对方还是个爱玩的,风月场所的常客,接待人也是用风月场所那些计量,叫了好多个女招待进来陪酒。 有个女人见到霍聿森眼睛发亮,一个劲往上贴,霍聿森懒洋洋瞥她一眼,眼里多了几分醉意,好像和多了,朦朦胧胧的,女人见他没有拒绝,便更加大胆主动,腰肢软绵绵的,使劲往他身上贴。 对方有意讨好霍聿森,一来是有事相求;二来知道霍聿森的来头,霍家两条道都有,多结交些厉害的人物,以后出去吹牛都有资本。 第82章 告状 霍聿森之前的行事作风一向清心寡欲,瞧不上下作的手段,这点,陈海都是清楚的,今晚却让他摸不着头脑,尤其霍聿森还没让他管的意思。 东家还一脸谄媚讨好问霍聿森:“霍总可还满意?” 霍聿森懒洋洋抬眼,弯唇笑了笑,不言而喻。 他身边的女人受到鼓舞更加主动热情了,似乎也怕丢了这么好的一个金主,难得伺候一回长得好看身材又好的金主,平日里那些都是油腻男,没有几个质量好的。 风月场所的女人也是挑男人的。 如果好看的,伺候的更卖力。 陈海在旁边犹豫要不要做点什么,就怕老板喝多了,等下真被占便宜了。 结束之后,霍聿森更是带走了女人。 陈海眼皮直跳,见惯了这一幕出现在别人身上,但见不得出现在自己老板身上,这种女人,谁知道身上有没有病。 上了车后,霍聿森闭目养神,开了张支票撇过去:“滚。” 他很不耐烦,和刚刚在包间里里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女人都被他前后反差的态度搞得有些懵。 “霍总,您真的不需要我陪吗?您都开这么高的价格了,不吃一口,是不是太亏了……” 女人也想吃他,这么绝色的男人,不吃白不吃。 陈海礼貌打开车门,“美女,请下车吧。” 女人见霍聿森一脸冷意,心里明白过来,刚刚在里面多半是演戏呢,说到底还是嫌她脏。 见女人乖乖下了车,陈海友好提醒一句:“有的话你知道要怎么说的。” “我明白,今晚的事绝对保密,您放心。” 女人十分有职业道德。 陈海上了车,听到霍聿森的声音响起,说:“今晚的事不用封锁,闹多大有多大。” 陈海没有追问,而是照办。 第二天,在医院的南西消息灵通得很,很快收到霍聿森昨晚带了个女人车z,她再三问朋友,“你确定消息可靠?” “当然,被带走那个女的是我朋友的朋友,在朋友圈吹呢,都有截图。”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南西死活不愿意相信,怎么可能,她印象里的霍聿森一直都很自律,也爱干净,不是谁都碰的。 有一个周岁时已经足够膈应人了,怎么又多了什么风月场所的女人。 他、他就不会嫌弃不干净吗? 南西是很讨厌这种女人的,只会讨好男人睡男人,年老色衰了就找个老实人结婚生子,甚至都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轻轻松松获取一切,凭什么?! 朋友说:“南西,你别那么激动,我告诉你,也是怕你受伤,不过你可别说出去是我和你说的,不然就麻烦了。” “把那个女人手机号给我。” “你要干什么?” “我不会出卖你,你放心,我只要搞清楚,是不是真的,我不相信我未婚夫会做对不起我的事,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 南西嫉妒得发狂,尤其霍聿森这段时间有意冷淡,她怎么可能冷静! 南西还打给了陈海,跟陈海打听霍聿森的行踪,陈海打太极有一手,就是不正面回应,模棱两可的,让南西心里头抓狂,明知道霍聿森最近很可疑,却又没办法在他身边安插眼线。 陈海还客客气气的问她有什么安排。 南西冷笑,直接挂断电话。 很快朋友发来那个女招待的手机号码,南西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对方很快接了,这个时间点,还在睡觉,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 “哪位?” 南西磨着牙根:“是你昨晚和我未婚夫在一起?” “未婚夫?您哪位?”女人清醒了些,反问了句。 “我不是说了么,你昨晚和我未婚夫在一起,怎么,你一个晚上和很多男的在一起乱搞吗?” “什么叫很多人乱搞,姐姐,你说话小心点。” “贱人,你敢做还怕我说?!我未婚夫你也敢搞,你是想死是吧!” 南西愤怒得面目扭曲,想到朋友所说的车z更是血气上涌,“贱人!只会睡男人?!” “姐姐,你也不能怪我呀,我也是拿钱办事,您有意见可以找您未婚夫沟通,打电话来骂我算什么事。” “你要不要脸?!贱不贱?” “姐姐换个新鲜的台词好吗,我虽然是做风月场所的,也没杀人放火,都是玩玩而已,这么生气,姐姐是自己拿捏不住男人吗?要我支个招吗?” “还敢挑衅我,行,你等死吧!” 南西挂断电话便找了霍太太,一通电话打过去,声泪俱下哭诉霍聿森昨晚做的事。 霍太太也有所耳闻,只是这次,霍太太没有什么表示,而是和南西说:“男人在外面难免有些事身不由己,你做女朋友的,要学会多理解理解。” “可是……” “南西,你不是小孩子了,你知不知道男人在外面谈生意不容易,尤其是聿森,你又帮不到他什么。” 霍太太语气稍微重了些,“下次不是什么大事别大惊小怪的,我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 “他出去找女人,也证明心里没有周岁时,你就消停一点,给他多点自由,你要是闲得没事做,那就去报班,学点兴趣,厨艺花艺都行。” 南西在霍太太这里没有得到该有的态度,反而还被教育了一顿,心里憋着一股气,还得跟霍太太屈服:“是的,阿姨,我知道了……”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知道了,先这样。” 霍太太挂断电话,揉着太阳穴,一旁的赵江端上早就准备好的燕窝给霍太太润润喉。 霍太太说:“这个南西,一点都沉不住气,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住气,一点小事都要大喊大叫。” “出什么事了吗?太太?” “还不是霍聿森的事。” 霍太太尝了几口便放下,没再碰,没有胃口,“这霍聿森,得好好治一治了,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 “男人都这样,何况聿森年纪也不小了。” “是啊,不想被我掌控了,有自己的想法,就是太有自己的想法!” 第83章 别告诉我 只要想到霍聿森随随便便找了个人结婚,霍太太便觉得头晕脑胀的,被气的,好不容易想办法让他离了婚,和南西在一块,绝对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也绝对不允许再成圈内人的笑话! 赵江说,“要不要和霍先生说?” “不用,还不到惊动他的地步,何况他也在关键时候,不能分心,家里的事我来处理就行了。” 赵江点点头,“还是您考虑周到。” “行了,你也不用拍我马屁。把那个女人的孩子搞掉,你有一份功劳,还好有你,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解决。” “只要能为您分忧就是我的福气。” 霍太太弯唇笑笑,“嘴巴还是那么甜。” “我不是嘴巴甜,我说的都是来自肺腑,是真心话。”赵江态度诚恳,“要不是您,我也没有今天,您给了我机会,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您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霍太太满意点点头,吩咐道:“昨晚的消息处理一下,别再传了,不能让老周知道。” 霍太太说的就是霍聿森昨晚和女人鬼混的事。 赵江连忙应下:“好的,太太,我这就去办。” …… 南城。 霍聿森回来后还有关注青城那边的动静,即便和周岁时闹得不愉快,赵叔也来过一次电话,聊了聊周岁时的事,赵叔的意思是后面的事他不方便再插手,霍太太找了他,这点霍聿森猜到了,表示理解,也表示给赵叔添了麻烦。 赵叔倒是没有怪他什么的意思,只是说:“家和万事兴,你妈妈其实做这么多也是为了你好,都是一家人。” 赵叔什么意思,霍聿森心知肚明,挂了电话后,霍聿森点了根烟含在唇边慢慢抽着,却无端端想起周岁时来。 这几天想起她的次数似乎频繁了些。 翻开朋友圈看,就是周阖之发的动态,又是吃饭的照片,他一个男人整天发这些照片干什么? 霍聿森又觉得烦躁了,关了手机丢在桌子上。 助理敲了敲门,霍聿森嗡里嗡气说了声进来。 助理一紧来感觉办公室氛围不太对劲,尤其是老板的脸色比以往还要阴沉,总让人感觉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霍聿森,“医院那边怎么样?” “南小姐一切都好,明天就能出院了。”助理在医院那几天胆战心惊的,就没有一刻不是胆战心惊,想想都还是太可怕了。 那位南小姐一贯难伺候,助理宁可在公司加班也不想再去医院伺候那位南小姐,但这话肯定不能跟老板说的,只能心底祈祷老天开开眼。 霍聿森恩了声:“明天你安排她回了家,回去休息两天。” “谢谢霍总!” 助理一听有休息,感恩戴德了都。 “出去吧。” 霍聿森有说。 “是,那我先出去了,霍总。” 助理走后,霍聿森手机屏幕又亮起,弹出一条微信消息,打开一看,是周阖之的,周阖之问他有没有空,有点事想找他。 霍聿森皱眉,怎么有种预感,周阖之所说的事跟周岁时有关系。 想到这,霍聿森脸色又是一沉,关了手机没有回复。 一直等到晚上才回的微信。 霍聿森:【什么事?】 周阖之:【现在没事了,打扰了。】 霍聿森看着就来气,话说一半又不是说,他直接一通电话打过去,响了一会儿才有人接,还没等周阖之说话,霍聿森直接问他:“下午什么事?” 那边还是没人说话,就在霍聿森耐心消耗没得时候,响起了周岁时的声音,说:“他下楼拿东西去了,手机没拿,请稍等。” “他在你家?还是你在他家?”霍聿森冷笑一声,嘲讽问道。 周岁时没回答他,而是说:“等他回来我和他说一声再打给你。” 霍聿森却急切道:“你是故意接他的电话?好告诉我,你们俩在一起?” 周岁时,“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 “周岁时,你是不是觉得离了婚我拿你没辙?一次两次还挑战我的耐心?” “随你怎么想。” 因为不在意了,她自然也就不关心自己在他心里是什么形象,好的坏的,都无所谓。 至于这通电话,她确实有故意的成分,是想告诉霍聿森,她和周阖之明明白白的关系,提醒霍聿森,不要再对她做些越界的行为。 霍聿森嗤地冷笑:“周岁时,你以为你和周阖之能走到最后?” “能不能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何况以后得事以后再说。好了,等他回来,我会和他说的。” 说完,周岁时率先挂断电话。 霍聿森能怎么办,只能盯着手机屏幕看,恨不得盯穿孔了。 过了会周阖之拿了东西上楼来,周岁时和他说了刚刚霍聿森打电话来的事,周阖之才想起来手机没拿下去,说:“没关系,我的电话你可以随便接。” “就连密码我也能告诉你。” 有的男生在恋爱或者结婚都不会给对方知道自己手机号码的。 边界感特别强。 又或者有什么秘密,也要有自己的一块空间。 只有极少数愿意毫无保留交出。 霍聿森显然不是那种人。 周阖之有这个态度,已经很好了,很招人喜欢的。 周岁时说:“你别告诉我密码,你自己的手机。我怕我知道太多,会有心理压力的。” 周阖之单手背在腰后,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听她说的话,笑了一声,“有什么心理压力。” “知道些不该知道的。” “我有什么不能让你知道的?”周阖之来到她身边坐下来,手还背在腰后,“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毫无保留。” 周岁时心里没触动是假的,心里还是有很大的触动。 前段时间从青城回来,她不是很敢见周阖之,前脚让赵欢回了南城工作,工作要紧,今晚周阖之就来她家了,她没办法,只能打开门让人进来。 还好穿得多,穿了件高龄的毛衣,他看不到她身上的伤。 周岁时说:“你最好别告诉我。” “为什么?” “万一以后分手了我怕你想灭口。”她开玩笑说的。 周阖之扬眉,深邃的眸子幽深,“我是这样的吗?那这样,我更不会和你分手。知道我这么多事了,还想分手?想都别想。” 第84章 亲亲 他们俩其实是在互相拉扯。 周岁时心里所想的,周阖之能猜到一点点,能感觉得到她对他还是有所保留,没有全部交给他,还是有距离的。 周岁时说:“你先给霍聿森打个电话吧,他好像有事找你。” “不着急,先给你看样东西。” 周阖之从背后拿出一个首饰盒子,递给她,“你看看,喜不喜欢。” 盒子里静静躺着是一只白色的玉镯,糯白的高冰种。 价值不菲。 周岁时对玉镯没怎么研究,不过也能看得出来好东西的色泽和颜色,有的东西一看就很贵气。 周岁时微微皱眉:“给我这个做什么?” “当然是送给你的礼物,男朋友送女朋友的。” “太贵了,我不要。”周岁时直接拒绝,太贵了,她肯定不会收的。 周阖之微微一笑:“不贵,买来也打了折的,我是特地买来送你的,你要是不喜欢的话,也退不了货,我又不戴,我妹妹也不喜欢玉。” “那给阿姨吧……” “岁岁,还要我说得更明白吗?我就是想给你,希望你收下。没有第二个人适合它了。” 周岁时还是很难为,咬了咬嘴唇,“周阖之,你别送我这么贵的东西,真的……” 她是真的不想这样。 周阖之明白她的意思,说:“就这一次,没有下次。” 周岁时心里对他更加愧疚了,他是认真和她谈恋爱,做的一切也像是奔着结婚去的,可她……不行。 给不了他这种承诺。 完全给不了。 他对她越好,她越是有负担。 周阖之握住她的手给她戴上,刚好尺寸合适,她的手过分纤细,还软,他握着就不放开了。 周岁时垂眸,浓密的睫毛落下一小片阴影,掩盖住眼里的情绪,“谢谢。” “不用谢,别跟我客气了,为了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周岁时抬眸,望进他眼里,“你对谁都这样好么?” “没有啊,就对我爱的人好。”这次是用爱,不是喜欢了。 周阖之自己也觉得奇怪,手指摩挲她的手,说:“见到你之后,想对你更好,恨不得把所有好的都给你。” “不用……” “我觉得用,岁岁,感情这事本就说不清楚,要是能说清楚,也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周阖之的眼神让周岁时无处可躲,他直接又明确,“你什么都不用做,我对你好,是我心甘情愿,不需要你回报,也不用过于复杂。” 周岁时架不住他的眼神,落荒而逃,“我去个洗手间。” 周阖之轻笑,看出来她其实还在躲,还是他太着急了么,上次是浴室里欺负她,让她用手帮帮忙,那次之后,他收敛很多,不是很敢再有下一步动作,所以刚刚也只是比说了一些情话,没有了,不会连情话也不能说了吧。 周阖之懊恼想想,那感情怎么能够增进呢。 没有到最后一步,他自己也不踏实。 还有个前夫哥虎视眈眈。 周阖之想着拨通了霍聿森的电话,他看了一眼卧室的门,周岁时进的是卧室的卫生间,想着,电话也接通了, 霍聿森说,“找我什么事。” “有点私事,刚刚不好意思,手机落我女朋友家里了,我女朋友以为有急事才接的。” 霍聿森默了默:“知道了。” “就是想问问哥和南西的是几号办订婚,到时候我带我女朋友一块过去。”接着又顿了顿,“方便么?” “我会给你请帖。”霍聿森心里冷笑,怎么可能不清楚周阖之的小算盘,太劣质了,还打到他头上来。 “好,那到时候我会带去的。” 紧接着霍聿森沉默挂断电话。 周阖之倒是有心情笑,比起霍聿森,心情那好的不是一丁半点。 过了会,周岁时出来,看了一眼时间,不太早了,说:“要走了吗?” 这是下逐客令了。 周阖之说:“那我明天早上来接你?” “不用麻烦跑来跑去,我自己去工作室就行了。”周岁时解释道,“不是嫌弃你,是怕你辛苦,明天晚上在一起吃饭吧,你想去哪里吃都行。” 为了不让他早上过来,她用吃饭安抚,就是不想他早上跑来跑去。 周阖之问她:“心疼我了?” “你可以这么想。” “那就是心疼我。不过不要紧,我不觉得麻烦,也不辛苦,但你心疼我,我很高兴。” 周阖之低头就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她没躲,是来不及躲,她眼神湿漉漉的,很惹人怜的眼神,他又忍不住上上前抱了抱她,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比香水还好闻。 周岁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再磨蹭下去,你回家很晚了。” 周阖之才恋恋不舍放开她,眼神还有些哀怨,“岁岁不能心软一下吗?” “不能。”周岁时认真道,“回去吧,真不早了。” 周阖之叹了口气,只能走了。 周岁时站在门口朝他挥手:“开车小心点,到家给我信息。” “岁岁……” 他还不死心。 “好啦,我关门啦。” 周阖之唉了一声,特别长的一声,很哀怨。 周岁时没忍住笑了出声,还是上前抱了抱他,纠结几秒,还是亲了下他的脸颊,就一下,纯洁得不能再纯洁,“好啦,走吧。” 周阖之指了指另一边的脸颊:“这里也来一下。” 周岁时只能照做,亲了一下,“好了吧?” “好,很好。”周阖之快甜昏了,这下倒是愿意走了,没再逗留。 目送周阖之走了,周岁时回到房间,准备睡觉,却没有睡意。 没多久,周阖之发来消息,说已经到了,还要开视频看看她。 周岁时拒绝了,说要睡了。 周阖之其实没有走,就在她家楼下,抽了几根烟,确定周岁时不回消息了,才启动车子离开。 回去路上,周珺打来电话很八卦问他:“进度如何?” “什么进度?” “和我未来嫂子的进度啊,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带回家?” “要你多话。” 周珺哟了一声,“听这语气,意思是不太顺利?” “你好能脑补。” 第85章 伪装 周珺呵呵呵笑:“哥哥,你是啄木鸟叨石磙。” “全仗嘴硬。” “别逞能了,老实和我说说呗,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 周阖之开了免提,随手将手机放进前面的置物架里,好半天不搭理周珺。 周珺着急了:“你到底说不说,闷葫芦,你不说,那我去找未来嫂子了!” “周珺。”周阖之说,“别去找她,你诚心给我添堵。” “我找未来嫂子增进感情怎么了,你要不是冲着结婚去的,那我和嫂子先熟悉熟悉一下不行么?还是说你不是冲着结婚去的,只是玩玩?” 周阖之,“你哥是那种玩玩的渣男?” “那我怎么知道嘛。对了,哥,问你个八卦。” “什么八卦?” “我听妈妈说,聿森哥居然前不久刚离了婚,什么时候结的,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结婚这么大的事,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而且还是结了好几年离的婚,意思就是没有公开,离了婚才公开的。 周珺对这个表哥的印象很好,心想他结婚,没道理不通知他们。 周阖之表情渐渐冷了下来,没有回答她,这个话题,是他不太喜欢的,也不愿意回答,“少八卦,你好奇你怎么不去问他本人。” “我哪里敢啊,何况你和他关系不是更好一点吗,我才好奇问你。” “少问那么多。” “你怎么和妈妈一样,说几句就不让我说了,怎么了嘛。”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周阖之提醒她,“这话你别挡着岁岁的面说,以后万一见面了,你管好嘴巴,别什么都当她面说。” “岁岁?哎呀?都叫上岁岁了,那我下次见面不是直接叫嫂子。” “闭嘴吧你。” 周珺嫌弃说:“你现在最好讨好我,不然以后我会报复回来的,你等着吧,等你带女朋友回家那天,你看我怎么给你搞事情。” “行,你等着,周珺。” 周珺深怕他现在找茬,赶紧岔开话题:“过几天我和阿骏去南城玩,到时候去找聿森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空。” 周阖之:“随你。” “你不肯告诉我八卦,那我找机会去问他。” 周阖之懒得理她,说:“那你去呗,不怕他削你就去。” “我怕什么,聿森哥对我还是很好的。” “行啊,那你帮我问声好。” “行,拜拜。” …… 过了几天,周珺和未婚夫去了南城玩,提前给霍聿森打过电话,霍聿森得知她来,叫人给他们俩都安排好了,吃住行都不用操心。 搞得周珺都不太好意思,买了礼物去见一下霍聿森,霍聿森比较忙,约了两次都没时间,还是抽了一个下午跟周珺和她的未婚夫吃了顿烦。 周珺见霍聿森一个人来,好奇问句:“聿森哥哥,嫂子没来吗?” “她最近不舒服。”霍聿森神情寡淡。 “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晚点我去看看嫂子。”周珺没表面上看起来爱玩,不懂事,还是很知人情的。 其实心里也在猜南西不是身体不舒服,是不是他们俩吵架了。 周珺想到之前听到的八卦,又看南西没过来,聿森哥又是冷冷淡淡的表情,其实上次订婚宴的时候,聿森哥和南西之间他们俩的相处就怪怪的,一点都不像是情侣之间的氛围。 吃饭的时候,霍聿森的手机没停过,一直有电话进来。 周珺看他那么忙,便说:“要不聿森哥哥你忙的话先去忙吧,不用管我们。” “你难得来一趟,当哥的怎么能不管。” “哎呀,说得我不好意思了,聿森哥你要是我亲哥该多好,你不知道我亲哥都没你这么好。” “阖之听见不伤心?” “让他伤心去,有了女朋友就不要妹妹了,每天都往他女朋友那边跑,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妹妹,我都恨不得换个哥哥。” 霍聿森拿烟的手微顿,抬了抬眼皮,若有所思一会,说:“不用换啊,我不就是你哥。” “对哦,说的也是。”周珺双手拖着腮帮子,嘿嘿一笑,精灵古怪的,说:“聿森哥,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和嫂子是不是吵架了呀?要不要我帮你去哄嫂子?” 霍聿森咧了咧嘴:“你哥的女朋友也需要你哄么?” “那倒是没有,我哥热恋着呢,还没吵架,他要是吵架了,我还要添油加醋,让他女朋友别原谅他,他活该。” “热恋。”霍聿森喃喃了一声,蓦地勾唇冷笑,“看来他和他女朋友感情进展不错。” “是啊,我哥可是冲着结婚去的。” 周珺没察觉到霍聿森脸上的表情,还在揭周阖之老底,甚至说起周阖之之前追女朋友的时候用的手段,特别小儿科。 一直到吃完饭,霍聿森都没再说话,问周珺他们等会干什么去。 周珺说:“出去逛逛公园,看看夜景,哥哥你不用管我们了,你要忙的话就去忙吧。” “恩,那你们早点回酒店,别待太晚回去。” “好,那我们走了。” “恩。” 霍聿森的车已经开来了,他说完转身上车离开。 等霍聿森走后,周珺和未婚夫出去逛了一圈,拍了不少照片发朋友圈,刚发上去,南西的微信就来了,看到定位问她是不是在南城。 周珺:【是的,我们来了好几天了。】 南西:【来了好几天怎么不来找我。】 周珺:【抱歉,西西姐,我只顾着玩了。】 南西:【不够意思,来南城居然不告诉我,生气了。】 周珺:【对不起呀,西西姐,我是怕打扰到西西姐。】 南西:【怎么会,你们难得来南城,我肯定要尽地主之谊,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周珺:【后天回去。】 南西:【那明天我来找你们请你们吃饭,就这样说好了,不准拒绝。】 周珺发了个一个可爱的表情包过去,和未婚夫说:“明天聿森哥哥的女朋友要来找我们,我现在肯定了,他们俩肯定是吵架了。” 未婚夫:“那怎么办?” “唉,只能硬着头皮去了,明天你什么都别说,千万别说漏了。” “成,我都听你的。” “真乖。” 南西这边联系了霍聿森,电话却打不通,她知道霍聿森有意躲着,就给陈海打电话,陈海倒是接了,不过一问三不知,将装傻充愣进行到底。 南西无疑是恼火的,憋着一股气在心里,第二天去见到周珺,南西也是跟周珺打听,问她来南城玩,霍聿森知不知道。 周珺也不敢说不知道,这是瞒不住的,就说:“聿森哥哥太忙了,昨晚倒是来了一下,吃了饭就走了。” 所以是霍聿森有空间周珺,却没时间见她。 南西心里肯定很不舒服,霍聿森太明显了,他真的太明显了,就是有意忽略,她住院,他都不管,甚至消息电话都不回,她当着周珺的面没有表露出来,面子还是要的,等见完周珺回去后,她立刻给陈海打电话,“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很好没有一点脾气?” 陈海:“……” “你告诉霍聿森,我知道他在躲我,不想见我,既然是这样,那这婚订的也没了意义。” 陈海说:“南小姐,您误会了,霍总最近工作很忙,确实抽不开空来。” “陈海,你当我是傻子吗?我之前找你说的那些事,你肯定都告诉了霍聿森是吧。” “南小姐指的是什么?我不太确定。” “陈海!” “南小姐,霍总最近确实很忙,我没必要骗您,都有行程的。” “够了!” 南西忍无可忍,“陈海,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还是我得罪过你?” 陈海解释说:“您真的误会了。” “真把我当傻子,好,很好!” 南西不等陈海说话,直接挂断电话,倒也不是真生气,是被揭穿的恼羞成怒,她是怕霍聿森万一很不喜欢她在背后搞的小动作,所以先发制人,她不能被动等霍聿森来找她质问,这段时间,他肯定是有意冷落她。 回到别墅,南西找出一堆安眠药,都是医院开的,她之前没有吃,全攒在了一起。 …… 南西给陈海打的那通电话时,霍聿森是在边上的,陈海开的还是免提,霍聿森都听见了。 陈海说:“这样下去,南小姐会找霍太太告状的。” 霍聿森没说话,闭目养神。 陈海接着说:“南小姐的电话里的情绪也不太好,听起来怪生气的……” “你很怕她跟霍太太告状?” “我说怕,老板你会骂我么。”陈海摸了摸鼻子,倒还真是有点怕,老板的母亲,怎么可能不怕,声名远扬。 “她去告状,霍太太会找你的麻烦,又不是找我的,那不是很好。” “老板,话别这样说……咱们是一条船上的,我也是帮您做事……” 陈海欲哭无泪,这叫什么老板。 霍聿森说:“万一霍太太以后威逼利诱让你给她做事,你会出卖我么。” “那肯定不会,我对您还是忠心耿耿的。” 霍聿森却嗤了声:“不用对我忠心,谁给的钱多,你就给谁办事,这很正常,别跟钱过不去。” 霍聿森的意思,陈海是明白的,说:“那我就委屈一下。” 霍聿森是真笑出声了:“你看着办。” 陈海心里有数了。 …… 周珺去南城那几天,周阖之没有那么频繁去找周岁时,周岁时有点忙,多了几笔订单,挺忙的,每天都在忙,周阖之也怕打搅到她。 周岁时确实为了这几笔订单头疼,给的预算是挺足的,就是要求也多,有点小小的棘手。 这几个订单都是周岁时亲自跟的,就怕出现什么疏忽,她其实心里有点坎坷,想到被南西算计那次,对她造成的心里阴影还是蛮大的。 客户那边都是线上沟通,收到定金后才开始下一步设计,再不断和客户沟通设计细节,有哪里不满意的地方再改,每个步骤都挺繁琐的。 周岁时看到客户ip的时候还楞了一下,是在南城的。 南城…… 周岁时看了合同的名字,再度确认,不是她熟悉的名字,这才放下心来。 大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是真的怕了。 加上前段时间霍聿森的百般纠缠,她是真担心霍聿森又有什么新花招不肯放过自己。 霍聿森也不知道是疯了还是怎么的。 想到医院那会的反常,周岁时心情顿时担忧起来,万一霍聿森再纠缠下去…… 这也是她不能完全将自己交给周阖之的原因。 …… 与此同时,还没有下班的霍聿森还在办公室,电脑屏幕挂着聊天软件,他难得上一次微信,等到对方回了消息,他问了句:【这么晚还加班?】 还没等对方回,霍聿森撤回了消息,重新编辑一条:【老板,这么晚还在改设计?我的订单不着急,有很多时间。】 没错,对方正是周岁时。 他在她的店铺下了订单。 身份是用的别人的。 他保证周岁时不知道他是谁,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和她正常说话,不用夹枪带棒的。 周岁时并没有回复,霍聿森也有时间慢慢弄等她回复,不过这么晚了,打扰她也不太好。 【那几个设计还是有地方要改的,明天再发给你。】 这下,周岁时倒是回复了:【好的,不好意思,那有需要改的地方您能明天发给我,我改好给您发一下改过。】 霍聿森唇角弯了弯,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心平静和和她说话了,说实话,还是很舒服的,虽然是他借用别人的身份,她并不知道他是谁。 【做这行很辛苦吧,这么晚还在。】 周岁时发了一个表情包过来,是很可爱的猫猫头。 倒是和她以前乖巧的模样很相似,就是面对他的时候,她浑身竖起尖锐的刺,是刺猬。 偶尔也是会怀念一下结婚那会时,她的温柔可人,乖巧顺从。 霍聿森就这样和她一搭没一搭聊着,聊到后面她发了一串乱码英文字母过来,不用想,肯定是睡着了不小心按到了键盘。 第86章 女朋友 周岁时太困了,本来想眯一会的,结果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还是被滴滴地声音吵醒,缓缓醒过来揉着眼睛看电脑屏幕,这才看见客户一直发消息,以为她出什么事了,她回了信息,客户说:【以为你有什么事,刚看到你发的一串乱码。】 周岁时有些不好意思,回了客户消息,就准备回家了。 这个点,路上静悄悄的,没什么人,只有晚上还在送上班的外卖小哥,还好住的地方近,没一会就到家了。 周岁时到家还收到客户发来的微信,她没想太多,纯粹以为对方人好,又都是女孩子,只是周岁时怎么都没想到,此时此刻‘关心’她的人,其实是某个人披的皮。 回到家里洗了个澡,周岁时就睡觉了,头发也没洗,再洗就太晚了,长发头也不好干。 第二天起来,又收到客户的微信,发了一个早上好的表情,周岁时出于礼貌,也回了一个,之前也有几个客户喜欢聊天的,周岁时有时间都会回复,只是这次这个客户,说话语气和表情包,都有点过分热情,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周岁时没想太多,早上起来洗头发,吃早餐,周阖之的电话就来了,今天周末,一大早就过来约她出去吃早茶,她的早餐都吃了一半了,周阖之不让她吃了,他已经到她家楼下,让她开个门。 开了门,周阖之跟进自己家一样,熟门熟路,一点都不跟周岁时客气。 周岁时去换了身衣服出来,还在打哈欠,“你昨晚不是很晚睡吗,为什么还能这么早起来?” “我是男人,和你体质不一样,我可以晚睡早起,你就不行。”看她一直在打哈欠,周阖之眼眸微眯,“你昨晚是不是很晚睡?” 周岁时:“不告诉你。” “好啊,被我逮到了,老实交代,是不是趁我不在,又偷偷熬夜了?” “没有。”周岁时脸不红心不跳的,“不是去喝早茶吗,快点,等会要排队了。” 周阖之长臂一伸,将人抱到怀里来:“不交代是不是?恩?那我亲你了。” 他的头滴下来,凑到她脖子上,呼吸灼热,均匀洒在她皮肤上,她有点痒,一直躲,赶紧交代:“是有点晚,但没熬夜,忙完就睡了。” “真的?” “真的。” 周阖之哼一声:“算了,这次放过你,没有下次,你真的不可以熬夜,有什么事尽量白天做。” 周岁时点头:“好啦,我知道啦。” 周阖之亲了亲她脸颊,蜻蜓点水,一触即离,没有深入,“走吧。” a城当地的早茶文化还是很有历史渊源的,几家全国最有名的早茶牌子都在a城,其他城都很少。 他们到的那会,差点排队,还好来得早,也来得巧,还有楼上的包间,周岁时瞥了一眼他手机,发现他早就定了位置,不是来得早,也不是来得巧。 “这家店不接受预定的,你怎么能事先订到位置?” 坐下后,周岁时好奇问他。 周阖之摸着鼻子笑:“山人自有妙计。” “什么妙计,我听听。” “不告诉你。”周阖之来了一句粤语,“让你心思思。” 周岁时手撑着下颌笑了出来:“真不愧是本地人。” “那是。”周阖之说,“毕竟从小长大的地方,没有点人脉资源那怎么成呢,你来a城这么久是不是没去过什么地方。” “去过爬山,不算吗?” “那不算,最有名的不是那座山,是天后庙,要不要去逛逛。” 哪里有人约会去庙里的。 周岁时忽然想起她和霍聿森连爬山都没一起爬过,相处更多时间都是在晚上、房间、床上,其他时候其实很少见到他,他们连情侣最基本的事都没怎么做过。 她看着周阖之,说:“好。” 周阖之见她眼含春波,睫毛卷翘,红唇粉嫩,心里微动,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往后一靠,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搭在她后面的椅子上,一副宣誓主权的姿态,“以后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恩?去哪里都行?” “是,去哪里都行,我舍命陪君子了。” “好像我要去什么阴曹地府一样,没必要舍命吧?” 她都忍不住吐槽他。 周阖之说:“不准说这种话,不吉利。” “好。” 周阖之很享受和她待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她现在比之前开朗很多,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就在他们吃的时候,忽然有人过来,是一对母女,忍住周阖之,和周阖之打招呼, “阖之,还真是你,你也来吃早茶呢。” 周阖之起身打了招呼,“是啊,赵姨。” “咦,周太太没来么?就你么?”说话的是赵太太,是周太太的朋友,赵太太穿着一身深绿色的旗袍,雍容华贵的阔太太打扮,身边站着的是她女儿,叫赵翊。 赵翊视线在周阖之和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子身上来回打量,又看到桌子上两个放在一起的手机,餐具和座椅的位置距离都十分近…… “我和我女朋友来的。”周阖之不冷不淡回答了一声。 周岁时听到这话,还是站了起来,刚要站起来,周阖之低声说:“你坐着,继续吃。” 周岁时意识到坐着不太礼貌,奈何周阖之不让她站起来,她也就只能乖乖坐着。 赵翊的表情已经有点难以控制了,忍不住出声问:“阖之哥哥,你什么时候谈的女朋友?” “有一段时间了。”周阖之从容道。 “都谈这么久了,前段时间我还和你妈妈问起来你的事,还想给你介绍对象来着,没想到这都有女朋友了,那就没阿姨什么事了,阿姨也不用操心了。”赵太太笑着,视线却不住的往坐着那女人身上瞥。 周阖之不动神色挡住赵太太的视线,“确实不用阿姨操心了。” 赵翊又问:“阖之哥哥,好突然啊,也没听周珺说过。” “现在不也知道了。” 赵太太扯了下赵翊,面带笑容:“你别阿姨多嘴,是哪家的千金,是a城人吗?” 简直是在查户口。 周阖之没回答,笑道:“阿姨,你这问得这么多,我要怎么回答。” “好好好,是阿姨问太多了,不问了不问了,也不打扰你们年轻人约会了,你们聊,我和赵翊先走了,有机会再去你家做客。” “好,那阿姨慢走。” 赵太太拉着赵翊走开了。 等人走开了,周阖之赶紧跟周岁时解释:“我妈的朋友,我和她女儿也不熟。” “我也没说什么,你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周岁时托腮,挑了挑眉,跟他学的语气,“还是你心里有鬼,我还没问呢,不打自招。” “我怕你误会。”周阖之拍了拍胸脯,“你看,我多自觉,有什么都跟你交代,你想看我手机都行,我保证对你别无二心。” 都是女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刚刚那个喊他阖之哥哥的女孩子的眼神和表情,周岁时太了解了,多半是对他有意思的。 “岁岁?” “恩?” “真的生气了?” “没有,我有那么小气吗。” 周阖之握住她的手,放在心胸口上,说:“你要知道,我是真的只喜欢你的。” “恩,我知道了,所以先吃东西吧,等会冷了不好吃。” …… 另一边,赵太太拉着女儿找了地方坐下来,赵翊明显心不在焉的,赵太太看出来了,说:“让你死心吧,人家都有女朋友了。” “妈妈,我不!” “什么,你不的,没看到吗,他身边坐的那个女人,你怎么还不死心。” 赵翊委屈嘟着嘴巴:“可我就是喜欢他。” “喜欢没用,之前妈妈帮过你,跟周家说过撮合你们俩的事,但周家态度很明显,对我们家不感兴趣,自然也不会撮合你们。” 赵翊咬着下嘴唇,心里一寸寸往下沉,“妈妈,我觉得那个女的有点眼熟,好像哪里见过。” “是不是哪家的千金,什么地方见过?” “不是,都不是,她肯定不是a城人。” 赵太太点好菜,说:“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先吃饭。” “妈妈,你对我的事上点心好不好,你女儿现在被嫌弃了!” 赵翊翻开手机点开周阖之的朋友圈看,却什么都看不见,自己是被拉黑的状态里,什么都看不见,她之所以有周阖之的好友,还是问周珺要的,加上了也一直不敢说话,默默放在关注列表里,现在却见周阖之拉黑了她,还有了女朋友…… 她不甘心,发微信问周珺,【刚刚在茶楼看到你哥哥了,你哥哥身边还有个女生,是他女朋友吗?什么时候交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周珺很快回了:【啊?是吗?我不知道诶,没注意。】 周珺这样说是不忍心和赵翊说实话,她知道赵翊喜欢周阖之。 赵翊拿手机给赵太太看:“妈妈,你看,周珺都不知道,那这个女生肯定还不被周家知道。” 赵太太扫了她一眼,“你妈妈我是不会去周家打听的,周家对我们家不感兴趣,你别折腾了。” …… 周阖之这边立刻接到周珺的电话,周珺打来问他:“你和未来嫂子在茶楼吃早餐?” “是啊,你哪来的消息?” “赵翊说的,她看到你们了。” “哦。” 周珺提醒他:“赵阿姨可是好几次去家里和妈妈撮合你和赵翊的哦,别怪我没和你说过。” “我知道。”周阖之不太在意,问她,“从南城回来没?” “回来了啊,在我未婚夫家里玩呢。” “玩玩玩,就知道玩。” “你少来,我又不吃你的喝你的,我玩怎么了,哼,现在可是有人养我,你羡慕嫉妒吧你。” 周阖之轻笑几声:“玩的开心么?” “还行,见到了聿森表哥还有未来表嫂。他们俩好像吵架了,表嫂还和我打听聿森表哥的事呢,差点说漏嘴了。” “说什么说漏嘴了?” “也没什么。”周珺打了个哈欠,“你们俩好有毅力,一大早去喝早茶,茶楼有年轻人吗?不会就你们俩吧?”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笨猪,睡到日上三竿。” “又人身攻击,好好好,等我见了未来嫂子,你死定了!” 周阖之见好就收,没再继续都她,倒是一本正经说:“你没和他说我的事吧?” “没啊,没说什么,咋了,你的事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和聿森表哥说?”周珺挑眉,仔细回忆自己有没有乱说什么,好像也没有。 “没什么不能说,随口问问。” “有猫腻,你们怎么回事,一天到晚在我跟前搞得神秘兮兮的,聿森表哥就算了,你也来?” 周珺感觉自己的cpu快烧了,就是觉得有猫腻,又说不出来。 周阖之已经挂断了电话。 周岁时听到他的打电话内容,问他:“出事了吗?” “没有,能出什么事。” 周岁时还想问什么,自己的手机响了,是何队的电话,犹豫了会,她跟周阖之说:“我出去接个电话。有点急事。” “好,你去。” 周岁时来到洗手间才接的,问道:“何队,是有什么事吗?” “不用紧张,不是什么大事,是想再和你确认一下案子细节,你这会方便吗?” “方便,您说。” 何队要确认的是一些细节,了解完后又提醒周岁时一句:“你爸爸他们都请了律师,要是私底下找你,你可以不用理会,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或者找律师都行。” “好,我知道了,谢谢何队。” “不用谢,应该做的。” 周岁时犹豫了几秒,又问:“何队,我也有事想问问你。” “你说。” “我想知道那个叫赵叔的人是谁?”那天在医院,她听到霍聿森在和一个叫赵叔的人说话,一直想问,没找到合适的人和机会。 “这个我不好说,你想知道,可以问霍先生。”何队还说,“这次没有霍先生,案子也不会那么顺利,你爸爸还是有点手段的,到底是生意人。” 第87章 可以和南西生 是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周伟民在青城多多少少有些人脉,她不敢想,要是没有后面绑架这事,她是不是真的会被周伟民强制嫁出去,那到时候她叫天叫地都不灵。 那种地方,很排外的,做什么都讲究人情世故。 十几二十年前,他们那边出现过一个姓氏大家族里有人犯了罪,躲到家族宗祠藏起来,警方居然奈何不了,有一个家族的人都在护着,阻挠警察进去抓人,说什么闲杂人等不能随随便便进到宗祠,就连警察都是本地人,深刻了解当地文化,就这样,不了了之。 更别说她要是真被周伟民嫁出去,无疑等同于被拐卖进大山深处,跑都跑不掉。 周岁时感觉自己还得感谢周奕。 想到这里,周岁时真觉得很可笑。 何队又聊了一些后挂断电话。 回到雅座,周阖之在打电话,看到她回来便挂断电话。 他拉开椅子,周岁时坐下来,“不好意思。” “岁岁,你怎么还这么见外。” “习惯了……” “你是不是没把我当成你男朋友,总跟我这么客气。”周阖之不太乐意,控诉道,“我是不是得给你写个便签,时时刻刻提醒你,我已经是你的男朋友了,什么不好意思、对不起啊都不要跟我说。” 每对情侣的相处方式是不一样的。 周岁时和霍聿森那会其实就有点相敬如宾的成分,就是不太熟,可身体上是很熟的,她也认为,夫妻之间都这样,那情侣之间更是如此。 但周阖之完全不一样。 周岁时说:“我……” 脱口而出差点又是一句不好意思。 周阖之恩了一声,尾音上扬:“是不是又想说那句话?” 周岁时有点憋笑,“你好聪明,这都能猜到。” “我觉得你在逗我!” 周阖之神色认真:“下次你要是说一次,我就亲你十下,说两次,就亲二十下,以此类推,没有封顶。” 看他那么认真,多半不是开玩笑的。 周岁时赶忙点头。 周阖之这才作罢,凑近亲了下她的鼻尖,亲了一下就撤离。 “我没有说,你为什么还亲我?” “这是额外的,何况我亲我女朋友不行吗?” 周岁时感觉自己掉坑里了,被他算计得死死的。 却也无奈,谁让他们俩确实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 另一边。 赵翊和赵太太吃完早茶出来,还特地经过周阖之和他女朋友那个位置看了一眼,没看到人,好像是早就走了。 上了车,准备回家。 赵翊还是不服气,说:“妈妈,能不能查一下那个女人是谁?” “啊个女人?” “周阖之的女朋友,我总感觉哪里见过,很眼熟。” “你怎么还不死心,还问这事?” “是,我就是不死心,不搞清楚,我就是不服气。” 赵太太仔细望着宝贝女儿的脸,“你就是为了这种小事琢磨了一早上?” “是。” 赵太太叹气:“你这脾气就是随了你爸爸,死犟。” “妈妈!”赵翊撒娇,“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喜欢阖之哥哥,我就是喜欢他……” “给你介绍这么多子弟,你是一个看不上,就盯着周阖之了是吧。” “是,我就是盯着他。我喜欢他这么多年,不会轻易放弃的,就这样让我输的稀里糊涂的,我当然不服气,我要知道,我哪里不如那个女人了,刚刚妈妈你也看见了,那女人身上穿的戴的没有一件像样的,举手投足,就不是大家闺秀,她根本配不上阖之哥哥!” 赵太太头都大了,“好好好,你少说几句,我叫人去查查看,你给我消停点,行了吧?” “妈妈真好,我还是最喜欢妈妈了!” 赵太太不吃她这套,原本是想劝她死心的,结果倒好,她这牛脾气,真的不到黄河不死心。 赵太太只能当着她的面打电话安排人去查查看。 …… 顾曜也找了霍聿森,期间聊到了周岁时的事。 一听到跟周岁时有关系,霍聿森懒洋洋抬了抬眼,反问一句:“跟我说什么?” “不跟你说跟谁说?”顾曜还纳闷呢,之前听到周岁时出事那么关心的人可不就是他么,现在怎么又改变态度了,什么情况? “跟她男朋友说啊。”霍聿森抽着烟,漫不经心的。 “男朋友?”顾曜啊了一声,怎么觉得霍聿森那么抽象,“她男朋友是谁?” 顾曜好像没想起来,傻兮兮问他。 霍聿森翻了个白眼,“你说是谁?” 顾曜算是明白了,这狗男人吃醋呢,既然会装傻,他也装傻,“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 “门口在那,自己滚出去。”霍聿森面带笑意,下巴微抬,示意办公室的大门在那边。 顾曜见好就收:“好好好,既然你不关心,那我去找关心她的人去了。” 霍聿森不拦着,还给他指路:“陈海有周阖之的联系方式。” 顾曜走到办公室门口突然停下来,回头狐疑盯着霍聿森看了看,这狗男人怎么阴阳怪气的,不会是真的在吃醋吧,故意的? 不过顾曜还是问陈海要了周阖之的联系方式打了过去。 接通后,顾曜先自我介绍了一番,还说:“我是霍聿森的朋友。” 周阖之和顾曜倒是没有什么来往,也没有合作过,自然不了解,倒是听说过他的名字,“你好,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有个关于你女朋友的事,不知道你清不清楚?” “什么事?” 顾曜咳了咳,“就是她之前出了事,你知道吗?” 顾曜想的是,周岁时应该有和她男朋友说的吧,那周阖之应该是知道了吧,可不是他想到处说,主要是霍聿森还说去找关心她的人说,所以出什么幺蛾子,都是霍聿森的错。 顾曜就把前段时间发生的事一股脑都说了。 周阖之那边久久的沉默,他很震惊,没有表现出来,问顾曜:“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啊,都是真的,你不知道吗?周岁时没有和你说?” 周岁时其实一个字都没有告诉他,他并不知道她在青城出了那么多事,怪不得她从青城回来那几天不见他。 “她有和我说,不过我还是谢谢你。” “客气了,不用写,我也没帮上什么忙。”顾曜很谦虚,还补了一句:“其实都是聿森帮的忙,是他在忙前忙后,要不然,那几个祸害还不一定把周岁时霍霍成什么样了。” 周阖之恩了一声:“下次有时间,我会去南城亲自上门道谢。” “客气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有什么事可以随时联系。” “好,麻烦了。” 挂断电话,周阖之挥了挥手,会议是进行不下去了,等人都走出去后,周阖之站在窗户边抽烟,俯瞰外边的摩天大楼。 秘书这会敲门进来说有位客户过来。 周阖之都没有心情,调整了好一会,才整理好情绪去见客户。 …… 而此时,霍聿森还在网上和周岁时聊天,他仍旧披着马甲,聊得不亦说乎,甚至想起以前和她刚认识那会,被她当成了司机那段时间。 想起来总归是美好的。 特别是第一次那晚。 她喝多了,软白的脸颊泛着淡淡一层红晕,很娇俏,又可怜兮兮的,被弄疼了也是撒娇求他轻点,她那会很娇气,稍微久一点,她就喊疼,也不让他继续,最难受的就是半途而废。 第二天他提出结婚,她很懵,眼睛瞪得大大的,明显被吓到了,还说什么不用他负责,也让他别有负担,男女这点事,很正常的,何况是她先主动请他上楼的。 后面发生的事,她有心理准备。 她越是这样说,他越是要负责到底。 结婚,是他深思熟虑的,也不是一时上头。 只是后面没有没有想到会发生南西哥哥这档子事。 如果没有南西哥哥这事,也许他会和她一直在一起,不会离婚。 只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霍聿森回过神,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霍太太的。 出于本能的不想接。 与此同时,门口传来秘书的声音,“霍总,霍太太来了。” 紧接着,霍太太的声音响起:“开门。” 秘书说:“霍总……” “我是你们霍总的妈妈,怎么,他里面藏人了,这么久都不开门?” 秘书被难为了,左右难为,毕竟这人可是老板的母亲。 霍聿森都听见了,关掉电脑,沉声道:“进来。”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霍太太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赵江。 赵江一块进了办公室,趾高气昂的,仿佛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皇帝什么话都还没说时,大太监已经发威了。 “霍总,怎么说霍太太来了,你不出来迎接就算了,这么晚才出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么?” 霍太太甚至都没拦着赵江,而是瞥了眼霍聿森。 霍聿森坐着没有起身,听到赵江发号施令,他懒洋洋笑了一声,说:“意思这是我得八抬大轿到楼下迎接做得才对?” “霍总,话不是这样说,我也是好心提醒一下,毕竟霍太太是您母亲。” 霍聿森冷声道:“那你呢,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赵江其实是没把霍聿森方在眼里,赵江是霍太太娘家人,按照辈分,是在霍聿森之上,他在霍太太身边很多年,也算是看着霍聿森长大的,霍聿森小时候也得喊他一声叔,后来长大了,就不怎么喊了,这也让赵江一直记在心里,觉得霍聿森越来越嚣张,不把他当回事。 霍太太出声:“赵江怎么说也算你长辈,阿聿,好好说话。” “嫌我说话难听,可以离开。”霍聿森点了根烟抽着,眼皮轻阖,“何况我这人对走狗说话一直这样。” 走狗,骂的就是赵江。 赵江也不说话了,站在霍太太身后,哪里还有刚刚的嚣张,似乎是故意引起霍聿森不满的情绪,等霍聿森爆发后,他就装可怜,躲起来,等着霍太太出面。 事实也如他所想,霍太太很不满霍聿森现在的态度,让赵江先出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的时候,霍太太拉过椅子,坐了下来,说:“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不敢。” “你说不敢,其实心里想的是怎么对付我,是么?” 霍聿森扯着嘴角笑。 “你前段时间去青城的事我还没有找你,你现在又对赵江是这样的态度,赵江惹到你了?他就算说话不好听,也是帮我办事,你不给他面子,不就是不给我面子?” 霍太太是个极其好面子的人,否则也不会那么在意周岁时的事。 “我想去哪里,做什么,是我的自由。”霍聿森更是直言不讳呛回去,他不再跟之前一样忍耐,有什么就说什么。 “霍聿森!”霍太太怒了,“你非得这种态度?” “是。” “你是不是被那个狐狸精迷昏了头?丧失理智了?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像话吗?” 霍聿森轻蔑一笑,弹了弹烟灰,“怎么,我还不够有理智?” “周岁时到底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告诉我,她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般?南西不比她好?南西不管是哪一方面,都比她好!” 霍太太一路都在想见了面怎么好好和他聊,劝他回头,不然霍家是就要有大麻烦了。 霍聿森没理,还在抽烟。 “你要是真想为了周岁时好,你就该离她远点,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你也有未婚妻,就当是妈妈恳求你,你就算了,别再反悔了,如果你和南西的婚事黄了,万一南西知道她哥哥的死因……” “知道了,霍家就有麻烦了,是么。”霍聿森打断她,一双锋利的眼眸直勾勾盯着霍太太,“所以您千方百计把我推出来,让我卖身,给您、给父亲、给霍家解决麻烦。” “还害我失去了一个孩子。” 霍太太见他还提孩子的事,说,“什么叫推出来,你不是霍家人?你不姓霍?如果你想要孩子,想当爸爸了,可以和南西生!” 第88章 玩笑 霍聿森笑起来:“您觉得我这么随便?想和谁生谁生?” 他的眼底一片悲怆,此时坐在眼前的人是他的母亲,是他的亲生母亲,却一次次逼着他。 “你不愿意接受你父亲的安排,你离开家,离开桉城,离开我们的眼皮底子,这一走就是三年,一个电话都不给我们,好,这都没关系,我们让你出去拼,去闯,好,这三年还你偷偷结婚,这些我们都可以不计较,只要你听话,不要再折腾,都可以,结果呢?” 霍太太即是失望,又是愤怒,她好好的一个儿子,被外面的女人勾引,完全像是变了个人,她就这么一个儿子,是她费尽心血培养出来的骄傲,她不允许他太过有自己的想法,在外面怎么玩怎么闹都行,就算想养女人,也没有问题,但绝对不能忤逆家里的意思,不能忤逆她的意思! “还是说当初你从家里离开,是为了那个女人?你才和她结婚?一切都因那个女人而起?” 霍太太重重拍桌子,“霍聿森,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眼里还有我吗?” 面对霍太太的愤怒,霍聿森只是淡笑,说:“您将我所做的一切都归咎到周岁时身上,是不愿意承认我有自己的想法,我永远都只能听您的?母亲,别再自欺欺人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想做,跟别人没关系。” “离开家也好,结婚也好,都是我自己想做。” 除了离婚。 “你享尽家族荣光,你现在告诉我,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当我们是做慈善的?”霍太太真恨不得当初再生几个,也不至于把所有一切都押在霍聿森身上,现在好了,霍聿森根本就不听他们的,振振有词,还不觉得哪里做错了! 霍太太气得面目扭曲,花了大价钱保养的脸藏不住因为愤怒而生起的皱纹,她只要想到周岁时,就抑制不住的愤怒,“你要不姓霍,我随便你和谁结婚,但你就是姓霍,您根本没有选择!” 霍聿森把玩钢笔,听到这话,并不意外,从小到大,他就是听这些话长大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初才会走得那般决绝,没有任何留恋。 “那我改姓,行么?” “霍聿森!我没和你开玩笑!”霍太太愈发恼怒,“我告诉你,你死了那条心!” 霍太太看着霍聿森,再次清晰明了告诉他:“青城的事我可以不计较,前提是你乖乖和南西结婚生子,既然想当爸爸,那就尽快!你要是不答应,可以,那么我不介意出面让她那个案子加点难度,既然你心里在意她,成,那我就拿她当筹码,你想她没事,就必须听我的!” 霍聿森没说话,藏在平静的表象下,早就是山洪海啸,他很久没说话,办公室的气氛早就在霍太太进来时变得剑拔弩张,霍太太还是一贯强势,即便这人是霍聿森,她也是一样,丈夫和儿子,都得听她的。 以前一样,现在也是一样。 霍聿森笑了:“您怎么就一定确定,您用她来要挟我,有用?” “没用你去青城?” “那种事,我对南西没有兴致,还是惦记周岁时,不行么?” “阿聿,你别装了,你心里的小九九我会不清楚?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不会对周岁时下手了?”霍太太直截了当笑了一声,“你是我儿子,我还会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你和南西不行也得行。” 一切都在霍太太的计算当中。 霍聿森也不再掩饰,语气倒是软了一些:“毕竟夫妻一场,三年感情,不是没有的。何况南西难为过她,我对她始终有亏欠,还有孩子……” 见霍聿森的态度软下来,霍太太也没有继续针锋相对,能够心平静和好好商量,总比跟仇人一样的好。 “你离婚不也给了她许多补偿么,至于孩子,是她自己要怀。谁知道生下来会不会拿来要挟我们家,阿聿,我知道你容易心软,但她不是良配。” 霍太太坐直了腰,缓缓靠近了些,“阿聿,我们家的情况你要清楚,你身边像你这样的子弟,无一不例外都是接受家里的安排,我已经允许你犯过一次错误,接下来绝对不能再犯错!” “所以,你记住我今天和你说的每句话,不然,我们家所有人都得万劫不复。” …… 霍太太走之前,还说了一句:“以后对你赵叔叔态度好一点,再怎么说都是你的长辈。” 霍聿森抽着烟,勾着唇冷冷嗤了声,长辈? 在霍太太开门的时候,霍聿森缓缓开口:“他真的只是您的司机和亲戚而已么?” 霍太太握着门把的手很久稍微停顿了一会,接着便应了一句:“是。” 下一秒开门便走了。 …… 霍聿森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烟是接着一根又一根,随后打开电脑屏幕,聊天框弹出消息,是周岁时回复他了,问他还有什么要求。 霍聿森敲字,问:【暂时没有了。】 【好,那再确认一下初稿有什么问题,您看一下?】 霍聿森找她定制的是一套婚戒,结婚用的,他们俩结婚那会,也没有婚礼、更没有婚戒,就一套房子,当做婚房,她没提过,他也不清楚怎么开口,便一直没管,直至离婚,她也没特别要什么,还是他自己给的。 他想,她应该是没有爱过他,对他自然也没有任何期待。 失望也不至于。 现在想要重新追求,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可他还是纠缠她了。 霍聿森又发消息:【老板,可以问你一个私人问题么?】 【您问。】 【做错的人还值得被原谅么?】 …… 此时,a城。 周岁时盯着屏幕看了许久,迟迟没有回复,过了很久,小助理敲门进来,说:“老板,周先生来了。” 周先生正是周阖之。 他已经成工作室的老熟人了,经常跑来,工作室的人都知道他是老板的男朋友,对他的态度自然好得不能再好。 周岁时回过神,说:“等会吧,我忙完手头的事。” “好的,我去和周先生说一下。” 小助理跑来和周阖之说:“周姐有点事,请您再等一会。” “好,辛苦了。” “不辛苦,应该的,周先生你坐会吧,要不要我给你倒杯咖啡?” 周阖之把玩袖子的袖扣,眉眼温润,犹如一幅画,他身上穿的看不出什么牌子,单是看布料就能看出价值不菲,低调内敛的奢华,在a城,他算是个名人,身份家底都不简单,稍微上网一查都有,小助理自然也就知道周阖之的身份。 小助理私底下还和其他同事说过,周阖之家境这么好,没想到脾气也那么好的,主打一个接地气,好相处! 怪不得老板会和他交往,都是很好的人,吸引的自然也是同一类的人。 周岁时忙完出来,乌黑蓬松的头发散在肩膀上,天气冷,在室内穿着毛衣和牛仔裙,气质温婉良家,还属于越看越耐看的,“抱歉,等很久了吧。” 周岁时一出来,周阖之眼里就只有她了,赶忙迎上去,很自然而然手就搭在周岁时腰上,不动声色上上下下将她看了个遍,说:“没有等很久,何况等你等多久都行。”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过来,没上班?” “刚出去见客户了,刚结束回来,经过你这里,来看看。” “真的经过吗?” “当然。怎么,不信我?”周阖之委屈道,“还怕我骗你?” 周岁时正要说什么,察觉到小助理还在一旁看着,她便咳了咳,轻轻拿开周阖之的手,保持距离。 “你们继续继续,不用管我,我也是刚好路过。”小助理被发现了还捂嘴偷笑。 他们俩还真是挺甜蜜的! 小助理都要变成cp粉了,就磕他们俩。 周岁时拉着周阖之进了办公室,把门关上,说:“都是因为你,他们总开我玩笑。” 好在工作室人也不是很多。 主要是小助理,是她带的头。 周阖之又黏上她,搂着她纤细的腰,“开什么玩笑?” “我们俩的呀,还能是什么玩笑,每次你过来,他们那个看八卦的眼神一下子就活络了,真的,我感觉我就是动物园里的动物。” 周岁时知道他们是开玩笑,她也没有当真,随便和周阖之聊聊而已。 周阖之吻了吻她的额头:“那我们周末去动物园吧。” “你是去看动物还是看我?” 周阖之笑得胸膛微震动,弯下腰身,低头抵在她肩上,靠得很近,能够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味,很好闻,和她的气质一样,很温柔,“看我,我是动物园的老虎。” “你够了,周阖之。” “岁岁。” “恩?” “我妈妈问起你了,问我什么时候带你回去。”周阖之神色认真道。 周岁时脸上笑意有些僵,迟疑了许久说:“是不是太快了……” “所以我回绝了。” 周岁时:“?” 周阖之嘴角上扬,笑着说:“吓到了?” “你故意吓我的?” “抱歉。” 周岁时推开他,有些生气了,略微皱着眉头说:“没有下次。” “对不起,岁岁。”周阖之意识到自己开玩笑开过头了,柔声哄她,“是我不好,我不该拿这种事开玩笑……” 周岁时深呼吸,说:“晚上我就不和你吃饭了,我还有事。” 见她要走,周阖之连忙握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摆正,面对面说:“你揍我一顿吧,别生我气,也别不理我,晚上和我吃饭,好不好?” “不好。”周岁时咬了咬嘴唇,“我不喜欢你拿这种事跟我开玩笑,也不好笑,周阖之,我和你谈恋爱也说过了,谈恋爱而已,没有必要见家长。” 她就不打算和他结婚。 所以也不想见什么家长。 这是她的想法。 没有瞒着他,他一开始是清楚的。 周阖之连忙将人搂在怀里来,温声细语的:“好,不见不见,是我不好,我千不该万不该开玩笑。” “好了,别再说了。”周岁时闭了闭眼,调整呼吸,“我晚上真的有事……” 还没说完,周阖之的手机响起,他只能暂时将她放开,“我先接个电话。” “恩。” 周阖之走开接了会电话,是工作电话,他接完和周岁时说:“我有点事,得走了。” “好。”周岁时没有多问,她端着杯子喝咖啡。 周阖之几步上前,认真注视她:“别生我气,好不好?” 周岁时干脆利落说:“好。” 周阖之欲言又止,还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关于她家里那些事,她迟迟不愿意告诉他,原因无非是不想他知道,可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有种不被信任的感觉。 他似乎一直都没有走进她的心里,她出什么事找的人不是他,想要倾诉的对象要也不是他。 就,挺失落的。 周阖之走之后,周岁时重重跌坐在椅子上,没有什么情绪,手机打断她的沉思,拿来一看,是陈海打来的,她很纳闷,陈海打来电话干什么,她和陈海没有什么过节,也就没有拉黑陈海的号码,但不代表她愿意接陈海的电话。 于是放在一边,关掉手机,不予理会。 过了会,手机还在响,她只能接听,喂了声。 陈海说:“周小姐,是我,陈海。” “我知道,有什么事?” “冒昧打扰您,是这样的,老板有重要的事想和您见面单独聊聊,不知道您……” “他又要干什么?” 不用说,陈海说的老板就是霍聿森。 一听跟霍聿森有关系,周岁时的反应很大,不能很冷静。 “我知道您不待见老板,但老板是真的有事想和您确认。” “电话里说就行,你把电话给他。”周岁时肯定霍聿森就在陈海身边,果不其然,下一秒手机那端响起霍聿森的声音。 “喂。” 周岁时直接问道:“有什么事直接说。” “见个面说吧。” 第89章 最后一次 陈海在一边腹诽,打个电话还要他代劳,深怕周岁时听出他霍聿森的声音直接挂断是吧? 周岁时听出他的声音,淡淡的,说:“不方便。” “这么怕见我?” “我怕被狗咬。” 霍聿森:“……” 上次在医院,差点被他得逞。 周岁时心有芥蒂。 他们是离婚的关系,还有身体接触,让她很不舒服,尤其看周宇深的意思,是真想来那么几次。 霍聿森舌尖沿着牙槽舔了舔,“你还在生我气,气我上次在医院吻你?” “霍先生,别忘了我们俩现在的关系,你再骚扰我,我可以报警。” “那你报,我等着警察来抓我。” 周岁时握手机的手不自觉抓紧,指关节泛白,紧紧抿着嘴唇,不清楚他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霍聿森,你到底想干什么?” 饶是好脾气也经不住霍聿森再三撩拨。 她心里这股子怒气已经攒到喉咙了。 “见个面,我过去。” “有事电话里说一样。” “不一样,我要当面和你确认。” 周岁时咽了咽喉咙,“我是什么玩具吗,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想见就见?” “最后一次。”霍聿森声音逐渐发沉,“这次过后,我不会再找你。” “你在我这里没有任何信誉可言。” 霍聿森没说话,沉默以对。 周岁时被他一搅和,心情瞬间宕到谷底,有种被膈应被恶心的感觉,卡在心里不上不下,难受至极。 “最后一次,霍聿森,希望你说到做到。” 周岁时冷声道。 霍聿森轻轻地:“好。” “时间地点。” 霍聿森说:“我过去找你,不用担心,没人会知道。” 周岁时没说话,拿着手机看向窗外的景色,路边的木棉树绿意盎然,a城的冬天不会下雪,常年气温也在十几度徘徊,气温最低也是个位数。这里和南城有点相似,却也不太一样,南城的冬天很冷,偶尔会下雪,她当初去南城是因为那边会下雪,却没想到那成了她人生第二个伤心的城市,第一座是青城。 她没有归宿感,一直都在漂泊。 周岁时挂断电话,窝在沙发里,腿上放着笔记本,沉不下心来做事,只能暂时放下电脑,闭目养神。 霍聿森要来见她的事,她没有和周阖之说。 她有过犹豫,要不要和周阖之说一声,再怎么说,周阖之也是她男朋友。 如果不说,是不是不尊重周阖之。 周岁时心里万般纠结,咬了咬嘴唇,还是给周阖之打了一通电话,但那边却没有人接。 一连打了几个,都没有人接。 手机抵着下巴,周岁时陷入沉思,打开微信给周阖之留言:【你在忙吗,我有件事想和你说,你有空的话可以给我回个电话吗?】 然而很久都没有得到回复。 …… 此时周家气氛微妙。 周太太叫来周阖之回家吃饭,饭桌上聊起了赵太太,周阖之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又听周太太说:“前几天你和女朋友一起是遇到了赵太太么?” “恩,遇到了。” “赵太太的女儿,赵翊,你认识吧?” “见过几次。” “赵翊这孩子性格不错,乖巧懂事,人很有爱心,阻止了几个慈善义卖活动,帮助了不少山区的小朋友。” 周太太当着周阖之的面夸起赵翊来,专门挑好的说,周阖之笑了一声,听出弦外之音,说:“您想说什么就直说了,别兜圈子了。” 周太太之前没有给周阖之安排过相亲,更没有介绍过女朋友,他老早以前就说过,感情的事自己做主,不需要家里安排,周太太也不是迂腐传统的长辈,便由着他去了,何况周阖之从小就没让他们当父母的操过心,是个很早熟懂事的孩子,周太太对他是百分百信任的。 以及周太太自己的婚姻都是自由恋爱,不是家里包办,在这件事上,周太太很开明,给足自由,可是前几天从赵太太那知道了一点事,让周太太有些不安起来,如果赵太太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件事比她想象中的要麻烦点,她才找周阖之回来聊聊。 周太太仔细思考了片刻,说:“阖之,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女朋友的事。” “好啊,您问。” “你很了解你女朋友么?” “了解。”周阖之不带一丝犹豫的,“怎么了,您听说什么事了?” “听说倒是真的听说了些事,所以妈妈要和你求证一下。”周太太语重心长的,“前几天赵太太来找我,聊起了你的女朋友,说见过你女朋友,知道她好像有过一段婚姻,这是真的吗?” 周阖之放下筷子,说:“赵太太跟您说的?” “赵太太说那天早上见过你女朋友之后,总觉得哪里见过,很眼熟。” 周太太将那天的事都和周阖之说了,那天赵太太突然来家里聊起周阖之的女朋友时,周太太也有些惊讶,听赵太太说完之后,更不用说了,如果都是真的,那她对周阖之这段恋情得持保留意见了。 周阖之还维持刚刚的笑容,不过有些不达眼底了,说:“我不在意她的过去。” “不是妈妈有意见,只是她离过婚……稍微有些复杂,儿子,你还没结过婚,我是怕你吃亏。”周太太语气温和,注意着措辞,也怕伤害到周阖之。 “不是妈妈有偏见,如果珺珺的对象结过婚,我也不会答应的,你们俩对我来说都是一致的,你别对妈妈的话产生误会,我这种想法,是在所难免的。” 周阖之心里头明白,并没有生气,他斟酌了会,说:“她离婚这事,是有苦衷的,不是她的原因,妈,您别听外面的人胡诌诌,她为什么离婚我心里有数。” “那你得跟妈妈解释一下,不然妈妈会胡思乱想,虽然说现在离婚率很高,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总要知道事情来龙去脉,我听赵太太还说她怀过孕,这个赵太太呢嘴也是个歹毒的,我已经让她别到处乱说了,不过不能担保她能管住她那张嘴。” 周太太倒是不在意自己和周家面子受到什么损害,主要是担心周阖之会被影响,还有他女朋友…… “嘴可真多。”周阖之脸色沉了沉,不太高兴了,早知道遇到赵太太不会有什么好事,没想到她居然还去挖周岁时的过往。 “你也别跟赵太太那种人一般计较,她女儿还是可以的,就是赵太太这个人不太行。希望她女儿别跟她学了,珺珺和她女儿还是朋友来着……” 周阖之喝了杯水,说:“别理她们,都跑到您跟前嚼舌根了。” “唉……”周太太叹了口气,“那你女朋友离婚的事是怎么回事?” “她前夫喜欢上别人了,要和别人订婚,就离婚了。” “荒唐!怎么还有这种男人?!” 周阖之特地没说是霍聿森,听周太太义愤填膺,他才慢悠悠说:“她前夫是霍聿森。” “啊?” 周太太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说什么?” “就是表哥。” “聿森什么时候这么混蛋了?” “我不知道,反正他是这么做的,所以妈妈,这件事不怪我女朋友,她是受害者,我遇到她的时候,我不知道她和霍聿森的关系,是我确定追她之后,我才知道的,但我也不后悔,我喜欢她。” 周阖之很确定说:“我是真的很喜欢她。” 周太太看自己儿子郑重其事的模样,心情是真的复杂,随即想起自己那位强势的姐姐起来,“你大姨多半……” “大姨是大姨,她又不是您,何况促使表哥离婚也有大姨一份,大姨更喜欢听话一点的儿媳妇u,怎么会允许表哥私自结婚,忤逆她的意思。” “你得让我消化消化,这太多事了。”周太太头疼揉着太阳穴。 周阖之说:“妈,您还不相信您儿子说的?还是我会骗您?” “不是,这事牵扯到你大姨一家,真不好说,你大姨知道你吗?” “应该清楚吧,大姨那么精明,多半就是听说了什么,之前才特地跑来家里一趟,我猜测是知道的。” 这么一说就合理了。 周太太想起之前姐姐的态度,“不过到底是你自己决定的,你自己想清楚就好了。” “我想的很清楚。”周阖之毫不犹豫回复,“不管她和谁在一起过,不管她离过几次婚,我认定她了。” 周太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再说什么。 一直到很晚,周父下班回到家里,周太太披着睡衣下楼来,心事重重的,长叹短嘘的,周父洗了手这次啊拥妻子入怀,温声询问:“怎么了?一回来就听你叹气,出什么事了?” 周太太话到嘴边,又是一声叹息。 周父和周太太的感情一直很好,还是圈内有名的模范夫妻,周父性格温和,脾气随和,周太太也是个好脾气的人,结婚这么多年,从来没吵过架。 周父扶着周太太上楼回到房间,周太太找睡衣给他,周父还没接过,周太太松了手,睡衣掉在地上,周父无奈一笑,弯腰捡起来,关心道:“你今晚到底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又出什么事了?” 周太太又深深叹了口气:“你先去洗澡吧,洗完澡我和你说。” 周父不放心,放下睡衣,搂着妻子的腰,“你这样我连洗澡都没心情了,你先跟我说,到底怎么了?” “你知道阖之谈了个女朋友吧?” “是啊,怎么了?” “那女孩离过婚。” “我还以为怎么了,离过婚而已,也不是什么事……”周父什么没经历过,现在年轻人离婚很正常的,“如果你是因为这事,也不用太在意,现在的年轻人和我们那会的完全不一样……” “你以为我是什么迂腐的人么?在意这事?我当然在意的不是这事,我在意的是这孩子的前夫是霍聿森。” 周太太深深叹了口气,想到这个就头疼。 周父也有些吃惊,“霍聿森?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周太太便把晚上周阖之说的事都说了,随即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你知道我姐姐的,我姐姐那脾气,一般人都受不了,我是担心我姐姐……” 周父瞬间明白周太太的意思,握住她的手,安抚着:“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阖之什么都清楚,他还是要和人家在一起,那就随他,他都这么大人了,不是你担心就有用的。” “可是以我姐姐的脾气……” “你也说了,是你姐姐,阖之又不是聿森,你儿子做事,你还不放心?就由着他吧。” “你对你儿子还真是毫无保留信任,也不怕他真做出什么荒唐事?” “我儿子嘛,我了解,随我,我是什么样的,他自然也是什么样的,咱们就别跟着操心了。” 周太太又担忧又好笑:“你的心胸未免也太大了,也对自己太自信了。” “这有什么,人生无常,能肆意做自己想做的事真的不多了,何况阖之也不差,都是成年人,就让他自己解决,实在解决不了了,你姐姐那边再有什么事,我们再出面。” “意思是你就认下阖之的女朋友了?以后他们要是结婚,你也没有意见?” “能有什么意见,我当初想和你结婚,你家不也不同意,特别是你姐姐,你看,后面还不是我们俩一块争取到了,现在过得多好,儿女双全,都很争气,家庭和睦是最重要的。” “那我们是不是该找个时间见见他女朋友?” “那倒也不着急,看阖之怎么安排,他们这交往应该还没多久吧,估计没那么快,好了,你别担心了,睡觉吧。” …… 周阖之看到周岁时的微信是回家路上,赶忙打电话过去,周岁时很快接了,听她略带慵懒的声音响起,“喂……” “睡了?” “没有,趴桌子上眯了会。” “还在工作室?” “是啊。” “我去找你。” 周岁时,“不用了,现在就回去,你不用来找我。” 第90章 纠缠不休 “你微信上说找我有事,抱歉,我刚刚才看到微信,你找我什么事?”周阖之的声音还是说不出来的温柔询问她。 周岁时原本是想和他说的,真到这时候了,话就在嘴边,又说不出来,只得咽了下去,说了也许会给周阖之添麻烦,还是不说了吧。 “没事,已经解决了。” 周阖之目视前方开着车,其实也有话想和她说,他犹豫了会,问她:“之前你不是回家了么,回家后有出什么事吗?” 他很希望周岁时能够亲口和他说,就算那段时间她和霍聿森真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在意,只要她开口告诉他。 “没出什么事。”周岁时还是选择不告诉他,“怎么忽然提起这事?” “岁岁,真的没有什么事没告诉我么?” 周岁时默了默,心里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难道是霍聿森和他说了? “我……” “岁岁,我是你男朋友,不是别人,更不是外人。你有事,可以无条件且随时随地告诉我。我就是担心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人是我。” 周岁时不知道为什么心跳漏了几拍,有点心虚,想到霍聿森对自己所做的事,她本能不想被周阖之知道。 她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怎么说什么。 周阖之也跟着沉默,一直到身后的车子摁喇叭催促,他回过神抬眼一看,红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绿灯,他缓缓启动车子,通话还在继续,周岁时没有说话,她那边一片安静。 还是周阖之打破沉默,说:“岁岁,以后有什么事都别瞒着我,就像刚刚我说的那样,有什么事你可以第一时间找我。” 周岁时答应:“好。” 周阖之说:“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好。” 片刻后,周岁时回到便给他发了微信。 周阖之只回了个字:好。 周岁时放下手机便去洗澡了。 洗澡的时候,想起那天晚上周阖之抵着她在浴室里的一幕,他压抑了许久,对她很有感觉,感受到她的抗拒,他还是忍耐住了,没有欺负她,压着声音在她耳边祈求,用手帮帮他…… 她能感受到周阖之的感情,是真的,炙热真切。 越是这样,她越是有些招架不住。 如果当初没有和霍聿森这么一段感情,她也许会毫无保留和喜欢周阖之。 只是可惜的是,凡事都没有如果。 洗完澡出来,拿起手机一看,收到霍聿森发来的见面时间和地址,就在明天晚上,a城的某家会所。 周岁时回了一个字:1。 多一个字都不愿意打。 很快到了第二天晚上,周岁时准时赴约。 她到的时候,霍聿森还没来,被侍应引到七楼的一处包间里,侍应让她稍等,说是霍先生等会就到。 周岁时恩了一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什么新消息,除了工作群一直在响。 过了会,包间的门被人打开,进来的正是霍聿森。 周岁时抬眼看向他,他进来脱了黑色的风衣挂在一边的置衣架上,里面穿了件英式经典的西装,端正系着领带,风度翩翩,气质身材都很优越,不得不说,像他这种年纪的男人,大部分对身材都没有管理,大多数都是大腹便便的,还秃头。 霍聿森没有,他很英俊,不酗酒不酗烟。 都是浅尝即止。 她还是了解的。 霍聿森视线落在她身上,她没有化妆,头发扎了成马尾,露出纤细白皙的脖子,穿了件薄款的羽绒,搭了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像是不谙世事的女大学生。 “说吧,什么事需要找我确认。”周岁时先打破的沉默,直截了当问他。 霍聿森漫不经心垂眸,“你点菜了么?” “我来不是和你吃饭的。”周岁时还说,“也不是叙旧,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我晚点还有事。” “怎么了,和周阖之约了?” “跟你没关系。” “和我约会,还约了别的男人?怎么,时间管理大师?” 周岁时头都大了,不想听到他说些无关紧要的,而且还是冷嘲热讽的,“你要是找我来说些废话,那我没必要在这里和你耗时间。” “周岁时,你现在走出去,我不介意找周阖之聊聊我们俩在青城那会发生的事。” 霍聿森说这话时,表情和语气都很冷,没有刚刚的温和。 周岁时看向他:“你什么时候有这种癖好?” 霍聿森没有理会她的嘲讽,而是说:“青城那回,我也算照顾了你几天,等了这么久,没等到你一句感谢,你还不辞而别了。” “……” “岁岁,你什么时候这么狠心了,连句谢谢都不舍得和我说了?” 周岁时来之前有预想过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没想到他又耍无赖,“我没求你照顾我,我也没求你帮我,你可以充耳不闻,坐视不管。” “我说办不到呢。” “霍聿森,别玩这套,你很闲,我不闲,我没时间陪你玩过家家的游戏。” 霍聿森点了一根烟含在唇边,目光沉沉,眼瞳漆黑,吐出来的烟圈朦朦胧胧挡住他面上的表情,让人看得不真切。 “和我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没有。” 霍聿森说:“需要我把周阖之喊来?” “霍聿森,我没有心情和你玩。”周岁时按捺着情绪,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别上了霍聿森的当。 “我也没完,先吃饭吧,点菜吧。”霍聿森漫不经心的,还真拿了菜单在看,问她喜欢吃什么。 周岁时闭了闭眼,打断他:“你找我来到底什么事?” “如果没事,我先走了。” 周岁时站起身,就要走的意思。 霍聿森将菜单丢在桌子上,发出砰地一声,霍聿森也拔高了声音,“周岁时,你现在走出去,我们俩之间彻底没完。” 周岁时没有再动一下,倒是回头看他:“你想干什么?” 霍聿森拉开椅子起身,几步到她跟前,随着他的逼近,她下意识往后退,直至没有去路,被逼到墙壁,后背抵着墙壁,身前就是霍聿森,他越靠越近,低头看她,“我想干什么,你还不清楚?” “我不清楚。” “很喜欢他?” 周岁时浑身警惕,盯着他看,说:“能不能离我远点。” “不能。” “一定要离这么近说话?” “是。” “霍聿森,别那么无耻。” “那还想对你做更无耻的事,你怎么办?” 周岁时,“那你敢碰我试试?” 她话音刚落,下巴被他伸手扣住,紧接着一个吻便落下来,料到她会反抗会挣扎,他用力压着她,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腰身,她依旧是不配合,咬了他一口,他也只是微微顿了一下,非但没有放开她,更用力吻她。 是饱含色yu的吻。 他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想法,事实上刚刚也并没有想对她做点什么,只是吻了上去之后便勾起他骨子里的欲,以及做夫妻那会的生活,确实挺和谐的,都是熟男熟女,不是小朋友,想要快速增进感情的,就是靠那事。 当初不也是见色起意。 以及霍聿森经不起她挑衅的,既然她说碰她试试,那就碰了,试试能咋滴。 她不配合也没用,两个人的力量悬殊,她挣脱不了,反而被他抱起来直接压在了宽敞的沙发上,外套被他脱了,他低头就吻她的颈子,手也没有闲着…… 渐渐地两个人的呼吸都急促了,尤其是霍聿森,有段时间没吃过,在医院那次就想碰她了,考虑到她当时的身体和心理状态,硬是忍着,这会他没有再忍耐的必要,尤其她不愿意,明明对彼此的身体那么熟悉,而且她也是有感觉的。 霍聿森就像是受到什么鼓舞,一下子变得更加凶狠起来,也不管不顾身处什么地方,直接就想来一次。 周岁时察觉到他的意图,慌了,想到什么,脱口而出便是:“你还想我怀孕?” 这话一出,霍聿森倒是从她身上抬起头定定看她,说:“你想要吗?” 他的喉咙上下滚了滚,如果她想要,他不介意和她要一个的。 她一直想要孩子,他记得,只是怀上那次来得不是时候。 但如果这次有的话,他会保护好她们俩的,不会再犯下同样的错误。 这一会会功夫,他想了很多很多,把所有可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就是唯独漏了周岁时的想法。 “霍聿森,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周岁时被他压着,乌黑的长发散在沙发上,在灯光下,她皮肤雪白,眸子很亮,鼻子挺翘,唇瓣泛着一层水光,粉粉嫩嫩的,衣服凌乱,隐约可见玲珑的曲线。 霍聿森眸底滑过一丝深意,转瞬即逝,“流产那会,是不是很难受?” 他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周岁时愣了一下,怔了好一会,说:“放开我。” “岁岁,是不是觉得我很混蛋,当初和你离婚,还让你把愉园的房子卖给我,还劝你打掉孩子,在你心里,我是不是被你判死刑了。” 何止是死刑。 是挫骨扬灰。 周岁时闭了闭眼,咽下心里头的苦涩,过去的事过去了,她不是很想提,却不代表她忘记了,现在被他提起来,又勾起许许多多的记忆。 好坏交织。 “不要再说了。” 周岁时吐了口气,“霍聿森,我不吃浪子回头那套。” 就算他不是那个意思,她也要提醒他。 霍聿森扯着嘴角笑:“我不是浪子。” “不是也好,我只是提醒你,我们什么可能都没有,你就算现在强迫了我,我也不会再对你有任何想法。”周岁时说,“我不喜欢别人的男人,也不喜欢和别人抢,没有那种癖好。” 她的心早就千疮百孔了,经过这么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有慢慢愈合的迹象,她不想再血淋淋碎裂一地。 真的不愿意再经历一次。 霍聿森盯着她看了许久许久,仿佛空气都凝滞住了一般,他咽了咽喉咙,说:“没人和你抢,我和南西不是那种关系……” 他很想告诉她全部的事,然而她一副冷漠的模样,根本不关心。 也是,他做了不少伤她心的事,她不再原谅不也很正常。 周岁时咬唇,心里的伤口好像有裂开的痕迹,说:“霍聿森,你这样很没有意思。” “当初结婚、离婚都是你,我怀孕说不要的也是你,要把我们婚房送给你新欢的人也是你,这些事加起来,已经足够我对你彻底死心了,你现在又和我说这些,是想复合?” 周岁时清晰明了告诉他:“我做不到,也没精力和你玩这种游戏。” “你的未婚妻是南西,你家里认定的儿媳妇也是她,霍聿森,我求你别来祸害我了,好么?” 她几乎是哀求的语气,求他高抬贵手放一条生路。 霍聿森似乎听不进去她说的什么,固执一般说:“我没和你玩游戏。” 他这幅样子哪里还有离婚那会老练沉稳,就像个毛头小子,不是刚坠入爱河的那种,反倒是像慌里慌张要失去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样。 周岁时不想再稀里糊涂的,本来当初和他结婚,就是情绪上头,不清醒,“霍聿森,你说的,好聚好散,还是说你想要回离婚分给我的财产,我可以还给你,前提是,不要再来骚扰我。” “包括你的未婚妻,还有你的母亲,都不要再来骚扰我。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可以吗?” 她已经很卑微恳求他了,离婚那会都没如此卑微过,她都没有挽留过。 霍聿森在意的也是这点,离婚那天,她冷静得不能再冷静,说签字就签字,对他没有一丝眷恋,三年婚姻,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你喜欢上周阖之了?” 他唯一想的到的可能便是她心里有人了。 “他是我男朋友,我不喜欢他,喜欢谁?” “这么快就忘了我?” “你比我还快,怎么了,我还要等你吗?这是什么谬论。” 周岁时嘴角带着笑容,很浅,“霍聿森,请你冷静。” 第91章 变味 霍聿森非但没有冷静,目光还很撩人,直勾勾的,丝毫不掩饰内心所想。 周岁时而是冷冷的,仿佛就像是看笑话一样的眼神看他,说:“霍聿森,你是多饥渴?还是南西没有满足你,一定要在我身上找乐子?” 霍聿森非但不否认,直截了当说:“你想在这里还是去酒店?” 他来真的。 周岁时脸色难看,说:“你是觉得我很随便?你想要就要?” 太可笑了,凭什么?! “旧情复燃,也不是不可以。”霍聿森是真想和她来那么一段的意思,“我们什么事没发生过,而且你以前不是挺喜欢我的身体么?” 周岁时意识到自己无法挣扎,眨了眨眼,咽下喉咙的酸楚,一言不发。 就在这会,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是侍应生。 霍聿森没让进来,等侍应生走开后,周岁时的手机响了,他没让她接,倒是帮她拿了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就是周阖之。 他沉默从她身上起来,将人抱在怀里,让她坐在自个腿上,就在挣扎的时候,手机被他拿在手机,直接挂断,丢在另一边的沙发上,这包间是中式隔断的,有里间和外间,中间的屏风是山水画,朦朦胧胧的,显得很不真实。 周岁时瞥了一眼被丢在一旁边的手机,沉声说:“那是周阖之打来的。” “我知道,又怎么样?” “你和周阖之是表兄弟。” 霍聿森的手沿着她的脊背往上爬,她感觉像是被蚂蚁爬上皮肤,被细细啃噬着,浑身不舒服,她下意识要挣扎,他另一只手掐她的腰,牢牢禁锢,没让她躲掉,还抱得更紧,他的手也不算老实。 “霍聿森,你最好别动我。”周岁时察觉他的意图,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她都不想和他再有什么关系。 霍聿森充满嘲讽道,“怎么,为了周阖之守身如玉?看到周阖之打来电话,着急了?” “他是我男朋友,我只能和他发生关系,你敢碰我,我不怕把事情闹大,还会报警。” 霍聿森嗤了一声,胸膛微震,问道:“和他什么都发生过了?” 周岁时:“我和你离婚很久了吧,没必要为了你守身如玉吧?我也有自己的生活,以后也是会结婚生孩子的,不是很正常?” 她刚说完,手机又响了,不用看,应该是周阖之打来的。 周岁时有些着急,“放开我,霍聿森,你这有意思吗?非得恶心我?” “我碰你,你觉得恶心?周阖之碰你,你就快乐?” “是,因为他是我男朋友。” 霍聿森:“和我见面,你没告诉他,是么?” “他知道。” “他不知道。”霍聿森一眼看穿她的谎话,“他要是知道,不会让你单独来见我。” “霍聿森,你到底什么意思?耍我好玩?” 霍聿森凝视她素净的脸蛋,身上衣服微乱,发丝微乱,红唇诱人,尤其是略微生气的神情,很生动,越是这样,他越是想要逗她玩。 “是啊,就是耍你好玩。” “你神经病啊?” 霍聿森直接承认:“也许是吧。” “你放手!”周岁时挣扎要从他身上下来。 “你再乱动,我不敢保证接下来我会对你做些什么。”霍聿森更是直接,掐她腰的手劲越来越大,她很疼,疼得皱眉头。 他这么一说,周岁时还是不老实,迫切的想要远离他,和他保持距离,这么近距离是不应该,也不允许的,她得和异性有距离,尤其是和前夫哥。 霍聿森声音温和了些:“别动了,抱一会,我不会对你做什么。那种事,得彼此心甘情愿,我知道你不愿意,我再恶劣,也没那种癖好。” 周岁时早就不相信他了,她咬了咬唇,说:“所以你找我来干什么?调情?找乐子?” “我想问你,孩子的事。”他的视线往下,似乎看向她的小腹。 提起这个话题,周岁时心脏紧紧一窒,随着心脏跳动,都会有窒息感,她定定盯着他,嗤了一声冷笑,说:“还想问什么?” 想说的话再舌尖萦绕了一圈,霍聿森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沉默片刻,周岁时说:“你是想问我到底是怎么流产的?是我不要孩子,还是被谁算计。” “我说的话,你会相信么?” 周岁时抬眼,眼神像一把刀子,语调平静:“我说是你妈妈不想我留下来,是她用了手段,害我没了孩子。” “我说了,你会信么?” 霍聿森的心脏沉了又沉,明知道她会说什么,可真听见了,他不确定真假,眉目紧缩,正是思索状。 包间里安安静静的,就连菜都没点。 他的表情隐晦不明,一股捉摸不透的深度。 在周岁时的意料内,她知道他是站在他母亲那边的,离婚是,不要孩子也是,他大概唯一做出出格的事,就是和她闪婚。 想想也是,他这种人,和她的生活相差十万九千里,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自然走不到一块。 短暂在一起,最终结果也是要分开的。 何况她自己家也是一团乱。 都不适合结婚。 “你妈妈得很干净,没有任何证据,你放心,我就算报警也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不会影响到你们家,只能怪我自己,统统是我倒霉,这样说,你满意吗?要是满意,可以放我走了吗?以后都不要再来骚扰我。” 她这话说得流畅、利索,仿佛在脑海里打了无数遍腹稿,也再次和他撇清关系。 反倒是显得霍聿森在纠结徘徊,似乎还有所留恋。 “抱歉。”霍聿森久久没说话后来了这么一句。 意味着什么? 周岁时想,大概是只有一种可能,他知道跟霍太太有关系,但那人是他母亲,他不能怎么着,也就无法给她一个说法。 所以不管那种结果,都得她自己承担。 挺好的不是么,他们才是货真价实一家人,而她只是外人。 他松了手,周岁时从他身上下来,背过身整理衣服,重新穿戴好准备离开,这里是一刻都不想多待,还没走出去,手刚握住门把,身后又传来霍聿森的声音,“会和周阖之结婚么?” 结婚对她来说太遥远,她根本不想那么遥远的事。 这个问题自然也没法回答。 她也就不回答了。 打开门直接离开。 门被关上瞬间,霍聿森点了根烟含着,缓慢闭上眼,和他来之前预想的不一样。 可那又如何呢,她的心已经彻底不在他这里了,从他们离婚那会起,很多事就变了,她不爱他,这再正常不过。 周岁时出了包间就变得魂不守舍,眼神空洞茫然,进了电梯都忘了摁楼层,等她反应过来,电梯停在3楼,又进来几个人你,她被挤到角落,身体冷热交替,很不舒服,她低着头,到了一楼,最后出的电梯。 这才想起要给周阖之打个电话。 拨通过去,周阖之很快接了,有些担忧问她在哪里。 她说:“在外面办事。” “刚刚打给你,是不方便接么?” “恩,抱歉。”周岁时仍旧没有告诉周阖之,免得他担忧。 “不用道歉,你结束了没,我过去接你?” “不用了。” 她现在这幅样子,不太适合见周阖之。 想先回家洗个澡,处理下痕迹。 明明很冷的天气,她却觉得浑身黏黏的,很不舒服。 周阖之沉默片刻,还是坚持:“岁岁,和你说过的话你又忘了?我说了,我希望你有事可以第一时间找我,我不怕麻烦,只是怕你在最需要的时候我不在。” 路上,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周岁时独自走在路上,一股漂泊感油然而生,就算现在回到家里,也没有人等她,没有人期待她,回去也是面对一室的冷清,她忽然很想周阖之,说:“你能过来吗?” “可以,地址给我,我很快就到。” 周阖之毫不犹豫回答道。 周岁时眼眶酸涩,心里荒芜,寸草不生。 地址发出去后不久,周阖之的车子便出现在视线内,缓缓停在路边,车门打开,穿的一身黑的周阖之朝她走来,将人拥入怀里,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没问发生什么事,抱了抱她,便带她上了车,啪嗒一声,系上安全带。 周岁时眼眶仍旧酸酸涨涨的,周阖之溃烂见了,问她怎么了,她说:“吹到风了。” 他没怀疑,问她:“吃饭了吗?” 嘘寒问暖,很是关心。 周岁时数:“没有。” “那找个地方吃饭。” “都行。” 周阖之视线停留在她衣领上片刻,又说:“要不去我家吧。” “……”周岁时反应慢半拍,没反应过来。 周阖之保证,“我保证什么都不做,就是吃饭。”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周岁时不是很相信,只是犹豫了片刻,还是相信了。 路口红灯亮起,车子停下来等待,隔壁车道也缓缓停了辆车,车窗落下,周岁时赫然瞥到霍聿森的脸,他也有所察觉,回过头来,四目相对,后者表情若有所思。 霍聿森也看到坐在主驾的周阖之,嘴角勾了勾,似嘲讽。 周岁时回过头,不再看霍聿森。 不是冤家不聚首。 周阖之回头瞥了一眼,自然也看到了霍聿森,两个男人眼神对视,什么都没有说,却是暗流涌动,绿灯很快响起,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而霍聿森的车子在绿灯亮起一瞬间便疾驰出去。 谁都没有提起霍聿森。 还没到周阖之家里,周岁时的手机就响了,她潜意识觉得是霍聿森发来的,匆忙瞥了一眼,还真就是,她看都没看,直接关掉。 到了周阖之家里,从地库的电梯上去,周阖之主动牵住她的手,将人拉近一点,他低头看她,浓密的睫毛,挺翘的鼻子,还有红润的唇,他视线在她唇上停留了许久,若有所思。 电梯里很封闭,就他们俩个人。 周岁时有些不好意思,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你是一个人住吗?” “是啊。怕见到未来婆婆?”周阖之温声问道,眼梢带着淡淡笑意。 “你别开我玩笑。”周岁时很紧张,她根本就没有准备见他家里人的,见家长就是意味着奔着结婚去的。 可他们不是,他们不过就是谈恋爱而已。 还远远没到结婚那一步。 周阖之见她很认真,还有点被吓到,说:“逗你的,我就是一个人住,我妈不在,别害怕。” “你每次都很认真,我是真害怕。”周岁时毫不掩饰自己的害怕。 周阖之哑声失笑:“这么害怕和我结婚?” 一提那两个字,周岁时眼神不自在,“太快了,我们才谈多久。” 周阖之则及时岔开话题,没再继续聊下去,也猜到她的抗拒。 周阖之下厨去做饭,周岁时借用他家洗手间洗脸漱口,总嘴巴里总有股霍聿森的味道,挥之不去。 也不知道是心里问题还是真有味道。 漱了好几次才停下来。 门口忽然想起周阖之的声音:“岁岁,你怎么了?” “我没事。” “怎么在里面那么久?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 周岁时擦了擦脸才开门走出来,对上周阖之关心的视线,她露出浅浅的笑容:“怎么了?” “看你进去那么久,以为你哪里不舒服。”周阖之又看了看她的唇,湿漉漉的,还是很红,“嘴唇怎么了?” “没、没怎么。” 周阖之说:“再等一会就能吃饭了,走吧。” “好。” 周岁时跟在他身后去了餐厅。 室内也是很冷的,周岁时没有脱下外套,问他:“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让他一个人做饭,她也不好意思。 周阖之温声说:“有,需要你亲我一下,给我加点油。” 他还配合弯腰低头,伸手点了点脸颊,很期待。 周岁时迟疑了,低了低头:“锅是不是开了……我去看看。” 她说着转过身进了厨房,周阖之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刚刚期待的表情换上了淡淡的冷淡。 第92章 周太太上门了 周阖之的厨艺是极好的,做了三道菜一道汤,重视家常菜,味道清淡,是a城当地的口味。 吃饭的时候,异常的沉默。 谁都没有开口。 周岁时本来也不是话多的人,加上察觉周阖之的态度有些不对劲,她尝试下开口,周阖之抬眸淡淡望着她,明明在笑,却总是笑不达眼底的既视感。 干巴巴聊了几句,周岁时败下阵来,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又觉得是她自找的,刚刚周阖之也看见了霍聿森,多半是怀疑起她了,也有点不高兴了,有这两者情绪,再正常不过。 因为他们俩现在才是男女朋友。 她觉得自己要解释点什么,于是再次开口:“周阖之,我有事想和你说。” “你说。”周阖之眉眼淡淡的,透着几分若即若离的疏离。 周岁时放下筷子,说:“刚刚我和霍聿森见面了。” 周阖之垂眸,头顶的光照在鼻尖上形成高光,他的头发没打理,随意散落,比平时多了几分轻松。 “他找我说了点事,不过闹得不太体面,所以才会在路上遇到他。”周岁时舔了舔唇,很不自在,就仿佛她做了对不起周阖之的事,像是出轨的女人,在和男朋友亦或者丈夫做着无力苍白的解释。 周阖之抬起头定定看着她:“那青城呢?” “……”周岁时手指一紧,指甲嵌入掌心肉里,“你知道了?” “知道了。”周阖之不否认,“之前就想问你,没找到好的机会,你和我说你回去后没发生什么事,你在瞒我,不想我知道?” 他用的是瞒,不是骗。 两者意思还是不太一样的。 周岁时说:“我家的事有点复杂,我不想告诉你,是因为当时出事了,我回来后调整了一下,不想告诉你,也是怕你卷进来。” “那霍聿森呢?”周阖之是笑着问她的,嘴角勾着一个微笑的弧度,没有任何攻击,更像是自嘲。 “出事之后,他已经在青城了,我没有告诉他,也没打电话找他帮忙,什么都没有。” 周阖之也不知道怎么问了,话在嘴边,他不想再问,怕伤害周岁时,也怕知道些不该知道的,他起身收拾碗筷进了厨房,背影沉默寂寥。 周岁时跟了进去,抿了抿唇,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干净了。” 周阖之一听,否认:“不是。” “我被绑架那会确实被欺负了,我骗他们说我有艾滋病,才没有……”她话音刚落,周阖之转过身几步到她跟前,将人搂入怀里,手是湿的,贴着她的腰,她感觉到了一股湿意,有点儿冷,却没推开他。 她还在说:“我没想和霍聿森复合,也不会和他复合,之前怀孕,也是离婚后才知道的,那会我想要一个孩子,跟霍聿森无关,也没有打算生下孩子后拿孩子做文章,因为是我自己的血脉。” “我很少和你说我家里的事,因为很复杂,我自己都不是很愿意回忆,周阖之,我是想和你好好谈恋爱的,不是冲着结婚去的,也不是图你什么,更没有因为你和霍聿森的关系,又或者,是我想报复霍聿森,没有。” “你对我好,我都知道。” 虽然不爱他。 爱情什么的,到后面都会变质。 周岁时闭了闭眼,说:“你应该也不好受吧,我没告诉你这些,反倒是让别人和你说,你才知道。” 她能理解周阖之的心情,也反思了一下确实是她的问题。 周阖之声音沉沉的:“是我太小气了,以为你和霍聿森……” 复合了。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 他好不容易才追到的人…… 周岁时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感觉他好像个小狗,被人抛弃了似得,她弯唇笑了笑:“不,其实是我的问题,我没有解释清楚。” “不,是我的问题,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 周阖之想起顾曜说她被绑架,差点被欺负,救回来时身上都是伤,在医院躺了几天,顾曜虽然没提霍聿森,但他有种直觉,她在医院那会,霍聿森肯定也在,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他并不清楚。 周岁时心想他在意的是这个? “都过去了,而且我也不傻,会自己想办法自救。” 自救? 靠他不行么? 周阖之愈发用力抱着她,希望她别那么坚强,可以稍微脆弱一点,像别的女人一样,可以和他撒娇,示弱,总而言之什么都行,就是不要那么坚强…… 周岁时扯了扯他的衣袖,被抱得太紧了,有点喘不过气,“周阖之,你松松手,我快喘不过气了。” 周阖之赶紧松开手,在看到她的脸后,他没有丝毫犹豫,低头就吻上她的额头,很重的一吻,他声音喑哑,说:“岁岁,今晚别走了,留下来好么?” 都是熟男熟女,他是什么意思,她很清楚。 “对不起,我没做好准备……” 她还是有点怕的。 周阖之猜到了,“在你愿意之前,我不会强迫你。我有时间等你,等你完全接纳我。” “恩,好。”周岁时轻松了些,笑意达眼睛了。 周阖之说:“是我先洗碗呢,还是我继续抱着你?” “一起洗。” 她说完,只见周阖之脸上笑意扩大,眉眼都是笑意,她顿时意识到好像说错话了,说:“我说洗碗,一起洗碗。” 周阖之说:“我也没说什么。” “可你的眼神告诉我,有歧义!” 周阖之挑眉:“有吗?我很纯洁的。” 是,很纯洁的说晚上让她留下来,别走了。 周岁时哼一声,不想理他,进了厨房开始洗碗。 周阖之来到她身后,搂着她的腰身,胸膛紧贴她的后背,将人圈在怀里,他个子高,长手长脚的,很轻松将人圈在怀里,他低头便能闻到她的发香,清浅的茶香味。 “岁岁,你喷的什么香水?” 周岁时认真洗碗,无视他的小动作,“朋友送的,忘了什么名字。” “很好闻。” “那你和我朋友品味一样。” “你不喜欢?” “我也喜欢。” 是赵欢送给她的,味道很好闻,她不怎么喷,是拿来放在衣橱里熏香的。 周阖之缓缓低头,微凉的唇贴上她的颈子,她仿佛被定住,身体一下子僵硬了,不能动弹,他还要往下吻,一脸沉迷,也是在这个时候无意间瞥到敞开的衣领口下有一处若隐若现的……痕迹。 准确说是吻痕。 不是他留的。 事实上,和周岁时谈的这段时间,他有几次没忍住,吓到了她,之后也是尽可能克制住的。 除了刚刚,意乱情迷,吻了她颈子。 而胸前那枚,绝对不是他留下来的。 脑子里浮现一个名字——霍聿森。 周阖之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往下瞬间冷静,也没了任何兴致。 甚至觉得他不应该窥见。 周岁时没察觉到他的异样,等他停下来后,她才说:“让一下,我倒垃圾。” 周阖之往后一站,松开手,唇角微微抿着,忽然来了一句:“我们订婚吧。” “什么?” 周岁时将水槽的垃圾丢在垃圾桶里,便听到周阖之没头没脑的一句订婚?当下没有反应过来。 “订婚,岁岁,可以吗?” “……是不是太快了。” “不快了,我们谈也有几个月了,这不马上也要年底了,每年这个时候,家里都要问的,还要催婚,我三十了,不小了。” 周岁时是不打算往那方面发展,却也不能耽误了他,她咬唇,绞尽脑汁思索怎么回复。 就在这会,周阖之的手机响起,中断了话题,他拿起来接听,“妈,怎么了?” 打来电话的正是周太太,周太太说:“我在你家门口,来开个门。” “您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你,怎么了?家里不方便?” “不是。” 周阖之说:“您等等。” 挂断电话,他对周岁时说:“我妈来了。” …… 周太太倒不是有意过来的,是上次定做的窗帘做好了,便带来他这里换上,儿子的住所,她偶尔会来,有的事情,就是那么凑巧,直接赶上了。 便撞见了这么一幕。 周阖之和他的女朋友。 周太太想过各种情景下见到他的女朋友,却没有想到会那么巧,直接在周阖之家里见到他的女朋友。 周岁时拘谨喊了声:“阿姨好。” 眼前的贵妇人便是霍太太的妹妹,周阖之的母亲。 周岁时心情很复杂,还有很不自在,就这样见到了他母亲。 周太太不动声色打量起眼前的人,还没看多久,周阖之就挡住她的视线,一副护犊子的架势,周太太心里难免腹诽,什么都还没说呢,就着急护起人来了。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周太太温柔笑着,她和霍太太高高在上完全是不一样的形象。 周阖之都忘了,周太太是有他家钥匙的,直接开门进来了,周岁时都想躲起来,躲起来未免像是做贼,何况他们俩是正儿八经谈恋爱,又不是见不得人,他便不同意周岁时躲起来。 “有点。”周阖之直接了当说。 “说什么呢,有了女朋友忘了我是你妈?”周太太教育起他来,虽然是教育,没有苛责的意思,就是口头上说几句。 “您影响我谈恋爱了。” “你……” 周岁时扯了扯周阖之的衣袖,让他注意点的意思,别乱说。 周阖之反握住周岁时的手,紧紧握着,和周太太说:“下次来之前提前打个电话。” 周太太不气反笑,说:“我都不知道人家女孩看上你什么,稀里糊涂的,这是你房间的窗帘,自己换上,下次不管你了。” 周阖之抬眼,说:“算了,您吃饭了吗?” “还知道关心我吃没吃饭,算了吧,我不妨碍你了,我这就走了。” 周阖之上前挽留:“好了,妈,别开玩笑了,我给您介绍下,这是周岁时,我女朋友。” “阿姨好……”周岁时打招呼,手心已经渗出了冷汗。 人生头一次正儿八经见男朋友的妈妈,难免是紧张的。 周太太温柔笑道:“你好,长得真漂亮。” 周太太的温柔是让人很舒服的,周太太虽然知道周岁时结过婚,有了孩子,但本身对她是没有什么坏印象的,见到了她本人后,突然明白为什么周阖之那么上心,一门心思护着。 确实是个惹人怜惜的女孩子。 周岁时被说得不太好意思,连忙说:“没有没有,我……” “我妈夸我有眼光,我知道。”周阖之及时出面打断,“好了,别站着了,坐下来说吧,我去洗水果,岁岁你来帮我。” 周太太知道周阖之这是维护小女友呢,还不放心将小女友留下来是吧,周太太心里哼一声,看破不说破,倒是坐在了沙发上。 厨房里,周岁时紧张到脸色都变了,周阖之关上厨房门,第一时间安抚:“抱歉,我不知道我妈突然杀到,你别怕,一切有我,没事的。” 周岁时是有点害怕,不过见都见到了,也知道周阖之不是故意的,她也不能怎么办,就说:“不好意思,耽误你了。” “说什么呢,什么叫耽误,咱们俩好好谈恋爱呢。”周阖之捏了捏她的脸颊,不满意她这么说,总是客客气气的,哪里有男女朋友之间这么客气。 周岁时说:“那现在怎么办?” “我来和她聊,聊几句我就送你回去。” “是不是不太好?” “那我把我妈送走。” 周岁时没忍住,笑了一声:“你在胡说什么。” “笑了就好,我还怕你吓傻了。” 倒也没有那么脆弱。 她想。 周阖之亲了亲她的额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她胸前那抹吻痕,他觉得她肯定不会是自愿的,要是自愿的,又怎么不和霍聿森多待会,婚都离了,只能说是霍聿森的错,他不该强迫她的。 “我来洗水果,等会你要是不想说话,我来说,别怕,有我呢。” 被如此照顾,周岁时心里没有感觉才不对劲,她很有感触。 第93章 怀疑 回到客厅,周太太收起手机,面带微笑看着儿子和他的女朋友,心里想的是很少见到儿子这么小心翼翼护女朋友,仿佛她是什么难以相处的老太太,还是来拆散他们小情侣的恶毒母亲,周阖之那谨慎的样子,周太太心里吐槽了个遍。 真是白眼狼,越养越不熟。 再看向周岁时,周太太的目光很温柔,没有半点难为她的意思,说:“不用客气,我等会就走了,过来只是送个窗帘,上次来阖之这,他那房间窗帘阴沉沉的,还被猫抓坏了,他也不换,我才换的。” 周阖之说:“猫都被周珺拿走了,我家没养猫了。” “那坏掉的窗帘怎么不换掉?” “没时间,您不是都帮我换了么。” “你还好意思说,带女朋友回家也不注意,窗帘都坏成那样了,你也不怕女朋友笑话。” 周太太指了指他,一副嫌弃的模样,真不怕丢人。 周阖之直接问:“女朋友,你会嫌弃我么?”说着还挑了下眉头。 周岁时有些紧张:“不、不会。” “女朋友都说不会了。” 周太太瞪他一眼,“就你会贫,行了,我也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回去了。” 周阖之恨不得周太太快点走,再不走他不好进行下一件事,就在这会,周阖之的手机突兀响起,拿起一看,是霍聿森打来的,这个节骨眼他打来电话,周阖之总觉得没好事,下意识的不想接。 倒是周太太扫到他手机屏幕,是霍聿森打来的,周太太便说:“你表哥打来的怎么不接?” 一旁的周岁时呼吸一滞,下意识看向周阖之。 周阖之挂了电话,说:“肯定又是工作,工作和女朋友,我选后者。” “好好好,那我也走,不打扰你。”周太太拿了包包换了鞋子就走了,帮忙关上门。 周太太一走,周岁时也没能放松下来,而是说:“时间不早了,我也回去了。” 再待下去总感觉会出点什么事。 周阖之挡在门口,说:“就这样走了?” “恩?还有事吗?” 周阖之定定望着她,“不可以多待会么?就我和你。”刚刚被周太太打搅了,差点坏了他的事。 周岁时弯腰换鞋子,长发垂下来挡住侧脸,平添了一份温柔的既视感,“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就不打扰了。” “是不是生气了?”周阖之有些急了,握住她的手腕,想拦住她,不想她走的意思,“别生气,我……” “我没生气。”周岁时声线偏软,像是在哄他,“我真没有生气,别想那么多,是我明天得早点去工作室,还有几个订单没完成,没有骗你。” “那你不是不高兴?” “没有不高兴,你怎么会这样想?” “我怕你因为我妈突然过来……” “不是,我没有因为这不高兴。”周岁时淡淡笑着,“别担心啦,真的,不是你的那样,虽然确实有点吃惊,但我知道,是巧合。” 周阖之见她是真的要走了,留是留不住了,只能说送她回去。 周岁时没有拒绝。 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周岁时有点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周阖之还以为她睡着了,时不时看她,车速也慢了下来,音乐也关了,怕吵到她,一直到她家楼下,等了好一会儿,他才不舍得把人叫醒,她揉着眼睛,茫然看着他,“到了吗?” “到了。看出来了,你是真的很困。” 周岁时点头:“是的,确实有点困,不好意思。” “不要跟我客气。”周阖之故意凶她,“再和我客气一下,我就亲你一下。” 周岁时笑了笑:“好,我不和你客气了。那我上楼了,你开车小心。” 说着,周岁时朝他探过身来,主动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轻轻碰到就抽离,还摸了摸他的头发,姿态亲昵,说:“好啦,晚安。” 周阖之目送她的背影进了楼道大堂后好一会儿才准备驱车离开,然而走出小区却无意间瞥到一辆熟悉的车子停在路边,有点眼熟,他又看了一会,发觉好像是今晚霍聿森开的车子,他心里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于是找了个路口调头开了回来,那车子还在,他也选择一个地方停车,拨通了霍聿森的号码。 没多久,霍聿森接了。 周阖之喊了声表哥,问:“刚刚有事没听见手机响,找我有事么?” “没什么事,约了几个朋友在公馆聚聚,来么?” “行,我现在就来。”周阖之又看了一眼那车子,心想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霍聿森在公馆,那他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他便没再多想,启动车子去了公馆。 周阖之前脚刚走,原本停在路口的车子的后座车门打开,霍聿森从那辆车里下来,精致进了小区。 周阖之到达公馆那会,顶层包间里已经坐了不少人,都是他认识的朋友,一个圈子的,他进去后,就被热情迎接,拉着他坐下来喝酒聊天,在场的人里面唯独少了霍聿森。 周阖之问了边上的朋友,那朋友说:“刚刚霍总还在,说是喝多了,不太舒服,去房间歇会。” 周阖之皱眉,“是么。” …… 此时,周岁时刚回到家里没多久,换了衣服准备洗澡,门铃声就响了,还以为是周阖之,她便想都没想打开门,含在嘴边的话正要说出来,抬眼一看,是霍聿森。 霍聿森怎么知道她的住址? 她是搬了家的。 她正要关上门,霍聿森的手先她一步拉着门把手,力气很大,她没能关上,语气不太好问他:“什么意思?还跟踪我?” 霍聿森不解释,说:“刚刚和周阖之回他家了?” 周岁时,“霍聿森,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不解,不是说好见最后一面么,见完就没关系,这才过了多久就反悔? 霍聿森个子高,居高临下望着她,很久没有回答,事实上,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要的,究竟是什么。 “霍聿森,说话。”周岁时抿了抿唇,再次开口问他。 霍聿森这才缓慢开口,“你觉得,我想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也不关心,我要休息了,别再来打扰我了,可以吗?” 霍聿森直接走近她家里,她被逼得后退,门砰地一声关上,他亲手关的,甚至还将人抵在墙壁和自己怀里当中,他仔细凝视她的脸,说:“和周阖之相处很好?已经到谈婚论嫁了?” 周岁时一言不发,不打算回答他任何问题,而是警告他:“请你现在离开。” “回答我。” “你以什么身份问?我男朋友的表哥?还是我的前夫?” 不得不说,周岁时的小嘴是会攻击人的,离婚那会祝福词说得也够气人,现在说的更要气人,霍聿森呼吸重了些,嘴角微勾,似笑非笑说:“如果是想和你旧情复燃的身份呢?” “有病?”周岁时冷笑,眼眸像一把利刃,“想都别想,我说的很清楚,霍聿森,请你别再来打搅我,我对和你旧情复燃这种事,一点都不感兴趣。” 她没了耐心,再次警告他:“别让我说得更难堪,你不要脸,想玩刺激游戏,我不奉陪,我还要脸。” 她刚说完,霍聿森猛地掐住她的下颚,低头便吻了上去,辗转反侧,一点也不温柔,跟在包间那会一样,。 与其说吻,不如说在咬她。 她尝到了一丝血腥味,吃痛皱眉,他咬了她,跟狗一样,疯了一样。 更像是一只久未进食的野兽,要将她吞噬殆尽。 比起包间那会还要疯狂,用力撕咬。 他在发泄,发泄他的不满。 可周岁时不明白,他有什么好不满的,离婚是他,出轨是他,心里有人还是他,她和周阖之谈恋爱,是在离婚一段时间后的,在那段婚姻里,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怎么反过来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错? 她在家,只穿了件毛衣,准备去洗澡的,下身是牛仔裤,她感觉到毛衣被扯变形,那只手甚至还在解开她的牛仔裤扣子。 他们有过太多那方面的生活,他对她身体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即便是分开了一段时间,她的身体还残留对他的记忆。 有时候,精神和身体是分开的。 比如现在。 她的理智清楚这是不可以的,可是身体不会撒谎。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很生气,也唾弃自己。 霍聿森压着她的腰,埋头亲她的锁骨,声音沙哑说道:“你就没有想过我么?怎么说我都是你第一个男人,之前的夫妻生活,也很和谐……” “你……”她正要说话,刚张口,又被吻住,再没有说话的机会,被吻得死死的。 他的意思她算是明白的,就是想和她继续保持不当关系,不负责任,只想爽,她心里冷笑一声,愈发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她是不认识了,不,是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霍聿森的手探进去,她盯着他看,眼圈蓄满了泪水,一颗又一颗往下掉,钻进衣领里,在一起三年,他很少见她掉眼泪,只有那事上着急了,她才会哭一下,总体来说,她不是爱哭的人,这会却哭得让人心碎。 霍聿森渐渐冷静下来,却仍旧不放开她,而是吻上她的脸颊,一点点吻掉她的泪珠,很闲,她闭了闭眼,很绝望,说:“霍聿森,能不能放过我?” “我并不想和你做那种事,请你尊重我。” 她哭得肩膀微微颤抖,情绪崩溃了。 霍聿森又好气又好笑:“和周阖之就能做?” “他是我……” “别提那三个字,那三个字算什么,就算你真和他走到一起,以后过不去还是会离婚。” 霍聿森听到那几个字就冒火气,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涌了上来,他不强迫她,却又控制不住做些她不愿意做的事。 “那不是你的借口。”周岁时怼他,声音带着哭腔,她不想掉眼泪,只是控制不住,积攒这么久的情绪压不住了。 就算被绑架,差点被侮辱,她也没哭过。 可这会,真的泪失禁。 霍聿森干脆将她抱起来走到沙发上坐下来,将人老老实实圈怀里,低头吻她脸上的泪水,温柔细致,仿佛他们没有离婚,还是恩爱的小夫妻。 周岁时哭了一会,慢慢安静下来,做的第一件事还是推他的肩膀,不愿意他靠近,她越是抗拒,越是闪躲,他内心的摧毁欲越是强烈,捏住她的下巴,不管不顾再次堵上去。 直至她的唇被吻得鲜艳无比,仿佛涂了层了口红,她很慌,不喜欢这样,可越是这样,越是躲不掉。 “和他分手。”霍聿森的手掌贴着她的后腰,好像随时都要进入她的领地。 “你做梦!” 她反应过来,直接拒绝。 “行,你可以和他保持男女朋友关系,那我也可以和你保持这种关系。”霍聿森干脆挑明了,粗糙的拇指摩挲她的唇肉,想到她的唇吻过周阖之,他内心的怒火便一发不可收拾燃烧起来,他想知道,他们做到哪一步了,是他好,还是周阖之好? 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他也不例外。 就好像一件物品,原本就是属于他的,被他丢弃之后,却被别人当成宝贝呵护对待,那样的感觉,不好受。 有道声音在耳边响起,是他有眼无珠。 周岁时坐在他大腿上,脑子不受控制想起以前有过的尝试,如果是未婚男女,不是不能接受,但她对当人小三毫无兴致,也不是玩弄别人感情的人。 她彻底黑了脸,只是脸上很多泪痕,看起来没有什么杀伤力,“霍聿森,别让我恨你!” 恨他? 恨比爱更深刻。 恨也不是不可以。 霍聿森扯着嘴角一笑:“刚刚我约了周阖之去公馆见面,他这会估计已经到了,发现我不在,你说他会不会怀疑?” 周岁时瞪大眼,不敢相信。 “我的车停在小区门口,他也看见了,特地绕回来看了一眼,岁时,你说他会是什么感受?” 第94章 演戏 周岁时听到后的第一反应是生气,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冷静,不能乱了阵脚,她死死掐着掌心,声音还算镇定,“你是故意的?!” “你说呢?”可惜了,她反应得太慢了,周阖之也是。 “霍聿森,你有完没完?” 周岁时真的厌倦了,被他一次次戏耍玩弄,在青城那会就是这样,他似乎很喜欢看她深陷泥沼,他则在岸边看热闹,看她是怎么痛苦挣扎、最后沉沦下去。 霍聿森捏了捏她的下巴,笑而不语。 她深呼吸,说:“你到底想我怎么样?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我的意图还不明显?” “……” “周岁时,你说得对,我想和你旧情复燃。” “旧情复燃?”周岁时心底冷笑,她明白了,“看来是南小姐真的没有满足你,你居然吃起回头草来。只是霍聿森,你说的旧情复燃和我说的似乎不一样。” 他说的是身体上的旧情复燃。 她的旧情复燃是嘲讽,并不是真的字面意思。 嘲讽他和白月光在一起后,却还对她这个前妻念念不忘。 不可笑么? 其实就是很可笑。 霍聿森不否认,至于他和南西的事,他没有解释,而是说:“你和周阖之不走不到一起,没必要浪费精力。你想要男人,我可以给你,别去找他。” 他的语气,让周岁时不明白了,“我和周阖之的事跟你没关系,你要是以周阖之表哥的身份过问,我勉强可以接受,但具体怎么样,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就这么喜欢周阖之?”霍聿森眸光又沉下来。 “是。”周岁时毫不犹豫回答,“我是很喜欢他,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如果先遇到他那就好了。” 霍聿森冷冷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他盯着周岁时上,视线在她身上仿佛能钻出洞来,“确实,你也只能想想,现实是你和我有一段婚姻,怎么都抹除不了。” “没关系,你妈妈比你和我还想要抹除干净,我想除了我们身边认识的那些人,不会有人再知道我们俩之前是过夫妻。你妈妈会处理干净的。” 霍聿森嗤地笑了声,其实心里那团火焰越烧越烈,“之前不清楚你的口才这么好,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那是你的心思从来不在我身上。” 她单方面以为甜蜜的婚姻其实就是她单方面认为的而已。 霍聿森没有解释,这个时候,霍聿森的手机响了,他不着急接听,而是任由手机铃声响了一阵子才接听,还是开的免提。 周岁时心里隐隐约约感觉是周阖之打过来的,事实证明也真的是周阖之打来的。 “不是说在公馆聚聚?” 周阖之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很是平静,越是平静越是让周岁时心跳加快,随时都要跳出嗓子眼。 “你到了?”霍聿森反问了句,凌厉的眉眼压着,还在看周岁时此时的表情,她很慌,还在假装镇定,明明手指都在颤抖。 “到了,等了会你都不在。”周阖之问他,“什么时候过来?” 霍聿森说:“快了。一会就到。” “行,我等你来。” 通话却没有结束,霍聿森没挂断,周阖之更没有,又不说话,暗流涌动着,在霍聿森要挂断时,周阖之问了句:“哥,你在哪?” 周岁时的呼吸都快停滞了,四肢百骸。 霍聿森慢条斯理点了根烟含在唇边,缓缓抽了一口,吐出一口烟雾,时间仿佛有声音,滴滴答答地,一分一秒倒计时,“休息。” 周岁时攥紧手,害怕霍聿森说的每一句话,他要是说出来在她这里…… “酒店?” “恩。” 又是一阵沉默,周阖之说:“要不今晚先算了,已经不早了,明天我去找你吃饭。” “随你。” “哥,你不厚道,早知道我就陪女朋友了。” 霍聿森嗤地一声笑了:“那我打扰你了。” “那可不。” 闲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挂断的瞬间,周岁时差点缓不上气来,刚刚她真的以为霍聿森会说在她家,她真相信霍聿森是做得出来的,这和她当初认识的人截然不同。 周岁时只能说他太会隐藏了。 他的脸,也确实会骗人。 霍聿森问她:“你家有烟灰缸么?” 周岁时盯着他的手看了一眼,指了指客厅上的烟灰缸,里面还有烟蒂,霍聿森记得她不抽烟,那么是周阖之来她家会抽烟。 他们结婚那会,他在家很少抽烟,因为她不喜欢烟味,然而如今她家里现在有烟灰缸,能再她家抽烟的人却是周阖之。 真有种自己的物品被人觊觎、占有了。 说实话,这种感觉不太好受。 周岁时等霍聿森抽完了烟,说:“你该走了。” “我要是不走呢?” “霍聿森。”周岁时打开家里的门,“请你离开。” “你不怕我给周阖之打电话?” “那你打。” “不怕他知道了?刚刚不是紧张到都不能呼吸了?” 周岁时被气到了,结结实实被气了一下,“我现在不明白我当初是怎么看上你的,你真是个无耻之徒。” “我就当你对我的夸奖好了。”霍聿森愈发厚颜无耻,还挺高兴的,“我没订酒店,累了,在你家沙发将就一晚,明天早上我就会走。” “霍聿森,你开什么玩笑?” “没和你开玩笑。” 周岁时气到无语,心脏都不舒服了,她捂着胸口,见他还真的脱了外套在沙发上躺着,长腿长手无处安放,沙发都显得很小一只,他还抱着她的抱枕,闭上眼真就睡了。 他是有洁癖的,衣服没换,澡没洗,就这样睡在她家沙发上? 周岁时紧了紧嘴唇,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他无动于衷,真的像是睡着了。 不多时,周阖之发来微信,问她睡了没有。 看到周阖之发来的消息,周岁时只觉得是烫手的山芋,心里一阵阵发虚,换做谁都会一样,特别这还是她前夫。 周岁时很不是滋味,却又奈何不了霍聿森。 她不想把事情闹大。 以霍聿森的厚颜无耻,就算报警也没用。 她也不想影响别人。 既然他要在她家过夜,她便出去住酒店。 套上外套拿了手机身份证就准备出门,在玄关处换鞋子,沙发上的男人有了动静,缓慢睁开眼偷看,见她要出门的样子,他不着急起身,而是慢悠悠说:“出去找周阖之?” “霍先生,男女授受不亲,何况你和我这种关系下,你住在我家里,我又赶不走你,那我只能出去住了。” 霍聿森说:“我不介意你和我同住屋檐下。” “我介意,而且这里是我住的地方,我没有报警。” 霍聿森坐了起来:“你可以报警。” 周岁时气到牙齿打颤,就算是离婚都没有这么生气,和他斗嘴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她不再搭理他,开了门往外走。 霍聿森追到电梯口,电梯口还有其他人,周岁时被他抓住了胳膊往回一拽,后背贴上他的胸膛,他衣服凌乱,头发没有打理随意垂在额前,多了几分放松和闲淡,甚至是戏精上身,当着别人的面哄她:“好了,宝贝,别和我生气了,拌了几句嘴就闹离家出走,你这么晚要去哪里,要我担心死是吧?” 周岁时是真真佩服他的厚颜无耻,还演上了,行,她也会,眼泪说来就来,“你找你的南西去,脚踏两条船很好玩吗?非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 经过的路人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霍聿森游刃有余应付:“你冤枉我了,我什么都没有做,宝贝,真的别生我气,我每天都交公粮,你还不清楚我?喂你一个人就累得要死,还有什么精力应付别的女人?” 霍聿森说着搂着她的腰往回走,她当然不配合,还在挣扎,奈何他预判了她的预判,抓住她的手,搂着她的腰,她又不重,几乎被他带着走的。 电梯口的路人还探头探脑的,看八卦的心人皆有之。 回到屋里,门一关上,周岁时冷冷命令:“放开我。” 霍聿森非但没放,还越抱越紧,顺便调整了姿势,面对面将她抱起来抵在玄关处的柜子上,高度恰恰好和他平行,他很无奈的语气说:“你想闹,我有时间陪你玩。” 周岁时放弃和他争辩,她闭了闭眼,呼吸很重,缓了好一会,说:“你是不是要玩死我?” “你想多了,不至于死。”霍聿森又想起什么,“身上的伤好点没?” “别再虚情假意了,你有这功夫,去找南西不好么?她肯定喜欢你把力气用她身上!” “醋劲这么大?”霍聿森捏她的下巴,还挠了挠,跟哄刚捡回家的小野猫一样,“我不是说过么,我和她没什么,你这么在意?” “霍聿森!我不是你的宠物!离婚了,已经离婚了,你要我说多少遍?!” 周岁时被他折磨了一晚上,情绪崩溃了,眼泪在眼眶打转,很生气。 霍聿森垂下眼帘,不否认她说的,他甚至还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在我这耍什么流氓?” 霍聿森仔细端详她的脸,扯了扯嘴角,“只要你和周阖之分手,我不会来打扰你。” “不分。”周岁时坚决道,“不会分手,你死心吧,我会和他好好的,他是我想要哦好好对待的人,我是绝对不会分的。” 霍聿森也来了狠劲,“不分,等着过年结婚?” “是啊。” 霍聿森舔着后牙槽冷笑:“那可由不了你们俩,结不了。” “你管不着。” 两个人谁都不服谁,周岁时气,他也气,那股劲说不明道不白的,就这样互相瞪着对方,还是一通电话打断对峙的气氛,是周岁时的手机在响,她还没来得及看是谁打来的,便被霍聿森抽走,霍聿森举着她的手机给她看:“你说我要不要帮你接?” “不要!”周岁时眼瞳地震,颤抖的厉害,“不准接我的电话!” “我会听你的?” 他有意难为,周岁时是知道的,她控制不住眼泪掉下来,眼尾红得要命,声音发颤:“霍聿森,你放过我行吗,我只是想要一个平静的生活……你离婚给我的财产,我可以还给你,我只求你,放过我?” 看她泪流满面,霍聿森眉头紧锁,胸口有块地方跟着一阵阵绞痛,很不舒服,他不喜欢看她掉眼泪,而是轻声问她:“你这么喜欢周阖之?” “是。”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问了。 听到她承认喜欢别人,霍聿森自嘲勾了勾唇,蓦地松开她,手机也还给她,走到玄关处打开房门,没有一刻停留就走了。 砰地一下,门关上,周岁时情绪缓缓平复下来,手机屏幕暗了下来,她打开微信和周阖之说了一声,她刚睡着了。 而此时楼下路边的停车位,周阖之的车停在那许久,看到霍聿森从楼道里出来,他紧握手机,果然,霍聿森在这里。 手机里是周岁时刚刚的回复:【抱歉,我刚刚睡着了,有事吗?】 周阖之点了根烟,徐徐抽起来,烟丝的火光在夜里一闪一灭的,他的手伸出车窗,弹了弹烟灰,目送霍聿森走出小区。 …… 霍聿森回到公馆是后半夜的事,这次来a城,就他一个,没叫陈海,他到了地方坐在沙发里喝酒,一杯接着一杯,边上的人看出来他明显心情不好,都没什么胆子上前招惹,只敢倒酒,其他不敢多说。 过了会不知道谁叫了女人进来陪,霍聿森掀弄眼皮,扫了一眼排排站着的女人,没有半点兴致,他本也不是喜欢纵情声色的人,摆了摆手,叫人让她们都出去,有个女人却不走,而是直接来到霍聿森身边坐下来,女人混迹夜场的老手,进来便看清楚谁坐在主位,谁是在这群人里有话语权的,特别还是这么年轻长得好看的男人,来这种地方工作,图的是利,只要巴结上一个金主…… 第95章 坦白 趁着年轻,能捞多少捞多少,不止男人喜欢好看的皮囊,女人也一样,长得好看的男人还有钱,即便要伺候也会更上心。 霍聿森扫她一眼,轻描淡写的一眼,便让他定定望着贴过来的女人,眉眼当中居然和周岁时有些相似,周岁时更清冷点,巴掌大的脸很小,皮肤白,没这女人那么艳丽。 长得像而已,到底不是她。 想到她今晚百般抗拒,被他气得脸一红一白的,又气又急,还拿他没办法,他想到这里时,嘴角勾起,笑了一声。 女人还以为他心情好,倒了杯酒,贴得更近了。 身上的制服包裹不住那对汹涌澎湃,雪白的肤色在暧昧昏黄的灯光下更加诱人,随时都要爆开一样。 包间里其他男的不是都喜欢玩女人,不玩的也会要个女人在一旁陪着,喝素酒。 他们和霍聿森有交情,对霍聿森之前的行事作风还是有所了解,印象里他不是个纵情声色的人,怎么今晚大不同了? 霍聿森没推开那女人,但也没喝她递过来的酒,她娇嗲着声音说:“怎么不喝呀,老板?” 女人看他又恢复冷冰冰的样子,掉转酒杯口,她装作不经意往自己身上倾斜,清凉的酒水窜入胸口,洒了一大片,制服是白色的,撒了酒水更加透明,紧贴皮肤,无比的香艳,她娇嗔唉了一句,“没洒到您吧,老板,对不起对不起,我手抖了下,没拿稳酒杯。” 她的小心思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 风月场所的姑娘都有点讨男人欢心的本事,她也不例外。 技巧也要分场合和对象。 恰好,霍聿森不吃这套,她就算是脱光了,他眉头都不会抬一下,更别说有任何反应了,他之所以多看她一眼,纯粹是那长脸罢了,下一秒,他伸手将人推开,女人毫无防备,没想到他会直接推开,力气还那么大,下一秒栽倒在地,还好地上铺了条地毯,没摔疼。 包间其他人都愣了一下,没有一个人说话出面,都在旁边冷冷看着。 包间内的气氛微变,霍聿森敛起脸上的多余的笑意,说:“你讨好错人了。” 那女人意识到刚刚失态了,惹了老板不快,“对不起,老板,对不起,我刚刚手抖,没弄脏您的衣服吧……” 霍聿森低头一看,衣服上确实有几滴深色的酒迹,他很不悦皱眉头,“已经弄脏了。”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刚刚就是手抖了一下,没拿住杯子……” 就在他们都以为霍聿森会追究下去,看霍聿森的情绪都上脸了,没想到霍聿森只是淡淡挥了挥手,说:“滚出去。” 女人赶紧滚了,头都不敢回一下,赶紧滚了。 等女人走了,包间里其他人开口说了几句场面话缓和气氛,刚刚的气氛很快过去,倒是周阖之又回来了,直接开门走了进来,见他进来,其他人揶揄他不是喝多了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周阖之扯着嘴角笑,没有回应,倒是看着霍聿森,倒了杯酒,举起来和霍聿森喝的样子,霍聿森也拿了酒杯起来,隔空碰了碰,喝了一杯,什么话都没多说。 这场酒会一直持续到后半夜,凌晨三点多,人是走的走,就剩下周阖之和霍聿森两兄弟。 周阖之似乎就等着这会,等其他人都走了,他才给霍聿森递了根烟,说:“哥,我有件事一直好奇,很想问问你。” 霍聿森整个人都窝在沙发里,似乎很不舒服,眉头皱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东倒西歪的,还有酒水洒在地毯里,全是烟酒味,他平时向来讲究,被这些味道搅和得没有什么好心情,他厌倦又不想回酒店,就瘫在那不动。 见他不说话,周阖之又说:“我听说了些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霍聿森这才懒洋洋应了句:“什么事?” “私募圈的事,都传开了,我问了一圈,好像消息都是真的。” “私募圈什么事?” 霍聿森是做私募圈的,最近私募圈不太平,上个月开始不断有私募圈暴雷,多个千亿级别的私募机构将旗下的产品进行清盘,又几个激进的私募自营盘还爆仓,可能破产,还爆出了内部几条聊天记录,都是暴雷的,没上大新闻是被压下来了。 霍聿森不可能不受到影响,是行业的大雷了,还有几个活跃在公众的几个很红的私募经理都出事了,周阖之看他优哉游哉的,以为他没什么事,问了一嘴。 周阖之说:“你不会不知道吧?” 霍聿森真喝多了,闭了闭眼,慵懒万分:“不知道。” “好几个卷款逃跑,行业里风声鹤唳的,普通投资者的钱都被卷完了,这世道,只要不当人,做什么都没负担。” 霍聿森没有反应,还在闭目养神,对周阖之说的不怎么感冒,也不发表意见。 周阖之又喝了一杯,舌尖抵了抵上牙膛,意味深长望着霍聿森,有种无形的氛围萦绕双方之间,过了会,就在周阖之以为霍聿森不会说话的时候,听到他缓缓开口:“你和周岁时到哪一步了?” 周阖之捏了捏酒杯:“怎么问这个?” “没事,问问,这里没其他人,阖之,你和我说实话。”霍聿森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看着周阖之,那眼神锐利直接,明晃晃的。 “不好说吧,我和我女朋友之间的事。”周阖之模棱两可的,不回答。 “不该做的都做了?” 哪知道霍聿森问得比他更直接。 周阖之不悦了:“就算我们是表兄弟,这种话题也不好拿来聊吧。” 周阖之向来看不起拿和女朋友私底下相处的事议论,或者聊床上的细节,他有许多朋友都是这样的的,男人为了证明自己厉害,总拿床上的事出来吹彰显男人的本事,他不屑,也看不起这种人。 霍聿森问得那么直接,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他忍不住好奇,霍聿森和周岁时之前是怎么相处的,也像现在这般轻浮? 霍聿森:“你不用误会,我随口问问,喝多了,管不住嘴。” 他也坦诚,不再问了。 周阖之说:“确实喝多了,时间不早了,我叫人送你回酒店。” “不用了。”霍聿森站起来,拿了外套搭在肩上,比起平时斯文正经多了几分吊儿郎当的痞劲。 周阖之在霍聿森走到包间门口开口:“我要向周岁时求婚了。” 霍聿森步伐一顿,仅仅一顿,抬腿就走了。 …… 第二天早上,周岁时被噩梦吓醒的,整个人浑浑噩噩,没有休息好,都是昨晚被霍聿森折腾得,霍聿森走之后,她也没休息好,状态很差,眼睛都睁不开了。 随意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弹出不少时事新闻,她一边看一边刷牙,甚至还刷到了霍聿森的新闻,占据的篇幅不大,还是以八卦的口吻说的,配图放了一张霍聿森的侧脸照,只是一个侧脸,她无比熟悉。 眉尾那还有一个很小很小的黑痣,照片像素清晰,看得很清楚。 周岁时关了新闻,刷完牙就出去了。 早上是周阖之过来接的,他一大早就等在楼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脸色看起来有些沧桑,一圈淡淡青色的胡渣。 周岁时看到他这幅样子还楞了一下,认识那么久,他从没像今天这样出现,更别说不刮胡子了,不过不得不说,这样的周阖之男人味十足。 “你昨晚干嘛去了?”周岁时走上去问他,视线上上下下看他,闻到了一股酒味,虽然很淡,但闻得见。 周阖之丢掉烟蒂,一大早就抽烟,都习惯了,“喝了点酒。” “点?我看喝了不少。”周岁时微微皱眉,“喝了这么多还开车?你不怕被查?” “酒劲过了,我很清醒。” “我不信。”周岁时板了板脸,“喝了酒就别开车,你身上的酒味我还闻得到。” 见她不高兴,周阖之乖乖承认:“我错了,下次不这样了,昨天高兴没控制住多喝了点。” “那你一大早还来我这?” 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他也不怕早上交警查车! 周岁时很生气,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周阖之心情不错,心思一动,上前便搂着她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亲,“担心我?” “恩。”她不否认,是担心的。 “那岁岁,做我未婚妻吧,和我住一起,这样你能天天管着我。” 周阖之神色认真,不算是求婚,胜比求婚。 未婚妻也不是那么好做的,虽然已经见过他的母亲。 周岁时沉默了,内心诸多顾虑,还没等她说话,一对母子经过,小孩咿咿呀呀说:“妈妈你看看!哥哥姐姐抱抱亲亲!” 小奶娃的声音嘹亮,孩子妈妈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小孩的嘴,“别乱说,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大早上的,上班的上班、送孩子上学的上学,来来往往,都是人。 周岁时连忙推开周阖之,耳朵已经红透,说:“我看你酒还没醒,上车吧,我送你去公司。” 周阖之猜到她会有的反应,真看到她的反应,心里多少还有些吃味,是不是她没有完全忘记霍聿森,心里还惦记他? 昨晚她是和霍聿森在一起么……都做了些什么…… 周阖之满脑子都是这些,让他心烦意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刚刚甚至都想吻上她……让她身上和心里都留下他的痕迹! …… 一路无言,周阖之在副驾闭目养神,手里随意把玩手机,快到公司楼下,周阖之开口:“岁岁,我刚刚说的,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么?” 周岁时在看路,抿了抿唇,“是不是太着急了?” “不着急,我年纪也不小了,而且我很喜欢你,我也是认真的!”周阖之郑重其事道,“我和霍聿森不一样,我有选择的自由。” 霍聿森没有。 周岁时若有所思,车子驶入周阖之公司大厦的地库,光线变暗,周岁时刚刚眯着眼睛开车,现在才能完全睁开,“这事不着急,我们才谈了多久。” “可我感觉我们在一起有三年了,都老夫老妻了,你看,你管我喝酒不是管的很自然么,这说明什么,我就是欠管,欠被你管。” 周阖之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周岁时停稳车,解开安全带很无语看他,想到什么,随即说:“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是不是答应我了?”周合作眨眨眼。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周岁时被他说得不好意思,“昨晚霍聿森来找我了,你给我打电话那会,他在,我不好接你的电话。” 周阖之愣了下:“他对你做什么了?” 周岁时肯定不能都说,于是含糊其辞道:“没有,没做什么,只是他知道我的住址,还突然上门,我总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搬来和我住。”周阖之先她一步,“昨天你应该直接接我电话。” “我以为我能处理好,只是没想到霍聿森……可能是我欠了他什么。” “他想要和你复合?”周阖之望着她,肯定说道。 周岁时没有否认,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或许,也许是我想多了。” “岁岁,我很高兴你告诉我。”他这个男朋友才有存在的痕迹。 周岁时笑笑,摸了摸他的头:“对不起,昨晚没能及时接你电话,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会把门锁好的。” “直接和我住,我那有多的房间,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我可以保证。” 周岁时说:“我已经搬了两次家了,暂时不想搬。” 她也在婉拒他。 周阖之不再坚持,知道一时半会急不来,不过她刚刚摸他头的动作怎么有点像摸狗狗,他故意凶她:“还有,男人的头不能乱摸。” “为什么?”他今天也没有做造型,头发很顺,额前头发垂下多了几分少年气,手感不错。 “以后你就知道了,你不答应我,我也不告诉你。” 周岁时不和他贫嘴,“好了,我也走了。” 第96章 泼水 霍聿森来a城的事,还是被南西知道了,南西一直关注着霍聿森的一举一动,收买不了陈海,她还有自己的渠道,她不认为霍聿森去a城是有什么工作,他肯定是去找周岁时了。 想到这里,南西不再坐以待毙,连夜去了a城。 南西去a城不是去找霍聿森,而是直接去找了周岁时。 她了解周岁时的住址以及工作室的地址,不管周岁时搬多少次家,换多少次工作室,她总是能有办法得知周岁时的行踪。 去那之前,南西接到霍太太的电话,霍太太在电话里问她:“你去哪里了?不在南城?” “阿姨,我有工作,来a城出差。” “不是让你停掉所有工作好好养身子么?”霍太太是看不起她那份工作的,抛头露脸,任人点评,霍太太很不喜欢她这份工作,听到她说又回去工作,霍太太难免有些不满。 “我只是闲着没事做,刚好有工作找上来……阿姨,我就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不然每天胡思乱想,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好久没见到聿森哥哥了,聿森哥哥好像也在a城出差,刚好我可以来陪陪他。” 霍太太有些吃惊问:“他又去a城了?” 又? 南西心想,看来霍太太都知道啊,就是什么都不说,也不管,任由霍聿森跑来a城,越想越气,南西心里渐渐不舒服起来。 “阿姨,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聿森哥哥不喜欢我?我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了。” “你别想太多,没有的事,你们婚期都定好了,担心什么。何况你是我唯一承认的未来儿媳妇,谁都没办法和你抢霍聿森妻子的位置。” 之前有霍太太的撑腰,南西是不把周岁时当回事,何况让霍聿森离婚,他就离了婚,她那会是有自信心的,可是现在,即便有霍太太的承诺,她都没有信心。 霍聿森刚离婚那会对她是真的挺好的,温柔细致,可就是不碰她,稍微有点亲密接触,他都没有过,就连她主动倒贴,明确说了可以进行夫妻义务,他跟入定的大佛一样,不为所动。 “阿姨,可是我感觉得到聿森哥哥真的不喜欢我了……” “别胡思乱想,不管他什么态度,都不会影响到你们。” 霍太太只能口头上安抚她,她清楚,现在霍聿森已经濒临失控,她这个做母亲说的话也不听了。 青城那次实在太出格了! 霍太太每每想起这桩事就来气,她稳住南西:“阿姨给你做保证,你们俩会顺利结婚,小霍太太的位置只能是你做。” “等你们结婚了,我会让聿森爸爸安排聿森回来,聿森这个公司最近出了点麻烦,我和他爸爸也早就不想他继续做下去,我们早就给他铺好了路。” 南西隐约有听说一些私募圈的新闻,不过她了解不多,不懂这些,不过听霍太太说了这些后,倒是宽了心,“阿姨,我明白了。” “南西,你再忍忍,阿姨会给你一个说法的,不会让你受委屈。” 霍太太很认真,再告诉她一件事:“等聿森回来,我给你们安排机会独处,你要趁机把握好机会,南西,阿姨很想抱孙子,是抱你们俩生的。” 南西嘴角弯了弯,有些欣喜,属于少女的娇羞浮现脸上,“阿姨……” “阿姨等着你改口喊妈妈呢,所以你别着急,阿姨在帮你,一直都在帮你。” “谢谢阿姨,我就知道阿姨对我最好了。” “那是,你是我认定的儿媳妇,阿姨怎么会不对你好。”霍太太说,“好了,你先回南城吧,不要太辛苦了,你那份工作可以不做的,好好做你的未来新娘子就成了。” “恩,好的阿姨。” 挂了电话,南西却还是没有听霍太太的话回南城,她还是去见了周岁时。 当周岁时在工作室见到南西时,心里只有两个字:晦气。 她是一点都不想见到南西,奈何南西还亲自找上门来。 小助理不知道南西的身份,只觉得南西眼熟,还以为南西是客户,便迎了进来,好茶好点心招待着,结果老板一来,气氛一下子变了味道,小助理敏感察觉到老板表情不太正常…… 南西环抱着胳膊,坐在沙发上,主动和周岁时打起招呼:“好久不见,周小姐。” 小助理看了看老板,又看了看客人,缓缓开口:“老板……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周岁时摇头,“你先出去吧。” 小助理出去后带上门,心里还纳闷着,“那个女的我肯定哪里见过,好眼熟。” 没其他人了,周岁时坐了下来,问她:“你来我这干什么?” “来你这里自然是有事。”南西把玩刚做不久的指甲,“听说你和周阖之在一块了。” “上次周珺订婚宴上,你和周阖之还没确定关系吧?我看你都不是坐在周阖之身边,真正的女朋友才能坐主桌,怎么,订婚宴之后就好上了?” 周岁时拨弄茶具,在a城做生意,不管公司多大,办公室都要备一套茶具,招待客人用的,今天她不打算招待南西,没必要,也没意义,她只怕自己会在茶里下毒。 “我没必要回答。”周岁时丝毫不掩饰对南西的厌恶,不过她懒得做什么表情,甚至厌恶的表情都不想做,做多了会长皱纹,她只在心里厌恶这个女人。 “没必要回答,你还真好笑,怎么,是拿不出手还是你们在地下情?不能见人?”南西嘲讽道,“你是有什么癖好么,和聿森哥哥在一起隐婚,瞒着所有人,和周阖之谈恋爱还地下情,你就喜欢偷偷摸摸?特殊癖好?” 南西说完,周岁时刚好倒满一杯茶,手指一顿,朝坐在沙发的南西泼了过去,茶水不多,好在房间比较小,这一杯茶水,直接泼到南西脸上,水珠子沿着她精致的妆容滑落,绸制的布料沾满水滴。 南西惊呼站起来,“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看不见?你瞎?” 自己送上门来,周岁时扯了嘴角,还以为她会像以前忍气吞声?像受气的小媳妇?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周岁时往后一仰,环抱双臂靠在椅背上,语气轻飘飘的,“我真不明白,明知道我不待见你,还跑我这来,怎么,你暗恋我,一直跟踪我?我去哪里你去哪里?” “周岁时!你敢这样对我!”南西气急败坏,还从没有人能让她受这种罪,明明她才是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周岁时凭什么敢泼她?! “我为什么不能?你自己不都是绿茶么,我泼你绿茶,原汤化食,怎么了?” 周岁时垂了垂额头的头发,呼了声,想到南西之前给她发的那些绿茶发言,再怎么说她那会和霍聿森在婚姻期,到底谁是小三,谁知道,她很后悔当初内耗自己,离婚也离得太干脆了,便宜他们了,南西还敢一次次当面挑衅! 周岁时又不是乌龟,不可能一直忍耐。 她都不忍霍聿森了,又怎么会忍耐南西。 南西被周岁时骂了,气得面目扭曲,“周岁时!你怎么敢的!” 周岁时不再忍耐,抄起杯子倒了杯水又泼了过去,这次是洗杯子的水,南西倒是躲掉了,是真没想到周岁时又泼了一次,她震惊得不行。 “你信不信我让你的工作室开不下去!在南城我能整你,你在a城我照样能整你!” 想到南城那次吃的亏,周岁时嗤了一声,不动声色瞥了一眼墙角的监控器,还带录音功能的,她便说:“你也承认你和张太是联合整我的?我根本没有抄袭,是你们给我下套?还逼我道歉?” “是啊,怎么了,张太是我的表姐,你做的那什么东西,我表姐根本就看不上,还不是为了配合我故意整你设的圈套,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南西仍旧是高高在上没把周岁时当回事,直接了当承认也不会怎么着,“周岁时,我劝你现在给我道歉,你敢不道歉,我不会放过你!” 周岁时说:“我不会道歉,我不会再被你算计,南西,同样的招数用过一次就算了,再用一次,没有用了。” 南西冷笑:“好,你不要后悔,我等着你像上次在南城一样给我鞠躬弯腰道歉!这次你道歉都没有用,我要让你在a城也混不下去!” 说完南西拿上包包离开。 周岁时弯眸笑笑,抬头望着墙角的监控。 等她将南西来过的事和赵欢说了后,赵欢笑出声音来:“不是,她又抽什么风,跑去找你麻烦?她吃饱了撑的吗?这不是送人头来了?” 周岁时也不理解,“我也不知道,突然抽什么风,我来a城换了一次办公室,她都能找过来,看来,她对我的情况一直都很关注。” 想必霍太太也在暗地里关注着。 既然如此,那在青城的事,霍太太是不是也知道了? 周岁时心里发毛,有不太好的预感。 她一直觉得青城那次的事没那么简单,总觉得跟霍太太有关系,但毕竟没证据,她也不能怎么着。 赵欢:“肯定是,南西是个很记仇的人,她肯定不会放过你,这个女的,就是个神经病,不久仗着她和霍聿森是青梅抓马而已,还有她哥和霍聿森关系好,对了,说起来有件事很奇怪,跟她哥有关系。” “她哥?”周岁时和霍聿森不是一个圈子的,没有赵欢了解那么清楚。 “是啊,南西有个哥哥,去年还是前年出事死了,好像就是她哥死之后,霍太太才极力撮合她和霍聿森在一起,我还是听顾曜说的。” 周岁时不太关心,霍聿森的事早和她没关系了,可为什么心脏还是很不舒服,紧紧蜷缩了一下,她闭了闭眼,调整呼吸。 而赵欢还说:“我总觉得有点猫腻,她哥的死我去打听过,大家都不愿意说,顾曜也不肯说,他们越是不说,我越是好奇,我一定得打听清楚了。” “你别去打听了,我怕你有什么危险。” “能有什么危险,放心吧,我很小心的。” 周岁时眼皮狠狠跳了下,说:“欢欢,我是认真的,你别去打听了。” 人命关天,跟她们都没关系,还是别说了。 “你不会不甘心吗?” “不会,我现在过得很好,你看我,我也不怕南西找我麻烦,至于她和霍聿森那点子事,我是真不想掺和了。” “那行吧。还有个事,私募圈暴雷了,霍聿森好像受到了影响,你知道吗?” “看到新闻了。” 赵欢说:“不对,我怎么又跟你提到霍聿森了,算了,不说了,霍聿森破产都行,别搭理他。” 周岁时问她:“你工作怎么样?” “我要走,老板不让,还给我加薪了,嘿嘿,还能在干一段时间,以后再说,再惹我不高兴,我就跑。” 还没等周岁时说话,赵欢火急火燎问:“你和周阖之最近怎么样啦?是不是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的?恩?” 周岁时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没有你想的那样。” “怎么没我想的这样,我看周阖之朋友圈经常晒你,甜蜜死了,跟晒宠物一样,没完没了的,他既然这么大大方方的,我看他对你也是真心的,你怎么想的?” 提起这事,周岁时头就疼,她要考虑的太多了,不是只谈恋爱那么简单的,也正因为要再三斟酌斟酌,虽然之前和周阖之说过,只是谈恋爱,并不是结婚。 周岁时沉默住了…… 赵欢叹了口气:“宝贝,你连我都不能说吗?你快说,到底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他人很好,他太好了,我有点负担。” “人就是这样,不爱就惦记,爱了就远离,你可别学坏毛病,当然,作为朋友,我是想你好的,只要你开开心心就好。” 周岁时嗯了声,她的顾虑是周阖之的家里,她二婚,对他来说不公平。 说到底,是她自卑作祟。 第97章 厚颜无耻 赵欢差点绕远了,又说起南西的事,“南西又发什么癫跑去骚扰你,还是她知道青城那会的事了?” “我不清楚,不过看起来是来找我麻烦的。”周岁时有时候也挺佩服南西的,到底对自己多没信心,一定要在她身上来找自信心。 仿佛打击了她,南西就能完整拥有霍聿森。 为了个男人,把自己折腾什么样了。 挺可笑的。 “说个我怀疑的事。”赵欢说,“我觉得南西或者霍太太跟绑架你的事有点关系,但我没证据,也不好说,我问过顾曜,他也说没有疑点,都查清楚了,这会还在等开庭,好像是两个月后吧?” “恩,两个月后开庭。”至于南西说的怀疑,周岁时也有怀疑,但何队那边都调查结束了,“没有证据,何队他们也没找到证据,要真是有关系,周奕一直不肯说,我想多半是没有什么下文了。” 霍太太可不是一般人,她可太有本事了,霍家在青城都有认识的人脉。 赵欢唉了一声:“怪不得顾曜欲言又止的。” “顾曜也帮了我不少,还没感谢他。” “不用谢,他是帮他兄弟还债,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兄弟起来的,他活该,谁让他有霍聿森这么好的一个朋友。” 赵欢提到顾曜就来气:“死顾曜,我都快被他气死了。” “怎么了?”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能是我最近情绪不好,有点敏感。” 周岁时是了解赵欢对顾曜有点意思,但他们俩具体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周岁时不太清楚,顾曜不想赵欢成为第二个她,劝了赵欢几句:“你要以我为教训。” “岁岁……” “谈恋爱可以,不要轻易结婚。” 赵欢明白:“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也怪我,当初应该劝你的。” “不赖你,赖我自己,上头的时候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什么都没了解清楚就结了婚。” 周岁时其实觉得自己够幸运的了。 她也没时间怨天尤人。 又聊了几句,挂断电话,周岁时打开监控看了一眼,是南西刚刚冲她叫嚣的画面。 与此同时。 南西离开后,第一时间给表姐张太太打电话,她哭诉愤怒,张太得知又跟周岁时有关系,张太反过来劝她:“好了好了,你不是都报复过她了么,人家都不在南城了,你还要怎么样?” “可是她还在和我抢男人!” “你就不能拿出点本事来?你没本事,别人才敢和你抢男人。” “表姐,你到底站哪边的!” “我没站你这边么?我可是一直站在你这边的,要不然当初怎么会和你一起算计周岁时呢?” “可……” “好了,南西,你别折腾了,你把心思都花在霍聿森身上,长年累月下来,就不信他不喜欢你。” 张太敷衍几句便挂断电话,南西听着忙音,心里一股气无处发泄,她想起霍太太的话,会给她和霍聿森创造机会,要她把握,她只能抱着不甘心回到酒店,还想联系霍聿森,想着想着的时候,霍聿森的电话打来了。 她吓了一跳,差点没拿稳手机,莫名的心虚,霍聿森很少主动找她,这个时候找过来,是不是跟周岁时有关系? 想到这里,还是接了。 南西喂了一声:“聿森哥哥……” “你在a城?” “是、是的。”南西听到他低沉的语气,下意识承认,不得不说,即便隔着手机,只听见他的声音,南西都有点害怕。 “你来a城是工作?” “是,是的。” “南西,你是不是觉得我查不出来?” 南西便说:“对不起,聿森哥哥,我太想你了,我知道你来了a城,我是来找你的,你这么久都不愿意见我一面……” 霍聿森呼吸微沉:“你的病好了?不需要养身体了?” “我……” 南西心乱如麻,她的病有一部分是装出来的,养了那么久,早好得七七八八了,只有装病才能见到霍聿森,她也实在没有办法了。 “南西,别管太宽。”霍聿森声音很沉,没有之前的温柔以对,而是警告她。 南西听出来了,她不敢相信,问:“可我是你的未婚妻!你可是在我哥哥墓前承认过要照顾我的,不会不管我的。” “你也听见了,我说的是照顾,也没有不管你,你想要什么,我不都给了?” “可是我想要你的关心,你的爱护,还有,我想和你生孩子!” 南西一股脑都说了出来,她等这一天等太久了,从很小的时候就盼望嫁给他,做他的妻子,和他共同经营一个家庭,可他呢,背地里和别的女人结婚,娶了别人,还怀上了孩子…… 她算什么? 她哥哥的死又算什么? “关心还不够么?至于生孩子,抱歉,我生不了。” “你说什么?” 霍聿森语调冷冰冰的,不带任何感情:“我说生不了,既然你要和我结婚,那就做好守活寡的准备。” “……” 如果说之前的霍聿森在演戏,那现在是戏都不演了,直接摊牌了。 南西咬唇:“聿森哥哥,你难道不怕吗?!你答应我的,你反悔,难道没想过后果吗?” “什么后果?”他明知故问。 “我可是知道我哥哥怎么死的!聿森哥哥,我也不想和你撕破脸,我也不愿意,我只想嫁给你,做你的太太,生儿育女,请你原谅我的自私!” 说完,南西紧紧攥着手指,胸膛起伏很快,她很紧张,也有点害怕,害怕霍聿森会说她不爱听的话,不过霍聿森要是把她逼急了,不把她当回事,她不介意威逼利诱! 反正已经失去了一个哥哥,她没什么好怕的。 霍聿森轻笑:“我的太太是什么香饽饽,有那么好?” “是,我想做,很好,我从小就喜欢你的,聿森哥哥,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和周岁时结婚,但我想要的,我一定要得到。” 南西势在必得。 “只要聿森哥哥心里有我,那么我哥哥的死永远不会有人知道真相,我也会隐瞒一辈子,但要是聿森哥哥不要我,那我走投无路会做出什么事来,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霍聿森挂了电话,片刻之后,晚上,有人敲响南西酒店房间的门,客客气气跟南西介绍:“我是霍先生安排来送您回南城的,南小姐,请跟我们走吧。” 南西没有不悦,虽然有些意外,“我不回,我还要在a城玩几天,不希望被人打扰,请你们离开。” “南小姐,霍先生说了,您在a城不安全。” “怎么不安全了,谁想对我做什么?” “南小姐……” “你们回去跟聿森哥哥说,我玩够了自然会回去,或者让他亲自来接我,不然,我是不会回去的。” 说完,南西转身关门,锁上。 霍聿森接到电话听到汇报,面色极冷,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说:“跟着她,她玩几天你们跟几天。” “是,霍先生。” 挂断电话,霍聿森真开始进入工作,约了a城的合作伙伴见面,聊生意场上的事。 后半夜,喝多了来到周岁时家小区附近,他下车步行进的小区,步伐踉跄,晃晃悠悠的,还算稳当,走到电梯间,他琢磨了下有考虑要不在a城置办住所,就和她一间小区,这样以后见面也方便。 这样想着,霍聿森勾唇,掏出手机打给陈海,让陈海操办去。 他要处理的事很多,一桩桩一件件,都得要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他不能一直在南城,不然真等到周岁时和周阖之的喜讯,到时候就再想从中做点文章,那就难了。 他有时候会恶劣的想,周阖之要是玩玩就好了,让他抓到把柄,告诉周岁时,让她清醒一点,别又重蹈覆辙。 可惜的是周阖之没什么把柄,谈过几个女朋友,也是和平分手,坦荡利落,工作上也是一样,太光明了,不好抓把柄。 电梯抵达周岁时住的楼层,霍聿森抬腿迈了出去,刚经过一处拐弯角,却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男人和女人交谈的声音,仔细一听,还有点熟悉。 是周岁时和周阖之。 周阖之送周岁时回来,送到家门口,没察觉到走廊拐弯角站着霍聿森。 “好了,送我到这里就行了,你回去吧。” 周阖之却紧紧握着她的手,“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晚上还喝茶?” “白开水也行。” 他的意图太明显了,就是想多待会。 周岁时摇头,“不行,很晚了,你明天还上班呢。而且昨天不是喝酒喝到很晚吗?早点回去休息。” 周阖之只能作罢:“那好吧,你先进去,我就走。” “恩,再见。” 周岁时进屋关上门,落上锁,拿手机给周阖之发了微信:“快走吧,别看了,时间不早了。” 周阖之:【好,那我走了,晚安。】 【晚安。】 周岁时脱了外套,准备进屋洗澡,却听到厨房那边传来漏水的声音,进去一看,水管楼了,应该刚漏不久,没有淹出去,只有厨房被淹到,她赶紧关掉水闸,拿来拖把清理积水。 这下子裤腿全湿透了,这么冷的天,还不能洗澡,晚上也没人可以过来维修。 周岁时忍不住感慨一句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 就在这会,突然有人摁门铃,她一身狼狈走过去看猫眼,猫眼外就站着霍聿森,她吓了一跳,仔细一看,还真是霍聿森,怎么又来了? 难道是南西和他告状了?他来算账的? 周岁时很警惕,没有开门,隔着门说:“霍聿森,很晚了。” “恩,我知道。” “你又来干什么?” “找你有事。” “你是为了南西的事来吧?我告诉你,视频我不可能删的,你们要是再来找我麻烦,我直接公开,让你的南西身败名裂!” 南西怎么说都算个公众人物,以前好歹还是什么演员呢。 霍聿森顿了会,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多少钱你才删。” “钱?是钱的事么?”周岁时咬着牙根,“我告诉你,这下不是钱可以解决的,你最好赶紧离开,不管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 霍聿森勾了勾唇,说:“那你别后悔。” “谁后悔谁小狗!” 她真快被这两人气疯了,白天是南西,晚上是霍聿森,跟冤魂一样,她到底是欠他们什么了? 外面安静了一阵子,过了十分钟左右,门口传来说话声音, “先生,你说这间房吗?” “是,我和我女朋友吵架,她把我赶出来了,我刚听到她在里面哭得很伤心,我怕她有什么事,能帮我敲下门吗?” 说话的人正是霍聿森,他装得很像,骗过了物业,物业还真就相信了,于是敲门,还还怕吵到邻居,不是很大声。 周岁时算是知道霍聿森的手段了,厚颜无耻到家了,还把物业叫来,装作她的男朋友,真是有够无耻的! 这么晚了,她也怕吵到邻居,只能打开门,和物业解释,“这个男人不是我男朋友,我不认识他……” “岁岁,你怎么了?”霍聿森一眼看到周岁时身上湿漉漉的,尤其是裤腿,她还穿着拖鞋,这么冷的天,在屋里穿拖鞋? 霍聿森不等周岁时反应,眉头紧皱,一下子进了屋,酒也醒了,强势将人抱起来换伤家居鞋,就连鞋子在哪里都知道,周岁时来不及反应,已经穿上了毛茸茸的棉拖鞋。 “霍聿森!”她咬牙喊他。 霍聿森脱了自己的外套直接披她身上,“你穿这么少不怕感冒是不是?” “你松开!”周岁时闻到他身上那股子酒味,熟悉的记忆席卷而来,以前霍聿森出去应酬喝多回来,不会和她亲密,会洗完澡洗漱好,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才会抱着她做那事…… 她真觉得自己魔怔了,居然想起那么老久远的事。 站在门口的物业不疑有他,真相信他们俩是吵架的情侣,便准备离开,霍聿森客气说:“辛苦了,这么晚麻烦了。” 第98章 揉捏 物业走后,霍聿森没忘关上门,还换了鞋子才进屋。 他特地看了一眼玄关处,一对男士鞋子,不用想,是给周阖之准备的,他不乐意穿别的男人穿过的,于是穿她穿的家居鞋,很不合脚,挤不进去。 周岁时回头一看就看到自己的鞋子被霍聿森撑得变形,她没好气说:“你能不能别糟蹋我的鞋子?” 霍聿森说:“那你给我准备一对,我穿的。” 他还强调一句。 周岁时冷笑:“我为什么要给你准备?” “那我自己准备,下次过来我带来。” 周岁时胸口一滞,快被气出心脏病了。 他是真的厚颜无耻。 霍聿森经过厨房瞥了一眼,地板湿哒哒的,全是水渍,他径直进了厨房,厨房里乱糟糟的,地上都是水,净水器的储物柜门开着,水管处还滴滴答答漏水。 周岁时见到霍聿森进了厨房,她警觉跟过来,只见霍聿森脱了外套挂在餐厅的椅子上,他挽起袖扣,露出结实冷白的小臂,平时不食烟火的男人却在这会蹲在水管前捣弄,周岁时见过他进厨房的模样,是会下厨的,虽然次数不多。 霍聿森:“你家工具箱呢。” 周岁时说:“没有。” 她又不会弄这些,每次家里哪儿坏了都是请人上门修理的。 包括在愉园那会也是。 霍聿森每次回愉园的时间其实不长,时间也不久,每次回去就是热衷做那事,结束之后天亮又走。 霍聿森瞥她一眼,身上的衣服被弄湿了,他无奈,说:“把我衣服口袋里的手机拿来。” “你要干嘛?”周岁时一脸警惕问他。 “打电话叫人送工具箱过来,再这样漏水,楼下天花板可要遭殃了。” “……” 霍聿森靠着墙,姿势闲淡,懒洋洋抬了抬眼皮,望着她笑了一声:“怎么,没见过美男湿身?” “……” 周岁时面色冷淡转身去拿他的外套,摸出口袋里的手机递给他。 他温声笑笑:“真乖。” “……” 他脸上的笑意是真的刺眼,接过手机打了电话,和那边的人说:“水管漏了,找个能修水管的人过来。” 周岁时:“?” 她一脸疑惑,还以为他修,结果他也不会?那捣鼓半天捣鼓了什么?寂寞? 还弄得一身水。 周岁时头疼,揉了揉眉心,转身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揉太阳穴,她觉得自己需要速效救心丸,迟早有一天会被霍聿森气死。 半个小时后,有人敲门,霍聿森开的门,果真来了个修水管的。 片刻后,水管修好了,不漏了。 霍聿森送走了修水管的,把厨房收拾干净,他自己身上都湿了,衣服也穿不了。 周岁时拿来一条浴巾给他,“新的,你擦擦吧。” “家里没换洗的衣服给我换一下?” “你觉得有么?” “周阖之没在你这里过夜?” “……” 周岁时反应过来,他又在钓鱼。 霍聿森披着浴巾,嘴角弧度越来越大,笑了一声,来到她跟前,说:“还要看么?” “看什么?” “我的身材。” “……” “你不在,我一直有健身保持,线条比之前更紧致,真的不愿意看看么?” 霍聿森知道周岁时是喜欢他身体的,他很有自信,握住她的手往自己小腹上一搭,布料湿漉漉贴着腹肌线条,身体温度滚烫,他还是那么直接了当,眼神更是赤裸裸的盯着她。 周岁时抽不回手,掌心又湿又热的,手腕还被他紧紧攥着,她警告他:“别搞这出,我有男朋友。” “男朋友可以分。” “霍聿森。” “在,叫我干什么?” 周岁时真生气了:“你能不能消停一点?” “大晚上的,我给你修好了水管,弄了一身湿,你还不感谢我?” “我让你修了?” “是我坚持要修,不管怎么说,你都要感谢我。” 周岁时无话可说,真的是服气,“你脸皮是一直这么厚么?” “是谁和我聊了一个月,和我见面,请我上楼做做的?” “霍聿森!你闭嘴!” 周岁时好不容易挣脱他的手,又被他搂住腰身,他稍微使劲便将人牢牢扣在怀里,气息逼近,他低头便吻上她的唇角,她往外一仰,他追过来吻,如愿吻上她的唇,她张口就咬,一股血腥味在舌尖蔓延,是他的嘴唇被咬破了,他不觉得痛,更用力吻她,另一只手没闲着,扣紧她的后颈贴上去吻着。 食髓知味。 过去那些美好的画面和细节涌上心头,他来了瘾,将人直接压在沙发上,深深吻着。 一个吻结束,她气得瞪他,恼羞成怒。 被他吻过的唇水光粉嫩的,他问她:“周阖之也这样吻过你?” “霍聿森,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也许吧。” “我不想迎合你的什么癖好,我劝你,别吃回头草,没意义!” “吃不吃是我的事,不讲什么意义。” “我看你真是病的不轻!” 霍聿森不否认,看她被自己压在身下,长发散在沙发上,眸光潋滟的,“你说有,那我就是有,或许就是相思病。想到你和周阖之那么亲密,我就受不了,只想绞尽脑汁拆散你们俩。” 周岁时嘲讽一笑:“你有这心思不如花在南西身上,你多给她点安全感,她不至于把我当回事!” “我不清楚她会来找你,我跟你道歉。” “你能不能认真听我说什么?我说了,你有心思就用在她身上,她更需要你,也离不开你!我只是你的前妻,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了!明白吗?” 周岁时嘴皮子都说破了,他耳朵是不是堵住了,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我不需要她,我需要你。” “我有……” “和周阖之分了,别和他好,我们回到以前。” 周岁时闭了闭眼,“我发现和你说话挺累的!霍聿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同样的招数我还会再次上当?” 霍聿森睨了她许久,仔细观察她脸上细致的表情,明知道她都是发自内心说的话,在她的世界里,已经不需要他了! 是彻底不需要他了! 不再留念,不再在意,甚至多看一眼都是多余! 霍聿森沉脸,说:“喜新厌旧了?” “你不觉得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挺可笑吗?当初离婚的是你,两个月没见到你,见面就说离婚。”他在外面陪南西的时候,可有想过她?现在后悔了?再来搞什么浪子回头的戏码,是真把她当傻瓜了?随意揉捏? 第99章 有麻烦了 周岁时心里想的是绝对不会原谅他。 怎么都不会原谅的。 和好是不可能的。 霍聿森起身,身上衣服湿漉漉的,触及她脸上的厌恶,他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也对,这一切只能怪他,现在又来死缠烂打,周岁时不吃这套,也是在所难免的。 霍聿森拿了外套和手机离开了,体贴关上门。 周岁时紧张到快不能呼吸,再三确认他走了,她才渐渐放松下来,回到房间洗了个澡,换了睡衣准备睡觉,却又做梦,梦到霍聿森,第二天起来,记得昨晚梦见的内容,只觉得恶心。 这个人连梦里都不放过她。 没完没了的。 …… 之后几天,霍聿森没再来过,南西那边也没了消息,周岁时的生活短暂恢复平静,直至网上爆出周阖之陷入了一桩官司案件里,联系了周阖之说,周阖之说小事情,不是什么大事,让她放心,有律师处理。 案件内容是周阖之被指控性骚扰。 和他有业务来往的一个公司女高层指控的。 警方那边很快展开调查,周阖之被请去问了几轮话,他没有做过的事自然不会承认,架不住女方在网上写小作文公开诋毁,还捏造了证据。 周岁时再见到周阖之是在工作室,周阖之来找他,戴着帽子和墨镜,他现在出门都被盯着,又想着过来和周岁时当面做个解释,免得她担心。 工作室其他人都认出了周阖之,表情都挺复杂的,虽然他们觉得周阖之不是那样的人。 尤其是小助理,倒咖啡给周阖之的时候,忍不住悄悄问:“周先生,真的不是你做的吧?” 小助理年轻,胆子大,不怕得罪人丢工作。 周阖之哭笑不得:“你觉得我会放着你家老板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不要,去搞别的女人?当我傻?” 小助理点头:“确实诶,老板确实漂亮,所以周先生,你千万千万不能犯错。” “我不会犯错的。”周阖之知道自己是被人整了,至于是谁,还没想出来,他甚至连指控他性侵那个女人长什么样都没记住,只对名字有点印象,之前倒是有过合作来往而已。 这事出来的太突然了,他自己都没想到莫名其妙就来这一出。 周岁时进来,小助理嘿嘿一笑,把空间让给他们,赶紧走了。 周阖之拉着她坐在他腿上,他抱着她,下巴靠在她肩上,说:“我受委屈了。” “我知道。” “相信我吗?” “恩。” “我真不是那种人。”周阖之语调是真的委屈,“岁岁,抱歉,让你担心了。” “我知道你能处理好,只是为什么突然会出这种事?你得罪谁了吗?” “商业的事很难说清楚。我可以和你保证,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他认真的保证,让周岁时心里不是滋味,她不清白,准确说她不好,虽然是被强迫的,但她一直瞒着他…… 周岁时抱了抱他,摸着他的头发,难得主动和他身体接触,说:“我信你。” 周阖之嘴角微弯:“我就知道岁岁是信我的。” “周、周阖之……” “恩?怎么了?”周阖之抬眼望她,眼睛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存在。 她心里一软,很不是滋味,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周岁时没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时候开庭?” “没这么快,怎么说也要两个月。” “这么久吗?” “打官司都这样,具体还得看法院那边。” 网上现在全是对周阖之的抨击和批判,他的家世都被扒了出来,女方一点实质证据都没有,全是单方面的发表的言论,就将周阖之卷进了旋涡里面。 能闹这么大,多半是有人趁机浑水摸鱼,恨不得这池子水越浑越好。 周岁时不了解周阖之的圈子,更不清楚到底是谁在找他麻烦。 周阖之安抚她:“别担心我,这段时间只怕不能见面了,我过来和你说一声,有什么事你随时找我。” 外面很多盯着他的媒体狗仔。 他再来见周岁时,只怕会把周岁时卷入进来。 周岁时明白,:“好的,我知道了。” “记住了,有时什么事可以随时找我。” “恩。”她记住了,认真点头。 周阖之视线挪到她的唇上,气氛变了变,她意识到什么,不敢动,就盯着他看,紧张了起来,周阖之身后勾了勾她的下巴,说:“不逗你了,下次。” 周岁时心里蓦地松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发:“你要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 “恩。” 周阖之抱了抱她,“越来越冷了,多穿点,别感冒。” “好。” 很快,周阖之就走了。 他没逗留太久。 小助理怕周岁时伤心,还特地来安慰:“老板,你别担心,周先生肯定不是那样的人。” 周岁时笑笑,“你是在安慰我吗?” “那当然,我不能看我的老板伤心难过。” “我不会伤心,我相信他。” “那就行!” 这段时间周岁时一直关注网上舆论,对周阖之很不利,越来越让人觉得是有人在搅这趟浑水,只是周阖之到底得罪谁,她没有印象,突然脑海里浮现一个人,难道是他? 不是没有可能,霍聿森的无耻程度已经超出她的想象了。 …… 与此同时,回到南城处理一堆烂摊子的霍聿森打了个喷嚏,旁边的陈海听见,说:“要不要还是开个暖气?” “不用了。” “老板,你从a城回来就生病,真的不用看医生拿点药吃么?” 陈海印象里,霍聿森身体一向很好的,很少发烧感冒,这次a城回来,直接发烧,看了医生退了烧后又感冒,反复起来。 第100章 最后通牒 陈海刚说完,霍聿森咳嗽起来,声音都带着沙哑,“不用,死不了。” “老板……”陈海一脸担心。 霍聿森丢下平板,一脸无语:“你说够了没有?罗里吧嗦的,没完没了?” 陈海闭嘴了,心想得,都是他的错,不该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的,虽然他的出发点是关心霍聿森的身体,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陈海嘀嘀咕咕:“这要是病重了怎么办……” “你嘀嘀咕咕什么?”霍聿森掏了掏耳朵,“我没聋,听得很清楚。” “……”陈海不说话了。 “说话,我不是聋子,你是哑巴?刚刚不是说得很大声?” 陈海只能继续说:“没、我什么都没说,我就是胡说八道的,也是担心你,老板,我主要也是担心你的身体。” “谢你了,这种时候,只有你在关心我。” 陈海:“那南小姐呢?” “……” “霍太太呢?”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霍聿森翻了个白眼,问他,“你觉得我活该么?” “没有,我没有这样说。”陈海哪里敢说,“对了,老板,我看到网上有条消息,闹挺大的,还跟周阖之有关系。” “周阖之?他又怎么了?” 陈海拿出手机给他看。 霍聿森看完了,冷冷笑了笑:“看来周阖之也不太平啊,我心里平衡多了。” 陈海说:“老板你和他是不一样的麻烦,不过闹得严重不好收场的话,都挺麻烦的。” 霍聿森说:“你觉得周阖之是这种人?” “接触不多,我不好说。” “那我呢?” “啊?” 霍聿森往后一仰,“我问你,你觉得我怎么样?” “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说人话。” “老板,你是不是想和周小姐复合?” 霍聿森笑了:“很明显么?” “你都让我帮你在a城购置房产了,是要去a城定居么?” 霍聿森站起身来:“你知道我太多事了,要是漏出去,我第一个找你麻烦。” 陈海怎么会不知道,他捏了把汗,说:“南小姐确实想收拢我,可我知道我在给谁干活,我可是都拒绝了,老板,你不能在周小姐那讨不到好反而来折磨我。” 霍聿森摆了摆手:“行了,不聊这事了。” 陈海嘴快:“话题是你开的,说一半又不聊了。” “你有意见?” “我不敢,我说错了,我不该这样说的。” 霍聿森摆了摆手:“打听打听我母亲最近在忙什么。” 陈海眼睛一亮,这是要动手了?“好,那我去了。” 等陈海一走,霍聿森拨通了周阖之的电话,问他在忙什么。 “没忙什么,哥,你是不是看到什么消息了,有事直说。” “听说你惹上麻烦了,你真的做了?”霍聿森问他。 “哥还有心情关心我呢,圈内大地震,今天早上又传出几个高管经理离职,那几家很头部公司丑闻不断,你还好么?” 霍聿森笑了声:“我好的很,倒是你,你还好么,什么时候还玩女人了,管不住下半身?” “误会我了,我什么都没做。” “没做闹这么大?” “自证清白是最难的。要不要我破腹看看我肚子里到底几碗粉?” 周阖之和他一来一往的,无形之中暗涌流动,明争暗斗的。 霍聿森说:“说句实话,我相不相信你不重要,重要是周岁时。” “哥,你还挺关心我女朋友的,不过不担心,我和我女朋友感情很好,她很信任我,倒是我自己,给她添麻烦了,让她担惊受怕。” 霍聿森没说话,在周阖之看不见的地方,咬牙切齿,“那你运气挺好的。” “是的,是运气好,我运气好能遇到她。” 霍聿森点了根烟抽了起来,说:“怎么,跟我秀呢?” “这不是实话实说么,我也没秀什么。” “看来你没受到什么影响。我也不和你说了,祝你平安。” 说完挂断电话,懒得再说了。 周阖之这会还在家待,哪都没去,刚刚助理还打来电话,公司里来了不少媒体记者,不接受采访,他们就堵在公司门口,搁那二十四小时轮流值班。 他到处跑反而不是办法,最好是在家里待着。 家里也知道了这事,尤其是周夫人,特别担心他的情况,就连周父都亲自打来电话问他的事,他还担心会影响到周父,周父让他别操心,管好自己就行,他心情倒是还好,让他们别担心,他问心无愧。 当然这段时间也重新梳理了一遍,到底谁和他过不去,要搞这种事。 搞不好就算是清白的,也会身败名裂,可不会有人看他的解释,他的解释就是辩解。 周珺倒是敢跑来他家,敲了半天门,他开门一看是周珺,扬了扬眉,问她来干嘛。 “干嘛,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你家里藏女人了?” “我有说没让你进来?什么藏女人,你别胡说八道,万一岁岁听见会误会我的。” “你既然知道你还在外面乱来!”周珺叉着腰上门质问来了。 “别胡说八道,我哪里乱来了。” 周珺虽然也不相信,可是网上的舆论对他严重不利,“那你跟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周阖之点了根烟,坐在沙发上,这几天在家胡子都没刮,看着还有些沧桑,“谁记得她啊,我就记得那天喝多了,我就回酒店了,真喝多了是那什么不了的。” “我知道啊,可就是有人要整你,你看看网上舆论多大,爸爸都被连累了,手机都被打爆了。” 周阖之倒是有些愧疚:“抱歉。” “你留着跟爸爸说,跟我说没用。”周珺抱着他家的抱枕,晃悠晃悠的,看他没什么异样,也就没太在意,人没事就行了。 “你呢,你有什么影响?” “我没啊,我当然没什么影响,我又不上班,至于我未婚夫那边,还好,他们家又不是吃蒜的,网上造谣他们家的都被告了。” 周珺突然饿了,翻了一圈,“你家就没有零食吗?什么吃的都额米有,你想饿死我吗?” “我不吃零食。” “未来嫂子呢?还是你根本还没带嫂子来过你家里,你都不备些什么水果零食的?” 提起这事,周阖之懒洋洋的,不想搭理她,“你回你家去。” “不要,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今晚我在你家睡。” “随你。” 周阖之起身进厨房,打开冰箱一看,倒是什么也没有了,突然想起什么事来,叫来周珺,“你拍个照片,发朋友圈。” “干嘛?卖惨?你要给谁看?” “你说呢。” “……哥哥你好歹毒啊。” …… 周岁时是晚上才刷到周珺的朋友圈的,是几张照片,冰箱里空空如也,周珺配图说:我哥家,家徒四壁。 说的正是周阖之家里吧。 周岁时犹豫了会打了周阖之的手机,很快就接了,周阖之声音听起来还算开朗,没被打击到,她堪堪放下心,说:“你家冰箱空了?你吃饭了吗?” “吃了,不对,没吃。” “你吃了还是没吃?” “吃了如没吃。” 周岁时叹了口气:“你说实话。” “叫了外卖,周珺下去拿的,我现在是个名人,哪里都去不了。”周阖之没有放过这次机会,能卖惨博同情肯定不会放过。 “你这名人得打双引号。” “那没办法,我身份和地位摆在这,外边的人都以为我为所欲为,欺负人,我是原罪。” “你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周岁时安抚他,“我相信你,周阖之。” “还是岁岁好。” “那周珺还在你家么?” “在呢,霸占我的游戏机,霸占我的沙发,晚上还要睡我这,我还得伺候她。” 周岁时能想象到那个画面,不过这样的话也好,周珺能安慰他,他也有个说话的人,“那就好,有人陪着你,我也不用太担心了。” “岁岁在担心我?”周阖之尾音上扬,带着莫名撩人的劲。 “是啊,我在担心你。” “好想岁岁。” “你别说肉麻话了,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那能不能多聊几句?” “手机会烫。” “岁岁……” 周岁时听他缠绵悱恻的声线,叹了口气,说:“你别叫了。” 那声线未免也太撩拨人了。 周岁时是声控,也是颜控,周阖之哪方面都不错,他很好,是她自己的问题。 周岁时打了个哈欠,“我还有工作,我先去忙了,下次再找你。” 她先挂断的电话,挂断后打开电脑收到客户的消息,正是南城的那个客户,订单已经做完了,今天刚快递发过去,应该没这么快收到。 随便聊了几句,客户问她的私人联系方式,说是下次要定做直接找她,她便给了微信号,加了上来聊了几句。 对方的头像是个女孩子,名字也很可爱,说话带着很可爱的表情包。 与此同时,在医院输液的霍聿森一脸淫笑在用新‘马甲’和周岁时聊天,头像都是陈海选的,他还问陈海要了一串可爱的表情包,适合和女孩子聊天的,陈海当时一脸嫌弃看他,总感觉他要干什么坏事。 霍聿森确实是要做坏事,想和周岁时聊天罢了,跟以前一样,只是这次他换了身份而已。 还把她这段时间发的朋友圈看了个遍,没见到她发私人的动态,更没有晒过周阖之,和周阖之不一样,周阖之朋友圈都是她,她不晒,是不是不承认这段恋情?还是要保护起来? 霍聿森盯着手机看个不停,嘴角勾起,扬起一抹笑,虽然周岁时什么都没有说,语气客套,把他当成了客户。 这样聊不是办法,没法进入她的内心世界。 但也是目前情况来说最好的方式了。 聊着聊着,霍太太又打来电话,霍聿森眼神一暗,脸上的笑容一闪即逝,接了电话。 “听说你公司出事了。” “还好。”霍聿森平静道。 “你不着急?” “不着急。” “业内风声鹤唳,人心动荡。” “感觉不到。” “霍聿森!” 霍聿森直接说道,“我的事您别插手。” 霍太太气到了,“我是为了你好!” “不需要,我不觉得您是为了我好。”霍聿森瞥了一眼手上插的针,刚刚护士还问他要不要单独开个病房,他拒绝了,坐在走廊上吊水,晚上医院急诊室的人可不少,人来人往的,他跟被人看猴一样。 “聿森,你这么反常是因为周岁时?” “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几次三番偷偷去a城见她,你还敢说和她没关系?”霍太太虽然不在南城坐镇,但对霍聿森的行踪了如指掌,很清楚他的所作所为。 就是之前对他的疏忽,才让他和别的女人结婚,这婚结了三年才知道,霍太太这次才对他监管起来。 “您对我的事还真是了解。” “你是我儿子,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我不了解你了解谁?” “您用不着管我的事。”霍聿森还是那句话,扭了下脖子,随即还说,“还要我说几遍?” “我也说你是我儿子,你有本事别姓霍,你不姓霍,我就不会管你!” “我去改姓。” “霍聿森!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霍太太怒了,“你知不知道南西受了多少委屈,你就这样对她?” “您哄着不就行了,反正她那么听您的,您又这么喜欢她,要不这样,您和她结婚。”霍聿森愈发吊儿郎当的,说的话也越来越没谱。 霍太太真被气到了,“霍聿森!” “您别那么大声吼,多注意嗓子,我的建议不是不可行,或者收她做干女儿,一辈子养在身边,这不也成了一家人,是天大的喜事。” “你少说废话!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这样说就能躲过去,你和南西这婚是必须结!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内不回来,我不介意出面让你的公司开不下去,还让周岁时在a城也待不下去!” 霍太太挂断电话,愤怒道,“岂有此理!” 第101章 盯着 一旁的赵江安抚道:“别生气,气坏了自己身体不值当。” “你是没听见他刚刚说的话,要不是他是我儿子,我会管他死活?!” 霍太太气急败坏,气到头疼,她揉着太阳穴,赵江见状,说:“我来揉。” 霍太太躺在贵妃榻上,腿上搭了条毯子,屏退了家里的佣人,就她和赵江独处。 赵江很有手法,揉得恰到好处,霍太太渐渐消气,一脸享受:“周阖之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还行,网上的舆论一边倒,对周阖之很不利。” “别松懈,继续盯着。” “我已经和朱董说过了。” “恩。” 赵江还说:“那聿森呢?他那边也受到了不少的波及,圈内很多知名高管经理人都跑路了,还有一家大头公司携款潜逃国外,沸沸扬扬的,动荡的厉害。再这样下去,投资人人心惶惶,全部撤资的话,那对聿森的影响可不小。” 私募圈就是这样。 尤其大环境越来越差。 赵江不是圈内人,但也所了解。 霍太太说:“那不正好,推波助澜一番,把他逼回来,我看他到时候怎么办。” “可是以聿森的性格,他会屈服吗?之前好不容易让他憋了口气乖乖离婚,维持一段时间冷静之后,又恢复原样,我看聿森现在快忍不住了,演都不想演了。” “连你都看出来了。” 赵江手上动作没停,不好意思笑了笑:“这段时间南小姐有些沉不住气,我看应该是着急了。” “南西年纪还小,沉不住正常,只要她听话就行,不听话,一样处理。”霍太太拍了拍他的手,“好了,不用揉了。” 赵江坐在霍太太身边,“我看南小姐也挺听话的,就是小女孩心性。” “就怕她小女孩心性坏我的事,还让聿森越来越反感,她这么不懂事,以后怎么栓牢聿森,我要是男人,也不喜欢这样不懂事的,成天胡闹。” 赵江点头,“说的也是。” “过几天聿森回来了,南西也要回来,到时候我安排个宴会,你来操办。” “那要邀请谁吗?” “就说是南西的生日,做个局。” 赵江明白了,“那我去办。” “恩,去办吧。” …… 另一边,陈海去医院接回霍聿森,上了车就问霍聿森,“真的要回去么?” 霍聿森扯了扯衣领,“回,不回也得回。” 霍太太都下最后通牒了,还用周岁时威胁他,能不回去么。 今天不是陈海开车,是另一个司机开车,陈海坐在副驾,吩咐新司机开车,说了一个地址,等车子开了之后,陈海又问:“那a城置办的房子?” “你办哪了?” “就跟周小姐一个小区,还是一个楼层。” “先放着,留着以后用。”霍聿森闭目养神,这段时间根本没休息好。窗外的光线剪切出流畅的阴影线条,他的肤色冷白,这段时间养得更显得病态白,加上刚从医院吊完点滴出来,还很虚弱,没有平时那般恣意风气,病恹恹的,手背还有针孔。 快到了地方,陈海说:“都这个时候了,老板你还去见那些人?” “见,不见真要死了。” “老板,别说晦气话。” 霍聿森嗤笑:“还是你关心我。” “我也是看在你是我老板的份上,给我开工资,你要是有什么事,我没了工作还得重新找工作,有点麻烦。” “你可以闭嘴了。”霍聿森头疼捏了捏眉心,还是挺难受的。 陈海想了想,还是说:“那几个高管都来了,最近风声鹤唳的,大家都很紧绷,深怕受到影响,这次动荡之后,情况不乐观,搞不好,那这行业能不能起来都难说。” 霍聿森也知道,等会见的那些个都是业内知名投资高管,都不是小喽喽,他最主要想见的只有一个人,要不是时间紧迫,也不会这个时候去见那人。 到了地方,霍聿森进了包间便换了副状态,一改刚刚病恹恹的,沉敛中透着一股子凌厉,特别是眼神,闲淡又失威严,他一进去,包间里其他人原本是坐着的纷纷站了起来迎接,尊称一声霍总。 霍聿森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你们聊,不用管我。” 哪能不管他啊,他那么大一个人在那。 “霍总,今天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霍聿森虽然年轻,但手腕还是有的,加上有背景,业内都对他有所忌惮。 不管哪个圈子,都是往高处看的。 霍聿森看了一圈,没看到要见的那人,随便问了句:“朱东还没来?” 朱东是个幕后操盘手,很有名气的,加上有资源人脉,他在圈内很吃得开。 就连霍聿森想见他一面也不太容易。 陈海没跟进去,跑去其他地方透透气,抽根烟,琢磨的是今晚不知道要多久才能下班回家睡觉,这老板要么不忙要么一忙忙得要死,他这个打工的忙得要死。 这地方还挺大,陈海走了一圈差点迷路,拐进一个楼梯间听到有人说话,他立刻躲起来,仔细偷听。 “霍聿森今天什么风把他吹来的?想见朱东?是不是为了……” “我看朱东也没法,多少人被抓了,你看看,逃的逃,抓的抓,我看霍聿森找朱东也没什么法子。” “不是,我是听说霍聿森也有不少麻烦,他是想找朱东帮忙?” “那不然这个时候找朱东干嘛,朱东可是幕后最大的操盘手,我看霍聿森是真要找他帮忙。” “听说霍聿森家里很厉害,我看他不会有什么事。” “难说,这次动荡那么大,牵扯广,人心惶惶的……” 陈海啧了一声,正想走,又听到他们说:“你别动手动脚的,等会被人看见了。” “这哪里有人,没事,不怕的,我很快。” 陈海再三确认听到的是两个男人,想到他们在做什么,差点恶心吐出来,赶紧走了,还以为偷听到什么有用的,结果是恶心的。 经过一处包间,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好像就是朱东的声音。 陈海见过朱东,记得他的声音,那奇怪了,朱东怎么在这里,不在老板那? 陈海纳闷着回到霍聿森那边,霍聿森脸色又不好看起来,一直闷咳,陈海凑过去低声问他:“老板你还好么?” “还行。” “我在隔壁包间见到朱东了。” “哦,躲去隔壁了。” “老板,他是不是知道你来了不想见你?” “可能吧。”霍聿森又咳了咳,拿杯子喝了口水,“狗东西。” “那怎么办,还见么?” “见,我亲自去找他。” 陈海还想拦一拦,话在嘴边还是咽了下去,还想跟霍聿森一块去,霍聿森摆了摆手,“不用了,你在这帮我和他们聊聊吧,我自己去。” 陈海:“?”他聊?他怎么帮聊?聊什么? 隔壁包间,一派歌舞升平。 宽敞的包间请了乐队现场表演,那叫一个热闹,还能自由点歌,点什么乐队表演什么。 朱东被两个女人夹在中间,笑得那叫一个高兴,都看不见眼睛了,包间里其他人对他是各种讨好,就为了从他这里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可惜一晚上都没有什么进展。 霍聿森进来的时候没敲门,里面吵得要死,他掏了掏耳朵,有点烦,还是忍着恶心进去了,里边的人有人认得他,一副吃惊的模样立马上前迎道:“这不是霍总么,来,快请坐。” 朱东却跟没见到霍聿森一样,就在旁边坐着,还搂着女人吃葡萄,身上洒了酒水也不在意。 有人跟朱东说霍聿森来了,朱东这才懒洋洋抬眸:“是么。” “是啊,朱总。” 霍聿森面上带着笑意,说:“玩得挺好,还叫乐队。” 乐队里还清一色都是漂亮女人,穿着紧身的制服,尤其主唱最漂亮最香艳,这帮人还挺能玩。 朱东见霍聿森都到跟前了才堪堪反应过来,“哟,霍总来了,看我这人年纪大了,耳背了,没听见,实在不好意思,来坐,坐这里,霍总。” 朱东摆了摆手让俩美女走开腾出位置。 霍聿森嫌弃看了一眼,不坐别人刚坐过的地方,他便站着,其他人也跟着站着,诚惶诚恐的模样,毕竟霍聿森身份摆在那,不看僧面看佛面,对他的敬畏还来源于他的背景。 乐队也停了下来,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这一会,谁都没说话。 还是朱东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说:“霍总,这是什么意思?看这样子,不是来喝酒的?” “不喝酒,找你聊正事。” “聊什么正事?” 霍聿森说:“你说还有什么正事?” 朱东装傻:“我哪里知道,不知道。” 下一秒还说,“我酒喝多了,如果是要聊的话,我怕我脑子不清醒,说得不好,还是算了吧,有机会下次再聊。” 霍聿森踹了踹面前的桌子,桌子上摆满洋酒,“今天这是谁买单?” “当然是aa了。” “aa。”霍聿森嘲讽笑出来,“这一桌的洋酒怕是不便宜啊,半年工资能付得了么?” “我做到这个为止,怎么还付不起呢?” “那看来朱总也贪了不好钱。” “霍总别乱说,说严重了要是让别人听进去了,那我的职业生涯就麻烦了。” “看来没喝醉,脑子转得挺快。”霍聿森点了根烟咬着,不着急点燃,问他,“需要我帮你醒酒?” 朱东没说话,没了刚刚的气焰。 …… a城。 周阖之被闷在家里很无聊,期间就见了律师,其他人没再见过,周珺在他这赖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被他赶了回去。 周父也打来一次电话,问他情况怎么样,他说:“还调查呢。” “你好好配合,家里的事就别担心了。”周父嘱咐他,“家里是相信你的,你没做就是没做,也别太担心了。” “我是没有做,我什么都不怕。” “这年头最怕的就是自证清白了,尤其是面对无须有的指正,别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谁质疑谁举证,你千万记得。” “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知道我在干什么。” 周阖之躺在沙发上看天花板,其实挺无聊的,要不是外面盯着他的人多,他也不至于躲家里,只能在家里办公。 “网上带节奏的那帮人我都查清楚了,背后是一家叫齐声的传媒公司,查了一圈,跟你大姨那边有关系。” “大姨?” “是啊,你大姨,我也不相信,还没和你妈说,你到时候别说漏嘴了。”周父深深叹了口气。 周阖之倒是万万没想到跟霍太太有关系,笑了一声:“什么情况,我什么时候得罪大姨了?” “我寻思了一阵,大概是和你谈的女朋友有关系,你知道的,你大姨眼里一向不容沙子,何况你女朋友又是聿森的前妻,听说聿森之所以离婚也是因为你大姨。” 周父是明白人,查到跟霍太太有关系后,便猜到了几分。 周阖之笑了:“我的事她老人家也要插手?” “毕竟是你妈的亲姐姐,当初我和你妈在一起,第一个反对的也是她。” “真多事。”周阖之无语至极,“我的女朋友还要她来管?行啊,难不成是她给我下绊子?” “那倒不是,她只是搅这趟浑水让你知难而退,我想也瞒不了你妈多久。” 周父深深叹了口气,对于这个霍太太也是很无奈。 周阖之:“知道了。” 挂了电话,周阖之想了想,拨了周珺的电话,周珺刚起来,有起床气,没好气吼了句:“谁啊!大清早的!缺不缺德!” “是我,你大哥周阖之。” “你有病啊,干嘛吵我?” “你好好说话,零花钱还要不要?” 周珺立刻换了副态度:“原来是亲爱的哥哥呀,有话好说。” “醒了?” “清醒了,您说。” “这段时间我不在,你多去你嫂子那看看,我怕她有什么麻烦。” “什么麻烦?谁敢找嫂子麻烦?” “还能是谁,霍聿森啊。” “啊?表哥?他干嘛找嫂子麻烦?” 第102章 选择 “你问题怎么这么多?”周阖之语气充满嫌弃。 “我懂了,嫌弃我了,我这个妹妹帮不上你了,唉……” “别演了,演上瘾了还。” “那你告诉我,表哥为什么要找嫂子麻烦?出什么事了吗?” “还问?”周阖之故作生气的模样,“让你帮个忙怎么话这么多。” “这不是好奇么。” “八卦害死猫,少废话!” 周珺不耐烦说:“知道了,真烦,你不说,那我问嫂子去。” 挂断电话,周阖之一听她要问周岁时,着急了,又打了个电话过去,她不接了,他打开微信发消息过去,再三提醒她别什么话都说! 周珺当然是不理会的,花了半个小时收拾好自己,便动身去周岁时那了,结果换了地址,她找错了,于是给周阖之打电话,问清楚了地址赶紧去了。 到周岁时的工作室那会,周珺还和周阖之对了对口供,免得说错话了,周阖之不放心,再三交代她别什么都往外说,要说话之前在脑子里过一遍再说,免得说了不该说的! 周珺被这么看不起不乐意了,“怎么说我都是你妹妹,你就这么看我的?” “行了,别废话,赶紧去。” 周珺挂断电话乖乖听话,心里盘算着晚点怎么狠狠敲诈他一大笔零花钱,哼! 跟前台表明身份后,前台愣了下,说:“你是周先生的妹妹?” “是的,我叫周珺,来找我未来嫂子,就是你们老板周岁时,请问她在不在?” “老板有朋友来了,在办公室,你先坐下,我去和老板说一声。”前台就是小助理,她身兼多职,是工作室的主心骨。 见到周珺本人,小助理心花怒放,又见到美女了,怎么这么多美女,真不愧是周先生的妹妹,哥哥长得帅,妹妹长得漂亮,人见人爱的,谁见了谁不心动! 小助理来到办公室前没忘记做表情管理,收敛了笑意,端正严肃敲门,里面传来周岁时的声音,小助理清了清嗓子:“老板,有人找您。” 过了会,周岁时开门出来,“谁找我?” “周先生的妹妹,周珺周小姐。” 周岁时说:“请她等我一会,我忙完就出来。” “好。” 周岁时回到办公室,来找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南城的一位客户,说是来a城办点事,顺路来她这里喝杯茶,坐坐,之前关系还算可以。 “你有客人?”客户也是位阔太太,手头上有自己的事业,什么奢侈品都有,找周岁时定做的主要涂个设计和新鲜。 “不是客人,是我男朋友的妹妹。” “既然这样,我也不打扰了,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也得走了。” 周岁时送到门口,送走了人,周珺不知道从哪里蹦跶出来,娇嗲喊了声:“嫂子!” 周岁时领着周珺进办公室,周岁时给她倒了杯咖啡,说:“你今天怎么想来我这了?是不是周阖之出什么事了?” “没有没有!”周珺刚想喝咖啡,一听这话急忙摆手,“我哥没事,他好得很,就是他让我过来当你的跟屁虫。” “跟屁虫?” “就是他怕你被别人欺负了,特地叫我过来保护你。”周珺嘿嘿一笑,差点就说漏嘴了,这要是提到大表哥的名字,不得吓到嫂子了。 “我没有被人欺负。”还是因为霍聿森的原因,周阖之不放心她,才让周珺过来?但周珺也是女孩子,霍聿森要是真想做点什么,周珺也拦不住,搞不好还会被牵连进来。 “那不管,反正我就是来保护嫂子的。”周珺抬起手来,“嫂子你看,我上次找你定做的戒指,我现在还戴着呢。” 周岁时莞尔一笑:“很适合。” “那是,我的眼光加上嫂子的设计,那简直绝了啊,嫂子你为什么不去那种大公司当设计师,要自己开工作室?我之前就很想问你了。” “没想那么多,毕业就一直做这行,加上时间相对自由,就一直做到现在了。” 她确实没想那么多,一开始是热爱,后面就成了生活一部分。 “真好,我要是有你这么热情,我做什么都不是问题,主要是,我确实做啥都没天赋,算了,我真不行。” 周珺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很深刻的,对周岁时的崇拜愈发加深。 其实加上今天见面,她左右见周岁时不过几面而已,但对她这个人却留下很深的记忆,能把她哥哥迷得神魂颠倒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周珺没忍住一直观察周岁时。 被周珺盯着看的周岁时浑身不舒服,她忍不住问周珺:“我脸上有东西吗?” “有。” “什么?” “美色。” 周岁时无奈笑了声:“周珺,你和你哥哥很像。” “油嘴滑舌是不是?” 周岁时紧忙撇清:“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我知道,这可是夸奖。” 周岁时:“……” 周珺又说:“嫂子,你相不相信我哥呀?” “相信。” “为什么?” “直觉,就是很相信,他不是坏人,也不是乱搞男女关系的人,所以我信他。” 周珺托着腮帮子:“可是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世界上不是什么都是非黑即白的,和你哥哥相处这段时间,我了解他是什么人。”周阖之对她热情、用心,毫无保留,什么都会告诉她,不会让她觉得雾里看花,捉摸不透,甚至都不用她主动,他便将自己完完整整袒露在她面前。 这样的男人,很坦荡。 如果做到这种份上,周阖之还有见不得人的,或者她看错了,那只能是她自己的问题。 重蹈覆辙,一错再错。 不过目前来说,她是相信周阖之的。 周珺双眼亮晶晶,一脸崇拜看着周岁时:“果然是我家嫂子,没看错人,真好!” “不过你怎么喊我嫂子?”周岁时被喊得很不好意思,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你是我哥的女朋友呀,我自然喊你嫂子,不对吗?” “可是……” “没有可是,我哥说了,就认定你,那我肯定跟我哥站队,就喊你嫂子!” 周岁时劝不住她,由着她去了。 周珺说到做到,接下来几天都跟着周岁时,都成周岁时的跟屁虫了。 只有晚上下班后,周珺才回家和周阖之汇报情况。 周阖之很满意,“真是我的好妹妹。” “你的事进展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恢复自由?” “还在举证呢,那个女人一直放锤,我都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锤,还有什么聊天记录,我连她微信都没有,这不,被警方驳回了,现在还在搞呢。” “那你这么多天不去公司,不会有事么?” “去公司还是能去的,等热度散一散就能去了。” 周阖之也不能真不去公司,没有坐镇是会出岔子的。 周珺说:“你上次说怕大表哥找嫂子麻烦,可是大表哥不是要和南西结婚了吗,他不怕麻烦?还敢找嫂子?” “你不懂,男人可坏可坏了,要是真想做坏事,结了婚也拦不住,何况是霍聿森。”周阖之可太了解男人了,他自己就是男人,所以对霍聿森防备深着,以及他的麻烦还有霍太太在推波助澜,多半是不想看到他们家好,就知道给他们家添麻烦。 想到这,周阖之恼火得不行,管不住自己儿子,还管到他头上来了,几个意思! 周珺哦了一声:“所以你也很坏?” “别这样说你亲哥,怎么说我都是你亲哥。” “行吧,那就不说你了。” “还有,你没事也少去南城,别和霍聿森来往密切,他那样的人,不好惹。” “行吧。”周珺听进去了,“不过我没怎么去南城,就之前那一次,就那么一次。” 嘟嘟嘟。 电话已经被挂断,周珺看着被挂断的屏幕愤怒攥拳头,“挂那么快干嘛!” 不过倒也没有打过去。 周阖之在家没事做,给周岁时发微信,联络联络感情,第一句就是问她有没有想他。 很快周岁时回了:【没有,没时间想。】 周阖之:【没良心,不想我,我可想你了。】 【是,还让周珺来监督我。】 【那叫保护你。】 【谁保护谁?】 【周珺把我卖了?】 周阖之一连发了几个愤怒的表情,就知道不能对周珺抱有希望,这个周珺,尽会拖后腿,这不,就露馅了。 周岁时没有心情开玩笑,她又看到网上的新闻了,年关将至,这要是过年之前还没解决,那周阖之今年过得肯定不高兴。 聊着聊着,周岁时听到隔壁似乎有很大的动静,像是在搬家,都这么晚了,谁在这个点搬家? 周岁时并未放在心上,而是给何队发了消息,询问案件情况。 上次之后,她加了何队的联系方式,寻思着有事能随时联系。 何队很快回了消息:【等开庭。】 周岁时心里了然,却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因为这件事会有其他人插手。 她想来想去,能插手的人只有一个,霍太太。 只有霍太太有这个能力和手腕。 南西还是稚嫩了点。 没过几天,周珺感冒了没来继续“监督”,周岁时就是在这天接到一通电话,她听到霍太太的声音。 霍太太说:“好久不见。” 周岁时:“我并不想见你。” “不想见也得见。”霍太太语气仍旧咄咄逼人,“听说周阖之遇到麻烦了。” 她一提周阖之,周岁时一颗心跳到嗓子眼,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霍太太没等周岁时说话,接着说:“这次遇到的麻烦可不小,搞不好身败名裂,就算之后赢了官司,又不代表他是清白的,在网上,他可就是彻彻底底的社死了。有前车之鉴,你了解过吗?” “你干的?”周岁时咬紧牙关问。 “别这样说,又不是我让阖之侵犯别的女人,阖之又不是我儿子,我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吧。” “那你打给我说这些什么意思?” “哦,就是提醒你,虽然不是我做的,但我能让这浑水搅得更混,让阖之以后都翻不了身,即便他是我的外甥。” 周岁时说:“霍太太,你是因为我的原因才对他下手?” “也不算太笨,是啊,我是因为他的原因对你下手怎么了,你更应该反思你自己做了什么,勾搭完聿森,转头和阖之好上,我不得不佩服你玩男人的手段。” “霍太太,你这样做,你不怕你儿子知道?” “他知道,又不能怎么样,还不是得乖乖听我的。”霍太太语气悠然,“周岁时,我给过你机会,你是真不听。” 周岁时问她:“所以青城的事也是你做的?我流产?都是你?” 霍太太笑而不语,没有回答她,“留给你考虑的时间不多了,你是自己离周阖之远远的,还是和他继续在一起,你自己想清楚,我的话就说到这里。” 说完直接挂了。 周岁时气得咬着牙根,双手颤抖,刚刚霍太太都没有否认,这一件件一桩桩,都很有可能出自霍太太的手笔,她现在都直接承认周阖之的事和她有关系了! …… 与此同时,霍聿森回了霍家,南西也回来了,在霍家老宅见到面,南西刚想上前,霍聿森冷冷瞥她一眼,不动声色拉开距离,不再加以任何掩饰。 “聿森哥哥……”南西几次想上前,“你还在生我气吗?” 霍聿森冷不丁笑了声。 一旁的佣人过来,“霍太太请少爷和南小姐在此等待片刻。” 霍聿森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浑身散发冷冰冰,任谁都不敢靠近。 南西也是,她知道霍聿森生气了,她低眉垂眼,“聿森哥哥,对不起。” 霍聿森玩味一笑:“你跟我道什么歉。” “我做错了,不该擅自去找周岁时,我这次错得很离谱。” 南西咬唇,心里和表面是截然不同的状态,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又不能表露出来,这次回来,霍太太说要帮她和霍聿森生米煮成熟饭,她切不能急,不能把人气走,得沉住气。 第103章 喝汤 霍聿森没有什么反应,他的神情,让南西看不透他是什么意思,心里也不安起来。 “聿森哥哥……” 南西再次开口,“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霍聿森轻笑,英俊的面容全是玩弄,看向南西,说:“你又不是第一次找她,有什么错?” “不是的……” “行了。” 霍聿森打断她,没兴致再听下去,起身准备离开,刚要走,佣人问道:“小霍少爷您这是要去哪里?” “出去抽根烟。” 霍聿森到院子抽烟,霍家老宅坐落在寸金寸土的市中心,一处四合院式的大平层,门口栽了一颗棉花树,树干笔挺,正直冬天,树梢光秃秃的,叶子都掉完了,霍聿森站在树旁边抽烟,陈海打来电话,他瞥了一眼,回头一看,南西跟了出来。 他挂断电话,问南西:“有事?” “聿森哥哥……” “有话说话。” “我好像知道我哥哥是怎么死的了……”南西盯着他的眉眼看。 霍聿森听见了,没有情绪波动,甚至表情都没有动一下,倒是沉默望着她,一句话都没说。 南西朝他走近了几步,还是有点距离,一阵风吹过来,她头发被风吹乱,她本意并不是想提哥哥的事,哥哥都死了这么久了,当她察觉到霍聿森对她越来越冷冰冰的态度后,她觉得自己不能在坐以待毙,需要敲打敲打。 “聿森哥哥,我哥哥的死因,你也知道的,对吗?” 霍聿森抽了根烟,缓缓吐了口烟雾,视线被烟雾遮挡住了,他才漫不经心说:“知道。” “那我哥哥,死的不是意外,对吗?” “不是。”霍聿森表情漠然,弹了弹烟灰,语气仍旧没有什么波动,可以说没有任何破绽。 “聿森哥哥,我不是想问你什么,我只是想要提醒你,我知道我哥哥是怎么死的。”南西露出笑意,眉眼弯着,看起来纯良无害。 这时候佣人过来,“少爷南小姐,霍太太来了。” 南西脸上笑意更深:“聿森哥哥,那我们进去吧,外面冷,别吹风了。” 回到屋里,霍太太穿着一身墨绿色的旗袍,雍容华贵,富态从容,赵江跟在旁边,拿了碗和勺子在盛汤。 “南西,到阿姨身边坐。”霍太太招呼南西坐到身边来。 南西乖乖坐在旁边,“阿姨。” “怎么瘦了,孩子,没休息好?” “没有,阿姨,我在减肥。” “好端端的减什么肥,怎么了这是?” “是为了婚礼,我怕到时候穿不上婚纱。” “傻孩子,怎么会呢,你现在的身材足够好,阿姨瞧着就很喜欢,女孩子别太瘦,太瘦生孩子遭罪。” 南西不好意思了,“阿姨,您怎么就说生孩子的事了……” “害羞了?这不是迟早都要生么,阿姨就盼着你和聿森赶紧结婚,生个大胖小子,咱们家就热闹了!你看看现在家里,冷冷清清,聿森那几个发小啊,都当爸爸了,就他没着落,你不知道阿姨有多着急。” 霍太太握着南西的手,亲昵说道。 霍聿森原本坐下来了,冷不丁站起来,餐具都没碰一下,起身准备离开,霍太太的声音响起,问他:“聿森,你去哪里?” “回南城。” “站住!”霍太太拔高声音怒喝道,“我让你走了?你才回来多久,就要走,什么意思?” “我在这不是多余的么,你们聊就行了。”霍聿森冷冷道,狭长的眼眸微眯着,带着几分冷嘲热讽。 “回来!”霍太太制止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凳子没坐热就走,你眼里是不是没有我这个母亲了!” 霍聿森停下来,没回头,说:“还有什么事?” “聊聊你和南西的婚事!” “婚事。”霍聿森嗤笑一声,重复了一遍,“真是要卖儿子啊。” “你胡说什么,什么叫卖儿子,你当初可是答应了这门婚事的,南西都见过我们家长辈了,怎么,你还想拖下去?” 南西见霍太太和霍聿森气氛不对,剑拔弩张的,赶紧拉着霍太太撒娇:“阿姨,您别生气,千万别生气,生气会长皱纹的。” 看在南西的面子上,霍太太收敛了些怒气,又看着霍聿森,命令的语气说,“回来,坐下!没法没天了,你看看南西还在帮你说话!你就这种态度?!” “恩,我就这种态度。”霍聿森双手插兜,吊儿郎当没个正行,浑身散发低沉的气压,说:“话说这门婚事,我没点头答应过,我只答应了离婚。” “你!”霍太太这下被结结实实气得不轻,顾及到南西在场,霍太太压抑着满腔怒火,“离婚就是让你和南西结婚,你别跟我装傻。” “这么想结婚,要不您跟她结,或者给她觅个良胥,我呢,可能办不到。” “你再说一遍!” “说多少遍都是一样,我结不了婚,生不了孩子,就别耽误南西了。” 霍太太知道霍聿森在理直气壮胡说八道,他怎么可能生不了孩子,周岁时可是怀过孕的,何况南西还在场,他怎么什么都敢说! 霍太太沉了沉气,说:“聿森,不管怎么样,你难得回来,我也好久没见到你,没和你坐下来吃顿饭,有什么事之后再说,先吃饭。” 霍聿森不为所动。 霍太太:“你还要我求你不成么?!” 南西见状,赶紧起来跟霍聿森撒娇:“聿森哥哥,求你了,坐下来吃饭好不好,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阿姨其实是很想你,她也是为了你好,至于你刚刚说的……我……” 南西咬唇,很伤心的模样,“你不想结婚,不想生孩子,这事过了今天再聊好不好,先吃饭……” 霍太太见南西这么懂事,再看自己的儿子,霍太太那叫一个痛心,坐下来直叹气。 实在被气得不轻。 霍聿森没走,被她们俩一唱一和的搞得好奇心来了,他倒是要看看她们俩这一唱一和的上演哪一出。 于是坐下来吃饭。 南西不断往他碗里夹菜,他抬眼淡淡说:“我不吃四季豆。” 南西夹菜的手尴尬停在半空。 霍太太一忍再忍,说:“那就喝汤。” 第104章 很好骗? 霍聿森意味深长盯着霍太太亲自盛的那碗汤,若有所思:“这汤加了不少作料吧。” 霍太太道,“怎么,你以为我在汤里下毒?” “倒也没那么严重,说着玩而已。” 这下是南西打圆场:“别这样说,聿森哥哥,这汤我也喝了的,要是有毒我也跑不掉,何况阿姨又不是那样的人,聿森哥哥,你别误会阿姨了。” 霍聿森没理会南西,放下筷子,“你们继续吃。” “聿森,你别着急走,我还有事找你。”霍太太再次叫住他。 霍聿森驻足,“什么事?” “去书房,我和你单独聊聊。” “有什么事不能当着南西的面说?” 霍太太说:“南西不懂,她还小,我和你聊聊就行。” 南西坐在旁边看看霍太太又看霍聿森,没有说话。 片刻,书房里。 霍聿森点了根烟抽了起来,问霍太太:“还有什么事?” “你和南西的婚事。” “婚不了一点。” “你是要反悔的意思?” “自始至终,没答应过。是您一手安排的。” 霍太太沉沉压着怒火,“你知不知道南西哥哥怎么死的,你要是不娶南西,你是想我们家都跟着你遭殃?” “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别转移话题!”霍太太说,“你心知肚明,所有人都可以不知道,你不能不知道,你明明都清楚,还来问!” 霍聿森面无表情,看霍太太的眼神异常平静和冷淡,说:“一开始我并不清楚您的做法。” “后来你不也清楚了?!你也答应离婚后和南西结婚,你要是不答应,你怎么会离婚?” “我不知道她怀孕了。”霍聿森声音也很平静,“知道她怀孕的话,我不会离婚。” “你!你是后悔了?” “是。”霍聿森直接承认,当时事发突然,他首先考虑是会影响到周岁时,才毫不犹豫离婚,没想到周岁时那会其实已经怀孕了…… 后面他劝周岁时不要生下来,是有原因的。并不是说不要孩子,只是情况不允许。 他保护不好她还有孩子。 霍太太气笑了:“所以你生我气,觉得是我拆散你和周岁时,那你有没有想过,南西要是知道她哥哥的死因,你觉得我们家还能有现在的位置?” “这件事和我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你也姓霍!你还想划清界限不成?!” “不是划清界限,是你们所做的事,我并不清楚。” “现在想撇清关系已经晚了,家里出事,你能全身而退?!” 霍聿森当然知道利害关系。 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太明白了,可和南西结了婚,就能安然无恙过一辈子? 何况要用他的一生去偿还,不,这不是他要的,他并不想要。 何况周岁时已经遭受了那么多,他是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说起来实在可笑。 “那您直接告诉我,周岁时流产,跟您有没有关系?”霍聿森直视霍太太,眼睛没有眨一下,极具压迫感。 霍太太避开他的视线,沉声说:“跟我没关系。” “是么!” “是,跟我没关系,我不知道她怀孕又流产的事。你不用这种眼神和质问的语气,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母亲,你必须听我的!” “听不了一点。”霍聿森闭了闭眼,“她和我结婚那会,什么都不图,也不知道我是谁,只不过因为我这个人。” “你上当了!现在的年轻女人,多的是手段,你怎么不知道她是蓄意接近?!就连离婚还要了不少补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都看在眼里!要不是看在都是女人的份上,我没有阻止罢了,否则她一分钱都拿不走!” “那是我要给她的。” “那也是霍家的!只要是你的,就是霍家的,她有什么资格拿走!” 这会轮到霍聿森笑了,舔着后牙槽,下颌线条紧绷,浑身散发着戾气,他宁可希望自己不姓什么霍,也不叫霍聿森,做个正常人还不至于连自己的婚姻都做不了主。 “一定要做到这种地步?” “那你告诉我,要怎么做能稳住南西!” “怎么补偿都行,我给不了她要的,也给不了你们要的。” 霍太太:“你再说一遍!” “说多少遍都是这样,我不会改变我的态度。” “毁了你爸爸也行?” “无所谓。”霍聿森冷冷道。 “那是你父亲,霍聿森,是我们含辛茹苦把你抚养长大,没有我们,你哪里有今天?你是要做白眼狼?” 霍聿森不再说下去,走到房间门口,却觉得有些异样,手脚发软,他回头看向霍太太,霍太太站在那没动,望着他,嘴巴一张一合,在说些什么,霍聿森却听不见一点声音,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识。 等霍聿森再次醒过来,环顾一圈,发现自己在房间里躺着,这时候有人从浴室里出来,是南西,南西穿着浴袍,裸露在外的皮肤雪白细腻,她没想到霍聿森醒这么快,她才洗完澡,慌里慌张的,说:“你醒啦,聿森哥哥。” 霍聿森一言不发撑起手肘正要起床,南西过来扶他,被他躲开,他冷冷盯着她,说:“离我远点。” “聿森哥哥,别挣扎了,门已经被霍阿姨锁上了,我们俩都走不掉。”南西的领口松开,露出极深的沟壑,她为了这天准备了许久,就是没想到霍聿森会这么快醒过来,她还没…… 霍聿森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外套不在了,只有衬衫和西裤,他瞥了她一眼,冷冷扫过,没有说话,找了一圈,手机也不在,多半是被拿走了,他看向落地窗那边,挣扎起来,药效还没过,身上软绵绵的,南西又跟过来,还没碰到他的手,就被他躲开。 “聿森哥哥……” “别让我恶心你,滚。”霍聿森极具厌恶的语气说道。 南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这不是我想的,是阿姨说的……阿姨的话我不得不听。” “我很好骗?” 第105章 被亲妈算计 南西百口莫辩的表情:“不管怎么说,聿森哥哥,我都是喜欢你的,愿意和你有关系,我不比周岁时差,你可以试试我的……” 她豁出去了,坐在床边,“聿森哥哥,如果今晚我们俩不发生点什么,阿姨是不会让你出去的,门是不会开的,就连窗户都锁上了。” 霍聿森看了一眼落地窗那边,身体还软的,笑了声:“还好给我下的不是兴奋药。” “有的,阿姨给我了。”南西咬唇,“我也不想的,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阿姨一定要看到我们俩……” 霍聿森冷冷打断她:“想都别想,我不会碰你。” “聿森哥哥,你已经吃了那药了,很快就有会反应的,别挣扎了,没用的。” 南西也不想把话说那么死,毕竟他们以后是要做夫妻的,直接撕破脸挺难堪的,也不好看,她也是被迫的,无可奈何。 “滚!”霍聿森心里无比烦躁,果然有了影响,他死死攥着手,手背青筋暴起,起身踉跄朝着房门方向走过去,用力拽了门几下,果然被上锁了,开不了,就连窗户也是锁上了,落地窗外是密封的铁丝,根本出不去。 看来霍太太为了这天做足了准备。 这是逼迫他就范! 他是怎么都不可能就范的。 进了浴室,砰地一声将门锁上。 南西不敢相信他把自己锁在浴室,站在浴室门口劝他:“聿森,你别挣扎了,那药效上来你是撑不住的,阿姨是来真的,不是开玩笑的,你别跟她作对了好不好?”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知道你心里有周岁时……” “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你就和我试一试,我想帮你,我不想看你那么难受!” 可不管南西怎么说,霍聿森都没有回应,他宁可打开花洒冲冷水,也不愿意搭理她一声。 南西贴着浴室门听到里面传来的流水声,她当即便想到他不会是在冲冷水吧? “聿森,你开下门,这么冷的天,你别冲冷水,会生病的!” “聿森!开门!” 南西都快扯破嗓子了,仍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想霍聿森是铁了心吧,就算泡冷水也不愿意碰她,她有这么不干净么?都到这种时候了,都不愿意碰她一下? “好,我要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南西不再装,她倒是要看看他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流水声还在继续。 南西坐在床边,紧盯着浴室的门。 而霍聿森直接泡在冷水里,身上的衣服湿透,来不及脱,连脸都泡在水里,只有这样稍微能够冷静点,不至于被控制住。 只要撑过这段时间就行了。 渐渐地,南西坐不住了,在房间里踱步,走来走去,又来到浴室门口,“聿森哥哥,你怎么样了?” 里面没有人理她。 霍聿森不知道泡了多久的冷水,这么冷的天,水是刺骨般冷,他不要命一样,只要撑过去。 南西坐不住了,打电话给了霍太太,着急忙慌的:“阿姨,聿森哥哥躲进浴室冲冷水不肯出来。” “你怎么还让他进了浴室?” “我不知道……他醒来说什么都不肯碰我,直接进了浴室,现在关在浴室里面,我怎么喊都不理我。” “那药你给他吃了?” “恩……” “多么?” 南西咬着嘴唇,她不知道是不是多了还是少了,因为刚刚霍聿森还没醒过来,没有意识,她是混在水杯里搅匀了给他喂下去的,他还吐了一些出来…… “我不知道,阿姨,我拌在水里给他喝的……” 南西有那么一瞬间慌了下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霍太太狠下心来:“让他在里面待着!我倒是要看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今晚无论如何,你们都必须成了!明天一早去民政局领证!” 南西心里惊讶的同时还是高兴的,这是她最期待的事了…… …… 挂断电话,在房间里的霍太太揉着眉心,烦躁无比,赵江推开房间的门进来,霍太太抬头看见是他,说:“下次进我房间记得敲门!” “对、对不起。”赵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我……” “行了,这次算了,下次记得。” “好,我下次注意。”赵江微微一笑,很自然走过去将手放在霍太太的肩膀上,缓缓揉捏起来,霍太太穿了件单薄的绸缎质地的睡衣,略显身材,她这个年纪,保养得当,身材并未走样,就连皮肤都饱满有弹性。 赵江是个男人,还没有女朋友,更没有成家,他的视线在霍太太身上流连,说:“刚接到霍先生秘书的电话,后天霍先生要回来。” “那正好,顺便和他说说聿森和南西的婚事。”霍太太闭上眼享受赵江的按摩,“还有你,他回来了,你就不能放肆了,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是,我会的,您别担心,我不会给您拖后腿。” 霍太太拍了拍他的手:“好了,出去吧,去帮忙盯着聿森和南西,看看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聿森吃了药了?” “南西给他吃了。” “那药效可强了,不知道聿森能不能……” 霍太太冷笑:“希望他别让我失望,我倒是要看看他有多强的意志力。” …… 从霍太太的房间出来,赵江去了霍聿森的房间,就在门口等着,听里面的动静。 等了半天,什么都没有,里面静悄悄的。 还在浴室里的霍聿森浑身湿漉漉,泡了好一会儿冷水渐渐压不下去,他抬头瞥见置物架上的刮胡刀,眉头死死皱着,满脑子都是周岁时,这种时候,他唯一想的人是周岁时,可惜了,周岁时根本不想见到他,也不待见他。 如果今晚的人是周岁时,或许他不用忍得这么辛苦了。 从浴缸里起来,哗啦啦的水洒满一地,他拆开刮胡刀的刀片,知道避开关键位置,毫不犹豫在胳膊上划了一道,瞬间鲜血肆意,痛意能让他恢复短暂的清醒。 不过一直流血可是会休克的。 他没傻到那种地步,扯过毛巾绑在伤口上。 白色的毛巾瞬间被鲜血染红。 他咬着牙根,站在门口和卧室的南西说:“把赵江喊来。” 卧室的南西一听,怔了下:“赵、赵叔?” “他就在房间门口,你喊他一声,他听得见。” “……” 南西不敢置信,赵江不是霍太太的司机吗,怎么司机还在他们房间门口偷听?是霍太太派来的? 这样想想不是不可能,赵江跟霍太太确实很近,他什么都听霍太太的。 以至于南西以前习惯性忽略这个人的存在,毕竟这个赵叔很不起眼。 只是为什么霍聿森会知道? 南西试探性在门口喊了声:“赵叔,你在吗?” 安静片刻后,立刻有声音:“南小姐,有什么吩咐?” 南西心里一惊,还真在,什么情况? “你怎么在门口?” “是霍太太喊我来给您守着的,南小姐,您尽管放心,不会有人骚扰您和聿森少爷。” 南西心想门都锁上了,还有谁来骚扰,她咬了咬嘴唇,“没事了。” 她回到浴室门口,“聿森哥哥……” 这时候,霍聿森打开浴室的门走了出来,南西原本是惊喜的,看到他胳膊缠着毛巾还在滴血,惊喜只剩下惊了,“聿森哥哥,你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霍聿森没有解释,说:“让赵江开门。” “可是……” “怎么,还要我说一遍?”霍聿森这会冷静下来,浑身湿漉漉的,很难堪,可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南西心下一沉,看他胳膊毛巾的血越来越多,意识到他在里面做了什么,她忍不住说:“你就这么讨厌我么?宁可弄伤自己,也不愿意碰我?” 霍聿森盯着她的脸,“你早该明白,我要是对你真有点什么想法,早就下手了,会忍到现在?” 意思就是不喜欢她,所以这么多年没有对她有任何行动。 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是绝对不会忍的。 南西明白这个道理,她身边的男性朋友都是这样说的。 南西心灰意冷,来到门边,“赵叔,聿森哥哥受伤了,流了很多血,你快开门!” 赵江在门口不确定南西说的真假,又问着:“聿森少爷怎么会受伤的?你们出什么事了?” “你别问了,快开门,聿森哥哥真的流了好多血,再下去要休克了!” 南西火急火燎的,她是真担心霍聿森。 霍聿森的脸色也不好看,被药效折磨,还泡了那么久冷水,见他这样,南西内心百般煎熬,心疼他,又觉得他很无情冷血,这般践踏她的感情。 赵江还是开了门,一看,便看到霍聿森手臂滴着血,地板上都有,不敢耽误,赶紧叫了家庭医生上门处理霍聿森的伤口。 霍聿森没让家庭医生看,要回了手机,打了电话,叫人过来接他。 赵江想拦着都拦不住,他刚想说话,霍聿森一记冷眼扫过来,警告他:“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掺和,手别伸太长。” 赵江明白,霍聿森这是明摆着在威胁他,到底是霍家人,那股气势和他父亲如出一辙,赵江一时半会不敢有所阻拦。 南西要跟着霍聿森出去,被霍聿森拦着了,“你不用过来。” “可是……” “南西,今天的事你也知情的?” “我……”南西无法解释,说不上来,承认的话,就证明她和霍太太是联合一起算计他的,说不是,霍聿森的表情告诉她,他不相信。 南西咬着嘴唇,“我不想这样的……” 霍聿森冷嗤一声,眉眼凌厉,仿佛淬了一层寒霜,“这门婚事还是算了吧,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他上了车离开。 前来接他的人是他的发小,秦森,从小一块长大的。 秦家和霍家要好,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们俩的名字都带了一个森字。 森,有树木多而繁密的含义。 都是老一辈希望家族子嗣像树木一样多而繁密。 许久不见,秦森从后视镜看到他狼狈成这般模样,问他:“你老人家这是出什么事了?” “被算计了。”霍聿森捂着胳膊,“去你家医院,保密,别传出去。” “小事,哥们这嘴你还不知道?比强力胶水粘的还紧。”秦森笑着,不过难得见他这么狼狈,嘴欠欠的,“怎么,你妈威逼利诱了?搞得这么狼狈,还是你么?” 霍聿森不想搭理他,心里烦躁。 秦森见状来了兴致,“你撑着点,别死我车里,我车刚买的,没开几天,落地价都要八位数。” “闭嘴。”霍聿森只觉得他呱噪。 “得得得,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力气吼我。” 很快到了医院,是秦家名下的私立医院,秦森安排了人医生单独给霍聿森处理身上的伤,等霍聿森处理伤势的间隙,秦森在走廊上给家里打电话汇报情况,他正是霍太太嘴里霍聿森那几个有了孩子的发小之一。 “老婆,我朋友出了点事,我在医院呢。” 手机那边,响起一道温柔的女声,“哪个朋友?” “霍聿森,以前和你提过,我们结婚那会当伴郎那个。” “他怎么了?” “被他妈逼上梁山了。”秦森可太了解他家的事了,一下子就猜到出了什么事。 “这么严重?” “是啊,回去再和你讲他的八卦,我先看看他死了没。” 病房里,霍聿森胳膊的伤已经止了血,处理完毕,其他倒是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脸色有点差,霍聿森没什么精气神躺着,闭眼养神。 秦森推门进来和医生沟通了下霍聿森的情况,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送走医生,秦森拉开椅子坐在旁边,“不和哥们说说,今晚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好说的。”霍聿森懒得说,主要是丢人,被自己亲妈下了药,还被和不喜欢的女人关在房间里做那事,说出去他要被秦森笑一辈子。 “那你干嘛了?出什么事了?不会和家里闹掰了吧?你被赶出家门了?” 第106章 岌岌可危的母子情 霍聿森臭脸一个,拿出手机拨弄,要不要给周岁时打个电话,趁这个机会,和她表忠心,再卖卖惨,博取下同情,说不准就心软了。 女人都很感性,特别是周岁时。 夫妻三年,他对她还是有所了解的。 不过前提得是她愿意接。 秦森没走,见他一脸深思,说:“你想什么呢?一脸淫样。” 霍聿森懒洋洋抬头扫他一眼:“你怎么还没走?” “你这样我怎么能走?兄弟一场,我不能丢下你不管,我老婆都同意我留下来照顾你呢。” 秦森穿得跟花孔雀一样,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甚至想点根烟,考虑到霍聿森还是个病人,他想想就算了。 霍聿森说:“我还得感谢你不成。” “可以啊,你放心,你弄脏我的车,油钱,还有请医生住院的钱都记你账上,放心,看在一场兄弟的份上,我会给你打折的。” “周扒皮。” “说什么呢,谁扒皮了,我可是掏出了我的私房钱,你知不知道我存个私房钱不容易。” “你不止周扒皮,还妻管严。” “你不懂,我乐意,你没有,你嫉妒。” “有病早治。”霍聿森懒得和他斗嘴,刚流了不少血,这会晕得很。 “不是,你下手还挺狠的啊,缝了多少针?” 霍聿森闭目养神,懒得理秦森。 秦森拿手机对着他的胳膊拍了几张照片,发给自家老婆看,老婆还没睡,打了语音过来,秦森在病房里就接了,“老婆,还没睡呀?” “你发小受伤了?” “是啊,看见了吧,伤的可重了。”秦森贱兮兮的语气补了句,“他这刀是他自己剜的,你想知道他怎么搞的不?还不是因为女人,女人想上他,给他下药……” “秦森。”霍聿森压抑出声:“闭上你的狗嘴。” 秦森嘿嘿一笑:“老婆,等我回去说,我当着他的面说他要破防了。” 秦森又出去和老婆煲电话粥。 霍聿森听着心烦,有老婆了不起。 曾几何时他也是有老婆的,孩子都差点有了……只能说都是捉弄,命运的捉弄。 一步错,满盘输。 秦森这电话打起来没完没了的,丝毫不管霍聿森的死活,老婆长老婆短的,打完电话还十分腻乎说亲亲老婆,霍聿森白眼都翻上天了。 秦森又婀娜多姿进来,霍聿森吐槽:“能不能收收你的骚味。” 秦森非但不收敛,还很嚣张说:“嫉妒,你是赤裸裸的嫉妒!” 霍聿森闭上眼,实在疲倦,懒得搭理。 …… 霍聿森在医院待了一晚上就出院,第二天一早,喊了秦森当司机去机场,他得回南城。 秦森这车太招摇了,走到哪里都在散发骚气,霍聿森劝他收敛一点,小心熏死人。 “你也太小肚鸡肠了,你没有就妒忌我。老婆老婆没有,车子车子没有,现在还和家里闹掰,真成孤家寡人了。” 昨晚的事,霍家应该是瞒得很紧,不可能让外人知道,是秦森特地又问了医生,关心霍聿森被下的什么药,医生才说是被下了那些不入流的药。 和秦森猜的一样。 换做以前,霍聿森绝对要动手,现在却是个病人,没有什么力气,加上车子被拦在半路,前后都有车子夹击,秦森只得停下车,前后看了看,说:“你家的做派?” 霍聿森没说话。 “不是,你爸回来了?” “没有。” “那就是你妈干的。疯了吧,不会真把你抓回去和女人上床?” “你能不能管管你的嘴。”霍聿森一听这话就不乐意,好像他是什么种ma,拿来配种的。 秦森特别欠:“只有我老婆能管得了我的嘴。” 这会被拦住,霍聿森只得打开车门下车,那几辆车也下来不少人,其中一个走到霍聿森跟前,毕恭毕敬道:“霍先生,霍太太请您回家。” “回哪?” “霍家老宅。” “回不了。” 霍聿森抬了抬胳膊,昨晚他自己对自己下手挺狠的,刀片锋利,避开重要血管,即便如此,还是挺深的,医生缝针的时候都说快伤到骨头了。 秦森也跟着下车,走到霍聿森身边,“还要我帮忙?” “回头一次性支付你所有费用。” “行,大方,我帮你,你进去吧。” 秦森掏出手机飞快打了电话,说:“我要报案!” …… 那帮人听说要报案,也去打电话,毕竟霍家的背景在那,搞太大的阵仗不太好,即便是霍太太也不好收场,搞不好被竞争对手抓住把柄,那更麻烦。 霍太太在家坐着,一觉起来得知昨晚的事,并不意外,她就知道霍聿森不会乖乖坐以待毙,她也只能让去拦截霍聿森的人回来,人都在机场那边了,只能让霍聿森走了。 南西这会还在哭呢,哭得声嘶力竭。 赵江昨晚办事不力,这会太嚣张找存在感,就站在旁边一声不吭。 霍太太挂了电话,说:“看来你们今天领不成结婚证了。” 南西一愣,更委屈了:“阿姨……” “昨晚阿姨都把人送到你的床上了,你怎么还能让他跑的?” “我……”南西无法辩驳。 霍太太闭了闭眼:“算了,也只能这样了,人都走了,下次再找机会吧。” 南西不知道这下次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霍太太让赵江扶南西回房间休息。 赵江送完南西后回来,小心谨慎问霍太太:“那就让聿森走了?他要是去a城找那个女人怎么办?” “找,让他找。我能算计周岁时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那这样不是和聿森彻底……” “昨晚我给他下药,这母子情已经是岌岌可危了,还怕多一件事?”霍太太自己心里门清,了解霍聿森的性格,敢这样算计他,就是冲着母子情分崩离析去的,而且霍聿森一早就要走,一个电话都没有,这是彻彻底底把他推向外边。 “要不我去和聿森认错,就说都是我做的,让他别跟您计较。” “省省吧,没必要。” 第107章 韵味 今年这个年是过不好了。 …… 霍聿森还是去了a城。 拖着受伤的胳膊、疲惫的身躯来到周岁时的小区,打电话问了陈海要了新房子住处和密码锁,便去到了新家。 就和周岁时的家隔了条走廊。 他走这么几天,也不知道周岁时最近过得在呢么样。 他想起周阖之的麻烦事,又给陈海打电话了解起来。 陈海说:“周先生那案子年后开庭,公司受到不小的影响,股价波动很大……” 都是些霍聿森想听到的消息。 周阖之不蠢,精明得很,花了不少功夫摆平外界的舆论,还找到了不少证据,请了国内很权威的律师…… 即便这样,还是有不少声音在搅浑水。 这趟水是越来越浑浊了。 霍聿森不想周阖之好过,让陈海也搅一搅,花多大代价都在所不惜。 他一堆麻烦,怎么能让周阖之好过。 …… 新房子什么都没有,陈海这厮就没考虑他会来这住? 霍聿森气得心脏儿疼,下午还接到霍父的电话,霍父声音中气十足有力量,问他:“人呢?不是说回来和南西领结婚证?” “不结了。”霍聿森这会气息奄奄躺在沙发上。 “胡闹什么?” 霍聿森没搭腔,昨晚的后遗症快要显现似得,头晕目眩,脑袋沉重,脸颊更是一阵阵发烫,是发烧的征兆。 他从小身体好,没怎么生病,即便真生病也是撑几天就好了,他也以为这次撑一下就好,便没放在心上,撑这一口气应付霍父。 霍父还不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聊没几句,气场不合,又不欢而散。 不怪霍聿森的态度差,是他和父亲的关系向来不好,这是无法调和的。 挂断电话,霍聿森翻出周岁时的手机号码,拨打过去却被提示拉黑了,根本打不通…… 霍聿森踉跄起身走出房间,来到周岁时家门口敲门,敲了许久都没人回应,多半是还没回来,他便直接蹲在她家门口等着了,等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天都黑了,他的情况也愈发严重起来,浑浑噩噩的,就在这会,电梯数字动了,很快到了楼层停了下来,霍聿森看见周岁时怀里抱着一大捧玫瑰花从电梯出来,看到他时,周岁时脸上冷冰冰的,没有多余表情,问他:“又玩什么把戏?” 霍聿森扶着墙壁站起来,声音虚弱沙哑:“没玩把戏。” “没玩把戏你什么意思?” 霍聿森盯着周岁时的脸看,有段时间没见,她的气色好了不少,在灯光下,皮肤莹润有光泽,身上散发成熟女人的韵味,怎么看都好看。 周岁时察觉霍聿森一直盯着自己看,浑身起鸡皮疙瘩,没由来的不安,往后退了一步,“你再不走我要报警了。” “别麻烦人家警察叔叔了,我没想对你怎么着,何况你看我这样能对你怎么着。” 霍聿森有气无力的,难得在她面前表露出脆弱的一面,这么冷的天,他也只穿了件白色衬衫,外套丢屋子里没带出来,胳膊包扎一圈厚重的绷带,怕周岁时看不见,他还伸手指了指,“伤了,即便真想做什么,也是有心无力。” 周岁时仍旧警觉盯着他看,说:“需要我帮你叫救护车?不过你能说这么多话,自己打电话叫吧。” 霍聿森一怔,随即心中荡开一抹苦涩,她就连打个急救电话都不愿意? 他要是死在她这了,她连收尸都不会帮的吧…… 霍聿森笑了,也没走的意思。 僵持良久。 电梯里来往的人不少,纷纷投来异样的眼神。 周岁时觉得丢人,她只能说:“麻烦让一下。” 霍聿森乖乖让开。 周岁时拿出钥匙插入锁孔,余光观察霍聿森,在即将开门的时候,她动作飞快进屋,还没来得及反锁上,霍聿森推门入室,光明正大,说什么有心无力,推门的力气可不小。 周岁时瞪他:“你别死我这!” “放心,你没当寡妇的机会。” “我们已经离婚了。” 霍聿森才想起来,“是哦,离婚了。” 门被他关上,他靠在门板上,说:“我没地方去,只有你这了。” 饶是周岁时也着实吃惊了一下,他怎么可能会没地方去,他有的是地方,再不济南西那也行,还有个愉园,她斟酌了会,提醒他:“愉园是你的,你可以回那。” “你不在,我去那干嘛?” “你送给了南西。” “没给。” 霍聿森原本是想给南西的,他和周岁时离婚那会也确实是想断个干净,免得霍太太又迁怒到周岁时身上,怪他疏忽大意,还以为瞒得很好,结果还是被霍太太知道,怕周岁时卷入进来,他只能离婚。 后来给南西也只是为了证明他和周岁时断干净了,做给霍太太看的。 南西确实也想要愉园,提过几次,他总说在装修,装修好了还得散甲醛的借口拖延,其实也不想给南西。 毕竟是他和周岁时的婚房。 周岁时不太在意了,“你要是不舒服,还是去医院吧,我这里不是医院,你有个好歹,我赔不起。” 霍聿森想抽烟,不过身上除了手机,什么都没带出来,说:“死了不赖你。” “你死了,你不会赖我,你家里人不会放过我。”周岁时将花放在桌子上,拿来了花瓶细细扦插,她心情不错,以前在愉园时就爱插花,不过没受过正规学习,是自己插着玩的,纯粹是自己的喜好。 她是设计师,眼光独到,没学过也能装饰出很漂亮的花束。 颜色款式搭配很独特。 霍聿森看着她手上的动作,想起了以前,说不怀念,那都是假的,午夜梦回时,他挺想回到过去那段时间,他是她丈夫,她是他妻子,他下班回到家里有可口的饭菜,干净舒适的家,喝多了会有人关心递上蜂蜜水…… 这一切的一切,他曾经拥有过。 当时身在福中不知福。 人都是这样,失去了才开始怀念珍惜,恨不得时光倒回,弥补以前犯下的错。 第108章 重新开始 霍聿森来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视线停留在她脸上,充满缱绻眷恋。 灯光下,周岁时的脸白皙盈润,气色很好,仿佛……有男人滋润过,长发披肩,气质柔软恬静,比起三年前的青涩,更成熟了,她是个成熟的女人了! 很吸引男人的那种。 浑身就像是散发幽香,令他挪不开视线,只想和她做点什么,发生点什么…… 可他们离婚了,他清楚,这些事不该做。 之前已经冒犯过她,她那会的态度就很明确,她并不想和他来那么一段! 被人光明正大盯着,总归不舒服的。 周岁时抬眼冷淡看他,说:“你真不走?” 霍聿森扯着嘴角笑:“走不了,浑身发软,我生病了。” 她知道。 但,她真不打算为他做点什么。 周岁时说:“我给你的助理打个电话吧。” 她说的是陈海。 她刚想拿手机,霍聿森眼疾手快拿走她的手机,说:“陈海在南城帮我处理事务,你不如叫周阖之来。” 周岁时觉得他是故意的,他肯定知道周阖之最近有麻烦,不方便露面,更不方便来她这里,何况为了这事麻烦周阖之,她不想,不想再给周阖之添麻烦。 “霍先生……”周岁时缓缓开口,“你真的病糊涂了。” 霍聿森听她喊霍先生,真觉得很刺耳,字字句句都带着疏离和客套,胳膊伤处隐隐传来痛楚,他定了定神,说:“有退烧药么?” 周岁时:“……” “你也看见了,我受了伤,昨晚还被下了药,那药很伤身,现在还没缓过来,现在还在发烧,岁岁……我现在只相信你。” 霍聿森不是在撒谎,他胳膊的绷带渗出了血来,看起来是真的在生病。 周岁时的内心在摇摆,她不是完全冷血的。 “我不是医生护士,附近就有诊所,你去那比待在我这里合适。” 周岁时伸手,“手机还给我。” 霍聿森往后一仰,还拿着她的手机,疲倦闭了闭眼,仿佛很难受…… 周岁时见他耍起无赖,她起身过去抢手机,原本一脸倦色的男人长臂一伸,抓住她的手就往自己怀里一拽,他接住她跌撞过来的身子,便直接搂在怀里…… 肢体碰触一瞬间,他身上的温度烫了下周岁时,好像真发高烧了…… 周岁时忘了手机,双手交叉护着前面,说:“你松手!” 霍聿森非但不松手,脸埋在她颈间,她感觉到他脸很烫,他还在喃喃自语:“岁岁,我很想你……” 烧糊涂了! 周岁时不想和一个生病的人计较,都烧成这样了,她冷淡出声:“我去找药,你放开我。” 霍聿森没反应。 “霍聿森,我知道你听得见,你要是不想烧糊涂,现在放开我。” 横在她腰上手的力度松了下。 她一只手撑在沙发上站起来,极其小心避开和他有肢体接触,她翻出医药箱,拿出退烧药和退烧贴…… 霍聿森真就不客气,躺在沙发上,四仰八叉的,一条腿搭在地上,一副松松垮垮,整个人毫无生气,衣服穿得单薄,周岁时给他贴上退烧贴,让他吃了药,还拿了条毛毯盖在他身上,这样,应该死不了。 过一会要是没退烧,只能去医院。 家里多了这么大一个人,周岁时不能放下心来做自己的事,时刻警备着…… 就连做个晚餐都得时刻注意客厅的动静。 煮了小米粥和清淡的配菜,倒不是特地为了霍聿森做的,他吃不吃都没关系,是她一贯的口味,吃的淡。 吃着吃着,躺在沙发上的人有了动静,坐了起来,身上的毯子滑落,衬衫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解开了,大片胸膛裸露在外,男色撩人…… 周岁时不太自在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霍聿森盯着她看了会,没说话,她好像明白,起身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碗小米粥,端到霍聿森跟前,放在茶几上,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周岁时回到餐桌上,小口吃着自己的。 等她吃完回到客厅,碗已经空了,那人又躺了回去,毯子也不盖了,就敞开着衬衫,露出姣好的身材,腹肌鲨鱼线都有。 周岁时淡定移开视线,拿了温度枪滴了下霍聿森的额头,滴地一声,霍聿森睁开眼,她猝不及防撞入霍聿森的眼里,视线深沉。 霍聿森弯唇开口:“谢谢。” 他这么正经说谢谢,反倒是周岁时不好意思,匆忙移开视线:“温度下来了,你可以走了。” 霍聿森说:“我再躺会,没力气。” 直接耍起无赖。 “我没时间陪你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游戏。”周岁时声音柔软,态度却很坚定,没得商量的意思。 霍聿森伸手挡住眼睛,当做没听见,真的很无赖。 周岁时不再管他,回了房间,锁上门,咔嚓一声,霍聿森听见了,他放下手看过去,自嘲一笑,这是多不放心他,防备这么深…… 霍聿森沉沉睡了一觉,再次醒过来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陈海打来的电话,有工作上的事找他。 霍聿森声音沙哑,处理完后,陈海才问他:“老板,你现在在哪里?” “a城。” 陈海明白了,肯定是去找周岁时了,唉,烈女怕缠郎,老板这是迷途知返了,可未免太晚了…… 挂了电话,霍聿森醒了,他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间门,时间还早,天是微微亮,他摘了退烧贴,温度降了点,昨晚的药起效果了,昨晚出了不少汗,这会黏腻着,不太舒服,他进了洗手间洗了把脸,随后进了厨房打开冰箱一看,角落里摆着酒…… 霍聿森眉头紧蹙,她还在喝酒?是借酒浇愁还是…… 霍聿森不清楚,唇角抿着。 …… 周岁时昨晚睡得很晚,以至于早上起来晚了,洗漱完,穿戴整齐后才走出去,客厅沙发上的毯子被叠放得整整齐齐放着,厨房传来动静,还有米粥的香味……她过去一看,是霍聿森在厨房里忙碌。 小小的厨房被霍聿森占据,白色衬衫黑色西裤,长身玉立的,仍旧英俊清隽,还多了几分烟火气。 周岁时紧皱眉头,问道:“你好了?” “好了。” 霍聿森回过头来,熄了火,刚煮好粥,再自然不过的语气说:“你醒了,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周岁时说,“你怎么还不走?” “你家的锁我不会开。” 一听便是蹩脚的借口。 周岁时懒得计较,走到玄关处开了门,回来请霍聿森离开,“你可以走了。” 霍聿森解开衬衫衣领,露出性感的锁骨和冷白的皮肤,一大早的,神情慵懒深情望着她,仿佛他们还是夫妻关系,而他用的还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赤裸裸的,丝毫不加以掩饰。 周岁时装看不见,不想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再次下逐客令:“昨晚说好了,同样的话我不想再重复。” 霍聿森倒是走玄关处,又定定看她一眼,还是走了。 周岁时放下心来,关上门,啪嗒一声,锁上了。 还把防盗链拉上,以防万一。 霍聿森回到自己住处洗了个澡,打电话叫人买了衣服送过来,他需要歇会,昨晚出了汗,他有洁癖,也不喜欢黏黏腻腻的,一直等到了晚上,跟昨晚一样,如法炮制,来周岁时家门口等着。 周岁时下班回来见到他又在,脸色极冷,转身进电梯,准备离开,电梯门还没关上,一只手掌伸进来挡住电梯门,缓缓打开,是霍聿森,他伸手握住周岁时的手腕拉了出来,她穿着高跟鞋,差点没站稳,被人直接抵在过道的墙壁上…… 他抵着她,金属质地的皮带隔着薄薄的衣服面料硌着她的小腹,很不舒服,她一脸愤怒抬头看他,“你……” 刚要说出口的话被他堵住,嘴唇贴着嘴唇,他没闭眼,她也一样,甚至因为愤怒瞳孔变大…… 不带任何感情,是他单方面的侵入。 灯光下,她美好得让人想要摧毁。 周岁时心想昨晚就不该心软,应该打电话报警,直接赶他离开,而不是留他在家里…… 渐渐地,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他吻得越来越凶狠,变着角度,加深力度,吮得厉害,她呼吸都被夺走了,胸膛快速起伏,眼角泛红,不甘、屈辱,一一浮现…… 偏偏还有人经过,看到这一幕,自觉躲开,生怕坏了别人的好事。 当然也有人说:“想亲热回家亲热去,光天化日的干什么呢!” 这个时候,霍聿森松开她,将人摁在怀里,抬头一脸凶狠看过去,那人立刻不敢说话,赶紧走开。 霍聿森的威慑力不小,加上个子高,身强体壮的,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下一秒,周岁时被霍聿森扛在肩头,去了自己的住处。 门一关上,他把人抵在门上继续完成刚刚想要做的事。 周岁时是反抗挣扎的,力气却越来越微弱,被吻得很深很深…… 手指碰到他的胳膊,一片湿腻,黏糊糊的,好像是他胳膊又出血了,她张口用力咬住他伸进来的she,瞬间,血腥味蔓延开来,都尝到了血腥味,他却没停止,微微松开她,沿着她雪白娇嫩的颈子往下吻…… 双眼猩红犹如猛兽,让人害怕。 周岁时害怕得颤抖,哀求他:“别这样,我们已经离婚了!” “离婚了可以复婚,岁岁,你看你,对我是有感觉的。”霍聿森笃定道,扯开她的衣服,剥掉外套,露出衬衫,a城冬天不太冷,自然不用穿很多,里面一件衬衫外面一件薄款外套就够了。 周岁时更慌了:“霍聿森!你住手!” “停不下来了,昨晚就想这样对你,不对,是一直都想……”霍聿森直接了断堵死她所有的路,他大大方方承认对她的思念。 有段时间没碰她,他感觉得到她的弱点,也了解她,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 周岁时就知道他不安好心,怪她再次上当,被他算计。 昨晚就该眼睁睁让他烧死算了! 随后,霍聿森将人抱到沙发上,倾身压过去,很快,她彻底无力抵抗,和他贴在一起…… 他那股想法很强烈,也很热切。 周岁时睁着眼睛看上方的水晶吊灯,“霍聿森,一定要这样吗?” 霍聿森抽空回应了句:“不是我,你也会和别人,不如和我,我了解你,岁岁,我们俩是无比的契合……” 他的话,勾起周周岁时一些不堪的记忆,她紧闭双眼,不愿意回忆…… 她故意不回应,强压着自然的反应,不愿意配合。 霍聿森察觉到了,不过她终究是蜉蚁撼树,这种事,只要男人有兴致,她心理再怎么不愿意也不能阻止生理正常的反应。 …… 后面,周岁时哭出来,嘶哑说:“我恨你,我厌恶你……” 离婚了还能这样欺负她! 霍聿森黑眸注视她,没有说话,准备真就做到后面,即便强扭也要扭了! 他的胳膊太过用力,渗出血丝来,家里没准备防护措施,想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握住她的手,忍着一头的汗,说:“岁岁,别恨我……” 周岁时只觉得可笑,男人都是这样么,性和爱可以分得清清楚楚。 片刻后,她坐在沙发上整理衣服,落下不甘的眼泪,一滴又一滴,滚烫灼热…… 霍聿森在抽烟,衬衫敞开,一派奢靡作风,他眯了眯眼,看着她一件件穿上衣服,这么一段时间没相处,对她的记忆仍旧没变,没错,他只对她有那方面心思,对其他女人,没有。 他碾灭烟蒂,半蹲在她跟前,强势转过她的脸,他哑了哑声,哄她的语气说:“我们重新开始。” 周岁时震惊了,红唇微启,:“你觉得可能么?” 到底是她小瞧他了,还能说得出来重新开始? 他们拿什么重新开始? “霍聿森,我可以告你侵犯,就凭你刚刚做的事……” “我不介意,我也想让周阖之知道,我们俩刚刚做了什么。” 第109章 戳人痛处 厚颜无耻还是得看霍聿森。 周岁时觉得耻辱,偏偏的刚刚被他撩拨是有感觉的。 她厌恶霍聿森也厌恶自己。 被随便撩拨了几下,差点屈从了他…… 平复好情绪后,周岁时准备离开,不愿再和他纠缠,在待下去,她很害怕霍聿森又做些什么越界的行为! 他是个成年男人,她没有什么力气和他抗衡。 就如同刚刚一样。 不过霍聿森没让她走,她刚站起来,他便将人抵在沙发上,他屈膝,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居高临下的姿态凝视她,说:“刚刚,你也沉浸其中了。”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 他肯定她是有反应的。 仿佛找到了以前刚认识那会的激情、热恋。 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好像回到第一次那晚…… “我是人,不是石头。”周岁时不否认,她是有波动,“不得不承认,我以前是喜欢你的身体,还有床上的照顾。但现在,你对我做这种事,是不可以的,违背我的意愿……” “你对我有反应算哪门子违背?”霍聿森打断她,“你想报警抓我也行,我巴不得周阖之知道,我和你剪不断理还乱。” 周岁时哽咽,眼角有泪水,正因为不是第一次,“霍聿森,你何必呢,何必一定跟我过不去?” “我刚说了,我想……” “不可能。”轮到周岁时打断他,“别开我玩笑,我不是你,我做不到在有男朋友的情况下和前夫纠缠不清,而且你也快结婚了……” 霍聿森看她为周阖之坚守忠贞就来气,要不是他放手,哪里轮得到周阖之,再想到她很可能跟周阖之上了床,他心里那股怒火油然滋生,“正好挺公平的!你有主,我也有,我们俩玩,不分彼此!” “但我没你那么无耻,我也不想和你玩!” 周岁时叹息一声,从胸腔里叹出来的气,很无奈,还觉得折磨,霍聿森百般纠缠,已经给她造成了困扰,她本来就已经放弃他了……在他说离婚后,她就彻底放弃他了,连挽留都不曾有过,因为她知道,强求一段没有爱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她不想重蹈覆辙。 即便退一步说,霍聿森真的后悔了,想和她复合,那也是不可能的,她不能再同样的地方跌倒两次,何况这样对周阖之也不公平…… “你和周阖之上床了?”霍聿森冷不丁问出来。 周岁时咽下喉咙的酸涩,“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 “直白告诉我,是不是做了?” 男人对于自己的女人有很强烈的占有欲,在心里还有对方的情况下,特别是周岁时不愿意回答、还欲盖弥彰的态度。 “你们才谈多久?”霍聿森是嫉妒了,嫉妒得有些失去控制,捏住她的下巴问。 她疼得皱眉头,眼角的泪水滑落,楚楚可怜的模样,“跟谈多久有关系吗?我和你……” “和我什么?” 她咬唇,话到嘴边,还是没能说出来,她想说的是当初和他在微信上聊天才聊多久再见面就发生了关系,那会都还不是男女朋友,准确说是寂寞的男女,因荷尔蒙的冲动发生的一夜晴,而她和周阖之是正儿八经的谈恋爱关系…… “我和你发生关系那会,还不是男女朋友,那样都能做,我为什么不能和我男朋友做?” 周岁时也直接,有些话确实要说出来。 虽然她和周阖之并没有发生关系,但也做了些亲密的行为…… 霍聿森得说,她越来越会戳人痛处了。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如果当初他对她没意思,怎么会在微信上陪她从早聊到晚,最后去见她,又怎么会睡她…… 他可不是什么女人都睡的。 而且那次,他也是第一次。 这些,他没有和周岁时说过,也没必要。 现在想起来,结婚那三年,没有过真正了解过对方,他连她家里的事都是离婚后才得知…… 而他也没有交底。 两人之间隔着太多东西…… …… 空气仿佛凝滞住了,霍聿森没有冷静,而是直接说:“我直接办了你,你说周阖之会不会和你分手。” “你疯了?我生理期!” “也不是不能做。” “啪”地一声,周岁时挥起手朝他脸打了一巴掌,他得多丧心病狂才会说出这种话,眼泪更是失控,气息彻底乱了,她气到胸口不舒服,说话都在颤抖,“你想玩刺激的,有人愿意陪你,我不奉陪!” 以霍聿森的条件,他随便招招手,多的是女孩趋之若鹜,毕竟这男人,是真有资本,她当初不也是一时冲动贪图了男色么…… 霍聿森跟疯了一样,低下头再次吻上她,重重的碾压,没有半分怜香惜玉,她喘不过气来,细细的腰肢紧贴住他劲瘦的腰,他的衬衫本就敞开的,太过激烈而渗了层薄薄的汗,他把人挪到沙发上躺下来,他压着…… 目光凶狠,呼吸灼热,如狂风骤雨般的吻,让她害怕求他:“霍聿森,我求你了,你别这样对我……” 锁骨阵阵刺痛,随着他落下的吻,她双眼被泪水模糊住视线,手腕被抓得太用力而泛着疼痛,浑身上下,哪儿都是疼的…… “我让你舒服还是他让你舒服?” 周岁时……无处自从,被羞辱和绝望层层笼罩。 再怎么说,霍聿森在她心里还有一点点好印象,比如他性格温和,结婚那会不会和她吵架,每逢节假日会准备礼物,有仪式感,就算离婚之后突然变得很冷漠,她能明白,事出有因,她不纠缠,也理解,可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般……说出来的话,像是另外的人。 还是说他之前都是伪装出来的,这才是他本来的模样…… 周岁时的身体不在挣扎,缓缓闭上眼,“如果这是你要的,随你吧……” 霍聿森:“……” “只求你,以后别再来骚扰我……放过我!” 霍聿森很恼火,那点子暧昧顷刻间荡然无存,渐渐失去了兴致,他不是那种亲手,他只是要逼她,逼她做出选择,到底是谁好? 片刻后,霍聿森从她身上下来,站着背对她,浑身充满戾气,面无表情一粒粒扣上衬衫纽扣,薄唇掀动,“滚!” 周岁时回过神,咬了咬嘴唇,手指无力拢紧衣领不敢逗留,立刻离开…… 出门时,却意外碰上了邻居,邻居上下扫视的视线让她羞愤难当,垂下眼眸没有片刻耽误回到自己的住处…… 门关上后,周岁时脊背贴着门板缓缓滑落,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滑落…… 她从来就没真正了解过霍聿森! 以前的一切,原来都是假象…… …… 之后几天,周岁时没回来住过,就怕遇到霍聿森,他居然在她住的小区,还是同一层楼置办了房产…… 目的太明显了。 她很害怕,在工作室住了半个月。 在办公室简单搭了折叠椅…… 洗漱用品都有,拿了几套换洗的衣服。 这天小助理忍不住问她:“老板,问句不该问的。” “什么?” “你是不是和周先生闹别扭了?” “没有,怎么这么问?” “我看你这几天状态不好,眼睛总是红红的,而且还在办公室住……” 小助理看见她搭的折叠椅了。 周岁时垂了下眼帘,说:“没有吵架,是有工作,比较忙。” “真的吗?”小助理不是很相信。 周岁时岔开话题,说:“这样吧,今年春节早点放假,你们也好回去多陪陪家里人。” 小助理一听提前放假乐开花,注意力瞬间转移:“真的吗?老板?哇,你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的老板了!” “好啦,你别捧杀我了,出去和他们说一下吧,这是放假时间安排,帮我贴门上。” “好耶!” 小助理开开心心出去了。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周岁时脸色凝重,重重跌坐在椅子上,头疼的厉害…… 那天和霍聿森的事,她不敢轻易回忆,只想快点忘记,现在稍微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她就会害怕得疑神疑鬼,深怕霍聿森下一秒出现在跟前,说着那些不堪入流的话…… 周珺最近没怎么来,陪未婚夫去了。 周阖之这天打来电话,周岁时在工作室里,有几天没联系,周岁时看到网上有了新的动静,舆论对周阖之稍微有所回转,可即便这样,他还是得等开庭。 周阖之的声音温柔中却带了些疲倦,周岁时听得出来他的情绪不太好,柔声安慰他一阵,他说:“没事,小事而已。” “不是小事,是很严重的事。” “抱歉,影响你了。” “没有,我没受到什么影响,倒是你,你还是一个人在家么?” “没,回我妈家了,马上要过年了,叫我回来待着不让我走了。” “那就好,有人陪,我也没那么担心你。” 周阖之说:“你要过来么?和我一起过年。” 这就算是正式介绍给他家里人认识了。 但周岁时没有准备好,犹豫了片刻,说:“我还有其他安排……” 委婉的拒绝。 周阖之明白,他现在麻烦缠身,没有连累周岁时已经很好了,她的压力应该也不小,自己的男朋友出了桃色新闻…… “好,那下次再说。” 一阵沉默,周岁时明显心不在焉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和霍聿森之间那些事……说不清道不明的。 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夜幕降临,城市霓虹亮起。 其他人已经下班了,办公室静悄悄的,周岁时看着窗外的景色惆怅出神…… …… 大年三十前几天,周岁时接到赵欢的电话,赵欢请她到自己家里一起过年,赵欢的家里经营小生意,父母恩爱,还是有点钱的,周岁时委婉拒绝,说:“不了吧,我怕打扰你们……” “说什么呢,怎么会打扰我们,我爸妈都让你来我家过年,好了,你快来,还是要我过去接你?恩?” “好,我去,你别跑一趟了。” “那就行,那就这样说好了,到了给我电话,我去接你。” “好。” 要去赵欢家里,得准备些礼物。 第二天一早,周岁时出门去了商场。 回工作室路上接到小区物业的电话,说她家的水管又爆了,水泡到楼下了,叫她回来处理一下。 上次水管就爆过一次,这才多久又出问题了…… 周岁时怕影响到楼下的住户,还是第一时间赶了回去。 谁知道一进门便看到霍聿森在她家的沙发上坐着,屋里哪里有物业的身影…… 周岁时反应过来知道这是霍聿森的手笔,她被骗了! 周岁时意识到不妙,转身要离开,门还没开,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手臂被一股力量拽住,随后被他往后一拽,扯了回去,门被重重关上。 霍聿森的呼吸呼吸微乱,胸膛微微起伏着,轻笑了声:“你跑什么,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松手。”周岁时很快平静下来,没有回头。 霍聿森松了手,望着她的侧脸,温柔道:“我是来道歉的。” “不用。”周岁时转过身很冷淡看着他,“而且你要是有心道歉,还找物业骗我回来?你还进到我家里,你怎么进来的?” 霍聿森说:“水管真的爆了,你好几天都没回来,我也没骗你,物业来过,我刚好看见……” “所以你怎么进来的?” 霍聿森没回答。 周岁时很平静,内心却早就掀起了波涛汹涌,紧紧攥着手指,说:“不得不承认,是我当初眼瞎,居然会喜欢你,和你结婚,也输得心服口服,我玩不过你,我也不想再和你玩,霍聿森,请你别在我面前出现,离我远远的,可以吗?” “我不会打扰你,也不会破坏你和你未婚妻的生活,但、我请你和你的未婚妻,都离我远远的,当我恳求你。” 霍聿森好半晌没有说话,他紧皱眉头,看着她的脸,过了许久才问:“这么讨厌我?” “是,我很讨厌你。” “喜欢周阖之?” “是,我喜欢周阖之。” 第110章 岁岁,重新跟我! “你刚刚说了,你喜欢过我。” 周岁时并不否认,是她说的,“是喜欢过,现在喜欢周阖之。” “那我只能毁了周阖之。” “你想干什么?”周岁时不禁瞪大眼。 霍聿森冷冷看她,“怎么,担心周阖之了?看来,你是真喜欢他!那我更要毁了他,这样,我就高兴了。” 那么一瞬间,周岁时觉得他是真的疯了,“周阖之是你表弟,你们是亲戚!你怎么连亲戚都要算计?!” “亲戚算什么?” 霍聿森冷笑,亲生母亲都能算计他,给他下药,把他送到南西的床上,不顾他的死活,而周阖之呢,父亲和蔼母亲慈祥,还有个乖巧的妹妹,甚至连周岁时都站在周阖之那边,他拥有的一切,那么轻而易举…… 而他霍聿森呢? 从小到大接触的就是利益,父亲眼里只有自己的事业,母亲在他眼皮子底下养男人,而他什么都得听母亲的,没有一点自由…… 看看周阖之,多得多好,多幸福,什么都有。 就连周岁时,周阖之也要抢走。 这叫他怎么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不把周阖之毁了,他怎么叫霍聿森? 而周岁时对这一切漠不关心,眼里心里只有周阖之,这叫人怎么不妒忌…… 周岁时害怕往后退,只想远离这个男人,“你真的疯了!” “就当我疯了。”霍聿森面无表情笑着,“周阖之这次惹上的麻烦,可不小,只要我愿意,我能让他再也爬不起来,你不是心疼他么,不想为他做点什么?” 周岁时不是会被唬住的人,可霍聿森此时此刻的眼神让她不得不信,他真的能做出来,他已经疯了,不是正常人…… 周岁时很快冷静下来,“霍聿森,你敢伤害他,我不会放过你!” 她没什么杀伤力,对霍聿森来说,跟挠痒痒一样,他太清楚她的背景了,就是个小小的设计师,也没有什么名气,“你要怎么不会放过我?恩?靠你爸爸,还是靠你自己?亦或者,靠你那小小的工作室?” 他极尽羞辱,姿态高傲。 周岁时紧紧握着手指,她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霍聿森这般羞辱,没错,她是在以卵击石,她清楚玩不过霍聿森,他有的是资本…… 她没说话,咬着嘴唇,脸色发白,薄薄的肩背微微颤抖,愤怒至极,却又无计可施…… 霍聿森实在太过分了! 看见周岁时红了眼,随时都要落下眼泪来,霍聿森胸口泛着淡淡心疼,转而想到她的眼泪是为了别的男人而落,那股心疼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嫉妒,即便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他还是清楚,他妒忌周阖之,妒忌周阖之拥有的幸运…… 很小那会,周家来家里做客,他看见周阖之摔倒了,哭着鼻子要找妈妈,他不屑一顾时,他的小姨也就是周阖之的母亲心疼将儿子搂入怀里哄着,他的母亲不会,只会命令他站起来,不准掉眼泪…… 他真的挺羡慕的…… 霍聿森步步逼近周岁时,将人困在门板和自己之间,她很屈辱,别过头去,不愿意和他有任何亲密接触,他当然不会就这样作罢。 伸手捏紧她的下巴,一道灼热的吻落下…… 周岁时察觉他的侵入,却无处可躲,唇被狠狠吻住,呼吸被他夺走,同时腰背他另一只手掐住,她浑身颤栗了一下……发出害怕的声音…… 之前几次霍聿森有意吓唬她,也勾起了些过去夫妻之间的回忆……何况这么久了,都素着,他憋了很久,加上有心想要折磨周岁时,欲念很快被勾起,并且熊熊燃烧着…… 霍聿森意乱情迷,喉结上下滚动着,掐她腰的手掌仿佛带电,来到她臀后,又沿着衣摆往里面探…… 周岁时警铃大作,哀求发出声音来,却含糊不清,系数被他吞下,在他看来,是在回应,他兴致起来,更加用力深吻…… 天雷勾起地火…… 衣服被撩拨开,牛仔外套掉在地上,她有点冷,回过神,对上霍聿森全是欲色的眼眸,轻轻颤抖着,要哭不哭的表情…… 霍聿森短暂离开她的唇,嗓音低哑,说:“你看,你对我也是有反应的,岁岁,别抗拒,这是人之常情……怎么说,你的第一次是我的……” “那几年夫妻生活,你很享受。” 霍聿森的声音带着什么魔力,他太了解她的身体了,轻而易举让她彻底没了防备。 周岁时内心很抗拒,可身体再诚实不过,她恨自己,恨自己怎么还会多霍聿森有反应! 她甚至听到了解开皮扣的声音,更是害怕出声,求他:“我有男朋友!我不能对不起他!求你了,霍聿森,你放过我行吗?” “你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我也有你男朋友!这样是不可以的!” 她到底没那么开放,真的接受不了这一切。 她或许不清楚,她越是提周阖之,他越是一定要对她做点什么,他直接抱起人来压在沙发上,扯开她的衣服,同时堵住她的红唇…… 周岁时再也忍不住一直在哭,哭声压抑,并不是欢愉,她的理智疯狂抵触,她什么都不想再说,紧紧咬着嘴唇……只是求他,说:“别伤害周阖之……可以吗……” 都这种时候了,霍聿森更愤怒了,“还在想周阖之,就这么喜欢他?他在外面玩女人的时候可没管过你的死活,周岁时,别犯傻了!” 周阖之外女人? 那不可能…… 周岁时不相信,绝对不相信,周阖之不是那样的人,她不允许霍聿森这样说周阖之,她并不配合,转过身去,脚踝却被他紧紧抓住,被他扯了回来…… 后面的事,成了周岁时的噩梦。 霍聿森做到了最后,即便这样,还是得不到纾解,因为周岁时到后面不再挣扎,只是很冷淡看他,嘴角掀着凉薄的笑,仿佛眼里的光熄灭了,没了生机。 霍聿森冷漠起身,将外套盖在她身上,点了根烟,过了会说:“你和周阖之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岁岁,重新跟我!” 周岁时没有反应,她闭上眼,头发凌乱,脸上全是泪痕,沙发巾更是凌乱不堪! 空气里隐隐约约浮着一股味道,是男人和女人的…… 周岁时动了动,是背过身,坐了起来,平静穿上文xiong,套上衬衫,扣子掉了几颗,是刚刚霍聿森没有耐心扯坏的,她没太在意,又套上裙子…… 霍聿森全程冷漠看着,见到她漂亮的蝴蝶骨,薄瘦的脊背……他的视线没有从她身上挪开过半分,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他是在看自己的女人! “做完了,你可以走了吗?” 过了会,周岁时很平静说道。 霍聿森抽完一根烟,捡起地上的衣服就走了,到了玄关处,说:“不想怀孕记得吃药。” 说完就走了。 砰地一声,门关上。 周岁时从沙发上滑落,跌坐在地毯上,捂着脸哭得不能自我…… …… 原本答应去赵欢家里过年的,周岁时没去,发了短信说在a城过年,和周阖之一起。 她撒谎了,故意骗赵欢的。 她这幅样子,不敢让赵欢看见。 赵欢会疯的,她也是。 赵欢不知道实际情况,还祝福她和周阖之好好过。 大年三十这晚,家家户户都热闹非凡。 只有周岁时没开灯蹲在地上,紧闭窗帘,隔绝外界一切,就连手机都没开声音。 周阖之打来电话那会,手机的亮度照亮房间,周岁时远远盯着看,屏幕亮了很久,她才起身去接电话,是周阖之打来的,打了好几通了,她没接,打开微信和周阖之说:【我在朋友家过年,不太方便接电话,祝你新年快乐!】 不稍片刻,周阖之回复:【是赵欢家里吗?】 周岁时:【恩。】 周阖之:【岁岁,新年快乐。】 紧接着发了好几个1314的红包过来。 满屏幕都是。 周岁时滑动屏幕好几下,一个都没领取。 周阖之:【抱歉,我们的第一个新年没在一起过。】 周岁时:【不碍事。】 她看着看着,泪水模糊了视线。 从昨天到现在,她一直在反思自己和霍聿森那段感情,一时冲动上了头,带来的后患无穷,她很后悔,也觉得对不起周阖之,她辜负了周阖之…… 她觉得自己很脏,浑身上下都是脏的。 窗外,烟花在夜幕上绚烂做绽放,周岁时听到声音了,周阖之发来微信:【好想和你一起看烟花。】 发来几张图片,是他在家拍到外面的烟花。 周岁时抹掉眼泪,却怎么都看不清楚。 …… 周家。 周阖之没什么心情吃饭,躺在沙发上抱着手机。 周太太叫了他好几次,他没反应,看他抱着手机就知道什么意思了,说他:“怎么不叫女朋友过来?” “她去她朋友家过年了。” “她朋友家?她不回家么?” 周阖之说:“她爸不是个东西,她上次回去,被她爸算计,差点出事。” 周太太一听,有些心疼了,说:“那你怎么不带她来家里?” “你们同意了?”周阖之一听,蹭地一下坐起来。 周太太知道周岁时的事虽然是通过赵太太得知的,知道第一时间是有点不舒服,可转而想想,周岁时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和霍聿森离婚,多半是跟霍太太有关系,作为妹妹,她可太了解霍太太了,离婚肯定多半不是周岁时的错,何况儿子的眼光,做母亲的还是相信的。 “早就同意了,是你自己怂包,不提,你不提我也不好说,怕你觉得我过多掺和你的感情。” 周父从楼上下来,听到他们俩的对话,说:“你真当你爸妈是什么老古董?不明事理?何况见家长还不一定就结婚,结婚还得再看看,也不着急,但家长是可以先见着的,也让对方觉得我们家的态度好,不是什么难相处的人家。” 周阖之说:“那还不是因为大姨,我家岁岁都有心理阴影了,我一提见家长,她就怕。” “你大姨在这件事上确实过火了,不过你大姨就是这个脾气。”周父叹了口气,“还好你妈不这样,要是跟你大姨一样,你也是第二个霍聿森。” “你说什么呢。”周太太不乐意了,到底是亲姐妹,她听不得自己丈夫说姐姐,“我姐也没那么坏,就是强势了点,偏执了点,其他也好好。” “好个什么好,就是你姐太强势,霍聿森才偷偷结婚,不然谁偷偷结婚不告诉家里,你看看珺珺偷偷结婚吗?” 眼见要吵起来,周阖之赶紧打断,“你们先别吵,我先问清楚,你们是不是都同意我和岁岁的事了?同意我现在立刻去接她过来,等年后找个时间领证。” “啊?”周太太一愣一愣的,“你别听风就是雨,我们是答应你们交往,从来也没反对过,怎么这么快就要结婚了?” 周父教育道:“你自己的事解决了吗?你那个丑闻,现在还没解决,就想结婚?” “我真没做!我又不没那么饥渴,谁都碰,何况那女的长什么样我都没印象,你们不相信我?!” 周父脸色沉着起来:“不是我们相信你,而是你女朋友相不相信,你是什么德行我们还不清楚?主要现在是你女朋友,还有你自己的事没解决就扯证,怎么都说不过去,你是想周围人都看不起你女朋友么?” 周太太跟着说:“女人和男人不一样,你要背着这个骂名和你女朋友结婚?那我第一个不同意,先把你自己的事处理好,干干净净去见你女朋友。” 周阖之被说动了,确实,他现在不干不净的,就算周岁时表面上相信他,心底肯定也不舒服,他不能冲动,得干干净净去见她。 …… 周岁时好几天没出门,外面的热闹喧嚣和她无关,她也不关心,一连几天下来,胃很不舒服,疼得不行,她还是怕死的,出门去医院挂号看病了。 第111章 我乐意 周岁时习惯自己到医院挂号看病,从母亲不在的时候,便是这样了。 她记得十四岁时第一次去医院自己挂号排队看病,医生问她家里人怎么不来,她当时没忍住鼻子一酸,加上生病难受,眼泪疯狂夺眶而出,又怕别人笑话,就连哭都不敢,怕打扰别人。 再看其他小朋友都有家长陪着来医院看病,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输液…… 可能真的是生病的原因,让她的情绪比平时还要消沉、低落。 大过年的,来医院看病的人仍旧很多。 排队见到医生后,量了体温,是发烧了,要抽血做检查,大晚上的跑来跑去,一直忙活好一会儿,才打针输液,坐在走廊上…… 边上是一对年轻父母带着几岁大的孩子来看病,孩子输液,一直哭着闹着,孩子父母看起来手足无措哄着,怎么哄都哄不好,孩子妈妈看起来都要哭了,恨不得自己替孩子承受…… 周岁时想到了自己没有保护好的孩子,如果那会出意外,是不是都有好几个月大了…… 那个孩子是周岁时心里的痛。 每每想起来都愧疚得无以复加。 一直到后半夜,周岁时输完液回到住处,她并不害怕会遇到霍聿森,该来的始终会来,躲是躲不掉的,她从南城躲到a城,还不是照样躲不掉。 周岁时想明白了这件事,也就不难为自己了。 然而走出电梯,却在走廊上撞见倚着墙在抽烟的霍聿森。 霍聿森听到电梯动静,抬头看过来,便对上周岁时的视线。 彼此沉默无言。 霍聿森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最后盯着她的手背看,看见她手背的胶布,加上她的脸色不太好,还提着一袋子的药。 下一秒,她移开视线,平静从他身边经过。 拿钥匙、开门,一气呵成,她正准备进去,身后响起霍聿森的声音:“去医院了?哪里不舒服?” 大年三十,怎么还有人和她一样的。 周岁时目光淡淡的,仍旧是没有太大的波动,仿佛没听见霍聿森的声音,她进门,正要关门,霍聿森再次挤了进来。 这次,周岁时随他去了。 沉默着,将他当成空气。 霍聿森看得出来她的冷淡,故意忽略,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他关上门,刚想说点什么,只见周岁时不知道从哪里拿了根烟咬在唇边,姿势娴熟老练缓缓抽了起来。 他几步走上前,抢走她咬着的烟,语气低沉,“生病还抽烟?” “你管我?”周岁时迟疑了一阵,微微侧了侧头看他一眼,“你凭什么管我?” “就凭我睡了你。” “那我多找几个男的睡了,他们都有资格管我?” “你敢!” 周岁时冷冷地笑,“我为什么不敢?” “不是喜欢周阖之?”霍聿森找来烟灰缸碾灭她的烟,嘴角掀弄嘲讽,“就是这样喜欢他的?” 周岁时目光平静下来,不再和他说话。 生病加上情绪不好,连吵架的心思都没有。 霍聿森的身体倒是恢复了,他拿过她的药看用药说明,说:“吃东西了没?” 周岁时沉默蜷缩在沙发一边,缓缓闭上眼,一声不吭,甚至看他一眼都不愿意了。 霍聿森气得心脏不舒服,要不是看在她生病的份上,他真想办了她!撬开她的嘴!尝尝到底有多硬! 霍聿森进了厨房,翻箱倒柜找到一袋米,开始煮点粥给她垫垫肚子…… 他是会下厨的,以前在国外留学过一段时间,他这人对吃的挺有要求的,要么不吃,要么吃好的,这会煮个粥而已,不在话下。 周岁时听见厨房的动静,她实在没有力气,还难受着,干脆躺在沙发上抱着枕头就睡觉,什么都不想管…… 二十分钟后,霍聿森端着一碗热粥出来,上面飘着鸡蛋碎,她家冰箱只有鸡蛋和米了,其他什么都没有,霍聿森真是被结结实实气到了,她一个人就是这样生活的?吃外卖?还是干脆不吃? 沙发上的人一脸脆弱,侧脸透着一股子破碎感,没了平时和他叫板的力气,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让他挺心疼的。 是的,他是心疼她,又生气,她要是软一点,当初离婚别那么干脆,他或许失去理智和她离婚。 也许他们俩不会是现在这幅势如水火的样子…… 霍聿森叹息一声,撩开她脸颊的碎发,露出苍白的脸蛋,他放柔声音喊她:“岁岁,先别睡,吃了药再睡。” 周岁时眉头皱了皱,很嫌弃的意思,侧过脸,不想理会。 霍聿森干脆狠了心将人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坐着,这样,她不得不睁开眼面对他,身体那叫一个抗拒,腰背崩得笔直笔直的,眼里更是对他的警惕和防备。 他掐着她的腰,说:“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周岁时眼眸湿润,睫毛轻颤,抬眼看他,笑了声:“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玩你。”霍聿森就知道她吃硬不吃软,他就这么恶劣么,即便想玩也不会趁她生病不舒服玩,他要玩也得等她好点再说,“我恨不得在床上玩死你。” 周岁时只觉得羞愤,都到这种时候了,还不肯放过她? “不过你放心,我今晚心情好,对病秧子不感兴趣。” “……” 霍聿森的手指揉了揉她的腰肢,“怎么了,听到我不碰你,不高兴了?还是……想要了?” 他语气恶劣,故意逗弄她,手指不老实钻进她的衣服里…… 周岁时绷紧全身,“别碰我!” “还算有点反应,成,我可以不碰你,把粥喝了。老子辛辛苦苦给你煮的,你吃不完,我不介意嘴对嘴喂你吃。” 霍聿森恶劣至极,明晃晃威胁她。 周岁时垂眸,看向桌子那碗还在冒热气的粥,实在没有胃口,说:“我不想吃。” “那行,那就做吧。” “你刚还说……”周岁时不懂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刚还说对病秧子不感兴趣,现在就变卦? 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霍聿森哼哼一声,理直气壮:“我乐意。” 第112章 安全感 周岁时脸皮没他厚,声音虚弱说道:“我吃,我自己吃。” “把你的手从我衣服里拿出去!” 霍聿森眼尾噙着笑意,不紧不慢的还揉了下,她身子微颤,他很满意她的反应,缩回了手,长臂一伸,拿过桌子上的碗伸到她跟前,说:“吃吧,快吃。” 周岁时仍旧迟疑,接过后,搅拌了会,没食欲。 霍聿森见她迟迟不吃,手又要伸进去,她绷紧身体,立刻说道:“我吃,你别碰我!” 霍聿森说:“你吃啊,别半天不动。” 周岁时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吃了起来,生了病,味觉都变了,小米粥一点味道都没有,鸡蛋更是有股腥味,勉强吞了几口,下一秒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她躲都不躲,朝霍聿森的脸吐了过去,他反应也快,仰头往后靠,脸没遭殃,胸膛倒是遭了殃,衬衫上全是米粥糊糊。 周岁时不是故意的,但看到这一幕,还是笑了出来,算是小小报复了一下,她要看他会有多生气!最好是动手…… 霍聿森阴恻恻笑了声,也仅仅是笑了声,看着她,说:“故意的?” 周岁时直接承认,“是。” “非得浪费是吧。”霍聿森接过她手里的碗,跟喝水一样喝了大半碗的粥,下一秒便吻上她,腾出来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手上力度很大,固定好她的头,使劲吻了上去…… 察觉他不断渡过来的粥,周岁时瞪大眼,紧闭牙关,粥水沿着唇慢慢滑落,随着她挣扎的幅度,米粥低落在她自己的衣服上,还有他身上,他胸膛上的米粥也蹭到她身上…… 就这样,荒唐不已。 过了会,霍聿森看着她冷冷一笑:“好玩么?要不要再玩?” 周岁时败下阵来,说:“不好玩。” “不好玩还挑衅我?你真以为我是周阖之那种人?” 听到周阖之的名字,周岁时心脏痛了一下,那阵痛楚慢慢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的伤怀,霍聿森看在眼里,嘲讽道:“怎么,大过年的,周阖之没陪你?没带你回他家见家长?去医院都是一个人,可不可怜?” “那你呢?”周岁时平静回击,“你不也是一样,大过年的,不陪家里人,不陪未婚妻,跑来我这里找不自在?你不可怜?” “伶牙俐齿,怎么办,我就喜欢你这股劲劲的。早知道你这么劲,我就不和你离婚了。” 周岁时:“……” 她不知道怎么反驳。 霍聿森伸手擦掉她唇角的米粥,随即含在自己嘴里吃干净,低头又吻了上去,将她唇上和下巴的粥吃干净,她很不希望这样,却又没有力气挣扎,被死死禁锢在他怀里…… 这个吻随着他不断深入而变了味! 大家都是熟男熟女,又做过一段时间夫妻,很容易擦枪走火,尤其是霍聿森,对她毫不加以掩饰,相反,非常赤裸裸,直接说:“精神好了,那就做会?出出汗?排个毒?” 能把求欢说得这般理直气壮的,真不愧是他。 周岁时凉薄一笑:“那你准备付我多少钱?” “什么意思?” “叫外卖上门都要给钱,怎么,来我这里,你还想免费?夫妻三年,你该给的已经给了,这是另外算的。” 周岁时豁出去了,大不了来互相伤害,她没什么好怕的了。 “你和周阖之也这样?按次数收费?” “他不同,他是我男朋友,可以光明正大……顺理成章……” “那他知道你要卖给我,他怎么想?” “我不知道,你想告诉那就说吧。”周岁时哀戚笑着,眼底一片荒凉灰败,仿佛他做什么都威胁不到她,她直接破罐子破摔了! 霍聿森狠狠掐着她的腰身,“你以为我不敢?” “你敢,你什么不敢?” 她真是什么都敢说! 霍聿森也被她气到了,说:“行,那就打电话给他。” 霍聿森拿来手机,当着她的面拨通周阖之的电话,周岁时心脏不由自主飞快跳起来,死死咬着嘴唇,而霍聿森也在看她,没有放过她脸上任何一点小表情,彼此都在暗暗较着劲。 随着手机接通的声音响起,周岁时再招架不住,“对不起……别告诉他……” 霍聿森挂了电话,关掉声音,捏着她的下巴,心里非但没有半点省励的喜悦,反而愈发证明周阖之在她心里的地位,他低头凑近了些,漆黑的眸子深暗无比,“你和他是不可能的了,早点死心吧!” 死心? 怎么死心啊…… 她根本不敢承认她没有喜欢过周阖之…… 周阖之越是好,就衬得她越是不堪。 这种爱情,是不对等的。 “你把我衣服都弄脏了,高兴了吧?岁岁,你真长能耐了!” …… 浴室里,霍聿森先脱掉她脏掉的衣服,才脱了自己的。 她全程低着头,无声抗拒着。 霍聿森明白,在他看来,她纯粹矫情而已!明明什么都做了,还想帮周阖之守身如玉? 笑话。 灯光下,女人的身姿曼妙,皮肤莹白,肩背单薄瘦弱,蝴蝶骨美丽诱人…… 霍聿森咽了咽喉咙,握住她的肩膀,低头吻上去…… …… 考虑到周岁时还在生病,霍聿森没有做得太过分,将人抱出来放在床上,仔细擦干水分,拿来了药和水杯,喂她吃下。 随即,霍聿森在她身边躺下,搂着她的腰肢,轻声说:“睡吧。” 周岁时根本睡不着,即便吃了药…… 霍聿森也没睡着,房间里,他的声音再次响起:“睡不着?” 周岁时沙哑的声音响起,“你觉得我们俩这算什么?” “当然是、重修旧好。” 重修旧好? 周岁时背对他,黑夜里,嘴角掀弄嘲讽的笑意,她是真不了解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过了许久,霍聿森知道她没睡着,他还是搂着她的腰,将人圈在自己怀里,即便她百般不情愿,却也阻止不了他想起结婚那会,他们也是这样的睡姿…… 她喜欢侧着睡被他从背后抱着,她说过,这样有安全感。 第113章 好脾气 周岁时一晚上都在做噩梦,被惊醒后,还在霍聿森的怀里,她睁开眼便看到霍聿森一脸的关心,目光充满深情问她:“做噩梦了?”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还以为时光倒回,他们没有离婚,还是夫妻时…… 下一秒猝不及防清醒过来,毫不留情推开他,随即起身走开,还没站起身,腰上一紧,被人搂住了腰捞了回去,光洁的背贴着他硬朗的胸膛,她没好气说:“你松手。” “松不了一点。”霍聿森将人牢牢禁锢在怀里,“做噩梦了?刚听见你一直喊我。” “我没有。” “知道你不会承认。”霍聿森轻笑,摸出手机翻出刚录的音播放给她听, 周岁时听见自己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霍聿森……你别死!” “呜呜呜呜……你别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我恨你……霍聿森!狗男人!渣男!” 声音带着哭腔,她刚在梦里哭了。 周岁时很难堪,说:“删了。” “那得看我的心情了。”霍聿森微微一笑,“你经常梦见我?我死了你这么难过?” “没有,你想多了。” 漆黑的房间里,看不清两人是什么表情,但、周岁时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 下一秒,霍聿森打开床头灯,突如其来的光线让那个周岁时闭了闭眼,眼前又一暗,她睁开眼看到霍聿森的手挡在她面前,她心里泛起微妙的情绪,好半晌没说话。 霍聿森过了会才拿开手,轻笑了一声:“离婚那会都不见你情绪波动这么大,我还以为你根本不喜欢我,只是喜欢我的身体。” 周岁时不说话,觉得挺难堪的。 明明离婚了,还和他发生关系,睡在一张床上,怎么赶都赶不走…… 周岁时不予回应,假装没听见。 偏偏霍聿森非要找存在感,摸她的额头,又摸她的手,她不耐烦问:“你干什么?” 又占她便宜? 霍聿森一本正经说:“看你还有没有发烧。” “别假惺惺。” “那你当我假惺惺,我乐意。” “我不乐意。” “不乐意也得忍着,你现在除了听我的,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 周岁时真的受够了,不想再和他说话,现在也睡不着了,干脆起来,霍聿森也跟着起来,他还拿了外套给她披上,说:“冷,别又生病了。” 周岁时没理会,从抽屉里拿了包烟咬在唇边,缓缓抽起来,还没抽几口,突然横过来一只手将她的烟夺走,霍聿森教育起她来:“病还没好抽什么烟,你哪里学来的坏毛病?之前没见你抽过。” 周岁时之前也抽的,只是没有瘾,随便抽着玩,也很少当着霍聿森的面抽,他不了解是正常的。 “我不需要你管,能不能别管我?” “我就管了。”霍聿森强势道。 “所以,你对我又是心血来潮?等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了,再度抛弃?” 她在暗指他离婚的事。 霍聿森说:“那你想知道所有的事么?” “不想。”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离的婚,反正婚已经离了,她不关心背后发生了什么,也不想关心,其实心底也是怕知道了,她会承受不起,会心软,保不齐还真会旧情复燃。 霍聿森看着她的侧脸说道:“其实你想知道,你只是怕,怕会心疼我,对我回心转意,这样,你会对不起周阖之,周阖之对你很好,你记挂他的好,即便不愿意爱他,也愿意和他在一起,你觉得这就是对他的补偿?” 他什么都懂,也看出来。 周岁时被说中心事,有点愤怒,说:“是你自己的脑补。” “我是不是脑补,你心里清楚。岁岁,你不会撒谎,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毫无保留付出,比如当初和我……”霍聿森其实也是刚刚才想明白,也了解她和周阖之什么都没发现,如果发生了,她不可能那么青涩,肯定和他一样,有一段时间没经历过情事。 他很了解周岁时,她浑身上下,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 周岁时不想理他,转身进了浴室,许久都没出来。 霍聿森点了根烟抽,心里无比烦闷。 周岁时对他的抵触情绪,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烈。 当然,这一切都怪他自己,咎由自取。 这会才早上六点多,天还没完全亮。 霍聿森叫了早餐送上楼来,等周岁时从浴室里出来,他的情绪已经恢复平静,说:“先吃早餐,吃了再吃药。” 周岁时没有跟自己过不去,坐下来吃了早餐,全程没有和霍聿森说一句话。 霍聿森也没时间,一直看手机回复消息。 大年初一,周岁时不打算出门,打开电视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手机关了声音,静悄悄的,没有人打搅。 霍聿森有点忙,出了下门,没多久又回来了,怕她锁门,他还拿走了钥匙,完全把她这里当成了他家。 中午,霍聿森下厨做饭,听到厨房里响起的动静,周岁时的表情已经忍耐到了极致,但知道自己根本赶不走他,她只能忍耐,进了房间拿上衣服就出门去了。 霍聿森没多久跟了出来,他把人堵在电梯口,脸上带着笑意,柔声问她:“去哪里?” “跟你没关系。” “你还生着病,别到处乱跑,外面冷,还穿这么少。”霍聿森搂着她的腰,将围巾挂她脖子上,“你看你,又想去医院不成?” 边上有人经过…… 周岁时很社死,推开他,“好,我不出去了,但你得滚,滚出我家。” “那不行,我走了,谁照顾你?” “我有男朋友。” “没关系,我做你男人。” “你何必纠缠?” “烈女怕缠郎,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周岁时:“……” 路人内心:信息量爆炸了。 …… 回到家里,霍聿森拉着周岁时去餐桌坐下,他温柔摸了摸她的头,说:“可以吃饭了,有脾气吃完饭再发。” 周岁时死死捏着筷子,恨不得折断。 再好的脾气也被霍聿森折磨没了。 第114章 求婚 这个年,周岁时过得并不好。 每天都很暴躁,情绪时好时坏,更多时候,是坏的。 压抑久了,人是会崩溃的。 主要是霍聿森强势入住了她家里,说是关心她,其实就是想睡她。 她身体好的第三天,年还没过完…… 霍聿森这天晚上在洗澡,突然喊她,说没带衣服进来,让她帮忙拿衣服。 周岁时不愿意,也不理会,她正在酝酿一场风暴,内心阴暗得很,还被他使唤。 等不到回应的霍聿森直接光着走出来,身上湿哒哒的,还在周岁时面前晃悠,周岁时忍无可忍了,说:“你能不能滚?” 霍聿森看得出来她情绪不好,多半也是因为他的缘故,可偏偏的,他就爱看她生气,他二话不说将人抵在沙发上,又来了一次…… 结束后,周岁时面无表情说:“睡也睡到了,可以滚了吗?” “不行,我要的可不是一次两次,我要是的每天。” 周岁时放弃挣扎,平静的表象下是一片死寂,她回了房间,关上门,迟疑着翻出南西的手机号码,打了过去,那边很快就接了,是南西的声音,她开口说:“南小姐,我是周岁时。” 南西当然听出来了,语气不善:“稀客啊,居然给我打电话,你不怕我?” “我没什么好怕你的,何况你也有把柄在我这里,需不需要我发份录音给你?” “你在威胁我?” “当然不是,首先祝你新年快乐,其次,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周岁时还没说完,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她回头的功夫,霍聿森快步来到她跟前,目光沉沉如暮色,“你找谁都没有用。” 一把抽过手机,利落挂断。 周岁时笑了:“怎么,怕未婚妻吃醋伤心?” 她字字句句都是带着尖锐的刺。 霍聿森扔开手机,笑了:“你觉得我会在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南小姐不是,她是你未婚妻,你们还是青梅抓马,从小一起长大,你不该再来和我纠缠,南小姐会发疯的。她不是还有病么,你不怕她出事?” 霍聿森死死盯着她的脸,说:“非得这么膈应我?” “是你膈应我。” 霍聿森的呼吸沉重起来,说:“我刚刚伺候你不舒服?我跟狗一样哄你,什么叫我膈应你?我膈应你和你做那种事?我折磨你了?欺负你了?我让你开心还不行?” “那是开心吗?霍聿森,你不要胡搅蛮缠偷换概念!”周岁时不再忍耐脾气,“那叫羞辱,强bao,你只是为了你自己爽,你说是在哄我?那种事,得双方心甘情愿……你怎么能这样?” 她始终不明白,她当初到底是喜欢上他什么,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人渣…… 霍聿森冷笑一声,转身摔门离去。 等霍聿森走后很久,周岁时才冷静下来,抓着被子,肩膀耸动,无声掉着眼泪…… …… 过完年,都复工了,周岁时没去工作室,在微信群里发了开门红的红包便在家里休息,这段时间霍聿森没来,她觉得很清净,这样挺好。 而年后也迎来了周阖之的案件开庭。 周岁时看了日期,联系了周阖之,问他情况怎么样。 周阖之说:“有信心,放心,正义不会迟到。” “那就好,你要加油。” “当然,我的岁岁在等我,想我了吧?” 周岁时眼角泛起湿润,淡淡说道,“嗯,想你了。” “我也想你,等一切事情过去了,岁岁,我们订婚吧。”周阖之再一次求婚,虽然是在电话里求的,周岁时看不见他此时是什么表情,什么眼神,却也能想象得到,肯定很温柔,很深情,也很爱她的样子…… 她不舍得再拒绝,轻声应了一声:“好。” 周阖之安静了一分钟,随后不敢置信问:“是真的?” “是真的。周阖之,我答应你。”周岁时声音染上哭腔,说,“我答应你了。” 周阖之在法院门前惊呼出声,刚回来的律师纳闷看过来,刚刚还一言不发,怎么这会接个电话就变得那么高兴,有什么喜事? “那你等我回来。” 周岁时说:“好,我等你回来。” 周阖之挂断电话,脸上是止不住的高兴,和代理他案件的律师说:“我女朋友答应我的求婚了,真好。” “恭喜恭喜,今天可谓是双喜临门。” 一喜是求婚,二喜则是案子。 律师和周阖之都很有信心,目前的证据很充分能证明周阖之是无辜的,他没有侵犯任何人。 法庭上,庄严肃穆,随着一声法槌落下,正式开庭…… …… 周家人都在法庭焦急等待,尤其是周珺,她抱着周夫人的胳膊,紧张到不能呼吸,在听到审判结果后,周珺哭出来,和周夫人抱头痛哭,终于结束了,终于还了周阖之的清白。 周阖之如释重负。 庭审结束后,和家里人拥抱在一起,他安抚着哭红眼的周夫人和周珺,说:“好了,都过去了。” “哥哥你太委屈了,真的,你也好惨……” 周阖之给周珺擦眼泪:“一切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现在呢,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 “求婚成功了,那不是得订婚么?”周阖之脸上带着笑意。 …… 见到周阖之,是在工作室,周岁时回到工作室处理订单,刚来没多久,得知周阖之来了,还带来了花,小助理在一旁疯狂吃瓜,周阖之的官司打赢了,所有人都知道了,包括周岁时,她才来工作室的。 见到周阖之,他怀里抱着一大捧鲜艳欲滴的玫瑰花,还带来了求婚戒指,一把跪在她面前,说:“岁岁,嫁给我,好吗?我会对你一辈子好,永远爱你……” 周岁时很吃惊,但也心疼,他瘦了很多,胡子拉碴的,形象沧桑,看来这段时间过得也不怎么好,她上前接过花,拉着人起来,说:“我们进去说。” 小助理不乐意了:“老板,你还没答应周先生呢!” “就是就是!” “先答应周先生!” 其他也跟着起哄。 第115章 成功 周岁时做了个嘘的动作,“你们别瞎捣乱。” 随即拉着周阖之进了办公室。 周阖之还捧着那束花呢,说:“意思不会是拒绝我吧?” 周岁时心里有话说不出来,表面装作没什么事一样,开玩笑说:“那你知道还求婚。” “被拒绝我也要求。今天你不答应,那我明天接着来,总有一天你会答应的。” 周阖之的神情无比认真,看那样子,不像是开玩笑的。 周岁时无奈笑了声:“你要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是不是有什么癖好,喜欢被人拒绝?” “癖好没有,就是想和你一直在一起。”经过这次的事周阖之明白,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整他,不想他和周岁时在一起,那个人是谁不用想都知道是谁,越是这样,他越是要和她在一起,甚至是结婚生子…… 周岁时移开视线,不敢对上他的视线,慌里慌张的,“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了,我家里人都知道你和我的事了,我妈也不反对,我妹妹也喜欢你,岁岁,你要对自己有自信,不能因为经历一段失败的感情,而对我没信心。” 周岁时说:“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我们俩之间不需要那么多可是,何况我能自由做主我想要过的人生,想要娶的人。我没那么多身不由己,你没有的,我都可以和你分享我有的。” 周岁时得承认,她是有一刻事心动的、摇摆的。 这些,霍聿森从来没有给过她。 霍聿森带给她的全是痛苦的折磨。 只有周阖之是那么美好,温柔,让人向往。 他了解她的痛处、知道她的委屈,也明白她的不安和害怕。 这么好的一个人,换做谁会不喜欢? 周岁时转过身,不想被他看见自己落泪的一幕。 仿佛有个人能看穿她坚硬的盔甲下潜藏的孤寂灵魂。 是她的灵魂在颤抖。 可即便如此,她为什么不敢答应? 怕连累周阖之,怕拖累,也怕影响他,更怕万一哪一天感情淡了、不爱了,又要经历一遍无穷的痛苦? 周岁时很不确定,她不敢轻易说出口“好”,她怕对他不负责。 周阖之从她身后抱住她,声音温柔说:“不用怕,你害怕的那些事都不会发生。” “可是……” “岁岁,没有可是,一个人能遇到喜欢的人,真的很难的。我喜欢你,很喜欢你,喜欢到只想每天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周岁时眼泪毫无征兆掉下来,滚烫又炽烈,好久都说不出来话,她知道,她败下阵来了,还是忍不住想要拥住这短暂的温暖,不想放弃,不想就这样错过…… 她太需要一个人能理解她的痛、明白她的痛…… 周阖之将人转过来,面对面,他伸手擦掉她的眼泪,“答应我了,好不好?今天不答应,明天答应,明天不答应,后天……” “我答应。”周岁时用力点头,说,“我答应。” “真的?” “嗯!” 周阖之觉得自己跟做梦一样,紧紧抱住她,拥得紧紧的,一刻都不想松开,恨不得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 周岁时答应周阖之的求婚很快传开了。 周家那边也知道了,周太太接到周珺打来的报喜电话时,赵太太在周家做客,赵太太这会过来就是打听周家消息的,想看看周阖之是不是得知那女的身份分手了,如果分了手,那就正中下怀,家里还有个人可着急上心呢。 赵太太见周太太打完电话喜笑眉开的模样问了一句:“这是有什么喜事?这么高兴的?” “也不是什么喜事,不过也是喜事,我儿子求婚成功了,给我报喜呢。”周太太说道。 “求、求婚?”赵太太愣住了,这是分手后又抓紧时间找了一个?并且都求婚了? 这么迅速吗? 周太太说:“是啊,求婚。” “不知道是哪家千金……” 周太太笑而不语,没说那么多,“暂时就不说了,我儿子宝贝得紧,等敲定下来,再给你寄请帖。” “可是……” “怎么了?”周太太转而疑惑看着赵太太。 赵太太说:“这不是很惊讶么,才分手多久又找了一个,还就求婚了,这……” “谁说我儿子分手了?没分手,一直就是这一个。” “啊?” 赵太太的震惊再也藏不住了,什么叫一直就是这一个? “是啊,我儿子年初不是被人诬陷打官司么,经历这种事,都是他们俩互相扶持,彼此信任,说真的,挺不容易的,那个孩子也相信我儿子,我儿子能遇到这么好的人,也是缘分和福气。” 去年周阖之深陷桃色新闻,赵太太是知道的,圈内人应该都清楚,没有人不知道的,那会就有不少人在站队,赵太太也在站队,那段时间谁都没有联系周家,就怕惹了不该有的麻烦。 直至周阖之的官司赢了,赵太太才在第一时间过来走动。 然而却得知周阖之还求婚了? 赵太太心里接受不了,甚至表露在了脸上,不敢相信…… 周太太说:“这下我放心了,孩子们都成家立业了,我呢,就等着抱孙子抱外孙了,孙女外孙女都行,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和周太太一脸喜悦想必,赵太太是愁容满面,还是硬挤出来的笑容,没坐太久就起身告辞了。 等赵太太一走,佣人和周太太说:“怎么得知阖之求婚成功,赵太太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她肯定不高兴,如意算盘落空了。”周太太知道赵太太在打什么注意,没有说破而已,赵太太也太势利眼了,之前以为赵太太人好,慈眉善目的,还经常做慈善公益,然而呢,在周阖之被诬陷的时候,周太太这才全部看清楚这些人的嘴脸到底是怎么个回事。 挺好笑的。 周太太说:“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阖之求婚成功了,我离当外婆也不远了,得开始筹备他的婚礼了,这下有事做了,真好。” 周太太是真高兴,脸上的笑容下不来了。 第116章 熟人 第二天,周阖之带了周岁时回家里见家长。 来之前,周阖之给周岁时做了很多思想准备,最重要一句就是让她别担心,他父母都是很开明的人,要不然也不会生出这么好的他,还有周珺。 周岁时嗤笑,“你好臭美。” “那是,有臭美的资本,难道你不承认?我就是这么好,才值得你喜欢,值得你嫁。” 周岁时满心满眼的感动和喜悦,差点又要哭出来,她一直忍着,就怕妆给哭花了。 周阖之亲了亲她额头:“以后我们是最甜蜜的一对。” “嗯。” 真见到周阖之的父母后,周岁时肉眼可见的紧张,虽然不是第一次结婚,但确实是第一次见家长,这种紧张,不是一般的紧张,是怕对方父母不满意的紧张。 毕竟她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他父母肯定知道了。 所以等他们说完,周岁时先道的歉,“对不起……” 周阖之紧握她的收,还没说话,周太太的声音响起:“傻孩子,你说什么对不起,不用,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干嘛说这些见外的话。” 周岁时咬了咬嘴唇,看了看周阖之。 周阖之说:“是的,一家人,所以别再说这么见外的话了。” 周岁时点头。 周珺还没回来,并不知道今天周岁时过来。 在周家吃了顿便饭,周阖之父母给了很厚重的见面礼,意思就是承认她这个儿媳妇了。 周岁时受宠若惊。 周阖之在旁边调侃:“别哭昂,什么都好,千万别掉眼泪。” 周岁时抿了抿唇,“我不哭,我不会哭了。” “哭是可以哭的,就是要到我怀里来哭。” 周岁时破涕而笑,跟周阖之说:“谢谢你。” “都说了别说对不起,你又跟我说谢谢,我要被你气死了。” 一旁的周家父母不知道去哪里了,似乎特地给他们俩腾空间,让他们俩独处。 周阖之搂着她,“很高兴在你脸上看到你了笑容,岁岁我会一直努力的,一直让你脸上有灿烂的笑容!” 周岁时点点头,回抱他的腰:“周阖之,真的很谢谢你!赠我一场惊喜!” “傻瓜,应该的。” 周阖之更用力抱着她,“以后你就是我的周太太啦。” “嗯。” …… 敲定订婚之后,要开始筹备订婚的事宜,周阖之亲手筹备,而周岁时有工作,很忙,忙得实在参与不进去,周阖之很体贴让她专心忙她的事,订婚一切事宜由他操持。 她不需要费神。 周岁时很感激,又觉得过意不去,想快点忙完手头的事再陪他一起操办! 这段时间过得很宁静,周岁时心情都很好,脸上每天都挂着幸福的笑容,就连小助理都感受到她的幸福了,调侃说道:“哎呀,恋爱的女人就是这样,齁甜齁甜的,浑身都散发一股甜味,我要高血糖了!” 不止小助理调侃,工作室其他人都是这样调侃的。 周岁时被说得不好意思,说:“这样,我收敛点,你们也收敛点,不要再调侃我了,好不好?” “我们是羡慕,哪里是调侃啦~” 小助理胆子最大,“就是,老板,我们可算是见证你和周先生恋爱的见证人呢!你们甜蜜,我们就放心了,太好了,老板嫁出去了,就没空管我们了~” 周岁时弯唇笑了笑,捏了捏小助理的肉肉的脸颊:“你最近过得太好了是吧,看看,都长肉了。” 女孩子最恨被说长胖了,尤其是小助理:“老板你好过分啊!居然说我胖!我恨你我恨你!” 周岁时说:“不是胖,是肉,我说你很可爱。” 小助理听不进去,“坏老板,我不理你了,一天都不和你说话!” 打打闹闹过后,周岁时回到办公室开始忙碌,没过多久,周阖之打来电话,要过来接她一块去吃饭。 周岁时赶忙说:“你到楼下给我电话,别上来了,我直接下去。” “怎么了?” “我怕你上来被小助理他们围剿!我刚死里逃生!” “好,我知道了。”周阖之笑了一声,声音温润,“那我到了给你电话。” “嗯。” 好几天都没有一起吃饭了,她忙,他也忙,难得中午可以见面。 …… 附近的一家海洋主题餐厅里,等菜的功夫,周岁时抬头看着玻璃里的海洋动物自由自在畅游,她看得入神,周阖之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听见。 “很喜欢海洋动物?”周阖之喝了口饮料,问她。 “嗯,小时候我妈妈经常带我去逛海洋公园。” 周阖之很少听她提家里的事,尤其是和她妈妈的事。 周阖之说:“可以和我说说吗?我很少听你说这些……” 周岁时说:“其实没有多少记忆,因为我妈妈很忙,总是上班,我也要上课……” “我小时候也这样,我爸妈工作忙,我得照顾妹妹,可以说,妹妹是我带大的。” “那你很会带小孩子吧?” “那可不,孩子王呢,以后我们的孩子有福了,我经验杠杠惪” 周岁时再次笑出声,现在和周阖之在一起,总是忍不住笑,对视多几秒也会笑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被点了笑穴一样。 菜陆陆续续上齐…… 周阖之江切好的牛排放在她碗里,说:“多吃点,你太瘦了。” “不行,吃太多会胖,到时候穿礼服不好看。” “你怎么样都好看,是最美的,我不管,我要你身体健康就行。” 周岁时一顿,抬眼定定看他:“我也是,我也要你身体健康,平安顺遂。” “那好,一言为定。” 周阖之海伸出手来和她拉钩钩。 这一幕落在了不远处的霍聿森眼里。 他冷冷地、静静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女孩和他说着话,他都没有注意听,一门心思都在周岁时身上。 有段时间没见了,他也听说了周岁时和周阖之订婚的事了。 订婚…… 这婚真能订成? 霍聿森冷笑。 女孩疑惑看着霍聿森,问:“聿森哥哥,你怎么了?” 霍聿森回过神,说:“没什么,看见熟人了。我去打个招呼。” “好的,聿森哥哥。” 第117章 独占 周岁时在见到霍聿森出现在眼前时,脸上的笑容悉数消失不见。 霍聿森就像是她的噩梦,挥散不去。 周阖之倒是和霍聿森打了招呼,周阖之说很巧,霍聿森回了句是挺巧的。 周阖之问:“哥是和朋友吃饭?” 周阖之看向霍聿森身后不远处的女孩,那女孩眼巴巴看着他们,还对周阖之点了点头,那女孩挺眼熟的,周阖之想起来了,见过,是a城某个公司老总的千金,霍聿森这是又约会上了? 周岁时假装没看见霍聿森,周阖之和霍聿森说话,她并不管,也不参与话题,权当没看见这个人…… 在周阖之面前,也不需要再演戏。 反正她和霍聿森的事,不是秘密了,都是公开的事实。 霍聿森说:“一个普通朋友。” “哥最近一直在a城么?” “这段时间在,有点工作需要做。” “我和岁时要订婚了,到时候给哥发个请帖,哥要是有时间,一定要到场。” 霍聿森听到这话,笑了,“好,我一定会到场。” 他的反应很平静,仿佛真心祝福他们订婚,没有周岁时担心的一幕发生,她其实刚刚看见霍聿森一瞬间,心跳已经提到嗓子眼,很怕霍聿森做些什么出格的举止来…… 好在没有。 周岁时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没人真正了解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也许这会平静,下一秒掀起狂风骤雨…… 谁也不能保证。 周阖之和霍聿森又聊了几句,霍聿森接了个电话便走了,走之前还说:“那就不打扰了,祝你们订婚顺利。” 在周岁时看来,这话听起来一点都不像是祝福,她心里慢慢沉了下去,突然有了不好的感觉。 周阖之突然握住周岁时的手,柔声问:“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周岁时不想给周阖之添麻烦,摇了摇头:“突然想到以前不高兴的事……” “是跟霍聿森有关么?”周岁时眉眼太过温柔,望着她。 周岁时没有否认:“嗯。” “有我在,他不敢拿你怎么样,而且他也要和南西结婚的,我保证,岁岁,我和他不一样,不会再让你受伤害。” 周岁时含泪点头。 霍聿森回到位置上坐下来,目光发沉的厉害,看见了周阖之和周岁时紧握的手…… 下一秒,便收回视线。 坐在对面的女孩察觉到霍聿森的眼神变化,她不禁问他:“刚刚那个是周阖之吗?” “嗯。” “你认识周阖之?” “认识他女朋友。”霍聿森语调清冷,看着高冷不近女色。 “那、那你们是什么关系?”女孩也不是傻子,她和霍聿森是在一次酒会上认识的,她主动搭讪,霍聿森没有拒绝,顺顺利利要到联系方式展开追求,霍聿森都没有拒绝…… 霍聿森淡淡道:“你想是什么关系?” 女孩:“……” 女孩咬唇,心想不会那么狗血吧? 霍聿森和周阖之不是表兄弟吗? …… 吃完饭,周岁时和周阖之准备离开,却在餐厅门口处被一个年轻女人拦住。 周阖之将周岁时拉到自己身后,冷眼看着拦路的女人。 “周先生……” 周阖之:“是你。” 周阖之一眼认出来,正是诬陷他侵犯的那女人。 打官司那天,那女人还对记者胡说八道,哭得梨花带雨,将节奏带得飞起。 “周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我实在走投无路了……” 女人仍旧哭得梨花带雨。 周岁时心里猜到了女人的身份,没想到她还敢找过来。 周阖之平日里再好的脾气在这里也没了好脸色,“你是不是走投无路,跟我有关系?” “周先生!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不应该那么冲动,污蔑你和我有关系,我现在怀孕了……请您看在我孩子的份上,求求您,放我一马……” 女人捂着小腹,悔恨又伤心。 周阖之说:“原来是怀孕取保了。” 女人不否认,她的确是取保了,加上身体不好,可以取保出来治病,“真的对不起,周先生……” “我不接受,麻烦让开。”周阖之护着周岁时,态度说一不二。 他险些就栽在这女人手里了,又怎么会对这女人心慈手软,还说什么原谅,绝无可能! 女人梨花带雨,很可怜的模样道,“周先生,我怀孕了,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我也是被逼的我才陷害您,我跟您道歉,我认错,您怎么对我都可以,就是能不能看在我怀孕的份上,这一次就放过我……” “周先生,只要您肯放过我,让我做什么都愿意!求求您了!给我一条生路吧!” 说着便当众下跪! 周阖之不为所动,他并不全是好好脾气的人,一旦认真起来,不是好惹的,这女人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诬陷他,还敢大庭广众之下求他原谅? 周阖之冷着脸,“这些话和我说没有用,何况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现在知道后悔了?” “已经晚了!” 周阖之搂着周岁时准备离开。 女人不依不饶,抓住他的裤腿,哀求道:“周先生,别那么狠心,怎么说我们都合作过……求你了……就原谅我这一次……可以吗?” 餐厅里其他人纷纷看了过来,还有人拿手机拍着。 周阖之下意识护着周岁时的脸,不让别人看见,也不再理那女人,温声和周岁时说:“我们走吧。” 周岁时拉了拉周阖之,点点头。 准备离开,女人又缠了上来,苦苦哀求。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纷纷发表意见, “这男的也太冷血了,让一个孕妇下跪!” “可不是么,说不准又是什么狗血戏码,说不准是外面养的女人,把肚子搞大了要个说法呢……” “现在渣男可真多!” 周岁时听不下去,正要出声解释时,却瞥见霍聿森冷眼旁观,和她对上视线,他嘴角笑容越来越大,仿佛这一幕他很乐意看见。 旁边有人过来想扶女人先起来,劝她说:“你怀孕就别跪在地上了,对身体不好,有什么事先起来再说。” 不明真相的路人还真以为是她被欺负了。 周阖之二话不说带着周岁时离开,那群人还在议论纷纷,尤其是那女人…… 离开后,周岁时正要出声安抚周阖之,周阖之先开的口,“抱歉,好好的约会被人毁了。” “不会,她不会影响我们。”周岁时明白那事闹得很久,对周阖之肯定也造成了一定影响的,名誉和心情,都有影响,她主动上前抱抱他,“别因为那样的人影响心情。” “心情没什么影响,就是觉得挺恶心的。”周阖之长这么大还真没有受过这种屈辱,也不是自尊心受损,主要是被膈应了。 案子调查清楚后,那女人说没有人指使她,是她一时鬼迷心窍,以为这样能报复周阖之当初拒绝合作的事,让他身败名裂。 她已经认罪了。 要不是怀孕,她早就进去坐牢了。 …… 周岁时很少见周阖之产生这么负面的情绪,很心疼他,上前抱着他,温声道:“别生气了,不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人生气……” 周阖之重重吐了口气,说:“嗯,不会的,我不生气。” “那我们回去吧,我来开车。” “怎么了,担心我控制不好情绪么?” “不是,是我太久没开车了,我怕我忘了,以后不会开。” “有我呢,我来开就行。” “那不行,万一呢?好了,你别和我抢了,好不好?” 周阖之这才没有坚持,淡淡说了一声:“好。” …… 此时此刻,网上传出中午的新闻,再度闹得沸沸扬扬的,舆论虽然对周阖之有利,但也不少势力掺杂其中搅浑水,仿佛是冲着周阖之来的,一定要毁掉周阖之。 周岁时也看到了网上的热搜,莫名地决定这事和霍聿森有关系,霍聿森说过,他要整周阖之的。 尤其霍聿森中午时那玩味的表情。 周岁时心里的预感越来越不安,越来越强烈…… …… 晚上,周阖之有应酬,晚上没有时间吃饭,周岁时也要加班,晚上十点多才回到住处的。 一天下来,心神不宁。 走出电梯,周岁时还有点心理阴影,就怕跟过年那会突然看到霍聿森,还好,今天没有人。 周岁时进屋没多久,房间门就被敲响了,她很警惕,没有开门,而是隔着门板问了一声:“谁?” 周岁时垫脚看了猫眼,外面没有人。 周岁时心里发毛,确认门是锁上了,不再管外面有谁,回到房间洗澡去。 洗完澡和赵欢打电话,赵欢知道她订婚的事替她高兴,愿意一步步走流程的,可见周阖之对她的重视,总比霍聿森好。 有一个失败的案例在跟前,赵欢对周阖之的印象不要太好。 周岁时擦着头发,说:“刚见过他爸妈,还在找日子。” “要我说,得抓紧点,先订婚,还不是结婚,还有时间慢慢来。” “我也不着急,慢慢来就行。” “也是,不能操之过急,不过你能等,周阖之能等吗?”赵欢故意开起玩笑。 “好了,欢欢,别开我玩笑了。” “哎呀,害羞啦?人之常情的事啦,你别害羞,很正常的。” 周岁时被她说得很不好意思,“好了,你别调侃我了。” “不过你们订婚前,我得给你办个单身宴会,日期敲定之后要告诉我!” “好,我会第一时间和你说的。” 过了几天,网上的事情销声匿迹,没有动静。 周阖之都处理好了。 没在让事情继续发酵下去。 周末,周阖之组了个局,带周岁时和家里人以及周珺去露营。 这是周岁时第二次和周阖之家里人见面,周珺倒不是第二次了,都和周珺很熟了。 有周珺在,场面自然不会冷清,欢声笑语的,大家都很开心。 周岁时本来还很紧张的,渐渐地没那么紧张了,和周太太相处的很融洽,而周太太也越来越喜欢周岁时了,觉得她挺温柔,性格也好,还有自己的事业。 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没有被生活打倒,还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周太太是很佩服的,佩服周岁时的坚韧坚定。 周珺很高兴,拍了好多照片,还有周岁时和周太太的合照……发上了朋友圈。 周珺发了没多久,霍聿森看见了,还点了赞,但没评论。 周珺和周阖之说:“我忘记屏蔽表哥了,他还点赞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没事。”周阖之无所谓的语气说道,点赞就意味着霍聿森看见了,那正好,他就是要霍聿森看见。 也好让霍聿森断绝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同时,周太太和他们俩说了订婚的日期,选了一个最近的,也就是下个月的日期敲定了,周太太说:“虽然时间是紧凑了点,不过错过了下个月,就要等到明年了,那太久了,还是尽快完成订婚,结婚就可以慢慢筹备了。” 周阖之没有意见,询问周岁时,周岁时说:“我也没有意见。” “那就这样敲定了。” 周珺在一旁拆字:“我能不能做伴娘?” “你做什么伴娘,你都领证了,要单身的才可以做伴娘。”周太甜揶揄道。 周珺委屈嘟嘴:“那我先不结婚了,反正我也不着急,想多玩一段时间。” “你快闭嘴吧,好端端的婚礼被你拖到什么时候了,我可告诉你,下周的婚礼正常进行,请帖都发出去了,你给我老实一点。” 周珺找周阖之帮她出头:“哥,我还不想办婚礼,能不能再往后推推?” 周阖之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别胡闹,抓紧时间办了,好有人管你。” 周珺还想找周岁时撒娇,被周阖之拦着,“你别找你嫂子,她不管你的事,你的事归我管。” “霸道!” “就是霸道怎么了。”周阖之扬起下巴,“我告诉你,你敢不结婚,我打包把你送走。” “嫂子!你看他!欺负我!想独占你!”周珺转头就和周岁时控诉,很委屈。 第118章 终于说了 周岁时今天出来没有大半,素着也漂亮,一阵风吹过来,微微吹起披肩长发,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她今天打扮也很温婉,很干净,很漂亮,她脸色温柔看着在闹的兄妹俩。 周阖之不经意撞上周岁时的视线,周阖之心里仿佛被撞了一下,周岁时也对他笑,周阖之嘴角比ak还难压。 一旁的周珺看见了,和周太太对视一眼,一切都在不言中。 周岁时察觉到周太太和周珺在看,不好意思移开视线,摆弄起三明治,她不饿,为了转移不自在和不好意思,硬是吃了一个。 周珺嘿嘿笑,还安慰周岁时:“别害羞啦,嫂子,我们都懂的,就算你现在和哥哥亲一口,我们都不会怎么样的!” 周珺越说越让周岁时不好意思,看都不敢看周阖之了。 也不受控制想起了和大年三十那几晚。 那几晚是她的梦魇。 也多了对周阖之的愧疚。 这件事,她无法和周阖之坦白,但也要坦白。 婚姻里不能不忠诚。 可是…… 说了周阖之会做什么感想? 她又怕又慌,更怕会伤害到周阖之。 对周阖之,充满了愧疚的心理。 …… 露营结束回去路上,周阖之和周岁时一辆车,周珺开车送周太太回去。 路上,周阖之在和周岁时聊订婚宴的事,所有细节都是周阖之在跟进,周岁时不懂,周阖之也不让她操心,一开始也说好了,等她没那么忙了,再参与进来。 周岁时其实有些心不在焉的,没仔细听他在说什么,还是听到他说:“等办完订婚宴,我们先去领证。” 周岁时回过神来,眼神明显慌了下,说:“领证?” “是啊,先领证,怎么了,是不是太急了?” 周阖之认真开车,这个点,路上又在塞车,走走停停的,天色暗下来,前面堵得密密麻麻的,一片红光堆积成的海。 周岁时目光淡淡的,说:“阖之,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 周阖之脸上一直挂着温柔的笑意,为了露营,周阖之穿着休闲家居,身上没有那股精英气质,变得温柔许多,温柔得让人移不开眼。 周岁时都有些挪不开眼,周阖之太好了,好得让她只有愧疚,还会怀疑自己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在耽误他…… 这也是她最担心的一点。 周岁时没有立刻说是什么事,回过神来,看着外面拥堵的车辆,淡淡说道:“没事,等会再和你说吧。” 周阖之敏锐察觉到她情绪变化,他不着急,而是更是温柔问她:“别害怕,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我们俩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你马上就是我的妻子了,我也会是你的丈夫,岁岁,你尽管可以告诉我。” 周岁时抓紧裤腿,好久没有说话。 拥堵的车子很快疏通,周阖之启动车子缓缓行驶着,等回到周岁时家楼下,周岁时没有着急下车,而是轻声告诉他:“阖之,对不起。” “怎么了,好端端的,和我道歉?”周阖之望着她,目光澄澈干净,“还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嗯?” 周岁时心里一紧,那番话在肚子里打了无数遍草稿,她内心百般煎熬,过了很久,才说:“阖之,我想和你说……” 正要开口,是周阖之的手机电话响了起来,打断周岁时好不容易酝酿好的情绪。 周阖之要挂断时,是周岁时说:“你先接,等会再和你说也来得及。” 周阖之摸了摸她的头,看了看手机屏幕,是个重要的电话,比较着急,他便先接了电话,握了握周岁时发冷的手,他有种直觉,周岁时要说的事挺严重的,也许会影响到他们俩能不能订婚…… 但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放弃和她订婚。 周阖之接完电话,有急事,不能陪她一起吃晚餐了,他很抱歉,认真道:“对不起,岁岁,我……” 周岁时都听见了,“没关系,没事的,你先去忙。” “你刚要和我说什么事来着?” “等你有空吧,你先忙,忙完我和你说。” 她也没有什么信心,很害怕,毕竟这事难以启齿。 周阖之吻了吻她的额头,“等我回来。” “好,阖之。”周岁时也主动抱了抱他,彼此的心暂时靠在一起…… …… 等周阖之走后,周岁时回到住处,刚开个门,手机就不合时宜响了起来,是一则陌生号码打来的,不过是a城本地号码,她犹豫了会,还是接听了,喂了一声,那边响起陌生的声音:“你好,请问你是周小姐么?” “你是哪位?” “我这里是医院,请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霍聿森的人?” 医院? 周岁时不明所以,下意识说:“不认识。” “可我们在手机里翻到你的电话,只有你一个人的,我们才打电话给你,因为手机机主还在昏迷当中,联系不上他的家里人,他现在情况很危险,出了车祸,需要家属过来签字做手术!” 周岁时恍惚了一下,不敢置信问:“车祸?” “是的,你快来一趟吧,不然人要没了!” 周岁时犹豫再三,还是去了医院,毕竟人命关天,而且看样子不是假的,就算是假的,只要过去医院一问便知,她不是什么冷血无情的人,如果真的很严重,完全做不到冷眼旁观。 去到医院,联系上了打电话的护士才得知是真的。 霍聿森开车出了车祸,人还在急救室里,周岁时不是他的家属,签不了字,也承担不起风险,只能作为认识的人活着朋友签了字,还是得联系他的家里人。 周岁时不清楚他家里人的电话,倒是清楚南西的电话,犹豫再三,她请忽视给南西拨打电话,便告诉了护士南西是伤者的什么人。 护士便联系去了。 而周岁时正要离开,看到霍聿森被推了出来,他整个人很虚弱,但是清醒了过来,看到了周岁时,挣扎着从床上起来,盯着周岁时看,身上都是血,看起来好不狼狈。 周岁时被吓到了,往后退了一步,只看见他被忽视又摁回病床上躺着,不让他乱动。 周岁时手心冒着冷汗,看霍聿森被推走。 她没在医院待很久,反正会有人担心他的死活,也有人会来照顾他,他死不了,就算真死了,也和她没关系…… 又不是她造成的。 于是周岁时离开了医院,回到家里没多久接到周阖之的电话,说他忙完了,问她吃饭没有。 周岁时神情恍惚应着:“吃、吃了。” “声音怎么了?” “没,没怎么,你吃饭了吗?”周岁时怕他问下去,不太自然岔开话题。 周阖之似乎没听出来:“还没呢,那么岁岁,我现在能去你家蹭个饭吗?来得及?” 这么晚了,周阖之的邀约再明显不过。 可是周岁时这会心不在焉,状态不好,不敢见周阖之,深怕被看出端倪,至于她要坦白的事,眼下虽然不是时机,但她知道,拖泥带水不是办法…… “好,你上来吧,我给你开门。” 周阖之很明显笑出声:“这么晚还让我上去,不怕我做点什么?” “你不会,你不会强迫我。”周岁时回应道。 “万一我变坏了呢?” “我们都是订婚的关系……”周岁时紧了紧手指头,不敢放松一下,掌心更是渗了汗出来,“你先上来吧,上来再说。” 一会儿功夫,周阖之上来了,门是开着的,他推开门进来关上,换了鞋子,听到厨房里传来的动静,知道周岁时是在煮东西给他吃,他来到厨房门口,周岁时穿着家居服,身上系着粉色的围裙,长发挽了起来,露出漂亮白皙的后颈。 周岁时听到了开门的动静,却没听见他走路的动静,不知道他来厨房了,等她察觉时,人已经被周阖之抱在怀里,他下巴轻轻靠在她肩上,声音磁沉说:“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和你结婚住一起了,要不直接跳过订婚,我们直接结婚吧。” 周岁时在煮面条,旁边还放着平板,正在按照网上的教程在煮面,被他抱着,她手脚施展不开,回避他的感慨,说:“能不能先放开?你这样我不好煮面。” “我来吧。”周阖之松开手接过她手里的筷子,在锅里拨弄了几下,面条散开,他顺势将人挤开,说:“我来做,你等着。” “不是让我做?” “舍不得了。” “你……”周岁时叹息一声,想到他刚刚的话,她心情再度复杂起来,那天答应求婚时,没想那么多,她不忍心再拒绝,他明明那么好的一个人…… …… 一直到周阖之吃完了面去洗碗,周岁时站在厨房门口,说:“白天那会想和你说的事……” “嗯?你说。” “对不起,阖之。”周岁时二话不说先道歉,她很内疚,缓缓开口说,“霍聿森之前来找过我。” 周阖之一听,回头定定看她,手还滴着水珠子。 周岁时不敢对上他的视线,半边身体躲在推拉门就,她摇了摇唇瓣,说:“对不起,我……想来想去觉得不能瞒着你,那样对你不公平。我和霍聿森发生了些不好的事,那不是我本意,但我有责任,不能逃避。” 周岁时说出来时,空气很明显仿佛凝滞住了,就连周阖之都没说话,呼吸渐渐重了起来,他问她:“你说的不好的事,是指哪方面?” 周岁时难以启齿,她真的说不出来。 周阖之看她的反应,明白了,他是男人,虽然不在意周岁时离过婚,那都是过去式了,但他们俩又发生了关系,他很在意是谁主动的,“那你……还喜欢他么?” “不,我不喜欢他。”周岁时毫不犹豫否认,她不可能再喜欢霍聿森,“对不起,阖之,我……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你要是不高兴,生气,也是理所应当。” 她解释多一点,就像是掩饰。 “是他强迫你的?”周阖之再度问她。 周岁时垂眸,唇瓣都咬破了,舌尖尝到淡淡血丝味道,她没有说话,但表情已经让周阖之知道了事情原委。 他上前将周岁时抱在怀里,她很瘦,也轻,没多少分量一样,“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周岁时不知道怎么说,她抓着他的衬衫衣摆,“对不起。” 除了道歉还是道歉。 她是真觉得对不起他。 周阖之轻笑一声:“不用道歉,你没做错什么,这件事本就不是你的错,我就知道,我表哥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你,我早该看出来的……” 周阖之心想自己还是太天真了,才让这种事情发生。 至于细枝末节,周岁时不愿意再说,不愿意回忆,但对周阖之,她除了抱歉没有更好的话可以说了。 周阖之陪了周岁时一晚上,谁都没有去戳碰那个话题,他不是第一次在她家里留宿,但却是第一次陪她睡在一起,什么都没有做,她很怕,光是一个吻她就抖得不行,周阖之不想再让她受伤,也不舍得,便什么都没再坐。 第二天早上起来,周阖之接到周太太的电话,说是霍聿森车祸住院了,情况挺严重的,霍家人等会就到医院。 周阖之面无表情起身走到阳台接的电话,询问了霍聿森车祸的情况。 周太太说:“我也知道的不多,是你大姨刚打电话过来,请你爸爸帮忙查一下是谁撞的车,那司机好像逃逸了。” “是么。” “嗯,你也过去看看吧,要是没什么事,我现在就在过去的路上。” “那您先过去。” 周阖之表情冰冷了下来,眼里更是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身后传来周岁时的声音,“你醒了?是有什么事么?” 她刚睡醒,揉着眼睛,懵懵的、又娇俏,周阖之本来想抽烟的,见到她,忘了要抽烟,上前将人抱上床,吻她的额头,“吵醒你了?” “没有,我一般也这个点起来。”周岁时声音懒懒的,很吸引人。 周阖之心里发软。 第119章 撕破脸 又是大早上的,周阖之有些难以忍耐,要不是等会要去医院,他很想…… 深吸了口气,周阖之将人放开点距离,手还是搂着她的腰,如虔徒一般吻了吻她的额头,她有些不好意思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落下一小片的阴影。 “我有点事,得走了。” “好。”周岁时没有多问,选择无条件相信他,她目光缱绻,“来得及吃个早餐再走吗?” “早餐不吃了,你吃吧,不用做我的。” 周岁时点头。 周阖之洗漱完换了衣服,很快就走了。 周岁时送到了门口,目送他进了电梯才回到屋里,随便吃了点早餐便准备出门,却接到南西的电话,她认得南西的尾号,想了想,没接,直接挂断了。 过了会,南西又打了过来,周岁时接了,深怕又被无休止骚扰下去。 “你怎么知道聿森哥哥车祸的事?” 周岁时说:“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知道了,第一时间通知了你们,你也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这事不重要,一点也不重要。” “我觉得很重要,周岁时,你不是要和周阖之订婚了么?还在耍什么花样?!” 周岁时进了电梯,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会这样,“南小姐,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蠢,霍聿森这个时候出车祸,对我来说是好事,我能耍什么花样,不过毕竟人命一条,我没你们那么冷血,但他车祸跟我没关系,我只是负责同志你们,其他的,我不管。” 南西还是不相信周岁时,她向来将周岁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管周岁时做什么说什么,她第一个不相信,当她跟医院护士求证得知是一位姓周的小姐让护士联系她的,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周岁时。 看了手术签字栏写的周岁时的名字,南西彻底肯定,就是周岁时第一时间发现霍聿森车祸的,她要和周阖之订婚了,这时候不能出什么差池,才会丢下霍聿森不管。 南西还觉得周岁时别有目的! 她肯定没这么单纯!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信你?周岁时,你肚子里打什么注意我可是一清二楚!” “那你倒是说说,我打了什么注意?是让你去给霍聿森收尸?他要是死在手术台上,那挺好,为民除害了。” “你敢咒聿森哥哥死?!” “手术总有意外,这谁也不能保证的,何况他不是伤的很重么,南小姐,这个时候,你不陪陪他?还有闲情逸致和我打电话?怎么了,你暗恋我不成,自己男人出事,却打电话给别人?” 周岁时嘴上一点都不饶人,因为对象是南西,她不用再委屈自己,自然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 南西被气得可不轻,“周岁时!你!” “对了,上次你跑到我工作室撒泼的视频我还留着,要不要发一份给你看看?你怎么都算个公众人物,视频发出去,多少会给你造成一定影响吧?” 周岁时话音刚落,南西咬牙切齿警告她:“你敢发!”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们的手段可比我脏多了,我有什么不敢的,何况霍家不是有权势么,你跟霍家哭一哭,也许就能把小小的视频处理掉了,你慌什么?” 周岁时冷冷嘲讽道,话里话外尖锐无比,字字句句都中南西的靶心,她完全没料到周岁时会这么歹毒! 变得和之前逆来顺受的模样完全不同! 南西很想知道,她之前是不是装出来的,现在才是她的真面目! 周岁时没再和她废话,干脆利落挂断电话,这次直接拉黑了南西的号码,眼不见为净,南西和霍太太都比霍聿森让人厌恶。 另一边,医院里。 周家人陆续赶到。 周阖之和周太太了解了情况,得知霍聿森的情况不太乐观,人在昏迷,周太太还说:“医生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身上多处骨折,醒了也要静养。” “你大姨的意思是,你和周岁时的订婚先缓缓,不要着急,都是一家人,霍聿森出事,不是小事。” 周阖之一听,说:“我和岁岁订婚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不能改。何况是订婚,还不是结婚,聿森哥的情况我很同情,但是没有办法,我不能辜负岁岁,我们俩都很期待订婚。” 周太太明白,说:“那这事我来和你大姨说,你等会进去就别提了,交给妈妈。” “知道了。” 病房里边。 霍太太强忍着悲痛和医生沟通霍聿森的治疗方案,南西失魂落魄站在旁边,在周阖之进来后,突然开口质问周阖之:“为什么周岁时要咒聿森哥哥死?” “你在说什么?”周太太先出声问她。 其他人也看向南西。 南西说:“我忍了很久,本来不想说的,可是我忍不住,霍阿姨,周阿姨,还有周阖之,你们都是聿森的亲人,聿森哥哥现在出了这种事,是我们所有人都不想看见的,可在就刚刚,我打电话联系周小姐,我想感谢她让护士联系了我,结果她说……” “她说她巴不得聿森哥哥死在手术台上!” 周阖之脸色阴沉盯着南西看。 周太太说:“你有证据吗?” “怎么没有证据了,你们可以去问周岁时,就是她说的!她亲口和我说的!”南西十分笃定道,“我知道,她恨我,恨聿森哥哥,觉得聿森哥哥为了我和她离的婚,可是我和聿森哥哥一直都有感情,是她介入了我和聿森哥哥,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和聿森哥哥结婚……” “我一直觉得对不起她,很愧疚,所以和聿森哥哥说离婚的时候多补偿她点,然而事实呢,她狮子大开口,要走了夫妻间一大半的财产,这也就算了,谁让她拿捏住了聿森哥哥的把柄,聿森哥哥便答应她的条件离了婚……” 南西越说越悲痛,眼泪掉下来,滑落面庞,“聿森哥哥现在都这样了,她还在诅咒聿森哥哥……” 霍太太不紧不慢出声:“南西,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是的,霍阿姨,我没有骗您,我要是有一个字撒谎,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周太太不确定事情真伪,可南西都这样发誓了,周太太打圆场说:“你倒也不用说那么狠毒,何况我了解岁时,她不是这样的人,要真这样说,聿森出车祸也跟岁时脱不了关系?这很离谱,而且当务之急是等聿森先醒过来……” “周阿姨,您别帮周小姐说话了,她是您儿子的女朋友,也是您儿子的未婚妻,你们肯定站在她那边,我一直都想告诉你们周岁时的真面目,我只是怕伤害到你们……一直没有说而已。” 南西越说越激动,好像真像那么一回事似得,“周岁时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她是骗婚,骗了聿森哥哥和她结婚,要了一大半财产,不然前脚和聿森哥哥离了婚,又和周阖之在一起,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呢?!” 霍太太在一旁并未说话,病房的气氛一下子跌到了谷底,仿佛掉下一根针都能发出巨大的动静出来。 还是周阖之先打破的沉默,他不紧不慢说:“南小姐,按照这样说,那不就是你破坏岁时和表哥的婚姻?你出现,他们才离婚,刚离了婚,就宣布和你订婚,这是出轨还是无缝?” “你、你胡说什么,明明是周岁时骗婚,我发现了她的真面目……” “她骗婚是谁告诉你的?聿森哥亲口说的?”周阖之步步紧逼,盯着她一字一句说道,“你比聿森哥本人还清楚,这些都是聿森哥说的?” “是,是聿森哥和我说的。” “什么时候说的,为什么突然和你说这些?” “你不用问那么清楚,我知道你在维护周岁时,毕竟那是你未婚妻,我也不想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可有些事必须说清楚,何况聿森哥现在昏迷不醒,周岁时还咒他死……” “够了。”霍太太再度出声,“都歇会吧,别吵了,聿森还没醒。医生刚刚说的话都没听见?要吵出去吵!” 周太太拉着周阖之,给他使眼色,“好了,先让你表哥休息,我们先出去。” 走出病房,周太太小声和周阖之说:“你刚刚太冲动了,别和她争论,大男人和女人吵什么。” “她说岁岁的坏话,我听不下去了。” “你也知道是坏话,南西那人一看就看得出来,不是什么好人,你和她吵架,只有你吃亏的份。” “那您也相信她了?” “我怎么可能相信她,我只相信你和岁岁,好了,别理她,至于她说那些,你回去和岁岁沟通,看看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别吃了这个闷亏。” “明白。” “你走吧,医院就交给我了。” “妈,您真的可以?” 霍太太和南西都不是省油的灯,周阖之真担心母亲出什么问题。 “不用担心,没事,你妈我呢好歹吃了这么多年盐,别小看我了,我也不傻,知道哪里是坑哪里是陷阱,你就放心吧。” 周阖之说:“那有事随时给我电话。” “好的,会的。” 周阖之当然不会去找周岁时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南西说那些,他一个字都不相信,他不禁同情起霍聿森来了,母亲不是什么省油的,就连母亲给他找的老婆都还是个戏精,一家子没有一个正常的,怪不得一开始会瞒着所有人和周岁时隐婚。 …… 霍聿森是三天后醒过来的,醒过来时,身边霍太太和南西都在,南西见到他醒过来,忧心忡忡的,关怀备至,他没有反应,面无表情,一句话不说。 霍太太叫来医生给他做了详细检查,没有什么大碍后,霍太太松了口气,开始上演母子情深。 “你差点吓坏我了,怎么好端端出了车祸。” 车祸原因也查到了,是肇事的司机喝了酒开车,撞到霍聿森正常行驶的车子还逃逸了。 霍聿森没有理会,闭目养神,要来了手机打电话给陈海,让陈海过来一趟。 至于霍太太和南西,他一句话都不给。 霍太太算是看出来了,他这是有脾气了,说:“怎么了,醒过来后一句话都不说,就给陈海打电话,你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一定要找陈海来?” “工作的事。”霍聿森面色清冷,受伤身体伤得挺重的,气场都没平时强。 南西站在旁边倒了杯水递给霍聿森,“聿森哥哥,你喝点水吧。” 霍聿森看都没带看一眼,彻底不装了,“离我远点。” “你这是什么态度?”霍太太不可置信,“这几天都是南西在照顾你,衣不解带,寸步不离,你怎么能对她是这样的态度?” “护工不比她强?”霍聿森嘲讽了句。 南西脸上的表情彻底绷不住了。 霍太太说:“你怎么能拿护工和她比?” “对,她比护工还不如。您满意了?” “聿森!” “出去。” “你再说一次!”霍太太没了平时的深算,情绪难得都暴露在脸上,“你疯了?” “别让我再说一遍,都出去。”霍聿森闭了闭眼,毫不掩饰对她们的厌恶。 霍太太蹭地一下站起来:“好好好,霍聿森,你是连我这个母亲都不放在眼里,一点尊重都没有了!你对我怎么样都行,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对南西坏!她可是你的未婚妻,从小就喜欢你,是将你奉为心尖上的人!” “呵。”霍聿森嘲讽打断,“心尖上的人?问过我同意了?” 南西彻底听不下去了,哭着离开病房。 霍太太打电话让赵江跟着,接着继续和霍聿森说:“你是不是想和周岁时那贱人复合?” “我和谁在一块,您管不着。”霍聿森一点情面都不顾,看到霍太太,便想到她做的那些腌臜事,连自己亲儿子都算计。 “我偏要管!” 霍聿森冷冷看着她,后悔当初不该听信她的话和周岁时离婚,他现在是什么都没有,落个一身伤。 第120章 期待着…… 霍太太的掌控欲向来极强,她对这个儿子倾注所有心血,不能眼见他失去自己的掌控,就算母子都做不了,她也不允许他有异心。 “别告诉我,你心里头喜欢上周岁时了?” 霍太太的眼神犹如一把钩子,盯着霍聿森淡漠的神情看,“看来你也是一样的,难过情关。不过儿子,你和她是不可能,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当然,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是真那么狠心,只要你和南西结婚,我可以允许你在外面养着周岁时,前提是不能瞒着南西。” 霍聿森一听,嘴角蓦地一弯,嗤笑了声,他得说什么?说她这个母亲做得还是有点人情味的,这么大度,“我还得感谢您终于松了口?” “聿森,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从来都是,妈妈没有一点私心,所有的事,出发点,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家,你应该知道,霍家如今的局面,我们一举一动都会牵连到你的父亲。” “你姓霍,是霍家人,这是不争的事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难道真要看到我们家被人踩在脚底下,被蔑视,被唾弃,你才知道后悔吗?” “聿森,我承认,当初让你和周岁时离婚的做法是极端了点,我也明白,你不爱南西,南西没有脑子,娶她没有什么好处,可她听话啊,而且她爱你,心里只有你,你说什么,她都听,只有这种女人,才不会坏我们家的事。” 霍太太目光真切,难得收敛高高在上的态度,打感情牌来感化霍聿森。 “聿森,道理你都明白,你只是在气妈妈,因为妈妈让你和周岁时离了婚,可你要知道,我也是情势所逼,要不是南西的哥哥出事,我也犯不着火急火燎的让你和南西结婚,是不是这个道理?” 等霍太太说完了,霍聿森才冷淡出声:“说完了?” 听他语气,霍太太心里一沉,明白自己刚刚说了这么多都白说了,“我话就说道这个份上,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和南西结婚。” “这件事谁来都改变不了。”霍太太还说,“既然你现在脑子转不过弯来,行,那就在医院好好想清楚,从现在起,我会安排人照顾你,你哪里都别想去!” 意思等于又将霍聿森软禁起来,限制他的自由,不过他现在受伤哪里都去不了,身上多处骨折,日常生活都需要有人照顾。 …… 陈海抵达医院,被病房门口守着的两个保镖盘问身份,陈海当即意识到是霍太太安排的,好在放他进了病房。 霍聿森阴沉着脸坐在床上,看到陈海来了,说:“居然肯让你进来。” “这是霍太太安排的?” “不然呢?” 陈海沉默,“您现在身体怎么样?” “走不了,多半要躺十天半个月的。”霍聿森还算平静,没有很慌乱的样子,说:“公司那边怎么样?” 陈海便跟霍聿森开始汇报工作,总之情况不太乐观,何况霍聿森出了车祸,这件事虽然能保密,但瞒不了太久。 霍聿森捏了捏眉心,让陈海靠近点。 门口的保镖贴着门缝偷听,随时将霍聿森的情况告诉霍太太。 霍太太这会在酒店里,赵江刚安抚完南西,从南西房间回到霍太太房间,霍太太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奔波了好几天,肉眼可见的疲倦,赵江很有眼力劲上前给霍太太揉肩,关心问道:“您看起来很疲倦,是因为聿森的事么?” “不止。” “南西么?” “嗯,南西这孩子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简单。她也有点想法,我是担心聿森再不把她放心上,会把她逼急了。女人都是嫉妒心很强的,也容易冲动,眼下这个节骨眼,真是十面埋伏,处处都是危机。” 赵江:“您别太忧心了,也许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南西还是听您的话的,她很乖,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你太小看女人了,女人这种生物,最不可控了。尤其南西这种,怎么,你忘了是不是,找周岁时麻烦,南西可没有闲着,她还没有跟我说过她跑去找过周岁时。” “她找周岁时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女人那点心思,吃醋嫉妒呗。” 霍太太一清二楚,她即便知道南西做了什么,也没有声张。 “那您不管一下吗?” “我管什么,不让她发泄,她怎么忍下那口气。” 赵江叹了口气,说:“南西小姐也有点太……” “女人都这样,她不这样还不好控制了,这段时间你多盯着她一点,别给我出什么幺蛾子了。” “放心,我会的。”赵江看着霍太太的保养好没有一丝皱纹的脸,还是饱满有弹性的,说:“对了,那周阖之和周岁时的订婚还照常举行,聿森知道会不会……” “有保镖看着,他就算知道又能如何,既然周岁时要和周阖之订婚,霍聿森不想死心也得死心,原本我还想给他机会,让他和南西结婚之后,他在外面怎么玩,我都能假装看不见,但他偏偏不配合,行,那就别怪我这个母亲心狠手辣了。” 赵江过了会才说话:“那霍先生那边……” “他?他内忧外患,哪里有空管得了家里这堆破事。你也是,瞒着他,别让他知道。” “您放心,我明白怎么做的。” 赵江的手逐渐不太老实起来,视线在霍太太身上停留很久,霍太太明白,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 气氛蓦地变得微妙。 赵江没有结婚,这么多年都单着,尽心尽力给霍太太办事,他是男人,也有需求,偶尔会出去寻点乐子,偶尔才有机会陪霍太太做点什么,霍太太不是纵欲的女人,她心血来潮才会允许赵江留下来,比如今天…… “赵江,你别走了。” 赵江喜上眉梢:“好,不走了。” …… 从周阖之那得知霍聿森的情况不太乐观,不过好在没有生命危险,周岁时看周阖之似乎心情不好,眉头紧皱着,给他倒了杯热牛奶,温柔询问他:“怎么了,看起来你不太高兴?” 周阖之说:“在医院听到了些不太好听的话。” “什么话?” 周阖之将杯子放在一边,长臂一伸拉着周岁时到自己腿上侧坐着,他的下巴靠在她肩上,姿势亲密,周岁时有些不好意思,说:“办公室的百叶窗没拉上,他们会看见的……” 周阖之轻笑:“没关系,看就看,我们都要订婚了。” “你……”周岁时拿他没办法,感觉到他情绪低落,便由着他去的,说:“你还没说,听到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周阖之想到南西说周岁时咒霍聿森死的话,他是不信的,周岁时不是那种人,但霍聿森对她的所作所为,她真恨上霍聿森,也是情有可原,何况霍聿森这次真的过火了,想到这里,周阖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岁岁,抱歉。” “怎么又跟我道歉了?”周岁时一副在状态外的样子,她摸摸他的头发,他头发长了不少,没有打理,手感柔软,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 “霍聿森是我表哥……”周阖之紧了紧拳头,女朋友被霍聿森欺负,他却不能给她要个说法,让她受这种委屈,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周岁时察觉周阖之紧绷的脸色,下半张脸线条棱角分明,眼睛更是黑沉的让人胆寒,她心里一紧,想到了什么,说:“你是在想我和霍聿森……那事么?” “嗯。”周阖之原本是要找霍聿森谈的,女朋友被欺负,他这个做男朋友的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在沉默,没有说话。 周阖之紧紧抱着她,直至她喘不过起来,他才微微松开手,他盯着她的脸,说:“没有下次,我保证,岁岁,我会保护好你的。” 周岁时轻轻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中午,周阖之在周岁时的工作室一块吃的饭。 工作室其他人都追着他们俩的订婚日期,着急得不行,小助理比周岁时还着急。 “老板,你缺花童吗?你看我怎么样,要不我委屈一点,给你们做花童!”小助理都是星星眼了,期待看着周岁时。 周岁时咳了咳,“订婚宴,还不是婚礼,没有花童吧?” 周岁时不想办那么大的,何况她这边没有什么娘家人,就她一个人,邀请的只能是朋友了。 小助理很失望,转而又问:“那婚礼我可以申请做花童吗?老板你会请我的吧?是的吧?不会不请我吧?” “请请请,都请,怎么会不请。” 周阖之在一旁看他们闹,没有打算帮忙解围的意思,他难得看周岁时被小助理缠得冒冷汗,嘴角不自觉弯了弯,眼神更是温柔望着周岁时。 其他人看见周阖之的眼神,差点溺死在他那温柔里了,怪不得老板会心动呢! 工作室的人都是他们俩的头号粉丝,经常现场磕他们俩的cp…… …… 订婚宴筹备得很顺利,周岁时找了个时间去试了礼服,挑了件淡粉色的,不会太过素雅,也不会过于艳丽,周阖之各种夸,眼里更是只有她一个人,当着店员的面,吻上她的额头,随即是唇角,蜻蜓点水一样,由衷夸道:“很漂亮,岁岁,恨不得现在就和你领证了,直接带回家。” 周岁时被说得不好意思,小声提醒他:“还有人看着呢。” 等她看过去,店员早就回避了。 试衣间就他们俩在。 周阖之也试了西装,很正式,头发梳了起来,很精英,很英俊,周岁时都有些被帅到,说:“你穿这身也好看,很帅。” 周岁时很少夸他帅的字眼,她到底难为情,有些话说不出来,只有感情到了,自然而然才说得出来,比如现在,她是发自内心的。 周阖之蹭了蹭她的脸颊,不管她化好的妆容,还弄花了她的口红,蹭到了嘴角,说:“很期待,期待你真正成为我太太那天!” 周岁时低眉一笑,模样娇软动容,还有些不好意思。 周阖之心都要化了,十分霸道的语气:“不准这种眼神看其他男人,只能看我!” 周岁时不明所以,还是点了下头。 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和周阖之一直在一起……她从小就渴望有一个自己的家庭,大概是童年没有得到过,心中总有种缺憾,她不确定周阖之能否和她走下去,但周阖之尊重她,爱护她,心里有她,带她见他家里人,他家里人也喜欢她,就这些来说,够了,真的够了。 她怕自己太贪心,不敢要得太多。 …… 订婚的日子很快到来,周岁时提前和赵欢说了,还帮赵欢准备了礼服,她的朋友不多,最近还有联系的只有赵欢,倒是没想到林青之听说了她要订婚的事,打来了电话祝贺。 她和林青之自从散伙后没再联系,就连微信都很少来往,那段时间可以说是她的人生低谷期,很惨,林青之有自己的难处和立场,她并没有迁怒过林青之。 “岁时,祝福你获得幸福!”林青之真心祝贺道,“看到你现在过得很好,我替你开心!” “谢谢。”周岁时礼貌回应。 “你订婚我就不去了,时间赶不上,不过婚礼我一定参加,你记得给我发封请帖,千万别漏了我。” “不会漏的,放心。” 有段时间没联系,关系其实生疏了不少,加上之前小小闹过不愉快,即便和好了,还是觉得有根刺在。 林青之忽然想到什么,说:“对了,那个张太联系过我,问起你现在的近况,我没和她说,我怕她又找你麻烦。” 周岁时其实已经放下了这件事,也不会再和张太他们有什么来往“没事,我不做她生意了。” “也是,你现在在a城挺好的,那就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了,期待下次见面。” “好。” 挂断电话,周岁时靠在窗边上…… 第121章 还是你最乖,最有味道…… 不知道怎么的,越是快到订婚的日子,周岁时的心里隐隐蕴藏着一股不安的感觉…… 是她最近太累想多了么? 只希望是她想多了,等订了婚,一切尘埃落定,日子会好起来的…… …… 一直到订婚前一天晚上,赵欢来了a城,周岁时招待她,两人见面吃了顿饭,赵欢真心替她高兴,夸她说:“看来有男人的滋润就是不一样,你看你,气色多好!” 周岁时经不住赵欢调侃:“得,给我条活路,别再打趣我了。” “对了,听说霍聿森车祸了,顾曜说很严重,好久没消息了,这事你听说了么?” 赵欢提到霍聿森,周岁时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下来,“我知道他出车祸,但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 她没有主动去了解,更不会关心。 是死是活,都和她没有关系。 她马上要和周阖之订婚的, 赵欢兴高采烈地说:“活该,这叫什么,恶人有恶报!” 周岁时其实不是真的诅咒霍聿森去死,她当时口不择言了,现在想想多少有些内疚,就算再恨一个人,也不该这么恶毒…… “算了,不提他了,马上就要订婚了,我不知道怎么了,有点不安。” 赵欢说:“都这样,别怕,订婚而已,等结婚还有你愁的。” “你别吓我。” “吓你干什么,办婚礼可比订婚复杂多了,怎么繁琐怎么来,到时候有你好受的,你要珍惜现在。” 周岁时一听就知道不得了,可想而知得有多复杂,她没办过婚礼的经验,就连订婚宴都是头一次…… “别担心,有我呢,我可是你的娘家人,岁岁,等你办婚礼那会我差不多也辞职了,全身心陪你办。” 周岁时打从心底感激赵欢,“谢谢。” “客气了,说什么谢谢,咱们俩谁跟谁。” 聊了会,赵欢提议去喝一杯,庆祝她马上彻底告别单身生活,步入婚姻的殿堂,虽然只是办订婚宴,告别单身仪式还是得有的。 周岁时拗不过她的热情,答应去了。 灯光昏黄,环境清雅。 她们找了个清净的角落坐着,主要是赵欢在喝,周岁时看出她似乎有心事,问她怎么了。 赵欢支支吾吾的,“也没什么事……” “连我都不能说么?” “就是我和顾曜的事,我不是之前跟你说过,我对顾曜有点意思么,虽然一直打打闹闹的,却没有实质性进展,前几天我刚得知他有女朋友了。” 周岁时愣了愣,她问赵欢:“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顾曜?” “倒也没有到那个地步,就是心里有根刺。”赵欢无法形容,“不过我和你说说就算了,我也没非得他不可,有些感慨罢了……” 周岁时明白她的意思,喜欢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何况还要排除万难在一起,他们都有各自的立场和顾虑,要衡量的太多了。 成年人的感情,不是只有喜欢就可以的。 赵欢喝着喝着喝多了,挺上头的。 周阖之打来电话时,周岁时刚从洗手间回卡座的路上,她也喝了点酒,来之前有给周阖之发微信,周阖之不太放心,打来电话关心,提醒她:“未来的小周太太,明天可是我们的订婚宴,你可不能贪杯。” 周阖之知道她要陪朋友,不想有第三人陪着,便没有出现。 “我没有贪杯。”周岁时吐了吐舌头,有些心虚,她刚刚拗不过赵欢,陪着喝了几杯,有点微醺。 即便是清吧,还是有不少登徒子的。 比如周岁时出来时,身后就跟了一个登徒子。 周岁时察觉到有异样,加快脚步欲要甩掉身后可疑的人影,到底是喝了点酒,步伐不稳,经过一处拐角,跌跌撞撞撞进一个高大男人的怀里,钻入鼻息间是一股很熟悉的味道,她正要抬头,却对上一双深沉如墨色的眸子,心里一紧的同时,身后跟过来的人在看到有其他男人出现后悄无声息离开,和他们擦肩而过。 周岁时看着那人远去的身影,眉头紧皱。 “好巧,这都能撞上。” 头顶响起一道熟悉又低沉的声音,周岁时回过神,下意识往后退,还没等她退开,腰肢被他扣住,他的声音夹杂了些无奈,“闹够了?” 她只愣了几秒,从容离开他的怀抱,像看陌生人的眼神望着他,说:“请自重。” 请自重? 在医院休养整整一个多月的霍聿森虽然还未完全恢复,好歹能下床走路了,这医院那一个多月,他很配合医生治疗,只想快点好起来,好及时参加周岁时的订婚宴。 这一个多月,某人是从未露过面,更没有打过电话关心关心。 明知道她是不会关心他的,南西说她可是巴不得他死,他当时听到这话时,是不信的,可结合她如今对他的态度,他不信也得信。 说真的,心里挺不舒服的。 明明是他们俩先好的,周阖之是后来者,他有什么好的。 霍聿森上前再次捞住她的软腰,不得不说,她愈发有小女人的韵味,穿了件改良的旗袍,水蓝色衬得皮肤在灯光下莹白莹白的,玲珑有致的曲线,无一不在透露她是个成熟的女人,还不失清纯,尤其那双眼睛,看人时勾魂夺魄的。 “你真这么喜欢周阖之?要和他订婚?” 周岁时没有回答的必要,冷冷提醒他:“松开你的手。” 霍聿森望进她冷淡的眼眸里,扯着嘴角笑了笑,“我要是不松呢?” 周岁时说:“我马上要结婚了,被我未婚夫知道……” “让他知道好了,我不介意他知道,三十那晚,我们做了什么,你在我身下是怎么动情的……我很希望让他知道,你从头到尾都是我的女人。” 啪地一声。 周岁时毫不犹豫扬起手朝他的脸打了一巴掌,清脆地声音响起,这是周岁时第一次动手打人,打的还是霍聿森! 她自己也有些惊愕,眼神恍惚,回过神来堪堪收紧手指…… 不过……她不后悔。 “三十那晚我就当被狗咬了!你放心,我已经打过疫苗,不会再有意外!” 周岁时咽下喉咙间涌上来的酸涩,那几晚是她的噩梦,虽然不是第一次和他发生关系,有亲密行为,可在心里,到底是一根刺,时不时出来绞弄着她,偶尔疼得五脏六腑都是闷着的。 其实她那点力气并没有多疼,跟挠痒痒似得,他浑然不在意,只是听出她语气的嫌弃,他冷笑了声,箍紧她的腰肢,将人抵在墙壁上,有人正要经过,他抬头看过去,威胁道:“滚远点。” 霍聿森此时的神情堪让人脊背发寒,不敢轻易靠近! 一时间,竟然真没人靠近,纷纷绕道走。 霍聿森再看向周岁时,眼神充满缱绻的眷恋,“你说,我要是再咬你一口,好不好?” “你敢!”周岁时脊背一阵发寒,“霍聿森,请你清醒一点!我不是南西,我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和你睡的女人!你想,可以找愿意和你睡的!” “愿不愿意,我们都睡那么多次了,岁岁,试来试去,还是你最乖,最有味道……” 他的语调竟是混不吝,还带着调情的意味。 周岁时无动于衷,她不是一般小女孩,不会再和几年前一样随随便便被他撩得不辨方向,她很冷,酒也清醒了,出声嘲讽:“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像一头随地发晴的公狗!” 霍聿森不怒反笑,指尖带电划过她的尖细好看的下巴,她紧绷着神经,肉眼可见越来越愤怒,“你骂我,何尝不是在骂你自己,岁岁,这种事本就是男欢女爱,生理需求,并不可耻,我对你有感觉,才喜欢和你做……” 周岁时缓缓闭了闭眼,不想听他的污言秽语,也无意争吵,说:“霍聿森,我是一个要和别人订婚的人,先不说我们是离婚的关系,阖之是你的表弟!以后我是你的表弟妹!……请你不要再做些有悖道德的行为!” “今晚的事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也希望你……” “唔……” 她话还没说话,下巴一紧,被他的虎口掐着,被迫抬起头来同时、唇被他堵住,他几乎是在啃咬她的唇,不带一点感情,仿佛一头失去理智的猛兽。 只是一个吻并不够,沾上了她身上诱人的香气,他还想要更多! 这一点点!不足以让他慰藉! …… 此时在卡座上的赵欢已经不醒人事了,趴在桌子上,嘴里还振振有词,嘀嘀咕咕着什么…… 她胡乱摁着手机,无意拨通了一个号码,她嘿嘿一笑,拿着手机嘟囔着:“岁岁,你去哪里了呀,怎么还没回来……嗝……你别跑啊,还没喝够呢!” 手机那边的人莫名其妙的:“什么岁岁,你喝酒了?打错电话了?” “岁岁!你快回来!再不回来……嗝……嗝……我就要被人卖掉了!” 赵欢一连打了几个酒嗝,还没喝够呢,“你别跑,今晚不醉不归!” “哦,忘了,明天是周岁时的订婚宴,你和她是好朋友,肯定会去参加的,不过,她明天订婚宴,你还和她喝酒?” 顾曜啧了声,刚下飞机,刚到的a城,过来这一趟是为了霍聿森的事,霍聿森被霍太太限制行踪,还在医院躺着,他在a城帮忙擦屁股擦得很干净,这会到a城帮霍聿森来了。 毕竟这会霍聿森孤军难敌。 结果这会接到赵欢打来的电话,感情是喝多了,电话都打错了,顾曜问她:“你在哪?” “什么在哪?在卡座上!” “我问你在什么地方喝酒。” “你不知道吗怎么还问我?” “少废话,要么把地址发过来,算了,电话都能打错,你要是不记得了,找侍应生问问,或者把手机给侍应生。” “你罗里吧嗦什么呢?” 赵欢烦躁得直接挂断电话,趴在台面上一动不动,任由手机响个不停。 还是侍应生经过上来问赵欢的情况,赵欢没动静,手机倒是一直在响,犹豫了会,还是帮赵欢接了电话,“您好,我这里是声色酒吧,这号码的客人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了,叫了好半天没反应……” …… 顾曜赶过来,赵欢搂着一个男人在喝交杯酒,男人的手搭在赵欢腰上使劲揩油,召唤浑然不觉,嘴里振振有词喊着:“大美人!喝了这杯酒我给你亲亲!” 顾曜彻底沉了脸,慢条斯理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对那男人说:“滚!” 男人本就是趁机泡妹揩油的,一看有其他男人来了,赶紧跑了。 赵欢还意犹未尽呢:“走什么呢,还没喝完啊,不亲亲了吗?” “亲你个头。”顾曜捏了捏眉心,“你疯了是不是?自甘堕落?那男的手都摸上去了你还没反应,还亲亲,赵欢,你可真长本事了!” 顾曜买单带人走了。 直接去了酒店。 路上,赵欢很不乐意,耍酒疯,没喝够,一个劲嚷着还要回去喝,还要亲亲。 顾曜再好的脾气也没了耐心,全程黑着脸,到了酒店,开了间房,他把人丢在床上,她摔疼了,从床上爬起来,指着顾曜:“大骗子!怎么又是你!” “不是我,你还不知道被哪个野男人骗了!” “你才被骗!不对,你才是野男人!”赵欢叉着腰,想从床上起来,还没站起来,又跌了回去,裙子走光,全跑到大腿上了。 顾曜是男人,他还是个正常男人,即便再正经,也抵不住心里惦记的女人就在自己眼前,还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情况下,顾曜眸子沉了沉,欲色趴上眼眸,扯过被子盖在赵欢身上,别过脸去,“你给我老实点!” 说着,他走到外面打了霍聿森的电话,问他道:“周岁时呢?” 霍聿森没说话。 顾曜干脆说:“刚刚赵欢给我电话,她和周岁时在喝酒,喝多了,我过去时没看到周岁时,是不是你带走了周岁时?” “嗯。”霍聿森应了声,“有事?” 第122章 乖乖跟我 “周岁时不是明天订婚?你这个时候把人带走?阿聿,你别说你是想抢婚?” 顾曜想到这点不免提心吊胆起来,要知道周岁时订婚的对象可是周阖之,霍聿森的亲表弟! 先前在青城那会周岁时好像觊觎已经和周阖之在谈恋爱了,霍聿森还那样对周岁时,不就等同于给周阖之戴绿帽么…… 霍聿森过了会才应了一声,“怎么了,不行?” “你来真的?” 顾曜惊呼出声,“不是,阿聿,你要不……冷静一点?咱别冲动行事!” 顾曜心跳加快,被霍聿森吓到了,“不是,你现在什么情况你比我清楚,周阖之再怎么说在a城也有一定势力,你在人家的地盘上抢他未婚妻,时不时不太厚道?” 顾曜再怎么荒唐也不能干出这种事来,这可是牵扯到两家,万一周家一怒之下和霍聿森撕破脸,那对霍聿森极其不利。 “我看起来很冲动?” 霍聿森闲淡的声音响起,他这会正忙着带周岁时离开a城。 顾曜说:“那不然呢,你可是在抢别人的女人!” 霍聿森轻嗤一声:“赵欢喝多了吧?” “是啊。”顾曜脑子没转过来,“你带走周岁时就算了,怎么还把赵欢留在那地方,要不是她喝多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她现在什么样……” 霍聿森其实安排了人盯着赵欢的,不会出事,这不,也给顾曜一个机会表现,“那你盯紧点。” “不是……” 嘟嘟嘟。 霍聿森已经挂断电话。 此时,周岁时和霍聿森坐在一辆车上,司机不是陈海,而是霍聿森的发小,秦森,他大老远赶来a城找霍聿森的,还临时充当起了司机,秦森忍了一路,终于没忍住开口,问霍聿森:“你这是什么情况?哪里拐来的女人?” 秦森不认识周岁时,他一直待在北方,鲜少来南方,霍聿森隐婚那段时间,都没怎么联系,更不知道车里这个女人是霍聿森的前妻。 霍聿森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开不了车,只能让秦森开车。 “我前妻。” 霍聿森话音刚落,秦森话锋一转,变脸速度极快:“哟,原来是前嫂子,你好,我是秦森,阿聿的发小。” 为了区别他们俩名字里的‘森’,秦森喊霍聿森是阿聿,霍聿森则连名带姓。 周岁时被强制带上车就没说过话,她知道和霍聿森说再多也是对牛弹琴,就连手机都被霍聿森拿走了,免得她联系周阖之。 听到那个叫秦森的男人喊她前嫂子,她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周岁时不说话,霍聿森拉下中间的挡板,让秦森好好开车,他则看着周岁时,突然来了兴致,笑了一声,说:“你说明天订婚宴周家见不到你,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周岁时紧紧攥着手指头,不安的情绪掺杂在愤怒里,她终于有了反应,侧头迎上他的视线:“你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霍聿森见她有了反应,嘴角笑意更深了,硬朗的眉目松展开来,活脱脱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和以前的斯文温润形成鲜明对比,对周岁时来说,现在的霍聿森只让她觉得陌生到令人发指! 周岁时看见他脸上的笑心里发毛,她追问:“霍聿森,你能不能消停?” “不能。” “你到底要干什么?” “还不明显?” 周岁时脸色一阵阵发白,刚喝了点酒,胃里这会开始翻江倒海,说不清楚是不是因为情绪的原因,她现在很想吐,别过脸去,“停车。” 霍聿森看出她不舒服,让秦森在前面路口停会车。 车子停稳,周岁时下了车蹲在路边干呕,什么都没吐出来,胃里还是一股恶心的感觉,霍聿森拿了矿泉水递给她,“喝了这么多酒?” 周岁时没接过他递过来的矿泉水,站直了腰,晚上微凉的风吹过来,驱散炎炎夏日的闷热,她抿了抿唇,再次开口,“霍聿森,你不觉得这样很可笑?” “明天就知道谁最可笑。你不过去,周阖之和谁订婚?我倒是要看他们要怎么收场。” “霍聿森!”周岁时慌了下神,意识到他是来真的。 秦森都忍不住下车趴在车边看热闹,看他们俩那氛围很不对劲,看起来不像什么好聚好散的样子,还有霍聿森还想抢婚?什么意思?他疯了? 啧啧啧,真疯啊,玩这么疯。 秦森没忘记拿手机偷偷录视频发给做自家老婆看,当成反面例子教育老婆。 周岁时朝霍聿森伸出手:“手机还给我。” “怎么,想联系周阖之?” “你管不着。” 霍聿森一声冷笑,说:“那不成,我说了,不会让你和他订婚,想都别想。” 说着动手擒住周岁时纤细的手腕强势带上车。 周岁时喝多了,加上穿高跟鞋,身子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即便霍聿森的身体还没恢复好,她也不是他的对手。 同时她也知道,她不能再上车,手机可以不要…… 她想到这里展开行动,低头咬住他的手臂,死死咬着,想着他吃痛松手,然而不管她咬多用力,他也只是闷哼了一声,手掌仍旧攥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来到她的后颈处揉着,还有心情说:“一口不解恨,我能让你多咬几口。” 周岁时牙齿都软了,口腔尝到了一股血腥味,她松了口,紧接着就被推上了车,霍聿森一同钻进车里,跟刚要上车的秦森说了句:“你等会再上车!” “成,那我去抽根烟尿个尿,你们先聊聊,有话好好说哈,千万别搞出人命来了。” 秦森说完就走开了,拨通老婆的电话,甜腻腻喂了一声:“老婆,睡了吗?” “我跟你说,有热闹看,要不要看?” …… 车里,霍聿森的手不客气捏着她的下巴,将人抵在椅背上,他气息渐渐凌乱,感觉到女人身子的柔软和香甜的味道,大脑里紧绷着的弦一下子就断开来,他目光染上一层欲色…… “你放开我!霍聿森!” 察觉到霍聿森眼神的变化,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周岁时害怕得全身都在痉挛,“你不可以这样!我是周阖之的女朋友!明天是我和他的订婚宴!” 后面的声音渐渐染上哽咽,她没了刚刚的淡定和沉稳,而是被恐惧不安席卷全身。 他不会那么变态吧? 此情此景……难道…… 秦森在外面盯着呢,这条路没什么车流量,加上很晚了,秦森叼着烟,说:“阿聿和他前妻在车里吵架呢,好像他前妻明天和别人订婚,他疯了一样把人逮回来,还让我开车送他们回南城。” 手机那边的人软着嗓音问,“那你呢,你在干嘛?看热闹?” “是啊,老婆,你看看,可热闹了,我敢赌阿聿肯定要做点什么,我总不能上去凑热闹吧?” “不是,你这发小这么疯吗?” “老婆你别夸他,你夸夸我,我也可以很疯的。” “……” 秦森眼睛眯了起来,“好家伙,我那车子那么重的吨位都能晃起来,阿聿腰力不错啊!” “……秦森!” …… 周岁时挣扎之间,旗袍的扣子挣脱了几粒,身下一松,她伸手抓着布料,情绪失控,胸口快速起伏着,“你再碰我试试!” 她的威胁警告跟小奶猫一样,毫无杀伤力。 霍聿森自然没放在眼里,夫妻三年,他很了解她的身体,比她本人还了解,知道怎么让她快速沉沦,何况他这一个多月在医院,南西隔三差五来撩拨,他是一点兴致都没有,唯独在周岁时这里例外,也只有周岁时有能力能让他失控。 他无视她的挣扎,手掌按住她的脑袋,低头便吻上去,同时压住她的腿,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周岁时又羞又愧,在他吻上来的那一刻,男人身上的体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根处,“你看你这副样子,你还说你和别人订婚,为什么不能承认,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 周岁时近乎崩溃,“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好吗?你何必一直跟我过不去?” 她不明白,她是哪里得罪他了,他要这般残忍对她? 之前霍聿森都没想明白,为什么唯独对她有不一样的情愫,现在他明白了,他的手沿着她腰身往下,带着恶劣的口气说:“放过你,谁来放过我?岁岁,你就不能想想我?我不比周阖之差……” 周岁时脑子翁地一下有白光闪过,控制不住的声音喘息了一下,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羞耻难当包裹着,每一根头发丝都蔓延着羞耻心。 她没霍聿森毫无羞耻心,在有男朋友的情况下,在背着周阖之的情况下,他又有南西这个未婚妻,再次苟合…… 周岁时难堪得想死…… 明明心理对他百般抗拒,却架不住身体上的诚实—— 过了好一会,霍聿森贴着她汗涔涔的脸颊,又吻了她的唇,她没有任何力气靠着车门,身前是他,眼神一片死灰。 霍聿森拿了纸巾替她整理,随即将外套披她身上,座位下是她旗袍上的珍珠盘扣,他捡起来捏在手里把玩,仿佛跟刚才在玩她一样,他算是得到餍足,目光没那么沉了,说:“岁岁,我们俩这样,没法两清,所以……跟我和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不管是订婚还是婚礼,甚至是孩子,我们也可以有,以前你不是一直想要孩子么……” 提起孩子,周岁时眼皮动了下,她记得,他不喜欢孩子,在她意外怀孕后,他劝她打掉来着…… 现在说这些,还以为她会犯傻?再信他一次? 周岁时闭上眼,拢紧了衣服,旗袍已经不成样了,只能披着他的衣服才能挡住不堪的自己。 过了会,秦森上车了,什么都没说,沉默开车,一直来到机场,秦森拿出早从周岁时家里找来的证件,说:“东西都在这呢,拿好。” 周岁时披着男人宽大的外套,很不合身,只露出一点旗袍的裙边,下面是笔直修长的大腿,脚踝处还有可疑的红色手指印,不用看,是刚刚霍聿森的杰作,她被霍聿森搂着腰,哪里都去不了,身子还在抖,意识到霍聿森要带她走,还是连夜赶飞机,去哪里,她不知道,盯着霍聿森看,“霍聿森,你知不知道带我走的下场?你不怕阖之找上你?” “别阖之阖之喊那么亲密,我会嫉妒。”霍聿森答非所问,他又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跟以前一样喊我阿聿吧,你不是一直这样喊我么。” 周岁时冷笑,自说自的:“霍聿森,别让我恨透你。” 霍聿森理直气壮道,“恨比爱长久,这样也挺好!” 秦森在一旁咳了咳,打断他们,“好了好了,阿聿你少说几句,别把人气坏了,好了,快走吧。” 霍聿森没再多说,带着周岁时登机。 行李都没有。 秦森目送他们离开,唉了一声,直觉霍聿森玩火快玩脱了啊! 秦森拍了拍手,帮忙收拾烂摊子去。 …… 周岁时在登机那会就考虑找机会和乘务人员求助,可都在霍聿森的预料内,还是独立空间的头等舱,隐私性很好,他搂着她躺下来,他很高兴说了声:“累了吧,睡一觉,等你睡醒我们便到家了。” 周岁时浑身僵硬。 “至于和什么周阖之的订婚,想都别想,晚上我会送他一份大礼,他短期内是顾不上你了。” “你又要打什么注意?!” “怎么,担心他了?”霍聿森冷淡一笑,“别再把心思放他身上,你越是担心他,我越跟他过不去,你们俩那些,已经不算数了,收起你的心思,乖乖跟我。” 跟? 他是真把她当成随随便便的女人了。 周岁时仰起头,照着他的肩膀狠狠咬下去,很快,挺括的衬衫都显现出牙印来,她没了力气,缓缓滑落,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晕了过去。 …… 等周岁时醒过来,已经在不知道哪里的卧室里,手背插针输液。 第123章 她只会越来越恨这个人…… 卧室的布局既熟悉又陌生。 环顾一圈,周岁时太阳穴渐渐疼了起来,猛地抬起头看到墙壁上挂着一副‘婚纱照’,画面挺粗糙的,一点都不精致,和真正意义上的婚纱照不一样。 照片里一对男女正是她和霍聿森。 她盖着头纱,梳了一个新中式的发包,发包上插着一朵小雏菊花,模样单纯青涩,而旁边的霍聿森表情平静,望着镜头,好像不理解她在做什么。 周岁时想起来了…… 这张照片是他们敢领证后不久,有一天,她心血来潮,想和他拍张合照挂起来,除了结婚证上的合照,他们没有过其他合照。 这张照片是唯二的。 可是为什么会被挂在墙上? 她想坐起来,却浑身发软,没有力气,这一动,胸口极其不舒服,又闷又堵的慌。 怎么都不愿意,这里是愉园…… 霍聿森居然带她回来这里! 他到底出于什么意图,又图什么? 百般纠缠,真的很有意思么? 过了会,门口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有人推开房门进来,周岁时抬眼看过去,是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大概三十左右,气质成熟稳重。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周岁时从床上坐起来,不答反问:“霍聿森呢?” “霍先生出去了,不在愉园。” 愉园…… 果然这里是愉园。 周岁时看向窗外,已然天亮,那订婚宴是不是已经开始了…… 心头很短促的疼了一下,周阖之联系不上她,是不是急疯了…… 医生看着周岁时的神色,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跟我说,我叫乔楚,是霍先生安排照顾你的医生。” 周岁时没有理会,仿佛听不见,她低下头来,颓然揭掉手背上的脚步,直接扯掉,下一秒,扒出了针头…… “周小姐!”乔楚惊呼一声,几步上前摁住她拔针头的手,“你身体还没好,急火攻心,气血上涌,还在观察!你别乱动!” 乔楚来不及阻止,针头已经拔了出来,滴着药水,周岁时的手背淌着血,他飞快拿来医药箱取出棉签握住她的手腕摁在流血不止的血管处,说:“周小姐,你别乱来!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周岁时不言不语,脸上一片寂然,双眸更是失去了神采,不用想也知道她现在心如死灰。 乔楚飞快处理好她的手背,喊来愉园的佣人帮忙摁住周岁时,就怕周岁时挣扎,她没有挣扎,任由他布弄。 手背止了血后,乔楚不敢再给她输液,就怕她又拔掉针头,霍聿森交代过,她醒过来情绪可能不会很稳定,让他盯着点,现在看来,还真就是,不止不稳定,有种在安静的发疯的既视感。 之前她和霍聿森结婚那会,她以为霍聿森是普通上班族,能买下这房子已经花了不少钱的,也就没有请打扫卫生的阿姨,愉园的家务活都是她亲力亲为,就连他的每一件衬衫都是她亲手熨烫的…… 结婚之前不会做的事结婚后都会做了。 遥想那段时间,真的跟做梦一样…… 然而梦早就醒了,她也不想再回到以前。 所以复合、亦或者旧情复燃,都不可能。 她只会越来越恨这个人…… 等到霍聿森回来,是晚上七点多的事,阿姨做好了晚餐,他一边脱外套一边问阿姨:“楼上的吃了么?” 他说的楼上的自然是在说周岁时。 阿姨摇头,说:“那位小姐不愿意吃饭,乔医生这会还在陪着。” “今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有,小姐醒过来就拔掉了输液管的针,还好乔医生在,及时处理才没有出什么事。” 霍聿森眉头紧皱,猜到周岁时不会老实安分,但没想到她会这么激烈。 紧接着,霍聿森上了楼进了房间,乔医生坐在旁边,晚餐和药都放在桌子上,没有被碰过的痕迹,而周岁时一副安然入睡的模样,乔医生小声解释道:“周小姐刚睡着。” 霍聿森摆了摆手,示意乔医生出去,他坐在床边深深凝视周岁时惨白的脸蛋。 就一天的功夫,她的脸色差成这样,是跟之前流产有关么? 乔楚默默退出房间,关上门。 房间里就剩下霍聿森和周岁时,周岁时没有睡着,刚刚在装睡,终于忍不下去,睁开眼对上霍聿森的视线,她好几次想开口,一口气堵在嗓子眼,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情绪也越来越激动,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这会全往上涌,胸口起伏也越来越强烈。 霍聿森察觉到不对劲,低声询问:“你怎么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突然,周岁时别过脸去,吐了口血出来,刹那间,鲜红的血溅在深色的地毯上看不见,只有淡色的床上绽放的鲜红证明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乔楚!”霍聿森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大声朝门口喊,“快进来!” 乔楚进来便看到周岁时嘴角残留的血以及床单上的血,急忙握住周岁时的手把脉,“周小姐是气血攻心,主要还是情绪过激引起的……” 霍聿森明白周岁时为什么会情绪激动,不是因为他就是因为周阖之,当然,这种时候他可没那么自恋觉得周岁时是在紧张他,多半是紧张周阖之,不知道周阖之现在什么情况,担忧过度。 周岁时没有晕过去,尚存一丝清醒,冷冷盯着霍聿森看:“失去了你才想挽回,霍聿森,你把我当什么了?” 乔楚打断她:“别说话了周小姐,你躺好,我给你治疗!” 乔楚拿来他吃饭的家伙,针灸,随着一根根银针扎入穴位里,周岁时没有动弹,闭着眼睛,周身弥漫着一股绝望…… 霍聿森在房间里踱步,几次想上前,还是乔楚劝他别靠近,别再刺激周小姐了…… …… 霍聿森这里帮不上忙,看着周岁时这幅样子又焦躁又烦闷,情绪都堵在胸口,走到楼下抽烟冷静会,耳边还在回忆周岁时说的那句话,失去才想要挽回…… 他不是失去才想挽回,但他没有解释,解释了周岁时也不会信,反而会觉得他在利用她,卖惨博取同情罢了。 看看,他现在在她心里的形象可不就是如此。 至于抢婚这事,他不后悔,再来一千遍一万遍他还抢! 白天那会,周阖之来过电话,但他没接,故意晾在一边不理睬,就是为了让周阖之明白,周岁时是谁的! 就在这会,秦森来了电话,他缓缓接听,秦森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说:“知道今天a城有多乱不?” 当然知道! 猜都能猜到! 无非就是周岁时没有出现在订婚宴上和周阖之订婚,周家肯定乱了套,尤其是周阖之! “能有多乱?” “一件件说,前嫂子今天没来订婚宴,周家彻底乱了套,霍太太也在现场,得知前嫂子没来,霍太太转而就去医院确认你在不在医院,知道你不在后到处找你,不过到底不是自己的地盘,人手有限,做不了什么。” “而且我们早有准备,霍太太这会多半是在回南城的路上,你要有心理准备,至于周家,大概没想到人是被你带走的,全城都在找前嫂子,你是没看见,周阖之着急的样子,不过我走那会看到他时,那叫一个狼狈。” 秦森唉了一声,还挺有代入感的,都是男人,在订婚之际未婚妻不见了,联系不上了,还有风言风语说是和男人跑了,虽然周岁时是被霍聿森拐跑的,但周阖之不知情呐,站在周阖之的角度得多伤自尊心啊! “不过你这招也太狠毒了,杀人诛心,偏偏挑人家订婚的节骨眼把前嫂子带走,你就不怕和周阖之撕破脸?你们这表兄弟是要干上了?” 霍聿森缓缓抽了口咽,吞云吐雾的,说:“做都做了,怕什么?” “你小子,当初不珍惜,现在搞这么一出,我是前嫂子我都恨死你了。”秦森啧啧说道,是不太赞成霍聿森用如此低劣的手段,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霍聿森毫不客气讥讽回去:“你干的蠢事比我多多了,都是一样的,你说什么呢。” “我那是老黄历,真是,我帮你跑腿干活,还帮你开拓市场,你倒好,你用完就翻脸,不带你这样的。” “我少给你钱了?” “那倒是没有,上次你被你亲妈算计,你倒是都给结算清楚了,亲兄弟明算账,还有下次记得叫我,这买卖我不亏。” 霍聿森没心情和秦森聊有的没的,“你继续吧,行了,我还有事。” “那行,那我继续给周阖之使绊子去了。” “嗯。” 挂断电话,乔楚下楼来,说:“霍先生,周小姐才冷静下来,我的建议是暂时不要再刺激她了,而且……” “而且什么?” “我不知道方不方便说。” “有什么不方便,你尽管说。” “周小姐流过产,流产对身体具有一定伤害性,加上她后面调养不是很好,现在的身体还是很虚弱,我建议是有时间最好带周小姐去医院做个仔细检查。” “你查出什么了?”霍聿森拿烟的手一紧,烟头捏扁,周岁时流过产这事,不止是她心里的一根刺,也是他无可挽回的遗憾。 如果他当时没那么多顾虑,早知道结果会是现在这般,是不会拦着她留下孩子……算算日子,或许他早就有一个孩子,不管男孩女孩……只要是周岁时生的,他都会喜欢。 以前完全没想过自己当父亲事什么情形,现在心中居然有种期待,想要和周岁时再生一个,只要再有一个,也许就能修复他们俩支离破碎的关系…… “霍先生,你在听我说话么?” 乔楚喊了霍聿森好几声,霍聿森才回过神来,问他:“你刚说什么?” “我说,周小姐需要静养,不能再受到刺激,不然对她的情况不乐观,我看得出来,她遭受了很大的打击。” 刚刚给那位周小姐处理的时候,乔楚无意间看见她脖子上的惨状,那是欢愉留下来的,至于是谁留的,乔楚并不好八卦,这是别人的隐私,只不过……有点担心罢了。 “最好也别再有房事。” 乔楚是站在医生角度和霍聿森说的。 霍聿森一顿,黑色衬衫领口敞开,露出冷白的皮肤和深直的锁骨,显得有几分放荡不羁的随意和纵欲,他抽着雪白的香烟,下场的眼眸半眯着,“嗯,辛苦你了,乔医生,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再找你。” “好,那我先回去了,随时保持联系。” …… 片刻后,霍聿森缓步上楼,每踏上一层台阶,他的脑海浮现那三年的夫妻生活,他虽然并不是每天都回来,可只要有空,就会回来,每次他喝多回来,深夜会有人留一盏夜灯,一杯润肠胃的蜂蜜水;她会将他衬衫细心熨烫掉上面的褶皱,平整崭新;出差时,他的衣物会有人整理,还有预备寻常的感冒药…… 这套房子,每个角落都是她留下的痕迹…… 他才意识到自己原来这般想念那三年,如果时光能倒回,他不会离那该死的婚,更不会推开她,她什么都做得很好,唯独没有什么厨艺天赋,还是结婚之后,她才学习下厨。 看看,人都是一样的。 周岁时说得没错,失去了才想挽留。 失去才开始怀念。 很多东西,即便修复了,也不能回到最初。 来到房间门口,霍聿森站在门口许久,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啜泣声音…… 是周岁时在哭。 霍聿森胸口泛起一团苦涩,慢慢扩散开来,四肢百骸,耳边响起离婚那天他问周岁时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她嫣然一笑,说没有,只是祝福他得到真爱,语气是那么轻飘飘的…… 之后几天,霍聿森没有回来过愉园,愉园一切有乔楚和佣人照顾,他不需要担心,因为她也不愿意见到他! 第124章 动手 再见到周岁时是三天后的午后,霍聿森在公司加班,为了应付行业危机,他在着手转行,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受,之前早有准备,现在需要收尾罢了。 接到乔楚的电话,霍聿森刚从会议室里出来,陈海被他派出去处理其他事去了,秦森也出面在a城活动,公司能信任的人并不多,很多事他亲力亲为,主要是为了分散注意力,只要一坐下来,便会想起在愉园的周岁时…… 那样的话,他一天都投入不进工作里。 乔楚的电话打过来,他接了,喂了一声,听到乔楚着急的声音说:“霍先生,你快回来一趟!周小姐想见你!” 那么一瞬间,霍聿森被强烈的不安笼罩着,他不认为是周岁时回心转意了,以她现在恨他的程度,除非他死,她才有可能为他落那么一滴眼泪,伤一点点心。 回到愉园,佣人火急火燎说:“周小姐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身体很虚弱,早上还又吐血了,非得说要见您,您快上去看看……” 乔楚在房间陪着周岁时,就怕她出什么意外。 霍聿森推开沉重的房门,便看到周岁时奄奄一息躺在床上,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她身上,显得她的脸过分的惨白,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在光线里,如同没有存在过。 乔楚和周岁时低声说了几句话,周岁时缓缓睁开眼,转过头看到霍聿森,她面无表情,好似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乔楚起身来到霍聿森跟前,低声说:“周小姐情况不太好,我建议是转去医院治疗,不然会出问题的。” 生病不可怕,可怕的是病人不配合。 周岁时就是这样。 她甚至都不愿意吃东西喝水了。 这段时间霍聿森没有回来过,并不知道周岁时真正的情况。 乔楚几次电话里想说,霍聿森都说在忙没时间管,让他看着办就行。 看看,这样让乔楚怎么做。 他就只是个医生,周岁时有心病,得对症下药。 乔楚退了出去。 周岁时坐了起来,身体虚弱,问他:“可不可以打个商量,你放我自由,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自由后你要做什么?回去找周阖之?继续和他订婚?给他生个孩子?” 霍聿森见到她虚弱不堪的脸色,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找人照顾她伺候她,她倒好,硬是把自己折腾成这幅鬼样子!以为这样就能让他心软?!不可能,就算是死他也不会让她自由! 她只能和他在一起,生生死死都捆绑在一起。 周岁时无力吵架,她声音都比前几天小了很多,“难不成,你要我给你生孩子?” “不是不可以。”霍聿森坐在床边,在他靠近的同时,她瑟缩了一下,似乎在躲着他,害怕他的靠近? “怎么,还在想周阖之?” 霍聿森专挑她的痛处说。 “我在想他,是正大光明的。” “那从你没去参加订婚宴开始,就已经不是什么正大光明了,你只能和我苟且偷生。” 霍聿森心里积攒巨大的妒意,尤其在周岁时心里时时刻刻还在想周阖之,在想那个最不该出现的人,“岁岁,我劝你还是别再想他,以后只有我和你,没有其他人。” 周岁时叹了口气,自嘲笑了下:“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匪夷所思,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以前的霍聿森去哪里了?” “有没有可能,是你对我不够了解,也有你不愿意花时间了解我。” “那你呢,你有花时间了解我么?” 霍聿森沉默,过了会说:“那正好,现在重新开始认真了解我们彼此。” “太晚了。” 周岁时紧了紧手指,“已经太晚了,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再重新了解的必要,以前,是我一时冲动,如果时光倒回,我肯定不会和你结婚。” “那抱歉,没有什么时光倒回。” 霍聿森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在他的操作下,强迫她抬起头来,他逼近,一个温热的吻落在她唇角上,沿着她的下颌吻到了颈间,他的气息潮湿,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她冷淡别过脸去,抓紧被子,说:“别恶心我行么?” 霍聿森吻她的动作一顿,轻笑道:“我吻你,这么恶心?” “是,很恶心。” “之前的舒服劲忘了?” “霍聿森,你能不能别搞这么恶心的行为?” “恶心?”霍聿森转过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她紧闭牙关,没让他进来,他不着急,有的是耐心,也有的是技巧,能让她轻易软下来。 一番撩拨后,周岁时没认出咬伤了他,血腥味蔓延开来,她现在连生气都没有力气,虚弱喘着气,说:“你要玩什么我真没精力陪你玩,你可以找其他人,霍聿森,我求你了,放过我吧,我不欠你什么,我欠你的都还了!” 她试图和他讲道理,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再好的办法了。 “霍聿森,我自认为那三年没有哪里做得对不起你,感情也好,婚姻也好,我能给你的都给了,离婚也是你提的,字也是你签的,说后悔的也是你,你觉得,耍我很好玩么?” 她说完一段话,气息更不稳了。 霍聿森握着她的手腕逐渐用力,她现在清瘦了不少,整个人都是病恹恹的,他明知道不能伤害她,却又忍不住想一次性将她心里的周阖之剜掉,来个痛快,于是狠下心来,说:“是,离婚是我提的,我提了你就离了?你就不能缠缠我?” 也许就不会离了…… “所以你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来?我应该一哭二闹三上吊?求着你别离婚,别不要我?可是,凭什么呢?” 周岁时目光平静看着他,“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那些道理你都懂。霍聿森,我曾经真的很喜欢你,喜欢你无微不至的照顾,喜欢你每逢节日的仪式感,我觉得是被你放在心上呵护的,即便我们俩年轻、了解不多,一时冲动结的婚……” “可是那会我都没有后悔过和你结婚,但是现在呢?” 周岁时慢慢吐息:“我很后悔。后悔认识你,后悔和你之后发生的一切……” 那些字字句句仿佛流一刀又一刀在霍聿森胸口上使劲划拉着,很快血肉翻涌,疼得他呼吸渐沉,好不是滋味,恨不得真能回到过去,一切重新开始。 他低头松手改为搂住她,将人往自己怀里紧紧摁着,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和存在,说:“岁岁,我做错了,你原谅我一次,好吗?” “你想要的生活,我都给你,就最后一次,就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我知道伤你伤的很深,也是我把你推给周阖之,我知道我错了……” 霍聿森胸腔震动的厉害,没了平时高高在上的感觉,使劲抱着她,恨不得将人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周岁时没说话,说:“没用了,霍聿森,你让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地步,就该知道,往事只能追忆……我和你之间再无可能。” …… 此时,a城。 这段时间下来,周阖之极度消沉,到处都在找周岁时,她家里和她的工作室都去过了,没有任何消息。 周家此时挺乱的,因为周阖之和周岁时订婚的事。 准新娘一夜之间凭空消失,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为了这次订婚,周家可是邀请了不少a城上流社会的朋友,足以证明周家对这次订婚的重视,也对周岁时的重视…… 做到这个份上,周家确实给足了态度。 但周岁时非但没有出现,还失踪了,很难让人不阴谋论。 就连周珺都想不明白,私底下和自己的未婚夫说了几句,没敢当着周阖之的面谈论。 周阖之没有浑浑噩噩,而是去了南城,周太太得知心里猜到了几分,可又不敢相信,虽然如此,周太太还是和丈夫说了自己的怀疑。 “你说,岁时是不是被霍聿森带走了?” 周父一听,“有证据吗?” “就是没有直接证据,要是有证据了,还在能在这干着急不成?”周太太心力交瘁,“你说霍聿森也不见了,我姐又不接我电话,到底什么个情况我也不好说!” 周父说:“难不成真的是霍聿森干的?” “不是没有可能……” 周太太忧心忡忡的,“现在阖之去了南城找霍聿森,不知道什么情况了……” 周父这段时间也没闲着,还用上了自己的人脉找周岁时,奈何一点消息都没有,能做到这个份上要么是周岁时自己有意躲起来,要么是真的被霍聿森带走藏起来,周岁时应该没有这个能力,那只剩下霍聿森了。 周父说:“我去找霍聿森他爸问个清楚!” 周太太就等着这句话了,她也觉得有必要走一趟,总得把事情搞清楚不成! …… 霍聿森接到周阖之的电话并不意外,他没有再回避,而是和周阖之约了个地方见面,周阖之胡子拉碴的,毫无形象,根本没有精力捯饬自己,他见到霍聿森第一句话便问:“我未婚妻呢?” 霍聿森玩味笑着:“什么未婚妻?未婚妻不见了问我?” “我说的是岁岁,岁岁呢,你把岁岁藏起来了?” 霍聿森优雅自如靠坐在椅子上喝着红酒,示意他坐下来再聊,说:“坐吧。” “霍聿森,岁岁是我的未婚妻!”周阖之二话不说上前揪住霍聿森的衣领,椅子擦地发出刺耳的刮擦声,他忍了一路,终于在见到霍聿森这幅从容自在的模样时爆发了,“不用装了,是你干的对吧?” 霍聿森拍了拍他的说,懒洋洋抬眸:“表弟,你急什么,有话坐下来好好聊。” “回答我!你只需要直接告诉我!岁岁到底在哪里!” 霍聿森脸上笑容逐渐消失,五官蒙上一层冰冷的色调,深邃的眼眸投射出冷光,反抓住周阖之的手,用上力气,直接对上。 霍聿森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加上这段时间操劳,其实有些力不从心,和周阖之动手,不怎么占便宜,而周阖之的状态也不在全盛时期,和霍聿森一比,却又比他有那么一点优势,很快,霍聿森渐渐落了下风。 在他们很小那会,动过一次手。 男孩子嘛,调皮坐不住,一言不合打架很正常。 而那会他们才十岁左右,都学了拳脚功夫,打起来各有各的优势,还没分出个胜负就被旁人拉开,深怕矜贵的少爷们出什么事。 那次比试没有什么结果,过去那么久远,他们俩都不太记得了。 还是今天动起手来想起了这么一件事。 霍聿森解开了衬衫上面两粒扣子,还解开了袖扣,目光淬了寒霜盯着周阖之,虽然落下风但不狼狈,反而像一头狼似得,见到了猎物的兴奋。 周阖之心乱,情绪上头,并不冷静,没有任何技巧,全靠身体本能出手,能挡下霍聿森的部分攻击,但没有霍聿森冷静反应迅速,相比较起来,周阖之确实狼狈些许。 旁边的餐厅经理有条不紊疏散其他人,今天原本就是那位霍先生包了场子的,似乎意料到会发生什么,提前打过招呼,经理这才没那么慌乱,还安排了医疗队准备随时上去救助。 就是有些心疼被打坏的餐桌椅子,那可是价值不菲的哇,全进口货…… 一旁的服务员害怕出声:“经理,真的不报警吗?再打下去出人命怎么办?” “不会的,你要是害怕就进后厨,守着,那些刀具看好了,就不会有事。” “但他们不会轮椅子砸吗?那肯定会出事的!” “你看他们屑吗?” 服务员望过去,那确实不屑,纯靠肉身博斗,不过有一说一,两个大帅哥打架的画面也太好看了,有种充满野性的荷尔蒙味。 一旁的女服务员也津津有味看着,说:“你们说他们为什么要动手啊?” “还能为什么呢,两个男人动手,自古以来大部分都是为了女人,要么为了权,搁现代社会那只能是前者了。” 第125章 就当被狗咬了! 经此一役后,霍聿森和周阖之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两个人动完手,都挺狼狈的。 周阖之仍旧不服气,没忘记追问周岁时的下落,但霍聿森可不管,更不会告诉他,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告诉他说:“周岁时你就别想了,她不会和你订婚,她说要和我复合,我们在挑日子去民政局登记复婚!” 周阖之不信,赤红着双目怒瞪他:“我要她亲口和我说!” “她不想见你。”霍聿森凉凉一笑,“知道为什么么,她说对你多少存在一些内疚,毕竟她心里一直惦记的人不是你,却又一时心软答应和你订婚,在这里,我替她对你说声……” “抱歉了。” 这声抱歉没有一丝诚意。 周阖之可不傻,也不信,他要周岁时亲口说出来,不然,死也不会相信。 霍聿森招了招手,餐厅经历立即上前。 “霍先生,有什么事?” “这里交给你了,今天的事,我不希望有任何人传出去,不然……” “我明白的,霍先生,您放心,一个字都不会有人说出去。”经理保证道。 霍聿森没再和周阖之浪费口舌,见霍聿森要走,周阖之叫他好几声,他没回头,步伐都没停一下,他被餐厅的经理和服务员拦着,刚受了伤,体力耗尽,连这几个人都推不开,只能眼睁睁看霍聿森离开。 愉园里。 霍聿森回到时,乔楚吓了一跳,问他干嘛去了,调侃道:“你这么大人了,不会跑泥地里滚了一圈吧?” “你觉得我闲的蛋疼?”霍聿森冷飕飕的,眼神像发射毒刀。 “那倒是没有。”乔楚不敢多说。 霍聿森坐在沙发上抽了根烟,“她今天怎么样?” “好是好点了,强迫她吃了点东西,现在还在休息,不过你暂时别上去了,让她适应适应。” 霍聿森沉默抽着烟,一根又一根,脸颊微陷,眼神迷离着,一时间没说话。 乔楚看他身上明显是跟人打架了,心里不免腹诽,都多大人了还打架,跟谁打架呢这事,搞一身伤回来,乔楚叹了口气,默默拿来医药箱,说:“霍先生,要不我帮你处理一下你身上的伤?” “不用了。”霍聿森眼珠子一转,突然起身,说:“我这幅样子看起来挺狼狈的?” 乔楚摸着下巴认真道:“没有特别惨,但也有点惨就是了。” 霍聿森又恢复正经严肃的脸:“行了,你今天可以下班回去了。” 乔楚走之前不放心,又叮嘱霍聿森别去刺激周小姐,周小姐的身体可遭不住刺激了,再刺激真要进医院住院了。 虽然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 乔楚走后,霍聿森让其他佣人都去休息,他来到周岁时的房间,房间里静悄悄黑漆漆的,一点动静都没有,霍聿森脚步声很轻,来到床边坐下来,视线适应了黑暗,他看见周岁时睡得不太安慰的五官,还有眉头紧皱着,似乎在做什么噩梦。 她瘦了不少,脸上的婴儿肥都没有了。 明明才二十五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是经历过生死一样忧郁。 霍聿森原本是想送她去医院住院,又怕她不配合,医院人多眼杂的,他很担心她会趁机跑掉,何况周阖之来到了南城,他担心周岁时看到周阖之会毫不犹豫跟他走…… 这是绝对如何都不能发生的事。 他不允许,他只要周岁时。 周岁时是下半夜醒过来的,仍旧是被噩梦惊醒,一觉醒来便感觉身后有人抱着她睡觉,腰肢也被人紧紧搂着,稍微一挣扎,她被抱得更紧了,从后背源源不断传过来的温度,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偷也没回,就知道抱着她睡觉的人是谁。 除了霍聿森,还能有谁。 周岁时没有动,她很累,不知道是不是药物导致的原因,那个医生给她吃了什么药,她一无所知。 这几天就没怎么清醒过,浑浑噩噩的,嗜睡的厉害。 被霍聿森抱着腰,意识逐渐清醒,睡不着觉了。 霍聿森也醒了的,呼吸很沉,随着周岁时在他怀里辗转反侧,她乱动,。他也跟着不好受,气息彻底乱了套后睁开眼,出声警告怀里的人儿:“别再乱动,真当我定力很好?” 周岁时安静了片刻,突然在他怀里转过身来,柔软的唇贴上他的下巴,她挪了挪,仰起头吻上他的唇,这下轮到他僵硬不敢动,不敢相信她居然在主动吻他……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窸窸窣窣被子动来动去的声音,霍聿森不是圣人,他很喜欢周岁时,包括和她做,何况还有段时间没沾荤腥,经不住她的随意撩拨,他想,只要她勾勾手,他会毫不犹豫给她当狗。 舔狗的狗。 他不客气主动回吻她,身上的伤也不疼了,都成了催化剂,他很快将人压在身下,狂热吻她的唇,锁骨…… 变着花样的,一刻都不带停歇。 呼出的呼吸灼热烫人。 说不清是谁的呼吸更乱。 他将她的手压在柔软的枕头上,十指覆上,抓紧扣着,另一只手解开她的衣物,伸长手去拿床头柜抽屉里的东西,摸到后,正要撕掉包装纸时,忽地响起周岁时沙沙的声音,十分动情喊了一声“阖之,轻点……”。 那股子火立即消失,仿佛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到尾,透心凉。 霍聿森打开床头灯,盯着她情动的眼眸说:“看清楚,我是谁。” 周岁时眯了眯眼,真的定定看着,随即楞了一下,脸上笑容渐渐消失,说:“霍聿森。” “你刚刚喊谁?” “……” 周岁时不说话了。 霍聿森扣住她的下巴:“诚心的是吧?诚心在要做的时候喊周阖之的名字?嗯?” 周岁时说:“是啊。我就是要喊他,不喊他,也会喊别的男人,怎么样,就算这样,你也要做下去?” 她的眼神仿佛在说霍聿森很掉价。 霍聿森被气得死死压着她的下巴:“你以为我不做?” “那你做呀。”周岁时就不信她现在这幅病恹恹的,他能有什么性质。 于是又说:“开灯,可以看得清楚点。” 霍聿森知道她是故意的,却又奈何不了她,只能发泄似得咬她的唇,一边咬一边含糊不清说:“没用的,岁岁,不管你刚刚喊了谁,该做还是会做下去!” 周岁时连挣扎都不愿意挣扎了,随他去吧,就当是又被狗咬了一口,她都快免疫了…… 霍聿森的火又被撩起来,但没有刚刚那么强烈,制纯粹是在发火罢了,要她清楚他的脾气,而她又很平淡,没有刚刚的情动,很冷淡看他的独角戏。 但她还是小看了自己的忍耐力,霍聿森到底和她有过三年夫妻生活的,清楚知道她身上的每个点,很快就被撩动了,她极力忍耐着,又不能如何,被霍聿森轻易带动情绪。 “放开我!”周岁时撑不住了,出声哀求他,“霍聿森!放开我!” 霍聿森冷笑声:“刚刚不是你主动的么?嗯?我本来可不打算做点什么,是你先乱动,又来吻我,几个意思?现在又后悔了?” 周岁时声音沙的厉害,“我不要了,我真不要了……” “你说不要就不要,那当我是什么?岁岁,你现在说这些晚了……” 于是霍聿森在她很不情愿的情况下,结束了,时间不长,半个多小时,比起之前算是少的了。 而霍聿森也没有舒适,相反,他很难受,从心里到身体,都难受。 清理后,周岁时蜷缩在一角,床单是换过了的,但房间里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味道,挺浓烈的,周岁时很恶心,胃里又在翻江倒海,可是吐又吐不出来东西。 霍聿森抽了根烟进到房间,周岁时还躺在床上没有动过,他好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跟没事人一样说:“你犯不着表现出来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刚刚,是你先开始的。” 所以周岁时恨,恨自己,还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在霍聿森那,她的本事都是三脚猫功夫…… …… 当天晚上,霍聿森走了,去了酒吧买醉,秦森打来电话那会,他烦躁看了一眼,说:“什么事?” “周阖之去南城了,找你了?” “你的反应是不是太慢了?” “哎呀,抱歉,临时出了点事。” 说是抱歉,秦森一点都没道歉的诚意,说:“我老婆生我气呢,我回去哄她去了,结果回去又被骂,这不,赶紧回南城了,周家那边动静不小,霍太太也去了南城,多半都去找你了,南城那边的事你自己看着办,我处理不过来。” 霍聿森没指望他处理,何况这些事得由他自己来,不管是周家还是霍太太。 果不其然,和秦森的电话没打完,霍太太的电话就来了,他扫了一眼,和秦森说:“说曹操曹操到,晚点找你。” 挂断接了霍太太的电话。 霍太太开门见山直接说:“你干的?” “什么事我干的?不说清楚,我不知道诶。” “霍聿森!你别给我装傻!事情都传开了,我给你时间,等着你过来跟我交代清楚,你倒好,我不找你,你也不找我?几个意思,真打算养着周岁时?!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你好大的本事!” 面对霍太太的怒火,霍聿森寡淡得不行,懒洋洋抽着烟,“大概是跟您学的,不过我没您那么抽象,我从来不喜欢南西,我就喜欢周岁时一个。” “喜欢?喜欢值几个钱?你告诉我,喜欢有什么用?为了喜欢,你不要家人了?” “嗯。”霍聿森淡淡道,“您都这样说了,那确实是的。” “霍聿森!你疯了!” “是,疯了。”霍聿森说,“不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么,您怎么样,我就怎么样,您在家养男人,我不可以养女人?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胡说什么!”霍太太吃了一惊,声音拔高了几个度,“你少给我胡说八道!别为了你自己的事找借口,你不就是想要周岁时么,可以,但你别用这种方式,你现在等同于让我和你小姨一家决裂,外面那么多人虎视眈眈盯着我们家,你还在搞内部分裂!” “霍聿森,我白养你了是不是!” 霍聿森笑了,英挺的面容上尽是一片冷意,“您害怕了?原来您害怕的东西还挺多。” “你闭嘴!”霍太太气得要死,“霍聿森,你是不是喝多了?脑子抽了?我给你时间你自己冷静,明天我去找你,当面说清楚!” 霍聿森挂断电话,往沙发上一仰,抿了抿唇,似乎还有周岁时的余香,他翻开手机的相册找到难得和周岁时的合照,他仔细看着照片上的人,一脸苦涩蔓延…… 这叫什么,作茧自缚。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 第二天,霍太太直接来到霍聿森的公司,一路高歌猛进,不顾前台的阻拦,杀到霍聿森办公室,打开门便进去了。 前台小姑娘为此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霍太太进去。 而霍聿森就在办公室等了着,茶点都准备好了,他微微一笑,没了昨晚的颓废,这会冷静得不能再冷静,还有闲情逸致请霍太太坐下来。 霍太太没有坐下来,直接说:“你把周岁时藏哪里去了?” “您说呢。”霍聿森不紧不慢道,“您觉得我会藏在哪里?” “霍聿森,你能不能消停点?非要和我对着干?和我对着干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那挺多的。比如,让您不痛快。”霍聿森满脸尽是嘲讽,他心里也彻底对这位母亲没了耐心,被霍太太算计下药那次,就已经没有什么母子亲情了。 霍太太怒道:“为了个女人,你搞自家人?要是被你爸爸知道,你……” “知道又如何。何况他老人家会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 “闹这么大,早知道的都该知道了。”霍聿森一点都不着急,点了一根雪白的香烟咬在唇边抽着。 第126章 那你就重新喜欢上我。 霍太太接着说:“那你有没有想过,南西万一哪一天知道她哥哥真正的死因,那对我们霍家是什么后果,你明白么?” “我可什么都没做,跟我有什么关系?” 南西哥哥的死因,霍聿森一开始是知道的,他和南西订婚,也是给霍太太收拾烂摊子,霍太太明面上对外说南西哥哥是为了他才出的事,实则是因为霍家的原因,准确说是霍太太。 霍太太不甘心只做一个全职太太,给霍父当绿叶,她私底下有自己的公司自己的产业,做得还不小,她没有出面,但实际控股权在她手里,公司里全是她的人,包括南西哥哥南金。 南金是霍太太的心腹,一方面又是霍聿森的朋友,从小一个院子长大,关系很好,就连霍聿森都不知道南金是什么时候成了霍太太的人,一直到南金出事之后,霍聿森才了解所有事情内幕。 说白了,南金就是知道了太多,掌握了霍太太的把柄,那把柄事关整个霍家,一旦被人知道,谁都保不住霍家,而南西私底下正有举报霍太太的意思,被霍太太的人及时察觉,于是霍太太下了狠手。 霍聿森知道所有事情来龙去脉后,才知道霍太太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和周岁时离婚,也是担心霍太太会对周岁时下手。 可离了婚,霍太太还是不肯放过周岁时。 霍聿森便知道了,不管怎么样,只要周岁时存在,便是霍太太心里的一根刺,时时刻刻都疼着痛着,必要时候只能彻底拔出,一干二净,永绝后患。 霍聿森在商业上在怎么铁手腕,也没有霍太太做事狠绝,他这位母亲,比男人都要狠,还要丧心病狂。 “你什么都没有做,可你姓霍!是我亲儿子!我唯一的儿子!” “那就断绝关系好了。”霍聿森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态度,语气冷冰冰的,甚至带了些嘲弄,“或者您直接去自首,说不准能保全最后的体面,对霍家的伤害也没那么大。” “霍聿森!我白养你了!你大逆不道!” “那您不也是虎毒还食子?” 霍太太被气得不轻,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她指着霍聿森,指了半天,心绞痛起来,硬是被霍聿森气的,气到后面,改变态度,突然和颜悦色起来:“儿子,别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我行吗,怎么说我都是你母亲,十月怀胎,生了你,你不能见死不救吧?!” 霍聿森一副看穿的表情,不为所动,“放心,您要是真有什么事了,我会给霍家留个后的,不会死绝。对了,趁这个机会,您早点和父亲坦白,争取宽大处理。” “霍聿森!” 霍聿森打电话叫了内线,“进来,送霍太太离开。” 很快前台带着保安进来,对霍太太做了个‘请’的手势。 霍太太眼见霍聿森软硬不吃,还叫了保安驱赶她离开,她勃然大怒,保全不了最后一丝体面,将办公桌上的东西全部推到,保安立刻上前阻止,却也晚了一步,桌子上的电脑文件散了一地,地面铺了一层地毯,这才没有发出巨大的动静。 霍聿森冷眼看着,不耐烦皱了皱眉头,重重强调一遍:“请出去。” 保安刚要动手,霍太太怒喝一声:“别碰我!你们这些肮脏的东西!我自己走!” 保安队长见识多,挨骂了不生气,仍旧满脸笑容,客客气气的:“那您请。” 等霍太太走了,办公室安静下来,前台将地上东西收拾干净,电脑坏了,她问霍聿森,“老板,这电脑……” “放那吧,不用管,你出去忙你的。” “是,老板。” 等人全部走光后,霍聿森坐在椅子上沉思,慢慢闭上眼睛,再睁开眼时,眼里汇聚了光彩,拿手机拨通一个电话,问他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那边的人说:“我查了很久,表面上看,周阖之没有什么黑料,但……” “别吞吞吐吐,接着说。” “前几年的时候,周阖之有个项目做的不干净,差点被查到出事,后来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成功躲了过去,从那次后,他一直很谨慎,很难再查到有什么东西出来,我觉得可以从这个项目入手,但查起来需要时间,而且牵扯到的人都是人精,不好对付。” “你暗地里进行,就算没问题也要查出来问题,我只能再给你一个月,一个月我要看到成果。” “可……”那人犯难了,困难系数也太高了,除非让官方介入调查,大张旗鼓,才能查出东西来,他这是团队调查,还不能明面上来,并不好搞。 “钱不是问题,我要的是结果。”霍聿森说,“用什么办法都行,我不管你们。” 一听到钱没问题,那人瞬间没问题了,“成,那我尽快。” “嗯,等你消息。” 挂了电话,霍聿森拿上外套回了愉园。 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停在院子里,一名佣人正在修剪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他看了一眼,拿过剪子剪下几多盛开正艳丽的玫瑰花凑成了一束拿着便上楼了。 随便找来一个花瓶插了进去,他想起来周岁时是怎么插花的,有样学样,重新拿出来修剪叶子再仔细插在花瓶里,倒了清水没过一半枝条,他不清楚能保持多久,不过有几天就算几天,枯萎了再换,反正院子多的是。 佣人在厨房做好晚餐端出来正要送上楼,霍聿森看见了,说:“我来拿吧。” “您上去吗?” “嗯。” 佣人有些担忧说:“周小姐看到您会激动,乔医生特地交代过,不能再刺激周小姐了……” “没关系,昨晚睡过了,她情绪正常。”霍聿森说道。 佣人还是很迟疑,“那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嗯。” 乔楚白天来过,刚好有事下午就走了,走之前交代过佣人。 霍聿森端着晚餐进房间,周岁时仍旧躺在床上,还在睡觉的样子,白天输过液,手背还贴着胶布止血,她似乎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在药物作用下,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不太清醒,随时都有可能睡过去,她是强迫自己睁开眼,看见霍聿森,眼眸瞬间变得无比冷淡,说挣扎要坐起来。 霍聿森来到床边,将餐食先放在床头柜子上,扶着她坐起来,他柔声问她:“好点了吗?” 周岁时没回答他,而是问他:“什么时候放我走?” “你想走随时都能走,我也没把门上锁,不是么?” “整栋楼都是你的人。” “他们也不会拦着你。” 周岁时露出恶心的表情,“那好,我现在走。” “那你想清楚,你走了,我会把情绪都发泄到周阖之身上,让他再次经历跌入深深渊。” 霍聿森语气轻飘飘的,“在你心里,我已然是个恶人,那我不如恶到底。” 周岁时看见他心里恨的厉害,“你能不能别发疯?周阖之再怎么说都是你表弟!” “表弟?亲妈都能算计我,我要什么表弟?” 周岁时不明所以,什么亲妈都能算计他?是在装可怜博取她的同情心?她不买账,别过脸去,“你真的很让我倒胃口。” “那就忍着。” “我忍不了!” “那就发泄,狠狠发泄出来。” 霍聿森拿来一把剪刀放在她手里,英挺的面庞没有多余的神色,仿佛在蛊惑她似得,说:“你这么恨我,那就杀了我。” “杀你我要坐牢。” 周岁时没那么傻,她虽然想过死,可不想这么死掉,还会脏了手。 霍聿森凉薄笑了声,夺回剪刀抵在自己的心脏处,尖锐的一角正抵着胸口处,他盯着周岁时没有血色的脸蛋说:“那我动手,这样,你就不用背负一条命,更不会坐牢。” 周岁时冷眼看着,她不相信他会这样做,他可太精明了,怎么会轻而易举死掉。 霍聿森说:“我知道你不会相信,那就……” 他手上用力,尖锐的刺扎破薄薄的衬衫布料刺进血肉里,很快鲜红色的液体染红衬衫,逐渐呈放大向周围侵染蔓延开来,白色的衬衫见血,格外鲜艳,像是一朵由内盛开的血色玫瑰,他的手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因为疼痛,逐渐皱起来的脸,饶是这样,都没有松开手。 疯了,真的失心疯了! 周岁时害怕起来,见他来真的,出于本能上去抢过他手上的剪刀,他一瞬间松开手,脸上的笑容逐渐放大,胸口全是血,他好像察觉不到一丝疼痛,而是一副胜券在握的口吻说:“岁岁,你舍不得我死。” “你有病是吧?!” 她丢掉剪刀,而他胸口还在流血。 周岁时心跳很快,头晕目眩的,说:“你就算要死也别死我跟前!” 她看到血就想起流掉的孩子,也是一团血,五个月大,都成型了…… 眼泪不受控制流出来,她情绪崩溃了:“滚出去,你滚!” 霍聿森非但不滚,倾身上前抱住她颤抖的身子,他也不好受,咽了咽喉咙,说:“我错了,不该吓你,岁岁,你别这样对我,我只是想你回心转意……” “就当我求求你了,你对我跟以前一样,我们回到以前,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订婚宴、婚礼、孩子,我们都会有……” “而且,我没有过别人,就只有你。” “你相信我,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周岁时很绝望闭上眼,说不出一个字来,事到如今,怎么可能还能重新开始……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霍聿森没等到她的回答,转而吻向她的唇,不管不顾胸口还在流血,血沾到她身上的睡裙,她没有反抗,目光平静,有种躲不过就认命了。 她的睡裙都是霍聿森准备的,一样的款式买了很多条,全是吊带绸缎的,很贴身,也很显身材,是昨晚她睡着了,他给她换上的,很适合她,衬得她的肤色很白。 霍聿森很快就意乱情迷了,将人放在床上,他解开身上的衬衫,这一低头看,才看到流了那么多血,其实伤口不深,就破了一点,就是为了博取周岁时同情的,好在他也赌赢了,于是想要趁机会继续下去,还是周岁时说:“你的血弄得到处都是。” 她都闻到血腥味了。 霍聿森低声笑笑:“我拿医药箱上来,你帮我止血好吗?” 周岁时缓缓睁开眼,面无表情看着天花板,“你是不是要对周阖之做什么?” “不提周阖之,先说我们俩之间的事。” “你回答我。” 周岁时固执道。 霍聿森从她身上起来,面容冷了下来:“是。” “放过他。” “凭什么?” “我和你复合,放过他,别再找他麻烦。” 霍聿森意味深长一笑:“你在和我谈交易?为了他?你要和我和好?复婚生孩子?都愿意?” “是。”周岁时抓紧身下的床单,“别再找他麻烦。” “他要找我麻烦呢?” 周岁时沉默,咬着唇。 “他要找我要你呢?你是不是又要和他谈条件?” 周岁时迎上他的视线,“你别忘了,这一切都因你而起……我不是没有想和你好好过日子,是你先不要我的,在我忘掉你后,收拾好心情时,又是你反悔的,反反复复的人不是我,霍聿森,是你……” 霍聿森心脏紧缩了一下,他知道,都因他而起,但事已至此,他没本事让时光倒回,只能尽力修正,然后将她夺回来,也仅此而已。 他抿了抿唇,掷地有声道:“那你就重新喜欢上我。” “太难了。” “不难,岁岁,你可以做到。只要这样,我就放过周阖之,就算他要找我麻烦,我不会还手,他想弄死我都成。” 周岁时攥紧手指头,身子在他的视线下轻轻抖着,过了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说:“你说到做到。” “当然,我说到做到。” “好,我努力。” 霍聿森笑了,笑得高兴,即便知道她很勉强,还是被动的,那也没关系,只要能够重新开始。 第127章 哭得这么 伤心,是为了周阖之? 乔楚是半夜被叫到愉园处理霍聿森身上的伤的。 霍聿森躺在沙发上,白色衬衫上是干掉的血,看着就流了不少的血,他一惊,有条不紊处理消毒伤口,顺便问:“你这又是怎么弄到的,自残?” 霍聿森没吭声。 乔楚将沾满血的棉球丢掉,再取了新的棉球沾上碘伏擦干伤口旁边的血迹,“还好,伤不深,不过位置很危险,再深点,那后果不堪设想,不是我说,还是小心点。” 霍聿森一声没吭,就算疼了,也是不吭声,衬衫脱了下来,露出精壮的上半身,染了血的衬衫丢进垃圾桶,胸口的伤口已经被乔楚处理好了,上了药贴了纱布,缠了一圈,等乔楚处理完,霍聿森直起身坐起来抽烟。 还没点燃,就被乔楚阻止:“别抽烟了,对身体没好处,何况你还受伤了。” 霍聿森啧了声:“我高兴。” “受伤还高兴?” 乔楚随口问了一句,一边收拾起医药箱。 他是被霍聿森专门请过来照顾周岁时的,今晚是顺便给霍聿森检查伤口的,电话是愉园的佣人打来的,看到霍聿森衣服上是血,第一时间便给乔楚打了电话。 乔楚是真搞不懂霍聿森,但也不想搞懂,毕竟他是拿钱做事,至于雇主的八卦,他从来不主动打听,也不管那么多,只要把周小姐的身体调养好,其他的可不管。 于是乔楚说:“给你处理伤口是额外的价格,我先记账,到时候一块结” 霍聿森说行,他心情好,说什么都行。 乔楚看了眼时间,“你早点休息吧,注意伤口别碰水,洗澡注意,忌烟忌酒忌荤腥,好好养着。” 霍聿森若有所思,低头看了看身上包扎好的伤口,跟乔楚说:“明天不用过来。” 乔楚没多问,倒是叮嘱了:“周小姐的情况时好时坏,我不知道你们之间什么问题,一个人在长期紧绷没有安全感的地方很容易出现心理或者精神方面的问题,霍先生,我知道我不该说这些,不过为了周小姐好,还是多顾及一下她的感受。” 霍聿森还是点了根烟,含在唇边,薄唇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说:“乔医生,你应该不知道,她是我们前妻,我们马上要复婚了。” 乔楚看起来很吃惊,但是知道的,他有听佣人简单提起过,他没有追问,而周岁时更不会主动和他多说一句话,她总是浑浑噩噩的,清醒的时候也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天一早,霍聿森来到房间等周岁时,周岁时早早就醒了,她难得打扮自己,梳了个新中式的发型,头发挽到一边垂在胸前,从衣柜里拿了件改良的米色旗袍穿着,脸色还是苍白,不过比起这段时间病恹恹的好了很多,气质温婉恬淡,更成熟了,充满女人的韵味。 愉园这些衣服都是霍聿森后面置办的,周岁时被他从a城带回来这里,没有带行李,就只有证件,穿的衣服都是霍聿森安排的。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仿佛是他们俩灰霾关系的一束光,有了重新开始的希望。 霍聿森顿时心痒难耐起来,几步上前搂住她的腰身,一个轻柔的吻落她发间,声音缱绻温柔:“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会?” “我还有事要和你谈。”周岁时面色清冷看他,没有抗拒他的亲近,却也没给任何回应。 “什么事?” “我在a城开了间工作室,他们这段时间联系不到我,会担心,你不能一直限制我的自由,不让我联系外界。” “只要你和我复婚,你以后想做什么都行。” 霍聿森挽起她脸颊旁的一缕头发把玩,心情可很不错的样子,眉眼很温柔,是周岁时无比熟悉的感觉,她有些恍惚,下一秒回过神,没有陷进去,说:“在那之前,我们必须说清楚。” “你说。” “你答应不会再找周阖之麻烦,这是第一点。”周岁时郑重说道,“也请你不要限制我的自由,更不能干涉我的事,更不能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岁岁,怎么你这条款听起来对我不太公平?”霍聿森微微挑眉,大掌落她腰间,嗓音浑厚低沉,“是不是还有不能结婚,不能办婚礼,不能生个孩子?” 周岁时不否认,“是,我是打算这样想的。” “对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过分吗,我不觉得。” 霍聿森突然靠得更近,张口咬了口她的耳垂,她敏感躲了躲,身子缩了下,想走开,他的手用力一压,将她摁向了自己身体,“我不答应,我不限制你的自由,不干涉你,不强迫你,但复婚、婚礼、孩子,都得做。” “你觉得我们的情况适合要孩子?” “怎么不适合了?我又不是不爱你。” 周岁时一阵恍惚,他说什么?爱她?怎么听起来那么好笑…… 她说:“我没做好准备。” 在他跟前,随着他靠得越来越近,她身子微微僵硬,说:“那这样,孩子的事不着急,以后再说,我刚刚说活的那些……你得答应。” “好,我答应。”霍聿森呼吸灼热,在她身上点火,吻上她的颈侧,她微微抖着,偏头躲开,“我也有要求,夫妻生活不能少。” 周岁时垂眸,说:“我现在不想做,你别碰我。” “没想做,你身体刚好,我再想你,也不会不考虑你的身体。” 周岁时不信他的花言巧语,前几天强迫她时可不是这种语气,算了,这会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她推开他的肩膀,“手机还给我。” 霍聿森拿出手机还给她,他还说了句:“择日不如撞日,下午我们去复婚,把证领了。” 周岁时心里一紧,这么快,“很着急?” “夜长梦多,我不放心。” “你放心,我跑不掉。” “那也不行,领了证有了合法身份,我才能稍微放心一点。” 周岁时知道不好骗他,只能答应。 而如果真和霍聿森重新领了结婚证,那她和周阖之势必没再可能,周阖之现在成了她如今最愧疚、最对不起的人…… …… 下午,霍聿森带周岁时去了民政局领证,路上霍聿森心情愉悦,都写在脸上,说起愉园装修过后的样子她喜不喜欢。 周岁时全程看着车窗外,提不起任何兴致,说:“都可以。” “都可以是怎么都可以法?” “你喜欢就行。”周岁时回过头看他一眼,语气清淡。 “是不是什么都是我喜欢就行?” “……”周岁时不说话了。 霍聿森接着又说:“怎么不说话了?” “你想说什么?” “我喜欢做,你是不是也行?” 周岁时就知道他的嘴巴里不会说什么好话,她过了会才缓缓开口:“我不想讨论此类问题。” “真别扭,嘴还硬,可是你说的,只要我喜欢就行。”霍聿森不依不饶,自从她答应复婚后,霍聿森的好心情表露在脸上,即便明白她多少带了很大的被迫,那也不影响他的心情。 只要结婚后,过上正常的夫妻生活,就算再硬的心肠,也会被他软化的! 当初能撩拨她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他们来日方长! …… 一个小时后,从民政局出来,站在猛烈的阳光下,周岁时有些头晕目眩,瘦弱的身姿晃了晃,是霍聿森搂住她的腰身,让她靠自己身上,他低头,注意力在她脸上,“还是不舒服?先回家。” 回家? 周岁时对这两个字分外敏感,那不是她的家,不过,也就只是心里反驳而已,没有说出来。 回到车里,周岁时觉得很不真实,两本红色的结婚证赫然入目,鲜红得刺眼,她眼眶湿润,没有半点喜悦,心情格外愈发沉着,喘不过上气来。 霍聿森开着车,偶尔看过来一眼,看到她在走神,也不知道在想谁,但肯定不会是在想他,那也只有周阖之了,霍聿森正要说话,手机响了,拿来一看,是周阖之打来的,他恶劣勾起唇角,说:“帮我接一下。” 他将手机给了周岁时。 周岁时如梦初醒,怔怔看着手机的来电显示,是周阖之的号码,她像是捧着烫手的山芋。 “岁岁,我在开车。” 霍聿森又说了句。 周岁时吸了口气:“你是故意的?” “你可以这么说。”霍聿森理直气壮,“婚都复了,还怕周阖之知道,何况他知道是迟早的事,不如你亲自告诉他。” 周岁时只觉得霍聿森是真恶劣,让她亲口和周阖之说,不就是故意刺激周阖之么! 对周阖之来说,多么残忍啊…… 手机还在响,霍聿森并不着急,在一旁冷眼,说:“你不接,那我来和他说。” “霍聿森!” “岁岁,我不会允许你心里有其他人的存在,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结婚证还是新鲜的,怎么了,心疼周阖之了?” 周岁时别过脸去,隐忍不发,久久没有说话。 过了会,手机终于安静下来。 周岁时忍不住落泪,心痛到无法喘气,她不再说话。 一直回到愉园,周岁时下车时踉跄了一步,差点摔了,还是霍聿森几步上前拽她一把,他沉着脸干脆将人抱起来回到房间,她哭了一路,无声又压抑,让人看了心碎,即便是霍聿森的心都跟着一阵阵蜷缩。 “哭得这么伤心,是为了周阖之?” 周岁时没有理会,觉得难堪至极。 霍聿森压着她,干脆吻上她的唇,堵住她的呼吸,他心里还是有气,上不得下不去的,谁都忍受不了自己的女人为了别的男人落泪! 更别说是他了! 占有欲在疯狂叫嚣! 恨不得剥开她的心看看到底有几个男人! 霍聿森心里有气,自然也不会太温柔,动作甚至有些粗暴,不怎么顾及她的感受,他要听她喊出来,听她说疼,软着声音哀求他! 男女那点事,一点就燃。 霍聿森更是重欲的,扯掉她的旗袍盘扣,雪白的颈子暴露无遗,他猩红着眼睛低头毫不客气咬上去…… “疼……”周岁时忍不住溢出声来,霍聿森是狗吗?他怎么逮着她就咬! 周岁时疼,在他身下挣扎,“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那你呢?” 霍聿森抬起头来,唇线紧绷,眼里没有半分欲色,只有冷淡,大白天的,他这会并不想和她过夫妻生活,何况她身体还没好,可一看到她的眼泪,他的理智便失去控制。 周岁时冷静下来,双眸仍旧布满水雾,有种破碎的美感,她的头发微乱,衣衫不整,平添了几分香艳撩人的劲,她迎上他的视线,“哭是我的自由,说了,你不能干涉我……” “还说不是为了周阖之哭?” “不是,我没有为了他哭。” “那你哭什么?嗯?” 霍聿森就像是一头暴走的猛兽,随时都有失控的可能。 “霍聿森,你别忘了你早上才答应我的……”周岁时想解释,他却不会听,“而且,是你逼我接他的电话,要说哭,也是被你气的,是你一二再而三欺负我,我连哭的自由都没有吗?” 是啊,要不是他强迫她接电话,她会情绪失控掉眼泪么? 霍聿森脸色缓了些,吞咽了几下,松开禁锢她的手,起身后抱着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他温柔吻掉她脸上的眼泪,哄她的语气说:“刚刚是我凶你了,抱歉,岁岁,你打我骂我都行,别哭了,好吗?” 周岁时很不自在坐在他腿上,拢紧衣领,无声流泪,没有说话。 “我承认,是我想气周阖之,让他知道,你和我复婚了,你亲口告诉他,杀伤力更大。” 周岁时沙哑出声:“你不觉得你很可笑?” 霍聿森不说话了,拿开她抓紧衣领的手,又有些意乱情迷吻上她的下巴,尝到她的眼泪无比苦涩,他也不嫌弃,细细啄吻,不断撩拨点火,“别再想其他人,岁岁,我们现在重新开始,只有我们俩,你让我回来……” 第128章 他还有人要陪,不方便留她太久 周岁时闭上眼不给任何情动的回应。 却不妨碍霍聿森想和她过夫妻生活,他也要看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 房间里温度很低,大白天的,窗户的光很是刺眼,周岁时干脆背过身将脸埋进枕头里,宁可选择背对他,也不愿意面对…… 霍聿森轻咬她的耳垂,暧昧横生,欲色爬满他的眼眸,“岁岁,回避是没有用的,你自己看你的反应……抖得这么厉害……” 她紧咬牙关,当做没听见,她实在不愿意面对,起码当下是不想面对的,做起了鸵鸟。 霍聿森沿着她脊背的曲线一路吻下,突然听到佣人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霍先生,有人来了……” 刚刚进来时房间的门没关上,佣人猝不及防便看到卧室里旖旎的一幕,吓得佣人赶忙走开,不敢多看一眼。 霍聿森衣服还算完好,主要是周岁时,她的衣服先被剥掉的,听到有人来了,她扯过被子盖在身上,整个人钻了进去,霍聿森无奈轻笑一声,和佣人说了声:“谁来了?” “是位小姐,她说她姓南。” 南西来了。 周岁时在被子里冷笑了一声,心脏一阵阵刺痛,酸酸涨涨的,故意嘲讽说了句:“南小姐来得正是时候,霍聿森,你下去解释解释吧,希望你能处理好,别牵扯我进来。” 霍聿森弯下腰伏在她身上,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来,发泄似得堵住她的唇,含糊不清说:“放心,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两次,这次,我会处理好,没人可以影响你。” “你别误会,我只是不想和别人吵架,尤其是南小姐,她那么爱你……” “打住,别扯有的没得,我就你一个女人,就碰过你。” 周岁时有一瞬间愣神,什么意思……他没和南西有过? 可是都那么久了,还订了婚…… 霍聿森见她走神,又咬了下她的唇,“在这等我,嗯?” 周岁时烦躁推开他,不想说话。 片刻后,霍聿森从楼上下来,南西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她冷漠看着焕然一新的房子,这是她只要问霍聿森要的,霍聿森也答应给了她,后来说要重新装修一遍再让她住进来,这一等,就等到现在…… 明明早就装修好了,还装得那么好看,可是为什么一直不让她住进来! 这段时间,霍聿森真的跟变了个人一样,变得她不认识了,很陌生。 听到脚步声从楼上传来,南西猛地站起身抬起头看过去,是霍聿森,还没来得及高兴,便看到他衣衫不整的模样,尤其是衬衫褶皱,领口的扣子松开好几个,露出冷白的肌肤和锁骨,有几分刚从女人床上下来的样子…… 南西不相信,她紧紧盯着霍聿森看,声音哽咽:“聿森哥哥……” 霍聿森没有反应,冷淡腻她一眼,坐在沙发上,问她:“找我什么事?” “聿森哥哥,你这里……不是送给我吗?为什么不让我住进来?” 她找了他好久,打他电话不接,还被拉黑,她去找了陈海,陈海也不接电话,她去过他公司也找不到人,只能跑来这里破鞥碰运气,没想到他真就在这里…… 这里好像有其他人住进来的样子,佣人保姆都是齐全的。 霍聿森嗤笑了声:“为什么让你住?” “你答应我的,说愉园送给我了!” “我没给你其他房子?” “可是……” “愉园不是你的。”霍聿森点了根烟却不着急抽,修长的骨节夹着,轻轻靠在沙发背上,“不是你的额东西,别妄想。” “但是……” “没有但是。” “聿森哥哥,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 “南西。”霍聿森语气深沉喊她一声,“说完了吗?说完了可以走了,我还有人要陪,不方便留你太久。” “人?什么人?”南西下意识看向楼梯口的方向,所以他刚刚真的跟女人在床上?才会这么的冷淡? “我太太。” 南西震惊不已,声音都变了,又尖又高,“你说什么?你哪里来的太太?还是你上哪里找的野女人?你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不像是会结婚的人?” 南西说:“那我呢?那我怎么办?我才是要和你结婚的人啊!” “你?我可从来没想过娶你。至于订婚什么的,那都是霍家安排,当然,你觉得不舒服,我能理解,我可以对你进行一些经济上的补偿。” “我不要什么补偿!霍聿森!我要的是你!你不能对我那么狠心!” 霍聿森无动于衷看她哭得伤心欲绝,缓缓抽了口咽,吐出一口薄雾:“南西,我对你好,是看在你哥哥的份上,至于其他的,没有半点越界的想法。” “不,不说是这样的,你答应过我的,阿姨也说过你会和我结婚!” 霍聿森不再解释,安安静静抽着烟。 南西走过来蹲在他跟前,双手抓着他的胳膊,哭得梨花带雨,“聿森哥哥,你是不是在生那次阿姨给你下药的气,我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没想算计你,是阿姨说、阿姨说不那样做,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了,你给我一次机会,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抱歉,我从一而终,不喜欢乱搞男女关系。”霍聿森淡淡拒绝,没有任何情绪,甚至多给一个眼神都懒得。 南西哭得脸上都是泪水,“不要这样好不好,聿森哥哥,我等了你那么多年,就连我哥哥都死了,我什么亲人都没有了,就只有你了,你别不要我……” “你不是有霍太太么,你可以给她当干女儿,你还是有一个家,衣食无忧。” “我要的不是做阿姨的干女儿,我想要做你的太太啊!我爱了你那么多年……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爱你……” 南西哭着哀求,“我听话好不好,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以后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求你了……求你了,聿森哥哥……” 第129章 谁害死它的,我要找出来! 霍聿森叫来阿姨,吩咐道:“送客。” 再拖下去,万一被周岁时看见了,她又要不高兴。 佣人过来客客气气做了个‘请’的手势。 南西颓然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看向楼梯口的方向,她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楼上! 南西甩开阿姨的手,飞快起身冲上楼。 “南小姐!” 霍聿森当即沉脸跟上去,奈何南西还是跑到了房间,见到了里面的人时,南西像是见了鬼一样,不敢置信,被巨大的震惊包裹着,她嘶吼了一声—— 彻底崩溃了。 南西还看见挂在墙壁上的照片,是霍聿森和周岁时,他们俩……如此亲密无间。 周岁时转过身平静注视南西,紧接着嘴角勾起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笑容在南西看来,无比的刺眼,也像是在炫耀,炫耀兜兜转转她还是回到愉园,还是她站在霍聿森身边! “不可能,不会的!” 南西接受不了,她捂着头蹲在地上痛哭出声。 周岁时没有理会,就当没有看见。 而霍聿森来到周岁时身边,仔细询问:“有没有受伤?” 周岁时连霍聿森都不带理会的,她坐在床边,交叉着腿,姿态闲适看着南西蹲在地上哭个不停,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你别哭了,要哭回家哭。” 周岁时的反应让霍聿森眉头一挑,有些意外,无奈笑了声,没有加以阻拦。 “周岁时!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南西哭得差不多了,恶狠狠盯着周岁时,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尤其是霍聿森就站在她身边,深深地被刺痛了,心脏蜷缩的厉害,疼的难受。 周岁时弯唇笑着:“我也想问你,到底是你算计我流产,还是霍太太?” 南西一听,急忙否认:“不是我,我没有,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那就是霍太太了。”周岁时轻笑,“南小姐,不如你告诉我,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跟我没关系!”南西矢口否认,“你别想污蔑我,聿森哥哥,是不是周岁时和你说了什么,你别相信她,我什么都没做,跟我没关系!” 这是周岁时的心病了,她非要当着霍聿森的面问这件事,她看了一眼霍聿森,说:“你相信她吗?她说不是她,那都是霍太太做的喽?” 霍聿森说:“我会查清楚。” “你查清楚?还不够清楚吗?南小姐都否认了,那只有霍太太了。”周岁时的语气肯定,她挑衅盯着霍聿森看。 霍聿森哪能看不出来她什么意思,走过来,微微弯腰,吻了下她的唇,哄人的语气说:“这事交给我,你别操心,好好养身体,好吗?” “交给你?我不信你。”周岁时直接明了道,她推开他,站直腰,看着南西,“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叫周奕,南小姐,可还记得她?” 南西脸色变得煞白,不等周岁时说话,便再次否认:“我不记得了,跟我没关系,你别什么都往我身上推!” “你不记得,我帮你回忆,周奕曾经偷过你的什么钻石项链,被你报警搞了进去,后来又不知道什么原因你放弃起诉,再后来我回了趟青城……” “青城的事,你清楚吗?南小姐,需要继续说下去吗?” 南西的脸色变得很难堪,她朝霍聿森投去求救的眼神,霍聿森却压根看都没看她一眼,视线都在周岁时身上,“聿森哥哥,你是不是再也不相信我了?” “我真的不知道周小姐在说什么,她说的话,我完全听不懂,什么青城的,我根本不知道,但周奕我是认识的,我承认……可是……那都过去了,我也没起诉周奕,是不是……” 霍聿森终于看向南西,“你确定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南西心里咯噔了一下,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可她还是强忍着,就是不承认。 周岁时蓦地冷笑,“好了,别装了,我遇到的那么多麻烦,不是你就是霍太太,你们都跑不掉。” 她回头看向霍聿森,说:“你的孩子不知道被谁害死了,你不该给我一个说法,给孩子一个说法吗?你要是不给任何态度,我不会再和你生孩子,夫妻生活也不用过了。” 她是在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南西一听这话心想周岁时是把自己太当回事了吧,也好,就让聿森哥哥知道她的真面目! 然而霍聿森却说:“我明白,我会给你和孩子一个交代,如果真是霍太太做的,我不会手下留情,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做,所以岁岁,别拿夫妻生活当条件好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贪恋你……” 周岁时冷嗤:“你的旧情人还在呢,就想和我调情?” 霍聿森叫来佣人,“送客。” 再次下达逐客令。 南西久久不相信,“聿森哥哥……” 霍聿森不悦皱眉,“还要说什么?有完没完?” 佣人在一旁说:“南小姐,你走吧……” 南西从地上起来,脸上的眼泪未干,知道自己待不下去了,虽然不敢置信,还是离开了…… 等人一走,霍聿森抱起周岁时放在床上压下去,吻上她的唇,声音低沉说:“别生气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别气坏自己的身体。” “你别动不动就吻我……” “你是我老婆,我不亲你亲谁?” “南小姐呀,我想她应该很乐意……” “好了,别拿别人恶心我,我都和你说了,我只想和你生孩子!” 霍聿森堵住她的唇,不让她再说伤人心的话,吻得很深入,他很快有了念头,想和她更进一步,顾不上还是大白天,窗帘没拉,门也没关,就想快点和她进行到底…… 周岁时内心百般抗拒,找到机会躲开他的吻,声音不稳:“你能不能收敛一点?我不想做,没有心情!” 霍聿森吃吃笑:“被南西影响了心情?” “孩子……”周岁时流露出悲伤的情绪,“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我的孩子,必须给它讨个说法,谁害死它的,我要找出来!” 第130章 和周岁时过二人世界 不止周岁时难过,霍聿森也有。 他不是什么真正的冷血,他有感情,对周岁时一直都有感情,更别说他们俩的孩子…… 想到这,霍聿森对起周岁时来,无比温柔缱绻…… 一场酣畅情事结束,二人心思各异。 霍聿森有餍足有舒适,也有愧疚。 周岁时没他那么复杂,她就当是被狗啃了,也不矫情,结婚证都领了,发生关系是迟早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于心有愧,刚刚在床上,很温柔,很照顾……非常有耐心。 她没有很快投入,心底还是抗拒的,所以进入感情比他慢很多很多,好在他没有只顾自己,这次倒是没有给她留下不好的感觉。 只是她自己心里还有道关卡过不去,只要想起来就厌恶霍聿森,也厌恶自己,只能选择遗忘,不再惦记。 再惦记,也无力改变现状。 结束后,霍聿森抱她进浴室…… 再出来时,周岁时的脸仿佛红得滴血,双眼迷离,困倦了,躺在床上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霍聿森温柔抚摸她的长发,细细吹干,随即又吻她的唇,充满眷恋,好像怎么都吻不够似得。 感觉呼吸不顺,周岁时在睡梦里不耐烦皱了皱眉头,无意识推开他,转过身继续睡…… 霍聿森无奈笑了一声,没再打扰她,整理好被子,调好空调温度,关上门便出去了。 餍足后,神采奕奕。 霍聿森还有一堆使不完的力气,便去了书房处理工作。 他不再像第一次和周岁时结婚那会把这当成公寓一样,而是彻底将这儿当成他和周岁时共同的家,需要他们俩一块经营。 霍聿森是很认真的,甚至都在想象在隔壁房间打造儿童房,给他们俩未来的孩子的…… 不过在那之前,得处理好霍太太的事,不然周岁时不会原谅他,更不会和他生孩子…… …… 南西从愉园离开,很不甘心联系霍太太,她将刚刚在愉园所见所闻所说全部告诉了霍太太,她忍着哭腔,说:“霍阿姨,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霍太太更没想到霍聿森会直接和周岁时复婚! 她这会被一堆麻烦搞得脱不开身,霍聿森倒好,又给她添麻烦! “南西,你现在在哪里?” “我、我在南城,刚从愉园出来……” “你别怕,阿姨会给你一个交代,无论如何,你都是霍家的儿媳妇,我只认你。” 南西心里冷不丁冷笑了一声,又是这句话,霍太太是真当她傻不成,每次都在说这句话,给她画大饼,她要是再相信,那真的比大饼还饼了! 表面上,南西迎合着,装可怜:“可是阿姨,他们又结婚了,而且聿森哥哥明确说,他要和周岁时生孩子……” “我从始至终就像一场笑话!” 霍太太也着急,她意识到失态的严重性了,尤其是霍聿森这小子是铁了心的,没了把柄,怎么都劝不住他,“之前我就和你说过,用点心,抓紧时间和聿森造个孩子,我就查直接告诉你方法了,你倒好,一直拖延……” “唉,南西,不是阿姨不着急不帮你,实在是你这……” 霍太太改变找略,开始推脱。 南西一听就听出端倪来了,觉得可笑,仍旧装无辜道:“阿姨,聿森的性格您不是不清楚,我要是太着急了,只会适得其反,我爱了他这么多年,我一直都爱他,我愿意为了他做任何事……” “可是他的心不在我身上,他心里只有周岁时!” 这也是南西无法接受的,凭什么这么多年的陪伴抵不过一个周岁时陪他的那几年? 周岁时有什么好的,他到底是图周岁时什么? 她想来想去想不明白…… 霍太太道:“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姓霍,我能让他离婚一次,就能离两次!南西,阿姨跟你保证!绝对会让你和聿森结婚!” “谢谢阿姨……” 南西缓缓挂断电话,脸上却勾起一抹冷笑,“真把我当傻瓜了?还结婚?跟谁结?不就是为了稳住我么,怕我拿我哥哥死说事,呵呵……” 她可太了解了,再清楚不过霍太太的如意算盘。 …… 霍家。 霍父深夜赶回来,喊醒了睡梦中的霍太太,怒气冲冲质问她:“你到底干了什么!” 霍太太穿着真丝的睡衣,一张脸保养得当,看不出什么皱纹,饱满又紧致,皮肤光滑有弹性,比起实际年纪小十岁左右,即便素着脸,也很扛打。 “我做什么了?” 霍父身上的衣服都来不及换,公文包丢在椅子上,他气的叉腰,难得失态,很少有如此失态的情况,足以看出事情的严重性。 “你还问我?你不知道?你干的那些事你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霍太太醒过来,环保双臂靠在床头柜,开了灯,微微抬起下巴,高高在上,“倒是你,我想问你做什么,几点了,突然跑进来,你要吓死我不成?” “吓死你?”霍父嗤笑,“你胆子那么大,还怕别人吓你?你不吓死我就算谢天谢地了!” “所以呢,到底出什么事了,我不想和你吵架,你要么快点说,要么别说了,我要睡觉。” “你心可真大,怪不得外界都说我有个能干的太太,我得靠我的太太平步青云!稳居高位!要不是你,我能有今天?” “你别发疯了!”霍太太不耐皱眉头,“你要发疯去书房发去,我懒得理你。” 结婚这么多年,他们俩夫妻并非真正因感情结合在一起,而是利益,一开始霍太太图霍父的身份和地位,结婚后慢慢干涉起霍父的事业,可以说是规训也不为过,因为霍太太是个掌控欲特别强的女人,她又不想做女强人,而是选择在男人身后掌控全局。 这样能说明她有眼光,选了个厉害的男人。 如果她比自己的男人厉害,那作为女人虚荣心的一面,得不到满足。 男人和身份,都是给她撑场面的。 后面又有了一个儿子。 霍父拿出一叠照片全部丢霍太太脸上,“这些东西都直接寄去我的办公室!你自己看看你干了什么!你还有脸……你还有脸跟我发火!” 霍太太捡起照片一看,脸色顺便变了变,很快又恢复正常的神色,说:“这是什么情况?谁寄给你的?” “你还问我,你自己不知道?别装了,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和你!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你老实告诉我,你和赵江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背着我养男人了?!” 霍父一直在异地工作,常年分居生活,他和霍太太可以说没有一点夫妻的感情,能维系到现在,全是因为利益,他需要一个平稳的家庭帮他巩固事业,还需要一位识大体会社交的太太,霍太太都做得很好,但、偶尔太过高调,太过火,引起过不小的争议,但那无伤大雅,只要主体不乱,其他没那么重要。 但偏偏的戴绿帽这种事是他最不能忍受的! 还是家里的司机! “我不在家这么多年,你到底都瞒着我干了什么!” 那些照片是白天在办公室收到的,都能直接寄去办公室了,可见幕后知情人的手段,以及就是冲他们家来的! 霍父不想关键时候还被拖下水! 霍太太捡起那些照片,全部丢进了垃圾桶里,说:“p的,这你也信?” “p的?你真当我是傻子?我看不出来p和不p?”霍父捡起垃圾桶里一张照片,“这张你和赵江被拍到可是在家里,背景的那个花瓶看见没有?和家里楼下那个一模一样!” “你是真把我当傻子了,这张是p的,那这些呢?其他的?还有卧室的!” “你胡说什么!”霍太太警觉起来,卧室?她环顾四周,不敢相信卧室都有监控?! 霍父冷笑,“怕了?” “我怕什么,是你在胡说八道!大晚上回来就发疯,我真是受够你了!” 霍太太起床开了灯,开始打电话叫人过来检查家里,霍父在一旁听着,没有阻止,确实,闹出这些照片,很可能是家里被装了监控,而背后那人单单把照片寄过来,没有传开闹大,多半是有他的目的! 可到底是什么目的! 霍父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一早,立刻有专业的团队进到霍家检查…… 霍太太一夜没有休息好,脸色很差很难堪。 霍父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比谁都重视自己的乌纱帽,想到这,他对霍太太可以说没有一个好脸色。 两夫妻坐在一起,面和心不和。 很快专业团队拆除了霍家的隐形摄像头,放在桌子上后,霍太太的脸色剧变,不敢相信,而霍父更是如此。 等专业团队离开后,霍太太喊来家里所有佣人,逐一逐一审问! 佣人瑟瑟发抖,对于霍太太的审问一无所知,都不知道怎么弄的,她们都不懂这方面…… 霍太太想来想去,想不到会是谁干的。 而赵江这会回到霍家,一进屋便看到霍太太在问佣人,他没注意到一旁的霍父,还是走近刚要和霍太太说话才注意到脸色阴沉得可怕的霍父。 “霍、霍先生,太太。”赵江换上一副卑躬屈膝的态度,“家里是出什么事了?” 霍父嗤了一声,目光犹如穿肠利刃,没有理会,直接上楼了。 意思很明显,让霍太太处理。 霍太太摒退佣人们,脸色阴沉看着赵江,二话不说扬起手对他的脸扇了一巴掌,赵江一愣,被打蒙了,不敢相信,霍太太追问:“是不是你干的!” “什、什么?”赵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模样,“出什么事了?什么是我干的?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赵江,这里没有其他人,东西都搜出来了,你还不说实话?!”霍太太拿来一个纸箱网桌子上重重一放,“看清楚没有!” 一箱子密密麻麻的微型摄像头。 赵江一怔,“这是……这是什么?” 他好像完全不认识。 霍太太冷笑:“你还有脸问我!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赵江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紧张看向楼梯口,“霍、霍先生怎么突然回来了?” “怕了?” “我……”赵江觉得纳闷,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霍太太扬起手给了他一巴掌:“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没数吗?!你还敢出卖我!” “没有,我没有出卖你,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就算要我死,也得告诉我死因吧!” 霍太太看他的表情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像是假的,她便把照片的事说了,还很是警备的样子,“你还敢说不是你?除了你谁有本事在家里装这么多摄像头!” “不是我,真不是我,我不可能做这种事!”赵江脸色煞白,害怕得不行,“是不是……霍先生都知道了?” 霍太太没说话,闭了闭眼,颓然坐在沙发上,没了刚刚的气焰。 这还不是最麻烦的。 只是个开始,麻烦的还在后头! “真的不是我,你相信我!我怎么能拿这种事开玩笑!”赵江腿软了,差点没站稳,赶紧蹲在霍太太跟前,再三解释,“真的不是我,你相信我,我跟你这么多年,你怎么可能……用脚指头想想都不可能,真是我,我的目的是什么?我图什么?” “谁知道你。” “不是,真的,你要怎么才相信我,要不我现在自杀,你总能相信我吧!” 赵江的衷心是没得说的,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就连亲儿子都不能相信…… 等会,亲儿子…… 霍太太脑子一闪而过,吓出一身冷汗,喃喃自语道:“不会的,这不会的,不可能……” 不可能是霍聿森! 赵江急忙问:“什么不会?是不是想到是谁干的?” 霍太太一脸灰败,嘴唇颤抖,许久没有说话。 …… 而此时在南城和周岁时过二人世界的霍聿森倒是兴致不错,陪着周岁时吃饭散步,晚上过夫妻生活。 日子清闲,无人打搅,她的身体恢复不错。 第131章 晚安,小霍太太…… 就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们没有离婚,没有撕破脸,好像回到一开始生活平淡、相敬如宾的那段时间里。 九月份,南城早就是炎炎夏日。 周岁时不喜欢夏天,时常坐在露台的躺椅上发呆。 虽然和霍聿森相处很像是一对寻常平静的夫妻,但周岁时很少和霍聿森说话,她变得很沉默,话少,所以每每那事上,霍聿森有意折磨,就是要她开口多说点话,哼哼叫也行。 但、都无济于事。 周岁时被点了哑穴一样,非必要时不说话。 一天可以不发出一个字来。 除非乔楚过来给她看身体,她才会和乔楚说话。 霍聿森在旁边看着呢,她当没看见霍聿森,自顾自和乔楚闲聊。 几次下来,乔楚压力很大,不知道他们俩又哪里不合了,不是说领了结婚证么,感情怎么还是那么差…… 乔楚后来想,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同床异梦?表面夫妻吧? 再仔细看下来也不像,霍先生那吃醋的样,恨不得用眼神杀了他,就因为他给周岁时看病? 再看看周岁时,寡淡得不行,尤其是对霍先生的态度,对一个陌生人都不过如此。 搞不懂…… 乔楚每次来给周岁时看身体时,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就怕哪里做得不好,被那位吃醋狂魔给做了! 这天早上过来,周岁时起不来,乔楚见到她时,她脸颊很红,盖着薄背,空调开得很低,她一直咳嗽。 乔楚检查下来得知是什么原因了。 开了药给周岁时之后,乔楚下楼来跟坐在沙发上的霍聿森说:“霍先生,那个……” “她怎么样,严重吗?” 没等乔楚说完,霍聿森先问了。 “还行。就是……” “就是什么?” 霍聿森皱眉,看向他。 乔楚清了清嗓子,说:“我跟周小姐了解过,那个什么,霍先生,有些事我不该多嘴,不过看周小姐的身体情况不太好,经不住您折腾,在那事上,稍微收敛一点点……” 乔楚原本不想掺和别人夫妻之间的事,奈何周小姐看起来实在太脆弱了,太可怜了,乔楚心软,还是站在中立说了句话。 霍聿森说:“我们在备孕。” 他太过一本正经。 乔楚愣了几秒:“备孕?” “嗯,不行?”霍聿森扬眉,抬头看他。 乔楚摆手:“不是,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是不是太着急了点,以周小姐的目前身体情况来说,似乎暂时不适合要孩子……” 霍聿森说:“我知道。” “那您……” “提前进行备孕而已。” 乔楚哦了一声,明白了,心虚摸了摸鼻子,“不过还是得注意一点,周小姐的心理情况和身体情况都不乐观。” 这话他是很认真的,他第一次见到周岁时那会就很不对劲,劝过霍聿森带周岁时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又不了了之,而他只是私人医生,话语权有限,何况霍聿森这人比较霸道,有的话听不进去的。 霍聿森说:“她愿意和你说话,你要是有空,可以多来愉园。” 乔楚心想,不会是把他当成心理医生了吧? 乔楚咳了咳,“那个,我觉得有必要的情况,还是请专业的心理医生过来给周小姐做开导,我看周小姐还是挺压抑的,再这样下去,不是好事。” 霍聿森闭了闭眼,“知道了,你的建议我会考虑,不过我刚说的,你也可以考虑,她愿意和你说话,多少是好事。” “行吧,也可以,那我没事就过来。” 等乔楚走后,霍聿森抽完一根烟才上的楼。 周岁时坐在落地窗边看着外面的闪闪星火。 手机是在她这里,她联系上了小助理他们,请他们帮忙做看着点工作室,她有事不能回去,至于周阖之那边…… 她不敢联系,甚至看周阖之的微信都没有勇气。 能不点开微信就不点开。 她害怕,不敢面对。 希望周阖之早点把她忘了,不要再来找她…… 是她对不起他…… 周岁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察觉霍聿森进来,忽地身体一空,被人抱回床上,她才回过神,飘忽的视线落在霍聿森身上,她眸光紧了紧,眼神瞬间恢复冷淡,没有一个好脸色对他。 霍聿森不是瞎子,他对她所有神情和身体的动作格外关注,自然而然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冷淡,他将人抱上床后,坐在床边看着她,“不是不舒服?怎么还蹲在地上?” 周岁时被迫躺下,面对他的高高在上,她很不喜欢,手肘撑在床上想要坐起来,便立刻被他压在床上,他还是坐着的姿势,上半身压着她,气息沉沉洒她脸上,声音更是低沉:“这么不想见到我?” 周岁时闭上眼,仍旧是不说话,眼神都不愿意有对视。 就在这会,霍聿森的手机响起,他拿起来接听,是秦森打来的,和他汇报a城的动静, “周阖之回到a城一直在处理公司的事,还有他父亲那边出了小问题,我看他最近很难再抽身想前嫂子的事。” 霍聿森纠正:“是嫂子。” “啊?嫂子?你们和好了?” “不是和好,是复婚。你可以改口了,现在叫嫂子。” 秦森:“行啊你,动作挺快的,那你表弟不是彻底没机会了。” “他从来没有机会。” “得了吧,他们都要订婚了你才着急,你就差那么一点点,知道吗?” 霍聿森盯着周岁时看,故意的成分很大,说:“行了,你那边处理好新公司的事就回来吧。” “暂时回不去,我老婆来a城旅游了,我陪她玩一段时间,新公司这边我盯着。” 霍聿森挂断电话,仍旧看着周岁时,“周阖之不会再来找你,你别再想了。” 周岁时动了下眼皮,还是沉默。 到底是不想和霍聿森说话。 “周岁时,非得我找周阖之麻烦你才肯开口?” “你说过的,不会找他麻烦。”周岁时沙沙开口,同时睁开眼。 “岁岁,你非得让我威胁你,你才肯搭理我?” 周岁时说:“有时候,我是不想说话。” “有时候?可以和佣人说话,可以和乔楚说话,就是不和我说话?”霍聿森掀着唇冷笑,“一定要我动手?” 周岁时叹了口气,“我很累,不想说话。” 霍聿森二话不说干脆吻上她的唇,有意欺负,他自然不会太温柔,将乔楚刚说的话抛之脑后,理都没有理会,“不想说话,那就叫出来。” 周岁时实在不愿意和他做那事,她并不投入,身体和精神是分开的,何况她还是有意压抑,到后面,下意识有点点反应…… 一番酣畅之后,霍聿森抱她进的浴室,两个人在浴室里一起泡浴缸休息,她没有太大的反应,很累,也不想说话,身体往前靠,她趴在浴缸边缘,月光照进来落在浴缸上,她的皮肤仿佛渡上一层莹白,好看得反光…… 霍聿森贪恋看着她的背影,凑过来吻她的颈子,轻轻地啄吻,动作温柔,说:“很累么?” 自然不会得到回复。 周岁时什么都不想说,无视他的存在。 霍聿森拨弄浴缸里的水,说:“冷了,别泡了,我抱你出去。” 周岁时推开他,自己起来,拿上浴袍。 霍聿森无奈笑笑,跟着她进了卧室,她坐在梳妆台前打理自己,刚洗完澡,浑身的肌肤更是雪嫩,他上前拿过护肤乳挤在手里涂抹在她身上,细细温柔。 周岁时没有阻止,透过镜子,冷冷看着他,说:“我说了,暂时不想要孩子,你要过夫妻生活,我阻止不了,但希望你能做好措施。” “我记得我答应你的事,至于孩子,我们现在就可以准备。” “那我的说法呢?” 周岁时没忘记她和他复婚的条件,时时刻刻都记得。 霍聿森弯腰蹲下来,亲吻她的肩膀,“给我点时间,还要处理。” “不会是在想办法帮你家里人来应付我吧?” “就这么看我?” “你在我这里,没有信誉可言,一点都没有。” 霍聿森轻笑,“我答应你的事不会食言,放心。” 紧接着周岁时被抱回床上,他压下来,闻着她身上的奶香味,很诱人,是他熟悉的味道,他又吻上她的唇,感觉她在躲闪,他禁锢她的双手,哑声诱惑:“再试一次,你别压抑自己,岁岁,这种事我们俩最后默契的,你放心,我会做措施,不会不顾你感受。” 周岁时别过脸去,闭上了眼,眼不见为净。 今晚霍聿森兴致很高,缠着她一整晚,还问她:“你和周阖之做到什么地步了?嗯?” 周岁时不说话。 霍聿森故意加大力气,“周阖之厉害还是我厉害?” 男人那点自尊心又在作祟。 他不容许她心里还有其他人。 还要刨根问到底她和周阖之都到哪一步了。 周岁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霍聿森,你要做就做,能不能别问那么多,你问多少次,我也不会回答,那是我的事,何况我也没问过你和南西!” “吃醋了?”霍聿森抬起头,欣赏她情动的模样。 周岁时咬着红唇,唇上留下深深的牙印,艰难吐字:“我吃哪门子醋,我恨不得你找南西生孩子去,这样我就不用受罪了!生了给我带,我无痛当妈!” “又在说气话。”霍聿森吻她的唇,撬开紧闭的牙关侵入进去,缠绵吻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离开,“不准再说气话,我就你这么一个女人,公粮都交你这了,哪里还有其他女人。” “而且你以为我真那么浪,即使要生孩子,只和你生。” 周岁时闭着眼睛,抿着唇,不做回应。 她早就对他死心了,他和谁生都跟她没关系,她心里……已经不爱了! 他现在对表露出来的所谓深情,她不放在眼里,当做一场笑话罢了! 至于南西…… 南西是她心里的刺,她不喜欢南西,从一开始就是如此,他还为了南西和她离婚,做那么多伤害她的事,那些事,经年累月,已经成了烙印在皮肤上的一夸块疤痕! 永远无法消失! 时不时就在提醒她,她是怎么一步步走到现在……还失去了一个孩子,锥心刺骨的痛,她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 所以和霍聿森复婚,她也不会再爱上他,等报完仇,她会和他离婚,即便打官司也要离婚的那种! 霍聿森不清楚周岁时的打算,他还在解释:“南西的事,我知道亏欠你很多,岁岁,你给我个机会,别抗拒我,让我证明,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周岁时只觉得难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在她有另外想要结婚共度一生的人之后,他又找上门来拆散,得不到的就要毁灭,大家都别好过,这说明什么,他眼里心里只有他自己!根本不管别人的死活! 如同当初离婚,他甚至一句解释都没有…… 周岁时忍不住缓缓泪流,想起来,心脏痛得难受…… “岁岁,怎么哭了?”霍聿森察觉到她的眼泪,伸手触摸,“别哭,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原谅我……” 他停下来,没再继续那事,将人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脊背,仿佛哄孩子似得,“别哭……” 周岁时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不想掉眼泪,却止不住,视线瞬间被泪水模糊,辨不清方向,紧紧抓着手指。 霍聿森哄了她许久,才渐渐止住哭声,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真要命的,你是诚心整我的是么,你睡着了,我上面下面都挺着!” 霍聿森长长叹了口气,指腹擦掉她眼角的泪水,搂紧她的腰身,“晚安,小霍太太……” …… 第二天周岁时起来,身边空空如也,她昨晚哭过,眼睛很肿,去浴室一看,肿得睁不开眼,而身上……更是惨不忍睹,要不是她情绪失控哭了,霍聿森也许还要做下去,这厮是哪里来的野兽吗?! 周岁时整理好自己下楼。 第132章 嫂子……表哥…… 霍聿森从外面晨跑回来,背对着阳光,穿着一套灰色的运动服,神采奕奕,精神饱满,刚运动完,仿佛身上冒着荷尔蒙,让人挪不开眼。 “岁岁,这么早起来了?” 霍聿森说着便朝周岁时走过去,她的模样冷淡,穿着白色绸缎质地的衬衫,下身是长款a字牛仔裙,修饰了腰身,气质温婉恬静,好似一朵清淡的山茶花,清香怡人,让人挪不开眼。 周岁时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霍聿森刚运动完,一身汗,说:“阿姨做好了早餐,我去洗个澡,你先吃,好吗?” 周岁时本就也没打算等他。 他们俩又不是什么恩爱和睦的夫妻,有些事情,她懒得做,也不想应付,更别说什么一块用餐了…… 那不是他们俩现在可以做的事。 等霍聿森上楼,周岁时勉强吃了点东西,吃的不多,等霍聿森下来的同时,她已经离开餐桌,对刚洗过澡的男人说:“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里?” “a城。” “去a城做什么?” 周岁时语气平静:“回去工作。我离开太久了,小助理给我发微信,工作室出了点问题,我得回去解决。” “我陪你。” 周岁时本来想说不用,话都到了嘴边,没说出来,转而问他:“你是怕我回去找周阖之吧?” “有这担心。”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你不用担心,我没脸再去找他。” 不止周阖之,还有周父周太太,以及周珺他们,她都没脸再见他们。 霍聿森不乐意听这话,她觉得没脸心里便是对他们有愧疚,“这么愧疚?” “是。”周岁时不否认,她就是愧疚,“我辜负了他们,我确实没脸再去见他们。” “当然,你可能不会明白,你和我一样,没有一个正常的家庭,没有人教怎么去爱,怎么付出,周阖之不一样,他有一个正常的家庭,他会爱人,知道怎么爱一个人,我很感谢他教会我……” “一大早非得说些让人倒胃口的话?” 果不其然,霍聿森的脸沉下来,脸上每个细致的表情都是拉紧的,肉眼可见不悦起来。 他穿着黑色的衬衫,下身是笔挺的西裤,仪表堂堂,风流倜傥,三十一岁的年纪,正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年纪,盯着她看了许久,考虑到她的身体情况,还是忍住了:“那很抱歉,你不能和有正常家庭的周阖之在一起,你只能和我在苦海沉沦。” 周岁时说:“我的报应,应该如此。” “周岁时。”霍聿森磨着牙根狠狠喊她名字,“和我在一起是报应?” “不是报应?我怎么会惹上你?当初真不该找你玩玩,随便找个正常的人,我也不会落得今天这般。” 那些种种全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她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霍聿森是怎么冷眼旁观对待她的。 还有,失去了她第一个孩子,孩子何其无辜! 他说的对,她只能和他在苦海沉沦。 那就一起沉沦。 …… 几个小时后,抵达a城机场。 霍聿森跟着一块来的,他不放心她,说白了,就是怕她去见周阖之,不相信她说的什么没脸再见周阖之。 去工作室的路上,周岁时低头看手机,回复小助理他们的消息,这段时间多亏了小助理帮忙看着工作室才没有一团乱麻,她要给小助理加薪。 小助理很高兴,在工作室见到她回来后,热情迎上来狠狠抱着她,“老板你可算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你没来这段时间我可想你了!” 周岁时摸了摸她的头发,“难为你了,这段时间你都瘦了。” “没有,老板你才瘦了,怎么气色差了这么多……老板,我知道不该问,可是你到底出什么事了,不是和周先生订婚吗?怎么突然消失那么久?” a城关于他们俩的事已经闹开了,尤其周家在a城有头有脸的,在网上发酵了几天,就被撤掉所有热搜,压评论,很明显是有人不让讨论,更不想让影响扩散开来,对周家,对周岁时都有不好的影响。 周岁时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助理他们说,这是她的私事,想来想去,模棱两可带过,小助理他们即便想问也不好再问。 “小霍太太,把衣服披上,室内冷气低。” 突然,一道声音出现吸引小助理他们的注意力,抬头看去,只有小助理惊愕瞪大了眼瞳,其他人都是后面来的工作室,没见过霍聿森很正常,但小助理是见过的,并且还知道霍聿森的身份…… “欧操?”小助理惊讶不已,再看向自家温婉美丽的老板,“小霍太太?” 不是周太太吗? 怎么成了小霍天天? 霍聿森? 小助理被震惊了全家。 周岁时没有解释,身上多了件霍聿森披上来的西装外套,衬得她整个人更加娇小瘦弱,她这段时间确实身体不好,没化妆没打扮,更像个病美人了,霍聿森站在她身旁,搂着她的腰身,对小助理和工作室其他人笑了笑,和周岁时说:“不介绍一下?” 他是故意的。 周岁时说:“没什么好介绍的,小助理,你去忙你的吧。” 小助理都快石化了。 周岁时离开霍聿森的怀抱,径直进了办公室,霍聿森对小助理他们微笑点头,跟着进了办公室,门关上,百叶窗也拉上,周岁时坐在办公椅上,问他:“有意思?” “我不明白。”霍聿森左右打量起她的办公室,看到了放在角落的折叠床,明白了过来,说:“原来你躲我躲到来办公室住了。” 周岁时没有否认,咳了咳,说:“你少来,霍聿森,” 霍聿森走到她身后伸手帮忙拍她的肩膀,“嗓子不舒服么?怎么还咳嗽。” 周岁时起身躲开,再站起来和他对峙,“霍聿森,收起你的那些弯弯绕绕,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故意当着他们的面喊什么小霍太太,不就是要他们知道你和我的关系?” “是。” 霍聿森十分愉悦笑着,好整以暇看她,“之前我和你隐婚,你不是在意么,现在我在弥补我们之间的遗憾,我不会再选择隐瞒,我会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太太,我的妻子。” “假惺惺。” 周岁时不否认,以前她是想要和他公开的,是真的期待,也希望。 最后呢,全部落了空。 她实在不想和他争辩,不再理他,打开电脑,去了会议室处理工作上的事。 …… 小助理此时满脑子都是问号,还有人跑来问她:“咋回事,我们老板不是周太太么,怎么变成小霍太太了?” 小助理:“……” “就是啊,刚刚那个大帅哥是谁啊?老板新男人?” “老板身边好多帅哥啊,走了一个周先生,来了一个霍先生?是吧?” “好眼熟啊,好像哪里见过,我找找看!” 有人查出霍聿森的资料,一开始不敢相信是同一个人,翻出照片一对比,还真是一个人。 “这位霍先生也不得了哇,年轻有为,还是行业大佬,刚刚喊老板什么,小霍太太?他们结婚了?” 他们叽叽喳喳的,都忘记周先生之前对他们有多好了,开始拿周先生和现在这位先生做对比。 “你们小点声,别八卦了,那可是我们老板,不是什么明星供人茶余饭后闲聊的谈资!” “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好奇……” 小助理一本正经说:“好奇也别乱说,不知事情全貌,不予置评。” “而且周先生对我们那么好,你们可别都忘了啊。不看僧面看佛面,老板的感情,不是我们的八卦。” 小助理说完,其他人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那些话过分了,纷纷道歉。 小助理看了看时间:“好了,和老板汇报工作去吧。” …… 等他们开完会出来,桌子上突然多了很多下午茶,蛋糕点心水果奶茶一应俱全,霍聿森站在一旁,斯斯文文笑着,“抱歉,打扰你们工作了,我请客,请随意。” 周岁时走出会议室恰好看到这一幕,她看着霍聿森,霍聿森朝她走过来,温柔询问:“饿不饿?吃点东西休息会?我单独给你留了,在你办公室,我们进去吧……” 周岁时面无表情,看着一桌子的食物,“别浪费了,你们吃吧。” 说完进了办公室。 霍聿森也跟着进去,关门,走上前便搂住站在窗户前的周岁时,他满是缱绻的神情说:“原来你工作时是这样的,第一次见,很有气场。” 周岁时被他抱着,他身上气息源源不断涌过来,她不自觉皱起眉头,说:“别玩那些骚的,我不吃你那套。” “我玩什么骚的了?” “收买、笼络。” “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想正式和他们认识一下。” “霍聿森,能消停吗?” 霍聿森恶劣一笑:“既然来都来了,要不我约周阖之出来,我们见个面,坐一起聊聊?” “霍聿森!”周岁时彻底黑了脸,“你诚心是吧?” “你说我是诚心我就是诚心的,免得你一天到晚惦记不该惦记的人。” “我已经和你领了证,你还要怎么样?还不肯放过他吗?你答应过我的!” “那就把他从你心里剜出来,一点影子都不能留,否则,我和他没完。” 周岁时往后退了一步,“你是疯了,你是真的疯了!” “岁岁,人活着,总要为了一些人一些事疯,那样才有意思,何况不是你说的,我没有一个正常的童年,于是有了现在的我,再正经严肃的人,也会失控。” 霍聿森一步步逼近,上前搂住她的腰,将人抵在窗户边上,外面是一片空旷的广场,车来车往,她的背抵着坚硬的玻璃,不敢往后看一眼,她有恐高,害怕到闭上眼睛。 霍聿森则吻上她的唇,用力撕扯,恨不得将她生吞了,他的吻很粗暴,她沉默应对,不挣扎不回应,随意他乱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她早就习惯了。 “怎么了,还在想周阖之?” 霍聿森见她没反应,停下来,虎口掐着她的下颌,“还在惦记?” 周岁时疼得皱眉,缓缓睁开眼,便看到他的一双怒目,她艰难吐字:“没有想他,你别发疯。” “怎么了,怕了?” “是,我挺怕你的,你手里有很多能威胁到我的事,我不怕你怕谁?” “非得这么和我说话?” 周岁时凉凉笑了:“那要我怎么和你说话?跟南小姐一样,聿森哥哥聿森哥哥的喊?抱歉,我做不到。” 以前的周岁时在情动时会一声又一声喊他阿聿,很亲近的称呼,他很喜欢。 后来离婚后,再也没听她喊过一声,永远只有连名带姓。 仿佛他们俩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你要是想听,可以找南小姐的,我想她会很愿意喊你聿森哥哥。” 霍聿森恨不得堵住她的唇,事实上也这样做了,他再次吻上去,她干脆闭上眼,攥紧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浑身在轻轻颤抖,而就在这时候,办公室门口响起周珺的声音, “嫂子!” 小助理拦不住周珺,周珺直接冲进来。 周岁时如梦初醒,霍聿森也离开她的唇,突然察觉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弯唇笑起来,“表妹来了。” “霍聿森,你别乱来!”周岁时察觉到不妙,腰上一紧,身子悬空,下秒人被压在沙发上,他扯开衬衫领口,她浑身紧绷,有不好的预感,压着着声音警告他,“霍聿森!” 他是故意的,故意给周珺看。 下一秒,周珺打开办公室的门便看到沙发上纠缠的男女。 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表哥,霍聿森。 被压着的女人是消失好久的周岁时。 不止周珺,小助理也看见了。 这一幕,深深刺痛周珺的心,喃喃道,“嫂子,表哥……你们怎么会……” 霍聿森的手从周岁时衬衫里出来,随即坐起来,顺势将周岁时扣在怀里,眉头拧着,一副被打搅好事的不悦,“进来不敲门?” 第133章 周岁时,你以为我好受? 周岁时几次想推开他,却被他的大掌牢牢禁锢,动弹不了他半分。 听到周珺的声音慌张响起,“我听说我嫂子回来了,我来找我嫂子,表哥……你……” 周岁时心里一片悲戚,巨大的内疚感快将她吞没,她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渐渐低下头,挡住脸,此时此景,她连周珺都不敢见,更别说周阖之…… “嫂子?你哪来的嫂子?认错人了?”霍聿森搂着周岁时,感觉到她身子的紧绷,心里清楚她是因为周珺的缘故。 “我嫂子就是……”周珺看着他们这一幕,话到嘴边,改口道,“表哥,我想和岁岁姐说几句话。” 她改口,不再喊嫂子。 而是岁岁姐。 周岁时咽下心里苦涩,飞快整理好情绪,她现在这幅模样,再也不能和周阖之在一起了,总得给周家一个交代。 她还是没敢从霍聿森怀里抬起头,声音很闷,又紧,“有什么你说吧。” 霍聿森轻笑,一副都在他掌握之内的胸有成竹,他要的就是这一幕,“周珺,你说吧。” 周珺狂忍着眼泪,“岁岁姐姐,你为什么不和我哥哥订婚了,你知不知道我哥哥很想你,他想你想得快疯了……” “他去过你所有能去的地方找你,怎么都找不到,你去哪里了,你为什么不要我哥哥了……” 一旁的小助理怔住了,不敢发出声音。 而周岁时紧紧攥着手,视线被热气弥漫,她咽了又咽,喉咙苦涩上不去下不来,“抱歉,那天事发突然,来不及和你们解释。” “所以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你要抛下我哥哥?他很喜欢你啊,你是知道的……” 她知道,她一直知道。 周阖之对她很好,他是个好人。 她配不上他。 是她没有福气拥有他,有一个正常的家庭。 “对不起,周珺,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帮我给他带句话,是我对不起他,请他不要再惦记我了,可以恨我,厌恶我……” 就是不要再惦记她了。 周珺不信,“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不订婚!理由是什么?!” 霍聿森感觉到胸前被眼泪浸湿,是周岁时在哭,他也不好受,于是他开口说:“还看不出来么,周珺,她选择了我,当然,你可以继续喊她嫂子,不过前面得加个表嫂。” 周珺是很喜欢周岁时的,如今听到这话,心情复杂又哀伤,“表哥,你是故意的吗?你不是有未婚妻吗?为什么要和我哥抢女朋友?” “抢?”霍聿森露出玩味的笑意来,“她本来就是我的,什么叫抢,你不如回去问你哥哥,是他明知道我和岁岁的关系还要介入,他也知道岁岁放不下去,还趁火打劫,我倒是想问问他什么意思?” “我哥认识岁岁姐的时候,你们离婚了!你也有未婚妻啊,你也订婚了,你和你未婚妻还来参加过我的订婚宴,你都不记得了?” 周珺觉得不可思议,她印象里只是不太好相处但不坏的表哥怎么会如此厚颜无耻,是她看错人了吗?还是他藏得深? “我不需要和你解释,我们已经复婚了,是领了证的关系,你回去转告周阖之,让他可以死心了。” 周珺沉默着,被巨大的窒息感笼罩,她红了眼,哽咽道:“岁岁姐姐,你真的不要我哥哥了?” 周岁时紧紧抓着手,死死咬着嘴唇,才能不发出哭声来,她早已经泪流满面,视线被泪水打湿,看什么都是重影,她低着头,没有说话。 周珺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办公室的门被关上,霍聿森的手掌轻轻揉着她的颈子,柔声安慰:“别哭了,人都走了,哭成这样,好似我又欺负你似得。” 啪地一声。 周岁时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霍聿森脸上,他纹丝不动,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哄着她的语气说:“要不要这边也打一下?嗯?” 说着还侧过脸,让她打。 周岁时猛地抬起手真要打,霍聿森飞快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胸口上一放,“还真打?舍得?小霍太太,知不知道打人可不打脸啊,何况你是家暴。” “霍聿森,为什么你那次车祸没有死呢?” 周岁时眼尾红得仿佛滴血,毫不掩饰恨他入骨的眼神,“你死了,该多好。” “祸害遗千年,懂么。”霍聿森眉目深邃,鼻梁高挺,往后一仰,靠在沙发上,“就算是死,也得死你身上,那才值当,岁岁,你努力努力,让我死你……” 周岁时吼了声:“你闭嘴行吗?!” “我他妈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霍聿森,你以为你谁啊!想干嘛就干嘛!你把我当什么?!” “你就是禽兽!” …… 办公室外也听到周岁时的怒吼,大家都怔住了,小助理不安走来走去,还是来到办公室门口敲门,说:“老板,你怎么了?我进去了!” 小助理不放心老板,刚刚就察觉老板情绪不对。 “不用进来,她没事。” 还没开门,里面传来霍聿森的声音。 小助理说:“老板……” 霍聿森声音带着怒意:“说了,别进来!” 小助理抖了一下…… 不敢进去了。 房间里,周岁时坐在霍聿森腿上,很是狼狈,头发散落,衣衫不整,而霍聿森全身上下都是完整的,衣冠楚楚,除了解开的皮带…… 他死死扣着周岁时的腰肢,“我告诉你我想干嘛就干嘛,我还把你当什么,周岁时,你以为我好受?你以为全世界就你最痛苦?!” “当初是谁先撩我的?是你撩了你不负责!正常情侣都会吵架,分分合合,我后悔了,想追回你有什么不对?” “你不承认心里有我,你跟我动情什么!” “心里没我,你脸红什么,你缩什么?和我的时候你不是挺乐在其中?!” 扣着她腰肢的手背青筋暴起,一下又一下,发了狠的,不管她此时的感受,只管自己…… 周岁时疼得难受,唇被咬破,渗着血丝,血腥味蔓延在舌尖,她逐渐没力气,趴在他身上,腰疼,全身都疼,气若游丝哀求他:“别在这里……” 这里是她工作的地方,外面还有小助理他们,她实在难堪。 霍聿森恨不得和她抵死缠绵,手指拨开她湿透的发丝,露出苍白的脸蛋,他吻上她的唇,充满感情,却又做着最无情的事。 很快,周岁时彻底没了反应,躲在他怀里,眼泪干涸,仿佛一具空洞的木偶,任由他的摆布。 霍聿森到底不尽兴,刚纯粹发泄怒火,他要她明白,有些事,有的人,立场不同,自然会根据形势和利益做出不同选择,当初离婚,他情非得已。 但她不愿意懂,一点反应都不给。 …… 暮色四合之际。 霍聿森用西装外套裹着周岁时从办公室出来,小助理立刻跑上来询问周岁时的情况,霍聿森说:“她睡了,我带她回去。” 小助理被霍聿森充满戾气的表情吓到了,不敢多问。 回到周岁时在a城的住处,霍聿森带她进了浴室清理,她没有力气,也不想和他说话,全程闭着眼睛,又回到之前完全封闭自己的状态,不愿意和他进行沟通。 洗完澡,周岁时被抱到床上坐着,有段时间没回来,房子处处一尘不染,大概是霍聿森有提前安排人回来打扫过,床单都是新的,还有阳光的味道。 霍聿森拿来吹风头,蹲在她身边吹着,动作温柔,和刚刚残暴的模样形成对比。 周岁时有时候挺恍惚的,不知道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他。 吹完头发,霍聿森叫了外卖送餐上来,点的都是清淡的,都是她喜欢的口味,她没胃口,看到那些菜,弯腰在一旁干呕。 霍聿森轻轻拍着她的脊背,打电话给乔楚,问乔楚怎么个情况。 乔楚让霍聿森把手机给周岁时,周岁时不接,更不说话。 乔楚犯难了,问霍聿森:“你们之间又出什么问题了?” 霍聿森没说话。 “我说霍先生,我之前和你细说过,别刺激她,你是不是又刺激她了?” 霍聿森沉了脸,不否认。 “得,我服了,你是要把她逼死么?我能管她的身体,我管不了她的心理,我建议还是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吧,总这样下去,没病也会得病。” 乔楚好脾气耗尽,再三劝他:“我不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人每天出于低沉消极高压不舒服的环境下真会出现各种各样心里疾病,现在很多病都年轻化,更别说什么抑郁症,搞不好会自杀,会死人的!” 霍聿森唇线紧绷,“知道了。” 随即挂断电话,回头一看,周岁时钻进被子里躺着睡觉,桌子上的饭菜动都没动过。 …… 周珺去找了周阖之,是哭着去的,见到周阖之第一句话便是:“岁岁姐回来了,哥哥,岁岁姐和表哥复婚了,她让你别惦记了,哥……” 周阖之在公司,他桌子上垒满文件,头都没抬一下,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周珺说的话。 “哥,你有没有听见,我说岁岁姐回来了。” 周阖之面容憔悴,胡子拉碴的,根本没有打理过自己,看着很狼狈。 周珺搬开文件,蹲在周阖之跟前,“哥,我和你说话呢!” “听见了。”周阖之盯着电脑屏幕看,终于有了反应,“说完了你出去吧,我还有工作。” “不是,你在干嘛啊?!你不去找岁岁姐聊清楚吗?” 周阖之手指一顿,目光低垂,眼里的光早就消失不见,只剩下漫无边际的灰败。 “她不要我了。” 落地窗外的霓虹光线照进来,照亮清冷萧条的办公室,周阖之弓着背脊,公司遇到很多麻烦,都等着他解决,解决不好,他这么多年的心血都会付之一炬。 “我觉得岁岁姐是有苦衷的!”周珺是是女孩子,能感觉到周岁时的绝望,“岁岁姐肯定不是那种坏女人,她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哥哥,表哥他不是好人,他不会好好对岁岁姐的,你振作点好不好?” 周珺边说边掉眼泪,“哥哥,我知道你很爱岁岁姐,你努力一点,别这样,你这样我好心疼啊!” 想到白天在办公室里看到的一幕,周珺恨死霍聿森了,以后都不喊他表哥了!他就不是人! 坏蛋! 拆散亲哥和嫂子的坏蛋! 周珺抱着周阖之的手,哭着撒娇:“求求你了,哥哥,你这样,我们都很担心,岁岁姐知道也会担心的,岁岁姐现在在坏蛋霍聿森身边,肯定过得不好,你想想办法,她除了你,没有其他人了!” 周阖之眼珠子动了动,眼眶泛红,冷不丁地,一颗清泪滑落,却是久久的沉默。 不管周珺怎么说,他无动于衷。 “哥……你难道真的眼睁睁把岁岁姐让给大坏蛋吗?!” “你走吧,我还有事做。”周阖之又变回刚刚的模样,仿佛刚刚的眼泪没有存在过,他手上忙起来,嘴里念念叨叨基金基金,看不完的数据…… 周珺擦着眼泪走出来,深感绝望。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真的眼睁睁让周岁时和霍聿森在一起? 周珺走后,周阖之回过神,翻出手机霍聿森发来的照片,正是霍聿森和周岁时复婚的结婚证,是那么的刺眼…… 周阖之眼睛泛着酸胀,无力勾起唇瓣,自嘲一笑,深深眷恋看着结婚证上的周岁时,他爱的人,在订婚那天丢下他,失联,转而和霍聿森结婚领证…… 那他呢? 他是什么呢? 情伤时的消遣么? …… 周岁时醒过来,是第二天一早的事了,身边躺着霍聿森,手还搭在她腰上,她挣扎起来,霍聿森睁开眼被吵醒,看着她的背影,扑上去,抱住她,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怎么不多睡会?” 周岁时不语,又一天过去,迎来新的一天,那些不好的记忆争先恐后涌入脑子,她心脏仿佛被激活,疼得窒息,就连呼吸都是痛的。 “饿不饿?想吃什么?” 第134章 真相 周岁时视线汇聚,在他脸上,很陌生,又熟悉,她调整呼吸,痛了一下,没有说话。 “怎么不说话?饿不饿?” 周岁时背对他,一言不发,青丝铺了一枕,柔顺有光泽,凑近看能看见她脸上的绒毛,脸蛋干净没有一点瑕疵,天生的底子好。 霍聿森又吻上她的颈子,大掌抓到她纤细的手臂压着,以绝对力量控制她,吻了一会,她侧过头去,在他的撩拨下,没忍住溢了一声。 屈辱漫遍全身。 周岁时立刻清醒,咬紧牙关,不再发出任何动静。 却也架不住霍聿森刻意撩拨,在夫妻生活上,他太清楚她的点了,清楚哪里能让她失控,刚刚那声之后,她又破戒,失控。 早上运动结束,都出了汗,霍聿森温柔诱哄她:“一起冲冲?” 周岁时闭眼,全身写满无声的抗拒。 明摆着不愿意。 “忘了,我随便问问,没打算征询你的意见。” 说着,霍聿森轻而易举将人抱起来扛在肩上进浴室。 周岁时恨死他了,也恨透自己。 在出来后,她定了定神开口:“我要吃事后药,我不要怀孕。” “我做了措施。” “昨晚掉了。” 霍聿森给她换上衣服,笑了声,“你不会怀孕。” “你不戴就一定会有意外。” 周岁时身上穿的真丝吊带睡裙,露出肩膀上斑驳痕迹,挺惨不忍睹的,可见霍聿森下手不知轻重,甚至还有故意的成分,就是折磨她,跟狗撒尿标记地盘似得。 给周岁时上了标记,代表人是他的。 完完整整属于他。 “有了就生下来。” 他随口一说,知道她目前的身体情况是不能生的。 “你要我说多少次,在没有报仇之前,我不会和你有孩子,要是不小心怀上……我会流掉。” 这话成功激怒霍聿森,他猛地抬眼,眸光折射出寒光,让人不寒而栗,“你敢试试。” “你看我敢不敢。” 四目相对,霍聿森眼里是怒意,周岁时则是怒意,胡不想让。 最后还是霍聿森软下态度哄她:“你要我戴,我戴,但你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如果真有了,我希望你生下来,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不能再失去了。” 周岁时猛地眼眶一酸,差点没忍住流眼泪,霍聿森搂紧她的肩膀,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别哭,你昨晚哭的够多了,再哭眼睛要会坏的。” 周岁时想起失去的孩子,那口气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她一定要害死她孩子的人付出代价。 而霍聿森也是凶手之一。 他的漠视、冷血,还有迟来的深情,都是元凶,他有逃脱不了的责任! …… 早上,顾曜来了。 还带来了赵欢。 房子并不大,一下子多了两个人出来,有些拥挤,说话都没地方。 赵欢看见周岁时憔悴的模样,眼泪一下子掉下来,心疼死了,转头朝霍聿森道:“你是这么对她的?霍聿森,你混蛋啊,你把她折磨成什么样了!” 赵欢一直在找她,却被顾曜阻扰。 她恨霍聿森,也厌恶顾曜,这俩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丘之貉,怪不得是朋友! 对此,顾曜没反驳,霍聿森是看在周岁时的份上没有和赵欢计较。 赵欢和周岁时待在房间说话,门被赵欢锁上,她上上下下检查周岁时,从顾曜那得知霍聿森带周岁时复婚了,她气愤难平,尤其看到周岁时身上的惨状,那死男人,到底都做了什么! “欢欢……” 周岁时声线沙沙的,听起来很虚弱。 赵欢脱下外套披她身上,“你在家就穿这么点吗?” “刚起来,就穿这样。” “我听说了,对不起,那天晚上我喝多了,没有照顾好你……要不是我喝多了,也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些事……对不起,我没脸来见你!” 赵欢说的正是她订婚前一晚在酒吧喝酒的事。 她醒过来,人在酒店,和顾曜在一张床上,顾曜那王八蛋,趁机欺负她! 然后两个月时间,不让她走,整天缠着她,后来她才知道周岁时没和周阖之订婚,周家一片混乱,顾曜怕她掺和进去,才百般阻挠。 “没关系。” 周岁时不太在意,“我没事,你别放在心上。何况本身不是你导致,要怪的人不是你。” “岁岁……不,就是怪我,我不该喝多,不该的……” 赵欢心里内疚急了,要不是她喝多,不管周岁时,周岁时怎么可能被霍聿森带走,又怎么会牵扯出那么多的事…… 原本周岁时应该和周阖之订完婚了…… “要不是我,你应该早早做你的新娘子,开开心心的……哪像现在……” 赵欢抱着她,比她还要伤心。 周岁时反过来安慰赵欢:“人各有命,这样也好,周阖之躲过我这个灾难,他会有自己更好的生活,而我,只能这样了。” “你甘心吗?霍聿森不是良人,他能抛弃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跟家暴一样,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周岁时从赵欢怀里出来,弯眸一笑,光线照在她惨白的脸上,目光温和,说:“没关系,都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 “你要认命?” “嗯。” 不认也不行。 “那周阖之呢,你不是很喜欢他么,他怎么办?” 周岁时心脏一紧,“他会忘了我的,他会有更好的女孩子喜欢……” “欢欢,我不配他,是我辜负他,是我不好……” 这时候,霍聿森推开门进来,目光沉如冰霜,客客气气同赵欢说:“岁岁要休息了,有什么话下次再说。” 赵欢回头瞪着霍聿森:“你太过分了!霍聿森!你是人吗?!” 顾曜赶紧进来拦着赵欢,二话不说抱着赵欢出去。 他们走后,室内又恢复宁静。 周岁时毫无生机躺在床上,哭累了,也没力气和他吵架,闭上眼,拒绝沟通。 …… 霍聿森来a城刚好处理点新公司的事务,和秦森他们合作的,还和秦森见了面,秦森的太太也在,霍聿森带上周岁时,一块吃了顿饭。 周岁时心不在焉,不参与他们任何话题,只有在听到秦森提到周阖之时,眼皮动了下,搅拌勺子的手不自觉捏紧,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一幕全被霍聿森不动神色收进眼底。 秦森的太太叫白宣,和周岁时一样是青城人,很小的时候跟随父亲搬走了,现在只会说一点青城话。 白宣主动和周岁时攀谈,周岁时出于礼貌,有所回应,但兴致缺缺的,提不起兴趣。 白宣便提出和周岁时到附近商场逛逛,让他们俩男人谈事情。 霍聿森同意了,安排了人跟在她们俩身后。 秦森喝了口茶说:“你何必呢,非得抢,我看嫂子的心不在你这。” “心不在,身体得在。” “魔怔,这不是折磨么,你好抖s,早当初干嘛去了,还想破镜重圆啊?” 秦森很不屑,他和白宣可是从一而终,于是搬出自己的恋爱经,让霍聿森学习学习,惨遭霍聿森白眼一顿,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碍于他的淫威,秦森收敛了一点,清了下嗓子,“其实吧,你没必要非得针对周阖之,我前几天见到他,状态挺差的,看来嫂子的事对他打击不小,要不还是算了,别逼人太紧了,好歹你们是表兄弟。” “我连亲妈都算计,表兄弟算什么?”霍聿森面容不带一点表情,周身戾气沉得厉害。 秦森:“……” 好吧,他无话可说。 秦森摸着鼻子,说:“你妈在查摄像头的事,没查到你身上来吧?” “呵。”霍聿森冷笑,“他们自身难保。” 确实自身难保。 这种事,霍家没有声张,太丢人了。 此时,霍父已经在拟定离婚协议了,他要和霍太太离婚! 霍家一团乱,哪里还顾得上霍聿森的事。 特别是霍太太,霍太太不同意离婚,死都不可能离。 霍父气得回到工作的城市,住在单位,拉黑霍太太,不想再见她。 霍父本想和平解决,遇到霍太太这样性子,谁都没法好好态度解决! 而赵江还在霍家陪霍太太,霍太太很快冷静下来,先稳定霍父,于是连夜去了霍父的单位,找霍父谈判去了。 赵江没敢去,霍父见到他杀人的心都有,他哪里还敢送人头。 霍太太和霍父最后是怎么商量的,赵江不知道,等他再见到霍太太时,霍太太又恢复了和之前一样的状态,同时去了a城。 …… a城,此时热闹极了。 霍太太直接找上门来,和霍聿森再次面谈,霍聿森漫不经心抽着烟,沉默着并不着急说话。 霍太太先开的口:“摄像头你干的?” 霍聿森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能在家里装摄像头只有你!霍聿森,我是你妈!” “你不干那些龌龊事,还怕装什么摄像头?”霍聿森轻描淡写道,垂眼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霍太太是要脸面的,被自己亲儿子揭开伤疤,还撒盐,有些难堪,“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霍聿森:“您觉得我该是什么时候知道?” “你……” “您放心,摄像头才装没多久,而且不是我在看摄像头,监控你们的,是个女生,我没看见不该看的。” 霍聿森勾唇笑着。 霍太太可笑不出来,“你太过分了!” “呵……” 霍聿森凉薄如斯,“我怎么做,都没有您过分吧,拆了我的婚姻,逼掉我的孩子,还要我给你们犯下错误兜底,凭什么?” “我们是一家人!荣辱一体!而且我们都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如果不那样做,我们霍家怎米可能维持到现在,聿森,说到底,都是为了我们家好……” 霍太太难得软下态度,“你不能亲手毁掉霍家,趁现在还有补救的机会,你去找南西,和南西说清楚,大不了,让南西当你的情人,你和周岁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再插手。” 都什么时候了,还出缺德方法。 霍聿森冷冷笑道:“不可能,想都别想。” “霍聿森,你一定要我死在你面前吗?” “随您。”霍聿森将冷血演绎到底,这样的母亲,他宁可没有,他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都做了,换来周岁时这么恨他,挺不值当的,再不挽救,他连周岁时都会失去个彻底。 “对了,还有件事忘记说了。周岁时那次流产,跟您有没有关系?” 霍太太一听,扯着嘴角笑了:“你说呢。” “现在秋后算账?替她讨个说法?” 霍太太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你真的让我很寒心!” …… 霍聿森铁石心肠,不为所动,可到底心在硬的人,也会有脆弱的一天,一方面是他母亲,另一方面是深爱的人,还是母亲害死了他的孩子…… “霍聿森,你现在摆出个姿态后悔什么?我一早就告诉过你,你的婚姻不受自己控制,是你非得招惹周岁时,非得结婚,你看看圈子里其他那些家,哪一个不是按照家里乖乖铺好的路走?你呢?你非得有自己的想法!” “我倾尽心血帮你铺路,你倒好,一点情都不领!” “你以为我不想当奶奶抱孙子吗?我早就想了,可是身不由己啊!” “我一直把南西的哥哥当成自己人,很信任他,要不是他想拿着证据去举报,我不至于对他下手……” …… 周岁时就在旁边的包间,听了个全程。 终于听到是霍太太承认了一切。 原来还有她不知道的…… 命运如此捉弄人。 周岁时自嘲一笑,起身拉开屏风,包间里的霍太太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周岁时在场,而霍聿森喝着茶,没有说话。 周岁时盯着霍太太看,眼里迸发着恨意,“你可算承认了,所以收买周奕绑架我的也是你!” 霍太太并不说话,面无表情。 “说话,刚刚不是很大声吗?”周岁时咬着牙根,声线发颤。 霍聿森起身来到周岁时身边,温柔哄着她:“岁岁,冷静一点,别生气。” 第135章 离开你,我会活得像个人! “你凭什么劝我冷静?我为什么要冷静?” 不肯放过她就算了,为什么连她的孩子都不肯放过! 霍聿森眼里只有周岁时的存在,他理解她的心情,知道她心里难过,有气,有恨意,恨他,也恨霍太太,“岁岁,我知道你的心情,不是劝你不计较,而是稍微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体!” 假惺惺。 对周岁时来说,霍聿森所做的一切都是假惺惺的,她看向一言不发的霍太太,冷笑道:“刚刚不是能言善辩么?怎么又不说话了?是看到我心虚,还是想起被你害死的无辜生命?!” “跟我吼个什么劲,自己怀孕不注意,流产朝我发火?”霍太太冷言讥讽道,“自己没用,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有你这种母亲,不如重新投胎!” 周岁时仿佛灵魂被击中,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险些无法站稳,瘦弱的身形踉跄了一下。 都是女人,霍太太可太明白怎么伤害一个失去孩子的失败妈妈。 霍太太没了刚刚的歇斯底里,轮到她慢条斯理品茶,“你自己没用,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再来几次都是一样的,我要是你,都没脸再怀孕,再要孩子,万一第二个又保不住,流掉了?” “怀孕5个月胎儿一般已经全部发育完成了吧,小手小脚丫的,唉……可惜了……” “够了!”霍聿森都听不下去了,出声呵斥霍太太别再说下去,“到底也是霍家血脉,你能不能别那么冷血!” “冷血?我把你养这么大,你说我冷血?到底谁冷血。”霍太太的言语轻轻松松挑动周岁时本就脆弱敏感的神经。 周岁时扶着墙堪堪站稳,推了推霍聿森,却没推开,翻到被霍聿森紧紧握住手,她抬眼,对上脸上眼里写满担心的霍聿森,她只觉得嘲讽,无尽的嘲讽。 “岁岁,你不要听她说那些,不是她说的那样,我们会有孩子的,这次换我来保护你们,你想要几个,我们就要几个……我跟你保证!” 听他那么说,周岁时脸上嘲讽愈发明显,她的脸和嘴唇都毫无血色,“再说吧。” 霍太太冷眼看着霍聿森,心里愤怒,她一手养大的儿子被周岁时蛊惑了似得,满心满眼都在周岁时那边,对她这位母亲,视而不见! 想到此,霍太太说:“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你那个孩子和你一样,就不该存在!” 霍聿森面露猩红,怒瞪霍太太:“我他妈说了闭嘴!你再刺激她,别怪我最后一丝母子情都不念!您想试试可以尽管试试!大不了鱼死网破,您要毁了我最在意的,我就毁了您珍重的!” “身份、权势,以及霍家,还有您!” “我说到做到,我不好过,您也别想好过!” 话音刚落,周岁时再也支撑不住,一口血又吐了出来,瘦弱的身子缓缓扶着墙倒下,霍聿森急忙抱住她,在她失去意识之前,好像听到霍聿森在着急打电话…… …… 醒过来之际,是在医院。 是消毒水的味道。 周岁时不喜欢医院,她是在医院失去的母亲,失去的孩子,没有人会喜欢医院…… 身上插着管子,还戴着呼吸罩。 这时候霍聿森握住她的手,紧紧的,满眼血丝,下巴长出一层淡淡的胡茬,看着怪狼狈的,他关心问道:“怎么样,好点了吗?” 周岁时想起来自己是怎么晕倒的,那些记忆涌入脑海,又一次深深刺痛她,就连灵魂仿佛都在痛,她闭上眼,眼泪滑落。 霍聿森伸手擦掉,心疼望着她:“岁岁,别伤心,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以后还会有的……” 孩子? 他们还拿什么生孩子? 没有爱,怎么会有健康的孩子…… 她不要,她宁可不要孩子。 对,她不要再和霍聿森有个孩子。 周岁时醒来之际,都不愿意和霍聿森说话。 就连一个眼神都不给。 只有面对医生和护士她才会开口说几句,等病房里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她又陷入深深的沉默,不管霍聿森怎么逗她,弄她,她就是沉默。 快把霍聿森逼疯了。 他明白她心里全是恨,可恨也不要这样恨他。 “你恨我妈,好,我和她划清界限,孩子的事我也会给你一个交代,你给我点时间,岁岁,你别对我那么残忍,好吗?” 夕阳余晖映在天际,周岁时听到霍聿森说的话,有片刻出神,在想着什么,就是没有说话。 霍聿森握紧她的手,哀求她,“理我一下,岁岁,求你了,你理理我……” 周岁时只剩下麻木,过了许久睁开眼,声音干哑,像是坏掉的小提琴,“有些事,不是你想弥补就一定有用,伤害已经造成,我不爱你,也是事实,霍聿森……” “我以前是那么炙热爱过你,想和你有孩子,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家……” “可你对我……不信任,不解释,不沟通,你有难处,我能理解,可你让我知道的资格都没有,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做夫妻的,我知道我们俩做的夫妻,很多问题。” “很多地方都有问题,你有,我也有。” 周岁时咽了咽喉咙,面无表情盯着天花板看,“你从来没和我说过你家的事,我也没说过我家,是不是一开始,我们就是因为激情上头才结合,你现在这样,也让我觉得,你其实不爱我, 只是不甘心自己的东西被抢了,于是你千方百计不计代价抢回来,那是爱情么,不是,你是不甘心……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罢了。” 她三言两句将他的感情定性为占有欲。 霍聿森自嘲笑了声:“你是怕你会重新对我有感情,才将我对你的感情说得那么不堪,你其实心里一直有我,你是害怕爱上我对吗?” 霍聿森没被她带进去,这点,他还是很了解她的。 “我承认你前几局的话,我们不信任,不解释,不沟通,是我的错,我当初应该和你摊开来说,你当我不成熟,不是一个负责任的丈夫,再给我一次机会改正,我会做得很好,不会再惹你伤心难过,掉眼泪了,好不好?” 陈海赶到医院病房门口时,恰好听到这一幕,他站在门口,想起以前他们刚离婚那会,他就在想,他们俩会不会有一天后悔,这一天来了,却是霍聿森单方面的后悔。 周岁时已经彻底放弃霍聿森了。 她不爱这个人。 陈海算是看着他们俩一路认识走来的。 刚结婚那会的霍聿森是肉眼可见的高兴,尤其每次工作接到周岁时的电话,他每每都是带着笑容接的,只要有空下意识便回愉园,还让陈海帮忙打掩护,跟周岁时说他只是个普通上班族,别说他家里那些事,更别说他的身份。 那会周岁时真以为霍聿森是普通上班族,靠着公司给的优惠才买下愉园。 那么大的房子,两百多平,连个打扫的阿姨都没请,是周岁时包揽所有家务,亲力亲为,除了下厨做饭,其他她都会,还会熨衬衫,打领带,生活重心处处围绕着霍聿森。 陈海想起来,也挺不是滋味的。 毕竟算是见证了他们的感情。 他知道霍聿森心里有周岁时,只是年轻,没有经验,加上从小生活在一个畸形的家庭环境里,霍聿森根本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就连结婚也是冲动之下的产物,都没有准备好身份的切换。 陈海唏嘘不已,深深叹了口气。 听见霍聿森还在哀求周岁时的原谅。 周岁时很难过,如果早点坦白,彼此交换心迹,或许他们俩不会走到现在这样。 可一切都晚了。 她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甚至自己都不爱了,还怎么去爱霍聿森,原谅霍聿森…… 她连自己都不愿意原谅。 …… 周岁时住院期间,赵欢来过,顾曜再三提醒赵欢,别和周岁时乱说,考虑到周岁时现在的身体情况,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她就是受到太大的打击,心力交瘁,再严重下去,搞不好真出事。 要是周岁时出什么事,霍聿森会疯的。 顾曜想想都怕。 赵欢不敢当着周岁时的面哭,不管安慰她,恳求她振作…… 周岁时只是淡淡一笑,像是一朵枯萎的玫瑰花,千穿百恐,随时都会凋落,她反过来安慰赵欢,“别难过,又不是快死了,只是病了,我是病了。” 赵欢忙不迭点头:“是的,岁岁,你病了,需要休养,你好好休养,其他什么都别想,我在医院陪你,好不好?” 周岁时点头,“好。”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周岁时醒过来,看着外面绿意盎然的生机,再看自己仿佛走到尽头的生命,对比明显,她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再下去,真的会死的。 赵欢在医院陪了几天,周岁时精神状态好了一点后,她让赵欢先回去,她有事和霍聿森聊。 而霍聿森此时正在对付霍太太,对付起霍太太来,他是一点没手软,用上所有能用的手段,将霍太太往死里逼。 接到周岁时的电话,他立刻赶来医院,在踏进病房门口瞬间,变得小心翼翼谨慎起来,深怕哪里做得不够好,会让周岁时更很他。 周岁时靠坐在床上,刚吃过东西,状态好了不少,她先开的口,说:“我有件事想和你聊。” “你说。” 霍聿森来到病床旁,眼神贪婪看着她,止不住的思念,还是医生说不要再刺激她,他才忍着蚀骨的难受没有天天到医院缠着她,医院有护士有医生有保镖,还有赵欢,她谁都是好好态度,唯独对他冷若冰霜。 “我想和你说,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恢复健康,可以吗?” 最后三个字,周岁时说得很卑微,低声下气,恳求他。 霍聿森听不得这些,在与她现在的身份关系里,他才是那个需要卑微、低声下气、恳求她再施舍点感情给他的一方。 霍聿森咽了咽喉咙,话卡在喉咙眼,艰难吐出来:“你想要什么时间?” “一年,给我一年时间,我想养好身体。” “这一年,你是不是都不想见到我?” “是。” 霍聿森沉默,在斟酌,在衡量,在摇摆,他不确定自己忍不忍得住,“一年后呢?” “一年后,我不知道。” “我们现在是夫妻,有结婚证的。” “我知道!” 霍聿森:“你是不是想和我离婚?” “说实话,是,不过你别误会,我想和你离婚,不代表离了婚我就去找下一春,不会的,我不会再谈恋爱了……”周岁时想着,“这一年时间,我只是想养好身体,可是你在我身边,我无时无刻都会想起以前的事。” “我控制不了,那些事对我的伤害太大了,我会一直内耗内耗,直至耗光我自己的生命……” “霍聿森,人活着都不容易,没有谁离开谁就活不下去。” “所以你离开我,你会活得更好?!”霍聿森捕捉到她话里的重点,“你是想说这个意思?” 周岁时咬唇,犹豫片刻,点了下头,“是,离开你,我会活得像个人!” “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就不像个人!” 她说的一点都没错,这才是霍聿森最怕的地方,他想要和她重新开始,他已经成熟了,已经做好准备了,可是她不要他了,和他在一起,她会活不下去…… 甚至还用上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形容。 她的不幸,是他一手造成的! 霍聿森心脏一阵阵绞痛,仿佛窒息了一样,沉默良久,他点头,答应,“我可以答应你,但我也有个条件。” “什么?” “不离婚,我不会和你离婚,以及,等你身体好了,一年以后,你回来,给我生个孩子。” “……” 霍聿森眼神灼热,表情严肃认真,薄唇一张一合,道:“生了孩子以后,你还想和我离婚,我都答应你。” 周岁时心跳一紧,用孩子换取她的自由? 他把她当什么了?! 第136章 两年后 而且生了孩子万一又产生了感情,又或者因为孩子的牵绊,他们离不了婚呢?! 周岁时只能说他是真的会打如意算盘。 “除了你,我不想和别的人生孩子,岁岁,我想做爸爸,想做你孩子的父亲,请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么?” 周岁时说:“好,我答应你。” 不管怎么样,都得离婚。 霍聿森心脏紧缩的厉害,疼得快要窒息,刚刚提出要求后,害怕她答应,又怕她不答应,左右为难,简直给自己挖了坑。 现在她答应了,意思就是得分开一年,这一年里,他不能出现在她的生活,不能打搅她…… 漫长的一年,他得怎么度过…… 怕他反悔,周岁时再度和他确认:“说好的,一年,你不能反悔,更不能找任何借口打搅我的生活。” “不会,我保证。”霍聿森保证,“一年,不会多一天不会少一天,你放心,岁岁。” 周岁时冷淡道:“从明天起算,你不要再来了。” “不行,等你出院,等你身体好出院那天开始算,给我几天缓冲时间,我没法一下子习惯,岁岁……” 周岁时轻扯嘴角,默认了。 第二天,霍聿森陪周岁时做身体各项检查,她这次住院就是情绪激动导致的问题,不严重,但放任不管是会出事的。 何况周岁时的身体本就虚弱。 医生开了很多单子做检查,抽血的照ct的,尤其是抽血,周岁时贫血,抽了一管晕了过去,还是霍聿森及时抱住她,等她醒过来,喂她喝了点葡萄糖水。 她回过神来,像是水里泡了一圈,她只记得昏过去之前耳鸣的厉害,胃里恶心,想吐,很快便失去了知觉。 霍聿森心疼望着她,“好点了吗?” “嗯,谢谢。” 周岁时从他怀里起来,刚要坐着腰,又被人扣了回去,掐着她的腰,他的头贴着她的头顶,说:“别动,你再休息会。” 主要是他想再抱她一会。 再让他贪恋一会。 周岁时没有拒绝,反正没几天时间了,她马上就能远离他了。 休息了会,霍聿森陪着周岁时做完了剩下的检查,回到病房,霍聿森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周岁时摇头:“不吃,不饿。” 霍聿森俯身吻她的额头,她躲没躲掉,动作很小幅度,他不是没察觉,全都察觉到了,苦笑一声,说:“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亲一下,你知道的,我忍不住……” “我保证,只是亲亲,不会做其他事。” 周岁时紧绷全身神经,不相信他,很怕他禽兽上身,警惕得不行。 霍聿森在她额头亲了亲,又往下,吻上她的唇,温柔撬开入侵,她不配合,不给回应,口腔里全是他的气息,浓烈,存在感极强,她不舒服皱着眉头,他却吻得愈发深入…… “唔……” 她不舒服反抗,他吻得太久太过分,没有停下的征兆,她双手推搡他的肩膀,他干脆禁锢她的双腕高举过头顶摁在枕头上,他上半身压在她身上,吻变得汹涌急切,很想将她拆封入腹。 只有这样,她才能留在他身边。 但他不能,最后关头,找回理智。 乔楚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悄悄躲开,生怕惊扰里面的人。 周岁时红着眼瞪他,“你能不能理智一点?说好的,这是最后一次,希望你能克制住自己!” 霍聿森直接了当说:“抱歉,控制不住,我实在没法控制,和你在一起,实在没办法……” 周岁时可不听这些话,知道他不是什么正经的人,脑子除了那事,就没有其他事了。 乔楚等他们俩没亲了,敲了敲门进来,要单独和霍聿森聊周岁时的情况,和他预判的一样,周岁时的身体主要还是情绪引起的,还有抑郁症。 病房门口,霍聿森脸色沉着,说:“都是因为我引起的?” “目前的情况看,周小姐对你的反应最大,估计是的。” “果然。” 霍聿森自嘲一笑,这不就是让他放手么,她说的对,和他在一起,她都不像个人。 霍聿森长长叹息一声,说:“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乔楚不好发表意见,毕竟是他们夫妻俩自己的事。 只是周岁时的遭遇未免太让人同情了。 乔楚都心疼周岁时,再这样下去,她的情况很危险。 …… 转眼,周岁时要出院了,出院这天,是她和霍聿森约定生效的开始,离开医院,她就要和霍聿森分开一年。 赵欢来了,顾曜也来了。 都来送周岁时。 赵欢问周岁时:“那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去好吗?” “不用,欢欢。”周岁时有自己的安排,“等我稳定好了,我再联系你。” “真的不要我陪你去吗?” “真的不用,我一个人可以的,我不是小孩子。” “可是你的身体……” “我心里有数,你相信我。” 赵欢见此不再好说什么。 顾曜看了看霍聿森,手肘捅了捅他,“不上去说几句话,人家都要走了。” 他们一年的约定,赵欢和顾曜都听说了。 霍聿森目光贪婪锁定在周岁时身上,她穿着米色的长裙,外面搭了件防晒衫,长发温柔挽到一边,垂在胸前,清瘦白净,在风中摇摇欲坠。 周岁时没看他一眼,只和赵欢说话,微笑着道别。 霍聿森喉咙上下滚动,话在嘴边,却就是说不出来,只能咽回去,沉默看着周岁时和赵欢挥了挥手,提着行李上了车。 她走了,跟一阵风一样。 顾曜看着霍聿森,“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赵欢狠狠恰了顾曜的胳膊,顾曜疼得几哇乱叫,赵欢恶狠狠的,“你少怂恿霍聿森,他这么多年唯一做的一件正确的事,你还给我火上加油!” 顾曜很委屈,“我开个玩笑的,不是认真的……” “少说话,你不说话,没然把你当哑巴,给我闭嘴!” 赵欢气得要死,看这两个男人,愈发看不顺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怪不得能玩到一块去。 而霍聿森慢慢点了根烟,仿佛没有听到赵欢说什么,他点烟的动作缓慢,手指微微颤抖,风吹过来,烟灰到处都是,他眯了眯眼,眼睛酸涩,不知是风吹得还是什么,眼睛眯了眯,一行清泪无声息落下来。 在周岁时走后,他的心脏仿佛被掏空,没有任何知觉,又有股不安强烈涌起,他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有种要永远失去周岁时的感觉…… 一年时间,对他来说,无比漫长。 …… 周岁时离开后,清空所有社交账号和微信,工作室交给小助理处理,她写了一封长信,感谢小助理这段时间的付出,知道小助理很有能力,她决定让小助理接管工作室。 而她自己,出于各种不得已的情况,需要离开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她得离开。 走之前小助理打了个电话过来,毕竟相处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小助理和她是有感情的,小助理很舍不得她,问她去哪里去那么久。 周岁时云淡风轻说:“不知道去哪里,去到哪里算哪里。” “那我等你回来吧,工作室我看着,我会等你回来的,老板。” “谢谢你。” 解决好工作室的事后,周岁时回了趟住处,联系房东,处理房子的事,她很担心霍聿森会反悔,所以得抓紧时间把事情处理好,而后离开。 花了一天处理好房子,周岁时走了。 …… 转眼,两年后。 春暖花开,又一年春雨绵绵的季节。 雨水浸满狭窄的小巷子。 周岁时在四线小城市里生活,租了一间面朝大海、有院子的二层小房子,一个人住,绰绰有余了。 她在小城市开了家手工银饰店,店面不大,请了一个人手,节假日人才多,人很少,平时店里很清闲,没有什么纷杂,她来了这里快一年时间,日子平淡,没有波澜。 是她一直渴求的生活。 没错,她失约了。 失了霍聿森的一年之约。 如今她二十九岁,快三十岁了,皮肤保养得好,长得显小,周围的人都不像二十九岁的人。 生日刚过,一场春雨就来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过生日了,还是周围邻居和店员小张一块帮她过的。 怎么说呢,很感动。 手机号码社交账号,全部都注销了,没再上过,但不妨碍她能管住到霍聿森的消息。 两年前,霍家倒台,出现巨大的丑闻,事关霍父霍太太,一时之间,全网沸腾。 她当时看到的时候,都吓了一跳,立刻想到是霍聿森的手段。 他狠起来,六亲不认。 霍父的下场比霍太太好很多,因为很多事都是霍太太做的。 霍太太很狠,自己的亲儿子都算计,还和亲戚搅和在一起,有知情者开了小号爆料出来的,第二天账号就被注销,但爆料内容已经传遍网络。 霍聿森在这场风波里差点没有撑过来,他家的事,全部爆了出来,一时之间,人人喊打。 就在一年前,霍聿森突然一跃成为身价数十亿的富豪,就仿佛一夜之间,突然崛起。 网上全是他的报道,很高调,至于对自己家里的事,只字不提,网上舆论还说他是故意炒作,为了赚钱,收割韭菜,骂他就是个资本家。 可没几天,舆论又翻转说霍聿森对自己母亲所作所为并不知情,在出事第一时间,是他举报的,还是他大义灭亲,要不是这样,霍太太还逍遥法外。 加上霍聿森从五年前就在做慈善,捐款众多,又低调,又谦卑,人生最低谷期都没有说他做了什么,更没有解释捂嘴,一副躺平被嘲,立正挨打的态度。 这让舆论慢慢转变。不少人站出来帮忙说话…… 这些事,周岁时都有关注,她不担心霍聿森,只觉得他挺会忍的,也狠。 不管是对自己家里人,还是对自己。 从来不手下留情。 过去两年,周岁时身体恢复不错,心态也不错,按时吃药,作息规律,不想那些有的没的。 身边也不乏追求者。 优秀的不少。 只是她从未心动,也从未和他们约会。 因为她不想,不想再沾染感情,也不想再连累别人。 一个周阖之,已经很惨了…… 这两年,她上网搜过周阖之的情况,得知他到国外发展,有关消息很少,她搜到了他在外网的社交,他有更新过动态,还是近期的,得知他过得不错,她也算是能放下心来。 只是心里的愧疚自责没有随着时间过去而少一分一毫。 反而与日俱增。 “周姐,周姐!醒醒!” 店员小张的声音将周岁时唤回现实,她看向小张,“怎么了?” “周姐,你怎么了,眼眶红红的?” “刚在看小说,看得太入迷了。”周岁时面不改色撒谎,想起以前的事,还是会忍不住红眼。 “你看我做得这条怎么样?技术怎么样?” 小张对手工制作很感兴趣,只要闲着就会练习,虽然之前完全没有接触过这方面,还没有绘画功底,但她爱学,肯学,耐得住寂寞。 周岁时就愿意教,反正也不是什么很难入门的东西。 周岁时拿过来她做的项链看,“可以,不过你看这里砸的不均匀,一大一小,坑坑洼洼的,要注意一点,这里……” 周岁时指出问题来,小张明白,继续修改去了。 店里不是每天都有生意,周岁时在忙的时候会过来帮忙,不忙她就去海边逛逛,要么回家撸猫。 手机响起,拿来一看,周岁时叹了口气,让小张帮忙接一下。 小张停下手头工作,早就习惯了,熟练接过电话,说:“你好,陈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老板有约会,出去了,手机落在店里,你有什么事吗?” “哦,好,行,那老板回来我和她说一声。” 挂断电话,小张调侃道:“周姐,这个陈先生对你很上心呀,我看陈先生长得也可以,也有钱,你怎么就不尝试一下?机会都不给一个。” “你看我给过谁机会了?” 第137章 起诉离婚 “没有结果的事,就得扼杀在摇篮里。”周岁时潇洒撩了下头发,“男人只会耽误我练剑,我的心是冰冰的。” “哈哈哈,周姐,你是不是受过什么情伤啊,还是很重的那种,要不然怎么心是冰冰的。” 这两年,周岁时好不容易走出来,再提起这霍聿森,心是再没有任何波澜,她淡淡道:“谁年轻时没遇到过几个渣男,受过点伤。” 小张呜呜:“周姐你是不是在骂我啊?” “什么意思?我骂你干什么?” “我都二十七岁了,还没谈过恋爱,母单solo至今,我想遇到渣男都遇不到……呜呜呜……” 周岁时噗嗤笑出声:“那很好啊,没受过伤多好,有些事不是非得经历的,你看你,还嗷呢,我才羡慕你。” 现在的周岁时明显开朗许多,还能打嘴炮了,调侃起小张来。 小张今年二十七岁,桐市本地人,家里父母恩爱和睦,大学毕业后就在桐市做文员,相过几次亲,都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成,恋爱更没有谈成,她很想谈恋爱,又找不到合适的。 不是她觉得对方不好,就是对方要求高,明明都是同个阶级的,还嫌弃她各种不好,后面年纪大了,更难找了。 后来小张辞职,恰巧遇到周岁时,来周岁时这里工作了。 小张:“周姐我觉得你在骂我,我是真的想经历一段轰轰烈烈的恋爱,刻骨铭心,让我一辈子难以忘怀,以后老了回忆起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没谈过恋爱的都这样想。 其实平平淡淡比轰轰烈烈更难得到。 周岁时劝她:“人生不一定要有恋爱,你可以爱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多赚点钱,努力生活,可以出门旅游,看大好河山,有钱还能……唔……为所欲为。” “这些哪一个不比谈恋爱好?当然,我不能阻止你想恋爱,我就是随便说说,给个建议,真有一天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了,谈婚论嫁一定要斟酌再斟酌!” “不然像我一样,被骗得渣都不剩。” 小张震惊,“周姐你真的被骗过啊?” “那当然,被骗得很惨,所以宝贝张张,不能随便相信男人,还是得要爱自己。” 别把自己的幸福寄托在别人身上。 那样太被动,太不切实际。 感情到结婚,就跟赌博一样。 一开始慢慢有点瘾,上头后不管不顾将自己所有筹码推出来,赌对方的人品。 代价实在太高了。 周岁时想起和霍聿森纠缠的那些念头,挺唏嘘的,也后悔,不止一次想过,时光倒回,绝对不会再做出这种事来,那样真的太傻了。 还没到下班时间,周岁时让小张先回去,下这么大的雨,回去晚了路上积水不安全。 小张走后,周岁时翻出文档,里面是一份离婚的协议。 虽然她躲了两年,到和霍聿森的婚姻状态还存在,只要存在一天,她和霍聿森还是夫妻。 一转眼都过去了两年,这件事也该搬上台面处理了。 为此周岁时还特地去咨询过律师,得知已经分居两年了,可以直接起诉离婚,但会进行调节,如果感情确认破裂,调解无效,才会准予离婚。 她不确定霍聿森会不会同意离婚,这两年时间里,他应该没那么痴情,还会等她这么久吧,她赌的就是这点,甚至还在网上看到关于他的八卦绯闻,绯闻对象还是个女明星,才被狗仔拍到发上网,他的身份才被扒出来。 那个女明星叫什么秦画,挺漂亮的,身材又好,前不久拿下了什么影后桂冠。 周岁时不追星,偶尔上网冲浪能刷到秦画的消息,一来二去就眼熟了,记住了秦画的名字。 他们还不止一次被爆出过一块过夜的消息,还有上个月霍聿森给秦画承包了游轮共度春宵,更是放了一整晚的烟花。 还有视频流出来,漫天烟花,烧了一整晚,空气都弥漫rmb的味道。 周岁时觉得挺好的,是个机会,应该离婚了,也许霍聿森早就在找她,想和她离婚,这样才能干干净净和女明星正式公开。 周岁时还是找了律师办这件事,直接异地起诉离婚。 离婚条件很简单,她净身出户,不要霍聿森一分钱,这样应该好谈吧? …… 另一边,在a城发展稳定的霍聿森刚出差回来,一回来连轴转个不停,到了集团就在开会。 两年不要命的工作终于将事业做到顶峰。 他现在是炙手可热的新贵,身价高得吓人。 连带秦森他们一块再次发迹。 春雨料峭,温度还很低,空气带着潮湿的寒气。 霍聿森忙完会议来到办公室,听陈海汇报接下来的行程,应酬,考察,谈判……接下来一个月仍旧很忙,没有一天是空闲的。 霍聿森穿着一身手工定制的西装,靠在椅背上,只有趁这个功夫才能稍微喘口气,等陈海汇报完,他的手捏了捏眉心,嗓音低沉响起,“嗯,按照你安排的下去执行。” 陈海一顿,犹豫开口:“会不会太赶了,时间都排得很紧……您保持这种工作已经很久了,再这样下去,我怕您的身体吃不消。” 霍聿森每天睡两三个小时,两年来一直如此,都是这样,陈海看在眼里,他这个特助都睡得比老板多,他挺担心霍聿森迟早会撑不住,万一出什么事…… 霍聿森眸光一凛,眉头压得很低,说:“没事。” “老板……”陈海合上平板,还是觉得有必要劝一劝,不能再看霍聿森放纵身体不管,“我觉得您有必要休息几天,接下来的工作并不紧,还有时间。” “需要我听你的?” “不敢。”陈海连忙说道。 霍聿森闭眼,浑身气场冷得吓人:“不该说的少说。” “是。” 手机响起来,是陈海的手机。 陈海走到一旁接听,脸色逐渐不太好看,皱紧眉头,“知道了。” 挂断电话,陈海回来汇报:“霍总,秦小姐的经纪人打来电话,秦小姐拍戏受伤住院了。” 霍聿森拧了拧眉头,却过了许久才开口说:“买些礼物,你过去看。” “是。” 陈海离开办公室,关上门的瞬间,深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老板是什么意思,明明还没有和周岁时离婚,却又放弃寻找周岁时的行踪,还和女明星搅和不清楚,隔三差五上热搜,说他对秦画好吧,确实挺好,说不好吧,关心这种活都是让他代办。 搞不清楚。 男人心也是海底针。 陈海去到医院,就被秦画追问:“聿森呢?他没来吗?” “霍总刚出差回来,还在倒时差,来不了。” 秦画漂亮的脸蛋上流露出失望的神情,她刚出道不久,一出道参演了某位大导演的作品,一炮而红,从此成为娱乐圈顶流,加上最近和霍聿森的恋情一度被人拿出来蹭热度,她的名气越来越红,上的热搜也越来越多。 “这是霍总让我安排送给您的礼物,等霍总有时间了,就会来看您。” 秦画额头缠着纱布,看着伤得挺严重的,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就是个小伤,故意搞得严重是想让霍聿森关心她,过来看看她,结果人都没出现,是陈特助来的。 “谢谢你,陈特助。” 秦画神情难以掩饰失落,还是礼貌和陈海道谢。 陈海笑笑,留下东西,没待太久就离开了。 其实说起来,秦画比南西懂事乖多了,尤其秦画不会过问不该问的,这点她是聪明的。 就是…… 老板还没离婚呢。 秦画是知道的,一直没有要过什么名分,就这样暧昧不明的处着,秦画要拍戏,霍聿森砸钱投资,眼睛都不眨一下。 陈海好几次都想劝劝霍聿森,想到自己的身份立场,没有资格劝,只能私底下和秦森、顾曜他们几个说说,让他们帮忙找个机会劝劝霍聿森。 不然万一哪一天周岁时回来了,他们俩更没可能和好如初,还会有新的问题。 周岁时消失这段时间里,霍聿森变了个人,彻底变了,起初第一年还有点希望,一直在等周岁时,以为周岁时到了一年就会回来,结果空等一年,始终没有消息。 至于是怎么认识的秦画,是霍聿森在一次应酬上喝了点酒,看到秦画打扮和周岁时离开那天差不多的类型,他一时冲动认错人,将秦画拉到怀里抱着,问她为什么要走那么久,为什么那么狠心不联系他…… 秦画当时吓到了,怎么解释都没用。 就这样霍聿森抱着她好一会,等酒醒了点,认出她不是周岁时,跟她赔礼道歉,然而照片被人拍到,发了出去。 就那次之后,联系上了。 大概也有半年时间了。 陈海离开医院时,接到一通电话,接完电话后,整个人都愣住了,不相信,“你再说一遍,哪里寄过来的法院传票?” “桐市。” “你确定是离婚协议?” “是,是离婚协议,前台收到之后再三核对,还跟那边法院核对过了,确实是。” “等我回去处理。” 陈海马不停蹄赶回集团,在集团法务那拿到了来自桐市的法院传票,里面的资料清楚告诉他是谁起诉离婚,除了周岁时,没有其他人了。 消失两年突然起诉离婚?! 完了。 陈海有种暴风雨要来临的感觉。 陈海不敢耽误,赶紧跟霍聿森汇报情况。 得知情况后,手机那端的霍聿森沉默良久,陈海都在冒冷汗了,迟迟不敢说话,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那边低气压通过手机一点点传递过来,搞得陈海心情沉重。 “是么。” 过了良久,霍聿森轻飘飘说了两个字。 是么? 陈海心里觉得他的反应也太平静了点,这可是离婚协议,再离婚就是二进宫了。 不过现在霍聿森心里怎么想的周岁时,陈海也拿不准注意,不好说。 嘟地一声。 电话被挂断。 陈海眼皮猛地一跳,赶紧打了秦森的电话,问秦森责怎么办。 秦森愣了一下:“我耳朵不好,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什么意思,消失两年的周岁时回来起诉离婚了?老霍还没反应?” “是的,秦总,您有空吗,要不过来看看霍总的情况,我有点担心……” 秦森是一个小时后赶过来的,推开霍聿森办公室的大门,刚进去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烟味,原本戒掉烟的某人这会又抽上了。 他当初戒烟是跟周岁时有个一年约定,一年后周岁时回来,他们要生个孩子。 结果呢…… 周岁时跑了,玩起失踪,两年没有任何消息,就连她的朋友赵欢都不清楚周岁时的行踪。 这两年,桑田变迁,很多事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霍聿森也是。 他身边有了个秦画,是秦森他们众所周知的事。 时间还挺久的。 半年了都。 也就是周岁时离开的一半年后,他就有了新欢。 这意思是把人给忘了吧? 迟迟没有官宣的原因是他还有婚姻事实,不好官宣吧? 秦森这样想着,也是这样说的,“你打算什么时候给秦画名分?” 秦画那人还是有点手段的,能演能跳,专业技能过硬,拍戏豁得出命,圈内风评极好,所以她有‘男朋友’后,粉丝没有闹没有脱粉,反而祝贺她和姐夫长长久久。 至于霍聿森和周岁时的那段婚姻事实,没有人知道,他们领证那会都没有办过婚礼,更没有正式公开,知道的人本什么就不多。 霍聿森听到秦森的话,反问:“给什么名分?” “不是都知道了吗?你和秦画的关系……” 霍聿森脸色阴沉,抽着烟,很是沉默。 秦森舔了舔嘴唇,说:“怎么个意思,还惦记呢?” “我说不是,你信么?” 秦森怎么说,他和霍聿森从小一块长大,就不觉得霍聿森是什么痴情种,他不是那种人,可偏偏的,和周岁时纠缠得死去活来,现在又和另一个传绯闻,还不制止,什么意思,不会是想气周岁时回来吧? 第138章 是不是觉得耍我很好玩? 所以霍聿森说不信,秦森持保留态度。 秦森点了根雪茄,咬在唇边,老婆不在,他没有顾忌,想抽什么抽什么,吊儿郎当往椅背上一靠,说:“那你现在什么打算?以免又有新人,又不给新人名分,怎么了,你在等周岁时?” 秦森还不敢提他知道周岁时起诉离婚的事,免得刺激到霍聿森。 秦森说完,霍聿森长久沉默,没有给回应。 秦森拧眉,“别告诉我,你真是痴情种?找个人当代餐?” 霍聿森仍旧没有理会,闭着眼睛,手上的烟没停下,一根接着一根,身上仿佛笼罩一层阴郁,化解不开。 秦森说:“不是,你到底什么意思?怎么想的?” 霍聿森淡淡吐了口烟雾,眉眼仍旧沉邃看不出什么情绪,“没怎么想。” “那意思就是要给秦画一个名分了?” “也不是不可以。” 霍聿森说这话时,眼睛都没眨一下,都说撒谎的人不会眨眼,秦森以为他是来真的,真忘了周岁时,有了新欢。 见此,秦森不好再说什么,转移话题聊起工作上的事,聊得差不多就准备走了。 霍聿森的手机响起,他接通,是秦画经纪人打来的,他这个号码是私人号码,知道的人不多,连秦画本人都没给过。 秦画的经纪人能打来,多半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获取的,霍聿森最不喜欢别人算计到他头上来,尤其是这种手段,还是看在秦画的份上接了电话。 秦画经纪人说:“霍总,实在对不起在这种时候打搅您,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打电话给您,希望您能帮帮忙……” 霍聿森手指有节奏敲击着桌面,神态仍旧是漫不经心,似乎透着一股倦意,“出什么事了?” “秦画晚上被大导演逼着参加酒局刁难,还被逼着喝酒,她酒精过敏,喝不了酒,刚从医院出来,又进了医院,那个大导演在圈内很有名望,说什么要封杀秦画,不让秦画再参演电影制作……” 霍聿森轻扯嘴角。 …… 另一边,周岁时半个月等到律师通知开庭时间,开庭之前会有次调解,如果能调解好的话,就不用后面开庭,调解不好才继续开庭。 周岁时原本是惴惴不安的,但看到网上女明星秦画和霍聿森的八卦新闻后,她放心了不少。 因为霍聿森和秦画公开了,他们一块出席活动,霍聿森投资了好几个亿给秦画拍电影,网上热搜都上了几轮了,每天都有新标题。 周岁时心想那挺好,他身边有人了,婚也就能离了,不会耽误他现在的感情。 她顺水推舟,成全霍聿森。 春雨终于停了,雨过天晴,周岁时很满足当下的生活,和过去切割,做了告别,她的生活不全是灰暗的,还有希望。 人活着总是要阳光积极一点。 否则活得也太痛苦了。 没有谁天生喜欢痛苦。 周岁时更不例外。 在开庭之前,周岁时和律师再次沟通她的诉求,什么都不要,只要离婚,律师又问了那个问题,“如果对方不同意呢?” “我们感情已经破裂,分居两年,而且……过去经历那些,我走不出来,我很痛苦,再和他继续在一起,我可能会死。” 周岁时没在开玩笑,说的都是真的。 一开始律师不是很相信,以为是他们夫妻之间出现的问题,再了解他们经历那些事之后,律师明白她坚定离婚的信念了,但是对方身份非凡,不是普通人,律师说:“我们得做好各种打算,还要预演一下真正开庭时会出现的几种可能。” 周岁时犹豫了片刻,说:“我在网上看到他有新欢的报道了。” “男人都一样,喜新厌旧,这段婚姻早就名存实亡。” 律师看完她给的资料,“虽然这样说,但是我们还是得小心点,做多手准备,我觉得开庭你最好来出席。” “一定要吗?” “调解你不出现,开庭最好来,以防万一,而且迟早都要见面的。” 最终在律师的劝说下,周岁时打算出庭。 真到出庭那天,反倒是霍聿森没来,只有代理律师过来,周岁时和自己的律师对视一眼,一直到开庭结束,周岁时心情沉重,笑不出来。 对方虽然本人没出席,但是律师很强势,否认周岁时说的感情破裂,对方律师有所准备,调解那会直接说不离婚,到了法庭上也说不离婚。 周岁时便指出霍聿森已经有女朋友了,很高调,哪里都有他们的报道,并且提供了证据。 霍聿森的律师仍旧有准备,说是媒体捕风捉影,不是事实,说不承认就是不承认。 周岁时的心沉到底,不是那么好看,和律师预演过这种情形发生,可真面刀的时候,还是有点着急,她都主动露面了,要是离不了,又要跟两年前一样反复纠缠? 不,那样的生活她受够了,不能再来一次。 她能花两年前时间修复自己,调整好心情,不代表再来一次可以修复好…… 所以这婚无论如何都得离。 这次庭审没有结果。 周岁时心情比较沉重,走出法院大门时,站在阶梯上,重重叹了口气,和律师说:“律师,你打过最长的离婚官司打了多久?” “两三年都有,不管什么官司,都是持久战。” “是啊,是我太天真了,结婚容易,盖个章签个字,离婚就难了,不脱一层皮,都离不了。” 律师说:“倒也不用这么悲观,在下次开庭之前找到新证据,对我们有利的,就简单多了。” 周岁时刚刚在法庭里提起和霍聿森的那几年婚姻,仿佛置身回到当年,将伤口再次剥出来,血淋淋的,回忆一次就痛一次,更别说在法庭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剥筋抽骨也不过如此。 周岁时和律师聊着,突然有辆车停在法院门口,是辆黑色的宾利,在桐市这种地方,可不常见豪车,更别说宾利这种车型,周岁时瞥了一眼,注意力被吸引走,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有钱人,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位穿着西装的男人,扑面而来的上位者的气势。 只是看到那人的脸后,周岁时猛地转过身去,心想这人开庭不来,开庭结束了出现。 周岁时拉着律师往另一边走,去哪里都行,当务之急是要离开这里,不能被他撞上。 她能接受在法庭上和他见面,但不能接受私底下跟他见面。 走远了一点周岁时才敢回头看,还好,没跟上来,周岁时心有余悸,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好像快死了一样,脊背一层冷寒爬上脖颈,一阵风吹过来,透心凉。 两年不见,霍聿森比起以前更加成熟稳重,气质矜贵清冷。 周岁时咬紧牙根,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被吓了一跳。 律师见过霍聿森的长相,有印象,刚刚一眼认出来,再看周岁时受到严重惊吓的样子,律师问她还好吗。 周岁时说:“还行,命还在。” “刚刚那个不是霍先生么。” “是他。” “周小姐,你这么怕他?” “怕,怕得要死,不然我躲他两年?要离婚?” 周岁时把律师当自己人,她离婚的事自然风要和律师说清楚,律师才好帮忙打官司,“何况他现在身边有人,不是正好么,我成全他们。” 和律师道别后,周岁时没有着急回去,在路边找了家奶茶店喝奶茶,自从来到桐市后,她的生活节奏仿佛回到了和霍聿森第一段结婚前,平静,没什么波澜。 就跟死水一样。 她喜欢这样的生活。 放学时间,街上不少穿着校服的学生经过,三五俩成群的,稚气的面庞上带着天真无忧。 周岁时看在眼里,很是羡慕,要是回到学生时期该多好,那么的自由鲜活,没有忧虑。 周岁时喝完奶茶从店里出来,手机响起,是小张发来微信问她店里的事,她低头认真回答,丝毫没有注意身后有个人在不断靠近。 直至肩膀一紧,眼前一黑,整个人被人从身后搂住,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团团将她包围住,她一瞳孔瞪大,手上一松,没拿稳手机,手机却没有掉在地上,而是被一只大手接住。 耳边,响起男人低哑失控的声音:“耍我好玩吗?” “……” 心脏猛地一紧,窒息的感觉扩散开来,抽动身体其他地方连带着一块闷疼。 刚刚好不容易稳定下去的情绪再度涌上来。 争先恐后的、疯狂乱窜的,在她身体里打架冲撞。 “你真有本事,骗我骗我得好惨,你的心就这么狠?” 耳边再次响起男人的控诉。 身体被他紧紧抱着,甚至忘记了挣扎。 不断有路人经过,纷纷投来异样的眼神。 霍聿森并未理会,双目猩红,紧紧盯着怀里的人,“你胆子真大,消失两年回来要和我离婚,谁给你的胆子?嗯?” 周岁时喉咙紧了又紧,好一会儿发不出声音来,预想过各种见面的场合,就是没想到会在大街上撞见,还有那么多人看过来,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继续躲着。 “说话,哑巴了?不会说话了?” 周岁时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慢慢接受现状之后,才开口:“霍先生,能不能先放开我,在大街上拉拉扯扯,挺不好看的。” 耳边响起霍聿森一声轻笑:“好,我们找个酒店房间慢慢聊。” 周岁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转过身的同时很警惕盯着他,“霍先生,是不是太唐突了,你这样很不尊重人。” “跟我说话,怎么不敢看我?” 周岁时又慌了下,她确实不敢看他,心脏猛烈跳动,仿佛要冲出内壁跳出来,她咽了咽喉咙,说:“怎么不敢,霍先生说笑了,你那张脸,化成灰我都认识。” “所以刚刚看见我才跑的?” 周岁时干巴巴解释:“没有,怎么可能,误会了。庭审都结束了,我着急回家奶孩子。” “奶孩子?”霍聿森冷不丁嗤了声,“又唱哪一出?” 霍聿森沉着快令人窒息的眼睛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两年不见,她如此鲜活,脸色红润,白了不少,头发微卷垂在胸前,她穿得简单,白色t恤和修身的牛仔裤,身材匀称,细腰长腿,臀线比例一绝,刚刚他还以为看错人了,连忙追过来看到她在奶茶店里喝奶茶,一会皱眉一会懊恼叹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从奶茶店里出来不看路,低头只顾着玩手机。 霍聿森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忍耐住没有立刻冲上来找她,在抱住她那一刻,身体里的血液一瞬间沸腾起来,疯狂叫嚣,他恨不得一口咬上她的脖子,把人关起来拷问,为什么要骗他,为什么要躲起来,为什么…… 还想撬开她的心脏看看到底有没有心的。 周岁时不解释,说:“这样吧,既然都碰上了,那找个地方坐下来聊一聊离婚的事吧。” 霍聿森掀弄薄唇冷冷一笑,“好啊。” 周岁时在手机找了家茶室,订好位置,带霍聿森过去。 为了避免和他站一起,周岁时走得很快,有意避开和他走太近,身上一阵阵冒冷意,不用想,就是霍聿森盯着她看,那眼神仿佛要杀了她一样。 周岁时真心觉得疲倦,不就离个婚吗,不至于要杀人吧? 到了茶室,环境清幽,找了地方坐下来,周岁时开始泡茶,泡了一杯双手递上放在他面前,她定了定神,缓缓开口:“听说你身边有新人了,那正好,我们离了婚,你便没有后顾之忧了。” 霍聿森面无表情,冷淡至极,这种天气,他穿得很正经,西装革履,一副精英人士的打扮,身上散发的气场更是有压迫感,“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什么问题?” 周岁时似乎不明白,眨了眨眼。 “为什么骗我,不说清楚?” 周岁时有些紧张握着杯子,支支吾吾的。 “是不是觉得耍我很好玩?” 第139章 死都不会离婚 周岁时松开杯子,有些无力感,说:“你不也折磨了我?就当是互相抵消了。” “你倒是想。”霍聿森嗤笑,冷淡的面容掀起明显的嘲讽,“你这事抵不掉。” “那你想怎么样?”周岁时不禁问,还觉得她差点丢掉的那半条命不算什么么? 还是她小看了霍聿森。 “这婚,我不会离。” “分居两年,感情破裂,无法修复。一般来说,法院是要判离的。”周岁时在法庭上已经强烈表达出要离婚的意思,而且还是净身出户,不要他一分钱,这婚怎么会离不掉。 霍聿森点了一根雪白的香烟咬在唇边,“我一直在等你,感情没破裂,还能修复,何况我不想离,这官司能打上五六年,我有的是时间陪你耗。” 周岁时一听,觉得挺可笑的,明明他都有新欢了,隔三差五上热搜,cp粉都排到长城去了,还搁着装什么。 还是男人的通病,喜欢脚踩两条船? 周岁时说:“也是,霍先生今日不同往日,很有手段,自己的亲人都能大义灭亲,我这算什么。” 她是知道霍聿森的痛处的,知道戳他哪里会不舒服,她就是故意的。 反正他们这段关系也不可能修复,不如彻底撕破脸,让伤口溃烂,撒上盐。 霍聿森抬眼看她,抽烟的动作一顿,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比起刚刚质问她耍他好玩那会的不甘和酸涩,这会的霍聿森才像是他本人,“看来你一直在关注我。” “不关注不行,我又不是住在深山老林,隔三差五还是会刷一刷热搜的。” “知道我有新人了,才跑出来和我离婚?” 周岁时不否认,她是这样想的,她不认为霍聿森是什么痴情种,即便两年前表现出那么伤心欲绝的模样,都过去两年了,时间能修复一切,何况像他这种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用,不会再一棵树上吊死的。 如果非得吊一吊,那只能说是不甘心在作祟。 男人的自尊心都比较强,何况是霍聿森。 “这样不是挺好,秦小姐很漂亮,演技好,又是当红明星,很适合你。” “你觉得你说这话合适?” 奶白色的烟雾萦绕挡住他深邃的五官,那语气仿佛在控诉她是个渣女,骗身骗心,最后拍拍屁股走人还把他推给别的女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过度理解了,总觉得霍聿森挺反复的,脾气愈发让人摸不住。 “为什么不合适,感情世界里向来都是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只要你爱秦小姐,她就不是,我也不会乱说,如果事情败露需要我澄清的,我会站出来帮忙澄清,所以什么时候方便离婚?咱们快点敲定。” 周岁时是迫不及待离婚,一点都不加以掩饰,甚至没有一点悲伤挽留的意思,和第一次离婚那会,不,还是有点不一样的,第一次离婚那会还是有点难过,是在死撑,这会是释然,什么都放下了,也彻底将他放下了。 不爱,不恨,不怨。 就是个熟悉的陌生人。 除此之外,再去其他。 霍聿森费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她的那番话。 他很烦躁扯了扯衣领,店里有其他人的声音响起,挺大的动静,动静过去,他才开口,说:“不会离婚。” 又是那几个令人讨厌的字眼。 周岁时笑了,说:“不太理解。” “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一定不离婚,是要报复我不辞而别吗?那这样,我跟你正式道个歉,对不起,是我不该冲动,应该在稳定下来后和你说一声。” 霍聿森并不想听她说这些,她说这么多,反而让他觉得她很迫不及待要离婚,他干脆说:“你越是想要离婚,我越不会离,死了这条心。” 说完霍聿森站起来,准备离开。 再说下去,他很担心自己控制不住伸手掐死她。 堵住她那张嘴,只会说些让人厌恶的话。 周岁时不打算这样算了,反复纠缠对谁都不好,“离婚官司不是你说了算,何况你现在身边有其他人,说不好听就是婚内出轨,如果你不打算离婚,我不介意下次开庭直接说出来,法官是女人,我相信她能理解我的感受。” “何况,我好不容易才活得像个人,我不想再经历以前那些,就当我求求你,放我一马,可以吗?” ——“离开你,我会活得像个人!” 两年前的记忆涌入脑海,霍聿森身形仿佛被定住,慢慢想起周岁时满是绝望和痛苦哀求他,和他商量,她想活得像个人,而不是人不人,鬼不鬼的。 他那会一时心软,架不住,答应了她……然而她呢,躲了他两年,一个电话都没有,他不相信,到最后被迫接受现实,也彻底看清楚她有多恨他。 他不接受,也不愿意承认,他在这段感情里的失败。 霍聿森冷冷剜她一眼,还是那句话:“想离婚,可以,除非我死。” 说完,便离开了。 周岁时等他走后,重重坐在椅子上,用力平复呼吸,心脏疼得受不了了,不过还好,她刚刚还是稳住,没有败下阵来。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心脏要窒息了,那种熟悉的痛苦再度将她团团包裹住,疼得身上每一处都在轮流作痛。 回到住处,周岁时进了浴缸洗了个澡,直至热水变成冷水,她湿漉漉出来,心脏还是不舒服,她翻出药来吞下,缓了好一会儿才好那么一点。 另一边,离开的霍聿森在第一时间打电话给陈海,有些失控问他查得怎么样了! 得知法院传票来自桐市的法院,霍聿森便让陈海去查周岁时在桐市的情况,他要知道她这两年发生的一切,要知道得清清楚楚! 陈海一五一十汇报,其实周岁时很小心谨慎,不会在一个地方过多停留太多,除了桐市外,最多待个三个月,最短是一周,她这两年去过很多地方,认识了不少朋友,都处得不错,像个自由的鸟,来去随意。 但这都不是霍聿森最关心的,他问陈海:“她的身体情况呢?有没有去过医院?” “这个,有,她有去看一个固定的心理医生,但是病历这面不好查,那家医院和医生管得很严,职业素养极高。” 言下之意用钱解决不了。 周岁时肯定会去看医生的,她自己的身体情况她自己清楚,不看医生熬不过来。 霍聿森拧着眉头,却也庆幸,现在看到的是一个健康正常状态下的周岁时,她能说会道,还会怼人,条理清晰,不再向之前病恹恹的。 可是他不高兴,为什么离开他,她就能心“像个人”? 她想要什么他给,以前给不了的,以现在的他更能给了,怎么她就是看不上呢。 挂了电话,霍聿森收到陈海发来的地址,是周岁时在桐市的住处,他没有犹豫,换了身不那么高调的衣服出门去了。 路上,秦画的电话又打来,他看了一眼,挂断,没接,紧接着秦画的微信发来,跟他道谢,帮她解决了大米饭,要请他吃饭。 霍聿森看了一眼,仍旧没回复,转眼到了周岁时住的地方,他把车停在路边,小心翼翼看着,没带司机过来,就他一个人,远远盯着和照片上一模一样的房子看。 时隔两年,仿佛过了半生。 房子的二楼阳台的门突然被打开,有个女人走出来,似乎在浇花,远远看去能看见她穿着吊带长裙,长发披肩,皮肤很白,白得像是在反光一样。 她浇完花进了屋,关上门,窗帘也拉上了,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着透过窗帘的光。 他忍了又忍,天知道他有多么想进屋掐她的脖子问她到底有没有心的。 可那样做了,她只会越来越恨他。 还要离婚。 霍聿森咬着烟蒂一笑,都这么恨他了,他再做点什么,也没什么所谓,不是么。 于是,他下车走了过去。 …… 周岁时住的地方很少人来,倒是快递经常过来,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多,九点多也没快递了,怎么还有人按门铃。 周岁时看了一眼监视器画面,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时,浑身僵硬,血液倒回。 她有想过他会找上来,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周岁时没开门,甚至把门能上锁的都上锁了,才接了门铃电话,说:“你不要来骚扰我,我会报警。” 霍聿森知道她看得见自己,没有丝毫掩饰,说:“这是家庭纠纷,报警没用。” “我怀疑你会威胁到我的人身安全,请你离开。” “岁岁。”霍聿森低沉又压抑喊她名字,唇齿萦绕。 周岁时仿佛被电触了一下,全身发麻,啪嗒一声,挂断电话,回到房间关上门,锁上,只有这样才能勉强找回点安全感。 第二天,周岁时没出门,深怕霍聿森就在外面等着她跳出来,她实在没精力应付这人,尤其害怕他失控又做些什么疯魔的事来,那样倒霉的只有她自己。 想着就给小张打了电话,跟小张说了声她今天不过去了,有点难受。 小张明白,让她好好休息,下班过来看她。 周岁时连忙拒绝,“不用来看我,过几天再说,我想静养。” “那好吧,那我不打扰你了,周姐,你慢慢休息。” 挂了电话,周岁时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来,手机又响起,是心理医生打来的,日常问诊电话,随时随地了解她的情况。 “离婚办得怎么样?”心理医生姜唯止了解她所有的事,包括她那段失败得不能再失败的婚姻,也知道她差点丢了命。 “不怎么样,他又耍赖,明明有新人了,还不肯跟我离婚,说什么死也不离。” “男人都这样,得不到的就要骚动,得到了又不珍惜。” “女人也一样。” “那你呢,骚动吗?” “不骚动。” 姜唯止笑出声:“情绪怎么样?” “不好,昨天和他谈完回来就不对劲。” “药吃了?” “吃了。” “昨晚睡觉了吗?” “睡不着,很痛苦。” “离婚会让你变得更好吗?” “会。” 姜唯止问什么,她就答什么,都是心里所想。 “实在不行,把你的情况告诉对方,对方要是个正常人,肯定不会难为你。” “姜医生,你什么时候那么天真了?他就不是好人,你没看见网上的消息吗?他连自己亲妈都算计,当然他亲妈不是好东西,我也不同情他亲妈,但我怕他什么时候不高兴了,把我给宰了。” 周岁时遇到姜唯止后,有什么就说什么,不掩饰自己心里所想,也是因为遇到姜唯止,她的情况才能得以控制,姜唯止的治疗办法和其他医生不一样,不是只一味吃药,而是另辟蹊径。 恰好周岁时就吃他的另辟蹊径。 周岁时翻了个身,“我不想再受以前的罪了,被他骗了一次又一次,我很惨的。” “他找人来我这里打听了你的情况,我没说,保密工作很到位,所以你别担心,既然下定决心了,那我们俩好好合作,千万别叛变。” “姜医生你好有职业道德。”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周岁时说:“我就是在夸你,你还不信。” “话说回来,你的这个老公这么难缠,你打算怎么办?能离婚么?” “可以吧,大不了豁出去,把我的病历本全交出来。” 她的病很大程度就是因为霍聿森,这是不争的事实。 “需要我配合的时候尽管说。” “明白,谢谢。” “那你先休息,能说这么多话了,情况还可以,坚持住,别气馁。” “我谢谢你啊,姜医生,我还以为你能开导我。” “你不需要开导,你现在好多了,能自我排解就说明你的情况在好转。” 聊完电话,周岁时还躺在被子里,手机又响了起来,看到开头的号码时,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像是严重过敏,是霍聿森的号码,这么多年他没换过。 可她换过号码的! 他这都能找到,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第140章 我看心理医生,你看狂犬? 周岁时咬唇,她都暴露了,躲是躲不下去了,她便接了电话,喂了声,客客气气的语气,“霍先生,又有什么事?” 回应她的只有风声,霍聿森没说话。 她确认打来电话的是霍聿森的号码,没有错,又喂了一声,仍旧没人回应,海边的风浪声音越来越清晰,他这是在哪里?在海边? 桐城是沿海城市,这也是她当初来桐市的原因。 她住的地方更是靠近海边,每天早上起来就能听到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因为靠海,离她的店铺还有半个多小时车程。 “周岁时。” 霍聿森终于开口,连名带姓喊她。 “霍先生,您到底有什么事?” “还在恨我么?” “……” “就这么恨我?躲我两年?又舍不得一直暗地里关注我的情况,周岁时,承认你对我的感情很难么?” 周岁时宁可他闭嘴别再说话,她彻底没了睡意,什么叫承认对他的感情,她的态度早就清楚告诉过他了,他们是不可能复合的,在他做了这么多伤害她的事后,谈复合,未免太可笑了。 “我对你没感情,有感情也是过去了,霍先生,请你拿得起放得下,别再做这种纠缠到底的事了,怪没意思的。” 她的声音冰冷没有温度,霍聿森听在心里,勾了勾唇,惨淡一笑,说:“没有过去,我们俩婚姻还是存续期,感情怎么可能过去。” “霍先生!需要我提醒你吗?!你已经有秦小姐了!” 霍聿森彻底没了声音,挂断电话。 周岁时听到忙音,重重叹了口气,他是真的烦人精!以前深有体会,她才躲两年,得知他有新欢后,她才敢出来起诉离婚,就是怕他反复无常,她才躲那么久! 没想到,这人还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反复无常。 周岁时长长叹了口气。 问了律师,下次开庭时间是下个月底的事,律师让她这段时间好好准备,该吃吃该喝喝,别一直想这事,起码心态要调整好。 周岁时心想能怎么办,只能说她失算了,看到热搜上他有新欢,搞得声势浩大,还以为他找到真爱了,三天两头上热搜,结果呢,是她天真,相信霍聿森这种人会恋爱脑。 …… 下午三点多,周岁时随便穿了件波西米亚风的长裙去了趟店里,店里有不少游客正在挑选饰品,小张一个人忙不过来,周岁时连忙一块招待起客人来。 有对年轻的情侣看上一对戒指,是周岁时去年熬了几个通宵做出来的,就一款,特别定制,放在店里做镇店之宝,能做镇店之宝价格肯定不便宜,而且款式是独一无二的。 “老板,能不能便宜一点?” 女孩子拉扯了半天还是和周岁时讲价。 周岁时很喜欢这对戒指,不过她不结婚,也不打算结婚,自然不会戴,放在店里当镇店之宝,不是为了卖,而是看缘分,有没有个机缘了。 “很抱歉,这对戒指是我店里的镇店之宝,价格是不会变的,如果你真的很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一些其他的东西。” 宁可送也不要降价。 周岁时自己摸出来的道理,何况这对戒指可是真材实料做出来的,有证书,可以拿去专业机构做检测的。 否则也不会拿来当镇店之宝了。 周岁时对自己的产品很有信心,不怕对方刨根问底,有什么说什么,她做生意向来都是诚信第一,不会缺斤少俩。 因为如此,利润不大。 但她乐意,能支付每个月的经营就行了。 其他不管了。 本意也不是赚钱,是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免得一天到晚抑郁,姜唯止一开始就是推荐她找点事做,分散注意力,她才想起老本行,在桐市开了家小店面,每天忙忙碌碌,很有成就感。 情侣犹豫不决的时候,周岁时倒了茶给他们坐下来慢慢想,反正不着急,店里还有其他客人,她刚转身准备去招待,赫然看到一个熟悉却不该出现的身影站在店门口。 “……” 要问她心路历程是什么? 挺无语的。 有想过他会找上门来,可没想到他会这么迅速,跟冤魂索命一样。 霍聿森一出现便吸引去了店里其他客人的目光。 “哇,好帅,好嚣张的一张脸!” “太帅了!” 感慨的同时还拿起手机偷拍。 而这些,霍聿森没有理会,他只看着周岁时,黑色衬衫勾勒出宽阔的肩膀,衬衫衣摆束进西裤里,腰身劲瘦,两条笔直的大长腿,气质更是清冷卓越,加上那副极具辨识度的脸,走到哪里都吸引人。 周岁时心里不住的翻白眼,她是真不想霍聿森来她的地盘,何况今天客人还不少,他一来,好家伙,所有人都在议论他,讨论上他了。 周岁时背过身去,不打算管,和小张说了几句话,她便进到里面的工作间去了,里面的房间是客人不能进来的,门口挂着一个小木牌:客人止步。 她躲在里面抽了根烟,坐在椅子上,墙壁上挂着各种工具材料,工作的桌子是各种设计图和制作银饰的工具,她漫不经心的把玩,一根烟没抽完,小张跑进来,说:“老板,镇店之宝有人出高价要买!” 周岁时拧眉,“男的?” “是啊!” “刚刚进来那个穿黑色衬衫的?” “是的!老板!你怎么知道!你好厉害啊!” 小张神情激动,“刚刚那对情侣一直犹豫,商量半天没结果,那个帅哥进来就问,愿意开价一百万买下来!” “……” 一百万,不是什么小钱。 店铺每个月流水才几万,生意好的时候十几万,一百万,这得顶几个月的流水了,她只觉得头疼,说:“不卖。” “为什么啊?周姐?镇店之宝啊!” “一百万溢价了宝贝,就算加上我的设计和手工,也值不了那么多钱,我又不是什么品牌。” “可我们不是真材实料吗?材料都那么贵!” “我不卖给他,没说不卖给那对小情侣,小情侣要的话就卖给他们。” 周岁时抽了口烟,“就说是我说的,我愿意。” 小张不懂,还是照做了。 又过了一会儿,小张神色复杂跑进来,“周姐,那个帅哥说要见你。” “不见。” “不见他就要报警,说我们经营资质不规范。” “报呗,哪里不规范了,该办的证我可是都办了,他是没事找事!烦人!” 周岁时哪能不知道霍聿森要找她麻烦,他就没有一天消停的时候,非得和她过不去。 小张:“我应付不了他,他好凶,怎么长得那么好看的男人都那么凶,不好惹,周姐,你去好不好,我好害怕……” 周岁时深深叹了口气,拿她没办法,碾灭烟蒂,走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霍聿森早就恭候良久,他知道她躲起来不愿意见自己,他看到周岁时,面无表情,浑身散发让一股寒气,让人不寒而栗。 “戒指我不卖给你。”周岁时盯着霍聿森直截了当道。 霍聿森好整以暇道:“搞歧视?针对?不是你出的价格,我给出几倍的价格,不行?” “这位先生……” “装不熟?” “……” 其他人:“??” 都一脸问号,什么情况,尤其是小张。 周岁时深呼吸一口气:“别整我,行么?你要找茬,我不会手下留情。” 霍聿森不以为意,看着那对小情侣,态度很恭敬:“抱歉,那戒指对我来说很重要,你们可以选其他的戒指么,你们看上那对,我来付钱,但是这对,我要。” 他的态度谦卑又强势,对那对戒指势在必得,谁都抢不走。 周岁时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是来真的,行啊,周岁时便和那对情侣说:“这位先生说得你们觉得怎么样?不要担心,他向来说到做到,很有信用的,你们尽管选,我这里还有很多其他款式材质都不错的,你们看看。” 周岁时给小张使了个眼色,小张忙不迭去招待那对情侣。 而周岁时盯着霍聿森,走过去,声音压得很低很低,说:“记得哦,信守承诺。” 一语双关。 他明白她在指什么。 他慢慢勾唇,低了低头,看着周岁时白净的脸蛋,“那你呢?” 周岁时:“……” “骗我这笔账,怎么算?” “你为什么不想想原因,我为什么要骗你?不那样,我能活过来?” 小张余光扫到周姐和大帅哥之间站在一起,好像说着什么悄悄话,尤其大帅哥的侧脸,妈妈呀,是她看错了吗?怎么看着周姐的眼神充满深情?! 下一秒,周姐便被大帅哥拉出店了,小张瞪大眼:“啊?” 周岁时被他拉着手腕,从手腕传递来的温度灼热滚烫,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他把人拉出去后,就站在一旁的拐弯角,他盯着她,一字一句说:“和我在一起就让你那么难受?生不如死?” “是啊。”周岁时没能挣脱他的禁锢,也就不做挣扎了,她仰起头来,对上他的视线,“乔医生说的你不记得了?我需要住院,需要接受心理辅导,你根本就没听,不管我死活,在我身体虚弱的时候还要和我做,你有把我当人吗?” “岁岁……”霍聿森张口想要解释点什么,但他发现她说的都是事实。 “不要喊我,也不要再来见我,你直接答应离婚就行了,这样对我们俩个人都好。” “离婚不可能。”他还在坚持,死不改口。 “和好也不可能。” “……” 周岁时心口泛着酸涩,“你有问题,我也有问题,就当我们俩互相抵消了,可以吗?不要再做无谓的纠缠了,你有新欢,我也有事业要做,这两年不是都活得好好的吗?” “不好。”霍聿森飞快说道,“你好,我不好,你看清楚,我一点都不好。” “哈哈,恕我眼拙,我看不出来,我看你过得挺好的,事业风生水起,美人再怀,一群cp粉,祝福你终于找到真爱。” “周岁时,别刺激我。” “你不会和我一样也要看医生吧?我看心理医生,你看狂犬?” “你可真会说。” 周岁时干笑:“是啊,不就证明我离开你活得更好么?!” “我不会死心,更不会离婚,不管你说什么,我以前犯过错,既然你不愿意,我不会再强迫你,但是,我也不会放手,既然知道你在哪里了,我会经常来看你。” 霍聿森最后一次说:“总之,离婚,想都不要想。” 说完,霍聿森拿出一张支票,递给她,“过几天我会来取戒指,这是支票。” 说完,霍聿森便走了。 周岁时仿佛被抽干了力气,手里多了一张两百万的支票,一百万的戒指,还有那对小情侣买其他戒指的钱,她真觉得可笑。 她以前没钱的时候总想天上掉馅饼,最好一夜暴富,不用再努力,可是现在…… 回到店里,小情侣已经选好了戒指,有人买单,他们选了另一款,雀跃和周岁时确认,是不是那位帅哥买单,周岁时打起精神说是,“你们尽管选就行。” “太好了,真是谢谢那位先生。” “……” 等店里客人走之后,小张神秘兮兮凑过来,“周姐,你老实告诉我,刚刚那位先生是谁呀?你是不是认识?” 周岁时趴在柜台上,心脏隐隐作痛着,说:“认识。” “真的?你居然认识常年上热搜的人!!” 小张认出来霍聿森的身份了,怪不得觉得眼熟,原来在热搜上看见过! 周岁时说:“孽缘。” “孽缘?为什么?你们不会有什么感情纠葛吧?” 周岁时站直了腰,说:“有,挺多的,还挺丢人的,他是我的……法律关系上的丈夫,所以他下次要是来,别让他进门。” 小张风中凌乱,一副受到严重惊吓的样子,“……” 周岁时都想跑路了,让小张帮忙看店,她开始交代小张,“我过几天不来,他要是又来,把戒指给他。” “好!” 第141章 再见周阖之 小张跟打了鸡血一样,“可是周姐,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几天吧,不确定,所以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月底给你加奖金。” “周姐你放心去吧,这里交给我,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 看小张很有干劲的样子,周岁时苦笑不得,心情被霍聿森影响到了,她这会很不舒服,开庭之前最好不要再和他见面,不然只怕又会变成一样那样,被气得吐血。 第二天,霍聿森果然又来店里了,被小张第一眼认出来,霍聿森看到店里只有小张并不意外,还是问她:“你们老板不在么?” “老板不来了哦,你也别来我们店铺了,昨晚被你搅和,其他客人都有意见了,严重影响我们店铺生意。” “我赔偿。” “啊?” “我说我赔偿,要多少?” “……”小张心想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有被讹钱的癖好么?她就是随口一说,为了让他别再来店铺。 “我订的那套戒指呢?” 霍聿森扫了一圈,没再昨天的位置看到那套戒指,不用想,就是周岁时不想卖,行,他不是没办法,还有办法,刚好周岁时不在,他便说:“你们收了钱不给货是什么意思?” “什、什么意思,没有好吗,周姐一开始就不想卖给你,是你死缠烂打……” “我付了钱,你们老板已经收了我的钱。” 小张心想这人怎么那么难缠啊,深深叹了口气,说:“我们没有收钱不给货,不过我也不知道那套戒指在哪里,你可以问老板去。” 霍聿森脸色沉郁的可怕,不说话时特别严肃,让人感觉到窒息,尤其是那双眼睛,十分冷淡,不带一丝感情盯着小张。 “你是等我报警还是找工商过来?” “我……”小张慌了神,“你等我会,我给我们老板打个电话。” 于是手忙脚乱拨通周岁时的号码,把店里情况和周岁时汇报,怕得瑟瑟发抖,声音都颤抖得厉害。 周岁时说:“不是过几天才来么,怎么今天就来了,这才第几天?” “我也不知道,他已经来了,还说不给他昨天买的那套戒指就要报警哈游报工商,怎么办,周姐,他都付钱了,真的不给他吗?” “在店里,我办公桌最下面的盒子里。”她是不想卖给霍聿森的,可是没有办法,何况霍聿森想要什么,总能轻易得到。 得知那套戒指还是落到霍聿森手里,周岁时没有太大的波动,都习惯了,习惯他一直这样。 挂断电话,周岁时在自己家里的天台上吹海风,空气咸咸的,海风很大,她穿得不多,就一件垂地的长裙,露出细腻白皙的脚趾,脚指甲涂了红色鲜艳的指甲油,她搬来一张椅子,躺在上面,吹风刷手机,刷的还是秦画的消息。 得知前不久秦画拍戏受伤住院,是霍聿森陪同照顾,出院更是霍聿森去接的,网上都说他们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确实天生一对。· 所以霍聿森更应该去照顾他的天生一对,赶紧签字离婚,而不是跑来她这里找麻烦。 说是真爱,怎么能抛弃真爱呢。 周岁时长长叹了口气,身心俱疲,而这一切都是霍聿森带来的。 胡思乱想间,手机响起,一看归属地是a城的,号码不是霍聿森的,但她直觉是霍聿森又换号码打来的,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喂了一声,那边响起的不是霍聿森的声音,而是周珺的声音。 时隔两年,周岁时还记得周珺的声音。 一瞬间,没了欣赏海景的心情。 她的声音都在发哑,喂了一声,说:“好久不见,你怎么会知道我这个号码?” 周珺语调淡漠了许多,不再像之前喊她嫂子,也不喊姐姐,而是喊周小姐。 “周小姐,我哥哥生病了,他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喊你,你能来看看我哥哥吗?” “你的手机号,是我跟霍聿森要的,我听顾曜哥会所,你在桐市,和霍聿森打离婚官司。” 周岁时心脏泛着酸涩,没想到她会得到周阖之生病的消息,她急忙问:“他得了什么病?很严重吗?可以告诉我吗?” “胃癌,不满你说,你们自从分手后,我哥就一蹶不振,没日没夜工作,长期多重压力之下得了胃癌,我们劝他赶紧做手术,他不愿意,还要出差,我实在没办法了,周小姐,求求你帮帮他……” “我知道他心里还有你,你说话,他肯定会听。求你了,你帮忙吧。” 周珺几乎都要哭出声音来了,她再三恳求,只求她帮下忙。 “你可以不来见我哥,那你给他打个电话,鼓励鼓励他可以吗?就算不行,骂他几句野性,他心里只有你,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周岁时眼里泛着酸涩,话就在嘴边,过了许久才说:“好,我试试。” “谢谢你,周小姐,我把他的电话号码给你!” 很快,周珺的短信发过来,是周阖之的号码,没有变过,他这两年还是用这个号码,周岁时心里的愧疚感再次席卷而来,快将她吞没在浩瀚的大海里,她咬着嘴唇,拨通了过去。 等待接通的过程充满煎熬,她死死咬着嘴唇,随着电话被接通,她听到周阖之的声音,还是那么熟悉,却又透着一股虚弱。 她捂着嘴巴,不敢发出声音,任由海风在脸颊呼啸而过,而那边也听到了风的声音,他又喂了声,问她是谁,有什么事。 周岁时这才开口,说:“周阖之,是我……我是周岁时……” 担心周阖之把她忘记了,她做了自我介绍。 手机那边沉默片刻,终于响起周阖之的声音来,说:“我知道,听出你的声音了,你还好吗?” “嗯,我很好,你呢?”周岁时这两年根本不敢想象和周阖之见面是什么情形,她连想象的勇气都没有,这辈子根本没有脸面见他。 她对不起他,永远对不起他。 周阖之说:“我还行,你怎么突然想到联系我了?” 周岁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断深呼吸吐气,说:“我听说你病了。” 又是一阵的沉默,周阖之随后笑了一声:“谁跟你说的,我没有生病,别想那么多。” “你别骗我,好不好,你告诉我,是不是生病了?”周岁时忍不住想要关心他,想知道更多,以前是她不对,是她不好,这辈子再也无法补偿他。 周阖之沉默片刻,说:“谁告诉你的?你先告诉我。” “周珺,周珺跟我说你生病了,你不肯接受治疗,是不是?” “岁岁,我想见你。” “……” 周岁时沉默住了,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死死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很多话,不能再说,更别说什么见面,她不敢和他见面。 周阖之的声音又响起,“都过去两年了,你还是不肯见我么?还是在怪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被别人抢走,岁岁,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么?” “不是你的错,周阖之,你不要这样想,是我们俩本来就不该也不可以在一起,所以,别这样对自己,好不好?你生病了乖乖接受治疗,不要任性,你还有爱你的爸妈,还有妹妹,你别让他们伤心难过……” 周岁时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飘散在风里,她死死掐着大腿,仰起头看天空,很害怕眼泪掉下来,更怕被他听出端倪。 她怕的事情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不能再跟以前一样无所顾忌。 周阖之似乎轻笑了一声,更像是自嘲的笑。 周岁时心痛得难以复加,“周阖之……” “没事,我不会有事,你别担心。” “那你接受治疗,可以吗?” “好,我接受治疗,我治好了,你是不是会来见我?” “我……”周岁时慌了神,不确定,她根本不敢见他,怎么敢呢! “岁岁,我很想见你,就一面,最后一面也行,可以吗?” 周阖之的声音带着祈求,再度响起。 周岁时闭了闭眼,备受煎熬,说:“好,只要你答应治疗,我就来见你。” “岁岁,不要骗我,你知道的,你说什么我都会信。” “我不骗你,真的不骗你!” “好,那我等你,等你来找我。” 周阖之说了他在的医院地址,周岁时盯着他发来的短信看,通话结束后,眼泪毫无征兆落下来,她很绝望闭上眼睛,耳边回荡的全是周阖之虚弱的声音。 以前的周阖之洒脱自信,从来不是现在这样…… 他应该有更好的人生…… 周岁时一时间被自责包裹,像是溺水的人,快要窒息在水里…… …… 周岁时和小张说自己要离开一周左右,朋友生病了,要去看朋友。 去到a城那天,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周岁时没带伞,淋到了毛毛雨,她来到病房门口,听到病房里有人说话的声音,正是周珺和周阖之。 周阖之刚做完手术,周珺在旁边照顾,碎碎念:“你就不能对自己好点吗?哥哥,非得把自己弄成这样你才高兴,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是你亲妹妹,我也会心疼你的好不好。” 周阖之刚做完手术,身体还很虚弱,说:“她什么时候来?” “你怎么一醒来就问这事,能不能关心关心你自己。” “她是不是不会来?” 周珺一顿,“我不知道。” 周阖之闭了闭眼,没再说话。 周珺看他这幅样子就来气,“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失个恋而已,又不是一无所有,你这样真让我伤心啊!” 周阖之睁开眼看她,“我不是做手术了么,刚做完手术,你让我歇会,身体好一点了,你再骂。” 周珺哼了一声,背过身去偷偷擦眼泪,恰好看到站在病房门口来不及躲闪的人,周珺一惊,连忙出去,便看到周岁时。 两年没见,彼此变化不小。 周珺眼眶一热,嘴角一瘪:“快进去,我哥在等你!” 她二话不说推着周岁时进了病房,周岁时毫无准备,便这样见到了穿着病号服的周阖之。 周珺将病房门关上,蹲在病房门口忍不住抽泣起来,说不出来是伤心还是心疼…… 周岁时被霍聿森带走那段时间过得也不好,周珺有所耳闻,不过那都是后来才知道的事,知道的时候周岁时已经离开很久了,没有回来过。 周岁时被一阵无力感包围,看着两年多没见的男人变成如今这幅景象,她很心疼,很愧疚,好几次想要开口,却说不出来什么话。 还是周阖之打破的沉默,说:“你没有骗我,岁岁。” 周岁时攥紧手,走了上前,“你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你难道不会爱自己一点吗?我这么坏,值得你这样惦念?” “值得。”周阖之坐起来,很虚弱,还咳了咳。 周岁时制止:“你别起来,快躺下,有什么还躺着说就够了,我又不会走。” “我想看你,好好看你。”周阖之伸手想握住她,他瘦了不少,原本宽厚的手上全是骨头了,没有多少肉。 周岁时心疼得难以复加,握住他的手,很冷,很硬,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样,“你傻不傻啊,一定要这样折磨自己!” “早知道这种办法有用,我应该早点用上来,你就能来看我了。” “对不起,我没脸来见你,是我不好,你不该一直想着我,你应该有更好的生活,你是周阖之啊!你怎么可以……” “自甘堕落对吗?”周阖之扬唇一笑,“能让你来看我,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要你能来,我变成什么样子都行。” “你别傻了,我求你了,周阖之,你管管你自己,别再弄成这这样了!” 周岁时声音充满哽咽,紧紧握着他的手,又怕弄疼他,眼泪更是滴在他的手背上,“你太笨蛋了……” “不哭,岁岁。”周阖之心疼抚去她脸颊的泪水,“不要哭了,没事的,我不是还活着么?你别内疚,好不好?” 第142章 他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 周岁时抑制不住眼泪,满脸的泪水,“对不起,周阖之,我躲了你两年,现在才敢来见你,对不起……” “岁岁,别道歉,你没做错什么。” 做错的人是霍聿森,不是她,她不该道歉。 周阖之握住她的手,牢牢放在胸口,眼里只有她的存在,面容憔悴,明明他以前是那么意气风发、健康有活力,哪里像现在这样,躺在床上,面黄枯瘦,比起以前,瘦了不少。 周岁时很心疼他,快要喘不上气,“周阖之,你要快点好起来,不能再消沉下去,为了我,你不该这样。” “我不值得,真的。” 周阖之没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紧紧的,不愿意放开。 “你答应我,周阖之……” “好,我答应你,可是,岁岁,你能不能回到我身边?” “……” 周岁时沉默,心脏紧缩的厉害,正要说话时,病房的门口人推开,紧接着霍聿森的声音响起,“她不能回到你身边。” 周岁时回头看去,对上霍聿森阴鸷般的眼神,他面色阴沉,随后周珺跟着进来,她拦不住霍聿森,她警惕盯着霍聿森看,霍聿森面无表情,眼里只有周岁时一个人。 随后落在周阖之和周随时相握的手上。 霍聿森眸光一凛,盯着周岁时,“别幻想了,周阖之,她是不可能回到你身边。” “我和岁岁的事,轮不到你插手。”周阖之咳了咳,刚做完手术,身体还很虚弱。 周珺担心周阖之的身体,盯着霍聿森说:“霍聿森,请你离开!我哥刚做完手术!经不住你刺激!请你离开!” 霍聿森冷笑,“他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能给你我太太的联系方式已经很给面子了,怎么了,给了联系方式还不够,还要见面,见面还不够,还要抢我的太太?” 周珺无话可说,她是知道霍聿森和周岁时复了婚的事的。 周岁时站起来,“霍聿森,你能不能少说几句!阖之刚做完手术,你不能看在你们是表兄弟的一份上,别那么残忍?” 周阖之仍旧没有松开手,紧紧握着,他没有理霍聿森,头耷着,什么都没说,周身萦绕着死气沉沉,只有手背的青筋暴起,泄露了他此时此刻的情绪。 仿佛在泥潭里挣扎,而周岁时是他的救命稻草,他不能松手,松开了,便永远死去。 他这次无论如何都得握住周岁时的手,不能让她离开。 霍聿森勾唇,“表兄弟?你觉得在感情里抢女人,还算是什么兄弟?亲兄弟也得翻脸,周岁时,你别天真,我能忍受你来见他,但忍不了你们俩拉拉扯扯。” “周阖之,她以前是你女朋友,现在是我太太,我和她已经复婚了,按照辈分,你得喊她一声表嫂,怎么,她没告诉你?” 这话一出来,周岁时的心仿佛跳到嗓子眼,浑身一阵阵发冷,瞬间没了勇气再去看周阖之是什么表情。 只能感觉到紧紧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愈发用力,没有松开的意思。 她不敢发出声音,手腕好像要断了。 霍聿森上前一步,周珺拦在跟前,“表哥,求你了,别刺激我哥哥好不好,让岁岁姐和我哥哥说几句话,就几句话……” 周珺不管周岁时是不是和霍聿森复了婚,领了证,她只想周阖之熬过这关。 周珺卑微哀求着:“表哥,求求你了,看在两家关系的份上。” 如果可以,周珺愿意跪下来求他。 “周珺,别求他。”周阖之虚弱开口,他抬头盯着霍聿森,没什么血色的唇弯了弯,“你和岁岁复婚了又怎么样,你复婚了,就能得到岁岁的心?霍聿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手段和岁岁复的婚。” “别忘了,你现在身边可是有人了,还是个女明星,三天两头上热搜,你凭什么和岁岁复婚,你对得起她么?!” 周阖之说完,又激烈咳嗽起来,周岁时慌了神,一脸担心看着周阖之:“你别说话了,快躺下来。” 周珺几乎哭出声:“表哥,求求你了,我哥哥刚做好手术,你别刺激他了!” 霍聿森视线又暗又沉,盯着周岁时和周阖之看,周岁时此刻眼里只有周阖之,多一眼都不愿意分给他,他死死攥着拳头,眼里迸发着汹涌的杀意,随时都有可能失控。 可偏偏这种时候,他还是忍下来了。 不能让周岁时更恨他,周阖之要是有什么事,周岁时和他便再也没有可能。 霍聿森只能离开,背影冷漠决然。 病房的门被关上,周珺松了口气,起码霍聿森走了。 周阖之还是紧紧攥着周岁时的手不愿意松开。 周岁时没有走,安抚周阖之,“你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我不走,就在医院里陪你。” 她对周阖之多的是亏欠,至于霍聿森,即便不是离婚的关系,在人命面前,她不能坐视不管,她要周阖之好起来,恢复到跟以前一样。 周珺默默退出病房,将空间留给他们。 而霍聿森没有走远,同样在走廊上等着,他靠着墙,浑身散发寒意,生人勿进。 就算是周珺,也不敢轻易靠近。 在她印象里温柔好说话的霍聿森很遥远,好像和眼前的人对不上号,明明以前的霍聿森不是这样的……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自己这位表哥。 只剩下陌生。 直至天黑了,医生来过查房,周岁时这才从病房里出来,周阖之吃了药沉沉睡去,渐渐松开手,周岁时很想上洗手间,便和周珺换了岗,一出来,却看见霍聿森一言不发站在走廊上。 周岁时抿了抿唇,正要走,经过他身边时却被握住了手腕,他的手很冷,像冰块一样,声音更是低沉,冷冷的,说:“该陪我了吧?” 周岁时拧眉,“你说是什么?” “我已经做出让步,让你陪了他一天,我呢,你是不是该陪我了?” “我们是要离婚的关系,霍先生,请你别忘了。” “不会离婚。”霍聿森笃定道,“不可能离婚。” “我们分居两年,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何况你现在已经有了新人,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我不想再和别的女人一起争一个男人,那样很难看。” “没有什么女人,我和那个女人不是你想的这样,我没碰过她。” “不用,不需要跟我解释,我只相信我看见的,网上的报道,有图有真相,霍先生,都是成年人了,何况年纪也不小了,别再做哪些无畏的挣扎,好吗?” “给彼此一个体面,好聚好散,我已经经历过那些痛彻心扉的,实在不想再来一次。” 然而霍聿森仍旧死死握着她的手,“那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把你忘记,我试过,我不是没试过。” “这是你自己的事,和我没关系。” “非得对我这么冷漠?” “也许是报应。” “聿森……” 突然一道女人的声音响起,周岁时抬起头一看,赫然看见身后不远处的秦画,真人比照片上还要瘦,皮肤很白,白得反光那种,五官精致小巧,看得出来是个天然的美女,没有整过。 就是明星的通病,在镜头外,真人很瘦。 周岁时想要抽回手,霍聿森还牢牢握住,他抬眼看了秦画一眼,没有理会,而是跟周岁时说:“跟我走。” “霍先生,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周岁时淡淡叹了口气,“有个人比我更需要你,那不是我,而现在她来了,我就不打扰了。”周岁时又用力抽了下手,还是撼动不了,霍聿森的力气太大了,她的手腕隐隐泛红。 “别说那些我不爱听的话,我说了,我不会和你离婚,你别想从我身边再次离开,就算是死,也别想,我有的是时间和你耗下去!” 霍聿森跟执念似得,彻底入了魔。 周岁时发现自己和他聊不通。 而秦画疑惑的视线不断在他们俩身上来回,不明白为什么霍聿森不理她,甚至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霍先生,这是你朋友吗?”秦画假装没听见霍聿森说的话,她再次上前,目光殷切。 霍聿森终于抬眸看向秦画,说:“是我现任太太。” 秦画瞳孔放大,很震惊的模样,不敢相信霍聿森就这么直接承认了…… 她知道霍聿森有位太太,可从来没见过,更没听过霍聿森提起过,还是从旁人嘴里听到的,她一直以为是假的,可现在看来,好像是真的…… 是眼前的女人吗? 乌发红唇,模样清秀,比一般人长得好看,可也没有好看多少,甚至没有自己半点好看,可为什么霍聿森死死握着她的手,一副爱而不得的眼神,而她却一副要离开的模样。 秦画咬着嘴唇,眼睁睁看着霍聿森带着那女人离开,那个女人还不愿意的模样,她从未在霍聿森脸上看到如此失控的一面…… 秦画怔在原地,等她回过神,霍聿森和那女人早已进了电梯,不见身影。 秦画反应过来拿出手机拨打霍聿森的号码,却被挂断,她不甘心再打过去,却始终是机械的女声,霍聿森根本不接。 …… 停车场里,周岁时被带上车,人被压在后座上,她还没起身,霍聿森压了下来,手指扣着她的下颚,死死吻上去,面对他突如其来的侵入,她紧闭牙关,全身抵抗,却无济于事,被撬开了牙关,被他强行侵入。 周岁时死死咬他一口,尝到血腥味,他仍旧不放开,抵死缠绵。 周岁时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身上更是一阵阵发冷发颤,没想到他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喜欢用强的。 霍聿森贪婪吻她,尝到味道,仿佛唤醒死去的身体记忆,那些关于她的美好,全部跃入脑海,促使他更用力吻她,吸取她的滋味。 “岁岁,别对我那么狠,好不好,我只要你,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霍聿森,你最好现在放开我!”周岁时红着脸,气息乱了套,“放开我,别碰我,我不想和你再有什么关系!” “那不行,岁岁,你是我的。” 霍聿森真的跟疯了一样,话音刚落又一次吻上去,这次更加用力,像是在沙漠里即将脱水而死的人历经生死终于找到绿洲,周岁时就是他的绿洲,他不能再失去她了。 周岁时绝望喊不出来,他的手机一遍遍响,他关键关机丢在一边,并不理会,将周岁时捞入怀里,让她坐在他腿上,他死死掐着她的腰身,吻上她的唇。 周岁时被他吓到了,他像个疯子,毫无理智,怎么都说不听,她哀求他,求他:“你冷静一点,霍聿森,我求求你了……” 她祈求的声音再度被吞没在他密不透风的吻里,他身上滚烫如火,她的手无意间碰到他脖子,被烫了一下,他好像不太对劲,她不再抵抗,甚至回吻他,即便心里不愿意,为了眼下安全,顾不上那么多了。 “岁岁……”霍聿森感觉到她的回应,更加热情似火,随时要失控,想直接在车里。 周岁时察觉到他的意图,急忙说:“别在车里,就算真那什么,也别在车里,我求你……” 霍聿森找回一丝理智,眸色暗哑,声音更是充满欲色,“好,我们回家,回愉园。” “你能开车么?” “嗯。” 周岁时又摸到他的脸,更烫了,微弱的灯光看见他潮红得不自然的脸,她立刻意识到他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不然怎么会突然…… “你刚刚吃了什么?怎么身体这么烫?” 不像是发烧,也不像正常的情动。 霍聿森吻她的下巴,呼出来的热灼烧她的皮肤,“没吃什么,我想你,岁岁,给我好不好?” “霍聿森,你先听我说,这里是车里,被人拍到就完了,你现在是公众人物,你也不想你和的公司出什么负面新闻吧,所以我们先回去,你冷静一下,好不好?” “岁岁,你别骗我。” “不骗你,先回去。” 第143章 互相伤害 终于安抚住霍聿森的情绪,周岁时开车,去了附近的酒店,她并不知道他住在哪里,至于她之前的房子这么久没人住肯定落满了灰,不能住人,只能去酒店了。 到了酒店地库里,周岁时在订房间,问他要了证件,车子刚熄火,他便缠过来,急切又狂热吻她的唇,抱着她,上下其手,她躲都躲不掉。 狭窄空间里,她被抱到他腿上坐着,衣服凌乱,腰身被他死死搂着,她咬着唇瓣,发不出声音,正常情况下他的力气都那么大了,更别说不清醒还失控状态下的。 周岁时一边躲他的吻一边翻他的手机,想找个人求救,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他得逞! 好不容易拿出他的手机对他的手解了锁,她翻出通讯录,一看,头皮发麻,这家伙不备注的,全是号码,他能记住那么多号码? 周岁时真的服了,只能打开微信,第一条就是陈海的微信号,她赶紧拨通过来。 刺啦地一声。 她脆弱的衣服布料被他撕破,一股冷意窜入皮肤,冻得她浑身哆嗦了一下,连忙推开他,喊他名字:“霍聿森,你冷静点,现在还在车里,你别乱来……” 霍聿森双眼猩红,艰难找回仅剩的理智,他满脸的意乱情迷,盯着她看,“岁岁,别离开我……” 周岁时心头一紧,别以为卖惨就能博取她的同情,她是不会再上当的,随着语音被接通,陈海的声音传来,周岁时艰难开口:“陈海,我是周岁时,你家老板出事了,请你快到多蓝酒店的地下停车场来!” “再不来要出人命了!” 陈海那边愣住了,“周小姐?我老板?你们在一起?” “你别废话了,时间很紧,快点,你要是来晚一步,我跟你没完!” 陈海不敢耽误,“好,我立刻过来。” 电话挂断,周岁时终于有两只手能抵挡霍聿森的进攻,她推搡他的头,温声说:“别亲了,你轻点,好不好?别这么凶,我知道你不舒服,你克制克制。” “岁岁,克制不了,很难受,想死的心都有了。” 霍聿森的脸不自然的潮红,脖子一块都是红的,尤其是眼神,仿佛要吃人一样,他情动的时候,她不是没见过,但没见过像现在这般失控。 到底是被下了多少药,又是谁跟他过不去,非得搞这种手段! 周岁时胡思乱想至极,脖子一热,他又吻了过来,不管不顾,力气很大,她吃痛了一声,缩了缩脖子,“霍聿森,你别亲了!” “你亲的是大动脉啊!我靠!你轻点!在那种草莓会出事的!” 以前霍聿森是在正常情况下会注意力度,还会避开会伤害她的地方,可这会他根本就不清醒,很混乱,力气更是很大。 周岁时很怕死,在陈海赶过来之前,她不想死他手里,只能慢慢回应他,抚摸他的脊背,主动吻他的唇,他像是得到糖吃的孩子,一个劲吃着糖,死死抱着她的腰身,不肯放松。 身下的大腿肌肉又结实又烫人。 周岁时穿的是裙子,雪纺纱的,很多层,柔软又贴身,领口已经被他扯坏了,露出一大片风光来,雪白的肤色在黯淡的车里很白,白得晃眼,她吻他,手不断摸他的头发,安抚他焦躁不安的情绪。 “霍聿森……你轻点,弄疼我了……” 周岁时忍不住哀求道,“你清醒点,好不好,我不是不会疼的,我很疼。” 霍聿森非但没有停下来,气息很沉很沉,身上跟火炉一样,缠着她的腰,低头沿着她的颈子往下吻去,另一只手绕到她后颈扯开她衣服的绳子,他的手一路往下来到小腿,沿着小腿往里面探…… 周岁时头皮发麻,还没来得及反应,察觉到他手上动作,连忙拒绝,“霍聿森,这里是车里,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霍聿森嗯了声,“听见了,这里是车里,不能做,可以回房间做……” “是的是的,你先放开我好不好,别把我衣服弄坏了,等下我怎么见人?” “不弄坏,岁岁,不会的,我不会弄坏你的……”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衣服!你能明白吗?” 霍聿森已读乱回,完全失去了理智。 周岁时心里悲戚,只能说自己倒霉,什么事都遇到了,明明前几个小时还在病房里担心周阖之,现在又和霍聿森在车里……算几个意思? 肩带突然被人扯开,上面一松,她连忙捂住他作乱的手,小声警告:“你再闹!我要报警了!” 霍聿森似乎听懂了,轻笑了一声:“死也要死你身上,岁岁,你好不容易才回来,我不会让你再躲我,再也不会。” “霍聿森,要不要我提醒你,你的新欢刚刚看见你这样会很伤心的,我劝你快点清醒去哄哄你的新欢,免得我又被当成靶子,以前那些事,我真不想再经历了,求你了。” “不会,不会再让你经历那些,我发誓。” “可我不信你,你在我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信用可言了。”周岁时反应过来,“你是不是清醒了,知道我在说什么?” 说完,霍聿森又逮着机会咬了过来。 锁骨被咬了一口,疼得她倒吸了口凉气。 “霍聿森!你是狗吗!” “嗯,我是。”他咬完,还在吻了吻。 周岁时不知道怎么制止他,一分一秒都过得煎熬,车里的氛围更是灼热撩人,她咬着牙根,害怕得颤抖,只得求他:“别这样,好不好,放过我,我们是要离婚的关系,我不管你是不是清醒的,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话,你快点清醒过来!” 霍聿森非但没有清醒,拉着她的手沿着腹肌往下,说:“岁岁,我很乖的,你不在这两年,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原谅我,好不好……” 周岁时脑子一片空白,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事,也不是第一次和他有关系,但她还是吓了一跳,脊背涌出一层冷汗,耳边还是他低沉的声线,呼吸很烫,连带她的耳朵都在发烫。 “岁岁,我知道错了,我改正,再也不犯了,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不和我离婚,好不好?” 周岁时瞬间冷静下来,知道他刚刚都是装的,用力气抽回了手,“霍聿森,装好玩吗?嗯?” 霍聿森抬起头看她,喉结上下滚动得厉害,说:“没装,我是真不舒服,被人暗算下了药。” 周岁时又气又羞愤,“你有意思吗?” “对不起,岁岁,我不是故意的,我很想你,我可以发誓,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周岁时:“我最恨别人骗我,尤其是你,你也不是第一次了,你是惯犯!” “最后一次,没有下次,我发誓。” “发誓有用吗?” “岁岁……”霍聿森咽了咽喉咙,眼神居然有些无辜,看着她,“我没脸求你原谅,那你别原谅我,你留在我身边折磨我,好不好,我愿意被你玩,你想怎么玩都行,只要你消气,还有不要离婚。” “你是不是有病!” 恰好这时候,陈海来了,陈海一眼认出霍聿森的车子,敲了敲车门,周岁时回头一看,是陈海,她连忙拢紧衣领,而霍聿森拿了外套披她身上,神色认真,说:“我被暗算是真的,加上你在我怀里,我以为是梦,就……” “别解释了,我不会听你解释。” “岁岁……” “你闭嘴!” 霍聿森拢紧她的身子,“好,我不说了,你别生气,我们进房间再说。” 周岁时便被霍聿森抱下了车,她想跑都没地方跑,身体悬空的,挣扎又挣扎不过他,身上的衣服凌乱,加上陈海也在。 登记开房,进到房间,门关是哪个,霍聿森跟陈海说:“你去买新的衣服过来,她的衣服被我扯坏了,还有,顺便去查今晚的事,我被下了药。” “是,我现在就去办,但老板你的身体……” “没事,我等会泡冷水,撑过去就行了。” 陈海要走,周岁时连忙叫住陈海:“陈海,你别走。” 房间里剩下他们两个人算怎么个事,谁也不确定霍聿森会不会再次禽兽上身! 周岁时拢紧衣领,刚刚登记时前台异样的眼神让她已经很不舒服了,还要和霍聿森独处一室,她才不要,还没走到房间门口,就被霍聿森捞了回去,霍聿森回头跟陈海说:“你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陈海走后,关上门。 周岁时喊破嗓子都没人听了,她赶紧从他怀里挣扎出来,“霍聿森,你有完没完?!” 霍聿森双眼还是红的,他上前将周岁时抵在墙壁上,一只手紧紧抓着她的胳膊肘,说:“没完,我不会碰你,但你别走。” 他怕她走了就去周阖之那。 他无法容忍她再去周阖之那,更没法容忍她满心满眼都是周阖之,凭什么! 她才是他的人! “我不会信你。” “不信也得信,不然车里我就把你办了!” “那是你演技太好了!我没看出来你在装,我要是看出来……” “岁岁,有没有可能是你心里还有我,你不放心我,何况刚刚你是真担心我,你给陈海打电话,其实就是担心我。” “没有!你少胡说八道!” “岁岁,承认你心里有我很难吗?你要是介意秦画的事,我可以给你一个交代,我同时能保证,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我没碰过她!” 周岁时闭了闭眼,很疲倦,说那么多话,用了那么多力气,她不止是身体的疲倦,还是精神方面的,说:“我不在意,我也不愿意再管,那是你自己的事。” 霍聿森紧紧盯着她,说:“你非得逼我?” “是你在逼我,也是你不肯放过我,我欠你什么了,霍聿森,欠你的我都还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还,你把我的心还给我!我就放你走!” 周岁时沉默,蔓延着绝望,“你不是胡搅蛮缠吗?你有意思么?” 霍聿森伸手抚上她的唇瓣,刚刚,他再次久违尝到她的滋味,领他魂牵梦绕,念念不忘,在车里尝到的时候,他真的失控了,要不是她再三抗拒,他很可能真的会做到最后一步。 “有意思,岁岁,我宁可和你一直纠缠下去,我也不想独自一个人面对满室的死寂。” 这两年,只要他一个人待着的时候,那些空洞的死寂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将他团团包围,喘不过气来。 沉默片刻,周岁时彻底没有了力气,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不想说话,死死抿着唇瓣,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 霍聿森吻上她的额头,她浑身颤栗不已,他感觉到了,盯着她看,一字一句说:“留在我身边,哪里都别去,你是我的,岁岁,你永远都是我的。” “我不是,我不是你的。我是自己的,你离我远点。” “你再说,我不介意继续刚刚在车里没完成的事。” “……” 周岁时浑身一紧,知道他做得出来,她脊背一冷说:“你还要用强的吗?” 她的眼神冷冰冰的毫无温度,明显是把他当成了那种人。 霍聿森蓦地松开她,转头进了浴室,站在花洒下,淋着冷水。 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周岁时回过神来,想要离开,霍聿森听到动静,没有阻止,周岁时直接就走了。 等她走后,霍聿森才从浴室里出来,浑身湿漉漉的,很是狼狈,他拿出手机,给陈海打电话,说:“衣服不用买了,把乔楚叫来。” 陈海纳闷着,不过乖乖答应了。 周岁时踉跄离开,上了车,身上还披着霍聿森的外套,她没反应过来,是上了车外套滑落,这才意识到,不过她现在的情况也得披着外套。 热心肠的司机以为周岁时出什么事了,还问她要不要报警。 周岁时拒绝,说:“我没事,谢谢。” “小姑娘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真的不需要报警吗?我看你好像不太对劲。” 第144章 我这辈子就只爱你一个人…… 周岁时再次道谢,世界上的好人还是多。 只是她倒霉,一辈子的好运都用完了,栽倒在霍聿森那。 周岁时狼狈不堪去了酒店,特地选了一间距离霍聿森很远的酒店,办理入住,前台小姐姐看出她的异样,特别温柔委婉询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不用,谢谢。”周岁时真心感谢。 这一晚过得惊心动魄的。 周岁时进到房间第一件事便是洗澡,洗掉身上属于霍聿森的气味,镜子里倒映出成熟的身体,脖子上是惨不忍睹的吻痕,都是霍聿森折腾出来的。 他就是疯了。 周岁时闭上眼,很是绝望。 热水冲刷身体,涂了不少沐浴露,洗了两遍、三遍,直至皮肤搓红都要搓烂了她才停下来。 洗完澡出来,裹着浴巾,蜷缩在沙发上,点了一根女士香烟缓缓抽了起来。 这两年,她染上烟瘾。 很重。 前段时间姜唯止让她戒掉,她好不容易才忍了一段时间没抽,却在今天彻底破戒,抽了个遍。 抽完一根又一根,手机屏幕亮起,是霍聿森又发来消息,跟她道歉。 只有一句话,就是对不起。 她冷笑,对不起就能一切抵消? 想太多了。 她没有回复。 第二天,周岁时一早便去了医院探望周阖之,周阖之醒过来,并不配合医生吃药,见到周岁时来了之后,一改刚刚颓废的状态,惨白的脸上洋溢出笑容来。 药也乖乖吃了,不反抗不挣扎。 等医生走后,周岁时搬来椅子坐在旁边,问他:“周珺呢?” “她小孩离不开她,我让她回家看小孩了。” “她孩子都有了?” “嗯,男孩,一岁了。” 周岁时挺惊讶的,“真好。” 周阖之盯着她看,伸手用力握住她的手,说:“昨晚你走了?” “嗯,回酒店洗澡睡觉了,陪了你一天,我肩膀酸痛得要死。” 周阖之莞尔一笑:“辛苦你了,抱歉,让你跑来医院陪我。” “没事,谁让我最近闲,没事做,来陪你唠唠嗑也是行的。” 周阖之:“发现你现在和之前不太一样。” “是不是变话痨了?不太正经?” “不,很可爱,很活泼。”周阖之认真夸赞道,他灰败的瞳孔里迸发出了新的生命力,好像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周岁时说:“我的医生也这样说我,说我进步不少。” “医生?心理医生?” 糟糕。 周岁时意识到说漏嘴了,怎么把医生的事说了出来,她闭了闭嘴,“嗯,之前去看过一段时间的医生。” “严重吗?”周阖之紧握她的手,一脸担心。 “不严重,你看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么,别担心,你现在要操心你自己,你看你怎么瘦成这样,我昨天看到你时都不敢相信。” 周岁时握着他的手,其实挺心疼的,说:“你本来很健康的,你的手都是骨头了,你怎么不对自己好点。” “岁岁,我对你,充满愧疚,过去每一天,我深陷在自责里,我当初不应该放弃找你,不应该觉得你回心转意,和霍聿森复合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所以自甘堕落,自我放弃。” 周岁时喉咙一紧,说不出来话,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因为说来说去,都是因她而起…… “阖之,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你。” “抱歉的人是我,你别哭,岁岁,我看不得你掉眼泪。”周阖之攥紧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那里,炙热跳动着。 手心是他铿锵有力跳动的心脏,她没有收回手,更心疼他了,说:“我不哭,你要快点好起来,别再伤害自己了,你得答应我。” “好,只要你不走,我都听你的。” 之后几天,周岁时每天都来医院陪周阖之,还撞到过他父母来过,见到他父母,她又羞愧又自责,周父和周母的表情似乎不意外,应该是听周珺那说过了。 “叔叔,阿姨。”周岁时主动破冰,打招呼。 周父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反应,到底是男人,什么风浪没见过,倒是周母,侧过身擦了擦眼泪,调整情绪,说:“岁岁,谢谢你来看阖之。” 周岁时想过他的父母见到她会说些什么,又会是什么的态度,可万万没想到会这般平静。 “对不起,叔叔,阿姨……”周岁时快被滔天的自责淹没了,呼吸急促,快要喘不上气来。 “不说那些不高兴的事,岁岁,你这些年过得好么?”周母问的她。 “嗯,还可以。” “看到你好好的,阿姨也就放心了,阖之也放心了,阖之一直担心你出什么事。” 周岁时摇了摇头,“我没事。” “我们也是听周珺说有个老朋友在医院陪阖之,我们不太放心就过来看一眼,没想到是你,挺吃惊的。” 周母还要说什么时,周阖之的声音响起,“别聊了,再聊人要被你们聊跑了。” 周母嗔怪瞪了一眼周阖之,知道他什么意思,不就是嫌弃他们霸占周岁时么,算了,不和他计较了,周母和周父没待太久,知道周阖之想和周岁时单独相处,他们便离开了。 等人一走,周岁时紧绷的心情有所缓解,坐在病床边,问周阖之吃不吃水果。 周阖之摇头,脸色好了很多,他看着周岁时,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他很喜欢握她的手贴自己胸口的动作,他提出想下去走走,周岁时连忙陪着一起。 周阖之还在恢复时期,不能走太远,只能在附近走一圈透透气。 逛完一圈回到病房,却赫然看到霍聿森在病房内,周岁时眉头紧皱,没想到霍聿森会来,她很警惕盯着霍聿森看,跟老母鸡护犊子一样护在周阖之跟前。 生怕霍聿森会对周阖之不利。 周阖之的手搭在周岁时肩膀,只是他没什么力气。 霍聿森的视线在他们俩身上停留片刻,随即冷笑了声:“周岁时,别告诉我,你打算甩了我,又和他在一起?” “你嘴巴能不能放干净点,阖之还在生病,你能不能尊重一点?” “这段时间我没阻止你来已经很尊重了,你还要我怎么样?你觉得我像什么?我的太太没日没夜在医院照顾别的男人?哪个男人能忍得住这口气?” 周岁时脸色一白,果然,他又要拿结婚证说事,她咬唇,说:“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阖之还是你的表弟,请你……” “周岁时!”霍聿森再次开口,浑身散发着戾气,“你是不是还要重蹈覆辙?需不需要我再次提醒你?” 周阖之握住周岁时的肩膀,往前站了一步,“我们之间的事,别牵扯岁岁,她是无辜的,而且你总这种态度对她,她永远不会回到你身边,她的心,也不会再是你的。” 周岁时太害怕霍聿森对周阖之做什么,她再次张开手拦在周阖之跟前,警惕盯着霍聿森,“霍聿森,一定要我说得再明白不过?我和你之间早就结束了,我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你没有权利和道理干涉!” 周岁时深呼吸一口气:“而且这里是医院,是病房,请你不要捣乱,你要是来看阖之的,那就请你好好说话,要是不行,请你离开。” 周阖之看了看周岁时,拢紧握着周岁时肩膀的手,将人拉到自己身后来,他对霍聿森说:“表哥,有什么可以冲着我来,别跟她发脾气,不管怎么说,她是女生。” 霍聿森被他们俩“夫唱妇随”一幕彻底刺激到了,他的确很生气,气得脸色都差了,最后能怎么办,只能摔门离开。 床头柜上,还有他留下来的果篮。 等人走后,周岁时把门关上,扶着周阖之躺在床上,说:“你别生气,医生可是交代过,你需要静养,不要动怒。” “好,我不生气。” 周岁时微微一笑,丝毫没有被霍聿森影响心情,还拿了苹果削皮,说:“你多吃点好消化的水果,多补充点营养,这样才能好得快。” “好,我听你的。” “当然了,你不止要听我的,还要听医生的,不要不配合治疗,知道吗?下次再让我知道你不配合治疗,我就生气了。” “好,我答应你。”周阖之毫无脾气,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晚上周岁时回到酒店,刚进电梯,身后猛地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猛地回头,看到霍聿森猩红着眼出现在视线里,她吓了一跳,赶紧进电梯,霍聿森步伐加快赶在电梯关门前进来。 周岁时瑟缩躲在角落里,盯着他看,问他:“跟踪我?” “想知道你住在哪里还不简单,我犯得着跟踪?” “……” 霍聿森摁了电梯楼层,其他人被他吓得纷纷离开电梯,就剩下他们俩个。 狭窄的空间密不透风。 周岁时住在十七层,并没有理他,她整理好情绪,酝酿着要说些什么,还没说出口,电梯到了,他先出去,就在十七层,她迟疑片刻,走了出来。 “谈谈,我们需要谈谈。” 周岁时下意识拒绝:“没什么好谈的,有话可以留着开庭那天再谈。” “岁岁,一定要这样对我?”霍聿森声音软了下来,带着无奈和祈求,“能不能对我好一点点,我不奢求你能像对周阖之那样对我,但也请你别对我这样……” 周岁时并不说话。 站在过道上,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周岁时是不想理他的,她很累,只想泡个澡然后休息,而不是和他在这里反复纠缠。 “我的态度不会改变,你要是觉得不快,可以去找秦小姐,我相信她很愿意迁就你,你想怎么样都成,而我,是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事事以你为中心,你喝多了照顾你,你需要穿西装,还要我熨,这些都是过去式了。” “岁岁,还要我说多少遍?我来迁就你,我来听你的,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当我跪下来给你当马骑都行!” 霍聿森抓住她的手,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想到她在病房里那般维护周阖之,他心里慌极了,同时也被嫉妒包围,他不想她的温柔分给别人,明明原本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当初的事,我也给你报复了,你看到新闻了吗?我给我们的孩子讨回了公道,岁岁,你就不能最后一次原谅我么,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周岁时摇头,“抱歉,回不去了,我对你心如止水,再也掀不起一点波澜。继续在一起,也是互相纠缠,我不需要一段没有爱的婚姻,我……” 还没说完,嘴上一紧,霍聿森吻了上来,将她抵在墙壁上,狠狠索取,不管这里有可能会有其他人经过。 周岁时头皮仿佛翁地一下炸开了,不敢相信他就这样吻了上来,还在酒店走廊上! 她拼了命挣扎,却撼动不了他半分。 比耳边是他急切的呼吸,他摸出她口袋里的房卡,一边吻一边搂着她往房间走去,滴地一声,开了房间的门,将人推了进去,利索关上门。 周岁时往后躲,盯着他看:“霍聿森,你干什么?” “岁岁,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是有了孩子,你就会爱我的对吗?那我们生个孩子,生个孩子一切都能回到从前。” “你疯了?!谁要和你生孩子!你别碰我!——” 声音戛然而止,霍聿森再度吻上来,将她压在沙发上,气势汹涌,一点都不怜香惜玉,那晚是喝了不该喝的东西,可今晚他是正常的,脑子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太嫉妒了,疯狂嫉妒,凭什么周阖之能拥有她的温柔,而她半点都不愿意分给自己,他就这么让她憎恨么? 不会的,她心里肯定还有他,她喜欢孩子,只要有了孩子,他们俩之间一定能够重新来过,所有都能回到起点,他不会再为了不相干的人辜负她,他会好好做她的丈夫,做孩子的父亲。 “岁岁,我很爱你,很爱你,我这辈子就只爱你一个人……” 第145章 约定,不会再犯 霍聿森吻得急切狂热,禁锢住她纤细的手腕,沿着锁骨往下吻,他用足了技巧让她投入,太久没有做过,她迟迟没有状态,更没有回应,很冷淡看着他,说:“你非得这样对我?我不愿意的情况下,你是qj,霍聿森,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听到她的话,他反而笑了声,“岁岁,不管你说什么,今晚都得把事办了。” 只有这样,他才能确认,她是他的。 “不管你做多少次,我都不会和你和好,而且离婚官司,你输定了,霍聿森,你考虑清楚。” “……” 周岁时将情绪写在脸上,她是不想和他发生关系,更不想重蹈覆辙,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她对霍聿森那点心思早就被碾成灰烬,风一吹便不复存在。 更不可能一次次发生关系,就能重新爱上他。 她又没有受虐体质,也不想再被他一次次欺负。 霍聿森虽然没有继续下去,但仍旧没有放开她,压在她身上,手还握住她的手腕,脸埋在她颈子处。 被压着动不了的周岁时很烦躁,他太重了,结果她根本推不动他,还弄得一身汗,黏着皮肤很不舒服,她更没有开口说话的心思,不知道怎么了,喉咙疼得厉害。 “我要怎样做,你才能原谅我?” 过了很久,霍聿森的声音响起,突然问她。 周岁时闭了闭眼:“不存在原不原谅,我们俩之间的事早就过去了,只要离婚,你说做朋友都行。” “你只想和我离婚?” “是,只想和你离婚。” “离婚之后呢?” “那是之后的事。” “岁岁,你要和周阖之在一起?” 霍聿森抬起头来,手掌撑在她的身体一侧,居高临下俯视她,一字一句道:“就这么喜欢周阖之?非得和周阖之在一起?他把你的心都抢走了?” “霍聿森,有完没完,能不能别说这些了?” “岁岁,你对我不公平。你对我一点都不公平,你就没有想过我?” 周岁时选择沉默,霍聿森真的魔怔了,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她缓缓叹了口气,等他安静下来,她才仔细分析:“我们来之间的问题太多了,沟壑也深,不是继续在一起可以解决的。” “你帮我的孩子讨了说法,我看见了,看见霍太太身败名裂的新闻,你也受到不小的印象,但我想说,我不会感谢你,因为我的孩子没了,它回不来了。” 说起这事,周岁时眼眶泛着酸涩,她强忍着不掉眼泪,说:“跟我对你的感情一样,再也回不来了,不可能再和你睡在一张床上,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我要是再和你继续,指不定还会生病,不像个人……” 灯光下,霍聿森看见她的眼泪滑落,仿佛一滴又一滴落在他眼里,瞬间,将她淹没。 霍聿森低头吻掉她的眼泪,虔诚又心疼,仿佛他是她忠实的信徒,“岁岁,我不会让你生病,你担心的那些,都不会重蹈覆辙……” “我保证,不会这样,岁岁,不会发生。” 周岁时不信,她躲开他的亲吻,绝望又痛苦,她还能相信么?不,她不愿意相信,她没有力气和身体再去赌一次。 霍聿森掰过她的脸颊,声音温温柔柔的,充满爱意,说:“看着我,岁岁,别不说话,你看着我。” “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好不好?” 周岁时:“……” “岁岁,最后一次机会,好不好,我求求你,再给我一次……” 周岁时再也控制不住,像是决堤的水,眼眶红得要命,很快视线被水雾弥漫,看不见眼前的人是什么情绪,她语不成调,伸手挡住眼睛,别过脸,不想被他看见。 太丢人了,她又忍不住。 霍聿森也不好受,起身坐起来,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他让她的脸靠在自己肩上,这样哭会好一点,他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温柔说道:“岁岁,以前是我不好,是我混蛋,没有照顾好你。” 离婚时候没有大哭,得知他心里另外有人时,她也没有崩溃,孩子没了她才哭,被他家里人为难,她更没有哭。 可是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哭成这般。 撕心裂肺。 霍聿森吻她的发顶,声音哑了哑:“岁岁,不哭了,好不好?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哭了,你哭得我心碎。” 周岁时没有理会他,张口就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上去,尝到了血腥味都没有停下来,只是牙根软掉,彻底没了力气,才松开。 即便隔着衣服,都能看咬伤他。 霍聿森眉头都没皱一下,惨淡笑了笑,说:“还要咬么,这边也咬一口,只要你消气,怎么咬我都行。” 周岁时仍旧没理会,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不可自拔。 霍聿森一直陪着她,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拿来纸巾擦掉她的眼泪,随即吻上她的唇,带着眼泪的淡淡咸涩,他轻易撬开她的牙关,卷过她的唇,纠缠吻在一起。 周岁时推搡无果,脑袋还被他的大掌扣着,根本无力抵抗,加上哭过,鼻塞住了,他又吻上来,她差点喘不过气来,道即将窒息前一秒,他才松开她,彼此的气息都很乱。 “岁岁,不哭了。” 周岁时反应过来,怒瞪他,“霍聿森,你趁虚而入!” “就当我是趁虚而入,岁岁,我知道我错了,真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给我机会改正,最后一次,要是我做得再不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离婚,好,那就离婚,我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就像是溺水的人,只想死死抓住周岁时这根救命稻草,他花了这么多心思,就是为了她。 周岁时刚哭过,眼睛还是很肿的,久久没有说话,抿了抿唇,“我是不是不答应,你还会纠缠到底?” “是,你不答应,我继续缠着你,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你走了,岁岁,我尝试过放弃你,可惜失败了,败得一塌涂地,所以,原谅我,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周岁时别过脸去,死死咬着嘴唇,她知道他说得出来就做得到,他不想离婚,可以和她反复纠缠打几年官司,她没有精力,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上。 她沉默住了。 霍聿森很有耐心,并不着急,等她的回答,他很笃定,胸有成竹,但也有些忐忑,怕她不答应他…… 一时之间,他也变得不安焦躁。 “岁岁……我保证,或者我们可以写婚前协议,绝对不会反悔,你答应我好不好?” 他就差直接跪下来恳求她了。 “霍聿森,你有那么偏执吗?” “是,我很偏执,真的很偏执,就只想你回到我身边。” 要是连他身边都不愿意回来,那他们俩更没有机会。 所以,他要她留下来,必须留下来。 周岁时抿着唇,许久没有说话。 “我要考虑。” “好,你可以慢慢考虑,我不会逼你,但是岁岁,别考虑太久……” 周岁时别过脸去,“那你可不可以走了,我要休息了。” 刚哭过一场,体力消耗巨大,她需要冷静,需要休息,就是不需要霍聿森。 霍聿森不确定道:“那我明天来找你,可以吗?” “不可以,如果你要我答应你,那你这段时间都不能来找我。”周岁时飞快开口,“周阖之还在恢复中,我要照顾他,直至他出院。” 霍聿森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一定要做到这种份上?” “是,他的身体情况特殊,我不放心,我要确认他平安无事。” “有医生和护士照顾,你不用担心。” “霍聿森,你别忘了,说到底,周阖之生病也跟你有关系。” 她的视线直勾勾的,让他不能否认,而且他还隐瞒了周岁时挺多事,她至今都不清楚,他能想象得到,万一她知道,肯定又会恨他。 他只能答应,说:“好,我可以不来找你,但是你不能再像两年前那次反悔。” “不会。” “好,那我答应。等周阖之出院,我来找你,如果你失约,岁岁,我不确定我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失控的事。” “我不会失约,你放心。” 霍聿森走之前还不放心,将她扣在怀里狠狠吻上去,激烈缠绵,她嘴唇都麻掉了,过了许久他才松开,恋恋不舍离开。 等人一走,周岁时颓然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痛苦万分,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是不是不该答应霍聿森…… 顾不了那么多,只能等周阖之的身体好点再说。 第二天去医院陪周阖之,周岁时眼睛有点水肿,昨晚哭得太厉害,被周阖之看出端倪,问她怎么了。 周岁时摇头,“没事,昨晚睡得晚,失眠了。” “岁岁,你哭过,别骗我。” 装不下去了,周岁时只能坦白:“嗯,哭过,做噩梦,被噩梦吓醒了。” 周阖之盯着她看,尤其是她的眼睛,“是跟霍聿森有关系么?” “没,没关系,别提他了,今天你要不要出去逛逛?我陪你。” 周阖之看出她不想说,故意转移话题,他紧了紧唇瓣,“岁岁,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希望你能够开心,主要是你自己的感受,不想你受什么委屈。” “没有,我哪能受什么委屈,我又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人了,现在可强了,强的可怕。” 周岁时故意逗他开心,他忍俊不禁,莞尔笑了声:“对,强的可怕。” 周阖之到底还是有话没说出来,藏在心里,大概两年没见,他不太确定周岁时这两年经历了什么,很想知道,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她:“你这两年过得好吗?” “还行。”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过来的吗?” 周阖之很好奇,之前一直没问,是怕得到他不想听的答案,可是现在不一样,他很想知道。 周岁时认真想了想,说:“也没做什么,到处跑,到处玩,没心没肺的,后面跑去桐市定居,开了一家小店铺,做起了小生意,起码能糊口。” “听起来很热闹。” “是啊,确实热闹,因为我往人多的地方跑。” “岁岁,等我身体好了,我们一起旅游吧。”周阖之定定望着她,隐约之间带了些期待,就等着她的意思。 周岁时:“……” “不方便也没关系。” “抱歉,阖之,我暂时不去旅游了,已经稳定了。” “好,那有空一起喝茶。” “嗯。不过你不能喝茶,你只能和白开水。” 周阖之自嘲一笑,“好,我喝白开水。” 周岁时温柔笑道。 外面的阳光照进来,柔和的阳光照在周岁时身上,仿佛镀上一层柔光,看得人好不真实。 周阖之盯着她看,没有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随即温柔笑了声,说:“岁岁,谢谢你陪我这段时间。” “客气什么,应该的。我最困难那段时间是你陪了我,我们是互帮互助,所以应该的,别说什么谢谢,朋友之间不要客气。” 周阖之弯了弯唇,点了下头,说好。 这段时间,霍聿森真就没再出现。 周岁时却不禁提心吊胆起来,因为霍聿森遵守他的承诺,意味着周阖之出院,她就得履行承诺,她不是很想,却又不得不面对。 就这样,一直到了月底,周阖之出院。 周岁时送周阖之上了车不久,便接到霍聿森的电话,霍聿森直截了当说:“他出院了。” “我知道。” “我派人去接你。” “不用,你地址给我,我过去找你。”周岁时心惊胆战的,不得不面对起来。 霍聿森沉默了一瞬,说:“好,我等你过来。” 随即,霍聿森的地址发过来。 周岁时送周阖之到了周家,周家人出来迎接,人都在,再来到周家,周岁时有种物是人非的复杂情绪,她回过神,和周阖之分别。 不敢对上周阖之的视线,她害怕会看到周阖之的情绪,她没有脸看,也不敢看,只想快点逃离。 而周阖之则默默注视着她。 第146章 卑微 周阖之的视线让她没有来的心慌,仿佛被他看穿了心底所想。 周岁时匆忙道别,不再多看周阖之一眼,甚至在周阖之提出要请她到家里坐坐喝杯茶,她没有办法答应,直接离开。 周阖之没有强求,目送她上车,等车子走了许久,他都没有收回视线。 周珺上前劝他:“要是没忘记,那就追,哥哥,你别这样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做,以后肯定会后悔。” 周阖之却摇了摇头,说:“没用的,她的心不在我这里。” “她陪了我这么多天,我已经很庆幸了,不敢再要不属于我的,勉强的瓜始终不甜。”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她的心一直都不在我身上,她不爱我。”周阖之很平静说出道。 周珺握了握手指,悲从中来,“哥哥,你别这样,真的,我很心疼……” “你别哭,我不是平安回来了么。” 周珺不知道该怎么说,越是看周阖之云淡风轻的,她心里越不好受,明明他很伤心很难受,还得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一样。 “哥……” “好了,回去吧。” 一阵风吹过来,路边的树叶窸窸窣窣落了一地。 周岁时按照霍聿森的地址过去。 正是霍聿森一手创办的圣域。 两年时间,圣域突然崛起,而霍聿森凭借圣域,身居高位。 周岁时是第一次来他这里,并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她来这里。 很奇怪的感觉。 周岁时刚走到前台,前台似乎早有准备,立刻迎了上来,问道:“是周小姐吗?霍总已经等您很久了,请跟我来。” 周岁时还在胡思乱想之际,前台已经进了电梯,伸手挡在门上,等她进来。 不再迟疑,周岁时大步跨进电梯,站稳了,看见前台熟练掏出电梯卡在电梯上摁了下,上了二十七楼。 二十七楼。 周岁时在桐市待久了,很少见到高耸入云的摩天高楼,更别说坐超过十层楼的电梯,不得不说,是有点陌生和不安的,尤其前段时间看店无聊把《死神来了》全看了遍。 有种墨菲定律。 明知道会出错的地方肯定会出错。 比如她和霍聿森。 明知道和他百般纠缠肯定不死也伤,但她还是来了,出现在这里。 何尝不是一种自虐。 她心里早就做到没有波澜,但架不住霍聿森在她不爱的时候突然爱得炙热、爱得疯魔,偏偏她对此无力阻止,更没法应付。 胡思乱想之际,已经跟着前台来了一扇黑色办公室大门前了。 “周小姐,请进。” 门一开,扑面而来的冷气驱散周岁时周身的燥热空气。 她定眼看去,办公室里宽敞明亮,有一扇一整片落地的玻璃墙,可以将外面繁华的城市景色尽收眼底,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既视感。 门关上,前台离开。 周岁时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大门,正纳闷的时候,霍聿森从里面隔间出来,周岁时这才知道原来里面还有房间。 “坐。” 霍聿森姿态闲散,戴了副金丝边的眼镜,无处不在透露斯文的劲,但周岁时知道,他不止斯文,也败类。 周岁时没坐,选择站着和他说话:“记住你答应我的事。” 霍聿森点了根烟含在唇边,脸上的表情慢慢一点点融化,好似冰山在溶解,他的视线盯着她看,似乎不敢相信,一直盯着她看,视线没有移开过一点。 周岁时被盯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你能不能别盯着我看了,有事说事。” “岁岁,我只是觉得像是做梦,我以为你不会来,不敢抱有期待,这样失望也不会太难受。” 霍聿森声音温柔,目光更是温柔,还被烟呛到,咳嗽了几声,干脆不抽了,碾灭在烟灰缸里,问她:“吃饭了吗?” 又跟没事人一样。 周岁时说:“吃过了。” “我还没有,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坐下来聊,好么?” 霍聿森还有点小心翼翼,生怕她会拒绝。 “不用了,现在聊吧,聊清楚点,我等会还有事。” “什么事?”霍聿森心瞬间悬起来,深怕她又要找借口离开,目光瞬间又紧紧盯着她。 周岁时被他的视线盯得心里一片乱麻,好像她要做什么坏事一样,“我自己的事,跟你没关系,快点说完吧。” 她恢复那副冷冷淡淡的态度。 霍聿森心想没关系,他们还有时间,只要她不离婚,他总能再次捂热她的心。 “你撤诉,不离了。这是婚内协议,你看一眼,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我让律师补上。” 不一会儿,当初帮霍聿森办理离婚的王律师又来了。 时隔多年,王律师甚至都没忘记周岁时,还记得她,还恭恭敬敬喊了声“霍太太”。 周岁时只觉得好笑,这声霍太太未免也太刺耳了,她说:“喊我名字就行,不用喊什么霍太太。” 王律师笑了笑,没有答应,递上了拟定好的婚内协议,他们俩已经领过证了,没有婚前协议,补充一份婚内协议也是可以的。 周岁时接过来飞快翻到后面查看条例,看完吃了一惊,抬头看向霍聿森:“你来真的?” “嗯。”霍聿森淡淡点头,其实心跳很快,还紧张到攥手。 他是很紧张,不知道她会不会在意。 她费尽心思只想和他离婚,就算他死她面前,也许都不会眨一下眼睛,又怎么会在意他将名下的财产都过继到她名下。 周岁时顿感无语,“霍聿森,我们聊聊,王律师麻烦您等会再进来。” 王律师看了一眼霍聿森,霍聿森点了下头,他这才退出办公室,关上门。 周岁时问他:“你玩什么把戏?” “我是真心的,不是在玩把戏。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证明我对你的真心,只有这样,你也许才会相信。” “苦肉计?欲擒故纵?你以为我不敢签字?签字以后你的全是我的,你什么都没有!”周岁时更多的是愤怒,她恨他,早干嘛去了,非得用这种低劣的手段对付她! 她又恨自己。 一个男人将毕生的事业都交给她,转到她名下,协议生效,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即便以后真对薄公堂,在协议没有问题的情况下,也许法官会酌情判归还他一部分,但也不是全部。 对他来说,损失还是很大。 周岁时脑子很乱,她想过他会用各种手段,就是没想到会这么简单干脆…… 霍聿森淡淡笑了:“你签字吧。” “霍聿森!” “嗯,我在。” “……” 周岁时气得死死攥紧手:“有必要吗?” “我知道我现在做什么你都会怀疑,但我想说,我都是认真的,岁岁,我真的知道错了。给我一次机会。” “……” 周岁时心里哽了一下,闷闷地,很不得劲,她咬了咬嘴唇,“我不需要,协议重新拟。” “岁岁,不用,就这份协议,我要是哪里做得不好,你就判我死刑。” 周岁时忍不住侧过身,手指握了再握,最终一点力气都没有,内心充斥着矛盾。 不知道什么时候,霍聿森来到她身后,温柔拥她入怀里,手臂甚至不敢乱动,轻轻的,在她耳边低声说:“岁岁,别生气,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决心。” 周岁时低着头看着他的手,内心无比挣扎,说:“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 “我只有这种办法了,岁岁。” 周岁时内心挣扎万分,终于松口:“好,如你所愿,那就按照你说的。” 霍聿森终于松了口气,明摆着很高兴的样子。 周岁时真的看不懂他了…… …… 坐在周岁时签了字之后,霍聿森脸上的笑容就没停止过,在王律师还在的场合下,问周岁时:“那你什么时候搬回来和我住,我不想和你分居了,岁岁,我很想你。” 王律师:“……” 这是不把他当人看吗?还要吃狗粮? 周岁时面无表情:“我什么时候说搬回去和你住了?你是不是想多了?” “那你签了协议……” “协议可没说要住在一起,只是说在两年内不离婚,维持正常的夫妻生活,可没说同居,何况,我有我自己的事业要做,不可能在a城常住。” “正常的夫妻生活,就包括过夫妻生活的,你不回来和我住,怎么过?”霍聿森的语气多少沾了点委屈,仿佛她给个甜枣又给了一巴掌。 王律师飞快收拾东西,尴尬开口:“那个,我就不打扰了,我先走了。” “等会,王律师,你给我太太解释一下什么叫夫妻生活。” 霍聿森叫住王律师,王律师一头冷汗,什么情况,怎么还叫他下来解释什么叫夫妻生活。 “不要理他,王律师,您先忙吧。”周岁时到底没霍聿森脸皮厚。 等王律师出去,霍聿森接着委屈巴巴看着周岁时。 周岁时说:“别这样表情,不符合你的人设。” “我哪里有什么人设,要说有也有,是爱你的人设,以后会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霍聿森比她入戏快多了。 周岁时捏了捏眉心,说:“我有正事问你。” “你说。” “霍太太呢?” 提到霍太太,霍聿森说:“提她干嘛。” “我问你呢,你不说我自己找。” “我没说不告诉你。”霍聿森赶紧拉住人,就往自己怀里拽,他干脆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突如其来如此亲密的姿势,周岁时很不习惯,连忙推搡他,手又被他一把攥住,他说:“我只抱抱,其他都不做。” 周岁时心底叹息,“行,所以呢?” “我让她回老家待着了,跟我爸一起。” “那南西呢?” “给了她一笔钱,出国了。” “给钱?出国?” 周岁时冷笑,果然,她还以为他有多心狠手辣,不过如此,果然还是亲生母亲好,居然没坐牢,网上报道都是假的,还有南西,她还能出国,还有钱。 霍聿森看到周岁时的表情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赶紧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没有让她们好过,但霍太太毕竟是我母亲,我不能让她真坐牢。” “至于南西,她家只有她一个人,她哭着跟我道歉,她什么都承认了,她愿意远离我们,再也不出现……” “所以你答应了。”周岁时打断他,“行了,我知道了,你既然答应就答应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岁岁,你是不是不高兴我的处理方式?” 周岁时岔开话题:“我饿了,我要去吃饭。” “一起,我带你去。” 到了餐厅,周岁时点了番茄意面,一言不发吃了起来,霍聿森连餐具都没碰一下,一直看着周岁时,她这幅样子,他很担心,他又想解释,怕说错错多,只会引起她更多不满。 吃完饭,周岁时去路边打车,霍聿森跟过来,说:“你去哪里,我开车送你。” “你下午不上班吗?” “不用。” “好,去我以前的工作室。” 霍聿森一口答应。 可快到工作室路上,周岁时改变主意了,说:“不去了。” “怎么了?” “没什么,累了,想回酒店。” “好。”霍聿森没多问,认真当起司机来,到了她入住的酒店,他想都想没跟进去,她走得飞快,他也跟着加快步子。 到了房间,周岁时想喝水,拧不开矿泉水瓶,还是霍聿森拿过来拧开递给她。 周岁时又不想喝了,看着他:“你又跟来干什么?” “怕你走。” “我走去哪里?” “走去很远的地方,走去一个我找不到的地方。” 周岁时眼睛涨了下,抿着嘴唇,“霍聿森,为什么你以前不能爱我?” “我一直很爱你,只是那会事情多,我以为离婚是为你好,结果把你推向另一条死路,对不起,我道歉。” “道歉有用吗?” “那我弥补,用下半辈子弥补,给你当牛做马。” 霍聿森姿态极尽卑微,和以前高冷的样子截然不同。 周岁时呼吸紧了紧,说:“你想做吗?” “什么?” “做不做?” 第147章 不敢 霍聿森默了默,说:“岁岁,别撩我。” 他经不住撩的。 何况这种事,他是想的。 这两年来没碰过其他人,他有需求乐业事自己动手,脑子里想的人还是她,也只有她一个人。 霍聿森的目光沉了又沉,漆黑浓郁,比夜色还要深,他咽了咽喉咙,走了过去,握住周岁时的手,他微微低头看着她,“岁岁,你要是不想,我不会强迫你,你要是没做好准备,别对我说这种话。” 房间里就他们俩个人。 孤男寡女的。 每分每秒都容易擦枪走火。 周岁时没说话,她得承认,刚刚她是在试探他的自制力,想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毕竟这种事,男人要是想做点什么,女人没有力气抵抗的。 即便他们俩是有法律关系的夫妻。 霍聿森低了低头,还是吻上她的额头,“岁岁,你不愿意,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别担心。” 周岁时说:“你和我在一起,你那位新欢呢?” 她一提,霍聿森的表情微变,斟酌了会,说:“我和她没发生任何事。” “我不关心,你们怎么样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想再来第二个南西,其他都跟我无关。” 南西是他们俩之间永远迈不过去的坎。 周岁时永远都记得这事。 “不会,你担心的不会发生,不会有第二个南西,我们也不会再离婚,我更不会让你难过。” 周岁时没有完全信任他,她心里有条分界线,能相信的人只有自己。 周岁时鬼使神差伸手搂住他的腰身,靠在他胸膛上,他的身体很明显紧绷了一下,好像不习惯她突然靠近,甚至是主动抱他。 “岁岁……” 周岁时没说话,就这样抱着他,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霍聿森反应过来,又惊又喜的,搂住她的肩膀,恨不得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抱了一会儿,周岁时身上都出了汗了,她挣扎了一会,他还是牢牢抱着,她开口说:“可以放开了。” 霍聿森这才不甘心放开她,又说:“我今晚可不可以不走,我保证不会做你不愿意做的事。” 他眼里闪烁着期盼的情绪。 周岁时没有拒绝。 …… 周岁时洗完澡穿着睡衣,她不喜欢酒店的浴袍和毛巾,都是自带的,要么重新买新的。 至于霍聿森,他干脆裸着上身,下身裹着一条浴巾,手机响个不停,他走到露台外面处理公事,声音压得低低的,生怕吵到周岁时休息。 周岁时其实睡不着,关了灯,脑子很精神,这些年经历的种种都在脑海里回放,心里一团乱,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在她要睡着之际,突然感觉到有人进来,动作很轻,床边突然塌下去一块,紧接着她整个人被搂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伸手摸到,他裸着的上半身。 霍聿森的呼吸热了起来,沉沉吐在她的颈子上,随即一道吻轻轻落下,他不敢太用力,吻了一下便离开。 周岁时已经清醒了,意识到他做了什么,唇瓣紧了紧,什么都没说。 霍聿森也不敢再放肆,动都不敢再动,就抱着她睡觉,她没把他推开已经很给面子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周岁时是在霍聿森怀里醒的,他的手还牢牢搁坐在她腰上,压着她,很重,她挣扎要起来,霍聿森也醒了,睡意惺忪的,问她:“醒了?” 周岁时有起床气,还被他手臂压了一晚上,浑身喘不过气,“你压着我了,很重。” 霍聿森这才收回手,坐起来,凝视着她白净的面容,没忍住,低下头便吻上她的唇,她反应过来自然是抗拒的,双手用力推搡他的肩膀,反被他一把抓住抵在枕头上。 男人女人的力气天然差得悬殊,她不是对手。 被占据得彻彻底底的。 她毫无抵抗力,只能被他得逞。 结束后,她脸色涨得通红,没好气怒瞪他,他倒是笑得出来,勾了勾她的脸颊,理直气壮的语气说:“抱歉,我忘了,我们的协议,我以为在做梦。” “你以为我信你么?” “岁岁,我是真的抱歉,要不你亲回来。” “霍聿森,少来这套!” 周岁时气得不行,原本就有起床气,她恶狠狠的:“说好的不强迫我,你什么意思,第一天就犯规?!” “岁岁,我两年没碰你了,实在太想你……” 霍聿森装无辜的本事越来越游刃有余,偏偏长得也是很有欺骗性,随着年纪增长,他愈发成熟内敛,是长期浸淫在权贵里才有的气势,在周岁时面前,又毫无气势,脾气都不敢发,“我错了,下次不这样的,我一定控制得住自己。” 让霍聿森意外的是,周岁时却解开了衬衫纽扣,一点点露出里面的风景,肤若凝脂,阳光照进来,她的肌肤白里透红,没有一点瑕疵,让人很想尝尝。 “岁岁……” 又是大清早的,男人经不住撩拨。 周岁时解开最后一粒纽扣,手突然被人握住,霍聿森盯着她看,说:“别这样,我不想强迫你。” 周岁时什么话都没说,扬起身抱住他的肩膀,吻上他的唇,火就在这一刻点燃,霍聿森紧绷的一根弦瞬间断开,余音绕梁,久久不能平复。 “岁岁……” 周岁时什么都不太记得,也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全程闭着眼睛,只有在最后关头和他说:“防护措施……” 霍聿森吻上她的颈侧,含糊不清说:“有准备,别怕,放心交给我。” 霍聿森还怕她中途反悔,花了不少心思在前戏上,她太久没做,不太放得开。 耳边是他压抑缠绵的声音,一声又一声的岁岁。 勾魂夺魄的。 不得不说,性感得要命。 极致的时候,霍聿森抓着她的手臂,再三诱惑她道:“喊我,岁岁,喊我一声……” 周岁时不愿意,紧闭牙关,不肯配合他,她别过脸,将脸埋在枕头里,不管怎么样都不肯说话。 霍聿森偏偏非要她说出来,想方设法的折腾她,时隔两年,他还是了解她的身子…… 紧接着纠缠在一起。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的或轻或重的声音。 去结束之后,周岁时还是没有吭一声,不愿意发出任何让他得意的声音。 霍聿森到后面怎么折腾她都不肯松口,一声不吭的,但身体本能做出了反应。 霍聿森抱她进浴室收拾。 洗完澡后又穿上她的睡衣,他拿来手机叫陈海送了换洗衣服过来。 周岁时结束之后还是很累,又睡了个回笼觉,对霍聿森完全不搭理。 等周岁时睡醒,霍聿森没走,他早就穿戴好了,等着她醒过来,坐在床边,柔声问她:“还困吗?” 周岁时躲开他的手,她有点懵,看到时霍聿森,又想起他昨晚那些事,还有点脾气,起身进了浴室。 霍聿森又跟了进去。 他很黏人。 周岁时从镜子里看到他跟进来,刷牙的手一顿,面无表情收回视线,刷完牙,霍聿森贴近她的身体,柔声问:“岁岁,好点了吗?” 周岁时往旁边挪了挪,刷完牙,一句话都不说。 霍聿森又缠过来,刚想说话,周岁时回头看着他:“能不能离我远点?” 霍聿森死皮赖脸的:“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需要。” “需要什么?” “怕你站不稳,万一摔了,我能及时抱住你。” “霍聿森,别搞那些有的没的,能不能消停点。” 昨晚在她耳边叫魂叫了一晚上,一大早又来,她只觉得烦人。 酒店的送餐服务到,是霍聿森开的门,周岁时从洗手间出来,霍聿森招呼她来吃东西。 周岁时坐下来随便吃了两口,手机就在响,是小张打来的,跟她说店里的事。 周岁时静静听着,时不时应一句。 霍聿森坐在旁边切牛排,切好的放在她面前,她不想吃,摆了摆手,意思是不想吃了,而霍聿森却开口:“再吃点,你太瘦了,还要吃点。” 小张敏锐听到周姐那边有男人的声音,“老板,你和男人在约会?!这才几点就开始约会了?!” 周岁时不承认,“你少胡说,哪里来的男人,你幻听了。” “岁岁,别挑食。”霍聿森不甘寂寞又说了一句。 小张尖叫:“周姐!你那真有男人!” 周岁时瞪了一眼霍聿森,对他再三出声很不满意,目光很幽怨,再次出声,“我是担心你,昨晚那么大的消耗,你不多吃点……” “霍聿森!” 周岁时急忙挂断电话,“你到底要干什么?” 霍聿森说:“我想让别人知道,我们俩的关系。” “有必要吗?” “有,岁岁,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太太。” 周岁时只觉得嘲讽,“有什么必要?” “我觉得很有必要,因为你是我的太太,我们第一次结婚那会,没有公开,没有婚礼,你对我,是有点怨恨吧。” “是。” “所以这次,我不会再犯错,岁岁,我们会有婚礼,会有孩子,我们会有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庭生活。” 周岁时心底叹息,如果他早点这样做,他们也许不会有这么多后来的事了。 霍聿森还说:“选个好日子,我们补办婚礼,你想要在哪里办?” 周岁时没心情,“不需要,我不想办什么婚礼。” “岁岁……” “不用在我身上花那些心思,我和你也不是还有什么必要办婚礼。” 她没有必须办婚礼的执念,更不觉得什么办婚礼是一个女人一生最重要的时刻。 霍聿森说:“岁岁,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你才不愿意办婚礼?” “是,不可否认,我不想和你办,虽然我答应和你继续生活,但不我不想因为你而影响我自己的事,霍聿森,如果你觉得会有困难,我可以分文不要和你离婚,现在离婚,来得及。” “你一心一意就想和我离婚?”霍聿森也有点生气,明明昨晚已经有了夫妻生活,可她还是想着离婚。 “是,你要是不高兴,现在就能办离婚。” “你想都别想,我告诉你,我缠定你了!”霍聿森也来了脾气,“你最好想都别想!” 周岁时由着他去了,懒得吵架。 下午,周岁时接到赵欢的电话,约她出来玩。 周岁时是一年前悄悄联系的赵欢,毕竟是最好的朋友,联系上了也没有见面,是怕霍聿森发觉,便只是在网上联系。 “我听顾曜说你回来要跟霍聿森离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赵欢知道她这一躲就是两年,为了躲开霍聿森。 周岁时说:“前段时间,有一个月了。” “那你不来找我!” “临时有点事,没来得及找你。” “那霍聿森知道你回来了?他肯离婚吗?” 周岁时和赵欢打电话时,霍聿森还在酒店房间赖着不走,好像怕她走了又找不着了,他干脆寸步不离。 周岁时避开霍聿森,走开接电话,和赵欢说:“暂时不离了,情况有点复杂,你有空吗,什么时候见个面我再和你详细聊聊。” “我有空,我也在a城,下午就有时间。” 周岁时便和赵欢约了地方见面,回头一看,霍聿森又黏上来,她无视霍聿森装出来的可怜兮兮样子,说:“我下午去见朋友,不方便带你,你该干嘛干嘛去,别跟着我。” “那晚上呢?” “不知道聚到几点。” “那你回来吗?” “不确定,到时候再说。” 霍聿森叹了口气:“你要去见赵欢吗?” 周岁时没回答,翻行李箱找衣服穿。 霍聿森说:“你是不是有悄悄和赵欢联系,赵欢和你是不是同伙?” “怎么了,想秋后算账?” “没有,我怎么敢,我就是问问。” 霍聿森现在一点骨气都没有,就连质问周岁时的念头都不敢,小心翼翼的,遵从她的脾气。 周岁时没理他,进去浴室换了衣服出来,霍聿森的视线牢牢钉在她身上,不肯挪开半分。 “陈海怎么还没过来。”霍聿森转移注意力,“送个衣服送哪了。” 第148章 狠心 周岁时没搭理他,拿了手包和手机径直出了门,霍聿森穿着睡袍不好跟过来。 见到赵欢是在商场里的咖啡馆里,有段时间没见,彼此没有生分,立刻抱在一起,赵欢都要掉眼泪,还是周岁时安抚住她的情绪才没有哭出来。 “你过得好吗?岁岁?” “你看我样子像是过得不好吗?”周岁时挑眉,明显比两年前开朗有朝气。 赵欢紧紧握着她的手,“好,太好了,看到你好我就能放心了,我一直都在担心你……” “抱歉,让你担心了。” “没事,一切都过去了,对了,你和霍聿森离婚了吗?官司怎么样?” 周岁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没离婚,反而……” “怎么了?” “反而我和他重新试试,算是协议吧,要是处得不来,就离婚。” “那你们……”赵欢瞪大眼,“是不是他不肯离婚,一直缠着你。” 周岁时说:“算是,有他一部分原因,也有其他原因。” 她顿了顿,欲言又止。 “怎么了,岁岁,还有什么原因?你别怕,和我有什么不能说的,需要我帮忙的我肯定能帮你。” 周岁时微微一笑,“我知道你的心意,谢谢你,是周阖之生病住院,我去见了他,我怕霍聿森失控又找周阖之麻烦,一方面想稳住霍聿森,另一方面另外想办法和他离婚。” “我就知道这厮肯定拿捏你的把柄,死渣男!他还有什么脸做出这种道德败坏的事,明明他自己还有个女明星纠缠不清,怎么还来找你的麻烦!” 周岁时知道女明显的事,事实上她心里毫无波澜,并不在意,也不相信霍聿森说的什么这两年没碰过女人,他这种男人,道德感并不强,怎么可能守身如玉没碰过女人。 周岁时喝了口咖啡,说:“没关系,我不管他,他在外面怎么着都行。” “你忍得下这口气吗?” “没什么忍不下的,欢欢,我不爱他,在感情上不会你在被他伤害,至于拒绝不了的夫妻生活……” 周岁时说:“看我心情吧。” “岁岁,我怎么觉得你在得过且过。” “确实,好像真有点这种感觉。” 周岁时自嘲一笑,叹了口气,“算了吧,反正这样过也是过,不过也是过。” 面对赵欢的担心,周岁时对她扬起一抹笑意来:“别担心,虽然得过且过,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自己内耗。” “你这样,我还是不放心,霍聿森这些年要说变没变,那肯定是变了的,我担心你被他算计渣都不剩。” “你对我有点信心。” “我不是对你没信心,我是怕你……”赵欢心疼叹了口气,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 周岁时安抚她:“好啦,没事的,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担心的那些事,不会发生。” “岁岁说的对,你担心的不会发生。” 突然一道低沉的男声在她们身后响起。 她们齐齐看过去,赫然看到霍聿森出现在视线里。 纷纷露出惊诧的视线。 周岁时很快反应过来,问他:“你怎么在这?跟踪我?” 霍聿森心虚摸了摸鼻子,表情不那么自然,说:“没有,我不放心你,过来看看。” 周岁时并不想被他监视,说:“你在我身上装了监控?” “没有,我真没有。”霍聿森说,“是陈海,陈海本来给我送衣服,路上耽误了,意外看到你进了这家商场,就跟我说了,我过来撞撞运气。” 周岁时看了他身上,衣服确实换了的,不是昨天那套衣服。 她收回视线,霍聿森挨着她身边坐了下来,跟赵欢打招呼,“好久不见,顾曜好么。” 赵欢:“……” 赵欢默了默几秒,看了看周岁时,又看了看霍聿森,氛围变得古怪起来,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周岁时抿了口咖啡,刚放下杯子,霍聿森拿过去喝了一口,她疑惑盯着他,“你为什么要喝我的咖啡?” “昨晚你的口水我也喝了不少,还在意一杯咖啡?” “……” 赵欢:“……” 荒谬。 周岁时脑子里窜出两个字,“你能不能……” 霍聿森无声凝视她。 周岁时眼皮跳了跳,“霍聿森,你好像不该来这里,我和我朋友在聚会。” “抱歉,我现在就走。”霍聿森起身又跟赵欢道了歉,“打扰了,不好意思。” 然后起身离开,走到了旁边的桌子坐下开始点单。 赵欢神色复杂问周岁时:“他中毒了?” 怎么看起来脑子不太对劲。 周岁时捏了捏眉心,说:“应该是,脑子抽了。” 赵欢很关心的样子,“等会,你们昨晚在一起?” “嗯。”周岁时迟疑点了点头,没什么不好说的,干脆承认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烈女怕缠郎,我觉得霍聿森是真缠上你了,你看他刚刚的眼神和语气……” 赵欢是旁观者,看得清,一眼就能从霍聿森眼里和表情上看出他内心想法,而且他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 周岁时怔了怔:“什么眼神语气?” “唉,怎么说呢,就是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又变得不太像之前那样……” 赵欢具体也想不起来该怎么说,反正就很奇怪。 周岁时恍惚了一下,“算了,不说这些了,没意义,我和他的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对了,欢欢,你呢?你最近怎么样?” 赵欢有些微妙起来,紧张喝了口水,“我想分手,他不让。” “你们在一起了?” “嗯,应该是你离开后没多久,我们俩就确定了关系,谈了一年吧,他家不同意,我家也不同意,说是我们俩差得太大,我妈觉得他很花心,长了一副花花公子样,说什么都不答应。” “不被祝福的婚姻注定长久不了,所以,我也不想和他浪费时间。但他不同意,还当了我的上级,直属上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又尴尬又微妙。” “那你之后呢,之后怎么打算?” “我已经决定要出国了,在准备辞职,你不要说出去,就连霍聿森都别说,等我出国了,到时候他想找我也找不到,这样也好,不耽误他,也不耽误我。” 说这话时,赵欢眼里一片平静,早就没有了当年的不甘和卑微的单相思。 她放下了,彻底放下了顾曜。 周岁时心中感慨,怎么她身边人的感情都不顺利。 隔壁桌的霍聿森端正坐姿,时不时回头看向周岁时,察觉到霍聿森的注视,周岁时回头一看,对上霍聿森的视线,她眼里一片冷漠,同时也在警告霍聿森。 霍聿森默默回过头去,小口品尝咖啡,心里叹了口气。 谁知道这会,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动静,霍聿森抬头看过去,便看到秦画被一群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记者包围,秦画戴着墨镜和口罩,还是能够被一眼认出来。 霍聿森微微皱眉,手机响起,是秦画经纪人打来的,他警告过秦画的经纪人,别随便打他的手机,有事找陈海,这会又打过来,不用想,肯定是为了秦画的事。 周岁时也注意到外面的动静,认出了秦画,嘴角不自觉扯起一道嘲讽的弧度,真是冤家路窄,她起身,走到霍聿森跟前,说:“你不去帮忙吗?” 霍聿森蹭地站起来:“不帮,不是我该管的。” “那你该管什么?” “我只管你。” “霍聿森,我有看新闻,我不是村里刚通网,你们之间的事,我了解的够多了。” 霍聿森解释:“那是外面营销号乱写,我从来没有和她有过亲密关系,手都没有碰过。” “那你为什么砸钱捧她?” “有原因的。” “我不想听,事实是事实,当然我也不是追究,只是提醒你,她有麻烦,你要是想帮忙,跟我无关,只要别牵扯我进来就行。” 周岁时说完,回头和赵欢说:“我们走吧。” 霍聿森还要追过去,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秦画打来,她被一群记者包围,还能抽空打电话,挺有本事的。 周岁时经过时,被一群人缠着的秦画注意到了,看了过来,她认出周岁时,若有所思几秒,再抬头看过去,隐隐看到在咖啡馆里的霍聿森。 原来他在,却不接电话,他是在和妻子约会吗? 可为什么他的妻子先走了。 …… 上了车,赵欢回头看了一眼,说:“你真的不在意吗?岁岁?” “不在意,不爱他了,他做什么都跟我没关系,大不了就离婚。” 周岁时反正不是真想和他过日子,那种日子,她是再也不想和他过了的。 …… 而此时,霍聿森也被眼尖的一群八卦的狗仔记者发现,镜头纷纷围了过来,将霍聿森围堵在咖啡馆。 而秦画那边还有记者在,她很无助,甚至有粉丝认出她,纷纷围堵上来。 霍聿森面对一干穷追不舍的狗仔记者,很没有耐心,英俊脸上全是冷漠和不耐,面对记者的再三追问他和秦画之间的关系,他出声:“无可奉告!” 秦画跌跌撞撞朝他过来,狗仔记者自觉让开了道路,她摘了墨镜,很是狼狈,说:“霍先生……求求你,帮帮我……” 霍聿森仿佛没看见她似得,打电话给公司公关处理这事,而他本人直接转身对挡在面前的记者说,“麻烦让开。” 他的气场太过渗人,记者不自觉让开道。 他不带一丝犹豫直接离开。 秦画不敢置信,他就这样走了?甚至没有打算管她的意思? 霍聿森打电话给陈海,让他开车过来,很快陈海就过来了,霍聿森一脸阴沉,看得出来很不高兴,上了车,陈海就问了一句:“周小姐呢?” 话落,霍聿森眉头皱得更厉害了,眼神仿佛都能杀人了。 陈海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样子,“周小姐走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霍聿森没好气说。 陈海只能说:“那我们去哪里?” …… 周岁时是在热搜上看到的视频,没想到还有后续,只是霍聿森对待情人的态度未免也太冷淡了点,就跟当年对待她一样,如出一辙。 男人不爱了,果然心是最狠的。 周岁时心情很负责,关掉热搜,和赵欢告别后,她打了车回到酒店收拾行李回了桐市。 回到桐市是下午,霍聿森的电话打来了,语气不善问她去哪里了。 周岁时刚到店铺,小张在接待客人,她没有进去,走到旁边的巷子说:“回桐市了。” “你没告诉我。” “现在你不也知道了?” “岁岁,你是不是要躲我?” “你是不是忘了,我在桐市有工作,我出来这么久了,不能回来看下店里情况?” 霍聿森沉默片刻,说:“我去找你。” “不用,你先处理好你自己的事再说吧,就算你过来,我也没时间应付你,很忙。” 霍聿森问:“你是不是生气了?我和秦画没有什么,我只是捧她而已,我……” “好了,够了,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别浪费我的时间了,我没空管你的那些莺莺燕燕,霍聿森,你永远都是一样,不爱了,挺狠的,我实在不想再吃经历以前那种生活,你别说你有多爱我,嘴上说的我并不想听,说多了我也觉得烦。” 霍聿森彻底沉默住了。 周岁时怼得他没话说,“你还是想清楚一点吧,大家年纪也不小了,没必要整天围着那些情情爱爱,我有工作有事业,没必要每天缠在一起,知道吗?” “岁岁……” 霍聿森还要说点什么,电话被挂断。 再打过去,周岁时不再接了。 …… 第二天,秦画又来找霍聿森了,她知道他的住处,直接找到他的住处门口,敲了敲门,霍聿森过来开的门,他刚洗完澡,裹着浴巾,胸膛还滴着水珠子,看到秦画,他脸瞬间沉了脸,“你怎么找来的?” “霍先生,我实在没办法了,求您帮我吧,我走投无路了,只有您能帮到我……” “我帮你什么?” 第149章 道歉 秦画来的路上做了很多心理建设,预想过各种霍聿森的态度,可唯独没想到他会真的那么冷淡,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完全毫无关系的人。 可明明他也是有过温柔对待她的…… 那不是她做梦,更不是她的错觉,怎么人现在这么冷淡? 是因为那个女人回来的原因么? “霍先生,能不能让我做郭导导演那部文艺片的女主角。” 郭导是业内有名的导演,手头上有一个文艺片的项目,正在面试演员,和她竞争的那几位女演员很有实力,也有背景来头,而这部戏有霍聿森公司的投资,他是最大的资方,只要他点头,她肯定能拿下女主角一角。 霍聿森并不意外她来找他的目的,他扯了扯嘴角,笑着说:“我只投资,不掺和导演选角。” “可是霍先生,你不掺和,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往里面安排人,据我所知,制片方就塞了自己人演男二和女三的角色,他们都能塞人,而且我不比其他人差,我的演技和抗压能力,你也是有目共睹看在眼里……” “说完了?”霍聿森目光发冷,盯着她看。 这件事他并不想过多掺和,一来他相信郭导的工作能力;二来他和秦画不能再多来往,要是被周岁时知道,他只会有更多的麻烦。 所有事跟周岁时一比,似乎都不重要了。 “霍先生,我知道您的太太回来了,您不想再管我的事,可我也没有办法了,我求您了,最后帮我一次,我绝对不会再给您添麻烦……” 秦画不想人没了,事业也没了。 霍聿森不是她能肖想的,那她要榨干自己在霍聿森那最后一丝价值,跟他索取最后一件要求。 霍聿森眸子瞬间骤寒,思索了片刻,说:“知道了,你说的我会考虑。” “谢谢霍先生,太谢谢您了,只要这事成了,我再也不会来打扰您,抱歉,今天跑来打扰您了。” 霍聿森关上门。 秦画转身进电梯离开。 她松了口气,脸上终于洋溢起一道笑容来,经纪人打来电话,她语气轻松道:“成了,霍聿森答应了!” 经纪人一听,“真的?” “是的,我刚从他家出来,我们赌赢了,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以后他不会再管我了。” “什么意思?他和你划清界限?” “差不多是这意思,他的太太回来了,他满心满眼只有他太太,上次我被记者围追堵截,他和他的太太在一起,看得出来他似乎很爱他的太太。” 秦画想起那个女人,总共不过见过那女人两次,她给人感觉很冷淡,拒人千里之外,身上穿的戴的又很普通,不是什么牌子货,可偏偏的,在她身上穿着,就很不一样,很特别,也很独特。 她跟霍聿森身边一年不到,知道他结婚了,却从来没见过他太太,更不知道他太太是什么人,从来没见过,周围人也很少提起,可是前不久,他太太突然回来,而他瞬间变了个人。 经纪人说:“不可能,据我所知,他和他太太关系不好,他太太还要离婚,秦画,你还有机会,你千万不能放弃。” 秦画走出电梯,“我没有机会,不用想了,他心里只有他太太,算了吧,我没那么蠢,在知道他只爱他太太的情况下,还往上贴,这不是找死么。” “秦画,你要知道,在这圈子里没有金主捧会死得很难看!你必须得牢牢抓住霍聿森!再大的咖背后都有资本加持,你别装什么清高,热度过去,谁会理你?!” 经纪人的震耳发聩,秦画无法反驳,她走出小区门口,口罩和帽子戴得严严实实的,还换上了平时绝对不会穿的丑衣服,为了掩人耳目,飞快上了早就等在路边的车子。 上了车,摘下口罩和墨镜,喊司机开车,跟经纪人说:“我知道,可是我有什么办法,霍先生不肯支持,我难道还能用强迫的手段?” “为什么不可以?办法是人想出来的,秦画,你不想红吗?!你不想让以前看不起你的人怕你,畏惧你吗?!” “……”秦画沉默,她有这方面想法,可她也知道霍聿森心里是有他太太的,而她大概是无聊时的消遣。 “秦画,机会不多,就这么一次,你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不为别人,也为了你自己想想,盖怎么做,不需要我说太多,你应都知道的。” “那我要怎么做?” 秦画心动了,不得不承认,心里是有点不甘心的,她陪霍聿森的时间不算短,而那段时间霍聿森身边更没有其他人,很明显,她对霍聿森来说还是有所不一样的。 “生米煮成熟饭,一切都好说,即便不能上位,也能和他保持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管在呢么样,对我们有益无害。” 经纪人是圈内老油条,什么都懂,什么肮脏的手段都见过,为了搏上位,什么样的招数都有。 这点还是小儿科。 秦画咬了咬唇:“这样做没问题吗?” “没有,放心,不是还有我么,我会让你完成,不用担心。” “……好,我答应。” 挂断电话,秦画心里不住的打起鼓点,算了,犹豫才会败北,既然决定往前走,不管会有什么后果,都不要后悔当下,不豁出去试试,怎么知道结果怎么样。 何况,霍聿森这种男人,她真想得到一次,即便不能长久在一起…… 不知道男人有野心欲望,女人同样的也有。 第二天,秦画接到导演的电话过去面试,她为此做了准备,然而面试完,导演的表情耐人寻味,其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让她先回去等消息。 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她试探性问:“郭导,我想问一下,难道霍总没有给您……”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不适合女主角,不过女二的角色可以考虑给你,你想想。” “女二?可我要的是女主,霍总已经答应我了。” 郭导的脸色不太好看,尤其是眼神,扫向秦画,“你口气未免也太大了,想要女主就要女主?也得看你自己够不够分量!” 话刚说完,郭导的手机响起,他走开之前冷哼一声,非常不将秦画当回事,可接完电话后态度一改刚刚高高在上的傲慢,郭导回来将要走的秦画拦下,说:“秦小姐,你刚刚说的,我认真考虑了一番,你虽然不适合,不过我还是愿意给你一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这是我和霍总说好的,如果你还不行,那就别怪我了。” 秦画想,郭导应该是接到霍聿森的电话才临时改变主意的,不管怎么样,她会争取到这次机会,咬碎了牙根也要拿下女主角! 第二次面试,导演喊来了其他制片和监制,这次秦画完美试镜通过,其他人都没有意见,表示可以,压力到了导演这边,导演这才勉强说可以。 秦画很高兴,有惊无险,还好拿下了。 事后,秦画给霍聿森打电话,想亲自感谢他,结果电话是陈海接的,陈海客客气气询问她有什么事。 秦画说:“霍总在吗。” “不在,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等霍总忙完,我帮您转达。” “我想请他吃饭,不知道方不方便。” 秦画声音微弱,“我想当面感谢他帮我争取郭导那部文艺片的女主角一事,如果没有霍总,我很可能连机会都没有。” “霍总说过,不用客气,而且这是你自己凭本事拿吓得,他只是打了个电话,也不算做了什么,请吃饭就不必了。” 陈海对这件事一清二楚,很了解怎么个回事,帮霍聿森把话说了。 “这是陈助理的意思还是霍总的意思?” “实不相瞒,霍总早就吩咐了,而且还有件事希望您遵守,以后别再找霍总。” “是因为霍太太回来了对吗?”秦画咬着牙根还是问了出来,想起经纪人说的话,她不甘心,只要和霍聿森发生关系,她就能牢牢缠上霍聿森,可要是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那怎么制造机会?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秦画挂了点电话,拖朋友打听霍聿森的行踪,得知他晚上有个应酬,地址包间都要到了,她赶紧过去了。 去之前特地打扮了一番,妆容精致,黑色天鹅绒吊带修身裙子,外面披了件白色的防晒衫,带了助理一块去的,就是为了见霍聿森。 站在包间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悄悄推开门看到霍聿森确实在其中,她放下心来,叫来了服务员…… …… 周岁时回到桐市忙了好几天,处理预定的订单,小张忙不过来,见到周岁时回来跟见到亲人一样,嗷嗷哭诉这段时间忙成狗。 “很奇怪,周姐你在的时候没生意,你一走,事情就蹭蹭蹭地多起来,也不知道咋回事。” “辛苦啦,张张,这个月我给你加奖金。” 小张星星眼:“加多少?” “一个月的工资。” “好呀好呀!太爱你了我的周姐~” 回来桐市一是处理店铺,二是和律师说撤诉的事,律师一听,再三确定是不是要撤诉。 周岁时确认,“要撤诉。” “那好,有需要你再找我。” 从律所回去的路上,周岁时刷到一条热搜,后面还带了个“爆”字,点开一看,是秦画的感情瓜,被狗仔拍到和男人进酒店房间,一夜没出来,第二天一早才从酒店离开。 而男主不是别人,正是霍聿森。 狗仔拍到霍聿森的正面照了。 时间正是昨晚。 周岁时手指抖了下,一时忘记自己是什么心情,呆呆望着那条新闻看了挺久,一直回到店铺,接到赵欢打来的电话。 赵欢很生气,“那个死渣男又搞那一套,你别心软,干脆和他离了干脆。” 周岁时淡淡笑了声:“你看见热搜了?” “是啊,不然我怎么这么生气,那个死渣男,到底想干嘛,吊着你,不和你离婚,又和别人搞在一起?” “那个女的还是秦画,看来他对秦画还是不一样的,花了那么多钱捧红她,最近又给她搞了个什么文艺片的女主角当,网上都传开了,岁岁,你别一错再错,别再对他抱有希望。” 周岁时笑了声,“我知道了。” “那你……” “放心我,我不是小孩子,我在做什么,心里有数,而且他和什么女人在一起,我不关心,不过你提醒我了,他要是遇到了真爱,我不应该绑着他。” “看得出来,秦画应该是他的真爱。” 结束和赵欢的电话,周岁时拨通了霍聿森的号码,刚喂了一声,霍聿森的声音响起,“岁岁,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那天签的协议可以不生效,有必要的话,我们找个时间去把离婚证领了。” 周岁时简单利落,铺垫都不用铺垫了。 霍聿森似乎在忙,他焦头烂额的,说:“不行,我说过,不会离婚!” “霍聿森,那天不是说得很清楚?协议上不也写了?你和秦小姐……” “那是假的,我没碰她,是狗仔乱写一通,我绝对没碰除了你以外的其他女人。” 霍聿森着急解释:“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我也知道我在你那的信誉已经所剩无几,但这件事我确实没做过……” “霍聿森,狼来的故事我听得够多了。”周岁时很膈应,想起来他们俩有可能发生关系,她是真的很恶心,恨不得吐出来那种。 男人都是一样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没骗你,岁岁,你等着我,我过去跟你解释。” 周岁时挂断电话,咬着牙要不要找律师再次起诉,可她都撤诉了,反复无常,人家律师也烦。 霍聿森是当天凌晨到的桐市,直奔周岁时家里而来,周岁时半夜看到他出现在自家门口,跟冤魂一样,外面好像下雨,他浑身湿哒哒的,挺狼狈的。 周岁时还是打开了门,转身就往屋里走了,霍聿森进来换了鞋子,脱了湿漉漉的外套。 第150章 求你 周岁时并不打算照顾他,而是提醒一句:“别弄脏我家地板。” 霍聿森没有说话,进了洗手间,再出来时,光着上半身,身下系了条浴巾,是蓝色的,一看就是周岁时用的。 周岁时只觉得那条浴巾瞬间不干净了,得丢了,买新的。 霍聿森顺便洗了个澡,用了她的沐浴露,他一靠近,周岁时闻到了熟悉的沐浴露香味,眉头一皱,很没有耐心的样子。 视线在霍聿森身上移开,没有理他,“你什么时候走?” 霍聿森说:“要我这样走?” “跟我有什么关系?” “岁岁,是不是在生我气?” “你说得好像我是个脾气不太好的人,经常生气?” 周岁时没好脾气,冷冷瞥了他一眼,“我又没做错事,也不对,你做的那些事不算是做错了,所以我更没必要生气,你别误会了。” 说完,她起身抱着抱枕准备进房间,他跟了过去,一双大长腿很快跟上,她听到脚步声警惕回头盯着他,他站住,距离她很近,低头就能抱住她。 “岁岁,我来解释的。” “用不着,别浪费口水,我要睡觉了,请你快点离开。” 周岁时都准备用怀里的枕头当武器了。 虽然很扯,她是真想这样做。 霍聿森轻笑:“那一起睡,你睡你的,我跟你解释。” “有病?” “嗯,相思病,病得不轻,不能没有你。” “……” 霍聿森说肉麻话信手拈来,而且脸皮很厚,眼皮都不眨一下,眼神赤裸裸的盯着她,说:“岁岁,热搜上的东西不要信,那是假的,我没有和那女人待在一个房间,那是剪辑的。” “好好好,我信了,说完了吧?”周岁时敷衍道,她根本不关心是不是真的,更不想追究,就当没这事发生过。 “你还是不信我。” “好好好,你说不信就不信。” 周岁时还是那么敷衍,甚至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 仿佛他是死是活都跟她没半毛钱关系。 她对他,漠不关心。 再也掀不起一点波澜来。 霍聿森不愿意承认,也得承认,周岁时眼里没有他了,是完完全全没有他的存在。 霍聿森心脏猛地一紧,说:“一定要这样?” “不这样要哪样?” “你还是不信我。” “你有完没完?我不要睡觉是吗?” 周岁时也恼火了,环抱着抱枕,盯着他一字一句说:“时间很晚了,你不要睡觉,我要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可以吗?” 她没把他赶出去已经很给面子了,还要死缠烂打,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她听的已经够多了。 霍聿森眼睁睁看她进了房间关上门,还听到了落锁的声音,她没忘记防备他,防备得很深。 她的心仿佛这扇上了锁的房门,永远对他关上,再也打不开来。 霍聿森在客厅坐了一夜,把衣服洗了晾起来,他没带换洗衣服过来,来得仓促,烟瘾来了,到了露台抽烟,怕烟味留在里面,周岁时起来会闻到,会不高兴。 她不喜欢烟味的,他知道。 第二天一早,周岁时是被香味勾起来的,还以为是做梦,家里来了田螺姑娘帮她做早餐,结果来到厨房一看,是仍旧穿着浴巾的霍聿森。 他非但没走,还霸占她家厨房做起早餐,真把她家当成了自己家一样。 周岁时脸当时就垮了,阴沉沉的,不是那么高兴。 霍聿森倒是很自然,说:“醒了?可以吃早餐了。” “我没让你进我家厨房。” “我知道,我怕你饿,顺手一块做了。” “霍聿森。”周岁时环抱双肩,心底叹了口气,对于他的行为其实挺不高兴的,“没必要这样。” “有,何况我也没做什么,这都是很小的事情。” “我不缺你做这些很小的事,霍聿森,别浪费时间,我更没精力和你扮演什么夫妻角色。” 霍聿森脸上没有生气,反倒是习惯她咄咄逼人,不被她说,他甚至还觉得不真实,觉得她好像没回来一样,他很享受这种相处模式。 “不扮演,我们是真夫妻,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好么。” “不好,我没心情。” “那你怎么样才有心情?” “我不想看见你。” “岁岁……” “别喊我,没用,总之你不要做这些无用功,我不需要。” 周岁时冷若冰霜,不再看他,转身出去回到房间,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她很生气,生气原因是因为他,除了他,也没有其他人了。 霍聿森默默放下手里的活,衣服也干了,换上衣服后,他敲了敲房门,柔声喊道:“岁岁,你出来吧,别生我气了,我错了,我再也不和别人乱上热搜,我管好自己。” 里面无人回应。 霍聿森心都揪成一团了,“岁岁,你知道的,我现在只对你有感觉,那天晚上你没感觉到我的热情吗?” “我的力气都使你身上了,你怎么还不信我,要不我现在表现给你看?” 周岁时在房间刷短视频,打算跟他耗到底,让他知难而退,该干嘛去干嘛去,别赖在她这,结果这人在她房间门口说个没完没了的,她是真的受不了了。 越说越混蛋。 越说越精chong上脑。 周岁时关掉手机出来开门,冷冷盯着他看,“说够了吗?” 门一开,霍聿森的眼睛就长她身上了,牢牢盯着,表情还有点委屈,说:“别生我气了。” “我就生,怎么了?” “岁岁……” “别喊了,你一天到晚喊魂呢?!”周岁时怼得干脆利落,“我昨晚没赶你走已经很给面子了,今天你还用我的厨房,凭什么?” “我不是你老公?” “……” 周岁时又被膈应了一下。 霍聿森干脆上前将人压在墙壁上,他低下头来,捧住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招呼,“你心里不爽你就打我,打死我都成。” 他的视线灼灼的,眼里也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 周岁时抿紧唇瓣,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盯着他看,“别演了。” “我没演,岁岁,我真的知道错了,那个视频真的是合成的,我没有和她去酒店开房呆一晚上。” “那两年呢?你捧她,你在她身上砸钱,还要告诉我,是逢场作戏?不是来真的?就跟当初对待南西一样?你根本就不爱,只是演的?” 周岁时冷不丁嗤笑,“真的,我受够你说的那些话了,外面但凡个正常人男人都比你好,你根本做不到当断则断,我为什么要受你影响?” 霍聿森瞬间说不出来话,是啊,他犯下的错误太多了,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弥补对她造成的伤害,而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是他活该,不管周岁时怎么恨他,都是他应得的。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想放弃周岁时,用什么手段都成,只要将她绑在身边,无论怎么样都好。 互相纠缠、互相折磨,都可以。 都不是问题。 霍聿森握住她的手,掐着她的腰,“是,别人都比我好,我连周阖之都比不上,可是岁岁,我从小生活的环境你不是不清楚,我也想像周阖之那样,但我没那条件。” “你知道我有多怕么,怕你又选择周阖之,怕你一心一意都认为周阖之比我好,我该怎么和周阖之抢,怎么抢,我承认,两年前我是冲动想整死周阖之……” “我不否认我不是个好人,也不是个完美的人,可我爱你,我爱你的心没有变,岁岁,别这样对我,好不好?” 周岁时听他说完,一脸讥讽:“别转移话题,你当我三岁小孩吗。” “……” “要按照你的歪理,我小时候也过得不好,父母离婚,母亲早逝,后来我父亲还要我把我当成货品一样塞给别的男人换取利益,我是不是也要跟你一样?” 霍聿森哑口无言。 …… 下午,周岁时才出门去店铺,霍聿森跟着来了,他真把自己当跟屁虫了,她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百般纠缠,没完没了的。 周岁时再三忍耐,尤其是到了店铺,就当完全没有这个人的存在,该干嘛干嘛。 小张倒是对霍聿森好奇起来,目光一直在他和老板身上转来转去的。 看了半晌,品出了这两人在吵架。 小张内心极其丰富,瞬间脑补他们俩的故事起来。 什么爱而不得啊,强制爱啊,都用上了。 周岁时察觉到小张猥琐的表情,叫来她:“你是不是开小差?” “没有啊,周姐,冤枉我。” “你要不照照镜子,你看你笑的那样。” “我是看到帅哥了才笑的,任谁看了帅哥都会笑的。”小张往门口的方向瞥了瞥,霍聿森刚刚来后就一直站在门口,好像个立体招牌,长得好看,也因为他,店里多了不少客人,还要和他合照,不过他的表情实在是生人勿进,看着不好惹,大家也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看着。 周岁时头疼的厉害,实在受不了了,出去拉着霍聿森走到一旁的小巷子里,气得她叉腰,“你玩够了吗?” “我不是在玩,我在赔罪,哄你开心。” “不需要,都不需要。” “岁岁,你又要判我死刑。” “你开什么玩笑,我哪里敢。” 霍聿森又耷拉着肩膀,声音哀怨,“岁岁,我保证没有下次了,我保证,再也不搞了。” “花了那么多钱,不睡几次回个本?就这样不搞了?那多没意思。” 周岁时讥讽道,一点情面都不留。 霍聿森心里憋了口气,“岁岁,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不存在原不原谅,我还是那句话,暂时不离婚,但互不打扰,我有我自己的生活,很忙,没有时间分给你,你自己想着办。” “至于什么夫妻生活,你要是想找别人,我不拦着,也不生气,只要别再来找我麻烦就成,我只想安安静静过日子,不想生病,也不想再内耗。” 这番话的意思,霍聿森明白,也知道她永远过不去这道坎,发生过的事,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周岁时的意思很明显,她放不下,这辈子都放不下。 霍聿森喉咙泛着一阵苦涩,是,横在他们俩之间的还有个没保住的孩子,只要在一起,周岁时永远都过不去。 周岁时说完转身回到店铺,脸色不太好看,随时随地都要哭出来似得。 小张见状,忧心忡忡的,上前问怎么了。 周岁时回到工作间,门帘放下,目光垂着,心情很低沉,说:“没怎么,还好。” “周姐,你真的还好吗?我看你好像很难受……”小张不是八卦的人,她是担心周岁时,才问多几句。 周岁时吸了吸鼻子,“没事,我真没事,你去忙你自己的,我冷静下。” “好,那你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嗯。” 等小张出去了,周岁时默默点了根烟含在唇边,烟雾缭绕,烟雾在肺里绕了一圈吐出来,她心里的郁结更重了,霍聿森每次出现都会提醒她过去发生的一切,无法忘怀。 周岁时默默抽着,听到外面传来霍聿森和小张的说话声音。 “她怎么样?”霍聿森问。 “先生,要不你还是先走吧,周姐不太想见到你。”小张刚刚都听见了,她不是故意偷听的,这才知道原来他们不止是夫妻,还是怨敌! 唉…… 霍聿森说:“我想见她。” “抱歉哦,先生,周姐在忙,不想见任何人,你也看到了,我们很忙的,您有什么事下次再约时间吧,我们要工作了。” 小张应付人也是有一套的,面上笑嘻嘻,委婉下达逐客令。 霍聿森没看她,径直进到工作间来,便看到周岁时在抽烟,目光湿润,看到他时,眉头很明显皱起来,不想看见他的意思。 霍聿森咽了咽喉咙,上前一步,心里同样不好受,“别抽烟了,岁岁。” 周岁时没说话,仍旧沉默抽着烟。 “岁岁,你打我骂我都行,我不还手,但是别伤害自己,你发泄出来,好吗?” 第151章 反复纠缠 周岁时就连发泄的力气都没有,手里的烟被拿走,霍聿森碾灭在烟灰缸里,一双蓄满怒意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她看。 周岁时不明白,他又要找什么茬? 是有那么闲吗? 她抿着唇,长长叹了一声,说:“我不想和你吵架,你要是来找我吵架,我劝你省一点。” 她眯了眯狭长的眼眸,看着有几分不好惹的模样。 霍聿森还是盯着她看,“岁岁,我没想和你吵架,我来找你,是哄你,找你认错,你心里有气,打我骂我,我毫无怨言……但你别伤害自己。” “我哪儿伤害自己了?”周岁时一顿,“我也不需要你哄,少在我这浪费时间。” “别那么狠心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最起码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 “那就从我眼前消失,滚蛋。”周岁时几乎是咬着牙根说出来的,本来心情没那么不好的,被他一撩拨,更不好了。 乌云蔽日。 很烦,很燥。 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换做别的男人,估计早没耐心早甩脸走人了。 可霍聿森就是有耐心,说好听是叫脾气好,知错就改,说不好听就是厚颜无耻。 周岁时又要抽烟,他伸手过来抢打火机和烟盒,她没抢过,烟和打火机都被他揣兜里,她气得瞪他,“还给我!” 霍聿森更是沉着一张脸:“不还,你不能抽烟。” “霍聿森,你手那么长啊,我需要你管东管西?!” “你是我妻子,我不管你?” “别装什么深情,以前那会怎么不见你装一下?” “岁岁,我解释过的,我有苦衷,没办法和你说,那会也年轻,我比谁都希望时光倒回,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你说什么都晚了。”周岁时直接明了告诉他,“都晚了,不管你解释多少次,都不能弥补你带给我的伤害,我好不容易花了两年才走出来,你说不离婚,好,我经不住你的蛊惑,答应不离,然而转头你就和女明星在酒店开房共度良宵!” “我已经很大度了,我不管你,不和你闹,也不生你的气,你呢,你怎么对我的?你还要一次次跟我说,跟我解释,请问,该解释的时候你不解释,不该解释的时候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霍聿森不敢置信,“这是你的真心话?” “不然?” 霍聿森咽了咽喉咙,“一定要做到这个份上?” “你真可笑,做错事的人是你,从头到尾,一直都是你,你还要我原谅,凭什么?我凭什么原谅你?” 话音落地,霍聿森沉默着不说话。 周岁时指着门口的方向,“滚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岁岁……” “别喊我,我听到你的声音就觉得恶心,很恶心,我厌恶你的一切!” 周岁时的好脾气被磨没了,“出去!” 霍聿森攥紧手指,走到门口,突然顿住,猛地回过头扑向她,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饿狼,突然吻上她的唇,将人压在工作台上,手掌托着她的后腰,又急又狠啃着她的唇瓣。 小张刚想进来便看到这一幕,来不及仔细看,只瞥了个大概,赶紧退了出来,心脏跟着砰砰跳,嘴巴张成“o”型,里面在上演什么一幕? 小张紧张吞了吞口水,悄悄掀开帘子一角,看见高大英俊帅气的男人压着周姐吻,那吻得还有声音,像是小猫喝水声,而周姐似乎在反抗,不是很乐意…… 小张不敢多看,赶紧退开,心里不住念叨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狭窄的工作间里,周岁时几次都推不开他,手还被他禁锢压在她的腰后,嘴唇被他掠夺,空气被吸走,她喘不过气来,只能用力咬他,他似乎有准备,反应很快,直接躲开,趁机探入,吻得很深。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不那么牙尖嘴利,没那么抗拒他。 渐渐地,周岁时在对峙中败下阵来,被他掠夺领地,她只有被折磨的份,吻到后面,他变得温柔,胸膛滚烫,紧紧贴着她,下面更是有了征兆。 周岁时穿了条长裙,布料轻薄,敏锐感觉到他的反应,她很警觉,蜷缩着身子,不知道哪里来了力气推开他,“霍聿森!” 她声音低沉,透着威胁,“你再碰我试试!” “岁岁,我说过了,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但秦画这事,是我没处理好,我之所以捧她,砸钱,是因为她长得像你,你不在的那两年里,我试过放弃你,让你自由,别再有拘束。” “可是,我还是迈不出去那一步,放不下你,岁岁,我知道我罪无可恕,也知道我欠你很多,把我这条命还给你都不为过。” 周岁时眼眶湿润,她不承认自己哭了,是生理眼泪,被他气的,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以至于上头时总会掉眼泪。 “别哭,是我不好,岁岁,都是我不好,你别哭。” 霍聿森低头吻上她的脸,她侧过头,吻落在她的脸颊上,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掰正,又一个吻落在她脸颊。 意识到她被压在工作台上不太舒服,霍聿森将人抱起来,他坐在椅子上,将人搂到怀里,坐在自己腿上,他又吻上她的唇,辗转碾磨,温柔细致,她不配合,他有耐心撬开她的口,再次探入。 口腔里全是他的气息,她很烦躁,推又推不开,腰肢更被他牢牢禁锢,他的手跟铁块一样,死死钳着,她使劲挣扎,听到外面来客人了,小张在招待,这种情况下,怎么能和他在工作间里做这种事! “别扭了!” 霍聿森终于放开她,气喘吁吁的,更用力钳着她的软腰,“你再扭我这里就把你办了!” 说完,周岁时浑身石化了似得,不敢动弹。 霍聿森吻了吻她的颈侧,喷出来的气息种种砸她敏感的脖子上,“你故意折磨我是么,明知道我经不住你撩,你在报复我!” 周岁时否认“没有,我没有报复你。” “骗子。” “……” “岁岁小骗子,就知道骗我,当然,是我活该,活该被你骗,岁岁,你怎么报复我都行,就是别离开我,我愿意用我下半辈子给你赔罪。” 周岁时不说话,安静坐着,双手抵着他的肩膀,拒绝他再度靠近,她的唇很肿,又红,被残暴对待红显得暧昧和撩人。 “以后不会有什么秦画,什么画都没有,原谅我,岁岁。” “……” 周岁时仍旧不说话,紧闭牙关。 察觉她态度有些松懈,张贺年又吻上她的下巴,吻一下说一句:“原谅我,岁岁……” 周岁时被吻得心烦意乱,推了推他,“够了,别再吻了。” 霍聿森停下来,小狗眼又委屈巴巴看她,她整理下被弄乱的裙子,说:“你和秦画怎么样,不关我的事。” “我和她没什么,我没打算和她有什么结果,我错了,真的,再也不这样了,我就是一时没控制住,觉得她像你……” “宛宛类卿?” “但我没想和她发生关系,连她的手指头都没碰。” “你是真觉得我好骗。” 周岁时拿出手机翻出赵欢发给她的照片递给他看,“看见了吗?是,没碰过手指,但抱在一起了,嗯,你们俩挺合适的,我看着。” 霍聿森如临大敌,视线钉死在手机屏幕上,怎么会有这种照片? 没错,周岁时给的照片正是霍聿森抱着秦画坐在沙发上,秦画在他怀里,光线虽然昏暗,但不妨碍可以认清楚他们俩的脸。 周岁时评价道:“氛围感挺不错的,这样看,你们俩挺般配的,不用我多说。” “我喝了酒……” “是,做坏事都得喝酒壮壮胆,不过你这也不算坏事,没有男人会抵得住的,何况还是个大美女。”周岁时很善解人意,“我能理解,明白,就是你没染病吧,别传染我了。” “不是!”霍聿森百口莫辩,他咬了咬牙根,“我没碰过她,真没有!” 周岁时听腻了,冷下脸,“放开我。” 霍聿森知道这次再不解释清楚,周岁时只会生气到底,更难挽回她了,他赶紧说:“不是你想的这样,你相信我,绝对不是。” “我听腻了,别再说了。”周岁时还是那句话,“放开我。” 霍聿森见她真生气了,不敢再说什么,松开了手,她干脆利落下去站稳,回头冷冷瞥他,“以后别来这里找我,我不想见你。” 说完,她整理好自己,掀开门帘出去了。 霍聿森抿了抿唇,深深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又把人惹急了。 周岁时出来后,小张接待完客人,神秘兮兮凑过来问周岁时:“周姐,你还好吗?” 小张的视线盯着周岁时的唇看,看得很真切。 那唇一看就是被狠狠亲过后才有的红润红肿。 周岁时不太自在别过脸,“还好,没事了。” “没事就好,那霍先生……” “别管他。” 周岁时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搭理都不带搭理的。 一直到关店,霍聿森都在,跟在周岁时身上,一副要跟着她回去的样子。 周岁时没理他,打了车回到住处,看了一眼,霍聿森没跟进来,站在路边,目光挺哀怨的,她冷笑一声,利索关门,不再理会。 周岁时洗完澡出来,没想到下了一场雨,周岁时收衣服时看到门口还站着一个人,仔细看,是霍聿森。 他也抬起头来,直挺挺看着露台的方向,和周岁时隔空对上视线。 周岁时转身进屋,关上门,干脆关了灯,不想理会。 霍聿森仍旧没走。 周岁时躺下来睡不着,心里还惦记着霍聿森,她拿手机给霍聿森发了短信,让他快走,别装可怜。 霍聿森一个电话打过来,周岁时没有接的欲望,挂断,霍聿森又打过来,反复好几遍后,周岁时没好气接通,问他有什么事。 他说:“能让我进去吗,外面下雨了,我手机快关机了。” “你死外面吧。” “……” 说完挂断电话。 她不想对他心软,对男人心软,倒霉的是自己。 她戴上眼罩,隔绝外界,准备睡觉。 第二天一早起来,周岁时开门倒垃圾却看见霍聿森站在门口,浑身湿哒哒的,保持昨晚的姿势,看着她,手里还提着早餐,她不敢置信,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在跟你赔罪。” “你有病吗?” “大概是。” “……” “无药可救的那种。” “你疯了?” “嗯,疯了,看不见你我就疯了。” 周岁时气得说不出话,好好好,他都这样了,她能怎么说,她推开门,“进来。” 霍聿森没忍住弯唇笑了下,赶紧跟在她身后进屋,在玄关处却顿住,不敢进去。 周岁时看他浑身湿哒哒的,指着洗手间:“进去,把衣服换了。” 霍聿森求之不得,乖乖照做。 周岁时气得心脏病快犯了,家里没有换洗的衣服给他穿,淋一夜雨,也真有他能干出来。 周岁时拿来那条被他弄脏的浴巾挂在浴室门的把手上,“自己换上。” 霍聿森嗯了声,说好。 开了门将浴巾拿进去。 再出来时,又是清清爽爽的,上半身光着,下半身系着浴巾,他直勾勾看着周岁时,眼里似乎只有她的存在。 周岁时又点了根烟,说:“你别来这出。” “我以为你会给我开门。” “你想多了。” “是,因为你还在生我气,是我不对,我应该受着。” 周岁时彻底绷不住了,“能不能结束这种无聊的把戏?你回去忙你的,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 霍聿森不说话了,沉默盯着她看,眼睛都不眨一下。 周岁时不喜欢被他盯着看,一口接着一口抽烟,心情烦躁得不行,那种熟悉的感觉席卷而来,她很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说:“等衣服干了,你走吧,别再来我这里我,不会再给你开门。除非你想要离婚,我不介意再打一次离婚官司。” “不要,我不离,我说过的。” 第152章 愿意给一次机会 周岁时刚想开口,又被堵住嘴唇,呼吸被夺走,喘不上气,脸色涨得通红,被他掐着腰,他光着皮肤,一身腱子肉,硬邦邦的,她掐都掐不动他,掐到手指发软。 霍聿森把她抱到沙发上压着吻,察觉到她反抗的力气弱下来,他的手劲才松了些,他辗转反复吻她的唇,逐渐温柔下来。 “霍……!” 周岁时连他名字都喊不全,他松开一瞬,又贴上来,狠狠吻上她的唇。 周岁时使劲捶他的肩膀,根本推不开,他的胸膛又硬又结实,她挣扎劲大了,他腾出手禁锢她的手臂,举过头顶压在沙发上,她含着怒意和憎恨瞪着他。 霍聿森非但不理会,看见她的皮肤盈盈泛着光泽,很诱人。 如果能让她消气,回到以前,他不介意用各种手段逼她就范。 感情里,用情最深的是输家。 他们有太多误会,深深缠绕其中,想解开,需要时间,也需要契机。 他一直在努力,尝试,却不得章法。 也有可能,她对他彻底心灰意冷,很难再爱上他。 男女那点事,稍微有个苗头,便能燎原。 他不例外,周岁时也不能例外。 他知道自己诡计多端,还是这样做了。 结束后,周岁时表情很平静,几次握拳松手,霍聿森知道,她很想动手打他,否则不会几次瞪他,攥紧的手又松开,反复几次。 霍聿森随便捡起浴巾,他腰背挺直坐着,分开大长腿,看着她,说:“想打我就打吧,不用忍耐。” 周岁时看不得他这幅鬼样子,进了房间,一头扎进浴室里清洗,她恨霍聿森,也讨厌拒绝不了他的自己,一次又一次…… 她不知道自己在矫情什么,反正就是别扭、膈应,又无法拒绝他的强势。 是寂寞太久了?没有男人陪伴? 亦或者什么? 她理不清楚。 洗完澡,却洗不掉身上的痕迹,她很烦躁,压抑着怒火,受不太得了,全跟自己内耗了。 等她调整心情出来,霍聿森乖乖套上浴巾了,露出身上的那些抓痕给她看,眼神更是委屈巴巴的,盯着她,说:“岁岁,你还好吗?疼不疼?” 周岁时冷冷瞥他,正要说话,肚子不合时宜很轻地咕噜了一声,说明她饿了。 霍聿森立刻明白过来,“我做饭给你吃,你等会。” 不等周岁时回答,霍聿森几步进了厨房,才来她家没多久,已经很熟悉她家的构造了,关上厨房的门,油烟机一开,便开始做饭。 很快,霍聿森做完饭出来,她家的冰箱有食材,时不时回下厨做饭,这会厨房已经被霍聿森霸占了,她挺无语的,生气又无可奈何,加上这会真的饿了,又免费的做饭公,心想算了。 霍聿森的手艺见长,做了很多菜来,她其实挺意外的,没想到他做菜这么厉害,她不矫情,吃了一碗米饭,比平时吃得多了很多,霍聿森还要给她盛饭,她没要,说:“不吃了。” 霍聿森没有坚持,试探性说:“我以后只给你做饭好吗?” “……” “天天做,你想吃什么都行。” “你很闲?” “很闲的时候给你做。” “……” “……” 周岁时轻咳了一声,“知道了。” 霍聿森弯唇,知道她终于松了口气,那太好不过了,只要她愿意松口,做什么都行。 周岁时心里安慰自己,霍聿森就是狗皮膏药,甩是甩不掉,只能先忍着,何况使唤他也不是不能,等他什么时候没了耐心那再帅掉也来得及。 然而事实远远超出周岁时的预料,霍聿森这厮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难缠! 他是真有耐心,没几天,干脆将自己的行李搬到她家来,美名其曰给她做饭洗衣服做家务,实则就是为了住进来。 周岁时一眼看穿他心里所想,不过没说什么,因为甩不掉,她也不想花心思和他吵架,吵架耗神耗力。 除了他要忙,其他时间能往她家里钻就往她家里钻,尤其节假日。 周岁时撵不走,干脆放纵。 只要他不妨碍她的工作,无所谓家里多了一个人,反正他自己承担一切费用,她何乐而不为。 就这样,小张莫名每天开始吃狗粮,只要霍聿森有空,她就要吃狗粮,有气还不能撒。 而且隔三差五总能在工作间撞到亲密的两人。 她更气了,怎么周姐没想她活的!就知道找她麻烦! 周岁时其实也不想的,是霍聿森这厮,天天想办法黏着她,他一来店里,生意是会变好,可他更加理直气壮来店里晃荡,总能招惹年轻妹妹,还有大胆的直接问他要联系方式。 周岁时不生气,也不吃醋,该干嘛干嘛去。 小张还偷偷跑来问她:“周姐,你真不生气吗?” “气什么?” “气姐夫被搭讪。” “搭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不例外,我看到帅哥也想勾搭,要不是我结婚了,唉……” 小张一脸震惊:“周姐,你这么大方吗?你不怕姐夫被勾走?” “勾走吧,免得天天骚扰我。” 霍聿森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岁岁,我不会被勾走,你别这样说我。” 小张:“……” 周岁时被吓了一跳,“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站在你身后有一会儿了,你没听见脚步声?” “没有。” “下次不会了,对不起,没吓到吧?” 周岁时:“你这么喜欢来我这里和漂亮妹妹说话,行啊,今晚你留下搞卫生,小张,我们下班。” 说完就走。 小张暗暗窃喜:“周姐,我们会不会对姐夫太过分了?” “他喜欢,没办法,我们不能夺人之好。” “周姐,你故意报复是吧?还说不在意,其实心底在意得要死。” 小张这么一说,周岁时愣住了,是啊,她在意,在意得要死,那是谁爱,那可是霍聿森,她第一个喜欢过的男人…… 也是她第一个丈夫。 想忘是很难忘记的。 …… 当天晚上,霍聿森比较晚回来,周岁时穿着睡衣在看电影,客厅没开灯,灯光昏暗,她没有任何情绪,听到开门动静也只是动了下眼皮,其他什么都没有。 霍聿森脱了外套,没有开灯,脚步很轻,问周岁时:“吃过饭了吗?” 周岁时嗯了一声,犹豫几秒,问:“你呢?” “吃过了。” “哦。” 霍聿森说:“你吃的什么?” “炒饭。” “中午我留的?” “嗯。” “下次别吃冷饭,我快点回来给你做。” “霍聿森,你去洗澡,过来看电影。” 周岁时发话,霍聿森自然乖乖照做,赶紧去洗澡,一身清爽出来坐在她身边,沙发的位置馅了陷,她往他身上一仰,说:“加了几个妹妹的联系方式?” “什么妹妹?” “店里的啊,不是很多妹妹问你要联系方式么?” “没加,我说我手机在我老婆那。” 周岁时:“……” “我知道我有前科,岁岁,我不会再犯了,我对你永远忠诚,不会再犯错了。” 霍聿森把玩她的碎发,说:“岁岁,你的沐浴露好香,什么牌子?” “自己不会看?” “看不懂。” 周岁时说:“超市买的。” “你用了之后更香了,很好闻。”霍聿森低头闻上瘾了,闻着闻着,他的嘴怎么就贴上来了,她没有推开,他刚洗过澡,浑身干爽,很好闻,都是她的沐浴露,味道是一致的。 吻着吻着,便擦枪走火了。 周岁时想进房间,霍聿森不让,在她耳边蛊惑:“就在这里,不要进去了。” 周岁时有些紧张,没他那么疯,咬着他的脖子,默默承受,紧张到放不开,心跳如雷,跳得很厉害。 结束后,周岁时裹着薄毯,电影还在播放,是男女主角最激烈的时候,在雨中接吻,她目不转睛看着,没管霍聿森的死活。 霍聿森低头看了看她,莞尔勾唇,说:“岁岁,我们要个孩子吧。” 周岁时身子一抖,很久都没有回答。 要个孩子吧…… 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这个份上。 很奇怪的感觉。 霍聿森细细啄吻她的唇,“岁岁,好不好?我们就要一个,要一个就不要了。” 周岁时定眼看他:“你会是一个好父亲吗?” “会,我保证,我会是。” “霍聿森,你确定?” “确定,我拿命发誓,再确定不过。” 周岁时扯了扯嘴角,笑了笑:“那好吧,暂时相信你。” “那就是可以的意思?” “是啊,你要是做得不好,我完全可以去父留子,又我又不是当不起单亲妈妈。” 她现在有存款,抚养一个孩子完全不是问题,心理也足够成熟,各方面都没有问题,而且人,也不会再爱别人了,所以,和他可以试试。 霍聿森长得也不错,基因好,生出来的孩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综合下来,周岁时答应了。 霍聿森高兴得不行,吻上她的唇,再次控制不住激烈起来…… …… 决定和霍聿森有个孩子的事,周岁时告诉了赵欢,赵欢问她确定吗? 不止赵欢怀疑,周岁时也有几秒的迟疑,不过还是答应了,她和赵欢说:“嗯,确定了,我一直想要个孩子,既然这人一定得是霍聿森,那只能是他了,没得选了。” “唉,兜兜转转还是霍聿森这渣男。” “是啊,兜兜转转还是他,只能说我的命是这样,算了,没什么好说的,大不了以后当单亲妈妈,我养得起我的孩子,只要我的孩子好,什么都行。” “岁岁,你要是遇到麻烦了,可以随时来找我。” “好,我会的。” “说好的,你可别到时候又躲起来,连我都不联系,你知不知道那段时间我快被你急死了。” “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这还差不多。” 挂断电话,霍聿森端着牛奶过来,蹲在周岁时一身胖,说:“喝杯牛奶。” 周岁时不客气,接了过来。 霍聿森问她:“累不累?” “不累。” “我下午要回a城一趟,要三天,回来我来找你,好吗?” “嗯。你去吧。” 周岁时淡淡的,喝完牛奶,把杯子放在一边,椅子突然被人转了一圈,面对霍聿森,她正纳闷着,眼前一黑,霍聿森吻了过来,直接吃光她唇角的牛奶。 周岁时无语。 自从答应他之后,他动不动就接吻,动不动就来劲,每次都累得不行,偏偏又拒绝不了他。 “你别又来。”一个深吻结束,她很警惕。 霍聿森笑了声:“不来,我问过医生,要有节制,那样质量才高,才能尽快怀上。” “那你还来?” “这不是没继续么?” “霍聿森,你快走吧,我要休息几天。” “那等我回来就行?” “……” 周岁时不想理他。 霍聿森是三天后回来的,带来了不少礼物,还有点疲惫,神态都能看出来,回来第一时间就问周岁时吃饭没有,他去做饭,还带来了很多补身体的补品,都给周岁时的。 周岁时被他抱了起来,昏昏沉沉的,说:“你干嘛?” “想你了,岁岁。”霍聿森又扑上去,缠着她吻个不停,含糊不清说,“很想你,你三天不在,我孤独了三天,还好回来就看见你了。” 周岁时叹了口气,“我在睡觉呢,你吵到我了。” “抱歉,就这一次,下次不吵你了,所以让我亲亲好吗?宝宝?” “你喊什么?” “喊你宝宝,我的宝宝,以后我们会有小宝宝,岁岁,谢谢你给我一次机会改正,我会很爱很爱你的。” 周岁时绝望闭了闭眼,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他们俩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一件事两件事导致的,而是所有的事堆积到一块,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一旦牵扯其中,必定喘不过气。 “我们俩之间,是怀孕能解决的吗?” “不能,但我们俩注定不死不休。除非我死,不然我绝对不可能放手。” 霍聿森十分认真说着,他盯着她的眼睛,“你知道的,我做得出来。” 第153章 好聚好散 周岁时定定看着他,说:“你什么时候这么没有尊严了?” 霍聿森不生气,反而笑:“我应得的。” “那你不止没尊严,还卑微,你这幅样子,其他人见到过吗?” “只有你知道。” “霍聿森,那我可不可以认为,你只是在我面前演戏,你装出这些,是为了要我给你生个孩子而已?” 霍聿森的表情变得莫名起来,盯着她进了厨房,出来时手里多了一瓶酒,她给自己倒上,抿了一口,慢悠悠道:“霍聿森,你对那位女明星那么高调,你知道网上怎么说我的么。” “说我这个太太有名无实,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你和秦小姐才是真爱,是我妨碍了你们。” “我要是还和你生孩子,我们的孩子又算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我骗你两年,可是霍聿森,你又做了什么,要是我一直没出现,是不是你和秦小姐……” “秦画这件事是我错,但那是你不出现,我是想气你出来找我,岁岁,不这样,我不知道你在哪里。” 霍聿森十分笃定道:“就算你不出来,我也不会和她有什么。” 周岁时放下酒瓶和杯子,定眼看着他:“你这样做,对别人公平?” “那你对我公平么?” “……” “你躲了我两年,回来就和我打官司离婚,又去照顾周阖之,和他又抱又搂的,我也没说什么,你在意秦画,无非又想找个借口远离我,是不是?” 周岁时没生气,而是很平静说:“周阖之为什么生病,你心里没数?要不是你……” “要不是我破坏你们订婚,拆散你们,他不会生病,你想这样说?” “是。”周岁时淡淡讥讽道,“我和周阖之是正儿八经谈过恋爱的,那是我和你已经离婚后的事,我没有对不起你,可你呢,口口声声说爱我,实际情况呢?” “我已经和秦画划清界限了。”霍聿森紧了紧手指,跟她解释,“我可以保证,我和她没有任何身体上的关系。” “你在意网上那些评论,我可以出面澄清,说清楚,不会让你失望。” 然而这个时候,霍聿森的手机突兀响起,他挂断没多久又响起,周岁时说:“你先接电话吧。” 霍聿森关了声音,急忙走到周岁时跟前,拦住她的去路,她一副不愿意再聊的模样,霍聿森急急忙忙将人抱起来抵在流理台面,他长腿分开将人困在怀里,“周岁时,一定要这样?” 周岁时微微仰起头:“我怎么样了?我没说错什么吧,还是你觉得我说话不好听可以去找秦小姐。” “你在吃醋。”霍聿森敏锐捕捉到她情绪的反常,“岁岁,你……” “我没有,你别胡说!”周岁时急了,像被踩到尾巴。 “你还说不是,刚刚还好好的,这会突然提秦画,你说你不是吃醋,你真当我看不出来?” 霍聿森很有经验,他都不知道吃了多久的醋了,“别生气,我会处理好和秦画的事,也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你相信我。” 周岁时仿佛被说中心事,移开视线,不说话。 “岁岁,又不理我。” 霍聿森看她难得吃醋,心里高兴,要不是在意,有怎么会吃醋,“不理我没关系,你等我几天,我会处理好,到时候我们再生孩子,你也别抽烟了。” 说着,霍聿森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起身进了卧室,收走了她抽屉里所有的烟和打火机,出来后态度很强势告诉她,“别再让我看见你抽烟。” 周岁时懒洋洋瞥了他一眼,说:“你管不着。” “管得着。” 周岁时不想看他,“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 霍聿森:“不想看吗?” “不想看,有什么好看的。” “真不喜欢看?我有锻炼,你摸摸,是硬的。” 霍聿森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腹肌上碰,一副求夸求摸的眼神,“你看,我有锻炼,有保持身材,岁岁,你喜欢什么样的,我还可以练出来……” 周岁时冷呵一声:“你别来这套,我不吃。” “那你吃什么?我都给你,岁岁。” “……” 周岁时推开他,“我要忙了,你别缠着我,你先处理好再说!” 说完,周岁时推开他往外走,他没跟过去,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无可奈何,长长叹了口气。 晚上,霍聿森给周岁时发了微信说去a城几天,周岁时看见微信没回复,也懒得回复。 霍聿森这次回去,首先做的事便是处理和秦画的关系。 网上的那些报道都是秦画拿鞭子好人爆料的,就连酒店开房这条热搜也是,她真是舍得花钱,搞这么一出。 霍聿森被结结实实恶心了一把。 陈海便按照霍聿森的意思联系那位郭导,换女演员,戏还没开机,临时将秦画换掉,原本霍聿森不打算换的,奈何秦画后面的手段让他恶心,还惹了周岁时,那他没办法继续不管。 秦画被换掉的事很快上热搜,经纪人看到消息立刻联系霍聿森这边,然而却被拉黑了,转而联系陈海,得到的答复是:“你们越界了。” 经纪人还想解释,陈海已经挂断了电话。 心里顿时预感不妙,赶紧联系秦画,秦画刚接到被换了女主角,她刚想找经纪,电话接通,秦画迫不及待追问道:“什么情况?为什么我突然被换掉角色?” “是霍聿森那边下的命令,我也想问你,你不是和他成了么,出什么事了?” 秦画咬唇,“那晚他没碰我,让我滚了,视频是我找人合成的,不是真的。” “意思是你失败了?” “是,我失败了。”秦画包心里一片灰败,她不愿意承认,还是得面对现实,她在霍聿森心里没有一点地位。 “秦画,去找霍先生当面认错,恳求他原谅,注意,打扮可怜一点,明白吗?” 秦画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了,好不容易打听到霍聿森的行踪,她打扮得楚楚可怜,没有化妆,头发微乱,避开所有人,来到霍聿森所在的包间。 推开包间的门,里面一群人看过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秦画慢慢走到霍聿森跟前,他抽着烟,五官冷淡,眼神陌生得让人心尖发颤。 秦画更是,她颤颤巍巍的,声音很软,“我可以和你单独聊一下吗?霍先生……” 她长得本来就是小白花类型,不打扮时眉眼特别像周岁时,只是周岁时不会露出她此时此刻的表情,霍聿森视线落在她身上,他缓缓吐了口烟雾,说:“有事说事。” “能不能单独聊聊?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想和你说……” 秦画演技不错,这么多年锻炼下来,什么角色都演过,还演过小白花,一度被全网称为“唯一纯白的茉莉”。 她对自己的演技和现在的造型很有信心,再铁石心肠的男人见了也会心软。 包间里坐着秦森、顾曜,还有几个都是霍聿森的朋友,齐齐看着秦画,尤其是秦森,和顾曜挤眉弄眼的,仿佛在问怎么个事,秦画又来了,还当着他们这么多人的面跑来找霍聿森。 秦画最近的事,他们有所耳闻,也知道霍聿森经常往桐市跑,肯定不是为了工作,那只能是为了某个人。 而秦画……很不聪明,一次两次招惹。 明知道霍聿森是在划清界限,还找上门来。 不是找事么。 秦森翘着二郎腿,喝着酒,甚至拿出手机对准他们,拍下这一幕来。 霍聿森抬眼,懒洋洋扫她一眼,“不能。” “霍先生,对不起,上次酒店视频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放纵舆论发酵,也不该让粉丝到处乱说,搞得这件事好像是真的一样,影响到了您的名誉,实在抱歉。” 不等霍聿森回应,秦画拿起桌子上的酒瓶,不管是什么酒,拿起来仰起头就灌,是灌,不是喝,也不是饮。 “哇呜!” 包间里立刻响起欢呼,不过只有秦森一个人在欢呼,其他人都没发出沈家。 秦森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瞪了顾曜一眼。 顾曜脸色凝重,说:“你这么喝太拼了。” 秦画顾不上,喝到后面咽不下去,被酒劲灼喉,呛得酒水身上都是,更平添了一副楚楚可怜被欺负的模样。 “好酒量。”秦森还鼓掌,很给面子。 只有霍聿森无动于衷,眼里就没她的存在。 秦画再次开口,“霍先生,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请您高抬贵手,我真的知道错了,千万不该万不该招惹您,我下次不敢了……” “意思是还有下次?”霍聿森咬文嚼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没有下次了,再也没有下次了,霍先生,您答应过我的……您不能说话不算数,可以吗?” 总不能男人也没有,工作也丢了。 秦画实在输不起,她好不容易熬到现在,不能就这样被推入深渊,永不翻身。 霍聿森说:“秦画,我记得,我给过你机会。” “我知道,我错了,是我不好……是我太天真了,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我真的知道错了,请您原谅我!” 秦画就差直接给他跪下来了,这个圈子,全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她当初能攀上霍聿森是意外,也是惊喜,她那段时间很高兴,总认为自己在霍聿森那是不一样的,可没想到,到头来,却是一场空欢喜。 霍聿森说:“没有,我不是没给过几回,你已经错过了,秦小姐,请你离开,我不想再见到你。” “霍先生……”秦画瞪大眼,“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明明当初是你先招惹我的,是你先给我希望!又亲手毁灭!” “你这样做,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可以忍受一切从0开始,我可以跑龙套,七年八年,都可以,可以从场务做起,可是遇到你之后,一切都变了,你强势介入我的生活,带给我希望,又亲手毁灭……” “你让我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秦画落下眼泪来,充满绝望,“我也不想做出那种事的,我也不想的,可是说到底,都是你给了我希望,是你……” 那半年热搜没少上,他从来没有出面澄清过,不就是默认了彼此的关系吗! 但凡他想要澄清,不是动动手指的事而已,现在要赶尽杀绝,是因为她没有了利用价值,对吗? 秦森他们听来,频频点头,确实是霍聿森先招惹的秦画,一个女明星,被捧到天上,又被摔到地上,这落差,谁都接受不了。 秦森叹了口气,忍不住出声:“聿森不也给了你机会,他也没伤害你,没碰你一根寒毛,给了你要的一切,你自己要动小心思,没办法,也不能都怪他。” 顾曜沉默喝酒,不说话,他以前可不这样,只是经历了和赵欢的事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格外深沉,也不爱插手别人的事。 只有秦森家庭幸福,老婆孩子热炕头,他可以站着说话完全不腰疼,所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秦画一听,绝望闭眼,眼泪跟不要钱似得,一串接着一串,“可是我也没要什么,我愿意给他我的一切,是他不要,都是因为你心里真正喜欢的女人回来了,是吗?” “她回来了,你就一脚把我踢开。” 秦画说:“我哪里不行了,她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 霍聿森突然捏碎杯子,目光一瞬间骤寒:“你也配?” 秦画浑身一抖,“我……我怎么不配?”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秦画不想再低头,鱼死网破算了,她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我长得不好看吗?是我身材不好?还是我演技不好?” “霍聿森,我陪了你那么久,你把我的心收走了,却不打算还给我,你有考虑过我?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喜欢上你,是我的错么,明明是你给我的机会……” 秦森摇头,唉,没救了,对一个绝情的男人说这些话,简直是对牛弹琴,何不好聚好散,保持体面。 第154章 哄 霍聿森露出厌烦的神色,耐心已经到了极点,冷声说:“说完了吗?” 秦画哭哭啼啼,她的哭戏信手拈来,可以哭得楚楚可怜,堪比琼瑶女主落泪方式,眼泪一颗颗的,晶莹透亮,滑落脸庞,她眼神更是脆弱。 霍聿森不喜欢别人哭,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尤其是想利用眼泪裹挟他的,他更加厌恶了,闭了闭眼,“别让我再看见你,滚。” “霍先生……” 秦森看不下去了,走过来给秦画一个台阶下,“秦小姐,好了,哭成这样不漂亮了,走吧。” 秦画很不甘心,还是跟着秦森出去了。 秦森递过了包纸巾给她,“不是女明星了,哭成这样不怕被拍到?等下又上热搜了,还是你喜欢住在热搜上?” “不是……我没有……” 秦画认得秦森,知道他的身份,她请求秦森道:“秦总,您可以帮我跟霍先生说句好话吗?我真的一切都给了他,我也无意破坏他和他太太的感情……” “你怎么还不死心,他砸钱封杀你已经给足面子了,你别不知好歹。” “封杀?”秦画吓了一跳,已经到这种地步了? “是啊,我好心劝你一句,别再招惹他了。” “……” 秦画不甘心啊,都到这种地步了,她更多的是不甘心,一切变故都是他太太回来后发生的! 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种时候回来! 秦画攥紧手指,“谢谢秦总帮忙。” “不用了,我也没帮你什么,走吧,别再他面前出现了。” 秦画悲戚离开,回到车里,她心里仍旧不甘心,凭什么被这样对待,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优胜劣汰,她不甘心算了。 不然职业生涯真的到此结束了。 …… 秦森回到包间,看了一眼霍聿森,霍聿森在接电话,神态温柔,语调更是轻柔,还让人把音乐给关了,秦森啧了声,不用想都知道他在和谁说话。 “没有,我在和朋友聚餐,没做什么,没有女人,开个视频给你查岗好不好?” 说着霍聿森举起手机,还真绕场一圈,秦森和他们几个都挥手打招呼,喊嫂子的喊嫂子,喊弟妹的喊弟妹,都知道周岁时的存在。 霍聿森脸皮厚,无所谓,但周岁时直接挂断电话,微信上骂霍聿森自作多情,她又不是查岗,只是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她要出差,免得他过去找不到人又要抽风。 霍聿森被骂脸上还挂着笑意:【老婆去哪里出差,我去陪你。】 周岁时:【别乱喊,我去哪里出差你管不着,别跟过来。】 霍聿森:【老婆,你又不要我了?】 周岁时:【……】 霍聿森能想象到手机那端她会是什么表情,肯定又要皱眉头瞪他。 恨也比爱深刻。 不爱也得恨。 对他还有情绪比什么都好。 霍聿森:【老婆,我没喝酒,就和他们聊聊,聊完就回家,我乖乖等你回来。】 周岁时没回。 霍聿森收了手机,看向秦森:“阿森,你和你太太是在哪里办婚礼来着?” 顾曜问:“怎么,你也想办婚礼?” 霍聿森一本正经道,“不办不行,都离过一次了,还不办婚礼,不合适。” 顾曜调侃,“哟,彻底想开了啊?” “是的,还是结婚好,有老婆关心,有老婆管,顾曜,你也快点,别白白浪费时间了。” 顾曜表情意味不明,“你踩我干嘛,我惹你了?” 他和赵欢那事,圈子里都传开了,赵欢又要出国留学,他知道,没阻止,随便赵欢想干什么干什么。 霍聿森没搭理他,他的幸福都要溢出来了,再看向秦森,秦森啧啧,说:“你真要办?周岁时同意?” “同意。” “不是在闹离婚么?” “不离了,我哄好了。” “6。” 霍聿森微微抬下巴,还挺高兴的:“还是你好,秦森,以前不理解你英年早婚,现在理解,还成为你。” 秦森啧:“都说你们不懂,还说我当初结婚那么早想不开,怎么想不开了,我最聪明好吧。” 霍聿森拉着秦森请教办婚礼的事,他下定决心了,要跟周岁时办场婚礼,弥补他们之前缺的遗憾,也给周岁时一个承诺,人生一年只有一次,该有的仪式一个都不能少。 …… 周岁时完全不知道霍聿森的打算,她回到a城见了小助理,两年没见,小助理已经彻底能够独当一面了,周岁时忍不住夸她,“真的是我认识的小助理吗?好漂亮,我的天,你用的什么魔法。” 小助理又想哭又想笑:“老板,你可算回来了!” “想不想我?” “想死你了,呜呜呜,你可算回来了!” 短暂叙旧,周岁时从小助理那得知,工作室在她的管理下没有倒闭,经营得很好,在业内闯出了一片天。 其实一年前周岁时就联系了小助理,时不时寄些设计稿过去,让小助理盯着后面完成品,毕竟工作室还在她名下,不能不管,还好小助理很厉害,能扛一片天了。 周岁时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大口:“好厉害,太厉害了,我没有看错人,爱死你啦!” “老板,你热情得让我害怕。” “怕什么,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才没有,那老板你什么时候回来接管,我、我快要结婚了,想办婚礼……” “好,你去吧,等你办完婚礼再回来。”周岁时早在一年前给了小助理一半的股份,小助理也算是半个老板。 “对了,老板,你和霍先生……” “嗯?八卦是不是。”周岁时叹了口气。 “老板,其实你不在这段时间,霍先生对我们工作室挺照顾的,真的,没有骗你,而且霍先生还找你定制过一套首饰的,还记得吗?” “什么时候?” “你不知道吗?就是你之前还在的时候,也是你亲自经手的。” “真的假的?” 周岁时楞了一下,毫无印象,什么时候做过霍聿森的生意,她真的想不起来。 小助理说:“真的啊,老板,就是这套首饰,还在工作室挂着,是霍先生后来拿回来的,就说挂在你的办公室。” 小助理拿出照片给周岁时看,周岁时看到照片猛地想了起来,好像确实有过,但她记得收货人的名字不是霍聿森的,是别人的,那就是霍聿森用别人的名义和她谈的生意? 周岁时回去之后,想了一路,进到酒店房间之后,给霍聿森打了电话,接通后便问他:“你什么时候用别人的名字在我这里定制首饰?” “有。”霍聿森没有否认,“快两年半之前的事了。” “霍聿森,你心真脏!” “老婆……” “你别喊我,我真服了你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可以不算计我?” “我没有了,老婆,我没想干嘛,那段时间你不理我,我只能用别人的身份和你聊天,说几句话,仅此而已,其他我什么都没有做。”  霍聿森没有骗人,他说的是事实,就是想和她聊几句话,仅此而已。 “霍聿森,你还有什么是骗我的?!” “没有骗你了,真的,没有了,老婆,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当面和你解释清楚,你别对我有什么误会,好不好?” 周岁时轻哼一声,“行,来酒店。我在a城。” “好,我马上来。” 半个多小时后,霍聿森来了,周岁时开的门,冷眼盯着他,他滑跪,上前就抱住她,“老婆,别生气,你听我解释。” “我现在在听你说。” 周岁时目光冷淡,不带任何感情。 “我用公司其他人的身份在你店里下单定制了一套首饰,不是送人的,是我想和你聊天,那会你和周阖之谈恋爱,看都不看我一眼,眼里没有我,我没办法,我只能用这种办法,和你说几句话。” “你……”周岁时还是很生气,“你还有什么骗我的?” “没有了,我没有骗你的,老婆,我不敢,真的……” 霍聿森说着上前抱住她,又缠上她了,“老婆,我知道错了,再也不这样了,我那个时候就是太想你了,很想很想你……” 周岁时狐疑盯着他,“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别抱着我?” “那你别生我气。” “霍聿森!” “老婆,我在。”霍聿森的手搂着她的腰身,说着说着吻上了她的颈子,她往后仰,躲又躲不掉,他追过来,她的后背抵上墙壁,被他压着,嘴巴被堵住,他肆无忌惮吻了上来,堵住她的呼吸。 “霍、霍聿森!”周岁时捏他掐他,不想说正事的时候他又耍无赖,满脑子只有那方面的事,她气不过,伸手推搡他,却怎么都推不开。 渐渐地,她没了抵抗的力气。 霍聿森察觉她的顺从,一边点火一边喊她老婆,声线无比缱绻缠绵。 周岁时渐渐没了脾气,眼睛湿漉漉的,他俯下身过来吻她的眼角,温柔细致,“老婆,我很想你,还是很想你……” 周岁时别过脸去,伸手挡住眼睛,说:“就一次,我等会还有事。” “好,就一次。”霍聿森嘴角弯了起来,“都听老婆的,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 结束之后,天都黑了。 周岁时这才知道这一次不是按次数计算,是按时间计算的,半个小时是一次,一个小时是一次,两个小时也是一次。 她很无语,又奈何不了他。 被他吃得死死的。 之后是霍聿森抱她进浴室清理的,她头发长了不少,整个人懒洋洋的,没有多余力气,靠在他身上,有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她也不挣扎了。 霍聿森撩开她的长发,吻她的脸颊,“老婆,你好漂亮。” 周岁时冷哼一声,不理会。 “老婆,你冷哼的样子更漂亮,我好喜欢,有个性。” 周岁时:“……” 霍聿森又吻上她,没吻太久,随即松开,“老婆,你真的很漂亮,我们要个孩子吧,我们生一个孩子,女孩长得像你,男孩像我,我们好好将他们抚养长大。” 周岁时说:“那你爸妈呢?” “嗯?” “他们不会不同意?” “他们管不着我,何况是我们俩的孩子,跟他们没关系,我们的孩子,不会让他们再经历我们经历的,我保证。” 周岁时心里一软,被霍聿森戳到了敏感的点,她最敏感的就是没有一个完好的童年,她没有说话,不过表情出卖了她心里所想。 霍聿森撩开她的碎发,“老婆,我们要一个吧,我们重新开始,忘记过去不开心的,我保证,只对你一个人忠心,身和心都是你的。” 她不禁眼角湿润,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说:“我能相信你么?” “可以,可以相信,你放心交给我。” …… 结束之后,霍聿森在酒店房间叫了餐送上来,到床上喂给周岁时吃的,她没有力气,软绵绵的,吃了一点,体力恢复了些,霍聿森将餐桌撤走,随即拿了果汁给她喝,“再喝一点,老婆。” 周岁时喝了一点就不要了。 “等会要去哪里?我陪你去好不好?” “不要。”周岁时双手撑在床上要下床,“我有自己的事,你别过来。” 霍聿森又黏过来,从身后搂住她的腰身,“老婆,我保证乖乖听你的,不给你添乱,让我送你去吧,你去哪里我都陪。” “你有完没完,好烦。”周岁时娇嗔了声,她声音很软,力气都用完了,累坏了。 霍聿森:“嗯,就烦你,只烦你,想抱你,紧紧抱着你。” 周岁时拍了拍他的手:“我去看周阖之,你也来?” “去。”霍聿森咬牙切齿,“当然去。” “不行,你会捣乱。” “我不会,我保证,乖乖听你的话。”霍聿森低声说,“老婆,你人都是我的了,我还怕什么,以前是没有安全感,才一直不自信,现在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周岁时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才好,跟个小孩一样,就只会耍赖撒娇。 跟要不到糖吃的小孩一样。 第155章 婚纱 下午,周岁时买了水果和礼品去看望周阖之,霍聿森也要跟着来,被周岁时说了一番后,他才没跟过来,不过眼神很哀怨,一直盯着她看。 周岁时再三保证:“我和周阖之什么都没有,也永远都不会有。” 周合作好不容易出院,她不想再祸害周阖之了。 霍聿森从她脸上看出了些端倪,忍了再忍,没有再敢发作,相比较不想她去见周阖之,她还是忍耐住了,答应让她去见周阖之。 霍聿森送周岁时到周阖之家附近,她车之前特地叮嘱他:“我很快出来,你别跟过来。说好的,不能反悔。” 霍聿森有些不甘又有些无可奈何,他只能答应,乖乖在车里等着。 周岁时提前跟周阖之联系过,门是周阖之开的,他热情邀请周岁时到家里坐着,她不是第一次来,比起之前,很不自在,也不适应。 “叔叔阿姨呢?” 周岁时放下水果和礼品。 “出去了,不在家。”周阖之倒茶。 周岁时说:“你的身体怎么样?” “还行,目前在家休息,你呢?” “我也还好,你还记得我那个工作室吗?小助理做得很好,经营有声有色的。” “我有听说,小助理确实厉害。” “嗯……” 聊到之类,话题突然进入死胡同,一时之间沉默住了,谁都没有开口,周岁时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绞弄着手指,没有说什么。 还是周岁时打破沉默,“那我不打扰了,下次……” “岁岁。”周阖之突然重重喊她名字,打断她。 “嗯?” 周岁时抬眼对上周阖之的视线,心脏猛地一紧,他的视线让那个她心情一点点慢慢沉下来,不由得紧张起来,说:“怎、怎么了?” “岁岁,我还有机会吗?” “……” 周岁时张了张口,一时之间手足无措,愣住了。 周阖之还是的神态,说:“我知道希望这时候不太适合说这种话,可是岁岁,我还是忍不住……” “抱歉,我不是想让你为难,只是,岁岁,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累了,需要我的时候,随时来找我。” “……” 周岁时走出周家后许久长长吐了口气,心脏紧缩,耳边还回荡周阖之刚刚说的话,她怎么敢,又怎么能,她只能劝周阖之向前看,忘了她,别再她这里浪费时间。 她这辈子最亏欠的人就是周阖之。 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周阖之了。 还没回到车里,霍聿森似乎等得很着急,赶紧走过来,上下打量她,咧嘴笑了笑,“聊完了吗,要回家了?” “回哪?”周岁时的思绪都在周阖之那,下意识问了一句。 “回家,我在a城置办了房子,是我们的家,岁岁,要不要去看看?” 霍聿森目光殷切注视她,小心翼翼伸过手来牵住她的手,放在掌心摩挲着,“看看你喜欢不喜欢?”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周岁时还是没能说出来,答应了,想过去看看他是不是说真的。 到了地方,是独栋的大平层,院前还有花园,周岁时跟在霍聿森身后进的屋,屋内似乎刚装修好,还有股淡淡刚装修好的味道,让周岁时吃惊的事,客厅都挂着他们俩的合照,是唯一算是婚纱照的照片。 那张照片被他弄来了这里? 周岁时很吃惊,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一幕。 霍聿森说:“照片是暂时挂在这里的,等一切都弄好可以入住了,我们再正儿八经拍张婚纱照,好吗?” 周岁时眉头狠狠紧了下,说:“你都想好了?” “嗯,想好了,想得很清楚。”霍聿森没有松开过她的手,紧紧攥着,生怕松开手她便走了,他不能再失去她一次,那样太过痛苦,他无法承受。 周岁时没有表态,反倒是端详起他的五官来,他的脸还是很抗打的,岁月没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反倒是愈发成熟稳重,浑身散发成熟男人的魅力,她想要个孩子,孩子如果继承他的基因应该也不差。 她娇媚一笑,“这两年,你想我么?” “想,很想。” 霍聿森毫不掩饰对她的欲望,眼里熊熊燃烧着,低头吻了上去,她没有躲,顺势抱住他的脖子,臀被宽大的手掌托住,他或轻或重,直接揉捏,动作不算温柔,她疼得皱了下眉头,不太高兴的样子。 “岁岁,这里卫生还没打扫,还不能睡,我们回酒店好吗,或者去我现在住的地方……我会好好疼你的,好不好?” 周岁时上头了,答应了。 …… 让周岁时没想到的是霍聿森住的地方是她去桐市之前在a城主的那套公寓,她来过,那次在他家里经历了不太好的体验,进到的时候,就想起来那晚发生的事,有点愣神。 “岁岁,你走之后,我怕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一直在这里等你,免得你以后找不到我。” 霍聿森似乎看出她的所想,解释道。 周岁时垂眸,说:“我想喝水。” “我去倒。” 霍聿森倒了杯水过来递给她,她喝了一口,斟酌片刻,说:“你和你家现在的关系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没和他们来往。” “因为我么?” “不是你的责任,是我母亲自作自受,她害了我们的孩子,我早该和她划清界限,是我当时不够狠心,才让你遭受这些。” 周岁时不是那么喜欢听他再说这些,拽住他的衣领,抬起头吻上去,她前所未有的主动,邀请他…… 霍聿森对于她的主动很喜悦,那种高兴是由内而外的,深深吻着她的唇,这晚的夫妻生活比起之前都要契合。 结束之后,夜很深了。 周岁时有点饿,肚子很轻咕噜了一声,霍聿森听见了,笑了一声,利落下床一边套衣服,说:“老婆,我出去给你买吃的,很快回来。” “你出去买?” “是啊,顺便买点套,用完了。等我几分钟,很快回来。” 等了会,霍聿森回来了,衬衫黑西裤,怎么看怎么矜贵禁欲,就是这么一个男人,和她纠缠了七八年,占据她生命力最重要的一段时间。 填饱肚子后,霍聿森走开一会打个电话,有点事需要处理,周岁时便进去洗了个澡,正在吹头发之际,霍聿森突然推开门进来,贴了上来,接过她手里的吹风筒,说:“我帮你吹。” 周岁时穿着浴袍,镜子里倒映出他们俩交叠的身影,霍聿森高她一个头,体格都大一圈不止,衬得她娇小可人,刚结束过夫妻生活,她的眉眼如丝,一举一动皆是风情。 霍聿森见她一脸享受,心情跟着愉悦起来,心想她是彻底接纳他了吧,不然不会回应,更不会抗拒他的靠近。 这样很好。 他很高兴。 吹完头发,他把人抵在洗手池边深吻,手掌落在她腰后,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气息很快就乱了,分不清谁的心跳更快。 霍聿森的喜悦都在脸上,深深吻上她的下巴,含糊不清喊她:“老婆。” 那声音又骚又荡漾。 让人欲罢不能。 周岁时没想到他会这么骚,没忍住掐他的胳膊,掐了一会,他笑着说:“老婆,别掐了,再掐你手痛了。” 周岁时哼了声,“你有完没完?” “别生气,老婆,我会很温柔的,不会只顾自己……” 刚结婚那几年,他都没喊过‘老婆’,倒是这会一口一个老婆喊得,很骚,骚得没边了。 过了会,上头时,霍聿森缠着她,要她喊‘老公’,她不愿意,百般抗拒,紧闭牙关,他便撬开她侵入。 后面,周岁时没让他戴t,吻了吻他的下巴,“不是要个孩子吗?还戴什么?” 霍聿森可以说是欣喜若狂了,“好,我们要个孩子。” 光顾着要孩子上了,霍聿森都没有问她昨晚和周阖之说了什么,亦或者周阖之有没有和她说点什么,他还是第二天早上无意之间看到周岁时的手机弹出一条微信。 【岁岁,昨晚我说的话你别放心上,不过我还是那个态度,岁岁,你需要我的时候,我绝对会第一时间出现,只要你需要我。】 醋坛子瞬间打翻。 可转而想到周岁时说要和他生孩子的事,霍聿森还是忍了下来,用自己的手机打给周阖之,约他见个面。 有些事需要做个了断了。 这事没有告诉周岁时,她还在休息,昨晚很累,睡得很沉,身上的被子掀开,盖不住身上斑驳的吻痕。 霍聿森上前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温柔,“我出去会,晚点回来,要是饿了,给我电话,我叫餐给你,好不好?” 周岁时还没睡醒,只听见一长段唧唧歪歪的,下意识推开他翻了个身继续睡。 霍聿森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别生气,老婆,我不吵你了。” 走之前霍聿森还是留下了一张便签。 怕周岁时醒过来找不到他,他特地留下来的。 和周阖之见面时在附近的江边,大早上的来江边散步健身的人不少,霍聿森穿得不多,明显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脖子上还有淡粉色的抓痕,看着怪暧昧的。 周阖之一来便看见了,不动声色收回了视线,问他:“找我有什么事?” “聊聊天,身体怎么样?” “好多了。”周阖之扶着围栏,气色还可以,比起之前确实好了点。 霍聿森扫了他一眼,“昨晚和岁岁说了什么?” “她跟你说了?” 霍聿森没说话。 周阖之笑了声,“你是不是又强迫她了?” “什么叫强迫?” “难道不是么,你一直在强迫她。她现在留在你身边,没有和你离婚,不用想,肯定又是你用了什么手段强迫她,她早就不爱你了,我知道,当初因为我的原因她和你复婚,霍聿森,一个男人做到这个份上,你不觉得臊的慌?” 霍聿森理直气壮:“追我老婆我用什么手段,只要她吃我这套不就行了,你管我用什么手段,何况我们夫妻俩之间的事,跟你有关系么?” “霍聿森,你以前怎么伤害她的?一个南西不够,还来一个秦画,你永远都是这副德行,永远都是!” 周阖之说完,咳了咳,气虚的厉害。 霍聿森相比较周阖之的激动,他很平静,说:“我不否认我伤害过她,我会用我下半辈子弥补,至于你,阖之,请你以后见到她喊她一声表嫂,怎么说她都是你的嫂子,我们俩永远不会离婚,你永远没有机会。” “人生几十载,白驹过隙,眨眨眼就过去了,作为表哥我劝你,别在岁岁身上浪费时间,没有必要,她不会选择你,永远不会。” 江边风很大,吹得衬衫鼓鼓的,霍聿森话说到这个份上没再多说,拍了拍周阖之的肩膀,一副让他好自为之的感觉。 周阖之握紧了拳头,说:“霍聿森,你对自己很有自信。” “因为她爱我,她心里一直都爱我。我不管你们之间那段时间在一起,你最好都忘了,别再想了。” 霍聿森回到家里时,周岁时刚睡醒,刚洗完澡出来,他二话不说上前拥住她,闻着她身上的香味,“老婆,你怎么不多睡会?不累吗?” 他的声音腻歪得很,周岁时抖了抖身子,下意识推开他,说:“你离我远点。” “老婆,又嫌弃我了?” 周岁时说:“我要换衣服。” 她穿的是睡衣。 霍聿森则:“要出门?” “回酒店拿行李回桐市。” “要走了?” “嗯。” “老婆,要不我们先去试了婚纱,试完了我陪你回桐市。” “婚纱?”周岁时恍惚了一下,“什么婚纱?” “我们结婚不是要穿婚纱吗?我已经约好了店,我们去试一下,好不好?” 霍聿森带着些许期待的眼神看着她,“你不会反悔不想和我办婚礼了吧?”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昨晚,昨晚我问你了,你说好,嗯嗯个不停,可甜了。” 周岁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他又在给她挖坑往里面跳。 第156章 亲亲 周岁时想起来了,似乎有那么一回事,但那是他故意折腾的,她不配合,他便不让她休息。 下午还是去试了婚纱。 店员精挑细选,单拿出来的价格都不便宜。 周岁时没想过自己会和霍聿森办婚礼,更没想到会在这里一块试婚纱,男人的西装没女人的婚纱出彩,婚礼重点都在女人这边。 霍聿森手笔阔绰,还空运了几条国外设计师设计的新款过来给周岁时试,周岁时这才知道他早就在准备婚礼的事了,混山都提前准备好了。 试了几条,还可以。 霍聿森在周岁时试婚纱是拍了几张她的背影发在群里,有几分炫耀的成分在,问群里:【怎么样,美吗?】 群里是顾曜、秦森他们几个。 秦森还拉了自己的媳妇进来。 几个人能说什么,自然都是恭维的。 【漂亮,很漂亮,世界第一漂亮新娘。】 【可惜了,新郎官逊色了点,不太配。】 【就是就是,换个新郎官吧。】 画风突变,阴阳怪气起霍聿森来了。 霍聿森盯着手机冷笑了声,没再搭理他们,继续盯着周岁时看,周岁时正在和工作人员商量尺寸的事,她好像太瘦了,腰身空鼓,不好看,得修身一点。 真穿上婚纱,周岁时才察觉到那股仪式感。 一辈子要办一次婚礼的仪式感。 虽然她已经离过一次婚了。 霍聿森从镜子里看见她落寞的神情,收起手机,一步上前,搂住她的腰身,他长腿贴着层层叠叠的裙摆,低头靠在她肩上,“很漂亮,你是最漂亮的新娘子。” 周岁时回过神,下巴被霍聿森捏住,正视镜子里的自己,以及霍聿森,他本就穿着西服,和她的婚纱很相配,他笑,眉眼深邃温柔,肤色冷白,头发一丝不苟熨帖着。 潇洒又多情的形象跃入眼里。 周岁时还记得把他当成司机时,觉得自己当时真的眼瞎了,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做司机多可惜,还以为他是家里不好,为了赚钱才出来做司机。 这么矜贵的一个人,怎么会像是司机呢。 “在想什么?又走神了?” 霍聿森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她回过神,说:“在想你当司机那会的事。” “司机?”霍聿森轻笑,“那我一直给你当司机好吗?” 周岁时没回答他,和工作人员说,“就这套吧,看着还行。” 不是漂亮不是喜欢。 是还行。 霍聿森仔细分辨她话里蕴藏的情绪,“还有很多可以慢慢试,慢慢选。” “不了,我要回桐市了。”周岁时选累了,进了试衣间在工作人员的帮主下换下这身婚纱。 换好衣服出来,霍聿森以为是自己又哪里惹她不高兴了,卑微至极哄着,心甘情愿,周岁时只是淡淡说:“没有不高兴,谢谢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霍聿森心里一紧,还没等他开口说下一句话时,电梯里出现一个女人,让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不是别人,正是秦画。 周岁时是不想见到秦画的,又见秦画身形瘦削,脸色惨白,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是个女人看了也心疼,于是周岁时毫不犹豫别开视线,进了电梯,站在角落。 而霍聿森自然是和周岁时站在一起的,目不斜视,似乎没看见秦画的身影。 秦画没有出电梯,站在那没动。 电梯里,各怀心思。 空间又逼仄,什么小动作都被无形放大。 尤其霍聿森小心翼翼握住周岁时的手,眼神一直盯着她看,有关心有小心翼翼,也有充满温柔的爱意。 周岁时很平静,虽然没有挣扎,但看都没看霍聿森一眼。 一眼便能看出来他们俩之间是典型的女强男弱。 指的感情方面。 并不是性格。 秦画都看见了,她全都看在眼里,面前电梯的玻璃镜面倒映出霍聿森的五官神色。 电梯到了楼层,霍聿森拉着周岁时先出去,刚跨出去,秦画追了出来,跑到他们俩跟前张开手拦着,盯着他们俩看,说:“霍先生……” 还没等霍聿森说话,周岁时先开的口:“你们聊,我到车里等你。” 这话是对霍聿森说的。 霍聿森用力拽住她的手,没让她走的意思,对秦画说:“不是跟你说过别来找我,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霍先生,我不想的,可是我没办法,求求你了,帮我最后一次……” 秦画没看周岁时,她眼里只看见霍聿森,要不是走投无路,不会到处打听霍聿森的行程,跑来找他。 “你的事,我无能为力,别再来骚扰我。”霍聿森没了耐心,脸色很难看,周岁时膈应这事,他是很清楚的,即便他和秦画没有实质性的关系,但人他是捧过的,不能否认,好不容易才让周岁时回心转意,他不想再出什么意外。 秦画的眼泪说来就来,“霍先生,我知道我不该来找你,可是没有办法,我的商务代言全都没有了,还要面临巨额违约金,霍先生,求您了,放我一条活路……” “跟我无关。”霍聿森面色冷淡,“我之前放过你一次,是你又来算计我,秦画,我没有将你往死里整已经算仁慈了,我也告诉过你,好自为之,别再来骚扰我。” 周岁时实在听不下去了,说:“我无意掺和你们俩的事,霍聿森,你自己处理,我还有事,麻烦松手。” 霍聿森跟周岁时解释:“老婆,你别生气,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没想怎么样,霍聿森,你自己的事情处理不好非得拖我下水,能不能别这么好笑。” 周岁时说着狠狠甩开他的手,“我在车里等你,你自己处理吧。” 说完周岁时就走了。 霍聿森肉眼可见的没了耐心,“秦画,要我说得多清楚,你自己没掌握好机会,别以为我还能给你什么机会,我没机会给你,也请你别再来骚扰我。” 他这番话说得很重了。 秦画:“霍先生,你就对我没有一点点的感情吗?之前我们的……” “别做梦,没有感情,没有任何感情,别再我面前出现。” 周岁时在车里刷娱乐新闻,看到了秦画相关的信息,这才得知她的粉丝崩盘,得罪了金主,很多代言商务都解约了,热搜上全是她过去的黑料,什么耍大牌、嘴同行、克扣助理工资,还有上学时期网暴同学的黑料全部都出来了,扒得那叫一个干净。 周岁时其实挺害怕网络人肉的,什么都能给你扒出来,秦画就是,就连初中在网上吐槽的话都被扒了出来。 挺可怕的。 周岁时心里一阵发毛。 过了会,霍聿森回来了,回到主驾第一时间跟周岁时解释:“我和秦画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来找我。” “我没说你什么。” “我也要解释。” “好,我信了。”周岁时很轻地叹了口气,看向窗外的景色。 “老婆……” “霍聿森,别赶尽杀绝吧。”周岁时闭了闭眼,仿佛这句话不是她说出来的。 霍聿森凝视她的侧脸,线条柔软,肤若凝脂,他温声说:“老婆,我没有赶尽杀绝,这事跟我没关系。” 周岁时没再说什么,假装没听见。 …… 霍聿森跟着周岁时一块回的桐市,晚上自然住在她那,他俨然把自己当做男主人了,自由出入,还拿到了钥匙,晚上缠绵和她造人。 霍聿森是真想和她生个孩子,周岁时是知道的。 结束之后,周岁时收到赵欢的电话,霍聿森去洗澡了,她接听,赵欢火急火燎说:“你们要办婚礼?” “是,他要办。” “他是真想和你过日子啊,以前都不见他要办,现在要办,真难得。” “确实很难得。” 周岁时也没想到这点,说:“对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还可以,等你办完婚礼我就出国,都安排好了。” “那好,你还能给我当个伴娘。” “说好了,这次霍聿森再敢做对不起你的事,我第一个锤爆他的脑袋,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好,都听你的。”周岁时轻笑出声。 霍聿森洗完澡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上床,坐在床边,“谁的电话?” “赵欢的。” 霍聿森视线灼热盯着她,“赵欢和顾曜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 “赵欢都和你说了吗?” “说了,怎么,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以为你不知道,想告诉你,既然你知道,我就不废话了。” 周岁时哼了一声,转过身背对他继续玩手机。 霍聿森头发擦干上了床,“老婆,你开心吗?” “开什么心?” “就是你喜欢吗,我想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周岁时转身堵住他的嘴,“不喜欢,很不喜欢,我说不喜欢你就不做吗?” “老婆……” “你别这种眼神看我。”周岁时免疫他了,总是装作很可怜的眼神看她,其实满肚子的算计。 霍聿森叹了口气,“我就是想让你多多关注我,没有其他意思。” “我已经够关注你了,要不要我把你拴在我裤腰带上啊。” 霍聿森知道自己和周岁时一时半会回不到以前,不过这样已经好很多了,接下来一段时间,霍聿森都在筹备办婚礼,周岁时当甩手掌柜,他只问周岁时喜欢哪里办,海百纳还是哪里,周岁时都说让他看着办,她是不打算参与的,因为怀孕了,刚好四周,还是某天早上起来一直干呕,跑去医院做了个检查,确实是怀孕了。 来得太突然了,虽然有心理准备,不过来得还是有点突然。 周岁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霍聿森,而是告诉赵欢,赵欢赶紧跑来看她,陪她做检查,嚷着要做孩子的干妈。 周岁时一口答应。 距离办婚礼的日子越来越近,霍聿森一手操办,宾客这边,周岁时都和自己家里划清界限了,老死不会来往,就邀请了自己的朋友和小助理他们,霍聿森那边人就多了,他的朋友圈挺多人的,还请了霍父来,没请霍夫人。 婚礼现场,霍聿森的伴郎团亲自盯着。 真到现场,周岁时是很紧张的,但没有觉得遗憾,有朋友来就很开心了,她的手是赵欢交给霍聿森的,霍聿森紧紧握着,唇角弯起,很高兴,情绪都在脸上。 婚礼现场是用粉色的玫瑰花布置而成,仿佛置身在花海里面。 是周岁时喜欢的类型。 霍聿森当着所有人的面跟她宣誓,不管生老病死永远只爱她。 周岁时看在今天这么重要的份上很配合宣誓。 她没有感动落泪,很平静和霍聿森走完婚礼仪式。 在后台换衣服时,周岁时接到一通电话,接了之后便听出南西的声音,周岁时莞尔一笑,问南西:“怎么了,还能找到我?” “周岁时,我不会祝福你们的,永远不会祝福,我哥哥因为霍家而死,你既然要和霍聿森过日子,那你们记得你们身上永远背负一条人命!” “你搞错了,那是霍家,又不是我,我又不姓霍,就算霍聿森背负,那也不是我,你别道德绑架,好吗?” “周岁时,你还是那么不要脸!” “还好吧,不过没你不要脸。” “周岁时!” “不用吼,省点力气吧。” “周岁时,你别得意,我告诉你!” “我就得意了,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么不甘心,你怎么不找霍聿森麻烦,来骚扰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让你哥死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霍聿森。” 周岁时一番话说得极其冷漠,气得南西挂断电话。 南西是在网上看到霍聿森办婚礼的消息,她找了人查到周岁时的号码,这才有了这一通电话,她被送到国外,有人盯着,根本没就回不去,霍聿森这是要她老死在国外! 真狠啊! 他在国内和周岁时幸幸福福、热热闹闹办婚礼,而她在国外遭罪…… …… 婚礼结束后,回到酒店,周岁时卸完妆准备睡觉,霍聿森喝了酒,搂着她傻笑,“老婆亲亲。” 第157章 只听老婆的 霍聿森喝多了,身上酒气不少。 周岁时虽然不讨厌,但也谈不上喜欢,摸了摸他的头,“睡觉了。” “抱着老婆一起睡。” 周岁时没应他。 他紧紧抱着她,上下其手,跟八爪鱼似得缠着她,房间空调开得低,他这么黏,倒也没有出汗,不过被折磨缠着,睡是睡不好的。 “霍聿森,你能不能松手。” 霍聿森倒是松开了手,换了个姿势,没再压着她,手臂横在她胸前,凑过去寻到她的唇吻了过去,满腔都是酒味,他是真喝了不少,酒气很重。 结束之后,周岁时把自己关进浴室,不让霍聿森进来,霍聿森在浴室门口敲了敲门,“老婆,你开下门……” “干什么?” “老婆,你是不是生我气了?别生我气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下次轻点。” 周岁时开了门出来,穿得严严实实的,没好气瞪他一眼:“你能不能消停一点?” “老婆……你刚刚告诉我,怀孕了,是不是真的?” “你觉得我在骗你。” 这是陈述句。 霍聿森说:“没有,我只是意外,惊喜……我有没有弄伤你?” “没有,不过头三个月不能有夫妻生活,你以后别碰我了。” 霍聿森高兴又难过,高兴他们有了孩子,难过的是没有夫妻生活了。 “老婆,别对我那么残忍,好不好?” “你刚刚也没照顾我的感受,我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流过产,还生过病,或多或少都跟你有关系。” 霍聿森的酒彻底醒了,“对不起,老婆,我以后不这样了。” 周岁时推开他:“行了,看你自己表现,我困了,要睡觉。” “老婆,你什么时候怀孕的,孩子几周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去医院做过检查吗?明天我们去医院做检查好不好?” 周岁时说:“检查过了,报告在抽屉里,你想看就去看。” 霍聿森从抽屉里拿出来一看,看完后欣喜若狂,随后还有一阵后怕,将报告收拾整齐放在抽屉里,回到床上,不敢再压着周岁时,而是搂着她的腰,轻轻抚摸她的小腹,“老婆,谢谢你给我一次机会,真的很谢谢你。” 周岁时假装睡觉,没有回应他。 第二天一早,霍聿森叫了餐,陪周岁时吃过早餐,他说:“老婆,蜜月推迟吧,你刚怀孕,情况还不稳定,不跟他们一起闹了。” “不,我和赵欢约好了泡汤泉,她泡,我不泡。” “我也去。” “我们俩女生泡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别来掺和。” “老婆……”霍聿森又眼巴巴看着她,目光缱绻,很会装可怜。 周岁时已经换了身米白色的长裙,没戴任何配饰,就连婚戒都没戴,她拿了手机就往外走,先去赵欢的房间找她,霍聿森还送过去,到了房间,谁知道碰上赵欢和顾曜在接吻。 房间门半开,周岁时和霍聿森都站在房间门口,里面的人没察觉,忘情的激吻。 昨晚婚礼上赵欢一直远离顾曜,倒是顾曜的视线一直盯着赵欢看。 周岁时拉着霍聿森走开,装作没看见,她瞪了一眼霍聿森,“顾曜和你说了什么?” “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尤其他和赵欢的事,我一无所知。”霍聿森赶紧撇清关系。 “你确定?” “确定。” “赵欢要出国了,顾曜没办法给她一个家,你知道?” “听说了。” “顾曜对赵欢到底什么意思?” “他们的事,我们管不了,我们是外人。” “所以我们才会走到现在。”周岁时垂眸,目光冷淡下来。 霍聿森心里一紧,“老婆,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你别这样说,我错了。” “去把顾曜抓出来。” “好。” 霍聿森折回去还敲了敲门,“抱歉,打扰了。” 他理直气壮说完,上前伸手抓住顾曜的衣领,顾曜错愕松开赵欢,下意识将人护在身后,茫然看着霍聿森,问他:“干嘛?” 刚说完,霍聿森使劲抓住他的衣领就拽了出去。 顾曜一脸问号,“老霍你干嘛?” 霍聿森说:“不想负责别骚扰人家。” 顾曜:“?” 霍聿森毫不犹豫将房间门关上,跟顾曜说:“走吧,我们谈谈心。” 顾曜:“我和你谈什么?不是,你不陪你老婆,你来找我干嘛?” 霍聿森二话不说拽着顾曜走了。 周岁时敲了敲赵欢的门,门开了,赵欢满脸泪痕出现,周岁时心里一紧:“怎么回事?” 赵欢咬唇:“顾曜找我复合。” “你答应了?” “没有。” …… 霍聿森将人拽到室外游泳池旁边,抬起腿把顾曜踹下泳池,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顾曜从游泳池里挣扎起来,“妈的,霍聿森你干嘛!” “你说呢。”霍聿森蹲在泳池边,“你不是和赵欢结束了么,怎么还去招惹她,她是我老婆的闺蜜,你去招惹她,我没办法,只能站在我老婆那边。” 顾曜一身狼狈,从泳池里爬起来,抹了把脸,“嫂子说的?” “不怪她,是我干的,你也是,都和人家算了,你怎么还去招惹,没完没了。” “那你还不是一样。”顾曜甩了他一身水,“你好意思说我。” “我不一样,我是被迫的,有不得已的原因,你呢?” “我不也是。” “那我劝你,别步我后尘,现在不当回事,失去了才幡然悔悟。” 顾曜笑:“你是过来人劝我的?” “你爱听不听,赵欢怎么说都是我老婆的闺蜜,我老婆要是发话,我无条件听她的,到时候你怎么死都跟我没关系。” 顾曜咧嘴笑:“不是,我说阿聿,你变了啊,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有什么不认识的,当年我妈拿南西哥哥的死威胁,这事我本可以不管,一时心软,酿成大错。” “嫂子彻底原谅你了?” “不原谅,但愿意和我过日子,这样就很好了。” 霍聿森不敢奢求其他,嘴角一弯,笑了一声:“何况我要做爸爸了。” “怀孕了?”顾曜一愣。 “是啊。”霍聿森笑得很高兴,“你呢,也老大不小了,别折腾了,又不是非得听家里安排,都多大人了,还不能自由决定自己的事也太窝囊了。” “我和你家情况不一样,你都撕破脸了,我家,我撕不了一点。我只能养着赵欢,只要她愿意,除了婚姻,我什么都能给。” “有病。”霍聿森没好气骂他,“你还看不清楚?赵欢能委屈当你的情人?她缺你那点钱么?还是缺男人?只要我老婆开口,我可以给赵欢介绍其他好男人。” “你也有病。” “没你病的重,大清早去骚扰人家。” 顾曜没话说了,蹲在泳池旁边,顾不上自己满身的狼狈,他确实是有病,要不是因为霍聿森和周岁时的婚礼,他连赵欢的面都见不上,他知道她出国的原因,无非是和他断干净,当初他看不懂霍聿森,现在看不懂自己。 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他和霍聿森的情况更不一样,霍聿森可以狠下心来,他不能,他是孝子,不可能忤逆家里的意思,更不能忤逆母亲的意思,何况母亲身体不好,安排了联姻对象,他不可能不管。 但赵欢,他也不想放弃。 霍聿森劝他:“我劝你,还是想清楚再说。” 周岁时在赵欢房间里,赵欢收拾好了行李,说:“本来不想这么快走的,我担心再晚走不了了。” 顾曜那股狠劲上来了,他不打算让她走。 周岁时说:“那我送你去机场。” “不用,我叫了车,等我稳定好了我再告诉你。” “欢欢……” “别伤感,又不是见不了,我还要回来看我的干女儿。” “你怎么知道是女儿?” “猜的,不管男生女生我都要。” 周岁时抱了抱她:“好,你都会是我孩子唯一的干妈。” 短暂聚了会,赵欢提着行李离开了,周岁时送到酒店门口,赵欢前脚刚走,霍聿森的电话就来了,问她去哪里了,怎么不在酒店房间。 周岁时说:“出来逛逛。” “赵欢呢?” “走了。” “走了?” “怎么,顾曜让你问的?” 霍聿森被戳穿后瞪了一眼旁边擦头发的顾曜,顾曜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霍聿森支支吾吾说:“嗯,他让问的。” “欢欢不舒服去医院了,我陪她去了。” “哪家医院,怎么不喊我,我开车送你们。” “欢欢不想见到顾曜。” 霍聿森:“我不带顾曜,我自己过去。” “我不想见到你,你自己反思反思。” 电话挂断,霍聿森瞥了一眼顾曜,“你自己干的好事,我好不容易哄好我老婆的,你净给我添乱。” 霍聿森丢下顾曜走了,懒得理会他。 顾曜肚子坐在泳池边很久,其实有感觉到什么,等他想要深入抓住时,却又什么都没有,他拿出手机发现进水已经自动关机了,甩了甩烦躁的头发,找路过的服务员借了手机打给赵欢,响了很久才被接通,赵欢声音清冷问他有什么事。 顾曜几次开口,声音哑了哑,说:“哪里不舒服?去医院了?” “我不是去医院,也没有不舒服,我马上要登机了。” “你说什么?” “顾曜,我年纪不小了,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就别来招惹我,以后别再来找我,你过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顾曜终于明白刚刚的不安是从而何来:“赵欢,是你先招惹我的,你先喜欢我的,你说走就走?你走得掉?” 赵欢不想和他争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争吵都不会有任何结果,她放弃和他争吵了,“反正以后我不会联系你。” 说完挂断了电话。 顾曜再打回去已经关机了,他疯了一样往外跑,不过来不及了。 等顾曜赶到机场,这么大的地方,根本找不到赵欢,他找人查了赵欢的航班信息,得知已经起飞了,早就走了。 顾曜联系周岁时,周岁时在户外喝咖啡,霍聿森坐在对面,周岁时戴着墨镜,穿着防晒衣,面无表情跟顾曜说:“我不知道,别问我。” “你肯定知道赵欢去了哪里,把她的地址给我。” “给不了一点,我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周岁时冷淡得不行。 霍聿森猜到是谁打来的,不敢出声,舀了一小块蛋糕喂到周岁时唇边,“老婆,张口,吃一块,别生气昂。” 周岁时推开,“我不想吃,你自己吃。” 顾曜还在问:“嫂子,求你了,告诉我可以吗?” 周岁时干脆把手机递给霍聿森,“你跟你兄弟说,我说不来。” 霍聿森乖乖接过手机,叹了口气,“你别问了,我老婆不知道。” 通话挂断。 霍聿森摸了摸鼻子,“老婆,你真的不知道赵欢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她没告诉我,告诉我我也不会告诉顾曜,你也不用帮顾曜打听了。” “没有,老婆,我始终是听你的话的,我怎么可能理顾曜。” “真的吗?” “真的,老婆,我当然只听你的,你别不相信我。” 周岁时扯了扯嘴角笑,“你不是出卖你兄弟?” “兄弟就是拿来出卖的,天大地大都没有老婆重要,还是老婆最好。”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周岁时都没在意,目光若有所思盯着自己的小腹看。 怀孕之后,周岁时回了桐市养身体,霍聿森跟着过来,还请了做饭的阿姨,免得他不在的时候,没人做饭给周岁时吃。 怀孕之后的平静无波,霍聿森很尽责,是按照他说的那样做好他丈夫和父亲的责任,也没再有什么闹心的绯闻出来,只是怀孕后,周岁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每每这种时候,霍聿森第一时间放下手里的活过来哄她,即便人不在桐市,只要接到她电话,连夜都会赶回来。 周岁时很吃这套,对霍聿森的态度改观很多。 毕竟是她的初恋,也是她第一个丈夫,占据她人生重要的一部分。 第158章 幸福 孕期是漫长的,周岁时的情绪起伏的厉害,时不时做噩梦,梦到这次又没保护住孩子,醒过来后捂着脸失声痛哭。 霍聿森不在,他在a城有事,下午就走了。 就在周岁时沉浸在悲伤里无法自拔至极,身边的手机响个不停,她摸到手机按了接听,顾不上看是谁打来的,喂了一声,那边响起霍聿森低沉的嗓音,“老婆,你声音怎么了?” 他仿佛有心灵感应。 周岁时哽咽着:“霍聿森,你就是混蛋,我恨你,我很恨你!” “老婆,对不起,别生气,我马上回来,你别哭,孕妇哭多了对身体不好。” 霍聿森着急担心了,这么晚仿佛没有睡觉,第一时间叫车去机场,拿上证件,准备回桐市。 期间通话一直继续,没挂断,霍聿森哄了一路,才将周岁时哄好,周岁时哭得心碎不已,霍聿森不好受,更不放心,再三哄她。 直至上了飞机,不能打电话,霍聿森再三跟她保证一会就到她那,让她别担心,挂断电话后,周岁时情绪还是很低落,还沉浸在噩梦里。 哭累了又睡着了,再度醒过来,霍聿森回来了,坐在床边,拿了热毛巾给她敷脸,吻上她的额头,柔声询问:“出什么事了?怎么哭成这样?” 周岁时以为还在梦里,红着眼说:“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了……” “不会,我不会伤害你和孩子,绝对不会,岁岁,你只是做了噩梦,那都是假的,不是真的,别哭。” 周岁时泪眼朦胧,确实一时间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她捏了把自己的手,疼得厉害,眼泪都出来了,终于意识到不是在做梦,意识回拢,望着霍聿森,咬紧了牙根,“我梦到以前的事了。” “抱歉,老婆,以前是我不好……” “霍聿森,我甩了你,也是能活得好好的,你要是想做坏事……” “不做了,不做了,再也不会做了,老婆天下第一,我保证,你别生我气。” 霍聿森现在最怕的就是她说以前的事,加上她现在怀孕敏感期,情绪会被无限放大,医生说过最好不要大喜大怒,对她和孩子都不好,他很担心。 周岁时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安静靠在他怀里睡觉,霍聿森心里一片柔软,搂紧她的肩膀,不敢太用力,担心吵到她。 之后一直到周岁时生产,霍聿森都没再离开过,将公司事宜全部交给秦森处理,秦森忙里忙外,三天两头打电话骂霍聿森不是人,就会压榨他,后面霍聿森直接拉黑秦森。 周岁时是在桐市医院生的孩子,是个女孩,取名字叫潼潼,跟周岁时姓,叫周潼,对此霍聿森没有任何意见,不跟他姓不会怎么样,只要周岁时和潼潼在他身边就行。 其他的,他什么都不敢奢求。 周岁时坐月子的时候,赵欢回来了,特地来看潼潼,周岁时和赵欢都很高兴,姐妹俩聚会的时候,不让霍聿森在场,直接将霍聿森赶了出去,霍聿森只能在门口罚站。 霍聿森就在病房门口听里面的人说话。 周岁时问赵欢,“你怎么瘦了?” “那还不是国外的食物太难吃,真的巨难吃,我又不喜欢做饭,一天到晚吃面包哪能不受。” 周岁时泪眼婆娑看她,“欢欢……” “没事,我好得很,你别担心。” 赵欢看了看刚吃饱睡得一塌糊涂的潼潼,说:“潼潼好像你啊,还好不像她爸。” 周岁时点点头,确实,潼潼像她多一点,不太像霍聿森,也幸好不像霍聿森,也希望性格不要像霍聿森。 “岁岁,你好好照顾我的干女儿,等我赚大钱回来给我干女儿买别墅。” “真的?” “那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我又不打算结婚生孩子,就靠潼潼给我养老了。” 周岁时一听,就听出问题来了,“欢欢,你……” “现在不结婚的人多的是,不缺我这一个,我也不想再吃爱情的苦,以后再也不结婚了,就这样吧。” 周岁时明白,赵欢是在顾曜那跌的太惨了,伤透了心,才会这样。 和她之前状态一样。 周岁时正因为明白,心情才不好受。 她抱了抱赵欢,赵欢微微一笑:“别担心,我没事的,我会很好,以后也会越来越好。” “嗯。” 霍聿森在门口都听见了,立刻给顾曜通风报信,兄弟只能帮到这里了。 赵欢看了潼潼就准备离开,不打算待太久,有所顾虑,爬和顾曜撞上,虽然是在桐市,但保不齐某人会不会通风报信,为了减少麻烦,还是尽快走比较好。 然而,还是失算了。 顾曜跑到医院来,赵欢正要离开,在电梯口碰见的。 顾曜一双赤红的眼睛盯着她看,死死盯着,拽住她的手腕,盯着她说:“要走了?” “嗯。” “不多待几天?” “不待了。” 相比较顾曜的激动,赵欢情绪平静许多,其实每次看到顾曜,她总会想起顾曜母亲找她说的那些话,说顾曜以后不能和她在一起,人生会因为她而浪费,作为母亲,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陷入泥潭,什么都不做。 顾曜母亲提出经济补偿,条件只有一个,让她离开,远离顾曜。 赵欢没想到这种戏码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没要钱,也没要人。 要了一份自尊。 虽然这样说很矫情,这年头没有钱万事难,可她还是选择了最难的一条路。 再见到顾曜,她心如止水,再也掀不起一丝波澜。 所以无所谓。 顾曜拉着赵欢离开医院,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说话,赵欢的手都被拽疼了,很冷静出声,说:“有什么话快点说吧,我赶着去机场。” “欢欢,一定要这样?” “哪样?” “划清界限?” “那不好么,我不耽误你。” “不是你先喜欢我的?不是你先爱我的?你现在说什么不耽误我?你确定么?” “是的,确定,不耽误你了。” 赵欢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顾曜,松开手,我真赶时间。” “不行,你不能走。” “……” 顾曜很不甘心盯着她,“欢欢,没必要这样,我们有更好的方式在一起,这个圈子多的是同床异梦的夫妻,我会和别人结婚,但不会亏待你,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 “你把我当什么了?你不尊重我,也不尊重你的妻子,顾曜,能不能别那么没品,做出这种事来,有必要么?” 赵欢很看不起他的所作所为。 又当又立。 “顾曜,请你自重,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得围着你转,不会,谁离了谁都可以活。” “但是你说你不会结婚,不会有孩子。”顾曜打断她。 “是啊,那跟你无关。”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能和我在一起,反正你也爱我,不是么?” “顾曜,你到底有什么脸面说出这种话,我爱你,那是曾经,现在我不爱你了。” 想起自己没皮没脸纠缠他的那些日子,赵欢觉得挺可笑的,对他是彻底没了耐心。 至于那点爱意也在时光的日渐消磨里蒸发。 赵欢现在很平静,什么情绪都没有。 顾曜死死盯着她,“赵欢,你再说一遍!” “我说了,我不爱你了,还要说多少遍?” 顾曜当然不死心,“那结婚呢,我们结婚呢,你还会爱我么?” 赵欢身形猛地一震,不敢相信他说的话,随即冷笑一声:“不会。” “赵欢!” “顾曜,我们俩眼睛彻底结束了,在你准备抛弃我的那一刻,就结束了,我不是岁岁,你也不会是霍聿森,吃回头草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们俩身上,你很冷静,我也是,不爱就是不爱了,以后再也不会对你有任何情绪波动,所以,好聚好散吧,给彼此一些体面。” …… 周岁时在赵欢走后一直心事重重的,眉头有化不开的浓稠,霍聿森小声问她:“怎么了?” “你有没有给顾曜报信?” 霍聿森沉默,心虚摸了摸鼻子:“那个,顾曜挺担心赵欢的……” “也就是你报信了,是不是?” “嗯……” “霍聿森,你们俩真的是好兄弟。” 霍聿森心虚,赶紧认错:“我再也不帮顾曜了,老婆被生气,好不好,就这么一次。” “你以为欢欢是我,顾曜是你么?” “……” “我们情况不一样的,霍聿森,不要用你的思想强加到别人身上。欢欢说了,她不会回头就是不会。” “我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这样了。”霍聿森滑轨道歉,“老婆,我现在跪榴莲跪遥控器,你别生气。” 现在霍聿森说最多的就是让周岁时别生气,周岁时哪能生气,她只是觉得无语,还在坐月子,她也不想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便说:“行了,别装可怜。” 霍聿森耍赖抱住她,“老婆,真的别生我气了,我再也不敢了,以后和顾曜划清界限,不和渣男玩。” “渣男的朋友自然也是渣男,不是一路人又怎么能玩到一块。” “……” “怎么是这种表情,我说的不对么?” “老婆,你骂顾曜就骂顾曜,别骂我,我不是渣男,我当初是有难言之隐。” “我信你。”周岁时微微一笑,“我当然信你了,怎么会不信你,潼潼爸爸。” 霍聿森浑身激灵了下:“老婆,你喊我什么?” “潼潼爸爸,不对吗?” “对,我是潼潼爸爸,我永远都是潼潼爸爸。” 周岁时被他脸上灿烂的笑容晃了一下,这男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霍聿森又凑过来,“医生说你不能生气,等你坐完月子了,身体好点,怎么骂我都行,现在别生气,好不好。” “知道了。” 周岁时懒洋洋应了句,“我要睡觉了,你别朝我。” “好,我不吵你,你睡,我看着你们俩。” 周岁时很快沉沉睡去,又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母亲,母亲是在和父亲离婚之后没多久就去世的,原因,积郁成疾,从那会起,周岁时就知道自己没有家人了,只剩下自己。 和霍聿森结婚那会,虽然没有婚礼,没有家里人的祝福,可还是觉得很幸福的,平静且美好,霍聿森也很好,他那会是真心沉浸在和她的婚姻里,然而谁会知道后面发生那么多的事。 再度醒过来,周岁时看见霍聿森抱着潼潼唱摇篮曲,声音很低,似乎怕吵醒周岁时。 “潼潼乖,妈妈在睡觉,咱不要哭昂。” “宝贝怎么长得这么可爱呢,人见人爱……” “笑了笑了,我的甜心宝贝,好可爱,跟你妈妈长得一模一样,甜死我了。” 周岁时越听越无语,他话怎么这么多,对着潼潼说个没完没了的。 周岁时没有出声,静静听着霍聿森抱着潼潼自言自语,其实这段时间霍聿森挺照顾她的,很用心,她不是感觉不到,是很感觉到的。 说不感动是假的。 她的心是血肉做的,有温度有感觉。 就连给潼潼上户口取名字这件事,霍聿森没有任何意见,让孩子跟她姓,他对跟不跟自己姓没什么关系,再坦然不过,仿佛只要她开心就好。 霍聿森转身看到周岁时醒了,露出大大的笑容来:“老婆,你醒了,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 霍聿森抱着潼潼过来,“老婆,你看,潼潼很像你。” 周岁时抱过潼潼,碰了碰潼潼肉肉的脸颊,很可爱,确实长得很像她,她心里很满足,怀胎十月生下来,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 周岁时心里暗下决心,不会让潼潼经历跟她一样的童年,她要把自己缺失的全部补偿给潼潼,她会是一个很爱她的妈妈,会给她一个幸福快乐的童年。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温暖如春,霍聿森搂住周岁时的肩膀,“老婆,谢谢你给我一次当爸爸的机会,谢谢你给我一个潼潼。” 周岁时仰头看他,双眼泛着水雾。 霍聿森低下头吻上她的唇,“我爱你,真的很爱你。” 第159章 分开睡 潼潼白白嫩嫩的,爱笑爱哭,笑的时候很大声,哭也大声,嗓子嗷嗷的。 第一次喂潼潼喝母乳,疼得周岁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尤其是护士指导挤时,霍聿森在一旁直勾勾看,她以为他是心疼,等护士一走,他迫不及待凑过来,压低声音:“要不我先帮潼潼试试?” “你滚。”周岁时反应过来,羞红了脸,推开使劲往前凑过来的脑袋。 她小瞧霍聿森的厚颜无耻,一本正经说:“我不是想占便宜,是不想你太难受。” “谢谢你昂,这么好心。”周岁时拢紧衣服,不给就是不给,不管说什么都一样。 霍聿森还不死心,眼神愈发直白。 护士那次在帮忙弄的时候,霍聿森不肯出去,周岁时不让他在房间里待,他说:“你有什么我没见过,孩子都有了,还见外。” 护士被他们俩都笑。 生完孩子,有段时间不能夫妻生活。 霍聿森找机会趁着周岁时奶潼潼时凑过来占便宜,吃潼潼剩下的。 一次两次被得逞,周岁时每次奶孩子都锁上房间门,不让霍聿森进来,防得了一时防不了永远,总能被霍聿森找到机会。 周岁时气急败坏,干脆有段时间不搭理霍聿森。 霍聿森碰了壁,可算收敛了一点,老老实实带孩子。 霍聿森的工作重心还是在a城,能线上解决绝对不回a城,秦森来找他回去坐镇,他说要带孩子,不方便,让秦森他们自己想办法。 秦森带着礼物亲自跑一趟,被霍聿森拦在家门口,不让进,秦森诶了声:“你这么小气?我来看嫂子和孩子,不行?” “不行,你不招人喜欢。”霍聿森不确定周岁时喜欢不喜欢自己的朋友,有个顾曜在前面,真说不准。 “谁不喜欢我?嫂子?不至于吧,我和嫂子没什么过节,之前就见过一两次,我没得罪过嫂子啊。” 霍聿森还是不让进,“不行。” “我千里迢迢跑这一趟,你连杯水都不让喝,我靠,霍聿森,你也太不讲义气了!” 霍聿森理直气壮:“兄弟跟老婆孩子比什么都不是。” 霍聿森直接关门谢客。 周岁时刚好睡醒,出来看到霍聿森关门进来,她揉着眼睛问:“谁来了?” “上门推销的。” “有人推销吗?推销什么?”她住这么久都没有人上门推销过什么东西,随口问了句。 “推销保健品。” 周岁时心里嘀咕了句,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厨房泡了杯蜂蜜水,嗓子不太舒服,又点干和哑。 “怎么,嗓子不舒服么?” 霍聿森进到厨房,关心望着她。 “嗯,有点不舒服。” 霍聿森去冰箱拿雪梨洗干净,放在锅里开火炖上,放了几块冰糖,水开了之后慢火炖了半个多小时,又放置了半个多小时,温温的,端出去给周岁时喝。 周岁时勉强喝了半碗便喝不下去了,她很嫌弃推开,蜷缩在沙发上刷短视频。 “宝宝,再喝一点好吗?还有半碗,喝完对你嗓子好。” 周岁时微微皱眉,“我喝不下了还要我喝?你在难为我。” 霍聿森不敢再逼迫她,“好好,不喝了。” 剩下的,霍聿森端起碗一饮而尽,下一秒,却欺身而至,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她推也推不开,唇瓣被撬开,察觉到他在做什么,她顿时瞪大眼睛,手脚被压着,动弹不了,只能被迫吞下他渡过来的…… 霍聿森得逞后才离开她,她唇瓣粉嫩,他坏笑一声,勾着唇笑:“好甜。” “霍聿森!”周岁时生气喊了声他名字,这家伙哪里学来的,虽然有过无数次亲密,可受不了他用这种招数,主要太腻歪了,远远没甜蜜到这份上。 “没办法,只想让你多喝点。”霍聿森指腹擦拭她唇角的水渍,“宝宝,嗓子有没有舒服点?” 周岁时推开他,进了厨房倒了杯水漱口,不知道他放了多少冰糖,太甜了,那股味道在口腔弥漫。 当天晚上,周岁时没让霍聿森进房间睡觉。 霍聿森撬门,啪嗒一声,房间门被打开,周岁时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向潼潼,小家伙睡得沉,没有被吵醒。 霍聿森娴熟爬上床,搂着她低声很委屈说:“别生气,我一个人在外面睡不着。” “以前不知道你爱撒娇。” “现在知道也不晚。”霍聿森一寸寸抱住她的身体,跟八爪鱼似得,缠绕不放,“我只对你一个撒娇。” “霍聿森,你别吵到潼潼……” “不会。”霍聿森胆大妄为,手指揭开她睡衣,声音低沉下来,“我想你了……” 考虑到她的身体情况,有段时间没有过夫妻生活,霍聿森一直忍着,每天晚上对他来说无比煎熬,光是抱着并不能纾解,她对这方面很排斥,他明白,一方面是身体原因,她生完孩子后得养好长一段时间,医生都说了,她体质不好,也都是拜他所赐,加上心理原因,对他很排斥。 夜色弥漫,霍聿森一晚上洗了两次冷水澡,还是不能压下去那股火气。 周岁时可不管,她起夜喂了潼潼,哄了潼潼睡觉吼,她躺回去睡了。 过了会,霍聿森又缠上来,这下不乱动了。 霍聿森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早上周岁时和他商量:“要不我们分床睡吧。” “不行,哪有夫妻俩分床睡,我不答应。” “不分床睡,你睡不好我也睡不好。” 霍聿森一脸哀怨,“我保证不像昨晚那样,你不愿意,我不强迫你。” 周岁时没再理他。 说也说不清楚。 下午,秦森又来电话,霍聿森忙着呢,没耐心直接挂了秦森号码,秦森不乐意了,微信上轰炸。 【我好不容易来一趟!霍聿森!我跟你急啊!】 【我有急事找你,不跟你开玩笑,你这么长时间不回a城,一堆事等着你处理!】 霍聿森打了电话过去,电话接通,秦森哀嚎着:“老大,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先听我说,别着急,秦画自杀了,我也不想这个节骨眼找你,实在没办法!” 第160章 录音笔 “还好发现早,她被送去医院,不过一个劲嚷着要见你,我担心她会做出更极端的事,得到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 霍聿森面色仍旧冷淡,没有多余的情绪,说:“她自杀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医生还是护士?她想死,谁也拦不住。” 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不用道德绑架,没有用,他反倒嘲笑秦森:“你什么时候这么热心肠了,还关心别人的死活,你和秦画很熟?” “你别胡说,我还不是怕你惹上什么舆论旋涡,看在兄弟一场份上,我站你这边的,何况你也不是以前的霍聿森了,你现在有家有室,你自己无所谓,那你老婆孩子呢?她们俩怎么办?” 霍聿森没说话,秦森明白自己的话起作用了,焚了支烟,深深叹了口气,“你就抽空去看看,让陈海去也行,走个过场,毕竟一条人命……” 挂了电话,霍聿森结束通话,周岁时在做瑜伽,潼潼在沙发里咿咿呀呀的,等着霍聿森打完电话哄潼潼睡觉,霍聿森抱着潼潼坐在沙发上,全身心靠在沙发背上,余光注视周岁时跟着屏幕练瑜伽。 她最报了班,有空去机构上课,更多时间是在家里跟着网上教练练习,她刚生完,身材曼妙匀称,比之前更有风韵,最幸福的还是他。 “你要是有事直接说。”周岁时正在进行下腰,察觉到霍聿森直勾勾的视线,没好气说。 “宝宝,明天我要回一趟a城。” “随你。”周岁时抬头吸气,低头呼气,身体很快热了起来。 她下腰,腿笔直修长,臀部很翘,腰身纤细……霍聿森渐渐浮想翩翩起来,要不是抱着潼潼不方便,早就动手捞怀里了,只能看不能吃怪难受的。 周岁时直接忽略霍聿森焦灼的视线,练完一套趴在瑜伽垫上玩手机。 霍聿森忍俊不禁:“宝贝,你要不别练了,你的身材已经够好了,尤其是上面的,别越练越小。” 周岁时一听抄起一旁的瑜伽球想砸他,看到潼潼在他怀里又忍住了,飞快起身走到霍聿森跟前,掐住他的脸,恶狠狠的瞪他:“你再说,你晚上别进房间睡觉!” …… 霍聿森走之前再三交代保姆有什么事随时联系他,他想带周岁时和潼潼回a城,又怕周岁时不同意,他们俩的关系好不容易有所增进,不敢再做些什么事惹周岁时生气,回a城的原因也不敢轻易告诉周岁时。 霍聿森走后,周岁时和保姆在家照顾潼潼,潼潼在霍聿森走后一直闹情绪,她跟霍聿森更亲近点,整个孕期,是霍聿森寸步不离照顾她,她自然更亲他一点。 周岁时不会跟一个小孩子吃醋,她刚生产完那段时间确实状态不好,没办法分精力照顾潼潼。 …… 医院里,霍聿森让陈海屏退闲杂人等才出现在医院病房,秦画对于他的到来很吃劲也很意外,惨白毫无血色的脸上浮现受宠若惊的笑容,说:“霍先生,你来了……” 似乎对于他的到来不意外。 陈海守在病房门口,霍聿森坐都没坐,抬起手臂看了一眼腕表,“没有下次机会,秦小姐,请你搞清楚你跟我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仅此一次,咩有下次。” “我知道,我不该找你,可是你逼我逼得没有退路,我只能来找你……” “所以赖上我了?” “是你给我希望,又亲手扼杀,霍先生,我只是想活下去,你逼得我活不下去,我做出什么事,都是无奈之举……” “用死威胁我?” 秦画咬唇一顿,手指攥成拳头,她无奈叹息:“只要霍先生不封杀我,不跟我过不去,我不会想死,任何人都不想死,都想好好活着,可是我没走投无路了……” 豆大的泪水低落在被子上,晕开深色的水渍,秦画完全素颜,纯色干裂脱皮,手腕还缠着一圈厚重的纱布。 “我给过你不止一次机会,你不珍惜,现在说这些,意义不大。”霍聿森难得好说话的态度,他赶时间,长话短说:“下次别割腕,死的慢,想死找个清净的地方,别祸害别人。” 秦画眼里蓄满泪水:“霍先生,你一定要这么狠心?” “我跟你什么关系,你寻死觅活还想赖上我?秦小姐,话可不是这样说的,我有家有室,对你没有任何感情,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下次你再要死,随你的便。” “所以人命在你眼里这么不值钱?你能眼睁睁见死不救?霍先生,你这么狠心?” 秦画下意识看了一眼枕头的位置,咬了咬牙,“霍先生,你位高权重,有家有室,在明明心有所属的人后,为什么还要招惹我?能告诉我么,我只想知道这件事……” “秦小姐,我是商人,做投资的,有利可图的事我才做,明白么?” “所以是我误会你了,你对我根本没那方面的心思,是我理解错了?” “不然?还要我说得多直白?” 秦画带着哭腔:“可是你知道吗,你给了一个女孩子希望,又亲手毁灭,我无意破坏你们的感情,可是我也没办法,是你先给了我错觉……” 她没完没了的,霍聿森耐心耗尽,精致走过去,秦画的眼睛不自觉瞪大,抓着被子的手紧张不已,喃喃自语道,“霍、霍先生……” “枕头下藏了什么。” 霍聿森视线锐利,带着不可置喙的态度,“等我动手,还是你自己交出来。” “我没有藏什么,你别乱说……” 霍聿森的耐心真的耗尽了,掀开枕头,露出一支黑色的录音笔,与此同时,秦画的脸色差到极点,随时都会破碎成渣。 “这是什么?录音笔?还有?”霍聿森凌厉的眼神散发一股透彻心扉的寒意,“秦小姐,手段挺多的。” 秦画的身姿抖如筛糠,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死死咬着牙根,否认道:“跟我没关系,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录音笔,不是我做的……” 第161章 你还是不信我 “不是你,难道是我?”霍聿森凉凉的笑,“秦画,已经不是第一次的,我的容忍度是有限。” 秦画一张脸仿佛褪了色,只剩下苍白惊慌,“霍先生……不是我做的,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录音笔……” “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霍聿森按下按钮,录音笔里传来他和秦画的声音,从他进病房门之前录音笔就在录了。 他毫无温度的视线盯着她看,勾唇嘲讽笑了声,“秦小姐,看来我还是太仁慈了。” “霍先生……不是的……” 霍聿森叫陈海进来,陈海推门而入,“老板。” 霍聿森将录音笔丢给陈海,陈海接过,略微皱了下眉头,很快明白过来霍聿森的意思,霍聿森整理袖子,漫不经心吩咐他:“你知道该怎么做。” 陈海心里有数,“明白。” 霍聿森先离开了,他还要回桐市陪媳妇孩子,走开这几天,不知道她们俩有没有想他。 而病房里,陈海说:“秦小姐,你别怪我,你不仁在先。”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这是个误会!” “误会?录音笔都录下来了,秦小姐,那您告诉我,您想做什么?” “我、我就是太喜欢霍先生了,我放不下他,我只是想录下他的声音留念而已……”秦画哭得梨花带雨,身子颤抖的厉害。 陈海说:“秦小姐,如此蹩脚的谎言还是少说,我不是傻子。” “不是的,我真的只是想要留恋,并没有想要录音做点什么!陈先生,求求你了,跟霍先生说一声好不好,我真的没想做什么,我只是……我只是不甘心,为什么我陪在霍先生身边这么多年,却换来这种结果……” 陈海一听便明白,“秦小姐,我们老板有意放过你,是你又撞上来,也给了你想要的东西,是你太贪心了。” 秦画再三否认都无济于事,陈海的笑意让秦画瘆得慌。 …… 周岁时是收到赵欢发来的微信得知秦画的事。 “你才原谅他多久,他又和那个秦画搞到一起,他有把你当回事吗?!岁岁,你别被他骗了!” 周岁时看完赵欢发来的照片,有图有文字,写的清清楚楚,她这才明白,原来霍聿森回a城办事是去找秦画,她心里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只能重重叹了口气。 还好,没有那么难过。 周岁时抱着潼潼,还好,她还有潼潼。 潼潼咿咿呀呀张着嘴巴想喝奶,周岁时拿来奶嘴给她含住,她眼睛亮亮的,挥动着手脚,看她那么高兴,无忧无虑的,周岁时暂时忘了烦恼。 霍聿森是晚上十点多回来的,外面下了雨,他衣服淋湿,一身寒气, 风尘仆仆,开了门,脸上绽放大大的笑容:“老婆,我回来了。” 周岁时穿着睡衣,长发披肩,温柔温婉,好像准备睡觉了,她嘘了一声,“小点声,潼潼刚睡着。” 霍聿森想上前抱她,还是忍住了,关上门,说:“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我还没睡。”周岁时说完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 “你先去睡,不用等我。” “嗯。” 霍聿森洗完澡出来,穿着黑色的睡衣,头发湿漉漉的捋起,露出光洁的额头,一张成熟棱角分明的脸露出来,他回到房间,房间开着一盏暖橘色的小灯,潼潼睡在里侧,周岁时在看手机,他躺在床上去抱她,她没动。 “老婆,这几天潼潼听不听话?” “嗯。”周岁时应了一声,很敷衍,视线没从手机上移开过。 “老婆,怎么了?”霍聿森察觉到她的情绪过于冷淡,盯着她的表情看。 周岁时直言道:“秦小姐好了?不用你陪了?” 霍聿森头皮一紧:“你知道了?” “抱歉,我知道了。” “不是,老婆,你别误会,我不是去陪她……我……” 周岁时放下手机,打断他:“我不是兴师问罪,你别紧张,不用解释。潼潼在睡觉,明天再说吧。” 她本来想和他聊聊的,话到嘴边,临时改变主意,不想现在聊了,还是明天再聊吧。 霍聿森慌了神,“现在聊。” 冷战不能过夜。 霍聿森抱起周岁时就往外面走,将人放在沙发上,他半蹲着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老婆,你听我说,我不是去陪秦画,我不可能陪她,我陪她干嘛,我是去警告她别给我找事,我对天发誓,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问陈海,也可以问秦森,他们都能帮我作证!” “他们都是你的朋友,都站在你这边。” “所以你不相信我?”霍聿森心头猛地一颤,这次慌了,他好不容易才哄好周岁时的,不能又因为不相干的人吵架,“岁岁,我可以发誓,我和秦画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别这样对我……” “不是清清白白也没关系,你的自由。婚后同床异梦的夫妻多的是,何况,也不是第一次了……”周岁时垂眼,情绪掩饰眼里。 平静不过的目光让霍聿森心里很不舒服,说:“岁岁,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我们俩之间,好像也不是因为爱而复婚,霍聿森,我们俩之间的问题的的确确太多了,你想玩,可以,但请你别舞到我跟前来,其他的我也就管不着了。” 霍聿森被气得头皮发麻,掐住她的下巴,“在你眼里,我的信誉就这么低?” “嗯。” 霍聿森生气是因为周岁时轻描淡写的态度,好像他真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而她心灰意冷,并不关心,明明才生下潼潼不久。 “我回a城是去找秦画不错,但那是和她谈判,我对她没有半点男女之情,我心里只有你,我不可能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来,你相信我。” 周岁时推掉他的手,摸了摸下巴,被捏得很疼,“我说了,不需要解释!” “不解释你不相信我,解释了……你还是不信我,对么?” 第162章 还在生气 周岁时不否认,“嗯,我不相信你。” 打从心底就没想相信他。 说白了,这段婚姻对她来说可有可无。 霍聿森真在外面乱来,她也不会伤心难过。 霍聿森整理半晌情绪,说:“可是老婆,我没有做过这种事,我说的都是真的。” “不说这些了,我困了。” 周岁时躲开他进房间休息,她逃避的态度其实就是在冷处理。 时间太晚了,霍聿森没再纠缠,倒是晚上睡觉时一直抱着她,不顾她的挣扎抵抗,说什么也不愿意松开手,到后面,周岁时干脆不挣扎了,由着他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霍聿森先喂潼潼喝奶,潼潼咕叽咕叽的,眼睛又黑又亮,炯炯有神,漂亮急了,等她吃完了,霍聿森轻轻拍她的背,怕她打奶嗝。 周岁时换好衣服出来,“你今天有空么?” “有,怎么了?” “我去店里一趟,有客户过来,我尽量中午之前回来。” “我陪你去。” “不需要。” “老婆,你还生我气?” 周岁时换鞋子的动作一顿,软白的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没有,关于这件事我不想再提,麻烦你先照顾下潼潼。” “潼潼是我女儿,我会照顾好她,你不用担心,但是老婆,我还是得解释一句,昨晚……” “好了。”周岁时蓦地打断,“我真不想再提。” 说完,她开门离开。 霍聿森意识到她是真生气了。 潼潼趴在他肩头啃他的衣领,很快衣领上一团口水,潼潼眼睛一弯,笑得别提多可爱,霍聿森心都化了,好不容易怕不卫生,随便她咬,他暂时放下潼潼,换了身没有衣领的衣服,好让她抓着玩。 “潼潼,妈妈生爸爸气了,怎么办?爸爸怎么解释都没用,妈妈不听,你说妈妈是不是坏蛋,我都解释那么清楚了,就是不相信,唉……” 潼潼笑呵呵,伸长肉肉的胳膊想抓他的头发,他配合低头凑上去让她抓,“宝贝,你抓轻点。” 周岁时到店里见完客户,聊得差不多后,准备回家的路上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对面打来的电话不是别人,是秦画。 “周小姐,抱歉,我不该冒昧打扰你,可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周岁时很好奇,“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 “我、我之前查过你的事。” 周岁时笑了声,“那你有什么事?嗯?” “我、我和霍先生的事……” “你和他之间的事不必告诉我。”周岁时心里狠狠一紧,窒息感涌上来,说不难受是假的,还是或多或少会难受的。 “不是的,周小姐……我……” “秦小姐,我不关心你们之间的事,也不想掺和,你们有什么事,不需要告诉我。” 秦画咬牙,心想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难道霍聿森和周岁时的感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牢固? 反正和霍聿森的关系已经走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方,而且霍聿森对她如此狠心,那她也没什么好顾及的,便说:“周小姐,我和霍先生的事还是有必要告诉你的,我和霍先生之所以认识,也是因你而起,霍先生将我当成你的替身……” “他抱着我喝多嘴里还唤着你的名字……那会我就知道,我于他而言,只是一个替身。” 秦画声音微弱带着哭腔。 周岁时静静听着,站在路边,没有焦距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四月份的气候,热浪滚滚,她缓缓闭了闭眼,深呼一口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周小姐,我知道你们有孩子,一家三口,幸福美满,他不想我介入影响你们,选择和我断个一干二净,可是怎么办,我因为他,名声尽毁,事业也毁于一旦,大家都是女人,我的处境,周小姐应该能理解……” 周岁时紧了紧手指,心里叹了口气,“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想管。” “周小姐,你怎么可以不管,一切因你而起!我要是一早知道他有家室,我不会和他来往……” 周岁时打断她:“我说了,跟我没关系,你应该和他理清楚。” 回到家里,霍聿森抱着潼潼在客厅走来走去,见到周随时回来,霍聿森抱着潼潼朝她走过去,“潼潼,看看谁回来了,来,妈妈回来了。” 周岁时脱了外套,放下包包和钥匙,没看霍聿森一眼,洗了手才去抱潼潼,潼潼张着嘴巴流口水,霍聿森拿来纸巾温柔擦拭,周岁时晃了下神,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我来抱她吧,小家伙要睡觉了。” 周岁时松开手,让霍聿森抱,她说:“你们吃饭了吗?” “还没有,等你回来一起吃,饭菜都做好了。” 还是热的。 霍聿森掐好了点的。 周岁时坐了下来吃饭,一言不发,其实味同嚼蜡,她根本没有一丝胃口,硬是往嘴巴里塞的。 霍聿森感觉到她的情绪不佳,好几次欲言又止想说点什么,周岁时没给机会,吃了几口起身走了。 一直到晚上,周岁时都没再和霍聿森说过一句话。 霍聿森意识到不妙,傍晚订了一大捧花送到家里,还买了礼物,明摆着哄周岁时开心。 周岁时看都没看一眼,终于没忍住淡淡开口说道:“霍聿森,你要是什么时候想离婚了,可以直接开口。” “谁要离婚?”霍聿森吓了一跳,眼皮跳的很厉害,“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想要离婚的话可以直接开口,我不会不答应,但是孩子我不会给你,我自己养,至于其他的,我不会要你的。” 周岁时的表情让霍聿森心里沉的厉害,他将潼潼交给保姆,关上房间门,拉着周岁时面对面,他努力调整好情绪,说:“我说过,不会离婚,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我想的很清楚,我的态度也一直很明确,我不想我的孩子经历一个动荡不安的家庭,如果那样的话,我宁可和你离婚。” “什么动荡不安,你的意思是怕我出轨?在外面养女人?” 第163章 冷战 周岁时承认:“是的。” 她自己本身有一个不好的童年,不愿意潼潼步她后尘。 即便走到离婚,她有能力抚养潼潼。 霍聿森急了,“动不动就提离婚,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大概有心理阴影吧。” 霍聿森彻底没声音了。 周岁时一句话将他怼到沉默。 霍聿森气到内伤,“过去是我不对,我无话可说。” “但是岁岁,我爱你,我只想和你过日子,一块抚养潼潼长大,这点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不想和你离婚,也不会和你离婚,绝对不离。” “我之前和你说过,你心里有人可以告诉我。” “我心里的人只有你。” 周岁时一直对他有芥蒂,不敢完全将自己的真心交付于他,以至于听到什么风吹草动,她第一想法是和他离婚。 霍聿森不喜欢她把离婚挂嘴边,离婚不是分手,每次提都很伤人,她甚至不愿意给他解释的机会,即便解释了,她也不相信。 周岁时不相信他那套油嘴滑舌,“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有其他喜欢的人了……” 话没说完,霍聿森气势汹汹堵住她的唇,啃咬,不带任何温柔,她不舒服皱眉,忍不住骂了句:“你属狗吗?天天咬我?” 霍聿森哼哼,低头蹭她脖子,没说话又咬她脖子上的软肉,她极力反抗,又被牢牢攥住双手,他手劲很大,轻而易举攥住她两条手腕,摁在头顶,抵在枕头上,她怒瞪他:“霍聿森,你干什么!” 霍聿森沉默以对,根本不说话,眼里翻涌着暗色,周岁时心里一慌,声音不自觉软下来,“霍聿森,我不想,你放开我!” “不放。”霍聿森低头又吻了上去,不顾她剧烈的反抗。 结束后,周岁时一脚踹他下床,他没有防备,坐在那笑,吊儿郎当的,身上有不同深浅不一的抓痕,都是周岁时留下的,她也有怒气,在事情没有说清楚的情况下,又拒绝不了,便发泄在他身上。 接下来好几天,周岁时都不理他,进入冷战阶段,说什么都不搭理,霍聿森又是买花买礼物的,周岁时看都不看,主打一个爱答不理。 …… 转眼八月份,天气很热,桐市持续半个月高温预警,周岁时本就怕热,更不爱出门,除非工作见客户,其他时间都待在家里,主打一个就是不爱出门。 霍聿森还有工作,不能天天待在桐市,必要时候让秦森处理,秦森不乐意了,他也要陪老婆孩子,天天和霍聿森打太极,推来推去的,月底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得参加,霍聿森和周岁时说的时候,周岁时也只是淡淡回应:“你去吧。” 周岁时只是不爱和他说话,孰轻孰重还是分得轻的。 霍聿森走之前再三交代保姆好好照顾潼潼和周岁时,依旧是那句话,有事给他打电话。 霍聿森走后,家里清静不少。 周岁时去哪里都带着潼潼,逛公园逛商场,玩得很高兴,小家伙也爱出来玩,见到新鲜事物都会瞪大眼睛看,周岁时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得懂。 今天也跟往常一样吃完晚饭便出来逛公园,没想到会撞见以前的同学,还是高中女同桌,对方先认出周岁时,周岁时想了好久才想起来,有些尴尬和对方打招呼。 “这是你女儿吗?”同学热情问道。 周岁时抱着潼潼,没带保姆,点了下头:“是啊,我女儿。” “好漂亮,长得好像你,不愧是母女俩,今年几岁了?” “一岁不到。” “诶,你什么时候结的婚,怎么也没有告诉我们这些老同学,我们之前还想联系你,一直联系不上。” 周岁时连大学同学都不怎么来往,更别说高中同学了,她在高中过得不太好,朋友也没几个,性格慢热的原因,也不爱和人来往,就和赵欢走得近,毕业之后的同学聚会都不纯粹,她更不爱来往。 周岁时模棱两可带过,不是很想回答。 奈何同学太过热情,上上下下看她的穿着打扮,大概从她身上找到了自信,不经意间亮出腕间带的镯子,冰种的,价值不菲,“小宝贝,阿姨抱抱好不好?” 周岁时礼貌谢绝:“抱歉,她要睡了。” “这样啊。”同学拿出手机,“对了,加个联系方式吧,这么凑巧能在桐市遇见,也是有缘,其他不少老同学都在找你,有机会约出来见个面喝个咖啡什么的。” 周岁时只能加上好友。 回到家里,手机响个不停,原来是同学将她拉入微信班群,群里沸腾了,一直在圈她说话,还有不少添加好友验证。 周岁时开了屏蔽不提醒,便放在一边落灰不管了。 其实整个高中生涯,她过得并不开心,要不是有赵欢陪着,她早就撑不住了。 还记得那年高三,有学生遭受暴力遭不住跳楼,震惊了整个学校,一时间,人心惶惶的,老师和学校领导严阵以待,一周一次心理辅导课,察觉有异样的同学不管三七二十一都得接受辅导停课回家调整,就怕再出现此类事情。 当时她也想过从上面跳下去一了百了,悄悄爬上楼顶,站在高处往下看时,还是被吓到了,退了回来,没有勇气。 后来和赵欢提起,赵欢气得想掐死她,一边哭一边求她别做什么傻事,她不想没有朋友。 后来倒是撑过来了,没有再想乱七八糟的事。 再见到同学勾起了她对高中生活的记忆。 不算太愉快。 周岁时正在想事的时候,同学的微信又过来,手机响个不停,是单独发给她的,不是群消息。 【周岁时,你怎么不再群里说话?】 周岁时:【刚在忙,有什么事?】 【你在群里打个招呼呗。】 周岁时点开群一看,大家都在议论她,问她的情况,她看了一圈,没有回复,假装没看见。 没多久,一通电话打过来,周岁时微微不悦,还是接了。 “周岁时,你在忙什么,又不回群消息了,都在等你呢。” 第164章 变着法骂 周岁时打开屏蔽的群一看,很多熟悉的名字在群里活跃。 往上翻还翻到同桌发了几张照片发在群里,照片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岁时本人,是白天的时候被拍到的照片,周岁时看到才知道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拍了。 还好没拍到潼潼的脸。 周岁时很不舒服,怎么可以不经过她同意拍她,那就是偷拍了。 【大家好。】 周岁时在群里打招呼,其实大部分已经不记得大部分同学的名字了,只记得几个,印象深也是这几个。 班群有三十几个人,她能对上号有十个就不错了。 大家其实都一样,何况毕业这么多年没联系,她当时在班里也不是什么风云人物,和班里其他人都没怎么来往,上学时期没怎么来往,更别说毕业后这么多年不联系,他们还记得她。 周岁时打完招呼便关了手机照顾潼潼去了。 照顾潼潼喝完奶,小手揉着眼睛,想睡觉的样子。 哄潼潼睡着,手机震个不停,周岁时拿来一看,不少添加好友的,周岁时没有通过,也没有看群消息,当做很忙,没有空理会,她本就不喜欢应付这种场合,更不愿意花心思应付。 第二天一大早,霍聿森回来了,怀里捧着一大捧玫瑰花,打扮得精致,头发一丝不苟捋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整张脸线条特别紧致立体,像他这个年纪,身材保持不错,还有少年感,跟他同龄那些男人,大多数大腹便便,气质变得油腻。 周岁时是颜控,也是手控,视线落在他捧着花的手上,皮肤冷白,筋脉分明,特别有男人味。 “老婆……”霍聿森委屈兮兮喊她一声。 周岁时刚刷完牙,冷哼一声,“你小点声,潼潼还没醒。” 霍聿森放轻动作,把花放在桌子上,他特地买来送给周岁时的,秦森跟他说没有一个女人不喜欢花的,是不喜欢一朵两朵,直接送一大捧,还不信她不喜欢。 其实这招霍聿森早就用过,效果不佳,奈何实在没办法了,只能继续用这招。 对此秦森的说法是有好过没有。 有付出行动总比什么都没有做的好。 房间里的窗帘紧闭,光线昏暗,周岁时门没关进,在衣帽间换衣服,没注意到霍聿森进房间了,她余光扫过去,对上霍聿森的视线,霍聿森不知道站在那看了多久,被发现也不移开目光,直勾勾盯着看。 周岁时旁若无人回过头系上背后的扣子,调整肩带长度,很自如穿上裙子,整理头发,随即还补了个妆。 霍聿森来到她身后,从背后搂住她的腰身,声音极尽缠绵,“老婆,你要出门么?” “嗯。” “去见谁?” “客户。” “我可以陪你去么?” 自从怀孕后,周岁时不用香水,即便如此,身上还是散发一股幽幽的香气,霍聿森低头抵在她肩上,手指落在她腰后的拉链上,咽了咽喉咙,说:“老婆,你今天好漂亮,身上也好香。” 周岁时挺直了腰,低头瞥了一眼搁在自己腰上的手掌,面无表情:“你能不能松开手。” 霍聿森非但不,贴得更近,“老婆还在生我气?” “没有。” “没有就是有。”霍聿森还算了解她,看得出来她在生气,“我要怎么哄你,老婆,你别跟我生气了,好不好?” 说没几句话,霍聿森又开始动手,呼吸灼热喷洒在她颈间,她往后仰头,双手保护的姿势抵在胸前,很防备的姿势,这却难不倒霍聿森,他是男人,她那点力气对他来说就是挠痒痒。 霍聿森故意花她的口红,弄皱她的裙子,抱她的腰身抵在衣柜上,没忘记一只手护住她的后腰,免得磕碰到的柜子,他问她,眼神压抑翻涌的情愫。 还是需求最旺盛的年纪,周岁时怀孕那段日子,他一直按捺着,怕伤到她,等她坐完月子身体恢复过来,为数不多的那几次生活并不尽致,这会又是早晨,很快擦枪走火。 周岁时微微恼怒皱眉:“霍聿森,你最好放开我。” “老婆,你别生我气了。”霍聿森吻她的唇角,灼人的气息系数喷她脸上,他很难耐,“你很想我,是不是……” 周岁时双眸含春,水波潋滟的,很明显也是有那方面心思。 她其实恨自己的反应,总是容易被霍聿森撩动,显得她很没有立场。 周岁时还要深入的时候,房间响起潼潼的哭声,周岁时赶紧推开他整理衣服去看潼潼。 霍聿森腰间皮带松松垮垮的,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叹了口气,几步出去,来到房间。 周岁时半躺在床上哄着潼潼,潼潼很快停止哭泣,咿咿呀呀的。 霍聿森拿来常温储存的奶瓶,装着早上周岁时一起来就冲泡好的奶喂给潼潼吃,潼潼吃的吧唧吧唧的,很有律动,眼睛亮亮的,十分有神,喝累了会停下一下继续嘬。 霍聿森第一次当父亲,在潼潼身上感受到了太多的第一次,小家伙软软的,奶香味十足,仿佛他的软肋具象化了,每次看见潼潼,他心里都会有种悸动,感谢周岁时带给他这么乖一个女儿。 潼潼吃饱饱后精神了,睡不着了,霍聿森抱着潼潼走来走去,一刻不能停下来,周岁时重新整理好自己的形象,出去之前和潼潼打招呼,霍聿森趁机委屈兮兮说:“真不带我去么,我保证不会骚扰你。” “你带潼潼不方便。” “方便,不会不便,我会照顾潼潼,潼潼是不是,潼潼也想出门玩,你看,潼潼都点头了。” 半大的小婴儿懂什么。 周岁时瞪他一眼,说:“你是怕我出去做什么?” “不是,我怎么会怕,我还不相信老婆?哼,我们之间怎么可能这点信任都没有。” 周岁时叉着腰,气笑了:“你变着法骂我?” “没有,怎么舍得骂老婆,老婆是用来疼的,我的意思就是我们俩都离不开你。” 霍聿森装可怜有一套,话也说得漂亮,像条会被人丢弃的大狼狗。 狼狗也是狗。 尤其是霍聿森这种体型和杀伤力的。 第165章 大众脸 周岁时还是答应了。 不答应霍聿森还会黏上来。 周岁时是去见小助理,小助理过来桐市找她玩,中午约了一起吃饭,霍聿森抱着潼潼跟来,吃饭期间,霍聿森一边照顾潼潼一边给周岁时剥虾。 小助理从一开始震惊到后面习以为常,忍不住偷笑,碍于霍聿森在场,不好意思表露出来。 周岁时和小助理聊天,聊的话题都是霍聿森加入不了的。 小助理从霍聿森身上看见前所未有的人夫感。 要不是亲眼所见,是很难想象到他居然会有这么接地气的一面。 碍于霍聿森在,小助理不是很自在,只敢和周岁时聊正事,趁霍聿森上洗手间的功夫,小助理终于逮到机会说:“岁岁姐,那真的是霍先生么?” “是啊。”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不敢相信真是他!” 周岁时忍不住笑了:“怎么了,你不记得他了,还是他整容了?” “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很多男人结婚后都不带小孩的,更别说全程都是他抱着潼潼,他好会照顾潼潼,你们生孩子后都是他在带孩子吗?” 小助理也结了婚生了孩子,家里有父母有保姆照顾小孩,但她丈夫当甩手掌柜,全程不帮忙,下班回来宁可打游戏也不愿意陪孩子玩。 周岁时点点头,每个家庭都有不一样的相处模式,她和霍聿森的相处模式也是因为他们俩经历导致的,不能和别的家庭相提并论。 小助理深深叹了口气:“岁岁姐,我挺羡慕你的,霍先生是我认识的男性里面最顾家的男人了。” 周岁时心尖猛地一颤,顾家?霍聿森顾家?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对霍聿森始终是有一层防备心的,不管霍聿森对她再上心,对潼潼再好,她都不相信那是霍聿森是真心所为,更像是他在掩饰自己的愧疚心,对她的那一丁点愧疚。 感情应该是有的,但不多。 包括她现在对霍聿森的感情也不多。 更多是对这段婚姻的无所谓,迁就,反正对她来说,不是霍聿森,也会是别人。 没什么区别。 霍聿森回来后,小助理没再继续刚刚的话题。 吃完饭,小助理临时接到电话又其他工作便赶高铁走了,而周岁时和霍聿森去逛商场,难得出来,一家三口,霍聿森抱着潼潼,背着一个包包,里面都是潼潼的尿片湿纸巾奶瓶等等东西,带孩子出门就是这样繁琐,他乐在其中,没有半点不耐烦,一路都在哄潼潼。 潼潼咯吱咯吱笑,口水流了满嘴,霍聿森不厌其烦用纸巾擦掉,逗她说:“小宝贝是见到爸爸这么帅才流口水的吧。” 周岁时一听,说:“你别太自恋,小孩流口水不是很正常。” “那不一样,我们家宝宝口水都是香的。” “你够了,别告诉我她拉的粑粑都是香的?” “那是,香粑粑,潼潼可是小天使,仙女,我的心肝宝贝。”霍聿森说着鼻尖蹭了蹭潼潼的小鼻子,越越看越招他喜欢,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再坚硬的人也会变得柔软。 在周岁时沉思之际,突然听到有人喊她名字,她回过顺着声音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她的那位女同桌。 同桌赵雨浑身上下都是名牌,手腕上换了个镯子,看款式像是帝王绿,脖子和耳朵戴的和手腕上的镯子是一系列的,她穿的还是绿色的旗袍,款式比较老,看着明显和她年纪不符。 “真是你,周岁时,我就说呢,这么巧合,你也来吃饭?” 周岁时平淡回应:“嗯,来吃饭,你也是?” “是啊,对了,过几天有个同学聚会,昨晚在群里说,你看见了吗?” “没注意,有点忙。”周岁时说的是真的,她确实没有注意,也不感兴趣。 “那我和你说一声,后天晚上七点在世纪酒店,你可一定要来,别忘了。” 周岁时心底叹息一声,嘴上答应,然而其实并不打算过去。 霍聿森抱着潼潼走到我身边,沉声询问:“认识的?” “嗯,高中同学。” 赵雨刚刚走过来就注意到了抱着孩子的英俊的男人,出色的外表,个子很高,头发熨帖整齐,靠近了,才看清楚那张脸是过分的帅气,一副商务精英的打扮,却背着粉色的婴儿包,怀里抱着小婴儿,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打扮,反差感强烈。 “周岁时,这位是?”赵雨好奇问向周岁时。 不等周岁时回答,霍聿森开口:“我是岁岁的丈夫。” 说出丈夫这两个字,霍聿森仿佛特别骄傲,语气又很自然。 “我刚就在猜是不是你老公,原来还真是。” 其实周岁时担心赵雨会认得霍聿森,看赵雨的模样好像不认识,不过也是,都不是一个圈子的,霍聿森又不是明星,虽然前段时间经常上热搜,不认识的话也是正常。 “我怎么觉得你老公很眼熟,好像哪里见过。”赵雨又盯着霍聿森看,绞尽脑汁想着,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大众脸吧。”周岁时睁着眼睛说瞎话。 霍聿森不在意周岁时怎么说自己的,他看都没看赵雨,跟周岁时说:“等会要下雨了,要不先回去吧,潼潼要睡了。” 周岁时便和赵雨道别,匆忙离开。 赵雨意味深长看他们俩一同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周岁时的丈夫真的很眼熟,好像哪里见过,他那张脸可不是什么大众脸,那么出色,怎么可能大众脸。 要么是周岁时明贬暗秀,把她当傻子了。 赵雨极其不屑冷笑了声。 周岁时在他们这些同学里面不算是特别出彩的,只有一张脸好看,毕业多年,还是有不少男同学时不时提起她,问她的近况,赵雨这才对周岁时感兴趣,那天正巧遇到,看见她结婚生子,模样身材没什么变化,但穿着打扮很简单朴素,以为她嫁得不怎么样,可今天看见她丈夫,好像还是嫁得不怎么样。 虽然是男人在抱孩子,可周岁时身上穿戴的没几件是值钱的。 第166章 看个热闹 周岁时还是去了高中同学会,因为赵雨的原因,赵雨非常希望她来,过分热情,让周岁时不禁怀疑起赵雨的目的。 周岁时随便打扮,怎么舒服怎么来,绑了个高马尾,露出纤细修长的颈子,也没戴婚戒,素面朝天,再普通不过的打扮。 赵欢听说高中同学聚会的时,特地打电话给周岁时,问她是不是真要去。 “去啊,赵雨那么热情,去看看怎么个事。” “你是不是忘了,上学那会赵雨一直跟你较劲,她之前喜欢的一个男人喜欢你,给你写情书送礼物,赵雨那种人,怎么可能放过你。” “有这事么?”周岁时很纳闷,怎么她不记得了。 “你当然不知道了,你那会一心只读圣贤书,也不和班里其他同学来往,什么秋游冬游的,你不都不参加。” 周岁时确实不喜欢集体活动,她特立独行,独来独往惯了,要不是乖巧听话,学习成绩还行,老师是不会答应她不参加班级活动的。 “所以赵雨记恨上我了?这么多年一直记恨我?” “我觉得有可能。”赵欢啧了声,“赵雨还找了我,问我去不去,我说我在国外,她又逮着我一通问,问我是不是嫁到国外了,老公是做什么的,跟查户口似得。” “岁岁,相信我,这是个鸿门宴,我觉得你还是能不去就别去了吧,没什么劲,去了又是什么攀比,女的晒老公晒孩子,男的晒工作晒豪车晒存款,都是一般缺心眼子。” 周岁时猜到了,毕竟都是二十七八好几的成年人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圈子,有圈子就有阶层等级,不过既然赵雨这么好奇,那她去就是了,倒是想看看赵雨到底寓意何为。 霍聿森开车送的周岁时,到了地方,霍聿森还是开了口:“结束后给我电话,我来接你。” 潼潼在家睡觉,有保姆照顾。 “不用,我也不知道几点结束。晚上你不用等我吃饭,吃完饭可以先睡觉。” 霍聿森:“没关系,等多久都等。” 周岁时没再多说,开车门就走了。 霍聿森打了个电话给保姆,问潼潼醒了没。 保姆说:“潼潼还在睡觉,应该没这么快醒。” “我没这么快回去,要是潼潼醒了给我电话。” “好的,霍先生,您放心。” 霍聿森没有走,下了车,跟着进了周岁时和同学聚会的餐厅,他今天打扮很板正,即便周岁时没打算带他一块参加她的同学聚会,为了以防万一,不像前天在商场遇到她同学那样丢人,他的头发精心护理过,穿戴考究,刚刚出门时周岁时还多看了他几眼。 那眼神,霍聿森想起来唇角弯起一道弧度,还是没能忍住,笑了又笑。 大概周岁时自己都不知道,有时候她的小表情小神态很可爱,潼潼有时候很像她,尤其皱眉很嫌弃的表情时,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周岁时不是最后一个到的,一堆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周岁时有点对不上号,就认得一个班长,班长认出她,热情招呼她,“好久不见,太久不见了,还是那么漂亮。” 班长是女生,和班里其他同学关系很好,性格开朗大方,跟谁都玩得来。 “周岁时,听说你结婚了?孩子呢,老公呢,没带来?” 周岁时刚落座,边上有位男同学问她。 “在家照顾孩子。”周岁时淡淡回复。 “你老公没工作吗?你主外他主内?” 这么一说,周岁时一怔,说:“不是。” 只是霍聿森带孩子的时间比叫多而已,她怀胎十月加上生产吃了不少苦头,她什么都没说,也没怪霍聿森,倒是霍聿森很自觉包揽带孩子的活,给她腾出时间调整恢复静养。 周岁时只是否认一声,没有说霍聿森的太多消息,大家便理所应当认为她老公没工作在家照顾小孩。 有几个同学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周岁时并不理会,喝着果汁,没有太大的情绪。 “周岁时,你小孩多大了?” 同样结婚有孩子的女同学和周岁时聊了起来,没结婚的同学很少,大多数都是二十七八九的年纪,周岁时出于礼貌和女同学聊了起来。 “一岁不到。” “那还很小,没想到你产后恢复这么快,身材好好,还以为你没结婚没生过孩子。” 另一个女同学搭腔:“是啊,我也以为你没结婚,对了,周岁时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周岁时说:“开了个工作室,小本生意。” “工作室?做什么?大老板?” 周岁时叹了口气,有点厌烦了,“不是,就是个小设计工作室,没几个人。” “不一定啊,能开工作室就了不起,个体户,厉害啊,老板。” 周岁时尴尬得喝果汁,就在这会,赵雨姗姗来迟,她推门进来,带来了老公,浑身上下都是名牌logo,手指上戴着鸽子蛋,头发到脚,精致得挑不出一丝毛病。 “赵雨,你可算来了,就等你了。” “抱歉,路上堵车,来晚了,实在不好意思。”赵雨挽着丈夫和大家伙打招呼,十分热情,赵雨的丈夫是经商的,家族生意,年纪四十多岁,身材走样,微微发福,和赵雨一样,浑身都是牌子货,落座后,将迈巴赫的车钥匙放在桌子上。 迈巴赫车钥匙,货真价实的。 赵雨夫妻俩一来,瞬间成了饭局的主角,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他们俩身上,赵雨很享受这样的氛围,被所有人捧着。 周岁时则静静坐在角落看热闹,她算是看出来赵雨为什么非得喊她过来,就是为了秀她现在的生活和丈夫。 “周岁时,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来了,诶,你没带你老公来么?”赵雨环顾一圈,视线终于落在周岁时身上。 周岁时淡淡道:“他没来,小孩子还小,离不开人。” “你老公好顾家,很少见这么顾家的男人了。” “是的,他确实很顾家。” 她和霍聿森是有矛盾,也不是全然因为爱而结的婚,但不能抹除霍聿森对孩子对这个家庭的付出。 只是她对他的感情是另外一回事。 赵雨微顿,又问了和刚刚其他同学问的问题,只是用词比较不礼貌。 “昨天才在餐厅遇到你老公,你老公这么年轻又这么顾家,你一个人赚钱养家很辛苦吧。” 周岁时心里没忍住笑了一声,霍聿森要是听见这话估计要跳脚了吧,她突然很期待霍聿森是什么表情,应该很好笑。 “没有,他比我大,也有工作,只是最近比较有空,在家照顾小朋友。” 和赵雨关系不错的一个女同学搭腔:“原来不是你赚钱养家。” “没,他也有工作。” 赵雨又说:“那你丈夫是做什么的?” 周岁时想了想,说:“赚钱的。” “你这话说的。”赵雨笑了一声,其他人也跟着笑,“你也太幽默了,谁不赚钱,我是问你老公是做什么工作的,什么职业,金融证券还是什么?” 周岁时:“开公司的吧,我没具体了解过。” 赵雨丈夫搭话:“开什么公司?叫什么名字,说不准我认识。” “霍聿森。”周岁时说。 赵雨丈夫一怔,表情有些复杂,眉头皱了皱,“霍聿森?” “是啊,你认识么?” 赵雨看了自己丈夫一眼:“怎么了,这个名字?” “没什么。” 赵雨丈夫摇了摇头,视线在周岁时身上停留片刻,心想应该不是他知道的那个人,这个周岁时虽然有点紫色,但也太普通了,手指也没戴什么婚戒,要真是他知道的那位霍总的太太,不可能这么朴素。 “不是,周岁时你老公是霍聿森?不会是我知道的那位霍聿森吧?森裕集团那位?” 森裕一说出来,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汇聚在周岁时身上,她一时间成了焦点。 谁会不知道森裕,业务涉猎广泛,什么类型都有,尤其那位掌舵人是业内传奇,尤其去年上了不少热搜,认识他的人不少。 周岁时说:“应该是吧。” 赵雨和她丈夫面面相觑,赵雨不相信,笑了声:“周岁时,你开玩笑的么?森裕那位是你老公?” 周岁时撩了下头发,“是吧。” 周岁时扫了一圈,其他人似乎都不相信。 赵雨丈夫态度有了微妙变化:“听说霍先生早就结婚了,他那位太太很低调,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 “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人,我老公确实是叫霍聿森,其他的,我不太了解。” 话音刚落,周岁时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正是霍聿森的,她以为是潼潼睡醒了,便说:“抱歉,我有点事,先去接个电话。” 周岁时出去接的电话,喂了一声,霍聿森问她:“结束了吗?” “没呢。怎么了?” “这么久,要不我过去找你,好么?” “不用,不是让你别等我么。”周岁时其实也不想吃了,就想看看赵雨到底想做什么,戏也看得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第167章 小白脸老公 “看这天要下雨,我怕你打车不好打。” 秦棠出门没看天气预报,说:“所以你没回去?” “嗯。” 周岁时单手插兜:“那你在刚刚我下车的地方等我?我马上结束出去。” “不打算让我见见你的同学?” “有什么好见的。”周岁时不理解,霍聿森要是真出现,不给她添乱。 “是我见不得人还是怕我给你丢人?” 周岁时被哽了一下:“你别脑补。” 霍聿森语气低沉了几分,还有些委屈,“老婆,人家同学聚会都带老公孩子的长脸,你不带我,说到底还是嫌弃我,我有健身保养身材,三十多这个年纪,不会给你丢人的。” 周岁时扶额,很无奈,“不是这个意思,霍聿森,我不和你开玩笑,一会就结束了,你等等我。” 霍聿森蓦地沉默,没再开口。 周岁时回到包间和同学们说一声,拿了包包准备要走,赵雨拦了过来,十分热情,说:“周岁时,这么早就走了,这么着急做什么。” “家里还有小孩要照顾,实在不好意思,你们继续玩。” 赵雨非得拉着周岁时:“不着急啊,你老公不是在家照顾么,你好不容易出来玩,那就好好玩玩,何况大家都这么多年没见了,难得在桐市相聚。” 其他几个同学跟着附和,劝周岁时别那么快回去。 周岁时还是坚持,“抱歉,我不放心孩子,有机会下次再聚吧。” “周岁时,你刚刚说霍聿森是你老公,不会是骗人的吧?你现在就走,是怕露馅么?” 另一个女同学突然换了副态度,环抱双臂,上下盯着周岁时看,眼里充满不屑,“其实我早就想问你了,你老公是个小白脸吧,你怕丢人,才说他是什么森裕那位霍总。” 赵雨没有说话,她刚在网上搜了一下霍聿森的照片,只找到背影照,照片很模糊,灯光昏暗,看不清楚长相,更没有其他照片,她也不确定周岁时的老公是不是森裕那位。 倒是周岁时听到她们说的话,心想果然,都不想别人过得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她已经无所谓了,转身就走。 没想到赵雨跟了出来,周岁时停在电梯口问她:“还有什么事?” 赵雨说:“你还记得我喜欢过的那个男生么?” 周岁时拧了拧眉,说:“不记得了。” 要不是赵欢提及,她真忘了。 “周岁时,装不记得?你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么?” “不想知道。” “周岁时,你真没良心!”赵雨突然愤怒拔高了声音。 “赵雨,别发癫了。”周岁时也不忍了,再忍她真成乌龟了,“一晚上了,你折腾够了没,旁敲侧击打听我的事,这么在意我?” 见周岁时不装了,赵雨也不掩饰了,“我在意你什么?我只是看不下去你一直在装,从读书起就在装,装到现在,还说什么你老公是森裕那位霍聿森,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这么多,你非得碰瓷森裕那位,其他同学不知道实情,我还不知道?” “你不就找了个小白脸老公么,说好听顾家,说不好听就是没本事,只能在家带小孩,要真有本事,你怎么不带出来见见大家?” 周岁时:“请问你是谁,大家又是谁,我爱带不带,你管得着?” 周岁时差点没认出笑出来,被赵雨的脑回路震惊到了,到底是什么脸皮能说出这种话来,到底是哪里来的资本? “所以被我说中了,你心虚了,周岁时,你可真虚荣!” 周岁时耸肩摊手,不和她拌嘴,转身要走,却看见霍聿森从电梯出来,她下意识问:“你怎么上来了?” 霍聿森眉眼一瞬间温柔下来,说:“下雨,门口没位置停车,怕你没伞,过来找你,而且我等了很久没见你下来,不放心,上来看看。”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层楼?” “问了服务员。”霍聿森很自然搂住她的腰,“那要走了么?” “走吧。” 里面几个同学突然走出包间,看见周岁时正要进电梯,叫住了周岁时,周岁时一回头,眉头微皱,已经很明显不悦了,心想这些人有完没完,早知道她不来了。 “周岁时,你别走啊,我们去唱歌呗,还这么早。”和赵雨关系好的女同学追过来,在看见周岁时身边的男人后,好奇问道:“周岁时,这是谁啊?” 周岁时动了动嘴唇,不想回答。 是霍聿森回答的:“我是她丈夫。” “你就是那个小白脸?”女同学视线上上下下打量霍聿森的脸和身材,不得不说,样貌确实出色,怪不得周岁时会动心。 小白脸? 霍聿森看了看周岁时,周岁时眼神无辜,抿了抿唇,表示跟她没什么关系,而且小白脸的话也不是她说的,是他们说的。 其他人的眼神变得微妙。 霍聿森问:“你同学?” “嗯。” “我是小白脸?”霍聿森扬眉。 “是吧。” “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女同学看似有些尴尬,其实就是故意的,以前就不喜欢周岁时,从刚刚在包间起就在难为她。 赵雨是他们这帮人里发展最好的,嫁了个有钱人,自然是他们当中被攀附的对象。 霍聿森一眼看出端倪,看来被他猜中了,“我还以为你什么时候背着我找了小白脸。” “你胡说什么。”周岁时瞪他一眼,不想多说。 霍聿森颔了颔首,算是和他们打过招呼,和周岁时说:“那结束了,走吧?回家?” “嗯。” 他们走后,赵雨瞬间觉得了没意思,还是不够解气,看看周岁时老公的样貌,再看自己的老公,天壤之别,完全不一样。 外面果然在下雨,雨势越来越大,霍聿森的雨伞全往周岁时那边倾斜,上了车后,他身上湿了一大半,拿了毛巾先递给周岁时,周岁时看了看他湿透的衬衫,勾勒出肉色的皮肤,说:“你自己擦擦吧,我不用,我衣服没湿。” 霍聿森:“和同学聊的不愉快么?” “有点吧。”周岁时系好安全带。 “需不需要我出面?” “不需要。”周岁时打了个哈欠,“反正以后不会来往,没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经历那么多事,她其实看得很开,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特别是像赵雨这种情况,明显对她有敌意,自然做什么都会跟她过不去。 霍聿森倒是和她截然相反的态度,而是说:“老婆,你同学叫什么名字?” “你想做什么?”周岁时回头盯着他,一字一句说,“我说了,不用管他们,我也没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 “他们说我是小白脸,头一次听别人对我这种评价。”霍聿森扶着方向盘,缓缓启动车子。 周岁时差点忘了,他是男人,有自己的脾气的,被别人说小白脸生气也是正常,她抿了抿唇,便说:“我会找他们给你道个歉。” 霍聿森一怔,他倒不是想让她出面,他嘴角弯了弯,笑了一声:“其实也没关系,只要老婆开心就好。” 周岁时端详他的神色,辨别他的情绪,觉得他好像也不是那么生气,便暂时没说什么。 回到家里,保姆抱着潼潼在喝奶,周岁时换了衣服才去抱潼潼,霍聿森也换了衣服,让保姆可以下班先回去,人走后,霍聿森来抱潼潼,让周岁时先去洗澡。 周岁时洗澡功夫,手机放在桌子上,响起后是霍聿森接的,他接过手机喂了一声,手机那边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你是周岁时的老公么?” “嗯,你哪位?”霍聿森一只手抱着潼潼,一只手接电话。 “我是周岁时的同学。” “哦,有事?” “也不是什么事,就是晚上闹了一点小小的不愉快,我想和周岁时解释一下。”赵雨很谄媚,态度和晚上时完全不一样。 “是么。”霍聿森态度很冷淡,随即笑了声,“什么不愉快,有多小?” 他正想知道晚上发生什么了,说他小白脸,多半是周岁时那些个同学觉得她找了个小白脸老公吧。 “就是产生了一点很小的不愉快,闹了点误会,霍先生,那个周岁时有告诉您么?” 称呼已经发生了变化,霍聿森扯了扯嘴角,还以为这几个所谓同学都是蠢货,不过也没多聪明,还势利眼,狗眼看人低。 “你说呢。”霍聿森语气攸地变冷,仿佛透着一股寒意。 “霍先生,实在抱歉,晚上的事真是个误会,我几个同学喝多了酒胡言乱语的,我已经说过他们了,确实不该那样说您,很抱歉。” “那个说我是小白脸的也喝酒了?” “是,是的,她喝了酒……” “你叫什么?”霍聿森淡淡反问。 “我、我么?” “嗯。”霍聿森逐渐没耐心,“耳朵不好?” “我、我叫赵雨。” “知道了,还有事么?” “没,没……” 赵雨说完,霍聿森直接挂断,转而拨通陈海的号码让他去查这个赵雨什么来头。 半个小时候,周岁时洗完澡在吹头发,霍聿森接到陈海发来的消息,已经查到了赵雨的来头,啧了一声,不怎么样嘛,看不起周岁时嫁给他这个‘小白脸’,她老公又是什么好东西了? 肥头大耳,大腹便便,四十岁的老男人,仗着家里点家底,为所欲为,还特地办了个同学聚会炫富,晒有钱的老公。 再看看他老婆,低调得不能再低调,婚戒都不愿意戴,穿得普普通通的,说出去没人相信是他霍聿森的太太。 “潼潼,妈妈被欺负了,爸爸不能坐视不管是不是。” 潼潼吐着舌头,眼睛特别大,咿呀咿呀笑着。 “潼潼也赞同爸爸是不是,我就知道潼潼是我的贴心小棉袄,爸爸最爱妈妈了,其次爱你,我的潼潼真乖。” 霍聿森不敢随便亲潼潼,小孩免疫力低,大人最好别用嘴巴亲小孩之类的,更不能用一个筷子,免得不卫生。 只摸了摸她的小手手。 “爸爸给妈妈出气去,什么阿猫阿狗都干欺负妈妈,你说对不对潼潼。” 潼潼挥舞着小肉手小肉腿,嘴巴吐泡泡,笑得很可爱,霍聿森心都要化了,对着她傻乐。 周岁时吹完头发出来便看到霍聿森在逗潼潼,笑得可傻了,很少在霍聿森脸上见到这么傻的表情。 好像当了爸爸后他变化很大,完全变成了女儿奴,怪不得那些同学说他是小白脸。 周岁时不禁笑了笑,霍聿森心里气死了吧,牙齿都要咬碎了,居然被人说小白脸。 啧。 晚上十点多,霍聿森哄完潼潼睡觉回到床上躺着,周岁时还在抹护肤品,她穿着粉色的吊带睡裙,勾勒出姣好的身形,浑身散发柔软的气息。 没记错的话,她身上这条睡裙是他买的,之前不愿意穿,她今晚居然穿上了,他当即心猿意马起来。 镜子里,周岁时抬眼对上霍聿森深沉的视线,心底猛地一沉,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裙,反应过来他好像是误会了。 其实她是拿错了才穿这条,不是故意穿的。 于是周岁时进了衣帽间又换了下来。 她一出来,霍聿森眨了眨眼,说:“你怎么换掉了?” “你管我。” 周岁时忍不住瞪他,上床躺下,拿了手机要看,却被一把抽走,霍聿森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关了灯,搂住她,“睡觉。” “我手机……” “不准看了,睡觉前看手机睡不着,你不是失眠么。” “我刚洗澡的时候好像听到我手机响了?” “响了,我接的。” 周岁时拿开他的手,“你接我电话干嘛,谁打的?” “没人接我就接了,你同学打的,叫什么赵雨,是不是那个说我是小白脸的?” “你怎么还记得。”周岁时嘟囔。 “你老公是小白脸,不是给你丢脸么。” 霍聿森抱得更紧,闻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 “别人说的,我知道你不是。” 第168章 故人 过了一周,周岁时再次接到赵雨的电话,赵雨一改同学聚会那晚高高在上的态度,声音哽咽,带着哭腔, “周岁时,有时间么,能不能见个面,我当面跟你道歉。” “道什么歉?” “那晚在同学聚会上,我态度不太好,我们有点误会,周岁时,我想跟你当面解释清楚。” 周岁时看了看大喇喇躺在沙发上陪潼潼玩的霍聿森,“不用了,我最近没时间。” “那这样吧,我去你家当面和你解释可以吗?” “不方便。”周岁时直接拒绝,挂断电话,随后问霍聿森,“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 霍聿森连忙坐直腰,腾出一只手对天发誓:“我对天发誓,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他装傻充愣,周岁时没有多问。 霍聿森心虚没什么底气,他试探性问:“刚刚谁给你打的电话?” “赵雨,我同学。” “说我小白脸那个?” 周岁时没忍住,笑了声:“你怎么还记得小白脸这事?” “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说是小白脸,能不气么。” 霍聿森骨子里还是有大男子主义的,没有一个大男人被说小白脸是高兴的。 周岁时难得心情好,哄了几句:“其实变相说你好看,你看那些火的小鲜肉男演员,不都是小白脸的长相,很man很强壮的男演员反而不温不火。” “你拿我跟他们比?”霍聿森说着说着,潼潼嘴巴一瘪,不太高兴了,他反应很快,掐着嗓子哄:“潼潼不哭,是不是爸爸声音太大了,好好,爸爸小点声……” 周岁时第一次见霍聿森掐着嗓子哄潼潼,男人夹起来也挺要命的,还好是在哄小朋友。 “我的意思是,小白脸不一定是贬义的,你别太在意。” “不行,我三十好几的大男人被说小白脸,我不乐意。” 周岁时哭笑不得,说:“好,你不是。” “我去美黑,怎么样?” “别了吧,我怕潼潼认不出你。” “那行吧。” 周岁时真想笑,忍不住,要是没有潼潼,他应该会真去美黑吧。 赵雨没有就此放弃,微信发了消息正儿八经道歉,态度还挺诚恳的,周岁时心想多半是霍聿森做了什么,不然她不会突然转变态度,更别说道歉了。 周岁时没有回复,选择无视。 结果第二天赵雨直接登门拜访,还是保姆开的门,周岁时在和霍聿森谈正事,有点不愉快,霍聿森死缠烂打,周岁时很不喜欢他总是什么都靠死缠烂打达成目的。 比如这次霍聿森想带潼潼回a城住几天,周岁时不愿意,他说她一块回a城就好了,她也不愿意,他立刻收拾潼潼的衣服奶嘴婴儿车,随时准备跑路,反正潼潼去了a城,她肯定会跟着来。 霍聿森的算盘崩她脸上了。 赵雨走到门口,提着礼物来的,周岁时和霍聿森立刻止战,周岁时的表情很微妙,客客气气请了赵雨到客厅坐下来,霍聿森抱着潼潼坐在另一边沙发上,潼潼这几天脾气大,一放下来就闹腾。 “霍先生,这是您女儿么?” 赵雨一个人来的,礼品摆在桌子上,拘谨坐着,很不自然。 和聚会那晚截然不同的态度。 霍聿森:“不是我女儿,还是谁女儿?” 赵雨露出尴尬的表情,用笑缓解了下尴尬:“霍先生,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就是……” “你有什么事?”霍聿森直截了当问。 赵雨其实主要还是想找霍聿森,她不动声色扫了一圈,这房子的地段并不值钱,很普通的小区房子,家里装修也没有很出彩,超出她的想象,森裕的霍聿森居然住在这种小房子里。 “实不相瞒,确实有件事想找您……” 周岁时洗了水果出来放在桌子上,在外人面前多多少少给霍聿森一点面子。 赵露有视线在周岁时身上停留,“那个,周岁时,我也想和你说一声很抱歉,实在对不起。” 周岁时笑笑:“没关系。” “还是有关系的,那晚真的是误会。霍先生,周岁时,很抱歉,真的很对不起。” “说完了?”霍聿森不太客气,“我女儿要睡觉了。” “我、霍先生,我确实还有件事,再耽误您一点时间……”赵雨着急了,她今晚来还有另一件事,“我老公跟我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霍先生,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老公可以么?” 周岁时瞥了一眼霍聿森,果然如她所想,霍聿森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模样,说:“那跟你有关系了?” “不是……霍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周岁时,你相信我,那都是误会,是我一时冲动误会了你,我自找的,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 赵雨的姿态很卑微,着着急急来到周岁时跟前,握住她的手,“周岁时,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别计较了好么……” 周岁时抽出手,“我没有计较。” 又看了看一旁的霍聿森,他也在看她,还给她使了个眼色。 “那你是不是不生气了?” “不生气,我没生过气。”周岁时不能置身事外,霍聿森也是因她才被说小白脸,小白脸这事是过不去了,一提小白脸,霍聿森不乐意,那表情叫一个在意。 “谢谢你,周岁时,我就知道你人这么好,不会和我计较的。” 赵雨正要松口气,却听到霍聿森来了一句:“她不计较,不代表我不计较。” 赵雨不可置信看向说话的霍聿森,霍聿森起身将潼潼给周岁时抱,周岁时抱过潼潼进了房间,没再出来。 霍聿森自从周岁时怀孕后把烟戒了,偶尔有烟瘾也是吃戒烟糖缓解,刚往嘴里丢了一颗戒烟糖,他漫不经心说:“你们同学聚会那天晚上都说了什么,除了说我是小白脸,还有呢?” “没,没说什么了,都是误会,霍先生,您相信我,我没有跟周岁时说过界的话,说您是小白脸那话也不是我说的!” “你心里不是这样想?” “当然没有,我真没有!您相信我!”赵雨彻底慌了神了,“霍先生……” “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背后蛐蛐人而已,你也不用哭了,时间不早了,你走吧,我也要哄女儿睡觉了。” 霍聿森再次下了逐客令,赵雨没有走,还在恳求他:“霍先生,您放过我老公好不好,我求您了,我老公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 “没关系?不是你老公么?都是一家人。” “不是这样的……” “我耐心有限,别让我再说第三遍。”霍聿森眼神阴冷,彻底没了耐心。 …… 周岁时在床上陪潼潼玩,潼潼一点睡觉的意思都没有,咿咿呀呀的,笑得可高兴了。 霍聿森推门进来,爬上床,二话不说搂住周岁时,手脚并用缠上来,“潼潼怎么还不睡?” “她哪这么快睡。赵雨呢,走了?” “走了。”霍聿森说,“我跟保姆阿姨说了,下次别让陌生人进来。” 周岁时若有所思:“她和你说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 “你打击报复了?” 霍聿森摸着她腰上的软肉,“没打击报复,打了个招呼,陈海做的,跟我没关系。” “陈海是你的人。” “什么我的人,只有你是我的人。” “霍聿森,别装傻。” 霍聿森摸了摸鼻子,贴她贴的更近,“谁让他们说我小白脸的。” 周岁时没忍住弯了弯唇笑出来:“你不是不在意别人的评价么。” “在意啊,给你丢脸了。” 周岁时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拍掉他作乱的手,“别捏,痒。” 她怕痒,被霍聿森发现痒的位置后,他总爱挠那,揉揉捏捏的,跟玩面团似得。 “那跟我回a城好么?” “去做什么?” “就当旅游,散散心。” 周岁时说:“你要是有工作就回去吧。” “我想带你和潼潼回去,去年办完婚礼,我在a城购置了我们的新婚房,年初装修好了,可以入住了,a城比较适合潼潼的发展,老婆,我知道你对我还是没有信任,我也知道我过去做了很多不好的事,你别一杆子把我打死,给我一次机会,你看,我们都有潼潼了。” 周岁时轻轻握着潼潼的小脚丫,“我没有打死你,这不是也给你机会了么。” “好,那我们回a城住一段时间。” 周岁时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 她也担心赵雨又找上来,还是去a城躲个清净算了。 于是带上潼潼去了a城。 征询了保姆的意见,加了薪水,保姆也跟着去a城。 毕竟都那么熟悉了,周岁时也不想换保姆,这个保姆挺好的。 到了a城,周岁时也有时间和小助理聚会,只是在a城难免会碰见周阖之,还有周珺,见到他们兄妹俩一块逛商场,周岁时和霍聿森在逛母婴店,霍聿森抱着潼潼,她在看手机,就这么巧合和周阖之对上视线。 周珺推着小推车,小推车里是她的女儿,而周阖之是陪妹妹逛街。 第169章 高山的雪 空气里,四目相对。 周岁时先移开的视线,她的心跳乱了节奏,重重地砸着心脏内壁,随时都有可能撞出来似得。 “看什么呢。” 霍聿森看过来,周岁时温声说:“没什么。” 她的反应不自然。 霍聿森有所察觉抬头看过去,便看到周阖之和周珺兄妹俩,当下瞬间明白怎么回事。 周阖之和周珺走过来,还是周阖之先开口打的招呼,“好久不见。” 霍聿森回应:“挺巧。” 周珺犹豫几秒要不要喊霍聿森时,霍聿森看向她,态度温和:“你女儿?” 周珺才开口:“是的,表哥。” 这声表哥喊得格外尴尬。 没有之前亲密。 经历那么多的事,她没办法再像以前无忧无虑将霍聿森当成大哥。 和表哥比起来,亲哥更重要点。 霍聿森又问:“叫什么名字?” “熹熹,程熹。” “挺好听的。” “谢谢表哥夸奖。” 他们不咸不淡聊着,周岁时和周阖之都很沉默,周岁时有意避开周阖之的视线,距离上次见面时去年年初左右,这么久没见,周阖之比之前气色好了很多,身体应该恢复很好。 周岁时心底松了口气,看见他过得好,她也没那么不安。 但愧疚感依旧强烈。 周珺提议道:“表哥,表嫂,要不一块吃个饭?” 霍聿森询问周岁时:“去么?刚刚不是说饿了,早上你也没吃多少。” 周岁时没有意见,答应了。 吃的是火锅,鸳鸯锅,周岁时口味变得很清淡,霍聿森很照顾她,端茶倒水,嘘寒问暖,他带潼潼,让周岁时安心吃饭。 周阖之和周珺坐在对面,也是周阖之照顾小朋友,小朋友闹腾得很,周阖之挺有耐心的,哄小朋友也有手法,看得出来是经常照顾小朋友。 周岁时没说几句话,都是霍聿森和他们在聊,周阖之话都比周岁时多,全程下来,只有周岁时没开过口。 霍聿森又夹菜放她碗里,低头靠过来温柔询问:“想吃什么?” “都行。”周岁时淡淡开口。 “哪里有都行,想吃肉还是吃蔬菜?怎么都不说话,心情不好么?还是菜不合口味?” 周岁时摇头,没有看霍聿森一眼,搅着碗里的菜,“不用管我,我想吃自己会夹。” “那不行。”霍聿森低头靠得很近,手臂贴着她的肩膀,她往外挪了点位置,他跟了过来,就是挨着她坐。 说话间又拿纸巾给她擦嘴。 他的一举一动实在太明显了。 周岁时知道他什么意思,不就是故意当着周阖之的面秀恩爱么。 她不愿意配合,跟个小学生一样,她推开他的手,说:“不用,我自己来。” 霍聿森不让,“还和我客气,我不是你老公么,照顾你应该的,何况你又看不见。” 周岁时不经意抬眼对上周阖之的视线,她心头猛地一紧,做贼心虚似得立刻移开视线,很不自在。 霍聿森的下半张脸紧绷,随即看上周阖之,周阖之已经收回了视线,不言不语喝着饮料,他其实没怎么动筷子,只有周珺吃辣锅,其他三个都不吃。 饭是不温不火吃完了。 周阖之抱着熹熹,周珺想要买单,结果霍聿森早就买了,她回来撞上霍聿森在帮周岁时整理脖子的项链,被头发缠到了项链,她有些着急,霍聿森笑着安抚:“别乱动。” 弄了一会,霍聿森弄好了,说:“没事了。” 周岁时摸了摸脖子,残留霍聿森手上的余温。 周珺看向周阖之,他的视线就没从周岁时身上离开过,波涛汹涌藏在平静的表象下。 吃完饭,道别分开后,周岁时和霍聿森回到车里,周岁时抱着潼潼在后座,霍聿森没有立刻开车,透过后视镜看着周岁时,想在她脸上找到点什么,可什么都没有,她一如既往的冷淡,尤其不说话时。 只有哄潼潼的时候,才会露出温柔的笑意。 霍聿森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他还是在意,深深在意周岁时和周阖之有过一段,他们俩之间的感情到了什么程度,他不知道,想到过往,一根尖锐的刺在心底深处生根发芽。 回到a城的房子,大平层,海景房,主卧宽敞的落地窗打开,对面是一望无际的海平线,远处是跨海大桥,一派繁荣的景色。 潼潼回到家里玩了一会就睡着了,不用哄。 周岁时换了身衣服出来,霍聿森坐在沙发上,忽然开口:“老婆,我脖子有点疼,是不是被什么虫子咬了,你帮我看一下。” 周岁时走过去帮忙看了一眼,他趴倒在沙发上,脖子后面真有个包,不知道被什么虫子叮的,不像是蚊子,大夏天的,户外很多虫子,“你去哪里了?” “今天都没去哪。”霍聿森回头看她,“今天不都和你和宝贝在一起么。” “不知道,我去看看潼潼有没有被咬。” 周岁时头都不回进房间,检查一番,还好潼潼没有被咬,没有什么事,她放下心来,拿了药膏出去给了霍聿森,“你自己涂吧,潼潼没被咬。” “那你呢?” “没有。” “老婆,能帮我涂么,我看不见。” 周岁时坐下来,用棉签沾点药膏涂抹上去,“好了。” 霍聿森又说:“吃完饭回来你就不高兴,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我很好。”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不高兴,是因为……周阖之么?” “霍聿森。”周岁时重重喊他名字,“你有话说话,别拐弯抹角。” “见到周阖之,你比之前还要不高兴。” “跟他没关系,我就这样。” 霍聿森坐直了,还是沉默了一会,说:“是不是又心疼他了?” “霍聿森,能不能别找事?”周岁时没了耐心,起身就要走,手臂突然一紧,下一秒被人拽了回去,跌坐在他身上,她抬头瞪他,他目光审视。 “还喜欢他么?” “霍聿森,你到底是在侮辱谁?我?” 霍聿森攥紧她的手腕,“那你为什么不肯对我笑一下?” “我不是卖笑的。” “那周阖之呢?” “非得翻旧账?那行,我们翻南西、秦画,是不是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 霍聿森哑口无言。 周岁时抽回手,目光冷得不行,“你要是过得下去就过,过不下去拉倒,离婚财产分割,我不会要不是我的,你放心。” “我说过,不离婚,绝对不离婚!” “那随你。”周岁时实在不想吵,起身回了房间。 接下来一天周岁时都没和霍聿森说过话,陷入了冷战。 霍聿森也有气,他醋劲大,占有欲强,尤其周岁时的心不完全在他这里,他为此再着急上火都无济于事。 晚上睡觉也是,周岁时很早就睡了,潼潼睡在旁边,霍聿森进房间静悄悄的,不敢打扰,即便有气,还是抱着她入睡。 只有抱着她,心里才踏实。 第二天,霍聿森去上班,自己熨烫衬衫,笨手笨脚的,还烫坏了一件衬衫,周岁时经过,顺手帮忙烫了,不过仍旧一声不吭,什么话都不说,他心里很高兴,稍微示弱了,说:“还是老婆厉害。” 周岁时烫好后关了电出去抱潼潼了。 霍聿森到了公司开了一天会议,脸色不善,底下那些高管胆战心惊的,开完会后,秦森没忍住问他:“你吃枪药了?” “多嘴。” “问下你怎么了嘛,是不是吃枪药了,这么不高兴,还是被老婆骂了,跑来公司撒气?” 秦森一眼看穿,都是有老婆有孩子的男人。 霍聿森摘了眼镜,揉捏眉心:“怎么,你有经验?” “那不然,谁不会哄老婆,不会哄老婆的男人都得拉出去枪毙。” 霍聿森白他一眼,起身就走。 “诶,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去哪?” 霍聿森头也没回。 秦森又追上去,八卦问:“你老婆不会是因为秦画的事还和你闹吧?” 霍聿森脚步一顿,说:“以后少给我出馊主意。” “怎么了,还闹啊?秦画的事不是都解决了么?” 霍聿森没好气瞪他一眼,“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她能和我闹到现在?” 加上周阖之的事,他愈发烦躁,胸口憋着一口气。 都是秦森出的馊主意。 秦森没忍住幸灾乐祸:“那还不是你们俩感情不坚定,而且,她还躲了你两年,不然你会去偷吃?” “偷你妈,老子什么时候偷了?” “怕什么,周岁时又不在,我又不会告状,男人呢,出轨只有一次和无数次,你要是和周岁时过不下去,其实外面多的是比周岁时好的女人,你没必要这么难为自己。” 霍聿森突然停住脚步,沉邃内敛的眼眸没有一丝温度,声音更是低沉带着愠色:“秦森,你这话敢不敢对你老婆说?” “我没事跟她说什么。” “既然知道,跟我说?” “我这不是……” “下次别让我再听见。” 秦森耸了耸肩膀,行吧,没再多说。 霍聿森回到办公室,接到一通来自国外的电话,看了一会后,才接的。 “聿森,是妈妈。” …… 下午三点多,周阖之在健身房锻炼,自从手术后,一直注意饮食锻炼,为的就是强身健体,胃病是很容易复发的,要是再复发,那就麻烦了。 周父周母都担心的。 好在周阖之状态很好,周父周母慢慢没那么担心,也不管他,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从健身房出去,周阖之背着包,穿着运动服,下楼拐弯和一个女生撞在一起,女生跑得很急,没有注意到有人,他反应很快,急忙捞了女生一把,女生才没有跌倒。 “抱歉,你没事吧?” “对不起!” 周阖之和女生同时开口,周阖之露出温和的笑意,“你没事吧?” “我没、我没事,实在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的……”女生看起来二十出头,很年轻,高马尾一晃一晃的,皮肤很白,跑得很着急,额头鼻尖有一层很薄的汗珠。 “没关系。”周阖之很温柔,目光更是平淡。 女生往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抬头看清楚面前的男人时,呼吸一滞,目光牢牢锁定在他身上,怔了一下,眼睛很亮很亮,瞬间不好意思起来,“那个,你……是你?” “你认识我?”周阖之问道。 女生支支吾吾,不敢直视他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嗯。” “抱歉,请问你是?” “你不认识我的,我见过你而已,不好意思。” “这样么。”周阖之笑笑,“你没事就好了,那我先走了。” 不等女生反应,周阖之抬腿走了。 女生怔怔望着他下楼的背影,咬着嘴唇,后悔极了,“赵禾!你怎么这么胆小!看看人家都走了!” 她气得不行,怎么这么怂了! 女生还是追了过去,气喘吁吁的,叫住周阖之,周阖之回头,问她:“有什么事?” “那个,周学长,我们之前在学校见过的,我也是x大的,前年校庆你回来开了个讲座,还记得吗?” 周阖之想起来了,点了下头。 “你好,学长,我叫赵禾!” “你好。” 相较于赵禾的热情主动,周阖之很平静,客客气气的,很有距离感。 仿佛高山化不开的雪。 赵禾咬了咬唇:“学长,你也来健身吗?” 周阖之说:“嗯。” 赵禾心跳很快,不自觉脸红,“那没事了,我只是担心健身房会跑路,现在健身房跑路的太多了,我刚充了钱,就……” 她也不知道自己胡说什么,“那学长再见。” 她又跑着离开。 周阖之收回视线,面无表情。 第二天,赵禾一早就到了健身分,左等右等,没等到周阖之,她很后悔没问他要联系方式,但也没有正当理由问他要,没有任何铺垫下要联系方式也太直接了点,不就说明对他是有意思么? 一连几天,周阖之都没有来。 赵禾开始胡思乱想,是不是那天她表现太明显了,周阖之看出端倪,所以才不来健身,怕被她缠上? 周六早上,他来了。 第170章 他这个年纪应该结婚了吧? 赵禾很高兴,又不敢上前搭话,担心太主动,会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赵禾找到机会,见他在跑步机那,她也跟着过去,与他隔了一个身位跑步。 余光一直在观察周阖之,他穿着一套黑色的运动服,皮肤很白,有些病态白了,个子高高的,手臂和小腿是有肌肉的,一开始慢走,后面才加快跑起来。 赵禾心里激动,很激动。 他的一举一动牵扯她的情绪一上一下,跟坐过山车似得,视线不由自主被他吸引,身体本能朝他靠近…… 凌然失望的是一天下来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和他说句话,他好像也没有注意到她。 晚上回到家里,赵禾没胃口,更没有睡意,一向睡眠极好的她失眠了。 “不行!下次一定要找到机会和他说话!首先加上微信!” 赵禾真的很喜欢他,是一见钟情,误了终生。 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 前年那次校庆会,周阖之上台演讲,穿着一身黑色羊绒大衣,身材板正,特别有型,气质清冷成熟,这样的男人,很招年轻女孩喜欢。 她就是在那次后一见钟情。 一直惦记到现在。 赵禾在床上翻来覆去,已经很晚了,她很亢奋,也很失落,满脑子都是周阖之今天在跑步机上的画面,不断闪回,敏锐如她,好像感觉到周阖之身上总是萦绕淡淡的阴郁。 接下来几天,周阖之没来健身房,赵禾又要上班,晚上才有空去,她主要也不是想健身,是想见周阖之。 一直到周六这天,赵禾有点发烧,要不是意念支撑着,她今天不想来的,左等右等,等了许久,都想打退堂鼓了,结果周阖之来了。 周阖之今天来得晚,热了身后打沙袋,一旁的教练在指导,他好像心情不好,浑身都在用力,像是在发泄。 赵禾在一旁坐着休息,假装看手机,其实一直观察着周阖之的一举一动,其实已经快撑到头了,她很不舒服,也知道自己一直盯着人家很变态,不应该这样的。 突然有个人从眼前走过。 赵禾不敢抬头,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住了,呆呆坐着,认出那双鞋子是周阖之。 他要走了吗? 赵禾盯着鞋子走远,悄悄抬头看过去,确实是周阖之,他进了换衣间,好像要走了的样子,今天这么快就走吗? 怎么会这么快。 没一会儿,周阖之换了衣服出来准备走了。 赵禾鬼使神差跟了上去,打起腹稿,一定要找到机会搭讪,不能再怂了! 结果刚出健身房,在楼梯口,周阖之猛地回头,直勾勾盯着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赵禾,她本来就生病,不太舒服,浑浑噩噩的。 “学妹,为什么跟着我?” 周阖之沉声开口,赵禾磕磕巴巴的,脑子抽了一抽,脱口而出:“我没跟着你,我也回家。” “是么。”周阖之轻扯嘴角,,要是连她这点蹩脚的谎言看不出来,白长年纪。 “是,是啊,学长,你也要走了吗?” 赵禾咬紧嘴唇,语气干巴巴的,声音也很紧。 周阖之轻扯嘴角,视线在她身上停留,女孩长得很年轻,大概二十出头左右,稚气也有朝气,穿着粉色的运动服,身材纤细,腰臀比紧致,脸色却不正常的驼红。 他没说话,倚着墙壁站着,场面顿时尴尬起来,有人经过,她很尴尬低了低头,得不到他的回答,她再次开口:“那我先走了。” 周阖之便看着她一步步从楼梯往下走,距离缩短,赵禾感觉到他的视线变得真切,超过了距安全距离,她挨着楼梯扶手,距离他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学长,拜拜。” 说完,她快步下楼。 周阖之突然叫住她:“你叫什么?” 他连她名字都不知道。  “我、我么?” “除了你,还有谁?” “我、我叫赵禾。” 周阖之:“你脸色不正常,不舒服么?” “嗯……” “发烧?” 赵禾点点头。 周阖之:“看过医生没?” “还、还没。” “去看医生,别拖着。”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话,赵禾心里却仿佛有烟花炸开,绚烂夺目,情绪被牵扯,心脏活了过来,“谢谢学长。” “明天我不来健身房。”周阖之说了句。 “学长,可以告诉我你的微信吗?” 他明天不来,岂不是又见不到,下次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周阖之到底是给了。 赵禾看病打针吃药都不苦,反而笑得容光焕发,要不是量了体温是真发烧,医生还以为她根本没生病。 回到家里,赵禾还在看周阖之的朋友圈,最新的都是花花草草逛公园的照片,翻到几年前的就变了脸色,翻到了好几张一个女孩子的照片,还有约会吃饭的照片,氛围拉满,没有合照,却比合照还要刺激人。 那女孩很漂亮,侧脸很绝,拍照的角度和镜头感是精心挑选的。 不是网图,绝对不是网图。 赵禾仿佛被泼了一盆水,心里止不住胡思乱想,是他的女朋友么?还是他的妻子? 他这个年纪应该结婚了吧? 可是没看见到他有戴婚戒,朋友圈也没有类似结婚的照片,只有那个女孩子的照片,时间还是好几年前的,近几年是一张都没有。 加上他好有的喜悦一下子荡然无存,只有酸酸涨涨泛着泡泡,荡遍四肢百骸。 照片是他拍的吧,那么用心,足以可见照片上的女孩对他意味着什么。 赵禾关掉手机,不愿意相信,可又不得不面对现实。 他这样条件和外貌的男人,身边怎么会没有女朋友,优秀的人根本不缺异性,就算是结婚有孩子也再正常不过。 她还没谈过恋爱,二十三岁的年纪,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动心,那么痴迷,可这个男人,似乎不是她能掌握和拿捏的。 年纪是一回事,阅历也是一回事。 怎么办? 赵禾又失眠了,病也加重了,陆陆续续在家躺了一周才恢复,身体是好了,可精神彻底萎靡。 第171章 猎物 赵禾连翻开微信的勇气都没有。 身体好了点,便回到公司上班。 赵禾迫使自己集中注意力投入工作,晚上下班后和几个同事去吃了火锅,赵禾其实没有胃口,一直在喝饮料,心不在焉的。 同事看出她心情不好,关心问道:“怎么了,失恋了?” 赵禾虽然是新人,和同事关系处得很好,她年轻,嘴巴甜,见谁都和和气气的,经常请大家喝下午茶,在同事们看来,其实赵禾和部门老大有点关系,他们生怕得罪关系户,对赵禾自然比对一般新人热情。 这些,赵禾心知肚明,她有听到一些风声。 面对同事半真半假的关心,赵禾没有当真。 吃完饭,外面还在下雨,看了手机的天气预报说这几天要来暴风雨,赵禾打了车回住处,喝了点酒的缘故,情绪更宕了,躺在床上点开了微信,一进去便看见周阖之的头像旁边出现一个红色数字。 显示为1。 死寂的心一下子苏醒。 心脏飞快跳动。 牵动五脏六腑。 点进去一看,是周阖之问她名字是哪个he。 而发来的消息是前几天。 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赵禾心想自己该不该回,要不要回?他还在意么?还是等不到回复已经拉黑了? 满腔酸涩的情绪好似刚打开的易拉罐,情绪接触到空气一瞬噼里啪啦冒着气泡,一个接着一个炸开来。 赵禾在床上翻来覆去,酒精上头得厉害,还是回了微信,删删改改,好半天,发了过去。 【抱歉,我手机坏了今天才修好拿回来,我名字是赵禾,禾苗的禾。】 发完,赵禾飞快关掉手机不敢再看。 怕周阖之回复,又怕他不回复。 短短几分钟,赵禾经历一场煎熬的内心斗争。 干脆不想了,丢下手机进了浴室洗澡冷静冷静。 浴室里水汽弥漫,热水浇灌在年轻的酮体上。 赵禾关掉花洒,裹上浴巾,站在洗手池前吹干头发,她还很年轻,没谈过恋爱,就连初吻都在,镜子里的女孩年轻漂亮,很生动的眼眸,她自认为自己长得不是很差,虽然不到倾国倾城,但身材好,年轻就是资本。 突然想起周阖之朋友圈那女生的照片,是不是周阖之喜欢那样的,清冷像茉莉花一样的女生,那个女生看起来年纪也很轻,很漂亮,有淡淡的故事感。 赵禾眼眶泛酸,怎么办,人生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动心,心里却早就有人了。 洗完澡出来,赵禾眼睛红红的,没哭,硬是忍住了。 手机屏幕亮起,赵禾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拿来一看,是周阖之回的微信:【好。】 赵禾紧紧盯着屏幕上‘正在输入’,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过了会,‘正在输入’没了,微信也安静如斯,静悄悄的。 赵禾的心揪到了极致,一咬牙一主动,发了微信过去。 【学长,你明天去健身房吗?】 等了片刻功夫,周阖之回了:【有空就去。】 赵禾指尖一阵阵发麻,牵动心脏,很想问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或者有喜欢的人了,想得到他肯定的回复,如果有,那她也好死心,不再对他抱有想法。 趁着酒劲还没完全下去,赵禾很主动问:【学长,你有女朋友吗?】 发过去后,又撤回。 赵禾感觉把自己架在了火架上炙烤,在刀尖上跳舞,在悬崖峭壁徘徊。 “赵禾,你怎么这么没用!” “不就是个男人么,他有喜欢的人你就死心,问个清楚明白!” 加油打过气之后,赵禾手指刚碰到手机屏幕,周阖之的消息发了过来。 【没有。】 眼瞳不自觉瞪大,他看见撤回的内容了? 可她都撤回那么快了! 怎么还看见了! 拍了拍脸颊,短暂冷静一会,赵禾咬唇,再次认真看聊天内容,结合上下文语境,再次确定他看见那条撤回的消息了。 赵禾很上头,他说他没有女朋友,没有! 一般来说,他能把那女生放在朋友圈那么久,过去好几年不删,配文也没什么过分的用词,是不是她误会了,那其实不是他女朋友…… 妹妹姐姐或者亲戚都有可能。 她给自己洗脑,愿意相信他说的。 说她是恋爱脑,上头也好。 喜欢一个人这么多年,怎么能不上头。 【为什么对我的事好奇?】 周阖之又发来消息,就好似他什么都看出来了。 语气有几分明知故问的意思。 赵禾不管那么多,回复:【学长,明天晚上有空吗,我可不可以约你吃饭?】 她主动出击,很明显。 时间滴滴答答过去,一分一秒。 手机屏幕暗下去又亮起。 【抱歉。】 她明白,他是拒绝的意思。 再次失败,周身仿佛在冰水里泡了一圈。 赵禾:【没关系,我就是随便问问,打扰了,学长。】 又一个晚上,赵禾失眠了。 第二天起来,镜子里的女人像是被吸走了精气神,病恹恹的,还有黑眼圈,她皮肤白,底子好,眼睛是漂亮的杏眸,眼尾微勾,鼻梁小巧挺翘,嘴唇有点肉,饱满,很清纯又风情,却不艳俗。 赵禾连化妆都没心情,换了衣服去了公司。 关系好的同事过来问了几句,十分担心她的精神状态。 赵禾是一家律师事务所的小助理,刚入职,忙的时候很忙,清闲的时候也很闲。 带教律师出差去了,不在公司,她在公司便做杂活。 同事还以为她昨晚回去太晚了没休息好,问她要不要请假回去好好睡会。 她摇头,说:“没事,可能是生理期要来了。” “怪不得,你脸色这么憔悴。” 同事帮忙泡了杯红糖水给她预防预防。 只有她自己知道,不是一杯红糖水能治好的,她是心病,单相思,除了牵动她情绪的那个人能治疗,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下午,有当事人来律所,赵禾帮忙端茶倒水招待,其他人都在忙,就赵禾有空帮下忙,结果进到会客室见到当事人事,一瞬间僵硬在原地,咖啡差点洒出来。 坐在会客室黑色皮质沙发上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周阖之。 外面下着暴雨,豆大的雨滴拍打着玻璃窗户,动静很大,室内开着冷气,周阖之穿着黑色的衬衫,黑色西裤,精致又很精英的打扮,还有点暗黑调调,很小众,很吸引人。 男人的眼神有了实感,沉甸甸落赵禾身上。 “您、您好。”赵禾回过神放下咖啡,低着头,赶紧退了出去。 会议室的门一关,赵禾捂着脸,心里无声尖叫,她没化妆!脸色很差,还有黑眼圈,怎么就被周阖之看见了! 她之前一直都有化妆的,唯独今天心情不佳,偷懒不化,然而就是这天周阖之来了! 回到岗位,赵禾心神俱乱,坐立难安。 刚刚周阖之是看见她了? 认出她了? 眼神好像很陌生……不认识她似得。 最好是不认识,不要认出来,她这幅惨状,自己看了也嫌弃。 没有女孩子会在喜欢的人面前不注意形象,尤其是邋邋遢遢不讲究的一面,拿不出手。 她好后悔,怎么刚好是今天偷懒不化妆,穿得也随便,涂个素颜霜都不会这么丢人。 很快,律所的另一个合伙律师曾律师进了会议室,他们谈了很久,不知道谈什么,身边的同事倒是议论起周阖之, “现在在会议室里见的那个是周先生吧?” “你们知道他?”赵禾好奇问。 “知道啊,周先生,你几个月前刚来不了解很正常,周阖之,周先生,我们律所的老客户,以前他公司的法务是承包给我们做的,曾律师和他还是好友关系。” 赵禾心想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是曾律师接待,曾律师是他们律所的大律师,不做诉讼业务,很少见客户,那他们在聊什么,公事还是私事? 会议室的门突然打开,曾律师和周阖之一前一后走出来,赵禾注意到的第一时间便端正姿势,假装在工作,其他同事反应也快,迅速假装投入工作,而不是在闲聊。 曾律师是女律师,三十多岁,能力十分出众,是他们律所最年轻的合伙女律师,未婚,长得漂亮,海归留学回来的。 余光注意到两道身影进了曾律师的办公室,他们去办公室聊了…… 赵禾的一颗心脏上上下下起伏,兵荒马乱。 “刚说到哪儿了?” 同事转动椅子凑过来,赵禾心不在焉,“说到周先生是曾律的朋友。” 同事八卦说:“我感觉曾律对周先生有那个意思,不是我八卦,我之前撞见过周先生送曾律来律所,他们还是校友。” 曾律也不是周阖之朋友圈里的那个女生。 赵禾又想起昨晚周阖之说没有女朋友,那他和曾律呢…… 他们聊了很久,聊到快下班时间,天都黑了,外面还在下雨,赵禾还在磨磨蹭蹭,同事问赵禾有没有带伞,赵禾说:“没有,我等雨小一点再走。” “一时半会小不了,晚上还要下大暴雨,移动都发暴雨通知了,我得走了,还得接小孩去。” 同事几个陆陆续续都走了,还有加班的人,明明天还没黑,远处的乌云有摧城之势,远处的高楼大厦被笼罩其中,很像灾难片的开篇。 赵禾有些怕,突然一道紫色的闪电划破天际,仿佛将天空撕开。 她从小到大就怕打雷,捂着耳朵,回到工位上坐着,也不是故意等周阖之,主要是怕打雷。 紧闭的办公室的门终于打开,曾律和周阖之在说话,赵禾没注意到,她捂着耳朵趴在工位上,外边又响起雷鸣声,真有世界末日的征兆。 赵禾没注意到周阖之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些许。 等赵禾回头,只看见周阖之进电梯的身影。 他走了? 赵禾止不住的失落。 下一秒收拾东西下班,一路小跑进电梯。 在一楼大堂,赵禾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在一旁的休息区抽烟,他背对她的方向,修长的手夹着烟,丝丝缕缕的烟飘散在空气里,他身上那股子暗黑劲在阴郁的雨天更加浓烈。 赵禾赶紧躲到一边景观树后,深怕被周阖之发现。 他怎么还没走? 手机突然响起,屏幕弹出微信消息。 赵禾拿起一看,是周阖之发来的微信。 【不过来?】 什么意思? 赵禾不明白,他看见她了? 周阖之:【赵禾,我看见你了。】 赵禾头皮发麻,心跳加快,呼吸紧张不已,他知道她躲在这? 赵禾犹豫一会,硬着头皮走了过去,高跟鞋踩在透亮的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周阖之抽完一根烟,将烟蒂丢在垃圾桶里,回头看向她,唇角微弯,低沉开口:“赵禾。” 她的名字从他嘴里出来,低沉得好听。 赵禾视线不知道该往哪儿看才好,战战兢兢的,“学、学长……” “喊我名字就行。” 赵禾咬着下嘴唇,喊不出来,“你刚刚看见我了?” “我在等你。” 周阖之的话让赵荷受宠若惊,他、他居然在等她? “为、为什么?” “下雨,行程推了,能约你吃晚饭么?” 赵禾眼睛瞪大,浓密卷翘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飞快扑闪,用了几十秒消化他的话,很矜持点了下头。 吃饭的地方就在附近,外面一直下雨,赵禾突然想起自己没化妆,可都答应和他吃饭了,再走来不及了,她找借口去了餐厅的洗手间涂了一层口红,拿出包里的粉饼盖了盖黑眼圈,好在她底子好,稍微捯饬了下气色好多了。 回到位置上,服务员已经上了菜,周阖之对吃的很讲究,吃得清淡,也不喝酒,姜蒜葱,他一概不碰,吃得也不算多,斯文优雅讲究。 赵禾见他吃的不多,她也不好意思吃太多,吃了一点,放下餐具,擦擦嘴。 周阖之见状问她:“吃饱了?” “嗯。” “等会去健身房么?” “你呢?” “不去了。” “那我也不去。” 男人温润的面庞情绪很淡,眼神却隐晦不明,“为什么我不去你也不去?” 第172章 成年人时间 话题戛然而止,赵禾没有回答,摸了摸耳垂。 a城持续暴雨,紫色闪电划破天际,城市内涝严重,无数车子熄火抛锚泡在水里,商铺关门歇业,景观树被吹得东倒西歪,路上没有几个人。 服务员走过来,抱歉说道:“先生女士,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收到通知要停电,外面下大暴雨,我们也要提前下班回去了……” “明白。”周阖之买单,“抱歉,耽误你们时间了。” 他们刚进来的时候餐厅就要提前收工了,不过还是接待了他们。 赵禾:“那个,饭钱我转给你吧。” “不用。” “那我……下次请你吧。” 就有借口再见面了。 赵禾心里隐隐透着一丝期待。 周阖之敛眸,“可以。” 他还答应了。 赵禾控制上扬的嘴角,面上故作平静,说:“那说好了。” “嗯。” 周阖之清冷的目光在她脸上一扫而过,唇角弥漫的笑多了几分令人深究的意味,将她的小表情尽收眼底,而她对此一无所知,还以为掩饰得多好,殊不知一切都在男人看在眼里。 走出餐厅,进了电梯,赵禾垂眸,只敢看男人下半身,笔直的西裤包括大长腿,腹部往下几寸的地方,受了惊似得匆忙移开视线。 心里暗骂一声小变态,看哪儿呢! 不过尺寸似乎挺惊人的。 就…… 涩女!! 赵禾假装淡定跟在周阖之身后走出电梯。 “带伞了?” 男人温润如清风的声线在她头顶响起。 赵禾摇头。 她没带伞,看外面雨势估计还要等一会才能走,打车软件爆满,根本叫不到车,加钱也没车过来。 他应该也走不了吧? 这样的话不就能多待一会了? 周阖之:“我也没有,只能等等了。” 躲雨的人不少,都在商场一楼大堂,能坐的沙发都被人占了,他们俩只能找了个角落能看见外面雨势的地方站。 赵禾穿着高跟鞋,细跟,跟还不低,站一会便累了,靠在墙上,和周阖之并肩,她别过脸去,唇角是止不住的笑。 周阖之喉结滚动,摸了包烟出来,微微侧目看向她,“赵禾,介不介意我抽根烟?” 他的生活已经够平淡了,除了烟,其他危害身体的一样不碰,医生建议他是烟酒都戒掉,已经戒掉了酒,他实在戒不掉烟,或者总要有样寄托,在放弃周岁时后,烟成了唯一的寄托。 赵禾摇头。 而周阖之往旁边走了几步,和她拉开距离,才焚燃烟。 赵禾很少见到像他这么自觉的男人,她看向他的身影,烟雾缭绕,遮盖住他沉邃略微阴郁的眉眼,有种雾里看花的不真切感,不知道怎么的,她能感觉到他温润平和的表象下藏着一个寂寞孤单的灵魂。 阴郁暗黑的调调又实在吸引人。 她失去理智一般被吸引。 周阖之抽完烟回来,拿出一盒糖,递给她,说:“吃么。” 是润喉糖。 赵禾嗓子不好的时候就爱吃这牌子,他是不是抽烟抽多了嗓子不舒服,她摊开手点头,“谢谢。” 是蓝莓味的,有点酸。 赵禾犹豫几秒开口:“学长,你最近遇到麻烦了?” “不是什么麻烦,一个小案子咨询一下。” 大多数公司是没有专门的法务团队的,除非是大公司,业内龙头,会专门聘用一个法务团队,大部分都是直接和律所合作的。 是什么样的小案子需要周阖之亲自跑一趟? 赵禾没敢多问,毕竟是他的隐私,突然又一阵雷声轰鸣,巨大的声音仿佛撕裂人的耳膜,赵禾吓得连忙捂住耳朵,瑟瑟缩缩,怕极了。 现场有不少人吓到。 轰隆隆地,仿佛地面微微震颤。 等雷声过了,周阖之问她:“怕打雷?” “嗯。”赵禾慢慢松开手,确认雷声过了,才松了口气。 赵禾拿出无线耳机,递给他一只,“听歌吗?” 周阖之犹豫几秒,接过一只,听见她说:“听歌就不怕了。” “你听一只?” 赵禾脱口而出:“戴两只听不到你说话。” 周阖之唇角弧度深了深,戴上左边耳朵,下一秒便听到音乐声响起,另一只耳朵听到赵禾说:“音量要是太大了你记得说,我调小点。” “按照你的习惯来。” “好。” 赵禾的歌单都是粤语歌,她喜欢以前的歌,怀旧,经常听的就那几首,现在播放的是卫兰的《心乱如麻》,她没想太多,按了播放,歌词出来后,她的心情变得有些微妙。 “要是不喜欢听这种的,我切掉,你喜欢听什么样的?” 周阖之莞尔一笑:“不用切,挺好听的。” “真的吗?” “嗯。” 赵禾慢慢放下心。 …… 半个多小时候雨势渐渐停下来,周阖之提出送赵禾回家,他的车被淹了,打了一通电话,叫了一辆车过来,赵禾还想拒绝,心想却想和他多相处一点,便答应了,不再扭捏。 车子开到半路,雨势又大起来,前面好几条路都堵住了,有市政工作人员在加班加点疏通。 赵禾怕他们回去路上也堵,便说:“前面放我下车就好了,我走回去,你们也快点回去吧,要不然又堵了。” 周阖之本在闭目养神的,听到她开口,眼睛睁开,说:“没关系,快到你家了,都送过来了。” “不好意思,学长……” 周阖之没再开口。 到了赵禾住的地方,周阖之拿了伞递给她,说:“到家了给我微信。” “好的,学长,谢谢学长,你们路上小心。” 赵禾回到家里,衣服湿透,鞋子也湿透,不过她不在意,发了平安到家得微信给周阖之。 很快,周阖之回复:【晚上打雷一个人要是害怕,可以找我。】 赵禾盯着屏幕看了许久,心脏狂跳,根本停不下来,有种眩晕感。 他、他、他是什么意思? 是她理解的那种意思么? 他的话太暧昧了,在给她释放某些信号。 赵禾止不住的胡思乱想,是她表现得太明显?他看出来了? “啊啊啊——” 赵禾想找闺蜜帮忙分析下周阖之的意思,可话到嘴边,她咽了下去,也许不是她想的那样。 真的从来没有如此纠结过,头一次为了个男人,失魂落魄,反复拉扯…… 只是可惜,晚上没有打雷了。 深夜十一点多,赵禾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没有打雷,找不到机会找周阖之。 她打开手机,屏幕灯照在脸上,忍不住找周阖之。 【学长,没有打雷还可以找你么?】 一句话,删删改改好几遍,按下发送后,赵禾关掉手机,捂着脸躲开,坐在床尾,远离手机,不敢看不敢听,紧张又期待。 她很确定,周阖之是对她也有意思的。 谈不上喜欢,但也注意到她了。 又是吃晚饭,一块等雨听歌,还送她回家,还说打雷一个人害怕可以找他。 她很年轻,没谈过恋爱,早恋都没有过。 是典型的乖乖女。 从小到大没都很乖,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是爸妈眼里的最懂事最乖巧的女儿。 一直到遇到周阖之,一切都变了。 她大学毕业后留在a城,父母一直希望她毕业后回到家里,她不愿意,义无反顾选择留在a城发展。 一直到上个月在健身房遇到周阖之,她庆幸自己留在a城,冥冥之中,还是让她遇到他了! 赵禾等心情平复了点看了手机,周阖之回了微信:【要来我家么。】 如果说之前是暧昧不明的信号,而这句话则是再明白不过了。 这是成年人的世界。 她的感情生活虽然是一片白纸,但该懂的都懂,也明白周阖之的邀请是什么意思。 他是单身,她也是。 她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 他邀请她,应该是对她有意思的吧? 赵禾咬唇,脸颊火热,要去吗? 真的疯了! 一场暴雨过后,城市焕然一新。 晚上温度有点冷,赵禾下楼时,已经有辆车子停在了路边,司机不是别人,是周阖之。 而她还是来了。 周阖之过来接她。 周阖之很绅士,下车过来替她开了副驾的门,等她上了车,拿过雨伞折起来收进后座,这才绕回主驾坐上车,随即启动车子。 赵禾不自觉抿唇,紧张极了,手指揪着裙摆,她化了淡妆,涂了淡淡一层唇釉,微微的细闪,很温柔很弹润的感觉,据说让人看了想亲吻,身上一条暗粉色的裙子,衬得肤色盈润发白,像牛奶色。 出门前还喷了香水,喷在手腕、锁骨,以及脖子后颈耳朵下面一点的地方,茉莉清香加上温暖高级的麝香,说是给人一种不沾染食宿的白月光感,很奶很仙,闻过后让人流连忘返。 她不安抓着手包,不敢看向驾驶座的男人,她觉得自己胆子真大,但不后悔。 “不怕么?”周阖之突然开口,嗓音醇厚很温和。 “怕、怕什么?”赵禾心头一紧,克制着声音。 “不怕这么晚和一个男人出来?” 赵禾吞了吞口水,“我相信学长。” 谈恋爱是赌,结婚也是赌,什么都是赌。 她和周阖之也是赌。 周阖之微微一顿,似乎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一直到了目的地,车子停在地库,周阖之不着急熄火,led屏幕的淡淡蓝光照在他没有死角的脸庞上,说:“赵禾,我今年三十三岁。” “我知道。” “你多大?” “二十三……” “我大你十岁。” 车里开着冷气,赵禾有点冷,手臂起了鸡皮疙瘩,目视前方,说:“不是问题。” 下一秒补充一句,“年纪大的会疼人。” 周阖之嘴角笑意更深了些,解开安全带,“下车了。” 赵禾便跟着周阖之下车。 进电梯时,赵禾抬眼悄悄看眼前的男人,意外注意到面前镜子里的周阖之在看她,猝不及防对上视线,她装作不经意间扫过,看向其他地方。 心里头远没有表面那么平静。 开门进屋,周阖之打开鞋柜取出一双灰色的家居鞋,他脱下外套,说:“想喝什么?” 赵禾穿上鞋子,“谢谢,都可以。” “随便坐,我去倒水。” 周阖之进了厨房,而赵禾环顾一圈,打量起男人的住处,很单调,色调也很冷,窗帘是灰色的,沙发巾也是灰色的,装修单调也很简单,一看就是一个单身男人的住处。 看来他真没有女朋友。 就连家居鞋也是灰色的。 到周阖之家里没多久,外面又开始下雨,雨势又急又凶,噼里啪啦打窗户。 赵禾看落地窗没关,走过去顺手关上,转身时,周阖之拿着一瓶酒和两个杯子出来,“果酒,酸甜,酒精度数可以忽略不计。” 赵禾:“好。” 周阖之到了两杯,递给她一杯,“朋友送的,说女孩子适合喝这款,不会醉。” 赵禾接过抿了一口,确实好喝,她其实不爱喝酒,酸酸甜甜水果味的果酒除外,“好喝。” “喜欢?” “喜欢。” 周阖之眼神温柔,表情更是温和,穿着黑色衬衫,露出冷白的胸肌线条,他坐在沙发上,和她隔了一个身位。 赵禾喝了一杯,放下杯子,便有些不知所措。 第一次来男人家里,大晚上的,孤男寡女独处,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只是难免有些紧张。 “很紧张?” 赵禾没有说话,双手放在腿上,看着他胸口位置的视线缓缓往上移动,不敢看他的眼睛,又转移视线,看向别的地方。 周阖之说:“赵禾,现在走还来得及。” “我不会强迫你,你还有时间反悔。” 这是他第二次给她机会。 赵禾吞咽一声,是真紧张,感情经历一张白纸,却不后悔,不想打退堂鼓,心里一横,“我不走。” “我不想走。” 周阖之越是给她机会反悔,她越是不会回头。 “坐过来。” 她听见周阖之的声音响起,抬眼看过去,他的手放在身边的位置上,示意她坐那,她鬼使神差、不由自主乖乖听话,坐到他身边。 周阖之收回手,没有碰她,更没有肢体接触。 第173章 一个人不怕? “还喝么?” 周阖之轻声询问。 赵禾点点头。 周阖之倾身又倒了半杯,拿过杯子递给赵禾,赵禾一口气喝完,跟喝水似得。 杯口有一抹淡淡的口红印。 “别动。” 赵禾下意识不敢动,疑惑眨了眨眼,只见他抬手落在她唇边,缓缓擦掉溢出唇角的唇釉,他靠得很近,空气仿佛被抽空,她有点缺氧,伴随强烈不真实感。 跟做梦一样。 “唇角沾口红了。”周阖之笑了笑。 “……”赵禾下意识抿唇,脸颊和耳朵火烧火燎的,一阵阵发烫,胸口也是,心脏仿佛都要融化了。 被他轻触过的地方残有余温。 她很想握住他的手,可是不敢,还是有点怂。 长夜漫漫,暴雨倾泻,仿佛要淹了整座城市。 落地窗外茫茫夜景,玻璃窗倒映出沙发上的两个人,身形交叠,一男一女。 客厅就像密闭的空间,隔绝外界一切喧闹,赵禾极力控制自己的心跳,搁在膝盖的双手握成拳头,情绪压根藏都藏不住。 他低头,没有抽离,慢条斯理问:“前年校庆,你上台表演了?” 赵禾点了下头。 “弹钢琴?” “你、你知道?” “有点印象,一开始不确定是你,回去翻了照片,在大合照里看见你了。” 赵禾有些高兴,原来他记得她。 她眼睛亮亮的,笑起来眉眼弯弯,很漂亮的一对眼睛,漂亮得勾起他骨子里的摧毁欲。 看她的反应,周阖之又笑了声,“这么高兴?” “嗯,很高兴。”赵禾的心情没有刚进门时那么乱了。 “跟我在一起很高兴?”周阖之意有所指,她很年轻,比他想象中还要年轻,尤其这双眼睛莫名让他想起一个人。 那个人的眼睛也很漂亮。 “嗯。”赵禾只犹豫一秒,羞怯点头。 喜欢一个人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何况他单身,她也是,没有任何道德和法律上的约束。 也许他谈过恋爱,有过深爱的人,虽然会有那么一点点在意,但毕竟像他这样优秀的男人,从来没谈过恋爱,没有过女人,并不现实。 而且周阖之今晚散发的种种信号,应该是她理解的那种意思。 就在赵禾短暂胡思乱想之际,周阖之的手不知道何时来到她腰上,掌心温度隔着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蔓延至全身,她一下子就软了,他缓缓低头靠近,嗅到女孩身上淡淡的清甜味,让人想伏在她颈间品味的冲动。 鼻尖相抵,呼吸微乱。 赵禾眨了眨眼,缓缓闭上眼,过了会,没有等到周阖之的下一步动作,她睁开眼,对上周阖之满是笑意的眸子,手指紧紧抓着裙摆,“你……不要逗我。” 要亲就亲,不亲就算。 男女那点事,彼此心知肚明。 一个眼神,心领神会。 “抱歉,你太可爱了,怕吓到你。” 说着,周阖之稍微往后撤了点距离,赵禾突然攀住他的肩膀,手的肤色和黑色衬衫形成鲜明对比,“不会,我才不会被吓到。” 周阖之又靠近,勾起她的下巴,轻轻落下一道吻。 男人的气息浓烈,灼热的呼吸系数洒在她脸上,一会轻一会重,空气里弥漫一股淡淡的果酒香甜味,仿佛在引诱成年男女尝禁果,迷人又危险。 赵禾彻底沦陷了,不能自拔。 她微微张着红唇,眼神涣散,整个人往他身上靠,手脚发软,没有多余的力气,一副任由男人摆布的模样,娇俏、柔软,惹人怜惜。 周阖之吻上她的耳垂,沿着下颌线来到她唇上,很温柔很浅的一个吻,她没忘记自己涂了口红的,往外躲了下,虽然很不合时宜,还是开口说:“我化了妆,想先卸妆……” “你有带么?我这没有女孩子用的。” “我带了的!” 周阖之轻笑,“好。” 赵禾从他怀里出来,拿起包包,走了几步停下来,“你家洗手间在哪里?” 周阖之也起了身,身姿颀长,“跟我来。” 赵禾跟着周阖之进到卧室,一看是卧室,她脸上的灼烧感更明显了,余光扫过整洁的床铺,满脑子已经在想限制级的画面了,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周阖之。 “要洗澡么?”周阖之打开浴室的门。 “我在家洗过了。” 周阖之没再多说,转而去拿了新的毛巾递给她,“有什么需要告诉我。” “好。”赵禾拿了毛巾进了浴室,轻轻带上门,抬头一看,镜子里的自己那叫一个面红耳赤,那团绯红蔓延至耳垂和脖子。 只是一个简单的吻,就已经这样了…… “赵禾,你争点气!” 赵禾拍了拍脸颊,取出包里的卸妆膏,卸掉脸上妆容,洗干净脸,又抹了一层保湿的,避开脖子,准备妥当,调整呼吸,这才走了出去。 周阖之刚好抽完一根烟,回头一看,赵禾有些生涩站在浴室门口,他抬手将烟碾灭在烟灰缸里,朝赵禾走过去。 几步到赵禾跟前,高大的身形笼罩下来,他将人打横抱起,身子腾空瞬间,她下意识攀住他的肩膀,男人的侧脸线条清晰明朗,喉结滚动,愈发性感撩人。 周阖之将人放在床上,吻了吻她的唇角:“我也洗过澡了。” “嗯。”赵禾点了点头,“能不能关灯……灯太亮了。” “好。” 周阖之起身离开几秒回来,重新覆上来,赵禾被他的气息包围,周遭一片黑暗,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而在这时,唇被吻住,她很紧张,放不开,男人很有耐心,先是浅浅探入,等她不那么紧绷,逐渐加重力度…… 窗外是暴雨临盆,卧室同样激烈。 温度节节攀升。 一切本应水到渠成,赵禾从一开始的青涩不敢回应,到后面彻底沉沦,她第一次经历陌生又刺激的情绪,失控也是源于对这种体验的陌生,又怕又期待,想到这人是周阖之,她变得勇敢主动,没有退缩。 然而随着周阖之缓慢停下来,感觉身上的重力消失,有道视线在黑夜中审视她,她有所察觉睁开眼。 “怎、怎么了?”她的声音有点哑,完全沉浸其中,干净漂亮的眼眸全是情动的反应。 周阖之开了床头灯,神色复杂,眼神深沉,仿佛夜晚一望无垠不见底的海面,他看着她,斟酌用词,缓慢开口:“你没谈过恋爱?” 大部分男人都有那种情结,会用干净和不干净来分类有没有过经验的女孩。 他不是,他从来不在意这方面,但在赵禾身上,他非但没有一点得意,反而觉得罪恶。 赵禾扯过床单盖住自己,脸颊潮红,双眼蔓延水雾:“没、没谈过。” 周阖之坐在床边,眉头深深皱着,他没想过她是头一遭,更没想过她连恋爱都没谈过,而他直接跳过谈恋爱的过程,进行了最后一步。 “抱歉,我不知道你没经历过。”周阖之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即便如此,他也不想伤害毫无经验的女孩。 赵禾有些茫然无措,眼底情绪褪下,多了几分疑惑和失落,他好像不高兴,和刚刚热情温柔的模样形成对比,她咬唇:“我、我不可以吗?” “不是。”周阖之冷淡下来,声音沉得不像话,眼神逐渐凌厉,“是我的问题,没有事先了解清楚。” “学长……”赵禾坐直了腰,乌黑的长发柔顺披在后背,挡住斑驳的痕迹。 周阖之一言不发起身进了衣帽间套上睡袍,起身走出去抽根烟冷静。 他应该早看出来的,她那么青涩懵懂,明摆着毫无经验的模样。 卧室里,散落一地的衣服无声透着凌乱和暧昧。 赵禾心里被失落占据,她裹着薄被,身上热度已经褪尽,室内空调开的低,浑身都是冷的。 脸上浮现茫然的神色,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更不知道,周阖之现在苦恼正是她的没经历过人事,一个男人,介意一个女人没有过那经验,无非就是怕惹上麻烦,怕负责任。 很明显,周阖之苦恼的正是这点。 赵禾捡起地上裙子穿上,眼眶泛着红,我见犹怜,裙子布满褶皱,衣领轻微撕裂,是刚刚周阖之剥开时稍微用了点力气,而她的衣服不经撕,她走出房间,看见周阖之坐在沙发上抽烟,眉目深沉,已经彻底恢复往日的冷静。 “学长……”赵禾嘴唇动了动,垂下眼帘,并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好,他突然改变态度,一副很困扰的模样,“对不起,打扰了。” 她最后一眼看他,满眼眷恋,心想他应该是不打算继续下去,那她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刚走到玄关处,周阖之声音响起,人也走过来。 “赵禾。” 赵禾不敢回头,心脏揪得很紧,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第一次如此大胆,很多第一次都在他身上……可是他似乎不是很喜欢。 “学长,你放心,我不会死缠烂打。” 周阖之眉头皱得更厉害,他并不是想说这点,他看着女孩的背影,肩膀微微抖着,声音出卖她的情绪,好像随时会哭出来。 “赵禾,你哭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赵禾鼻子眼睛同时一酸,视线变得模糊,被水雾侵占,她耷拉肩膀没说话。 周阖之上前几步,站在她身后,掰过她的身子,拥她入怀里,“别哭。” 他一安慰,赵禾眼睛很红,说:“你不是不要我么?别安慰我……” 她会忍不住再次沉沦。 拥着她的腰身,轻嗅她身上淡淡的气息,非但没有松开手,还很矛盾更用力搂着她。 他本意是不想招惹她这样的乖女孩,她太干净,太年轻,没被世俗侵染过,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然而眼下却不想放她走,罪恶的大门已经打开,他很清楚一旦招惹上,很难再脱身。 “不是害怕打雷?一个人不怕?” 第174章 狼心狗肺,不是东西 赵禾还没反应过来,唇被他吻住,下巴被男人手掌钳住,紧随而来是强势又凶狠的吻。 周阖之稍微离开一会,摩挲她的嫣红的唇,“最后问你一遍,赵禾,你确定和我?” 赵禾真觉得自己是疯了,一切都在失控,她用力点头,“你不要,我也不会纠缠。” 她知道选择权给他,等同于她的生杀大权都给了他,由他掌握这段感情的主动权。 可她不后悔。 她真的很喜欢他。 周阖之喟叹一声,似乎拿她没办法,她比他直接,而他也不再年轻,她带给他的正是缺少的热情、朝气,义无反顾的决心,孤注一掷的勇气。 她既然愿意,那他也不会喊停。 周阖之吻她,从嘴唇开始一路蜿蜒,光是吻并不够,他将她打横抱起,又一次回到房间,勾腿关门,留了一盏床头柜暖色壁灯,照得怀里的女孩更加脆弱易碎,勾起他骨子里的摧毁因子,只想狠狠欺负她,将她弄坏,带她一块堕落。 …… 第二天,阳光从窗帘四角溢进来,雨过天晴,赵禾穿着男人的衬衫拉开厚重的帘子,打开窗户,深深吸了口雨后干净的空气。 窗户下正是小区的绿化带,树木茂密,绿意盎然。 周阖之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人不在房间,床单凌乱,灰色的床单上赫然有道深红色的痕迹,想到昨晚的一幕幕,赵禾不知道床单该怎么处理。 算了,她不管了。 赵禾出来时,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裙子,这样走出去太明显了,她又拿了件周阖之挂在衣帽间的白色衬衫套上,在腰间打了个结,挡住脖子和被扯坏的衣领,看起来就不奇怪了。 正要推开门出去,周阖之刚好进来,差点撞上,她后退一步,对上周阖之满眼温柔的笑意:“醒了?不多睡会?” “不用了。” “我做了早餐,一块吃点?”周阖之已经穿戴好了,一副要出门上班的模样。 赵禾强迫自己镇定一点,“嗯。” 面对面坐下来吃早餐,赵禾全程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吃飞快吃完了东西,问他:“你等会上班吗?” “今天周六。” “哦,我忘了。” 周阖之神色温和,脸上表情很温柔,说:“赵禾,不要有压力,该怎么相处怎么相处。” 赵禾咬紧嘴唇,她放下餐具,正色说:“学、学长,我们现在是……是什么关系?” 虽然实质性的都发生了,可她还是想要一句口头上的说法。 周阖之垂眼,“你说呢。” 他的态度暧昧不明,抬眼笑了笑:“还不明显么,我以为经历昨晚,你应该懂了。” 所以是恋爱关系么? 赵禾没再问,嘴角比ak还难压,几秒钟换了好多个表情,想变所有伤心事都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那说好了,不准骗人,骗人的是小狗。” 周阖之附和她,“好,骗人的是小狗。” 赵禾突然想起来,扯着自己身上的衬衫:“那个学长,我裙子坏了,暂时借你的衬衫穿一下,我回家换了衣服洗干净再给你送过来。” “没关系,你随便穿。”而且是他太暴力弄坏了她的裙子。 赵禾被巨大的喜悦淹没,根本没注意到周阖之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 赵禾是到周日晚上才回到自己住处的,她在周阖之家住了两天两夜,成年男女,一旦沾染那事,便一发不可收拾。 周一要上班,得换正装,要不然,她会忍不住一直待在他那。 回到住处,赵禾一头扎进浴缸里泡澡,泡沫淹过脖子,她整个人还处理亢奋阶段,仿佛正处热恋中,心情愉悦至极,这么长一段时间的单相思终于有了回音,这几年的暗恋的煎熬和酸楚也值了。 洗完澡出来,手机弹出微信消息,是周阖之发的,问她到家没有。 本来她想邀请周阖之上来坐坐的,结果他临时接了个电话,有其他事。 赵禾洗完澡翻出衣柜的衣服,开始搭配下次见面的衣服和配饰,分开还不到一个小时,她已经在想下次见面了。 …… 与此同时,霍聿森接到霍太太的电话得知她想见孙女,霍聿森说什么都不同意,当初明确和霍太太说过,不可能让她见他和周岁时的孩子,孙女孙子都一样。 自从潼潼出生后,霍聿森保护得很严密,没让潼潼出现在任何社交账号上,包括有关周岁时的信息,也是一样,就连他自己都低调很多,时刻防备多事的狗仔拍到任何一张照片。 霍太太被拒绝一次不死心,反复打电话发短信强烈要求要见孙女一面,让霍聿森别那么狠心,打起感情牌。 霍聿森对此态度仍旧坚决,让霍太太别想,别做梦。 霍太太很难过,又打来电话哭诉,说:“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怎么说都是你妈妈,一手将你带大!” “那也还您了,您之前怎么对我的不记得了?需要我提醒?” 霍太太态度软了些,“你只记得坏的,不记好!” “是,我狼心狗肺,我不是东西。” “霍聿森!非得这么气我?!我已经尝到苦头,到现在,一无所有,就靠你爸的退休金生活,你还要怎么样!” 霍聿森漆黑的眸子染上冷意,啧了一声:“这算什么苦头,您还好端端活着,只是没了荣华富贵,没了佣人使唤,又没让您出去捡垃圾,睡天桥,更没有进去吃牢饭,算什么苦日子?” “因为您,我辜负岁岁,还失去一个孩子,这些事,一件件一桩桩,算起来,您拿什么还?” 第175章 一家三口 霍太太面对霍聿森的质问,她哑口无言,连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说了霍聿森也不会相信。 母子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母亲,十月怀胎,生你养你,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打断骨头连着筋,聿森,我是你母亲!” 霍聿森不为所动,“我没否认,但我的孩子跟您有什么关系?按照您的说法,我的孩子,是我妻子怀胎怀胎十月生的,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请您别再打我孩子的注意。” “而且,我的孩子她姓周。” 霍太太惊愕:“你说什么?你孩子怎么可以姓周!那是我们霍家的血脉!必须姓霍!” “血脉?什么血脉,什么高贵血脉必须跟我姓,孩子是我妻子费劲辛苦生的,她有权做主,连我,也听她的。” 霍太太气得跟一旁的霍父嚷嚷:“你听到没有,你儿子你是不是要管管!” 霍聿森懒得再说下去,直接挂断电话,而霍太太薅着还有闲情逸致浇花的霍父要个说法,霍父退下来便过着退休的生活,不再事实,实在受不了霍太太唠叨才开口, “霍聿森说的不是很清楚,孩子是周岁时生的,跟谁姓是他们俩之间的事,你当初死不承认这个儿媳妇,千方百计让他们离婚,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霍父被霍太太蒙在鼓里,等他知道后,为时已晚,木已成舟,至于和霍聿森的父子关系,一向淡漠,而霍聿森从小就反骨,霍父也看他不顺眼。 霍太太是个泼辣性格,特别在国内待不下去被送到国外后,情绪更加不稳定,时常失控,和霍父三天两头吵架,霍父已经被磨得没脾气,很多时候让她,不和她吵。 “都怪你!全怪你!”霍太太咽不下这口气,“你们父子俩都是没心肝的,我做这么多,难道不是为了你们!为了霍家!” 霍父放下关掉水龙头,叹了口气,说:“就知道怪别人,你自己没问题?当初你但凡找我商量一下,事情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我要是霍聿森他那媳妇,也不想搭理你。” 说完,霍父哼哧一声准备进房间,霍太太像是被踩到尾巴猛地站起来:“姓霍的你少马后炮!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家,我不后悔!而且你难道不想抱孙子?” “还孙子,还做梦呢,孙女的面都见不上还想孙子,你真是有大病。” “我不管,孙子孙女我都要,霍聿森不让我见孙女,我不信了,我见不到!” “你又要折腾什么?”霍父真怕她了,就是不消停,好不容易消停一段时间,又不安分。 “你管不着!你不想抱孙女,我想抱!活到这把年纪,我享受一下天伦之乐怎么了,谁也拦不住我!” …… 暴雨过后的天气又恢复到一个月前的高温气候,白天最热的时候晒一会,皮肤火辣辣的疼。 如果不是必要时候,周岁时不出门的,桐市店里的事全权交给小张处理,怕小张忙不过来,又请了一个小学徒,平时跟小张学习。 至于在a城的工作室,她还有股份,每年拿分红,小助理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不用她太操心。 外面那么热,周岁时在家里陪潼潼,看着潼潼一天天长大,作为母亲,她内心很满足,恨不得将所有爱意都给潼潼,深怕给的不够多。 霍聿森这几天工作忙,早出晚归,但电话没断过,时时刻刻跟周岁时汇报行踪,只要有空,语音和视频轮着来。 这天下午,周岁时陪潼潼睡完午觉,霍聿森的电话就来了,她迷迷糊糊接听,还是视频电话,屏幕出现霍聿森的脸,背景在车里,她打了个哈欠,问他:“潼潼刚醒,你有事就说。” 周岁时将镜头切到后置,对着潼潼的,还有一双漂亮的大白腿入了镜,霍聿森的视线可不是看着潼潼,而是盯着她的腿看。 陈海在开车,霍聿森特地举起手机,一个人欣赏周岁时的腿,到大腿根的地方,他很想问是不是穿了裙子,睡裙? 霍聿森眯起眼眸,眼尾上扬,一闪而过的精芒,嗓音黏糊糊喊她:“老婆。” 要不是碍于陈海在车里,有的话,早就说出来了。 镜头挪开,只对着潼潼,周岁时问他:“不是说了吗,有事就说?” “晚上秦森老婆生日,他们请我们过去,去吗?” “你怎么不早说,没准备礼物。” “礼物我准备了。” “晚上几点?” “六点左右我来接你们。” “那行,挂了。”周岁时语气那叫一个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嘟地一声,视频中断。 霍聿森对着手机长长叹了口气,陈海见状,偷笑了一声,一道锋利的视线扫向他,霍聿森问他:“你笑什么?” “我、我没笑。”陈海赶紧收敛笑意。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陈海心虚摸了摸鼻子,跟在霍聿森身边工作这么多年,胆子也大了,偶尔也敢调侃他,于是开口:“老板,你在家是不是没什么家庭地位。” “我没家庭地位需要你说?” 陈海嘿嘿干笑两声,“周小姐还在生你的气?” 周岁时不是在生气,只是没那么爱他,可以凑合和他过日子,但不会再对他掏心掏肺。 其实目前的状态,已经很好了,霍聿森不敢再奢求,只能慢慢想办法敞开她的心扉。 这段婚姻和感情若不是他一个劲强求,他们俩早就是陌生人了。 霍聿森闭目养神,靠在椅背上,没再说话。 傍晚,霍聿森回到家里接周岁时和潼潼,周岁时化了淡妆,头发微卷,一袭银色荡领的长裙子,露出漂亮精致的锁骨,外面搭了件黑色小西装,愈发成熟有风韵。 她很漂亮,属于耐看型,稍微打扮起来更漂亮。 霍聿森没忍住,让保姆进厨房拿点东西,他上前捧住周岁时的脸低头吻过去,动作很快,在周岁时反应过来要推开他时,他已经松开手退回刚刚的位置,唇上,沾了点口红。 周岁时皱眉瞪他,“你干什么?” “没忍住。”霍聿森舌头舔了舔唇角,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周岁时又狠狠剜他一眼,进房间补唇釉。 “霍先生,我没找到你要的东西。”保姆的声音传来。 霍聿森说:“那就不找了。” 去生日会的路上,周岁时一句话都不和他说,各种防备,多一个眼神都不给。 到了聚会的地方,其他人都到齐了,霍聿森和周岁时踩点到的,来得最慢。 秦森一掷千金为老婆庆生,包了一层楼,请来的都是关系好的朋友,有他的,也有老婆那边的朋友。 秦森还在招待其他人,霍聿森将礼物给了秦森太太,小秦太太和周岁时之前关系还可以,许久没见,互相抱了抱打招呼,小秦太太上下看了一圈,“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霍先生对你情有独钟,我要是男人,我也为你疯狂。” 秦森听了,赶紧否认:“我是男的,我例外,我不是这样的人。兄弟妻,我不欺。” 小秦太太翻了个白眼:“要你说话了?” 霍聿森抱着潼潼来了句:“你敢,弟妹不宰了你,我第一个扒了你的皮。” 小秦太太:“算了,犯不上,免得脏了手,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会让他麻溜滚蛋,净身出户。” 秦森赶紧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你们俩怎么了,吵架了?”霍聿森给了秦森一肘子,低声问他。 秦森嘴硬说:“要你管,你管好你自己,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里去,大哥少说二哥。” 霍聿森学他语气,很欠扁的调调:“大哥少说二哥。” “你就得意吧,我看等会你就笑不出来喽。”秦森被嘲讽一顿,磨着牙根。 霍聿森冷呵一声,没把他的话放心上,怎么说周岁时在外面会给他面子,再生气都会回到家里再和他发,这点,他还是有自信的。 然而很快霍聿森明白秦森的话是什么意思。 远处的吧台那边,周阖之赫然坐在那,和一位很年轻的女孩说话,看起来他和那女孩很亲昵。 秦森笑得贼贱:“怎么样,想不到吧,你的表弟也来了。” “你很高兴?” “我幸灾乐祸,让你刚刚拆我台。” 霍聿森抱着潼潼,逗了逗潼潼,她咧嘴笑,脸颊肉肉的,粉雕玉琢,特别可爱,作为父亲的霍聿森越看越喜欢,“我用得着在意他?是吧,潼潼。” 潼潼穿着蓝色的公主裙,胳膊肉肉的,跟藕似得,小家伙身上奶香奶香的,以后长大肯定是个美女。 “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周阖之会来?” 霍聿森全程没看秦森,只看着自己的乖女儿,“不是你找的?” “瞎,怎么可能是我,我和周阖之没熟到那个份上,我敢肯定,你想破脑子都想不到他是谁带来的。” 秦森故意卖关子,笑得贱兮兮的,“看见没,他身边那个小妹妹,是我太太的表妹赵禾,去年才毕业,在a城工作。” 霍聿森面无表情,“是么。” “人是小表妹带来的,来之前就说带男朋友,见了面又跟我们介绍说是朋友,刚好我又认识,打了招呼,你来得晚,没碰上,那局面别提多尴尬。” 秦森揽住霍聿森肩膀,伸手捏了捏潼潼的肉肉的脸蛋,霍聿森眼疾手快拍掉他的脏手,“别碰我宝贝,想死啊。” “不是,捏下脸怎么了,谁没当爸爸似得。” “捏你女儿去。”霍聿森一脸嫌弃,谁都不能碰。还是个男人,手脏得要死。 “捏一下都不行,她以后长大谈男朋友,我看你怎么办。” 霍聿森很不屑,外面的臭男人哪一个配得上他金尊玉贵的女儿! 小秦太太的生日宴很快开始,秦森去主持了,搂着他太太,当众表白,甜言蜜语说了一堆,小秦太太许完愿,吹了蜡烛。 “大家吃好喝好,随便玩,招待不周请多海涵。”秦森说完,便搂着小秦太太吃蛋糕去了。 而在这时候,周阖之过来了,和他一直待在一起的小表妹不知道去哪儿了,周阖之和霍聿森打招呼,“表哥。” 到周岁时这,他喊的是“岁岁”。 周岁时礼貌点点头。 霍聿森看不出什么情绪,“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好。”周阖之看到霍聿森怀里的小朋友,说:“这是潼潼?” “嗯。”周岁时点了点头。 “很像岁岁。”周阖之温柔望着潼潼,眼神温柔得像是溺死一汪春水。 “是,像她多点。”霍聿森勾住潼潼的手指,很小的一只,可爱得不行。 无形之中仿佛故意跟周阖之晒他和周岁时一家三口多幸福。 周阖之淡淡收回视线,“不打扰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不多坐会?”霍聿森挑眉,问他。 “不了,临时有点事,有时间下次再聚。” “成,没问题。” 周阖之一直保持得体的笑容,等他走后,霍聿森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下去,看向周岁时,周岁时有些走神,没注意到霍聿森的视线。  小秦太太的生日宴一直到晚上十点才结束。 周岁时和小秦太太喝了点酒,不胜酒力,头有点晕,意识还是清醒。 霍聿森一只手抱着潼潼,另一只手去扶周岁时的腰,免得她走不稳摔了。 周岁时推开他,“我自己能走。” 旁边不少人看着呢。 霍聿森无可奈何,眼神宠溺:“别抗拒我,你万一摔了怎么办。” 回到车里,遇到熟人,过来和霍聿森攀谈,霍聿森没心情闲聊,上了车,将潼潼放在婴儿椅里,扣上带子,关上车门,回到主驾,启动车子离开。 回到家,霍聿森先抱潼潼回房间,哄好潼潼后出来,周岁时在厨房倒蜂蜜水,霍聿森倚着门框看她,目光直勾勾,“在想谁?” “什么?”周岁时被他吓到,突然出声。 “连我什么时候进来都没察觉?” 第176章 是……在想我? 周岁时放下杯子,转身走出厨房,经过霍聿森身边,手臂被他拉住,他说:“这是第二次。” “什么?” “上次你也是这样。”霍聿森受伤微微使劲,手背青筋一跳一跳的。 “霍聿森,能不能别说谜语,有话直接说。”周岁时很纳闷。 霍聿森却沉默住了。 周岁时追问:“什么意思?” 霍聿森突然将周岁时打横抱起,直接放在一旁的流理台上,他往前一顶,膝盖压着她的双腿,免得她挣扎乱跑,“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是,我真不明白。”周岁时往后仰头,躲避他的触碰,双腿动弹不了,她一只手撑着台面,另一只手挡在他胸前,“别闹行么?” 霍聿森低头,脸上表情易碎,他真觉得自己要疯了,被她折磨疯了,上次和周阖之吃完饭回来,她是这样爱答不理,刚刚也是,周阖之是不是在她心里还有残留? 周岁时一脸疑惑。 霍聿森目光幽幽的,泛着寒光,“我是在闹么?”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在你心里还有位置么?” 霍聿森问得直接,视线灼灼,有些许的不甘心,很矛盾的眼神。 周岁时避而不答,她不愿意和他聊这类的话题,因为答案不会让他满意,她垂眼,过了会才说:“我回答不了。” “那周阖之呢?” 周阖之的名字一出来,周岁时有些震惊,又有些好笑,“所以你没头没脑说刚刚的话,是因为周阖之?你觉得我忘不掉周阖之?” “难道不是?” 周岁时狠狠推开他,眼眶泛着微红,恼羞成怒,“霍聿森,你不要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龌龊!” 霍聿森本来也有气,听她一说,“我再龌龊,你也是我妻子!你是我的!” 话落,霍聿森虎口掐住她的下巴,气势汹汹吻上去,跟傍晚时分那个温柔的吻截然不同,他睁着眼睛,根本不像在吻她,更多是啃咬,单方面发泄。 周岁时抵抗不了他,只能被迫承受。 直到潼潼的哭声传来,霍聿森才惊醒,急忙松开她,她很平静,手背擦了擦唇,视线冷静沉着,“够了吗,发泄够了吗?够了就放开,潼潼在哭。” 霍聿森顿时懊恼自责起来,同时往后退了一步,周岁时扶着台面下来,鞋子都没穿,匆忙回房间。 潼潼突然哭得很厉害,周岁时检查尿布,干干净净,摸了摸她的脸蛋,有点发热,温度不正常。 霍聿森进到房间,“潼潼怎么了?哭这么大声?” 眼下,周岁时没有任何心情和霍聿森吵架,只是眼眶还有点红,像是要哭的样子,“有点发烧,要去医院。” “我来抱,你帮我去书房拿车钥匙。”霍聿森抱过潼潼,快步往外走。 到了儿童医院,挂号看诊,量体温,医生一边记录一边询问小朋友的情况。 周岁时是第一次陪潼潼来医院看医生,之前潼潼生病,都是霍聿森一手操办,她产后身体不好,一直在静养恢复,整个月子期,都是霍聿森在照顾孩子,他更有经验。 做了一番检查下来,潼潼是发烧,打了针开了药,尖锐锋利的针头扎进胳膊,潼潼哭得让人心碎,周岁时听得更是心碎,等护士小姐姐打完针后,周岁时抱过潼潼温柔哄着。 潼潼到周岁时怀里瞬间乖了,眼睛噙着泪,哭得鼻子通红,憋着嘴,委屈极了。 …… 从医院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潼潼在周岁时怀里睡着了,小脸蛋肉嘟嘟的,很可爱,周岁时摸了下她的额头,还是烫的。 不过倒是不哭了。 进了家里,霍聿森来抱潼潼,“我来抱她。” “不用了。”周岁时语气冷淡,甚至没看他一眼,进了房间。 霍聿森跟进房间,周岁时抱着潼潼已经睡着了,一大一小,床头柜灯光昏黄,显得格外温馨静谧。 …… 另一边,周阖之虽然说有事很快离开,但他人一直没走,在车里抽烟,静静等到聚会散场,直至看见霍聿森的车子离开,他人还是没走。 赵禾的电话过来,他如梦初醒回过神接通。 他问:“结束了?” “嗯,结束了,你呢?” “还没。” “那你先忙,我自己打车回家,你也不要忙太晚,注意休息!”赵禾非但没有生气一定要他过来接,很乖巧懂事。 周阖之:“到家告诉我一声。” “会的,那先这样,我挂啦,拜拜。” 通话结束,周阖之又点了根烟,整个人陷在黑夜里,没什么人的街道上,赵禾出现在路边等车,时不时看着手机,没有注意到对面马路旁的一辆黑色的车子。 赵禾等了会,没等到软件上叫的车,而是等到了秦森的车,车子停下,副驾的小秦太太,也就是她的表姐问她:“你怎么一个人?男朋友呢?” “表姐,他有事先走了,我在等车。” 小秦太太:“别等了,上车,我们送你回去。” 赵禾还想拒绝,拗不过表姐和表姐夫的热情还是上了车,她坐在后座,不太自在,“谢谢表姐,谢谢表姐夫。” “客气了,都是自己人,不用见外。”秦森对自己老婆的小表妹态度很好,收起平时那吊儿郎当的态度。 小秦太太还在生秦森的气,冷冷瞥了他一眼,他脑门一紧,认真开车,不再说话,小秦太太倒是和赵禾聊了起来,她们俩从小关系就好,一直都有联系。 小秦太太问起赵禾和男朋友谈了多久,赵禾有些不好意思说:“不是很久,刚谈上的。” “怎么认识的?” “他是我的学长,在学校校庆会上认识的。” 有秦森在,赵禾不好意思说她单相思了好多年。 “原来是这样。”小秦太太不了解周阖之,从衣着样貌上分辨出周阖之的年纪和背景,应该是不差的,但年纪肯定比赵禾大不是一定半点,赵禾年纪还小,刚毕业,涉世未深,作为表姐,小秦太太留了个心眼才问这些。 很快到了赵禾住的楼下,赵禾打开车门下车,“谢谢表姐,谢谢表姐夫,你们慢走。” “禾禾拜拜,早点休息。”小秦太太挥了挥手。 秦森随即启动车子,行驶了一段距离,秦森摸了摸鼻子说:“老婆,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她这个男朋友,我总觉得不对劲。” 秦森叹了口气:“唉,我告诉你吧,小表妹的男朋友叫周阖之,周岁时的前男友,霍聿森的表弟,懂了吗?” “你说什么?!”小秦太太震惊,“就是他?!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刚刚人多眼杂的,当着人家的面难道我跟你说你表妹的男朋友是周岁时的前男友,霍聿森的亲表弟?你是不是想你老公死?” 小秦太太白了他一眼,“周阖之年纪不小了吧,禾禾才二十三!她一个小姑娘不是你们老男人的对手!” 秦森观察一晚上了,小表妹明显恋爱上头,很喜欢周阖之,“我看你小表妹喜欢得很,周阖之长得不差,温柔绅士,家境又好,就连周岁时都差点招架不住,别说你小表妹了。” 秦森的语气让她很不舒服,“我表妹喜欢不是很正常,问题是出在你们这帮男的身上,周阖之明知道自己一把年纪还和我表妹在一起?什么意思?玩玩?就喜欢年轻的?” 秦森面对老婆的接二连三的炮火哑口无言,事实也正如她所说,大部分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而且他们这个圈子玩得花的不在少数,尤其是男人,还是年纪大的,什么嫩模、女明星,还有结了婚出来玩的,也有各自玩的夫妻。 周阖之和赵禾这种组合,作为男人是没多大感觉的,看多了早就麻木了,但谁让赵荷是他老婆的小表妹。 秦森小心翼翼问:“那要不告诉小表妹,让她和周阖之断了?” “你看她像是舍得断的样子?热恋期,正上头。” “那怎么办?要不我去跟周阖之表个态?” “太唐突了,等我改天找时间和禾禾聊聊。” “行,都听老婆的。” …… 赵禾上楼时就给周阖之发了微信:【我快到家了,进门啦。】 左等右等没等到周阖之的回复。 洗了澡,吹干头发,赵禾拿起手机查看微信,仍旧没有周阖之的回复。 她想,他应该还在忙才没有时间回微信。 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一直到三天后,赵禾在下班和同事逛街的时候接到周阖之的电话。 这几天,周阖之一直在忙,只在微信上和她聊天,他会准时早安晚安,嘘寒问暖的,提醒她吃饭下雨带伞,聊天内容很日常,也让她觉得他很细心,很暖,大概喜欢他的原因,她很受用。 “下班了?”听筒里,是周阖之温柔的声音。 “嗯,在和同事逛街,你呢?”赵禾推着购车无,同事在选零食,和配料表做斗争,没注意赵禾。 “我在家,陪家里人吃饭。” 赵禾心想他家里人应该也很好吧,他都这么好了,家里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周阖之又问:“吃过饭没?” “等逛完商场就去吃饭,和同事一起。” “男同事女同事?” 赵禾撒娇:“不告诉你。” 周阖之轻笑道:“真的不告诉我?” 赵禾卖起关子,“是……女同事啦。” “我知道。” “你又没在我身上装监控,你怎么知道,万一我骗你的呢?” 小女孩声音绵软,糯糯的,尾音拉长很像是在撒娇,她也正是爱撒娇的年纪,很符合她的性格。 周阖之不知道怎么的,想起第一晚,她很不适应,声音要碎了一样,语不成调,确定她的心意,他不打算放过她,到后面失控,她在他身下带着哭腔撒娇,求他轻一点儿。 自从第一晚之后,他们还有过两次,次数不多,他有点忙,前几年因为胃癌,暂停所有工作,今年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便着手又重操旧业。 “学长,你怎么不说话了?”赵禾没听到他的声音,疑惑问道。 周阖之回过神:“抱歉,走神了。” “是……在想我?”赵禾想都没想说出来,脸颊瞬间红透。 偏偏的,周阖之回答:“嗯,在想你。” “才不信你。” 同事见赵禾打电话,挤眉弄眼的,“赵赵,和男朋友打电话?” 赵禾年纪小,律所里盛传她有后台,没人敢难为她,巴不得和她打好关系,久而久之,律所其他人渐渐和她相处越来越融洽,亲切喊她赵赵。 不是小赵,也不是赵禾,就是赵赵。 赵禾没有否认,说:“你先陪家里人吃饭吧,晚上我再找你。” “好。” 电话结束,周阖之抬头看月色,身后传来周珺的声音:“哥,你刚刚和谁打电话呢?” 周阖之收回视线,没回答她,“偷听?” “我是来喊你吃饭的,刚好就听见你在打电话,不敢打扰,才不是偷听。” 周珺刚刚其实都听见周阖之跟手机那边的人说什么‘在想你’,他谈女朋友了? 周珺压下心里的震惊和不安,旁敲侧击:“哥哥,你……的春天来了?” 周珺一直担心他放不下周岁时,尤其前段时间在商场遇到周岁时和霍聿森一家三口逛街,和他们吃了顿饭回来后,周阖之就变得怪怪的,她又不敢当着他的面提起周岁时。 周阖之抬手刮了刮她鼻尖:“少打听。” 吃饭的时候,周太太提起了一个朋友家的女儿,夸了一番,突然转折问周阖之:“你有没有兴趣?” “我有什么兴趣?” “还能是什么兴趣,你都三十好几了,咱们是不是也该进入新的生活?” 周阖之早听出周太太的弦外之音,但他和赵禾的事,目前不打算公开,虽然他对赵禾也有好感,但这好感还不足以到见家里人的地步。 “没有想法。” 周珺听到周阖之这么一说,看了他好几眼,一直忍到吃完饭找周阖之问:“哥哥,你为什么不告诉妈妈你谈恋爱了?” 第177章 搬来和我住? 站在院子里,灯光偏冷色调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就连声音都是冷的,“不是跟你说了,少打听,也少管。” “我是担心你!”周珺不喜欢他冷冰冰的态度,“你自己看你早些年都成什么样了,我一直都想说,又怕惹你不高兴。” “既然知道,那就别说。”周阖之目光扫向她,泠泠如月下寒潭泛着的幽幽光线。 “哥……” 周阖之不再理他,转身离开,头都没回。 周阖之驱车来到赵禾住处附近,点了根烟的同时拿出手机拨给赵禾,响了一会儿,赵禾才接,‘喂’了一声,嗓音透着一股子酥软,很撩人。 “还在吃饭?” “是的,在吃火锅,你吃完了?” “嗯。”周阖之声音带着抽烟后的沙哑,“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有,快吃完了。”她被辣到,嘶哈嘶哈吸了几口气。 “辣到了?” 赵禾吐着舌头,狂喝水,“嗯,好辣,我高估自己了,以为能吃辣,大言不惭点的中辣。” “傻瓜。”周阖之唇角溢出笑来,可以想象到她被辣到的模样,辣得跺脚,“有没有酸奶牛奶?能缓和辣度。” “布丁可以吗?” “可以。” “本来想留着饭后吃的。”赵禾哼了一声,赶紧吃口布丁解辣。 q弹不腻的布丁缓解火辣辣的舌头和口腔内壁,刚刚辣得上头,一股火热冲上天灵盖,喉咙火烧火燎的,差点掉眼泪。 “好点没?” “好多了。”赵禾吐着舌头,含糊不清问,“你回家了?” “没有。”周阖之手臂搭在车窗,漫不经心弹了弹烟灰,眼神光幽淡。 “那你在哪?我听到车声了,你在外面?” “嗯,在你家附近。” “经过?” “不是。” 赵禾突然没心思吃饭了,巴不得赶紧回家,随后又故意问:“那你来我家做什么?” “不想我来?” 赵禾故意口是心非:“哼,不想。” “好,那我不来了。” 赵禾已经彻底没有胃口了,魂都已经飘远了,恨不得立刻飞回家,买了单,急急忙忙和同事说有急事先走了。 周阖之听见她那边的动静,不再逗她:“我去接你,你慢点。” 赵禾拍了拍胸口,刚吃饱就跑,胃有点不舒服,胀痛胀痛的,她进了电梯,喘了口气:“那你骗我。” “开玩笑的,我跟你道歉,好不好?”周阖之跟阳光融化的雪山水似得,清冷中带着一点温柔,“乖,地址给我。” 赵禾说了一个地址。 赵禾没等太久,等到周阖之的车,她出来时,又下了一阵小雨,a城的气候十分不稳定,还是夏天,高温后就会迎来一波雨水。 繁华的街道,车水马龙,周阖之换了辆车,赵禾一时没认出来,找了一会,还是周阖之下车撑了把伞过来接她。 上了车,赵禾左看右看,说:“怪不得,你换车了?” “嗯,原来的给妹妹开了。” “你有妹妹?” “有一个,亲妹妹。” 赵禾对他家里的事很好奇,也对他妹妹很好奇,还没等她开口,他又补了句:“还比你大几岁。” “你们关系很好吧?” “还可以。” 赵禾突然想起他朋友圈那几张照片,“是你朋友圈那个女生吗?我之前看到你朋友圈有一个女生的单人照,那个女生好漂亮,是你妹妹吗?” 赵禾说完,周阖之并没有回答她,而是沉默了一阵子后,说:“哪一张照片?” “就是有几张,都是单人照。” “不记得了,应该不是。”周阖之目光冷了下来,没再说话,车里陷入沉默。 赵禾察觉到一些一样,刚刚的喜悦一点点褪尽,收回视线看向外面,车窗被鱼水打湿,如同她的心情,全是潮湿。 想起小表姐的生日宴那天,她好像看见照片上的女生了。 观察了一晚上,感觉那个女生和小表姐关系很好,她不敢问小表姐,生怕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那周阖之走得那么快跟那个女生有关系是么? 赵禾心里一片乱糟糟的。 回到住处楼下,周阖之下了车,撑伞将人送到入户大堂。 赵禾察觉氛围有些微妙,内心做了一番挣扎,问他:“要上去坐坐喝杯茶么?” 一个女孩子主动对一个男人邀请他上楼坐坐,什么意思很明显,何况他们俩是在交往的男女朋友,最亲密的事已经发生过了,不差这一次,而且她觉得他好像不是很高兴,是因为她刚刚问了不该问的么。 周阖之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想我上去么?” 赵禾眼睛湿漉漉的,很干净,没有一丝杂质,她化了妆,睫毛浓密,像蝴蝶的羽翼,扑闪扑闪地,楚楚可怜。 “你不想就算啦。”他不直接回答,赵禾心想他应该是不想的,要是想,不会犹豫。 周阖之没有解释,抬手轻轻抚过她额头的雨珠,“上去吧,洗个热水澡,别生病。” 他这意思,是真不想上去。 赵禾没有勉强,掩饰住心里的落寞和失望,挤出一抹笑容来:“那你也快回去吧,谢谢你送我回来。” 周阖之点点头,鼻音很重应了声。 赵禾进电梯,在电梯门关上前一秒朝他挥了挥手,门一合上,彻底看不到周阖之后,她的表情一瞬间垮了下来。 一晚上,赵禾睡不着都在想那个女生是谁,不是妹妹,他又是单身,是他前女友吧? 如果是,朋友圈还留着前女友的照片,是忘了还是……不舍得? 他设置为自己可见也不会让她如此在意,纠结,难受。 要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赵禾睡不着,毫无睡意,再三纠结下拨通周阖之的手机,他很快接了,她迟迟不说话,周阖之十分有耐心,等她开口。 一番拉扯试探,赵禾还是开了口:“不能告诉我么?” “告诉你什么。”周阖之其实明白她要问什么,料到她会问,也在等她问,可他偏偏口是心非,话到嘴边,又变了味。 “你朋友圈的那个照片上的女生是谁……” 赵禾不想以女朋友的身份逼问他,她只是想知道而已。 “赵禾,我三十多了。” “我知道。”  知道他到这个年纪不可能没有过前任,他有故事有经历,也有深爱过的人,和别的女生恩恩爱爱,亲密甜蜜,他们的分手的原因又是什么? 赵禾有心理准备,她明白也能理解,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还惦记,不然照片还放着,不删不设置…… “前女友。” 果然是…… 赵禾又问:“分手……照片还留着?” 她不懂,没有恋爱经验,是不是分手了也可以留着前任照片? “赵禾,抱歉。” 她左等右等,只等到周阖之一个抱歉,她要的不是抱歉,要的是他一个态度。 “不用道歉,我就是好奇问问。”赵禾故作轻松,笑了两声,“我真以为是你妹妹。” 周阖之沉默了几秒,说:“赵禾,不用勉强自己,你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可以直接告诉我。” 他不说还好,一说,赵禾脸上笑意一瞬间垮了下来,委委屈屈的,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没有勉强,也没有不舒服,我知道你肯定有过女朋友的,我就是想问问,不想一直猜,你知道的,女孩子心思比较敏感,我更敏感……” “抱歉,是我没看朋友圈,忘了这事。”周阖之不算骗她,他真忘了,先是生病治疗,一直在医院,潜意识做起逃兵,也想彻底放下以前。 “那你释怀了吗?”赵禾问得直接,她本来就不喜欢拖泥带水,也就在周阖之这件事上一直纠结,“我的意思是,我希望你是心里没人了和我在一起的……” “赵禾,我能确定的是,和你在一起,我心里没人。” “那就行了。”赵禾很好哄,阴霾一扫而光,从床上起来,滚来滚去,“你说的,周阖之,我虽然年纪比你小,但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不骗你。” 没想到她情绪转变这么快,他确实没骗她,他得承认,和她相处挺愉快的,轻松,目前来说,他享受和她的关系,对滥交不感兴趣。 “这还差不多。” “时间还早,来我家么?” 刚刚是她邀请他上楼坐坐,他不来,这下仿佛回应她,反过来邀请她。 “我澡都洗了,要睡了。” “可惜了,没打雷。” 赵禾娇嗔:“你好烦,打雷我也不去!” “真不来?” “不来,我睡啦,拜拜!”赵禾仍旧口是心非,她很想过去,有几天没见了,她很想他,想扑进他怀里拥抱,感受彼此的体温和心跳。 周阖之没有勉强,说:“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上班,可以么?” “我想想。” “还是你有其他人接,不用我?” “我哪来的其他人!我就你一个!” 周阖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无声弯唇,当然清楚她只有他一个,她的初次是给了他的,初吻也是,“那我明天早上来接你。” “好吧,我勉强答应。” 第二天一大早,赵禾下楼,一眼看见周阖之的车子在路边等着,他人倚着车门在抽烟,见她下来,他碾灭烟蒂,扔进垃圾桶,打开副驾的车门,十分绅士。 赵禾说:“你怎么一大早就在抽烟?” 周阖之上了车,系上安全带,“习惯了。” 看不出来,他烟瘾这么大,但牙齿很干净,整洁,接吻的时候有一点点烟草味,她还能接受,她父亲也是个老烟鬼,平时只要她在家,不允许父亲抽一根烟,管得很严,于是这会,她也跟周阖之说:“抽烟对身体不好,周阖之,你别抽烟了,好不好。” 周阖之:“好,不过一时半会戒不掉,慢慢戒,可以么?” “不行,你和我爸爸找的借口一样,还不是一天一包。”赵禾朝他撒娇,“周阖之,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周阖之无奈笑了笑,还是听她的。 “你可别嘴上说好,又不听哦。” “要不你搬来和我住,监督我?” 赵禾脸颊一热,搬来和他住的意思是同居?是不是太快了,可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还迟疑什么,她本身不反感,又怕他是开玩笑的,她便开玩笑的口吻说:“可以呀,那你完了。” “好,什么时候搬过来?今晚?” “你说真的?” “难不成我还能是开玩笑?”周阖之的神色非但不像开玩笑,还很认真,“就晚上吧,我来帮你搬东西。” 于是到了晚上下班,周阖之真陪着过来搬家。 赵禾收拾了几套换洗的衣服,还有日用品,塞满了一个箱子,没有真的全部把东西搬到他那。 周阖之是第一次上来她的住处,看了一圈,和他那形成鲜明对比,她很爱干净,自己住也收拾得干干净净,屋里还有一股淡淡的熏香,很好闻。 “可以了,走吧。”赵禾关了电源,关上水,检查一遍。 到了周阖之住处,周阖之提着行李箱到主卧,已经将衣帽间腾出来给她使用了,还有桌子给她放护肤品放电脑用的,新的毛巾、浴巾,洗漱的,都有。 她上次来过夜就有了的。 整理好一切,赵禾先去洗的澡,周阖之在厨房做晚餐,做的奶油意面,煎了牛排,赵禾洗完澡出来时,桌上已经上了菜了。 赵禾穿着男人的衬衫,宽宽松松,一双大白腿特别惹眼吸睛。 周阖之慢条斯理摘了围裙,直接朝她走来,问她:“先吃饭,还是先吃你?” 男人的眼神赤裸裸的,明明那么斯文正经。 赵禾躲不掉,身后是餐桌,头发还有点湿,整个人清清爽爽的,“你别说那么直接……” “不喜欢我直接?”他的声音喑哑。 “也不是。”赵禾双手柔弱无力抵在他胸前,“先、先吃饭吧,我有点饿。” 周阖之往后退了一步:“好,先吃饭。” 赵禾松了口气,被他周身的气息包围,莫名的紧张起来,明明不是第一次,还是很青涩,应付不了他的老道娴熟。 第178章 第一次这么热烈认真爱一个人…… 赵禾吃饭速度一向温吞,昨天那顿火锅之后上了火,口腔内壁里起泡,早上起来还没有,是中午和同事吃饭的时候突然察觉到的,总忍不住伸舌头去舔,疼得更厉害了。 周阖之夹了一块西蓝花放她碗里,见她吸了口冷气,关心询问:“怎么了?哪不舒服?” 赵禾捂着一侧脸颊,正是起泡的那边脸颊:“昨晚吃火锅上火,嘴里长了水泡,有点疼。” 周阖之放下餐具,起身来到她身侧,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张嘴,我看看,这边,对么?” 男人的掌心温热干燥,她点了点头,“嗯……” 赵禾听话张开口,周阖之低下头,想看得清楚一点,她张开到最大,手指指了指里面,含糊不清问:“看见了没?” 周阖之盯着看了许久,没有松手,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合上嘴咽了咽,手忙脚乱擦唇角,还好没有流出来,不然就丢人了,然而下巴又被男人手指擒住,他缓缓开口:“看见了,我去买药。” 楼下就有药房,来回很快。 “等我回来。” “好。” 周阖之很快买完药回来,让赵荷张嘴,他帮她涂点药。 赵禾下意识说:“我自己来吧。” 她很怕嘴巴张太久流口水,被他看见,多难为情。 周阖之又捏着她的下巴,态度不容置喙:“你看不见,不好操作,我来吧。” “可……” “乖,张口。” 赵禾还是乖乖听话张口,双手不知道放哪,略微显得局促,干脆抓住他的衣摆,轻轻攥着,他俯身低头,用棉签沾了点药膏,“别乱动。” “嗯……”她喉咙发音。 棉签沾到起泡的位置,赵禾疼得皱眉,接着便感觉到清凉的薄荷味道,涂完药后,周阖之拿走棉签,她吸了口冷气,尝到了一股苦味,小脸蛋立刻皱成了一团, “好苦!” 周阖之轻笑,“这药是比较苦,不过好得快,舌头别去舔,不然又要上药。” 已经晚了。 赵禾捂着嘴巴,慌慌张张跑进厨房漱口。 口腔里不止是苦味,还有其他难以言说的味道。 漱了好多遍。 周阖之一声叹息,拿来干净的毛巾给她擦干脸上的水渍,她很委屈,说:“好苦,真的,受不了一点。” 周阖之低下头,手指摩挲她的下巴,嘴角漾着无奈的笑,“不涂药,一时半会好不了。” “我宁可疼也不要苦。” “吃不了一点苦?” 赵禾脸颊不知道怎么烧了起来,男人的手不知道怎么又摩挲起自己的唇瓣,有点麻麻的感觉漾开,呼吸不自觉紧了几分。 “吃不了一点。”她从小生病就不爱吃药,会挑味道甜的咬吃,苦的是一点都不碰, “你很像我妹妹以前养的宠物猫,每次给猫喂药塞进嘴巴,它嚼了嚼吐出来,再喂嘴巴需要撬开嘴巴,塞进去后立刻捏住嘴巴。” 赵禾连忙捂住嘴巴:“我不是猫,你不可以撬开我的嘴喂药!” 周阖之笑了声,胸膛微震,眼神很撩人,声音慵懒低沉,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不撬开,怎么吻你?” 赵禾很不争气被撩拨到了。 他真的像个坏男人,很会逗她。 赵禾心脏砰砰乱跳,说不出来话。 周阖之的手指来到她耳后,指腹温柔碾磨,她很不争气双腿发软,暧昧无形滋生,他靠得又近,手指到处点火,那把火,一下子燎遍她的全身。 “你……” “我什么?” 赵禾哆哆嗦嗦‘你’了半天,硬是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她捂住嘴,“不给你亲。” 周阖之眼神和表情都是温柔的,然而说出来的话却很强势:“由不得你。” 话音刚落,她的手腕被男人握住,不由分说拿开摁在台面,他腾出另一只手勾上她的下巴,一记缠绵充满侵占的吻落下。 早在吃饭的时候,他就想这样做了。 片刻后,赵禾被周阖之抱回房间,她洗过澡,浑身泛着香甜的气息,很诱人,周阖之被她勾得早就心猿意马,他直起身,目光直勾勾毫不掩饰对她的占有欲,“我去洗个澡,等我。” 赵禾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咬着唇,媚眼如丝:“一、一起吗……” 她虽然洗过了。 周阖之没有多说,抱起她便往浴室进去。 门关上,灯光很亮。 赵禾左右看着,就是不敢直视他。 “乖女孩,你的脸好红。”周阖之拧开花洒,任由水流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赵禾低着头,目光慌乱,瞥见他腹部有道类似手术过的疤痕,很明显,她好奇问:“你做过手术吗?” “嗯。”周阖之抽掉皮带,仍在一旁,“吓到你了?” “不是,才没有。”赵禾忍不住看多几眼,有几厘米长,颜色比周围正常皮肤较深,相对平整,以至于之前几次她都没有发现,加上做的时候是关着灯的,“是什么手术?” “一个小手术。”周阖之轻描淡写带过,显然不想说那么多。 “疼吗?”一个小手术都到开刀的地步,肯定不像他所说的是什么小手术,以她浅显的人生阅历来看,不是阑尾炎,阑尾炎一般在右下腹部,他的是腹部中间…… “不疼,都过去了。” “什么时候做的手术?” “有段时间了。”周阖之模棱两可,一步上前将人困在怀里,他低头吻上她湿漉漉的眼眸,“春宵一刻值千金。” 赵禾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沉浸在他的温柔声色里。 …… 翌日,赵禾在周阖之怀里苏醒,清晨的一束光从窗户照进来,她睁开眼便对上周阖之清明的眼睛,她撒娇嗯哼一声,往他怀抱钻,他吻下她的脸颊,声音带着慵懒的沙哑,“早上好。” “早,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周阖之拨弄她的长发,发质柔软,缠绕指尖,被子滑下,露出女孩漂亮的肩膀和锁骨,软白的皮肤上布满斑斑点点,全是他的杰作。 “几点了?” “八点了。” 赵禾突然睁开眼惊醒,“我好像要迟到了!” 她蹭地一下坐起来,慌慌张张捡起床尾的衬衫套上,正要下床,周阖之长臂一捞,圈住她的腰捞回来。 “今天周末,宝贝,忘了?” “吓死我了,我以为要迟到了!” 赵禾心有余悸,抚着胸口,突然觉得不太正常,身后的男人抵着她的后背,呼吸渐渐灼热,腰上的手也渐渐收紧耳边,耳边传来男人低哑的声线,“再来次?嗯?” 于是一早上又在卧室度过。 下午,赵禾被手机铃声吵醒,正是她的表姐,小秦太太。 “还没起床么?”小秦太太听出她声音带着睡意。 “表姐?” “昨晚几点睡,现在都下午四点了,还在睡?” 赵禾很心虚,压了压声音,“昨晚熬夜玩手机玩太晚了。” “我就说嘛。”小秦太太没听出她的心虚,“那你快起来,给我开个门,我在你家楼下。” “你、你在我家楼下?”赵禾脑子翁地一声炸开,“姐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糟了!怎么来她家不提前通知!要是被表姐知道她在周阖之家里过夜的,不知道会怎么想…… 最怕的是被家里人知道,要知道,父母很传统的,在她上大学的时候就说过不可以婚前交给男朋友,但她不听话,和周阖之什么都做了。 “刚好今天有空,买了些东西拿给你,耶耶说想你了,吵着闹着非得来找你。” 耶耶是小秦太太的大儿子,五岁了,很喜欢赵禾。 “那个,表姐,我在我朋友家里,等我二十分钟,我马上回来!” 赵禾挂了电话慌慌张张找衣服,行李箱已经被收起来了,这时候周阖之从外面进来,她急忙问:“周阖之,你看见我行李箱的衣服了没?” “在衣帽间,我挂起来了,怎么了?” “我表姐来我家了,我得快点回去!” 周阖之帮忙拿出衣服,帮她系上内衣的扣子,调整肩带位置,不带任何欲色:“别着急,慢慢来,等会我送你。” 赵禾耳朵红透,不敢看他,“嗯。” …… 赵禾没敢带周阖之去见表姐,生怕被表姐知道她所谓的‘朋友’是周阖之,到了附近路口她便让周阖之停车。 周阖之好整以暇说:“不敢让你姐姐知道我们俩同居了?” 赵禾一顿,抿了下唇,没有否认,“有点不好意思说。” 周阖之没深究下去,“忙完了给我电话,我来接你。” “好。” 赵禾下车站在路边隔着车窗朝他挥了挥手道别,等周阖之开车走了,她才打给表姐,问她在哪里。 反正等都是等,小秦太太带着耶耶在她家楼下的咖啡厅喝咖啡。 几分钟后,赵禾赶到咖啡厅。 小秦太太开门见山询问:“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在你男朋友家?” 赵禾原本饿得前胸贴后背,来不及吃东西急忙赶过来,一听这话,瞬间不饿,有些紧张说:“我、我不是……” 小秦太太一眼看穿:“我也是你这个年纪过来的,何况你又不会撒谎,禾禾,跟表姐说实话,我你是不是在你男朋友那?” 赵禾内心纠结,在表姐面前无处遁形。 她太稚嫩,太年轻,被家里保护得很好,有一对恩爱幸福的父母,以至于她对爱情很向往,也愿意付出。 “你们……睡了?” 表姐问得太直白,她心虚移开视线。 “昨晚你也在他那?你们……同居了?” 赵禾伸手抓了抓头发,不知道该放哪里好,心虚极了,紧张到喝水,“嗯……” “你谈恋爱,本身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同居实在太快了,你上次还说你们刚谈恋爱不久!” 坐在一旁的耶耶安静吃冰淇淋,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仿佛听不懂大人们的对话。 赵禾磕磕巴巴解释:“可是我已经成年了……” “赵禾,你几岁,他几岁!”小秦太太还很犹豫要不要告诉她周阖之的事,可说了,她能不能接受得了…… 赵禾沉默:“……” “上次我没来得及说,他年纪大你不少吧,是不是?他也知道你的年纪,对不对?” “是我主动追的他。” “那他更该死!”小秦太太很生气,考虑到在公众场合,声音控制很小,“明知道你这么小,还和你谈恋爱,你有没有想过他安的什么心!” “他对我没有安不好的心……” “你怎么知道?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有心灵感应?” 赵禾不敢再说周阖之好话,免得更加激怒表姐,她软声撒娇:“姐姐,你别生气好不好。” “别跟我撒娇,没用。” 赵禾挺直腰背坐好,认真地望着她,“姐姐,我真的很喜欢他,我也知道我和他的年纪差距,但十岁,不是二十岁三十岁,我能接受,我第一次这么热烈认真爱一个人……” 小秦太太长长叹息一声,很是无奈,说:“那你知道他前女友么?” “我知道。” “你知道?” “我问过他,已经过去了。” 小秦太太:“他跟你说了?” 赵禾点了下头。 小秦太太的神色有几分复杂,“既然都跟你说了,你还和他在一起?” “嗯。”赵禾重重点头,眼里是小秦太太前所未见过的郑重,“我很认真,也不会后悔。” “以后呢?要是你爸妈知道……” “姐姐,别告诉他们,我求求你。” “我不说,那能瞒多久?”小秦太太一针见血。 赵禾很心虚:“我们刚谈没多久,感情还不稳定,等我觉得时机到了,我会告诉我爸妈。” “小姨和小姨父都不会同意,你们差得太多了。” 想都不用想。 小秦太太了解赵禾父母的脾气,而且赵禾可是家里的独生女,宝贝得不行。 “没关系,只要我们是真心的,爸爸妈妈会明白的。” 赵禾看得很开,小秦太太不好再泼冷水,深深叹了口气,很无奈。 …… 晚上八点多,周阖之在公司的办公室接到赵禾的电话,他合上笔记本,“你表姐走了?” 第179章 他的目的不单纯 “嗯,刚走,一起吃了顿饭。” “吃的什么,你嘴巴上火还没好,没吃辣的吧?” “没有,我又不傻。”赵禾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撒娇,她自己都没察。 “我去接你?嗯?” 周阖之嗓音低哑的性感,赵禾耳朵都要怀孕了,他太撩人了,她娇怯说好。 …… 八月中旬,夏日炎炎,时而掺杂突如其来的暴雨。 霍太太来到a城第一时间来到霍聿森的公司本部所在的大厦,前台小姐姐客气接待,得知霍太太的身份,前台拨打内线电话问了一圈回复霍太太, “女士,您好,请您跟我来。” 前台小姐姐按下电梯,侧过身先请霍太太进去,等霍太太进去才跟进去。 按下楼层数字,过了会电梯停下,前台小姐姐先出去,“这边请,女士。” 直接来到顶层的霍聿森办公室,站在黑色透着森严的办公室大门前,饶是见惯各种大场面的霍太太不免有些紧张,不知道怎么的,有段时间没见到霍聿森,她这个做母亲的居然会不安。 “请进。” 前台推开门,微微欠身,等女士进了办公室,前台关上门离开。 霍太太环顾一圈,一面墙的玻璃柜上都是各种荣誉和奖杯,还有各类做慈善的证书和感谢信,办公桌还有一张全家福,摆在最显眼的地方,是霍聿森搂着周岁时,怀里抱着他们俩的女儿。 霍太太拿起来一看,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而霍聿森转过电脑椅,视线落在霍太太的手上,“看够了么。” 霍太太没有放下相册,“我外孙女呢?我这个当奶奶的,孙女出生这么久,一面都还没见过。” 语气那叫一个咄咄逼人。 “见不到。”霍聿森把玩手里的黑色钢笔。 “还是周岁时不同意?” “不是她,是我不同意。”霍聿森沉声说,“就算她同意,我也不会同意,您死了这条心。” “霍聿森!你不能没良心,我是你妈,我要见我孙女怎么了!” 霍太太势在必得,这次回来无论如何也要见到自己的孙女,“你安排个时间,我要见我孙女!必须要见!不然,我不介意亲自找周岁时聊聊!” 霍聿森狠狠皱紧眉头,一脸不耐,“我说过,别找她。” “你是我儿子,打断骨头连着筋,我怎么不能找她了,她是你老婆,是我儿媳妇,不管她怎么不认我!她都生了我霍家的血脉!” “只要我在一天,你的孩子,永远都姓霍,必须让孩子姓霍!不然,这事没结束!” 霍太太这么说,霍聿森的表情逐渐难看,不顾母子关系,警告霍太太:“您是在逼我再次送您离开?” 霍太太紧握手指,“你已经将我的一切都毁了,还不够?你一点不顾母子情分,我也付出了代价,我只是想认回我霍家的孩子怎么了?!” 霍太太一步不让,“霍家现在什么情形都是拜你所赐!” 霍聿森啧了声,不屑嘲讽,“所以问题都是我的错,没有听您的话,和南西结婚,解决您的麻烦。” “是!你就该听我的!” “您真是冥顽不灵,没救了。” “霍聿森!” 霍聿森态度比霍太太更强势:“您该回去了,不该再来a城。” “你敢!” 霍聿森打了电话叫来陈海,吩咐陈海:“给霍太太定个机票,回加拿大。” “我要见我孙女,见不到孙女我不走。” “孙女?您配做我孩子的奶奶?”霍聿森最后一丝颜面都不给了,“您不要以为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告诉您,一辈子都过不去。陈海,安排车子送霍太太去机场。” 陈海应下:“是。” 接着喊来了保安,‘客客气气’请霍太太离开。 霍太太到底是个女人,手无缚鸡之力,被请离大厦,她气急败坏给霍父打电话,让霍父出面找霍聿森谈谈,霍父却不如霍太太所愿,不打算插手,而是催她回来,别去影响霍聿森和周岁时现在平静的生活。 …… 晚上霍聿森回到家中,怀里捧着鲜艳欲滴的玫瑰花,一只手拎着从商超买来的食材,今天阿姨不在家,他下厨做菜。 至于花,是情人节送给周岁时的。 周岁时见到花也只是淡淡说了句:“谢谢。” 她的反应很平静。 霍聿森习惯她的反应,是他做错了事,乱吃醋,“老婆,晚上吃牛排好不好?” “都可以。” 周岁时在画手稿,穿着休闲的家居服,今天一天没出门的样子,头也没抬,看都不看一眼他,而潼潼在房间睡觉。 霍聿森放下花,拿来花瓶,硬是挤进来坐在周岁时以身边,“你帮我把花插进花瓶行么?” 周岁时没说话,倒是放下手里的笔,坐了过来,解开玫瑰花的包装,找来剪刀认真修剪枝叶。 “我记得你很喜欢插花的,最近怎么没见你玩了?” “没心情。” “那现在呢?” “还好。” 霍聿森小心翼翼观察她的神色,心想她应该是不讨厌,“老婆……” “有事?” “还在生我气么?” “我没生气。”周岁时低着头,脸颊发丝垂落下来,挡住侧脸。 靠得很近,霍聿森能看见她脸上的绒毛,心里有点痒痒的,小心翼翼伸出手挑起她脸颊旁的碎发捋到耳朵后面,她没动,不过手上动作停了一下,又继续修剪叶子。 霍聿森不敢再进一步,因为他乱吃醋这事,昨晚上没让他进房间睡觉。 …… 晚上睡觉时,霍聿森洗完澡厚着脸皮赖在房间不走,借口陪潼潼玩,趁机躺在床上等周岁时洗澡出来。 在周岁时从浴室出来前几秒,霍聿森故意脱掉睡衣,光着膀子躺着,开了氛围灯,而周岁时出来便是见到这幅画面,她视线不动神色扫过,进了衣帽间找睡衣。 霍聿森斜着眼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又换了个姿势,收腹吸气,让腹肌看起来更结实,更撩人。 他对自己唯一有点自信的就是身材。 然而哪知道周岁时把他当成了空气,正眼都不带瞧的,吹干净头发后便走出卧室,直接去了书房忙工作。 整个过程无动于衷。 霍聿森低头看看自己这造型和姿势,被无视个彻底。 “潼潼,怎么办,你妈妈又不搭理我了,爸爸心里苦……” 潼潼一巴拍在他胸肌上,小手挠啊挠啊。 …… 半个小时候,霍聿森端着一杯热牛奶敲响书房的门,门没锁,推开门,看见周岁时伏案赶稿,“老婆,还在忙么?我热了杯牛奶……” 周岁时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说:“放那吧,谢谢。” “还有多少活?快十二点了,要睡觉了。” “还有一点,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霍聿森低头一看,“太热了。” 毕竟有孩子,空调不能开太低,免得冻到孩子。 周岁时说:“那你睡隔壁房间吧,我和潼潼睡。” “今天情人节,老婆,你还让我孤零零独守空房?别这么狠心,我真的知道错了……” 霍聿森放下杯子,来到她身后,俯下身,圈住她的肩膀,故意靠得很近说话,浓烈的气息喷在她的颈间,“原谅我吧,我发誓再没有下次。” “不,你还是会有的。今天把话说清楚吧,我不想每次都和你说些鸡毛蒜皮的事。” 霍聿森心慌了,“不会有,真不会有……” “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回a城么?” 霍聿森更慌了,哑口无言。 a城是他开口带她回来的。 而周阖之在a城,这地方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毕竟一座城市里,而他和周阖之又是表兄弟,总会有碰上的机会。 霍聿森点点头。 周岁时拿开他的手,挨着桌子环抱双臂看他:“我知道我现在和你是夫妻关系,你不想离婚,我也很难离,而且我们俩还有个潼潼,你对潼潼很好,很用心,对我……” 霍聿森抢答:“我对你也好。” “可你胡乱猜忌,我和周阖之早就结束了,你不尊重别人,也不尊重我。” 她挺不舒服的,“是不是在你眼里,我见异思迁,朝三暮四,喜欢和前任纠缠不清?” 霍聿森喉咙一紧,连带心里也不舒服。 周岁时深呼吸一口气,“我想过和你重新开始,可是经过和周阖之见面的事我发现,你对我,仍旧有怀疑,而我,也在考虑,是不是真的能忍受下半辈子和你这样互相猜忌过下去?” 霍聿森急忙抓住她的肩膀,眉头凌厉蹙着,“你什么意思?” “我说,真过不下去,那就……” 离婚…… 两个字还没说出来,霍聿森一口回绝:“不同意。” “除非我死,否则别想离婚!” 他被点燃,眼里的情绪疯狂又急躁,相对于他的激动,周岁时平静如波,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 他不喜欢她这样,不喜欢她没有爱意的眼神,下一刻,他低下头,狠狠吻上她,仿佛一头即将失去理智的野兽,肆意啃咬发泄。 周岁时闭上眼,不做反抗与挣扎,可难免会露出难受不适,也会喊疼,让他停下,他听不进去,而是在她耳边蛊惑:“求我,岁岁,你求我,喊我老公,我就听你的……” 她再也不开口说一声。 霍聿森彻底失控…… …… 情人节的这天晚上,周阖之回到家里看见家中装饰有所变化,想起来今天是什么节日。 赵禾提前下班回来精心准备的,还换掉了沉闷的灰色沙发套,换上米色带花纹的沙发巾,在一派暗色调离是独树一帜温柔的色彩。 “我把你家弄成这样,你不会不高兴吧?”赵禾小心翼翼说道,下午布置的时候,挺担心他不喜欢。 周阖之一本正经说:“都是你一个人弄的?” 他的语气让人分不清喜怒,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其他。 赵禾点点头:“今天不是情人节吗……我就稍微布置了一下。” 顿了顿,赵禾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看起来像是生气?” 周阖之好整以暇望她,她穿着嫩黄色挂脖连衣裙,化了淡妆,肤白凝脂,裙子长度到大腿,一双美腿笔直纤细,名副其实的腿精。 赵禾吐了吐舌头:“我是怕我乱动你家布局,你会不高兴……” “是啊,我很生气,所以晚上你是不是该更乖点,嗯?” 周阖之一边说一边朝她走过去,抽掉领带的动作分外性感,带了点变态的因子,明明比他看起来斯文温柔,不是会强硬对待人的感觉。 赵禾被逼到沙发上坐下,面对周阖之居高临下,她不自觉红了脸,说:“就不乖了!” 她傲娇扬起下巴,一副‘拿她怎么样的态度’! 周阖之慢悠悠蹲下身,单膝抵在沙发边缘,抓住她的手摁在沙发背上,眼里的侵占意味浓烈,她慌张开口:“那个……先吃饭吧,要不,菜都冷了,我亲手做的!”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餐桌巾都换成橘色的,很鲜活温暖的色彩,像是落日。 周阖之刚进来便看见了,她很喜欢色彩明亮鲜活的,穿着打扮也是,不得不说,这身裙子颜色很挑人,却很适合她。 “你自己做的?做了什么?” “家常菜,松鼠桂鱼,蟹黄豆腐煲……”她掰着手指数。 “你会做饭?” “会啊,从小跟我妈妈学的,我妈妈厨艺可好了,我爸爸就是被她的厨艺拿下的。” 周阖之从她这几句话里的信息得知,她有个很快乐健康的家庭,父母恩爱,她的表姐又是秦森的太太,住的地方附近是高档商圈,她没有经济的顾虑,家庭条件不差,是被爱包围长大的小公主。 身上没有被惯坏的脾气,温柔又漂亮,不介意付出她的爱意,也不计较付出。 她干净得和他认识的那些光鲜亮丽的上流社会千金名媛完全不一样。 周阖之松开手,抱她起来,她双手抱着他的肩膀,贪婪望着他的侧脸线条,和凸出的喉结。 这样好的女孩,被他弄脏带坏,一张白纸,留下第一道痕迹的人是他。 第180章 别太高调,会被人盯上的 她越是干净美好,他越是无法收手。 …… 转眼到了周日,昨晚上一直闹到很晚,赵禾很累,早上在补觉,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摸出手机一看,是爸爸打来的。 赵禾迷迷瞪瞪接听,“爸爸?” “懒虫,还在赖床?” “周末不上班,自然是要睡觉的。”赵禾翻了个身,倒抽了口冷气,身体仿佛被卡车碾压过,尤其是下半身,酸痛得要命。 她没有发出声音,怕被爸爸听出来。 “下个月中秋节放几天假?回来吗?”赵父询问。 “中秋假啊,放假的话我就回去。” 房间门被人推开,周阖之走了进来,赵禾听到动静蹭地一下弹坐起来,对周阖之比了比手势。 周阖之配合没说话,来到床边坐下,床侧往下馅了陷。 赵禾换了方向,枕在他腿上,还在打电话,“你们不要来接我,我自己坐高铁回去,到了我再打车,你们不要就不要跑来跑去了。” 周阖之安静等她打完电话,他才问:“家里人的电话?” “我爸爸的。问我下个月放假回不回家。” 周阖之扬了下眉,“你是哪里人?” “南城。” 周阖之眼底不可察觉闪过一丝异样,也就一瞬间的事,“你要回去么?” 赵禾抓过他的手玩着,努了努嘴:“不是很想回去……” 她想和他待在一起。 不过还是没说出来。 “怎么了?”周阖之任由她玩着自己的手,她手很细,指甲是淡淡粉色,圆润,肤色比他还白一个度。 “就是跑来跑去有点累,我比较懒……” “我开车送你。” 赵禾心里高兴极了,嘴角弧度慢慢扩大:“真的?” “嗯。” “谢谢你,不过不用了,太麻烦了,你送我回去,你还要回来,而且中秋节,你也要陪你家里人过节。” 周阖之说:“不麻烦,来回也不远。” “真不用,我是嘴上说懒而已,要是你送我回去要是被我爸妈知道,我还没做好准备告诉他们,难道你做好准备见我爸妈了?” 赵禾的语调娇娇嗲嗲的,更多是在开玩笑。 周阖之眸色隐晦不明,拨弄她的长发,显得漫不经心。 赵禾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自圆其场,“你不会当真了吧?我开玩笑的,好啦,肚子饿了,想吃东西。” “那先起来吃东西,我去煮面。” “好!” …… 傍晚,在屋里待久了,赵禾和周阖之去了体育馆锻炼。 自从确定关系后,他们俩很少再去健身房,运动直接在房间达标。 赵禾不想跑步,选了打羽毛球,周阖之刚好也会,高中时期还是学校校队的,赵禾不甘示弱,她拿过青少年全国冠军,后来受了伤,父母心疼,不让她再练了。 选了个场馆,热热身,赵禾穿着运动百褶裙,露出一双漂亮的腿,她皮肤白,穿什么都好看,有运动底子在,不会显得过分瘦弱,很健康匀称的漂亮。 换好衣服进来的一路,不少视线落在她身上。 大多数都是异性的目光。 周阖之最开始也是被她的漂亮和气质吸引,他骨子里逃不开男人的那点劣根性,阴暗,肮脏。 再给他一次选择机会,他还是不会停下。 球打到一半,意外看见熟人,是周阖之的朋友,一个男生,也来打球,和周阖之聊了几句,赵禾走过来,那朋友问周阖之:“你朋友?” 周阖之看了一眼赵禾,“嗯。” 赵禾张了张口,心里头闪过一阵尖锐,好像被针扎了一下。 “大老远看我还以为是周珺。” 周阖之的朋友礼貌询问:“我和我女朋友来得晚,没球场了,能不能和你们一起打,打双打?” 周阖之看向赵禾,问她:“可以么?” 赵禾大大方方:“嗯,我没问题。” 那朋友问:“那你们女生一对,还是男女混?” 赵禾说:“都可以。” 周阖之看了赵禾一眼,说:“公平起见,男女混吧,你和你女朋友一块。” 朋友说:“也行。” 几个回合下来,周阖之朋友挺会打的,好几个濒危球都救了回来,那女生技术稍微差了点,是她男朋友带着。 而赵禾心不在焉,被周阖之察觉了,短暂休息间隙,他拿了瓶水给她,温柔询问:“是不是累了?” 赵禾摇了摇头,心想应该是她太敏感了,“有一点。” “那多休息会,不着急。” “嗯。” 赵禾犹豫再三,还是没能问出口,她不想因为这么小的一件事情和他闹不愉快,尽快调整好心态,说:“我好了。” “真的没事?”周阖之不太放心。 “真的,我刚刚走神了,在想等会吃什么。” “又饿了?” 赵禾认真点头。 周阖之说:“想吃什么都行,什么山珍海味,都给你弄来。” “真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 赵禾有点心酸,皱了皱眉,“那我想吃火锅。” “还想吃辣?” “嗯。” 周阖之刮了刮她鼻尖,动作宠溺温柔,“不可以,吃点其他的。” 赵禾很享受被他温柔对待,心里那点子不舒服不复存在,也许是她想太多,他不是不想承认和她的关系。 不要胡思乱想,否则就出了问题。 “那吃烧烤。” “赵禾。”周阖之无奈一笑,“不怕口腔溃疡?” “……” “溃疡了,我可不吻你。” “不吻就不吻,才不要你吻。”赵禾娇嗔,心虚左右看了看,,大庭广众的,他说那么直白,不拍被别人听见,臊不臊,“变态!” “你说是,我就是吧。” “你就是。” “好,我就是。”周阖之很配合她,做了一个鬼脸当变态。 休息结束,新一轮打球,赵禾状态明显好了很多,找回球感,连续打出几个漂亮的球,杀得对方猝不及防,和周阖之配合,一路赢,对面只有捡球的份。 回到更衣室换了衣服出来,赵禾清理过,清清爽爽,她出来那会,周阖之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坐着,和他的朋友在聊天,他朋友的女朋友还没出来,俩男人边坐边等。 赵禾走过去,双手背在腰后,身子轻盈,“等很久了?” 周阖之随即起身,和朋友道别,带赵禾离开,“没有等很久。” 赵禾问他:“不等你朋友了?” “为什么等他?” “我以为会和我们一起吃饭。” “我们俩约会,不带别人。” 进到电梯,人很多,周阖之护着赵禾,挡在她身前,隔绝别人和她有肢体接触,他一个男人没关系。 没有女孩子抵得住被细心对待。 赵禾更是如此。 她忍不住想,他以前也是如此温柔细致对待过他的前女友的? 那他们到底是为什么分手? 赵禾理智清楚知道自己不该觊觎他过去的情史,可感情上上演无数遍,她真的很想了解他的过往。 到了餐厅吃饭,吃到一半,周阖之接了个电话,是周珺打来的,问他在哪里。 周阖之说:“在吃饭。” “和谁?” 周阖之没说话。 周珺说:“我看见你了,哥,那个女生就是你女朋友?” “你在哪?”周阖之反问她,同时放下餐具,后背靠在椅背上,跟赵禾示意他走开打个电话。 赵禾乖巧点头。 周阖之走到餐厅外面,“跟踪我?” “我哪有那么闲,是郑毅哥在朋友圈晒你们打球的照片,拍到你和一个女生坐在一起,刚好我看见了,我才打电话问你。” 郑毅正是刚刚一块打球的那个朋友。 周阖之滑到微信打开朋友圈一看,真有,半个小时前发的,最后一张照片正是他帮赵禾拿运动包和水壶,拍到了赵禾的侧脸,笑得明媚,即便角度有些糊。 “哥……那个女生是大学生吗?你是不是学坏了?” 周珺小心翼翼说,她想过各种可能,唯独没想过她哥、亲大哥找了一个年纪看起来那么小的! 周阖之声音沉了很多:“别瞎打听,跟你说过,我的事别管。” “你能走出来,我很高兴,可是我希望你是真心的,不要伤害别人。” 作为妹妹,周珺是了解周阖之的,周岁时带给他的后遗症实在太深了,曾经一度差点放弃自己,可是现在的周阖之阴沉沉的,看起来和以前无意,她却敏感察觉到,他其实变了很多。 “我说过,不用操心我的事。” 周阖之语气不太友善。 周珺有了判断,说:“看来你真没有放下周岁时……” 提起周岁时的名字,周阖之眸光一暗,目光骤寒,语气也低了几个度,“周珺,我最后说一遍,我的事,少管。” 周珺深深叹了口气,她也不想的,是周阖之咬紧牙关死不认的态度让她起了疑心。 片刻后,周阖之回到餐厅里,赵禾在打电话,工作电话,临时有事,她得回趟律所。 于是周阖之买单,开车送她回律所。 赵禾下车前,周阖之问她:“几点结束?” “不确定,你要等我吗?” “等你不是应该的?”周阖之单手扶着方向盘,目光噙着淡淡的笑意,“男朋友不是有义务照顾女朋友?” 赵禾突然朝他探过身,飞快在他脸上亲一口,“我尽快,不会让你等太久。” “好。” 赵禾确实没让周阖之等太久,大概半个小时就忙完跑出来,手里还多了一捧资料,是她的带教律师布置的任务,周阖之见她捧着这么多的资料,好奇问她:“放假还能把你叫回来布置工作?” “没办法,我的老板是我衣食父母,我面试的时候,他就说了,他很严格,有事就得干活,律师这行和别的工作不太一样,忙起来不分时间地点。” 于是回到周阖之家里,赵禾洗了个澡出来便在工作,桌子上摆满文件,她戴着眼镜,集中注意力看资料。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工作专注的样子都很迷人。 周阖之专注看了好一会,情难自禁被赵禾吸引。 她的长发随便抓起来用鲨鱼夹夹住,松散不凌乱,有几缕发丝垂在锁骨上,随着她身子摆动,发丝也跟着飘动。 周阖之就连自己都没察觉,他自己此时此刻的表情变化,尤其是眼神。 赵禾忙到一点左右才忙完,周阖之期间倒了水过来,便在床上看书,没有打扰她,她伸了个懒腰,收拾好桌子,看见周阖之海没睡,她上了床往他怀里钻,“你怎么还没睡?” “等你。”周阖之抚摸她的肩膀,“忙完了?” “嗯,忙完了。”赵禾打了个哈欠,困得不行,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今天体力严重透支。 还好周阖之没有还想做点什么,轻吻她的脸颊:“那睡吧。” 他关灯,赵禾抱着他的腰,“晚安。” “晚安。” …… 赵禾到了律所给老板汇报昨晚工作进度,她特地化妆盖住熬夜的黑眼圈,气色是好看了些,却挡不住疲惫的神态。 老板叫傅越,三十九岁的年纪,是律所高级合伙人之一,业内知名律师,地位很高,脾气好但很严格,对赵禾更是严格。 傅越看完邮箱她发来的东西,问她:“昨晚上熬到几点?” “一点多。” “写的一通狗屎,回去再写。” 赵禾叹了口气,就知道会这样,已经习惯了。 回到工位上,赵禾唉声叹气,和她关系好的那位女同事凑过来,“挨骂了?” “能不挨骂么,天天被骂,习惯了。” “傅律就这样,你习惯就行。”女同事安慰她。 赵禾打开笔记本,能怎么办,小实习生都得经历这遭,不过跟着傅律能学到很多东西,倒也值了,她心态好,看得开,正要投入工作,女同事一脸八卦问:“话又说回来,你谈男朋友了?” “嗯?你知道了?” “还想骗我,你当我没看见?我站在窗户边看得清清楚楚,你从一辆豪车上下来,还不老实交代?” 赵禾早上不打算让周阖之送到大厦楼下的,是她生理期来了,肚子疼,周阖之不忍心她走那么远。 “赵赵,跟你提个醒,别太高调,会被人盯上的。” 第181章 仿佛还想再吻一遍 很快赵禾理解到同事说的被人盯上是什么意思。 洗手间,赵禾在格子间听到外面传来议论声, “那个赵禾到底什么来头?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她坐豪车上班,现在的实习生都这么有实力。” “什么实力,我看她是有金主包,要真是什么千金大小姐,用得着挤地铁上下班?最近才有豪车接送,又不是一来就是豪车接送。” “说的也是。” “那车你认识不?” “我上网找过同款,好像是什么阿斯顿,什么的,不便宜。” “真羡慕,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被有钱人看上包养也正常,我有个闺蜜长得也是很漂亮,走到哪里都是风景线。” “是啊,那能怎么办呢,我们只是小镇做题家,费尽千辛万苦从小地方来到大城市给人当牛马,还被同性挤压生存空间,长得好看的美女随便招招手就有男人前仆后继当垫脚石。” “……” 随着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赵禾才出来,平静洗手。 她是正儿八经面试进到律所的,没有走后门,但在她们嘴里彻底变了味。 晚上下班,赵禾没让周阖之过来接,周阖之在电话里温柔问她:“怎么了?” “你的车太贵了,被同事看见了,不太好解释。” “你被议论了?” 一个公司里总有几个坏蛋,不分男女。 赵禾:“没有,是我怕有影响,别那么高调,每次坐你的车都有压力,被人围观……” 周阖之轻声笑笑:“我换辆车去接你,等我一会,我马上来。” 没过多久周阖之就来了。 换了辆车,终于不那么高调了。 上了车,赵禾俯身亲了他一大口,奖励他的。 周阖之不客气,扣住她的后颈不让她走,加深了这道吻。 大概持续了五分钟,赵禾都快缺氧了,他才松开她,她呼吸着新鲜空气,周阖之已经坐了回去,抿了抿唇。 车里暧昧横生。 他也不怕被人看见! 下班高峰期呢,路上都是车和人。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见。 赵禾到底没那么大胆,捂着又红又烫的脸颊,说:“你的嘴唇都沾上口红……” 周阖之照了下后视镜,还真有,“帮我擦了?” 赵禾抽了纸巾,“你过来点。” 周阖之配合探过头来,唇角那抹红特别显眼,无一不在说明刚刚的吻多浓烈。 周阖之海直勾勾盯着她,仿佛还想再吻一遍。 赵禾擦完推开他的肩膀,“好啦,擦完了。” “你脸很红。” “哼,不要你管。”赵禾催他:“你快开车。” 周阖之缓缓启动车子,“想吃什么?” “想吃火锅。” “嘴巴好了?” “好多了,已经不疼了,而且可以吃番茄汤的,不要辣锅。” “可以。”周阖之答应了。 转眼到了吃火锅的地方,还真点的番茄汤底,周阖之说什么都不让她吃辣的,蘸料碟都是花生酱,没有一丁点辣椒。 周阖之吃得更清淡,饮料不碰,生鲜不碰,之前抽的烟也因为赵禾不喜欢烟味而戒了。 赵禾说:“你是老干bu生活,清汤寡水的。” “留着胃口晚上吃。”周阖之意有所指,说得暧昧,赵禾心领神会,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赵禾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吃完饭后,周阖之开车带赵禾去看a城江边夜景,晚上江边人多,风大,吹散夏日的燥热。 这一幕也让周阖之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 赵禾拿出手机和周阖之拍照,周阖之很配合,拍了好几张贴脸的,还有一张是赵禾主动亲他脸颊。 照完后,赵禾问他:“你要不要照片,我发给你一份。” 周阖之:“不用了,你留着。” 赵禾心里顿时微妙了几分,欲言又止,不过没再说什么。 吹了一晚上的江风,第二天早上,赵禾生病了,很难受,头重脚轻,喉咙痛,浑身发软,加上生理期,肚子也疼,身上没有一处好的。 周阖之过来抱她,伸手探她的额头,很烫。 赵禾只能请假去医院。 周阖之陪着去的,挂号缴费,陪她打点滴,她懒洋洋坐着,靠着他的肩膀,哼哼的难受。 周阖之哄了很久,搂紧她的肩膀,“小可怜,以后不带你吹夜风了。” “我是特殊时期体质弱,不行,我还要吹,我就吹。” 周阖之难得严肃的口吻:“皮痒了,跟我唱反调是吧。” 她抱紧他的手臂撒娇:“就是要气你。” “把我气死了你高兴。” “那还是不舍得的,你得好好的,本来就大我十岁,你可要好好锻炼身体,一直陪我。” 周阖之刮了下她的鼻子,“好多了是吧,能说这么多话了?” “没好呢,还难受着。” 周阖之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还烫着,别说话,睡会,我盯着点滴。” “嗯。” 打完点滴回到家里躺了一天,终于好了,赵禾身体一好回到律所上班,还带了礼物,是周阖之烤的小饼干,给赵禾吃的,赵禾跟同事分了一点。 晚上周阖之有聚会,带了赵禾一块去。 周阖之带女生过来,其他朋友一开始有些吃惊,很快反应过来,热情招呼他们。 周阖之没有特地介绍赵禾的身份,赵禾也没有自我介绍,异常乖巧坐在周阖之身边,很快就聊了起来,周阖之话不多,偶尔一搭没一搭聊着,赵禾则是和坐在旁边的女生聊了几句。 “你是哪里人?” 赵禾说:“我是南城人。” “怪不得,我听你口音就不像a城的。” 赵禾:“我说话有口音么?” “有一点点,我听着就不像a城的。”女生打开手机露出微信二维码,“我们加个微信吧,我叫温稚。” “好。” 赵禾想喝果酒,周阖之却拿杯饮料过来,“喝饮料,别喝酒。” “果酒也不行么?” “不行。” 赵禾想起第一次那晚,“可是那次你给我喝的果酒。” 周阖之靠过来,声音很低在她耳边说了句很荤的话。 赵禾胸口荡开一阵酥软,“你!” 第182章 不建议和他来真的 “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有什么不能当着大伙的面说,拿我们当外人了。” 调侃的朋友正是郑毅,今晚没带女朋友。 周阖之:“我跟你们说了,你们敢听?” 赵禾不自在的喝着饮料。 周阖之即便没有口头承认过他们俩的关系,行动上却丝毫不掩饰,大家见状也心知肚明了。 而且还带她来参加他的朋友聚会。 赵禾心里稍微有点安慰。 体育馆那次的不舒服彻底消失殆尽。 另一个人搭腔:“你说,我倒是要看看有什么不能听的。” 周阖之半开玩笑道:“你们是她么,就想听,都滚,别吓到她。” 他话里是对赵禾的维护,聚会都是男人难免聊的没皮没脸,他不参与,也不评价,眼下是考虑到赵禾在,才出面制止。 他一出面,大家见好就收,转移话题。 周阖之握着玻璃杯,杯子里的是白开水,在场的人里只有他滴酒不沾,有个朋友喝多了,酒精上头开始劝酒,拉着郑毅他们一块喝还不够,还拉着周阖之喝。 “阖之,你也得来一杯,满上,都满上。” 郑毅拉了一把:“你别喝多了,悠着点。” “我没喝多,今天来得都是兄弟,感情深一口闷。尤其是阖之,你要是不喝,就是不给兄弟面子。” 话说到这个份上,周阖之要是不喝一杯很难下来。 了解周阖之情况的朋友拿起杯子喝了一杯,“行了,我替阖之喝了。” 那朋友喋喋不休,不乐意:“不是,我要阖之喝,你喝算什么意思,阖之,你喝不喝,还是不是男人,男人不喝酒怎么行!” 赵禾是知道周阖之不喝酒的,她起身说:“阖之等会要开车,喝不了酒,你要实在想喝,我陪你喝吧。” “你行么?一个女人,别说我欺负你。” “那可不一定。”赵禾端起酒杯准备一饮而尽,手腕突然被握住,手里的酒杯被人抽走。 不是别人,正是周阖之。 周阖之已经不悦了,“是我看起来很好说话?” 他目光让人胆寒。 气氛一时间凝滞住了。 其他朋友见状纷纷打圆场,郑毅拉着喝多那人走开,另外的人则在开玩笑,周阖之没再说什么,气氛好转,有个朋友问起周阖之:“阖之,听说之前你生过病,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赵禾不自觉竖起耳朵听。 周阖之淡淡回应:“好了。” “是不是胃癌?” 赵禾猛地看向周阖之,包间里的光昏暗,屏幕上斑驳的光在他身上流转,他穿的一身黑,仿佛和周遭暗色融合其中。 …… 晚上十点多,聚会结束回去的路上,赵禾没忍住问他:“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是胃癌?” 周阖之目视前方,“跟癌扯上不怎么好听,怕吓到你。” “我没那么胆小。”赵禾心里一阵阵酸楚,更多是心疼,“是早期还是……” “发现早,做了手术,现在没事了。”周阖之回头看她一眼,“在担心我?” “嗯。”赵禾用力点头,怪不得他不喝酒,饮食清淡,“既然这样,那你更不能抽烟了,烟你一定要戒掉。” “好,遵命。” …… 自从知道周阖之得过胃癌后,赵禾格外注意他的饮食作息,尤其是戒烟,每天跟小狗一样嗅个不停检查他身上有没有烟味。 转眼到了中秋,赵禾要回家,走之前再三交代他不可以抽烟,一根都不可以,要是被她发现了,她绝对不客气。 周阖之被她一本正经的语气逗笑,语气无奈,“看吧,就知道不能告诉你,彻底没了自由。” “不管,你人是我的,必须听我的,我要你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赵禾十分认真,“你要是不听我的,我、我就……” “就怎么样?”见她异常认真,周阖之问她,“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赵禾咬唇,眼底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不由分说抱住他的腰身,“除非你不要我,不然我不会不要你。” 周阖之握她肩膀的手一顿,开玩笑的语气问她:“禾禾,你这么喜欢我?” “是。”赵禾大大方方承认,“我就是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在赵禾看不见的地方,周阖之的神色并没有应该有的喜悦反应,而是有点困扰迟疑。 …… 赵禾回到南城是下午的事,赵父赵母没来接她,但有另一个人过来接她,这个人叫沈西野,是父母朋友的儿子,大她两岁,她得喊一声哥哥。 毕业后去了北方工作,有两年没见了。 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赵禾见到沈西野,两年不见,他更加成熟稳重,五官棱角分明,特别有男人味。 “禾禾,好久不见。” 沈西野伸出手,赵禾礼貌和他握手,“西野哥,好久不见。” “女大十八变,禾禾越来越漂亮了,我刚刚还以为认错人,这么漂亮,我都不敢认你。” “西野哥哥好会说话,明明西野哥哥才变帅了。”赵禾恭维道。 “我怎么听你这话不像什么好话。” 赵禾:“冤枉我,我明明是真心夸你的,说的可都是真的。” “真信不了一点,你以前可没少损我。” “那不是以前还小不懂事,怎么还记上仇了。” 沈西野接过赵禾的行李箱,赵禾刚想说不用,她想自己来,然而沈西野已经提着行李箱说:“走吧,得快点了,节假日车流量多,再晚点要堵车了。” 赵禾说:“好,谢谢你来接我。” 上了车,赵禾接到赵父赵母的电话,她说:“我刚上西野哥的车,晚点到家,好啦,知道啦,拜拜。” 挂了电话,沈西野问她:“叔叔阿姨的电话?” “是啊。”赵禾摆弄手机,切到微信界面给周阖之发消息报平安,很快周阖之回复了微信:【到家了?】 赵禾:【在路上,刚出高铁站。】 周阖之:【叫的车?车牌号多少?】 赵禾:【不是啦,是邻居哥哥来接我,我爸妈不放心。】 于是一通电话过来,赵禾接了,“喂?” “再说一遍,什么哥哥?” “就是邻居呀。”赵禾心虚瞥了一眼开车的沈西野。 “单身?” “不清楚。”赵禾嘟囔,她都两年没和沈西野联系了,哪里知道他是不是单身。 “禾禾。”沈西野突然出声,“晒不晒?要不要把遮阳板放下来?” 赵禾:“不晒。” 手机那端的周阖之听见男人的声音,轻笑了声:“禾禾,到家给我消息。” 赵禾:“嗯。” “我还有事,先挂了。” “拜拜。”挂断前一秒,赵禾急忙说:“等等,你别忘了我走之前和你说过的话。” “不能抽烟,偷偷抽也不行。” “记住了。” 挂了电话,沈西野问她:“朋友的电话?” 赵禾点点头,没再多说,一直回到家里,沈西野的车子驶入地库,下车去提行李,将赵禾送到家门口,赵父赵母开的门,招呼他们俩进来。 沈西野在赵家喝了杯茶坐了一会才走的。 晚上,赵父赵母做了一桌子的菜,都是赵禾喜欢吃的口味,吃饭期间,赵父和赵母似乎准备好了问起赵禾对沈西野什么想法。 赵禾开开心心吃着呢,一听这话,便觉得不对劲,直接问他们:“你们想说什么?” 赵父和赵母对视一眼交换眼神,推来推去的,都想对方开口,不想自己开口说话,于是还是赵母开了口,问她:“西野从北方调回来工作了,一直没谈女朋友,我和你爸爸呢是这样想的,反正我们两家知根知底,关系又好,你和西野要是……” “打住。”赵禾意识到不妙立刻叫停,“爸妈,你们别乱说。” 赵母说:“什么乱说,昨天我和西野妈妈喝茶,西野也在,还是西野问我们你放假回不回来,要不然也不会是西野去接你,他是什么态度,还不明显么?” “妈,您不会说沈西野对我有意思吧?不至于吧。”赵禾一直当沈西野是朋友,是哥哥,可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 “唉,你怎么这么迟钝呢,亏你还是我亲女儿,是一点都没遗传到我的智慧。” 赵父在一旁附和妻子:“老婆大人说的对。” 赵母说:“禾禾,妈妈是真觉得西野各方面都不错,对你也好,不如亲上加亲。” 赵禾差点被口水呛到,连忙摇头:“不,我拒绝。” “为什么?你不喜欢西野?”赵母不能理解。 赵禾其实不敢将自己和周阖之谈恋爱的事告诉他们,周阖之大她十岁,他们知道后不知道会怎么想,于是只能含糊其辞说:“我有喜欢的人,我不喜欢沈西野,我只是把他当成哥哥,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可能。” 赵父和赵母又对视了一眼,赵父好奇问:“谁?你喜欢谁?” “别问啦,反正我就是有喜欢的人了。”赵禾怕他们继续问下去,放下筷子准备跑,“我吃饱了,你们继续吃吧。” 然后起身离开餐桌。 赵母说:“你说禾禾是不是骗人的?” “不排除有这可能,看她态度,多半是真不喜欢西野。” “晚点我去找她聊聊,可千万不能被人骗了,现在社会那么复杂,风气浮躁,她年纪小,还不懂事。” 赵禾洗完澡趴在床上准备和周阖之打电话,房间门被敲响,她关掉手机屏幕,才说:“请进。” 进来的是赵母。 “妈妈,有什么事吗?” 赵母轻轻带上门,走到床边,问她:“和你聊聊天,这么久没和你聊过了。” 赵禾直接说:“妈妈你是来打听军情的吧。” “那你能告诉妈妈吗?你喜欢的人是谁呀?妈妈就是想知道,你喜欢谁了?” 赵禾明白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妈妈不会走的,她抱着枕头,说:“暂时不能说,能说了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那对方呢?喜欢你么?” 赵禾撒娇耍赖:“哎呀,别问了嘛。” “禾禾,妈妈是怕你被外面的人骗了,我和你爸爸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不得不关心你。” “我明白,可是我也不傻呀,别人要是骗我,我肯定跑,跑得比谁都快。” “可是感情很复杂,你还小……” “妈妈,我是成年人,您放心,不会被人骗的,会保护好自己,您就别担心了。” 赵母能说什么,撬不出话来,只能作罢,“那你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们,不可以瞒着我们。” “我保证!” “那你睡吧,不吵你了。” 等赵母一走,赵禾锁上门飞快回到床上,翻出手机打给周阖之。 电话接通,响起的不是周阖之的声音,而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喂,你好?” 赵禾确认一下号码没错,“你好,请问你是?我找周阖之。” 手机那边沉默几秒,说:“你是我哥的女朋友么?” “啊……”赵禾怔了一下,“你是他妹妹?” “是啊,你知道我?” “嗯,他跟我说过。” “……” 手机那边陷入短暂的沉默,过了会才说:“我哥出去丢垃圾了,手机落家里没拿,等会回来,你过会再打过来吧。” “好,不好意思,打扰了。” “没有打扰,别客气。” 在挂断前一秒,赵禾听见她又补了一句:“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吗?” “我、我的吗?” “对,我叫周珺,我有点事想跟你了解一下,别告诉我哥,可以吗?” “可以呀。” 挂了电话,赵禾没多久收到一个添加好友的申请,备注名是周珺,原来是这个珺。 加上好友,周珺发来消息:【抱歉,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会很冒昧,但我还是要说,希望你慎重考虑一下和我哥的关系。】 赵禾:【为什么?】 【为了你好,我不建议你和他来真的,如果是玩玩,当我没说。】 赵禾犹豫:【不是玩玩,我是认真的。】 周珺:【那他不是。】 赵禾打字的手指顿住,迟迟没有输入。 为什么他妹妹会这样说?她又怎么会知道周阖之是玩玩,是周阖之告诉她的? 赵禾心乱如麻。 第183章 一开始的目的不单纯 过了会,周阖之打来电话,赵禾心不在焉接了,满脑子都是他妹妹说他是在玩玩。 玩玩么? 可这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她感觉他不是在玩玩,也带她见了他的朋友,即便没有口头上说是他女朋友,但彼此的关系他没有遮掩,他的朋友们更是心照不宣。 “在家怎么样,开心么?”周阖之问她。 “嗯,开心。”赵禾故作轻松的口吻,“你呢?” “吵,妹妹的孩子很闹腾。” “你妹妹孩子多大了?” “两岁不到,很小。” “女儿么?” “嗯,女儿。你怎么知道?” 赵禾说:“直觉吧。” 周阖之轻笑,“你直觉很准确。” 赵禾还是问他:“你和你妹妹关系怎么样?” “还可以。” “我能不能再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赵禾躺下,盯着天花板看,“你对我……是认真的么?” 而周阖之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赵禾的心也跟着周阖之的沉默而渐渐落到谷底。 真的像他妹妹说的那样么?他只是玩玩,不是认真的。 那这段时间的相处算什么? 明明……明明他那么温柔上心,日日夜夜的耐心呵护,以及上头时深情流露的眼神,怎么会是假的…… “赵禾。”就在赵禾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时,他的声音响起,“等你回来,我们见面聊。” 赵禾很想问为什么不能现在说? 赵禾不说话,咬着嘴唇,迟迟没有出声。 手机安静到只剩下彼此的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赵禾翻了个身,被子摩擦发出窸窸窣窣,她的心情因为他妹妹的话而陷入低落,她问周阖之是不是玩玩,周阖之避而不答。 是默认了吧? 正常情况,女朋友问男朋友是不是玩玩,真喜欢她的话,会第一时间解释清楚,要么哄她几句也行。 可是什么都有没有。 在家两天,赵禾浑浑噩噩的,精神萎靡,没有休息好,一脸倦色,赵父赵母担心问起时,她说是通宵打游戏打得。 沈西野第二天下午来找赵禾,要送她回a城,他顺便去a城玩几天,让赵禾当导游。 赵禾被周阖之的事搅得心情不好,不想答应沈西野,沈西野却跟牛皮糖似得缠上来。 第三天早上,赵禾回a城,沈西野开车来的,被赵父赵母送上赵禾的车子,沈西野的后备车厢全是赵父赵母准备的礼品、特产,以及新鲜蔬菜水果,就怕赵禾在a城吃不好,能带上的都带上了。 “西野,麻烦你了。”赵母站在车边挥了挥手。 赵禾无奈叹了口气,“妈妈,您别送了。” 沈西野:“叔叔阿姨,你们放心,那我们走了。” “好,路上小心,到了给我们一个电话。” “好的。”沈西野启动车子,开车走了。 赵禾反复查看手机信息,谁的消息都有,唯独没有周阖之的消息,从前天晚上到现在,没再联系过。 赵禾犹豫几秒,还是发了条微信告诉周阖之,她回去了,但不用他来接。 一路上,沈西野一个劲找话题和赵禾聊天,赵禾心想都这么麻烦他了,怪不好意思的,便一搭没一搭和他聊着。 话题很无聊,赵禾打起精神,突然问了句:“你要在a城玩几天?” “两天吧,假期只有这么多了。” “你从北方调回南城工作是吧?” “是啊。” 赵禾没再问,话题到这结束,她打了个哈欠,困意席卷过来,坐车就是容易犯困。 沈西野说:“你睡吧,到了我叫你。” “我怕你开车没人说话犯困。” “不会,我犯困就抽烟。” 赵禾也会开车,但她这几天没有睡好,不敢在状态不好的情况下开车。 快中午的时候到的a城,下了高速,赵禾醒过来,揉着眼睛问沈西野:“到了?” “刚下高速,你先回家呢还是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吃饭?” “先吃饭吧,你都开了一早上的车了,休息会。” “行,我没来过a城,你找地方吧。” “好。” 赵禾翻出导航,一边打哈欠一边找,找到了一家常去的餐厅,和周阖之也去过。 沈西野没问题,按照导航开了过去。 到了餐厅,赵禾还没缓过来,一坐下就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沈西野坐在她旁边,“这么困?” “嗯,有点。” 沈西野见她那么可爱,刮了刮她鼻尖:“跟以前一样,小懒虫,你上学最爱上课睡觉,为了这事老师找了叔叔阿姨无数次。” “怎么翻人黑历史啊……” 赵禾嘟囔了句,“我去个洗手间,你看着。” “去吧。” 赵禾没带手机,她刚走,手机振动个不停,沈西野看见了,备注名是zhz,犹豫了会按了接听,喂了一声,那边响起一道男人的声音,“禾禾?” “找赵禾?”沈西野问。 “你是哪位?” “禾禾不在,五分钟后你再打过来。” 手机那边没了声音。 沈西野挂断电话。 过会,赵禾回到位置,问沈西野点菜没有。 沈西野:“我点了几道,你看看你想吃什么,对了,刚刚你手机响了,我帮你接了,是个男的,你看一眼,是不是谁找你有事。” 赵禾看了通话记录,心脏一滞,眉头一紧,是周阖之打来的。 她没打过去,碍于沈西野在,不是很方便和周阖之打电话,而是在微信上问周阖之有什么事。 周阖之很快恢复:【不用我去接?】 【不用。】 【好。】 赵禾盯着手机走神,问沈西野:“你接我电话,打给我那个人说了什么?” “没,我让他五分钟后再打过来,他就挂了。” 赵禾:“……” …… 吃完午饭,沈西野送赵禾到她家楼下,一件件卸货,赵父赵母准备的东西也太多了,赵禾去跟保安借了一个小推车装货,保安开玩笑说:“还以为你去哪进货了。” “我爸妈给我进的货。” “搬东西的是你男朋友么?” 赵禾说:“不是,朋友。” 搬完了,沈西野不让赵禾帮忙,“行了,不用你来,我来搬。” 赵禾拖着行李箱,“行吧。” 沈西野按电梯,时不时逗弄赵禾,赵禾为了躲他,差点撞到下电梯的路人,忍不住瞪他一眼,警告他安分点。 他们俩一前一后进了电梯,门关上,周阖之从角落走出来,点了根烟,缓缓抽着,沉敛的五官被烟雾虚虚挡着,让人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一直到天黑,周阖之回到车里等着,一直没等到男人出来,而他的手机异常安静,赵禾没有联系他。 副驾放着一个礼物袋子,是他买的礼物,准备送人的。 他一直很有耐心,抽了不知道多少根烟,终于看见有人从楼道的电梯里出来,一男一女,他们换过衣服,俊男美女的画面分外养眼。 周阖之目送他们俩走出楼道,不知道去哪里。 周阖之没继续跟着,启动车子走了。 吃完晚饭,赵禾帮沈西野找了酒店入住,陪他办完入住就回来了。 沈西野在a城待了一天半就走了,赵禾白天上班,晚上才有空带沈西野到处转转。 沈西野走之前问赵禾:“你有没有男朋友?” 赵禾点头,毫不犹豫承认有。 沈西野说:“很可惜,我爸妈和叔叔阿姨还想撮合我们俩。” “我知道,但感情的事勉强不来,我也不想骗他们,也不想骗你。” 沈西野长长叹了口气:“行吧,没有缘分。” “还是当朋友吧。” “不是朋友,我是你哥,你得喊我哥。” “好好好,西野哥哥,行了吧。” 沈西野一走,赵母的电话打过来,问赵禾这两天和沈西野相处怎么样,赵禾说:“就那样。” “你这孩子,能不能上点心,西野大老远送你回a城,帮你搬东西,你是一点都不长心。” “妈妈,我和西野都说开了,就是当朋友,其他都当不了。” 赵母叹气:“真的不想试试?” “不试了,我有喜欢的人。” “那你什么时候带他回家看看?” “以后再说吧。” 挂断电话,赵禾翻出微信界面,周阖之的微信是置顶位置,好几天了,他的头像没有亮起过,静悄悄的。 赵禾又想起周珺的话,再联想到周阖之知道她是初次时的场景……好像真如周珺所说那样。 他没有得意占有了一个女孩子的初次,而是困恼她没有过经验,更像是困扰怕以后不好脱身。 她应该早就想明白的,然而现在才明白过来。 现在和他是结束了吗? 这么久都没联系了…… 他应该是想结束了吧,她要是纠缠就是不体面。 赵禾失魂落魄。 下班后赵禾又往健身房跑,一个人待着很容易胡思乱想。 反正这会也没什么事。 做了四十分钟的瑜伽,有点时间没来,赵禾有点累,躺在瑜伽垫上玩手机,她和其他会员不熟,没什么好聊的。 突然一道黑影挡住光源,赵禾视线从手机移开,定眼一看,看见周阖之的脸出现在视线里,心脏仿佛被针扎了一下,一股酸胀刺痛的感觉蔓延开来。 而周阖之在她旁边坐下来,嗓音是她熟悉的语调,“禾禾,我们需要谈谈。” 赵禾的情绪因他的出现而翻涌,关了手机坐了起来,手撑着地站起身,抬腿走出瑜伽室。 周阖之跟过来,一直跟到女士更衣间门口,他没进去,等了会,赵禾背着运动包出来,快步离开。 赵禾不想见他,见到他就会想起周珺说他只是玩玩,不是认真。 离开健身房,赵禾在路边打车,没注意到边上有个男人猥琐盯上她,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扫个不停。 周阖之跟过来,一眼看见赵禾身后站着一个猥琐的男人,男人拿着手机放在赵禾裙子下来回扫,周阖之快步走近一把抓住男人的手,男人吓了一跳神色慌张,急忙忙开口:“干、干什么?!” 赵禾听到动静回过头。 周阖之手劲很大,扼住男人的手腕,抢过手机,“你他妈偷拍,想吃牢饭了?” 赵禾一听,不可置信看向被抓住的男人。 “诬陷!谁偷拍啊!你别冤枉好人!我等公交怎么了!” 周阖之冷笑,懒得废话正要报警,男人突然朝赵禾踹去,周阖之往后一扯,他抬腿踹掉男人抬起的腿,男人趁机猛地抽回手,脱离周阖之的禁锢,撒腿就跑了,手机不要了。 看得出来,是个老手。 赵禾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今天穿了条百褶短裙,长度到大腿,她不自在扯了扯裙摆。 相顾无言。 还是周阖之打破沉默:“没事了,我会报警,监控这么多,能抓到他的。” 赵禾戴着鸭舌帽,低着头,声音闷闷地,“谢谢,不麻烦你了,手机给我吧,我自己去报警。” 周阖之皱眉,压低声音喊她:“禾禾。” 这一声‘禾禾’,赵禾的心都跟着酥软了下。 赵禾伸手要手机。 周阖之没给,说:“一块去。” “不用……” “你在生我气。” 这句话是陈述句。 “没有。”她否认。 “禾禾,我们需要谈谈。” 赵禾:“不用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不是玩玩么,你放心,我不会死缠烂打。” 周阖之眉头紧锁,却无法反驳。 赵禾等的车来了,司机探出头来,问是不是去星河湾的。 “是的。”赵禾打开车门,手却被周阖之拉住,周阖之口吻强势,跟司机说,“订单取消,她不坐车了。” 赵禾正要说话,人却被周阖之拽着走了,好在她穿运动鞋,跟得上他急促的步伐。 “周阖之你什么意思?” 周阖之找到停在路边的车,解锁开门,一气呵成,将人摁进车里,他也跟着上了主驾驶位,锁了车门,“禾禾,我得承认,一开始我的目的不单纯。” 赵禾的心猛地沉到谷底,心脏剧烈跳动,“所以是玩玩。” 周阖之没有否认。 目光复杂。 “不是玩玩,没有玩玩的意思。禾禾,我一直把你当我女朋友。”周阖之神情认真对她说道。 第184章 坏得没有一无是处 赵禾心跳如鼓,用力撞击胸口。 脑袋翁地一声仿佛炸开,不是玩玩……他说不是玩玩…… 可是他妹妹为什么会说他不是认真的? “你是在哄我,还是在骗我?” 周阖之说:“没有骗你。” 但他的感情确实不纯粹。 成年人的感情很复杂,是千方百计算计,是反复权衡利弊。 什么都有,唯独没有纯爱。 周阖之凝视她的侧脸,她不愿意回头正眼看他,他不勉强,“但是禾禾,抱歉,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你现在还小,以后会遇到更多人,遇到更好的,如果你遇到了比我更适合你的人,我不会阻止你去选择更好的人的权利。” 赵禾抓紧安全带,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她全身心投入进去,就是为了他,可她总觉得雾里看花,朦朦胧胧,和他之间隔了一层透明的膜。 赵禾不自觉咬紧嘴唇,“你在赶我走吗?” “不是,禾禾。”周阖之声音软了下来,“我没有赶你走。” 赵禾忍不住侧头看向他,“那你是……什么意思?” “禾禾,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其他喜欢的人,我不会阻止你选择更好的人。” 赵禾忍不住红了眼眶,“我没有其他喜欢的人,你就已经很好了。” 她明明喜欢他那么多年,心心念念惦记,在她心里,他就是最好的,不会再遇到比他更好的人了。 “禾禾,我比你大十岁,很多事……” “我不在乎。”赵禾很激动,“大十岁怎么了,我只是想知道你喜欢不喜欢我。” 周阖之微微一怔,微不可察皱了下眉头,表情有些无奈,抬手落在她脸颊上,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湿润。 她刚入社会,纯真犹如一张白纸,对爱情充满憧憬,勇往直前,和她比叫起来,愈发衬得他卑劣不堪,被她年轻的灵魂吸引,也仅此而已。 他仗着自己的年纪和社会阅历,轻易勾引不谙世事的年轻女孩上钩,他本该拒绝,保持理智,在这段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关系上,他却不舍得松手,占领主导位置。 男人的劣根性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我这个年纪说喜欢,有点矫情。”周阖之擦掉她的眼泪,“我只能明确告诉你,禾禾,只要你不喊停,我不会结束这段关系。” “你要是想结束,我不会纠缠你。” 这是他能为她所做不多的补偿。 让她来决定这段关系去向如何。 “我不要结束。” 她才不要结束。 她的眼泪落下来,视线被泪水模糊,“你告诉我,你真的不是玩玩……” “不是,没有玩玩,是认真的。”周阖之捧住她的脸颊,温柔捋开她脸颊的碎发,“别哭。” “你刚刚是说真的,我说结束你才结束?你不会说结束?” “不会。”周阖之吻上她的额头,虔诚如教徒,“说到做到,只要你不说结束,我不会和你结束。” “那你完了。”赵禾哼哼一声,“你这辈子都要栽我手里的。” 周阖之勾唇一笑,被她孩子气逗笑,没当真,哄着她说:“好,那可不是完了,是求之不得。” 他现在不想看她哭,要哭也得选地方。 赵禾被哄好了,她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再三确认周阖之对她的心意之后,她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安稳落地。 周阖之压低声线问她:“那能告诉我了么,送你回来的男生就是你那个邻居?” “嗯。”赵禾不知道周阖之看见沈西野了,也没隐瞒是沈西野送她回来。 “他有女朋友么?” “没有。” “为什么不让我去接你?怕他看见?” “我怕他跟我爸妈说。” 说了到时候不好解释,爸妈肯定不会同意,知道了只会让他们担心,怕她被骗。 周阖之捏了捏她下巴,“下次别坐别的男人的车,去哪里我送你。” 赵禾后知后觉感觉到这男人好像是吃醋了?还是占有欲犯了? 相处久了,她才知道周阖之也有强势不讲理的一面,当然只在某些特定场所,比如夜晚的房间,只有他们俩比较私人的时候,大部分时候他很温柔绅士,很有气质,攻击性不强。 大部分男人好胜、控制欲强,是基因自带的,天性使然,周阖之也不例外。 “回我那?好么?” 面对他的蛊惑,赵禾轻哼,想起这几天受到的委屈,还没完全下去,“不要,我明天早上要早起。” “晚上不欺负你,不会影响你睡眠,明天早上也会送你上班。” “还是不要。” 周阖之语气有些无可奈何:“禾禾,没有你,我这几天睡得不好,一直在想你为什么不愿意理我。” “明明是你不理我。”赵禾越想越委屈,他不提倒好,一提全都想起来了。 “我什么时候……” “你还说呢,我找你,你态度冷冷的。” 周阖之明白了,“我以为你回到家里不方便,考虑等你回来再当面聊。” 没想到产生了误会。 赵禾嘟了嘟嘴:“都怪你。” 周阖之说:“是,怪我。” 赵禾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妹妹要说那种话,但她的潜意识是相信他的,这事就算过去了,说:“我要回家,你开下车门。” “还想坐谁的车?不要男朋友送你回家?” 赵禾扬起一抹笑:“那好呀,男朋友,麻烦你送我回家了。” 周阖之望着她:“真的不回我那?” “不回。” 周阖之仍旧哄着她的语气问:“那什么时候愿意回我那?” “看心情。” 送她回家前,先去报了警。 …… 过完中秋节,周岁时和霍聿森相处仍旧不冷不热。 不管霍聿森怎么献殷勤,周岁时对他的反应都是一样,除了必要情况,不会和他多说一句话,将他当成了家里最熟悉的陌生人。 这天晚上霍聿森有应酬,喝了几杯酒,没抽烟,其他老总的女秘书过来倒酒。 酒还没倒上,人往他身上方向倒过来。 伴随而来是一股浓烈的香水味。 他敏捷站起往后躲开,椅子发出巨大动静,吸引在场人的目光。 女秘书没想到他会躲得那么快,一下子没注意,连带酒瓶栽倒,酒水撒了一地,难看至极,洋相进出。 “笨手笨脚的!怎么倒的酒!”女秘书的老总嫌丢人,出声骂道,“还不快点给霍总赔礼道歉!” 女秘书踉跄站起身:“对不起,霍总,您没受伤吧!” 霍聿森黑沉着一张英俊的脸,“离我远点。” 他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只让女秘书离远点。 “对不起,霍总!溅到您了,我给您擦一擦吧,实在对不起!” “别让我再说一遍,离我远点。”霍聿森按捺着脾气,快没了耐心。 女秘书又惊又怕,没等她反应,被人一把拽开。 “霍总实在对不起,我这秘书新招的,笨手笨脚,没点眼力劲,倒个酒都倒不好,您消消气。” 其他人纷纷出面打圆场,在座的都是人精,见风使舵的本事早就炉火纯青,见人下菜碟,要不是同一条战线,其他人更想坐山观虎斗。 男人的局,没有女高管,带来女秘书无非只有那几种可能,要么靠美色拉拢人,要么纯粹当花瓶赏心悦目,是应酬桌上的一枚筹码,没有其他用处。 女秘书来之前便知道自己的任务,然而任务失败,回去是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出了一点意外,霍聿森没了心情再喝酒,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时间不早了,都快十点了。 周岁时一个电话都没有过来。 在座有位姓李的老总刚接完家里电话,是家里那位查岗来了,他半开玩笑的语气说太太管得严,其他人笑话他是妻管严,被女人管。 不知道谁问起:“霍总,听说您去年结的婚,有孩子了?” 家庭话题也是拉近关系的一种。 就怕霍聿森软硬不吃。 不一样,提到家庭话题,霍聿森明显表情松展:“有一个女儿。” “女儿好,女儿可是贴心小棉袄,比儿子好,儿子调皮捣蛋。” 霍聿森笑笑,面色愈发柔和,提起女儿,眼前不自觉浮现起潼潼咬着手指头笑的一面,确实,还是女儿可爱,但不能太乖,他宁可希望潼潼以后坏一点,才不会被欺负。 不过乖也没关系,他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 十一点左右,霍聿森还没回来。 潼潼和保姆都睡了。 周岁时睡不着,在书房画稿。 前几天刚去见了一个潮牌的主理人,在网上看见她的作品,千方百计联系上她,想和她联名设计下个季度的新品,对方很有热情,她很心动,也想试试。 一连几天下来,一个草稿都画不出来,灵感枯竭,没有头绪。 算了,没有想法干脆就不画了。 周岁时起身到厨房倒了杯咖啡,反正失眠,端着咖啡出来,门口传来动静,是霍聿森回来了。 霍聿森手臂搭着西服外套,开门恰好看见周岁时穿着睡裙光脚站在客厅,手里端着咖啡,他下意识问她:“还没睡?” 周岁时回应了一句:“嗯。” 话落,周岁时回到书房,犹豫了会,只关上门,没有上锁。 刚坐下,书房的门被人敲响,霍聿森站在门口:“岁岁,我可以进去么?” “随便。” 门被推开,霍聿森走了进去,他手里拿着家居鞋,“地板凉,你体寒,在家别不穿鞋子。” 周岁时真没注意,“知道了,放下吧。” 霍聿森挪过她的椅子,让她人正对他,他弯下腰,将鞋子套在她脚上,突如其来的触碰,她缩了缩脚,他却握紧脚踝,“别动。” 他身上的酒味挺大的。 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应该是出去应酬沾到的。 周岁时没问,也不在意,脚上多了一对粉色的鞋子,她收回双脚,脚尖蹬地,椅子挪回原位,说:“多谢。” “岁岁,在忙什么?” “稿子。” “画了什么,可以给我看看么?”霍聿森礼貌询问,在没得到她的允许之前,他的视线没落在桌子上。 “没什么。”周岁时收起画稿,全部放进抽屉里,“你去洗澡吧,酒味很大。” 她视线穿过他,起身经过他身边时,被他伸出来的胳膊搂住腰身,腰部一紧,人被他搂着坐在椅子上,她则侧坐在他腿上,感受男人身上滚烫的体温。 “霍聿森……” “岁岁,别对我这么冷淡。” 霍聿森埋在她颈部,搂她腰的手特别紧,“我们别冷战了,好不好?” 周岁时闭了闭眼,“我只是想安静过日子,霍聿森,你要是不相信我,怀疑我,胡乱找事,这日子真没必要过了。” 大概是酒精作祟,霍聿森有些怨气说:“你和周阖之那段时间太美好了,美好得让我嫉妒,我很怕你心软……” “跟他对比,我坏得一无是处。” 周岁时:“……” “如果当年不是我带走你,你只怕真的会和他订婚、结婚……岁岁,我知道我那样做很可恶,应该下十八层地狱,可我不后悔。” “就算你恨我也好,不爱我也好,我也不可能放过你。” “你喝多了,别胡言乱语。”周岁时轻轻拍拍他的肩,“很晚了,你去洗澡,睡觉吧。对了,小点声,别吵到潼潼睡觉。” 霍聿森仍旧搂着她:“你陪我。” “我洗过澡,真别闹了,我累了。” 霍聿森眼神哀怨,深邃的眼眸漆黑一片,像吃不到食物的大狼狗,不甘、狡黠,还要继续蹲守,非得吃到才行。 周岁时察觉到危险,低声警告他:“霍聿森,别强迫我。” 霍聿森如梦初醒,一脸歉意:“抱歉。” 周岁时很冷淡,没有说话,在他手臂松开后,立刻走了。 周岁时一走,霍聿森沉默抽烟,他很久没抽烟了,今晚心情实在不好,一根又一根…… …… 过了几天,周岁时和潼潼在家,霍聿森上班去了,接到一通电话,接了听出是周太太的声音。 “岁时,是我,还记得么?” 周岁时沉默一会,才说:“嗯。” 第185章 阖之,你快去帮岁时! 周太太说:“岁时,你什么时候方便,阿姨想请你吃顿饭,可以么?” 周岁时犹豫咬唇,说:“我都可以,看您时间。” 周家人对她很和善,尤其是周太太,周岁时记在心里,她也确实亏欠周家,也亏欠周阖之。 “那明天下午吧?地址我等会发给你。” “好。” “那不打扰你了,明天见。” 周太太先挂断的。 周岁时听着忙音,走了会神,不禁想周太太突然要找她吃饭有什么事。 答应都答应了,明天去了就知道出什么事了。 霍聿森回来时身上又有酒味,周岁时做好了饭菜,满屋子飘着饭菜的香味。 霍聿森脱了外套换鞋子,进了卧室换了身衣服才抱潼潼。 “潼潼,想不想爸爸?” 潼潼咿咿呀呀,围兜的口水蹭上霍聿森的脸颊,他也不嫌弃,拿来纸巾擦掉。 周岁时布置好碗筷:“吃饭吧。” 霍聿森抱着潼潼吃饭,潼潼不安分,闹得霍聿森没法吃饭。 周岁时说:“我抱她吧,你先吃饭。” “不用,没关系,不影响。” 周岁时深深看他一眼,没再开口。 “晚上怎么是你做饭,阿姨呢?” “请假,家里有事。”周岁时找来发绳将头发绑起来,露出白嫩的耳垂和纤细的脖子线条,漂亮得像天鹅颈。 产后恢复很好,周岁时还跟没结婚之前一样,只是气质比之前成熟。 吃完饭,霍聿森给潼潼洗澡,周岁时在整理床铺,随后拿了睡衣去了隔壁客房,她打算分床睡,免得彼此尴尬。 霍聿森安顿好潼潼入睡,来到客房门口敲了敲门,一会后,周岁时开门了,穿着睡衣,头发还扎着,她问他:“有事?” “你要和我分房睡?”霍聿森视线落在她身后布置好的床铺,床上放着她的贴身衣物。 “嗯。” “你真想和我离婚?” “我觉得我们需要时间考虑。” 霍聿森伸手抵着门板,“考虑什么,考虑适不适合再过下去?还是你心里一直惦记周阖之,还想和……” 啪地一声。 周岁时一巴掌搭在他脸上,“要我说多少遍,跟周阖之没关系,你不要每次都觉得跟周阖之有关,是我们俩历史遗留太多问题。” 她深呼一口气,“我以为我能和你过下去,但我发现你还是老样子。” 霍聿森被打了一巴掌,其实不痛不痒,是他占有欲作祟,接受不了周岁时和周阖之有过一段,特别是他很害怕她心里还有周阖之…… “我不会答应和你离婚。”霍聿森态度坚决,“怎么都不可能离,想都别想。” “我们俩孩子都有了,你难道想让潼潼重蹈覆辙?” 提起潼潼,周岁时动容了,说:“霍聿森,我是很认真的,不想和你吵。” 她闭了闭眼,“潼潼今晚和你睡……” 霍聿森伸腿挡住门缝,身体挤了进来,推开门,他伸手抓住后她的手腕,用力往自己身上一拽,“我今晚想和你睡。” “霍聿森,我不想。” 周岁时从他深色的瞳孔里看出他的意图,她脊背发寒,本能抗拒,不想再这样的情况下和他有什么夫妻生活。 霍聿森步步紧逼,单手穿过她的腰勒,扶住她的腰身,低下头望向她的双眼,一切都在不言中。 他想的话,她无论如何是拒绝不了的。 很快便沉浸在他的温柔强势里。 软绵绵的身姿被束缚着,周岁时睁开眼看他,他也在看他,眼神让她心口发软发烫,拒绝的话说不出来,他的眼神仿佛在说她也是想他的。 “岁岁,我们很久没这样了……” 霍聿森抱她躺在床上,关了吊灯,卧室一下子陷入昏暗,房间门没关,他一点点慢慢吻她的额头,她的鼻子,最后是唇…… 周岁时控制不住身子颤抖,脑子一片空白,最后顺从闭上眼睛,仿佛一切都理所应当。 只想再抱紧他,紧些,更紧些…… 霍聿森太了解她了,清楚了解她的每一个表情,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全部都在他预料范围内。 后半夜,周岁时是被霍聿森抱回主卧休息的,旁边是一睡着的潼潼,她怕吵到潼潼,不让霍聿森开灯,霍聿森从背后搂住她,轻轻啄吻她的肩,“睡吧,岁岁。” 周岁时确实很累,没多久就睡着了。 她不知道,霍聿森一夜没睡,维持一个姿势,抱着她许久…… …… 第二天下午,周岁时带着潼潼去见了周太太。 “这是你女儿?”周太太目光慈祥望着婴儿椅里的小朋友。 潼潼张牙舞爪的,一出来就特别高兴。 周岁时点点头,“嗯,我女儿,叫潼潼,三点水,童年的童。” “很漂亮,很像你,长大了就是个美人胚子。” 周太太逗了逗小朋友,她这个年纪对小朋友天然没有抵抗力,特别喜欢小朋友。 周岁时笑了笑,说:“周阿姨,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么?” 周太太脸上笑容慢慢消失,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岁时,实在不好意思。” “怎么了?”周岁时不明所以。 周太太略带歉意的口吻说:“是我姐姐想见你,拜托我约你出来,不好意思,没有告诉你……” 周岁时脸上维持的礼貌笑容荡然无存,完全没想到会是霍太太要见她。 “抱歉,岁时……” “没关系,阿姨,我明白。”周岁时淡淡笑了笑。 霍太太来到周岁时跟前,坐在她对面,周太太走开了,将空间留给她们俩,以防万一,周太太没有走远,在不远处的地方观察。 霍太太坐下后问周岁时:“这是霍家的孙女。” “她姓周。”周岁时将婴儿车拉到身边,放下帘子,挡住霍太太的视线,不愿意被霍太太看见潼潼的样子。 “周岁时,你搞清楚,她是我儿子的女儿,理应跟霍家姓!” “您今儿个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周岁时冷笑,面对霍太太,气势上没有输多少。 “不然你以为呢?” “霍聿森应该不知道您来找我吧。” 霍太太眼神光闪过一丝精芒,“怎么,我还不能看见我孙女了?” “从血缘上来说,我女儿确实是您孙女,不过……”周岁时顿了顿,“我是不会让我女儿认您的,她不需要您这位所谓的奶奶。” “周岁时!谁给你的胆子敢如此语气跟我说话!” 霍太太怒不可待,猛地拍桌子。 要不是看在孙女的份上,她怎么可能会见周岁时,没有她,霍家也不会如此落魄! 霍太太满腔愤懑,恨不得手撕了她! 霍太太接着说:“要不是我儿子被你迷昏了心智,你以为你能生下我们霍家的骨肉?!” 周岁时看不起霍家,但考虑到潼潼身上也有霍聿森的血脉,她骂霍家,不能连潼潼一起骂。 “说完了?” “把我孙女给我,我要带她走,不能让你这么狠毒的女人抚养霍家的孩子!” 霍太太打开包包取出一张卡放在桌子上递给周岁时,“这是你给霍家生了一个孩子的报酬。” “卡里多少钱?” “三千万。” “不够。”周岁时视线从银行卡一扫而过,“霍太太您这么落魄么,才给得起三千万。” “你别太过分,你以为你多值钱?!” 霍太太仍旧打从心底瞧不起周岁时,三千万已经是极限了,又不是儿子,只是个女儿而已! “霍家没出事之前,三千万对您来说只是几个包包的事吧,我看您还是留着给自己装点门面吧。” 周岁时拿了几张现金垫在杯子下,推着婴儿车准备离开,和霍太太没有什么好聊的。 霍太太不会让她轻易走掉。 就在这时候,从餐厅门口进来好几个男人,来者不善,快步朝周岁时的方向走来。 周岁时预感不妙,第一时间抱起婴儿车里的潼潼,却被几个男人团团围住。 霍太太的声音响起,“你以为你走得掉?” 霍太太站起身,高高在上的态度,“把我孙女留下,你可以走,不然……” 周岁时不敢相信霍太太疯魔到这种地步,光天化日之下抢孩子都能做出来! “愣着干什么,把我孙女抢过来!”霍太太指着周岁时,一声令下。 …… 另一边,周太太见情况不对,很是由于要不要上前帮忙。 左右难为…… 她应该猜到霍太太不会只是简单想见周岁时,想见孙女,她是要明目张胆抢孙女啊! “妈?”突然,身后响起周阖之的声音,周太太吓了一跳。 “阖之,你怎么在这?”周太太神色慌张,拉着周合作换了个方位。 “在附近办事,大老远看到您一个人在里面坐着,您在做什么?” 说话间,周阖之抬眼注意到餐厅另一个方向的异样,隐约见到几个男人围着一个女人,闹成一团。 隔得远,他没戴眼镜,看得不清楚。 周太太终于说出来:“阖之,你快去帮岁时!你大姨要抢走她的孩子!” 在周太太说完的几秒内,周阖之做出反应,快步走过去。 周岁时紧紧护着潼潼,潼潼不安大哭,霍太太催着:“快点!愣着干什么,把我孙女抢过来!别管那女人!” “餐厅是有监控的,你们敢碰我一下,谁都跑不掉!” 周岁时无论如何不会把潼潼交给霍太太的,潼潼是她女儿,凭什么给霍太太! 那几个男人抓住周岁时的手,另一个男人去抢她怀里的潼潼,潼潼哭得更大人,周岁时奋力挣扎,手腕却被男人牢牢钳住,她的反抗是徒劳的。 “还我女儿!那是我女儿!” 就在这时候,周阖之出现,厉声呵道:“住手!” 霍太太顺着声音看向周阖之,“没你的事,别多管闲事!” 周阖之微微一笑:“大姨,表哥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您?” 那几个男人看向霍太太,等霍太太的下文。 周太太走了过来,说:“姐,你冷静点,有事好好说,别动手。” 霍太太恶狠狠盯着周太太:“你把人叫来的?” 周太太说:“姐,大人的恩怨别牵扯到孩子身上,孩子都哭成这样了,你听一下!” 周阖之一记眼神刀过去,那几个男人看情况不对,松开了手。 周岁时紧紧抱住潼潼,下意识来远离霍太太,来到周阖之身后,她被吓得不轻,第一时间是哄潼潼。 周阖之面容冷下来:“大姨,表哥知道你回来么?” “跟你们俩有什么关系!”霍太太气得面容扭曲,“你们三个愣着干什么,我花钱让你们来当花瓶杵着不动的?赶紧把我孙女抢过来!” 周阖之挡在周岁时跟前,“餐厅经理已经报警了,我要是你们,赶紧跑了,我们还能既往不咎,再动手,那只能进去吃牢饭。” 那三个男人头都不回跑了。 留下霍太太骂个不停。 霍太太狠狠瞪了一眼周太太,说:“你帮他们?!” “我要是知道你是来抢孩子,我怎么也不可能答应!唉!” 周岁时冷冷出声:“霍太太!你这么想抱孙子孙女,可以找其他女人和霍聿森生一个,我自己生的孩子是我的,跟你们霍家没一点关系!孩子也是跟我姓!你再打我孩子的注意,我不会放过你!” 周阖之看向周岁时,心底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唇线不自觉抿成一条直线。 霍太太愤怒甩袖离去。 “孩子怎么样?”周阖之询问。 “没事,估计是吓到了。”周岁时也不想多待下去,潼潼还在哭,她开口,“谢谢,我们先回去了。” 周阖之:“我送你。” “是啊,岁时,就让阖之送你吧,万一我姐他们没走远……”周太太也是出于愧疚的心里,让周阖之送她。 周岁时也担心霍太太没走远,说:“好,麻烦你了。” “不客气。”周阖之拿上婴儿车,问她:“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没有。” 上了车,周岁时坐在后座,抱着潼潼,周阖之看了一眼后视镜,眼神晦暗,仿佛汹涌的情绪藏在平静的表象下。 第186章 老男人套路是真深 “你住哪里?” 周岁时说了一个地址。 周阖之没再多问,启动车子。 潼潼渐渐不哭了,安静窝在周岁时怀里,周岁时轻轻擦掉潼潼脸上的泪水,估计是刚刚吓得不轻。 “孩子……没事吧?”周阖之等红绿灯时看了一眼后视镜里抱着孩子哄的周岁时,他到底没忍住关心问她。 “没事了。” 周阖之又顿了顿,“那你没受伤吧?” “没有。”周岁时摇了摇头,“谢谢你刚刚出面帮忙。” 要是没有周阖之,也许潼潼就真被霍太太抢走了。 她万万没想到霍太太如此丧心病狂,还来抢潼潼! “不用。”周阖之淡淡收回视线,绿灯亮起,车子起步。 车里的氛围微妙,谁都能感觉到。 周阖之又问:“要不要打个电话给霍聿森?” 周岁时犹豫了会,她确实要和霍聿森好好聊聊,他母亲都带人来抢孩子了,这件事太过恶劣,和当初想办法用了下三滥的手段逼她出意外没保住第一个孩子一样恶劣。 周岁时拨通霍聿森的号码,有人接,却不是霍聿森,而是陈海。 “老板在忙,您稍等,我进去跟老板说一声。” “不用了,他先忙,晚点我再找他。” 周岁时还是保持理智,考虑霍聿森在忙,她没有过多打扰,于是寻思等他晚上回来再聊。 挂了电话,潼潼不安又闹腾,小脸皱巴巴的,周岁时放下手机连忙换个姿势抱她,她才消停下来,不再折腾。 小家伙今天也遭罪,周岁时很心疼,也愧疚,不该带她出来的,差一点就出事了。 周阖之的车直接开进小区,送到他们家那幢楼下,他下车帮忙拿下婴儿车,让周岁时抱着潼潼就行。 “谢谢了,就送到这吧。” 周岁时将婴儿车打开,看向她怀里的潼潼,说:“好,我就不送了。” 周岁时单手抱潼潼,腾出手推小推车,刚要走,周阖之不放心说:“岁时,等一下。” 周岁时不明所以。 “你一只手抱孩子没问题?” 周岁时轻轻松松抱着潼潼,“已经锻炼出来了,单只手也能抱。” 周阖之皱了皱眉,仍旧不放心,“你把孩子放在婴儿车里推吧,要么我帮你拿婴儿车。” 她一个手抱孩子不安全,看着让人心慌。 周岁时明白他的担忧,“你太小看我了,当了妈妈,再脆弱的女人也会变得很坚强。” 周阖之一顿,鬼使神差问了一句:“他对你好么?” “他对潼潼很好,是个合格的父亲。”周岁时避重就轻回答。 周阖之不是傻子听不出来,他听出来了,他固执似得,问:“我问的是对你好不好。” “也好。” “你很勉强。” “没有,是挺好。” 周阖之定定看她,目不斜视,“岁岁……” 他喊的不是表嫂,不是周岁时,而是岁岁,仿佛他们俩的关系还跟以前一样。 “周阖之。”周岁时喉咙一阵阵发紧,“你是霍聿森的表弟,我是霍聿森的妻子,这是不争的事实,对你我很抱歉。” 周阖之自嘲一笑:“除了抱歉没有其他和我说的?” “没有。看到你现在恢复很好,我很替你高兴,真的,希望你能一直这样健健康康的,如果可以,找个适合你的女朋友。” 这是周岁时真心的祝福。 周阖之垂眼,嘴角不自觉勾了勾:“你也是,我希望你能过得无忧无虑,平平安安,还有潼潼。” “如果霍聿森对你不好了,或者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岁岁,你可以来找我,什么时候都可以。” …… 回到家里没多久,周岁时接到霍聿森回的电话,问她找他什么事。 “霍聿森,你什么时候回来?” “马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等你回来再聊吧。”周岁时挂断电话,喝了一大杯冰水平复心情。 想起白天在餐厅一幕,握着杯子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心有余悸。 霍聿森是半个小时后回来的,周岁时在客厅坐着,蜷缩成一团,紧紧抱着膝盖,十分不安的姿势,他顿时察觉到不妙,走到她身边坐下,问她:“出什么事了?” 周岁时用一种很冷淡的眼神盯着他:“今天白天,我见到霍太太了。” 霍聿森眉头一紧:“她找你了?说了什么?她怎么找到你的?你怎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周岁时似笑非笑,“告诉你什么,告诉你让你和她一块抢我女儿?” “不是,岁岁,我没有这样想过!我不可能和你抢潼潼!”霍聿森否认,心里泛着不安,尤其她的眼神充满嘲讽,周身充满敌意。 仿佛在她心里已经将他当成了和霍太太一伙的。 “霍聿森,你姓霍。” “姓霍就该死?” “是。”周岁时毫不犹豫回答,“别忘了,我第一个孩子是怎么没的。” 霍聿森心脏猛地一紧,窒息感强烈席卷全身,他握住她的肩膀,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这不是你一个人的痛,也是我的,如果能再选择一次……” “不要说不可能存在的事,没有机会给你选择,更没有时光倒回,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我不可能再失去潼潼,霍聿森,你们霍家要孩子,你可以跟别人生,我管不着,生几个都行,唯独别打潼潼的注意!” 周岁时一字一句告诉他,眼眶微红,“潼潼是我的一切,你们谁都别想将她抢走!” “岁岁,没有人敢和你抢女儿,我不会,别人也不会。”霍聿森一听就明白了,霍太太这是悄悄跑回来想抢潼潼,他早就警告过霍太太,别打潼潼注意,现在这是诚心给他添堵! 好了,周岁时更恨他了,好不容易才缓和的关系,又回到起点。 昨晚白努力了。 霍聿森起身走出露台给陈海打了电话,让陈海去查霍太太今天还干了什么,还有霍太太的行踪,他三令五申不让霍太太回国,就是怕霍太太刺激周岁时。 周岁时一晚上不理霍聿森,她在气头上,愈发看霍聿森不顺眼,恨不得他从眼前消失。 霍聿森不敢惹她,夹紧尾巴,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同时打电话喊保姆回来,让保姆和周岁时说说话,转移下注意力,不然他真要被赶出家门了。 吃饭的时候,陈海回了电话,将事情来龙去脉告诉霍聿森, “是霍太太悄悄回国,连霍先生都瞒着,霍太太回国找了周太太,请周太太约小太太见面,周太太应该不知道霍太太是要抢孩子,便约了小太太出来。” “是周阖之凑巧在场,阻止霍太太抢孩子。” 霍聿森越听脸色越阴沉,一脸烦躁扯开衬衫扣子,说:“周阖之也在?” “是的,然后是周阖之送小太太回家。” 霍聿森舔着后牙槽冷笑了声,又问:“霍太太人呢?” “在酒店。” “地址发给我。” “是。” 霍聿森挂了电话,随即拨通周阖之的手机…… …… 晚上七点三十分,周阖之在和赵禾在外面吃西餐。 接到霍聿森的电话,他明白霍聿森为什么打过来,速度还挺快的,不算慢。 “喂?” “是我,霍聿森。” “嗯。” “白天的事,多谢了。” 周阖之语气平淡,“不用客气,顺手的事。” 坐在对面的赵禾已经吃完了,喝着柠檬气泡水,很安静,没有打扰他打完电话,才开口说:“你是有事吗?” “没事。” “看你表情那么严肃我以为你有事……”没事就好,没事的话吃完饭可以多待一会! 这段时间他们只有晚上下班后见面吃饭,吃完饭聊会散会步逛个商场就各回各家,她不去他那,也不让他送她回家,免得她一时心软,邀请他上楼…… 她自己知道,她还在别扭,还没彻底放下,想让周阖之多哄一段时间。 周阖之问她:“吃饱了?” “嗯,吃饱了。” “吃那么点?”周阖之微微蹙眉,“你最近胃口不好么,看你吃的都不多。” “保持身材,晚上不能吃太多。” 前段时间和他住的时候,每天晚上他下厨掌勺,她被恋爱的喜悦冲昏头脑,胃口大好,没控制住,长了不少肉。 长胖先胖腰,她腰长了点软肉,坐下来特别明显。 周阖之认真告诉她:“你不胖,真的。” “你别安慰我,你是没看见,我腰长了一圈肉。” “长点肉抱着舒服,而且你看起来真的不胖。” 赵禾轻哼:“真的?” “嗯,真的。” 男人和女人的审美有天壤之别,女人希望越瘦越好,其实那样不健康。 赵禾拖着脸颊,说:“我不是从小就打羽毛球吗,手臂锻炼出了肌肉,被班里男生嘲笑说我很壮实,那会还小,不太懂那么多。” 周阖之很不客气说:“愚蠢无知。” 赵禾不太喜欢高中那段时间,后来没再打球,才瘦了下来,渐渐以前评论她身材的那些男生又凑上前示好,而她避之不及,高中毕业就把他们的联系方式都删了,没再联系。 “确实,我也觉得。”赵禾扬了扬下巴,好奇问他:“你们男人难道不是都喜欢瘦一点的?” “那是十七八岁的小男孩才喜欢,毕竟他们自己也没长大,审美狭隘,拿你的高中同学来说,还不会尊重人,审美是多元化,不是你的审美,也不能拿外貌攻击别人。” “那你呢?你高中的时候没有这样过吧?” 周阖之:“我没有做过。每个人体质不同,有高有矮,有瘦有胖,在健康的基础上,可以百花齐放。” 赵禾眼睛一亮,这还差不多,和她的想法一致,真不愧是她喜欢的人,她骄傲扬眉,“我眼光还不错。” 周阖之低声笑了笑,声线低缓:“禾禾,还在生气么?” “我什么时候生你气了?胡说。”赵禾微微抬了下巴,有点小傲娇。 “好,是我胡说,禾禾人美心善,大人有大量,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周阖之一本正经恭维她,说尽好话,没有架子,像是男朋友在哄女朋友的语气。  “这还差不多。”赵禾被哄得很高兴,“你不会觉得我脾气不好,很矫情吧?” “没觉得,一切都是我的错,没有及时感觉到你的情绪。”周阖之深情凝视她的眼眸,坦坦荡荡,“禾禾,没有下次。” 赵禾彻底被哄好了,于是晚上去了他那。 一进门,鞋子都没换,人就被他抱在玄关处的门厅柜上吻,有段时间没单独相处,更没有接吻,一个吻点燃了火苗,燎遍全身。 过道灯下,是赵禾如羊脂玉的肤色,脸颊染上绯红,周阖之放开她,居高临下深情看她动情的模样,他不紧不慢,缓缓开口:“别走了,禾禾。” “什么别走了?” “回来和我住。”周阖之嗓音喑哑。 “那你最近晚上有没有很想我的时候?” “想,每一天都想。”周阖之的情话说来就来,手指抚摸她姣好的面容,最后落在下巴处,食指微勾,说:“想你想得手酸。” 赵禾头皮一麻,胸口荡开一抹异样蔓延至全身感官,眼前的男人靠得近,呼吸尽数洒在她颈间,密密麻麻的,激起一片潮湿,她情难自禁抱住他的脖子吻上去…… 她想,老男人套路是真深,而她偏偏被吃得死死的,毫无招架的本事。 …… 结束后,周阖之抱着赵禾进的浴室,水汽蔓延开来,镜子染上一层水雾。 赵禾没有力气懒洋洋靠在他肩上,撒娇说:“腰疼。” 周阖之没说话,手掌落在她腰后轻轻按摩起来。 她哼哼几声,眼神逐渐迷离,缓缓闭上。 周阖之逗她:“小小年纪,腰不好。” “你年纪大你才腰不好。” 周阖之故意使坏,捏她的软腰,“谁说腰疼。” “那还不是你害的……”赵禾嘟囔几句,控诉他实在过分,就知道欺负人,尤其会哄骗人。 所以为了补偿她,他让她当了一回女王。 赵禾用最后的力气骂他:“坏蛋!” 很坏! 第187章 你是不是不打算和我生? 周阖之和之前都不太一样,她骂完,他还笑得很得意,说:“还有力气?那继续。” 赵禾露出惊惧的表情,是真怕了。 “嗯?学坏了,还会骂人。” 赵禾小声嘟囔:“我明明阐述事实。” 她定定望着枕边的周阖之,床头灯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面庞,她伸手摸他脸颊、眉眼、鼻梁,到唇瓣…… “那就继续?” 周阖之抓住她不安的小手,微张唇,含住指尖,她想收回手却被周阖之用力抓住,他眼神翻涌重重的情动,沿着手指一路吻上去…… 赵禾招架不了,身心渐软,一塌糊涂。 …… 霍太太在酒店被陈海带人找到,陈海语气无奈,说:“霍太太,您也别难为我,我也是听老板安排做事。” “他让你来撵我走?” “是送您回您该回的地方,霍先生已经过来接您了。” “真是我的好儿子,还把他老子叫来接我,生怕撵不走我!” 陈海不是第一次应付霍太太,每次都是异常折磨,霍太太年纪大又是霍聿森的生母,不能来硬的,然而霍太太软硬不吃,特别犟,他宁可出差应付十个难搞的客户也不想应付霍太太。 奈何职责在身,推脱不了。 陈海悬着的心早就死透透了。 今晚更是如此,霍太太坐在沙发上,房间门开着,笑吟吟,“我可不是好撵的,让霍聿森带周岁时过来,我要见我孙女!见不到我孙女我是不会走的!” 霍太太铁了心,说什么都不听。 陈海只能将霍太太原话如数转达,一个电话过去,霍聿森没多说,“我等会到。” “好的。” 半个小时左右,霍聿森来到酒店房间,这一楼层,陈海联系了酒店方控制起来,还让住在这一层的客人全部升级换了房间,产生的一系列费用他来承担,酒店自然配合,也好在不是住店高峰时期,客人不是很多,很快清空。 “老板。”陈海迎来霍聿森,让开位置,“霍太太在房间里面,不管怎么说都不愿意离开。” “知道了。”霍聿森进到房间。 霍太太见到他来了,冷笑一声:“终于舍得来了。” 霍聿森直接干脆说:“潼潼是岁岁的女儿,她有权利做主,也只能是她做主,您想抢走潼潼,别说她生气,我也不会同意,之前我跟您强调过。” “什么叫她的女儿她做主,孩子跟她姓就算了,难道不是跟你生的?!不是你的孩子?!你这个当父亲的一点权利都没有?!” 霍聿森一本正经道:“我不需要什么权利,就连我,也是听她的。” “你真的疯了!我不会让孩子跟着饿你们俩的,要么把孩子给我带,要么你随便找个女人,我不管你找谁,给我生个孙子出来!我就不打她注意!” 霍太太叉着腰,泼妇的做派,指着霍聿森,“你自己看着办!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不管怎么样,我们霍家都需要一个孩子,必须姓霍!” 门口,周岁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此,一旁的陈海等人不敢发出声音。 周岁时听到里面的对话,抬手敲门,“抱歉,打扰一下。” 霍聿森回头一看,瞳孔紧缩,“你怎么来了?” 他急忙来到周岁时身边,却被周岁时推开,拉开一定安全距离,她整个人警戒又防备,“别碰我。” 霍聿森抬起的手僵在半空,“岁岁……” “你们刚刚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周岁时轻轻吐了口气,她其实对这段婚姻没有一点信心,即便霍聿森对潼潼很好,他是真想做一个好父亲,好丈夫,但是…… 霍聿森皱眉,顿时有不好的预感:“岁岁,你先回去。” “你别走,来得正好,都听见了我也不用废话,你要么交出孩子,要么和聿森再生一个儿子,要么……让聿森和别的女人生一个!” “好啊。”周岁时一口答应,“那让他和别的女人生吧,跟我没关系。” 霍聿森肉眼可见黑沉一张脸,“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周岁时轻描淡写道:“我不想再和你们有什么纠缠,没必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正中霍太太下怀:“周岁时这可是你说的,聿森,你都听见了,她心里根本没你,一个女人,让孩子不跟父亲姓,而是跟自己姓,什么用意心知肚明!” 霍聿森回头盯着霍太太看,“你少说两句!” 霍太太深怕周岁时反悔,还在煽风点火:“她都这样说了,你一个男人扭捏什么,聿森!你别被她拿捏了,她就是……” 气氛汹涌诡谲,房间里三个人各怀心思,霍太太巴不得他们俩现在就离婚;周岁时看样子是真想离婚,来真的;霍聿森截然相反,他死都不会离。 “岁岁,说好的,我们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婚,更别说什么和别人生孩子,我也已经结扎了!” 霍聿森绷紧胳膊,一步上前来到周岁时跟前,温声细语同她说:“我们不肾气,好不好,我让陈海先送你回家。” 周岁时却定定看他:“你不累么?” “什么?” “霍聿森,你不累么。你就像个三明治,从头到尾被夹在中间。” 周岁时的眼神陌生得让霍聿森心惊肉跳,脖颈处的青筋暴起,他极力克制隐忍,将周岁时拉出房间。 门口的陈海等人纷纷让开过道,霍聿森吩咐陈海:“安排人看紧霍太太,别让她到处乱跑。” “是。”陈海应下。 周岁时一面挣扎一面说:“霍聿森,现在当着霍太太的面把话说清楚不行么?” 霍聿森是担心刺激到她的情绪,她以前有过抑郁症,很严重,才着着急急拉她离开,“岁岁,要我说多少次,潼潼是你的,别人抢不走,我也不会和你离婚,你只能死心。” 周岁时渐渐露出一抹嘲讽的笑,还没说话,就被霍聿森打断:“我再说一遍,不离婚,死也不离。” “除非我死了,死了就拦不住你,但你也只能是丧偶、守寡,你到时候和别的男人结婚,我也拦不住。” “霍聿森……” “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离婚是不可能的事,岁岁,真的,你想都别想。” 周岁时叹了口气:“你妈的事你要怎么办,有一次,就有两次,还是说你跟别人生一个给她,别来抢我的。” “我结扎了,生什么生,即便要生,也是和你生,也不会给她,你是孩子的母亲,一切你来做主。” 霍聿森一脸怨气,眼神更是幽幽地,“还有,别再说什么让我和别人生的话,我听不了一点!”  “……” 周岁时默然。 霍聿森稍微平复,“岁岁,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处理好我母亲的事来找你,等会一块回家,好么?” 他低声下气哄她,姿态低到尘埃,低到周岁时有些于心不忍,毕竟他的态度很明确是站在她这边的,霍太太那么疯狂,他都没站在他母亲那边。 她问他:“你确定是站在我这边?不会和你母亲联合抢走我的潼潼?” 霍聿森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口的位置,“不会,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周岁时眼眶不禁泛红,哽咽了一声,“霍聿森,我能信你?” “可以,我不会让你失望。” 她闭了闭眼,短暂收起身上的刺,说:“我有话找你母亲说,我要她给我当面认错,道歉!” “我的孩子不能没得不明不白!” 那个未能平安出生的孩子是她一辈子的痛! 霍聿森点头,“好。” 他应下。 霍聿森带着周岁时回到房间。 霍太太仍旧高高在上的态度,斜眼睨了周岁时一眼,说:“你想清楚了,离还是你生?” “这么想生,您怎么不趁机生一个,现在医学那么发达,还有无痛分娩。”周岁时开口便是一句嘲讽,霍聿森在一旁护着她,没有阻止的意思。 “聿森,你自己听听她在说什么!” 霍聿森认真道:“她说的没有问题,您也可以认真考虑。” “你疯了!”霍太太被逼急了,“不离是吧,那就让我见孩子!” “您怎么有脸嚷嚷要见我女儿,您是忘了我第一个孩子是怎么保不住的?”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一直纠结干什么,现在说的是孩子,我是孩子奶奶,不管怎么说,她都是霍家血脉,我当奶奶的见她有什么不行!” 周岁时眼神轻蔑,“您真是可笑,我告诉您,我女儿是不会让您见,您不配,更不配当她奶奶,她只有爸爸妈妈,您什么都不是!” “我最后一次清清楚楚明白说清楚,她没有奶奶!” 霍太太气得拍桌而起,看向霍聿森:“你不管管她?蹬鼻子上眼,没把我当回事!” “您怎么会觉得我是跟您一路的。”霍聿森沉声开口,“我说了,我永远站在她身边,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逆子!”霍太太嘶吼,毫无形象。 霍聿森满眼冷漠,“您做过那些事,我都记得。” 霍太太心知肚明,他在提醒她! “所以呢?还要清算?” 霍聿森说:“您跟岁岁道歉,认真的,承认错误,我们第一个孩子是因为您才保不住……” “我有什么错!”霍太太理直气壮,“我没有任何过错!” 周岁时笑了,说:“这就是你母亲的态度。” 霍聿森脸色也不好看。 周岁时则说:“霍聿森不离婚,也不愿意和别人生,结扎都结了,我也不愿意让我女儿无缘无故多一个奶奶,这个奶奶害死了她的哥哥,她一辈子都不需要害死亲哥哥的奶奶。” 说完,周岁时走了。 霍聿森冷冷勾唇:“原本您应该有一个孙子的,您的亲孙子是被您亲手害死的。我不会再让我女儿有任何有事!” 说完,霍聿森走了。 霍太太想要追出去,被陈海一行人拦住! …… 回到家里,周岁时一言不发,进了厨房,喝了瓶冰水,身后响起脚步声,是霍聿森进来,他眉头一蹙:“怎么喝冰水?” “用不着你管。” 她还在生气。 霍聿森上前将她搂入怀里,“别生气了,气坏自己不划算。” 周岁时没有拒绝,闻着他身上独特的雪岭味道,她说:“你去医院,恢复生育。” 霍聿森惊出一声冷汗,赶紧解释:“你拿我当什么了?我又不是种马,想和谁生就和谁生……” “和我生。”周岁时临时改变主意,她定定盯着他,“行么?” “什么意思?你要生个孩子给我母亲?” “你愿意?” 霍聿森脸色瞬间沉下来:“你当我什么了,我的孩子为什么给她带,你难道想多一个我?” “那你会保护好我和孩子么?” “我发誓,拼了命都会,保护你们,是我的责任。” 周岁时笑了:“好,那多生个。” 霍太太那么想要孩子,她可以生,但绝对不会给她,要霍太太看清楚,他们才是一家人,她的儿子、孙女、还有可能有第三个孩子,都不会给她! 就要让霍太太看他们一家人有多幸福! 周岁时改变主意。 霍聿森却非常不安…… …… 霍父来了a城带霍太太离开,回了加拿大,走之前给霍聿森打了一通电话。 几天后,周岁时问霍聿森有没有去医院,霍聿森犹豫说:“你刚生完潼潼没多久,再养养身体。” 他自然是不想周岁时再生的,经历过一次,他不想她再遭罪。 周岁时看出他心底所想:“你是不是不打算和我生?”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担心你的身体,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你的身体情况暂时不能要三胎。” 周岁时拉着他进了主卧,她脱下睡衣,露出吊带裙子,说:“我自己身体很清楚,霍聿森,你难道不想生?” 霍聿森喉结滚动几下,手指来到她颈边,还是克制住了,拢她的睡衣,拥她入怀,“老婆,别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 “你什么意思?” “你很勉强,你在赌气,你打我发泄发泄……” 第188章 婚礼 周岁时一瞬间不会说话了。 她确实很勉强,也在赌气。 并不是真的想要再生一个,是被霍太太刺激了,一时冲动之下才说出来…… 霍聿森看出她心里所想,“岁岁,不要冲动,也不要被别人影响,谁都不能左右你,我要的是你。” 周岁时红了红眼眶,“霍聿森,我是真恨你,为什么要出现,我所有痛苦都是你带来的!” “是我混蛋,是我不好,我不会再让你痛苦了,我会对你好……” 周岁时伏在他身上掉眼泪,她的情绪绷了太久太久,需要释放,霍聿森心底叹息一声,抱着她安抚。 旁边突然传来潼潼的哭声,周岁时如梦惊醒,来不及擦掉眼泪赶紧看潼潼,霍聿森说,“我来哄潼潼。” 周岁时便去洗了手,擦了擦脸,镜子里的自己哭红的脸,窘态百出,尤其是泪水糊了一脸,狼狈不已,暗暗懊悔刚刚的举止行为,什么生三胎! 她有一个潼潼就够了! 至于霍太太,完全不需要理会! 夜已深,霍聿森哄好了潼潼,潼潼不再闹,很快又睡了过去。 周岁时上床看了看潼潼,小家伙睡得可深了,眼睛紧闭,嘴唇抿着,越看越可爱。 霍聿森关了灯,跟着一块上床,从后面搂住她,身子紧紧贴在一起,“睡吧,潼潼刚刚是饿了,我喂了一点奶,吃了一点就睡了。” 周岁时没有说话,闭上眼沉沉睡去。 没多一会,呼吸均匀,她睡着了。 霍聿森长长叹了口气,差点被她吓死,要是不是被逼的,他愿意和她再生几个孩子,只是生孩子太伤身体了,只有潼潼就够了,不用再要了。 …… 霍太太被送回加拿大并不安分,还闹着要去a城,要见孙女。 霍父懒得说她,接她回来后,霍父爱答不理,每天都在打理他的花花草草,要么就在书房练书法写写字,对外面的事一概不关心。 “你到底有没有心的,你难道就不想看孙女?!”霍太太恼火至极,无处发泄,便将炮火对准霍父。 霍父:“想就能看见?也不反思反思你自己之前对他们的所作所为。” “你又好到哪里去?!你以为你没事?要不是你从来不过问家中的事,家里所有事都是我在操持,你当甩手掌柜,你清闲自在,游云野鹤!” 霍太太越想越生气,冲上去砸了霍父的书法台子,纸啊笔、全都洒了一地,还是气不过,将墨水全洒在纸上,毁掉霍父辛辛苦苦写了大半个月的字画…… 霍父不生气,端了杯茶在旁边喝了起来,慢悠悠的,说:“消气没?没就继续砸,厨房的锅碗瓢盆,你随便砸。” “姓霍的!你是见不得我好,非得逼我发疯!” “你和赵江那点破事,我还没发疯,你发什么疯!” 提起赵江,霍太太脸上血色全无,“那是假的!你怎么不信我!” “信你?”霍父不屑一笑,“信你母猪会上树!” 霍太太耻辱至极,“姓霍的,说到底,你就是不信我,我要是和赵江真有什么,那也是你害的!都是你!” “这么多年,你在外省工作,我守着你的家,帮你打理家中一切事物,要不是我,你能有那么多成就?!你的荣誉全都是靠我换取来的,我为霍家辛辛苦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你呢……” 霍父懒得搭理她,每次吵架她都来这套,他耳朵都听出茧子了,直接说:“我们婚已经离了,按理说,不该再住一起,过几天我会离开!” 霍太太不信他会就这样离开,根本不当回事,即便婚离了,可他们还有牵绊,夫妻这么多年,感情多多少少是有的! “好啊,你走,你尽管走!别以为我会留你!你不要见孙女,我要见,我不止要见孙女,我还要孙子,霍聿森必须给我生个男孩!” 霍父冷呵一声走了。 然而过了几天,霍太太一觉睡醒,收到霍父留下的一封信,信里写得很清楚,他走了,去哪里,并未说,霍太太气得撕了纸,歇斯底里…… …… 转眼十一月份,a城入秋,昼夜温差大。 换季,潼潼又是发烧感冒的,整夜整夜咳嗽不停,连夜送去医院,检查出了新生儿肺炎,在医生的建议下住院治疗。 周岁时紧张不已,寸步不离在医院照顾,霍聿森都劝不走她,霍聿森得知潼潼住院还在外省出差,收到消息后连夜赶回来。 潼潼每天都在打针吃药输液,哭得让人心碎,周岁时恨不得自己替潼潼遭罪,每次潼潼哭的时候,周岁时忍不住红了眼眶。 霍聿森照顾起她们俩,开了单独的病房,请了护工,还担心不够人手照顾潼潼。 终于,一周后,潼潼痊愈出院,周岁时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出院后,周岁时确认潼潼没事后才重新投入工作,赶在客户最后期限交了初稿,对方很快确认通过,于是进行第二轮的改稿,她很忙,第一次合作联名款,很多地方不会,需要反复商榷。 霍聿森见她忙,他便抽多点时间在家照顾潼潼,权利支持她的工作,她是潼潼妈妈,也是他的妻子,但更是她自己。 在最终合作确认后,签了合同,周岁时长长松了口气,请霍聿森一块吃饭,当是庆祝。 庆祝完了,霍聿森告诉她:“有个朋友结婚,发来了请帖,邀请我们一家去参加。” 周岁时斟酌片刻,“那就去吧。” 他这么支持她的事业,她不能让他下不来台,他朋友的邀请函都写了她的名字,只能去了。 他结婚这个朋友,她不认识,据说是合作对象,身份挺有来头的。 去婚礼那天,周岁时稍微打扮了一番,就连潼潼都穿着可爱的公主裙,被衣冠楚楚的张贺年抱在怀里,全程乖巧懂事,不哭不闹,周岁时还担心她会哭,倒是不好哄。 到了地方后,却遇到了熟人。 周阖之也来参加婚礼了。 第189章 战况 不过周阖之是一个人来的。 霍聿森上前打招呼,他怀抱着潼潼,不知是诚心还是其他,说:“潼潼,跟表叔叔打声招呼。” 表叔叔…… 按照辈分上来说也没有问题。 潼潼确实要喊一声表叔。 只是潼潼还小,话都还不会说,怎么可能喊一声表叔叔,更怎么可能打什么招呼,不过是霍聿森那点子占有欲在疯狂叫嚣。 周岁时觉得他幼稚,她和周阖之什么都没有,何况周阖之是有女朋友了,不是么,他何必跟周阖之过不去,明明前不久才吵过、闹过…… 她很心累,碍于在外面,多多少少给霍聿森一点面子,没有表露出来。 “我能抱会么。”周阖之望着潼潼,潼潼很可爱,谁见了都会喜欢的。 霍聿森没有拒绝,“潼潼乖,让表叔叔抱会。” 周岁时没有拦着。 稀奇的是,潼潼被周阖之抱在怀里并没有排斥,小手抓着周阖之的领口,咿咿呀呀的,很有表达欲,奈何还不会说话。 自然也坐一桌的,他们都认识新郎,新郎过来招待,请他们坐一桌,周阖之自然可以多抱一会潼潼,霍聿森坐在旁边,周岁时坐在他身边,和周阖之隔了一个他。 周岁时没和周阖之说话,她坐下来便在喝果汁,婚宴还没开始,菜也没上,现场热闹极了,期间不断有人过来主动和霍聿森打招呼,还有周阖之,聊了又聊,霍聿森很自然介绍她的身份,还有潼潼,很骄傲自豪的模样。 潼潼来到大场面不哭不闹的,好对周遭很好奇,不认生,口水都流周阖之身上了,他不嫌弃,拿来纸巾温柔擦掉,嘴角漾着温柔的笑意。 他们表兄弟俩似乎没有了隔阂,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周岁时起身去了个洗手间回来,婚宴开始了,周遭陷入黑暗,灯光聚集在今晚的主角身上,新娘在在场父母亲人宾客的祝福和注视下缓缓走到新郎官面前,新郎官牵着新娘的手来到舞台中心,在婚礼司仪的主持下完成仪式。 周岁时想起自己的婚礼,她其实没有多高兴的,能坚持下来就不错了,不像别人的婚礼,是在满满的爱和祝福下进行的,让人觉得幸福也温馨。 周岁时是羡慕别人的,特别是有父母的祝福,参与其中,而她的人生从父母离婚后便是一团糟,乱七八糟,原以为遇到的霍聿森是良人,后面却彻底脱轨…… “带潼潼省心么?”周阖之抱着潼潼逗,潼潼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霍聿森说:“她可调皮了,晚上经常一脚踹醒我,脸都被她的小脚丫踹歪了。” 说是说潼潼调皮,霍聿森的语气和神态却骄傲极了。 周阖之怎么会听不出来,笑了笑,没有说话。 考虑有孩子在,隔壁桌有人要抽烟,霍聿森起身过去让那人别抽烟,有孩子在,不能让孩子吸二手烟。 周岁时喝了口红酒,心底默默叹气。 霍聿森回到位置坐下,抬手撩了撩周岁时的头发,动作轻柔,“别只顾着喝酒,吃点东西,垫垫,免得等会醉了。” 周岁时鼻音很轻应了声,没说什么。 霍聿森又摸了摸她的脸颊,“别喝酒了,你脸都红了。” 周岁时避开,说:“知道了。” 果然便不再喝了。 气氛微妙得紧。 新郎和新娘过来敬酒,霍聿森和周阖之都不喝酒,前者是开车,后者是胃病,也要开车,于是周岁时和新娘、新郎喝,喝了一杯白的,尊重给到位了。 新娘和新郎到下桌敬酒,霍聿森问周阖之:“身体怎么样?” “戒烟戒酒,生活规律,不敢放肆。” “上次秦森媳妇生日宴,看见你带了女朋友,怎么今天不带女朋友来?” 周阖之说:“她在加班,没时间。” 抬手看了眼腕表,说:“等会过去接她。” “你一向体贴。” 周阖之笑而不语。 霍聿森看向周岁时,她还想喝酒,酒杯刚端起来,霍聿森一个眼神,她乖乖放下,说:“有点热。” “傻瓜,都说了,你别喝了,还喝一杯白的,你真是不让我省心。”霍聿森喊来服务员,要了杯蜂蜜水,“你只能喝蜂蜜水,其他都不能喝了。” 说着把她面前的酒杯全部撤走。 周阖之也说:“岁岁,别喝了,你喝不了多少。” 周岁时没再喝了,这下是真的。 一直到婚宴结束,霍聿森抱回潼潼,周阖之认真和潼潼道别,还和周岁时道别,周岁时含笑淡淡回应。 周阖之开车去律所接赵禾下班,赵禾一上车闻到他身上的酒味,说:“你喝酒了?” “没有,沾上别人的。” “我就说呢,你可不能喝酒。”赵禾烟都不让他抽,盯的可紧了,就怕他又做什么伤害自己身体的事。 回到住处,周阖之下了车,绕到副驾,将睡着的赵禾抱了下来,她太累了,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到了吗?”赵禾迷迷糊糊醒过来,嘟囔着。 “嗯,到了。” 赵禾想从他身上下来,包包挂在他手臂上,走路一晃一晃的,她都感觉到了。 “你放我下来啦。” 周阖之亲了亲她额头:“怎么,不喜欢被我抱?” “不是啦,好奇怪,会被人看见的,那多丢人。” “没关系,你脸埋进我胸口,别露出来。” 赵禾脸颊泛红,不再挣扎,安静窝在他怀里。 心里祈祷这么晚了千万别遇到别人,不敢真尴尬死了。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 电梯里赫然站着三个人,陆陆续续经过,赵禾感觉到他们投过来的异样眼神,她又羞又愤,进到屋里,门关上,她扑上去咬他脖子,“坏蛋!丢死人了!被人看见了!” “看见也没什么,不认识我们。”周阖之没放开她,抵在墙壁上,缠绵的吻落下,堵住她的嘴,不让她再开口说话。 赵禾只能发出哼哼唧唧的动静,手指去抠他的衣领,沿着纽扣一粒粒解开…… 从玄关回到房间,再到浴室,战况惨烈。 第190章 突击检查 赵禾醒的时候,整个人陷在周阖之的温柔怀抱中,卧室内冷气开的低,她很冷,手脚都是人的,往他身上挨,他本就睡眠浅,很快睁开眼醒过来,轻笑一声,说:“冷了是不是。” “嗯。” “让你开低,冷死你。”周阖之语气无奈,昨晚他开到26°,她硬是说热,一定要开到23°,睡觉前,他又开回26°,怕她着凉生病,她不乐意,半夜热醒踢被子,睡得不老实,又去调温度,调到23°,睡了一晚上。 “怪你,你们男人身上怎么这么热?” “身体结构使然,现在肯让我抱了?” “抱,帮我暖暖,我手脚都好冷。” 周阖之干脆让她曲起双腿贴着他的小腹,他抽了口凉气,“你是冰做的?” “嘿嘿,没办法,我手脚就是容易冷。” “得多运动了,宝贝。” “嗯哼,我不是一直在运动么。”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叫运动?” “你好讨厌!我很努力的好不好,要不是最近工作忙,我天天跑健身房。” 周阖之握住她的脚踝,嗓音醇厚笑道:“晚上的运动也是运动,我不介意帮你加强度。” 赵禾浑身一个哆嗦,撒着娇:“你要不要我活啦?你是男妖精吧,我的精气都被你吸光了。” 闹了一会,周阖之起来,亲了亲她的额头:“你再睡会,我去做早餐,好了再来喊你。” “好。”赵禾很享受被他照顾,和他回来住之后,感情似乎更好了,她很享受和他这段关系,同事们都看出她明显是谈恋爱了,调侃她被男人滋润,容光焕发。 到底是第一次谈恋爱,赵禾很投入,不会隐藏,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恋爱的气息,和父母打电话时,赵父赵母问她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 时间久了之后,赵禾其实有在想怎么介绍周阖之给父母认识,周阖之除了年纪比她大十岁,其他地方都很好。 样貌出色,模样英俊,性格温柔,情绪稳定,有正经工作,家庭和睦,还有妹妹,这要是放相亲市场是最抢手的存在,恨不得把他扑了吃掉。 可到底还是第一次谈恋爱,赵禾很难开口和他提件家里人的事,交往半年不到,还是再等等吧,不想让他觉得她恨嫁。 转眼两个月后,赵禾刚跟傅律从法院出来,刚结束一个案子,傅律亲自出马,是一个离婚案,傅律本来不接的,是朋友的案子,他才接,结果令人很满意。 回律所路上,傅律在开车,赵禾接到家里的电话,是赵母打来的,说:“禾禾,下班了没?” “刚在外勤,准备回律所,怎么啦,妈妈?”赵禾和家里人说话时声音很软,很嗲,她自己都没察觉,倒是傅律看了她一眼,神态柔和,笑了笑。 “我和你爸爸来a城看你,到你家楼下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你们就到了?怎么不提前跟我说?”赵禾慌了,她已经两个月没回去住,家里肯定落了不少灰尘,怎么他们这个时候过来,不会是突击检查吧? 第191章 他完全没有想到过会和她有什么未来 赵母说:“是你爸爸说想给你一个惊喜,不让我提前告诉你,你不是快过生日了吗,爸爸妈妈来陪你过生日。” 手机那边赵父的声音响起:“明明是你想陪禾禾过生日,怎么说是我,我倒成了背锅的。” 赵母骂他:“我在说话你说什么话,哪有你这样的,难道你不想禾禾?” “那倒是想的。”赵父承认,没办法,他们就赵禾一个女儿,赵禾又不肯回到家里工作,硬是要留在a城,他们做父母的不能逼着孩子回家,只能过来看她。 赵禾拍了下额头,说:“那个你们等我一会,我等会回去。” “你慢点,别着急,爸爸妈妈等你。” 挂了电话,赵禾咬了咬嘴唇,说:“我爸妈来了,我得回家了,不能去你那。” “这么突然?” “嗯,他们说过来陪我过生日,也没提前打声招呼,直接就来了……” 杀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真的慌死了。 周阖之说:“他们到你家了?” “对,就在我家楼下等着了。” “我送你回去。”周阖之在前面找到可以掉头的路口。 赵禾虽然有点慌张,她主要是怕被父母知道她婚前就跟男朋友同居了,她上大一的时候,赵母三令五申强调过谈恋爱可以,但必须有所保留,不可以在婚前胡乱来,绝对不可以出去开房。 她大学都没谈恋爱,实在没遇到喜欢的,以至于赵母很放心她,没有再说过,可她在周阖之这里是彻彻底底忘了这事…… 只想着喜欢了,就和他在一起了,不排斥也不后悔…… 快到的时候,赵禾突然问他:“你……要见下我父母吗?” 他们是谈恋爱的关系,也不是见得不光,即便父母可能会有点不同意,可他很优秀,除了年纪,其他方面都特别优秀,让人挑不出毛病,这样的男朋友,谁会不喜欢呢! 父母那么开明,应该会接受他的吧! 然而等到的是周阖之的沉默,扶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手背的青筋因为用力而隐隐突起,找到位置停了车,他正要开口,赵禾先打断他,说:“我随便说说,你不要当真。” 面上假装没事。 其实心底想的是不是太快了。 他不会认为她很着急吧? 见父母就意味着什么,她还是明白的。 刚刚也确实是脑子一抽,突然问出口的。 打开车门,赵禾下车,站在车边和他挥手:“那我先走啦,你开车慢点,拜拜。” “嗯。” 等周阖之的车子走远了,赵禾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心脏不太舒服一阵阵蜷缩。 …… 与此同时,周阖之没有回家,半路接到郑毅的电话,约他喝酒,他很久不喝了,但有朋友约的话还是会去酒吧坐坐,即便不喝酒。 到了酒吧,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坐下来,周阖之点了酒放在一边,碰都不碰,他很久没抽烟了,郑毅递过来一根烟,他拒绝,说:“很久不抽了。” “戒了?” “嗯。”周阖之懒洋洋靠在沙发里。 “怎么,女朋友不喜欢你抽烟?” 周阖之没否认,更没承认。 态度暧昧不明的。 郑毅开玩笑说:“是上次你带来那女孩吧,我看她挺好的,你怎么说,认真的?” 即便郑毅见过赵禾,也猜到赵禾和他的关系,但他还是没有解释,没必要提。 毕竟他和赵禾不一定能走到最后。 今晚赵禾问他要不要见她父母,他才察觉赵禾似乎是认真的,想让他见她父母了。 也是,赵禾那么简单干净一个女孩子,第一个男人是他,她想得比较远,在所难免。 只是他完全没有那方面意思。 周阖之没说话,面色冷淡。 郑毅看他那样就猜到了,开玩笑说:“渣男,一看你就不想认真。” 周阖之笑了一声,“你会看面相?” “研究过。”郑毅开始胡说八道,“你就是被人伤过,一副看破红尘,再难投入到下一段感情,就算真投入了,也不会认真对待人家,玩弄人家感情,就是个渣男。” 周阖之若有所思起来,想起一件很久之前的事,他有个朋友叫桑雅的,桑雅玩塔罗牌帮他占卜过,说他感情路不会太顺利,他当时不信,跟桑雅说他苦尽甘来了,然而……命运弄人,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太自信了,太自以为是。 以至于换了个现在的结果。 他闭了闭眼,不是很想说话。 “咋了,不想理我?别啊,我开玩笑的。”郑毅赶忙找补。 周阖之:“知道,你要是能看面相,我头给你当球踢。” “我看你啊,别嘴硬,要么好好对人家,好好谈,就算给不了未来,该给的都给,我跟你说,女人可敏感了,万一有一天吵架了拌嘴了,翻起旧账来,烦死人。” 周阖之一听,赵禾并不是郑毅说的那样,她呢,就是个小绵羊,平时很乖,很好哄,即便难过了,也只会躲起来不见他,不会和他吵架拌嘴,更别说翻旧账。 周阖之坐到半夜才走的。 赵禾不在,屋子空荡荡,没什么生气。 原本灰色的窗帘被换成了焦糖色,黑色的沙发巾变成了暖橘色,明亮的暖色调给原本冷气沉沉的房子焕发新机,客厅里有女孩子用的粉色杯子,卧室里的床单也变成了浅蓝色,床头柜还有几只可爱的卡通公仔……等等,在不知不觉中,赵禾像阳光入侵了他生活的每寸角落。 他得承认,他享受这种生活,但还没到想和赵禾见家长,走到结婚那一步。 那太远了。 对他现在来说,很遥远,也不现实。 他完全没有想到过会和她有什么未来。 算算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也有大半年了,过得很快…… …… 赵禾接到父母,忙不迭找借口说:“我前段时间出差没在家里住,家里应该落了不少灰尘,要不你们今天去酒店住一晚吧,明天我让阿姨来家里打扫你们再过来住。” “能有多脏,妈妈打扫就是了,一会的事,都到楼下了,怎么了,你不想让爸爸妈妈住你家?” “不是啦!”赵禾赶紧否认,“我就是不想妈妈您这么辛苦,家务做多了手会长皱纹的,摸起来就不滑啦,我是心疼妈妈!” “油嘴滑舌,那行吧,听你的,那妈妈和爸爸去住酒店。”赵母没有怀疑,答应下来。 第192章 她是不是谈恋爱了 赵禾先陪他们去找酒店住下,就在她住处附近,交通方便。 “爸爸妈妈,你们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他们应该等了很久,不知道吃饭没有,赵禾挺内疚的,他们为了陪自己过生日跑来跑去,开这么久的车过来,很不好意思。 赵父问赵母:“老婆,你饿不饿?” 赵母刚从洗手间出来,赵父很自然递上纸巾,赵母说:“饿了,那就吃点东西吧。” “点外卖不健康,我们出去吃吧,这附近好多好吃的地方,我带你们去。” 赵禾当起导游,领着他们去找了家餐厅吃东西。 晚上九点多,餐厅还在营业。 赵母突然想吃火锅,于是一家子去吃了火锅,赵禾不敢吃辣,怕上火长痘痘,于是点了鸳鸯锅。 等菜都上齐了,赵父负责看火候,菜熟了第一时间捞起来给赵母吃,剩下的才给赵禾,最后是他自己。 赵禾一看是辣的,连忙捂住碗,说:“我不吃辣的。” 赵母问道她:“禾禾,你不是喜欢吃辣的么?” “在a城吃辣会上火,还长痘痘。”赵禾一万个不愿意吃,她最爱惜自己的脸蛋了。 “转性了?以前你可是最爱吃辣的。”赵父笑呵呵的,没察觉到女儿的异样。 只有赵母察觉到了,没有作声罢了。 赵母也爱吃辣,赵禾是学她的,不过赵禾是人菜瘾大,吃不了太辣的,却上瘾,人是很难一时间戒掉长年累月养成的生活习惯,除非是发生了什么事,或者经历了什么事。 吃完饭后,赵禾送他们俩回酒店离开。 回住处的路上迫不及待打给周阖之,周阖之很快接了,醇厚的嗓音响起,赵禾不自觉软了声音,说:“你回家了吗?” “没,在外面和朋友聚会。你能给我打电话了?你爸爸妈妈呢?” “陪他们吃了宵夜回来,送他们回了酒店,我刚走出酒店。”赵禾闻了闻自己的头发,“一股火锅味,好重,晚上得洗头了。” “你吃辣了?” “没有,我爸妈吃,我没吃。” 自从和周阖之住一起,她的饮食习惯跟着周阖之走的,周阖之因为身体原因吃的清淡,她也跟着清淡起来,连葱姜蒜都不爱吃了,怕有味道……她不好意思吃一嘴味道和他接吻。 周阖之说:“我记得你不是喜欢吃辣么?怎么不吃了?” “怎么连你也这么问,我爸妈也这样问,a城气候不比我们家,没办法,太热了,一吃就上火,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我口腔溃疡了好几天呢。” 手机那端,是周阖之带着笑意的声线,“嗯,你疼得不让我吻你。” “都那样了,你还想吻呢。”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赵禾耳朵开始一阵阵发烫,说:“这几天可能我没办法去找你了,我爸爸妈妈在,等他们走了我再回你那。” 周阖之温柔道:“好,到时候给我电话,我去接你。” “嗯,好!” 想到几天不能见他,赵禾心里难以掩饰的落寞,怎么办,刚挂断电话就开始想他了,她真的已经习惯和他在一起了。 于是当天晚上就失眠了。 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觉。 赵禾忍不住了,摸出手机发微信给周阖之,好几个表情包。 他睡觉的时候是关手机的,她才肆无忌惮发给他,也不知道睡没睡,等了一会儿,他回了微信,问她怎么还没睡。 她甚至能想象到他问这句话时的语气和神情,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睡不着,认床了。】 微信发出去没多久,周阖之的语音电话过来了。 她很高兴接通,喂了一声,听筒传来周阖之的低哑的声线,“要我过去陪你么?” 有一瞬间,她是很高兴的。 嘴角上扬就没停下来过。 忽略掉了他不愿意过早见她父母的不开心。 “你要过来吗?” “可以。”周阖之一点都不带犹豫的,“门牌号?我洗个澡就出门。” “你来真的?”赵禾确认一下现在的时间,“都两点了,不要了,话说你怎么还没洗澡,你在熬夜?” “没有,有点工作刚结束,所以弄到现在。” “你最好是哦,别骗我!”赵禾盯他的作息盯的很紧,还是担心他的身体,她要的是一个健健康康的他,长命百岁。 周阖之又一声低笑:“没有骗你,洗个澡就睡了,所以……你真不要我过去陪你?” “不用,我开玩笑的,都几点了,你过来还要时间呢,不折腾了,你快洗澡睡觉,不准熬夜!”赵禾故意很凶的语气命令他,“挂断电话,快去。” 周阖之却不着急挂断,温柔细语的:“真的不需要我?” “不需要,我是故意炸你的,你看,你被我炸出来了。” “好,那我去洗澡了,你也早点休息。” “嗯,再见。” “嗯。” 挂了电话,赵禾失魂落魄的,握着手机还在感受通话的余温,怎么办,她是真的很想他,睡又睡不着,越想越精神,越精神越睡不着。 死循环了。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彻底离不开他了。 第二天早上是周末,赵禾盯着熊猫眼陪父母喝早茶,赵父赵母问她怎么了,她忙不迭说:“工作压力大,有点焦虑。” “跟爸爸说说,哪里遇到问题了。”赵父关心问道。 赵禾摇头:“要保密,不能说的,没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心里有数,就是吐下苦水。” 赵母看她的手机壳,又看她身上的裙子,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犹豫一会,还是问了她:“禾禾,你老实告诉妈妈,你是不是谈男朋友了?” 赵禾刚端起豆浆喝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听到母亲说的话,差点呛到。 “你慢点,急什么,还是你被妈妈吓到了?”赵母拿出纸巾给她。 赵禾擦着嘴说:“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不会又要给我相亲吧?我和沈西野真的不来电,我也不喜欢沈西野,您别撮合我们俩了……” 赵母说:“西野有什么不好,知根知底,你们俩更是青梅竹马,怎么不合适了。” 第193章 我有那么好骗吗? 赵母是真喜欢沈西野,知根知底一回事,主要沈西野人好,有上进心,样貌也好,不知道赵禾在挑剔什么,即便一开始没有感情,也能先试试,也许聊着聊着感情就来了。 赵母斟酌再三,还是劝赵禾认真考虑。 赵禾没有胃口吃饭了,“不要,没什么好考虑的。不来电就是不来电,妈妈,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生活方式,我知道您是担心我,怕我被骗,可是妈妈,我是成年人了,我想选择我自己喜欢的,而不是一开始就没有感情的。” “你的意思是你有喜欢的人了?” 赵禾一顿,差点没拿住筷子,说:“是。” 她还是承认了。 赵母和赵父对视一眼,这下轮到赵父问:“谈上了?” “嗯,在谈。”赵禾咬着筷子,有些不自在,“只是在谈,我挺喜欢他的,没办法再和沈西野试了,所以你们别撮合我和沈西野了,我和沈西野要是有可能,早就在一起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接下来不管赵父赵母问什么,赵禾都不愿意再聊,尤其是问她喜欢的那个人的情况时,她含糊其辞说:“他人很好,各方面都好,只是刚谈上,见什么家长太快了。” 晚上回到酒店,赵母忧心忡忡的,跟赵父说:“我怎么觉得禾禾喜欢的那个人不像是禾禾说的那么好,如果真那么好,禾禾又怎么会遮遮掩掩,不早告诉我们。” “禾禾不是说了么,刚谈没多久,现在年轻人谈恋爱又不是相亲上的,哪里有这么快见家长的。” 赵父说得不是没道理,可是赵母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哪里不对,“不对,我还是觉得没那么简单,禾禾太单纯了,不是我自夸,她长得又那么好看,我就怕她吃亏,万一谈的是不对等的恋爱,那她毫无经验,更没法招架!” “禾禾不笨,不会吧,你还不信你女儿?”赵父还是选择无条件相信女儿的,毕竟他女儿可不差,要是会被骗,早就被骗了,大学四年,身边那么多男同学追求,她一个都没看上,还有男同学追到家里来,可把她吓坏了。 这么挑剔,怎么可能会被人骗。 “我说你怎么这么乐观呢。”赵母叹气,“她连对方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哪里人都不肯说,就说他很好,具体怎么个好法呢?脾气好还是什么好?” 赵父扶了扶镜框,“那要不明天再问问?” “必须得问。” 于是赵禾生日这天,她请假陪父母爬山游完,游完回来订了餐厅一块过生日,她许了个愿望,心里默念,随即吹灭蜡烛。 吃了饭吃了蛋糕后,赵母问她:“你过生日,你喜欢的那个男孩子没有表示?” “妈妈!”赵禾一听就明白,“您别打听了好不好。” 她就是怕赵母刨根问到底,才不敢说的,就怕他们找人去调查,才隐去关键信息,说什么都不肯告诉他们。 赵父说:“爸爸妈妈也是关心你,没有其他意思,你别不高兴。” “我明白,爸爸妈妈,我知道你们担心我,觉得我年纪小,怕我被骗,我跟你们保证,绝对不会被骗,而且我有那么好骗吗?怎么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赵禾委屈嘟嘴,“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们了,我就是怕你们担心,可是爸爸妈妈,我已经长大了,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明白,真的,我都懂,但是你们看,我已经过了二十四岁的生日了,真的,我年纪不小了,我能明辨是非,保有底线,我很清楚,很清醒,真的!” 赵禾再三解释,赵父赵母也不能再说什么,她确实已经长大了,而他们为人父母不可能一直抓着风筝线不放,总得放手,让风筝飞。 第194章 怕吗? 好不容易应付完父母,送他们回酒店后,赵禾拨通周阖之的电话,他接了,她其实有点小难过,情绪低落,因为父母那些话,她需要有人倾诉,有人依靠,而这人是周阖之。 半个小时候,周阖之过来接的她。 去了他的住处。 进门便是周阖之的密不透风的吻。 有几天时间没见面,小别胜新婚。 周阖之过分热情了点。 从玄关处一路吻到客厅沙发,他压着她,又怕压到她,温柔又体贴,深邃的眼瞳更是掀弄潮湿澎湃的情动。 在最后一霎的时候,赵禾缓慢睁开眼,抬起手腕一看,是一条手链,在光线下闪着璀璨的光,“这是什么……” “生日快乐,禾禾。” 赵禾眼睛一亮:“你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你的朋友圈我翻过了,很难不知道你是今天生日。” “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你都不关注,一晚上也不给我发个微信。” 周阖之轻吻她的额头,身上男性气息浓烈,又温柔吻向她的眼帘,“怕打扰你和你爸妈吃饭,这不,还是赶上了。” 赵禾本来还很酸楚的,这么一听,瞬间高兴了,甜蜜的滋味在胸口漾开,她主动抱住他的肩膀,吻上他的下巴,“我爸爸妈妈明天就回去了,我明天就能回来和你住了。” 周阖之莞尔一笑:“那今晚呢?留下来么?” “不要啦,我怕我爸妈怀疑,所以还得麻烦你等会送我回去。”赵禾手指轻轻戳着他胸口,视线往下,是他腹部的手术疤痕,不是第一次看见了,每次看见,还是会结结实实的心疼一下。 “周阖之,你怕不怕?”赵禾还是摸向他的伤疤。 周阖之翻了个身,让她坐在上面,他半躺着,说:“怕什么?” “你生病的时候,做手术会不会怕?” 周阖之垂眼,藏住一闪即逝的灰暗,他不算说假话,说的是实话,因为那会就没想着能活下去,无所谓做不做手术,更别说怕了。 “不怕。” 赵禾坐着,长发垂在胸前,黑发红唇,眉眼动人,她轻咬唇瓣,唇肉深陷,“我怕。” “嗯?”周阖之深深凝视着她,不动声色打量着每一寸,身上还有他留下的印迹,很深,斑斑点点的,仿佛烙印在柔嫩的肌肤上。 “我怕你……” “怕我?”周阖之弯唇轻笑,“怕我什么?” “就是怕。”赵禾自己也说不出来是怕什么,总是就是怕,是一种形容词,形容她此时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的糟糕。 周阖之抚摸她的腰身,“傻瓜,怕什么,我不会有事,你看,我不是经常去健身么,不就是锻炼身体。” 赵禾嘟着嘴巴:“你说的,可不能骗我。” “嗯,没有骗你。”话音刚落,周阖之吻了上去,说:“还聊天么,嗯?” “不聊了。” “那就办正事。” 赵禾面红耳赤的,说:“回房间,灯光太刺眼了。” 她习惯关灯了,还是不好意思见他。 第195章 吵架 结束过后,赵禾的手机响个不停,拿来一看,是沈西野打来的电话,她没接,挂断,关了静音,周阖之问她:“谁的电话,不接?” “垃圾电话,不想接。”赵禾舒舒服服窝在他怀里,撒娇说,“膝盖酸,腰也酸,你帮我揉揉。” “好。”周阖之有求必应,帮她按摩起来,很有手法,每次结束按一会能稍微缓解一下,第二天起来不会那么酸胀。 渐渐地,赵禾睡了过去,呼吸均匀,手搭在他胸口上,习惯将他当成抱枕抱着睡觉。 小姑娘睡觉不太老实,睡着睡着就喜欢钻他怀里,一顿乱摸,第二天醒来又不知道头天晚上发生什么,很无辜的表情,受罪的只有他一个。 周阖之觉得有必要纠正她的睡姿,尤其是那只手,快把他折磨惨了。 翌日一早,周阖之接到周珺的电话,问他周末有没有时间。 怀里的人还没醒,他小心翼翼拿开她的手,下床离开房间,轻轻关上门,到了客厅才接的电话,问周珺:“什么事?” “熹熹四岁生日,周末给她办生日宴,你有时间来不?” “有。” “带人来不?” 周阖之一顿,明白周珺的意思,他拉开落地窗帘,阳光争先恐后照进来,落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温柔的光晕,他穿着黑色睡衣,站在阳光下,梦幻得不真实。 “哥哥,你说话呀。”周珺催他,“我要知道来几个人,好准备东西,不然我不知道准备多少,没个数。” 周阖之说:“不带。” 周珺沉默,过了会似笑非笑说:“所以你不是认真的?你就是玩玩?” “我不是说过,我的事你别管。” “那不行,你是我亲哥,我不能让你伤害无辜的女生,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你和周岁时在一起时不是这样的,你巴不得告诉所有人!现在呢,你当渣男?” 亲兄妹,周珺才说这些话,否则别人是死是活跟她无关。 “哥,你不是会玩弄别人感情的人,你要不是真的,就跟对方说清楚,及时止损,在伤害没有造成更大之前,别人何其无辜,我不想你以后万一哪一天后悔了……” 周阖之冷冷打断她:“够了。周珺,别让我说第三次。” 周珺一听也来气,“好,我不说了行吧,随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笃笃笃—— 通话被周珺挂断。 周阖之站在落地窗边久久没有回过神,身后突然响起赵禾的声音,“周阖之……” 他猛地回头,赵禾穿着他的t恤,光着脚站在地上,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下一秒,人便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身,撒娇说:“你醒了怎么也不叫我。” “刚醒,怎么了,今天还要上班?” “嗯,不是,是要送我爸妈,我爸妈他们今天走,本来昨晚应该回去的,结果睡着了。”赵禾打了个哈欠,“我去换衣服。” 周阖之亲了亲她额头,“去吧,我开车送你。” 赵禾回到房间,脸色一下子垮下来,听见了他刚刚打电话的内容,也听到他喊了周珺的名字,是他妹妹吧? 她又想起他妹妹说过的话,心脏不是很舒服抽了抽。 第196章 是不是忘不了她? 嘴上可以当做不在意,但心底始终是在意的。 越是相处下来,越觉得周阖之不是玩玩,他挺认真的,私生活干净,手机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电话,坦坦荡荡,可以让她看手机,打电话从来不避着她…… 这些事都足以证明,他们是在以男女朋友的关系交往的。 夜里的深夜缠绵、温柔以对,都不是假的。 这样的感情,怎么可能是玩玩? …… 酒店。 赵禾办了退房,送赵父赵母到酒店门口,车子已经开来了,赵父开车,赵母恋恋不舍拉着女儿的手叮嘱她乖乖吃饭,不要熬夜,钱不够了找家里。 “知道啦,妈妈,您也太小看我了,我的工资能养得起自己。” “你一个实习生律师能有多少工资。” “我已经转正啦!妈妈!”赵禾纠正她,她是小律师不假,可到底已经转正了,可以自己做案子了。 “转正而已,你们当律师的收入不都是靠做案子么,你一个小律师,在a城又没什么人脉渠道,案源有限,你要是回家里,爸爸妈妈的朋友……” “停!”说来说去又绕了回去,赵禾叹了口气,“妈妈,您别总让我回家,我的工作才上正轨,不能刚转正就回家,要是我在a城真混不下去了,我一定回家,到时候都听您和爸爸的安排,可以吧?” 赵母说:“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回家来,都听我的安排。” “我说的!” “行,你也不用送了,回去吧,我和你爸爸走了,到家给你电话。” “一路顺风,爸爸开车慢点,累了就去服务区休息,不要着急赶路。” 赵禾目送车子渐渐消失在车流里,难免有些伤感,自从上大学后,她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工作后更是如此,只有节假日回去陪陪他们,住没几天又要走,他们一直想让她回家也是有原因的。 送走赵父赵母,赵禾回到律所上班,下午见了当事人,是一个合同纠纷的案子,傅boss让她单独完成,不是第一次做一个案子,赵禾游刃有余,加班到晚上八点多才结束,从律所出来,便接到周阖之的电话,不一会儿,周阖之的车子出现在路边,赵禾左右看了一圈赶紧上了车。 “你爸妈走了?”周阖之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嗯,半个小时前到家,给我发了微信。”赵禾不太舒服活动脖子,酸胀酸胀的,还有大腿处也是一样,昨晚好像太过了,有点磨得厉害。 “周末我有事,不能在家陪你。” 明天便是周末了,他答应了周珺要去参加她女儿的生日宴。 赵禾说:“那我可以睡懒觉了。” “敢情我在家妨碍你睡觉了?” “那可不,昨晚不就是……”赵禾娇嗔道,“都是你,就知道欺负我。” “我哪儿欺负你了?” “你就欺负我了,天天就欺负我。” 周阖之低声笑:“好,是我不对,我不该欺负你,那晚上你欺负回来,如何?” 赵禾的脸蛋瞬间红得像苹果,“你、你别乱说,我哪里、哪里欺负得你了,最后还不是我被你吃得死死的。” 每次都是他做主导,节奏由他掌控。 没有一次例外。 做女王那次的结果还是她被折磨体无完肤。 那之后,她可不敢想什么女王不女王的。 别看周阖之斯文温润,狠起来也是不要命的。 周阖之心情似乎很愉悦,脸上全是笑意,“怕了?” 赵禾缩了缩脖子:“没、没有,我才没怕你,而且你是男人,我本来就不是你的对手,你的胳膊都比我的小腿粗。” 他健身还是有效果的,一身肌肉,戳上去硬邦邦的,跟石头似得。 回到住处,周阖之脱下外套,解开衣领最上面几个纽扣,问她:“想吃什么,我去煮。” “什么都行。”赵禾不挑食,也有点饿了,今天中午都没怎么吃,到了律所就在忙,停不下来,喝杯水的功夫都没有。 周阖之煮意面、煎牛排,方便快捷,赵禾也喜欢吃牛排,晚上不爱吃碳水,怕长胖,她对身材控制得可严了,即便吃牛排也吃的不多,五分饱便放下餐具,不管周阖之说什么都不吃了。 吃完饭,周阖之洗完,赵禾帮忙一起,她知道,不是谁天生喜欢做家务的,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在同居,有必要一起做家务,不能真的全部都让周阖之做,她虽然有点小公主脾气,但不是真的千金大小姐。 “禾禾,你出去等着,不用你来。” 她刚挽起袖子要帮忙洗碗,周阖之便让她出去,她不满嘟嘴:“我也有份,不能白吃白喝。” “跟我计较这些?”周阖之微微扬眉,拿湿巾擦干净手过来抱她,干脆将人抱出厨房,“说敢说你,我找他算账。” “没有人说我,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当甩手掌柜,什么事都让你做,洗个碗而已,我也可以做的。” “不用。”周阖之说,“洗洁精伤手,你去玩手机,吃水果,我一会就忙完。” 赵禾实在没办法,只能乖乖听话,到沙发上坐着刷手机,水果是不能吃的,糖分高,吃多了也会胖。 很快,周阖之从厨房出来,赵禾扑上去抱住他的腰,撒着娇说:“辛苦啦。” 周阖之抚摸她柔顺乌黑的长发,“要奖励我么?” “奖励什么?” “你说呢。”周阖之目光漆黑泛着欲色,他毫不掩饰对她的占有欲,“明后两天我都不在,今晚能一次性补回来么?” 赵禾胸口都软了,连带着四肢百骸,仿佛水面荡开阵阵的涟漪,差点站不稳,“你、你不要我活啦?” 周阖之声线带笑:“有那么严重?” “当然有,你不是不知道你有多厉害……”赵禾说完自己也吃了一惊,她什么时候这么污了,真学坏了! 周阖之笑了,他的女孩子褪去青涩,是个成熟的女人了,然而却不知道对她来说是坏事还是好事。 干干净净的一张白纸,被他彻底弄脏。 但他不后悔。 …… 周阖之去了两天,赵禾也睡了两天,吃饱了睡睡醒了吃,终于补回了精气神,状态好了很多。 那两天,周阖之回到家里,熹熹的生日宴是在周家办的,还有人不请自来,是霍聿森,霍聿森带着潼潼来的,周岁时没来,是周太太邀请了周岁时,却没想到霍聿森带着潼潼过来。 一场生日宴,办得很热闹。 生日宴结束后,周阖之在后院和哄孩子的霍聿森说了几句话,他主动问周岁时怎么没来,霍聿森说:“工作。” “你带孩子?” “是啊。” “看不出来,你带孩子挺有一套。” “岁岁刚生完潼潼那段时间身体很虚弱,孩子生下来都是我来带的,一开始连抱都不会抱,慢慢的,冲奶粉,洗澡,换尿布,什么都学会了。” 周阖之视线落在潼潼身上,她很漂亮,这么小就已经看得出来像周岁时,以后长大肯定漂亮得不得了。 而周珺躲在窗帘后盯着他们俩,隔得太远,听不见他们在聊什么,难以想象,之前还是情敌的这两人居然聊了起来,是世界大和解了? 周珺心情很复杂。 她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哥哥是没有完全放下的,可又谈了别的女朋友,对那个女生还不知道是玩玩还是认真的,至今都瞒得死死的,她很担心哥哥是想当渣男,于是想请来周岁时帮忙劝劝,结果来了霍聿森。 偷鸡不成蚀把米。 周珺怎么感觉越理越乱,还是得亲自去找他女朋友见面聊聊,告诉她真相…… 没多久,霍聿森带着潼潼先走了,周珺送到路口,霍聿森坐在车里,跟她说:“别送了,回去吧。” “表哥……”周珺犹豫着开口,“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你问。” “你和我哥哥刚刚在后院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随便聊聊,怎么了?” “没,就是好奇问一下。”周珺咬唇,犹犹豫豫的。 “周珺,你想问什么?”霍聿森定定看她。 “我哥哥最近谈了个女朋友,你知道吗?” “知道,见过。” “你见过?”周珺很震惊。 “嗯,挺年轻的,很漂亮,怎么了,你不知道?”潼潼已经睡着了,安静待在霍聿森怀里,霍聿森两只手抱着,说话声音很小,怕吵到潼潼。 “没,我哥还没带回家来呢,一直问他都不肯说,藏的可紧了,没想到你居然知道。” “他女朋友是我朋友太太的表妹。” “原来是这样。那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你知道吗?” “好像是校友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阖之的事,我不方便多问。” 周珺明白了,“谢谢表哥,我知道了。” “嗯,时间不早了,我带潼潼先回去了。” “好,表哥慢走。” 等霍聿森走后,周珺回到家里,周阖之今晚不走,在周家住,他抱着熹熹在玩ns,熹熹很喜欢他,一直黏着他,水果也不吃了,比起爸爸,熹熹更喜欢和舅舅玩。 周珺看着这一幕,走过去说:“这么喜欢孩子,怎么不早点结婚自己生一个?” 周阖之头也没抬,说:“谁跟我生?” “怎么没有,不是谈了一个女朋友么。” 周阖之面色冷淡了些,没有说话。 “生气了?” 周珺问他。 周阖之说:“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是,不用我操心,我知道了,你女朋友还是表哥朋友的表妹,我劝你,别把事情闹大,你要么认真谈,不想认真那就说清楚,免得人家女孩子对你抱有什么期待。” 周珺说完抱起熹熹上楼去了。 周阖之坐在沙发上没有任何反应。 “阖之。” 身后传来周太太的声音,周阖之回过神,“母亲。”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没什么。”周阖之闭目养神。 周太太去厨房倒了杯温水放在桌上,“晚上见你没吃多少,是不是胃不舒服了?” “没有。”周阖之缓缓睁开眼,眼窝含了笑,“没有不舒服,您别担心。” 自从周阖之生病之后,周太太很担心他的身体,尤其他最近又开始工作,周太太很不放心,怕他因为工作顾不上身体。 万一复发,情况会很严重。 周阖之喝了口水,说:“辛苦您了。” “我没事,只要你和珺珺过得开心,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好。”周太太感慨道,深深吸了口气,“话又说回来,珺珺孩子都四岁了,你呢,你打算什么时候考虑考虑你自己的事?” 周太太现在只盼着他结婚生子,过上稳定的生活,不需要大富大贵,只要健康平安。 可是周阖之自从和周岁时分开后,便没有下一段感情,周太太很担心他是不是还在想周岁时,可周岁时已经和霍聿森结婚有了孩子…… “阖之,我知道说这些你会不高兴,可是总要面对的,你年纪也不小了,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事了,人不能总怀念过去,要向前看,多大的事随着时间飞逝,都会成为过去,十年后,二十年后你再会议,其实心态和现在截然不同……” 然而面对周太太的苦口婆心,周阖之也只是淡淡勾唇笑了笑,说:“我现在状态挺好的,暂时没考虑结婚。” “那以后呢?你总要结婚的。” “就不耽误别人了。” “阖之!”周太太不高兴了,“什么叫不耽误别人,才三十出头,你这条件还是可以找到合适的,或者说你想要什么样的,妈妈给你介绍。” “不用了。”周阖之还是拒绝了,他语气淡淡,不太上心的模样,“暂时不会考虑结婚。” “你是不是还在想她?” 周阖之一顿,藏住微妙的神色,勾了勾唇,“没有,她已经结婚了,我再想便是不尊重她。” 周太太明显不相信,知子莫若母,他这幅清心寡欲的模样很明显是没有完全放下,“阖之,你跟妈妈说实话,这里没有别人……” 周阖之无奈一笑,“是实话。” 第197章 谈恋爱都是奔着结婚去的吗? 周太太仍旧不信,还想说什么,周阖之起身,“您早点休息,时间不早了,我先上楼了。” 话落,周阖之上楼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 周太太坐在沙发上,望着他上楼的背影深深叹气。 深感无力。 他这幅样子,任谁说了都不像是放下的样子。 可是放不下又能如何,难不成下半辈子为了一个周岁时再也不婚不娶? 晚上,周太太和周父在房间里聊起周阖之的事,周父戴着老花镜在看报纸,周太太唉声叹气问他有什么办法,周父一心盯着报纸看:“能有什么办法。” “所以我在问你啊,快点想想,不能让他一直堕落下去。” “给他点时间。” “还要给多长时间,等我们进棺材他才抱个孙子给我们?” 周父睨她一眼:“胡说什么,哪里有人咒自己死的。” “你不着急,我着急。” “急也没用,我其他什么都不想,只要他身体健康,就算不结婚都行。而且都这么大人了,我相信他,怎么说都是我儿子。” 周太太情绪一下激动起来:“你忘了他之前怎么折腾出一身病的!胃癌啊,是胃癌!就算现在好了,以后也是有复发的可能!” 说完,周太太情绪涌上来,哽咽一声,别过脸去,无声流泪。 周父一听赶紧放下报纸,搂过她安抚拍着肩膀,“怎么就哭了,别哭,没事的,阖之现在不是很健康么,你也别总忘坏处想。” “我也不想的,可是你看阖之自从和周岁时结束后,伤筋动骨,差点把命搭进去,你让我怎么办?我能不担心么?” 周太太哭成了泪人。 周父明白她的心情,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抚。 周太太既心疼又内疚,“我当初但凡狠心不同意他们俩就好了,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阖之也不会一蹶不振,更不会作践自己,弄出一身病!” 周父叹息,说:“找个时间,我和阖之聊聊。” 周太太这才止住眼泪,说:“你好好和他说,千万不要逼他。” “我心里有数,你也别哭了,明天早上起来眼睛肿的,孩子们问起怎么说。” “你少拿孩子当借口,你这个父亲做得也不称职,阖之的事你当初是一点都不上心,也怪我,态度强硬点,要么直接去找我姐要个说法,也不会……” “现在说这些没用了。” “也怪我,上次答应我姐找周岁时出来,恰好又被阖之撞见……我……” “好了好了,别说了,都过去了,你耿耿于怀也没用,人要向前看。” 周父关了灯,“好了,睡吧,别想太多了。” …… 周父第二天一大早去敲周阖之的房间门,周阖之醒了,拉开黑色厚重的大门,头发湿漉漉滴着水,穿着黑色的浴袍,他早上偶尔有洗澡的习惯,发梢的水珠沿着胸肌没入浴袍深处,他漫不经心拨弄头发,“爸,什么事?” “怎么早上洗澡?” “习惯。” “你头发长了不少,男人的头发别留那么长。” 周阖之说:“还好吧,不长。” 他前几天才去修剪过,有点刘海,平时都是捋到后面,额头会露出来,显得眉眼鼻梁轮廓特别立体,眼窝也深,遗传到了好基因,全在他身上显现。 “把头擦干,和你聊聊。”周父双手背在腰后,郑重其事道。 周阖之哦了声,“知道了。” 过了会,周阖之换了身衣服下来,头发也干了,全都捋到后面,露出骨相深刻的脸,就只有周父在,他随口问了句:“他们还没醒?” “还没有,你最近公司怎么样了?”周父喝着豆浆,问他。 “还算顺利。” “既然打算重新开始,注意红线,不能碰的绝对不能碰,公私分明,账目要清晰。” 周阖之静静听着,漫不经心搅拌碗里的小米山药粥,家里阿姨特地给他煮的粥,养胃的,他其实不爱喝粥,生病之后,很多口味也变了,很多东西不能吃,以清淡为主。 周父观察他的脸色,咳了咳,还是切入了主题:“事业要抓紧,你个人的事也不能落下。” 周阖之勾唇笑了笑:“您终于说到重点了。” “你妈很担心你,我们也不想给你有太多压力,不过我们也是为了你好,珺珺现在生活稳定,不用我们担心,但是你,我们没办法不担心。” 周阖之放下餐具,拿了餐巾擦唇,说:“我明白您的意思,昨晚我跟母亲说过了,不用担心我,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至于结婚,目前没有这方面考虑。” “我这副样子,就不祸害别人了。” “阖之……”周父神色凝重,“医生不是说过么,只要注意,是不会复发的。” “万一呢?”周阖之冷冷打断,“万一复发了,世界上没有绝对,医生也说了是概率事件。我运气一向不好,我对自己没信心。” 周父说:“凡事不要只往坏处想。” 周阖之起身,一言不发离开餐桌。 …… 周阖之是周日傍晚五点多回来的,她开的门,穿着周阖之衣柜里的黑色衬衫,修长笔直的大腿一览无遗,没有丝毫遮挡,里面更是真空,半漏不漏的,性感撩人。 “回来啦?” 赵禾刚说完,眼前一暗,腰上一紧,周阖之抱起她便往沙发上走,她顺势勾着他的腰,双手缠绕他的肩膀,目光更是直勾勾看着他。 周阖之身上气味清冽干净,很独特,她很喜欢。 周阖之坐在沙发,手掌握住她纤细的脚踝,指腹跟带电似得,接触过的地方微微有电流感,她咬唇,眼波流动,坐在他腿上,她声音沙沙的,说:“怎么不说话呢?” 周阖之扶着她的腰,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把玩她的软腰,“想不想我?” 赵禾眨巴眨眼,睫毛卷翘浓密,眼睛更是明亮澄澈,还记得最开始时,和他一个拥抱,她都要脸红半天,心跳失衡,那段时间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心脏病。 “不告诉你。” 周阖之笑,深邃的眉眼舒展开来,“害羞了?” “才没有。” 赵禾否认,挪了挪腰,突然腰上一紧,被他摁了回去,这下彼此靠得更近,呼吸更是近在咫尺,鼻子都碰到他的脸了,面对面看着,赵禾又不争气脸红了。 “我想你。”周阖之低沉开口,薄唇微张,唇角勾起一个弧度,温柔的气质里透彻一股坏坏的劲。 “真的呀?”赵禾歪头,止不住笑意。 “嗯。” “那我勉强也想你一下吧。” “只是勉强?” 赵禾被他眼神惑得不要不要的,心软,还是说了出来:“不是勉强,是很想你,很想很想。” 周阖之上半身完全靠在沙发里,扶着她的腰身,嗓音哑了几分:“这几天有没有乖乖吃饭?” “有呀,吃完饭就睡觉,睡醒了吃。” “养精蓄锐?那晚上岂不是又能便宜我了。” “你!”赵禾‘你’了半天你不出来,她薄怒,“你这个大色鬼!” 周阖之笑了几声,他坦荡、一丝不苟,“嗯,禾禾说的对。” “坏蛋。”赵禾这回小声了,骨子里其实就喜欢他的雅、坏,反差极大的两面,很难让人不心动。 “宝贝。”他嗓音低沉唤她,手指撩开她脸颊的碎发,一张白皙的脸蛋干干净净,他眼里则是能溺死人的温柔,“我如果你想找个人结婚了,告诉我,我让位。” …… 晚上十点钟,赵禾还在律所加班,办公室还有几个人也是在加班,老板的办公室灯已经关了,傅律早就走了。 “赵赵,你怎么还在这?今晚这么晚走?”和她关系好的女同事秋秋回办公室拿东西,恰好看见赵禾还在,过来问她。 赵禾回过神,说:“还有事没做完,做完了再走。” 秋秋纳闷,“平时你很少在公司加班,都是带回家里做,怎么今天在公司做了?” “资料太多,不想搬来搬去的。”赵禾勉强挤出一道笑容来。 “那你忙完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没事,就快做完了,一点资料,我在整理归纳,明天傅律要用的。” “你手头那个合同案子怎么样了?” “下个月开庭。” “有信心吗?” 赵禾叹了口气,“有点担心,第一次一个人上庭……” “没关系,那案子我听说了,其实很简单的,证据确凿,对你的当事人很有利,你不要太紧张。” “嗯,我会加油的!” “那你别太晚了,不然打车不安全,前几天又有新闻说一个女生半夜打滴滴被男司机骚扰,记得喊你男朋友来接。” 提到男朋友,赵禾的笑容有些勉强,“好的,谢谢关心。” “走了。” “拜拜。” 陆陆续续的,其他加班的人也走了。 就剩下赵禾一个。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一点钟了。 赵禾还是不打算走,她在忙工作。 周阖之出差去了,人不在a城,周三还是周四回来。 想起周日晚上他说的那句话后,赵禾心脏不由自主的一阵阵抽着,仿佛被一把生了锈的刀反复折磨。 她当时沉默了很久,盯着他看了很久。 他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温柔,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仿佛在和她说在普通不过的话,而不是说她想结婚了告诉他,他会让位。 意思便是,他没想过和她有以后…… 那天晚上,他们还是做了。 可气氛异样沉默。 她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也没说话,吻她的额头、鼻子、最后是唇…… 一次又一次,抵死缠绵。 翌日一早,他留了便签便去出差了,期间电话微信还是不断,每天提醒她吃饭休息,还有早安晚安,没有一天是落下的。 赵禾心想,他是喜欢她的吧。 否则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呢? 她没谈过恋爱,骨子里还是传统的,认定了周阖之这么一个男人,她想和他有未来,有以后…… 谈恋爱后便是结婚,不是很正常么。 她现在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她不正常? 其实不是每段恋爱都有结果,能走到婚姻那一步? 赵禾不知道了。 周三晚上,周阖之来了电话,告诉她临时有事,得下周一才能回来。 电话一顿,赵禾说:“好,我知道了,你注意安全。” “嗯。” “……” 彼此沉默片刻,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还是周阖之打破沉默:“禾禾,别加班太晚。” “好。”她轻声回应,没有什么声嘶力竭,很冷静。 “那挂了。” 她还是一声“好”。 挂了电话后,赵禾还在律所,接完电话,一脸惆怅,突然有人在身后喊她,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秋秋。 “怎么了,失魂落魄的,出什么事了?” “没,没事。” “不对劲,你这几天都没什么精神,逃不了我的法眼,老实说,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赵禾顿了顿,随即摇头,“不是,没有。” “双重否认就是肯定。” “啊?” “别啊了,有没有人说过你脸上不藏情绪,你现在和前几天完全是两个样子,你承认吧,是和男朋友闹矛盾了吧。” 赵禾藏不住眼底的落寞,还是说出口:“谈恋爱都是奔着结婚去的吗?” “那肯定啊,不然谁谈恋爱,不然被白白占便宜?” 晚上回到周阖之的住处没多久,门铃声响了,赵禾心想是不是周阖之回来了,他这里很少有其他人来,除了物业,住进来这么久,没有其他人来过,开门一看,是外卖员。 “请问是赵小姐么?” “我是。” “这是你的花,请签收。” 外卖员捧着一大捧鲜艳欲滴的蓝玫瑰,一大捧,赵禾抱了个满怀,又重又沉,她赶紧放在桌子上,和外卖员确认:“是送给我的么?” “对,是送你的,地址这里没错。” 核对无误,确实是送给她的。 赵禾送走外卖员关上门,手机紧接着响起,是周阖之发来的微信,问她收到没有。 赵禾眼眶酸胀,并没有回复。 不多时,周阖之的电话打了过来。 第198章 医院地址,我现在过去。 赵禾接了,声音微哑,喂了一声。 “喜欢么?” 赵禾望着茶几上的蓝玫瑰,花朵上还有水珠,散发淡淡清香,渐渐弥漫开,“你送的?” “嗯。” “为什么要突然送花?” “哄你开心。” 赵禾心里酸涩,“……” “抱歉,临时有事,原本说好周三、周四回来……” “没关系,我没有不开心,你忙你的。”赵禾对他的工作表示完全的理解和支持,并不会因为他晚几天回来而不高兴。 “喜欢蓝玫瑰么?” “嗯。”她挺喜欢的,大部分女孩子都喜欢花的,她也不例外,何况是喜欢的人送的花。 “禾禾,我会尽快回去。” “嗯。” 周阖之正要说什么,她听见有人在喊他,这个点,他还在忙的样子,她便说:“你先忙,忙完再说吧,我不打扰你了。” 生怕打扰他的工作。 “好,等我回去。” “拜拜。” 忙音传来,赵禾握着手机久久盯着那大一捧蓝玫瑰看,许久没有回过神。 他还是在意她的吧? …… 赵禾重新振作,日常化妆上班,打起精神,不要每天病恹恹的,工作还是很重要的,只是始终掩饰不住眼底的落寞。 秋秋看在眼里,请她喝奶茶吃蛋糕,吃甜的心情会好一点,其他安慰的话不用说,都是成年人了,情绪还是需要自己调节。 周阖之出差回来那天下午给她发了微信,她看见了,却没空回复,因为沈西野来了,送了一堆礼物,说是补她的生日礼物。 原本是想快递过来,刚好她生日那几天他很忙,忙完后亲自跑一趟当面送给她。 赵禾抽空出来见的他。 “你怎么送这么多?”赵禾粗略一扫,他送的东西都不便宜,都是牌子货。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问了朋友,朋友说送女生都是送包包送首饰,怕你不喜欢,就买多了几样。” 如果是男人送女孩子包包首饰,其实挺暧昧的,尤其送包包这类的,她印象里,都是男人想包养女人了才送会送包包,或者男朋友送女朋友的。 很少朋友之间也送包包的。 首饰也差不多一样的意思。 特别沈西野对她的态度很暧昧,长这么大了,也没有男人送她什么包包之类的,她不敢收,也不喜欢。 “你的心意我领了,谢谢你,西野哥,可是我不能收,太贵重了。” 一个包都要六位数,实在太贵重了。 她从小没有经济方便的困扰,不追求物质,过得开心就行。 而沈西野的礼物赶上她一年的工资了,算了,她也没有这么好的衣服来搭配,穿出去别人只会怀疑是假的。 沈西野笑了:“怕什么,你哥哥我给得起,你尽管收就是。” “真的不用。” “你别跟我客气,都这么熟了。而且我买都买了,没法再退回去了。” 赵禾犯难了,最后还是在一堆里挑了个相对便宜的耳环,是心形的碎钻,灯光下,闪着稀碎的光,很漂亮,她挺喜欢的。 “谢谢。” “不客气,你喜欢就好。” 赵禾没要剩下的礼物,说什么都不要。 沈西野问她:“晚上有没有时间,一块吃个饭?” “不了,我还要加班呢。” “这么努力?” “那是。”赵禾还是有事业心的。 赵禾回到律所加班,忙到晚上九点多,秋秋都走了,她还在改文件,手机响起,屏幕跳动熟悉的手机号码以及备注名为zhz。 是周阖之打来的。 她回过神,接了,声音压的很低,考虑到还在律所,办公室有其他同事在加班。 “喂……” “没下班?” “嗯。” “忙到几点?” “不确定。” 周阖之:“忙完给我电话,我等你。” 赵禾说好。 其实周阖之回来了,她还是高兴的,至于那一大捧蓝玫瑰还在家里放着,买了好几个花瓶插起来,每天换水,能维持一段时间不枯萎。 无心工作了,赵禾点开微信和他说了一声。 大概十几分钟后,赵禾见到周阖之的车子过来,在路边停稳,周阖之下车朝她过来,手里还带着一捧花,不是蓝玫瑰了,是她认不出来的品种,很漂亮,鲜艳,她问他:“为什么又买花?” “不喜欢么?” “家里没地方花瓶放了,都满了。” “再买几个花瓶?” “还买呀,你先回去看看。” 于是回到推开门一看,随处可见的蓝玫瑰,就连餐桌都逃不掉摆满了花,屋子里都是花香味,浓郁芬芳。 还好赵禾不对花过敏。 周阖之弯唇笑了一声,又另外拿出买来的礼物送给她:“不喜欢花,那喜欢这个么?” 他买了一条项链,精致的包装印着牌子的logo,黑色烫金,牌子很小众,但价格可不低。 赵禾问他是什么意思。 “出差回来带的礼物,没有其他意思。” 赵禾说:“你还是在哄我么?” “嗯,在哄你。”周阖之一本正经说。 赵禾嘴角一瘪:“你说说得好像我的脾气很差。” “没有,是我的问题。” 赵禾接了礼物,拆开一看,是一条铂金项链,吊坠是一个草莓形状的,俏皮不失精致。 赵禾太阳看他:“周阖之,我们是男女朋友吗?” “是。” 周阖之毫不犹豫回答,神色稀疏平常,很坦荡,直白得反倒是让她自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太着急了,谈恋爱才多久就想着结婚去了,换做别人可能也会有点害怕,八字没一撇,他是怕被缠上吗? 第一次那次,他没有因为她是第一次而洋洋得意,反而苦恼,是怕被缠上么? 赵禾想通后,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底。 其实不能怪周阖之,也怪她自己,她放下花,主动投怀送抱,他搂住她的腰身,温柔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赵禾摇头,“我很想你。” 周阖之没有回应,下一秒将人横抱起来进了卧室,勾脚关上门,他什么都不需要说,身体力行告诉她,他也有想她。 赵禾坚持不到最后一秒,在他身下,溃不成军。 持续一周多的不愉快心情在今晚得到释放。 周阖之哄了她很久,温柔得不像话,她忍不住掉眼泪,他便一一吻去她的泪水,她后面不让吻,整个人钻进被子里,觉得丢人,他掀开被子,将人剥出来,和她面对面,他唇角带笑:“还不高兴么?” “没有。” “那怎么躲起来不想看见我?” “没有。” 周阖之撩拨她的长发把玩,柔顺没有分叉,她的发质很好,他爱不释手,“没有为什么不敢看我?” “我哪里不敢看了!”赵禾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他,“这不就看了。” 周阖之忍俊不禁,低头埋进她脖颈处,呼出的热气洒在她颈间,她有点儿痒,却没躲,反而攀住他的肩膀,情难自禁挺腰,主动送过去。 周阖之抬眼看她,恶劣一笑:“怎么了?” 明知故问。 赵禾脸颊红得跟水蜜桃似得,不堪用力,稍微一掐仿佛能滴出水来,房间里的光也很刺眼,她眯了眯眼,“没、没什么。” 周阖之确实是故意的,低低笑了一声:“禾禾,你的脸很红。” 赵禾又想躲起来,“你别看了!” 她刚刚那么明显,他还装傻,耗尽最后一点勇气,可不敢再撩了! 周阖之又笑,躲在斯文温和的假象下才是他真实面孔:“不行,宝贝这么好看,能看一晚上。” “油嘴滑舌!油腔滑调!”赵禾娇哼,声音软得一塌糊涂,跟摊水似得。 周阖之关了灯,周遭陷入一片黑暗,他搂着她的腰,紧紧挨着她的后背,说:“睡吧。” 他不闹她了。 赵禾很轻应了声:“嗯,晚安。” “晚安。” …… 十月中旬,赵禾第一次上法庭,作为原告方的诉讼律师出席,打扮得很正经严肃,第一次出庭,没有任何怯场,她准备很充分,三个小时后,诉讼结束,法官当场给了结果,毫不例外,原告胜诉。 走出法院,赵禾如释重负,虽然是个很小的案子,但对她的意义是截然不同的,终于努力有了收获。 晚上回来,迫不及待找周阖之庆祝。 周阖之由衷夸她:“禾禾以后肯定会做个很厉害的律师,成成为你们所最年轻的合伙律师。” “那可不,我可是要超越我老板的!”赵禾微扬下巴。 “我相信你。”周阖之认真凝视她,是真的相信她能做到的态度。 赵禾:“谢谢你。” 周阖之刮她鼻尖:“傻。” “等我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律师了,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说,我给你做后盾。”赵禾挑眉,嗯哼一声。 周阖之说好,没有扫她的兴。 赵禾之后很有干劲,虽然案源不多,但只要有案子交给她做的,她总会投入所有干劲,尽力而为,对当事人负责任,也是在锻炼自己,积攒经验。 所里的大案子是轮不到小律师的,除非大律师愿意带小律师,小律师能参与进来打打杂,做些小事也能积累经验,也就是聊胜于无,赵禾跟着傅律便参加了一个刑事案子,闹得很大,上了当地的法制新闻。 到傅律这种地位的律师,一般做的案子都是做大公司这种赚钱,刑辩并不是赚钱,而是一种职业责任,社会责任。 赵禾跟着傅律出差,每天忙里忙外,而这种案子一般耗时很长,一两年还算短的,跟离婚案一样,动不动就要几年往上。 同时还有其他案子在进行。 赵禾越来越忙,早出晚归,还要出差,和周阖之见面时间不似之前那么多,周末还能在一起。 最长时间半个月没见面,只在微信上联络。 转眼到了十二月,天气渐冷,a城的冬天终于到来,一下子降温。 周阖之提前打过电话给赵禾,让她注意保暖,别感冒了。 他前一天晚上特地提醒,第二天出去见了客户回来,赵禾便感冒了发烧,彼时在外地出差,她一个人去医院挂号打针,周阖之的电话又来了,她沙哑的声音藏都藏不住,被周阖之听出端倪,问她是不是生病了。 她乖乖交代:“嗯,早上出门忘了穿外套,晚上回来路上吹了一路风,就感冒发烧了。” 周阖之愠怒:“去医院没?” “在吊针。” “地址给我。” “什么地址?” “医院地址,我现在过去。” 周阖之开了三个小时的车到的医院,而赵禾刚输完液,她在医院走廊等到周阖之出现,看见他一步步朝她走过来,别提有多高兴。 从a城过来三个小时车程,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直接开车过来,带她回到酒店,叫外卖、喂她吃药,照顾她休息。 赵禾以为是做梦,很不真实。 拉着他的手,不舍得睡觉。 “怎么不睡?不累?”周阖之坐在床边,没有离开,温柔握住她的手。 “我怕睡着醒了你就不见了。” “傻不傻,我不会走,你放心睡。” 赵禾仍旧抱着不肯放手,就怕他走了,“你答应我的,不会走哦。” “不会走,保证你睡醒我还在。” 赵禾这才放心睡去,眼皮沉重,大概吃了药的原因,很快便睡着了。 周阖之关了灯,静静陪在床边,哄她入睡。 赵禾是半夜被渴醒的,喃喃着要喝水,身边位置的重量消失,不一会热有人将她抱起来,杯子喂到她唇边,清凉的水入口,她喝完了一杯,周阖之问她:“够不够,不够我再倒。” 她摇头,睁开眼看见男人硬朗的下颚线条,她伸手摸上他的脸颊,他放好杯子,低头看她:“怎么了?” “几点了?” “凌晨三点多。” “你怎么还没睡?” “我不困。”周阖之半躺在床边,“还难受么?” 她摇头,抱住他的腰,“我不是做梦吧。” “没有,你没做梦。” “周阖之,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会照顾人。” 周阖之笑而不语。 她又开始胡思乱想,他人这么好,那个漂亮的女人为什么还会和他分手…… 第199章 以为你不喜欢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周阖之朋友圈的照片已经没了,赵禾特地看过,不知道是设置了自己可见还是删掉了,她没有主动提出看周阖之的手机,男女朋友之间,多少还是保留一点私密空间。 大学有室友谈恋爱,怀疑男朋友在外面有人,忍不住查了男朋友的手机,被男朋友知道大闹了一场分手,彼此都很难堪。 因此,赵禾从来没想过查周阖之的手机,当然,她坦荡荡,问心无愧,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要是周阖之想看的话,她不介意,也没关系,周阖之要是想看她的,她也不会介意的。 胡思乱想之际,赵禾渐渐清醒,没了睡意。 周阖之还穿着晚上来的那身衣服,手臂被她抱着,他也只能躺在床边,寸步不离。 “你洗澡了吗?”赵禾问他。 “没洗。” “要不你去洗个澡和我一起睡觉?”他在这方面是有点洁癖的,赵禾是了解的。 周阖之:“你等我?” “嗯,等你一起睡。” “好。” 周阖之很快洗了个澡出来,浑身湿漉漉的,没带睡衣和换洗的衣服,下半身就系了条浴巾,身上的水珠沿着壁垒分明的肌肉滑落只腰间的浴巾不见,随着他走动,块块分明的肌肉仿佛会呼吸,微微起伏,形状好看极了。 赵禾悄悄偷看,在注意到他腹部上的手术留下的疤痕,见到一次心疼一次。 周阖之擦干头发上了床,关了天花板的灯,留了走廊过道的廊灯,他搂过她,说:“看够了么,没看够现在可以摸。” 他的声线有点哑,莫名带了点蛊惑人的味道。 赵禾又去摸了,摸的是那道有些可怖的疤痕,他呼吸渐沉,素了一段时间,经不住撩拨,特别是赵禾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神看他,气氛攸地变了味,他一把握住她不安的手,低声说:“乖,该睡觉了。” “你睡得着吗?” “嗯。” “我有点睡不着。”赵禾嘟囔着。 “身体好了?没有不难受了?” “好多了,脑袋也不重了,虽然鼻子还有点堵。” 周阖之哑声失笑:“还没好就敢撩我,不想活了。” “我想你……”赵禾软着嗓音撒娇,感受他身上的体温和熟悉的气息。 “不行,你还没好。” “出出汗就好了……”赵禾胆子大起来,手指在他胸口绕圈圈,在他怀里更不安扭动。 周阖之伸手探她的额头,体温还算正常,但他不打算和她胡闹,双腿夹住她不安的腿,大掌掐着她的细腰,一本正经说:“我不是禽兽,你还在生病,不能胡闹。” 他的腿好重,她被压得动不了,想到他这么晚还没睡,她顿时忍住了,没再缠着他,只亲了亲他下巴,他扣紧她的后脑勺,“睡吧,宝贝。” 赵禾实在受不了他哑着声音喊她宝贝,比喊名字还要带感禁欲。 一大早醒来,赵禾捂出了一身汗,天气冷,房间里开暖气,又被他抱着睡,后背衣服湿透,黏着皮肤,很难受。 周阖之也醒了,第一时间摸她的额头,体温正常,没有发烧,他松了口气。 “周阖之,我想洗澡。” “好,别洗太久,免得又着凉。” 赵禾用力点头,洗完澡出来,周阖之叫了餐,他坐在沙发上,长腿无处安放,拍了拍大腿的位置,“过来。” 赵禾屁颠屁颠朝他过去,他摸她的脸,“还难受么?” “好多了。”赵禾吞了吞口水:“就是嗓子有点疼,医生说上火发炎,要疼几天。” 周阖之:“我叫了早餐,等会先吃了早餐再吃药,今天有工作么?” “差点忘了,还有工作,不过是下午,早上没我事。” “那等会再睡会。” “不想睡了,睡了一晚上,我已经恢复了。” “不睡也躺会。” 于是吃过早餐,吃了药,赵禾窝在周阖之怀里在床上看电影,看的国外电影,叫《廊桥遗梦》,电影故事讲的是中年人的婚外恋情,赵禾上大学和室友看过,第一次和周阖之在一起看。 周阖之搂紧她的腰身,他一个人不怎么看电影,上次看电影是和周岁时,当时看的什么电影其实不记得了,一眨眼,过去了这么多年。 赵禾问他:“你喜欢看电影吗?” “还好。”周阖之淡淡回应,轻嗅她身上的体香。 每个人的气味都是独一无二,两个人待久了,气味会变得相同,他察觉的时候,早就已经熟悉了她身上的味道。 “你要是不喜欢看这部电影,我们换一部。” 周阖之:“不用迁就我,你想看,我可以陪你看。” 赵禾感慨,他脾气真的很好。 越是这么好,越让她好奇他的上一段感情…… 但都结束了,他很少提,也不会拿她跟他前任做任何对比。 赵禾回过神认真看电影,时不时跟周阖之聊几句,跟他解释电影内容,免得他看不懂,到后面,她的情绪跟着剧情而起伏,视线模糊,眼泪无声滚落,她捂住眼也来不及了,生怕被周阖之笑话,慌乱擦掉眼泪。 周阖之是男人,没那么容易会看一部爱情电影而落泪,他搂紧她,吻了吻她的发顶,柔声安抚:“别哭,没事的。” 赵禾捂着眼睛:“你不准笑话我。” “傻瓜,我为什么要笑话你。” “怕你觉得我矫情,看个电影都能哭。” “哭是正常的情绪波动,没谁规定看电影不能哭,何况你不矫情,是情感丰富。” 周阖之拿来纸巾擦到她的泪水,“不哭了。” 赵禾扑进他怀里,眼泪全蹭在他昂贵的衬衫上了,他也不嫌弃,抚摸她的后背,同时伸手关掉电脑,免得继续看下去哭得更厉害。 周阖之哄了一会,赵禾情绪渐渐平稳下来,不出所料,眼睛又红又肿,周阖之开玩笑调侃:“跟个小兔子似的。” “你好讨厌!” “即便是兔子也是可爱的兔子。” 赵禾弯唇,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完蛋了,下午还要见客户,早知道不看这部电影了,每次看每次都哭。” “人家是常看常新,你是常看常哭。” 赵禾揉着眼睛,娇滴滴的,“坏蛋,笑话我!” “别揉了,越揉眼睛越肿。”周阖之拿掉她的手,说:“洗把脸吧,哭成小花猫了。” 周阖之抱着她进了浴室,把人放在洗手台上,他拿了干净的毛巾沾了热水,拧干递给她擦脸。 “好点没?”周阖之问她。 “好多了。” 周阖之笑她,“真是个小花猫。” 赵禾回头照镜子,确实,眼睛、鼻子、嘴唇又红又肿,样子滑稽又好笑,她自己都忍不住笑出来。 身后的周阖之突然靠近,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他看着镜子,和她对上视线。 修长分明的手指落在她腰后,手掌微微使劲,她回头对上他充满侵略的视线,他声音哑得厉害:“可以么?” 赵禾说:“我会不会传染你呀?” 周阖之浑不吝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 下午,赵禾跟大老板傅律去见客户,能让傅律亲自跑来见面的客户,都是大客户,不能怠慢。 一个下午,赵禾全神贯注,绷紧全身神经对待,一点神都不敢走,虽然她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律师,没她说话的份,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敢怠慢,就怕万一有什么意外。 傅律有时候挺毒舌,不按套路出牌,偶尔会点名要她说几句,不让她没有参与感。 跟傅律出来干活,赵禾渐渐习惯他的套路。 晚上还有应酬,客户做东。 赵禾给周阖之发了微信说了一声,至于几点结束,她也不知道,反正没有这么快结束。 周阖之微信里提醒她不要喝酒,她吃了药。 赵禾:【遵命!】 顺手发了可爱的表情包撒娇卖卖萌。 周阖之:【敢碰一滴,后果自负。】 赵禾盯着手机弯唇笑,恰好被傅律逮到,傅律开玩笑问她:“看什么呢,笑那么开心,和男朋友聊天?” 赵禾太过专注,被傅律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心有余悸,“差点被您吓死。” “哟,做贼心虚啊,就这胆量?” “傅律!” “开个玩笑,别激动。” 看样子他今天心情不错,应该是下午聊得很顺利,不然怎么会来逗她。 很快人都到齐,应酬难免要喝点酒,赵禾生病吃了药,一滴酒都不能碰,碰就要进医院的,傅律知道她不舒服,便将酒都挡了下来,没让她碰。 除了喝酒这块,也是点到即止,没有恶俗的酒桌文化,能喝就喝,不喝的喝果汁、饮料,赵禾就是喝的果汁,一直到九点多,饭局结束,傅律喝了点酒,脑子还算清醒,和赵禾回到酒店,刚进大堂,赵禾便看见坐在休息区的周阖之,在看见她后第一时间迈开长腿走过来。 赵禾怔了一下,周阖之已经到了跟前,柔声问她:“喝酒了?” 赵禾赶紧摇头:“没有,我没喝,你怎么在这里?” “你很久没回我微信。” 赵禾:“抱歉,我手机没电关机了……” 早上只顾着和他在浴室乱来,结束后累得不行,结果手机就忘了充电,也没带充电宝,一直到一个小时前耗尽最后百分之五的电量关了机。 周阖之轻叹一声,拿她没办法的语气:“没有下次。” “对不起。” 赵禾认真道歉。 傅律那个轻咳一声:“那个,周总?” 傅律认得周阖之,他尚且保存一丝清明,视线在周阖之和赵禾身上来回转,深深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来,不太敢相信他们俩…… 周阖之同傅律打招呼,“傅律。” 他一本正经伸出手和傅律握手。 傅律脑子转得慢也明白过来了,看破不说破,“抱歉,我喝的有点多,失态失态……” “没关系。”周阖之摁了电梯门,电梯很快到了,开了门,等傅律先进去,周阖之才护着赵禾进去,电梯门缓缓关上,就他们三个人,各怀心思,尤其是赵禾,她只知道周阖之来过律所,认得曾律,可没想到他连傅律都认得! 其实想想也是,周阖之神通广大的,a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在a城也有点名气,认识的人多也正常。 赵禾反应过来,他好像没在傅律面前装作不认识她…… 突然电梯故障,车厢抖了几下,停在原地,灯光瞬间消失,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赵禾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喊了声:“怎么了?” “电梯故障了。”黑暗中,是周阖之的声音响起,同时握住赵禾的手,紧紧攥着,“不怕。别慌。” 傅律也清醒了点,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什么情况?电梯故障了?” 有了光线,赵禾没那么害怕,加上周阖之在身边。 周阖之借着光按下内置警铃,又按下紧急按钮联系到酒店工作人员,将情况说明后,工作人员说:“你们稍等,我们马上过来,注意你们别乱动,不要掰电梯门。” 傅律还想打电话,听到有工作人员马上过来,便收起手机没打了。 等酒店工作人员过来的时间,傅律问他们俩有没有事,赵禾哆嗦着说:“我没事,傅律,你呢?” “我也没事。” 周阖之又搂住赵禾肩膀。 还好酒店工作人员很快来了,不到十分钟将他们救了出来,都没有受伤,人都没事。 负责人代表酒店道歉加赔偿,他们接受了,各自回到房间,傅律还特地停下来回头扫了一眼,亲眼目睹周阖之进了赵禾的房间。 房门咔嚓一声关上,赵禾被抵在门板上吻,她很配合闭眼,一脸沉迷,明明没喝酒,却跟醉了一样,不由自主浅浅回应他。 在她快缺氧的时候,周阖之终于放开她,额头相抵,他微微弯唇,眼瞳布满欲色,“很乖,没有喝酒。” “傅律帮我挡了,他知道我吃了药不能喝酒。”赵禾不禁问他:“你怎么也认识傅律?” “怎么了?” 赵禾说:“我以为你不喜欢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刚刚他没有回避。 第200章 那个男的是谁? 周阖之手指温柔穿插进她的长发,十指缠绕发丝,说:“怎么,觉得我是渣男,不愿意将我们这段关系见光?” “我没这样说……”赵禾轻哼一声。 “不是什么见不得光,别胡思乱想。”周阖之轻轻吻她的鼻尖,触感温热,呼吸湿热。 赵禾闭了闭眼,又睁开,内心纠结,还是很想问他上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想结婚了告诉他,他让位? 不过最后还是说不出口。 他抱她回房间,到床上,放她躺下来。 乌黑柔顺的长发铺了一枕,房间里开着暖气,不是很冷。 就是不知道万一有一天她见到他那些肮脏的另一面时,会怎么看待他…… 周阖之覆了上去,抓住她的手腕,手指撩开她的长发,露出白皙柔嫩的颈侧,很脆弱,他低头轻轻咬了一口,她皱了皱眉头,有点疼,却没力气挣扎,含糊不清嘤咛了一句:“轻点。” 又想躲又期待。 这比面对面时是另一种刺激。 加上生病的原因,她又比平时更脆弱。 他开口问她,“应该喊我什么?” “要、要喊什么?” “需要我教?” “学、学长……” 周阖之:“不是,换一个。” “周阖之?” 她不确定,还能喊什么。 难道不会是…… 赵禾紧紧咬着唇肉,莫名觉得羞耻,实在喊不出来那个称呼。 周阖之却偏偏要她喊出来,磁沉的声线极具诱惑力,“禾禾,喊出来……” “你想听么?” “嗯,想听,想听你喊我。” 赵禾咬唇,纠结了几秒,要求他:“关灯,你先关灯……” 周阖之如他所愿,关了灯。 黑夜中所有感官都被放大,赵禾纠结了一会,还是开了口喊他:“老公……” 周阖之得承认,这一刻,他很享受,他吻上她的腰窝,这块淡淡凹进去,很性感,又腰软,他的手指反复碾压流连。 赵禾真觉得自己快被玩坏了,他怎么这样…… 后来缠得热烈,疯狂。 出差结束回到a城,赵禾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又投入到工作,而周阖之也待她去参加过好几次朋友的聚会,虽然从来没有正式介绍她的身份,不过他的朋友都心照不宣。 偶尔会调侃他们俩是小两口,谈了这么久还那么腻歪。 赵禾每次听到他朋友的调侃,有一种错觉,他们好像是一对老夫老妻。 转眼到了十二月最后一天,他们俩一块去沪市外滩跨年,人潮拥挤,周阖之一路护着她,她很高兴,到处拍照,和他也拍了不少合照,他说自己不太上镜,不怎么爱拍照,除了一些必要的证件照,根本不自拍。 赵禾突然想起他朋友圈的照片,总觉得出自他的手笔,她把手机给他,说:“老公,帮我拍一张吧。” 周阖之面色平静无波,笑着应下:“好。” 他接过手机,镜头对准赵禾,赵禾摆好姿势,背景是城市地标性建筑,世界闻名,璀璨耀眼,她笑得比夜幕的星光明媚。 跨年倒计时那一刻,夜幕上绽放无数的烟花,热闹喧嚣,现场不少情侣在倒计时那一刻拥抱接吻,赵禾做不来,只是用力握着周阖之的手,十指紧扣,心里默默许下愿望: 希望和我爱的人永远不分开。 周阖之不知道她心里所想,他眼神平静,表情也是,若有所思的模样。 晚上回到酒店,自然又是一番纠缠。 赵禾由着他,乖巧得不行,像只脾气温顺的小兔子,她越是乖巧顺从,周阖之越是来劲,凶狠,不太温柔,和之前不一样。 领带沿着她的手腕绕了一圈,打了个死结,勒的很紧。 她头上戴着在外滩买的猫耳朵发箍,衬得她像只小野猫。 “周、周阖之……”赵禾怯弱弱出声。 “这样喊我?” 赵禾深陷柔软的被子里,眼神迷离,身软心也跟着软,“老公……” “乖宝贝。” 周阖之高举过她的手腕,压在枕头上,问她:“要不要关灯?” 赵禾这次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摇了摇头,“不关……” “好。”周阖之勾唇笑了笑,身上的气息小众又暗黑,分外迷人。 赵禾都分不清哪一面才是真的他,人前可以温润如玉,在只有他们独处时,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暴露得彻底,偏偏越是这样,她越是欲罢不能,深陷其中。 …… 跨完年回到a城,赵禾又投入到工作里,周阖之也忙,年底了,事都堆在一起,一个月只能见几次面,每次见面她都很珍惜,很享受,也越来越离不开他,却又不得不管工作,工作和恋爱还是分得清的。 何况周阖之在这里,又走不掉。 到底是第一段恋情,赵禾全身心投入进去,恋爱的分红气泡仿佛在空气里弥漫。 秋秋看她又跟以前一样便知道这是和男朋友和好了,感情得意,事业也得意,开玩笑说她是人生赢家,一次私底下聚餐,秋秋问她过年要不要带男朋友回家,还是去男朋友家里。 这一问,把赵禾问住了。 她迟疑了几秒,说:“我们谈恋爱还不到一年,现在见家长是不是太快了。” 别人都是谈了好几年才见的家长的。 她也想起来之前周阖之对于见家长的态度。 “也是,你们谈的时间还不长,你也还年轻,确实不着急见家长。” 赵禾好奇问秋秋:“姐姐,你和你男朋友谈了多久见的家长?谁提出的见家长?” “我们谈了四五年,他提的,说年纪到了,差不多该见家长结婚。” “四五年啊,那谈了好久。” “是啊,不过你现在和你男朋友谈个四五年也太久了,到时候你都二十七八岁了,听姐一句话,结婚呢要趁早,不然越谈越不想结婚,我有个朋友谈了七八年,到了三十岁男的突然不想结婚了,就黄了,男的能拖,女生真拖不起。” 秋秋过来人的身份告诉她,“所以呢,要么结婚,要么只谈,想谈恋爱就谈,要结婚就跟对方明确表示出来是奔着结婚谈的恋爱,不然……” 赵禾一瞬间惊醒,她和周阖之好像一开始并不是奔着结婚去的,是她喜欢,一时上头表白,而周阖之也从来没提过他们的未来,包括对见家长的事也是很冷漠的态度。 甚至说出那句话,她要是想结婚了,告诉他,他让位。 很快到了新年之际,律所放假,赵禾得回家,高铁票抢不到,父亲说来接她,她拒绝,不想父母还跑来跑去,太折腾了。 还是周阖之主动提出开车送她。 她便顺着话题问他:“那要去我家做客吗?” 是开玩笑的语气。 她装作笑得很夸张。 好端端的气氛随着赵禾的话音落下而宕到谷底。 周阖之神色认真,原本在看电脑,听见她的话后,合上了笔记本,重重喊她名字:“禾禾。” 赵禾心里头一惊,赶忙找补:“我跟你开玩笑的。” 周阖之若有所思,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没再说下去。 赵禾故作轻松道:“那你先忙,我去收拾行李。” 她起身进卧室。 周阖之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目光游离,看向窗外繁华的城市夜景,他起身走出去点了一根烟却没抽一口,任由火光在寒风中缓慢燃烧。 就在沉思之际,周太太来了电话,他回过神,漫不经心接通,“母亲。” “什么时候放假?” “快了,怎么了?” “珺珺说你在外面有个女朋友,你打算什么时候带回家里看看?” 周阖之蓦地沉默,没说话,他跟周珺说过,不要管他的事,然而周珺还是告诉了周太太。 周太太一方面怕他不谈女朋友,一方面又怕他再谈一个,上次和他聊完没有什么进展,他还是老样子,周太太也怕逼他太紧……以至于没再找他聊过,还是周珺说漏了嘴,说他早就谈了个女朋友。 “周珺还说什么了。” “没说了,就说你有个女朋友,阖之,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要是真谈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大大方方带回家来,要是不想带我也不能怎么着,对不对?” 周阖之语调冷淡了些:“我不会结婚,也不会带回去,您别想了。” “谈恋爱很正常,谈到最后不都是要结婚么?你、你不想结婚?你不是认真的?” “母亲,我心里有数。” 周阖之不等周太太开口,先挂断的电话,烟也燃烬,烟灰落到地上被风吹散,他清理了残留的烟灰后回到室内,关上窗帘,刚好赵禾拿着杯子出来倒水,站在门口,对上他的视线。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周阖之先走过去,问她:“怎么了?” “我回家你会想我么?” “会。” “我也会想你的。”赵禾撒娇,投入他怀抱,抱住他的劲腰。 送赵禾回去那天,路况还好,不是很堵,大概他们律所提前放假的原因,避开高峰期。 赵禾刷朋友圈看到表姐发的和朋友聚餐的照片,都是女孩子,长得很漂亮,她不认识,第一次见,往下一滑,看见表姐回复一个朋友说:【朋友的妹妹,你别想了,人家已婚有女儿,你别想了。】 表姐回复的朋友也是赵禾认识的,有加好友,那朋友便问:【哪个朋友的妹妹,长这么漂亮,居然还有我不知道的?】 表姐:【她哥是周阖之,大表哥是霍聿森,你想什么呢你。】 朋友:【告辞。】 赵禾又自信看照片,好像确实眉眼间和周阖之有点像,原来她就是周阖之的妹妹? 赵禾挺惊讶的。 而这么久了,她见过他朋友,却一直没见过他妹妹…… 赵禾犹豫开口,说:“我表姐你还记得吗?” “记得。”周阖之在开车,闻言看她一眼,停留不到一秒,便转回去看路。 “和我表姐合照这个女生是你妹妹么?” 周阖之飞快扫了一眼她递过来的手机屏幕,说:“嗯。” “你妹妹好漂亮。” 周阖之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赵禾:“我表姐好像和你妹妹很熟。” “是么。” “我也不知道,看照片看起来很熟的样子。” 周阖之在开车,赵禾不再打扰,安安静静,一直到了她家附近,她没敢让周阖之直接将车开到家楼下,而是在附近停车,下车之前,她摘了小浣熊的发圈戴在他手腕上,他很配合。 “看到我的发圈你就要想起我。” 赵禾俯身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 周阖之嘴角笑意渐渐扩大,“好。” “还有,你要天天戴在手上,证明你是有女朋友的,我不在这段时间,你可要乖乖的。” “好。” “那我走啦,你开车小心点,要不你住一晚明天再走,疲劳驾驶不好。” “不舍得我走?” “嗯,有点。要不你就留一晚吧,住个酒店,明天再走。” 她是真想跟他多待一会。 周阖之还真答应了。 于是先去酒店陪他开房,一直待到天黑了她才回家。 结果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沈西野堵在楼道间。 他阴沉着一张脸问她:“那个男的是谁?” 赵禾吓了一跳,“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禾禾,我在问你话,你从哪里带来的野男人?” “你看见了?”赵禾心跳失衡。 “看见了,你们还去了酒店。” “跟你没关系!” 沈西野脸色很难看:“那是你喜欢的男人?你带他来见叔叔阿姨?” “都说了跟你没关系!”她感觉被他冒犯,很好像被他审问一样。 “他看起来年纪不小,比你大很多,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沈西野一字一句告诉她,连他都看得出来,她怎么看不出来吗? 赵禾重重喊他名字,“要我说几遍,那是我的事,跟你没任何瓜葛!请你别管我的事!” 她很生气,不爱听他说的那些话! 沈西野抓住她的手腕:“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可能不管你,禾禾,你真的魔怔了!你冷静点,那个男的真的……” “少说教!”赵禾甩开他的手。 第201章 他们只会在你面前装得绅士有风度 沈西野太过用力,以至于她那点力气不是对手,挣扎的动静太大,引来了经过的邻居林阿姨,林阿姨是赵母的朋友。 林阿姨关心问道:“孩子,出什么事了?” 林阿姨也见过沈西野,沈西野上大学时经常来赵家做客,林阿姨第一眼没认出沈西野,看了好几眼才认出来。 “你们俩怎么了?” 沈西野松开了手,背过身调整情绪。 赵禾眼眶微红,因为沈西野的粗鲁野蛮,以及越界过问她的私事,她摇头,跟林阿姨说:“没事,没怎么,闹了点小矛盾。” “要不先回家吧?”林阿姨提议道。 赵禾点了点头。 沈西野平复好了心情,转过身看向赵禾:“禾禾,抱歉,刚刚是我失态了。” 赵禾不想理他,跟林阿姨道了谢谢,快步回到家里。 沈西野没跟过来。 面对赵父赵母,赵禾没有说刚刚的事,而是装作没事人一样跟他们撒娇,抱着赵母的腰,“妈妈,我好想你。” 赵母也想她,上上下下看她,说:“怎么又瘦了?” “没有,我胖了五斤呢。” “看不出来,你看你手腕,怎么这么细,是不是工作太忙了,顾不上吃饭?” 一旁的赵父在做饭,系着围裙,拿着锅铲站在厨房门口跟着说:“你妈说的对,你是不是又在减肥?” “真没有减肥!”赵禾百口莫辩,她有极端减肥的前科,差点搞坏身体,赵父赵母担心也是有原因的。 赵禾已经能想象到回家来这段时间会怎么过的。 “不说了,我先放行李,洗个澡。” 赵禾赶紧溜进房间,松了口气,第一时间回周阖之的微信,回完后又看见沈西野发来的微信,她出于本能不想回复。 然而等她洗完澡出去,沈西野赫然坐在她家沙发上,看见她出来,视线牢牢锁定在她身上,好像他本人比她还生气。 她不想理沈西野,吃饭的时候也没跟沈西野说过一句话,沈西野给她夹菜,她拨开一边,碰都不碰,仿佛没看见他这个人的存在。 赵父赵母察觉到他们俩之间似乎闹了点小矛盾,还问怎么了,沈西野说没什么,他也不想闹到赵父赵母那去。 一直吃完饭了,沈西野还不走的意思,和赵父在客厅下国际象棋,老人家爱好不多,就是下棋、钓鱼,她家老头子不爱刷手机短视频直播,就爱下棋。 赵禾见沈西野一直在家里,很无语,明摆着堵她,她找到借口出门,果不其然,沈西野也跟着出来,追到电梯口,问她:“你去哪里?” 赵禾不理她,进了电梯。 沈西野还不死心,跟进去,“是去酒店找那个老男人?” “请你放尊重点!”赵禾忍不住了,怒斥他。 “他年纪大是事实。”沈西野咄咄逼人,“他比你大多少,五岁?八岁?” 赵禾握了握手指,“大十岁都跟你没关系,我就喜欢老男人,怎么了。” “你会被他玩死的。” “……” 赵禾闭了闭眼,他实在太羞辱人了。 电梯到了,赵禾快步踏出去,迫不及待甩掉沈西野,然而沈西野跟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似得,一路跟出小区,赵禾猛地站住,质问他:“你还想跟到什么时候?” “禾禾,把话说清楚,那个老男人到底什么来头,你为什么带他回来,你想带他见家长?我告诉你,叔叔阿姨是不会答应的,他年纪比你大那么多!” “你认识他?” “不认识。” 赵禾笑了,“不认识你说什么?不认识不了解,你光看外貌评价一个人?!” “禾禾,你是不是上头了?”沈西野抓住她的肩膀,“你冷静一点,不要上头,好吗?” 赵禾冷冷看着他,“沈西野,我很感谢你关心我,可我是成年人,我自己清楚我在做什么,我也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什么人,你能不能别过问?” 沈西野气笑了。 赵禾说:“别再跟着我了。” 说完,赵禾走了。 沈西野没拦着。 酒店房间,门一开,赵禾扑进周阖之怀里,周阖之关上门,抱着人进来,问她:“你出来,家里人没问什么?” “没呢。”赵禾声音闷闷的,一听就露馅。 “怎么了?”周阖之抬起她的下巴,温柔询问。 赵禾还是摇头,被沈西野那么一搞,心情差得不行。 她穿得多,天气很冷,脸蛋被冻得通红,手也冰的,周阖之握住她的手自己怀里放,腾出手捧住她的脸颊暖和暖和。 周阖之抱着人到沙发上坐下,问她:“吃饭了吗?” 赵禾点点头,“你呢?” 周阖之指了指桌上还没打开的餐盒,“正准备吃。” “那你先吃。” 周阖之却搂着她,没松手:“我还不饿,先不着急,倒是你,怎么了,气鼓鼓的,谁气你了?” 赵禾跟树袋熊一样趴他身上,脑袋拱了拱,想到他明天就要走了,那得有好几天见不到他,她已经开始想他了。 “没谁气我,我就是想你,明天你就要回去了。” “乖。”周阖之轻轻拍她的脊背,“你想什么时候回来,给我电话,我来接你。” “会不会太麻烦了?” “接女朋友麻烦什么。让你少受点罪,不用跟人挤高铁。” “那初五吧,初五你来接我。” “好。” 赵禾高兴了,仰起头主动吻上他的下巴,对于她的投怀送抱并不拒绝,扣紧她的后颈变换角度不断加深,恨不得侵占她的一切,他吻得更是又急又狂热。 半个小时不到,赵禾接到赵父的电话,彼时她在他身上坐着,长发倾泻,眼神迷离,脸颊泛红,这副样子,根本不敢接,只能任由手机响。 “不接么?”周阖之掌心灼热扶着她的腰身。 “坏蛋,你故意的,我、我这样怎么接……”她说话声音都在颤抖,一听就知道在做什么。 周阖之哑声笑了笑:“宝贝,你很美。” 本来她不愿意陪他闹的,谁知道吻着吻着就失控。 灯光太刺眼了,她脸上的表情暴露无遗。 柔白的肤色在灯光下仿佛在发光,晶莹透亮。 赵禾忍不住推开他,“你好烦!” 好不容易结束后,等情欲yu退潮后,赶紧回赵父的电话,周阖之故意使坏,轻啄她的脸颊,还在掐她的软腰,手法或重或轻。 赵禾的注意力又被他吸引,她躲又没法躲,只能瞪他一眼,警告他别乱来。 电话接通,赵禾正色跟赵父说:“刚刚坐车,没听到声音,马上就回来了,不要等我,你和妈妈先睡吧。” 赵父可没听出端倪:“你到哪了,爸爸去接你。” “不用不用,我在车上呢,好啦好啦,你先睡,我一会就回去。” 赵父嘱咐她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赵禾终于不用压抑,溢了一声,张口便咬在他肩膀上,报复他。 他配合喊了声‘疼’。 赵禾更生气了:“我更疼好不好,大坏蛋!就知道欺负我!” “好,是我不好,我是坏,坏得不得了。” 赵禾哼哼唧唧从他身上下来,整理衣裙,刚刚出了汗,黏黏的,还好是冬天,没有夏天那么黏皮肤难受,周阖之最后帮她戴上围脖,说:“我送你。” “好。” 周阖之送赵禾到她家附近,目送她进了楼道才离开。 回到家里,赵禾跟做贼一样,小心翼翼地,经过客厅,灯都不敢开,摸着黑,刚走到房间门口,客厅的灯突然亮起,她吓了得魂魄都没了。 “这么晚才回来,你去哪玩了?” 听到赵父的声音,赵禾回头一看,赵父赵母赫然坐在沙发上。 “还没睡啊?为什么不开灯,吓死人了。”赵禾拍着胸口平复心跳,“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你还没说你晚上去哪里了?” “我去见朋友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和朋友聚聚。” 赵母:“下次别出去这么晚,都几点了。” “知道了,妈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好了好了,去睡觉吧,不早了。” 赵禾脚底抹油,溜回房间。 第二天一早,赵禾又溜出来去找周阖之,周阖之已经退了房,带赵禾去吃早餐。 周阖之第一次来到她的家乡,她迫不及待跟他介绍她上学时经常去吃的早餐店,十几年了,那早餐店味道跟以前一样,还是她熟悉的味道。 早餐店面不大,四四方方的小桌子摆着调料,干净整洁,很有烟火气。 而周阖之和别人格格不入,他个高,身形挺拔,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模样出色,气质清冷出尘,瞬间吸引不少视线。 赵禾也在悄悄观察他。 面容英挺,骨相优越,气质卓越。 尤其是那对眼睛,深情凝视她的时候,她无力招架。 吃完早餐从店里出来,回到酒店停车场,他马上要走了,赵禾很不舍得,抱了抱他的腰身:“你注意安全,到家跟我说一声。” “好。” 周阖之揉了揉她的脸颊:“舍不得了?” “嗯。”赵禾确实舍不得。 周阖之上前拥住她:“好好在家陪你家里人,初五我会来接你,没几天的事。” “嗯。”赵禾闻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她也紧紧回抱他,满是不舍得。 周阖之哄了她好一会,上了车,说:“想我的时候给我电话,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不忙的话,你的信息我第一时间回。” “好。”赵禾终于笑了,“再见。” 周阖之很快走了,他一走,她瞬间没了精气神,病恹恹的,回到家里抱着手机窝在沙发上不想动,就在这会,沈西野又来了,赵母开的门,热情请沈西野到家里来玩。 “禾禾,你西野哥哥来了,不出来打个招呼?” 赵禾虽然不情愿,出于礼貌,还是过去打了声招呼,“西野哥。” 沈西野表情有点冷,点了点头。 “你们俩聊,我出去一趟。”赵母说着就走了,很放心让他们俩单独相处。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制造独处的空间。 等赵母一走,赵禾倒茶招待,没说话。 气氛自然而然微妙起来。 沈西野定定盯着她,说:“他叫周阖之,a城人,大你十岁,对吗?” “你查他?” 沈西野没有否认。 赵禾不理解,“你凭什么查他?” “我不能眼睁睁让你被骗。他大你十岁,他成熟老道,社会经验丰富,你呢,你才毕业,才出社会,你怎么跟他玩?” “我觉得他很好。” “就凭他招惹你这点,就说明他这人不行!我是男人,我了解男人的劣根性,他就是图你年轻漂亮,还好骗!” 赵禾反而平静下来,安安静静望着他,不说话。 沈西野深刻凝视她:“禾禾,我只是担心你,我才去查他。” “你已经冒犯我了。”赵禾的声音铿锵有力,“这是我的私事。” “禾禾,我是关心你,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一起长大就能干涉我的私事?” “赵禾。”沈西野脸色阴沉,“你非得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赵禾平复心情,“抱歉,是我态度不好,但请你不要再干涉我的私事。我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我是成年人,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她顿了顿,“即便真如你所说,他不是认真的,是玩玩,可是我们在一起这段时间他对我很好,很上心,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有刻板印象。” “赵禾,你是真的疯了!”沈西野也恼火,气得他太阳穴青筋暴起,“赵禾,你是真的……” 赵禾:“你慢慢喝茶吧,我去睡会。” “你难道不怕我告诉叔叔阿姨?” “沈西野!” 沈西野笑了:“看来你是不敢告诉叔叔阿姨。” “你有完没完?” “没完。”沈西野露出凶狠的面色,“我不能看你堕落,赵禾,你不要继续深陷,你还小,根本不知道有的男人的另一面有多龌龊,多不堪,他们只会在你面前装得绅士有风度!” “你呢,你也这样?” 沈西野突然没话说。 赵禾嘲讽笑了声。 第202章 ok,我腾位置。 最后沈西野被气得摔门离开。 赵禾也没好到哪里去,手脚发软,有生之年第一次跟人面红耳赤吵架,何况对象还是沈西野。 当天晚上,赵禾将沈西野送的生日礼物退了回去,她就没拆封使用过,包装都是完好的,沈西野没收,站在家门口问她:“非得这样?” “无功不受禄,还是还给你吧。”她特地去查过这对耳环的价格,不便宜,比她一年工资还要多,加上跟他吵架,快连朋友都做不成了,还是把东西还给他吧。 “赵禾,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 “我也不喜欢平白无故收人礼物,还这么贵重,反正随你怎么处理,我不会收。” 赵禾把东西放在门口就走了。 不再看沈西野是什么表情。 转眼新年到来,赵禾跟着家里人回老家走亲戚,她其实不愿意跟一年没联系几次的亲戚来往,见面就得忍受对方毫无边界感的‘关心’,而父母又重亲情,斩不断和亲朋好友之间的联系,她也只能忍受着,配合父母扮起乖乖女。 亲戚媒婆上身,得知她还没结婚,男朋友也没带回来一个,现场要介绍对象给她,还好父母拦着,说她还小,不着急。 从老家回来是初三,家里来了不少客人,一波又一波,赵禾每天端茶倒水的,不过比起在老家舒服多了,而沈西野一家是初四来的,赵禾见到沈西野就躲回房间去了,借口说肚子痛不肯出来。 刚好周阖之来了电话,问她忙不忙。 “不忙,就是亲戚有点烦人,看我没结婚,说着就要给我介绍对象。” 周阖之笑了一声:“明天初五了,行李收好了么,我大概中午到。” “早就收拾好了,迫不及待等你过来,马上就能见到你了,好开心。”赵禾很大胆表达,也不像之前那么害羞了,越来越大胆。 周阖之声音微哑:“在家过得不高兴?” “亲戚有点烦人,其他就还好。” 周阖之说:“我也想你。” 赵禾在床上滚了一圈,脸颊发热,忍不住想起一些旖旎的画面,她学他做坏的时候的语气,说:“想我哪里?” 周阖之说了句荤话。 “你、你……”‘你’了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赵禾很不争气败下阵来。 还是老男人会,明面上斯文正经,私底下要多坏有多坏,要多浑有多浑。 可这副样子的他,她还是很喜欢。 “禾禾,想不想我?”周阖之又压低声音仿佛故意蛊惑她。 “想。” 周阖之:“再忍一晚上,明天就能见面。” 赵禾正要说什么,房间门被人敲响,赵母的声音响起:“禾禾,你西野哥哥要走了,出来打个招呼。” 赵禾说:“我睡着了,下次吧,不好意思。” 她实在不想面对沈西野。 赵母的声音越来越远,没再说什么。 晚上吃完饭后,赵母拿来一套旗袍给赵禾,说:“妈妈特地托朋友给你做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怎么突然给我做旗袍?”赵禾拿过旗袍比划了下,是湖蓝色的,很漂亮一条裙子,花纹繁琐,做工精致,还是手工做的,裙子长度到膝盖,很少女的款式。 “看着漂亮,寻思就给你做一套试试,你要是喜欢,下次可以到店里选购,不喜欢就不管了。” “喜欢,下次等我放假回来再去看看。” “你喜欢就好。” “那我回房间换上看看。” 赵禾回到房间换上,对着镜子里拍了几张照片,心血来潮发给周阖之,问他好不好看。 彼时周阖之在外面和朋友聚餐,收到照片时,眉头微扬,照片里的女孩子软腰玉骨,肤色雪白,紧致的旗袍线条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腰臀比更是一绝,有让男人疯狂的本事。 大概等了几分钟,赵禾等到周阖之的回复:【下次穿上试试。】 赵禾关上手机,捂着灼烧般的脸颊,她完全不是那个意思!怎么他就想着…… 斯文败类。 她想不到更好的词语形容他了。 真的,就是个斯文败类。 果然男人都是一样的。 初五中午,赵禾收拾好了行李来到高铁站,赵父赵母坚持送她到高铁站,她只能和周阖之约在高铁站见面,免得被赵父赵母怀疑,再三确认赵父赵母走后,赵禾从高铁站出来,在路边找到周阖之的车子,他下车过来提行李,打开副驾的车门让她上车。 大概十天没见,好像好几个月没见面,赵禾满心满眼都是他,等他上了车关上车门,扑了过去吻上他的唇,路边人来人往的,她不敢吻太久,轻轻吻一下就离开,却被他一只手牢牢控制后颈加深。 一通吻结束,赵禾回到位置,忘了系安全带,还是周阖之俯身过来帮她系上,指腹在她唇上点了点,“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周阖之从中控台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给她:“祝我的女孩子身体健康,一切顺遂。” “我还有压岁钱?” “有,特地等到见面给你。别人有的,你也应该有。” 大年初一那天,她跟周阖之吐槽过怎么朋友圈全是晒压岁钱的,还有晒男朋友给的压岁钱,她不是暗示什么,也不是眼红别的男朋友给的钱多,只不过是想周阖之给分心意,而她也在微信上给了他压岁钱。 没想到周阖之是当面给。 赵禾一扫这段时间的阴霾,开心坏了。 回到a城是晚上的事,堵了一路,先找了家餐厅吃饭,吃完饭回到他的住处洗澡休息,当天晚上,周阖之要她换上那条旗袍,穿给他看,只给他一个人看。 赵禾矜持了会:“不是看过吗?” “还没亲眼见你穿过,想看真人版的。” 片刻后,赵禾换上,头发微微湿润,眸光清亮,灯光下,肌肤晶莹剔透的白皙,柔软贴身的布料修饰出诱人的曲线,她不是很自在,光着脚站在地板上,察觉到周阖之逐渐暗沉的视线,脊背密密麻麻爬上一阵酥软,差点站不稳。 周阖之一言不发上前将人抱起放在床上,他随即覆上去,撩开她的乌发,说:“第一次穿给我看的?” “第一次穿给我我妈看的……你是第二个吧……” “那我是第一个看你穿旗袍的男人?” “是……”她不自觉抓紧身下的床单,“怎、怎么了?” “想要撕碎它。”周阖之声线低沉喑哑,视线沉沉落在她身上,咬字很重,一字一句道。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大雨来,外面狂风暴雨,卧室内一如是。 隔天一早,赵禾被外面的说话声音吵醒,抬个手,身体仿佛被什么重重碾过,尝到了什么叫荒唐一夜的酸爽,还好初七上班,今天初六,还能休息一天。 身边的位置已空了,周阖之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太不公平了,都那么晚睡,他为什么能够生龙活虎,不受任何影响,而她跟要死了一样。 注意力被房间外的说话声吸引,好像有人来了,她听到了女人的声音。 住进来这么久,除了物业,还真没有人来过。 而此时的客厅,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周珺。 她刚一进门便敏锐察觉到周阖之家里变化很大,根本不像他一贯风格,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和那个女孩子同居了…… 周珺是女人,第六感一向强,她直接了当问周阖之:“你们同居了?” 周阖之没理她,反问她来有什么事。 周珺说:“我婆婆去港城旅游,带了不少礼品,我给你送几样来,怎么,不方便我来你家?是因为那个女孩子在?” 周阖之面无表情:“少打听。” “哥哥,你不怕玩火自焚么?” 周阖之倒了杯水喝着,气场淡漠,不做任何理会。 “你可以玩,但那个女孩子不可以玩,她叫赵禾,是秦森老婆的表妹,今年二十四周岁不到,比你整整小了十岁,哥,你从来不是爱玩的人,从来不会交往年纪这么小的女生,你这次是什么意思?” 程熹到了上幼儿园小班的年纪,她第一次当妈妈,没有经验,到处打听哪家幼儿园好,得知霍聿森的朋友秦森家的小朋友也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于是她跟秦森老婆联系上,吃了几顿饭,心想要是能一起上幼儿园的话,相互之间有个照顾。 结果意外让她知道秦森老婆的表妹正是周阖之的那个小女朋友! 周珺人当时都傻了,旁敲侧击问秦森老婆是什么态度,人家秦太太笑了笑,语气有些无奈,“谁让我妹妹太喜欢了。” 周天初五,周阖之一大早就开车离开,没说去哪里,她当时就怀疑不对劲,于是找人悄悄跟踪周阖之,这不,便知道了他原来去外地接女朋友,昨晚回到的a城,今天一大早她便上门来了。 周阖之眼瞳锐利,冷冷扫向她,“打听够清楚。” “我在劝你悬崖勒马,不要冲动妄为!” “什么时候需要你教我做事了。”周阖之冷淡刻薄至极。 “因为我不能看你一错再错,你让我觉得很陌生,是因为周岁时么?你抢不过霍聿森,极端了,扭曲了,心里变态了,在小你十岁的女孩子身上找存在感?你还算是个男人?!” 赵禾将房间开了一条小缝隙,听见他们的对话,她也听到周阖之很冷静的声音说:“别提周岁时,我和她之间早就成了过去式。” 周岁时? 赵禾认真听着这个名字,原来他上一个女朋友叫这个名字…… 心脏没由来的泛起尖锐的刺痛。 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有过一段很深刻的感情,他朋友圈的照片足以证明,不然分手了不删掉前任的照片,还留着。 周阖之的声音打断她的沉思,她听见周阖之说:“不要再反复提醒我和周岁时之前的事,我很清楚她选择了霍聿森,没选择我,还要说多少遍你们才能消停?” 周珺怔了怔:“哥……” “这样满意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周珺第一次见到周阖之如此冷漠的一面,冷漠得让她只觉得陌生。 周阖之没了耐心:“出去。” “哥……” “别让我再说一遍。” 周阖之毫不留情下了逐客令。 周珺心里一横,“就算你觉得我说话不中听我还是要告诉你,哥,你不要一错再错,你要是认真的,好,我没话说,可你要是玩玩,你别祸害别的女生,免得覆水难收。” 砰地一声,周珺摔门走了。 周阖之不受任何影响,烟瘾突然来了,他忘了已经戒烟了,家里没有一根烟,找不到也抽不到,他有点烦躁抓了把头发,去了酒柜拿了瓶红酒,正要打开,腰上一紧,被人从背后抱住了腰身,他的身体瞬间绷紧没有下一步动作。 “不要喝酒。”赵禾说不出的心疼,紧紧抱着,“说好的,戒烟戒酒。” 周阖之松开了手,无奈一笑,“你什么时候醒的?我吵到你了?” 赵禾咬唇,“刚刚那个女生是你妹妹么?” 周阖之脸上笑容慢慢消失不见,刘海挡住眼睛,看不见他是什么表情,“你都听见了?” 赵禾:“嗯。” “抱歉,吵到你了。” 赵禾没说话,用力抱着他,感受他身上的体温,她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是什么心情。 抱了一会儿,周阖之拿开她的手,转过身来,看着她:“不想问我什么?” 赵禾抿紧唇肉,“你还爱她么?” 周阖之没回答。 沉默不语。 他以前说过的话在脑袋里回荡,她脱口而出,问他:“你跟我说过,你不想结婚,我要是想结婚了,你可以让位,那你……是因为她不想结婚么?” 周阖之目光漆黑如墨,反倒是问她:“你想结婚了?” 她眼眶微红,喃喃开口:“结婚是迟早的事……我爸爸妈妈都希望我结婚……” 周阖之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却让她有不好的预感,“ok,我腾位置。” 第203章 宝贝,结束吧。 他的眼神明明那么温柔,说出来的话却让她入坠深渊。 时间仿佛有了声音,滴滴答答流逝,她张了张口,忍不住问他:“你没想过和我结婚?” 周阖之眸中笑意很淡,“是我不会结婚。” 他说过。 赵禾记得,她记得他们是怎么开始的,记得他亲口和她说过,她想结婚了,他会让位置。 可日常相处下来的点点滴滴,却仿佛在告诉她,他不是不想结婚,只是还不到时候,感情到了,时候到了,自然还是会结婚的…… 然而现在,他轻描淡写一句话‘不会结婚’让她清醒意识到,他不是开玩笑,是认真的。 那么这段时间的感情都是假的么? 赵禾不禁问他:“你不喜欢我么?” “喜欢。”周阖之没有半点犹豫,喜欢她的年轻、活泼,充满朝气,是他枯燥无味人生里的甜味剂,尝了会让人上瘾,却也仅此而已。 “你的喜欢,是我认为的那种喜欢么?”赵禾怔怔望着他。 周阖之很平静望着她,眼里的温柔在一点点流失,他点头,说:“是。” “你是想和我谈恋爱,不想和我有结果,对么?” “是。” 他承认,坦荡荡。 赵禾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啊,他不算骗人,反而很坦诚,和骗人感情的渣男不一样,他只是……没想有以后。 赵禾不知道别人的恋爱是不是这样的,她的第一段恋爱,为什么会是这样? 周阖之上前一步,察觉到她的情绪在崩溃边缘,他唤她一声,“禾禾……” 看到他胸口的那排很淡的牙印,昨晚旖旎的画面历历在目,他压抑着沙哑的声音喊她‘宝贝’,克制又疯狂。 一个小时前,他们还躺在一张床上共枕而眠。 “你是喜欢我的身体么?” 周阖之没有说话。 往往这种时候代表着默认。 赵禾突然泄了气,没了力气,踉踉跄跄进房间,还没走到,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差点摔了,还是周阖之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手臂接触到她的时候,她受了惊连忙挣脱避开,眼神慌乱,不敢看他。 “禾禾,小心点。” 他关心提醒她。 她低头看了一眼,是鞋子,不知道是谁的,总之不是她的,她进了房间,啪嗒一声关上门。 可很快意识到这里不是她家,是他家,她的东西早就和他的不分彼此了。 包括却不限于衣帽间的衣服,浴室里男士洗漱用品和女士洗漱用品,都摆在一起。 毛巾也是一样的。 浴巾更是共用。 他有洁癖,贴身的东西原本分得很清楚,尤其是浴巾之类的,她有一次不小心用了他的浴巾,他看见并没有说什么,下次他还是用那条,没有换掉。 到这种地步,跟新婚夫妻其实没什么区别了。 一个早上过去,赵禾闷在房间里没出来,周阖之在客厅,隔着一道墙、一扇门,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交流。 一直到下午,赵禾穿戴好从房间出来,眼睛很红,周阖之没有走,抬腿走过去,沉声道:“要是不想见到我,我可以走。” 赵禾眼眶微红,说:“不用,这是你家,没道理你走。” 周阖之说:“你要是喜欢这里,我可以过户给你。” “……” 赵禾不禁瞪大眼瞳,过户给她? 是送? 还是结束这段关系的筹码? 是真把她当成了外面的可以用金钱对待的女人? 心里涌起的委屈将她淹没,她见过他斯文温柔的一面,也见过他狂热性感的一面,唯独没见过这般冷静克制。 仿佛回到最开始,在校庆会上,在健身房门口……她追着他的背影…… 周阖之注视她失控的情绪,“是我自身原因,不适合结婚,禾禾,你是好女孩,不应该在我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赵禾不想听他说任何话,扑上去吻住他的唇,他没躲没闪,高大的身形只是微微一晃,随即托住她的腰身,沉稳犹如一座大山,巍峨伫立。 她吻得毫无章法,只想在他这里找到些许回应…… 可面对她的冲动,周阖之很平静,手落在她背部,温柔抚摸,慢条斯理,无声安抚,等她情绪渐渐平稳了,他才强势侵略,扣住她的后脑勺,比之前还要凶狠。 毫无温柔可言。 好似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赵禾快不能呼吸之际,周阖之松开她,撩开她颊边碎发,巴掌大的脸白净,一双漂亮惹人的眼睛却是红的,唇也是红的…… “宝贝,结束吧。” “……” 尖锐的刺痛,从心底深处涌上,将她刺穿,痛得失声。 周阖之松开她,往后退了几步,神态理智清醒,“房子当是我送你的礼物,另外我会给你一张卡,当做是这大半年来……” 话没说完,清脆地声音响起,赵禾动手打了他一巴掌,不偏不倚,落在他下颌处,他没有生气,说:“抱歉。” 赵禾心如死灰,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他能这么冷静克制,“所以是腻了,睡腻了?用房子用钱打发我?” “不是。”他并不是腻了,只是这段关系一开始本就是荷尔蒙上头,他不拒绝不主动,任由其发展,迟早会面临这一天,除了物质的弥补,他没有其他什么能够补偿她的。 赵禾面上挂着淡淡笑,脑子发胀疼的厉害,胸口被什么重物压着,喘不上气,她扶着一旁的桌子,勉强站稳,“给我一天时间,我会收拾干净离开,如你所说,结束就结束了。” 她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 只是需要时间缓冲。 刚过完年,她带着满心满腔的欢喜而来……然而等着她的,确是他轻描淡写一句‘结束’。 赵禾花了两个小时收拾干净,来的时候只有一个行李箱,走的时候也只有一个,他买来的礼物衣服,她一样没拿,只拿了原本自己带来的。 提着行李箱走出来,周阖之走了过来,说:“不想要房子,卡你收下。” 他伸手递过来一张黑卡。 赵禾心底冷笑一声,看来这段感情还是值钱的,他真够大方,也许不是第一次直接用钱解决女人。 简单、方便、快捷。 她不怪他,只怪自己冲昏头脑,喜欢就上了,义无反顾……所以脆弱得不堪一击。 赵禾没收,提着行李箱转身走了。 门被重重关上。 周阖之手里还攥着那张卡,逐渐收紧,太过用力以至于指关节泛着白色,手背青筋暴起。 结束了。 却没有预想中的轻松。 他把她弄伤了。 与其让她越陷越深,明知道不可能有结果,将大好的年华消耗在他手上,不如早点结束。 …… 赵禾下楼打车,司机下车帮忙将她的行李箱放上车里,她没忘记道了声谢谢,一说出口,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上了车里,司机一边开车一边看后视镜,试探性问了句:“美女,你没事吧?” 赵禾眼睛红得要命,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摇了摇头。 浑身麻木了似得。 一路回到住处,赵禾自己提着行李下车,付了车钱,赵禾回到住处,关上门后,身体疲软,很茫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许久过后,赵禾才慢慢蹲下来抱着自己的手臂,脑海里不断闪回这大半年来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想着未来,他却想怎么结束。 所以一开始就是玩玩,明知道她的心意,他不主动不拒绝,甚至知道她是第一次的时候,不是喜悦不是高兴,而是……苦恼。 从那会开始他就在想是不是不好结束,怕她纠缠不放。 赵禾打开冰箱拿了瓶酒喝了起来,酒精度数不高,她的酒量本来也不好,可是这次怎么喝都没事,脑子异常清醒。 算了,不喝了。 表姐打来电话那会,赵禾眼睛红肿的厉害,一出声便会暴露自己,所以不敢接电话,等声音停掉后,赵禾微信上回复的表姐:【姐姐有什么事吗?我在忙不方便接电话。】 小秦太太:【回a城了?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你过来拿还是我送过去?】 赵禾犹豫说:【过几天我找时间过去拿吧。】 【好,新年快乐。】 小秦太太发了一个红包过来。 赵禾没有领,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许久,泪水模糊视线,未读的消息里有周阖之的,她迟疑许久点了进去,看到清清楚楚一段话。 【我打包了你剩下的东西快递过去,不要拒收,禾禾,就当是我的心意,为这段感情划上句号,还有,对不起。】 字里行间看出他对这段关系的狠心,决绝。 不拖泥带水,说结束就结束。 赵禾自嘲一笑,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段感情失败得如此可笑。 她还把自己交代出去,毫无保留。 却被对方玩弄鼓掌。 赵禾是晚上收到那份快递的,签收搬上了楼,她再怎么样都不舍得丢掉,却也没勇气打开,扔在一旁,当做没看见。 复工上班那天,赵禾特地化了妆,免得被人看出来惨白的脸色,和红肿的眼睛,她盖了很多层遮瑕,反复确认无误后出门上班。 早上出门下意识在路边看车,几秒后回过神来,她和周阖之已经结束了,还在等他过来接? 赵禾自嘲一笑,笑自己这么天真。 到了律所,赵禾投入工作,然而下午却在律所见到周阖之,她仿佛触电一般,大脑失去空白。 上次他来律所,他们还不是那种关系。 这次他来律所,他们已经结束了关系。 她忍不住捕捉他的身影。 他进了曾律的办公室,百叶窗没拉上,他和曾律坐在沙发上聊着什么,赵禾还是看了几眼,唇瓣死死咬住,手指微颤,指尖更是泛着阵阵麻意,被蚂蚁啃噬似得。 赵禾魂不守舍,还是傅律的电话过来喊她送分资料去趟法院,她才清醒,用力掐了下手臂,强迫自己清醒一点,拿上资料去法院。 在曾律办公室的周阖之不动声色收回视线。 赵禾去了趟法院回来天都黑了,年后工作日,法院忙,路上也堵,来回耽误不少时间。 进到电梯,却迎面碰上熟悉的人。 仿佛猫儿应激一样。 她的身体比大脑有了反应。 尤其是心脏。 密密麻麻泛着疼痛。 她进到电梯,他出来,彼此擦身而过。 电梯门合上,赵禾通过电梯门缝隙看见周阖之的消失的衣角…… 赵禾闭了闭眼,呼吸急促,紧张,调整情绪,回到律所加班。 天色渐晚,同事们下班的下班,加班的加班,赵禾忘了吃东西,手机响起,是外卖打来的,赵禾说:“我没有点外卖,是不是打错了?” “没有打错,是送你的。” “那你放在外卖柜吧,谢谢。” 几分钟后,赵禾拿到外卖看了单子,不是她点的,回去问了同事,同事也没帮忙点,那还能是谁点的? 不可能是他吧? 赵禾犹豫了会还是微信上发了一条消息问他:【是你点的外卖?】 不到一分钟,周阖之回复了:【别忘了吃饭。】 赵禾深呼吸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关掉手机,外卖送给同事吃了,她毫无胃口,吃不下去。 晚上十点多离开的律所,回到公寓,洗了个澡出来,周遭一片寂静,房子只有她一个人,和白天在律所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现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这是分手的第二天。 她强撑着情绪,不愿意面对脆弱和崩溃,只是结束一段感情,生活还要继续,不能因为一段失败的感情放弃自我。 之后第三天、第四天……直至过去半个月。 很不争气生了场病,重感冒,失眠,吃不下东西,瘦了很多。 去小秦太太那拿东西的时候被看出端倪。 小秦太太拉着她问了许久,她才轻飘飘说了句:“感冒。” “什么感冒让你瘦了这么多?禾禾,到底出什么事了?” 赵禾白天还算正常,一到晚上就浑浑噩噩,犹如行尸走肉,不受控制。 “只是有点不舒服。” “禾禾,你……裤子流血了!” 赵禾慢半拍低下头,身下全是血,红了一片。 第204章 小姑娘被他折腾得都不成人样 其实早上出门的时候,小腹便隐隐不舒服,她以为是生理期来了,有时候生理期很痛,有时候没那么痛,也就没放心上。 “禾禾……你……” 小秦太太眼睛不自觉睁到最大,赶紧拨通秦森的电话,着急忙活喊:“快点滚下来!” 秦森在楼上陪小朋友睡懒觉,一听老婆慌慌张张的语气,赶紧抱着小孩下楼,便看见小表妹下半身都是血躺在沙发上,脸蛋苍白,一脸痛苦,秦森赶紧放下小朋友,“出什么事了?” “快,快送她去医院!”小秦太太拔高声音吼道。 秦森拿来毯子裹住赵禾下半身,抱上赵禾快步往外走,“老婆你拿车钥匙!” 小秦太太起来时腿软了一下,她也吓得不轻,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精神过来,去拿车钥匙,顺便喊来保姆,让保姆看好孩子,这种情况不适合带上孩子。 还没到医院,赵禾气若游丝,跟小秦太太说:“表姐,不要告诉我爸妈……求你……” 小秦太太连忙答应,“好,我不说,你醒醒,不要睡过去!” 秦森有条不紊提前在路上联系医院,让医院先准备好,到了医院,医务人员担架都在门口等着,秦森停稳车,抱着赵禾放上担架,她已经失去意识,陷入昏迷,身下的血渗透薄毯,车里、地上滴得到处都是。 急救室外,小秦太太手脚发冷,忧心忡忡。 秦森拧眉,搂紧妻子的肩膀,“先坐着等,别站着了。” 小秦太太哪里坐得下,闭了闭眼,很是绝望。 秦森说:“老婆,还不知道要等多久,要不打电话联系她爸妈?” 正在这会,手术室的门打开,护士走出来告诉他们一个天大的坏消息,“大人很危险,胎儿没保住,刚怀孕一个月,现在大出血,需要输血,你们和病人什么关系?” “你说她怀孕了?”小秦太太大脑一片空白,刚刚来的时候隐隐约约察觉,可她不敢往那方面想,赵禾还没结婚,她……怀孕了? 那个男人居然让她怀孕了?!  亲属之间不能输血,医院紧急调用血库血袋,看着医生护士进进出出的,小秦太太的心跟着提到嗓子眼,秦森心疼妻子,寸步不离陪着她,安抚她的情绪。 好不容易等到医生又出来,医生告诉他们:“病人脱离危险了,等会转入病房留院观察,她现在的身体很虚弱,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好好静养。” 等赵禾醒过来,发现自己在医院的病房,手上还在输液,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了,那种感觉无法描述,好像灵魂和身体脱离开来。 小秦太太陪在身边,第一时间发现她醒了,温柔询问:“禾禾,感觉怎么样?” 小秦太太拂开她脸颊的头发,握住她的手。 赵禾反应很慢,眼神空洞,喃喃问道:“表姐,我……我怎么了?” 小秦太太眼眶一红,实在不忍心告诉她如此残酷的事实。 她不是古板的人,可以接受婚前那生活,可有的男人从来不顾女人感受,只顾自己放肆,产生的痛苦的后果也全是女人承受。 当初赵禾一脸幸福告诉她,她很喜欢周阖之,不会后悔。 她以为自己想多了,兴许周阖之不是坏人,然而周阖之和那些渣男没什么区别! “是表姐不好,表姐当初应该拦着你,不让你上头……”小秦太太内疚,当初应该在她最上头的时候劝她,拦住她,不让她一头热扎进去…… 赵禾似乎意识到什么。 和周阖之结束这段时间,她过得浑浑噩噩,三餐不定,从上周开始便在反胃不舒服,她以为单纯三餐不规律胃疼……现在想来,其实不是。 那是因为她怀孕了。 她有了周阖之的孩子。 应该是年前那段时间比较放肆,好几次t中途掉了都没感觉,抱着侥幸心理,以为没那么容易,结果还是中了招…… 双目无神,灵魂仿佛被抽空,只剩下躯壳。 她怀孕了…… 是周阖之的…… 没有保住…… 小秦太太握住她的手,满眼都是心疼:“禾禾,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你现在最重要就是好好休息昂。” 赵禾恳求她,“表姐,不要告诉我爸妈……” “可是你这幅样子……” “求你了表姐……”赵禾不想连累父母担心,她这幅样子,哪里有脸见他们。 “好,我不说,但你要答应我,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好吗?” “嗯。”赵禾用力点头。 “好了不说话了,你闭上眼睛休息。” 赵禾听话闭上眼。 小秦太太心疼摸着她的脸,遭了不少罪,流产对一个未婚女孩来说的是重创! 等赵禾睡着了,小秦太太拉着秦森到病房门口,说:“你有没有周阖之的手机号。” 秦森点点头,知道妻子要做什么,他肯定是站在老婆这边的,拿出手机递翻到周阖之的手机号递给她。 怀孕不是一个人的事。 最大的责任方是男人。 凭什么所有后果都让女人承受,必须要他给个说法! 小秦太太走到一旁拨通周阖之的号码,很快有人接了,他喂了一声,小秦太太冷冷开口:“周阖之,我是秦森的老婆。” 周阖之客气起来:“你好。” 这个点其实不早了。 小秦太太皮笑肉不笑:“我不好,你很好么?” “周阖之,你知不知道赵禾是我表妹!” 周阖之说:“我清楚。” “好,你清楚,那你告诉我,你们俩最近怎么了,你对她做了什么?” 赵禾过个年回来,像是变了个人,憔悴得不像话,多半是因为周阖之,她敢肯定,就是因为他! 周阖之沉默片刻,不答反问:“她怎么了?”  “是我问你,你对她做了什么!” 周阖之言简意赅:“我们分手了。” “分手?谁提的?” “是我。” “为什么要分手?” “不合适便分了。”周阖之轻描淡写回答。 “那你对她不是认真的,只是玩玩而已?” 周阖之没回答。 小秦太太已经气到不行了,“赵禾第一次谈恋爱,你知道么?” “知道。” “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要骗她?还欺负她?她那么小,你多大?周阖之,你还是男人?!” 面对小秦太太的咄咄逼人,周阖之没有太大的波澜,他很平静说:“抱歉。” “只有一句抱歉?你让她怀孕你只有一句抱歉?你是人吗?!” 小秦太太说到后面情绪十分激动,秦森见状不对,拿过手机,搂住她安抚,“老婆别生气,别气坏身体,我来跟他说,我来说。” 秦森接过手机,轻咳一声,“不是,兄弟,你什么情况,你怎么能欺负禾禾……” “你还跟他兄弟,谁是你兄弟啊!我妹妹在病房里躺着只剩半条命,你还和他称兄道弟?!” “我错了错了,我该死,老婆你先冷静,我没把他当兄弟,我顺口说的,不是真把他当兄弟!” 周阖之敏锐捕捉到小秦太太那句半条命,他问秦森:“赵禾出什么事了?怎么在医院?” “你还知道问,还不是因为你。”秦森叹了口气,“不是我说你,你怎么不做防护措施啊,赵禾怀孕了,孩子没保住,大出血,流产,还好送来的及时。” 砰地一声。 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周阖之还在公司,和赵禾分开后,晚上的时间都泡在办公室,桌子上的水杯被打饭在地,他无暇顾及,蹭地一下站起来,喉咙发哑,好一会儿才消化掉他说的话,“你说什么?她怀孕了?” “还要我说几遍,没保住,大出血。” “在哪家医院?我现在过来!” “别,你别过来,医生说她现在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寂静的办公室,只有他这间办公室的灯还亮着,耳边不断播放秦森说赵禾怀孕,孩子没保住,大出血,流产等关键词。 除了年前那几次激烈,顾不上做,其实每次都有做的,他很谨慎,没想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和她有孩子,更无意伤害她…… 大出血、流产…… 周阖之拉开抽屉,拿出一包烟捏在掌心,烟盒彻底捏扁,他才想起什么,立刻拨打助理的电话,“到医院给我查个人,叫赵禾,禾苗的禾,看她去了哪家医院!” 电话挂断,屏幕熄灭。 周阖之拿上车钥匙离开办公室,步伐匆匆。 赶到医院已经是凌晨三点多的事了,助理费了老大的劲查到赵禾所在的医院,他得到消息立即过来。 来到病房门口,周阖之步伐不稳,走得越来越慢,深夜医院的走廊空旷寂静,一根针掉在地上似乎都能发出巨大的动静。 此时还是a城还是冬天,今年比去年冷多了。 他穿得不多,出来着急,没拿外套,只穿了件毛衣,风大雾气重,他浑身散发阵阵寒气,他跟察觉不到冷一样,站在病房门口,透过观察窗看见赵禾躺在病床上,借着微弱的视线看见赵禾好像睡着了,小秦太太睡在一旁的陪护床上,病房是单间的,除了她没有其他病房。 周阖之一直等到天亮了,护士和医生交完班过来查房,他坐在椅子上,一夜未眠,很庆幸,双眼却布满血丝,没人知道他这个小时在想什么,又是怎么过来的。 还是秦森一大早带早餐来医院发现周阖之,秦森没想到他居然能找过来。 听到脚步声,周阖之抬起头看到秦森,他站起来,说:“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秦森说:“我先送早餐进去,等我会。” 周阖之点头。 她们俩还没醒,秦森小心翼翼放下早餐退出病房,和周阖之说:“走远一点说。” 楼梯口的安全通道,秦森观察周阖之的神色,说:“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要说的是,赵禾是我太太的表妹,也是我表妹,周阖之,这事你挺缺德的。” “她才二十三岁,没谈过恋爱,第一次栽在你手里,我就想问你,你怎么想的?走肾不走心?玩过就算了?” 周阖之没有解释。 秦森点了根烟,徐徐抽着:“本来不关我事,到底亲戚一场,我不可能看着不管,周阖之,这事你必须给个交代。” “我会交代。”周阖之毫不犹豫,他有责任,他不会逃避。 “行吧。”秦森点到即止,没再多说,“你回去吧,等她状况好一点,我会告诉你,到时候你再过来。” …… 赵禾住院几天浑浑噩噩,精神不振。 小秦太太寸步不离照顾,家里的事都丢给秦森,等赵禾出院了,小秦太太接她回自己家住。 赵禾本来想拒绝的,小秦太太不给她机会,连带人打包就回家了,单独请了营养师、中医给她条例身体。 秦森也不被允许回家。 家里不允许出现男性。 儿子除外。 秦森于是跑去霍聿森家里蹭吃蹭喝,逗潼潼玩,一天到晚抱着不撒手,霍聿森看了他就厌烦,问他什么时候滚蛋,老婆孩子不要了? 秦森玩潼潼的拨浪鼓,“是我老婆不要我,不让我回去,家里来了个小祖宗,妈的,我的家庭地位为什么这么低!” “废物。”霍聿森走过去抱起潼潼,“离我女儿远点,没用的东西。” “还不是因为你的好表弟,把小姑娘的肚子搞大又把人甩了,小姑娘暴瘦,流产,大出血,差点出事,我老婆天天守着,提心吊胆,就怕人出什么事不好跟她家交代。” “你说谁?”周岁时从厨房出来,不可置信的目光。 “赵禾啊,我老婆表妹,去年我老婆生日,你们不是都见过么。”秦森吊儿郎当的。 霍聿森意味不明啧了一声。 周岁时剜了他一眼,他顿时收敛,不敢发出声音。 秦森幽幽叹气,感慨道:“周阖之那作孽的,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结果本质居然是个渣男,小姑娘被他折腾得都不成人样,她家里人要是知道了不知道多心疼。” 第205章 那你为什么要默许我的招惹 霍聿森不发表任何意见,他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只不过什么事跟周阖之牵扯上关系,他本能想看周岁时的反应。 说到底,周阖之的存在是他和周岁时之间不能抹除的过去。 也是他当年作死亲手埋下的雷。 秦森又赖他们家住了一晚,住的客房。 周岁时没赶他,看在霍聿森的面子上。 晚上,卧室。 周岁时刚哄潼潼睡着,霍聿森便黏了上来,手脚并用缠着她的软腰,温声细语说:“老婆,要不要给潼潼办个周岁宴?” 他们百岁宴都没办过,霍聿森寻思着周岁宴总该是要办的。 周岁时趴着睡,头发散落一枕,“有这说法么?” “有,一周岁要抓阄。”霍聿森声音低沉下来,手掌不老实在她腰臀处停留,“别人有的,潼潼也得有。” “那办有什么讲究么?” “没什么太讲究,跟其他宴会一样,找个场地,请亲朋好友过来吃顿饭,聚一聚,抓个阄。” 周岁礼也是孩子的第一个生日,是一个重要的里程碑,值得纪念。 “那行吧,那办一个吧。” 霍聿森掀开她肩膀的衣服,露出圆润的香肩,他低头吻了吻,她敏感回头缩着躲避,腰却被霍聿森大掌牢牢禁锢,他哑声说:“老婆……” 他们有段时间没有过夫妻生活了。 前段时间过年很忙,公司年会忙,大大小小的聚会,他有心情,她不愿意配合,他也不能强迫。 “不可以。” 素了这么久,霍聿森有点上火,偏偏周岁时很冷淡,对他不上头,他拼命健身保持身材,对她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霍聿森深感挫败。 “老婆,你不想我?”霍聿森在她耳边说话,低音炮充满诱惑,“我保证,不会吵到潼潼。” 周岁时知道他是男人,要是在家吃不饱很容易到外面乱来,可她确实没有心情,说:“霍聿森……要不你出去找个吧。” 她一说这话,霍聿森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脸色当即阴沉下来:“你胡说什么?” 周岁时再平静不过:“我可以接受你在外面有女人,只要不影响到潼潼就行……” 霍聿森来了怒意,“什么叫不影响潼潼?那你呢?你不在意?” 周岁时沉默。 霍聿森:“是因为周阖之?” “不是……” “秦森说了周阖之的事后,你就变得心不在焉,你告诉我,你心里还惦记?” 周岁时觉得他莫名其妙,不想吵到潼潼睡觉,她选择息事宁人:“抱歉,我刚刚不该说那种话,我只是给个建议,因为我确实没有需求,你是男人,有需求,我也不能帮你……那只能……” “周岁时,我们是夫妻,你不记得了?有老婆让老公去找别的女人的?” 霍聿森再生气也注意压低声音,确认潼潼没被吵醒,他二话不说捏住她的脸颊深深吻了上去! 不就是找各种理由借口排斥他、推开他,看都不看他一眼! 周岁时很快抵不过他的百般撩拨,软了下来,他有意折磨,她求他:“去、去其他房间,别吵到潼潼……” 既然躲不掉,那只能接受。 霍聿森抱起她没去隔壁房间,而是去了衣帽间,鼻息间全是他身上独特的气息,清冽诱人,不得不说,他身材是很好的,她很喜欢他的手臂,很有力量感,汗水黏腻…… 霍聿森不似之前,时不时说点话吸引她的注意力,大概是心里有气,只管欺负她,恶狠狠的。 他太野蛮,周岁时哭了出来,咬在他胸口处,他反倒笑了,抱紧她。 “别再说那些气话,你明知道的,我只爱你,也只想亲你,其他人下不了嘴。” 周岁时心安理得享受他的照顾,他吃饱了,高兴了,还给她揉腰,说:“老婆,别再说那些不好听的话,我们俩之间的事我们俩处理。” 周岁时不说话,累得抬个手指都费劲。 霍聿森又缠着她说了什么,她没听见。 很快沉沉睡着。 第二天早上起来,霍聿森做的早餐,特地给周岁时炖了甲鱼红枣枸杞汤,滋补的,秦森看见了也要喝,霍聿森不舍得给,让他滚远点,秦森刚想说话,手机不合时宜响起,而周岁时敏锐听到周阖之的名字,才知道打给秦森的是周阖之。 挂了电话,秦森抓了把头发,说:“唉……” 霍聿森随口问他:“周阖之找你什么事?” “要见赵禾,请我帮忙,他现在连我家小区都进不去,我太太跟物业打过招呼,把他拉进黑名单,不让进,这不,没办法了,见不到人跑来找我,我也没办法啊,我太太的命令我哪能不听。” 秦森长长叹气,“要不是因为你的好表弟,我会被逐出家门?跑你家来?” 霍聿森面无表情:“你有气对他撒去。” “你们俩表兄弟一个德行!就不让人省心!” 霍聿森在桌下踹他一脚:“少扯犊子。” “算了,不吃了,我回去一趟,看看什么情况。” 与此同时,周阖之在小区门口等着,保安不让进,在一旁警惕盯着他,同时打电话通知了小秦太太,小秦太太态度坚决,不让他进来,他要是纠缠不休,那就报警把他抓走。 小秦太太电话都是避开赵禾打的,赵禾的精神稍微好一点就想回律所上班,她不让,亲自去律所找她领导请了半个月假。 电话打完,小秦太太回到房间看赵禾,赵禾呆坐在飘窗上,看着窗外景色,要不是窗户有防盗窗,真怕她想不开。 “禾禾,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小秦太太走到她身后,拿了梳子帮她梳头发。 她有一头漂亮的乌发,蓬松有光泽。 “表姐,我想回律所上班。”赵禾说。 小秦太太说:“等你身体好了再回去上班,也来得及。” “我已经好了。” “禾禾……” “表姐,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我已经没事了。” “要不还是多休息一段时间吧,反正假都请了,等你彻底恢复了再回去上班也来得及,好了,就听表姐的,不要说了。” 小秦太太还是担心她的状态,这段时间她吃的少喝的也少,整天闷在房间,不吵不闹的,安安静静,也不哭也不难过,时常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一次谈恋爱,活生生脱了一层皮,小秦太太是真的心疼。 秦森回来的时候,小秦太太在沙发上陪儿子看童话书,周末,不用上幼儿园。 “你怎么回来了?” 小秦太太瞪他。 秦森摸了摸鼻子,明明这是他家,女主人是他老婆,儿子也是他的,他怎么不是这个家一员的错觉,都特么怪周阖之,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那个,我想你和儿子了。” “是么。” “爸爸,我也想你!” 秦森过去抱儿子,嘿嘿一笑,“真乖,你表姨呢?你有没有哄你表姨开心?” “有,我天天哄表姨开心,可是表姨还是不开心……” 小秦太太鼻子一酸,深深叹了口气。 秦森说:“那个老婆,周阖之是不是来了?” “你又给周阖之当说客?” “不是,我哪能呢,我永远站在你这边的,我们夫妻一条心。” “那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要不还是让他们俩见面说清楚一点吧,说开了,解开禾禾的心结,这事总要面对的。而且周阖之还算有良心,他好几次找我要见禾禾,一般渣男早跑了。” “见到又能怎么样?” “老婆,你先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就让他们见一面吧,不然周阖之一直来骚扰也不是事。” 小秦太太正要说话,赵禾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楼来了,说:“我想见他。” …… 笃笃笃—— 房间门被人敲响,赵禾的声音传来:“进来。” 周阖之推门进来。 赵禾蜷缩着身体坐在飘窗上,背对着房间门口。 周阖之穿了一身黑,庄严肃穆,一眼看见赵禾瘦削的背脊,肩膀两边的肩胛骨很明显,他心头一紧,说不心疼是假的,他缓缓开口:“禾禾……对不起。” 赵禾仿佛没听见。 周阖之走了过去,犹豫几秒,还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她还是没说话,突然有一瞬间,他很想抱她到怀里亲吻,跟以前一样,可是不行,他已经没有身份和立场对她做亲密的事。 其实在他靠近一瞬间,赵禾身体不自觉紧绷,即便如此,还是没有躲开,她声音又沙哑开口:“你是不是很得意?” 周阖之摸她头发的手一顿,不知道是被她的话刺到了还是其他,瞳孔紧缩,喉咙紧的厉害,说不出话来。 因为无法否认。 他内心阴暗、扭曲,明知道她年轻、比他小十岁,从阅历上就是一张白纸,他仗着自己老道、有几段恋爱经验,教她如何‘爱’,让她学‘坏’,变得和他一样堕落。 赵禾忍不住手指哆嗦,五脏六腑一阵阵绞着痛,只要看见他,脑海便会浮现他那天温柔又决然说‘结束’的一幕。 “你是不是沾沾自喜,年纪小的女孩子就是好哄,好骗,甚至第一次都给了你……” “我并没有觉得你好哄好骗。”周阖之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一出声却沙哑不堪。 “那你很得意是不是。” 情绪因为太过激动,脖子的青筋暴起,她转过头盯着他,浑身仿佛刺猬竖起尖锐的刺,“还有什么见的必要?是想看我多狼狈多可悲?” 她这段时间暴瘦,脸颊都没有多少肉,下巴尖细,锁骨更是凹进去,整个人脆弱不堪,哪里还有以前朝气澎湃,像是冬天失去养分而枯萎的玫瑰。 周阖之喉咙滚了几下,“禾禾,我很抱歉。” 完全没想到会带给她这么大的伤害。 还让她流产…… “说完了?”赵禾根本不想听见他道歉,她要的不是这些! “我想补偿你。” “补偿?”赵禾笑了,失去光彩的眼眸一片死灰,“你认为用钱可以解决,又要给房子给钱,我是不是感谢你的大方?还是这样可以堵住我的嘴,让我别再你面前出现,好了断得彻底?” 她的话,像是一根根尖锐的刺深深扎进他的身体。 周阖之伸手不由分说将人揽入怀里紧紧抱着,安抚她的情绪,“不是这样,禾禾,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弥补你,是我不好,让你遭罪,你打我骂我都行,想怎么样都可以!” 只要能让她稍微感觉好受一点…… 熟悉的气息将她团团包围,她眼眶蓄满眼泪,死死抓着他的衣领,说:“周阖之,你是不是把我当消遣了?你心里想的始终都是你的前段感情……” “没有。我没有这样想。” “那你为什么要默许我的招惹?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 “你才二十三岁,你的人生才开始,你会遇到更好的,会遇到比我更适合你的。” 赵禾心彻底死了,她猛地推开他,眼泪一颗又一颗掉落,泪流满脸,绝望又愤怒,“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对我那么温柔?” “对不起。”周阖之被推开不敢再靠近,并不好受。 哭着哭着又笑了,视线被泪水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包括他,或者从一开始她就没看清楚过他,他从来没骗她,他很坦诚,第一晚便苦恼她是第一次,之后关于到结婚话题也是避重就轻,后来躲不过去才明确说他不适合结婚。 “是我一厢情愿,是我天真,是我蠢,你没错,你不用道歉。” 赵禾声音颤抖得厉害,胡乱擦着泪水,整个人像是破碎的镜子,即便粘回去也布满裂缝,回不到最初, “走吧,你走,我不想见到你!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也不会要你负责,也请你不要假惺惺说要补偿,我不需要,只请你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赵禾目光冷淡,充满厌恶。 周阖之被深深刺痛,几近发不出声音,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 第206章 拿得起放得下 小秦太太开门进来,冷脸下达逐客令,“见也见了,说也说了,请你离开。” 秦森不敢忤逆老婆态度,站在老婆那边,给周阖之使眼色。 赵禾背过身,不再见他。 她一点都不想见到他! 周阖之喉咙紧的厉害,好一会儿才说:“禾禾,你好好休息,下次我再来看你。” 秦森忍不住吐槽:哪还有下次! 小秦太太嘲讽笑了声:“不了,没有下次,放过我们家禾禾吧,没看她都剥了一层皮么,给她留条活路,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了。” 周阖之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了紧,深感无力,说:“禾禾,对不起。” 赵禾仿佛没听见,肩膀微颤出卖她的情绪。 等周阖之走后,小秦太太把秦森也赶了出去,她在房间陪赵禾。 周阖之回到车里,拿出一盒香烟,摸出一根含在唇边,过了许久都没点燃,闭上眼全是赵禾刚刚满是泪痕的脸,双眼充斥绝望痛苦,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是他,他是罪魁祸首。 他无意伤害她,对她好是真,喜欢她也是真,可伤害她也是真。 他没想结婚,没想那么远。 她还年轻,可以找条件更好的,更优越的,也适合她的。 他从来不是适合她的那个人。 …… 赵禾安静躺在小秦太太的腿上,满脸的泪水,她不想哭,控制不住自己,很苦恼,泣不成声。 小秦太太什么都没说,温柔摸着她的肩膀,她有多心疼,就有多憎恨周阖之。 等赵禾哭累了,天也黑了,她慢慢睡着了,小秦太太拿来热毛巾帮她擦了擦脸,盖上被子轻轻退出房间。 在小秦太太走之后,原本应该熟睡的人转了个身,紧紧抱着枕头,肩膀颤抖得厉害。 客厅,小秦太太支走儿子,一脸阴沉,说:“你们男的是不是都这样?” “啥意思?老婆?”秦森意识到不妙,坐直了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幕。 “问你,你不是男人么,是不是所有男人在自己经历了一段失败的感情,故意报复别人,让别人也经历一样的?” “你说周阖之?”秦森脊背一阵阵冒寒意,“周阖之是周阖之,我是我,老婆你别一棒子打死所有人。” “你和霍聿森不是好兄弟么,你和周阖之也是兄弟,都说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小秦太太夹枪带刺,阴阳怪气,字字句句都仿佛针扎进秦森膝盖上。 他连忙跪下:“老婆,我对天发誓,我对你忠贞不渝,你知道的,我十八岁第一次都给的你,你别冤枉我。” 小秦太太心烦意乱,没心情听他胡诌,眼下担心赵禾会一蹶不振,她哭得那么伤心。 秦森小心翼翼观察老婆神色,一屁股坐在她身边,搂过她的肩膀,说:“其实我觉得他们俩之间是有什么误会,你看周阖之也挺有诚意的,我觉得他不是故意伤害禾禾。” “不是故意的,为什么要让她未婚怀孕?你还帮他说话,他难道不是玩玩不想负责?” “你知道的,老婆,我和周阖之也没那么熟,这得问霍聿森,他们才是亲的表兄弟,我呢,我最多和霍聿森狼狈为奸,但霍聿森的做法我也不赞同,你看,我是最老实的。” 秦森一顿,试探性问:“不过说回来,为什么他们俩突然闹分手,是不是你妹妹知道周阖之和周岁时的事了?” 小秦太太:“……?” …… 晚上,小秦太太睡觉前又去看了赵禾,赵禾晚上吃饭都在房间里解决的,她进房间时,赵禾还没睡,已经不哭了,但精气神不好,让人放心不下。 “表姐。” 小秦太太坐在床边:“怎么样,感觉?” “没事了。”赵禾打起精神,“抱歉,让你担心了。” “傻瓜,有什么好道歉的,都是一家人。”小秦太太摸了摸她的脸颊,她的眼睛又红又肿。 “谢谢你,表姐。”赵禾抱着小秦太太的,窝在她怀里,“还是很不好意思,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 “又来了是不是,傻不傻,客气什么。” 赵禾垂眼,掩住眼底的落寞,说:“表姐,我明天就回去住了,要回去上班,耽误太久了。” “不多休息几天?你现在的身体情况能上班么?” “嗯,可以了。” 小秦太太不放心,“不行,不着急回去上班,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赵禾却坚持,“表姐,我真的没事。” “禾禾……” 赵禾:“我知道你担心我什么,不过是失恋,没什么大不了的,总不能失恋了工作不要了,姐,你放心,我是成年人,不会做傻事的。” 拿得起放得下。 小秦太太最终只能答应。 第二天,赵禾打起精神去了律所。 为了遮盖脸上的狼狈,她化了妆,遮瑕盖好几层,仍旧挡不住眼里的倦色,尤其瘦了很多,好在是冬天,穿得多,只有脸能看出是瘦了很多。 傅律看出她的异样,不过没有多问,随即安排工作。 “抱歉,傅律,我请假这段时间给您添了不少麻烦。” 她的工作都交给傅律处理,傅律本来就忙,还得帮她收拾烂摊子。 赵禾很过意不去。 傅律倒了杯水给她:“那倒不用,谁还没有个急事,不过你真的不需要再休息一段时间?” 赵禾还以为傅律会很严肃骂她一顿,毕竟傅律是律所出了名高要求的律师,“不用了,我可以回来工作了。” 哪里一直请假的意思。 傅律:“行,那你回来吧,刚好有个案子交给你做。” “好。” 中午,赵禾和秋秋吃饭,秋秋关心问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憔悴这么多。 眉眼间流露出淡淡的倦意,藏都藏不住。 赵禾也不可能傻到把自己的私事到处说,她只是说生了场病,做了个小手术。 “怪不得你前段时间突然瘦了那么多,你要注意身体,暴瘦暴胖都不能忽视。” “嗯。” 晚上赵禾还是回小秦太太家住,小秦太太不让她自己住,在她身体完全恢复之前都不可以搬走,毕竟小秦太太请了营养师给她调理身体。 赵禾只能听她的。 之后几天,赵禾又在律所碰见周阖之。 他这次不是找曾律,而是进了傅律的办公室。 心里还是阵阵泛着刺痛,针扎一样,不由自己控制,就连呼吸都是痛的,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情,又掀起惊涛骇浪。 都在a城,他和律所又有合作,运气不好碰上是难免的。 没多久,赵禾接待了一会前来咨询的当事人。 赵禾领着当事人去了小会议室聊,会议室是透明的玻璃门,一番沟通下来,案件本身不复杂,赵禾很快给了建议,当事人没想好要不要起诉,当事人需要回去想想。 送走当事人,赵禾回到工位上,视线不自觉扫向傅律办公室,百叶窗没拉上,周阖之还没走。 天气冷,风也大,这几天降温的厉害。 赵禾拢紧围巾,集中注意力盯着电脑,强迫自己不要再想无关紧要的事,很快,便投入进工作。 快下班的时候,表姐打来电话,告诉她:“晚上我有事不在家吃饭,我安排了阿姨给你做了药膳,别以为我不在家你可以不吃饭,阿姨会盯着你,知道不?” 赵禾无奈笑了声:“我不是三岁小孩,怎么还让阿姨盯着我吃饭。” “你别管,反正阿姨会盯着你吃饭。” 小秦太太盯她比盯儿子还要紧。 吃饭睡觉,都盯着。 忙完后,赵禾下班了。 她前脚刚走,周阖之后脚从傅律的办公室出来。 傅律是知道他们俩关系的人,上次出差,可什么都看见了,等周阖之走后,傅律说:“早该走了,跟我尬聊。” 傅律早就看穿周阖之醉翁之意不在酒,没拆穿而已。 周阖之快步跟出来已经晚了,赵禾刚上车,车子没入车流,开走了。 赵禾在后视镜看见周阖之的身影,心脏在狂跳,使劲凿击着胸腔内壁,窒息感快将她吞没。 微信声音响起,赵禾打开一看,是周阖之的头像有红色数字,她犹豫一秒,滑开看了。 周阖之:【还要降温,多穿点,多吃饭。】 赵禾轻抬唇角,什么意思,是在关心她么? 她点开他头像,将他的账号删除拉黑。 手机号一并拉黑。 顺便清理了朋友圈,和他相关的全是删掉。 做这些的过程,仿佛在剜骨剔肉,一层层剥开皮肉,血肉模糊,也要清理掉腐烂的肉。 翻开手机相册,映入眼帘是去年十二月底的跨年夜,他们在外滩看烟花,吹风,牵手…… 在酒店拥吻、尽致…… 那晚的画面悉数涌上心头。 其实想想,他也是图她身体而已,没有一个男人不好色,可以不爱,但可以做。 赵禾点开照片,一张张删除,删个干干净净,一张不留。 谁离了谁过不下去。 …… 小秦太太是去参加霍聿森和周岁时女儿的周岁宴,转眼小朋友都一周岁了,继承了周岁时的美貌,小小年纪已经看得出来以后长大就是个漂亮美人。 潼潼的周岁宴只请了关系好的朋友,也请了周家人,周阖之也来了。 小秦太太原本好好的心情在见到周阖之后立刻没了,要不是看在周岁时的份上,当即甩头走人,想到禾禾被折磨的样子,她就心疼。 秦森就怕出事,时刻待在老婆孩子身边。 周阖之没待太久,送了礼,跟霍聿森周岁时夫妻俩打过招呼便离开了。 秦森捏了把汗。 潼潼宝贝趁大家不注意,抓到了笔,大家调侃她是女承母业,以后长大也要做设计师。 潼潼笑得漂亮的大眼睛都看不见了。 霍聿森骄傲极了,搂着潼潼,一家三口,幸福美满,和形单影只的周阖之比,他是人生赢家。 结束后,客人走得陆陆续续,周岁时送小秦太太时,欲言又止,还是问了一句:“你表妹还好吗?” 小秦太太:“你知道了?” “嗯。”周岁时点点头,“其实我觉得周阖之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是会玩女孩子的感情。” 霍聿森在一旁听着没说话。 小秦太太对周阖之已经有了偏见,“他过去什么样我不清楚,但是我妹妹已经被他伤成这样,我没办法改变对他的看法。” 周岁时也有过流产的经历,孩子已经五个月了,清宫的痛无法言喻,如同酷刑,是硬生生脱了一层皮的,赵禾那么年轻,是个很漂亮的好女孩…… “抱歉,我不是帮他说话,我只是觉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小秦太太说:“没事,我明白,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了。” 秦森夫妻俩一走,霍聿森搂住周岁时的肩膀,将人揽入怀里:“我知道你刚刚想说什么,但是老婆,你是周阖之前任,你是怕因为是你的原因,他才性情大变?” 周岁时垂眼,看不清楚是什么情绪。 “岁岁,有没有可能,表面看起来再好的男人也有不为人知阴暗的一面,比如周阖之,他没有多好。” “霍聿森,你是想告诉我,周阖之和你一样,是一路人?” “岁岁,我不是和你吵架,我只是在和你阐述事实。” “霍聿森,别把是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样坏。” …… 一波降温持续了大半个月,赵禾不出意外又生病感冒了,自从意外流产后,身体一落千丈,又被小秦太太带去看中医,吃中药调养,家里每天都是中药味。 降温完又开始下雨,赵禾感觉自己都要发霉了,潮湿得不行,而赵父赵母又要来a城看她,她找遍借口打消他们的念头,她现在这幅样子不敢被家里人看见。 她自己是知道的,以前体重还过百,现在只有八十几斤,稍微强一点的风都能吹走她。 不知道傅律是不是察觉他们俩出了问题,在交代完工作后,试探性问了句:“最近看你状态不是很好,没休息好么?” “感冒了。” “我说的是感情。” 第207章 原来他深刻爱过一个人…… 赵禾装傻:“感冒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我能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 傅律不是瞎子,看出来她在装傻不肯直面,那行吧,他不问了,意味深长说:“别太逞强,该发泄发泄,该放松放松,接下来没什么活,想要休息我可以放你几天假,好好把感冒养好,别闷声作大死。” 赵禾:“好的,谢谢傅律,不过我不用休息,死人才要休息。” 傅律正要喝水,手一抖,杯子的水洒了一点出来,“你……” 看来受的伤不轻啊。 周末一大早,赵禾出门晨跑,她以前就爱运动,包健身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结果意外在健身房遇到周阖之,现在结束了,她再也没去健身房一次,就怕遇到不该遇到的人。 跑完步回来,出了一身汗,舒服多了。 早上跑完步,下午又去爬山。 晚上被小秦太太拉着去美容院保养,泡玫瑰浴,按摩,一条龙下来,赵禾直接睡着了。 高档的vip间里,香薰环绕,悠扬催眠的音乐。 一觉睡醒,是两个小时后。 小秦太太还在呢,在旁边玩手机,“怎么不多睡会?” “嗯?”赵禾反应慢半拍,“表姐,我睡了多久?” “两个小时吧,怎么样,舒不舒服?” 赵禾点头,“很舒服。” “舒服就行,以前应该早点带你来。” 赵禾心里清楚,表姐是怕她内耗,她坐起来,晃着腿,犹豫几秒开口问:“表姐,我想问你件事,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你问,我还有什么事不能告诉你。” “你和周岁时的关系好吗?” 小秦太太耍手机动作一顿,看向她:“要听实话?” “嗯。” “是好朋友的关系。” “表姐,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周阖之的前任是周岁时……你之前劝我不要上头,是因为这个么……” “是。”小秦太太不瞒着她,“我那会就应该反对到底,但是你那会给我的感觉是太喜欢了,很上头,我和你说再多也没用,但我没想到……” 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都是女孩子,我能理解,上头的时候就是不顾一切,轰轰烈烈,只有撞到南墙,头破血流了,才知道痛。” 之前赵禾刚流产,情绪不稳定,有的事,她不敢说,现在是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了。 赵禾垂眼,鼻子泛酸:“对不起,是我太固执,没有听进去……” 她现在不止是头破血流,硬生生脱了一层皮。 小秦太太安慰她:“这有什么,都这样,我年轻也是,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每个人都不一样,千人千面,这跟经历有关系。” “何况经历一段失败的感情不可怕,也不要觉得丢人,只要吸取教训,下次不犯就好了,你还年轻,可以犯错,接受错误,不要再重蹈覆辙,而且,你爱一个人本身没错,错的是对方,他配不上你的爱。” 小秦太太转头望着赵禾,她经历了一段伤筋动骨的感情后变了不少,没有以前那么开朗单纯,对她来说不是好事,但也不是坏事。 “表姐,你知道……周阖之为什么会分手吗?” 她还是很好奇,很想知道。 明明不该问的。 可却还是忍不住。 小秦太太叹了口气:“我就在等你问呢,你不问,我还不放心。” 她放下手机坐起来,“岁岁和她现在的丈夫一开始是隐婚,家里不同意,离婚后认识了周阖之,周阖之那会不知道她和霍聿森的关系,接触久了,就在一起谈恋爱……” 小秦太太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告诉她也好,但绝对不是让她心疼周阖之,尤其是周阖之后来生病得了癌症。 小秦太太顿了顿,观察赵禾的神色,才接着说下去:“他生病那段时间是岁岁在医院陪他,岁岁对他心里有愧疚,不是男女的感情。” “表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是岁岁跟我说的,也怪你表姐夫,大嘴巴,去霍聿森家里提到你和周阖之分手,岁岁后来和我吃饭,我问过她。” 赵禾心脏一抽一抽的,从胸口蔓延至手臂、指尖,一阵阵的,原来他们经历这么一段深刻、铭心的经历。 小秦太太说:“他们分手后就只是朋友,还有一层亲戚关系,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关系。” 虽然是这样说,可是赵禾觉得周阖之还是对周岁时有感情的,不多,却也有。 意识到这点,赵禾深感无力,原来一直都是她单方面的独角戏,周阖之只是图她年轻,主动,他不拒绝,不排斥。 小秦太太还说:“禾禾,表姐想劝你,不要再抱有希望,我和你说岁岁的事,我知道很残忍,可是要面对,你也迟早会知道。” “我明白,我只是想知道他们怎么分手的,现在知道了,没有遗憾了。” 赵禾好女儿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其实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难看。 回家路上,小秦太太开车,一边看路一边问她:“要是周阖之想和你复合,你会答应么?” 赵禾自嘲笑笑,说:“不会。” 他又不喜欢她,说结束也是他说的。 只要闭上眼就能想到他那天说结束时的神情和语气。 一边喊她宝贝,一边说结束。 温柔刀子,也会伤人的。 当天晚上回去,赵禾吃了助眠药才睡着的,她的药是偷偷的吃。 再醒过来时,赵禾是哭醒的,哭了几分钟,浸湿枕头,即便吃了药还是会半夜醒过来,不是哭醒的就是突然惊醒,之后再怎么睡也睡不着,好在晚上在美容院睡了两个小时,不是很困,她起来抽了根烟。 烟也是偷偷学会抽的。 刚抽第一口时一直咳嗽,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后面慢慢适应。 周日,赵禾陪小秦太太去逛街,小秦太太过几天有个活动要参加,她需要购置一套行头,顺便带赵禾一块去。 然而赵禾进到店里却勾起不好的记忆。 “秦太太,这边请。” 小秦太太是店里的贵客,和他们品牌总设计师是朋友,平时很少来店里,一有新的款式上市都是先送到小秦太太家里过目,不需要小秦太太亲自跑一趟,难得来一趟,工作人员随身照顾。 小秦太太让工作人员拿了几条旗袍给赵禾换上试试,赵禾本来不想换,总会想起初五那晚穿着母亲买的旗袍和周阖之荒唐的一幕,拗不过小秦太太的热情,赵禾选了条黛色的进试衣间换上。 她瘦了很多,腰那快松了一块,手臂更纤细,和之前小了一圈。 她这条是京式旗袍,开叉低,长款的,端庄优雅,很熟女,底子好,除了瘦了点,穿什么都好看,不挑款式。 小秦太太越看越心疼。 其实赵禾不缺爱,她有父母疼爱,但被保护得太好,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毫无保留,没想过给自己留条后路。 小秦太太问她喜不喜欢。 赵禾犹豫了会,说:“不是很喜欢。” “不喜欢不勉强,要不试试马面裙。”小秦太太拿来几条马面裙,赵禾又去换上,不想扫了小秦太太的兴,又去换了马面裙,一条黑色,一条紫色,很赵禾个子高,很适合穿马面裙。 换上都适合,小秦太太毫不犹豫都买了,让包起来,付钱。 秦森在家陪孩子在地下室打羽毛球,手机振动,拿起来一看,是刷卡消息,他挑了下眉头,有支付给什么店铺的字眼,一笔订单,刷了几万,他一看名字就觉得今晚有福利了,开开心心跟儿子说:“今天先到这,快去洗澡睡觉,一身臭汗。” 第208章 周阖之,别折磨我了 晚上睡觉,秦森躺在床上早就等待多时,结果小秦太太洗完澡出来穿的是海绵宝宝的睡衣,长袖长裤,不是他期待的惊喜。 秦森无语,“老婆,你买的衣服呢?” “我买什么衣服?” “不是去买旗袍了?” “没买。”小秦太太坐在梳妆镜前涂精华液。 “那刷卡?” “给禾禾买了几条裙子。” 秦森:“……你眼里只有那个傻丫头,还有我和儿子么?” “你说谁傻?”小秦太太不乐意,转过身盯着他,“我还没找你麻烦,到处说禾禾分手的事,怎么,你这么喜欢说人八卦?” 秦森连忙下床找来键盘跪在上面,低头认错,“我错了,老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嘴上没把门。” 小秦太太环抱双臂:“你最近和周阖之走挺近的?” “没有,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虽然他是找过我几次,跟我打听赵禾的近况,我也没敢多说,老婆,你相信我。” 小秦太太说:“我不干涉你的社交圈子,但是秦森,我妹妹这件事上我必须告诉你,别再跟周阖之说她一丁点的事。” “明白,我明白,我哪能不明白,我保证一句不提,不跟他说!” 小秦太太才暂时放过他。 秦森心里捏了把汗,刚要起身,小秦太太斜眼扫过来,他又乖乖跪回去,毫无男性自尊,被小秦太太吃得死死的,她一个眼神,他像是被点穴,不敢动。 晚上秦森还以为有幸福生活,结果是他想多了。 不赶他出去睡觉已经很好了。 …… 降温过后是台风来临,a城每年都有台风登陆,今年的尤其严重,手机运营商一天几条短信通知,原本是要出差的,因为台风原因所有航班取消。 早上起来万里无云,到了中午变天,窗外的城市上空一团乌云逼近,远处电闪雷鸣,狂风呈肉眼可见在路上席卷而来,办公室开了灯,赵禾在茶水间看出去,心惊肉跳的,她最怕的就是台风天。 还没到下班,大暴雨倾泄,像是天漏了一样,还刮风,路面有人打的伞被吹得变形,风大雨大,赵禾看得惊心动魄,还好没打雷,她最害怕的是打雷,小时候一遇到打雷天气,爸妈不在家,她躲在被窝里哭到爸妈回来。 去年有次下大雨,她和周阖之在大厦大堂躲雨,一块听歌,那时的悸动心跳她还记得,不过也应了歌词。 ——过去你极爱惜我,快慰之后侮辱我。 …… 赵禾刚要走出茶水间,听到拐角处有人在聊天,脚步一顿,又退了回去,听到一男一女议论纷纷, “那个赵禾是不是被甩了?” “我看估计是,前段时间不是请了半个月假没来律所么,我看,多半就是被玩腻了,没看她瘦成那样么。” “我跟你说,我怎么感觉赵禾好像一副流产过的样。” “不是吧?” “怎么不是了,我有个闺蜜大学和男朋友乱搞怀孕,我陪她去打胎,她打完胎就是赵禾那样,整个人瘦了一圈,元气大伤,你不知道,打胎可伤身了,搞不好以后都怀不上。” “……” 赵禾紧了紧手指,走了出去,议论声瞬间消失,没了动静,“你们在我身上装监控了?我做什么都看见了?还有,对我的私事这么关心,别捕风捉影了,要不直接来问我?” 他们俩大概没想到会被赵禾当场逮到,场面一度尴尬到爆。 男同事碾灭烟蒂,挠了挠头,尴尬走开。 和他一块说八卦的女同事看男同事一声不吭走了,留她尴尬面对赵禾,她咬了咬唇,说:“误会,都是误会……” 赵禾不是主动惹事的人,自从她到了律所上班,关于她的流言蜚语没有停止过,即便她再怎么努力认真,不惹是生非,和同事保持好关系,关于她的议论仍旧没有停止。 “在工作上,我没惹你们任何人,工作之余,我的私生活和工作完全不搭杠,为什么要被你们审判?” 经历那么多次被他们议论,她从来没有理会过,坚信清者自清,不要跟他们计较这么多,总会有人对你不满,对你有意见,可现在她不想沉默,直接站出来说了。 女同事尴尬赔笑:“赵禾,你看你,那么计较干什么,我刚不是都说了么,真的是一场误会……” “反过来是我计较了?那我说把你的私事搬到律所到处说,可以么?而且你也是律师,你就不怕我告你?” “……” 就在这时候,傅律经过,注意到她们的异样,“赵赵,你们怎么了?” 赵禾态度仍旧坚决,“道歉,怎么,说我坏话不需要道歉?” “小江也说了你,你怎么不让小江也道歉,总不能因为他跑得快就不计较吧?”女同事还有不服的。 赵禾说:“好啊,那你们俩一起当面给我道歉。” 傅律微微蹙眉,赵禾转过身跟傅律说:“抱歉,傅律,我有点事需要处理,等会找您汇报。” 傅律点点头,没再多问,更不干涉,倒了杯咖啡回办公室了。 赵禾领着女同事去找刚刚跑掉的男同事,原本她没想要他们道歉,像他们这种人,道歉也不是真心实意的,她本来精力有限,实在不愿意和他们耗下去,谁知道女同事的嘴真硬,那就行吧,不计较到底她也太好脾气了。 赵禾对事不对人,直接走到男同事工位前,问他:“你要在律所解决还是出去解决?” 男同事怔了几秒:“出、出去说吧。” “好。” 楼下的咖啡厅里,赵禾以一对二,外面刮台风,下大暴雨,她冷冷开口:“谁先开口?” “对不起,小赵律师,我为我刚刚说的话跟你道歉。” 男同事说完,女同事也说了一样的话,“对不起,我认真跟你道歉,不该说恶意中伤你。” 赵禾:“不接受也不会原谅,但再有下次就不是简单几句对不起就沟渠了,我会追究到底。” 同一个律所间,律师和律师之间也是有竞争关系,更别说大律师下面的小律师之间的明争暗斗了,除非不同赛道,完全不搭边的。 说完,赵禾不再理他们,拿了手机先离开了。 回到律所,去找了傅律。 办公室,傅律问她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赵禾干脆道:“没事,小事,已经解决了。” 傅律没追究,说:“外面台风,等会你怎么回家?” “冒雨回家吧,反正也不着急。” “我送你吧,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你一个女孩子回去我也不放心。” “不用了,傅律,我自己可以回去,大不了晚点回去,反正也不急。” 赵禾坚持不需要傅律送,傅律见她那么坚持也没再问了。 没过多久,表姐的电话来了,让她别乱跑,秦森过去接她回来。 然而没等到秦森,却看见周阖之冒着雨势进来,撑了一把黑色的伞,穿了一身黑,几乎湿透,来到赵禾面前,赵禾在瞥见熟悉的身形时,垂下眼,避开视线,直至他站到她跟前了,声音低沉唤她一声:“禾禾。” 赵禾没反应。 半垂着眼帘,浓密的眼睫落下,看不见眼底的情绪,她今天出来化了妆的,戴了淡褐色的美瞳,妆容很淡,神态更是冷淡。 大堂进进出出的人不少。 “禾禾,回家么,我送你。” 周阖之挡住她的视线,周身仿佛笼了一层氤氲。 过了一会,赵禾懒懒抬眼,看向他:“别喊那么亲密。” 周阖之欲言又止,眉头微沉,眸光更是漆黑幽深,握着雨伞的指骨修长分明,肤色很白,淡青色的血管很明显,外面风大雨大,他别过脸闷咳几声,说:“台风天,你回去不安全,我送你。” 赵禾微微皱眉,心脏隐隐作痛,很不舒服,而这一切是因为他的出现,只要见面,他能轻而易举勾起她的情绪变化。 她不明白,不是都结束了么,为什么还要来关心她安不安全…… “不用,谢谢。”她客客气气,疏离万分,将他当成陌生人的口吻。 周阖之喉咙紧了紧,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犹豫片刻,“这会叫不到车,你可能走不了。” 极端天气,确实叫不到车。 不过表姐夫会过来了。 “不用,我姐夫过来的路上。”赵禾视线还是忍不住在他脸上扫过,毕竟那么深刻喜欢他,就连现在……好像也是忘不掉…… “秦森么?” “嗯。” “我打给他,不用过来,我送你。” 周阖之说出拿出手机拨给秦森,“是我,我来接禾禾,你不用过来。” “周阖之。”赵禾不敢相信他真打给秦森,“不是说结束了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森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周阖之摁断通话,深暗无波的眸子看向她,“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赵禾撩了下头发,不经意间露出珍珠耳饰,在灯光下泛着盈润的光泽,她很适合戴珍珠,衬得肤色白,俏皮。 “我很抱歉。” “不用,你离我远点就行,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你没欠我什么。” 秦森的车子出现在外面,赵禾大老远看见了,旁边停着周阖之的车子,她绕过他,正要走,手臂被他抓住,体温相贴那一瞬间,一股异样的情绪从手臂蔓延至四肢百骸。 “周阖之,别折磨我了,好么?” 第209章 ‘恨\’ 赵禾抽回手,周阖之没使劲,她跟触电一样,反应强烈,往后退了一大步。 被他碰过的手臂残留滚烫的体温。 他掌心微微的粗粝,有薄薄一层茧子,他的中指因为常年握笔,也有一层薄茧子。 赵禾远离他,害怕和他那些记忆又勾起来。 以前有多甜蜜,想起来就有多痛苦。 周阖之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充满诚恳和歉意,“是我伤害你,是我不对,给我一个机会,禾禾,我愿意弥补你,你想要什么都行。” “我不需要你的弥补,我什么都不需要,求你,别再来找我,行吗?”赵禾深呼吸一口气,眼尾染上一抹嫣红,眼泪随时都有可能落下。 秦森在车里看情况不对,打了把伞下车过来,刚上台阶,赵禾越过周阖之,小跑出去,进到雨里,秦森给她撑伞,吓了一跳,说她:“乖乖大小姐,你别淋雨啊,我这不是过来了,回去被你姐看见我完了。” “抱歉,姐夫,太着急了。” 她只想快点上车,远离周阖之。 有周阖之在的地方,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 快要窒息了! 车子很快启动,秦森一边开车一边看了一眼后视镜,周阖之站在门口,黑色的身影在雨中渐渐变成一抹黑点,直至车子开远,直至彻底消失。 回到家里,小秦太太让赵禾回房间洗个热水澡换衣服,免得感冒,秦森进屋被忽略了个彻底,小秦太太看都不看他一眼。 晚上,赵父赵母打电话过来问赵禾在不在家,提醒她台风天不要出去,在家里待着才安全。 赵禾吃完饭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在表姐家呢,没出去。” “晚上睡觉别靠近窗户,窗户贴米字胶布……这几天还要上班么?” “不上了,在家办公。” “那就好,禾禾,你的声音怎么了?” “没怎么,最近说话说多了,有点卡嗓子吧。” 赵母说:“买点雪梨回来炖冰糖喝一点,会好很多。” “没事,吃点护嗓子的喉片就行了。对了,妈妈,你和爸爸吃饭了吗?” “吃了,刚刚西野来过,又拿了水果来,说是国外进口买来的,禾禾……” “打住,我知道您要说什么,但是算了。” 赵母猜到她会说什么,叹了口气,“我和你爸爸买了礼物去他家坐了会,才知道他谈女朋友了。” “那挺好。” 她潜意识松了口气。 赵母试探性问她:“西野谈了几个月就带回来见家长,那你呢?你准备什么时候带你男朋友回来?” 赵禾一顿,沉默了片刻,说:“我没男朋友。” “之前不是说有喜欢的人么?” “喜欢而已,也只是喜欢而已。”赵禾不敢说已经结束了,因为他们连分手都不算,更像是床伴,何况一开始并不是奔着谈恋爱去的。 又聊了一会,赵母有事先挂了电话,赵禾抱着手机窝在沙发里,小外甥跑过来问她要不要打羽毛球,赵禾说:“可以呀,走吧。” 反正在家也没事。 …… 与此同时,周阖之很晚才回到家里,外面狂风骤雨,出门前没关卧室的窗户,洒了一地的水,周阖之关上窗户,进了浴室冲澡,站在花洒下,任由热水从头浇灌,久久没有动作。 洗完澡出来,有工作电话进来,他穿着浴袍胡乱擦了擦头发便接电话谈工作。 聊完后,周太太打来电话,问他在哪里。 “在家。” “没什么,就是问问。” 周阖之说:“您也注意安全,别出门了。” “阖之,你一个人在家么?” “嗯。” “你女朋友呢?” 周阖之过了一会才说:“没有女朋友。” “珺珺不是说你谈了一个么?” 周阖之没回答,他闭了闭眼,整个人靠在沙发里,浑身泛着一股颓废劲,无精打采。 周太太顿了顿,语气更温和开口:“阖之,如果遇到合适的你想结婚还是可以结的,我们没有什么要求,只要你们彼此真心相爱,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谈了不愿意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周太太跟传统的父母一样,她不想周阖之不结婚,更担心他还走不出来。 周阖之厌倦皱眉,捏了捏眉心,“我这幅样子凭什么结婚?” “阖之……” “谁都不确定我的胃癌会不会复发,在有限的生命里,我拿什么保障别人的一生?” 周太太:“可是医生不是说你恢复很好么,只要遵医嘱,多多注意,是不会……” “不代表没有复发的可能。”现在好好的,万一呢,做过手术恢复很好的也有复发的可能,谁也保证不了。 周阖之不敢赌,他给不别人承诺的一生,那只能推开她。 可是面对赵禾,他犹豫了,迟疑了……也后悔了。 他万万没想到她会怀孕,还流产…… 闭上眼就是她那天在医院安静躺在病床上,脸色白得跟一张纸一样,毫无生机,像陶瓷娃娃,一碰就碎。 每次都有措施,还是疏忽了。 周太太:“定期检查,注意运动,是没有关系的,你不要悲观,而且上次体检医生不是说情况很好么。” 周阖之轻扯嘴角:“万一呢?” 何况他比她大十岁。 十岁,不是一岁两岁。 挂了电话,周太太陷入惆怅。 周阖之则坐在沙发上睡了一晚。 台风持续了两天,过后路面的景观树被吹得东倒西歪,不过城市倒是焕然一新。 在台风结束后赵禾回律所上门,刚走出小区,又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小区门口的树下,一身黑色西服禁欲肃穆,一眼便能吸引她的视线。 赵禾往另一边去,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周阖之快步追上来,拦在她跟前,“禾禾。” “有什么事?” 赵禾被迫停下步伐,冷冷看他。 她化了淡妆,眼影微闪,肤白红唇,穿了身黑色的小西装裙,高跟鞋,漂亮,瘦削,没有之前天真浪漫的模样,眼神多了冷淡疏离,还有恨。 他教会她‘爱’,也让她学会了‘恨’。 第210章 你会不会少一点愧疚? 和他在一起那段时间,她很少化妆,天生底子好,偶尔因为熬夜工作而有黑眼圈,但不妨碍她的漂亮。 周阖之缓缓开口:“禾禾,我送你上班。” “谢谢,不用。” 赵禾礼貌拒绝,绕过他要走,手臂又被人拽住,这次他二话不说搂住她的腰,往车子走,随即将人塞上车,浑然不顾她强烈的反抗和拒绝。 “你干什么!周阖之!” 周阖之快步绕回主驾坐上车,一言不发启动车子,却没将人送去律所,车子一路平稳行驶,看方向是去他家的,赵禾慌了,“周阖之,你放我下车!” 周阖之一改往日温柔好说话的态度,手臂线条紧绷,不管赵禾说什么,他没有给任何反应。 赵禾忍无可忍,“再不停车我报警了!” 周阖之终于开口:“禾禾,我们需要谈谈。” “有什么可谈的?我和你不是都说清楚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赵禾因为愤怒,手指微颤,她死死盯着周阖之轮廓分明的侧脸,咬牙切齿,说:“别那么不讲道理好吗,周阖之,你还想我怎么样?” 后面尾音一顿,染上哭腔。 眼眶酸酸涨涨,一时之间控制不住情绪。 眼泪模糊视线,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车子驶入小区,停在路边的车位里,车子停稳,周阖之看向她,“别哭了。” 他伸过手来想替她擦眼泪,手指还没碰到,她避如蛇蝎一样往后一躲,解开安全带,说:“车门打开,我要下车。” 周阖之说:“谈完,我会让你走。” “你要谈什么?还要谈什么?还有什么可以谈的?”赵禾不理解,该说的全部都说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周阖之瞒眼的愧疚:“禾禾,让你怀孕,是我的过错,我是想弥补你……” 赵禾:“还要说多少遍?我说了,不需要,我不需要你弥补,也请你不要再提我怀孕的事了,可以吗?!” 他每说一遍,她便会想起来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她的主动有多可笑。 “你需要我做什么?” “不需要。” “……” 赵禾一口回绝,“我什么都不需要。” “周阖之,我求你放过我吧……我求你了……” 周阖之喉咙发紧,干涩的厉害,他咽了咽喉咙,还是开口说:“禾禾,我没想伤害你……” 他斟酌再三,在想怎么说能把伤害降到最低,原本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因为他一时疏忽,伤成这般,他很愧疚。 想为她做点什么,什么都行。 赵禾听不下去了,“我知道,你很好,我说了,是我的问题,是我太天真,一开始就该发现的,也怪我,对你太上头,不过也不亏本就是了,你长得很好,活也不错……咱们算是各取所需,互不拖欠。” 周阖之:“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不是都不重要,我不想再听,说实话,我不想再见到你,是认真的,离我远点,行吗?” 以前她看他的眼神从来都是才充满爱意,现在只有陌生和厌恶。 周阖之还是没开车门,而是启动车子送她去了律所。 到了地方,周阖之打开车门,赵禾飞快下车,恨不得离他远远的,有多远离多远。 然而没几天,赵禾跟傅律参加一个酒会,a城有头有脸的人来了不少,这种局,是傅律私人局,带赵禾来长长见识,赵禾特地打扮了一番,红唇黑发,黑色裙子低调庄严,不失职业感,这种局也算半个工作,认识多点人,拓宽交际,也许以后有合作也好混个脸熟。 这也是傅律带她来的目的。 傅律是真心培养她,手把手教她。 至于她的私事,傅律关心过一回,她装傻,他也就不问了。 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这是分手了。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应酬的酒会,赵禾难免也喝了一点酒,酒精度数不高,但她酒量一般,容易醉,傅律没让她喝,是她自己坚持要喝。 应酬到一半,赵禾出去应酬,脸颊通红,有点烧得厉害,再喝下去真要醉了。 外面,凉风习习。 城市灯光璀璨,繁华如昼。 周阖之跟出来之际,便看到赵禾挨着围栏在抽烟,动作有些生涩,不像抽了很多年烟的人,她还呛到几下,咳了咳。 背影曼妙,腰身纤细。 今晚的酒局是周阖之邀请傅律一块来的,傅律如他所料带来了赵禾,赵禾特地打扮一番,明艳动人,整座城市都仿佛黯淡无光,没了色彩。 刚刚在赵禾附近,他没敢靠近,离得远远的,甚至打个招呼都没有。 担心赵禾会不愿意见到他。 以至于,他全程没有靠近。 观察了她一晚上。 连她喝了几杯酒都清楚。 当她离开烟灰现场,躲出来透个气,他才跟了过来。 腰细了很多,盈盈不堪一握。 周阖之不再犹豫,正要上前,突然听到赵禾冷冷的一声:“看够了吗?” 周阖之身形一顿,原来她早就察觉了,他走上前,抽走她手里的烟,扔在地上踩灭,盯着她一字一句说:“什么时候学会抽烟?” “你在管我?”赵禾眼神微眯,眸光流转,似笑非笑,唇瓣勾起的弧度更带了些嘲讽。 “你跟我说过,抽烟不好。” 是啊,她还让他戒烟,跨年时她还许愿,希望他身体健康,平平安安。 赵禾没回头,倚着围栏,长发披散,“放心,我不会因为你生病,也不会因为你得胃病。” 周阖之:“……” “学长。”赵禾喊他,同时转过身,面对他,眉眼温柔,“我希望你健健康康,长命百岁,谢谢你给过我一段浪漫深刻的感情经历,我也希望你,咱们互不相欠,别再来找我了。” 再狠的话,她还是说不出口。 周阖之却拦住她的去路,仍旧不让她走,垂下眼看她,“我还是想和你说声抱歉,一开始我确实抱着不成熟的想法和你在一块,但那不是玩玩的意思。” “是,不是玩玩,也没想走到最后,你对你上一段感情也是这样?” 赵禾抬眼对上他的视线,“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这种事,我也没有多吃亏,第一次也没有留下阴影,我还是感谢你的,周阖之,谢谢你生动给我上一课,什么叫做前人撑伞后人乘凉。” “你也不用觉得我经历一段失败的感情,以后会对感情恐惧,不再谈恋爱,不会的,我要是遇到喜欢的,还是会谈,这样后,你会不会少一点愧疚?” 第211章 上来么? 一墙之隔的是傅律,他来找赵禾,无意间撞见周阖之的身影,及时刹了车,站在一边,又听见他们俩的对话,虽然是无意偷听…… 傅律还是走开了。 赵禾和周阖之都没发现有人来过。 赵禾说完,是长久的沉默。 周阖之望着她,瞳孔漆黑,没有波澜,像一汪死海,比夜色还要浓郁,她的话,让他无从回答。 这也是赵禾要的,她盯着他脸上看,“怎么了,还是你喜欢我的身体,后悔了,不想分开了?还想再玩玩?” 都是她在说话,周阖之一言不发,沉默以对。 他不说话,又来找她,算什么意思? 赵禾朝他迈进一步,问他:“学长,为什么不说话了,是被我说中了?” 她化的妆很漂亮,昏暗的灯光下,她眼影闪着细碎的光,眼尾微勾,以前漂亮干净的眼睛不复存在,里面满是受伤,全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是罪魁祸首。 “我不是这种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意思,学长,做人诚实一点,好么?” 周阖之:“……” 赵禾冷笑一声,往后一退,“没意思。” 撩了下头发,她转身就走了。 周阖之没再追过去,更没有挽留。 赵禾回到酒会现场,举着酒杯,一杯又一杯,和别的男人喝着,傅律在旁边看着,让她别喝了,她不听,不为所动,还是傅律拿走她手里的杯子,她不再喝了,说:“抱歉。” 傅律看出她不正常,说:“不用,我是怕你明天起不来,还是算了,别喝了。” 赵禾其实已经醉了,刚刚一时冲动,强撑着才没有醉到,喝成这样,她也不好意思回表姐家,于是准备回自己家,傅律送她,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 路上,傅律发现一直有一辆车跟着,赵禾没注意到,她迷迷糊糊的,很不舒服,胃里翻江倒海,好像要吐了,考虑到这是别人的车,她一直忍着,还得跟表姐说一声,她晚上不回去了,回她自己的住处了。 表姐一个语音过来,她接了,浑浑噩噩说了情况,挂了电话。 送到地方,傅律看了一眼周阖之的车子,到底是他们俩之间的事,傅律也不好说什么,提醒赵禾一句:“周阖之好像跟了一路。” 赵禾恍惚了一下,哦了一声,说:“是么。” “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聊的,小赵,年轻人,有什么误会好好坐下来沟通,都是小事,不算什么大事。” 赵禾点点头:“好,谢谢傅律。” 傅律很快走了。 赵禾进了入户大堂,进了电梯。 而周阖之在她住处楼下抽着烟,没有走,竖着楼层,他来过几次,知道她住几楼,一根烟接着一根烟抽着,不要命了似得。 楼上,赵禾洗了个澡,涂护肤品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满眼倦意,喝醉后的疲态更是显而易见,浑身上下仿佛写满了失败者的字眼。 洗完澡出来,在颈间、腕间喷了点香水,是以前买的,淡淡的果香味,清新宜人不会过分甜腻,恰好到处的味道,是她以前很爱的一款,很好闻,可是现在喷完全没有以前的心境。 换白色的衬衫,到臀部的位置,里面空无一物,穿得性感撩人,她将头发吹干,半湿半干,一颦一动都是风情。 拿起手机,将那串号码重新拉了出来,一个电话拨打出去,响了两声便被接通了,随即响起周阖之低沉的声线:“禾禾。” 赵禾简单直接问他:“上来么?” 第212章 再见 手机那边安静了一会儿。 在等周阖之说话的十几秒时间里,赵禾没再说话,她只点了根烟缓缓抽着,其实她不爱抽烟,只是好奇烟是什么滋味,为什么一旦迷上了就戒不掉,她倒是想知道,到底有多难戒掉。 主动权似乎掌握在了她的手里。 她想知道,为什么说结束的人是他,结束后,反过来假惺惺关心她的人还是他。 是因为她有过他的孩子,所以他心有愧疚? 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密密麻麻啃噬着,在这段感情里,受伤的只有她一个人,周阖之疯狂一样看着她在沉沦、失控,对他不可自拔,在她最喜欢他之际,他狠心抽身,让她一个人沉陷泥潭。 “既然不想上来,我麻烦你,周先生,别再来打扰我。” 赵禾缓缓吐了口薄雾,奶白色的烟雾一缕一缕往上飘散,堕落又暗黑,被周阖之带坏了个彻底。 只是到现在,她不怪周阖之,怪自己,她只是恨他,恨他为什么没有她那样喜欢他,为什么他能高作云端看她一个人深陷。 赵禾挂断电话。 蜷缩着身子,抱着膝盖,房间里没开灯,落地窗照进来是外面的城市霓虹,跟外面的高耸入云林立的城市建筑比起来,她渺小得像一粒尘埃,被风一吹便被不见了,卑微、无足轻重,别说有人在意了。 突然,门铃声响起。 将她唤回现实里,她缓缓抬起头来,睁开眼看向玄关处,心想谁会这个时候来,总不能是周阖之吧。 不会的,怎么可能是他。 也许是敲错门了。 赵禾不打算管。 门铃声却不断,还是有人在按。 赵禾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开门,门一开,她缓慢抬眼,看清楚来人后,瞳孔紧缩,浑身尖锐的刺仿佛一瞬间竖起。 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是周阖之。 赵禾面色冷清望着他,一言不发。 周阖之个子高她一个头,脸上说不出来是什么情绪,就这样垂眼望着她,过了好一会才出声:“你又抽烟了?” “跟你有关系么?” 她话音刚落,手指夹的烟被男人夺走,扔在脚下碾灭,不由分说的强势。 赵禾轻笑一声:“还管上我了?” 周阖之没回答她,直接挤了进来,和她靠得很近,她的视线被迫看见他的喉结,喉结线条硬朗,她出于本能往后退了好几步,和他保持一定距离,她冷声说:“出去!我没让你进来!” 周阖之没理会,关上门,说:“我不是找你麻烦,但是抽烟不好。” “你凭什么管我?哪里来的资格?” “禾禾,别伤害自己。” 大概是晚上喝了酒,赵禾的心情本就不好,直接了当说:“用得着你假惺惺关心?!你算什么,一边推开我,一边又来关心我,你把我当什么了?” 她身上尖锐的刺竖得紧紧的,恨不得全扎他身上,她痛,也要他一起痛。 “禾禾,抱歉。” 周阖之最近说得最多的就是‘对不起’‘抱歉’之类的话,是他亲手将她毁掉的,原本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开朗纯真,漂亮健康,一切责任在他,他不能眼睁睁看她变成他以前那样。 可以不在一起,可不能让她堕落。 赵禾捂着耳朵吼了声:“够了!” 她听腻了,耳朵都长茧子了!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说了,我说了,你不用内疚,一切都是我自找的,行了吗?还要我说几次?还是你觉得不够,还要看到我受更多的折磨,变得不是人,你才满意?!” 赵禾情绪很激动,“周阖之,能不能别那么狠心,放过我行吗?是我不该喜欢,是我的错,我不该招惹你,求求你,放过我——” 说到后面,声音哽咽,苦苦哀求他了。 周阖之突然几步上前拥她到怀里,手掌紧紧扣着她的后颈,喉结滚动几下,嗓音低哑,“不是你的问题。” 罪魁祸首是他。 不是她的问题。 赵禾没有挣扎,被他抱在怀里,她双目无神不知道看向哪里,身体和灵魂分开似得。 周阖之摸着她的头发,轻轻拍她的脊背,跟以往一样的温柔,以前她很吃他这套,可是现在,她跟木偶一样没有太多的反应。 “禾禾,你需要我怎么做,需要我做什么,告诉我。” 赵禾轻扯嘴角:“离我远点,别让我再见到你。” “……” 周阖之抚她肩膀的手一顿,又重重落下:“换一个。” “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怼他,已经没有任何希冀了。 “做不到,你现在这样,我没办法离你远点。” 赵禾问他:“你爱我么?” “……” “你还是爱周岁时?” “……” 周阖之身形猛地一颤。 “因为很爱,你才想和她结婚吧,对我喜欢,可不是爱,所以我不在你的人生计划里,周阖之,我才知道,原来身体的爱和心里的爱可以分开的。” 赵禾声音很轻,一字一句却很清晰落入他耳里,一下又一下,心脏仿佛被凿穿了一个洞,没有血肉模糊,但一片漆黑,空空如也。 “学长,我玩不起,真玩不起,我不是你想的那种玩腻了可以用金钱等价交换的人,我羡慕你心里那个人,她拥有过你最热忱的感情,是奔着结婚去的,奔着开花结果……” 赵禾不受控制落下眼泪,视线被泪水模糊,渐渐看不清楚他的脸,她哽咽一声,带着祈求的语气,“学长,以后不要再来了,不管我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关系,你也不需要愧疚,我会过得比你好,我会爱自己。” 赵禾从他怀里出来,他没再用力,盯着她看,久久说不出一句话,跟失声了似得。 赵禾抬眼认真看着自己第一次喜欢却狠狠在他这跌了个跟头的男人,她弯唇笑了笑,眼睛像哭泣的星星,“不要再见了,就当从没认识过,我会忘了你,忘了你带给我的喜欢,还有伤害。” “这是告别?”周阖之声音沉重,漆黑的瞳孔压抑着浓烈的情绪。 “是,告别,再见,学长。” 第213章 好久不见 之后好半年,赵禾都没见过周阖之,她走出来了,一心投入工作,成为傅律的得力助手,能够独当一面,经手办的案子胜诉率很高,她总能找到被人发现不了的细枝末节,在律所站稳了脚跟,没人在质疑她有关系走后门进来的。 这半年,一眨眼就过来了。 从表姐家里搬了出来,表姐还很担心,一开始三天两头过来看她,日子一久,发现她是真的走出来了,表姐才彻底放心下来。 至此后,谁都不在她面前提到周阖之这个人。 包括傅律。 律所和周阖之的公司也是有合作关系的,不过这事轮不到赵禾负责,也没什么机会和周阖之那边接触,他们俩成了两条平行线,没了交集的可能。 有次意外,赵禾跟着表姐一家子聚餐,意外撞见了周岁时。 她记得这个名字,也记得周岁时长什么样子。 还是在电梯口遇到的。 周岁时抱着一岁多点的孩子,小朋友不知道怎么哭个不停,还有推车,就她一个人,赵禾本来立刻走开,可还是鬼使神差走了过去,询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赵禾安慰自己,要是换做别的母亲带着孩子出来不方便遇到麻烦,她也一样会上前询问需不需要帮助,不是因为这人是周岁时的关系,更不是探究别人的生活。 周岁时看到赵禾,表情变化了一下,显然是认出了赵禾,她礼貌一笑,说:“没事,谢谢。” 赵禾没再说什么,进了电梯。 她刚进电梯,便看见有个男人快步走到周岁时身边,抱起她怀里的孩子哄着,很神奇,孩子很快就不哭了,周岁时捏了捏小家伙脸颊,说了什么,男人搂住她的腰低头就亲了一口……一家三口的画面,很和谐,幸福不言而喻。 赵禾有几分惆怅,想起自己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那是周阖之的,可是……没有什么可是了。 电梯门缓缓合上。 周岁时跟霍聿森说:“我看见小秦太太的表妹了。” “周阖之那个小女朋友?”霍聿森挑眉,“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没说什么。她看我一个人抱孩子遇到麻烦,过来问我需不需要帮助,人很好,很善良。” 周岁时对赵禾的印象很好,可想到周阖之和赵禾之间的事,心里一阵唏嘘,感慨不已。 霍聿森一只手抱孩子,一只手搂她,“同情周阖之了?” 周岁时瞪他一眼,“你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霍聿森都管被她骂了,一天不挨她骂,还真不习惯,人都是这样,一旦喜欢受虐,就跟抽烟一样,上瘾很难戒。 来到包间,霍聿森抱着潼潼,哄她吃点东西,小家伙被惯坏了,从小就挑食,吃饭这块还得周岁时哄,她才肯吃,霍聿森怎么喂她都不吃。 周岁时收到小秦太太的微信,问她是不是也在餐厅吃饭。 周岁时一个电话打过去,小秦太太很快接了,问她在哪间包间。 “在807,你们也在餐厅?” “是啊,刚刚就是我表妹看见你了,她跟我说的。” 周岁时和小秦太太闲聊几句,约了周末一块出来露营,周岁时答应了,挂了电话,包间的门被人敲响,是周珺一家三口来了,今晚的局正是和周家约的,周阖之是最后一个到的。 在场的人里,只有周阖之孤家寡人,这大半年来,周珺都没见过他几次,自从他分手后,神出鬼没,行踪不定,彻底变成了工作狂,愈发喜怒不明,不好接近,就连她这个亲妹妹靠近,他也是老样子,唯独对家里的小朋友很有耐心,偶尔会笑一笑,其他时候,冷冰冰的,像个冰块。 周珺不确定是不是跟那个女生有关系。 周阖之没坐多久,接到一个电话就要走了。 周珺纳闷问他:“又要走了?难得一起吃顿饭,哥,你最近好忙啊。” 周阖之说:“嗯,下次有空再聚。” 霍聿森出去送他,表兄弟俩感情似乎回到小时候,没有竞争关系,然而前者时时刻刻还在提防周阖之,占有欲强,而后者自觉保持距离,从未越界,没再想过不该想的事。 出了包间,霍聿森问他:“什么事这么着急?” “工程出了问题,上面有人下来检查,我得去一趟。” “小心点,你也是,没吃多少就走,注意身体,别胃病又犯了。” 周阖之说:“知道,放心。” “我能不放心你么,都多大人了。”霍聿森拍了拍他的额肩膀,“解决不了找我。” “嗯。” 霍聿森回去了,周阖之在等电梯,就在这会,从走廊另一端,有人从包间出来,靠在墙上打电话,声线温柔,是一道女声,有点耳熟,周阖之下意识循着声音望过去,看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赵禾。 呼吸一紧,心跳到了嗓子眼。 周阖之心里仿佛有一根弦无声断开。 距离上次见面,已然过去半年。 她更加成熟漂亮,明艳动人,穿了条黑色的裙子,衬得肤色白皙透亮,长发微卷搭在肩上,是让人移不开眼的惊艳。 走廊尽头,有个穿着花衬衫喝了很多的男人踉踉跄跄走过来,赵禾专心讲电话,没有察觉到那男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带着猥琐的打量,上上下下的。 电梯到了,周阖之步伐一转,没进电梯,转而朝着赵禾的方向走过去,花衬衫男人停在赵禾身边,摸着下巴,正要搭讪,周阖之出现,盯着他无声恫吓,并不好惹的模样。 察觉有人靠近,赵禾下意识抬头,便看见周阖之了。 就那样猝不及防、毫无征兆出现。 赵禾心脏狠狠蜷缩了下,呼吸一滞。 余光扫到一个花衬衫的男人吊儿郎当走过,还吹起口哨。 赵禾抿了抿唇,收起手机,转身要回包间,当他是透明的一样,没有说什么,身后却陡然响起周阖之的声音, “禾禾,好久不见。” 还是熟悉的嗓音,熟悉的温柔语调。 赵禾身形一顿,握住门把的手收紧。 第214章 辞职 赵禾没有回头,刚刚就注意到了,匆忙挂断电话准备进包间,却没想到他会主动过来打招呼。 下一秒,开门进了包间。 将周阖之隔绝在门外。 完全当他这个人不存在。 赵禾跟没事人一样回到包间,坐下来吃饭。 然而如同嚼蜡。 尝不出一点滋味。 不可以否认,跟周阖之有一半关系。 小秦太太看出她的情绪不太对,问她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事,没什么事。” 赵禾转移注意力去逗小侄子玩。 小秦太太和秦森对视一眼,不好再说什么。 周阖之的名字就是个禁忌,谁都没有在赵禾面前提及,也不敢提及,就怕勾起她不好的回忆。 “禾禾,马上要生日了,想要什么生日礼物?”秦森说。 小秦太太说:“是啊,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你姐夫包揽。” 赵禾摇了摇头:“不用客气啦,我不用礼物,这次生日我要回家过。” 小秦太太,“你回你家,我送我的礼物,你要是不说,那我看着来了。” 赵禾拗不过:“随便送点就行了,不用太贵,谢谢表姐姐夫。” 表姐和表姐夫对她是真的关心,搞得她其实很多时候很不好意思,总是麻烦他们,尤其她刚流产那段时间,每次想起来,都不知道怎么感谢表姐和表姐。 吃完饭,赵禾独自到江边漫步,吹了会冷风,让脑子清醒一点,不要再想些不该想的,一切都过去了。 生日那天回到家里,赵父赵母给她办了一个热热闹闹的生日,她许愿,希望父母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赵母语重心长问她:“是不是律所工作繁忙,你瘦了这么多?” 赵禾摸了摸脸颊:“没有,是我故意减肥,好不容易瘦下五斤。” “我的天,你都这么瘦了还减肥?”赵母一副被气到的模样,“怎么现在年轻小姑娘都这么极端,已经这么瘦了还减肥?” “就是啊,禾禾,你不要再减肥了,你才百来斤,再瘦不健康。” 父母永远都是关心孩子的身体健康,尤其赵禾一米六八的个子,一百斤真的很瘦,赵禾摸了摸胳膊,说:“有这么瘦么?” 赵母很是心疼说:“我们那年代想吃饱都难,十七八岁的女孩子要下地干活,我在你这个年纪,可是有一百二十斤,主要是健康,宝贝,你不要被畸形审美绑架,不要过度追求白幼瘦,健康最重要。” 赵父的态度和赵母是一样的。 赵禾吸了吸鼻子:“我这不是怕以后谈恋爱男孩子抱不动我么。” 赵父很嫌弃说:“一百多斤抱不动,算什么男人,你一百五十斤,爸爸照样抱得起你,别搭理没用的男人。” 赵禾噗嗤一笑,投进招募的怀抱,“爸爸妈妈,对不起,之前那段时间让你们操心了,我不该不懂事。” “傻瓜,没事的,不管发生什么事,爸爸妈妈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晚上,赵禾非要赵母陪着一块睡觉,赵母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劲,柔声问她怎么了,她摇头,说:“没事,就是想妈妈了。” “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 “一点点,不辛苦。” “那是怎么了?” “没什么。”赵禾否认,搂着赵母的腰,不肯多说。 赵母沉默片刻,问她:“是不是感情出了问题?” “……”赵禾否认的话卡在唇边,说不出来。 赵母:“有什么不能跟妈妈说的,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知女莫若母,这里没有别人,就妈妈在,自从你上大学后,都不愿意和妈妈交心了,妈妈承认之前让你和西野相亲,是妈妈不好,不该强迫你,你有自己的人生,爸爸妈妈不应该过多干涉……” 赵母深刻反思过自己,确实做得太过了,逼得她不愿意在家里待,沈西野再好,她不喜欢,那就无法勉强。 赵禾眼眶酸涩的厉害,一度哽咽,说:“对不起……” “傻孩子,对不起什么,你不需要跟妈妈说对不起,妈妈需要跟你道歉……” “妈妈,我之前喜欢上一个人,很喜欢很喜欢……”赵禾将脸蒙在被子里,无声泪流,哽咽着,想起来胸口还是痛的,痛得她快无法窒息,明明过去半年了,还是忘不掉。 “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人么?” “是……” 赵母温柔抚摸她的脊背,“跟妈妈说说……” “我真的很喜欢他,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他心里有其他人,他没打算跟我有什么未来,从一开始,我就不在他的人生规划里……是我蠢,是我笨……” 赵禾哭得身体在颤抖,太阳穴紧绷,头疼、嗓子发紧,克制压抑了半年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 赵母心疼极了,怪不得她那段时间如此反常,原来是这样,她没有怪她,没有骂她,除了心疼还是心疼,“不怪你,宝贝女儿,真不怪你,你这么好,是他不知道珍惜……” “我、真的、真的忘不掉……” 平日满不在意都是在逞强在装没事人一样,其实心里在发疯在歇斯底里,一直到现在,理智被冲溃,她在这段感情里输了个彻底。 一败涂地。 赵禾哭到后半夜没了力气才睡着。 赵母心疼抚摸她的脸颊,小姑娘第一次在感情上受挫,居然伤得这么深,哭得眼睛都肿了,还不忘让她别告诉爸爸,免得爸爸担心。 唉…… 第二天赵禾起来了,眼睛肿得跟熊猫眼似得,趁家里人不注意,悄悄去冰箱拿了冰块回到房间冷敷,又化了妆才从房间出来的。 赵父似乎什么都不知道,招呼赵禾坐下吃饭。 赵母忧心忡忡的,也化了妆,假装没事人一样,仿佛形成了默契,没有聊昨晚的事,更没让赵父发现。 吃完饭,赵禾启程回a城。 临别之际,赵母紧紧握着她的手:“要是……想回家来了,就回家来,爸爸妈妈永远在家等你,不管发生什么事,爸爸妈妈都是你的避风港,爸爸妈妈永远爱你。” 赵禾强撑着眼泪,扬起一抹笑,跟她离开家乡,去a城上大学那天一样,风很大,阳光灿烂,天色是湛蓝色的,未来在等她的是,是一片光明,高铁要检票了,赵父赵母目送赵禾排队过安检,她在人群里回头朝他们招手,一直送到她进了检票口,赵父赵母才离开。 赵禾是上了高铁哭成泪人的。 眼泪跟肆虐的河流一样,决堤。 赵禾回到律所上班第三天,跟傅律提出了辞职,她想回家陪父母,不管工作如何,父母更需要她的陪伴。 傅律让她回去郑重考虑,不要冲动行事。 赵禾考虑得很清楚,家里就她一个孩子,父母年纪不小了,她还让他们那么担心,确实不孝顺。 傅律问她:“真的跟感情没关系?” 赵禾说:“没有,单纯个人原因想要回家而已。” 傅律给她一个月时间认真考虑,不要冲动。 他惜才,还是想留下赵禾的。 赵禾知道对不起他的悉心栽培,可是她更想回家了。 这种念头突然起来,就止不住了。 这一个月里,赵禾还是该上班上班,该出差出差,认真对待工作,没有因为想要辞职而懈怠工作。 一个月到了的时候,傅律又问她,是不是考虑清楚了。 赵禾给的答案是的,她考虑得很清楚。 傅律叹了口气,表示尊重,理解她的心情,现在的年轻人不似以前,不是拼了命的往大城市挤,如果能留在父母身边,是个人选择。 傅律批了,一个月后走。 赵禾打电话跟家里说了,不出意料,家里人很高兴,都希望她回来家里发展,尤其是赵母。 这一个月里,赵禾请表姐和表姐夫吃饭,感谢他们的照顾。 秦森得知她要辞职回家,再三追问理由。 赵禾的说法跟向傅律说的一样,没有一点区别,就是想回家了,想陪父母,他们年纪大了,需要陪伴。 秦森眉心狠狠一跳,若有所思。 小秦太太心想也好,她回去起码能离开这个伤心地,好好疗伤恢复。 这段时间,赵禾轻松不瘦啊,是心里的压力,当然,心里也空了一块,好像被人挖掉了,只剩下一个空洞。 离开进入倒计时。 赵禾上网买了打包的纸箱胶带,一番收拾下来,该丢的丢,该送人的送人,翻了一圈,还有一个放在角落落灰的纸箱,那里面装着周阖之送给她的礼物,被寄回来到现在,她都没有拆开过,任由灰尘遍布。 现在也没拆开的必要。 怎么处理是个麻烦。 里面的东西其实挺贵重的。 赵禾犹豫再三,还是舍不得,快递送回了家里。 走之前,请秋秋吃了顿饭。 秋秋很意外她要离开,问她真的想要回家发展么,她好不容易熬到现在,就这样辞职,是不是太可惜了。 相似的话,傅律已经说过了,赵禾的答案不变,还是想回家陪父母。 秋秋犹犹豫豫,经过这段时间看得出来赵禾应该是分手了,情绪状态不对,秋秋一直没好意思问,犹犹豫豫说道:“那你就真的放弃了吗?你喜欢的那个人……” “死心了。” 不是放弃,是死心。 再也不要掀起一丝波澜。 秋秋叹了口气,拍了拍她肩膀:“没事,天底下男人多的是,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你这么漂亮,值得更好的!” 赵禾忍俊不禁,眼睛明亮,有了光泽。 在律所最后一天,站好最后一天岗,赵禾收拾完资料,工作已经交接好了,到了最后一个小时,傅律又叫她进了办公室,送了礼物,还跟她说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他,毕竟算是师徒一场。 赵禾搬着箱子走出办公室,进到电梯,内心有些感触,待了几年多多少少是有点感情的,百感交集。 入秋了,一地的枯枝落叶。 走在晚上的人行道上,一阵风吹过来,赵禾穿得单薄,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冻的。 她仰起头看着城市夜空,曾经也和喜欢的人在江边的晚上漫步,在跨年夜酒店里狂热拥吻,在那一年不到的时间里,他们更多相处的时间都在晚上,像见不得光,不被人祝福……也拿不出手。 夜里的马路,车流不息,灯光交错,道路两旁伫立的高楼繁华得像一场梦。 在她二十四岁这年……留下一道深刻的伤疤,此生无法忘怀。 …… 赵禾回到家里,考进当地的法院当书记员,工作似一汪死水,没有波澜,比起惊涛骇浪的生活,普通人追求的不过就是一声顺风顺水,平淡是福。 她其实也一样。 转眼来到年底,赵禾彻底从这段感情走出来,忘了a城,忘了周阖之,也忘了那些交缠十指紧扣的夜晚,开始接触新的朋友,新的社交圈子。 另一边。 周阖之是在赵禾走后三个月,到了十二月底去了趟律所找曾律办事,一进办公室看见原本是属于赵禾的工位换了个人坐在那,他皱眉,退回去问前台,“抱歉,想问一下,原本坐在那个位置上的赵禾赵律师呢?” “您说小赵律师?她三个月前就辞职回家了。” 周阖之身形一怔:“辞职?回家?” “是的。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已经辞职很久了。” 周阖之拿出手机拨打秦森的号码,很快就接了,秦森问他什么事,他急切追问:“赵禾辞职了?” “啊?”秦森似乎没反应过来。 “她为什么辞职?” “这事啊,我以为你说什么,我也不知道,早就辞职了。” “秦森,告诉我实话。”周阖之压抑着声音,“是不是因为我?” “唉。”秦森叹了口气,说:“我以为你老早知道了,结果就你不知道,至于辞职原因,她说想回家陪父母,有没有你的原因,我想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周阖之这一刻愧疚至极,他快步走出律所,挂断秦森的电话,回到车里,启动车子,打开导航,他知道赵禾的家在哪里,连夜驱车赶了过去…… 第215章 他来了 晚上七点多,赵禾下班回到家里,跟往常一样,在路边买了水果回到家里,赵父下班早,五点半回来了,家里是由赵父做饭,以至于两母女的厨艺都停留在只会做西红柿炒鸡蛋。 他们都是等赵禾回来才一块吃饭的。 吃完饭,赵禾收拾餐桌,反正碗筷都是丢洗碗机的,她擦个桌子就好了。 赵禾忙完回到房间开始忙明天的工作,屁股刚沾上椅子,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本地号码,她接了,“喂,你好。” “……” 没人回应她。 赵禾皱了皱眉,“喂,你好,听得见吗?” 仍旧没有声音。 赵禾还以为是垃圾电话,直接挂了,没过一会儿,又响了起来,这下有声音了,是她熟悉的声音。 “是我。” 赵禾仿佛灵魂一震,原本没有涟漪的湖面仿佛被投入一颗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原来不管过去多久,她总能第一时间认出他的声音。 是周阖之。 赵禾挂了,直接拉黑号码,不理会。 真够歹毒的,还换本地号码迷惑她。 赵禾继续看资料,可是却一个字都看不下去了,她很绝望闭了闭眼,趴在床上,怎么都不得劲,只是一个电话将她平静的心情打乱得彻底。 心烦意乱。 赵禾反复打开手机看,又反复关上,动作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干脆去洗了个澡冷静,远离手机,不要多想。 半个小时候,手机静悄悄的,没有动静,她说不出是失落还是什么…… 胡乱擦着头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打这通电话,不是说好了么,不要再打扰了,他又打过来…… 算了,不要乱想了,没什么意思。 赵禾关掉手机,吹干头发。 结果沈西野的电话来了,约她出来吃宵夜。 沈西野的工作还是调了回来,自从去年大吵一架,他们有大半年没说过话,还是她回来之后,沈西野知道了,主动来找她道歉认错,深刻反思了自己的态度,不该那样对待她。 即便和好了,关系其实更加疏远。 赵禾只有小时候黏过他一段时间,那会她年纪小,没什么朋友,只能跟着沈西野屁股后面跑,一口一个西野哥哥的喊,后来他上学,她也到了上学的年纪,有了同龄人当朋友,渐渐的也不再黏沈西野。 更别说青春期开始发育,男生和女生要不是偷偷谈恋爱的,其他的很少玩到一起,男生觉得女生烦,不好玩,女生觉得男生幼稚,不务正业,看不上彼此。 到后来上大学,更加见不了几次面,也没加联系方式,关系更加疏远。 所以吃什么宵夜的,赵禾直接拒绝了。 沈西野不死心,今晚不知道怎么了,打了好几个电话,要她出来吃宵夜,最后说是他生日,所以才请她吃来吃宵夜。 赵禾动摇了了一下,因为那通电话心情不好,一时半会也睡不着,便答应出去了,没换衣服,套上外套就出门去了。 吃宵夜的地方就在家附近的大排档,到了地方却发现不止沈西野,还有两个男生一个女生,看样子是沈西野的朋友,他不止叫了她,还叫了其他朋友。 赵禾到了跟沈西野说:“你是不是喝多了?” “没喝多,都还没开始,就等你呢,快坐。”沈西野拉着她坐下,他问她:“想吃什么?” “随便,除了韭菜带大蒜的,其他都吃。” 沈西野开玩笑说:“你又不接吻,怕味道大的干什么?” 赵禾翻了个白眼:“要你管,单纯不喜欢吃,跟接吻有什么关系。” 沈西野不知道是真喝多了,还是怎么了,说:“和我接吻,你吃什么我都不嫌弃。” “有病。”赵禾没好气吐槽,起身就要走,没必要待下去的意义。 “禾禾!我错了,不说了,你别走。”沈西野知道她被分手了,她刚回来那段时间消极得很,要死不活的样子,谁见了都猜得到怎么回事,何况他本来也不看好,猜到她会分手。 赵禾被拉着坐下,她跟其他人不熟,只认识个沈西野,说:“祝你生日快乐,礼物下次补上,实在抱歉,我困了,想回家睡觉了。” 说完,她要走了。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的,跟沈西野开玩笑:“西野,你愣着干什么,快去哄女朋友啊。” 他们不认识赵禾,但人是沈西野叫来的,刚刚电话里她答应来了,沈西野就跟着乐,嘴角咧到天上去了,他们自然也就懂。 “就是啊,西野,哄女朋友不能过夜,赶紧的!” 沈西野也有气,说:“算了,不哄。” 赵禾走到一半听到他们说她是沈西野女朋友,气不过又折了回来,说:“听好了,我不是他女朋友,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沈西野气得摔了酒瓶:“赵禾!” 砰地一声,酒瓶炸开,一地的酒水泡沫。 赵禾也吓了一跳,但她不怕,盯着沈西野看。 沈西野说:“怎么,还惦记那个老男人?” “你才老!你活不到三十岁是吧!” 赵禾气得脸涨得通红,殊不知在路边,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停了许久,车里下来一个男人。 “赵禾!你搞清楚,我就算三十岁也不会玩小妹妹的感情,那个老男人呢?!他在玩你!你看你现在这样!像话么?!” “多管闲事!” 旁边那几个朋友不敢拉架,眼睁睁看着。 沈西野步步紧逼:“我哪不行了,我哪比老男人差了?赵禾,你到底……” 赵禾打断他:“你哪都比不上!他就是好,我哪里都喜欢他,就算他不要我了,我也一样喜欢,就是喜欢!” 一时冲动上了头,什么话都往外蹦。 沈西野气得面色铁青:“你——” 突然扬起手来,就要动手的样子。 也在这个时候,有人站在赵禾身前,熟悉的气息窜入鼻息,赵禾猛地瞪大眼,在看到男人的侧脸时,心脏狂跳——  脑子翁地一下仿佛炸开花,一片空白。 周靳声额头在流血,血渗进眼睛,眼睛一片猩红,护着赵禾,盯着沈西野看,“对一个女孩子这么野蛮,是不是太失礼了。” 第216章 受伤 赵禾站在周阖之身后,看不见他此时是什么情况,她已经完全放空,失去思考的能力,茫然望着他的背影。 有三个月没见了…… 她非但没忘记这个人,反而深深烙印在脑海里。 她很烦躁,却对此无能为力。 尤其当他挡在她跟前,像一座沉稳的大山,让人很有安全感。 沈西野见过周阖之,一面之缘,但足够了,他很不屑笑了声:“又是你。” 周阖之不好奇他认识自己,正要说话,迎面而来的是年轻男人的一记拳头,他眼睛进了血,看不是很清楚,没躲得开,肩膀被打了一圈,趔趄了几步,让他想起多年前和霍聿森那场干架。 一样的情况。 为了女人。 他受了伤,明显处于弱势。 来的路上出了车祸,头受了点伤,他不想去医院,是对方车的责任,他赶时间,顾不上其他,不要求对方承担责任。 他不知道她家具体哪栋楼和楼层,只知道大概,漫无目的沿着小区附近的路瞎逛,大概是运气好,他还是看见她了,她穿着睡衣,拿着手机,手机的吊坠一晃一晃的,很俏皮,很可爱。 可她却是去见别的男人。 好在不是单独见男人,还有其他人在。 “妈的你还敢出现!老子弄死你!”沈西野跟疯了一样,突然动手,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周阖之也一样。 周阖之反应过来和他动手,几个来回,沈西野是年轻有干劲,可很快被撂倒在地,没有章法,被周阖之逮到机会,沈西野不服气,一个劲叫嚣个不停,狂吼道:“你他妈的放开我!” 赵禾回过神来,“沈西野你疯了是不是!” 她看到周阖之额头的伤,心尖尖猛地一颤,以为是被沈西野打伤的,她又气又着急,“沈西野你真的无可救药,你怎么可以打人!” 沈西野的两个朋友也赶紧过来劝架,深怕闹出人命。 后半夜自然是去了派出所,大排档老板报的警。 赵禾顾不上自己穿睡衣,她跟警察借了医药箱帮周阖之处理额头的伤,他的衣领上都是血,警察做了笔录才知道他是出了车祸,不是被打的,车子也出了点问题。 沈西野先动手打的人,虽然没造成很大的事故,不过还是被警察批评了一顿,要不要追究责任在周阖之,由周阖之决定。 “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赵禾不放心,他额头的伤还在流血。 周阖之眉眼几分阴郁:“不用,等会就止血了。” “周阖之,你也疯了,出了车祸不去医院,你要干什么?” 赵禾心脏都快受不了了,今晚一个个都很反常,尤其是周阖之,大老远跑来做什么,不是都结束了么,她已经躲他躲得那么远了,他为什么还要过来? 周阖之没说话,沉默以对。 赵禾丢棉签和沾了血的纱布,站在他面前,“你去医院吧。” “好。” “……” 气氛凝滞住了。 赵禾心脏在一点点的泛着痛,被针扎一样。 第217章 你别说你是来找她复合的! 沈西野被带出审讯室,来到调解室,周靳声也在,赵禾也在,双方坐在对面,赵禾坐在中间的位置,没有坐在他们任何一方。 赵禾没坐在周阖之那边,沈西野心里好受了一点,要是赵禾坐在他身边,等于赵禾是站在周阖之那边,他们又要和好的意思。 值班警察跟他们了解事情来龙去脉。 沈西野先说话,“我看他不爽,欺负我朋友,我就想揍他。” 他吊儿郎当的,什么都不怕的样子。 赵禾没忍住开口:“你能不能端正你的态度,你想进去蹲是吧?” 毕竟是沈西野先动手,大排档那是有监控的,拍得清清楚楚,警察已经拷贝了监控查看,现在主动权在周阖之那,周阖之要不要追究他的责任。 如果追究,他肯定要进去待几天,留案底。 毕竟是朋友,赵禾不想他因为自己留下案底,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周阖之没说话,他额头有伤,血已经止住了,等会再去医院,他面无表情,身上散发前所有为的距离感。 赵禾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刚才进到调解室,她只看了周阖之一眼,不敢多看。 沈西野也是暴脾气,“进去蹲我也不会道歉,更不需要和解,有本事就送我进去。” “沈西野!”赵禾忍不住了,情绪激动,“你别发疯好吗,你这样我怎么跟叔叔阿姨交代?你道个歉摆正态度会死吗?很难么?是你先动手打人的!” “你站在他那边的?”沈西野不可置信看她,“禾禾,你别忘了……” “我没忘,不需要你提醒!”赵禾迫不及待打断他。 一旁的警察开口调和:“好了好了,你们俩先别激动,有什么事好好说,先说说你们的关系,到底怎么个事。” 从刚刚进来,赵禾就没说过和周阖之的关系,只知道沈西野突然动手打人,还是为了赵禾打的,警察不是傻的,一眼看出他们三之间有不可言说的关系。 “坐下坐下,先说说你们三之间的关系,怎么个事。为什么突然动手打人,没道理打人没有理由吧。” 沈西野别过脸去,不吭声,一脸怒气。 周阖之也不说话,静静的。 赵禾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说:“我说吧。” 沈西野猛地看向她,“有什么好说的,赵禾,你闭嘴,用不着你说,反正人是我打的,关我好了,快把我抓进去,不就七天么,七天出来我还是好汉。” 赵禾没搭理沈西野,说:“我和被打的是前任关系,打人的是我朋友,他觉得我前任骗我感情,他才动手。” “这事因我而起,医药费我会赔偿,道歉我来说,别关他,他是因为我才……” “老子用不着你道歉!他就不是个东西!”沈西野激动弹起来,是警察又把他摁回去,生怕他在派出所动手。 赵禾一个头两个大:“沈西野,你能不能成熟点,别那么幼稚,我都没说什么,你急什么?” “你不生气?” “没什么好生气的。” 警察又打圆场,问向一言不发的周阖之:“那你呢,和她是曾经情侣关系么?” “是。”周阖之承认了。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或者说是找她做什么?怎么就打起来了?” 周阖之还没回答,沈西野叫嚣了:“心虚了是吧,回答不上来了是吧,老男人,就知道欺骗小姑娘,你别说你是来找她复合的!” 赵禾绷不住情绪了,鼻子一酸,眼眶一热,一时间没控制住眼泪,哽咽说:“沈西野,你能不能少说几句?” “禾禾,你别告诉我,你现在还维护他,他怎么对你的?你忘了?” 赵禾咬了咬牙:“这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关系,总之,你别管我的事。” 第218章 周阖之跟了过来 “我不追究。”周阖之淡淡说了句。 沈西野更怒了:“别假惺惺!” 周阖之冷冷望着沈西野,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生,和赵禾一般年纪,很有火气,到底还年轻,他勾唇,似笑非笑:“我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不追究,是看在禾禾的份上。” 不想她为难罢了。 “你他妈有什么资格喊她禾禾!狗东西!你知道你对她做了什么吗?!” 将近癫狂的沈西野被警察摁在位置上,再三警告他冷静点,有话好好说,派出所不是他大吼大叫的地方。 赵禾跟周阖之说:“你可以出去一下吗,我和他聊聊。” 周阖之漆黑无波的眸子落在她脸上,她察觉到他的视线,没有对视的勇气,下一秒便移开了视线,她的脸色好了一点,周阖之收回视线,走了出去。 调解室便只剩下他们。 警察还在,还在做沈西野的思想工作,其中有一个走出去跟周阖之了解情况。 赵禾长长叹了口气:“沈西野,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你,可是我都不生气,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禾禾,我都知道,你在a城受了多大的委屈,你回来又是为了谁,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你甚至还为他流产……” 一时间,赵禾脸色惨白,死死攥着手指:“你为什么知道?” 沈西野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抿着唇,不说话了。 “你调查我?” 沈西野:“我是担心你,你辞职一回来我就知道出事了,我才找朋友调查你,我不调查还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你还没结婚,要是叔叔阿姨知道你……” “闭嘴!”赵禾磨着牙根,声音发颤得厉害,手指更是死死陷入掌心,一股眩晕感席卷而来,双手撑在桌子勉强缓过来,“沈西野!你闭嘴!” 沈西野看见她双眼泛着泪光,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胳膊慢慢垂在身侧,手掌逐渐攥成拳头,一条胳膊,青筋暴起,望着她的眼里有心疼有不甘,更有愤怒。 私自查她,确实不该,可不查他不知道她居然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还流产了,也正因为那个男人的原因从律所辞职,回到家里,之前叔叔阿姨怎么劝她回家,她都不愿意,却因为那个男人…… 警察进来,拿了份调解协议:“你签字吧,对方已经不追究了,你可以走了。” 沈西野签了字,过去找赵禾。 赵禾避开他,说:“下次别再冲动了。” 说完,赵禾跟他擦身而过,离开了调解室。 周阖之在派出所门口抽烟,穿得一身黑,在夜色里格外寂静肃穆,赵禾一走出来便看见他了,犹豫几秒,走了过去,说:“你还是尽快去医院吧,头上的伤不要耽误,留了那么多血,很危险。” 周阖之指腹碾灭烟蒂,丢进垃圾桶,清了清嗓子,说:“你要回家了么?” 赵禾没回答。 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是沈西野快步走来,一把抓住赵禾的手腕,往旁边一拽,“禾禾,离他远点。” 赵禾刚想挣扎,不知道想到什么,临时改变主意,没有挣扎,说:“跟周先生道歉。” 沈西野学乖了,“抱歉,周先生,刚刚是我冲动了,不该动手打你,不过是你应得的,这里不是你可以来的地方,请你快点离开,否则下次见到你还来纠缠禾禾,我一样不留情面。” 赵禾回头瞪沈西野,沈西野顿时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禾禾,别生气,你知道的,欺负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赵禾很怕沈西野又动手,好不容易不用被关起来,她拉着沈西野走了。 然而,周阖之跟了过来。 第219章 没接 刚刚来派出所,沈西野是坐派出所的车,而赵禾折回去开了车出来的,出来的时候拿了家里钥匙挂着车钥匙,一块的,她才没回家惊动父母。 而周阖之也是自己开车过来的。 他的车前面有撞击伤,不影响正常行驶。 赵禾正要上车,周阖之快步过来,还没走到,沈西野立马挡在赵禾跟前,拦住周阖之,“你还要干吗?” “跟你无关。”周阖之语调低沉发冷,深沉的目光牢牢锁定在赵禾身上。 眼见这两人又要对上,赵禾拽开沈西野,说:“沈西野,你别闹了,行吗?” “禾禾,我在帮你,我看不惯这个人渣!他还想干什么?!” 赵禾烦透了,被沈西野和周阖之他们俩搞的,尤其是沈西野,挨了一顿训还不长记性,“你够了,沈西野,你还要我说多少遍,已经很晚了!” 她明天一大早还要上班。 沈西野死死攥着拳头,手背更是青筋暴起,拼命往下压那股怒火,“禾禾,我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我也感谢你,可是沈西野,我是成年人,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可以解决。” 沈西野忍耐再三,还是背过身去,没再说什么。 赵禾转身看向周阖之,语调平静,眼神陌生,早就没了以前对他的爱意,现在只剩下平静如一汪死海,“你去医院吧,今晚的事很抱歉,不管怎么样,我代替我朋友跟你说句抱歉。” “不用道歉。”周阖之开口是沙哑不堪的声线,眉头紧蹙,面容阴郁,身上那股暗黑的调调愈发复杂迷离。 赵禾还是不敢看他的眼睛,移开视线,看向别处,勇气已经全部耗尽,“你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赵禾转身要走,手臂却被人一把握住,力度逐渐收紧,一点点,“禾禾,是因为我才辞职么?” “不是。”一股异样从心尖蔓延全身,震颤了灵魂,赵禾咬牙这根,咽下涌上来的酸涩,“你别想太多,怎么可能是因为你呢。” “那为什么辞职?” “没为什么。”赵禾云淡风轻,“辞职不是很正常吗,无非是做不下去了,或者想回家了。” 周阖之显然不信:“不是因为我?” “当然不是,你想到哪儿去了。”赵禾甚至还能笑出来,“学长,你能不能放手,你抓疼我了。” 沈西野听见了,他下意识又想动手,还是硬生生克制住了。 周阖之松开手,又没完全松开,指腹隔着薄薄的布料握住她的手臂,声音轻了很多,问她:“禾禾,恨我么?” “没有。”赵禾还能笑了声,“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赵禾抽回了手臂,被他握过的地方却隐隐约约发热,发烫,还是她熟悉的温度,可是又如何呢,不能如何,没能如何。 沈西野拿过她手里的车钥匙,“我来开车,你去副驾。” 赵禾犹豫几秒,乖乖上了副驾。 周阖之还站在原地。 车子缓缓启动,赵禾收回视线,不再看周阖之一眼,很快离开了。 后半夜回到小区地库,沈西野把车钥匙还给她,说:“早点回去睡觉。” “嗯。”赵禾拿过车钥匙就准备走了。 沈西野又叫住她:“禾禾。” “还有什么事?” 赵禾一脸倦意,折腾一晚上,累得要死,情绪起伏太大,很耗精神。 “别跟他复合。”沈西野定定盯着她看,深怕她和周阖之复合。 赵禾:“西野哥,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我很感谢你,可是这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什么关系,不要再管我的事了。” 说完,赵禾进了电梯走了。 小心翼翼回到家里进到房间,赵禾又洗了个澡,换下衣服,躺在床上,毫无睡意,明明身体很困,却始终睡不着。 她知道,周阖之的原因占主要。 睡不着的情况下第二天的状态自然是不好的,太阳穴绷得紧紧的,反应慢半拍,还是靠化妆才掩盖住失魂落魄的脸色,主要是担心父母看出端倪。 然而她还是漏算了。 一大早赵父问赵禾:“你昨晚开车出去了?” “您怎么知道?” “车子不是接了app么,你动车子我手机能实时收到信息,昨晚怎么了?怎么还开车出去了?” 赵禾差点忘了这茬,“昨晚和朋友吃宵夜,出了点问题,去了趟派出所,我才开了车。” “吃宵夜闹到派出所?”赵母走过来问她,“出什么事了?你有没有事?” 赵禾不敢说实话,说:“就是有人喝多了,吵了嘴,就闹去派出所了,不过没什么事,放心吧。” “下次想吃什么,叫爸爸,爸爸出去买给你,你不要大晚上出去,一个女孩子很危险的,就算治安再好,你也不知道外面的人喝多了会不会发疯。” “好的,爸爸,下次不会了。” 赵母再三检查她有没有受伤,没有才放心,不舍得再说她几句。 吃完饭赵禾急匆匆上班去了。 …… 赵禾没想到的是,开车出了小区,又在小区门口看见那辆车头受损的车子,小区附近的车位很紧张,能占在门口附近的,其实很难,别说一到晚上车位就爆满。 车身擦肩而过时,赵禾注意到周阖之坐在车里,她心脏一紧,扶着方向盘,只有一瞬间走神,很快回过神来,开车走了。 然而一个早上,赵禾都在走神,魂不守舍,同事都看出来了,提醒她好几次,问她怎么了,昨晚没休息还是出什么事了。 赵禾回过神,“没,没出什么事。” “那怎么,一早来到看你魂不守舍的。” “昨晚看剧睡得比较晚吧。”赵禾找了个借口。 同事没再问。 中午吃饭,赵禾没有胃口,大概还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以及一颗心脏七上八下的,很不安稳,一直在想不该想的人,她知道是不对的,可控制不住自己。 对此无能为力。 一直到晚上下班回去,从小区正门走,又看见周阖之的车了,只是车里没人,她咬唇,找了个位置停车,走到周阖之车子旁边,没看到里面有人,借着街灯倒是看到座位上有不少血,方向盘也是。 赵禾心头一紧,他出事了? 赵禾拿出手机拨打他昨晚打来的号码,打过去却是关机状态,没有人接,她翻出黑名单,将他原来的手机号码拽出来,再打过去,仍旧没人接,她有些哆嗦,跑去问门卫,手指发颤指着那辆车问:“那辆车你们知道什么情况吗?今天停在那一天了,有没有看到车主?” “你说那辆黑车的车主啊,知道,他白天被人发现在车里昏迷,被人送去医院了。” “昏迷了?” “是啊,说是出了车祸,留了很多血,不知道为什么没去医院,一直待在车里,早上有业主经过,看到他在车里一动不动,还流了那么多血,就叫救护车送医院了。” “知道是哪间医院吗?” “好像是……市一医院吧。”保安想起救护车身印的医院名字。 赵禾驱车赶了过去。 还闯了一个红灯。 到了医院,问了护士台,着着急急问:“今天早上有没有一个昏迷受伤的男人送过来,叫、叫周阖之的?” 护士说:“我查一下吧,你等会。” 很快就查到了,“有,这个人是车祸撞击到脑补,早上送过来的,现在还在住院。” “麻烦你,告诉我他在哪间病房,可以吗?” “可以。”护士说了病房号。 “谢谢。” 赵禾急急忙忙找过去,就快找到的时候,步伐不自觉慢下来,从电梯里退出来,她现在过去算什么,和之前主动送上门有什么区别,他又不是三岁小孩,成年人了,要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别人说再多也没用。 何况已经来了医院,有医生和护士,轮不到她关心过问。 赵禾转身离开医院,突然想起有周珺的微信,拉黑了周阖之却没有拉黑周珺,她联系了周珺,把情况跟周军说了,也把医院地址都说了。 走出医院,天色彻底暗下来,城市夜空繁华如昼,赵禾回到车里,手机响了,不是别人打来的,是周阖之。 她犹豫几秒,挂断,没接。 启动车子回家了。 回到家,赵父赵母没有察觉到赵禾的异样,以为她因为昨晚的事没休息好,让她吃完饭快洗澡早点睡,免得明天精神又不好。 赵禾点点头,说好。 赵禾洗完澡,换了衣服,躺在床上,抱着手机,实在太累了,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医院里。 周阖之醒过来,还虚弱着,醒过来时,护士把手机还给他,不过没电已经关机了,他跟护士要了数据线,充上电,开机便接到周珺的电话,周珺很明显松了口气,说:“哥哥,你现在怎么样?” “没事。” “赵禾联系我的,她说你出了车祸,在医院,到底怎么了,你不是和赵禾分手了吗?” 周阖之皱了皱眉:“死不了,不用管我。”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重蹈覆辙。” 第220章 熟悉的身影 周珺情绪有些失控:“你知不知道现在全家上下都在担心你,小心翼翼生怕哪里戳到你的肺管子,刺激到你,我知道你因为周岁时的事深受打击,可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你还不能放下?” 一段失败的感情,引起连锁反应。 他走不出来,放不下,往死里折磨自己,差点赔上一条命…… 周珺祈求他:“哥哥,你也为我们想想好不好?别再这样了……” 周阖之挂了电话,陷入死一样的寂静里。 赵禾回去后没再去过医院,纵然再纵然,心里是惦记周阖之的,她还是控制自己不要再去医院,免得踏进死胡同出不来。 沈西野这几天往赵家跑得频繁,每次来都带礼物带水果的,赵父赵母心知肚明他为了什么而来,也正因为如此,他们俩都觉得愧对沈西野,因为赵禾明确过表示不喜欢沈西野,和他是没有任何可能的。 不管沈西野多殷勤,多主动,赵禾都只拿他当朋友,当发小,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周末,赵禾陪赵母去普济寺上香,沈西野也跟着一块来。 沈西野厚脸皮磨得赵母欢心,赵禾再有意见也不管用。 赵母私心想如果他们俩真能成未尝不可,如果有一点点机会的话,还是试试吧。 赵禾不信佛的,家里人信,可是今天破天荒踏进佛堂,跪在蒲团上,像佛祈求,周阖之身体健康,同时不要再来找她了。 她很怕自己重蹈覆辙,不可自拔陷进去,明知道前路是悬崖,是泥潭。 对自己没有一点信心。 她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很极端,恨不得付出所有,不管不顾。 沈西野站在门口,光线照在赵禾身上,他面色异常沉默,等赵禾起来后,他走了过去,不经意问:“你在求什么?” “没什么。” “阿姨说你以前从来不拜的,今天怎么了?” “心血来潮。”赵禾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沈西野紧了紧手指,赵母和主持说话去了,人不在这,有什么话,他自然可以说出口了,“还在想那个男人?” 赵禾不愿意提及这类话题,转身要走,手腕被沈西野一把攥住,他压着声音,又怕吓到她,极力克制着,“禾禾,你看看我,好么?” 沈西野很高,他低下头,脊背微弯着,双眼猩红,语气卑微至极,和小时候高傲嫌她烦的大哥哥截然不同。 “我们一起长大,知根知底,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这么多年感情里,你难道真的没有想过我么?” 赵禾一句话揭穿他:“你要是喜欢我,应该早就来找我了。” 一句话,成功堵死沈西野。 赵禾挣脱他的手,咧嘴笑了声,“别再说这些话了,我们可以是任何关系,唯独不是男女朋友,勉强不来,很抱歉。” 之后沈西野没再说过一句话。 沉默待在一旁。 赵禾求了平安福,送给沈西野一个,说:“谢谢你那晚这么保护我,不管怎么说,都是最熟悉的邻居,发小。” 沈西野接过平安福,“禾禾,即便我们没可能,你也不要和他在一起,他不是良人。” “我知道。” “禾禾,抱歉。” “你没做错,不用跟我道歉。” 赵禾瞥见母亲回来了,说:“求你件事,我的事跟我爸妈保密,我不想他们再为了我的事提心吊胆,伤心难过。” “我知道。” “谢谢。” 沈西野心里难掩酸涩。 谢谢? 不管他信不信,他们的关系只能到这一步。 也只是这一步。 让赵禾意外的下山遇到了周阖之。 他出院了? 身体比记忆先有的反应。 胸口泛着酸涩,一阵一阵的,难以言喻。 赵禾咽了下去,当没看见周阖之,挽着赵母的手朝停车场走过去。 沈西野攥紧拳头,又想动手。 等母女俩走远了,沈西野不动声色折了回来,拦住还想跟过来的周阖之,一把拎起他的衣领,低声质问:“你还想干嘛?怎么,觉得禾禾被你折磨得还不够?还要纠缠?” 周阖之目光清冷,没看沈西野,他刚出院,额头还贴着纱布,气色不天好,掰掉沈西野的手,一字一句说:“跟你没关系。” “姓周的!你有完没完!” “说了,不关你事。”周阖之到底年长他,常年浸yin名利场气质内敛沉稳,不管是阅历还是气场,沈西野都差上许多,年轻男人和成熟的男人还是有天壤之别的。 沈西野满脸怒意:“你他妈要是个男人,就该离她远点!我警告你!离她有多远就多远!别再出现!” “你以什么身份和立场跟我说这话?男朋友?未婚夫?还是你们结婚了?”周阖之轻扯嘴角,很不屑,他和赵禾好的时候,赵禾是第一次,哪里有眼前这号人什么事。 “现在没结婚,不过快了。”沈西野一时冲动下,编造一个谎言,“我和禾禾刚确定关系,她答应我了,难道你不知道,她爸妈一直在撮合我们,我们两家知根知底,我和她还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只不过我不在一段时间,才被你趁虚而入。” 周阖之肉眼可见沉了脸,身后是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现在天气冷,天黑得快,五点钟就开始天黑了,路灯亮起,他的脸被夜色朦胧掩盖,看不清楚神态,“是么。” “请你以后别再来骚扰她,否则,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沈西野再次警告。 周阖之顶了顶脸颊,笑了一声,极其不屑:“她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我和她之间的故事?” “不需要,她只是一时冲动,不会再犯。”沈西野二话不说打断,最后一次警告,“别再来打扰我们,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沈西野快步回去。 赵禾和赵母坐在车里,等了会才见沈西野回来,赵母问他怎么掉队了,去干嘛了。 沈西野说:“没事,去上洗手间了,那走吧。” “回去吧,天都黑了,西野啊,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你来一趟。” “不用,阿姨别跟我客气了,我就当您半个儿子。” 赵母越听越欢喜。 赵禾心事重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隐约看见有道熟悉的身影…… 第221章 松手 那是周阖之。 赵禾一时忘了身处何地,心里那点点的贪婪在无限放大,以至于无法移开视线,望着那个人的身影一点点随着天色消失在视线里。 直至完全看不见了,赵禾才收回视线,再次意识到自己和周阖之是两条平行线,从此都不会有所交集。 然而赵禾没想到的是,周阖之的妹妹周珺会来找她。 是刚回到家里半个多小时后,赵禾接到周珺的微信电话,周珺问她:“你好,不好意思,这个节骨眼打扰你,我想问你有没有时间?” 赵禾走到露台接的电话,晚上很冷,风也大,她一下子清醒不少,拢紧外套,说:“你说,有什么事?” “方便见个面说吗?我在你家小区附近,说实话,很冒昧打扰,确实也不该打扰你,只是我有点事想跟你了解一下,可以吗?” 脑海里两个小人不断在打架,来回拉扯,一个说不要再和周阖之身边人牵扯上关系,可另一个又在说去去呗也许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赵禾选择了后者。 “爸,我有事出去一下,不用等我吃饭,你们先吃!”赵禾飞快换上鞋子出门去了。 和周珺见到面,是在路边,晚上风大,周珺穿得也不多,冻得发抖,这是赵禾第一次见到周珺,和周阖之有几分像,大概他们家的基因好,周珺也长得很漂亮。 “你好,我是周珺,刚刚和你联系的。” 赵禾伸出手跟她握了握,“你好,我是赵禾。” “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小。”周珺忍不住想,她哥是真的禽兽,居然忍心欺骗年纪这么小的女孩子。 周珺大胆猜测,估计比她还要小几岁! 赵禾:“我快二十四岁了……” “天啊,真的,我比你大两岁。”周珺鼓起腮帮子,“我哥就是个禽兽!你们之间差了十岁!他居然……” 周珺真被气死了。 赵禾不自在笑了笑,“没、没事,不过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别紧张,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跟你了解一点点事,跟我哥哥有关的。”周珺都跟着紧张。 “要不找个地方坐下来聊会吧。”赵禾提议道。 “好,也可以。” 赵禾找的地方,是火锅店,她还没吃饭,周珺也是,问了一圈,周珺说可以吃火锅,才来了火锅店。 点菜后,周珺先主动开口,说:“还是很不好意思,这么冒昧找你,本来应该找你的,但是我等会要回家,我孩子生病了,得连夜赶回去。” “明白,没关系,你想问什么都可以问。”赵禾没感觉到周珺有什么恶意,她挺友善的,可能也因为周阖之的原因。 周珺犹豫开口,“你和我哥哥之前就分手了吗?” “嗯,分了。” “是谁提的?” “他说的。”赵禾其实想起来那天的情形,还是觉得会难过,还是会痛。 “死渣男,真是——”周珺想骂脏话,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她实在是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赵禾垂了垂眼。 各式各样的菜陆陆续续端上来,点的鸳鸯锅,赵禾回到家里来又开始吃辣,家里适合吃辣,不会轻易上火和长痘痘。 不像在a城,随随便便吃点辣的就上火,还口腔溃疡。 周珺吃不了辣,她吃的白汤,吃了几口,问赵禾说:“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也可以问我。” 赵禾沉默片刻,说:“之前确实有很多想问的,不过现在没了。” 周珺放下筷子,“之前我和你说我哥哥是玩玩的事你还记得么?” “嗯,记得。” “抱歉,我那会没有其他意思,因为我哥哥不告诉我,我以为他变坏了,我怕你上当受骗……” 赵禾明白,“你说的没错,周阖之对我确实是玩玩,不是认真的。” 周珺猛地抬起头看她。 “都过去了。” 周珺欲言又止:“你……你喜欢我哥哥吗?” “要听真话?” “嗯。” “喜欢,真的很喜欢。”赵禾眼神涣散,失去焦点,“我也知道,是我一厢情愿。” “对不起。” “不用道歉,这是我自己的事。” “什么自己的事,我之前不该贸然跟你说那些话,我不知道什么情况,我以为我哥是玩玩,被打击到了,我现在才发现,其实不是。”周珺也这几天在医院陪周阖之才意识到的。 赵禾释怀了,其实周阖之是什么样已经不重要了,都已经结束了,“没关系,你说的没有错,其实一开始就是错的,我很感谢你提醒我,给我打了预防针。” 一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得知周阖之的真实意图后,才没有那么接受不了。 周珺放下筷子,急忙说:“我其实是想说,我哥哥他……” 说话间,周珺抬头看见周阖之走近来,他脸色还不是很好,气色很差,周珺仿佛看到救星,她急忙跟赵禾解释:“抱歉,赵禾,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些不是真的,是我没搞清楚情况,我胡说八道,我哥哥不是那种会乱玩男女关系的人,他其实有苦衷,也有原因,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我还是希望和你解释清楚。” “可能你们有些误会,不是我说的那个意思……” 周珺站了起来,“哥哥,你来解释,快点。” 赵禾回头一看,猝不及防对上周阖之的视线,大脑有一瞬间放空,随即收回视线,脊背发寒,毛孔一瞬间竖起来,心跳跟着加快。 周珺说:“抱歉,赵禾,我贸然喊了我哥哥过来,我觉得有什么误会,所以才喊来我哥哥。” 周珺给周阖之使眼色,“你愣着干什么,在医院不是都跟我说了吗,现在人在这,你还不过来说。” 赵禾抓紧手机,猛地站起来,说:“我家还有事,下次再聊吧,我回去了。” 她和周阖之没什么好聊的,也没有误会。 她要走,却被周阖之拦住去路,挡在包间门口,不让她走。 周珺帮忙劝赵禾:“别着急,先坐下来,饭还没吃,我们先聊聊。” 赵禾被挡住去路,听不见别的声音,垂眼盯着男人的下半身看,她也不知道该看哪里,“麻烦让一下。” 周阖之没让,轻叹一声,嗓音很哑,像是生病了,“禾禾,别走,好吗?” 心里紧绷的一根弦猛地断开。 赵禾呼吸急促,咬着嘴唇,还是那句话:“没什么好说的,该说的都说过了,请你让开。” 她咬字很重。 周阖之非但没有让开,还往前站了一步,清淡的目光落在她软白的脸上,她瘦了不少,原本脸颊有点婴儿肥的,现在下巴都瘦尖了,身形也瘦了一圈。 周珺见状帮忙打圆场:“你别生气,唉,哥哥你能不能说句话,好好说!” 周阖之看了一眼周珺,“你先回去。” 周珺无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什么态度! 赵禾绕开他想要走,还没走出门口,手腕被握住,人就被拽了回来,跌入他怀抱,他对周珺说:“你走吧。” 周珺赶紧走了。 还帮忙关上包间门。 赵禾浑身僵硬,发麻,周遭被他的气息萦绕,他身上还有点药味,泛着苦涩,手腕被他用力攥着,抽不回来,她控制发颤的声音,说:“松手。” 第222章 我只是喜欢你,我做错什么了? 周阖之非但没松手,反而更用力拥着她,浑身气息混杂药味,“对不起。” 赵禾这一刻有种错觉,好像心脏生病了,嗓子眼被塞满棉花似得,干哑发涩,说不出来任何话。 周阖之脊背弯下来,拥着她的肩膀,嗓音低沉温柔:“是我把你弄成这样,是我愧对你。” “没有,你没有。” 赵禾死死抓着裤腿,极力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不用揽责,男欢女爱的,是我自己的选择,说实话,你没哪里对不起我,在一起的时候起码你没乱搞男女关系,我很感谢你陪我的这段时间。” 周阖之听完没有觉得松口气,眉头仍旧紧皱,这不是他想听见的,也不要他要的,赵禾的语气让他意识到,她拿得起放得下,好像在一点点的将他的存在剔出去。 “可以放开我么?” 周阖之跟没听见似得,仍旧抱着,而且越来越紧,彼此身体传递的温度渐渐融为一体。 “周阖之,放手。”赵禾没了耐心,声音微颤。 周阖之没有松开手,反而跟着了魔似得,还把人困在门后,伸手抓住她的手,摁在门板上,很强势的姿势,他缓缓低头,“刚刚那个男人是谁?” “什么?” “那个男人,他说是你男朋友。” 赵禾半知半觉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沈西野,可沈西野什么时候成为她男朋友了,是他误会了? “是不是好像跟你没有关系。”赵禾很冷淡,被迫抬起头望着他,她微怒,眉头皱紧,盯着他,“放手,周阖之,你越界了!” “嗯,越界了。” 他说是这样说,没松手的意思。 赵禾不喜欢他靠那么近,他身上的气息太过浓烈,会让她想起一些恩爱甜蜜的画面,她平时已经够克制够忍耐,在他出现后,她的克制忍耐起不到半点作用。 “你想干什么?!”赵禾质问他。 周阖之垂眼,他这几天在医院没有做形象管理,胡茬都冒出来了,多了几分沧桑的劲,还是好看的,成熟有故事感,这样的男人,是赵禾抗拒不了,本来就对他有控制不住的感情,承受不了他这么近距离的对待。 “你想我做什么?禾禾。”周阖之目光如炬盯着她。 赵禾心脏漏了几拍,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不需要你做什么,什么都不需要。” “那我想补偿呢?” “补偿什么?我不是说了很多次么,不关你事,我知道我喜欢错人了,也栽了跟头,你还想我怎么样?你还要我怎么样?” 赵禾眼眶没有由来的酸酸涨涨,鼻子更是如此,“一定要往死里折磨我么?” “我没有想折磨你。”周阖之见她要哭了,没有多好受,“我只是想要弥补你。” 他真的没有想到会带给她这么多伤害。 以为结束了就行了。 可是流产加辞职,让他不得不反思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事实证明,他大错特错。 错得离谱。 “你说了很多次,可你有问过我需不需要吗?我已经说了,我不需要,而且我现在很好,既然你不喜欢我,要结束就结束,那就断个彻底,不要再见,也不要再来找我。” 她好不容易走出那段最黑暗的时间,在慢慢忘记,他为什么还要出现,明明知道她之前那么喜欢他,从一开始便毫无保留,身和心都给他,是他不需要的。 现在装什么深情? “还是说你想看看我有没有忘记你,过得不好,你会得意的想,看吧,一个傻女人,被骗得团团转,还深信不疑,从而满足你不正常的心理,好证明自己的魅力!” “什么弥补,别假惺惺的,可以吗?结束就是结束,我也答应不纠缠,也不会为了你寻死觅活,不会让你得逞——” 话音刚落,眼前一黑,唇被堵住,熟悉的气息钻进来,她出于本能躲闪,手腕被禁锢,毫无反抗的余力,天生的力量悬殊使然,被吻得快要窒息之际,才被松开,她怒瞪他,双眼猩红,“周阖之!你个混蛋!” 周阖之嗯了一声,“嗯,我是混蛋。” “你是不是有病!” 赵禾很少骂人,她唯一会说的脏话也就是骂有病了,搁别人身上没有关系,可这是周阖之,他真的生过病…… 赵禾突然噤了声,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周阖之又低了低头,再次吻上她的唇,她躲开,他追过去,吻了过去。 彼此都没投入,更多是互相发泄。 再次分开,周阖之满是缱绻,恋恋不舍,仿佛下了什么决心,“禾禾,是我伤害了你。” 赵禾抿唇,再也忍不住,眼眶热得厉害,眼泪在悄无声息中滑落,沿着脸庞滑到脖子,一片凉意。 周阖之松了松手,却再次将人抱入怀里,紧紧搂着,很快,她的眼泪浸湿他胸口的衣服,一片湿濡,他咽了咽喉咙,轻声道了句抱歉,他说了很多次抱歉,每次一说,都让她心力交瘁,苦不堪言。 过了很久,等到赵禾情绪平复下来,周阖之抱起她来到椅子上坐下,拿了纸巾帮她擦眼泪,动作温柔得和以前交往的时候一样,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好像他们没结束,还是之前的关系,亲密无间。 周阖之问她:“饿不饿?先吃点东西?” 锅都快烧干了。 周阖之加了水,叫来服务员要多一副碗筷,再点了点菜,又点了杯气泡水,赵禾喜欢喝,他记得,没有忘记。 赵禾没有喝,在服务员走后,调整好情绪,说:“别来找我了。” 周阖之却问她:“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周阖之,我说,别再来找我。” “办不到。” “我不需要你弥补,已经过去了,我现在过得很好,你可以放心了吗?” “不放心。”周阖之垂眼,虽然没看她,却是时刻注意她的一举一动,“禾禾,现在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 “有必要?” “有。”周阖之看向她,神色凝着,很认真,“是我之前没有处理好,没有想清楚。” “所以是现在想清楚了?” “嗯。” “你不觉得可笑么?” 周阖之又不出声了,身上仿佛笼罩一层看不清摸不着的雾,她的情绪统统被吞噬,一拳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无处发泄。 周阖之说:“是,我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赵禾再度爆发,猛地站起来,“别装得好像你很深情,对我很难忘,你心底根本就没有我,非得说得那么直白?还要我提醒你么?你喜欢的,难忘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叫周岁时的人,你不甘心的人也是她,我知道你有多爱她,我已经知道了……” “这样行了吗?我也不纠缠你了,我放弃你了,可以吗?你也放过我好吗?我好不容易才走出来,每次看见你,我都会想起你看我的时候,眼里的深情是在怀念另一个人,不是对我的!” 赵禾手指都在颤抖,一度哽咽,拼了命把眼泪往回咽,“周阖之,你最对不起我的,就是心里有别人的情况下还接受我,还和我在一起,你明明一开始就知道,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才接近你……” “你想玩感情,不应该找我的,我又不欠你,我只是喜欢你,我做错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