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皇城首富后皇上找我借钱》 第一章:你知道你轻慢的可是未来的王妃! “小姐,前面就是都城了。” 丫鬟丹谷撩开马车帘子,透过小窗看向外面,绿树茵茵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 “嗯,到了再喊我。”被唤作小姐的女子懒洋洋的靠在软垫上,眉眼里都是疲倦。 丹谷拿出水壶递给陆楚楚:“小姐,听说陆长源陆大人举办了一场特别盛大的宴席,邀请了陆氏宗亲无论远近适龄的未出阁女子都去参加。” 陆楚楚用手背拂开水壶:“你是知道的,我最不喜欢这种场合。” “可是,还听说皇帝赐了一道圣旨,要从陆氏给二皇子择一名适龄女子作婚配。” “想都不用想,这等好事一定是二堂姐的,喊大家都过去也不过是走走过场。” 丹谷撇了撇嘴,嘟囔道:“那可不一定,我觉得表小姐没有小姐你好看。” 陆楚楚突然笑起来,戳了戳丹谷的肩膀:“好呀,你一个小丫鬟还挑上了,要不给你许个漂亮姑娘当娘子?” 一句话给丹谷羞的脸通红:“小姐,你不害臊!” 马车从林间小路上飞驰而过,荡起地上的扬尘在阳光下轻飘飘的飞舞。 陆府的台阶下门庭若市,陆楚楚的马车排到了十米开外。 虽说刚刚夏初,但天气已然开始升温。 丹谷用帕子扇了扇,带出的风都是热的,不由得碎碎念:“好热,什么时候能排到?” “就是,热死本喵了。” “谁在说话?”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车内的安逸瞬间被打破,丹谷坐直了身子挡在陆楚楚前面。 陆楚楚拨开丹谷的肩膀,俯下身和马车内的一只狸花猫对上视线:“是你在说话吗?” 那是一只正八开脸的梨花猫,四足踏雪,眼睛澄黄,正张着嘴哈气:“有没有水给本喵喝点?” “有。”陆楚楚拿出水壶倒在手心里,小猫不一会儿就舔的干干净净。 “谢了,我能坐在你怀里进去吃点吗?”狸花猫喝完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看样子还打算进去吃席。 陆楚楚和丹谷面面相觑,怎么办? 陆楚楚伸手抓住小猫的后脖子把她提溜起来:“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还有你一只猫为什么会说话?” 狸花猫蹬了几下挣不开,气的直瞪陆楚楚:“本喵第一天当喵,啊不是,当猫,还有些不太习惯,名字也还没起。” “既然你四只爪都是白色的,四足踏雪,你就叫踏雪吧。”陆楚楚伸手戳了一下踏雪的鼻子,小猫不轻不重的咬了下对方的手指,又舔了舔。 踏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陆楚楚的腿上,小猫满心都是:嘿嘿,漂亮姐姐。 终于排到了陆府大门前,陆楚楚撩开帘子,豆大的雨珠便滴落下来,丹谷慌忙从包裹里拿出油布伞。 “小姐,滴星了。” 陆楚楚到不以为意:“盛夏的天便是这样,雨说下便下。” “真晦气!”来人把陆楚楚的肩膀狠狠撞了一下,还不满的抱怨道。 待陆楚楚转过身看清来人穿着,连忙用手帕遮住笑:“陆莨小姐穿的当真是富贵。” 今天来的都是陆氏的远房近亲,眼前这位便是陆楚楚的堂妹陆莨。 陆莨身着上好的丝绸裁剪而成的当下最时兴的款式,奈何中衣的领子是深红色,外袍又是浓重的紫色,显得老气横秋。 “你夸我也没用,今天我肯定拔得头筹。” 陆莨像只骄傲的孔雀,头也不回的抬脚迈上台阶,丫鬟撑着伞匆匆忙忙的跟上。 刚走上台阶,管事便走上前拦下了陆莨:“表小姐跟老奴走这边。” 陆莨一看老管事引着她走向右边的小门,也不顾形象的大嚷起来:“凭什么让我走偏门?” “表小姐不是向来都走此处?”老管事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知道你轻慢的可是未来的王妃!” 陆莨的话音刚落,老管事轻不着声的笑了:“今儿来的都是未来的王妃娘娘,表小姐还是守规矩的好,免得出什么岔子。” 老管事话音刚落,陆莨的脸色便如死灰一般,攥着帕子的手指节泛白。 她狠狠剜了老管事一眼:“没眼色的狗奴才。”转而悻悻的朝偏门走去。 陆楚楚把这一幕看在眼里,陆府的门槛也是她望尘莫及的,朝着老管事福了福身子,陆楚楚也朝着偏门走去。 “楚楚小姐,请慢。” 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陆楚楚转过身看向老管事:“周叔有什么事吗?” “老爷吩咐了,待楚楚小姐来了从正门引进去,楚楚小姐跟我来吧。” 陆楚楚不由得皱起眉头,她向来也是由偏门入府,怎么今日却开了特例。 跟着周管事从长廊穿过,陆楚楚隔着树影隐约看到不少穿着朝服的男子,想必是大伯父的朝中好友。 四周的廊庑上挂着彩绸灯笼,廊几上的汝窑瓷盘里插着应季的鲜花,每隔一段长廊便有这样的一个廊几,插花的器皿各不相同,但都是精致华美轻易不可见到。 不多时,便看到了陆府二小姐陆缑梓的碧华阁,里面熙熙攘攘似是已经来了不少人。 陆楚楚匆匆躲到碧华阁的屋檐下,雨便如瓢泼一般倾洒而下。 陆缑梓大声抱怨道:“怎么下这么大,我准备好的踏青游湖全都作罢了。” 旁边的女子附和道:“也不知道是谁晦气,刚来便引来了大雨,害的大家都出不得门。” 掸了掸踏雪身上的水珠,陆楚楚掷地有声的质问陆缑梓旁边的女子:“可否指名道姓再说一遍,免得不知情的人对号入座,表姐岂不是平白得罪许多人。” “谁接茬说的便是谁。”陆表姐一向看不惯陆楚楚巴结陆府二小姐的样子,有事没事便要话里带刺。 陆缑梓拍了拍身边女子的肩膀:“怎么能这样说楚楚表妹呢,舟车劳顿大家都累了,快进屋里来。” 陆楚楚看了一眼今天的主角——堂姐陆缑梓穿着用金丝绣着百花的绸缎长裙,头上攒着点翠挂珠步摇,手腕上脖颈上都带着价值不菲的珠宝。 就是这么个陆府顶顶尊贵的二小姐,却从来不嫌陆楚楚的出身,其他人揶揄的时候,总会替自己解围。 跟着陆缑梓进了不甚宽敞的西厢房,十几名妙龄女子或站或坐,远远看上去仿若一副仕女图。 众人一进屋便被眼前的物件吸引了注意力,陆莨用帕子轻轻遮住嘴:“好精致的玻璃折屏。” 眼前的玻璃折屏共四片,每一片上都镶嵌着夜明珠和玛瑙珊瑚之类的珠宝,极尽奢华。 “这屏风上什么都没有,若是绘制些梅兰竹菊花鸟鱼虫的样式,一定更雅致。” “这是皇帝的御赐,父亲看我喜欢便赠与我。” 陆缑梓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众人都没见过这物什,故意把所有人引到西厢房,此时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她走到屏风侧面摸索着按下开关,屏风便如走马灯一样播放着不同的图案,原本只能容得下四幅画的屏风,竟是轮番播放十六幅也不在话下。 第二章:看看她,巴不得赶紧嫁给二皇子了 寻常人家哪见过这等玩意儿,众人一时间鸦雀无声,只得嫌眼睛看不过来。 陆楚楚觉得这屏风有趣,小声问丹谷:“若是绘制十几幅画,拿框框起来,从一侧扯动,是否也能达到这个效果?” 丹谷思索一番之后小声道:“小姐,丹谷觉得可行。” 陆莨是最先回过神的,她走上前忍不住用手抚摸屏风的棱角:“真好看。” “不许摸,若是磕了碰了,拿你是问。”看到陆莨上手摸,陆缑梓有点急了。 “别给陆二姐摸坏了,托二姐的福,咱们才能看到这稀罕物件。” “今儿才算是真真开了眼了。” 陆缑梓拍了拍手,丫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芥花和油:“好了,快别围着屏风了,今儿算是出不了门,但是我准备了油花卜,大家都来卜一卜。” 油花卜具有问卜之意,女子持芥花,再放在油盘里蘸一蘸,祷祝之后向水里挥洒。 若油滴落水面,形成龙凤或花卉之状,便是上上大吉。 这一下把众人的注意力引到了游戏上,有几位女子互相推攘着跃跃欲试。 “这个好,卜一卜看谁能成为未来的二王妃。” “还是陆二姐想的细致。” 油花卜并非每天都可以,要择一天晴日,阳光好,便是上巳日,可今个大雨倾盆眼看着便不是个吉日。 陆缑梓作为陆府的二小姐,自从陆大小姐出嫁以后,便是家中最大的未出阁女儿。 众人心照不宣的默认这次的二王妃人选必定是陆缑梓,举办宴会不过是做做样子,走走过场罢了。 因此也没人把油花卜当真。 “谁先去?” “你先去!” “我不要,你先去。” 女孩子们推推嚷嚷,谁也不肯先去。 陆楚楚拿起芥花,起身向屋檐下的水缸走去:“我先。” “看看她,巴不得赶紧嫁给二皇子了。” “卜也没用,她家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晓。” 叽叽喳喳的甚是无趣,陆楚楚只想第一个卜完方便出去走走,也可散散心。 忽略那些雀儿一样吵闹的声音,陆楚楚抓起芥花轻轻甩动,油滴呈抛物线状落入水缸,像是一颗流星落入海中,掀起惊涛骇浪。 那油滴呈现出牡丹花的盛放之态,如水墨画一般雍容华贵。 “是花!” 早就有伸长了脖子想要看到水缸内图案的女子,此时惊讶的嚷嚷着。 今天这宴会本是为陆缑梓办的,自己卜出了牡丹花算怎么个事。 陆楚楚慌乱的拿起芥花在水缸里划拉几下:“什么花,你定是看错了。” 顷刻间油滴被搅散,只剩下不成样子的图案。 从小陆楚楚便知在这都城里遍地都是非富即贵的权贵人家,不出风头才是最好的自保手段。 听闻有人喊出花,陆缑梓脸色不悦的缓缓走上前。 她先盯着水缸里搅散的图案思忖几分,又转身握着陆楚楚的手:“楚楚,没有卜出来也没关系,姐妹们在一起玩乐也不过图一个意趣,下一个该谁了?” 陆楚楚打小便喜欢这个堂姐,无论什么事总是会替自己解围,有什么吃食果子也总是会分自己一些。 因此哪怕其他的堂姐堂妹说话刺耳,陆楚楚也不想在陆府的盛宴上把事情闹得难看。 其他姐妹争着挤着去油花卜,都希望能卜出来一个好结果。 而陆缑梓拉着陆楚楚的手回到厢房里坐下:“楚楚,你今日好像有心事?” “二姐,我就是许久未见,想来看看你罢了。”陆楚楚并不想争什么联姻名额。 陆缑梓轻轻摩挲着楚楚的手:“二姐也好久没见你了,堂姐堂妹中就数你我关系亲近,若是将来当上王妃了,可不要忘了我。” “二姐你说什么呢,这么多堂姐堂妹,哪轮得到我?” 陆缑梓笑的意味深长,眼神向下瞟到了陆楚楚怀里的狸花猫,不由得大惊失色:“啊!猫!你从哪里弄来的猫?” 陆楚楚看到陆缑梓如此害怕,赶紧把踏雪抱起来向后退了几步:“怎么了二姐?” 陆缑梓的贴身丫鬟丹凤走上前解释道:“我家小姐怕猫,府中上上下下一只带毛的畜生都没有,楚楚小姐方便的话,把猫交给我处理掉。” 听到“处理掉”几个字,踏雪往陆楚楚怀里缩了缩,害怕的喵了一声。 陆楚楚回想起在马车上说人话的猫,总觉得似乎有些灵性。 不能轻易把踏雪交出去,她还没搞清楚一只猫为什么会说话。 “二姐,猫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家中父亲母亲对此猫都甚是喜爱,恐怕不能随意处理。” 陆缑梓用帕子遮了遮眼中的嫌恶,深呼吸之后压着情绪说道:“让丹凤带下去,待离席的时候再拿给你可好?” 思及陆二姐怕猫,陆楚楚便同意把踏雪递给了丹凤。 一通小插曲过后,陆缑梓的兴趣并没有减淡,她兴致勃勃的提议道:“不如来玩飞花令好了,我这里备的还有花茶,以茶代酒。” 飞花令必须含有出题规定用字,因此有人问道:“飞花令得有诗眼,不知陆二姐打算用什么字当做诗眼?” 丹凤得了陆缑梓授意,走上前说道:“我家小姐养的有只鹦鹉,不如就以鹦鹉作为诗眼吧。” 鹦鹉?众人心照不宣的低下头,这个实在是难。 但是若能讨得陆缑梓欢心,倒也不打紧,毕竟拉进和陆府的关系才是最要紧的,这也是大多数人此行的目的。 只有像陆莨这样头脑简单的,不曾思索过的人才会想着争一争二王妃的位置。 陆缑梓端坐在主座上,装模作样的思忖少许:“我先来,鹦鹉凤羽艳,鸾皇得比肩。” 陆楚楚微微蹙眉,这是唐代胡皓的诗句,陆二姐竟然改两个字当自己做的诗。 “好,鹦鹉的羽毛颜色艳丽,正好陆二姐养的是只凤头红尾鹦鹉,跟神鸟鸾皇相比也毫不逊色。” “二姐的诗词又精进了,下面的姐妹无论怎么对都要比陆二姐差一些。” 陆缑梓笑的咯咯作响:“姐妹们谬赞了,快些作诗,许是有比我更出彩的也说不准。” 陆莨清了清嗓子,众人的视线便吸引过来。 她穿的像只大红大紫的开屏孔雀一样,引得席间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被陆莨狠狠剜了一眼。 “赤鹦鹉仿语,陆二姐偷诗。” 话音刚落,席间如死一般寂静,有几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陆楚楚在桌子下面使劲掐自己大腿才没在明面上笑出来。 陆缑梓怒拍桌案刷的站起来:“笑什么?!” “陆莨你个死丫头,说什么呢!” 陆莨却不在意的摆摆手:“我没有陆二姐那般作诗的天赋,只能作个打油诗逗大家一乐,若是哪里做得不好,陆二姐还得教教我才是。” 陆缑梓气的半死,她本来便不想请陆莨,平常就不对付,这大喜的日子更是添堵。 “陆二姐别跟她置气,她平日里就疯疯癫癫,咱们换个诗眼继续玩。” 围坐在陆缑梓周围的女眷出来打圆场,她们还等着抱陆缑梓这个大腿。 丹凤拿起蚕丝扇给自家小姐散散火气,今儿可不能当着这么多家族女眷失了仪态:“小姐,今天雨下这么大,我看不如以雨为诗眼行飞花令。” 第三章:女人应该把权力握在自己手里 “雨这个诗眼好,清凉解暑。” 陆莨小声嘟囔着:“正好给陆二姐降降火气。” 陆缑梓气的胸口上下起伏又不好发作,于是指着陆莨说道:“你先开。” “我没文化,楚楚堂妹才情好,楚楚先开。” 突然被陆莨点到名字的陆楚楚突然回神,看到陆缑梓殷切的眼神,也不好推脱:“楚楚做的不好,还请陆二姐多担待。” “楚楚你尽管做。”反正只要不是陆莨那个小蹄子就行。 陆楚楚抬头看向门外檐下滴落的雨水,轻启朱唇:“雨星滴落溅尘泥,摇浮沉萍不由己。” 此句一出,屋内的众女眷霎时间无一人言语。 身为女子,本就人微言轻,犹如檐下雨星,滴落成泥,又仿若湖中浮萍,身不由己。 陆楚楚转身福了福身子:“让姐妹们见笑了。” 陆缑梓出生即是权贵人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然理解不了其中情绪:“楚楚虽然做得一般,但是大家也不要拂了兴致。” 离主座远的远房表妹却突然开口道:“楚楚堂姐做得很好,怎么能说拂了兴致。” “虽然做得还行,跟陆二姐比起来肯定差得远,以陆二姐的才情来看可不就是一般。” “偷的诗也能算自己的吗?”远房表妹跟本家并不亲,也无什么仰仗,自然不怕得罪人。 陆缑梓的脸色又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她本就不是个能忍的,今天是因为家族女眷都在,总不能落个没有教养的名声,于是忍了又忍。 “刚才因为时间紧,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这才情急之下用了他人的诗,我重新作首诗,众姐妹不要争论了。” 远房表妹点了点头,似乎认可这个狡辩:“陆二姐重新作,我们洗耳恭听。” 按照规则,“雨”字要放在第二字,依次位置直到结束。 陆缑梓攥着帕子左右思索,空气一时间凝滞,下面的人等不及的开始窃窃私语。 长时间令人尴尬的沉默,陆缑梓冷汗都要滴下来了:“丹凤,给姐妹们倒点花茶解解口渴。” “是,小姐。” 丹凤给众姐妹一一倒过去,为陆缑梓又争取了几分钟。 终于才做出半句:“阴雨沾湿纱衣透......” 整个厢房又陷入沉寂,陆楚楚拿起犀牛角做的茶盅轻轻抿了一口,好茶。 “......身侧娇妾玉山隆。” 刹那间陆楚楚被茶呛到不停地咳嗽,还有一口茶没咽下去喷出去的,还有拿着帕子遮脸的,装作咳嗽掩饰的,整个厢房乱作一团。 远房表妹怒气冲冲的站起来:“作的什么东西,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就知道今儿个来这里算是浪费时间,我还有事,告辞。” 几个跟本家关系远的女孩子趁机也提出了离席。 陆楚楚思索着如何离席的时候,陆缑梓正巧提出了散场。 “今天实在是没兴致了,劳烦各位姐妹跑一趟。” 丹凤站起来说道:“我家小姐身体抱恙就不送了,各位小姐可自行离开。” 这一下陆莨坐不住了:“跟云氏的联姻呢?陪你玩乐这么久你只字未提。” 有几个觊觎王妃之位的女子纷纷附和道:“不是说今天要从陆氏姐妹里选出来一个吗?” “难道是已经内定陆二姐了?” “那还请我们来作甚,如此热的天白跑一趟。” 陆缑梓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气,在家里就连父亲对她都是百依百顺。 此时再也忍不了了,呵斥道:“自然要选,选也要选温柔贤惠的,看看你们一个个咄咄逼人的样子,哪有半分未出阁女子的娴静,选了你们送去云氏得罪人吗?” 这话陆莨就不爱听了:“说的好似你有温柔贤惠似得,不也是站在这和我们对峙?” 陆莨身边一个年龄更小的女子跟着和道:“自己敢做别人有什么不敢说的,不就是要送你陆缑梓去云氏联姻?” 丹谷扶着陆缑梓坐下,向前一步道:“如果你们误解了我们小姐又该当如何?我们小姐没打算去联姻,选定的是陆楚楚小姐。” 陆楚楚打算等情势稍缓和一些,去找陆二姐要回小猫便离开,哪成想听到这么个晴天霹雳。 看到自家小姐表情变化,丹谷大嗓门一下子喊停了几人:“等等,我们小姐没有这个打算,还请另择良人。” 陆楚楚微微蹙眉,看向陆缑梓:“陆二姐,我并无嫁人的打算,还请把猫还于我,家中父亲母亲在等,太晚归家会被责骂的。” 正在气头上的陆缑梓瞪向陆楚楚:“多少人觊觎这个位置,我留给你你还推脱,岂不是浪费我的好意?” 陆莨趁机插话:“正好这位置转赠于我岂不是皆大欢喜?” “闭嘴,没有你的事!”陆莨左右两侧的女子齐声呵斥道。 陆楚楚只觉得吵闹的头疼:“陆二姐,我的猫......” “楚楚你来我房间里谈。” 陆莨和身边两个女子为着谁坐二王妃的位置吵得不可开交,陆缑梓拉着陆楚楚走向卧房,离开之前让丹凤把其他人都驱散了。 到了卧房,陆缑梓把陆楚楚扶到梳妆镜前,拿起桌上的金丝蓝羽簪插在陆楚楚的发髻上:“楚楚,你看多美。” 陆楚楚只觉得平常的绣凳今天格外的扎人:“二姐,楚楚真的无心王妃的位置,楚楚一直觉得只有像二姐这么善解人意的女子才配此位置。” “二姐怎么会害你?多少人觊觎这个位置,还不是凭你我姐妹的情分才留给你。” 陆缑梓注视着镜子里的陆楚楚,如羽扇一般的睫毛,嫩的能掐出水的肌肤,明艳的五官,无论哪一样都让她嫉妒的发狂。、 按捺住翻滚的思绪,陆缑梓尽量平静的说道:“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清心寡欲,但是想想叔父婶婶,他们多么希望你以后能为整个家族带来荣宠。” “二姐,父亲母亲......” 陆缑梓突然吸了吸鼻子,眼泪落下来滴在陆楚楚的手背上:“其实陆府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般光鲜亮丽,能源生产着实缓慢,上次叔父来陆府进货,我爹爹把剩下的存货都给了叔父。” 陆楚楚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沉默的继续听下去。 “陆家的荣宠也不是盛久不衰,这才需要跟云氏联姻来巩固地位。 有了这等好事,二姐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你,如若你能得到专宠,叔父便再也不需要低声下四的看别人的脸色,女人应该把权力握在自己手里。” 第四章:你就是疑心病重,她亲大伯怎么可能害楚楚 送走所有宾客之后,陆长源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看向夫人吴氏:“都是你教出的好女儿,若不是她一万个不乐意,我哪需要大办宴席疏通关系。” 吴氏是陆缑梓的母亲,也是陆长源的正妻,她眉目低垂,轻声细语道:“梓梓不愿意自有她的道理,她的心气和傲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有什么道理?你说说看。” 吴氏伸手扶上陆长源的太阳穴,轻轻揉着:“老爷你想想看,二皇子正妻侧妻都已经娶了,梓梓去了受欺负不说,也更难有出头之日。” 陆长源眉头紧锁:“这我又何尝不知道,有我这个爹在这,哪有人敢轻视她?” 吴氏摇摇头继续说道:“陆楚楚向来乖顺,又和梓梓情同姐妹,若是踏着这块垫脚石,梓梓将来必是皇后贵妃,您岂不也面上有光。” 陆长源思索几分,轻轻的点头:“夫人言之有理,去端盆热水,我要泡泡脚。” 丫鬟得了吴氏的吩咐走出房间,便看到一个人影闪入院子,定睛细看竟是二小姐陆缑梓。 陆缑梓拉住丫鬟的袖子问道:“父亲母亲休息了吗?” “回小姐的话,还没有。” “正好我有事要禀报父亲。” 陆缑梓的眉目间全是喜色,推开门便大喊:“父亲,陆楚楚同意了。” 陆长源听到这震耳的声音,放松下来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有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顾不上许多,陆缑梓眉飞色舞的行礼:“给父亲请安。” “起来吧。” “父亲今日辛苦了。” 陆长源看了陆缑梓一眼,轻哼一声:“你知道就好,今天王员外提起来他家幼子,自从上次见过你便念念不忘,你却怎么也不肯见人一面,你告诉父亲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陆缑梓捋了捋耳鬓的发丝,翻了个白眼:“就他也配?” “王员外家境殷实,更是对咱家生意照顾有加,你若是嫁过去,定不会叫你受欺负。” “父亲,我将来要嫁的必然是王公贵戚,才不要随便找个阿猫阿狗便凑活了。” “我是管不了你了,让你母亲管吧。” 吴氏倒了杯水递到陆长源面前:“老爷先消消气,梓梓也是想着为家族光耀门楣,女子不比男子可以建功立业,若是能择个好夫婿,陆氏也能锦上添花不是。” 陆长源一脚踹翻端着热水的丫鬟,热水泼溅了陆缑梓一身,吴氏惊魂未定的举着茶盏。 “都是你教出的好女儿,说话做事没有一点规矩和教养!还想着嫁给权贵,人家难道眼睛是盲的,会看上她?” 陆缑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衣衫下摆浸在热水里:“父亲这话便不对,当下婚约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的婚事全仰仗爹爹。” 说罢,她抬眼看到陆长源的表情缓和了一些继续说道:“那王员外的幼子只是个统领,门不当户不对,若嫁于他,岂不是让朝廷上下都耻笑女儿。” 听闻此话,陆长源气的眼睛都睁圆了:“平日里你母亲娇惯,说话口无遮拦,我如此打算,便是想着若是日后你在夫家得罪了人,看在你爹爹我的老脸上,也会宽宥些。” 吴氏看向陆长源,又看了一眼陆缑梓:“快给你爹爹认错。” 陆缑梓眼珠子一转,低声下气的说道:“女儿知错了。” 陆长源挥了挥手:“你若是真心知错,日后便少惹些事端,我也能少操些心。” “女儿真心知错了,听说这两日皇家要在城外举行蹴鞠会,女儿想着,父亲可否弄来两张请柬。” 陆缑梓刚说完,陆长源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指着陆缑梓看向吴氏:“看看你的好女儿,方才我说的话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看到父亲怒气冲冲,陆缑梓连忙转身趴在吴氏的腿上:“母亲,你看爹爹,女儿此番出去见见世面也好,总不能像那贫贱家的女儿似得见识短浅,日后定是要被轻视的。” 吴氏叹了口气,轻抚着陆缑梓的发丝:“你爹爹说的有理,你若是在那种场合出了什么岔子,得罪了什么人,日后的名声才是紧要的。” “女儿才不是为了自己,那陆楚楚小门小户的哪见过这些,女儿也不过是想着能带她去见见世面,日后嫁人也不会让人说陆氏的女儿没有见识。” 陆缑梓拉出来陆楚楚做挡箭牌,陆长源似是想说什么,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请柬好弄,遣人拿两张与你,你多跟楚楚学一学,不要总是惹是生非。” “爹爹放心!”陆缑梓得了陆长源的准话,喜的面上都是褶子,更显得容貌磕碜。 晚上,陆家。 陆楚楚抱着踏雪刚入家门,便看到喜上眉梢的父亲母亲站在门口迎接。 母亲更是拉着陆楚楚的手笑的皱纹都出来了:“我听家丁来信说,你大伯做媒,撮合了你和云氏的婚事,这可真是不枉你父亲和你大伯亲兄弟一场,有这种好事第一个想到咱们家。” 陆长方倒不如妻子那般欣喜,反而心事重重:“我倒是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 “你就是疑心病重,她亲大伯怎么可能害楚楚。” “你糊涂,商人逐利,若是有这等好事,怎么不让她女儿陆缑梓去。” “陆缑梓那模样哪有楚楚好,他倒是想,云氏也不乐意。” 陆楚楚看到父亲母亲这般,只觉得头有点疼:“女儿坐了一天马车有些累了,先回屋休息了。” “也是,舟车劳顿一天,累坏了吧?晚点我让厨房做点银耳莲子羹,到时候让丹谷端过去。” 丹谷行了一礼:“夫人,我这就去盯着厨房做。” 晚上,陆楚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父亲的话在耳边无比清晰,但是陆缑梓是对自己最好的堂姐,怎么会呢? 清早,窗外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陆楚楚翻了个身蹙眉唤道:“丹谷,外面怎么了?” “小姐,夫人听闻你的婚事定下来了,正敲锣打鼓的给你置办嫁妆呢。” “八字尚未有一撇,母亲便这般张扬。” 陆楚楚瞬间没了困意,起身坐到梳妆镜前:“丹谷,快给我梳妆。” “小姐,还有一件事......” 第五章:浮于九霄之上,会是仙境还是囚笼呢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不像你平日那般。” 丹谷撇了撇嘴:“陆二小姐来了,说是带了蹴鞠会的请柬,邀请小姐一同前往。” “陆二姐?” 此时前厅,陆缑梓坐在椅子上看到急匆匆赶来的陆楚楚穿着素净的衣裙,简直穷的让人发笑。 转眼想起还要与陆楚楚联络感情,便收敛了笑容说道:“今日有一场蹴鞠会,楚楚与我一同去罢。” 陆楚楚看着二姐一如既往的笑容,愈发觉得是父亲想多了:“陆二姐,我对蹴鞠不甚擅长,去了怕也是无趣。” “听说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都会去,所以女眷们争着抢着也要弄到请柬,楚楚就不想看看未来夫婿什么模样?” 陆楚楚生的貌美,陆缑梓本是不想带她去。 奈何思虑到若是未来想要嫁入皇家贵胄,恐怕还要托陆楚楚牵线搭桥。 此时陆缑梓便亲昵的上前握住楚楚的手轻轻摇晃道:“去罢去罢。” 陆夫人看着两个女孩子情同亲姐妹一般,和蔼的说道:“楚楚你这两日总闷在房里,不如今天跟你堂姐一起去散散心。” 看到母亲苏氏关切的目光,楚楚也不想让她过于担忧自己,点点头同意了邀约。 两人刚出陆氏的大门,陆缑梓便急吼吼的把陆楚楚推上轿子:“磨磨蹭蹭的,去晚了便占不到好位置了。” 陆楚楚不知道平日里架子拿得最大的陆二姐今儿是怎么了:“陆二姐,你平日里不是说女子做事要雍容,不能火急火燎吗?” “今时哪比平日,三皇子也去,我若是去晚了怕是连衣角都摸不着。” “三皇子?” “三皇子云栖才貌双绝,整个都城都找不出来第二个,多少王公贵族家的女儿都想嫁于他。”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是当下夺储最热门的人选,在朝中一呼百应,不少人猜测立储应该就是这两日的事情。 看着陆缑梓得意洋洋的表情,似乎对三皇子势在必得。 陆楚楚不由得再次想起父亲说的话,随即又摇摇头,父亲一定是多虑了。 在轿子上,丹谷看着陆楚楚两条好看的眉拧成一团,忍不住问道:“小姐平素里最不爱凑热闹,为何今日要应承下来。” 陆楚楚叹了口气,撩起帘子看向窗外。 前面那顶奢华精致的轿子是陆府的,陆缑梓以什么身份的人就应该坐什么阶级的轿子为由,从小到大从不跟陆楚楚同坐一顶轿子。 轿子转过街角,眼前悬挂着霓虹灯牌和led显示屏,雕梁画栋的木头建筑,流光溢彩的全息投影,两个怎么也联系不到一起的物件,就这么出现在面前,仿佛两个时代在眼前重合。 五光十色的街灯映衬着,青灰色瓦片下是斑驳的墙面,地上的雨水闪烁着跳动的光,让人看不清真实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陆楚楚仰起头看向远处空中的悬浮宫殿,听说那便是浮云宫,只有唯一的飞轿进出,警戒极为森严。 浮于九霄之上,会是仙境还是囚笼呢。 今日阴云密布,给炎热的盛夏添了不少凉意,蹴鞠会的场地宏大,但也耐不住参加的人多,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陆缑梓不停地催促楚楚:“你快些走!” 陆楚楚眼见着陆缑梓朝着皇家的青棚走去,连忙拉住她的袖子:“二姐,那边是男子聚集的地方,你我皆是未婚女子,此举恐怕不妥。” “你怕什么?”陆缑梓想起昨晚的事情便来气。 父亲竟然意图将自己嫁于王员外的幼子,若是不能为自己争取,岂不是要和那窝囊男人过一辈子。 眼见着拦不住陆缑梓,陆楚楚立住不动:“陆二姐去罢,我还有些事......” “你有什么事?你若是不来,我便同别人讲,是你想去又不敢去,托我过去递信!” 陆缑梓打定了主意要拉着陆楚楚一同去,若是有个什么好歹,便都推到陆楚楚身上。 正在陆楚楚左右为难之际,突然的一声猫叫,把两个人的视线吸引过来。 陆缑梓惊叫一声后退了好几步:“这里怎么有猫?” “踏雪?” 陆楚楚又惊又喜,这两日在家中怎么都寻不到踏雪的踪迹,还以为跑丢了。 抱起地上的狸花猫,陆楚楚为难的说道:“二姐,我刚刚看到我朋友了......” “快把猫抱走!”陆缑梓狠狠瞪了陆楚楚一眼:“你不要走远,我唤你的时候要立刻过来,知道吗!” 眼看着陆缑梓着急忙慌的整理了衣服便走向皇家的青棚,陆楚楚松了口气朝着相反方向走去。 俳优正在咿咿呀呀的唱着滑稽戏,远远的便能看到祝氏的雅座,说是雅座也不过是临时搭起的遮阳的棚子。 凑近便看到一穿着爽利的女子正在桌上扔博箸,似乎是赢了不少,看起来意气风发。 陆楚楚坐到祝缎菡身边:“又玩六博呢,仔细让祝大人知道。” 六博以六箸十二子决胜负,掷采以琼为之。 祝缎菡连忙捂着陆楚楚的嘴:“我今儿运气好着呢,你别告诉我父亲。” 说话间,祝缎菡把博箸扔到一旁不玩了,拉着陆楚楚走到空闲之处坐下:“你怎么来了?来看看你未来的相公?” 陆楚楚伸手在祝缎菡的腰上狠狠掐一把:“快别说了,哪有女子还未成婚便如此称呼,教别人听了去可怎么好。” 祝缎菡看向皇家的青棚:“今儿可热闹了,大皇子云瑞,二皇子云竹,三皇子云栖,五皇子云溪,六皇子云漪都在,据说请柬一票难求。” 说罢又左右看了看:“你家那位二姐今儿没来?” “来了,凑在三皇子那边说话呢。” “要我说......”祝缎菡刚开口便被打断。 远处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还有呵斥声,像是出了什么事。 陆楚楚和祝缎菡面面相觑,随即拉起祝缎菡:“好像是三皇子那边的青棚出了什么事,去看看去。” 穿过整个草场的时候,祝缎菡拉着陆楚楚跑的飞快,陆楚楚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我跑不动了......” “我刚刚听旁的人说,有位女子被人打了,是不是你二姐?” “不知道......今儿这么大的场地,来的岂止我们两个陆姓女子,许是别人呢......”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陆楚楚也有种强烈的预感。 陆缑梓刚去了三皇子的青棚,便传出这种事情,很难不让人往这个方向联想。 第六章:还没进门便把当家主母给骂了一顿 走到近前,陆楚楚看到陆缑梓和一个女子正争吵不休。 陆二姐的衣裳上全是水渍,还被几个丫鬟按着跪在地上,而她对面衣着华贵的女子正在用帕子抹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不一会青棚周围便聚集了许多人,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怎么回事?”祝缎菡拉住旁边哭的很伤心的女子,看对方衣着和穿戴似乎也是哪家的贵族小姐。 那女子从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哭的人都要背过气去:“她......一直往前挤......把我手上的热......热茶都打翻了......” 祝缎菡没有说话,轻轻捋着女子的后背。 陆楚楚把自己的帕子和新的热茶同时递过去:“你的帕子都湿透了,用我的罢,别急慢慢说。” 那女子喝了口热水顺了顺气,说话也顺畅了些:“茶盏被挤掉,茶水撒到她身上,她......她竟然打我,我父皇都没打过我,她凭什么?” 陆楚楚不由得蹙眉,眼前这位怕不是公主,据说当朝皇帝最是疼爱女儿,几位公主都是娇生惯养的,此事恐怕难了。 “打人者是为何人?” 循着声音,便看到一雍容华贵的妇人和一男子同坐于青棚正中。 妇人穿着颜色朴素却又闪着光泽的衣裙,一看便是蚕丝和金线一齐织就,只有最尊贵的女子才能穿得。 所以主座上坐的恐怕是三皇子云栖和三王妃郭姜。 陆缑梓硬撑着支起上半身:“我爹爹是陆长源陆大人。” 话音刚落周围议论声便愈发吵嚷。 “掌管能源的陆氏......” “听说陆氏的二小姐嚣张跋扈,今儿一见果然......” “这回惹到裕景公主可算是踢到铁板了......” 楚楚垂着眼眸一声不吭,祝缎菡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没事吧?” 陆楚楚沉默无言,轻轻摇头。 主座的女人身子坐的端正,说话中气十足:“看来陆大人没有好好教过你规矩,来人。” 陆缑梓看这架势,怕不是要打板子,皱紧眉头大喊道:“你算哪根葱?凭什么打我?” 眼看着主座上的女人不理睬她的喊叫,被无视的感觉让陆缑梓更加愤怒:“连当今皇帝见了我父亲都要礼让三分,你居然敢打我?待回头我让父亲切断整个都城的能源供应,到时候你们便知道什么是尊敬什么是恭敬!” 旁边的丫鬟实在看不下去了,怒喝道:“放肆,上面坐着的是三王妃,注意你的言辞。” 三王妃,陆缑梓瞬间傻了眼,登时便没了嚣张气焰,张大了嘴巴发不出声音。 三皇子的侧妃之位空缺,全都城的女子都觊觎着。 而她还想着若是能和三皇子聊上一两句,凭着家世便能轻松进得三皇子的府门。 倘若日后三皇子得以继承皇位,单凭陆长源在朝中的话语权,她便能封个贵妃,日后说不定皇后也能肖想。 然而这一通,便是还没进门,当着满都城权贵的面把当家主母三王妃郭姜给骂了一顿。 陆缑梓的脑子转的飞快,当即跪下连磕三个头:“臣女有眼无珠,竟冲撞了三王妃,今儿臣女是陪伴堂妹而来,堂妹是皇上钦定的二皇子的妾室。” 转头,陆缑梓拉了拉陆楚楚的衣裙小声说道:“快替我求求情。” 三王妃不怒自威,楚楚只觉得后背打了个寒颤。 她人微言轻,尚且没过门便得罪了三王妃,只怕日后二皇子对她更不待见了。 陆楚楚向前一步,祝缎菡连忙拉住她的肩膀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趟这趟浑水。 可楚楚又何尝不知这是浑水,只是她的婚事刚被昭告天下,陆缑梓便闹了这么一出。 若是她不出面,只怕将来所有人都觉得陆氏是个没教养的家族尚且不说,她以后的日子只怕是更难过。 思及此,拨开祝缎菡的手,陆楚楚对着主座恭恭敬敬的跪下:“陆氏小女陆楚楚拜见三王爷三王妃,愿三王爷万福金安,三王妃虔清康安。” 三王妃并未说话,周围安静得落针可闻,陆楚楚不断思索着对策,如何才能自保。 “今日堂姐冲撞了各位贵人,实属非她本意,今日出门前府中郎中说堂姐阴不胜其阳,脉流薄疾,有狂躁之表象。” 全场没有人说话,都在等陆楚楚说下去,只有陆缑梓睁大了眼睛,这不是癔症吗? 陆楚楚深呼吸一口气继续道:“本来大伯大娘劝阻堂姐今日不宜出门,奈何今日蹴鞠会着实盛大,凡是贵女皆不想错过,还请三王爷三王妃裕景公主不要被扰了雅兴才是。” 陆缑梓顾不上许多,连忙附和道:“楚楚堂妹说的是,不要扰了兴致才是。” 裕景公主似乎有点按捺不住,气呼呼的说道:“那我平白挨的一巴掌算什么?皇兄皇嫂,你们可要给裕景做主。” 说罢,裕景公主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只见她眼眶泛红,我见犹怜。 楚楚思忖几分,心下了然。 对于三皇子和三王妃来说,并不想在立储的节骨眼上平生事端。 但是裕景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她的怒气得平,委屈得解,而解铃还须系铃人。 思及此,陆楚楚朝着三王妃作揖:“楚楚有一法子,可让裕景公主出出气。” “说。”只有短短一个字,陆楚楚猜测三王妃已然有些不耐,此事得尽快解决。 “还请让臣女与裕景公主单独说话。” “嗯。”三王妃点了点头,附在三皇子云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裕景跟着楚楚往一旁走了几步,陆楚楚不知在裕景耳边说了什么,裕景公主突然笑了出来,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那,一言为定。”裕景公主看着陆楚楚的眼神里充满期待,不知道约定了什么事情。 陆楚楚笑了笑:“放心吧,一言为定。” 这下弄得在场的人都有些好奇,陆楚楚到底跟公主说了什么。 只有陆缑梓狠狠瞪着陆楚楚,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陆楚楚如此有心机。 此番怕不是裕景公主记恨上自己,反而让陆楚楚捡了便宜。 第七章:倘若有朝一日,她只想不再寄人篱下 裕景公主的心情回转,三王妃终于松了口气。 若是裕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夫妇也不好向皇帝交代。 众人见事情已解决也陆续散开,或看表演,或去准备蹴鞠比赛。 “陆小姐,三王妃传您坐过去说话。”陆楚楚刚要离开,一个婢女挡在陆楚楚陆缑梓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礼。 陆缑梓欣喜不已,小声附在楚楚耳边说道:“我就知道三王妃是个明事理的女子,知晓刚刚并非我的过失。” 陆楚楚微微蹙眉,不管如何陆缑梓打了裕景公主是不争的事实,怎能转眼便抛之脑后。 青棚内,三王妃见到陆楚楚进来,脸上略带笑意:“好姑娘,来坐我这边说话。” 陆缑梓毫不犹豫的抢在陆楚楚之前,一屁股坐在三王妃身侧的红木雕花椅上:“见过三王爷三王妃。” 见到这一幕,三王妃收敛起笑容,不悦的看向陆缑梓:“来人,把椅子撤了。” 婢女得令上前请人:“陆小姐还请站起来,奴婢把椅子搬下去。” 陆缑梓的脸因为难堪而涨的通红:“三王妃这是何意?传我过来赐座,却又撵人,竟不知还有如此折腾人的做派?” 三王妃像是没听到似得,侧身同三皇子说道:“今年的蹴鞠会格外热闹,待会比起来定会很有趣。” “夫人觉得有趣就好。”三皇子轻轻捏了捏郭姜的手,嘴角都是幸福的笑意。 三皇子和三王妃感情好满都城人尽皆知,想进三皇子府门的女子也不在少数,容貌才识在陆缑梓之上的更是多如牛毛。 陆楚楚看着陆缑梓宽壮的背影轻轻叹气,二姐想入三皇子府宛如猴子捞月一般毫无可能。 被忽略的陆缑梓垮起脸,更显得法令纹深如鸿沟天堑。 婢女眼看着陆缑梓不肯起身,一挥手上来两个太监架起椅子上的女子,随即婢女撤走了座椅。 椅子搬走后,两个太监撒了手,陆缑梓一屁股墩坐在地上,摔的四仰八叉。 婢女趾高气扬的看着陆缑梓:“喜欢坐便坐个够!” “你一个婢女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不想活了吗?” 陆缑梓气的不轻,但是看婢女的打扮,约莫是三王妃的家生婢女,她尚且还不想得罪三王妃。 楚楚叹了口气,怪丢人的。 她走上前拉住陆缑梓的胳膊,竟拉了两次都没能把陆缑梓拉起来。 “你是故意看我笑话吗?”陆缑梓狠狠瞪着这位堂妹,简直快要气炸了。 在三皇子面子摔在地上,半天没能拉起来,这让她情何以堪。 三王妃勾了勾嘴角,睥睨一眼地上的人:“地上凉,快别一直坐着。” 到底是谁让人把自己摔在地上的,陆缑梓只觉得三王妃是个绿茶白莲花,骗的三皇子团团转。 原来三皇子喜欢这挂的,陆缑梓站起来整了整衣裙。 又把外衣从肩膀上扯下去,露出圆滑的肩膀。 她扭动着腰肢走到三皇子跟前:“三王妃一定不是故意的,都是臣女不小心摔倒了。” 陆楚楚把手背在身后,右手使劲掐左手手背才没笑出声。 此番动作若是个容貌姣好的女子做,怕是没有男子能坐怀不乱。 可是陆缑梓的容貌在全都城都是倒数,身材又粗壮,此番做派只怕让棚外的俳优要失了工作,演滑稽戏还得是陆二姐。 三皇子嫌恶的看了一眼陆缑梓,似是要发作,三王妃按住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在这个立储的节骨眼上,还需要陆长源的支持,切不可得罪人。 察觉三皇子没有抗拒的反应,陆缑梓的动作愈发大胆起来。 她依着三皇子的肩膀,就差坐进三皇子的怀里了,三王妃的脸色也不好看。 陆楚楚实在想不明白,陆二姐所谓的女人把权力把握在自己手里的方法,便是用下作的手段勾引男人吗? 眼前这一幕实在令人不适,陆楚楚走上前向主座行礼:“时候不早了,小女和堂姐就先告退,扰了三王爷三王妃的清闲还请见谅。” 三王妃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顺着陆楚楚的话说道:“云栖准备准备也该去比赛了,我就不留你们了,去罢。” 陆缑梓一听三皇子要离开,连忙搂了搂衣服说道:“臣女可以服侍三皇子准备比赛。” 三皇子冷冷的说道:“本王还能买得起侍从,就不劳烦陆大人的令爱,不然若是日后陆大人问起来,还当我们折辱陆小姐。”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三皇子已经不胜其烦,陆缑梓却像缺心眼似得:“没有折辱,都是臣女自愿的。” 陆楚楚实在待不下去了,拉了拉陆缑梓的袖子:“二姐,大伯说今日有要事与你相商,特意嘱咐不要玩太晚。” “蹴鞠比赛还没开始,不算晚......” 陆缑梓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楚楚强硬的拉着手腕拽出了青棚。 她甩开楚楚的手,脸色铁青:“只许你和裕景公主说说笑笑,就不许我和三皇子多说几句话?” 陆楚楚觉得头疼,她凑近了小声说道:“我看三皇子并不喜这一套,听说三王妃也曾是纵马扬鞭的女中豪杰。 二姐若是想入三皇子府为侧妃,不如效仿三王妃。”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平日见你不喜言辞,没想到心思还挺缜密。”陆缑梓似是信了陆楚楚的说辞,若有所思的朝着陆府的青棚走去。 看着陆缑梓的背影,陆楚楚松了口气,倘若有朝一日,她只想不再寄人篱下,活的轻松些。 陆长源的三个儿子,此时都聚集在陆府的青棚里饮酒作乐。 陆缑梓看到兄弟们不争气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就知道喝,今日顶好的结交机会都让你们喝没了。” “妹妹不要动怒,今日本就是玩乐,一会在赛场上便会不打不相识。” 陆薪是陆长源的长子,只在朝中有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职位,也不图升官发财,因此总是被陆长源责骂没有出息。 次子陆斐抿了一口酒,转头亲了一下怀中的美姬:“结交什么?有妹妹你结交,我们何愁没有仕途哈哈哈。” “都怪你们不争气,我就算去了别人也不拿正眼看,平白的被人欺辱。”陆缑梓想起刚刚的事情就来气。 陆斐看到陆楚楚眼睛都直了,敷衍道:“谁欺负我妹妹,看我不揍得他鼻青脸肿。” 陆缑梓忍不住翻了陆斐一个白眼:“你哪敢?那可是三皇子。” “三皇子就算了,我还没活够呢!”陆斐推开怀中的美姬,直勾勾盯着陆楚楚:“楚楚堂妹愈发出落的水灵了。” 陆缑梓眼睛睁的腾圆:“你不想活了?楚楚和二皇子还有婚约在身,想“死”别拉着一家人。” 看到陆二姐替自己骂陆斐,陆楚楚心里五味杂陈,虽然陆二姐行事作风有些问题,可是她却是真心对自己的。 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她确是最没资格数落陆缑梓。 陆薪拍了拍陆斐:“比赛快开始了,你不是还要打比赛吗?” 第八章:你问题甚多 随着阵阵鼓声,左军率先开球。 按照规则,球最终以队长踢入风流眼的次数判断胜负,输者要面上涂白粉以示惩罚。 陆楚楚拿起白釉茶盅抿了一口,目光静静的投向场上的二皇子云竹。 男人身着锦衣束发玉冠,眉目张扬,目光却清冷,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的模样。 正在陆楚楚出神之际,祝缎菡突然找过来:“楚楚,你的猫不见了。” 方才去替陆缑梓解围的时候,陆楚楚把踏雪寄放在祝氏的青棚托人照看。 只是,那只不安分的小猫好像又跑丢了。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晓,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就是不知道去哪里了。” 陆楚楚只觉得头疼,她觉得有必要和这只臭屁小猫好好谈一谈了。 楚楚起身向陆缑梓说明了情况,跟着祝缎菡走出棚子。 走出陆氏青棚一段距离后,祝缎菡笑嘻嘻的说道:“猫还安在,找个理由把你拉出来罢了。 你刚刚和裕景公主说了什么,她竟然不生气了?” 陆楚楚愣了一下,嘴角扬起笑意:“你骗我,我竟还当真了。” “你快些说与我,真真好奇的不行。” “也没什么,裕景公主气的是陆二姐,我就是告诉她,陆二姐衣服全湿已然在众人面前丢了脸,日后怕是在都城都会被戳脊梁骨。 裕景公主的气消了一半,我又告诉她有一只会说话的猫,改日约她来掌掌眼。 裕景公主年纪尚小,被这新奇物件吸引了注意力,自然便不生气了。” “你是说,你刚刚寄放在我那里的那只猫?” 祝缎菡听到之后满眼都是惊奇之色,脚下的步子也快了起来。 眼巴巴赶着回青棚,看看那只会说人话的猫。 “嘘,我只告诉你了,可别与旁人说......” 说话间,一枚填满了丝棉的蹴鞠朝着陆楚楚高速飞来,巨大的冲击力把陆楚楚撞得一个趔趄,捂着肩膀摔在地上。 “好疼!” 陆楚楚这么能忍痛的人,此时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祝缎菡正要发作,看清来人之后欲言又止,规规矩矩行了礼:“见过二王爷,愿二王爷万福金安。” 楚楚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抬起头看到方才隔着半个球场的人就这样蓦的出现在面前。 少年的睫毛在阳光下根根分明,在晶莹的眸子上投下一片阴影,脸上的绒毛都镀了一层暖光。 一身白衣被吹得猎猎作响,衣摆处用银线绣着竹子的纹样,清雅恣意。 一瞬间分不清是阳光刺眼,还是少年的气场太过强大,陆楚楚竟有片刻的失神。 少年的脸上透着一股淡淡的疏离,说出的话也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 “你无妨罢?如若无碍,把球捡给我。” 陆楚楚只觉得一切都跟想象中不一样,她曾以为皇家之人皆高高在上,平日里怕不是拿鼻孔看人。 可今日一见,只觉得眼前的少年言语间无半分轻视之意,神情中无藐视之姿。 “楚楚?” 祝缎菡就差扶额了,关键时候陆楚楚怎么发起了呆。 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陆楚楚才缓过神,捡起地上的球递给云竹:“见过二皇子,愿二皇子万福金安。” “多谢。” 云竹接过球转身回到球场上,陆楚楚隐约听到有人问道怎么了,而那个高挑俊秀的背影只说了句无妨。 “二皇子是个怎样的人?”陆楚楚拧着帕子转身问祝缎菡。 祝缎菡想了想说道:“听其他人讲,二皇子待人最是和善,就算下人犯了错也只是口头惩戒,怎么了?” “无事,带你去看小猫,快来。” 祝氏的青棚里只剩女眷,男子都去球场上比赛去了。 踏雪此时坐在雕着梨花的木椅上,两只眼睛睁得溜圆。 祝缎菡只觉得好笑:“你看看它,好像能看懂比赛似得。” 刚说完,踏雪就斜着眼瞪祝缎菡。 祝缎菡更觉得有趣了:“它好像能听懂我讲话?” “本喵又不傻。”踏雪舔舔爪子,把头扭到一边。 这下轮到祝缎菡的眼睛睁得溜圆:“它真的会讲话!” 陆楚楚得意的看着祝缎菡,一副我没有骗你吧的表情。 看着眼前的踏雪,陆楚楚蹲下来问道:“前两日我在家中怎么都寻不到你,你去哪里了?” “本喵去接悬赏了。” “悬赏?”祝缎菡感觉今天她的大脑一遍遍被冲击:“我知道,是紫霄门的悬赏布告栏,对不对?” “没错。” 紫霄门是最近兴起的一家医馆,据说门主的医术能医死人肉白骨,皇帝也曾多次遣人去请。 但是紫霄门有个规定,只救非救不可之人。 并且随着紫霄门知名度扩大,门主裴庶在各医馆门口立了悬赏布告栏,人人皆可发布求助,人人也皆可揭榜挂帅。 陆楚楚觉得有趣:“你一只小猫,拿了悬赏又如何完成?退一步讲,你要赏金有何用?” “你问题甚多,本喵要攒钱娶媳妇。” “娶媳妇?”祝缎菡忍着笑,左右看了看问道:“你看上了哪家的小姐公主?” “本喵是女子!” 陆楚楚第一次从一只猫脸上看到了抓狂,和祝缎菡笑成一团。 蹴鞠会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落下帷幕,陆楚楚起身辞别好友。 祝缎菡不舍的拉住她:“你刚得空出来一会儿,为何不来我府中坐坐?” “陆二姐捅了娄子,我还在这玩乐,到时如何跟陆长源陆大人解释,只怕要连累爹爹娘亲。” “你呀,就是太为别人着想了,什么时候也能为自己打算打算。” 话别了祝缎菡,陆楚楚先送陆缑梓回陆府。 一路上轿子里不断传出骂骂咧咧的声音,引得路旁的贩夫走卒皆侧目驻足,猜测是何人何事。 陆长源早早便得知了今日蹴鞠场的事情,俩人步入前厅的时候,他脸色阴郁的盯着陆楚楚。 陆缑梓上前一步,欲语泪先流:“爹爹,今日女儿不小心跟裕景公主起了小矛盾,三王妃竟然不依不饶,就算看在爹爹的面子上......” “你闭嘴!”陆长源的脸色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他为官多载一直八面玲珑,为人处世更是片叶不沾身。 今日,算是把他陆长源的老脸丢尽了,他怒目圆睁,恨不得把陆楚楚剜肉一般:“今日在外人面前,你因何不护着你堂姐?” “回大伯的话,今日陆堂姐不识人,错扇裕景公主,楚楚已经劝说裕景公主不再跟堂姐计较。” “不要跟我闲扯!今日你堂姐衣衫湿成这样,在满都城权贵面前失了礼仪,将来她如何自处?” 第九章:人们凡事讲究双喜临门 陆楚楚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歪理邪说,她难以置信的开口道:“楚楚赶到时事情已然发生,楚楚又怎能未卜先知?” “你的婚事已经板上钉钉,皇帝九五之尊金口玉言,二皇子如何也不会反悔。 你堂姐与你不同,她性格莽撞又不知轻重,你怎能不处处看顾着一些?” 陆楚楚不是第一次知晓陆长源偏心陆缑梓,但何人会不维护自家孩子。 只是她陆楚楚人微言轻,嫁入二皇子府尚且前路渺茫,若再惹一身麻烦,岂不是更加惹人唾弃,在那深墙大院永无出头之日。 但陆长源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陆缑梓的婚事和陆府的脸面。 陆楚楚缓缓低下头,脸上的表情都被埋没在阴影里,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谨遵大伯教诲,今天是楚楚做的不对,日后定会护着堂姐和陆府的名声。” 陆长源缓和了脸色,语气也收敛了几分:“这就对了,楚楚你先回去吧。” 走出陆府,陆楚楚回头看了一眼高大的府门。 气派豪横,一如陆府是整个东瓷国的能源寡头一样,像是一头庞大而不可撼动的巨兽。 这个瞬间,陆楚楚似乎才真正的看清陆府,看清这是个等级森严弱肉强食的地方。 而她宛若蝼蚁,蚍蜉焉能撼树,自保尚且艰难,他人又与她何干。 “边关告捷!边关告捷!” 从都城城门处冲出一名骑快马的将士,常年风沙吹拂的黝黑脸庞上是无法抑制的喜悦。 将士快马加鞭,将战胜的喜报从边关一路带到浮云宫的朝龙殿内。 刚结束早朝的皇帝和年轻的皇子云栖正在在朝龙殿里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父皇,为什么不能让所有人的脑部数据都传输到仿生人体中,打起仗来我朝的部将岂不是所向披靡,这天下岂不都是囊中之物。” “糊涂!”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父皇您这样畏首畏尾,怎么能扩张版图,建造一个强盛的东瓷国!” “朕不想看到你,你出去!” “父皇......” 皇帝呵斥道:“退下!” 传旨太监等候在门外,看着云栖从殿内走出,才上前禀报。 “皇上,边关告捷,传信的将士正在门外等候。” “让他进来!” 风尘仆仆的年轻将士第一次见天子,恭敬的行礼后开口说道:“边关的首领阿布不断带人骚扰城中百姓,然将军已经带人全部击退,特此将捷报呈给陛下。” “知道了,不日班师回朝的时候朕重重有赏。” 等到传信的将士退下之后,大内总管高然走上前来,双手按在皇帝的太阳穴上轻轻揉着。 “你觉得云栖这孩子怎么样?”皇帝冷不丁的问道:“高然你说。” 高然斟酌片刻开口道:“皇上的龙子必然各个都是人中翘楚,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你知道朕不想听这些场面话。” “三皇子近些日子愈发的有主见,听说朝中不少大臣都非常拥戴三皇子,想来必然是出类拔萃的。” “是啊,能耐可不小。” 高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说的有没有纰漏,但是圣心不可揣测。 皇帝的身子骨的状况每日愈下,催促立储的呼声也越来越高。 是废了两次的太子云瑞,还是在朝中一呼百应的云栖尚未可知。 人们凡事讲究双喜临门,喜上加喜,因此随着边关的捷报传来,陆楚楚和二皇子云竹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 从宫里来的太监把大箱的金银首饰、绸缎衣物抬进陆氏家中,陆长方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些,这么隆重的厚礼也能感觉出云氏对楚楚的重视。 陆楚楚一身绸缎红衣,胸前用带光泽的线绣着凤穿牡丹,衣摆处则是绣着鸳鸯,轻薄的纱缎在阳光下轻轻飘动。 看着镜中的自己,发髻上珠玉鎏金的簪子步摇挂珠,都未曾夺去目光。 她的注意力游向胸前绣着的牡丹,和那日油花卜的图案一模一样,仿佛一切都是天意。 来到前厅,陆长源热络的走上前来:“楚楚,云氏的接亲队伍已经到了,怎么磨磨唧唧的,快过来!” 环顾四周,陆楚楚不由得蹙眉:“大伯父,我父亲母亲呢?” 此时陆长源用力一拉,楚楚一个崴脚踉跄,若不是丹谷搀着,怕不是要在大婚当日摔在地上。 陆楚楚压着情绪,尽量平静的说道:“这样不成体统,大伯请撒手,自己家的路楚楚尚且认识。” 陆长源愣了一下,像是没料到平常言听计从的路楚楚会这样对他讲话。 婚礼当场不好发作,陆长源脸色变得难看:“云氏接亲的轿子在门外,你快点不要让人等太久,显得我们家没有家规家法。” 陆楚楚似乎察觉到哪里不对,语气也加重起来:“父亲母亲呢?我要见父亲母亲!” 陆长源似乎是早有准备,狠厉的呵斥道:“安静!不管日后何人问起,你都是从我陆长源的陆府出嫁,日后不许与任何人提起你的父亲母亲!” 突然而起的变故让人反应不过来,陆楚楚几乎是半推半就上了云氏接亲的轿子。 “起轿!” 陆长源一声令下,轿夫便稳稳的抬着轿子朝着二皇子府而去。 “丹谷,丹谷!”陆楚楚撩开帘子急切的喊道。 “小姐,我在这里,你别怕,过几日还有回门,到时便可问问老爷夫人什么情况。” 听到丹谷的声音,陆楚楚方才稳下心神,坐回软垫上。 轿子从二皇子府的偏门抬入,在石板路上停下,轿夫和管事交接,由管事的人将陆楚楚引至王妃处敬茶。 行至前厅,陆楚楚看到一位打扮端庄温婉的女子端坐主座,而她身侧坐着的另一位女子,只让人看一眼便挪不开眼睛。 玲珑云髻生花样,飘摇风袖蔷薇香,那女子随意的斜靠在椅子上,眉不画而黛,唇未点而朱,清丽雅致不落俗。 如此容貌,估摸着便是侧妃念佩琼。 管事恭敬的唤了一声:“参见王妃、侧王妃,陆氏新妇已经过门。” 被唤作王妃的女子是二王妃吴思思,她头戴垂珠却月钗,小巧的耳下坠着蓝宝石南洋珍珠耳环,腕戴素银流光手钏,通身的珠围翠绕,一看便尊贵不凡。 第十章:侍候好夫君,不要无故生事端 “陆楚楚见过王妃、侧王妃和各位姐姐,愿王妃,侧王妃虔清康安。” 楚楚小心的行礼,不敢有行差踏错。 身侧的丫鬟端着托盘走上前,示意陆楚楚敬茶。 端着茶杯举至王妃跟前,吴思思接过茶盏放在身旁的桌案上,缓缓说道: “既然你刚进门,有些规矩就不得不讲明。 女子无才便是德,平日里安分守己,侍候好夫君,不要无故生事端,你可听明白了?” 陆楚楚刚要开口,便被一道女声打断:“每每府里进新人便都是一样的说辞,真是毫无新意。” 循着声音,陆楚楚便看到念佩琼打了个哈气,一副懒懒的样子。 吴思思眉眼凌厉说道:“我十一岁便嫁入府中,想必这当家主母还是做得的,每户人家纳妾皆是如此,若我做的有错处,妹妹指出便是。” 陆楚楚低着头不发一言,她隐约觉察出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念佩琼倒不想和吴思思起冲突:“姐姐做的毫无错处,怕是满城主母都要效仿姐姐这般才可称为贤惠。” 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念佩琼看向陆楚楚:“你叫什么?” “回侧王妃的话,我叫陆楚楚。” “依姐姐来看,楚楚住哪方院子可好?” 吴思思瞥了一眼念佩琼,缓缓说道:“蜉羽轩罢。” “楚楚谢过王妃、侧王妃。” 叩谢过后,陆楚楚跟着管事嬷嬷去了蜉羽轩。 屋子内还算干净,桌椅像是新擦过,床铺也是新铺的。 是谁如此好意,赶在她来之前做了这些事。 陆楚楚环顾四周,虽然屋内简陋但是胜在干净整洁,住着也算舒心。 “丹谷,踏雪可带上了?” 丹谷打开陪嫁的箱匣,箱体呈黑色,装饰画着八宝、暗八仙等象征吉祥的图案,尽显富足贵气。 陆楚楚和里面刚睡醒的踏雪对视着:“我和丹谷行动不便,你可否回陆家帮我看看父亲母亲可还安好?” 踏雪刚睡醒有点懵,没反应过来陆楚楚说的话。 楚楚以为小猫不愿意,略带急切的说道:“我有带陪嫁的银两......” 踏雪用爪子揉揉眼睛说道:“你刚嫁过来,要打点的事情多,这点银两你自己留着罢。” “这么说你答应了?” “本喵也不是什么人都帮,念在那日你是唯一一个肯借水喝的女子,这点事情跑一趟便是。” 踏雪说的是和楚楚相遇那天,陆楚楚差不多已经忘了此事,她蹲下身捏了捏踏雪毛茸茸的爪子:“多谢。” 转眼间,那花色的毛茸茸就消失在屋檐外。 直到傍晚,陆楚楚不断向院外张望,没有等来踏雪,却等来了其他人。 “王爷,今日是新妇过门的日子,照规矩应该一同用膳。” 吴思思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陆楚楚连忙起身。 二皇子也来了,陆楚楚紧张的捋了捋碎发,小声问丹谷:“你看我这样可好?” “特别好,小姐今日甚美!” 成队的婢女把各式各样的膳食端上来,桌案上放不下的,便由婢女端着站在一旁。 楚楚期待的看向门外,闺阁女子自从出生以来便少见外男。 而门外那个气场强大的男人,便是自己的丈夫,是她未来的倚仗。 二皇子云竹似乎是刚从宫内回来,眉间含着淡淡的疲惫。 “楚楚见过王爷,王妃。”陆楚楚福了福身子,恭敬行礼。 吴思思欣赏的点点头,对身侧的男人说道:“这孩子知书达礼,看着是个懂事乖巧的。” 云竹似乎对此并无太多兴趣,微微点头说道:“嗯,府中交与你打理本王甚是放心,用膳罢。” 待二人入座之后,吴思思偏过头对陆楚楚吩咐道:“你伺候王爷用膳,过来布菜。” 陆楚楚有片刻的分神,她想象中的新婚之夜不是这样的,不是应该春纱帐暖诉说情思吗? 吴思思微微蹙眉催促道:“愣着做甚么?” “是。” 陆楚楚拿起旁侧丫鬟手中托盘上的银著,左手搂着衣袖,右手夹起桌上的膳食分别放入俩人面前的碗中。 只是拿着银著的手,微微在颤抖。 丹谷眼眶有点红:“我家小姐在府中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让丹谷来罢。” 陆楚楚咬紧牙关呵斥道:“丹谷,不许无礼!” 似乎是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变故,吴思思的表情微妙的变了变,让人看不透在想些什么。 旁侧的男人皱了皱好看的眉:“用膳而已,不必如此,你也坐下来一起罢。” 陆楚楚倒是很意外云竹会这样说,陆缑梓一直以来都告诉她,尊卑有别,人就应该知晓自己什么身份。 听到男人这样说,吴思思才松了口:“王爷让你坐下一同用膳,还杵在那里作甚么。” “是,楚楚谢过王爷,王妃。” 小心翼翼的坐下,陆楚楚悄悄打量着男人的侧脸,眉目俊秀鼻锋挺拔,衣领包裹下的喉结轻轻动了动,拿着银著的手骨节分明,如若不是这样尊贵的人,也会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似乎察觉到陆楚楚的视线,云竹把银著放下说道:“以后在府里不必如此拘束,有些繁礼缛节省了也罢。” “是,楚楚谨记。” 陆楚楚觉得自己有点磕磕巴巴,平日里惯会说话的嘴今日有些不听使唤。 吴思思夹起烧鹅放入云竹的碗中:“今日这鹅烧的甚好......” “你们用罢,我去念珠阁坐坐。” 云竹说罢便起身欲要离开,吴思思端着的王妃姿态瞬间垮了一半,着急的说道:“今日该陪新妇用膳的,若是此时离开,怕不是陆大人会责问为何冷落新妇。” “陆大人一直支持的是三弟,朝堂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况且膳也已经用过,后院交给你本王最放心。” 说罢,云竹头也不回便离开了蜉羽轩。 随着二皇子的离开,吴思思的脸色也冷硬起来,坐正身子凝视着陆楚楚。 “楚楚,你可知今日所犯何错?” 刚坐下,秀凳还未暖热,陆楚楚起身回道:“楚楚愚笨,还请王妃明示。” “你一介妾室,如何能与王爷同桌用膳,你养的丫鬟也不知轻重,来人,给我掌嘴!” 丹谷被嬷嬷钳制住,挣扎不得:“小姐......” 陆楚楚扑通跪下,匍匐在地上:“王妃请息怒。” 第十一章:这与你用膳失仪有何关系? 吴思思打算借着楚楚新妇过门的由头与二皇子一道用膳。 现下二皇子中途离席,她胸中郁结,自然要拿陆楚楚撒气。 权衡利弊之后,陆楚楚赶在嬷嬷下手之前说道:“且慢,楚楚知道王妃是宽厚之人,所以王爷离开之前才会说,将这后院交与王妃打理甚是放心。” 吴思思瞥向陆楚楚:“这与你用膳失仪有何关系?” “我观察王爷今日似乎心情不大好,当下最令人关心的便是立储。” 吴思思沉默的看着陆楚楚,似乎在等着看她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陆楚楚缓缓说道:“我与祝氏的小姐略有交情,过两日踏青纳凉之时,能为王妃与其牵线。 若是王妃可说服祝氏支持王爷,许是能为王爷解忧不是?” 吴思思扯了扯嘴角说道:“祝氏的大女儿是大王爷的正妻,因何祝氏会舍近求远?” “这并非远近的道理,而是比起已然惹怒皇上的废太子,他们心中也会衡量一二。 若是在前厅的事上王妃也能助力一二,想必王爷会对王妃更加看重。” 陆楚楚伏在地上,她深知这深墙大院里的女人,所求的不过是夫君的重视,如此条件吴思思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起来吧,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得到吴思思的赦令,楚楚这才松了口气,起身行礼后说道:“还请王妃高抬贵手,放过丹谷。” “今日我饶了你,还赐予了你这间蜉羽轩,你自然知道这府中谁是与你亲近的。” “王妃宽厚,楚楚必当铭记于心。” 送走吴思思后,陆楚楚揉了揉膝盖。 第一天就恩威并施,二王妃便不是个好惹的主。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圆圆的黑影从门口探了出来,陆楚楚再次紧绷起来:“谁!谁在门口装神弄鬼?” “结束了吗?” 那声音细细柔柔的,仔细听还有几分耳熟。 “你是......”陆楚楚看着那道毛茸茸的小身影从黑暗中走到近前,吩咐道:“丹谷,把灯点起来。” “小姐,这灯怎么弄亮?” 丹谷拿着一盏被薄纸罩着的圆圆玻璃球不知所措,她把那物件放在桌子上左右摆弄。 踏雪伸手按了灯下的开关:“陆氏把控能源,你们却没见过电灯吗?” “电灯?甚是奇妙!”陆楚楚拿手轻轻触碰发光的玻璃球,竟然如此亮也不烫手。 踏雪拿猫爪拍了下桌子:“先听本喵讲!有一好事和一坏事,楚楚你想先听哪个?” “先说好事。” 刚刚被吴思思折腾过,楚楚只想听到父亲母亲安好,如此也能安心。 “好事便是你爹爹娘亲都没事。” 这一天下来,陆楚楚第一次真心露出笑意来,她喃喃的重复道:“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虽然没事,但是他们却被陆长源控制住了,本喵也是偷偷潜入才见到你爹爹娘亲的。” “怎会如此......”陆楚楚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她急切的问道:“你有没有见到陆二姐,也许这其中有误会呢?” 踏雪摇了摇头:“不好说......” “怎会如此......”陆楚楚攥紧了手指。 转眼便到了回门的日子,轿子上只有陆楚楚和丹谷二人。 丹谷气不过,替自家小姐愤愤不平:“寻常人家回门都是由夫君陪同,哪有让新妇自己回门的道理?” “好了,眼下朝局紧张,你我都要慎言。” “丹谷就是气他们如此怠慢小姐。” 突然,轿子缓缓停下,丹谷撩起帘子问道:“怎么回事?” 轿夫回道:“陆府的轿子来接,还请陆小姐在此换乘。” 丹谷回头和陆楚楚相顾无言,陆楚楚率先开口:“不去陆府,起轿去陆氏的宅子。” 轿夫为难道:“不是我们不想,陆府来人阵仗大,无法硬闯,陆小姐不要为难我们了。” 对面的嬷嬷大声喊道:“楚楚小姐,还请换轿子。” 这是硬来。 陆楚楚想到出嫁那日陆长源的话:不管日后何人问起,你都是从我陆长源的陆府出嫁,日后不许与任何人提起你的父亲母亲! “小姐,现在怎么办?” 陆楚楚没了主意,她们两个弱女子,轿夫又是二皇子府的人,不会听命于自己。 僵持许久,陆楚楚知晓今日陆府的轿子不管是否愿意都要上。 她抬步走出轿子,盛夏的阳光明晃晃的刺眼,明明应该热的头晕,陆楚楚却觉得四肢百骸都冰冷刺骨。 她僵硬的走向陆府的轿子,双腿都好似不是自己的。 旁侧的嬷嬷还在阴阳怪气:“嫁了人架子也大了,来接你还不情不愿。” 陆楚楚回头直勾勾的盯着嬷嬷,那眼神直教人心里发寒:“楚楚未曾不情愿,还请嬷嬷慎言。” 这轿子比起楚楚以前的都要宽敞奢华,随轿的人马也是曾经出行的数倍,陆楚楚只觉得可笑。 她曾经以为嫁了人便能脱离陆府的阴影,父母亲也能扬眉吐气,却没想过这是一个套,一个把她套的死死的套。 到了陆府,陆楚楚看到周围和之前没有什么分别,陈设物件一模一样,但她却又觉得哪里好像不一样了。 曾经那些金银玉器雕木桌椅都只是普通的物件,但现在,她觉得那些物件下面分明压着的是累累白骨。 陆楚楚一步一步走向前厅,陆长源早就在那里等着她,旁侧还有自己的双亲,只是看起来清瘦不少。 “父亲母亲,你们可还好?”离家数日的陆楚楚再见到父母,想起在外受的委屈,眼眶瞬间红了。 陆长方在见到楚楚之后也舒缓了神情:“一切都好,一切都好。” “好了,哭哭啼啼成何体统!”陆长源不满的说道:“你现如今嫁入二皇子府,出门在外要顾及的便不止陆家的脸面,还有皇家的脸面。” 楚楚抹去眼下的泪珠,盯着陆长源:“我在府中只不过是无足轻重的一介弱女子,陆府的脸面与我何干,皇家的脸面又与我何干?” “你这叫什么话?你若获得荣宠,你父亲母亲......” 陆长源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陆楚楚打断:“我的父亲母亲便可成为你要挟我的把柄,大伯父认为我说的可对?” 第十二章:伯父还是直说便好 “你怎的如此和我爹爹说话?” 陆缑梓不知从哪姗姗来迟,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红晕。 她理了理衣裳说道:“爹爹思虑到嫁女之后,二位会伤心过度,这才把二位接来府中。” “楚楚,这是对你的恩赐。”陆长源面上满是得意之色:“有我陆府的扶持,二皇子必定对你高看一眼。” “我不在乎什么荣宠,但是若有人伤害我父亲母亲,我一定不会饶过他。” 发觉陆楚楚的抵触情绪,陆缑梓上前一步。 她握住楚楚的手恳切的说道:“我房间里有这两日时兴的糕点,楚楚你要不要尝尝......” “不用了二姐,楚楚着实吃不下。” 楚楚这趟回门本意是确认父亲母亲的安危,眼下见到二位只是消瘦了些,也松了口气。 她走到陆长源的面前,俯身行礼:“还请大伯父送我父亲母亲回去,有要紧事与楚楚商议便可。” 陆缑梓轻抚着楚楚的后背,温声说道:“二姐知晓你这两日在二皇子府受了委屈,我爹爹也是想到了这一步,才让你以陆府的名义出嫁。” “那为何把我父亲母亲也......” “考虑到你这两日回门,爹爹把叔父婶婶接过来商量对策,毕竟我们都是陆氏血脉,二姐怎么忍心看你受委屈呢?” 陆缑梓的话像是毒蛇的信子一样在耳边魅惑人心,陆楚楚一时之间分不出真假。 她看向了堂上坐着的父亲母亲,似乎想要确认什么。 陆长方对上楚楚望过来的目光,轻轻的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最后叹了口气对陆长源说道:“小女不才,能在那种地方苟且偷生已是万幸,兄长便放过楚楚罢。” “楚楚可不是你说的这般娇弱,方才还对我说有要紧事都与她说便可。 陆老弟,你年纪大了人也糊涂了。” 陆长源阴寒的笑了笑:“来人,送陆氏夫妇回去。” “你......”陆长方气的手都在颤抖。 陆楚楚镇定的看向自己父亲说道:“无碍,父亲母亲不必挂心。” “楚楚,是为父没用......” 陆长方的眼眶有些湿了,他嘴唇不断的哆嗦,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送走陆氏夫妇后,陆长源转而扶着楚楚的肩膀笑着说道:“你父母亲我可安然送回了,现在伯父可否能与你商谈要紧事?” 陆楚楚后退两步,挣开陆长源的桎梏说道:“伯父请讲。”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用如此紧张。” 陆楚楚可不认为陆长源是个好相与的,她绷紧身子说道:“伯父还是直说便好。” “梓梓的婚事还未定下,若是能有机会与三王妃举荐,做个三皇子侧妃也不是不可。” 楚楚眉头微蹙,叹口气说道:“我何德何能左右三王妃的决断?” “办法想必是有的,只看你肯不肯在此处努努力。”陆长源端起桌上的茶盏美滋滋的抿了一口。 陆缑梓看到楚楚犹豫不肯应,便把整个人贴在对方身上,委屈的说道:“楚楚你会帮我的对吗?” “二姐,此事不是楚楚不肯,只是我人微言轻,哪有这般话语权?” 陆楚楚觉得头有点痛,上次蹴鞠会的时候她已经知晓,三皇子和三王妃果如传闻中一样恩爱有加,三皇子迟迟没有纳侧妃缘由也在于此。 先不说他们如何会听她一个二皇子的妾室所言,但凡做这种事情便定会得罪于三王妃。 三王妃的祖父和皇家沾亲带故,那是顶顶尊贵人家的小姐。 若是人愿意和你说上两句,那便是求之不得的恩赐,怎还能指望让别人听自己的? 陆缑梓听到陆楚楚的话,脸色登时拉拉下来:“我平日白疼你了,没想到你竟是这般冷心肠!” “二姐,楚楚只能尽力,能不能成且看天意。” 陆楚楚观察着陆缑梓的表情继续说道:“过两日大王妃一手承办的踏青会三王妃也会去,到时我帮你约三王妃单独谈谈,成与否且看二姐了。” 陆长源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刚才推脱什么!” 陆缑梓娇嗔着堵住陆长源的话:“爹爹,楚楚可是我最好的姐妹,她也是有苦衷的,你就不能对楚楚好点。” 听着陆缑梓一如既往的替自己辩驳,陆楚楚心里又酸又涩。 她福了福身子:“天色不早了,楚楚也不宜久留。” 眼看着父亲母亲已安然回家,陆楚楚也不想在这多待。 辞别了陆长源父女,打算沿着小径回到轿子处。 夜色渐浓,陆楚楚沿着小路缓缓走着,隐约看到树后有个人影,不由得心惊。 丹谷大着胆子呵一声:“谁在那里!” 那人受了惊吓,慌忙跑开,很快消失在暮色里。 丹谷惊魂未定的挡在陆楚楚前面:“小姐,我们还是快点回去罢。” 翌日清晨。 陆楚楚正在用早膳,抬眸便看到丹谷神神秘秘的从外面进来,还小心的带上院门。 “小姐,我今日洒扫的时候,听其他婢女讲,侧王妃是个怪人。” “丹谷,不许胡说......”陆楚楚放下木筷,轻斥道。 “不是胡说,那老嬷嬷在这院子里伺候有些日子,她说侧王妃有时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日,时不时的念珠阁还会传来奇怪的声音。” 丹谷说着说着压低声音,气氛里弥漫着说不出的毛骨悚然:“甚至有时,侧王妃会突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身后。” 陆楚楚觉得身体有些发冷,猛地回头却看到身后空无一人。 她气鼓鼓的看向丹谷:“再吓我,便罚你今日不许吃饭!” 眼看着自家小姐生气了,丹谷赶紧止住,拉住陆楚楚的袖子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小姐不要,扫了一清晨院子,我快饿坏了。” 突然,蜉羽轩的院门骤然打开,陆楚楚觉得呼吸一窒,登时整个像被定住一般。 老嬷嬷缓缓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三个端着托盘的婢女。 见到是管事的嬷嬷,陆楚楚松了口气,顺带瞪了丹谷一眼。 没事做了大白天的吓人,害的她也跟着一惊一乍。 嬷嬷拖着长腔调说道:“这是大王妃吩咐,府中的女子皆有,让老奴从库房取来,给新过门的陆姑娘也分发一份。” 第十三章:还是等我姐姐令下的好 丹谷从婢女手中接过托盘,分量很沉,不像是金银首饰,玉石珠宝也没有这么重的。 “楚楚谢过嬷嬷。”说罢,陆楚楚回头吩咐道:“丹谷,从我匣子里拿些碎银两,替我送送嬷嬷。” 管事嬷嬷绷紧的嘴,在听到碎银子的时候突然笑了:“多谢陆姑娘,别怪老奴多嘴,在这院子里没事别招惹侧王妃。” 陆楚楚想起刚刚丹谷讲的,心下有些害怕。 忍不住多问一句:“嬷嬷可否仔细说说?” “话已至此,老奴便不叨扰陆姑娘了。” 管事嬷嬷带着婢女离开了蜉羽轩的小院,屋子内便只剩下陆楚楚和丹谷二人。 一阵风吹过,院门口出现一道清瘦的身影。 陆楚楚定睛仔细一看,那清瘦的影子正是侧王妃念佩琼。 只见她揉了揉脖子,抬步走进小院来。 丹谷吓得腿都在哆嗦,小声说道:“突......突然出现......” 楚楚拍了下丹谷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起身行礼:“见过侧王妃。” 念佩琼不甚在意的说道:“起身罢,以后在府中免礼便可。” “楚楚谢过侧王妃。” 念佩琼在桌边坐下,托着下巴看向陆楚楚:“再唤侧王妃我可要生气了,叫声姐姐来听听。” 陆楚楚呆愣住了,结结巴巴的说道:“姐......姐姐。” “这就对了,我来教你这物件如何用。” 掀开桌上被绸布盖着的托盘,三个托盘里分别呈着不同的物件。 一个木质的盒子,几盒胭脂水粉,还有几匹细绸软料。 念佩琼的手指生的很好看,肤若凝脂,指节修长。 她轻轻的拿起木质盒子,按下侧面的按钮,木盒上黑色的显示屏“噔”的亮了起来。 陆楚楚从未见过这样的物件,她扶着桌案坐下:“此为何物?” “我便想着你是第一次见,王妃她对此物也不是很熟悉......” 念佩琼把那带显示屏的木盒翻转过来,熟练的打开后盖,边演示边讲解:“这里便是储存能源的地方。” 她从里面撬出一块掌心大的能源块,举至陆楚楚的眼前:“陆氏便是生产此物的,不用我过多解释。” “佩琼姐姐,这木质盒子是做什么用?”陆楚楚有点懵懂。 “此物名为‘盒报’,和邸报相似,上面可以阅览都城每日发生的各种事件。” 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楚楚的神经,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念佩琼把盒报组装好放在陆楚楚面前:“其实很简单,无聊时解闷罢了,能源块每月发放一块,你省着用便好。” 摩挲着盒报,陆楚楚说道:“我之前在家中之时,从未见过这样的物什......” 念佩琼站起来看着一脸呆萌的陆楚楚,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拿着慢慢玩罢,我还有事便不多待了。” 念佩琼离开后,丹谷才刚刚回神:“小姐,我觉得侧王妃好像和其他婢女说的不太一样......” “所以,你少听点闲言碎语罢。”陆楚楚摆弄着盒报,头也不抬的说道。 不日便到了踏青宴。 早早地,二王妃吴思思便张罗着备车备马,梳妆打扮,显得的格外重视。 婢女翠谷一边给王妃梳头,一边问道:“今日王妃因何如此上心?” “你不懂。”吴思思捏了捏眉心说道:“大皇子自从成了废太子,大王妃便格外敏感。” “翠谷还是不太懂。” “日前,有位夫人赴宴之时,簪了根素银的簪子,满都城都知那位夫人平日节俭。” 吴思思拿了根百花纹鎏金钗递给翠谷:“簪这只。可那日大王妃却不依不饶,心里只觉得是那位夫人怠慢。” 翠谷接过簪子,仔仔细细的插入发髻中:“翠谷明白了,王妃看如此可好。” “不错。”吴思思抬手轻轻抚过自己的脸侧:“翠谷,你看我是不是有些老了。” 翠谷心知,二皇子很少来春蕊阁,自家王妃总是时不时会问起自己的样貌。 她扬起嘴角欢快的回道:“大王妃正值芳龄,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那他为何总是不过来呢?” 吴思思叹了口气,思绪回到了她刚过门的时候。 只有十三岁的云竹好奇的看着她:“你叫什么名字?” “吴思思。”她也不过才十一岁,腼腆害羞的低下了头。 “思无疆,思马斯臧。”云竹赞许的点点头:“是个好名字,看来你爹爹对你寄予了厚望。” 思绪回神,惆怅也只是一瞬,王妃的身份不允许吴思思顾影自怜。 若是去迟了,只怕大王妃又要怪罪下来。 夏日本应炎热,避暑山庄里却凉风阵阵,和着山谷里的木香,吹的人心旷神怡。 吴思思原本只打算带念佩琼,但因陆楚楚先前允诺会帮忙与祝氏牵线,便也捎带着一同赴约。 避暑山庄的陈设相对典雅,更多的是树的枝叶与亭台楼榭相映的意趣。 中厅里有一长三尺的桌案,上面呈着蜜沙冰,冰雪甘草汤等甘甜可口的凉饮。 桌案周围的妇人们聊着时兴的胭脂妆容,布料剪裁,好不热闹。 “二王妃来了。” 不知是谁招呼了一声,吴思思便被人拉着闲聊脱不开身。 “楚楚!” 听这明媚的声音,不回头也知晓是祝缎菡。 她额上染了一层薄汗,小声嘀咕道:“不知什么时候能吃上冰饮。” 楚楚从桌上拿起一碗放在祝缎菡手里:“想吃便吃,偌大的大王府还能少你一碗冰饮。” “可不敢。”祝缎菡赶忙当下手中的皂儿水,小声说道:“还是等我姐姐令下的好。” 祝缎菡的嫡亲姐姐祝温晴便是大皇子的正妻,今日办踏青宴的大王妃。 说罢,陆楚楚余光瞟到有一只手快速的从桌案上拿走一碗雪花酪。 顺着胳膊,看到那只手的主人是个约莫刚及笄的小姑娘。 脸上还沾着不知道刚刚在哪里蹭的灰,衣裳上绣着汀草,与周围的贵妇人格格不入。 触及陆楚楚的目光,那小姑娘躲闪着抱紧怀里的雪花酪。 似乎在说,这是我先看到的。 陆楚楚上前一步,欲想告诉她还是等等大王妃的令下。 小姑娘连忙后退一步,撞到了什么人。 大王妃微微蹙眉:“这是哪家的乞丐?” 第十四章:二十岁的她仿若看到了十五岁的自己 看到小姑娘怀里抱着的冰饮,大王妃的目光沉了沉:“有没有规矩?我这宅邸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周围的妇人都好奇的猜测着,小声嘀咕着。 “怎么混进来的?” “得有请柬才能进吧。” “小姑娘,你有请柬吗?” 听到有人问,那女子从袖中掏出一张请柬:“我有。” 大王妃看到请柬上不是她的贴身婢女的字迹,轻笑一声。 怕不是这小姑娘在哪里看到了请柬,仿了一份进来蹭吃蹭喝罢了。 这种人她虽不常见,但也略有耳闻。 于是祝温晴吩咐道:“嬷嬷,找几个人把她给我撵出去!” 眼看着几个胳膊粗壮的嬷嬷抓住了小姑娘的两只胳膊,像拎鸡崽一样将其拎起,欲要扔出去。 陆楚楚猛然想起了自己及笄那日,不知是谁从身后推了一把,她整张脸摔进了泥地里。 那天雨下的很大,泥水糊的人睁不开眼睛。 她模糊中好像看到了陆缑梓在咯咯的笑,但是又看不清,也许是旁的身形相似的女子。 当时有多么迫切希望能有人站出来拉她一把,那份孤独和无助,从泡在泥水的手腕蔓延到全身。 回去后,陆楚楚的眼睛便发起炎症,肿得什么都看不到,高烧几乎要把人烧的昏厥。 陆长方第一次发如此大的火,将那日一同的几个姐妹全都叫来问话。 没有一个人承认,她们的口供惊人的一致:陆楚楚自己摔倒的。 思绪回拢,陆楚楚看着快要被拎着扔出去的小姑娘,二十岁的她仿若隔着时空看到了十五岁的自己。 “等一下。” 陆楚楚向前一步,叩拜大王妃之后说道:“说不准这其中有误会,可否让楚楚多问两句。” 大王妃刚要回绝,便看到自家妹妹祝缎菡恳求的目光,叹了口气说道:“准。” 陆楚楚走到小姑娘面前,对方的眼睛睁的圆圆的,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她总觉得这双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随即温和的问道:“请柬上都写有家主的姓名,请问你这份请柬写的是谁的名字?” “是六皇子云漪。” 小姑娘边说边把请柬打开,举到陆楚楚的面前。 大王妃无语的笑了:“六皇子最小,还未分封府邸,更何谈娶妻,你就是个骗子罢。” 陆楚楚觉得今天这件事自己着实冲动了,若这小姑娘真是个骗吃骗喝的,她又该如何跟大王妃交代。 那小姑娘伸手抓住了陆楚楚的袖子:“姐姐,你会相信我对吧?” 楚楚为难的摇摇头,忽的想起什么似的:“秋日寻猎在即,众皇子皆在前厅商量秋猎之事,到底是真与假,一问便知。” 大王妃登时变了脸色,呵斥道:“这种小事还要惊动大王爷,你这女子好不知轻重!” “请大王妃恕罪。”二王妃吴思思用眼神示意陆楚楚不要再说了。 向大王妃祝温晴行过礼后,吴思思说道:“楚楚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望大王妃看在我的薄面上,不再与她计较。” 祝温晴隐约也有耳闻,其他女眷私下里都说她喜怒无常,待人刻薄。 于是挥手说道:“也罢,今日本该高兴。 嬷嬷,将那混进来的骗子扔出去!” 前几日三王妃郭姜刚办了蹴鞠会,不少人对三皇子非常看好。 此次祝温晴举办踏青宴本意也是拉拢女眷,也好让大皇子能在朝堂上能和三皇子分庭抗礼。 那小姑娘借着几人说话的功夫,挣脱了嬷嬷,噔噔噔朝着前厅跑去。 大王妃怒目圆睁的看着那个背影:“快抓住她!不能让她惊扰到贵人。” “是,夫人。” 嬷嬷们左右开弓,从几个方向去逮那小姑娘。 老妇的年纪大,不比十五六的小姑娘,转眼间让她跑的没影,几人扶着腰累的气喘吁吁。 “没用的东西!”大王妃眼神示意,让身侧的婢女赏了几个嬷嬷一人一巴掌。 周围的女眷一时都没了主意,平日在府中都是唯男子是尊,说话也全是轻声细语。 “这可怎么办才好?” “若是惊扰了贵人,到时便推到那小姑娘头上。” “对,反正与我们无关。” 陆楚楚听着这些衣着华贵的妇人,遇到难事竟妄图把责任推与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不由得眉头紧锁。 不一会儿,刚才离开的小姑娘拉着一个人又回来了。 陆楚楚惊讶的看向来人,竟然真是六皇子云漪,这小姑娘方才竟然说的是真的。 六皇子年纪最小,神情虽然凌厉,但容貌却显稚嫩。 此时被小姑娘急匆匆的拉过来,少年走的急,呼吸还未喘匀。 朝着祝温晴行了一礼:“见过大皇嫂,云漪本不应该来中厅打扰,但是听说萱儿和皇嫂发生了一些误会,还望皇嫂不要怪罪。” 小姑娘从地上捡起刚刚被打掉的请柬,塞到云漪手中。 “大王妃说我请柬是假的,你跟她说这是真的。” 大王妃似乎也没料到这样的状况发生,惊讶的问道:“所有请柬皆出自我贴身婢女之手,这封字迹明显不同。” “这封请柬是我找皇兄讨来的,皇嫂请看,这戳印是大皇兄的。” “这封是我写的。”大皇子云瑞似乎刚刚才到,人群自然让开一条路来。 他走到祝温晴身边,温声说道:“夫人别生气了,那日六弟找我讨要请柬,你也知道六弟平日不近女色。 我一听说此事便高兴,随手一写,哪成想今日让夫人误会了。” 祝温晴娇嗔道:“你为何不提前说与我,这到好,我......这可怎么办?” 大皇子捏着祝温晴的肩膀,轻声哄着:“我相信夫人能妥善处理好,夫人最好了。” 祝温晴拍掉云瑞的手:“让别人看到成何体统,我去办就是了。” 她吩咐身边的婢女,再拿一碗雪花酪。 缓缓走到小姑娘面前:“今日是我草率了,这雪花酪你要吃多少都有,只是今日之事别往心里去。” 赵萱儿点点头,突然笑了:“没事没事,只是听闻大王府的甜品在满都城都是排得上名号的,这才想来尝尝。” “若是萱儿姑娘喜欢,我让厨子再做几份,你拿回去慢慢吃。” “不用那么多,再来一份就够了。” 第十五章:我陆缑梓看中了便一定要得到 赵萱儿从婢女手中接过新呈上来的雪花酪,噔噔噔跑到陆楚楚面前:“这份给你,很好吃的。” 楚楚恍神片刻,似乎思绪还没转过来。 她看着赵萱儿温和的说道:“我也没帮上什么。” 赵萱儿把托盘塞到陆楚楚手上,自顾自的转身离开。 看到小姑娘活泼的跑来跑去,楚楚的嘴角轻轻的扬起。 若是不用低声下气,自己兴许也能像她一样,活的更恣意些。 “陆府二小姐到了!” 婢女的呼声打断了吴思思和祝缎菡的闲聊,众人不由得看向声音来处。 陆缑梓的轿子直接抬进了中厅,排场和阵仗竟比宫里的娘娘都大。 大王妃面上露出不悦的神色,按照规矩,轿子应停在避暑山庄门口。 无论是公主还是娘娘,都要步行进来。 而陆缑梓竟然无视皇家规矩,直接让下人把轿子抬入中厅,简直不成体统。 婢女走上前掀开帘子,陆缑梓摇着扇子走下来,环顾四周轻笑一声:“我来迟了。” 陆楚楚后退半步,隐在人群后面。 吴思思偏过头问道:“这便是陆府的二小姐?” 楚楚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回道:“是。” 太阳虽已西斜,空气却仍然闷热,树上的知了嗷嗷的叫着。 大王妃作为整个宴席的操办者,冷目含威的看着陆缑梓:“为何将轿子抬进来?如此不懂规矩!” 陆缑梓扇了两下扇子说道:“太热了,若是打湿了衣裳,弄花了妆容,那便不得体了。” “强词夺理!” 大王妃似是气的不轻,但陆缑梓毫不在意。 她很快锁定了三王妃郭姜的位置,迈步走了过去:“臣女见过三王妃。” 陆楚楚倒吸了口冷气,这是赤裸裸的下大王妃的面子。 就算想要讨好郭姜,也不必做到如此。 此番做派,必是四面树敌。 陆楚楚再次向后缩了缩,不想让陆缑梓看到自己。 陆缑梓有爹爹作为倚仗,就算在都城横着走,都不会有人真的弄“死”她。 可陆楚楚不是,她也不能次次都帮陆缑梓善后。 三王妃郭姜见陆缑梓冲着自己来,语气冷硬的说道:“不敢当,陆二小姐真是折煞我了。” 陆缑梓只当她是谦虚:“我自从之前便敬仰三王妃许久,今日带了薄礼,还望三王妃笑纳。” 说罢,身旁的婢女将呈着数十块能源块的托盘端上来。 这是普通府邸一个月的用量,而陆府随随便便便能拿出来。 郭姜笑了笑,轻嗤道:“不愧是陆府的二小姐,出手如此豪横,若是不收岂不辜负陆二小姐的美意。” 说罢,郭姜身侧的侍女蝶灵走上前,接过托盘。 陆缑梓的得意之情溢满脸上:“三王妃果然识大体,以后便仰仗三王妃照料了。” 蝶灵端着托盘等着王妃的示意,郭姜轻不着痕的点点头。 婢女蝶灵便端着数十块能源块呈在大王妃面前:“我家夫人说,这些个稀罕物件三皇子府用不上这么多,转赠与大王妃。 若大王妃也用不上,扔掉便是。” 听到扔掉二字,陆缑梓瞬间敛了神色,怒火中烧,这三王妃竟如此不知好歹。 祝温晴面若寒霜,嘴角扯起僵硬的弧度:“这是陆二小姐赠予三王妃的,我怎好收下?” 如今朝局动荡,众大臣更是将自家夫君云栖推倒了风口浪尖之上。 郭姜叹了口气,这陆缑梓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如此做派只怕让她难做。 对着大王妃福了福身子,郭姜笑着开口:“众人皆知,大王妃有母仪天下之风,臣妾效仿大王妃,也只怕是弄巧成拙。 今儿个陆府二小姐呈上这许多赠礼,臣妾只想借花献佛,若是能讨得大王妃心欢,日后也能照拂我家一二。” 祝温晴扶了扶头上的簪子,表情缓和了许多:“事情尚且还没有定论,说这些怕不是有点早,起身吧。” 眼看着赠礼到了大王妃手里,陆缑梓似是坐不住了:“这是陆府赠予三王妃的......” 郭姜的神色一凛:“既是赠予三王府的,那便是三王府的东西,本王妃想给谁便给谁,陆二小姐有何异议?” 陆缑梓被堵的哑口无言,一时场上寂静无声。 念佩琼用手肘捣了陆楚楚一下,从桌上抓了把瓜子递给她。 楚楚接过瓜子,小声说道:“这是不是不太好,不合规矩。” “单看有点干巴,吃点瓜子更有意趣。” 念佩琼眨眨眼,笑的一脸狡黠。 楚楚拿起一粒小心翼翼的嗑了一下,转过头念佩琼已经嗑完了一小把。 看到念佩琼如此恣意,楚楚也放下心来,边嗑瓜子边看。 陆缑梓见三王妃态度强硬,便转而笑眯眯的走上前挽着郭姜的手:“姐姐说给谁便给谁,梓梓都听姐姐的。” “陆二小姐请自重。”郭姜像是烫手似的,快速把手从陆缑梓怀里抽出来。 陆缑梓的笑容僵住,似是想不通因何郭姜对她如此冷淡。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己又是赠礼,又是讨好,可这三王妃竟是软硬不吃。 简直不知好歹! “三王妃可知我父亲是谁?” 郭姜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陆长源陆大人。” “三王府的侧妃之位,我陆缑梓看中了便一定要得到。” 陆缑梓心中愤怒无处宣泄,不就是个侧妃之位,让自己父亲去跟皇上求取便是。 陆楚楚都能嫁与二皇子,自己的身份比陆楚楚不知尊贵多少,有什么不可。 郭姜不以为意的说道:“看来陆二小姐势在必得,那本王妃拭目以待。” 陆缑梓气冲冲的转身离去,抬着轿子的小厮一时间竟不知该不该跟上。 “还不快滚!” 看到自家抬轿小厮还在原地,陆缑梓恶狠狠的骂道。 她快步走到拱门处,迎面撞上方便回来的刘夫人。 刘夫人身怀六甲,被撞的一个趔趄后退几步,差点摔倒。 一手护着肚子,刘夫人皱眉斥道:“你这女子走路好生莽撞!”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说我?”陆缑梓正在气头上,口不择言的说道:“再不滚开,信不信我一脚踹你肚子!” 第十六章:现在最危险的是什么? 陆楚楚紧皱眉头,不明白因何陆二姐能对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她走上前扶着刘夫人,眉目凌厉瞪着陆缑梓:“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说就说,我怕你不成?” 陆缑梓看到连一向低眉顺眼的陆楚楚都敢和自己叫板,火气更盛。 “信不信我一脚踹你肚子!” 看到刘夫人因为恐惧而瑟缩颤抖,陆缑梓没来由觉得很爽。 就是这种畏惧,恐惧才对,每个人都应该在她面前跪下。 不管男子女子,孕妇老人还是小孩子,都应该唯她陆缑梓是尊。 谁若不顺自己的意,想怎么处置都行。 就算是性命,也要被她捏在手里。 踏青宴不欢而散,刘夫人因惊吓过度而血流不止,一时间众女眷乱作一团。 翌日,陆楚楚打开盒报,最醒目的便是刘氏夫人引产了。 丹谷把泡好的果茶放在桌上,想起昨日还心有余悸:“小姐,昨日陆二小姐真是太吓人了。” 楚楚的手指不自觉攥紧了手中的木制盒报,那腹中孩子也是一条性命。 她斟了一杯茶,静静看着里面升腾的热气,像是一团迷雾,教人看不清后面的东西。 念珠阁内。 云竹攥着念佩琼的手左右仔细打量,皱眉说道:“你也不要那么辛苦,还有身孕呢。” “我心里有数,下午要再取些浓缩镭元素,我想让楚楚和我一同去。” “为何是她?”云竹见过几次陆楚楚都没什么印象,只知道有这么一号人。 念佩琼轻轻靠在云竹的怀里说道:“她心性纯良,我想将这些授予她,若日后我不方便的时候,便可以让她替我操作。” “若能信得过也好。” 当今皇帝不允许任何人进行人体实验,也是忌惮若是有人拥有机械战力,便会天下大乱。 念佩琼心里也清楚,若不是念氏在整个天下都有情报网,想要弄些稀有元素怕是难如登天。 念氏明面上只是做些生意,在各个城邦之间运输货物,实际上却是个巨大的情报中枢。 蜉羽轩。 陆楚楚在屋子里发了半天的呆,一句话也不说。 丹谷添了好几次茶,她也都是呆呆的一口喝下去。 “小姐,你在想什么?”丹谷忍不住问道。 “坐!”楚楚拉着丹谷坐下,严肃的盯着她。 “小姐,你不要一直盯着我......” 楚楚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如果,我是说假如,陆二姐并不如我之前以为的处处护我周全,那现在最危险的是什么?” “她会用老爷夫人挟持小姐?” 陆楚楚点点头说道:“对,所以怎么样能将父亲母亲从陆府的控制中剥离出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小姐,你要怎么做......” 突然门外传来婢女的传呼:“侧王妃到——” “嘘。”陆楚楚示意丹谷先不要再说了。 她起身看向门外,念佩琼被三四个婢女簇拥着走进来:“楚楚,快梳洗打扮,跟我出去一趟。” 陆楚楚一时有点搞不清状况,懵懵的问道:“发生何事?” “去了便知。” 念佩琼坐在绣凳上,自顾自倒了杯果茶,不由得赞叹道:“丹谷泡茶的手艺确实一绝,酸酸甜甜甚是好喝。” 丹谷低下头红着脸说道:“侧王妃谬赞了。” “快些给你家小姐打扮精致些,这些日子在府里怕不是闷坏了,我带她出去散散心。” 念佩琼看起来今日心情很好,连带着语调都欢快不已。 “是。”丹谷扬起嘴角,给楚楚梳起头来。 陆楚楚小心翼翼的打探道:“今日有何喜事,要这般隆重。” “你我姐妹二人出去遛弯,不算是喜事吗?” 念佩琼打量着陆楚楚的卧房,目光锁定到在屏风下面睡觉的踏雪:“你竟养了猫?我今儿个才知晓。” “此猫是我从家中带来的,算是个念想。” 说罢,陆楚楚想起了母亲用桃叶给踏雪驱虫的样子。 阳光从树叶的缝隙洒落,母亲坐在树荫下将踏雪放在膝盖上。 婢女将桃叶和楝树根一起放于兑舀子里,用石制的捣锤轻轻撵烂。 再端来一盆热水,将撵烂的碎泥泡入其中,最后把小猫置于其中。 每当这时,踏雪便把水踢到到处都是。 折腾许久才罢,母亲也总是会嗔怪:“寻常的猫哪里泡得药浴,你这小猫倒不识好歹。” 念佩琼看着楚楚说道:“有个念想甚好。” 丹谷将流苏步摇插入楚楚的发髻后,轻声说道:“小姐,梳好了。” “走罢。”念佩琼起身,身侧的婢女连忙上前搀扶。 惹得念佩琼微微蹙眉:“我还走得,倒不用如此。” 陆楚楚不解的看向她,今日的婢女似乎带的比往日要多。 “王爷不放心,偏要让我多带些婢子,我是觉得怪麻烦的。” 从第一次见到侧王妃,陆楚楚便觉得她与旁人不同,似乎最不喜繁文缛节。 这般率真烂漫的性子,倒与循规蹈矩的王妃不同,难怪深得二皇子青睐。 陆楚楚笑了笑说道:“那是王爷偏心侧王妃,倒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行至轿子处,几名身材健壮的小厮早已准备好。 楚楚左右环顾,却只有面前一顶轿子。 陆楚楚想起了陆缑梓的规矩,不由得问道:“楚楚与侧王妃同乘一顶轿子是否有点不合礼法。” 念佩琼似乎不解她为何会这样说:“这又如何,礼法也不过是人定的,况且没有哪条律法规定不许女子同乘一顶轿子。” 见到楚楚还在犹豫,念佩琼便将她推上前去:“就算你在我之前上轿又有何不可,你我皆为人罢了。” 轿夫将轿子稳稳抬起,楚楚局促的坐在软垫上,手都不知该放在哪里。 念佩琼伸手捏了捏楚楚的脸,笑的甚是好看:“我知晓王妃总爱强调些尊卑礼节,你在我面前不必如此。” 陆楚楚看着面前温柔大方的女子,如阳光撒在新出芽的嫩绿草叶上一般温暖,不由得心情也轻轻浮起来。 “是,楚楚谨记。” 第十七章:怎的这个都拿来拍卖 一股酸涩的情绪在陆楚楚的胸口翻滚,从来所有人都告诉她云泥有别,人有三六九等。 第一次有那么明媚漂亮的女子对她说,你和我是一样的。 轿子停在河边,下面便是云间来的画舫。 夕阳的余晖撒在船上,在如丝如绸的水面映出摇晃的倒影,水波轻荡,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舫上传来鸾歌凤吹的乐声,声音时而悠扬婉转,时而震荡空灵,引得路过的行人不由得慢下脚步含商咀徵。 念佩琼拿出准备好的带纱斗笠,递给陆楚楚:“还是不要让人认出的好。” 世人皆知,当今圣上对于私下流通元素材料,金属器具颇为忌讳。 因此若想拿到制备小型核反应堆的镭元素,需得到黑市的拍卖行碰碰运气。 走上画舫,两边的陈设极尽奢华,整根金丝楠木作为支撑柱,上面镶嵌着数不清的各色珠宝。 随着念佩琼走到一处靠窗的座位坐下,晚风夹杂着余热吹来。 看到楚楚好奇的张望,念佩琼轻笑着说道:“到了晚上才热闹,现在还未开始。” 透过舷窗看到周围停了五六只这样的画舫,檐上挂着的灯笼早早便点亮了。 伶人的水袖随着管弦丝竹之声左右翻飞,好似狂风中的蝴蝶,又似磅礴的水瀑,引得堂上频频喝彩。 岸边酒楼上的酒旗越来越远,周围的夜色慢慢吞噬掉声光色,嘈杂的街道也逐渐远去。 念佩琼突然起身说道:“走罢。” 船舫不知何时靠近了湖中岛,五六艘画舫整整齐齐。 湖中岛上投射出巨大的3d投影,这便是要拍卖的物件。 陆楚楚小心的跟着念佩琼走上夹板,时刻谨记谨言慎行。 突然一个小厮猛地推了一把,陆楚楚差点摔入湖中,在甲板边缘堪堪停住。 她向后退了两步,转身呵斥道:“是谁!” 小厮不可一世的说道:“没长眼睛吗!看看你挡住谁的路了!” 楚楚微微蹙眉,有的人狗仗人势的久了,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她扶了扶幕篱帽,冷冷的说道:“这舫上人多,也不是什么人都值得我记住。” 小厮登时瞪大了眼睛:“这可是王员外家的,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 透过薄纱,楚楚看到那油头粉面的男子一阵犯恶心,直让人不想和其有更多的瓜葛。 那男子见到楚楚一席淡雅的长裙,带着幕篱帽让人看不清容貌,更引得人无限遐思。 他猛地拍了一把小厮的头:“怎么给这位谪仙似的姑娘说话呢!你的狗眼是瞎了吗?” 陆楚楚用帕子遮了遮鼻子,疏离的说道:“管好你的下人。” “姑娘说怎么管教,在下便怎么管教。” 王觉升是王员外的幼子,王员外老来得子,因此全家都对这个最小的儿子溺爱有加。 因此纵得其不知轻重,平日里招三惹四。 他往陆楚楚跟前凑了凑:“敢问姑娘芳名?” 念佩琼看到那男人贴上了楚楚,端起侧王妃的派头狠狠斥道:“这舫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知道你面前的是谁吗?” 本来看楚楚温婉可人,王觉升便大着胆子,左右也不亏。 谁知她旁侧的女子气场如此强势,左右两侧更是婢女小厮无数。 王觉升吓得腿一软,差点没跌下船去。 看这气派,怕不是皇亲贵胄,若是惹了不该惹的人,只怕是秋后算账。 王觉升登时不断的磕头道歉:“小的有眼无珠,姑娘便饶我一条贱命。” 陆楚楚只想离他远些,便拉着念佩琼的袖子小声说道:“今日出来玩耍本应开心,不必为这登徒子扰了心情。 离他远些,换个地方便是。” 走到甲板另一侧,念佩琼说道:“你莫要怕,对付这等小人,你强势他便没了气焰。” 楚楚从未见过念佩琼如此凌厉的一面,平日里她都是最温声和气的。 一时之间竟有种复杂的情绪从心底悄悄升出。 此时拍卖会已经进行大半,现在正在拍卖的是二手盒报。 陆楚楚不解的问道:“怎的这个都拿来拍卖?” “那些个县衙知府夫人买去效仿贵女罢了。” 念佩琼要买的拍品还没出现,因此她有些提不起兴致的靠在软垫上。 楚楚对朝堂事后院事都没有什么兴趣,因此盒报一直闲置着。 对于有人花高价拍下二手盒报,楚楚实在是不理解:“买来有何用?” “对于县衙知府的夫人来说,盒报就像是权贵圈的门槛,买下这个就像是触碰到那个圈层一样。” 陆楚楚有些似懂非懂,她开始盘算着若是有朝一日穷的揭不开锅,能否把盒报拿到此处当掉,能换得不少银票。 又过了几件拍品后,终于开始拍卖浓缩镭元素了。 那银白色的金属块被放在一个密封的玻璃容器中,看起来平平无奇。 念佩琼却坐直了身子,让身侧的婢女开始出价。 桂云举起牌子加价,全场无一人跟拍。 拍卖官用锤敲着桌面询问:“各位,还有没有加价的。 一千两一次。 一千两两次。 一千两三次。 成交。” 很快便有人将拍品送上船,外面用精致的紫檀木盒子装着,里面是丝绸包裹。 其他人纷纷好奇侧目,猜测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买来做甚么。 王觉升观测念佩琼一出手便是一千两,更觉得此人神秘莫测。 此时见二人起身打算离去,他眼巴巴的凑上前来:“不知姑娘拍下这个有何用?” 念佩琼身侧的婢女桂云走上前回道:“关你什么事!” “我看姑娘出手阔绰,不知王某可否有幸结识姑娘。” 陆楚楚只觉得这个人毫无眼色,轻斥道:“没有必要,若无要紧事还请让开。” “姑娘为何遮遮掩掩,有何见不得人?” 这是缠上了,念佩琼只觉得麻烦,她做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示意桂云:“让家丁开路,我们要回去了。” 王觉升却不依不饶:“哟,这是要打人了?把帽子掀开我看看是哪家闺秀这么彪悍?” 说罢,王觉升伸出他那又油又肥的手,便要揭去念佩琼的幕篱帽。 第十八章:祝家倒是好手段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捏住了王觉升的手腕,那只手微微用力,疼得王觉升直冒冷汗。 “谁啊,谁捏老子!” 陆楚楚见到来人也很意外,似乎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云竹一把将念佩琼搂入怀里,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再碰便把你的手剁了!” 王觉升一时间怀疑自己看花了眼,他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的问道:“二王爷?” 念佩琼似有不满的嘟囔道:“我可以解决,你来做甚么?” “这地方鱼龙混杂,还是放心不下你。” 云竹将念佩琼挡在身后,冷视地上跪着的男人,淡淡的说道:“该如何罚,你自己说。” 王觉升懊悔不已,他第一感觉便觉得此女子身份不一般,奈何色心作祟,上了头,这才惹下大麻烦。 此时他诚惶诚恐的伏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是该罚,罚我掌掴二十掌罢。” 说罢,王觉升便开始左右开弓扇巴掌,一边扇一边说道:“都怪我有眼无珠,都怪我有眼无珠......” 画舫上本来便地方小人还多,不一会儿便围了许多人。 王觉升的脸肿得如猪头一般,惹得周围一阵哄笑。 他扇完便东张西望,意图在人群里寻得二皇子。 却发现不知何时对方早已离开,只得泄气的瘫坐在地上。 翌日。 楚楚早早梳洗完后,将睡的天昏地暗的踏雪拎到桌上。 “醒醒!” 陆楚楚拎着猫爪狠狠摇晃,踏雪才悠悠转醒:“怎么了?” 楚楚托着下巴问道:“你上次说的甚么悬赏,是否很赚钱。” “是布告栏悬赏,怎么了?” “我想明白了!”陆楚楚坚定的看着踏雪:“若想有立足的一席之地,依靠别人是完全不行的。” 踏雪疑惑的看向楚楚:“所以?” “所以,我要赚钱,赚很多钱。 多到让父亲母亲不必依靠陆府的门路也可以生活的钱。” “就这,睡了。”踏雪头一歪再次睡了过去。 “先不要睡。” 陆楚楚再次摇醒面前的小猫:“教教我如何接悬赏。” 踏雪这次彻底清醒了过来,从桌上弹起:“你要接悬赏?” 这下轮到踏雪上蹿下跳了:“我先前揭了份药材悬赏,早就看中了蜉羽轩门口那块空地。 奈何我只是一只小猫,种药材与我而言难如登天。” 楚楚安抚的摸了摸小猫后背,问道:“赏金多少?” “两千两......” 陆楚楚似乎被惊到:“......银子,这么多?” “不,是黄金。” 踏雪仿佛眼里都有光了,在桌椅板凳之间跳来跳去。 突然间,踏雪仿佛想到了什么,从屋子角落里叼出一袋种子。 “就是这个,每日浇水,种活一株便是两千两......”突然小猫顿了顿,加重语气说道:“......黄金!” 陆楚楚在心里盘算着,陆府的能源块是五两黄金一块。 而父亲每次从陆府进货也不过五十块,陆长源偶尔还会克扣少给。 这两千两黄金比自己父亲半年的收入还要多,如此便可再也不用依靠他人。 思及此,陆楚楚小心的将种子攥在手中,这可是发财的门路。 用过午膳,陆楚楚用树枝在院子里圈了块地。 准备翻土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偌大的二王府没有一把锄头。 王妃贵女们谁种地?锄头放在院子里都嫌碍事。 楚楚犯了难,这真是出师未捷而锄头崩殂。 踏雪咬咬牙说道:“用爪子也不是不行。” 说完便开始刨地,刨的土花乱飞,地面才受了点皮外伤。 “哇——”踏雪都快哭出来了:“我的两千两......” 陆楚楚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着踏雪说道:“要不问问管事嬷嬷,她兴许会有。” “她怎么会有?”踏雪疑惑的抬起头。 “你想,这偌大王府,平日里栽花种草,不可能没有锄头。” 很快,陆楚楚从管事处借了一把小臂长的铁锨回来,蹲在院里开始松土。 踏雪在旁边追蝴蝶,抓知了,东跑跑西探探。 树叶不知不觉泛起黄色,气温也渐渐转凉。 三王府的喜讯和祝缎菡的婚事一同传来,此时地上的药材才刚刚十公分高。 陆楚楚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盯着地里的苗,眼睛眨也不眨:“小沙棠快快长大。” 丹谷把盒报从屋内拿出来:“小姐,祝小姐的婚事定下来了。” “谁?”陆楚楚怀疑自己听错了。 丹谷一字一句的重复道:“祝缎菡祝小姐。” 陆楚楚问道:“定的哪户人家。” “三王府。” “哪?”陆楚楚再次怀疑自己的耳朵。 丹谷解释道:“三王府,就是那个......” “三皇子云栖。” 丹谷点点头说道:“对,就是这个。” “陆二姐可愿意?” 陆楚楚从之前便知,陆缑梓非三皇子侧妃不可,甚至不惜得罪大王妃。 现如今,三皇子侧妃之位定的是祝家二小姐。 虽然都是二小姐,但是是祝家而不是陆家,便差了十万八千里去了。 丹谷拿着盒报念道:“不日,三王府便要设宴,公开邀请所有王公贵族男子女子都可参加。” “这便是要公开撂陆二姐的面子,以她那个性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陆楚楚拿起水壶给小苗苗浇了些水,喃喃道:“平日里总觉得心气浮躁了些,现如今种了这苗药材,竟觉得平心静气了许多。” “小姐独自在这院中,宛如世外桃源般,若是无人打扰,便是神仙般的日子。” 丹谷话音刚落,院外便传来婢女的声音:“王妃到——” “得,平静不了一点。” 楚楚示意丹谷不要再说了,起身行礼:“楚楚见过王妃。” 吴思思瞥了眼地上的药苗,缓缓说道:“平身吧,祝家二小姐的婚事你已得知了罢。” “回王妃的话,刚刚得知。” “祝家倒是好手段,也知晓鸡蛋不可放入同一篮子里。 大女儿嫁与大王爷,二女儿嫁与三王爷。” 吴思思话里话外都是不悦,也亏得她先前跟祝家不少往来,到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 陆楚楚便知,二王妃是因祝氏两头讨好却偏偏落下二王府,心中不快。 第十九章:你这小蹄子,还敢还嘴! “王妃不必动气,祝氏并非左右朝局的关键人物。” 陆楚楚睁着眼睛便开始胡诌:“原先拉拢祝氏,只因多一份支持便多一份胜算,现如今舍掉也无妨。” 吴思思说话时气都不顺了,显然气的不轻:“无妨?你原先讲,若是能拉拢祝氏,便能在朝堂上助力一二。 现如今改口,竟是在溜我不是?” “楚楚并非有意。” 陆楚楚将绣凳拿出,又斟了杯茶,让吴思思先坐下顺顺气。 之后便一下跪在吴思思面前:“原先此法是可行,但这其中有变数。” 吴思思拍了下桌子呵斥道:“你说,是何变数?” 楚楚低着头,缓缓道来:“变数便是陆二小姐,我的堂姐陆缑梓。” 眼见着吴思思沉默不语,楚楚继续说道:“原先那侧妃之位空着都无妨,但那日踏青宴上,陆缑梓放话她势在必得。 不知您可否知晓,在蹴鞠会那日,陆缑梓便把三王妃骂了一通,三王妃无论如何是断不可能接纳陆府二小姐。” 吴思思若有所思的抿了口茶:“所以郭姜便将这侧妃之位卖给祝氏一个人情,既断了陆缑梓的念想,又让她永不可能再入三王府。” “王妃聪慧,正是如此。” 陆楚楚说罢伏在地上,等王妃消气。 吴思思看着楚楚说道:“起身罢,地上凉也别一直跪着。” “楚楚谢过王妃。” 陆楚楚起身,低垂眉眼,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 吴思思心中怒意全消,只觉得陆楚楚甚得她意,又对时局看的透彻。 “往后,你若是忠于本王妃,必少不得你许多好处。” 陆楚楚头埋的更低了:“王妃说笑了,楚楚如今嫁入王府,必不会有二心。” 轻轻抚摸着茶盖,吴思思吩咐道:“过两日,我要去三王府恭贺,你便同我一同去罢。” “楚楚全凭王妃差遣。” 送走吴思思,楚楚一时间不知是该开心还是忧虑。 她不希望祝缎菡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只希望她永远是那个活泼灵动的祝氏二姑娘。 丹谷走上前轻轻捏着陆楚楚的肩膀说道:“小姐且宽心,祝二小姐是个机灵的,断不会受苦。” “但愿吧。” 转眼间,便到了三王府大喜之日。 早早的陆楚楚便梳洗完毕,坐在院中等待王妃的贴身婢女来传话。 丹谷困的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小姐,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我睡不着。” 陆楚楚只想见一见祝缎菡,亲口问她,这是否是她本意。 踏雪似乎也格外精神,从陆楚楚的梳妆台叼了一串碧玺朱翠手串,放在楚楚的手心。 “给本喵戴上。” 踏雪伸长脖子,期待的看向楚楚。 陆楚楚嗔怪道:“又不是你订婚,怎的小猫也要打扮?” “小猫也要好看。” 陆楚楚将那手串戴到踏雪脖颈上,大小刚好。 刚戴好,翠谷便来传话:“王妃说,可以启程了。” 陆楚楚抱起踏雪,跟着翠谷走出院子。 三王府内张灯结彩,府门外更是喜气洋洋,大红绸缎像是不要钱似的。 朝中大臣多数都来了,纷纷道贺。 “三王爷本就文武双全,现下又娶了祝氏二小姐,更是如虎添翼。” “是啊是啊,老臣在这提前恭贺三王爷心想事成。” 一时间风向全都倒向一边,似乎已经毫无悬念,只等皇帝下诏书。 陆楚楚发现念佩琼今日没来,不由得蹙眉。 这种事情也不好问,只能等回府再探究竟。 二皇子云竹径直走向新人,行过礼后将贺礼呈上:“恭喜三弟喜得佳人。” “多谢二哥,二嫂,里面坐。” 接亲的队伍还没回来,整个三王府已是热闹非凡。 陆楚楚抬步刚要迈过门槛,便听到吹锣打鼓的喧闹声远远传来。 接亲的队伍宛如一条长龙,从人群中游过,吹吹打打,引得百姓纷纷围观。 那当中的轿子里,坐的便是祝缎菡。 接亲队伍的领头人从篮子里抓了一把喜糖,抬手洋洋洒洒的扔在地上。 左邻右舍的孩童一哄而上,将喜糖瓜分干净,都要沾沾新人的喜气。 孩子们童真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到处都是一片祥和欢乐的氛围。 “这排场,不愧是三王府的喜事。” “人家不缺这点银两。” “狗蛋,快去抢喜糖。” 围观的众人也看的津津有味,还催促自家孩子不要怯场。 突然,一行打手横在路中间。 各个面带狠戾,手中拿着棍棒等武器,看起来来者不善。 小孩子们登时吓得四散逃开,甚至年龄小的娃娃开始哇哇大哭。 接亲的队伍也被迫停下,一时间乐手不知还该不该继续奏乐。 一身材粗壮的女子缓缓走出,指着当中的轿子骂道:“祝缎菡!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先来后到? 这侧妃之位我陆缑梓早已看中,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横插一脚!” 祝缎菡撩开帘子,气的浑身都在抖:“这门婚事是三王爷亲自谴媒人与我父亲说定。 三书六礼样样不少,竟不知你是端的哪门子的说法?” “你这小蹄子,还敢还嘴!” 陆缑梓冲上前,不管不顾的将祝缎菡从轿子上拖下来。 抓起祝缎菡头上的金银首饰往地上扔:“这是我先相中的,你凭什么抢? 今天便让你知道我的手段,看谁以后还敢抢我陆缑梓的东西!” 祝缎菡平日里习的是端庄知礼,哪见得这阵势,一时间竟是吓傻了。 她扒拉着陆缑梓揪着衣领的手,带着哭腔喊道:“你放开我......”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一时间无人上前阻拦。 陆楚楚急切的左右环视,目光停在围观的百姓当中。 她快步冲到人群中,也不知怎来的如此大气力,从旁侧挑水的男子手中抢过木桶。 楚楚举起水桶,猛地向前一泼。 陆缑梓便像只落汤鸡似的,从头到脚被浇了个透。 秋风吹过,凉意从四肢百骸深入身体。 陆缑梓被气的似是疯癫了一样,回过头呲牙咧嘴的喊叫着。 扬起手便欲要扇陆楚楚,口中还骂骂咧咧道:“你这小蹄子,翅膀硬了!看我不打“死”你!” 楚楚眉间含着冷意,抬手握住她的手腕,狠狠向旁边一撇:“闹够了没有!” 第二十章:这药苗怕不是会跑不成? 一阵风吹过,陆缑梓冻的直哆嗦,话都说不囫囵。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 陆缑梓冻的说不出完整的话,面部因颤抖而不断抽搐。 陆楚楚的手被木桶边缘的尖刺扎了好几处伤口,但像感受不到痛一样。 她把祝缎菡拉到自己身后,毫不畏惧的斥道:“祝氏二小姐和你无冤无仇,你因何下此狠手?” 陆缑梓像疯了一样对着楚楚嘶喊:“这是我先看到的,是我先占有的!” 楚楚云淡风轻的说道:“那又如何,现如今三王府定下的是祝氏二小姐,而不是你。” “你们全都在跟我作对!” 陆缑梓狠狠瞪着楚楚:“没有人在意我的想法,没有人尊重过我!” “你又何时尊重过别人?” 陆楚楚不想与她过多纠缠,拉着祝缎菡走向云栖。 三皇子从楚楚手中接过祝缎菡的手,温柔的安抚道:“找个厢房让丫鬟重新给你整理发髻,我等你。” 祝缎菡眼眶红红的,她这辈子没有受过如此的屈辱,恨不得找根柱子撞了算了。 转过身跟陆楚楚说道:“楚楚,我先进去梳妆。” “去罢,后面我来解决便好。” 陆楚楚手中还捏着方才的木桶,手上是斑驳的血痕。 她转头,站在台阶上高高在上的睥睨着陆缑梓,眼底的寒意让人心底升出恐惧。 她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你还要如何,我奉陪到底。” 陆缑梓被她这气势吓到,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一句囫囵话。 目光不断扫过她手里的木桶,似是怕她一个抡臂将木桶甩到自己头上。 陆缑梓的母亲吴氏急急忙忙从街口赶来,看到此情此景差点晕厥。 她对身后的家丁怒斥道:“还愣着做甚么?小姐发癔症,你们还不快把她扶回去!” 数名家丁冲上前,拖着陆缑梓的手臂将她摁住。 看到都是自己家中壮丁,陆缑梓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升。 “放开我,我要把这个杀千刀的陆楚楚弄“死”,她也配和我叫嚣!” 家丁不敢下重手,怕拧伤陆缑梓。 竟让她挣脱了家丁的束缚,从旁侧的打手手中抢过木棍,朝着陆楚楚狠狠打过去。 楚楚没想过陆缑梓会如此丧失理智,下意识的抬手去挡。 几乎可以预见到那一棍子下去,陆楚楚的小臂怕是要折断。 那木棍却并未落下,一名白衣少年挡在她身前。 他从陆缑梓手中夺过木棍,扔到一旁的空地上,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云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语气淡淡的说道:“姨母还是尽快将陆二小姐带走。 若再惹事生非,闹到皇上面前,那便不好了。” 吴氏用帕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行了一礼:“教女不严,让二王爷三王爷见笑了。 日后我定将严加管教,回去便让她爹爹家法伺候。” 三皇子云栖似笑非笑的看着吴氏:“本王倒是无所谓,只是祝大人那边不好交代,若是祝大人问起罪来,本王也只能公事公办。” “祝大人那边,陆府会看着打点,便不劳王爷费心了。” 吴氏匆匆行礼,便招呼家丁起轿回府。 被拖走的时候,陆缑梓还在不断骂骂咧咧。 吴氏似是急蒙了,呵斥道:“把她的嘴给我堵上!” 闹剧落下帷幕,婚礼照常进行。 陆楚楚跟在吴思思身后,将帕子缠在手上,遮住被木桶划伤的血痕。 吴思思头也不回的说道:“你今日做的不错。” 陆楚楚猛地抬头,不解的看向她。 吴思思侧过头,看向楚楚的眼里投来些许赞赏。 她轻轻说道:“此举既让祝氏承了情,又让三王爷高看一眼,我竟不知你有如此胆魄。” 陆楚楚摇摇头说道:“当时并未思虑很多,祝缎菡是我的闺中密友,我决不能眼看着她平白遭人欺辱。” 吴思思怔愣片刻:“你倒是重情重义。” 三王府和祝氏的婚礼风光大办,里里外外皆给足了祝氏面子。 席间宾客觥筹交错,歌姬舞姬让人目不暇接。 这番热闹一直持续到月上柳梢,众人才散场。 吴思思紧紧搀扶着喝醉的云竹,摇摇晃晃的上了轿子。 二王府的轿子里,少年迷离的眼神在上了轿子之后瞬间变得清明,他从吴思思怀中抽出自己的手:“不妨事。” 吴思思温柔的说道:“我还以为王爷喝多了,想着让翠谷先行回去煮些醒酒汤。” “不必如此麻烦,本王睡一觉便好。” 看到两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陆楚楚坐的端正,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轿子内的气氛一时之间陷入沉默,只有呼吸声清晰可闻。 “你认识祝氏二小姐?” 云竹的嗓音可能是沾了酒的缘故,略有些沙哑。 陆楚楚一下坐直了身子:“认识,以前在闺阁之中便是好友。” 再次陷入长久的沉默,楚楚心中上下忐忑,此番回答应是没有纰漏。 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似乎很怕我?” 楚楚轻轻摇头:“不是。” 陆楚楚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 她也不知自己这种情绪因何而来,只要见到云竹,心脏便不受控制的跳的飞快。 “看着我。” 男人的话带着命令的意味,陆楚楚不自觉抬起头,对上对方探究的眼神。 云竹倾身靠近,楚楚觉得自己呼吸都不顺畅了,呆呆的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睫毛。 突然,少年的嘴唇触碰到了陆楚楚的嘴角,楚楚似被烫到一样,猛地向后。 却看到对方勾起唇角笑了笑,似乎觉得有趣。 楚楚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你......怎么可以亲......亲我?” “你我是夫妻,有何不可?” 像是捉弄猫儿一样,云竹靠在软垫上欣赏楚楚此时的表情。 陆楚楚余光瞟到吴思思的面色阴沉,虽一言不发,却更加可怖。 陆楚楚心里清楚,她完了,好日子到头了。 回到府中之后,接连几日楚楚都紧张兮兮的,每日盯着院中药苗眼睛都不眨。 丹谷不解的问道:“小姐,你日日盯着,这药苗怕不是会跑不成?” “你不懂,若是王妃一个气不顺,这药苗便遭殃了。” 丹谷疑惑的问道:“王妃?她因何与这药苗过不去?” 楚楚想起那日,心跳不由得变快,面上像擦了胭脂似的泛起红晕。 忍不住嘟哝道:“真是轻浮!” 听到陆楚楚的话,丹谷更加迷惑,王妃拔药苗,轻浮? 第二十一章:以后便不要装作姐妹情深了 陆楚楚突然发觉自打从三王府回来,已有几日未曾见到踏雪。 还记得出门那日那小猫还顺走了一串手串,眼下却不见踪影。 不由得多问一句:“丹谷,踏雪去哪了?” “小姐,那日祝小姐婚宴之后便没见到那猫儿,奴婢还以为是留在三王府了。” “罢了,她也识路,玩够了便回来了。”陆楚楚在摇椅上轻轻晃着。 丹谷刷盒报刷的起劲:“小姐,外面都传说陆二小姐被禁足了。” 陆楚楚轻轻摇头:“如此大的祸事,却仅仅只是禁足,陆伯父也是纵容。” 丹谷心中愤愤不平:“这岂不是让祝二小姐平白受辱?” 楚楚叹了口气,望向面前的药苗。 似是自言自语道:“祝家自会讨回公道,这世间人人都有人护着...... 倘若日后陆伯父不在了,还有谁能护着陆缑梓?” 丹谷撅着嘴,像是能挂油壶:“单是陆氏的家底,便足够她一辈子衣食无忧。” “噢~”陆楚楚笑着看向丹谷:“你这小丫头,是不是缺钱花了?” “小姐!我这是觉得,陆二小姐德不配位,从不做一件好事,这丰厚的家底若是能给小姐便好了。” “靠人人跑,靠树树倒,若是我想要,那便靠自己得到。” 地里的药苗已到膝盖之高,深秋的风裹挟着不少寒意。 丹谷从屋里拿了披风盖在楚楚身上:“小姐,天冷了提防着凉。” 随着秋风而来的,还有陆长源的丧事。 丹谷缠着陆楚楚感慨道:“小姐,你说的好准,能不能帮丹谷看看何时能发财?” 陆楚楚哭笑不得:“我怎知晓陆伯父会突然撒手人寰,别闹。” 一时间百姓中流言四起,有人说陆二小姐克父,也有人说陆长源压榨厂中劳工遭了报应。 甚至连街上的走夫贩卒都要啐上一句:“怕不是被陆二小姐给气“死”的。” 陆缑梓连门都不敢迈出,整日躲在府中,只怕有人拿臭鸡蛋砸来。 满都城都知晓,陆府挂上了白幡,那哭声隔着两条街便能听到。 陆楚楚跟着吴思思去吊唁的时候,陆缑梓哭的最是伤心。 她一席丧服跪坐在灵堂上,哭的几乎晕厥。 当看到陆楚楚的时候,陆缑梓那含着泪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 她走上前握住楚楚的手,声泪俱下的说道:“我这疯病还没好,竟是爹爹先我而去,我真真是悔不当初。” 眼看着陆缑梓将那日欺辱祝缎菡之事归结于疯病,陆楚楚也懒得拆穿。 她淡漠又疏离的说道:“陆二小姐请节哀。” “你平日都唤我二姐,今日竟如此疏远,莫不是爹爹去了,连你也要轻视我?” 说罢,陆缑梓张大嘴巴号啕大哭,看那模样竟是有几分可怜。 陆楚楚直勾勾的盯着陆缑梓,那眼神似乎要看到人心底。 她一字一句的问道:“及笄那日,是不是你推的我?” 似是没想到她还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情,陆缑梓一时间愣住了,长大的嘴巴也忘了合上。 她结结巴巴的说道:“什......什么时候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那日,陆大人纳了新妾.....陆二小姐有印象了吗?” 陆缑梓猛地想起来,陆楚楚及笄那日,自家爹爹正好纳了新妾。 母亲吴氏十分不悦,将自己关于寝卧之中,谁都不见。 她担心新来的美妾抢走母亲的荣宠,使爹爹不再疼爱自己。 便将墨水甩在那妾室过门要穿的华服上,自己则躲在门外偷看。 那女子看到墨水怒不可遏,跑出来质问:“是谁干的!” 陆楚楚刚好过来传陆长源的话,说是要开始行礼了,让大家都到前厅去。 陆缑梓怕被那女子抓住,告给陆长源,平白惹得爹爹厌恶。 便将陆楚楚推向那女子,谁成想,下手重了些。 将陆楚楚推到了满是泥水的坑里,脏水溅起半米高。 她看到陆楚楚趴在泥坑里狼狈不堪的模样,甚是好笑。 发觉陆缑梓不说话,陷入了许久的沉默。 陆楚楚轻笑一声说道:“看来陆府二小姐想起来了,以后便不要装作姐妹情深了,怪恶心的。” 说罢,楚楚起身跟着吴思思去了前厅。 身后的陆缑梓看着陆楚楚的背影撕心裂肺的喊道:“陆楚楚,你个捧高踩低的势利眼,白瞎了爹爹如此疼爱你!” 不少来悼念的宾客看向这边,心中泛起嘀咕。 吴思思听到此话,偏过头说道:“你最好处理好,不要让我听到有人说二王府的闲言碎语。” “是。” 陆楚楚捏紧手,指甲嵌进了手心里。 陆缑梓本性便是如此,真心待她之人,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她便毫不怜悯的利用。 而若是惹她不快,毫无利用价值的人,便要毁掉。 自己不好过,便也见不得别人好过。 陆楚楚垂下眼帘缓了缓,轻轻喃喃道:“是该看清的,早该想到如此......” 回忆起之前,陆楚楚才发觉一个人不是突然烂掉的,日日夜夜里的蛛丝马迹,早已预示着结果。 陆缑梓吃剩的隔夜糕点,穿剩的款式老旧的衣裳,还有在陆长源面前装作维护实则利用...... 一桩桩一件件,在她眼前逐渐清晰起来。 原来如此,之所以待自己和其他人不同,只因为她陆楚楚,是最听话最好用的棋子。 到了前厅,陆楚楚独自一人呆坐着。 “楚楚,楚楚!怎么了?” 回过神来,陆楚楚看到祝缎菡坐在自己身侧,她担心的看向自己:“喊你也不应,怎么了?” 想起刚刚的事情,陆楚楚心里像是扎进了一根刺,细细密密的疼。 她唇色苍白的笑了笑:“没什么,你近日可好?” “一切都好,三王妃待人和善,府中陈设都照着家中摆放,我竟觉得嫁人与不嫁人好似没有区别。” 看到祝缎菡轻松的笑容,陆楚楚也放下心来:“那日发生那样的事情,我还担心对你有不好的影响。” “恰恰是因为那件事,三王妃怕我心中有芥蒂,对我更是照顾有加。 快别说我了,说说你罢。” 祝缎菡看着陆楚楚脸色似乎不大好,心里升起一股担忧来。 第二十二章:舔不完根本舔不完 触及祝缎菡关切的目光,陆楚楚望向二王妃的背影。 转而语调轻松的说道:“二王妃待我也很好,平日里有什么热闹都捎带着我。 你也知道,若是日日闷在那院子里,好人便也要萧条了。” “那便是极好的。” 陆楚楚不想说,祝缎菡也并未勉强。 两个人像是还未嫁人时那样,唠着有的没的。 若不是因为陆缑梓的事情,陆楚楚一定能发现祝缎菡眼底那不易察觉的疲惫。 离开陆府的时候,陆楚楚回头看了一眼府门两侧的白幡。 曾经的陆府气派豪横,像是一头庞大而不可撼动的巨兽。 现如今,这巨兽似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清晨。 陆楚楚刚起床,便看到丹谷刷盒报刷的起劲。 不由得蹙眉道:“你少看些,仔细你的眼睛。” “小姐,昨日陆大人过世,怎的今日你的名字写在了头版上。” “什么?” 陆楚楚本来弥漫的困意顷刻间全部消散,她从丹谷手中抢过盒报,那头版上写着: 陆长源一烛从风,陆楚楚割席分坐。 正文大致讲了陆楚楚如何白眼狼,如何在丧宴上毫不顾忌昔日情分,逼问自己堂姐。 这其中便巧妙的隐去陆缑梓所做的事情,引导着人将所有错处皆推至陆楚楚身上。 陆楚楚手中紧紧捏着盒报,坐回床上。 丹谷连忙上前轻抚着陆楚楚的胸口:“小姐,现下该如何?” “陆缑梓这是祸水东引,街坊四邻都说是她气“死”了陆伯父。 现下她将这事引到我身上,便无人记得她曾当街欺辱三王府侧妃的事情。” 丹谷一时没了主意,慌乱的问道:“我们去求求王妃,兴许她有主意。” 陆楚楚清楚这世上所有人,皆明哲保身。 她摇摇头否道:“不可,若此事处理不好,王妃只会将我视为二王府的污点,她断不会给自己引火上身。” “那,我们去求求侧王妃,她平日里最好说话,定不会坐视不理。” 陆楚楚看向丹谷:“你是否发觉先前三王爷婚宴,陆府丧宴,侧王妃都未曾露面。” 丹谷挠挠头说道:“是未曾露面,可大家都说侧王妃是怪人。” “非也。” 陆楚楚看向门外的院子,药苗长势喜人。 她缓缓说道:“那日,我从念珠阁附近路过,桂云端了盘梅子进去,里面隐约还有呕吐的声音。” “所以......” “侧王妃应该是有了身孕不便露面,此事便更不应该叨扰她。” 陆楚楚起身,拿起柜子上的水壶,打算去给药苗浇水。 丹谷看着陆楚楚不急不躁,甚至还有闲情逸致给药苗浇水。 她忍不住问道:“小姐,你是不是有了应对之策。” “暂时还没有。” “小姐,丹谷都快急死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急有何用,且看她还有什么后手。” 陆楚楚轻轻拨弄着药苗,眼看着逐渐成熟,那赏金似乎唾手可得。 如今陆府没了陆长源,便如一盘散沙,不知能源会被谁握在手里。 但不管是谁,最好的路子便是脱离陆府的钳制。 踏雪从屋檐上轻轻落下,走路没有一丝声音。 走到跟前才开口说道:“我看到头版的消息了。” 突然的声响打断陆楚楚的思绪,她惊的把水壶一抖,便浇了踏雪一身水。 “楚楚姐姐......阿嚏!” 踏雪打了个大喷嚏,抖了抖身上的水,委屈巴巴的看着陆楚楚。 “丹谷,拿张毯子来。” 陆楚楚用毯子裹起踏雪搓了搓,给小猫搓的潦潦草草的。 楚楚忍着笑意问道:“你刚刚想说什么?” 踏雪舔了舔毛说道:“你那堂姐......” 又舔了两口毛:“......栽赃你。” 陆楚楚蹲坐着,托着下巴看着踏雪:“我知道。” 踏雪换了个面继续梳毛:“你有什么......” 又舔了舔湿乎乎的毛:“......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天无绝人之路。” 陆楚楚看着踏雪有点抓狂,感觉甚是好笑。 踏雪毛焦火燥的说道:“怎么这么多毛,舔不完根本舔不完!” 丹谷噗嗤笑出了声:“怎的还有猫嫌毛多?” 踏雪舔了舔爪子,气呼呼的说道:“早知如此,当初便选无毛猫了。” 当初?选择? 陆楚楚总觉得这只猫很像一个人,只是....... 人怎么能进入一只猫的身体,而且这猫儿偶尔消失的那段时间又去了哪里? 突然,踏雪正襟危坐。 她好似想起了什么:“我带了正经消息。” 陆楚楚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今日,皇上要来二王府用膳,本喵回来的路上看到了轿辇,应该不一会便要到了。” 丹谷有些慌神:“小姐,若是皇上问起那盒报上之事,怕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是与不是,只要行的端坐的正,便不怕。” 说罢,陆楚楚走进屋里,讲头上的发钗悉数摘下。 又用手指从唇脂里沾了些红色,抹在眼角眼尾。 踏雪歪着头问道:“不是说行端坐正便不怕吗?” “不怕归不怕,陆伯父丧事我总要哭上一哭的。” 陆楚楚拿出抹脸的脂粉,点在唇上,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哭的嘴唇发白,憔悴不堪。 踏雪点点头说到:“高手。” 翠谷不多时便到了蜉羽轩门口:“今日皇上要来府中,王妃传陆姑娘去膳厅伺候。” “知道了,劳烦翠谷姑娘。” 陆楚楚出门前将丹谷留在了院中:“我此番怕不是去伺候人的,你便不要跟着了。” 丹谷狠狠咬着嘴唇不说话,看起来比楚楚还要难受。 待到陆楚楚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踏雪偏过头问道:“你怎的如此难受?” “打小我和小姐便一同长大,小姐待人最是和善。 这高门大户惯是会欺负人,那么多婢子不用,偏偏让我家小姐布菜!” 丹谷说到气头上,揪起地上的草在手里狠狠揉着。 踏雪认真的看着丹谷说道:“我倒觉得婢子也是人,应该自己吃菜自己夹。” 看到丹谷手中揉搓的破烂不堪的草,踏雪瞬间跳起。 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你......你这搓的......好像是你家小姐种的菜。” “什......什么?” 第二十三章:吃完带你去看个好玩的 膳厅里。 陆楚楚来了之后站在边角,等着吴思思的吩咐。 桌上早已摆好各式菜肴,吴思思正指挥着婢女摆放碗筷。 她注意到角落里的陆楚楚,板起脸说道:“站那么远作甚么?” 陆楚楚向前两步回道:“王妃有何吩咐?” “你今日不要乱说话,若是在皇上面前犯了错,我也保不了你。” 吴思思正在交代着,余光瞟到念佩琼姗姗来迟,还不慌不忙的闲庭信步。 不由得皱眉问道:“怎的来的这么迟?” “倒也不算晚。” 念佩琼站在陆楚楚和吴思思中间,偏过头俏皮的问道:“我站这里可对?” 吴思思瞪了一眼,也懒得跟她费功夫,转身招呼婢女过来。 “去厨房看看那道汤怎么还没炖好。” 婢女行礼说道:“是,奴婢这就去看。” “皇上到——” 远远的便传来太监的传呼声,吴思思捋了捋耳鬓,郑重其事的迎上去。 “恭迎圣上,裕景公主。” 裕景公主也来了?怕不是来兑现上次的承诺来的。 陆楚楚站在最末尾,跟着行礼,头埋的最低。 “起身吧。” 头顶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从楚楚的角度只能看得到衣摆。 金丝绸缎上绣着云雾和金龙,那绣工陆楚楚从未见过。 “谢皇上。” 吴思思带头起身,服侍着几人入座。 之后陆楚楚便看到,吴思思作为王妃熟练的业务能力。 从招呼婢女端来洗手的汤水,到每一个流程该上热菜还是凉菜,就连布菜都是亲力亲为。 还未动几下筷子,皇上突然开口问道:“陆长源前两日突然过世了,你可否去看望?” 云竹放下银著,开口说道:“去过了,陆大人一辈子忠于朝廷,此番属实令人心中不忍。” “这孩子是陆长源的女儿罢,你也要节哀。” 陆楚楚听到突然提到自己,福了福身子说道:“家父突然逝世,臣女夜不能寐,面容憔悴,唯恐冲撞了皇上。” 陆楚楚以陆长源陆府的名义出嫁人尽皆知,若此时坦白,恐要担个欺君之罪。 陆长源已然不在,遭殃的怕不是自己的父亲母亲。 皇上叹了口气:“无妨,人之常情罢了。” 话音刚落,念佩琼便摇摇晃晃,似要晕倒。 陆楚楚赶忙伸手扶着她,生怕她一个体力不支摔到地上。 皇上看到这突生的变故,关切的询问:“这孩子没事吧?” 念佩琼扶着太阳穴,虚不着声的说道:“这腹中胎儿倒是好一顿折腾,臣女恐是气血不足。” 她虚弱的扶着陆楚楚的胳膊,看起来勉强能够站着。 云竹想站起来看看心上人,又顾念着自己父皇也在。 强压着急切,镇定的说道:“父皇,佩琼的身子重,久站恐怕很难受得住。 陆楚楚,扶侧王妃去看看大夫。” 皇上点点头说道:“子嗣重要,快去看看大夫罢。” 楚楚小心扶着念佩琼,行礼之后便走出膳厅。 “楚楚,我好晕......”迈过门槛,念佩琼身子一软倒在陆楚楚怀里。 陆楚楚用力扶着她的肩膀,生怕磕了碰了。 楚楚搀着念佩琼刚转过长廊的拐角,对方突然神色清明,伸手整了整衣服。 看到刚刚还虚弱的女子突然支棱起来,楚楚一时间有点愣神。 不是因为有身孕不能久站吗? 念佩琼勾了勾嘴角:“愣甚么,刚刚那么多膳食,看的我好饿。” “姐姐,你没事罢?” “我能有甚么事,快来,我在小厨房藏了吃的。” 陆楚楚来府中这么久,第一次知道念珠阁内设了个小厨房。 因念佩琼有了身孕,受胎儿影响,食欲大减。 云竹便担心她的身子吃不消,特意准许在念珠阁内单独开了灶。 厨房虽小,五脏俱全,此时灶上还蒸着烧鸡。 掀开蒸笼,那烧鸡外皮酥脆,里面的肉嫩的入口即化。 念佩琼敦促道:“把这烧鸡切开,我和陆姑娘要一起分食。” 桂云用屉布垫着,将盘子端出来,一时间香味四溢。 陆楚楚坐在小厨房里的矮凳上,拿起鸡腿咬了一口,香味在整个房间里弥漫。 嚼着鸡腿,陆楚楚突然想起吴思思还在前厅。 她也滴水未沾,还要服侍着其他人用膳。 虽然贵为王妃,看起来人人艳羡,内里如何,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念佩琼看到陆楚楚发起了呆,偏过头问道:“怎么不吃了?” “我是突然想起王妃也还未用膳。” 把口中的鸡肉咽下去之后,念佩琼才开口道:“我早就觉得这规矩好不公平,凭什么他们坐在桌上,我们就只能窝在厨房里。” 陆楚楚狠狠点了点头,愤愤的咬了一口鸡腿。 念佩琼继续说道:“但是罢,其实伴君如伴虎,坐在桌上有时候倒不如在小厨房里惬意。 这么想想,倒也会释怀些。” 把手里的鸡骨头丢进灶火里,陆楚楚说道:“可是他们是父子.....” “是父子,也是君臣。 表面上,皇上在问二王爷有没有参加陆长源的丧事。 实际上,大概是试探是否与朝臣勾结罢。” 念佩琼笑了笑,那笑意不达眼底。 楚楚突然想起刚刚皇上问自己是不是陆长源的女儿,难道也是试探吗。 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寒,若是皇上不满意自己的回答,是不是便会连累全家。 发觉陆楚楚愁眉紧锁,念佩琼捏了捏她的脸:“吓你的,胆子这么小。 快些吃,吃完带你去看个好玩的。” 陆楚楚好奇的问道:“甚么好玩的?” 又是好吃的,又是好玩的,引得陆楚楚不由得想起陆缑梓。 楚楚心中升起些许警惕,她谨慎的看着对方。 念佩琼眨了眨眼睛说道:“我不知道如何跟你描述,待你自行看到便知晓了。” 从小厨房出来,陆楚楚第一次进到念佩琼的卧房内。 和自己房间里简单的陈设不同,念佩琼的卧房里装饰奢华,闻起来还有淡淡的香味。 就像是寻常贵女的卧房一般,看起来并无什么稀奇。 “这里。” 念佩琼让桂云挪开桌案,又掀开下面的暗门,地下竟然别有洞天。 第二十四章:楚楚啊——救喵—— 陆楚楚诧异的看向下面的阶梯,不知通向何处。 “此事你万万要替我保密,若是其他人知晓,怕是整个二王府都要连坐。” 看着念佩琼恳切的目光,陆楚楚觉得喉咙有些酸涩。 她刚刚还质疑念佩琼是否是第二个陆缑梓,是利用还是背叛? 眼下对方便把内心剖开与自己,这是莫大的信任。 陆楚楚点点头说道:“好,楚楚就当不知晓此事。” 念佩琼神情认真的说道:“谢谢你答应保密,我先下去,你随后跟来。 桂云,一会将暗门合上,我若不敲你便不要开。” “是,侧王妃。” 膳厅内,这顿饭已然接近尾声。 皇上看向云竹说道:“你膝下无嗣,如今佩琼有了身孕,可要好好看顾。” “儿臣一直不敢疏忽。” 裕景公主放下手中的汤碗说道:“不知道大夫看的如何,父皇,我想去看看嫂嫂。” “吃饱了便去罢。” 吴思思向前一步问道:“可否认得路,翠谷,给裕景公主带路。” “是,王妃。” “父皇和皇兄慢用,裕景便先告退了。” 裕景公主嘴角扬起,眼里是抑制不住的好奇。 皇上摇摇头说道:“这孩子,老早便嚷嚷着说二哥府中的膳食好吃,眼下溜得比兔子都快。” 云竹也无奈的笑了笑:“裕景还小,想玩便让她去玩罢。” 念珠阁下的密室内。 跟着念佩琼缓缓走下阶梯,陆楚楚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常年不透风的味道。 随着灯光亮起,眼前出现了个占地面积约莫半个房间的巨大机器,旁边的工作台上放着一根龙骨似的机械构造的物件。 桌上还有一些钳子,镊子,玻璃的带刻度杯子等等她见都没见过的器具。 陆楚楚一一看过去:“这些物件用来做甚么?” 念佩琼拿起一摞资料放在桌上:“用来开发新能源。 陆长源的能源技术目前已经到了极限,市面上最好的能源便是三元锂能源块、磷酸铁锂能源块。 锂元素的能量有限,若是想要获得更强的储备能源,便是对核能的转换和利用。” 看到桌上空着的玻璃罩,里面的银白色金属却不知所踪,陆楚楚觉得有点眼熟。 “这个是不是前两日在云间来拍下的那个......” “正是,只是这个不合适,之后还要继续寻找更合适的元素。” 陆楚楚叹了口气问道:“为何要把这些事告诉我?” 念佩琼观察着陆楚楚的表情,故作轻松的说道:“从你入府那日,我便发觉你对这些东西很有兴趣。 若你想学,我便可以将我所知道的倾囊相授。” “咚咚!” 突然不知晓是谁敲了敲暗门,伴随而来的还有桂云急切的声音:“侧王妃,裕景公主来了!” 裕景公主? 糟了,陆楚楚心下一惊,怕是来寻自己的。 楚楚扶着念佩琼的肩膀说道:“你身子不便,先待在这里,我上去引开裕景公主。” 说罢,陆楚楚三步并作两步,推开暗门。 刺眼的日光晃的人看不清东西,楚楚摸索着抓住桌腿,将其拉过来挡住。 刚放好,裕景公主便迈过门槛直奔卧房。 “嫂嫂,你怎么样了?” 进了卧房看到陆楚楚蹲在地上,她奇怪的问道:“你蹲在那里作甚么?” 楚楚捏起袖角,在地上佯装擦了几下:“刚刚侧王妃不小心撒了点水在地上。 若不擦干,惹得侧王妃滑倒便不好了。” 裕景公主点点头说道:“是这个理,佩琼嫂嫂呢?” “大夫说,侧王妃......是因总在屋中......少见阳光,需得多走走,便去院中散步了。” 陆楚楚吭吭巴巴扯了个谎,桂云赶紧接上:“侧王妃说口渴,奴婢这是回来取水。” 裕景公主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嫂嫂没事便好。” 转而撅起嘴巴看向陆楚楚:“答应我的事情,你是不是忘了!” “那不能。”楚楚知晓她说的是看猫的事情。 “只是那猫儿在我院中,裕景公主请随我来。” 裕景听到欣喜不已,催促道:“快点快点,我等不及了。” 走之前,陆楚楚看了眼桂云,用口型比了句:侧王妃还在下面。 桂云点点头说道:“恭送裕景公主,陆姑娘。” 蜉羽轩。 裕景公主拉着陆楚楚急匆匆的往蜉羽轩赶,路过门槛时裕景被绊的一个趔趄。 楚楚慌忙拉住她,才没有摔倒。 踏雪正在把刚刚丹谷薅下的菜苗往地里攮,抬头便看到这一幕。 “笑......” 不对,踏雪捂住嘴。 眼前这个女子是个未曾见过的陌生人,自己现在是只小猫。 所以应该...... “喵喵喵喵。” 翻译便是:笑死我了。 裕景公主皱起眉头问道:“你家猫不是会说话吗?你莫不是在骗我!” 陆楚楚简直要扶额了:“臣女不敢,踏雪快别装了。” 踏雪抬起头,疑惑的叫道:“喵~” “你若是敢欺瞒本公主,我便让父皇打你板子!” 裕景公主气的脸都红了,这陆楚楚怕不是在戏耍自己。 丹谷拎起踏雪的后颈皮,轻轻拍打她的屁股:“快别装了。” 当着从未见过的陌生女子的面被打屁股,踏雪抓狂了:“你......你怎么打本喵的屁股! 不对,你成何体统!简直......简直有辱斯文!” 裕景公主和陆楚楚一起愣住了。 半晌,陆楚楚愣愣的问道:“你还会这么多成语?” “本喵也是读书人......不对,读书喵。” 裕景公主刚刚缓神,惊喜的看着小猫:“这太有趣了,快让她多说两句!” 踏雪把头一偏,死活不说话了。 你让本喵说本喵便说,岂不是很没面子。 裕景公主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陆楚楚:“陆姑娘,若是可以,我能否借来玩两天。 我祖母一生都待在皇宫里,从未见过这种稀罕玩意,我想拿去给她看看。” 陆楚楚不确定的说道:“这个你得问问她。” 裕景看向丹谷手中的小猫:“你叫什么名字?” “踏雪。” “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裕景公主把踏雪抱走的时候,小猫两只爪子还在扒着门框:“楚楚啊——救喵——” “去罢去罢。” 陆楚楚嘴角带着笑意,把小猫的爪子从门框上抠下来。 第二十五章(加更):好,不愧是朕的儿子 送走了皇上和裕景公主,陆楚楚坐回院子里的摇摇椅上,思索着先前念珠阁发生的事情。 在东瓷国,众所周知的便是皇家掌握着最顶尖的科研技术。 其余的三大家族,陆氏掌管能源供给,念氏掌管物流运输。 而祝氏明面上经营画舫歌厅,实际上也是拍卖行的掌权人。 若是念佩琼能在能源制备上获得突破,便会打破当下三大家族互相掣肘的平衡。 这是一个机会,陆楚楚思忖着。 这是一个能翻身,甚至把能源掌握在自己手里的顶好的机会。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深秋的清晨裹挟着丝丝寒意,丹谷端着热水走进屋子里来。 “小姐,再不起就把你落下了。” 陆楚楚在暖和的被窝里翻了个身,哼哼道:“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奴婢刚刚出去,看到王妃身边的翠谷已经在装车了。 小姐,再不起真的要晚了。” “好了好了,已经在起了。” 陆楚楚披上披风出去的时候,悬浮马车早已在王府门口排列好。 楚楚坐进后面那辆马车,念佩琼和桂云已经在里面了。 看到陆楚楚,念佩琼眼睛都亮了:“楚楚你可算来了,我自己坐这里好生无趣。” “梳洗费了点时间,你这身子出远门不打紧吗?” 陆楚楚看着念佩琼的肚子日渐隆起,不由得担忧舟车劳顿,能否吃得消。 “这有什么打紧,若是留我一个人在府中,怕是我会无聊极了。” 陆楚楚第一次坐悬浮马车,觉得甚是有趣。 左右倒腾时,马车便会倾斜。 她抬起头问念佩琼:“若是马车可以浮起,为何没有悬浮轿子?” “好问题。”念佩琼坐直身子来了兴致:“因为无法精准控制方向,这马儿便是引路的。 轿子若是悬浮,只怕会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撞。” 随着马儿迈蹄飞驰,马车在官道上高速移动起来。 “我从未坐过这样的马车,竟一点也不颠簸。” 楚楚看到念佩琼嘴角含笑看着自己,害羞的说道:“我第一次见......” 念佩琼轻轻摇头:“不妨事,若是你感兴趣,我房里还有更多这样的有趣物件。” 待马车到秋狝的围场时,夕阳泛着橙红色的光,温暖又祥和。 在大气的作用下,周围像是镀了一层梦幻的灰紫色。 夕阳笼罩着围场,美得不似在人间。 周围人群熙熙攘攘,不少王公大臣也是刚到。 马车刚一落地,小厮们便马不停蹄的开始搭休息用的帐篷。 云竹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了念佩琼身上:“昼夜温差大,小心着凉。” “都快将我裹成粽子了,不妨事的。” 拢了拢念佩琼身上两层的披风,云竹将她拥在怀里:“在我这里便妨事。 若是明日我顾不上你,你有什么事就交与楚楚罢。” “放心罢,楚楚待我极好。” 念佩琼说完看向陆楚楚的方向,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 陆楚楚不明所以的挥了挥手,指了指三皇子的方向。 她好久没见到祝缎菡了,正好可以说说话。 走到三皇子的帐篷附近,陆楚楚让守门的小厮进去通报。 等到三王妃准许,才得以进帐篷。 “楚楚见过三王爷、三王妃。” 郭姜坐了一天马车,面上带着疲惫问道:“有甚么事?” 陆楚楚进了帐篷只见到云栖和郭姜二人,迟疑的问道:“祝......二小姐此行没有来吗?” 郭姜揉了揉额头说道:“祝小姐身体不适,在府中休息,此次秋狝并未随行。” “如此......便不打扰三王爷和王妃休整,楚楚告退。” 陆楚楚走出帐篷之后,还在愣神。 祝缎菡一向身体最好,就连女子蹴鞠都踢得,怎会因病而不参加秋狝。 此事总感觉哪里不对,透着蹊跷。 陆楚楚回到二王府的马车附近时,帐篷已经搭好。 因她名分最低,帐篷也只有最小的。 丹谷撇撇嘴刚要说些什么,陆楚楚抢在她之前说道:“围场天冷,小些倒也暖和。” “小姐,就你最会说。” 丹谷从包裹里拿出被褥,钻进帐篷中铺床去了。 陆楚楚站在草地上,冷嗖嗖的空气往鼻子里钻。 待久了那一方小院,此时站在广阔的天地之间,别是一番心情。 夜色中,若不点火,面对面也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有两名女子从陆楚楚身侧路过,还在小声说着什么,那声音顺着风飘进了陆楚楚的耳中。 “陆府二小姐也来了。” “她不是还在丧期吗?” “听说陆大人过世之后,陆二小姐便像变了个人,行为举止收敛了许多。” “之前许是陆大人宠上天了,现在靠山没了,她便也不敢得罪人了。” “说是改好了,我看未必,丧期还没过便来参加秋围,谁知道安的什么心。” 两个女子越走越远,不知道是谁家的婢女。 陆楚楚望向远处的火堆,那火苗蹿起几米高。 “楚楚,快别站在这里了,那边有篝火和烤肉。” 念佩琼跟着云竹从帐篷里走出来,招呼着陆楚楚一同去火堆旁。 篝火上架着三只烤全羊,烤的滋滋冒油,看着便食指大动。 随着篝火晚会开始,围场里的灯也逐级点亮。 霎时间,目光所及变得清晰起来。 大内总管高然调试好扩音设备,便将话筒递给皇上。 “咳咳,朕简单说两句。 今我朝战力强盛,物产丰饶,然内忧外患仍不可掉以轻心。 望各位不忘先祖之骁勇,壮兵士之胆魄。 此次秋狝所猎最多者,重重有赏!” 说罢,皇上将话筒递给高然,示意他继续下面的流程。 高然接过话筒,清了清嗓子说道:“传皇上圣谕,第一只羊腿分与大皇子云瑞。” 听到自己的名字,云瑞走上前去,叩谢圣恩:“多谢父皇,儿臣定要打下最多的猎物,以敬先祖。” “好,不愧是朕的儿子!” 皇上龙颜大悦,众王公大臣齐声道:“预祝大王爷旗开得胜!” 那象征着圣恩和荣宠的第一只烤羊腿,装在托盘上,呈在云瑞面前。 第二十六章:这年头,猫都混上羊腿吃了 “第二只羊腿分与二皇子云竹。” 随着高然的声音落下,拿刀的侍卫从烤全羊上割下第二只羊腿。 云竹走上前,依流程叩拜:“儿臣多谢父皇,此次秋狝必会竭尽全力。” “你有这份心便足够了。” 皇上摆了摆手,示意高然继续。 “第三只羊腿分与三皇子云栖。” 男人高挑的身形即便在人潮挤挤中,也能一眼便注意到。 云栖意气风发的走上前,从侍卫手中接过羊腿。 “儿臣得此父皇赏赐,必将勇猛大增,多谢父皇恩赐。” 皇上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却因隐在夜色中无人察觉。 “甚好,朕等着看你的战绩。” “第四只羊腿分与五皇子云溪。” 云溪规规矩矩的行礼道:“父皇,儿臣虽不如几位兄长般骁勇,也必会竭尽全力” “好,以你几位兄长为榜样,朕相信你也可以不负期望。” 流程进行了大半,楚楚肚子饿的咕咕叫。 她凑近念佩琼小声问道:“还要多久结束?” 念佩琼头也不敢动,微微动了动嘴说道:“别急,最后一位皇子了,然后还有王公大臣,再忍忍罢。” 高然招了招手:“把这只烤羊抬下去,换只新的。” 侍从将只剩脑袋的烤全羊从中间搬了下去,换第二只烤羊开始营业。 “第五只羊腿分与六皇子云漪。” 清瘦的少年走上前叩拜行礼:“谢父皇赏赐。” 皇上悠悠的开口道:“你的兄长们都跟朕保证了要狩猎多少猎物,你呢?” 似乎没有料到皇上会这么问,云漪慌乱的拱手道:“儿臣不比兄长们骑射技艺精湛,只愿有所收获便好。” 许是因为年龄最小,皇上倒也没有特别为难。 摆摆手说道:“下去吧。” 接下来便是念氏,陆氏,祝氏分别获赏一只羊腿。 其余的便余给剩下的大臣分食。 陆楚楚揉了揉站的有些酸的腿,百无聊赖的熬时间。 火光照映下,她隐约看到对面的人脚下似乎有只小猫。 云漪一只手捧着装羊腿的托盘,另一只手撕下一块肉丢在脚下。 下面那团毛茸茸的黑影扑上去,几下便吞食进肚。 之后便站起身,用爪子够着少年的衣摆,抓了好几下。 云漪低下头小声说道:“好了,若是让父皇看到,便糟了。” “趁热吃才好吃,再来一口,最后一口。” 踏雪舔舔嘴,用脖颈在对方腿上蹭来蹭去。 似是无奈,少年又撕了一块羊腿扔在脚下。 “再闹也不给了。” 陆楚楚隔得远,并未听清一人一猫说了什么。 只是她看到了踏雪在吃肉,忍不住抿了抿嘴。 这年头,猫都混上羊腿吃了,自己还在饿肚子。 终于结束了分发羊肉,众人各自或坐在篝火前,或坐在自己的帐篷前。 云竹遣人又取了些肉串,烤蔬菜,烤馕来,就地在篝火附近野餐。 念佩琼拿起酒杯说道:“此次是楚楚过门之后,我们第一次在外面用膳。 席地而坐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吴思思从念佩琼手中夺下酒杯:“你还有身孕,不可饮酒。” 念佩琼打趣道:“是,王妃说的是。” 陆楚楚看着面前的两人,被篝火映着的年轻脸庞,第一次吴思思脸上有了笑意。 若不是阶级制度、规则束缚,这世间所有女子都应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看着念佩琼用手撑着,歪歪的坐在草地上。 吴思思板起脸一本正经的训道:“身为侧王妃,如此没有坐相,怕不是要让其他人笑话二王府没有规矩。”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快别讲府里那套规矩了。” 念佩琼伸手扯了扯云竹的袖子:“王爷您说呢。” “佩琼她肚子坐着不方便,便不要规训那些了。” 听到云竹的话,念佩琼跟着点点头。 陆楚楚已经撸掉五根串了,一副你们慢慢唠,我先炫了的架势。 吴思思见云竹偏袒念佩琼,余光瞥见陆楚楚吃的嘴角都是。 转而开始训楚楚:“你也是,吃个东西狼吞虎咽,陆府没有教过你规矩吗?” 谁?我? 陆楚楚懵懵的抬头,嘴里还嚼着肉。 咽下之后才开口说道:“王爷说不要规训那些了。” 吴思思感觉自己气都不顺了:“侧王妃有了身孕,且可以放宽,你又如何?” 看到吴思思咄咄逼人,云竹皱了皱眉说道:“秋围是为数不多可以出来散心的时候,不要提那些了。 明日在父皇面前不要失仪便好,此时倒不必如此严苛。” 陆楚楚点了点头,又抓起一根串塞嘴里。 现烤的牛羊肉又嫩又鲜,她不明白吴思思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能惦记那些规矩。 为什么不吃串?是不喜欢吗? 一口烤的刚刚好的肉,再配上一杯清酒。 周围还有秋蝉的鸣叫,混着秋风的阵阵凉爽。 星天草榻酒肉齐,人生何处不胜意。 “王爷王妃,楚楚......嗝” 陆楚楚吃的有些多,欲想请示能否去围场走走,谁承想刚开口便打了个嗝。 丹谷极有眼色,连忙接着说道:“我家小姐从未出过远门,想去周围走一走。” 陆楚楚抿着嘴,压下打嗝的难受。 云竹随意的说道:“去罢,明日还有狩猎早起,你且记得。” “楚楚记得,王爷王妃慢用,楚楚先行告退。” 沿着柳条边,陆楚楚慢慢走着。 丹谷在旁边开心的说道:“我听别的婢女讲,秋围附近会有商贩摆摊。 牛车比不得马车速度快,他们得明日才到呢。” 楚楚笑了笑说道:“明日若得了空,便可以去看看。” “谢谢小姐......” 丹谷说着说着,便没了声音。 旁侧树丛中似是有人说话,陆楚楚和丹谷对视一眼,都闭上嘴没了声响。 一男子说道:“都半个月没见你了,你都不知道我快憋坏了。” 对面女子的声音竟有些耳熟:“你以为我不想,这不是想尽办法才出的来。” 那男子猴急的说道:“快,这里没有人来,他们都在火堆那边。” “你急什么,让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你放心,那祝缎菡已经快被折磨疯了哈哈哈哈哈哈。” 第二十七章:妮儿,你说真嘞? 听到祝缎菡的名字,陆楚楚的手指不由得攥紧。 她悄无声息的向前走了几步,想要看清两人是谁。 那女子侧面对着陆楚楚,容貌再熟悉不过了。 竟然是陆缑梓。 她对面的男人背对着陆楚楚,看不出是谁。 且看身形,陆楚楚竟觉得也在哪里见过。 一时却怎么也想不起。 那男子解开陆缑梓的披风,喘着粗气说道:“你什么时候答应媒人,同意嫁给我。” 陆缑梓轻抚着男人的胸膛说道:“我爹爹已经去世,这家里还不是我说了算。 你且将我面前的绊脚石扫平,我开心自然便同意了。” 眼看着俩人快要衣不蔽体,陆楚楚用帕子遮住嘴咳嗽两声。 压低声音学着年长妇人的声线说道:“是谁在哪?” “怎么会有人来?” “你不是说这里不会有人来的吗?” “围猎还未开始,按理说......” “闭嘴,赶紧穿上你的衣服给我滚!” 陆楚楚拉着丹谷离开了树林边,走的飞快。 丹谷气喘吁吁的说道:“小姐,祝小姐到底出了什么事?” “明日我便向二王爷请辞,我要回都城弄清楚。” 陆楚楚心乱如麻,她先前便觉得祝缎菡未曾来秋狝这件事有些蹊跷。 她不知道陆缑梓会用什么样的下作手段,但祝缎菡一个人一定应付不来。 陆楚楚肯定,祝缎菡独自一人一定很需要自己。 “小姐,明日丹谷陪你一同回去,找到祝小姐一问便知。” 狭小的帐篷像一笼蒸屉,煎的陆楚楚难以入睡。 直到后半夜才勉强睡着,睡梦中祝缎菡仿佛离她越来越远。 清晨。 天还未亮便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直到太阳升起才热闹起来。 丹谷撩开帐篷说道:“小姐,出事了。” 陆楚楚一夜未曾深眠,因此丹谷一推便醒了:“怎么了?” “有两个人自称是祝小姐的亲生父母,正在三王府的帐篷前闹事。” 丹谷急得不行,似是觉得说得不清楚,又补了一句:“小姐,你起来自己看罢。” 陆楚楚理好发髻,披上披风便出了帐篷。 三王府的帐篷围的水泄不通,走进才看到中间空地上的两个人。 穿着打着补丁的粗布麻衣,脚上的布鞋破了个洞,脚趾都漏了出来。 坐在地上哭嚎道:“三王府侧妃是我们亲生女儿,如今当了侧妃竟然不认自己的父母啊!” 另一个人附和道:“我们要见三王府侧妃!不然就不走了!” 陆楚楚皱起眉头:“祝缎菡一直是祝家二小姐,从哪里冒出来这两个泼皮无赖,三王妃竟然不将他们打出去。” 丹谷解释道:“他们拿着一只手缝的虎头鞋,说另一只在祝小姐手中。 三王妃也不确定,这如何拿得主意?” “让我去会会他们。” 陆楚楚从人群中挤进去,踱步走到两人面前。 左右打量,不发一言。 那老妇斜眼瞥了陆楚楚一眼,狠狠啐道:“呸,你们这些个富贵人家,都打心眼里瞧不起我们农户。” 楚楚冷笑一声说道:“我并未说话,何来瞧不起。 是你在我面前自行惭愧,自己瞧不起自己罢了。” 那粗鄙的男人嚷嚷道:“我们要见祝小姐,你快把她喊出来!” 陆楚楚淡淡道:“有什么事说与我便可,我是侧王妃的贴身婢女。” “我们要见到侧王妃才说,你算是什么东西。 小小一个婢女,也配和三王府侧妃的父母说话。” 陆楚楚勾了勾唇角笑了:“来人,将这二人撵出去。” 转身便进了三王府的帐篷,再不听那两人号丧似的喊叫。 “楚楚见过三王妃。” 郭姜捏了捏眉心,似乎愁苦不堪:“过来坐罢。” “三王妃何不将这两人撵出去,依楚楚看便是两个骗子。” 郭姜叹了口气,娓娓道来:“侧妃确有那么一只虎头鞋,前日缎菡又写了家书。 祝大人在信中说,那日寒冬,一婴孩被丢弃于祝府门前。 因于心不忍,便抱回家中,取名缎菡。” 陆楚楚想了又想,开口道:“不论如何,养恩大于生恩,断没有再联系的道理。” 郭姜似是不知如何处理:“一边是怀胎十月的生身父母,一边是养育教育的养父母。 本王妃也没有理由替祝小姐做决断,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追到了围场来。” 陆楚楚知道郭姜为难的地方,她镇定的说道:“得在皇上开始秋围之前,将这事解决了。” “你有法子?” “让楚楚一试。” 走出帐篷,那两人在卫兵的拖拽下拼命挣扎。 官兵不伤无辜百姓,此时他们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陆楚楚越过两人,朝着不远处的临时摊贩走去。 她站在街口,丹谷的嗓门大,她说一句便传一句。 陆楚楚说道:“你们如今能在这里贩售物产,皆因皇上宽厚。” 丹谷铆足劲喊道:“我家小姐说了,皇上仁慈,准许你们在此贩售物产。” “然却有不懂事的,跑到贵人的帐篷前闹事。” 丹谷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有那些个不懂事的惊扰了贵人。” 陆楚楚神色复杂的看向丹谷,这翻译不能说不准确,但是每个字都不一样。 “小姐,一口气有限,我得精炼一下。” 陆楚楚点点头,没再计较细枝末节,继续说道:“若是惹怒了贵人,这临时摊贩怕不是会被撤掉。” 丹谷喊道:“贵人生气了,这里便不让卖了。” 离得近的一个大哥诧异的问道:“啥?不让卖了?” 润了润嗓子,丹谷解释道:“那边有两个人在闹事,帐篷里的贵人很不高兴,这两人是跟着商队混进来的。” 另一边的大姐问道:“谁毁俺生意,看俺不弄他!” 丹谷指了指三王府帐篷前围着的那一圈人,开口说道:“就在那里。” 陆楚楚笑盈盈的说道:“若是能将那两人扔出去,晚点我让贵人们来这边逛逛。 你们也知道,若是贵人们洒洒水,你们便能不少赚。” 大姐不敢相信的问道:“妮儿,你说真嘞?” “说到做到。” 许是陆楚楚太过镇定自信,摊主自发的拿着旁边的农具朝着三王府那边走去。 第二十八章:我发现你这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领头的大姐一手扛着锄头,冲着人群吼道:“都给俺让开!” 那些婢女小姐都未曾见过这架势,你推我攘的让出一条路来。 摊主大哥拿着斧头,抬手甩到那两人身边的地上。 一时间哭闹的两个人都吓愣住了,也忘了继续嚎。 大哥指着俩人问道:“恁俩,搁这弄啥嘞?” “要你管,我们来找我们女儿的!” 摊主大哥无语的说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啥鳖样,搁这找你闺女!” 大姐扛着锄头站在俩人身边:“豆是嘞,你要是害俺们今天卖不出去东西,你赔嘞起吗?” 地上俩人有点露怯:“你们要做什么?” 那大姐也惯是干农活的,一把揪起地上的老妇人往外面拖。 摊主大哥捞起这两人当中的男人,拧着胳膊要把他拖走。 那男人也不是吃素的,跟摊主大哥扭打在一起。 摊主大哥一时间急赤白脸的,衣服都揪的似要裂开。 “乖乖,我还治不了你嘞!” 周围的其他农户见状,四五个男人一起上去,才把那男人摁在地上。 “赶紧把他弄走。” 摊主大哥拔出地上的斧头,吹了吹上面的尘土。 看向周围穿着打扮精致白皙的贵女婢女,露出个憨厚的笑容:“恁别怕,一会儿来俺们摊上看看,有喜欢的随便买买豆中。” 眼看着农户们把那两个闹事的人拖走了,陆楚楚松了口气。 进了三王府的帐篷,楚楚行礼后禀报:“事情已经办妥,还请三王妃不必再为此忧心。” “真的?” 郭姜似是有些不相信,起身撩开帐篷,外面的人已经散去。 “楚楚,你果真有办法。 说罢,你想要什么赏赐?” 陆楚楚轻轻摇头说道:“回三王妃,楚楚并不想要赏赐。 若是可以,待围猎结束,楚楚倒想与三王妃一起去那摊贩处走走。” “好,本王妃也有许多话想与你说。” 出了帐篷,丹谷问道:“小姐还要请辞赶回都城吗?” 陆楚楚思索着,到底是谁将祝缎菡会来围场的消息透露给这两个泼皮无赖的? 首先此人必是参加秋猎的人,如此便可知晓准确的时间和地点。 再加上祝缎菡平素里待人爽利,少与人结仇。 昨日又在小树林里撞见了那样的事,最终所有头绪都指向了一个人。 那便是陆缑梓。 自从三王府侧妃之位被抢,便彻底记恨上祝缎菡。 秋围不来之事,祝缎菡应是临时起意。 使陆缑梓的计划扑了空,她便不会善罢甘休。 此时最好的办法,便是待在秋猎的围场,将陆缑梓放在眼下盯住才是上上之策。 思及此,陆楚楚摇摇头:“不回去了,我还没见过秋狝,此番定要开开眼。” 直到辰时,围猎才拉开序幕。 管围大臣统领着王公,率数千名骑兵分头布围,将围场围的水泄不通。 确认过围内野兽数量,围猎便开始了。 随着皇子们和王公大臣的子嗣们,一同骑马入了围场。 演员便开始了传统表演——什榜。 什榜乐是由近百人组成的乐队,用笳、管、弦阮、火不思等乐器进行演奏。 配合乐者用喉咙一同演奏,和前者相应相和。 其乐声慷慨激昂,黄钟大吕,仿若激起水浪千丈高,又如万马奔腾一般震慑人心。 陆楚楚贴着念佩琼的耳边问道:“你觉得咱家王爷能否获猎最多?” “若轮骁勇当数大王爷,若轮豪爽当数三王爷。 咱家王爷那是智勇无双。” 楚楚发现,说起二王爷,念佩琼眼睛里便亮晶晶的,嘴角更是压都压不住。 发觉陆楚楚一直盯着自己,念佩琼问道:“一直看着我作甚么?” “我发现一说起王爷,你就特别......” 念佩琼唰的红了脸:“特别甚么?我发现你这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吴思思看到俩人嘀嘀咕咕的,蹙眉说道:“那边还有诈马,摔跤和临时摊贩,你们若是无事不妨去看看。” “真的?”陆楚楚眼睛都亮了:“王妃为何不和我们一同去。” “我若离开,二王府这边便没有拿主意的人。 若是有个什么事找不到当家的,岂不是让人笑话。” 看着吴思思,陆楚楚发觉她也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却要担着整个王府的责任。 行走坐卧皆要合乎礼,行为举止皆要符合身份。 像是一套量身定做的枷锁,将女子框的严严实实。 陆楚楚点点头说道:“我们去那边转转,王妃您若是需要遣人来唤便是。” “去罢。” 看着两个女孩子的背影,吴思思重重的叹了口气。 念佩琼走不快,她左右张望着:“我们要去哪里?” 陆楚楚思忖着,诈马若是马儿突然暴走,伤到念佩琼便不好了。 摔跤也太过激烈,不太适合孕妇观看。 思来想去,陆楚楚提议道:“不如和三王妃一起去逛街罢?” 念佩琼迟疑的问道:“三王妃?她平素最不喜逛街。” 两人说着说着便走到了三王府的棚子前。 郭姜笑着说道:“谁说我不喜逛街,走罢,我从未见过那些个稀罕玩意儿。” 不远处,农户们的摊上摆着自己编织的筐子兔子蚂蚱之类的小玩意儿。 还有一些自家种的农产物,和糖饼,菜角,粉浆面条等小吃。 高门大户的小姐从未见过这些东西,好奇的不行。 念佩琼从摊上拿起一根玉米,剥开叶子后问道:“这是熟的吗?” “不是,不能吃......” 陆楚楚扶额有点哭笑不得,她无奈的说道:“需得煮熟才可以吃。” 郭姜突然开口道:“你不是陆长源的女儿罢?” 刹那间像是按了暂停,陆楚楚像是定住一般,不知如何作答。 “陆长源的几个儿女我都见过,他断教不出你这样明是非知对错的孩子来。” “楚楚......”陆楚楚一下跪伏在郭姜面前:“楚楚知错了。” “你何错之有?” “错在不该欺君罔上,隐瞒自己出身。” 郭姜叹了口气说道:“起来罢,此事仅我们几人知晓。 之后无论谁问,都不能应下来,听明白了吗?” “楚楚明白。” 念佩琼走上前挽着陆楚楚的胳膊,眨眨眼说道:“从今往后,我们便是交换过秘密的姐妹了。” 郭姜却不明所以,陆楚楚却听的明白。 第二十九章:有鹿发疯了! 待到几人回到棚子处后,围猎的众人也陆陆续续回来。 大皇子云瑞手里拿着自带瞄准镜的复合弓,身后的小厮抬着一头熊和数只鹿,看起来战绩颇丰。 三皇子云栖也不甘示弱,身后的侍从抬着两只豹子,几只鹿和兔子扔在围场的空地上。 陆楚楚托着下巴感慨道:“这么多!” “那是你没见过我哥哥。”念佩琼骄傲的看向楚楚:“若是我哥哥在这,他打的猎物是最多的!” “楚楚好像从未在都城见过令兄。” “我也好久没见到我哥哥了,怕是要到年关才能回来。” 念佩琼垂下眼帘,眼底弥漫起无限思念。 “怕不是此时念将军也在思念妹妹呢。” 陆楚楚轻抚她的后背安慰道:“这世上若两人互相思念着,便早晚都会见到。” 念佩琼抬起眼眸,嘴角荡起笑意:“也许罢,但更多是分隔两地长久不见。 不知是谁喊了句:“快看,二王爷回来了。” 两个人便一同望向围场的入口处,地上的尘土扬起半米高。 陆楚楚看到那少年纵马恣意,衣袂翻飞,那马后还拖着几只捆在一起的鹿。 利落的翻身下马,将鹿拖到空地上,云竹紧了紧麻绳,确认不会挣脱才走向休息处。 走近便听到云瑞爽朗的笑声:“三弟今日必是头筹,豹子这般速度,竟猎了两头。” “不敌大哥勇猛,那熊瞎子难对付的紧,竟也能让大哥治服。” 听到两人商业互吹,云竹勾了勾唇角,拿起一只碗,舀了些清茶。 云瑞看到云竹,开口说道:“二弟此番收获也不少。” “区区几头鹿罢了,恐怕在父皇那边难以交差。” 说罢,云竹将手中的清茶一饮而尽。 云栖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说道:“反正有人垫底,二哥何必如此惧怕。” 话里话外暗指的便是云溪和云漪。 听闻此言,云竹冷冷看了他一眼,未发一言。 待过了晌午,行猎的人方才陆陆续续回来,围场里开始清场。 执笔文官将猎物数量,何人所猎,一一记录在册。 云漪面前只有两只奄奄一息的兔子,云栖用手肘碰了碰他:“要不要三哥给你分两头鹿?” “不必了,打多少便是多少,此举若是父皇知晓,怕不是欺君之罪。” 眼看着文官在清点云栖的猎物,他小声问道:“真不要?再不决定一会便给不了你了。” “无妨。” 云漪看着眼前两只嘴角流血,还在微微颤动着脚的兔子,于心不忍的别过头去。 突然身后有人喊道:“有鹿发疯了!有鹿发疯了!” 那管围大臣刚要将围场的栅栏锁住,一只鹿发了疯的冲出来。 “快护驾!” 高然一声大喊,左右两侧的侍从齐列阵,在皇帝面前筑起人墙。 陆楚楚紧张的将念佩琼向后拉去:“快躲起来,不要伤到才好。” 念佩琼眼神极好,她指着那疯鹿说道:“你看鹿腿上,那挂着的是什么?” 陆楚楚仔细望去,那团花白相间的毛绒甚是眼熟,那破猫儿不要命了? “那看着像......” “像你院中那只小猫。” 念佩琼用帕子捂着嘴,惊的说不出话来。 “不是在裕景公主那里?” 陆楚楚倒是有些生气:“没人能管得了她,怕不是要上天。” 那疯鹿在场内转了几圈,路过六皇子云漪的时候,蹄下一软跌在地上。 踏雪得空又是狠狠两口,将那鹿的膝关节咬的血肉模糊,竟是再也站不起来。 鹿身挡着猫儿,远处的高然看不到状况,他喊道:“情况如何?” 云瑞身侧的侍从看着那鹿还在不停的叫唤,高声回道:“还有一口气。” 云漪看着躲在鹿后面的小猫,嘴上还沾着血痕,压低声音问道:“你在作甚么?” “给你猎的鹿,拿着!” 眼看着执笔文官走了过来,踏雪匆忙顺着云漪的腿躲进衣服里。 两只猫爪紧紧扒着小腿,云漪动也不敢动。 “六皇子云漪猎鹿一只,兔两只,记上。” 文官笑了笑,做了个揖便转身离开了。 皇帝惊魂未定的问道:“高然,方才怎么回事?” “回皇上,似是那鹿突然发疯冲出围场,又突然倒下。” “可有人受伤?” “回皇上,竟是奇了,无人负伤。” 离得近的大臣拱手说道:“定是皇上天威浩荡,这鹿竟自然送上门来,定是天赐恩惠。” “是啊,是上天赐予的鹿肉。” “此鹿必得皇上食用,才合乎情理。” 听到这些个大臣越说越离谱,皇上捏了捏眉心说道:“区区一只鹿而已,洗净分予众卿一同食用便可。” “皇上真是福泽天下,宅心仁厚。” “臣等何其有幸,能品尝这天赐鹿肉。” “此肉定是细嫩可口,人间难得几回闻。” 听着耳边这一句接一句,皇帝只觉得头有点疼:“高然,秋围已然结束,摆驾回宫罢。” “是,皇上。” 小厮将地上的帐篷拆开折叠起来,婢女忙忙碌碌收拾着东西。 一如来时那样。 二王府的马车在府门前刚一落地,念佩琼便捂着肚子,痛的小脸皱成一团。 “姐姐,怎么了?” 陆楚楚未曾见过这种场面,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急切的吩咐道:“丹谷,快去通知二王爷,桂云,去找大夫。” “是,小姐。” “陆姑娘,我去找大夫,侧王妃就先拜托您照顾。” 念佩琼痛的手指都蜷缩起来,身下还有血迹洇出。 “好痛!......这是怎么了?” 陆楚楚轻抚她的后背,轻声说道:“应该是没有什么大事,不要紧张,放轻松......” “怎么回事!” 男人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云竹一把撩开马车帘子,伸出手说道:“来,我抱你进去。” 念佩琼忍着剧痛一点一点挪到马车帘子附近,每动一下便倒吸一口冷气。 云竹抓住念佩琼的手,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朝着府中走去。 进门之前朝着身侧的小厮吩咐道:“快去请太医。” 陆楚楚看着马车内的软垫上都是血迹,一时间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女子生产都要流如此多的血吗?” “小姐,丹谷也不清楚。 您先下来,您这衣裳也要换洗。” 陆楚楚缓缓低头,看着裙摆沾染的血迹,和自己的手心,似是吓得不轻。 第三十章:这是凭本事让王爷给的 整个二王府上上下下,一夜灯火未眠。 陆楚楚站在念珠阁的卧房外面,看着婆子端出来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心像是被揪着似的。 吴思思板着脸说道:“早先便说过让她不要去秋围,偏要去,眼下便出事了罢。” 陆楚楚低头说道:“王妃教训的是。” “她已然不是第一次引产,次次都不在意,若是长此以往,身体怕不是要遭殃。” 陆楚楚低着头说道:“也不知腹中胎儿还能否保得住。” 太医出来向云竹行过礼后说道:“二王爷,老妇已经尽力了。 侧王妃身子本就亏空的厉害,此次滑胎又大出血,能保住命已经实属不易。” 云竹轻声喃喃道:“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 也不知是说与旁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吴思思走上前说道:“这两日我让厨房炖些清淡的补汤,身子总能养回来的。” “王妃费心了。” “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 云竹走进卧房,紧紧握住念佩琼的手。 男人端坐在床边,连婢女都遣散了:“你们都先下去吧!” 他注视着心上人说道:“你安心调理身子,其他事情便不用你操心了。” 床上的女子苍白的像一张纸,风一吹就会散掉。 念佩琼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若早一点成功,你便能轻松一分。” 云竹望着念佩琼的脸庞,佯装生气的斥道:“这本就不是你一个女子该掺和其中的事情,就算最后赢得所有。 没有你,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意义便在于这天下苍生,我相信你是最好的,这位置本该就是你的。” 眼见着劝说不动,云竹强势的说道:“你便安心养病,那地方我待会找人锁了去。” 念佩琼似是急了,撑起身子说道:“不能锁!” 云竹按着她的肩膀躺下:“那便假手于他人,我若再见到你下去,便把那地方封锁起来。” 眼见着云竹做出了让步,念佩琼也松了口。 她躺回床上说道:“好。” 云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把念佩琼的手放进去,轻声说道:“睡吧,本王在这里陪着你。” 看着少年紧绷的脸庞,念佩琼点点头说道:“嗯。” 云竹静静的看着床上的女子,对方的呼吸越来越轻缓,直到进入睡梦之中。 看到对方睡着,云竹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起身去了蜉羽轩。 “楚楚见过二王爷。” 陆楚楚规规矩矩的行礼,不敢稍有逾矩。 她清楚的知晓,秋围就像是一场梦,一场已经醒来的梦。 回到这偌大的王府,每个人便又回到了身份的枷锁里。 云竹负手而立,淡淡的说道:“本王有事吩咐你做。” 哦?来活了。 楚楚追问道:“何事?” “盯住侧王妃,不可让她再去地下室。” 似是觉得不够,云竹又补充一句:“若她有什么执意要做的事情,你便代她而为。” 楚楚心下一盘算,爽快的问道:“王爷要付多少佣金?” 云竹似是没有料到她会讨价还价:“你每月没有俸禄吗?” “俸禄是俸禄,这是额外的活,便是额外的钱。” 陆楚楚知道云竹最在意的便是念佩琼,此时无论说什么对方八成都会同意。 何不借机给自己涨涨俸禄? 看到云竹冷冷的瞪着自己,陆楚楚解释道:“不多拿,该是多少便是多少。” “你自行找王妃支取便是,何必来找本王。” “没有王爷您的金口玉言,王妃哪会随意给我。” 陆楚楚看到云竹同意了,欢快的进屋拿了纸笔出来:“还请王爷在这里写明,方便臣女找王妃支银子。” 云竹拿起笔,狠狠在纸上写下“予陆楚楚一千两银票”九个大字。 甩到陆楚楚身上:“如此便足够了罢?” “甚多甚多。” 楚楚小心翼翼的折起来塞进袖兜里,福身行礼:“王爷放心,臣女定把侧王妃服侍妥妥帖帖。” 云竹走出蜉羽轩,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牌匾。 “本王刚刚是不是被敲诈了一千两?” 云竹身侧的侍从愣了下,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陆小姐应该不算敲诈,用陆小姐的话来说,这是干活所应得的。” 云竹微微蹙眉说道:“她住的是本王的宅院,吃的是王府的膳食,穿的衣裳也是王府采买。 让她干点活竟还要讨要赏钱?” 侍从摆摆手说道:“不是这么个理,王爷。 陆小姐若是没和您结婚,有个正经营生,便是能自己赚银子自己花。” 云竹斜了一眼侍从:“你是站哪一边的?” 侍从看着云竹真生气了,赶紧闭上嘴。 沿着小径走着,云竹琢磨着侍从刚刚的话。 若是没结婚,念佩琼会是在做什么营生,怕是也不会将身子搞得如今这般田地。 翌日清晨。 陆楚楚早早的起床梳洗,给丹谷看的都呆了:“小姐,你今日起这么早?” 陆楚楚眼睛亮亮的说道:“先去找王妃领俸禄,然后去街上最好吃的点心铺子买点心。 拿钱办事就要有拿钱办事的样子,王爷觉得这银子花的值,下次便还会找我。” 丹谷不太明白,老老实实的说道:“小姐,我去给你打热水。” 揣着价值一千两的字据,陆楚楚觉得走路都轻快许多。 她站在春蕊阁院子外,跟翠谷说道:“麻烦禀告王妃,我来支取银票。” 翠谷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进去通传。 吴思思拿着字据思索着说道:“是王爷的字迹,怎的王爷平白无故要支取银票却不亲自来。” 楚楚佯装皱眉说道:“楚楚也不解,但是王爷的心思哪是臣女可以猜得到的。” “翠谷,去取银票。” 吴思思也没有多问,陆楚楚向来乖顺,此举应该是云竹的授意。 拿到银票后,陆楚楚觉得走路的时候腿都有点轻飘飘的,仿佛不是自己的。 她开心的对丹谷说道:“这是你家小姐凭本事挣到的第一笔银子。” “小姐,这不是王爷给您的吗?” 陆楚楚敛起笑容看向丹谷:“你是哪一边的?这是凭本事让王爷给的。” 第三十一章:还以为你进了皇宫大院,便把我忘了 五顺德是全都城最受欢迎的点心铺,里面最精致的几样糕点合称五花糕,每日更是限制数量售卖。 陆楚楚远远便看到五顺德门前队排长龙,不知还能否买到五花糕。 丹谷望着人群说道:“侧王妃这两日身子虚,若是能买到五花糕,她也许心情好便能多吃两口饭。” “我正是此意。”陆楚楚踌躇的看着人群:“只是如此多人,怕是已经售空。” “小姐,奴婢出门前跟府中的嬷嬷打听了,五顺德若是肯出高价,那五花糕也是可以买得。” “过去瞧瞧罢。” 陆楚楚直奔五顺德的柜台,开口直言道:“我要一份五花糕。” 店小二忙着打包,急得焦头烂额,抽空回道:“这位夫人,不好意思五花糕已经售罄了。” 陆楚楚缓缓说道:“我若是肯加钱呢?” 店小二上下打量着陆楚楚,穿着普通,也没有什么贵重的首饰,一看便是普通人家的夫人。 随即笑道:“这价钱可就高了去了,夫人还是改日再来罢。” “我今日便要。” 看着陆楚楚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店小二无奈道:“我实话跟您说了吧。 五百两银子一份,说实话太贵了不划算。” 五百两,一千两的一半! 陆楚楚微微蹙眉,面上佯装镇定的说道:“区区五百两,倒还出得起。” 这女子穿着普通,出手倒阔绰。 店小二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的说道:“夫人里面请。” 楚楚感觉心在滴血,刚到手的银票还没捂热,便出去大半。 五顺德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甜香,不断撩拨着口腹之欲,勾的人直咽口水。 店小二将陆楚楚引至屏风后的等候室,鞠躬说道:“请夫人稍事休息,桌上有泡好的花茶和一些点心,请慢用。 不知夫人贵姓?” 陆楚楚淡淡说道:“陆。” “好嘞,陆夫人您先稍等,小的这就去打包。” 等到店小二的身影消失,陆楚楚拿起桌上的点心填入口中。 酥脆咸香,入口难忘。 陆楚楚又喝了口花茶,一股奇异的感觉从口中蔓延。 她将点心向前推去:“丹谷,快尝尝。” “小姐,吃吃喝喝是不是不太好。” “花了五百两还吃不得了,若不吃才是亏大了。” 店小二将打包好的三层的点心匣子递给陆楚楚::“这赠品是五顺德新出的糕点样式,夫人吃了若觉得不错,欢迎再来。” 丹谷接过食盒,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匣子上面精致绘制了五种不同的花朵图样,看到这匣子有种买椟还珠的冲动。 陆楚楚将银票递给店小二,等待找零的过程中,她余光飘到街上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是陆缑梓,另一个便是那晚上未曾看清容貌的男子。 “丹谷,收好银票。” 陆楚楚急匆匆的走到街上,那两人却好像转眼消失了一样。 怎么都找不到,好像刚才只是看错了似的。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他们的计划又是什么? 这几日因为念佩琼小产之事,陆楚楚不得已将祝缎菡的事情放在一边。 现在见到两人又勾起了陆楚楚那晚的记忆,看来有必要去见一见祝缎菡。 丹谷拿着食盒和银票追上来的时候,看到自家小姐在路上发呆。 “小姐,发生了甚么事?” 陆楚楚摇了摇头:“没甚么事,回去罢。” 念珠阁里。 看到五顺德的五花糕,念佩琼苍白的面容上有了些笑意:“你怎知晓我想吃这个?” “想着你身子虚,胃口定然不好。 便想买来这清甜鲜香的糕点,左右能多吃些。” 陆楚楚打开食盒的另外两层,摆在床边:“店里小二说,这些是新式糕点。 你快尝尝,若是喜欢我明日还去。” 念佩琼笑着摇摇头说道:“不用麻烦了,我这身子什么样我自己清楚。 我只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楚楚坚定的看着念佩琼:“姐姐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便都会做。” 念佩琼声音虚弱的说道:“明日拍卖行有一样东西,你帮我拍回来。” “甚么东西?” “紫霄门提供的铀,和上次拍的那样物品长得类似,也是银白色的。 楚楚,你一定要拍到。” 陆楚楚猜测此物应该也是研发新能源所需要的材料。 念佩琼现在下不了床,她恳求的看着陆楚楚。 楚楚问道:“地点还是云间来对么?” “嗯,你此次去,带一万......不,五万两银票。” 念佩琼咳嗽两声,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紫霄门放话说,此物是非常珍稀的元素。 消息一放出,便肯定不止一个人要抢拍,你务必要拍到。” 陆楚楚看着手中桂云拿来的银票,有些无法理解:“姐姐,值得吗? 哪怕身体变成这样,值得吗?” 念佩琼用帕子捂着嘴剧烈的咳嗽,缓了缓说道:“若世间所有事情都用价值去衡量,那该是多无趣。 有些事情,你做了不后悔便值得。” 陆楚楚有些不太懂,陆长源正是因为能源的价值,才凌驾于万人之上。 陆缑梓也因为自己对她有利用价值,才在这么多年来一直装作亲近。 而云竹也是因为自己可以照顾念佩琼的价值,才写下了那一千两银票的字据。 这世间的一切不都是用价值衡量,为何念佩琼会说价值无趣呢? 但是念佩琼说这么多话已然有些力不从心了,她的手肘用力撑着有些摇摇欲坠的身子。 陆楚楚认真的说道:“姐姐放心,我会尽力拍到拍品的。 你先休息,我便不打扰了。” 桂云扶念佩琼躺下,解开两边的床帘。 陆楚楚回头看了一眼,捏紧了手中的五万两银票。 第二天。 陆楚楚准备好幕篱帽,将另一顶递给丹谷:“今日,便只有我俩。” “小姐,不用再带些家丁吗?那地方......” 踏雪匆匆忙忙的跑回来,拦在陆楚楚面前:“那地方太危险了!。” 陆楚楚想起那日,心中便气闷:“多日不见,我还以为你进了皇宫大院,便把我忘了。” “怎么可能?”踏雪心虚的用爪子蹭了蹭鼻子:“今日我要跟你一同去。” 第三十二章:你还喊了其他人吗 陆楚楚蹲下来看着踏雪:“秋围那日因何要做如此危险的事情?值得吗?” “做了不后悔便值得。”踏雪扒着陆楚楚的衣裳爬到肩头:“让你担心了,抱歉。” 做了不后悔便值得,陆楚楚心里反复捻着这句话,随即轻轻的摇头。 轿子停在河边,下面便是云间来的画舫。 今日来的早,人群尚且稀稀拉拉的。 踏雪带着陆楚楚走进云间来,示意她跟着自己走。 两人一猫七拐八拐穿过长廊,最终在一间装饰华美的厢房前停下。 一女子坐在里面,独自一人唉声叹气。 “祝缎菡?” 陆楚楚试探的问道,她实在没想到祝缎菡轻减如此多,也不再是从前那眉眼弯弯的模样。 “楚楚......你怎的来了?” 祝缎菡故作轻松,眉眼间却难掩疲惫。 陆楚楚走进厢房坐下,侧身问道:“你怎么回事?不要骗我。” 说话间,眼前的女子便红了眼眶:“你......都知道了。” 楚楚叹了口气说道:“秋围的时候,那俩人差点闹到皇上面前,这都城何人不知?” “竟然还......”祝缎菡咬紧牙关说道::“你不知道,我爹爹和娘亲都气病了。 那泼皮无赖日日在祝府门前叫嚣,我爹爹问他们要多少银子,给他们便是了。 他们却说不要银子,要我跟他们回去。” “不要银子?”陆楚楚思忖道:“那他们日日闹所为何?” 祝缎菡眼泪一大颗一大颗的往下掉:“他们说我先前十几年未曾回过家,现如今让我回去帮忙做农活。 你是知晓的,我哪里做过这些。” 陆楚楚看着祝缎菡白皙纤长的手指,只怕是从未做过重活。 一时让人有些想不明白,若那两人是陆缑梓找来的托,所为也不过银钱。 祝府能给的更多,何必继续闹事呢? 所以,他们所求到底是何事? 陆楚楚拍拍祝缎菡的手:“你不要着急,祝大人待你如亲生女儿一般,你先躲两日。 待我弄清楚,再来找你商谈。” 祝缎菡眼角噙着泪问道:“弄清楚什么?” 陆楚楚将秋围那日看到的事情都说与祝缎菡,包括那个看不清脸的男子。 祝缎菡捂着嘴,惊讶道:“是她!” 随后,祝缎菡似是想起来什么:“自从陆大人过世后,陆缑梓便日日都去隔壁的歌舫。 听说隔壁有不少男妓,你可去辨认一番。” 楚楚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问道:“竟还有这样的事情,她不是还在丧期吗?” “丧不丧期的,爹是皇后的弟弟,娘是另一任皇后的妹妹,谁又能奈何的了她?” 祝缎菡说罢,又用帕子捂着脸哭起来。 看着祝缎菡每日愁的泪流不止,陆楚楚站起身说道:“若想弄明白这个问题,便是要到隔壁画舫走一遭了。” 祝缎菡抹了抹脸上的泪珠,坚定的说道:“若是去隔壁画舫,我便同你一起!” 楚楚摇摇头说道:“没有多的幕篱帽了,你去了怕是会让人认出来,待我打探清楚再托人传信与你。” 出了云间来,陆楚楚沿着河岸缓缓的走去,不远处传来咿咿呀呀的歌声。 与画舫不同,隔壁的歌舫灯光昏暗。 天色还未暗下来,船上已经人头攒动。 踏雪跳上陆楚楚的肩膀问道:“你真的要去那里?看起来不是甚么清净之地。” “不如虎穴,焉得虎子。” 陆楚楚将帽子压的更低,随着人潮走上船去。 舫上分楼上楼下两层,里面有几十间包厢。 丹谷左右看了看说道:“若是一间一间找过去,怕是天黑也找不到。” 陆楚楚压低声音:“天色暗了之后,还要去拍卖行。 时间有限,断然不能一间一间找。” 若是在丧期内,陆缑梓当然不希望任何人发现自己来这里寻欢作乐。 那便是会在二楼...... 不对,陆楚楚看向船舱尽头的地面上有把锁。 若是不在甲板上,那便在甲板下面。 “我知道了。”陆楚楚转身拉住船上的小厮:“我要去下面。” “小姐,您有预约吗?若是没有的话,下面不随便开。” 小厮上下打量着陆楚楚,盖的倒严实,看不出是什么身份。 “没......”陆楚楚刚要说话,突然思绪急转,转而说道:“有预约,是陆二小姐邀请我来的。” 丹谷大声呵斥道:“若是耽误了陆二小姐尊贵的客人,你担当的起吗?” 陆楚楚的气质矜贵,那小厮被丹谷吓得一个哆嗦。 从腰间掏出钥匙:“小的不敢,这就给小姐开门。” 地面上的门锁被打开,掀开木门,下面少了窗外的光线,更显得黢黑。 陆楚楚缓缓走下去,让眼睛慢慢适应周围。 面前只有四个包厢,缩小范围便好的多。 包厢少人也少,眼见着只有两个包厢有人。 陆楚楚站在门外听了片刻,指着一间没有人的厢房说道:“走,去那间。” 空厢房内没有开灯,就连烛火也没有点燃。 陆楚楚用手指,在两个隔间中间的窗户上捅了个洞。 透过洞看过去,隔壁房间奢靡放纵。 陆缑梓与两三个陌生女子对坐饮酒,两个人周围跪了数十个男妓。 有弹琴的,善舞的,还有捶背捏腿的。 除了有几个长相还看的过去,其余的都不堪入目。 “小姐,陆二小姐是不是有恋丑癖?” “嘘。” 陆楚楚回头拍了下丹谷的肩膀,示意她先不要吭声。 这数十名男妓虽然长相参差不齐,但都身材健壮,不像那日的男人那般脑满肠肥。 不对,都不是。 陆楚楚正打算撤退的时候,方才的小厮进来了。 他恭敬的说道:“小姐,陆小姐的包厢在隔壁,您走错了。” 陆楚楚愣了下,笑了笑说道:“原来如此,我刚刚发现是走错了。” “小的给您带路,不要再走错了。” 那小厮打开门,做出请的姿态,楚楚不得已起身,脚步缓慢的挪动。 怎么办?若是去了隔壁便要跟陆缑梓对峙。 再慢也就几步路便出了包厢,陆楚楚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手心出了些许汗。 小厮便敲了敲隔壁的包厢门:“陆小姐,您的客人到了。” 里面的女子懒懒的回道:“谁啊?” 另一名女子问道:“你还喊了其他人吗?” “并未。” 包厢门陡然打开,陆楚楚被灯光晃得眯了下眼睛。 第三十三章:竟真有这样的大冤种 陆缑梓看到来人全身上下都遮盖起来,看不出身份。 她不由得怒斥小厮:“这谁啊你便领进来,若是出什么岔子,你万死难辞其咎!” 小厮左右为难,扑通一声跪下:“陆小姐饶命,这女子自称是您的客人,小的以为......” “客人?”陆缑梓玩味的用舌头顶了顶嘴角:“把帽子摘下来,我看看是谁!” 知晓逃也逃不过,陆楚楚摘下了幕篱帽,镇定的看着陆缑梓。 “是你?” 陆缑梓看着陆楚楚便暴跳如雷:“有胆子,还敢到我面前来。” “有何不敢?做了亏心事的是你又不是我。” 陆楚楚看着陆缑梓,几日未见红光满面,看来陆大人去世后,她过得是愈发滋润了。 “很好,陆楚楚,很快你就会哭着来求我。” 陆缑梓端起茶盏走到陆楚楚面前,突然发了狠。 抬手似要泼水的时候,踏雪眼疾手快一猫爪上去,那盏茶悉数全落在陆缑梓身上。 陆缑梓一边尖叫一边指着踏雪说道:“给我弄死这只畜生!” 陆楚楚将踏雪从肩膀上抱入怀里,缓缓说道:“这盏茶泼下,蹴鞠会那日便清账了,从此两不相欠。” 陆缑梓了然,陆楚楚说的是蹴鞠会那日。 她弄撒了裕景公主的茶盏,还打了裕景公主,最后是陆楚楚帮她摆平了。 “两不相欠?陆楚楚你永远欠我的! 你永远欠我一个侧妃之位! 我爹爹还在时你假意答应,现如今想赖账也赖不掉。” 眼看着陆缑梓又要开始癫狂,陆楚楚转身不再听她说什么。 “走吧,丹谷。 那边要开始了。” 陆缑梓盯着陆楚楚的背影,口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离开了歌舫,陆楚楚心里五味杂陈。 陆长源虽待她不好,但待陆缑梓却是极好。 百般维护,万般周全。 现如今却落得丧期之内,女儿在外面寻欢作乐这般田地。 真是可悲可叹。 陆楚楚坐上画舫的游船,周围景致和上次一样,只不过这次念佩琼却不在。 她静静看着窗外的河景,没有什么心情。 踏雪坐在桌案上,看着陆楚楚:“你好像有心事?” “心如乱麻。” 陆楚楚似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说给踏雪听。 不一会儿,画舫便开到了湖心岛。 离拍卖会开始还有一些时间,踏雪突然跳下桌子说道:“我有些事要离开一会儿,结束了你在此处等我。” “你去哪?” 陆楚楚早就想问了,这小猫总是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一段时间,再突然出现。 但是踏雪急匆匆的消失在人群里,并未听到最后一句。 拍卖会很快开始,五六个画舫的甲板上人满为患。 陆楚楚看了看左右身侧,今日的拍客似乎比上次多得多。 “听说了吗?此次拍品里有制备能源的原材料。” “要那东西作甚么,你我皆不会。” “听说几大家族都要抢这材料,我定然买不起,便只来观摩一下。” 几大家族都要拍,陆楚楚微微蹙眉。 丹谷有点兴奋,她凑近说道:“小姐,咱们今晚干的可是大事!” “什么大事?” “跟三大家族抢拍品,小姐,你现如今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陆楚楚无奈的说道:“若是没抢到,又该如何和侧王妃交代。” 身侧的女子听到陆楚楚的话突然开口问道:“你们也要抢拍原材料? 奉劝你们还是打消这个主意罢,陆二小姐早就放了话,这原材料非陆家莫属。” 陆楚楚上下打量着那女子,觉得身形有些眼熟。 大红色的幕篱帽,再加上那大红大紫的披风。 楚楚试探的问道:“陆莨?”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陆楚楚迟疑的问道:“你因何帮着陆......二姐劝我不要抢?” “哼,我哪是帮她?” 陆莨冷哼一声,双手抱怀说道:“我是要抬价,她不是怎么样都要拍下吗? 我便要让这价格,抬高到她拍不起的地步。” 陆楚楚摇摇头说道:“陆伯父就算过世,陆家的家底还是很殷实,如此你怕是要失算了。” 陆莨得意的看了她一眼:“陆楚楚,有件事你恐怕还不知道。 陆二姐前两日在赌场输了五百万两银子。” 夺少? 陆楚楚第一次发现人比人得扔,她手头只有五百两银票,别人却一掷万金。 “可那对于陆府来说虽说如割肉一般疼,倒也不至于家底亏空。” 陆莨摆了摆手:“这只是其中一件,只不过这些事情陆氏的宗老不让说出去。 陆家丢不起这个人。” 陆楚楚出嫁之后鲜少回家,这消息却是比不上陆莨更灵通。 突然想到了什么,陆楚楚一边比划一边说道:“那你是否知晓陆二姐身旁有一男人,这么胖这么高。”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陆莨突然缄口,向一侧挪了挪:“不知道,别问我。” 之前陆莨还在侃侃而谈,提及这个男人却突然闭口。 陆楚楚更加疑虑,这个男人因何不能提起。 难道他便是那两个整日在祝府门前撒泼的无赖幕后的主谋? 主持拍卖会的女子宣布了下一件拍品:“祖母绿的翡翠戒指,由紫霄门提供,内里镶嵌着小机关。 起拍价一百两银子。” 陆缑梓窝在那男人怀中,嗲声嗲气的说道:“我要这个嘛,若是我能戴上不知得多少人艳羡。” 那男人轻轻拍了拍陆缑梓的腰说道:“买,这个又不贵。” 说罢吩咐身侧的小厮出价:“一百五十两银子。” 陆陆续续场上有人加价,但加的都不高,毕竟压轴拍品才是重头戏。 拍卖员说道:“三百两,还加价否?” 正当陆楚楚以为三百两便是成交价的时候,身侧的女子突然振作起来。 她身侧的婢女喊道:“五百两银子!” 陆缑梓眼看着突然有人一口气加了二百两,心中一梗:“跟我抢,谁能抢的过我?” 她转头看向身侧的男人:“我今天必须要得到这枚戒指,否则你便不要再见我了。” 她身侧的男子连忙哄道:“不就是区区五百两,你等着。” “八百两!” 男子喊出八百两之后便再无人加价,拍卖员敲捶三次之后,便以八百两成交价将戒指送到了男子的船上。 陆莨用帕子捂着嘴笑出了声:“竟真有这样的大冤种。” 第三十四章:没有男人要的便宜货 陆楚楚侧过身问道:“方才是何人拍下那翡翠戒指?” 陆莨笑的前仰后合的说道:“还能有谁?不就是......” 突然她敛起笑容:“不对,我为何要告诉你? 你似乎对陆缑梓的八卦很感兴趣,干嘛不自己去查?” 看起来陆莨是不打算告诉自己了,陆楚楚思忖着如何能知晓那人身份。 突然拍卖会的女使走到陆楚楚面前,她恭敬的行礼,之后才开口。 “陆小姐,我们刚刚得知您是代表念氏来参加拍卖会,请随我到阁楼来。” 陆楚楚有些奇怪,这女使如何得知自己来历。 似乎看出了楚楚的迟疑,女使笑了笑解释道:“是这位刚刚告知我们的。” 女使错开位置,身后是刚刚消失的踏雪。 小猫蹲在甲板上,还有些气喘吁吁。 眼见着刚刚估计跑的很急。 “原来是这样,女使请带路。” 陆楚楚松了口气,从地上捞起踏雪:“不解释一下吗?” 踏雪凑近陆楚楚的耳朵,毛茸茸的小嘴轻声说道:“没事,我们和拍卖会有些合作。” 我们是谁?合作又是什么? 陆楚楚有一腹疑问,奈何现在人多眼杂,并不是讲这些的好时机。 随着女使到了厢房,陆楚楚才看到这湖中岛附近竟有这样一栋水中小楼。 长长的楼脚伫立在水中,二层比一层更小,如塔楼状。 面朝着湖心岛的一面,立着半人高的红木雕花围栏。 那围栏处,齐齐坐着三大家族的人。 祝氏的包厢坐着的是祝缎菡的父亲祝富桂,身侧还有祝缎菡的姐姐祝温晴。 陆氏坐着的是陆缑梓和陆斐,身侧还有一个脑满肠肥的男人。 等等,是那个男人! 陆楚楚蓦得一滞,呼吸陡然变快。 她要上去探探那男人究竟是谁,他的计划又是甚么! 女使领着陆楚楚到了念氏的包厢,厢房尽头便是那围栏台。 几个厢房之间有间隔,围栏台却是联通的。 陆楚楚没有丝毫犹豫的抬步,撩开厢房的帘子。 围栏台上有备好的桌案和带软垫的椅子,桌上还有些坚果和茶叶水。 据说云间来的茶叶都是摘的每一季新出的茶叶嫩尖,一小罐便要万两白银。 方才走得急,到了围栏台上,陆楚楚反而慢下脚步。 她踱步走到椅子附近,优雅的坐下。 独自倒了杯茶,端起在面前轻轻品鉴。 陆缑梓心虚的推开身侧的男人,故作镇定的朝着楚楚喊道:“不是,陆楚楚!怎的哪都有你?” 陆楚楚抿了口茶,沉默的看着湖中岛。 她坐直身子看向下面,似乎在等待着接下来要公布的拍品。 陆缑梓不由得泛起嘀咕,陆楚楚到底看没看到,可不能让她知晓。 思来想去,陆缑梓推了推身侧的男人,小声说道:“你先去下面坐,别让其他人看到。” “今日好不容易见到,这才多久怎的便要撵我走?” 陆缑梓有点着急:“旁边坐的那个是二王府的,若是传了出去,我的声誉又该如何?” 那男人举起手来发誓:“我会让父亲去提亲,不会让其他人说你的闲言碎语。” “我还没答应,怎的?你要借此胁迫我不成?” 陆缑梓看到眼前的男人磨磨唧唧不肯离去,赶忙推搡着说:“她是我堂妹,一直与我不对付。 若是让她知晓,不知要怎么看我笑话!” 男人神情严肃说道:“还有这种事,梓梓你受欺负怎不与我说? 你看我怎么教训她,给你出出气。” 说罢,男人不顾陆缑梓的阻拦走到陆楚楚的面前。 楚楚面前突然一暗,一只水桶肥腰挡住了视线。 “喂!你......” 当王觉升看到陆楚楚的脸时,怔愣了好久。 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说道:“请问姑娘贵姓?” 陆楚楚上下打量着他,心下一惊。 这人她见过! 那日和念佩琼一起来拍卖会,就是这个登徒子欲要轻薄自己。 陆楚楚记不清他的名字,淡淡说道:“姓陆,公子贵姓,可有何事?” 王觉升一拍脑门,刚刚陆缑梓说是堂妹,那可不姓陆么。 真是问了个蠢问题。 “鄙人姓王,家父在朝中任员外一职。 不知是否在哪见过姑娘,竟觉得似是故人一般。” 陆楚楚蹙眉思索,难道他想起来那天的事了? 不应该,那日这登徒子并未看到自己容貌。 陆楚楚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未曾见过。” 王觉升谄媚的说道:“原来是在梦中见过,王某一见姑娘便想起那梦,不由得觉得亲近。” 楚楚一阵恶寒,这人说话又冒犯又恶心,真不知陆缑梓为何喜欢这种货色。 她还想探明祝缎菡那件事的原委,因此忍下喉头的酸水说道:“看公子的穿着打扮,家中必定不俗,不知你可否认得祝氏小姐。” “祝氏哪位小姐?” 王觉升从来没有见过像陆楚楚这般清雅高贵的女子,像一朵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可触碰。 他真想把眼前的可人狠狠的疼爱,因此思绪都开始飘远,没有仔细去想陆楚楚说的什么。 陆楚楚将手中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凌厉的说道:“祝氏二小姐祝缎菡,想起来了吗?” 茶杯和桌案碰撞的巨大声响吓得王觉升一个激灵,他磕磕巴巴说道:“祝......祝缎菡,她要不是抢了梓梓的侧妃之......” 陆缑梓走近一巴掌打在王觉升背上:“你在说什么?不是说要替我教训她么?” 王觉升被陆缑梓打了一巴掌,瞬间回过神来。 见过楚楚的盛世美颜,又看到陆缑梓的丑脸,王觉升一时有点表情失控。 眉眼里难掩厌恶,身体不自觉后退半步。 陆缑梓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怒不可遏的吼道:“这是甚么意思?你不是口口声声要娶我!现在又算甚么!” 巨大的吼声在耳边炸开,陆楚楚用一根手指堵住耳朵。 她只想知道这两人对祝缎菡做了甚么,对这两人的情感纠葛并不感兴趣。 发觉陆缑梓生气了,王觉升连忙上前搂着她。 轻声慢语的哄着怀中的人:“我没看清楚是你,梓梓,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 若有撒谎便教我沉入湖底,不得好死。” 楚楚轻笑了一声,只觉得这誓言假的好笑。 “你笑甚么?怕是二王爷根本不看你一眼,没有男人要的便宜货。” 第三十五章:你这猫儿肚子小小,吃的倒还不少 陆楚楚正色道:“楚楚不如陆二姐,离了男人便活不了,依陆二姐看到底是谁廉价?” 陆缑梓转着手上的祖母绿翡翠戒指,炫耀的说道:“看到了么?我可以让男人为我一掷千金。 陆楚楚,你拿什么跟我比?” “自己赚的钱花着干净,你这样和歌舫里的歌妓又有甚么区别?” 陆楚楚眼看着湖中岛开始拍卖铀元素,便不想再和陆缑梓多啰嗦了。 “照你这么说,这满都城的女眷皆是歌妓了?” 听到陆缑梓偷换概念,楚楚皱起眉头敷衍道:“别的女眷皆是明媒正娶,你还未成婚便和男人厮混在一起。 花着他人的钱财,如此不清不楚,与歌妓何异?” 说罢,陆楚楚起身靠在栏杆处向下看。 铀元素起拍价一千两白银,现在已经加价到一万两了。 她摸了摸袖子中的五万两,踌躇着今日能否完成念佩琼的嘱托。 丹谷走近说道:“小姐,现在出价吗?” “不,再等等。” 陆楚楚心下明白,若是此时出价,便会陷入和其他人攀价的怪圈中。 价格只会愈发水涨船高。 必须想办法让加价的人冷静下来,才能有一丝可能抢拍到铀元素。 “我出三万!” 听到再次加价,陆楚楚撑着栏杆的手紧了紧。 再加下去,手里的银票便不够了。 之后整个会场陷入沉寂,下面没有人再追加。 正在楚楚松口气的时候,祝富桂突然出价。 他浑厚的声音响起:“三万五千两。” 看到祝氏出手,楚楚知晓再等下去没有意义。 她拍了拍丹谷,示意她出价。 丹谷报价道:“四万两。” 陆楚楚倒吸一口冷气,看着丹谷说道:“不能一千两一千两加吗?” 丹谷弱弱说道:“我看祝大人一口气加了五千两。” 陆楚楚捏着丹谷的肩膀,隐忍的说道:“跟祝氏比,你家小姐有几个碎银你不知道么?” “小姐,我错了,我下次一点一点加。” 算是看出来了,丹谷这丫头没见过这么多钱,今天出门便格外兴奋。 此时有种全场随便造,全让我家小姐买单的阔气。 陆楚楚又摸了摸袖子里的银票,祈祷着祝大人突然放弃。 陆缑梓冲到围栏处突然加价:“我要加到十万两!” 她看出来了,陆楚楚没有带那么多钱。 祝富桂举起了牌子,报价十万五千两。 陆缑梓发觉祝大人和自己较上真,她更来劲了:“十五万两!” “十五万五千两。” “二十万两。” “二十万五千两。” 无论陆缑梓出价多高,祝富桂始终比她高五千两。 陆缑梓上头了,她高声喊道:“三十万两。” 王觉升脸色变得愈发难看,冲出来拉住陆缑梓。 他焦急的说道:“我今天出门没有带那么多钱。” 陆缑梓白了他一眼:“让你家小厮回去取不就是了,这么点钱都拿不出来,我怎么放心嫁给你。” 王觉升牙都快咬碎了,反复犹豫。 三十万两不是小数目,对于陆家来说可能只是洒洒水的事情。 可他们家不是顶级权贵,每日无止无尽的花钱,早就快把家底掏空了。 他父亲总是说,只要能取到陆家小姐,陆家的家产岂不就是囊中之物。 现如今陆缑梓只花钱,一提到婚事便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不知何时是个尽头。 王觉升阴郁的说道:“小厮去取我不放心,我亲自去取银票。” 陆缑梓毫无察觉的说道:“好,那你快去快回,我在此处等你。” 王觉升匆匆离开了围栏台,很快下楼消失在黑暗中。 陆楚楚坐回椅垫上,拿着茶盖轻轻划拉茶杯。 看祝富桂出手如此阔绰,连陆缑梓都争不过。 自己这五万两拿出来怕不是闹笑话,怎么样才能拿到铀元素呢? 丹谷凑到自家小姐耳边说道:“小姐,现在该怎么办?” “先撤。” 神仙打架,留这看热闹也成不了事儿,陆楚楚起身便离开了。 回到二王府的时候,门口的灯都熄了。 虽然事情没办成,但是得到一个重要情报。 祝缎菡家门口闹事的泼皮,估摸着是王觉升找来的。 而王觉升这人,胆子小色心大,吓一吓便甚么都往外说。 如此思忖,陆楚楚心中便有了主意。 翌日清晨。 丹谷揣着她的小情报慌慌张张的跑进屋,将盒报放在陆楚楚面前。 “小姐你看,昨日的压轴拍品,最终竟是落到了祝大人手中。” 陆楚楚用手指沾了些香膏抹在脸上,用小指轻轻划着盒报。 在某个不起眼的夹缝里,写着一则寻人启事。 大致内容是在河中打捞起一具无名男尸,因无法查明身份,现登报认领。 昨日王觉升发的誓,在楚楚耳边突然回荡。 ‘若有撒谎便教我沉入湖底,不得好死。’ 怎么可能,陆楚楚摇摇头,她还有事情要做。 铀元素落在祝富桂手中,如何能讨来,恐怕还得去找一趟王觉升。 如果没有甚么特殊情况,陆楚楚实在不想和此人打交道。 对于此事,她心中有几个不同的计划。 其一是,带上幕篱帽假扮成陆缑梓,套取王觉升的真话。 但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其二是,制服陆缑梓,威胁王觉升说出真话。 此方案要赌,赌王觉升的真心。 若王觉升并不爱陆缑梓,此法便没用。 其三是,偷偷跟踪那两个泼皮,他们总要跟上家见面的,到时便能拿贼拿赃。 前两个计划风险过大,都被陆楚楚否决掉了。 第三个计划,难便难在如何跟踪不被发现。 在屋子里环视一周,陆楚楚的目光落在了踏雪身上。 “小雪雪,我平日是否待你不薄。” 踏雪不知为何,大白天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警惕的看向陆楚楚:“有什么事请直说。”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请你帮忙,帮我跟踪那两个自称是祝缎菡父母的人,我想知道他们的上家是谁。” “报酬呢?” 陆楚楚手中除了云竹给的五百两,前两日陆长方又寄来了一封家书。 其中还有五百两银票,陆楚楚手中倒也算是富裕 她豪爽的对踏雪说道:“请开出你的价格。” 踏雪舔舔嘴说道:“两只梭子蟹,数十只剥好的虾外加一碗剥好的石榴。” 丹谷忍不住吐槽:“你这猫儿肚子小小,吃的倒还不少。” 第三十六章: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踏雪从蜉羽轩的正门出去,轻巧跳上墙檐,沿着瓦片匆匆忙忙的跑走了。 目送踏雪离开后,陆楚楚起身去找侧王妃念佩琼告知目前的情况。 念珠阁内。 念佩琼的气色比起昨日略有好转,她靠着床头的软垫,端一碗红枣姜粥缓缓喝着。 察觉陆楚楚从门口进来,念佩琼放下粥碗问道:“情况如何?” 楚楚摇摇头说道:“未能成功。” “最终花落谁家?” “是祝家,花费五十万两银票。” 念佩琼叹了口气说道:“这不怪你,等我身体好些,便亲自去祝家走一趟。” 许是这事没成有点失望,她温柔的笑了笑。 “你先去忙罢,我想休息一会儿。” 桂云走上前做出“请”的手势,欲要送客。 陆楚楚嘱咐念佩琼好好休息,便跟着桂云来了院子里。 桂云看了眼卧房,压低声音说道:“我家侧王妃为了这新能源,整日泡在那地下室,身子都熬坏了。 现如今体虚小产,每日食不下咽,今日这消息恐怕会更加刺激到她。 若病情加重,这个冬天要如何熬过去尚未可知,还请楚楚小姐想想办法。” 说罢,桂云便要跪下。 陆楚楚抬手阻止她:“我已经在想办法,你先安抚侧王妃。 就照我的话,说我与祝缎菡关系密切,过两日便去三王府试上一试。” 桂云红着眼眶说道:“桂云谢过楚楚小姐。” 陆楚楚无奈的笑笑,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踏雪去跟踪那两个泼皮,她还要去见祝缎菡,告知目前的情况。 陆楚楚的轿子在半路被白色的棚子拦住了去路,她撩开帘子问道:“丹谷,出了什么事?” “小姐,好像是有一户人家没了孩子,在衙门前搭棚子控诉。 说是不抓住凶手便长久住下,誓要讨回公道。” “原来如此,那便绕路罢。” 陆楚楚心下想着也是可怜人,便不要去触人家霉头。 轿夫从旁侧绕过去的时候,楚楚透过窗子,看到条幅上写着:包庇真凶,枉为衙门。 那棚子下的人皆身穿白色麻布丧服,个个面露悲恸,看得人一阵唏嘘。 陆楚楚放下帘子,揉了揉心口,所求不若金银,且盼双亲康宁。 轿子在三王府门前停下,那两人又在门前闹事。 “我的女儿,啥时候能见娘一面?” 旁侧的老头敲一下锣,那老妇便嗷一嗓子。 “侧王妃竟让亲生爹娘露宿街头!” 又是一声锣响,周围寻着声聚集了不少人。 丹谷扶着陆楚楚走下轿子,感叹道:“天呐,祝小姐这过得什么日子?” 陆楚楚气的手都在抖,这两个泼皮无赖,待弄明白他们幕后主谋是谁,便要将他们打入牢中。 那都是后话,眼下却拿这两人毫无办法。 就算以闹事抓走,过两日放出来也只会变本加厉的祸害三王府。 他们两个泼皮光脚不怕穿鞋的,随便坐在街上便能嚎叫。 而祝缎菡,堂堂三王府侧妃的名声,却让他们败坏个彻底。 从两人身边走过,陆楚楚觉得空气都变得稀薄,不由得加快脚步。 那老妇不知发什么疯,啊一声便扑到陆楚楚脚下。 她用两只手死死抱住楚楚的脚,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知道你是侧王妃的贴身婢女,快带我们去见侧王妃,不然今日你我便耗在这里。” “你这是甚么做派?” 丹谷一手扶着自家小姐,一只手指着那老妇斥道:“我们小姐不是婢女,你快撒开手。” 老妇眼神恶毒的盯着陆楚楚:“你们撒谎,我见过你们,别想赖账。” 陆楚楚安抚的拍了拍丹谷的手,不急不躁的说道:“你要见三王府侧妃,总要放我进去通报罢。 你如今这样拉着我,我怎的去唤她出来。”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要是撒了手,你便再也不出来了。” 楚楚笑着看向那老妇:“按你说,该当如何?” 那老妇指着陆楚楚说道:“旁边那丫头进去喊人,你在这待着!” 丹谷听闻此话气得不轻:“你若是要人质,你抓我便是,放开我家小姐!” “一看你就不主贵,抓你肯定没用,快进去喊侧王妃出来。” 陆楚楚招招手,示意丹谷附耳朵过来,她小声说几句,轻轻推开丹谷:“去请侧王妃罢。” 丹谷狠狠瞪了老妇一眼,转而去拍三王府的府门。 三王府小厮探头出来,见到是丹谷,诧异的问道:“你家小姐呢?” “快别说了,去喊侧王妃出来。” 丹谷进去约摸一刻钟,便急匆匆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着急的祝缎菡。 她看到陆楚楚被抓着脚,站在三王府门前动弹不得,气的直发抖。 她捏着裙子说道:“你们到底想要甚么?闹我还不够,还要连累其他人!” “你跟我们回村,重新给你找个男人。” 陆楚楚难以置信的问道:“要不听听你在说甚么?她已经嫁为人妇。 你们若是她亲生父母,为何要行此事?” “嫁人要讲究门当户对,她是我们农户的女儿,自然要嫁给农户。 这门婚事门不当户不对,她连亲生爹娘都不认了。” 太邪门了,陆楚楚实在弄不明白他们在想什么。 祝缎菡脸色紧绷,转身吩咐安排好的家丁拿着棍棒出来。 “给我将这两人轰走,我再也不要见到他们!” 家丁们拿着棍棒压着两人的肩膀,那老妇吃痛松开手。 陆楚楚趁机挣脱桎梏,站到祝缎菡身侧说道:“依我看,就该将这两人打‘死’。 这种糟蹋女儿的父母,不要也罢。” 祝缎菡得到楚楚眼神示意,附和着说道:“早些时候,我还念着些许情分。 现如今,看他们这般模样,倒不如真的乱棍打‘死’。” 那些家丁得了祝缎菡的授意,假装暴打那两人,将棍棒悉数打到石板地上。 乱棍如雨般落下,那两人吓得落荒而逃。 走之前恶狠狠的啐道:“连自己亲生爹娘都打,这三王府侧妃真不是个东西!” 陆楚楚高声说道:“我看是打的不够,你们给我追上去打!” 家丁们举着棍棒,不知是否要追。 祝缎菡点点头:“追。” 那两人在数十个家丁举着棍棒追赶下,仓皇而逃。 陆楚楚余光瞥到墙角一个小身影跳上墙头,矫健的跟着跑去。 踏雪,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第三十七章:怎的你们也要去寺庙里 祝缎菡拉着楚楚回到自己房间,急切问道:“将那两人撵走又能如何?原先也撵过,过两日便又回来了。” 陆楚楚笑了笑说道:“不急,我派人跟着的,且看幕后主使是谁?” 祝缎菡招呼婢女看茶,转而说道:“你此番来,是有什么要事么?” 陆楚楚凑近了压低声音说道:“秋围那日我见到的那两人,除了陆缑梓,另一位是王员外家的。 你先前可否与他有甚么过节?” 祝缎菡摇摇头,却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那王觉升是有名的浪荡子,这出阁和未出阁的女子,见到他皆躲着走。 许多贵女多多少少都被骚扰过,因此倒听说过此等人。” 楚楚用帕子捂着嘴惊道:“竟还有这样的人?” 祝缎菡点点头:“且听说他只挑家世显赫的女子下手,行事作派甚惹人厌。” 只挑家世显赫的贵女,那便是想攀高枝。 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他定是为了讨好陆缑梓,才百般刁难祝缎菡。 可那两个泼皮因何不愿意接受祝家银钱,仍要日日来祝府闹事? 是强权所迫还是别的甚么? 看着陆楚楚不说话,祝缎菡问道:“可有什么头绪?” 楚楚摇摇头:“待我派出去的人回来,再做定夺。” 说完,陆楚楚便向祝缎菡辞行,她不方便在三王府待太久,祝缎菡也没有挽留。 陆楚楚发现她瘦了许多,这事情一直解决不好,三王妃许是没少斥责。 回去的路上,轿子再次路过那做丧事的棚子,里面的人呜呜咽咽的哭着。 突然爆出一声怒吼:“觉升怎么能就这么不清不白的死了?” 觉升?王觉升? 陆楚楚突然有种预感,那沉湖的男尸不会就是王觉升罢。 刚进府门,楚楚便迎上了云竹。 她福了福身子:“见过二王爷。” 云竹鲜少在府中,忙的几乎见不到人。 他发现陆楚楚也鲜少在府中,忙的也几乎见不到人。 不由得蹙眉问道:“你如此匆忙,去了哪里?” “回二王爷的话,臣女在为侧王妃做事。” 陆楚楚心下想着,解决了祝缎菡的事情,和祝大人商量讨来铀元素,可不就是为念佩琼办事。 云竹点点头说道:“缺银子和王妃说,直接支取便可,我原先跟思思打过招呼了。” 什么!?陆楚楚愣在原地,怎么不早说。 要是早知如此,直接找王妃支取个几十万两银票,那铀元素已然是囊中之物。 何苦像现在这样每日东奔西跑。 云竹见陆楚楚不说话,以为她是信不过。 抬手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若是不信,拿着这个去找王妃便可。” 陆楚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过玉佩,又是如何走回蜉羽轩的。 回到蜉羽轩,她还在恍神。 可以直接支取银票,那之前算什么? 算她会持家,算她会省钱。 给云竹省什么钱,这物件还是他心上人要的,就该花他钱嘛! 陆楚楚拿出盒报,气呼呼的划拉着。 果不其然,报上登了王员外家幼子溺水身亡的消息。 ‘若有撒谎便教我沉入湖底,不得好死。’ 楚楚的眼皮跳动一下,她总觉得这事情似乎和陆缑梓脱不开干系。 晚上,踏雪回来报告道:“那两人去找了个甚么管事,似乎姓周。 说他们每日这样闹腾,挨了不少打,让周管事多给些银钱 周管事给了钱后,让他们把动静搞大些,多吸引些人过来。 这两人拿了钱,便回客栈休息了。” 看来这刺激还不够,如何能勾出幕后主谋呢? 陆楚楚点点头说道:“明天继续跟。” 踏雪走上前蹭了蹭楚楚的手,讨好的说道:“是不是要先付一些定金?” “丹谷,拿两只虾过来。” 跑了一天,小猫咬起虾大快朵颐。 陆楚楚忍不住打趣道:“慢些吃,没人和你抢。” 踏雪每日跟踪回来,和陆楚楚汇报情况。 一连数日,陆缑梓从未亲自现身,都是托管事和小厮与那两人接触。 倒是沉得住气,陆长源去世后,她确实不一样了。 而王觉升的死,衙门以失足溺水草草结案。 事情一时间陷入僵局,毫无进展。 清晨。 陆楚楚用过早膳,丹谷急匆匆进来:“三王府侧妃来了。” 祝缎菡气色有所缓和,她身后还跟着两人。 “楚楚,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那两人穿着粗糙,神情局促,见到自己连头都不敢抬。 陆楚楚迟疑的问道:“这两位是......” 祝缎菡眼里含泪:“这两位便是我真正的生父母。 那两个日日来闹事的是冒牌货。” “这是怎么回事?” 祝缎菡解释道,她生身父母花了数月寻到三王府。 路上花光了盘缠,一路乞讨才来了都城。 那两个冒牌货是偷了祝缎菡真正生身父母的东西,这才跑来三王府闹事。 楚楚问出自己的疑问:“那他们因何不要银钱,偏要你跟他们回去?” 若是所求是富贵,祝府也能给得起。 祝缎菡看着自己的娘亲,那老妇用手捏着上衣衣摆。 嗫嚅着说道:“他们的儿子丢了,在村子里怎么都找不到。 后来有穿很贵衣服的女人来村里,说可以帮他找儿子。” 如此,陆楚楚明白了。 陆缑梓抓了他们儿子作为人质,威胁他们必须照她说的做。 对于这些农户来说,儿子是传承家业的顶梁柱。 若是儿子没了,便是比杀了他们都痛苦。 陆楚楚很想问,为何在腊月寒冬将祝缎菡扔在祝府门前。 但看到祝缎菡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意,突然觉得目前的情况也不算坏。 若祝缎菡想问,自己便会问。 她没问,许是已经不在意了。 接下来要找到那两个闹事农户的儿子,从而让他们在衙门面前说实话。 在牢里忏悔自己这几个月以来的所作所为。 “过两日便是个吉日,我想去庙里拜一拜。” 祝缎菡先前去城外的寺庙许愿,希望这事早日解决。 现如今,也算是看到解决的苗头。 她想去寺庙里还愿,便问道:“楚楚你想不想去......” 踏雪从外面刚回来,蹲坐在门槛上:“怎的你们也要去寺庙里?” 也要? 陆楚楚问道:“还有谁去了?” 踏雪舔舔爪子:“我日日盯着的周管事。” 第三十八章:闭好嘴留你一命 陆楚楚看向踏雪:“仔细说说。” 踏雪认真说道:“那两人不愿再去三王府闹事,周管事为安抚他们,同意明天带他们去寺庙。 具体去做些什么,就不太清楚了。” 祝缎菡和陆楚楚面面相觑,寺庙里绝对有些什么。 楚楚甚至怀疑,那被绑架的孩子可能被藏在寺庙里。 她望向祝缎菡说道:“明天我和你同去,再多带些家丁。” 祝缎菡点点头,这事终于要解决了。 只要想办法救出那孩子,再监督那两人去衙门一五一十坦白,事情便能明了。 寺庙在城外山上,祝缎菡和楚楚约好明早在山下汇合。 晚上,陆楚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她轻声喊道:“踏雪,你睡了吗?” “还没。” 小猫窝在床边的猫窝里,垫子是丹谷亲手缝的,内里塞着柔软的新棉花。 “你觉得明天能从陆缑梓手中抢出那孩子吗?” “事在人为。” 踏雪踩了踩软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陆楚楚躺在床上,不断在脑海中构筑明天的计划,如何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踏雪也在猫窝里左翻右翻,难以入眠。 小猫跟踪数日,这事终于有了眉目,换谁都会激动的睡不着。 早晨,丹谷刚出门便惊喜道:“小姐,下雪了。” 天气已经很冷了,丹谷把火盆拿进屋里,点燃炭火把屋子烘热。 “今日和祝小姐约好去庙里,现如今下了雪,山路只怕难走。” 陆楚楚披着衣服起身:“早日解决以防夜长梦多。” 收拾妥当后,楚楚对踏雪说道:“今日便不带你了,到时候若是现场混乱,便顾不上你。” 踏雪点点头:“去罢。” 陆楚楚掸了掸肩膀上的雪粒,和丹谷两人坐上马车离开了王府。 看到陆楚楚离开,踏雪轻巧的跳上墙头,也离开了蜉羽轩。 城外山下。 祝缎菡的马车隐蔽的停在林子里,避免被周管事和其他人发现。 陆楚楚的马车赶到时,远远看去,山下已经停了辆破败的马车。 看样子是陆缑梓为那两人准备的。 祝缎菡从林子里缓缓走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把陆楚楚吓得心下一惊。 陆楚楚问道:“那几人已经上去了?” 祝缎菡点点头:“我们不和他们打照面,等他们看完孩子离开,我们便去救出那孩子。” 二王府和三王府的马车都悄悄停在林子深处,一行人朝山上而去。 台阶上落雪又化,湿滑难走。 祝缎菡掺着陆楚楚的胳膊:“小心滑倒。” 陆楚楚提着裙子,小心迈出步子:“无碍,尽快上山才是正道,若是一会儿那几人下山和我们撞上便不妙了。” 山上的寺庙后院里,几人在院子对峙着。 陆缑梓拎着个瘦如弱鸡一样的小男孩,看着面前的两人。 她眼神阴狠:“你们做的完全不够,祝缎菡的生活没有一丝影响。 这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我要看着她被三王府扫地出门。” 那老妇为难的说道:“不是我们没使力,是那三王府根本没人理我们。 天天在门口吆喝,嗓子哑了都没人搭理。” “使没使力你自个心里清楚。” 陆缑梓抓起小男孩的一只手,用力握住其中一根手指向后撇。 “咔”一声响,那根手指以一个完全不可能的角度向后弯折九十度。 小男孩尖叫着哭喊:“啊啊啊!爹!娘!救我!!!” “你别伤害我们家狗娃!” 老妇急得似要哭出来,又没有办法。 周管事带着数名强壮的家丁横在面前,以防两人冲上来。 那两人其中的老农,阴厉的盯着陆缑梓:“要怎么样才能放了狗娃?” “我要祝缎菡被赶出三王府,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这很难吗?” 老农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不难,但是需要点时间。” 陆缑梓满意的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有办法,你打算如何做?” “女人嘛,最在意的无外乎名节。 找个人把她糟蹋了,你想要的事不就成了。” 老农的眼神恶狠狠的盯着陆缑梓,似乎要把她吞吃入腹。 “不错,事成之后你便可以接回你儿子。 我等你的好消息,周叔,送客。” 陆楚楚爬到山顶的时候,时辰刚到中午。 寺庙里除了洒扫的僧人,几乎没有香客。 不年不节的,少有人来。 她和祝缎菡沿着寺庙的小径,找到一个不起眼的寮房躲了进去。 陆楚楚小声谋道:“一会儿待陆缑梓离开之后,你便直接冲进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我明白,楚楚放心。 自打我嫁入三王府,便未曾过一日安心日子,那两个腌臜泼皮每日搅得三王府不得安宁。 现如今终于能将这两人绳之以法,一定只许成功,不许失误。” 楚楚发现祝缎菡的手紧紧捏着裙子,忍着这多日来所受的窝囊气。 她伸手轻抚祝缎菡的后背:“定会苦尽甘来,今天便把此事做个了结。” 说话间,陆楚楚听到外面有人声,她将食指放在唇间:“嘘。” 门外传来一个上了年纪的男声:“小姐,你最近做事太过张扬,若让人逮住把柄便不好了。” “甚么把柄?” “王员外那件事一直闹得不休,他最是宠爱幼子,现如今怎么都不肯善罢甘休。” “那便让他查,反正无论如何都不会查到我头上。” “小姐......” “周叔,我发现你人老了话也多。 现在终于没有人能拿捏我,怎的你要骑在我头上说三道四吗?” “老奴不敢。” “我知道自打爹爹在时,你便把整个陆府打理的井井有条。 现如今是我掌家,我那几个哥哥你也知道是个不中用的。 有我在,陆府以后必然蒸蒸日上。” “小姐说的是。” 那几个声音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远处。 陆楚楚拍了拍祝缎菡:“走,该我们忙了。”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闯进寺庙后院,家丁一脚踹开寮房的门。 内里有两个看守,正在揪着小孩的领子吓唬他:“不听话信不信我打......” 门被突然踹开,看守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两个家丁撂倒。 躺在地上的看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们是什么人?” “与你无关,闭好嘴留你一命。” 第三十九章:人证就这样没了 陆楚楚把地上的小孩扶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 温和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脸上哭的全是泪痕,呜呜咽咽的说道:“我叫狗娃。” 祝缎菡也蹲下来问道:“你爹和你娘呢?” 狗娃答道:“他们要去对付三王府侧妃,不然坏女人就不放我们走。” 陆楚楚看了祝缎菡一眼,转而安抚他道:“你别怕,先跟姐姐回去。 我们想办法联系你爹娘,到时候便可以让你和他们一同回家。” 早晨,祝缎菡派婢女来到蜉羽轩。 陆楚楚才得知,狗娃的爹娘消失了。 丹谷震惊道:“怎么可能?” 陆楚楚蹙眉说道:“我们刚把狗娃救出来,他爹娘便失踪,人证就这样没了。” 祝缎菡的婢女说道:“陆二小姐好狠的手段,现在虽然事情解决了,但.......” 陆楚楚觉得此事变得棘手起来:“闹事的人消失,不明不白的没了下文。” “侧王妃差我来问,接下来该当如何。” 陆楚楚思忖后说道:“接下来先把狗娃送回去,想办法找狗蛋爹娘。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祝缎菡的婢女走后,陆楚楚坐回椅子上。 自顾自说道:“简直是疯了,若狗蛋的爹娘也死了,她便已经杀三人了。”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陆楚楚心下有些焦躁,陆缑梓如此癫狂,父亲母亲经销能源的事情不知是否会受影响。 前两日陆长方来信,说家中一切都好,还赚了不少,顺带寄了五百两银票。 眼下陆楚楚觉得事情可能没有那么顺利。 她尽量冷静的说道:“狗娃的事情先放放,去找祝大人把铀元素讨来。 若是能成功制备新能源,或许有破局之法。” 去祝府之前,陆楚楚先去见了念佩琼一面。 念佩琼现在已然能下床走一走了,楚楚去的时候她正在云竹的监督下喝粥。 “我不想喝了。” “乖,再喝最后一口。” 陆楚楚犹豫着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桂云见到陆楚楚来,直接走进去禀告:“王爷,侧王妃,陆姑娘来了。” 云竹放下手中的碗说道:“进来罢。” 楚楚走进去,低头行礼后说道:“今日若是顺利,便能取回铀元素。” “真的吗?”念佩琼起身道:“我当下也好的差不多了,便同你走一趟罢。” “不许去。” 云竹发现念佩琼想逃避喝大补粥,脸色一沉。 “这日日坐在床上,人都要发霉了,太医说了,需得去外面走走。” 念佩琼悄悄拉起陆楚楚的手,草草行礼后说道:“我和楚楚还有要事去办,便不送王爷了。” 陆楚楚看云竹脸色越来越黑,她把手从念佩琼手中抽出来:“侧王妃姐姐,你身子刚好不宜外出走动,此事楚楚去办就好。” 念佩琼恳求的看向陆楚楚,眼里仿佛在说:带我出去玩吧。 陆楚楚坚定的把念佩琼向前一推:“王爷也是为了姐姐好,八宝粥补身子,快喝罢。” 说完,陆楚楚行云流水的行礼告退。 拉着丹谷匆匆忙忙的坐轿子离开了二王府。 丹谷奇怪问道:“小姐为何走这么急?” “我是怕一会儿侧王妃也闹着要出去玩,她身子刚好不宜吹风。” 二王府的轿子停在祝府门前的时候,祝缎菡也刚好到。 陆楚楚歉疚的说道:“给你添麻烦了。” 祝缎菡拍了拍楚楚的手:“这是哪的话,这些日子你陪着我没少忙前忙后。 我与父亲说一声便是,那个物件留在祝府也没用。” 祝大人多日不见祝缎菡,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见到你的亲生爹娘了?” “见到了,他们说不想打扰我现在的生活,还是回到原先的地方了。” “祝府你什么时候想回便回,一直都是你的家。” “谢谢爹爹。” 祝缎菡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起身说道:“女儿有一事相求。” 祝富桂诧异的看着她:“有什么事直说便好。” “女儿想向爹爹讨要那日拍下的铀元素。” 祝富桂想也不想便拒绝道:“不行,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是替楚楚求取,那冒牌爹娘的事情能解决,都要感谢楚楚在其中帮忙。 那物件留在祝府也没有什么用,不如给楚楚。” 听祝缎菡说到此处,陆楚楚起身说道:“祝伯父,楚楚带够了五十万两银票,一分都不少。 还望祝伯父成全。” 祝富桂有些为难:“我也不知道能否卖给楚楚,那紫霄门委托拍卖的时候,只说不可让陆家拍了去。 若是念氏来拿,直接给她就是。” 听闻此话,陆楚楚舒开眉头。 她福身说道:“楚楚正是替念氏来办此事,不是拿与陆家。” 祝富桂将信将疑的看着陆楚楚:“你发誓?” “楚楚发誓,若是将此物拿与陆家,便.......” “算了。” 祝富桂打断她,吩咐下人去取铀元素。 “缎菡信得过你,老夫便信得过。” 陆楚楚作揖感谢:“谢过祝伯父,楚楚也不白拿,这是五十万两银票。” 那小小一方实木雕花盒子,包着的便是铀元素。 陆楚楚小心的端着,心下终于松了口气。 这数日来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她看向祝缎菡:“谢谢,不然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你跟我客气甚么。” 楚楚将那装着铀元素的盒子带回二王府的时候,念佩琼正在院子里悠秋千。 “佩琼姐姐,我将此物完整的赎回来了。” 念佩琼站起身子:“快拿来让我瞧瞧。” 她接过盒子打开,银白色的金属在阳光下闪过熠熠光泽。 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成,明日便可一试。 看着念佩琼眼睛亮晶晶的,陆楚楚担忧的说道:“王爷不许你再去做这些,况且你身子也刚好。” “若是这次成功了,我便好好养身子。” 念佩琼打开地下室的门噔噔几步下去,尝试新的铀元素制备小型核反应堆。 陆楚楚为难的扶着额头,她拉了拉桂云:“管管你家侧王妃,这要是让王爷知道了,我这刚涨的俸禄就没了。” 第四十章:这事你恐怕不知道罢 冬日的清晨格外寒冷,丹谷把屋子里烤的暖烘烘的。 陆楚楚还在被窝里翻来翻去,丹谷忍不住唠叨:“小姐,今日王妃邀了客人来王府办宴会。 你若再不起来,只怕到时会被王妃唠叨。” 陆楚楚把被子往上拽了拽,掖在下巴下面,只露出一只脑袋。 噘着嘴说道:“知道了,可是真的好冷。” 丹谷把衣裳拿在手里,站在床边:“冷是一瞬间的事,挨唠叨是一阵子的事。 小姐,孰轻孰重。” 等到陆楚楚磨磨唧唧的收拾完,吴思思的贴身婢女翠谷便来到了蜉羽轩。 她左手压着右手放在身前说道:“王妃说,今日宴会重大,陆姑娘若无特别的事,请务必不要迟到。” “请转告王妃,楚楚定会准时到。” 翠谷出了蜉羽轩,转头便去了念珠阁。 陆楚楚叹了口气:“今儿冷的厉害,谁会来这么早。” 她慢悠悠的朝着前厅走去,估摸着那厅里应该只有吴思思一人在布置会场。 转过一个弯,楚楚迎面撞上大皇子夫妇。 她愣了下,连忙行礼:“臣女见过大王爷,大王妃。” 祝温晴开口道:“起来罢,好久没有热闹热闹了,思思这宴会办的恰是时候。” 陆楚楚低着头:“二王妃也是想着府中冷清,邀大家一起寻乐。” 心中泛起嘀咕,能在这么冷的天起如此早,真是太厉害了。 祝温晴笑了笑:“不多说了,我去屋里寻思思坐会儿。” 陆楚楚福了福身子:“恭送大王爷,大王妃。” 目送着云瑞和祝温晴去了前厅,楚楚松了口气:“幸好没有犯迷糊。” “小姐,我们还要去前厅吗?” 本来以为前厅空无一人,能去浑水摸鱼。 现下云瑞夫妇已经到了,去那边便免不了应酬。 陆楚楚转而改道:“去念珠阁找侧王妃坐坐,等会和她一起去,王妃总怪不了我。” 小径两侧景观树的叶子都落光了,光秃秃的不如春日那般好看。 陆楚楚快到念珠阁的时候,又撞见了两个人。 那少年指着去念珠阁的路说道:“该走这边。” 旁侧的女子蹙起眉头:“去前厅总不能绕这么久,眼下都快误了时辰,确定是这条路吗?” 绕过眼前的枯树,陆楚楚发觉那迷路的两人是六皇子云漪和赵萱儿。 看到楚楚,赵萱儿眼前一亮:“楚楚姐姐,你带我们去前厅罢!” 陆楚楚忍着笑问道:“你们怎的到后院来了?” “这是后院?” 听到楚楚的话,两个人面面相觑。 云漪最先打破沉默,他把脸扭向一边说道:“我当然知道是后院,这不是自打上次踏青宴之后。 你一直吵着要见楚楚姐姐,我这才带你过来。” 赵萱儿也不拆穿他:“是我想见楚楚姐姐,多谢带路。 楚楚姐姐,你近来可好?” 陆楚楚拉着她的手说道:“站这里太冷了,去前厅去,路上我跟你说。” 前厅里,云瑞夫妇和云栖夫妇都到了,分坐在主座的左右两边。 郭姜揣着暖手的炉子,笑着说道:“今儿个天本是冷的,可坐这厅里竟觉得周身暖和。” 吴思思一只胳膊搭在桌案上,另一只手握着手炉:“我早早便叫那丫鬟多备点炭火,这屋里四个角都有火盆,自然暖和。” 祝温晴瞥了两个人一眼说道:“二王妃做事自然是周全,试问整个都城有谁不夸二王妃一句办事妥帖。” 郭姜点点头:“祝姐姐说的是。” 说话间,陆楚楚抬步走进前厅。 吴思思蹙眉看过去:“怎来的这样迟?” “方才来的时候,路上偶遇了六皇子和萱儿妹妹,给他们带路费了些时间,这才来晚了。” 吴思思这才发现陆楚楚身后还站了个瘦小的女子,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她。 陆楚楚一一介绍大王妃祝温晴,二王妃吴思思,三王妃郭姜。 赵萱儿按照来的时候陆楚楚教的,一一行礼。 郭姜上下打量着,迟疑的问道:“这孩子倒是没见过。” 祝温晴有些印象,她右手轻轻抵住太阳穴说道:“她似乎是......老六家的。” 赵萱儿往陆楚楚身后躲了躲,紧张的揪住她的袖子。 陆楚楚捏了捏她的手,从容的说道:“踏青宴的时候见过一面,大王妃记得清楚。 萱儿妹妹胆子小,六皇子托我照顾,楚楚就不打扰王妃姐姐们话闲。” 说罢,陆楚楚拉着她找了个末尾的位置坐下。 这厅里,谁身份尊贵谁说话。 吴思思小心平衡着祝温晴和郭姜之间的气氛。 只怕稍有不慎,两人若是在二王府闹了不愉快,那便是她的责任。 突然,门外传来翠谷的通报声:“陆府二小姐到——” 出于周全行事,吴思思给都城里所有女子都发了邀约。 她本不想请陆缑梓,怎奈何陆府尚且如日中天,二王府没理由得罪人。 陆缑梓的衣裳上绣着满都城最繁复的样式,金丝银线混着编织而成。 头上镶满了点翠簪子,金雕凤,银雕牡丹,各色珠宝让人眼花缭乱。 怕不是将整个陆府的家产都戴在头上。 席间有女眷窃窃私语。 “陆二小姐现在怎的如此招摇?” “你还不知道呢?陆府现在是她在管家。” “是这样.......” 陆缑梓的眼神里充满阴郁和狠辣,陆楚楚和她对视上之后,不由得后背发凉。 “楚楚堂妹怎的坐末席? 哦,我忘了,你根本不是陆府的女儿。 身份低微的人就该坐末席。” 当初陆长源让楚楚以陆府的名义出嫁,满都城都以为陆楚楚是陆府的女儿。 现如今,陆缑梓当着这么多贵女夫人的面将此事披露出来。 只不过是记恨之前的种种,想要看陆楚楚难堪。 陆楚楚镇定的看着她,不发一言。 满场寂静,楚楚突然轻笑出声。 陆缑梓瞪着她:“你笑甚么?” “笑你说这话可笑,我当然不是陆府的女儿。 因为,陆伯父认了我做干女儿,这事你恐怕不知道罢。” 陆楚楚信口胡诌,反正死无对证。 她勾了勾唇角,看着陆缑梓说道::“你以为你是陆伯父最疼爱的女儿? 因何他想方设法协助我嫁入二王府,而你,婚事还毫无着落?” 第四十一章:煮雪烹茶 似乎刺痛到陆缑梓心里最脆弱的点,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陆缑梓小声嘀咕道:“不可能,不可能...... 爹爹绝对最疼爱的是我!陆楚楚,你撒谎。” 楚楚笑了笑:“如果我撒谎,你慌张甚么?” 转而,楚楚对上了郭姜的视线。 郭姜轻轻的点点头,觉得陆楚楚处理的还不错。 纸包不住火,这事情早晚会人尽皆知,如何才能将损失降低到最小。 眼下承认是陆长源的干女儿,算是巧妙的钻了空子。 陆缑梓发觉众人都注视着自己,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勾起一个难看的笑:“原来还有这种事情,爹爹怎的没与我说过?” 陆楚楚知道她手上还捏着人命,继续刺激她没有好处。 转而缓缓说道:“许是怕你难过罢。” 陆缑梓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爹爹还真是考虑周到。” 待她落座后,旁侧的女眷小声嘀咕。 “陆大人何时认了干女儿?” “许是亲生女儿不争气,这才出此下策罢!” “你看陆大人去世后,她......” 察觉到陆缑梓恶狠狠的眼神,女眷瞬间没了声音。 场上一时间寂静无声。 吴思思起身说道:“请众姐妹移步膳厅,前些日子得了些上好的茶叶,邀姐妹们品鉴一番。” 陆缑梓站起身率先出门,一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样子。 郭姜和祝温晴对视了一眼,祝温晴摇了摇头,两人都没说话。 吴思思走上前说道:“陆府一直投靠的都是三王府,依姐姐看,该当如何?” 郭姜叹了口气:“若有人能打破陆府垄断能源的局面,我第一个支持。” 膳厅里早已熏好香,旁侧的植物也仔细修剪过。 长长的红木桌案上摆着白瓷茶盏,下面的茶托上摆着各色花朵。 有人惊讶的问道:“这个时节哪里来的花?” 吴思思笑了笑说道:“是处理过的干花,早已没了香味,只留待这个时候作个装饰罢了。” 待众人落座,吴思思招呼婢女开始煮茶。 侍女将早晨从枝头收集的雪放入小锅中,放在炉子上煮化。 将茶叶放入烧滚的雪水中,静待泡开。 第一遍泡出的茶水用来烫洗杯子。 第二遍泡出的茶水才一一斟到茶盏里。 一女眷说道:“这茶水颜色清亮,茶叶上白豪饱满,确是好茶。” “品起来香气四溢,回味有甘,的确不错。” 陆楚楚看向窗外,一片凌冽肃静的萧杀之气。 屋内的暖炉烘的人暖洋洋的,面前白瓷盏里澄黄色的茶水,冒着蒸腾的热气。 端起品一口,苦涩中带着甘香。 热茶下肚,手指尖都是暖的 桌上还有酥饼,和五顺德的五花糕。 楚楚拿了一块糕点放在赵萱儿面前的瓷盘里:“多吃点,一会儿午膳可能会吃不饱。” 赵萱儿看了楚楚一眼,点点头,拿起糕饼咬了一口。 陆楚楚发现这小姑娘不爱说话,性格还乖巧,怪不得云漪托自己多关照。 这要是被人骂了感觉都只会哭鼻子,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 时间不知不觉便到了正午,婢女在每个王妃身侧加一把椅子。 将桌上的茶盏撤下,准备换成膳食。 男人们从会客厅刚刚来膳厅,女眷们起身行礼。 为首的男人剑眉星目,气势非凡,一身淡蓝色的长袍绣着祥云。 他走到祝温晴身侧轻声问道:“夫人刚刚在聊些甚么?” 祝温晴看向吴思思,回答道:“思思在邀我们品茗。” 吴思思对上祝温晴的目光,笑了笑。 转头看着云竹,眼前的男人风度翩翩,让人不禁想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她温柔的说道:“今日我让厨房准备了新的菜式。” 云竹点点头说道:“王妃辛苦了。” 云竹身后进来的是云栖,他捏了捏郭姜的肩膀。 郭姜抚上云栖的手,望向男人的眼睛,那清澈的眸子里映出郭姜姣好的容貌。 云溪自顾自坐下来,调侃道:“三哥和三嫂感情真好。” 郭姜松开云栖的手,低下头脸上泛起红晕。 云栖转头佯装斥责:“你这家伙就知道打趣你嫂子。” 云漪走在最末,他手中拿着个小巧的手炉,路过赵萱儿的时候拍了她一下:“你过来。” 赵萱儿用手背抹了下嘴角的糕点碎屑,连忙站起来:“哦好。” 她转头对着陆楚楚笑了笑:“楚楚姐姐,我先去那边坐。” 陆楚楚点点头说道:“去罢。” 婢女上菜尽量挨着主座,陆楚楚坐末尾肚子饿的咕咕叫。 今日念佩琼没来,许是跟王妃打过招呼。 她身体虚弱,不宜久饿,估摸着在小厨房开小灶。 楚楚抬起头看到,云漪夹起一块豉油鸡放在赵萱儿盘子里,小姑娘吃的嘴边都是。 陆楚楚想起刚刚叮嘱她多吃点糕点,不然会吃不饱。 真是白担心了。 陆缑梓坐在赵萱儿左侧,她上下打量着邻桌的小姑娘,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什么身份坐在我上面的位置?” 赵萱儿嚼了两口想说些什么,云漪转头说道:“食不言寝不语。” 她又把话咽了下去,云漪又夹了一片藕片放在她碗中。 陆缑梓右手占好大一块桌子,挤得邻座的赵萱儿左手放不上桌子。 萱儿把椅子向右挪了挪,避免跟她起冲突。 发现这小姑娘是个软包子,陆缑梓更来劲了,她直接用胳膊肘捣赵萱儿的手臂。 萱儿刚夹起的藕片掉在腿上,瞬间染了一片油污。 还没等云漪制止,赵萱儿转头便斥责道:“你这人怎么回事?会不会吃饭!” “你竟敢说我?” 陆缑梓没想到,连郭姜因忌惮陆府对她说话都委婉三分,这女子说话却毫不客气。 “说的就是你,吃个饭动来动去,一点教养都没有。” 赵萱儿气鼓鼓的瞪着她。 陆缑梓气的眼睛都睁大了,这又是什么蒜? 她还没怵过谁,因此毫不犹豫的抬起手便要扇巴掌。 一只男人的手越过赵萱儿,抓住了陆缑梓的手腕。 云漪冷视着陆缑梓:“吃饭。” 男人的指尖冰凉,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味。 陆缑梓一时有点愣神。 第四十二章:女子不得议政都不懂 云漪松开手,拿起银著继续吃饭。 顺便将赵萱儿的椅子往身边拉了拉,离陆缑梓远些。 陆缑梓第一次拿正眼看这个年龄最小,最不起眼的少年。 皮肤白皙,五官俊秀。 眉目间蕴含着疏离,举手投足间皆是风度端方。 淡色的唇紧抿,拒人于千里之外。 望向身边的小姑娘时,眼神如三月刚融的白雪,只一眼便让人沦陷。 赵萱儿发现陆缑梓一直在愣神,转身抱住云漪的胳膊:“她好吓人。” “乖,跟你没关系,吃鱼。” 云漪夹起鱼肉放在赵萱儿碗中,两只手把她的头转过来,不要再看陆缑梓。 桌上众人都沉默不语,云栖突然开口问道:“不知各位对仿生人如何看待? 将脑部数据提取出来,再传输到钢铁之躯中。 就算被杀也可将备份的脑部数据再重新传输,如此便可以永生不死。” 云竹皱了皱眉说道:“你知道,父皇不喜欢我们研究这些。” 云瑞点点头:“若是被杀了再造一个出来,还是原先的自己吗? 还是一个拥有同样记忆的另一个人?家里人是否接受,这些都尚未可知。” 云栖一只手撑着桌案说道:“我知道父皇不喜欢这些,我们私下聊聊,不告诉父皇就好了。” 陆楚楚跟着念佩琼许多时日,学了不少东西。 此时饭桌上的女眷中,只有楚楚听懂了他们在讲什么。 陆楚楚突然想到什么,开口说道:“臣女有些自己的拙见,不知可否讲。” 云栖见陆楚楚竟然懂这些,笑着说道:“但说无妨。” 楚楚起身行礼之后说道:“若是有多个一模一样的同一个人,那么第二个自己是否会杀掉第一个自己,取而代之?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活着,便会自相残杀。 整个东瓷国都会陷入混乱之中,百姓将会永无宁日。” 听了陆楚楚的话,云栖似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明白父皇的苦心了。 二哥,你府中还有这等女子,真是聪慧过人。” 陆楚楚慌忙低头说道:“三王爷谬赞了,只是女子拙见不成气候。” 陆楚楚坐下后,云竹看了一眼那末尾的位置。 才开口对云栖说道:“父皇不喜这些,以后还是不要谈论才是。 至于陆楚楚,私下研究些歪门邪道,罚你闭门思过。” 楚楚愣了下,抬头看向男人的位置,气势威严,好像永远触不可及。 明明原先帮念佩琼做这些的时候,云竹还夸过她能干。 现如今怎当着如此多女眷的面,罚她闭门思过。 陆楚楚低下头,思忖几分。 心下了然,云竹是怕其他人知晓念佩琼在研究这些。 当今皇帝不喜欢有人私下研究机械仿生之类,许是怕起兵造反,谋权篡位。 因此云竹虽私下里,无论念佩琼做什么都极力支持,但明面上还需做做样子。 旁侧不知是谁在小声议论。 “她想出风头想疯了吧?” “这不就被罚了,女子不得议政都不懂。” “她估摸想着,如此便能得二王爷高看一眼,没想到吃了个瘪。” 陆楚楚撇撇嘴,有些烦闷。 她不用抬头都能想象的到,陆缑梓是怎样一副表情。 待到宴会散席,楚楚低着头打算离开膳厅。 陆缑梓突然拦在她面前:“没想到这么久,你在二王府还混成这样。 陆楚楚,之前是我和爹爹高看你了。” 楚楚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你又混成甚么样了?王觉升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陆缑梓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恢复正常:“王觉升是谁?他死了和我有甚么关系?” 陆楚楚轻笑一声:“让开,我还要回去闭门思过。” 她绕过陆缑梓回了蜉羽轩,脚步轻快,一点也不像即将要闭门思过的人。 丹谷迎上来说道:“小姐,我今日在院中怎么都寻不到踏雪,不知跑哪里去了。” “我要闭门思过,那小猫倒跑的欢快。 待她回来,我要捉住她一起闭门思过。” 楚楚走近院中的小篱笆,看了看里面的药苗。 自从天气变冷,药苗便不怎么生长了。 甚至叶子还有些蔫,看的人直发愁。 楚楚自言自语道:“不会冻死罢?” 丹谷也蹲下来:“那,奴婢烧壶热水给它暖一暖。” 楚楚扶额说道:“那就熟了。” 她把旁侧的蔬菜从地里薅出来,再等等蔬菜也要冻坏了。 身后突然传来男人的轻咳,楚楚转身看到云竹身后跟着三四个婢女。 她起身行礼:“见过二王爷。” 云竹走近院中,瞥了眼地上的菜:“你今日似乎没吃什么东西,我让厨房做了些吃的。” 婢女得了授意,将烤乳鸽,清炒蔬菜,蒜蓉虾和乌鸡汤放在屋里的桌子上。 陆楚楚垂下眼帘:“臣女还在闭门思过,如此不好罢。” 云竹用一根手指抬起陆楚楚的下巴:“你知晓,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二王府私下里研究这些,你我有多少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知道了。” 楚楚对上男人的眸子,漆黑如一团化不开的墨。 “你好生吃饭,我还有事。” 云竹松开陆楚楚,转身离开了小院。 楚楚看向屋内的膳食,轻轻说道:“王爷其实......人还挺好的。” 丹谷点点头:“王爷一直对小姐都挺好。” 踏雪直到第二日才回到蜉羽轩,问她去哪里,小猫神神秘秘不肯说。 陆楚楚揪起她的后脖颈:“你和紫霄门甚么关系?” 踏雪的爪子在空中蹬了两下,发现没什么用便放弃了挣扎。 “和门主略有交情,也不是甚么要紧事。” 陆楚楚紧紧盯着她:“前两日拍卖会又是怎么回事?” 小猫用爪子蹭了蹭鼻子:“想着给你行个方便,没想到最后未能拍下来。” 陆楚楚摸了摸踏雪的头,轻抚她的后背:“虽然略有波折,但好在拿到了。” 踏雪趴在桌子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突然,桂云慌慌张张的跑进蜉羽轩:“陆姑娘,出事了,侧王妃请您过去。” 第四十三章:此事只有你我知道 楚楚起身看着桂云问道:“怎么回事?” 桂云不知如何形容,急切说道:“陆姑娘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桂云出蜉羽轩的时候,差点被门槛绊倒。 陆楚楚安抚她道:“别慌,小心看路。” 跟着桂云赶到念珠阁,里面传出隐忍的忍痛声。 陆楚楚跨过卧房的门槛,看到念佩琼手臂上一条触目惊醒的血痕,洇的半边袖子都是血。 怎么会伤的如此严重。 楚楚坐到床边,撩开念佩琼沾血的衣袖,伤口已经做过了简单的包扎止血,看上去仍然令人心惊。 她眉头紧锁问道:“发生了甚么?桂云,怎么不去叫大夫。” “别叫,不能让更多人知道。” 念佩琼咬着牙,捂着胳膊疼的发抖。 她支起身子,唇色苍白,勉强伸出一只手握住陆楚楚的袖子,艰难的说道::“此事只有你我知道,我现在能拜托的只有你。” 陆楚楚将身子靠近念佩琼,附耳朵上去。 念佩琼压低声音说道:“你还记得我地下室的那根机械龙骨么? 前两日我成功制备了一块可以驱动那机械龙骨的能源块。” 楚楚点点头说道:“这是好事,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念佩琼想起方才的事情一阵后怕,她缓了缓继续说道::“那机械龙骨,我和王爷想着试试装备上是何效果。 哪成想,新能源块的能量太强了,龙骨失控了。” 楚楚手指攥紧被子:“那王爷现下情况如何?” “不容乐观,研究新能源制备的事情王妃不知情,现下只能拜托你去看看情况。” 念佩琼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奈何胳膊近乎骨折,动弹不得,只能让桂云去寻陆楚楚。 桂云说道:“事情一发生,王爷便让我把侧王妃拉出卧房,那房间里现在只有王爷一人。” 陆楚楚扶着念佩琼的肩膀说道:“先不要着急,我去看看情况如何,你先安心养伤。” “你拿着这个。” 念佩琼递给楚楚一枚钥匙样式的金属片,解释道:“这是开能源盒子的工具,你把那盖子撬开,掏出那块核能源块便能停下龙骨。” 楚楚将那金属片握在手中,点点头说道:“放心,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事情。” 这是陆楚楚第一次去云竹的卧房,院中没有很多装饰,一切都透着屋子主人的严肃和一丝不苟。 她看到门口被严密把守,应该是念佩琼离开前吩咐的。 楚楚走上前说道:“侧王妃命我前去送东西。” 两侧的守卫对视一眼,齐声说道:“侧王妃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陆楚楚心下着急,蹙眉说道:“我奉的便是侧王妃的口谕。” 两个守卫又互相对视一眼,踌躇不决,不知是否该放陆楚楚进去。 楚楚端正神色,厉声说道:“放我进去,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陆楚楚愿意担责任,守卫便不再阻拦,同意放她进去。 推开卧房的门,便看到云竹的背上卡着机械龙骨。 沿着脊柱在尾部延伸出一条粗壮的金属尾巴,那龙骨尾巴不受控制的甩来甩去。 抽打在实木顶梁柱上,溅起木屑碎花。 楚楚手中拿着念佩琼给的工具,那是用来撬开机械龙骨的能源盒的钥匙。 若是不将那块核能源块拿出来,恐怕要等到能量耗尽才会停下来。 等到那时,人也会力竭倒下。 陆楚楚尽量控制自己冷静下来,她高声问道:“能源块具体在哪个位置?” 云竹扶着实木柱子稳住身形,喘着粗气回道:“在后腰。” 机械龙骨因能源能量过于巨大,无法承载而失去控制。 云竹周围一米都无法靠近,楚楚拿着工具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她每次尝试靠近云竹,都会被龙骨逼退。 一而再三都毫无办法。 云竹发觉后,指挥陆楚楚道:“你先不要轻举妄动,我来想办法制服它。” 说罢,云竹伸出右手尝试抓住那龙骨。 龙骨快速划过,云竹迅速缩回右手。 那龙骨依然在掌心留下一道血痕,疼痛从掌心蔓延。 云竹咬牙说道:“武器太强若是不能驾驭,便会反噬。” 恐怕这才是当今皇帝一直禁止私下触碰这些东西的原因。 并非胆小,也不是故步自封。 只是这股力量过于强大,人若驾驭不好,可能会引起灾难也尚未可知。 云竹无视掌心的血痕,气沉丹田,伸手猛的一抓。 那龙骨的末端便被抓在手中,带着云竹整个人不由自主的跌倒在地上。 “你快过来,把这能源块取出来。” 云竹发觉陆楚楚还在愣神,催促她快点取能源块。 “哦好。” 楚楚拿着钥匙冲过来,扑在云竹身侧。 拿着钥匙试图插进后腰的能源块盒子中。 龙骨好似有生命一般,不断扭动。 陆楚楚对了几次,都插不进去,急出一头汗。 云竹的手被机械龙骨割破,血液顺着掌心滴在地板上。 他尽量冷静的对陆楚楚说道:“你慢慢弄,不要急。” 楚楚觉得自己手抖得厉害,她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些。 将钥匙对准能源盒子的孔插进去,向右一拧。 盖子弹开,陆楚楚伸手抠出能源块,龙骨瞬间停止了扭动。 云竹也趴在地上,松开了右手,掌心鲜血淋漓,龙骨的机械缝隙里渗着不少血。 陆楚楚刚要松一口气,便突然发现手中灼烧感强烈。 她瞬间把能源块甩出去,砸到墙上。 能源块爆出巨大的能量,似乎快要爆炸了。 云竹反应快速,起身拉起陆楚楚朝门外跑去。 就在两人刚迈过门槛,身后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一时间门窗具碎,屋内陈设皆炸碎,瓷片木片腾飞。 陆楚楚摔到地上,却没有感觉到疼痛。 楚楚低下头发现云竹垫在她身下,此时昏迷了过去。 她慌了神,摇晃着男人的肩膀:“王爷?醒醒!来......” 陆楚楚刚要喊人,突然想到此事必须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她回头看向已经炸的不成样子的主卧,起身将云竹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 她拖着比自己高半头的云竹,先进了旁侧的厢房。 将男人扶到床上,陆楚楚才腾出时间来思考接下来该如何。 卧房被炸,侧王妃负伤,王爷昏迷不醒,这事还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 陆楚楚只觉得有些头疼。 第四十四章:紫霄堂不是医馆么 楚楚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宛如睡着一般。 若不是方才发生那样的事情,她也不敢相信现在的处境。 府中两个病号,怎么说都要找个大夫,最好是口风严谨的医师。 楚楚离开云竹的院子前,叮嘱那两个守卫:“除了我和侧王妃,谁来都不要放行,尤其是王妃。” 守卫为难的说道:“王妃要进,我们哪敢拦。” 陆楚楚急着去请大夫,匆匆说道:“就说王爷不在府中,否则出了事,你们俩小命难保。” 说罢,便急匆匆的朝着轿子走去。 轿夫刚抬起轿子,一只毛绒团子跳了进来。 踏雪爬上软垫问道:“发生何事了?”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现在要去请大夫。” 楚楚思索着,如何让大夫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 踏雪用爪子扒拉着楚楚的胳膊,提议道:“不如去紫霄堂,听说那的大夫医术最好。” “那便去紫霄堂。” 陆楚楚心里乱成一团,踏雪坐在旁边反而心里安定了些。 她又问道:“紫霄堂的大夫口风严否?” 踏雪点点头:“严。” 突然前方一阵骚乱,轿夫停下问道:“夫人,是否换条道走?” 陆楚楚撩起帘子问道:“发生甚么了?” 抬眼便看到两个人被官兵摁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些机械零件。 旁侧的官兵手里拿着一沓图纸,恶狠狠的说道:“带走!” 丹谷迎上来说道:“小姐,好像是有人私下研究机械枪炮被抓了。” “绕路。” 陆楚楚心里一紧,决定改道而行。 轿子在紫霄堂门前停下,沁人心脾的药香从屋里传出。 这药味倒是和蜉羽轩院子里的药苗香味出奇的一致。 陆楚楚走进药铺,直奔柜台的药铺伙计面前。 急切问道::“请问有可以出外诊的大夫吗?” 药铺伙计头也不抬的说道:“紫霄堂只卖药,不出诊。” 踏雪跳上柜台,拍了下药铺伙计的头:“看看是谁。” 伙计抬头看到小猫,神色古怪,放下手中的药材,转而进屋。 不一会儿,一个背着药箱的年轻男子跟在药铺伙计后面走出来。 匆匆问道:“病人甚么症状?” “别问了,直接去看罢。” 踏雪急得跳脚,催促着年轻男子快些出发。 到了二王府,踏雪看向陆楚楚问道:“先去看哪位?” 陆楚楚看向那年轻男子,总觉得年纪这么小不一定靠谱。 她试探问道:“一位骨折,另一位昏迷不醒,依您看,先看哪个病人?” 那年轻男子毫不犹豫的答道:“先带我去看看昏迷的那位。 昏迷不知原因,或许会有大的症结,若是耽误了时间便不好了。” “好,那您跟我来。” 陆楚楚带着他去往云竹的院子,途中问道:“不知您如何称呼?” 那年轻男子答道:“裴庶。” 楚楚迟疑的说道:“裴大夫,此事务必要保密,若是传出去,恐怕......” 裴庶点点头说道:“我了解,病人的身份和病情都是隐私,不会外传。” 快到院子时,陆楚楚示意裴庶在此等候,她走上前去支开两个守卫。 厢房内。 云竹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裴庶将手搭在对方手腕处。 楚楚站在一边,心中如悬了一块大石。 踏雪仰起头安慰道:“放心吧,交给他没问题的!” 稍等片刻,裴庶把脉忱收了起来,起身说道:“脉象沉结,病在里。 从表面看不出甚么东西,但体内有瘀血,阻滞了血脉的流动。” 陆楚楚追问道:“那要吃什么药?” “抵当汤清瘀血,一段时间后,若症状缓解,转用大柴胡合桂枝茯苓丸。” 裴庶拿出一张纸:“我写个方子给你,照着这个抓药便好。” “谢谢大夫。” 知晓病症之后,陆楚楚反而松了口气。 淤血好疏通,估摸着不日云竹便可转醒。 “劳烦您跟我来另一边,还有一位。” 念珠阁里。 裴庶看了眼念佩琼的胳膊,淡淡说道:“轻微骨裂,不是什么大问题。 短时间内不要使用胳膊,一段时间就好了。” 说罢,裴庶掏出一架自制的机械固定器,欲要给念佩琼的胳膊做固定。 念佩琼伸手推开那机械器械:“不可用这个,木质的固定器便好。” 裴庶把金属器械折起来塞进诊箱里:“木质又重又不透气,真是想不明白你在坚持什么。” 陆楚楚看到那小巧的机械臂,疑惑问道:“紫霄堂不是医馆么?” “这难道不是治病救人么?” 裴庶把东西收收放进诊箱,背起箱子打算离开。 念佩琼捂着包扎好的胳膊说道:“此事且不可外传,还请医者保密。” 裴庶摆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之后几日,念佩琼因为养伤在念珠阁闭门不出。 照顾云竹便落到了陆楚楚身上。 为了不让更多人知道,楚楚亲自打热水,用热帕子给云竹擦洗手和脸。 云竹的手比起旁的人更宽厚,陆楚楚仔细把指甲都擦的干干净净。 忙完之后,楚楚便坐在床边,盯着男人俊秀的睡颜。 从完婚到现在,她见云竹的次数一只手数的过来。 之前一直都是远远的看着,而现在,仿佛触手可及。 陆楚楚把帕子放在热水里揉了揉,拧干水分,轻轻擦拭男人的脖子。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楚楚的手腕。 楚楚惊的松了手,帕子掉在云竹身上。 云竹缓缓睁开眼,凝视着陆楚楚:“你在作甚么?” 楚楚用另一只手拿起帕子举到云竹面前:“擦手擦脸。” 看到手帕,云竹松开了楚楚,支起身体。 突然一阵强烈的疼痛从胸腔传来,云竹伸手捂住胸口:“好疼。” 爆炸那一幕仿佛在耳边回响,巨大的冲击力把人从后面推出去。 云竹似乎想起什么,抬头问道:“卧房如何了?” 陆楚楚朝门外看了一眼说道:“全都烧焦了,要重新修缮。” 云竹伸手捏了捏眉心:“你这两日先住这里,方便修缮卧房。” 楚楚不解的问道:“我住这里?” 第四十五章:现在真成丫鬟了 “嗯。” 云竹点头说道:“就说你要搬来住两日,这院子不合你心意,需要重新修缮。” 陆楚楚指了指自己:“我演宠妃么?” 云竹继续说道:“我现在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这两日的日常起居先不要假手于人。” 楚楚懵了,哪家好人演宠妃还得自己打水伺候人的。 得加点筹码。 思及此,陆楚楚打断道:“等等,我还没同意。” “自古以来女子服侍夫君不是天经地义?” “非也,侧王妃说过,人生而平等。 并且现在是你需要我,王爷也不想受伤的事情让更多人知晓罢。” 陆楚楚笑盈盈的看着云竹,将利弊摆在他面前。 云竹感觉气的头有点发蒙,他皱起好看的眉:“陆楚楚,本王看你是不想活了!” “臣女现如今只拿一份俸禄,却要干两份活。 这妾室的活要做,婢女的活也要做,多要一份俸禄有何不可?” 云竹刚要说话,陆楚楚突然想起了什么:“还要照顾侧王妃,一份俸禄三样活计。” 看着楚楚竖起的三根手指,云竹感觉被气的胸口更疼了。 “你......” 楚楚忍不住又加了句:“先前拍卖会的铀元素,也是我眼巴巴的费心费力赎回来的。” 云竹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这样看起来一份俸禄确实有点少。 “不就是俸禄,涨便是了。” 眼见云竹同意,楚楚起身行了一礼。 笑的眉眼弯弯:“楚楚明日便来上岗,这院子保准只有我一个人。” 次日清晨。 陆楚楚搬进云竹的卧房之前,叮嘱丹谷道:“每日定要仔细照顾药苗。” “知道了小姐。” “还有踏雪记得喂。” “放心罢小姐。” 陆楚楚再三叮嘱,才从蜉羽轩出来。 在院子里,楚楚迎面遇上了吴思思。 吴思思看着陆楚楚抱着被褥,拦住问道:“这是作甚么?” “王爷说即日起我搬去他卧房住上几日。” 陆楚楚从被褥后面探出头来。 吴思思脸色僵了一瞬,厉声问道:“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不知情?我要亲自去问王爷。” 说罢,吴思思转身急匆匆的离去,陆楚楚抱着被子跟在后面。 到了云竹所住院子,吴思思风风火火闯进去。 发现卧房里面烧的焦黑,家具摆件皆成黑炭。 厢房里的云竹,听闻吴思思的声音,强撑着起来。 他慵懒的靠在门框上,看着吴思思说道:“这又是闹哪出?” 吴思思急得眼眶都红了,看到烧焦的卧房又忘了方才的事情。 转而问道:“卧房因何变成这样?” 云竹忍着身体的疼痛,淡淡说道:“炭火盆翻了,若没有甚么要紧事,王妃请回罢。” 不对,吴思思突然反应过来,她此行是为了问陆楚楚因何搬进了云竹的院子。 于是问道:“陆楚楚她因何搬到这边住?” 云竹望向吴思思,略有不耐:“楚楚甚得我心,让她搬来住几日有何不可?” “可是......”王爷,你已经半年未踏足过春蕊轩了。 吴思思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她的自尊不允许她和那寻常女子似的争风吃醋。 她是一府主母,当宽容大度,方为贤德。 可是,将整个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又能如何。 整日在春蕊轩里绣成对的鸳鸯,也无法改变自己一直是一个人这件事。 吴思思咬紧下唇,平复心情之后说道:“无事,陆姑娘若缺什么,尽管说与我便是。” 陆楚楚抱着被子左右为难,云竹说的太容易让人遐想,但事情根本不是这样。 她想跟吴思思解释,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答应过念佩琼为她保密,现如今说出来便是不遵誓言。 “王妃,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 楚楚试图解释,但吴思思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陆姑娘年轻貌美,不要辜负王爷的心意。” 说罢,吴思思带着身后的婢女乌泱泱的离开了。 整个小院又剩下了云竹和陆楚楚。 楚楚抱着被子看向云竹:“如此这般,王妃算是误会大了。” “你管她作甚么。” 云竹摇摇晃晃的扶着门框,转身回床上休息。 陆楚楚胳膊都酸了,扬声问道:“我住哪里?” 男人懒洋洋的声音传来:“隔壁厢房。” “哦。” 楚楚把被子放到隔壁厢房的床上铺开,打量着周围。 房间简陋,只有一床一桌一椅,连梳妆镜都没有。 陆楚楚叹了口气:“现在真成丫鬟了。” 第二日,王妃找来的修缮工人便来了云竹的院子。 陆楚楚睡眼朦胧的起来,看到工人的那一刻,不禁感慨王妃的办事效率。 洗漱过后,楚楚端着热水进了云竹所住的厢房。 服侍云竹洗漱,吃药,用膳之后,陆楚楚开始思考假如出生即是婢女,人生的意义何在。 人有三六九等,若是出生便是贫苦人家,卖身王府成为婢女。 一生都是服侍他人看不到出头之日,那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看到陆楚楚在发呆,云竹开口问道:“你在想什么?” “世间人有千千万,可出生即是富贵人家的所占不过分毫。 那些贫苦人家的女儿儿子,终身为奴为婢,毫无出头之日。” 云竹发觉后颈还是有些疼痛,坐在桌边说道:“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过来给本王捏肩。” “好。” 楚楚将手捏在云竹的肩处,轻轻揉捏。 她轻轻问道:“力道如何?” “尚可,方才你说的那些,与其终日为其所困,不如做些什么改善现状。” “嗯?做什么?” 楚楚没想到云竹竟然认真思考了她方才的疑惑,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云竹握住她的手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 自己随口的一句感慨,云竹不但认真考虑,还给出了建议。 陆楚楚第一次认真打量眼前的男人,原先未曾见过几次,总觉得云竹有些大男子主义。 虽然嘴上总是不饶人,可陆楚楚每次做任何事情,云竹总是会听她解释,之后若觉得有道理便会采纳。 外面传的风风火火,猜测立储之选会是大皇子,亦或是三皇子。 可陆楚楚突然觉得,若是有位贤明的君主,定是可以纳谏之人。 第四十六章:冬日渐去,春天还会远吗? 每日除了在云竹的卧房里伺候,陆楚楚还会去念佩琼房里查看她的伤势。 直到半个月之后,才稍稍得以清闲。 想起那日云竹说的,与其终日为其所困,不如做些什么。 楚楚的目光落在了院子里自己种的蔬菜上。 丹谷用油布将那一摞蔬菜盖起来,油布上还堆了不少雪。 一个主意浮上楚楚心头,她招呼着丹谷将这些蔬菜运到灶屋里。 都城门口处。 两个小厮推着板车,上面座着两个大桶。 陆楚楚走在旁侧,穿了身素净的衣裙,用面纱遮住面容。 丹谷疑惑的问道:“小姐,这是作甚么?” “我想着冬日天寒,若是路过的百姓能得一碗热粥喝,暖暖身子也是极好的。” 陆楚楚将自己从秋日便播种的蔬菜,悉数煮成菜粥,装在眼前的两个大桶里。 摆好桌子,陆楚楚吩咐小厮将粥桶放在桌子上。 丹谷大声吆喝道:“免费领粥,先到先得。” 周围的围观群众好奇的凑过来。 “真的不要钱吗?” 丹谷点点头:“分文不取。” “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你们是不是骗子?” 发现有人不相信,陆楚楚解释道:“我们不是骗子,不信请看。” 楚楚用汤勺舀了一勺粥,盛在碗中,递给丹谷。 丹谷吹了吹升腾的热气,喝了两大口。 咽下去之后说道:“真的没问题,领粥自行带碗即可。” 旁侧的男人嘟囔道:“好像真的没问题。” 另一个人转身跑开了,着急忙慌的回去招呼亲朋好友。 不一会,粥桶前面便队排长龙。 陆楚楚一碗接一碗的盛出,她发现来的多半是老弱妇孺。 面前的老婆婆颤颤巍巍的递过来一只碗,她小心翼翼的问道:“现在还能领吗?” “可以的。” 楚楚接过碗说道:“只要桶里还有,便可以领。” 说罢,盛了满满一碗递给老婆婆。 老婆婆小心接过粥碗,连声道谢。 只消片刻,一桶粥便见了底。 楚楚招呼小厮换一桶抬上来。 换桶的空隙,一个约摸十二三岁的瘦弱的小姑娘,拿了三个碗放在桌上。 陆楚楚不由得蹙眉:“小妹妹,一人只能领一碗。” 小姑娘怯生生的看着陆楚楚,又转过头看向远处的一个农妇。 楚楚顺着她的目光,看到那农妇身侧还有两个半大的男子。 她低头问道:“小妹妹,那是你家里人吗?” 小姑娘点点头:“我叫玉和,那是我娘和我哥哥。” 陆楚楚看了看那两个高小姑娘半头的男子,眉头越皱越紧。 她对小姑娘说道:“你一个人只能领一碗,若是家里人需要,那便自行来领。” 陆楚楚盛了一碗粥给她,小姑娘抱着剩下的两个碗朝着那农妇走去。 下一个人将茶缸递上来:“磨磨唧唧的,到底还发不发?” 陆楚楚抬头,眼前的是一个毛发旺盛的男人,他眉眼间透着凶狠。 丹谷发觉这人说话像是吃了枪药,她没好气的说道:“当然发。” 陆楚楚接过茶缸,盛满之后递给男人。 只见他端着装满粥的茶缸走到一个阿婆身边:“奶奶,给你。” 老阿婆摸索着男人的手腕,接过茶缸说道:“谢谢你。” 陆楚楚揉了揉有些酸的腰,坐了下来:“丹谷,你忙一会儿。” “好。” 丹谷接过粥勺,继续盛粥。 不一会,面前又出现了那个瘦弱的小姑娘。 她端着两个碗放在丹谷面前,声音细细的:“可不可以再给我两碗?” 陆楚楚发现又是那个小姑娘,她身后还跟着那个农妇。 只见农妇恶狠狠的催促道:“没用的赔钱货,粥都领不来,让你两个哥哥喝甚么?” 旁侧的男子跟着附和:“就是,快点要粥,我快饿死了。” 说罢,还推了那小姑娘一把。 陆楚楚心下了然,她起身说道:“丹谷,给她两碗粥。” 丹谷为难道:“小姐,这......” 原先定的便是一人只能领一碗,若是开了这个头,之后便很难收场。 楚楚示意她不要急,看着小姑娘说道:“你跟我来干点活,这碗粥不白给。” 小姑娘怯生生的回头看向农妇,征求她的意见。 农妇推了她一把说道:“还不快去,你能为你哥哥挣这一碗粥是你的福分。 将来还要嫁个富贵人家,换彩礼给你哥哥娶媳妇。” 小姑娘咬紧下唇,一言不发。 陆楚楚看了农妇一眼,拉起小姑娘的手:“跟我来吧。” 两个人走到巷子拐角无人处,陆楚楚蹲下来仰头看着小姑娘问道:“你想用自己的人生给你哥哥换彩礼吗?” 小姑娘摇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陆楚楚又问道:“哭甚么?哭是最不能解决问题的方法。 若是你觉得委屈,与其终日被困,不如想办法做些什么。” 小姑娘努力想把眼泪憋回去,却不由自主的掉落在地上。 楚楚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痕,叹了口气:“哭一哭发泄情绪也是好的,但生而为女子要有血性,怎能任人宰割?” “姐姐,我要怎么做?” 小姑娘在巷子里第一次开口说话,她眼巴巴的看着陆楚楚。 “你能做什么,擅长做什么只有你自己知晓,但是你若需要帮助,随时可以来找我。 我叫陆楚楚。” 陆楚楚将二王府的地址告诉了小姑娘,然后拉住她的手说道:“我给你第二碗粥,便是要你记住。 你不是任何人的附庸,也不要用彩礼衡量价值,你是一个人。” 粥桶全部清空之后,陆楚楚便回到了蜉羽轩。 她想起出嫁之前自己曾做的那首诗。 雨星滴落溅尘泥,摇浮沉萍不由己。 曾经,一切都不由自己控制,无论是在陆府寄人篱下,还是嫁入二王府。 陆楚楚都身不由己,随风飘拂。 现如今她竟想着,若能拿下能源制备技术,经销能源便能不再受陆府的钳制。 若是能再顺利将药苗卖出去,手中便有了不小的一笔积蓄。 父亲母亲也会真心的为自己感到开心罢。 陆楚楚隐约感觉到,自己逐渐掌控了自己的生活,再不是无根浮萍。 冬日渐去,春天还会远吗? 第四十七章:将你父亲抓了进去 当树叶上滴落雪水的时候,天气开始回暖。 楚楚蹲在院子里,看着一个二个垂头丧气的药苗,不由得蹙眉:“丹谷,天气暖和起来,这药苗便能恢复吗?” “小姐,一定可以的。” 丹谷看着那药苗,总觉得活不过这个冬天。 突然,婢女急匆匆的进来传话。 “陆姑娘,陆夫人来了。” 陆夫人?楚楚怔愣了片刻,母亲来了? 她走出卧房,便看到母亲苏氏从门口走进来。 神情疲惫,看起来似乎苍老了许多。 苏氏哽咽着说道:“楚楚,你父亲他......” “父亲怎么了?” 陆楚楚呼吸一窒,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苏氏抹了把眼角的泪,嘴唇颤抖的说道:“你陆伯父去世后,和你父亲对接能源的便换成了陆缑梓。” 听到陆缑梓的名字,陆楚楚不由得眉头紧锁,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苏氏继续说道:“那陆缑梓原先装作热情的模样,进货价格从五两降到了四两。 你父亲还以为她人良善,可怜我们一家。 可谁承想,那能源块是造假的水货。 现如今用了假能源块的人家,家中发生了爆炸。 不但要求索赔,还报了官,将你父亲抓了进去。” 陆楚楚心中咯噔一声,失声说道:“什么?” 她突然想起那日陆缑梓说的话: ‘陆楚楚,很快你就会哭着来求我。’ 那句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陆楚楚跌坐在椅子上,四肢百骸被凉意渗透。 苏氏看着楚楚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还是说我们哪里得罪了她?” 楚楚抬头一字一句的说道:“不,就算你没有得罪她,没有利用价值也会被她弃如敝履。” “那现在该怎么办?你父亲还在牢中不知情况如何。” “先赔钱,将受害者家属安顿好。” 楚楚望向门外的药苗,缓缓说道:“母亲,家中银钱可够?” 苏氏愁苦的说道:“你也知道,你父亲一向清贫,那赔偿即便是掏空家底,也还要负债累累才够。” “母亲,你先能赔偿多少便是多少,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陆楚楚从屋里拿出嫁妆盒子,递到苏氏手中:“现如今,先将父亲从牢中救出才是要紧的。” “闺女,父母亲竟会给你添麻烦。” 苏氏说着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 陆楚楚想到一个月前,父亲满心欢喜的寄来了五百两银票。 在信中,父亲说现如今家中生意好做,余钱比原先要多。 让自己在外该花的钱不要吝惜,缺钱了便跟父亲讲。 现如今发觉,这一切都是陆缑梓做的局,一个让陆家身败名裂,人财两空的局。 陆楚楚捏紧了手,指甲嵌进掌心也毫无察觉。 她一直自诩谨小慎微,若是别人冒犯也会先礼让三分。 陆缑梓一而再再而三,骑在人头上造作,不将人当做人看。 陆楚楚忍着发抖,先安抚母亲的情绪:“不要担心,那受害者家中蒙受损失,固然要闹。 该赔多少答应赔给他们,若是银钱不足,便想办法凑齐。 先讲父亲从牢中救出来才是要紧,钱财没了可以再赚,可父亲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苏氏点点头:“那便照你说的这样,我先回去看看家中值钱的东西还有多少。” 送走母亲苏氏之后,陆楚楚脸色阴沉,将丹谷都吓了一跳。 “小姐,现在该当如何?” 陆楚楚冷笑一声,淡淡说道:“该跟她算算账了,狗蛋的爹娘,王员外的幼子,她手中还有多少人命是我不知道的。” 说罢,陆楚楚起身去院中薅起药苗:“等不及成熟了,能卖多少先凑多少罢。” 踏雪一进门便看到那满地药苗悉数被连根拔起,疑惑的问道:“怎么了?这药苗犯了哪条王法?” 丹谷凑近小声说道:“嘘,小姐家中出了变故,现如今缺银钱。” 踏雪心下了然,她走近说道:“这药苗你拿去紫霄堂卖可卖个最高价,到了报我的名字就好。” 陆楚楚一把将踏雪捞起来,紧紧抱在怀里。 “让我抱会。” 小猫毛茸茸的身上散发出被阳光晒过的味道,让人心里不由得安定。 陆楚楚心里像被揪着般难受,她自以为从未对不起过陆缑梓。 可陆缑梓毫不犹豫的便陷害父亲,那可是她亲叔父。 祝缎菡也从未对不起过她,可她也是毫不犹豫的找人污了祝缎菡名声。 若是得罪过她的人呢?那便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般阴毒的手段,真叫人不寒而栗。 踏雪被勒的有点喘不过气:“楚楚,你怎么了?” “我心中难受的紧,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陆楚楚想起最初,那个无论自己做甚么都会护着自己的陆缑梓,原来竟是为了踩着自己嫁入三王府。 现如今嫁入三王府无望,自己对于她来说也失去了利用价值。 若有忤逆,那便是家破人亡。 陆楚楚觉得,自己的思绪从未如此清晰过。 她终于明白了,那盏热茶的背后看不清的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了。 她一直为陆伯父去世后,陆缑梓的行为感到惋惜和痛心。 许是她失去父亲伤心过度,又或许是压抑太久终于崩溃。 直到今日,陆楚楚才明白,这些都不是。 她一直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渣,只是裹着一层陆府二小姐的光鲜外衣。 陆府二小姐,多么响当当的名号,在外谁不尊称一句陆二小姐。 可脱了这层身份的外皮,她就是一个唯利是图,卑劣龌龊的小人。 陆楚楚擦了擦眼角的一滴泪珠,那是流给识人不清的自己的。 “侧王妃到——” 陆楚楚连忙放下踏雪,整理自己的情绪。 走到院子里迎上念佩琼:“佩琼姐姐,今日怎么来了?” 念佩琼皱着眉头,神情担忧:“我听王爷说,你父亲入狱了。” “不是甚么大事,让你担心了。” 陆楚楚勉强勾了勾嘴角,挤出一个笑容。 念佩琼拉住她的手说道:“我看你脸色怎的如此不好,若是有甚么难处,定要告知我。 若是能帮得上,姐姐我绝不会推辞。” 陆楚楚蓦的掉下一滴眼泪,滴在衣服上晕开一片水渍。 第四十八章:我看那些人也不记小姐的好 念佩琼作为一个非亲非故的陌生人,尚且会给予几分真心的关心。 而陆缑梓是她的亲堂姐,做出这种不顾情谊的事情来,让人怎的能接受。 看着陆楚楚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念佩琼将她抱在怀里:“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有甚么难处和姐姐说。” 陆楚楚轻轻摇头:“无碍,楚楚自己便能解决。” 念佩琼叹了口气,陆楚楚总是这样不愿意麻烦别人。 她也不好强求,只能轻轻拍了拍陆楚楚的背。 念佩琼离开后,陆楚楚找了块丝绸方巾将那些不成熟的药苗包裹了起来。 她招呼道:“丹谷,随我出去一趟。” 丹谷接过包裹,跟着陆楚楚出了二王府的大门。 紫霄堂平日里生意甚好,陆楚楚去的时候,抓药的人排到了门口。 她越过排队的人,直接走向柜台。 队伍中一个男人喝道:“诶诶诶,你这人怎么插队,有没有教养?” 陆楚楚回过头,冷冷说道:“我不是来抓药的。” 男人抓了抓后脑勺:“哦哦哦,抱歉。” 楚楚越过柜台,进了后院。 里面装潢清雅简素,地上摊着不少药材。 裴庶蹲在地上用手轻轻拨弄,让药材晒得更均匀。 陆楚楚将包裹放在那堆药材旁边,解开方巾说道:“裴大夫,您看看这些药苗,您多少钱能收?” 裴庶转过头,伸手挑挑拣拣,拿起放在阳光下左右看了看。 摇摇头说道:“不值多少,这药苗还未成熟,药量甚微。” 陆楚楚急切的说道:“这些药苗我一直精心侍弄,您看看最高可以开价多少?” “五十两一株最多了。” 陆楚楚紧张的问道:“银子还是黄金?” “五十两黄金。” 听到五十两黄金,楚楚松了口气。 好歹可以换不少,救急用应该是没问题了。 裴庶把药苗称了称,将四百两黄金给了陆楚楚。 目送女子离开紫霄堂,裴庶叹了口气:“都没成熟,一株都用不了。” 踏雪从屋内走出来,坐在旁侧的石板上:“咱也不缺这点药材。” 裴庶瞪她一眼:“不缺药材但缺钱,那可是四百两。” 踏雪眯着眼说道:“大不了多接几单悬赏。 对了,我在悬赏榜单上看到有人重金求铀元素。” 裴庶问道:“怎么了?” 踏雪偷瞄一眼,理直气壮的说道:“这不就来钱了嘛!” 裴庶蹲下来继续拨弄药材:“是念氏要的罢?你那点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 “她都快要成功了,就再帮一次。” 裴庶回头说道:“上次那爆炸还不够吗?这东西太危险了。” 踏雪低下头,沉默了许久。 裴庶将药材兜起来,拿进屋里:“要下雨了。” 陆楚楚从紫霄堂出来,托小厮将银两和一封信带给母亲苏氏, 转而去了牢狱,她想去看看父亲情况如何。 陆楚楚给狱卒塞了些碎银,狱卒没有多为难便放她进去了。 牢房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味道,时不时还传来老鼠的唧唧声。 楚楚加快脚步,来到了陆长方所在的隔间。 听到有人来,陆长方抬起头,他站起来抓住牢房的栏杆。 “楚楚,我没有卖假能源块,我不晓得那是假的。” 陆楚楚心疼的看着父亲的白发,还有破烂的囚衣。 “我知道,都是陆缑梓做的。” “她因何要这么做?” 陆长方回想起陆缑梓小时候,经常来家里玩。 每次陆长方都给她抓一大把坚果,水果甜点都随她吃。 她曾经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贵重的花瓶,怕陆长源责骂。 哭着去找陆长方,一口一个叔父救我。 陆长方便对自己兄长说,那花瓶是楚楚打碎的。 陆缑梓逃过一劫,抓了一大把糖果回去了。 陆长方未曾想,那时的小女孩竟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陆楚楚抓着父亲的手说道:“她这是在报复我,报复我未能助她嫁入三王府。”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陆长方呢喃道:“皇上身体欠佳,可能就这两日。 都在猜,三王爷继位便是板上钉钉了。 陆长源打的是这如意算盘,你先嫁入二王府,再对他感恩戴德。 如此便可助他女儿嫁入三王府,陆府便更加稳固了。” 陆楚楚点头:“正是如此,如今陆伯父突然辞世,陆缑梓的婚事没了着落。 女儿见她日日荒淫无度,做事也心狠手辣,早晚是要跟我们家过不去的。” 陆长方愁苦的皱起眉头:“那该怎么办?” “父亲莫慌,我已然让母亲去筹钱安抚受害者家属。 不日便能将您救出来,到时候我们挨家挨户去道歉,争取获得谅解。” 陆楚楚的冷静连她自己都意外,她讲事情说与陆长方之后,陆长方的眉头才舒展些。 楚楚最后叮嘱道:“若日后出去,我们家不要再做能源经销的生意了,和陆缑梓先断了联系才能保全家里。” 陆长方点点头,看向陆楚楚:“好孩子,你长大了,家里就先交给你。” 从牢狱出来,陆楚楚眯起眼适应外面的光线。 初春的天气还有些冷,楚楚拢了拢披风,将手揣进披风里。 丹谷问道:“小姐,我们之后去哪里?” 陆楚楚低头思索几分后说道:“去府中取粥,去城门口发粥。” 丹谷嘟囔道:“发粥有甚么用?我看那些人也不记小姐的好。 上次我办事从那里路过,那些个人揪着我问甚么时候再发。” “别人记不记是别人的事情,自己问心无愧便好。” 陆楚楚双手合十,心里默默念叨。 希望父亲能平安无事。 城门口处。 陆楚楚刚把粥桶摆出来,便围上一大群人。 第一桶粥下了一半后,上次那个小姑娘又来了。 她将三个碗放在桌上,一言不发。 陆楚楚不由得蹙眉,怎么又是这个情况。 她尽量温和的说道:“每个人只能领一碗,不可以一个人领三碗。” 小姑娘还没开口,她身后的农妇恶狠狠的说道:“快盛给我,家里孩子还饿着呢!” 丹谷叉起腰挡在楚楚面前:“你这是什么态度?” 第四十九章:你都不知道我今天被骂的有多惨 农妇把丹谷拨到一边:“你们不是发粥么?别说这些没用的,快盛给我。” 陆楚楚看了眼那小姑娘,摇摇头轻轻叹气。 上次该说的都说与她了,可却没有丝毫改变。 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陆楚楚淡淡说道:“一人一碗粥,谁都不能坏了我的规矩,把她们撵走!” 楚楚身后的小厮冲出来站在农妇面前:“要么一次领一碗粥,要么一碗都没有!” 农妇见那小厮五大三粗的模样,下意识后退一步。 她从小姑娘手中拿过来一只碗:“我自己领一碗还不行吗?” 小厮回头看了一眼,陆楚楚轻轻点头。 丹谷上前给小姑娘和农妇分别盛了一碗。 直到最后再也没有发生什么,粥桶逐渐见底。 陆楚楚收拾东西回了王府。 踏雪担忧的坐在蜉羽轩门口,看到楚楚的身影问道:“没事罢?” 丹谷提着灯笼,黑暗中陆楚楚半边面容隐在夜色中。 她轻轻说道:“我没事。” 踏雪跟在陆楚楚身侧走进卧房:“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在王府见到你。” “我去城门口施粥了,忙起来可以不去想那件事。” 楚楚疲惫的坐在桌案旁,给自己倒了杯水。 丹谷出去打洗漱的热水,踏雪便坐在桌上陪着陆楚楚。 清晨,太阳刚刚撒下金色光芒。 浮云宫中,文武百官刚刚乘飞艇抵达门口,去往朝圣殿上早朝。 自从陆长源去世,陆府便由陆缑梓掌实权,陆斐承袭陆长源的官职充当门面。 此时,陆斐正喜气洋洋的从飞艇上下来。 这浮云宫就是不一般,处处都是智能机械。 他发现身侧的一位同僚神情古怪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扶了扶帽子。 朝圣殿内。 文武百官列在大殿两侧,而皇上还迟迟未到。 众人心中不由得揣测,难道皇帝的身子骨连早起都勉强了? 为何还迟迟不立储? 或者诏书已经写好,只等宣布了? 高然突然从一侧走出来,高声宣道:“皇上到——” 那明黄色的身影缓缓走到大殿中间,走到了陆斐面前。 厉声问道:“你知道今天朕为何来迟吗?” 陆斐低下头,惶恐的回道:“臣不知。” 皇帝负手而立,倾身贴近陆斐,一字一句的说道:“朕不知道如何开口,能源基地刚接手,便出了如此大的乱子。 你自己想想,如何和你父亲交代。” 陆斐愣了一下,甚么乱子,他怎么不知道。 皇帝踱步上了台阶,坐到龙椅上继续道:“今天都城周边的县令参了你一簿,知道说了什么吗? 说是由于陆府生产能源的废料排泄,导致周边县城的水源污染。 数十名百姓得了严重的疾病,你给我解释下。” 陆斐心里一惊,手忙脚乱的扑通跪在地上:“臣不知。” “你不知,你这也不知那也不知,你到底知道甚么?” 陆缑梓管着陆府,陆斐只是挂名,他每日去歌舫舞舫寻欢作乐。 没了陆长源约束,每日好生快活。 陆斐眼珠一转,狠狠磕了三个头:“臣回去便调查清楚,之后写奏折将详细情况呈上。” 皇帝冷哼一声:“你最好能搞清楚,不然你承袭的官职能不能继续坐稳,只怕是不好说。” 陆斐连连应承,惊出一身冷汗。 他突然想起方才刚进浮云宫的时候,那个神情古怪的同僚。 定是他参的自己,这个杀千刀的,平白无故给自己使绊子。 下了朝,陆斐匆匆往家中赶。 一回到府中便看到陆缑梓坐在前厅主座,悠闲地吃着葡萄。 陆斐气不打一处来:“还吃呢!你都不知道我今天被骂的有多惨!” “你不是承袭了父亲的职位,在朝中可不是风光无限?” 陆缑梓往嘴里塞了颗葡萄,毫不在意的瞥了陆斐一眼。 陆斐抬高声调气愤不已:“家里能源基地的废料污染了水源,附近县里的百姓得了重病。 这事都捅到皇上那去了,今天早朝我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陆缑梓又塞了颗葡萄进嘴里,不紧不慢的说道:“那些贱奴才得病有什么好稀奇的? 他们平日里脏的要死,不得病才稀罕罢?” 陆斐一只手撑着腿,皱起眉头:“他们得病我才不关心,关键是现在皇上关心这件事,让我们搞清楚是什么情况!” 陆缑梓笑着看向陆斐,语气轻松的说道:“还能有什么情况,那能源基地的负责人不是陆楚楚的爹吗” 陆斐愣了下,瞬间心领神会。 笑容爬到脸上:“对对对,一直都是陆楚楚她爹负责,我们怎么知情?” 陆缑梓靠在软垫上,得意洋洋的说道:“至于证明文书,你随便伪造一个不就得了,陆府还是你我说了算的。” “妹妹真是机智过人,如此在皇上那边便有了交差的东西。” 陆斐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喜滋滋的站起身:“不说了,我要去找我的美姬了。 这一天可把我愁坏了,现在得好好放松放松。 我可是陆府的陆大人,忙这么久是得享受一番。” 说罢,陆斐溜达着出了门。 陆缑梓看着自己二哥的背影翻了个白眼:“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清晨。 陆楚楚梳洗过后,便拆开了母亲寄来的书信。 信中说该账已经还清,那些受害者家属同意调解,不日便能将父亲放出来。 看过书信,陆楚楚露出了这几天唯一的笑颜。 她起身催促道:“丹谷,快备轿子,我要去接父亲出狱。” “好嘞,小姐。” 丹谷欣喜的打算出去吩咐小厮备轿子,迎面装上了云竹。 她恭恭敬敬的行礼:“见过二王爷。” 云竹背着手,神情严肃,眉宇间蕴着忧虑:“我不在府中这段时间,你多照顾着点佩琼。” 陆楚楚不明所以,迟疑着问道:“出甚么事了?” “暂时还不知晓,待事情明了再说。” 云竹急匆匆的离开了二王府,就像方才来的匆忙一样。 丹谷问道:“小姐,还备轿子吗?” 陆楚楚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先不去了,再等等。” 第五十章:朝龙殿要变天了 浮云宫上方阴云密布,雷声滚滚,不一会豆大的雨珠便落了下来。 街上的小摊小贩连忙收起自己的摊子,用油布盖起来。 自己则捂着脑袋慌忙跑回屋子里,看着外面瓢泼似的大雨,不由得唏嘘。 云竹乘飞艇去浮云宫时,在飞艇里遇到了云栖。 两人相顾无言,云栖看向窗外,率先说道:“好大的雨。” “是啊,平日里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都城,今日这雨遮的严严实实。” 云竹伸手抹了一把玻璃,那雨在外面丝毫不受影响。 飞艇到达浮云宫的时候,发出“滴”的一声。 云栖起身率先走出去,将黑色的伞撑开,抬步迈进雨中。 云竹拿起身侧的伞,注视着那个身影,叹了口气,打开伞也迈入雨中。 浮云宫的朝龙殿中。 皇帝在卧榻上问道:“高然,他们还没到吗?” 高然向前一步答道:“今日雨大,许是不好走。” “不好走,也要走。” 皇帝的声音渐微,需得仔细才能听清。 高然焦急的望向门外,文武百官都受召入宫,陈列朝龙殿两侧。 而几位皇子怎么还没到。 不一会,一把黑色的伞出现在台阶下。 那身影坚定的一步一步,缓缓的沿着台阶走上来。 高然眼神好,欣喜的回去禀告:“皇上,三王爷到了。” 皇帝并没有过多的情绪,他淡淡的问道:“云瑞呢?” “大王爷许是有事耽搁了,应该马上就到。” 高然小心翼翼的问道:“是否宣三王爷觐见?” 皇帝喘了口气说道:“等他们都到了再宣。” 云竹看到云栖拿着伞立在朝龙殿门口,并未进去。 心中已经有了个不成型的答案。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云竹转身看到云瑞伞都没拿,慌忙跑来。 他将自己的伞倾斜一半罩在云瑞顶上:“怎么如此慌张?” 云瑞狠狠喘两口气才说道:“父皇可安好?” “一同进去便知道了。” 云竹用自己的伞罩着云瑞走向朝龙殿。 高然看到两人又急匆匆跑回去禀告:“皇上,大王爷和二王爷也到了。” 皇帝张了张嘴,勉强说道:“让他们都进来。” 高然匆匆走向门口,高声宣道:“宣大王爷、二王爷、三王爷觐见。” 三人前后走近朝龙殿,屋子里点了不少明烛,就算阴雨天也照的屋子里犹如白昼。 皇帝上下打量了三人,开口问道:“云瑞你的衣服怎湿成这样?” 看到皇帝须发皆白,脸上尽显老态龙钟,云瑞抹了一把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听闻父皇身子抱恙,儿臣不敢怠慢匆忙赶来,这才湿了衣裳。” 屋内寂静许久,皇帝才又说道:“你们两个又因何拿了伞?” 云栖行礼回到:“闻此消息时儿臣正在家中,这是王妃替儿臣准备的。” 皇帝又将目光移到云竹身上,等着他的答复。 云竹跪下答道:“儿臣有错。” “说说看,你错在哪?” 皇帝用帕子捂着嘴咳嗽两声,看着云竹。 “儿臣认为,无论何时,都要保持皇家的体面,若是慌慌张张衣衫不整,那便是对父皇的不敬。” 皇帝缓缓点头:“好,好,将东瓷国交与你,朕放心了。” 云瑞睁大眼睛问道:“父皇,您不是最疼爱儿臣,为何......为何?” 皇帝摆了摆手,已经很难再说话了。 云瑞向前两步,跪在窗前:“父皇,你看看我。 我是您钦定的太子,您现在怎么能......” 高然看到云瑞失态,慌忙上前一步:“大王爷不要惊扰皇上。” “你滚,你给我滚开!父皇一定是病的没看清,没看清哪个是我!” 云瑞趴在床边,眼睛猩红。 皇帝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说不出话来,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云竹连忙上前拉住云瑞:“你不要再气父皇了。” “你别碰我!都是你!我当了那么多年太子,到头来却是这般田地,何不叫天下人耻笑?” 云栖看到云瑞情绪激动,并未上前阻拦。 若有所思的看着事情的走向,若云瑞能牵制住云竹,自己也不是没有一分胜算。 云竹回头看向云栖:“父皇现在受不得刺激,快将他拉起来。” 云栖上前一步,架起云瑞的另一条胳膊。 皇帝看到眼前一幕,咳嗽的更加剧烈,突然吐出一口血来。 云瑞一时间忘了挣扎,他呆呆的说道:“父皇,你不要吓儿臣......” 云竹将云瑞从地上拉起来:“都这么大了,能不能像点样子?” 高然看到皇帝缓缓躺下,手中捏着带血的帕子,逐渐垂下。 他上前一步说道:“众王爷节哀。” “我不信......我不信......” 云瑞情绪彻底失控,云竹死死拉住他。 云栖看向云瑞说道:“父皇虽立了云竹,但并无诏书,何以为证?” 高然冷冷看着云栖说道:“老奴可以为证!”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我可以作证!” 云溪匆匆赶到,还带来一个人。 那人正是步军统领李端,率领不少士兵围住了朝龙殿。 李端向前一步说道:“臣受皇上嘱托,拥二王爷即位。” 文武百官中有人突然喊道:“三王爷即位才是天命所归。” 很快有人跟着嚷道:“三王爷即位才是天命所归。” “三王爷即位才是天命所归。” 声势越来越大,竟有不可抑制之势头。 云竹脸色一沉,整了整衣服,负手而立。 吩咐李端道:“关闭所有宫门,今天一个都不要放出去。” “是,皇上。” 李端跪下行礼,第一个改口。 他匆匆忙忙离开朝龙殿去吩咐关闭浮云宫所有宫门。 在主宫门的宫道上,李端迎面碰到了云漪。 他拉住李端问道:“出甚么事了?” 李端匆匆忙忙的说道:“朝龙殿要变天了,皇上吩咐给宫门落锁。” 云漪松开李端的袖子,愣了片刻。 转而跟着李端朝着宫门方向走去。 李端诧异的问道:“您跟着我作甚么?” “我要出宫,麻烦李大人落锁之前容我先出去。” 第五十一章:三王爷即位才是天命所归 李端关闭宫门后回到了朝龙殿复命。 “回禀皇上,宫门都已落锁。” 云竹招招手,命人抬了把太师椅上来。 他坐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的众人:“你们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领头的是朝中重臣,他颤抖着胡须说道:“就算今天老夫的命搁在这里,也要说一句三王爷即位才是天命所归。” 云 相亲的地儿就定在这附近的,大姨竟然要和她一起去。祁安落光想想那场景就头皮发麻,马上找了借口说有长辈在不方便,这才打消了大姨陪去的念头。 与其等到凤鸣来找她,或者是伤害她在乎的人,还不如主动出击,早些解决这些恩恩怨怨,哪怕同归于尽。 这片黑暗沼泽不知积累了多少亿年,足足积累了千丈深,可是在往下,因为巨大的压力,沼泽却被压成了坚硬的黑色凝土,硬度不比岩石低。 “叫沈牧谦以后不要在做这种幼稚的把戏。他送多少花来,我就会扔多少花。我谢谢他为我做的事,但是他如果想通过这种幼稚的把戏来逗弄我,那他就想错了。”喻楚楚清声道。 晚上,他们父子两个一个在我的左边一个在我的右边躺着,似乎是打算同房睡了。我也没有拒绝,因为我害怕。 祁安落拼命的摇着头,她很早就想过生下孩子后她该何去何从,宁家是绝对不会将孩子给她的。而阿砚有婚约,她的离开是必定的。她那时候就想,她不能和孩子产生感情,只要没感情,离开时就不会那么痛。 接着便是冷冉梦中出现的那一幕,她抱着冥药鼎在花丛中跑,而冷敏却神情激动的在她身后追。 她原本以为自己不会睡着的,但竟然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倒是叫她睡的人,一直睁着眼睛到天明。 这样的压力与磨难,必须一颗坚韧的心才能承受,然而即便林铭武道之心坚毅,长期这样下去,他也会觉得心神疲惫。 “是吗?”宁缄砚低低的说了那么一句,往身后的车椅上靠了靠,手撑在车窗上没再说话。 “我所觉醒的,是这双手。”无终仙帝伸出手来,手心散发着乳白的光辉。 可是你知道吗?在此时的寒冷冬季,你听到啄木鸟一直在凿个不停,其实并不是它爱贪吃肥美多汁的虫子,而是它想早点解除木枝的病害。 想到这个名字,阿尔芭就恨得牙根痒痒,她自认为魅力无双,很多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是这个甘成雄却干过一次破坏她好事的事情。 白家诸人此时好像明白了什么,原来修行者跟普通人的差距如此之大,仅仅一道眼神便可杀人,而修行者对上修行者,自然没有那么容易。 做完这一切,他起身再次吐血,看到五百米开外十多名青年一阵胆战心惊。 整座城市都是金灿灿的,远远地就可以看到拔地而起的金光,直入云霄。 而眼下将是大战前夕的筹备,楚风不允许这个队伍发生怎样的变动,因此为了后期不出现意外,他目前必须得做足工作。 只是由于黑暗面楚风也没有询问,所以这件事情便暂且搁置了下来。 一双双白色的瞳孔,其内没有丝毫神采可言、呆滞宛若木头…尽皆是望着林月婵。 烧饼想了想,想开口说话,他张了张嘴,没有说出任何话语。因为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第五十二章:挑剩下的再给陆楚楚 登基大典在即,陆府中却静悄悄。 在前厅中,坐着以陆斐为首的众大臣。 陆斐带头说道:“若是我们不联起手来,一定会被压一头。” “事情已经板上钉钉,就算再不情愿,又能如何?” “是啊,胳膊始终拧不过大腿。”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说道:“三王爷都自愿退出了,我们再不忿又能怎 看到简莫凡没有搭理她,颜沐沐的心算是彻底凉了,原来他连一个解释都不愿意给她,只要他说他们不是那种关系,她就相信,只是为何他都不说,只是看着他怀中的季思悦? 时间不多了,阿森纳发动一波又一波的攻势,莱斯特城苦苦坚持,对他们来说,只要挺过一刻钟,就能在客场拿到宝贵的一分,就能实现本赛季两回合对阵阿森纳不败的佳话。 “恩。”简莫凡应了声,拉着颜沐沐坐到了季思悦的对面。又拿过一旁的菜单,给颜沐沐看,让她细细挑选。也示意季思悦点咖啡。 想必她肯定也憧憬那种平淡的爱情吧,不然也不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期待的目光。 从浴室里走出来的简莫凡,看着躺在□□喃喃自语的颜沐沐,不由得伤脑筋。 “但是这样的话,本家此次与桑名家的联姻岂不是白费工夫!”津野嘉平听到桑名正吉可能活不长了顿时焦虑起来。 在绝世之上,还有傲天一级的最强天骄,神界的傲天才是真正的天才。 大概一炷香的时候,蓝星儿估摸这鸡被她烤的差不多了,熄了火,慢慢的从架子上把砂锅拿了下來,虽然沒有打开砂锅,但那阵阵的香气已经在空气中飘散开來,馋的大厨们一边沿着口水一边抻着脑袋往砂锅里瞅。 “牧天雪,你在哪,我们见一面好好谈谈。”唐熙的声音异常的冷淡,听不出情绪却能肯定他绝对不高兴。 几乎每一个在旁边的侍从,都很自然地生出一份感慨来,有这样的绝品人物在眼前,怎么主上愣是喜欢上那么一个,连他们下人都懒得多看一眼的残废呢。 我们现在聚集在楼顶,环顾整座城市的动向,毕竟进来有两个月了,这么大的动静还是第一次看到。 或者说,当天网察觉到什么的时候,对方也察觉到天网的存在,因此狠下杀手,斩杀了天网的强者,掐断了调查的线索。 前日,李明引诱五毒进入地下室,关好地下室的门,便立即离开了巫名山。 齐天的指点,自然都是他的经验之谈,静心聆听,林青不时便点一下头。 我俩纷纷被打飞数米远,然后爬起来又冲过去,又是每人一拳的打在脸上。 而现在,刚与天族大军大战在一起,便已经让这些有些自得,狂妄的家伙,得到了切身教训,知道他们并不是真的天下第一,知道唯有变的更强,才是正途。 黑色的光,黑色的火,最纯粹的魔气,同时,又有着一种莫名的庄严。 它能让野蛮人铁匠拥有将白『色』装备转化为亮金『色』装备的神奇效果,这对于正好缺钱用的雷杰来说无异于天籁之音,当然,只限于野蛮人铁匠使用,其他种族即便是出产铁匠,也无法使用这件宝物。 虽然叶炫最终原谅了三族,但,却因为这件事情,让三族和叶炫之间产生了一丝裂痕,同时,也引起了叶炫的高度警惕和防备。 第五十三章:王妃,不对,该唤作皇后了 陆楚楚瞥了她一眼说道:“就要这些,掌柜的,包起来。” 楚楚不知道哪些布料合适,干脆挑了十几匹不同花色的,拿回去让王妃和侧王妃选。 她着重强调道:“我很喜欢这匹细纱,麻烦单独打包。” 陆缑梓走上前推了一把陆楚楚的肩膀:“我说我要了,你听不到吗?” 陆楚楚退后半步,神色一凛:“你 鉴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今天算是最倒霉的一天了,没有任何的收获,所以众人的心情都比较低落,眼看天黑了,依旧找不到一只魔兽,只能找地方休息一晚上。 雷依的眼底一丝狠辣划过,右手直直的伸向左边的胸口,下一刻,一个黑蓝色的圆球出现在雷依的手掌心,当阴煞之爆看到那黑蓝色的圆球之后,全身上下的旋风都在颤抖。 听到日光神不在追究他们刚松口气,到最后日光神说不办成这事的后果则是进入噬神殿,所有人全身不住的颤抖,那地方太可怕了,有进没出,而且还要受那噬魄之苦。 这些阵旗既可以防止其他修士的攻击,也可以防止一些不法修士趁机浑水摸鱼。等到晚上拍卖会正是开始,这些阵旗就会发出功效,到时候就是一名筑基期修士有意去打破这些防护阵法,也要耗费大半天的时间。 叶勇深皱着自己的眉头,突然双眼一眯,从他的前方突然冒出了黑乎乎一大片,正是那传说当中的嗜血蚁。 不一会儿,集市市场就留下了一具具狐狸的尸体,到处都是飞溅的鲜血,血腥的场面简直触目惊心。 “你们学校现在竟然允许师生恋。虽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但是好像也不太好吧。不过你们果然是名校,还真不是一般的超前卫呢。”冷夜寒像是沒听到楚欣然的解释一样,自顾自的说着他所认为的关系。 更可气的是。野兽可以撕烂另一只野兽可是拍不死那停在它鼻尖的苍蝇。崔明心虽然在崔家看似无依无靠。却还有來自母亲家的保护。而且她的聒噪除了让人心烦之外也沒有对事实造成什么样实质性的改变。 弓箭手的武道境界,是武师之境,能够拉开一千斤的弓箭。然而,他们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精锐弓箭手,能够将两千斤的沉香弓毫不费力的拉开。可以说,自他们从十岁开始训练起,就是为弓箭手而生。 “泥丸宫有上元真君居之。上元真君古代医籍中多称为泥丸君,亦有称之太乙帝君、太乙元真者。 啪的一声,我听见玻璃破碎的声音,我立马向前方看去,嘭的一声巨响,我头上方的天花板突然破裂,一个个独目人从破碎的天花板中跳到了我的面前,好多,好多的独目人,我感觉我被困在了一个包围圈里。 那铃声所有人也都听见了,也就是在听到铃声的瞬间,所有人都没了话可说。 黄局长听后点点头,就没有说话,而是朝那边地上的白空尸体走去了。 “玄阶斗技,天斗!”手中的厄灾之剑瞬间刺出,那幽蓝‘色’的光芒之下,七颗不同颜‘色’的芒星出现在了凌霄面前。 正是因为想到这些植物懂得攻击人,也就说明他们是有思想的,是有灵体的,但凡是世间的任何灵体,都会畏惧万兽骨杖的力量。 可以说,他其实是一个靠吹嘘吃饭的人,可他真正的身分真的是一名终极格斗士,一名视钱财如落叶的人?以后慢慢道来。 第五十四章:这事说出去他们嫌丢人 陆斐每日忙的不着家,陆氏宗老拜访陆府的时候,只有陆缑梓在府中。 婢女引着他进了后厅,看了杯热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左等右等始终不见陆缑梓出来,那宗老起身向碧华阁走去。 刚到门外,便听到里面传来靡靡之音,臊的陆氏宗老满脸通红。 他招了招手,示意丹凤过来:“里面是谁?” 这些温饱都有些困难的氏族自然是舍不得的,在和王都人打听了一番,确认了长弓氏族没有骗人之后,他们全都闭上了嘴巴,不再酸长弓氏族吝啬了,这样珍贵的东西他们的确喝不起。。。 眼见天色越来越黑的高松脸色也渐渐的黑下来了,显然张岩他们很难再找到粮食了,而且就算找到了,这么远的路程搬过去已经不现实了。 谷月在旁边,闻言又是一惊,他努力维持着脸上不屑的神情,这还不行,还要再来一遍,会更好? 也就是说,在这次的丹道大比上,李家年轻一辈的弟子中,她并不是无敌的,而是至少有一位强敌存在。 烛龙发出低吼,喷出黑色的火焰,顿时天地间弥漫着炽热的高温,火焰铺天盖地,向着七个将军呼啸而去。 这些柱子通体漆黑,萦绕着精纯的魔气,合计一百零八根魔柱,出现后,这些魔柱散发出玄奥的波动,竟形成一座巨大的阵法,将武空、哪吒等仙神,以及数万天兵天将,围困其中。 整座茶楼,一共有五层,飞檐拱梁,红顶碧瓦,栏杆相接,上边可扶栏而望,很是古香古色。 “是,”任泗不敢再多说其他废话,赶紧将刚才祁夕说的内容说了出来,“祭祀大人,这九黎两个字我似乎听过,但是却忘记了在哪儿听过。”任泗说完祁夕叙述的内容之后,赶紧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灵火箭矢砸在火墙上,绽放开如烟花般的火星,璀璨耀眼,光芒奔涌。 兽兽不明白,“发现什么?”他眼睛看着安逸宸的动作,却想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看完这个由bf官方制作的页面之后,沐璟也是暂停了之前正在观看着的lck职业比赛,转而打开了一个新页面直接搜索起了bf正在进行的比赛。 离开巡捕房,江东回到保安所,与黄千长派来的一位百长交接了一下工作便回家了。途中找了家饭馆,在江东的指挥下,做了四个驴肉卷饼。 “法器!!”包括男子在内,一些眼光毒辣的人认出了那道白光的来源。 不过,没有杀了这只恶狼,确实让陈澈很不爽,陈澈暗下决心,日后若再见此狼,必诛之。 剧组众人一阵牙酸,几乎都可以想象得到到时候电视剧拍摄出来以后观众的反响。 这一觉睡的异常香甜,直到晚上七点,他才醒了过来,而且,还是被苏魇叫醒的。 林熹虽然很想将何璇搂进怀里安慰一番,但家具城里可又不少工作人员在呢,他要真那么做的话,只怕何璇以后没脸再见这些下属了。 虽然亦阳的身体依然算数不强壮,但身体对抗的能力也在联盟控卫的平均水平之上。 她总是喜欢做好两手准备,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呢,意外这东西谁说得准,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嘛。 当伊巴卡跃起之时,所有看台上的球迷都迸发出了欢呼声。因为看上去,亦阳接到篮球的瞬间,就会遭遇扑面而来的伊巴卡。 第五十五章:她一心要当官太太,心高妄想当娘娘 “你是谁家的奴婢?” 陆楚楚上下打量那婢女,衣着与普通婢子的衣裳无异,但所戴首饰却不是婢女的俸禄所能负担的起的。 真是好生奇怪。 那婢女声音细细柔柔的,看着便一阵弱不禁风的模样:“奴婢名叫谢苏姬,在陆府侍奉二小姐。” 陆府二小姐,陆楚楚心中浮现出陆缑梓的名字。 她冷了神 唯一不同的是,这间药店的灯光特别亮,头顶几十盏led灯全部打开,搞得跟商场和超市一样透亮。 他拉着自己的手走在自己的身前,从叶倾城这边看过去,他的侧影看起来几乎是完美的,身材也十分的高大。 那个笑看起来是那么的自然和蔼,但仔细看会发现其中有着不屑与嫌弃。 虚拟仓全息屏上的画面开始不断翻转,大约3秒后,定格在了一张满是风沙的沙漠画面上。 叶倾城叫着素和与素清早早的就避到了屋子外面,与她一起避开的还有秦韶。 可惜了一匹好马了,秦韶过去,牵起了缰绳,那马不安的打了两个喷嚏,想要躲避开来,无奈伤腿,它挪动了一下,就放弃了挣扎,任由秦韶牵着。 相对于那些想见却又不能见的人,见程锦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倒要轻松上许多,倒不如听了他的话,再闭上眼睛,再休息一会儿,这也不是很好的事情吗? 从包厢出来,我刚走到电梯拐角,乔裳裳突然从拐角处走出来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点了点头,感觉有点怪怪的,不过我没跟王琦多聊,便扭头回了办公室,倒是王琦,她端着咖啡跟我走进来了,我在沙发上坐下,她便也坐下。 哪怕有着耗损,留下来的也足够惊人了,许羡甚至还觉得这个数字少了呢。 陈月将写出来的部分放入信封之中,然后交给了彩绳记的掌柜的,随后和牛芳一同去集市上买过年要屯的菜。 东方仪心中了然,之前在干清宫受到的惊吓与怒气在此时一并发出,她大步走上前将楚妃从主座上扯了下来。 可是这宋明损耗了不少的气血,在外人看来,这宋明的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顾林和武依依刚刚接近城主府门口,两个护卫同时拔出腰间的短刀,短刀交接,挡住了大门位置。 但是这个时候,国家还正在发展当中。不知道刘副局长,会怎么处理这个问题。 一道身影行走着,穿着纯黑色的长袍,黑色的短发堪堪到两肩,黑褐色的瞳孔如同宝石在闪耀,十分的有神。 研究宇智波血脉,掌握细胞晋级写轮眼方法,血继限界的改造实验。 因为自己的内向,因为自己的懦弱,因为自己并不懂得拒绝自己,所以哪怕是凉薄的人,这个时候也只会扯着笑脸。 顾林很是谦逊,并不是顾林妄自菲薄,他提炼药液完成度如此之高,完全是因为掠夺一的特殊性。 乔四处打量着,他发现不远处有一个面包店,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去。 呼延暖心沉默了一下,虽然她不知道呼延庆下棋的水平,但,按照习惯,呼延庆应该是下得一手好棋。和呼延庆不相上下,那必定是不错了。 隔了老远,锦忆扬手就是数个火弹抛上城墙,那些火弹就跟炸弹的威力差不多,甚至比炸弹的威力还要大,它们在城墙上纷纷炸开来,不说炸出一个洞,墙体被炸裂不少是有的。 第五十六章:你让朕颜面何存 自从确认继位后,云竹一直待在浮云宫忙着登基大典的详细事宜。 陆楚楚第一次乘飞艇,她紧张的看着那个庞然大物缓缓降落,下面喷出白气。 那强烈的风拉扯着她额前的碎发,陆楚楚伸出手挡住眼睛。 等到落稳之后,舱门打开,接待的婢女福身行礼。 “楚嫔娘娘虔清康安。” 丹谷扶着陆楚楚走 徐问真乃是孙思邈的传人,医术通神,生平除了好酒之外,最好解各种疑难杂症,听到上官碧霄身中蛊毒和天地氛氲丸瘴毒,依然能够活命,心中好奇,走到上官碧霄身前,伸手搭起上官碧霄脉搏。 龙洛道:“正是如此,所以当时我才冒着极大的危险帮那位长老的,否则岂会平白无故的帮她”。 “神之手,遮天!”辰南目光如星光流转,半晌过后只见巨猿的身后不远处凭空出现一直金色的大手。 秋仪道:“一点也不顺利,我所求的那养神散被这位前辈得了去”。秋仪说完还看了龙洛一眼,众弟子这才看到在秋仪身后还有两人,而且他们两人气息无比强大,秋仪都称之为前辈,那他们该是什么境界。 镇元离开的脚步停留下来,他回身看了战力塔第五层那道明亮的金光,只一眼,他就离去了。 “这就要走了?”倩儿为刘星皓理了理衣领,海边的风有些大,吹得她头发也有些乱了。 一个电话,一辆豪车开来,载着云万花来到了五星级酒店——万豪酒店。 人的胸膛在修行者来说是个很重要的地方,那里有着被仙家称之为黄房的地方,其实就是膻中,被医家叫做气海,后天之海,里面是人体的五脏聚集地。 东山大王貌似根本就没在意狼口中的锯盘,虽然狼口流出了黑血,但好像很久没吃东西的乞丐一样,竟然津津有味的咀嚼起来。 话最多的要属二狗子,为什么?平白无故的挨了几个耳光,心里有气呀。 我随意地点击着,不知屏上显示的什么。静谧的公司把我孤独起来,这算什么,一个大男人,户口本上法定的户主,被抛弃在寂寥的办公室里。 赵鹏从月兰营地赶来了,说是有仙王陛下的御旨来到,两名太监带着给晋凌的旨意,正在灵山仙乡等待,然后颁旨。 莫一诺嘴角淡淡一笑,这种成功的滋味,还真的比自己想的爽了很多。 另外一边,姜逸听了羽微、老三两个的劝解之后,便很是犹豫不决。 雨夜里的尸猫叫的凄惨,它在我怀里发出“咔咔”的声音,那种声音只有在遇到极为危险的时候才会发出来的警告声。 山谷内的中间位置,盖有一间茅草房,狒狈带着天星落到草屋跟前,天星看到门前结起的一张张蜘蛛网,就已经猜出这里久久未有人来过了。 而且,现在发生关系,不说流产不能做,就算不流产,自己还是婚内出轨,对翟奕始终不公平。 我一到厨房,我就看到我娘拿着一个棒槌,在锤地上的一头大耗子,那耗子有一尺多长,门牙都有寸吧,看着都吓人,但是我看着这头耗子听眼熟,像是上次王远才家里那头金毛大耗子的崽,我一想到这就知道麻烦了。 翠兰忙碌了一上午,连一口饭都没有吃上,这会子也顾不得伤心,狼吞虎咽的吃完了,吃饱之后才有些不好意思。 萧鱼淼手中的金乌弯刀不仅没有避让黑衣蒙面人的攻击,相反还刀锋一转,朝其手腕以劈砍之式迎上。 黄少华满意的欣赏了片刻手中的石块,突然笑了笑,自己还真回到了原始社会的,石器时代,居然还要用石头打磨工具。起身又在四周找了一棵。双掌顿时撑开,微微运气,顿时只见黄少华掌如刀刃,狠狠劈在了树干身上。 “白巨象的一脚踩碎了玉佩,然后这一龙一凤就印在这儿了?”白凤年问道。 “好了,你通过了,下一个。”吃完东方达炎准备的龙凤呈祥,考官便挥手让东方达炎离开了。 不过孤云自己也知道,想要突破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四星和三星之间有着巨大的差异,不过能够有突破的感觉,那就说明离突破已经不远了。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林枫等于彻底跟外界失去联系了。 一时间,军火商代表们纷纷都在那低声窃窃私语,而这时侍卫长华林一个健步从台上直接飞起,借力在擂台的木桩上轻轻脚尖一点,转身便潇洒的旋转落地,完全充满了古代华夏国侠客的风范。 恐怕是蓝河星附近监察使们都涌过来,也未必能在归寒手中讨到什么便宜吧。 只见凌千话音刚落,其身周紫光一盛之下,顿时将五名帝国高手逼得退开。 洞口之外,密密麻麻的站立上千绿色的三眼怪人,见到秦川出来,一个个眼光炽热的盯着秦川。 青峰凌厉,猛地插入地面,狂然爆开的真力令得方圆三丈内所有的青石轰然碎裂,块块碎石爆开,如同弩弓劲矢爆射向前。 “尧舜之时民不过数万,国不过百里,而今大汉,幅员万里,民又何止千万。若是生产力不发展,那么饿殍遍野,易子而食,便不难想象。”郭斌接着道。 借助山庄所修的道路,每天都有几十大车的砖石、水泥以及香皂、美酒从庄中运出,又有更多的粮食、肉类运进庄中。伏龙山庄-郭家庄-阳翟县城这一条干线虽然够宽阔,可每天还是以近乎极限的运输水平运作着。 贺建军胡乱地安慰了几句,抱着盛夏出门,朝隔壁屋里喊了一声。 张生有些担心的问着霸王,毕竟一般的对灵气具有大幅度增幅的东西就像过多的灵力一般,张生担心让游子弓吸收了轩辕柏之后也会像人吸收了过多灵力一样爆体而亡。 或者说,他不敢面对他前世的历史。不敢面对,很有可能即将要发生的事实。 这种以低级官员监察高级官员,以奋勇任事,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监察瞻前顾后,经验丰富的官场老人,也算得是中国这片土地上人们独特而高明的政治智慧的体现了。 第五十七章:去,把老板娘叫来 陆楚楚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所以才要挑衅他,激其胜负欲,如此便可提高胜算。” 听了陆楚楚的话,云竹陷入沉思。 香墨殿内寂静的落针可闻,只有窗外窸窣的虫鸣。 许久,云竹才淡淡说道:“朕知道了。” 桌上的屏幕突然亮起,两人都惊了一下。 陆楚楚迟疑的问道:“这是正常的么?” 然而,傅汉卿受伤之后的反应出乎所有人预料,他居然好象只是睡觉时有点不舒服一样,只略略挪动了一下身体,就接着睡。 论美貌,三位娘子每一个都要胜过这个玉凤,武植若是从了这个玉凤,只怕三位娘子知道了会伤心不已的。 陈寒并不知道,今天自己在报道时候所发生的事情,早已经在悄然间,传遍了整个陈家内门的弟子的耳中。 杨一心中转过了无数个念头,杨一知道,现在的巫族已经不存在了,这阵声音,也一定只是一股意念留下的而已,再联想到九龙星辰内可能蕴含着的战神之墓,杨一心中生起了一股明悟。 三人齐声回答,老五拿出黑鳞灭甲枪,向月儿与雷卓雅分别拿出长剑。 风劲节至此才轻轻叹息一声,他唯一的活路,到这里便被截断了。要不然,此刻听了消息,只需弄一具假尸体,搞得血肉模糊,辩不清面目,说是与陈人交战时重伤而死,想来就算旁人心中有疑,也没什么证据来追究。 突然,那些士兵如同得到命令,齐齐转身,步伐整齐一致,在中间留出一个一丈宽的通道,直直通向曲老所在的地方。 “你……”叶无双顿时脸胀的通红,不过这次好歹刘一飞已经同意了,她也不想再跟刘一飞计较了,但心里总是感觉堵着一口气。 想了良久,他只是想到了道源天珠,莫非便是说的道源天珠选中了自己? 不远处,老海的战斗还没结束,而阿飞的战斗和雷昊一般,也是迅速终结,雷宾被阿飞的衍化罡印狠狠的轰中,当即就轰的撞踏了旁边的墙壁。 如果天帝真的全力一击,姜亿康即使突破了神王,依然无法逃脱被天帝所伤的命运。 没多久,幻舞车就在一间古‘色’古香的楼格外停了下来,光是看这栋楼的装修,就让人感受到一股茶的韵味在里面。 不过这个要考虑一些问题,比如供电,等电池项目上来后就可以搞了,并且到时得把末世那种万能调味棒也带过来。 在刘海掐灭那团光芒的时候,当真在对应方位上的那个武者,瞬间嗝屁。 “有一位故人让我来找你,他让我告诉你,不用再等了。人死如灯灭前尘过往,不过是袅袅炊烟,散了就是散了。”若萱说道。 因此,当悬空寺那边传来这个消息后,无论是大晋皇帝司马兴,还是那位老太监耿老,全都喜出望外。 众神心中又急又乱,此时仔细地盯着姜亿康,想看看姜亿康手上有什么动作,可是,就见姜亿康的双手连动也没有动,根本连一点动作也没有。 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得到意外之财呢?庄子心里都没有数!他不敢相信,以后还会有谁给他百金?除了一国之君有这个能力外,还有多少人能够拿出这么多钱财? 华峰脸色看上去十分正常,似乎把之前与叶昊然在第一峰交谈的事情,故意忘得一干二净。 这也是铁背狼名字的由来。此刻这五头铁背狼,在面对林尘这般攻击时,皆是四肢发力,跃上了空中,然后反转自己的身形,用后背去抵挡这雷霆箭矢。 木三千惊讶于东皇太一身为西蜀皇室竟然会问出如此一个大逆不道的问题。 “没有错。只要磨成粉末服下,可活死人肉白骨。”顾长风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是空间之力的一种运用。这宝船内部,都被空间之力改造过,开辟了多余的空间。唔-----就跟乾坤戒那般。宝船内部,是至强者联手构建的须弥空间。”叶柔歪着头,解释道。却见到林尘并没有多少惊讶的模样。 原本有些倾斜的门牌已经被扶正,而那些已经黏在了一起,令人生厌的蜘蛛丝也已经被清理一空,走进院子,地面之上已经被清扫的干干净净,还被人细心地用水擦洗了一番。 当然临了灵神子也没忘记一人,那便是杨凡,当时场面难以控制,他无法带回欧阳花,只能临时起意将杨凡锁入祭坛之中带回,因为他相信,只要杨凡在他手上,欧阳花一定会回来的。 “你竟然敢反对我?”黑衣人首领气的脸色发青,提起手中的大刀就砍了下去。 一瞬间,荆叶热泪盈眶,这反反复复的梦,这真真切切的梦,梦里她白衣端坐在古梨下,漫天雪白梨花洋洋洒洒,梦里她素手拨琴,芳音曼妙引得百鸟来朝,梦里他拔剑而舞,剑光飞驰直上云霄,剑影琴音,心有灵犀。 没有任何技术含量,这是纯粹力量的碰撞!秦狩与熊霸两人就这么脸冲着脸,手心对手心,十指纠缠着顶在了一起,cos了一把“人”字。 “我们苦哈哈的种一年地,你把粮食都收走了,拿什么扩编?”张燕抓狂吼道。张燕本想说向天子缴税,想了想,觉得这推卸借口太不妥了,保不准吕布马上翻脸,这和暗通曹操有什么区别。 偶尔心情不好,发泄怒火,波及到一些素不相识的生灵,都实属正常,且遑论这么一个纠缠不休、不识尊卑、呱噪万分的皇子。 听到熟悉的声音,以及感受着那熟悉而又温暧的大滨掌,初七有些困难的睁开双眸,在看到简亦扬的脸颊时,“哇”的一声喊了出来。 第五十八章:焉知螳螂捕蝉,无黄雀在后 老板娘穿着风情,眉目含笑。 她走到高然面前,柔情似水的说道:“这位爷怎的这么大阵仗?” 进宫之前便已断了根,这风月场所于他并无吸引力,因此高然并未理会她。 老板娘眼波流转,上下打量着高然。 穿着不菲,神色严肃,只怕是来执行公事的。 “您要找谁?我们自当配合。” 之 当下,宋铭十分详细地将当时遇到司马相如的经过跟林然诉说了一遍,并将司马逍遥告知他这种能复制秘术的神秘势力也说了出来。 这时,一个娇俏的人儿来到了沐秋身边,正是跟着沐秋一起来沪市的萌萌。 但现在既然去了,那么四空主恐怕便不可能再回来了,所以让其他人知道,那也没什么。 “走,将我们带去你们中心主任那里,我跟他是好朋友,今日我们约好了在这里相会!”李默生说着,精神力瞬间迸发,将王思雅笼罩。 他这个举动,顿时惹恼了上面的其中一只,瞬间就窜了下来,扑到了刀把子的头上,刀把子跪在地上不甘示弱,长刀由下向上一用力,整个就给蜘蛛来了个对穿。 “不会吧!二郎真君你已经吃了?”太白金星瞪着大大的嘴巴,难以置信问道。 虽然种类庞杂,奇形怪状,但它们释放出来的气势,却如滔天之海,无比恐怖。 满天的虎啸声,将整个飞星塔整的轻轻震颤,如同天崩地裂一般。 独尊看上去比项羽还要年轻,虽然脸上稚气已脱,可实际年龄摆在那,让这些眼力惊人的超级杀手一眼就能看破。 阿秀赶紧贴过去看,我见时机来了,开始慢慢往张三臂这边走,刚走到第三步,突然上头的铁锁链发出了哗啦啦的响声,我和张三臂同时向上看去,只见有一个紫蓝色的光点开始慢慢往下降。 只不过,卡瓦拉死后,潘德王国的很多贵族开始垂涎美貌的诺多精灵,这才导致了人类与诺多之间连续三百年的敌对。 “滴滴滴…”警报器响起,拉蜜尔看了一下仪器表显示,左腰间vsbr高出力光束剑模式出力不如天剑的黑色光束巨剑,被对方压制了。 “哗啦啦!”宣城东西南城门瞬起,骑兵支取而入,步兵也是整齐俨然而出。 说完后,周昕便坐回办公桌,准备找个电视剧塞她们进去当个花瓶去,选好后就交给了艺人部孙经理安排。 周泰、蒋钦见主公来临,立马南下退回长江南岸,正是这个功夫扑天盖地的箭雨打了过去,跟的周泰、蒋钦楼船紧的,立马被射成马蜂窝。 这样想着,李茂阳硬着头皮往这次培训会给学员们统一订的酒店——金桥酒店而去。 白泽将目光投向了自己腿上的东西,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之色,之前的坏念头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兔兔!”掘掘兔也好像感觉到主人失落的神情,扭过头强忍着痛苦对着李泽露出一副傻兔子笑容。 苏南看着众人痛苦的模样,心中别提是有多么的高兴了,反正这是她一直都期待看到的一幕,还真的是有意思,不知道他们接下来会如何? 苏北意识到前面的人已经醒过来了,脸上露出了奇怪的微笑,然后低头看了看苏南,硕大的眼睛里面,只有黑色的眼珠没有眼球,嘴角流着口水,一滴一滴的落在了苏南的手臂上。 第五十九章:我要协助你们建造更强大的文明 高然将桌上的茶续了两次,熏香也燃到最后一截。 这盘残局接近尾声,礼部尚书的眉头越皱越紧。 不由得“啧”了一声。 双方能用的子已然所剩无几,红方步步紧逼。 云竹将红“兵”逼近黑子的“将”,礼部尚书慌忙回“馬”防守。 旁侧的高然看的直为云竹捏一把汗,若是输了真要如礼部尚书所 言罢,唐风已经提着箱子进去了,然后从自己的箱子里拿出了几根毫针消毒后开始了针灸治疗。 叶蓉点点头,等着叶老夫人去客房睡了,才伸出手让马大夫把脉。 “大哥!飞虎帮的陈忠仁带着一堆人来了!陈飞也来了!”男人低声地对着电话说道。 阮清羽态度诚恳,正说着,冯晓晓走出来,看到阮清羽轻笑点头。 手机又响了,孟凡根本没心情去理会,硬拼了两记,将鬼七逼退,转身借着反震的力道,冲向了猫妖。 靠近石壁前则是一张长方供桌,上面还摆满了鲜果供品,正中香炉内仍在冒着缕缕青烟,显然是刚刚上香不久,香炉上方,居然在石壁上竖排刻着两个醒目大字:天地。 本来他还打算问他一些话,不过想到自己方才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也只得作罢,想到自己在这里已耽误了些时间,不敢再逗留太久,于是便急忙退了出去。 “这是龙海的街道,只是凑巧而已,哪有人想对付警察的,再说了,我就是警察!要对付的也是你吧!”魏兰英轻蔑地说道。 不过效果也是惊人的,林语梦感觉自己的神识正在一点一滴壮大,原本灵帝境界的神识像是打破了瓶颈,在养神草的作用下,变得更加强大,因为有效,所以就算恶苦,林语梦流着泪强迫自己一口口吞下。 不过,对于何璟晅这位救了自己身怀六甲地爱妾的救命恩人,黄知府亲自将何璟晅母子送到了府门外。并且还向何璟晅暗示,若兰县若是有何困难,只要何县令告知于已,自己定当不会留难。 “属下明白。属下准备好了,随时战死沙场,保卫家园。”钱二认真的听完之后回道。 李岩高兴的吩咐道:“真的?来,拿出来我看看。”他们用的火枪虽然威力够大,在六十步上能穿透重甲。可是射程却是不怎么远,超过八十步,士兵们就很难把弹丸打到靶子上了。 即使重生了又有什么关系,只要重新得到系统,只要他按照之前的一切毫不更改,他便可以再次得到李莫愁她们。 孙传庭和李岩换粮食的马匹,有不少都是从杨承祖这里要去的。现在倒是成了杨承祖的一个借口了,他也只能瞪着眼睛表达不满了。 对于欧阳紫嫣来说,撕连裤袜这种事情,她还真没干过,尤其是当着男人的面,这简直太疯狂了,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呢? 易天云点了点头,就算是成功走到这里,都不一定能成为他的记名弟子。一个天尊的要求,可不仅限于走那天尊道。 睢州城的乡宦官员没有欢迎李岩,可是沿途的梁庄、柏园等村寨却是对他们夹道欢迎。村寨中的人们在李岩的部队过去之后就早早准备,等李岩他们回军的时候,没有走了多久,就碰到了自发过来的民众。 “什么,还来!?”易天云都不知说些什么才好,竟然还给他来光幕之门,这不是坑吗? 第六十章:这天下从此交到了新帝手中 在浩瀚的苍穹之下,是成千上万的人们聚集在一起感受着登基大典的庄严肃穆。 陆楚楚身着盛装,衣裳上绣着鹤映牡丹,头戴九蝶流苏冠,旁侧插着金丝玉挽琉璃簪。 仪态端方,通身的气派和华贵。 她向前看去是望不到头的人潮挤挤,身后亦是数不清的婢女和侍从。 万名官员身着锦绣官服,整整齐齐立在 不过,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张晓枫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就在这么危及的时刻,自己身上的装逼系统却一时间突然没了反应。 “很好,算你厉害!”赵梁面色严峻,郭达所谓的办法确实不错,而他们的卡车大队虽然撞击力强大,但是说到底,太不灵活了,并且一旦被死亡机器人包围,恐怕很危险。 教廷圣子蒋偲琦一想到这里,目光立刻向着黑暗总部所在的黑暗大军的阵营扫去。 吴为仔细打量这人,发现他身穿一套紧身衣,看不出什么材料,穿在身上犹如潜水服一般,十分贴身。这人面相普通,也分辨不出具体年纪,说他二十出头可以,要是说他刚过三十也没问题。 “没关系明天我就坐飞机离开洛杉矶,返回华夏,到那个时候你们d-m生物科技公司就算知道是我做的又如何?”苏阳淡然一笑,神色平静地举起了剑。 7大独立基地与2大隐藏独立基地中,‘熊孩子帮’被贺豪接管,作为首领的娇娃、重坦娘子也已俯首称臣,就连所属的建筑都成了‘辉煌轻工’。 看着白布上星星点点的血迹还有越来越多用过的钢针,陈秉达示意手下暂时停下。 没一会,他的人陆陆续续集合,他们畏惧的看着张天宇,显然,他们对张天宇已经害怕到了骨子里。 李智这才不坚持要跟她回京,但也提出了条件:让他的弟弟妹妹先跟在主子身边服侍,等他学好了本领立刻就过去效劳。 吴为收起神魂,背后双翼猛地增大了几分,加速向着大洋深处逃去。 \t秦风坐在王敏对面,寒暄了两句,也表达了这个意思,话虽然说的客气,但态度却很坚决。王敏见了秦风本人态度倒是没那么盛气凌人了,说话和气了许多,两认相谈甚欢,让尤天亮和顾正国长松了一口气。 算算日子,袁崇焕差不多也该到了,他派出游骑,每日向关内方向打探,果然八月七日这天,袁崇焕单骑驰至宁远城下,听得桓震在城外扎营,郭广初毕自肃也在营中,便先来见三人。 见古宇一脸坚定,猴王知道自己如何拒绝古宇肯定不会答应,只能叹息一声收下了那包宝石。 大和尚大笑着,不懈的看向陈琅琊,杀得人比他砍的人都要多,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那些周围的和尚也跟着笑了起来。 发布又谈几句,便打发他继续去值夜。想了一想,觉得似乎该去看看雪心,可是走过去一瞧,她的房间却已经黑漆漆一片,大约已经睡了。 \t秦风身上都被水老鼠咬了两口,虽然入肉不深,但是也疼痛难忍,回到安全地带,马上拿出军刀,割掉被老鼠咬到的皮肉,挤出几丝黑血,抹上疗毒的药膏。被这玩意咬一口,人能恶心好半天。 雷刚的心,一向很黑,这在杭城道上是出了名的,不过就算是吃了他的亏,也是一个个敢怒不敢言,雷刚是谁?那可是杭城三大地下势力之一雷震门的少主子,谁敢惹? 第六十一章 :这双脚裹的甚小 陆楚楚刚在椅子上坐一会儿,凳子还未暖热。 一个从未见过的婢女便来传话:“太后娘娘召各位娘娘去德仁殿听训,楚嫔娘娘还请准备准备速速过去。” 楚楚恭敬行礼说道:“是,臣妾换身衣裳便来。” 那婢女退至门外等候。 丹谷打开衣柜,拿出日前吴思思命人新做的衣裳。 藕粉色的内里,罩着 董虎咬了咬牙,知道遇到高手了,心里不但没有沮丧,反而激发了战意,“好,今儿我长眼了!”说着再次扑向了王兵。 因为这仅是实验罢了,实验的对象又不是自己,成功与否便看火洛枫的造化,丹药若成功,自己便将名留青史,失败也没关系,毕竟炼丹师都有失败的经历,火烙也无法责怪他。 不过现在展流云是希望武功越多越好,能不能出天级武功到也不是那么太着急。 他叫杰斯,在学校附近执行任务,随时准备接应校内的组长思密达。 这记忆之中,有之塔癸祭司的身影,有他父亲蓝伯明和之塔之间的交易,还有蓝宝堂自动请缨的影像。 就在激战之中的神王们目瞪口呆之际,一道和白甲神君一模一样的身影居然脚踏虚空,带着笑看红尘之潇洒气势降临在了这一片战场之中。 协同本来也是德鲁伊的技能,可以被动的增加熊灵伙伴的攻击力、移动速度和狂猛技能的持续时间。 就因为有着这样一层想法,所以在玩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就暴露出了那对韩晓可以说是恶梦般的本性,他真的敢这么做,也必须会这么做,因为李严太过清楚韩晓的背景了。 茶肆之内,透着清雅之气,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粗狂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清宁。 梦想是美好的,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军方在了解了新世界的强大与美好之后,选择了武力征服,而不是慢慢的融入,一想到那么美好的世界要遍地战火,不由的就是一阵心痛。 秦照表情凝重,可是给人的感觉却非常的神秘,总觉得这个男人拥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没有使用出来,哪怕是与她对视,都感受到一股重的压迫感。 谢娴:这个规矩还行,我本来还想去玩玩的,只可惜我当时有事,就没参加。 他还学着李星云的口气轻吟着诗句,好像是什么衣带渐宽终不悔。 周遭数座青翠的山川俊峰,同样变成了血色。上面躺着许多面目全非甚至根本无法拼凑完整的尸体,崭新的尸体。有人的,也有飞禽鸟兽。 元魂境作为初级阶段的最后一个修真层次,有它承上启下的作用。元魂境时的根基是否深厚,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修真者是否能突破到高级阶段和日后的成就。所以,修真之人在突破元魂境时都会做到万全的准备,慎之又慎。 “我们死不要紧,绝不能让这怪物肆虐京海!”另外的一名男子也沉声道。 末殇还是没有注意到苍禹霸枪,鬼刺又不想末殇像他一样,他轻咳一声,眨了眨眼,提醒末殇,可是,末殇根本不明白。 沈栗心中也是犯愁。一则惭愧,头一次远行正值新婚不久,这一次偏又赶上妻子怀孕,都是李雁璇需要自己撑腰的时候;二则郁闷,这一去,自己八成要如太子一样赶不上孩子出生。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儿子年轻莽撞,正想让您多担心几年呢。”沈栗笑道。 第六十二章 :就是你,坏女人!你杀了我爹爹 眼见着太后有些招架不住皇太后的恳求,陆楚楚起身说道:“陆二小姐品行不端,臣妾手中有证据。” 听闻陆楚楚此言,陆缑梓恨得牙痒:“你胡说甚么!” 不该,她手中有什么证据? 陆缑梓将所有的事回想了一遍,冷汗直冒。 是王觉升的死吗?不应该,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是自己去歌舫寻男妓 他做这举动之前完全没跟我打招呼,把我吓了一跳,连忙退后了一步。见床板掀开后也没什么异状,我又凑上前去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剩下的路只能靠双腿走了,这一路上我们很少看到有人,越靠近精神病院,荒废的房屋就越多,不知道是否跟精神病院闹鬼有关,很多房子看起来很不错,上面却缠满了青藤,四周死气沉沉,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每次看到一些自己感觉比较好奇的新闻的时候,就迫切的想要弄清楚。 她根本想不到,自己枕边躺了几十年的人,有朝一日翻脸后居然是这个样子,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山清子缴获的那两艘诺尔诺斯军队的跨洋级船舰虽说有些损坏了,但只要进行简单的修复之后便能继续使用。而且凌英联盟也可以以诺尔诺斯军队的船只为模板,再制作出更为完善的船舰出来。 这个事情和单铁均其实没有多少关系的,单铁均这次过来,主要就是想要让这边帮忙一起调查,关于抢匪的事情。 在这么恐怖的妖兽存在,他想要安然的从这海域回到陆地,可以说是痴心妄想。想必那老汉也是因为实力的缘故才没能离开这无边海域的。 一股无名的恐慌从自己的内心深处直接蔓延出来,占据了自己的身体,让自己无法行动!而眼前的刘川,是显得如此的可怕!原本已经消失在刘川眼中的张珍一下子现身了,就是现在! 我这么做也是有所考虑,现在这人诡异莫测,我不敢盲目的什么都告诉他。 我又忍不住叫了声白开,妈的你真是条狗。这种事你都不打个招呼?? 李府曾经花费大量钱财,派人秘密寻找,可到如今依然依然没有一丝消息,就好像突然从人间消失一样。 而淮王妃要种菜这件事突然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地传出来了,京城好些人都在讨论这个问题。 四号凤凰使者,对于错杀了自己人毫不在意,一声娇喝,两手一摆,其袖口里面竟然再次激射出一片镖雨,这次的密集多了,覆盖四周。 “这里应该还有一个密室开关,不过有人已经帮我们打开了!”凌笑说了一声,目光落到了一处墙壁之上,那处密室入口显然没有关紧,有一道门缝露了出来,一道道生命精气从里从那里溢散出来的。 “谢谢。”陈二炮连忙开口,然后走进房间后,只见刘华刚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在旁边放着的一个盘子里面正有一颗沾满血迹的子弹。 这熟悉的味道让她有些不敢相信,昨夜的那场酒,真的就是践行酒。 还好,这一路上,并没有发生像龙泽霆说的那样的事情,大家一路顺利的来到了会场。随着画展开展的时间越来越近,来的人也越来越多,一个是因为田甜的画在业内受到好评,一个是因为江家和苏家的原因。 楚向北和庄严走在最前面,他们本想着走到头之后就往回走,可是没想到这条隧道这么长,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到头一样,楚向北现在也开始后悔了,在外面好好的玩会不好嘛?干嘛要跑到这里当耗子呢? 第六十三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 陆斐稳了稳心神问道:“发生什么了?” “关你甚么事?” 陆缑梓恶狠狠的撂下这句话,转身回房。 看着陆缑梓的背影,陆斐不明所以的嘟囔道:“莫名其妙,又发什么疯。” 翌日清晨。 丹谷正在给陆楚楚梳头,门外突然传来吵闹声。 她蹙眉问丹谷道:“外面那么吵,怎么回事?” “你还知道担心我?连个真名都不肯告诉我,我以为,你不会在意我的死活?”他微微挑眉,环抱着双手,一脸悲伤的瞅着她。 星斗大森林中央静静湖泊之中,出现两魂兽他们是整个森林的主宰,泰坦巨猿和天心牛蟒。 最后还是忍住没这样做,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现在如此的狼狈,不想让他们知道一直在晒甜蜜的我,也会有今天。 安亦雄当然想爬起来,可是楚明口上这么说,却丝毫不给安亦雄起身的机会,一连挨了好几脚,滚出好几米远。 过了很久的功夫杨依给我发了一条微信,然后我就把公司的位置给她发送了过去。 四周的欢呼之声亦是猛地响起,这也是开展至今最为激烈的一次欢呼。 闻声,大内总管刘金差使人将明阳公主给隔开一段距离,防止她冲动不计后果。 楚明也不知道,这个安熊就是当晚负责抓雷浩的人,也是因为这个功劳,才在安家窜起来,受到安亦雄的器重。 纪轻染真不想跟在后面,别说他对这些姑娘没意思,就算有意思,怕是人家姑娘也看不到他的存在,庶出的他,是没人愿意嫁的,谁不想攀高枝呢? 就在部队经过一处山道之时,在两旁的山峰之上传来了刺耳的破空之音。 天底下最气人的事情,莫过于聪明人劳心费力,算计来算计去,到最后却让傻子占了便宜了。 看台上,宋建章作为学校最高领导,发表了开赛祝词,这些都是公式化的流程。 “别别别,自刎什么的太严重,你还是磕一百个响头吧!”刘浪坏笑一声道。 熊倜叹了口气,望着逍遥子,却依旧并未言语,他此刻已猜测得到逍遥子所要说的,多半都是他已知道的事情,但他的目光之中仍是充满着期盼之情。 牧场老板还在喋喋不休的时候,众人已经丢下他走进了狼牙山谷里。 周瑜从怀中摸出的正是一枚装着钻戒的礼盒,戒子上的钻石在阳光下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噗呲…我说你烤的肉,我可不想吃胡巴的”雷兽见到陈云如此有意思的一面不禁笑出了声,调侃说道。 就算陈-云离开了外院,进入内院,那也是可以随时出来帮天堂出口恶气的,毕竟他的狠话已经放出来的,谁会没开眼跟这个煞神有过节?更何况自己没那个实力,这个世界不就是以实力为主吗?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 “好了,上次我说话确实难听了些,这里给你道个歉。”雷格纳今天出人意料的脾气好。 “是”,一婢nv看到冰狂脸sè不对,马上应了一声,屁颠屁颠的跑下观赏台传令去了,而由于其跑得太急,中途还差点直接摔落下阶梯。 胡清儿耸拉着脑袋,眼睁睁地看着何清凡远去,此刻的她看上去是十分恐怖的,活像个干尸,凹陷下去的瞳孔紧紧地映射着那个渐行渐远的人的身影,她感觉不到悲伤,尽管她很痛苦,或许这就是因果报应,她应得的。 第六十四章 :这皇后当与不当又如何 云竹皱起眉头,看向那婢女:“朕知道了,跟皇后说,择日过去坐坐。” 那婢女硬着头皮说道:“皇后说,此事要紧,需今日便商榷。” “什么事这么急?” 云竹脸上露出不耐,他看着婢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的话,奴婢名叫翠谷。” “你给皇后带话,便说过几日和太后一起用膳 林老太太正在陆相宜的病房里,告诉他,林深深还在抢救,让他先来陆相宜这里坐一坐。 宗阳视线落在酒碗上,忽然将它抛向湖面,酒碗在空中旋转,金木水火土五字轮转,最后稳妥的落在湖面,随波而动。 薛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如果这个肖白竺真的可以以假‘乱’真,是不是白鹤死掉的事,就有希望隐瞒过去了? “你怀了别人的孩子,沐阳居然没有将你掐死!就这样放你走了?”陈沐霖的话,让我毛骨悚然。 于是,眨眼间,包围圈就不存在了,变成了几台机器追着一台跑的状态。 宗阳竟完全无视血鬼王这如过家家般的鬼压,一柄大黑剑守株待兔斩在了血纹黑剑上,让血鬼王猛的遭受反噬,鬼压顿消,血鬼王神识大创下口喷鲜血,急忙御剑阻杀一闪即至的宗阳。 一收到他的钱,他就会利用手机,把影妖直接召过来,然后控制他的身体,桃代李僵。 顾恩恩却微微动了动肩膀,让自己从韩城池的怀中挣扎了出来,她看着顾阑珊,想,他们都已经撕破了伪装的面具了,何须在掩盖着,这样大家都不好受,不是吗? 一声荡气回肠的凄厉惨叫,野鬼周身的怨气十不存一,连鬼体都难以维持,直接溃散成一道阴气逃入孤坟。 然而,就在众人纷纷好奇的时候,却是见那月灵儿顿时乖巧的一塌糊涂。 裴玥彤二人刚到城中,就感觉到十灵力强大的修炼者朝着他们方向奔来。 “我们还是在附近招一个客栈暂时住下来,观察几日,看看具体的情况再走吧!”裴玥彤下令,让一众人都跟随她到客栈暂且休息。 “二皇子,你说的不无道理,但人嘴两张皮,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想让我信你,这实在有些难,你总得有些诚意吧。”古天奕勾着姜宏铭的肩膀,笑着商量道。 在魂技的作用下,他身上的龟壳,立马变大了一倍,并且变成透明蓝的状态。 徐姑比蛇姬的脸色还要难看。因为,在她心中,兴哥的儿那个弟弟,不仅仅是恩人。 不过这种感觉却让他感到很温馨,自己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好好休息过了,如今实力尽失,倒是难得的享受了一番安逸的时光。 他成熟的想法,迟勋和鹿绯这个时候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们确实有几分先入为主了,觉得相关机构应该是猜测到了他们会有那样的举动,因为他们自己也说了,因为无法确定,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们。 虽然,他这个魂技很强势,可是他现在毕竟只是一个大魂师,生命之酒所蕴含的生命之力有限。 被火凰摔的七荤八素,那男子抱着浑身疼痛的身体在马车上缩成一团,一双眼睛恨恨的看着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的火凰。 安氏绻在衣袖下的手是紧了又紧,毫不自知的在手心里掐出两道血痕,低垂下来的面上,是被死死咬住的朱唇,尽管如此强制压抑,还是低眉敛目的坐在末端。 第六十五章:事情办的如何 朝圣殿内。 云竹端坐龙椅上,望着堂下的文武百官,试探问道:“前些时日抓了一名私自研究机械枪炮者,众卿认为,该如何处置?” 一文官站出说道:“自先帝在世之时,便立下规矩。 臣以为,应当重罚,引以为戒。” 一武将反驳道:“臣觉此事宜疏不宜堵,应当收缴充公。 若此人研究真有实 似醒非醒、似睡非睡,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天空泛起鱼肚白,丹阳如朱冉冉升起,他心中悸动,产生一丝感触:日出月落,阴阳交替,大道自然,自然无我。 展彤忙解释,他的叙事能力也有限,加上心急如焚,说了半天,徐阳才算听明白了。 她想听从他嘴里叫出那的名字时,是什么样的感觉,她想;那一定会是这世上最美好的感觉,他声音那么的悦耳,叫出她的名字时,也一定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 从漓之夭叫声陡然出现,到现在寂然消失,温非钰都在屋子外面,屋子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没有看到,不过想象力是插上翅膀的,有很多时候,我们对自己没有看到的东西,都会无尽头的脑补。 虽然她是和蓝池炫假结婚,但是那个初一,听着也是太不舒服了,为此储凝还纠结了好几天。 此刻的李幽函,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自从遇到了张三风以后,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那么神奇无比,这一切似乎都不那么真实。 船上,夏日微风吹过,陈奉拿着根筷子要去戳雏凤,忙被众人制止,切不可老虎头上捋毛。 随即,皇后娘娘和秦玫娘也就都迈步往金凤国皇上的寝宫房门外面走去了。 “最近,他来了对吗?”鬼王冥刑一边说,一边凶霸的瞪圆了眼睛,身体的某一部分已经蛮横的探入隐幽,他对于这些事情是驾轻就熟的,但是每一次都好像会有一种分外的刺激与惊喜。 众人将旱魃围在中央,那银铠男子一见驱魔师们抵达,便不再冲上前,反而侧步挡在鸿俊身前,预防旱魃突然出手袭击鸿俊。 玄尘看着旁边安琪拉,由于自己身高不错,所以很明显的就能看见不应该看见的。 为了掩人耳目,田野特意幻化成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模样,以革委会办事员的身份,来到了东山屯。 深吸了口香烟,吐出一个烟圈,随着烟圈向着天空飘去随即破裂,忍不住叹息。 这一个月,田野一直待在土地庙里苦心修炼,根本没有多去理会李家村的事情。 门口的队伍已经排到了纸火铺大门口。王强不厌其烦,一个个接待着。 毕竟父母养他近二十年,怎可为了自己的私心,而不顾念家里人的想法。 战场也恢复了该有的样子,焰只会在每天休战以后的傍晚来到固定的路线上,等着巡逻队的到来。 为了确认自己的观点,田野特意寻个空隙,闪到了那棵被割去树皮的大树旁。双脚在雪地上轻轻一扫,发现了埋在雪地下面的铁夹子。 沈总又往茶壶里添水,然后盖上盖子,又把茶水倒到茶盅里,等下他就会把茶盅的茶倒到面前的两个茶杯里。 这是她最实实切切的感受,霍承曜不但是不喜欢江诗柔,而且江诗柔在他的心里或许一点地位都没有。 上官流霆告别苏星璇,一路狂奔,一连翻越了四座焚香谷附近的大山,又踩着金毛鸡飞了很久,停留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山里。 第六十六章: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高然回头瞪了那女子一眼:“快别喊了,若是惊扰到楚答应,你罪加一等。” 陆楚楚淡淡说道:“无妨,楚楚便不在这里影响高总管忙事了。” “楚答应您请,老奴先过去了。” 朝阳宫。 桂云端着药碗放在念佩琼跟前:“娘娘,该喝药了。” 念佩琼闻到药香便直皱眉:“太苦了,不想喝。” 这个时候,高进直接愣在了哪里,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了高甜美一眼,脸上带着一抹疑惑。 罗昊冷哼一声,同时屈指一弹,一道流光陡然对着鬼老二激射而去,此刻罗昊也是想借此来试探对方的实力。 “嘿!想来也应该这样,公主这几年已经忘了威武了。”威武撇撇嘴,话语间充满酸味,眼中流露出落寞和忧郁。 说着,老虎一把就从桌子上面提起了一个酒瓶,随后打算朝着倩姐打过去。 就在这时,逃脱中,唯一一个幸存地武者满脸惊恐地说出了真相,此刻他的一只腿三分二被黑魔蛊啃食掉。 “百里千柔,这件事情看样子暂时就只能到这了,你也回去吧。”陈肖然淡淡地说道。 说话间,墨白手中的拿着的钢刀狠狠的放在了高甜美的脖子之上。 好了,眼下的状况我自己也就不再跟你多废话了就这样吧,到时候我们还是直接进去的好。我在那个时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因为写的东西好像确实是这个模样。 我想了想,实在不行的话我到时候就做个长途汽车回去,虽然慢了点,也累了点,但是怎么着也能回家不是。 月影会所规矩,凡是收到邀请的人,不得提前离开,否则就算违反规定。 秦牧回头,刚好看到宁天眼巴巴的看着,结果还没等他张嘴,宁天又把头扭到了别处。 张晓亮把后脑勺亮给身后的人,车窗上则倒映出自己模糊的脸和身后那人一双难看刁钻的眼睛。 不过还好,这次是有惊无险,下次,已经没有下次了,他们一下车,就开始一一来查看,根据王转所提供的线索来寻找证据。 祝玉妍神色一冷,紧接着突然出手,施展出自创绝学搜心剑法,想要一击重伤张亮。 李二虎忽道:“现在蚁族敢和强人族面对面说话了?”他对强人族的历史了如指掌,所以对蚁族的渊源也不陌生。 “什么,嫌疑人都找到了?”秦丹丹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张大嘴巴惊恐道。 凌辰想说,往外冲其实不是最好的办法,但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她表面虽然不着急,但却不知道下意识的看了几次时间了。 余秋秋在桌底下稍稍扯了一下她的衣角,似乎有些什么话想要跟她说。 夏天已经来了不少日子了,凉亭旁边的湖里铺天盖地的都是翠绿的荷叶,嫩粉的荷花怯生生藏身其中,偶尔有几支探出头来,花瓣尖角处悄然渗出了略显深红的色泽。 眼前这片精壮的胸膛伏在他的身上,随着强悍有力的动作而不停的起伏,汗水滑落的样子那样性感。 威廉死死的盯着她,冰蓝色的眼睛因为欲望的原因已经有些暗沉,但眼中的杀气和恐惧不断的交缠着。 “对,是我陷害的又如何?因为我要报仇,我要让他也尝尝自己身边的人是妖魔的滋味,他不是痛恨异类,厌恶异类吗?那我就让他痛恨到底,请问我为我家族报仇又有何错?”空靖对自己所做过的事丝毫未表现出恨意。 第六十七章 :楚答应要为她求情吗 春日阳光明媚,照的树叶在石板路上投下一片斑驳的阴影。 陆楚楚早早便梳洗好,去往朝阳宫。 念佩琼正在用早膳,惊喜的问道:“楚楚,你怎的来了?” “我听说今日选秀,这顶热闹的场合,我怎能错过?” 陆楚楚在桌案旁侧坐下,念佩琼招呼桂云:“给楚楚也来一份山药粥。” “是。” 不能想,绝对不能想,看着两人的惨状王才绝对不会短时间之内回去,将压力再放在自己身上。 “林洛,有个胖子,说是你的师弟,要进入千离岛。”这天林洛正在瞎转悠,脑海中就传来阿呆的声音。 当然,在外人面前,无论他表现的如何强硬,也不能掩盖他只有十二岁的事实。 所以,今天居然在李骚的宾馆里碰上肖作秋,柳子浪便觉得运气是差到了极点。 拥堵的街道,随处可见的花灯,街头的百戏杂耍,夜空中绽放的烟花,街道两侧的各色美食……,她也曾在齐国的京师度过几次上元,但当日的所见所闻,全然不能和这里的相提并论。 邱舒贞一听忽然涌出一股火气,但她没有发作出来,瞪了俐智片刻,然后转身走了。 用暗劲透入对方‘肩髑穴’,刺激了对方的大肠经,回头拉半个月肚子也就好了。 林洛并没有因为失败而沮丧,相反他还很感激这个对手。这次失败让他那颗有点飘飘然然的心又沉静了下来。 他感觉,自己和银河系唐士哲的相遇似乎并不是巧合,一切仿佛都是已经被人安排好的那样。 而他们之所以能够分辨出来眼前到底是娘娘还是娘娘的化身,是因为娘娘的化身不会发光------更不会发五颜六色的霞光。 你们三个的问题,在于你们的元神都是不完整的,是残缺的!所以才会有这样极大的性格缺陷。 张光华副院长马上清理胸腔积血,不到十五秒,胸腔清理完毕,这时已经被扶起来的艾克,看了柯棣华一眼,柯棣华马上后退半步,看着艾克正紧张的在修复三条触碰出血的血管。 笑着摇了摇头,浅羽一把拉住灰原的手,踏着金色的银杏叶向着学校里面走去。 “不错不错,比你那混不吝的爷爷懂事多了。你的事情我都从应苍那里听说了,说你几乎在没有任何帮助的情况下,和你一个在比赛中认识的兄弟共同夺得了第一灌顶,还从初知四重一举灌顶到了初知九重,有两下子。 诡异的声音不断的在重复,仿佛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感觉就在他的身下,最后那一声“背靠背”差点让龙江惊叫了出声。 原本邢杀尘对这部功法的执念还没有那么深,在尝试个几回还没有成功之后,说不定还真会放弃。 “刚刚它断断续续的是不是叫的‘耀青天’?’”尹苍魂皱着眉头问道,感情这个凶灵和耀家几百年前的老祖还有渊源?‘不会是他的老情人吧?’尹苍魂有点邪恶的想到。 深深看了柯南一眼,柯南毫不在意的抬起头,用暖蓝色的眸子对视着浅羽,看着那清澈的琥珀色的眸子,柯南心里突然一动。 但是诡异的是这些碎肉还在蠕动,仍然有生命的迹象,而且在发生着某种变异。 这男子身上妖气滚滚,气息狂放暴戾,头上长着一对黑色水晶一般的晶莹怪角。 第六十八章 :陆楚楚喝了十几盅茶,果盘都吃光三盘 云竹轻咳一声,让陆楚楚收敛些。 楚楚发觉陆小荷不发一言,才后知后觉怕不是被激将法给套了。 她连忙转身面朝云竹行礼:“陆小荷信口雌黄,臣妾恳请皇上将其赶出宫去。” 如此一转,将此事的定夺权归还到云竹手中。 云竹点点头,顺着台阶下:“按楚答应所说,赶出宫去。” 陆小荷睁大了 封圣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一双黑眸恢复往常的冷沉,摇下了车窗。 袁夫人主持中馈,起得早,打发走了一早回事的管事婆子,一边往紫萱堂过去请安,一边听着春兰的禀报。 红鸾没有再回头,她合了合眼把心神放到亭子上:有些人、有些事你狠得下心来才真得对其好,如果你软一分就是在害人;她懂,所以她要硬得起心肠来才成。 偏偏柳娘子一边讨厌魏王妃虚伪,一边又在不知不觉效仿魏王妃的做派,不是穿金戴银,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穿戴在身上就能显出真正的高贵。 完成了滑雪板后,又制造滑雪杖。学长头宽尾尖,近尖端三寸许处,扎了一根横枝充做“雪轮”。 暮云卿举剑空刺,白光破云而出,劈散了眼前浮动的游屑,一道劲风吹乱了婪夜幽亮的长发,他凝目横摆一枪,挥退了那道疾劲的剑气,重又附身抢上,挡住了暮云卿的去路。 洗去满身的脂粉,慕婳容貌上清丽脱俗,明艳动人,言行上更是变得潇洒大方,毫无以前的时而鲁莽冲动,时而羞怯自卑。 太子妃如何看红鸾元华和太后不会放在心上,可是其它人的话便不能不听一听了;所以太后今天晚上到东宫,开口就让人打红鸾为得就是一举两得:除了要堵太子妃的嘴还要看看皇帝的反应。 她认真听着屋里的动静,明白了几分,其实主子何尝又不是捡别人不要的? 中午是在男家吃的酒席,饭菜一般,不过气氛非常的热闹,敬酒声,欢笑声不绝于耳,在这么欢乐的气氛里,连阿杏也不禁被劝了一杯酒,好在酒不烈,喝下去除了头有些头晕晕的,倒没有其他的感觉。 五大剑源同时出现,以霸道对霸道之式朝着阳火幽的攻击对轰过去。剑神指乃是上古剑帝的剑法,本身就霸道无比。 看懂了萧亦轩的意思,夏语晴干笑了两声,接着就开始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韦大志右手一挥,在他身前横着的幻剑调了个头,化作一道剑影,射上高空。 “就、就牵手而已!”甄飞吱吱唔唔,瞬间就低下了肥大的脑袋。 此时安定双花终于平安归来,薛老爷子在心里也是暗自庆幸老天保佑,打定主意以后定要多做善事,以谢天恩。 左贤王因为对画像中的洁兰公主爱慕致深,对其本人更是疼爱有加,既然洁兰公主暂时不相见,也就随她了。 超伟大也知道,那三个老头,与三弟走得较近,一直都很期待着能抓住他什么不是,从而将他从这大当家的宝座上拉下来。 回头再说祁仙之,好容易刨雪出洞,房子嵊人影都没了,纷飞大雪掩盖痕迹,看了看那枚刻有道纹的固元石,收纳入戒微散元力,遁没入白茫世界。 林老爷子听完,神色竟有些腼腆起来。仿佛被亲人长辈夸奖一般,这一幕,可跌坏了在座后辈的眼镜!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林老爷子,竟然变得如此这般神情。 第六十九章 :本宫觉得仪元殿甚是不错 陆斐向前一步道:“还是皇上思虑周全,确实该将其党羽都揪出来。 臣还有一事要禀告。” 云竹斜了他一眼:“什么事?” “臣家中有一妹妹,正逢适婚年龄。 托臣向皇上恳请赐婚。” 陆斐想起昨日陆缑梓所托,心中心思活络起来。 若有朝一日东窗事发,怕不是会被朝中其他人孤立出去 说礼炮是不合古礼。但大朝会时,一套舞蹈于庭的节目,又是哪门子的规矩。当韩冈不得不穿着沉重的朝服,随班手舞足蹈的时候,总是觉得这至少有大半蛮夷血统的习俗实在是蠢透了。 “哒哒哒!”北方军的重机枪也开始发出了怒吼,直接将那些从战壕内冒出头来的俄军士兵射杀。在重机枪的掩护之下,北方军的步兵们发起了冲锋。 圣人曹长卿凌空“登楼”,每当他拾阶而上,先前那一层台阶便烟消云散。 岳灵风也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如果丁勉双掌齐出,自己能否躲过背心要害?就算侥幸躲过,体内的异种真气比现在要多出一倍,后果更是麻烦无比。 看,本周末不断更!以后也不断!螃蟹仰天而笑,求点击、求红票、求收藏。 曾孝宽、沈括,他们的神色都看不出有何异样,分辨不清到底是提前知道消息,还是现在才得知。 临近年节,吕惠卿的妻妾们正给给家里年幼的子侄和孙辈们准备过年的压岁钱。 老僧皱眉,本就凶神苦相,愈发狰狞,不怒自威,行走于人山人海的闹市,但在老僧的带路下,无人可以靠近他和徐骁身边,如滑鱼游于水草。 原来陆遥既然担任使者,大将军府本应配给护卫、随从等,以便公务所需。但陆遥是行伍出身、管着数百彪悍士卒的牙门将军,故而只消从本部兵马中选拔若干人即可。 密谋告一段落之后,法国总理阿里斯蒂德和日本首相寺内正毅先一步离开,美国总统哈定和英国首相戴维·劳合·乔治则还有另外的事要谈。 空暮烟等人均是觉得,李宇在此次行动中贡献最大,自然要获得最多的款项。 “你的忠告来的太晚了,在我到上海之前你就应该和我联系的,时间太过紧迫,我对中国的了解太少。”火鹤说道。 山中夜色分外凄凉,竹竿上的白幡轻轻随风飘荡,座座新坟旁一堆篝火,商淑清席地抚琴,琴声幽咽,令人感伤。 作为有能力推演剧本的人,他已经知道,两个代行者的战斗在这一代人里分不出胜负。 “野田那边也要抓紧时间调查一下,看我们能不能找到当时来这里的究竟有哪些人,如果能知道这个杀手组织的目标,我们就能逮住她们。”乔恩说道。 “你们都是一伙的,杀!”几个关系相当密切的同僚被杀后,指挥的军官一时怒火攻心,不假思索地骂道。 许彦已经能猜出等下浮现在nd6上的数字,肯定是极为寒碜的,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将手指头摁了上去。 谁说不是,两人感觉这位压根就不像是来猎杀妖狐的,途中发现过妖狐,这位居然不让他们去追杀。 “你要学的多了,我来了一年多了还没学到皮毛呢。”被大家称作宝子的王志宝笑着说。 而能让天玉门在南州境内看上的灵山福地,自然也差不到哪去,大禅山也准备就在那落脚了。 第七十章 :皇上要找谁谁都不在府中,瞎逛 陆楚楚望向念佩琼,此时正是同舟共济的时候。 她毫不犹豫的说道:“姐姐需要我作甚么尽管说。” “模型已然成熟,但我还需要一样东西。” 念佩琼缓缓说道:“我需要活生物纤维。 用这管子无法将营养供给给身体,需要用活生物纤维制成的管子埋入病患体内。 活生物纤维和本身腐烂的肠道生 南仙域之所以是仙界最弱,是因为南仙域的最强者也就真仙境界。 如果说之前两年,叶念安对傅若琛的态度是一团火焰,那么现在……就是一座冰山。 李明珠觉得有些古怪,那些被老婆婆养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不管老婆婆呢? 招宁没办法,说了一些柏雅宁的特征,还有她前世和张姨一起相处的时光。 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蕴含雷属性查克拉的一拳,就已经凶猛砸来。 司厉辰并没有走,他来到病房,原本想要在外面听听,但还是进去了。 睡意全无的悠回到里屋,平躺在床上琢磨早上如何跟澪道歉,毕竟这件事是自己做错了。身为一个神使竟贪婪享受人间红尘的确不应该。 驾驶机甲往后退了50公里,张杰才停在2万米的高空,即使这样,几分钟后,他也被核弹爆炸引发的冲击波推着后退了几百米。 叶念安已经被傅若琛今天的行为和表现,惊了又惊,你心尖上的表妹怎么办? 浴缸的水温调到刚刚好,颜沫卸掉自己的身上的首饰,把自己泡了进去。 秦淼立即觉得眼前亮堂起来,她迈着轻盈的步伐,像只翩跹的蝴蝶般,奔着葫芦就飞过去了。到了近前,由不住对他甜甜一笑,心头云开雾散。 一瞬间,密集的子弹声再次传来,噼噼啪啪地打在了奥迪车上。可是,一点事儿都没有,就跟雨点一般,打上了,又落下了。袁淳风紧张的一颗心也落下来了,立即用意念来跟那些蚂蚁沟通。 那老人嗤笑了一声,刀锋斜挑,擦着阿奴的头皮扫过去的,将剑灵给磕飞了。趁着这个工夫,吕奉先上来,一把将阿奴给拽到了一边去。 说完这一句,也不知道怎么了,她竟然抬起眼来,静静地看了他一眼。 “君道友客气了,东海龙宫气势恢宏,古雅沧桑,带着无尽的神迹……沈某生平,见过这样场面的地方实在是不多。”沈凡道。 在场数千双眼睛都聚焦在了这一老一少的身上,大殿前鸦雀无声针落可闻,连苟碧子都牢牢地逼紧嘴巴。 没力气打架了,但嘴巴不能停,反正也不花什么力气,倒是若能让敌人心浮气躁觅得战机反败为胜,倒是非常合算。 石虎面色灰败,他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清楚。说是死后下地狱都算是轻的处罚,嘴巴抖动了几下,但最终还是无言以对,闭上眼睛等死。 阵法里的好几个地方,都被震飞,不到片刻,阵法已经摇摇欲坠。 想到这里,杨旭东的心里反倒有些失落,他本来以为在这第三层能够看到他想象不到的东西,很显然,这次,他失望了。 怎么着陈羽也算是练家子,虽然一直没有突破武师,对付死萝莉那不跟玩的一样。 “砰~砰”天地顿时为之变色,从天空处出现一个极大的漩涡。漩涡处落下一道道青色的圣光一直不停的钻入青田的体内。 说着却是转过头望向了一旁的六耳猕猴,却是见六耳猕猴同样一脸的惊诧之色,脑袋左右摇了摇,示意自己根本没有在凡间听到太白金星的动静。 第七十一章 :腿都没了,又突然有了? 清芷阁内,楚楚将幕篱帽戴在头上。 这是入宫以来第一次出宫,丹谷还有些小激动。 “小姐,若办完事还有时间,能否在市集逛一逛?” 楚楚将银票放在胸口处最保险的地方,她轻轻摇头:“办完事还是尽快回来罢,以免夜长梦多。” 不知那活生物纤维有多大,云竹派了两个侍从跟楚楚同去。 门 手握重剑的亡灵剑士发出嘶吼声,黑‘色’铠甲掩盖不住那森森白骨,而他身后跟着个亡灵法师,法师手握法杖,他那空‘洞’的眼框里‘射’出那摄人的幽光。 火车是实名制,正好可以迷惑一下对方的视线,风痕又太招摇,如果自已依靠它回北京,肯定会被有心人发现,想了想,苏南决定自己开车回去。 孟袁华看着庄风而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露出那么一种有些轻松的微笑;因为她能够感觉到庄风那近乎发泄的笑声中所包含的东西,不仅仅是庄风,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强大的王级异能力所过之处空间全数崩碎,巨大的暗黑色光柱从布鲁的手心中发出,最终命中目标。 “你还没恢复过来,好好躺着吧,我待会就叫张嫂来照顾你……”他实在是不敢让姜雪娟看见那些恶心的东西。 不过既然是因为这种原因求到她这里,楚琏也不是冷硬心肠的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再说救的人还是在京中颇有名望的老郑国公。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确实是吓得尘子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刚好刚好,那他现在或许也被粽子狠狠咬上一口了。 然而当时依我看来,这好几步绝对足以顶上好几个世界的大了,但此时在我和天道主面前却显得是那么的近。 可是,此后的一天,厂里的通报栏前被围得人山人海。因为好奇,田甜也随着人流挤了进去。 毕竟照这头独眼狼前一天的行踪来看,他是不会一直呆在这里的。而且,孟启也看出来,这头狼是一头,罕有的变种属性,风属性的狼。这颗灵果对于他来说虽然也是很珍贵,但是远远不如,对水行修炼者的作用大。 “这……”兰登本能的想要拒绝,然而看到老王的眼神,立刻就不说话了,那双眼睛里就两个字——坚定,而这样的眼神配上那淡然的表情和挺拔出尘的身姿,就一句话——高手的自信和自尊。 为什么这些明明都是保密的甚至已经消除痕迹的东西都发了出来,还是在官方新闻的微博上。 “没有敌情,应该是他们刻意避开我们的侦查范围。”赵宇答道。他看到尤菲恢复原状,很为尤菲感到高兴。 在前一世的游戏里,这些遗迹秘境,大部分都在玩家成功探索完成之后就成为了副本,只有那座泰坦古城的遗迹,硬是衍生出了整整5个副本之多,而且每一个都是大型团队副本。 “我知道,我也没那么傻,不会他们家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过几天他爸妈不是要过来吗?肯定就是忙房子的事的,到时候再看呗!反正要我们家出钱那就必须在房产证上写我名字。”路亚琪说道。 后来因为朝霸科技的音乐平台主推阿青,再后来传出韩朝和阿青的绯闻,她就特别的感觉不服。 陈有来的叔叔是属于那个时代的英雄,但现在的这个时代,英雄也许已经迟暮。 第七十二章 :皮毛是软的,可身子是硬的 从云间来老板口中得知了紫霄门的地址,陆楚楚便转而朝紫霄门而去。 当她站在紫霄堂门口的时候,看了看手中的纸条上写着: 都城中心街壹佰玖拾玖号紫霄门。 而眼前紫霄堂旁侧的门牌号写着: 壹佰玖拾玖。 果然是一个地方,那这就好办了。 陆楚楚走进紫霄堂,店中来来往往都是来抓 王树和安冉先在机场外吃了点早饭,还没吃完就接到季爱爱的电话。 她今年才26岁,正直事业巅峰期,不甘心急流勇退,但是以米国影视圈对外族的排斥,缺少了国内的流量,她很难在那边立足脚跟。 黄花梨的天然纹路一眼就看得出来,而且这种木材香味儿很特别,闻过就很难忘记。从包浆上看,应该有些年月了,而且里边的铜芯也已经发绿,这是经过岁月洗礼的痕迹。 清楚地认识到国内外设计师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周景明也是从鸿蒙这款车开始意识到的,凭什么国外能够生产出法拉利、兰博基尼这样的超跑,而天明集团的设计师,靠自己设计一款超跑却举步维艰呢? 苏云墨的意思是,赵天明继承了天河集团,身价也才数十亿,简直是无能的表现。 随后,一枚又一枚的光点不断亮起,以一种不可想象的速度,飞速的点亮了黑暗山峰的半山腰。 罗姝和叶虹都没有再说话,戚黛也没有说话,洗洗就躺床上去了。 李娟轻轻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微微一笑,缓缓的举起双手,几缕头发混合着几滴血液,自手掌之间滴落而下。 可以说,神话种这一次战役,真的是让37区萌芽分部伤筋动骨,没有几年的功夫是修养不过来的。 戴颖想什么戚黛和徐远山自然是不知道的,两人吃完早饭就自己坐车去上学了,等到教室坐下的时候戚黛才发现徐远山昨晚居然给自己发了短信,时间是十一点四十二。 此时朱由检和他的追随者们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准确说是被人碾压。 韩一辰则是十分宠溺的笑着,他薄唇勾起,连带着两道浓浓的黑眉也泛起温柔的潋漪。 先是一个经纪人输入错误,后来ge产品的问题突然全面爆发。那绝对不是正常的事。这次林克表现的太过镇定,让他难免有一种“车祸是林克预知”的荒谬感觉。 之前布拉德租用的渔船无法做到得到那些信息,但是奥泽特号却可以为他提供。 麦基听说后,告诉纪安稍等一下,他马上电话戳回去让黛西把儿子床上抓起来。 今天真的是奇怪了,秦凡稍微碰到他一点点,凤珏就感觉到反胃,由内而外的厌恶,这是怎么了? 大功率生物搜索仪如此近距离启动扫描,任何具有生命特征的生物都无法隐形,大使馆地下没有发现任何隐藏通道,可以断定目标已经逃离。 听到她说没有,馆长笑得更加和蔼,拉起唐可心的手,旁边韩一辰见了目光一历。 陆向清心知肚明,他不过一介知府,怎会劳锦衣卫指挥使大驾,朝廷想要处置他这种级别的官吏,南北镇抚司堂上指挥带上几名锦衣卫番子便足够。 对于张浩的心思,薛沙是真的猜不透了,更别说别的,现在这个时候,张浩既然这么说了,薛沙自然要询问下去了,而且她对张浩的工作本身很好。 第七十三章 :恐怕小陆大人比我更不想让此事被发现罢 陆楚楚在殿外等到暮色渐沉,才见一俊秀的身影从殿内走出。 她微微福身行礼:“见过六皇子。” 云漪的神情不是很好,他微微点头,一言不发朝殿外走去。 楚楚走上前道:“高总管,现在总可以通报了,劳烦您转告皇上,我有要事要报。” 高然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好好,老奴这就去通报。” “现在我跟你说话是不是都要说两遍,我说了不是合欢宗给的就不是她们给的,是不是这些日子你屁股痒了,变着法子要我抽你几巴掌?”欧阳听双不耐烦的说道。 一杆长枪如舞梨花,带出一片片残影,只听叮叮之声不绝于耳,转眼间雷战他们的匕首,都被李格一枪挑飞。 还未等寒墨说话,她就拖着叶七夜离开,还顺便用灵力将寒墨的门给带上了。 而昆仑山……不死特性遭遇昆仑山,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很难讲。 “很好的东西!这真是从木灵丹废丹之中,提取出来的?”良久之后,莫丹师方才将瓷瓶放下,向着展天问道。 飞鹰有些受伤:“喂,有你这么冷淡的么?我以为你……已经被软化了呢~”飞鹰说着,似是无意的朝着黎雪看了看。 冷君则是跑到科拿身边,抬手和科拿一起,将一只已经完全冻成一根冰棒的白海狮抬到呆河马那边,冷君看着已经完全冻成一根的白海狮,不由得有些担忧疑惑的问道。 “四少爷放心,当初族长吩咐下来之后,我们就已经准备好了。”药柜前的执事闻言急忙说道,说着,便打开身后药柜的一个抽屉,从中取出两包用黄叶纸包好的药包,毕恭毕敬的递给了欧阳听双。 连挑四人,从某种角度,都是旗鼓相当的对手。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会累的。 被露露这么一说,冷君便想起之前在月见山得到的那块陨石碎片,随后迅速在随身背包中翻找,最后终于将那枚遗忘许久的陨石碎片找了出来,并且轻轻地放在黄色宝石的旁边。 他的两千五百万,现在已经涨成了一个亿,而且还在持续疯涨中。 长剑有灵,在听到剑羽的话语时,嗡鸣颤抖,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兴奋,而是一丝不舍,发出阵阵哀鸣,如同哽咽。 陆无忌替她发愁,学校方面肯定会对凌老师这种行为做出反应,说不定会让她换个岗位,或者干脆换个地方。 其实何止阿虫呢,任何人到任何地方都是缘分牵引。缘来了就到了这个地方,缘尽了就离开了这个地方。没有人从出生到死都在一个地方、一个村庄、一间屋子里,没有人。 沁沁压低眼帘,暗自疑惑,思忖着“宋?”怎么他也姓宋?怎么这人一直不转身? 南宫煜不知道,他再将赫伯特斩杀之后,在光明族的圣星引起了这么大的地震。 早在赫伯特到来之时,南宫煜就已经发现了他,但他也很好奇为什么赫伯特会找上门来,后来就听到伯利克说他身上有光明族死者的气息。 陈枫所在的高三年级部,被安排在第二天的下午到体育馆观看比赛。 杨玲被乔素素这一问,有点不知所惜了,她不知道乔素素问这话是何意,所以也不敢乱回答,说实话,她心里是很喜欢杨凡的,可是她也知道,包括眼前这位,还有陈佳慧她们,都很喜欢杨凡。 第七十四章 :你眼睛不舒服啊?眨什么 次日,陆斐缓缓的走在浮云宫的石板路上。 心中思索着,若是皇上没有答应赐婚,该如何将此事促成。 香墨殿内。 云竹坐在桌案后面,缓缓问道:“活生物纤维如何制成?” 前面一人伏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回皇上的话,需得以精密仪器,保证细胞活性的同时织成一张布。” “此仪器仅紫霄堂 “没什么,生死仇人罢了。”对于此,江林只是语气平淡的回应道。 连续的七道劫雷,都被无天和无痕两人轻松的抗过,两人的脸色也只是有些苍白而已,看起来并无大碍。 我问李薇,说到底谁是第一?李薇无奈说,你们确实是同时到达的,所以这第一名,有两个。我拍了拍脑门,沈乐怡我可以不相信,但既然连李薇都这么说,那这事儿八成就是真的了。 参加这样的宴会自然不可能没有仆人,这样一来倒也省事了。而洛丝丝其实算起来也已经有半个多月不曾回来过了。 六百多年前,天崩地裂的终结之战后,如许多历史悠久的种族一样,血族,也朝着终结海的两个方向,分裂为东西两支,最高贵的十三氏族,朝着不同的大陆分道扬镳。 摇了摇头,东方剑转身离去。他明白这一离去很有可能就是永别,但是他别无他法。 如果罗兆荣胜了呢,他肯定要追查自己加入八路军的责任?如果八路军胜了呢,自己再心安理得地加入到八路军序列。 “嘻嘻!!看到了吧老寒,雨玲她都生气了,你就别考验江林了。”心思聪慧的孙盈盈,此刻赶紧说道。 山上长着郁郁葱葱的植被,正好可以伏兵,而山下面则是一片片的稻田,下雨加灌水,青苗正在茁壮成长,别说穿着鞋了,就是赤着脚在稻田里走,那也是相当的费劲儿。 最后的进攻开始了,3营剩下的部队从南面向北面村子发动了进攻。就在这个时候,2营也在王庄北边向鬼子展开了进攻,枪炮声也是愈来愈烈,还夹杂着阵阵的喊杀声,双方士兵的拼刺刀声,人在临死前的哀号声。 听到脚步声,王浩的眉头亦是微微一皱,随即看了一眼脚步声响彻的方向,一个闪身便是从原地消失不见。 嬴政也迷糊了,到底什么人需要钟离想要去杀?她连田刀也有办法杀掉,还有何人值得大家一起去杀呢? 在青林成为三劫真帝的一瞬,帝神虚影的气息,也是出现了狂猛暴增。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刹那,一根非金非玉的梭子从前方席卷而来,直袭叶天的胸口。 水烨能在第八州强者榜排名第三,通过他,青林可对第八州的修士实力,有大致的了解。 至于找古为灵儿逆天改命,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王浩甚至连古都没有见过,只是昔日看到过古以神魂出手。 “砰!”伍逍遥屈膝直接撞在了王大锤的手上,王大锤身形速退,一直退了七八步,才稳定住重心。 天空之上到处是喷射的火焰,倾洒而下,广场上顿时暴乱起来,然而,就在火焰距离地面还有几米距离时,却是忽然消失,一道清朗笑声,带着掩饰不住的狂喜,在这天际犹如惊雷般,响彻而起。 此刻正是黄昏,落叶萧萧,夕阳的余光将上百张稚嫩清秀的学生脸庞照耀的如同涂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 悟空虽然只盯住狮驼王一人穷追猛打,但电光石火间,也相续和修罗交了几次手,几招下来,他内心暗自吃惊。 主坐之上不是别人,正在这红尘归隐轩玄圣境九阶的老祖,紫心仙子。 逍遥王霸的脸沉怒的咬牙切齿,忽的一声,啪搭!一掌啪在身前的紫木桌上,因为紫木坚韧,倒是没有被一掌啪散,但也留下一个半寸有余的掌印。 两大门派对决,昆仑派掌门古月上人自是不敢掉以轻心,缓缓取出昆仑山万年寒冰锻造而成的“冰魄神剑”。 此刻李江正好可以拿他们回去摆一道好棋,这只因萧龙武并不知道这些阴阳师究竟在想些什么。 之前他选定林碧霄为继承人的时候就遭到过各种反对,是林碧霄用实际行动一点点打消了他们的反对。 此时的柳飞雪被一名九阶玄灵境的鬼修给缠住,只见她手中长剑不断地挥舞起朵朵剑光,打的娇喘嘘嘘,香汗淋漓,更加显的妩媚动人。 对于夏建这样的人来说,有的吃就已经不错了,所以他并不挑剔。他一吃完,欧阳雪便催着夏建下了楼。因为下午她还要赶回医院参加一个会议,她在时间上有点紧张。 且不说罗绮然自己作死被人抓住了把柄,他和毕阡陌也因为林碧霄和汉霄的缘故而成为了潜在的敌人。 “宵宵,孟姐姐问你话呢!猪八戒哥哥是住在这里的吗?”车无非把它从墓碑上拉下来。 亏云孚剑锋利异常,直接将火箭一劈两段,从杨德忠左右两边身侧飞掠而过,只是谁也没有察觉到有一细微之物从火箭箭杆里飞扑入杨德忠体内。 王越嘴角动了动,实在是不好意思在打击对方,因为他们这点把戏在大汉基本上每天都在上演,没啥可稀奇的。 莫里斯发现王越过来救援,对着对面的敌人打了一通排枪后,转身就跑。而王越却越过他们冲上山坡,正好和对面的特种兵撞个满怀。 苍炎王朝皇都地段是王朝元气最凝聚之地,但同时也地处边缘,只要走一段山路,便可以离开王朝,按照颜如玉所说的路线,用不了几天他们便可以到达目的地完成任务了。 于是顾蓉就在谢家和王家众人的目光中,被谢意抱进自己的院内,将她放下,谢意未再说话,出了院门。 “怎么不跑了?”这只二哈貌似还没死透,对楚澜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经历了一番波折,楚澜与孔梦瑶终于脱离了这处险地,在他们重见天日的那一刻,四周山体轰然倒塌,整片山地烟尘滚滚。 丰城大街上一片寂静,雨还在下,暮色渐暗,黑夜笼罩着雨水,街道两旁只余屋檐下的灯笼点着微弱的灯光。 第七十五章 :不是清芷阁,是仪元殿! 清早,丹谷将一切打点好后才唤醒陆楚楚:“小姐,今日是皇后娘娘生辰,不可睡太久。” 陆楚楚睁开眼,眼神还有些迷茫:“什么时辰了?” 丹谷看了眼窗外说道:“约莫辰时。” “快快快,怎的现在才喊我?” 陆楚楚一下便清醒了,宫里自从选秀之后第一次给皇后娘娘贺生辰。 若是去晚了, 冯老三也是心思细腻的人,他在发现人榜玉碑的变化之后,第一个就来到了金陵城六扇门总部的驻地,就是想看看地榜的变化,确实如冯老三所料,地榜有变化,可是却没有找到苏子瞻的名字。 到了天尊境界,玄修之士的神通手段就不会局限在一两种类型,但是苏子瞻现在首先展现了玄妙的大地之力,也就是元磁神光的属性,这种力量在玄修之士中是非常难以得见的。 现在苏子瞻终于清楚了,从列缺剩下的记忆中来看,列缺可以称得上是玄元世界真正的时代主角之一,而且还是喜闻乐见的废材流。 十几秒钟之后,随着裁判员鸣响手中的发令枪,8位选手便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了起跑线。 而玄修之法本就是从凝炼身体气血着手,需要的就是拥有强大的体质,以帝馨现在的情况,能够被帝喾强行推上精魄境的修为已经是一个奇迹了,苏子瞻可以肯定,帝喾为了让帝馨拥有现在的修为不知道耗费了心力和资源。 “你以为苏子瞻真的相信这三光神水是谢未晞送给他道歉用的?”顿了顿,无名又对着自己的徒弟继续说道。 二端觉得自己还不如不提这茬儿呢,陈秀处于放松的状态说话挺流利的。 林云蘅这儿话还没有说,便听到了后面、旁边以及身边,与自己考的很近的一波妹子在那儿尖叫。 卓越一声令下,行动开始,魏忠控制下舰队超越极限的速度,给了他们充足的准备时间,可以从容地经行布置。 这对话一出来,再加上这三人的装束,路人的心里也大致分出了谁好谁坏,有一些路人甚至已经准备着冲上去帮忙。 王凡犹如戏精附体演技炸裂,时不时还挤出几滴眼泪,看上去可怜楚楚。 到了狂化巨兽旁边,三人身上的力量开始震荡,都是神力。有王强的封印阵法在,他们体内的魔力越来越少,能够调动的神力也越来越多。 “师兄过奖了,我是占了便宜。要不是师兄将自己修炼的心得告诉我,我自己摸索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看着憨厚的师兄,王强心里多了敬意。 一边,夏蒙咧嘴一笑,并没有太多的敬礼。虽然维京汗是第一层的一天,夏蒙是最后一层。毕竟,他们属于同一层次,地位平等。 “这汪董说话滴水不漏,果然是拿他没有办法。”齐佳摇了摇头,低声叹息。 楚伝面前,当玄皇无极诀翻过最后一页,天穹之上那颗帝星的光亮也渐渐消失,楚伝回过神来,却见面前的玄皇无极诀化为点点荧光消散在空气中。 姜牴立刻回音,告诉张景凡他的位置在中宫大殿之中,让张景凡迅速过去找他。 那个眼眶很深的人被人踩在胫骨上,发出了一声令人心碎的吼叫。他害怕极了。 一刻钟后,纳兰娇晴换上了一身几乎透明的妖紫色纱裙,如同一只狐狸精,风骚的走进了洛倾夭所在的花厅。 第七十六章 :吃你的便是 自从上次在香墨殿和云竹谈过之后,云漪便接连几日都变着花样买小玩意儿回来。 前日是纸鸢,昨日是玉镯首饰,今日是糖葫芦。 赵萱儿咬了一口糖葫芦,含糊不清的问道:“怎么这几日天天都有好吃好玩的?” “吃你的便是。” 云漪给手中的盆栽剪了剪叶子问道:“过两日便是皇后娘娘的诞辰,你去不 咆哮声,宛若惊雷在耳边炸响,令所有人脑袋嗡嗡作响,看着血魔愤怒的样子,全都闭上了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不过顾望城还说了,留宿是可以,但是必须得要周末回家,周一才去学校。 那些特警经常出任务,什么地方没睡过?他们在山坡草地上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安顿下来了。 后头的禅室与厢房比起前头的嘈杂又有不同,满满进了里间时江娉婷与上官落梅正收拾好了东西出来来寻她,见她脸上一脸怒气的样子,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她是怎么了,又是因为什么而惹到了。 “盛颜,我们走。”远处,一个沉郁的声音说道,接着,那个隐匿在黑暗里的身影转身离开了。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商店,武器店,法宝店,灵符店,仙符店,茶果店,战甲仙甲店,旅店比比皆是。 仿佛印证枪兵心中的怨念,手中长枪轻鸣一声,一抹寒光乍现,转瞬化作万千枪影,彻底将海男包裹其中。 当第八个弟子的血肉精华也被九幽幻体吞噬之后,那干尸的身体已经几乎恢复完整。只是皮肤仍旧干瘪瘪的,没有丝毫血色。心脏的每一次跳动,血液都会立刻涌向全身。 红日东升,高高的悬挂在天际。万千彩霞如丝带飘曳照耀着无边长空,忽然霞光飞舞,都围拥聚拢着投向一处地方。 眼前想到让楚怀德去打听楼家一年出洋几次,总不会只有一支商队出洋两、三年回来后再出去吧。应该是不止一支商队出去,而且是放的什么货。 至于关键人池越溪如何,那是后话。先不提,但说兵部传旨,顾照光保得命,宣同子弟兵同声为自家总兵高兴,心头不安渐去,就像重新拥有主心骨,魏军兵营稳下心,秩序井然,夷人若来犯,必叫他有来无回。 喜鹊睁眼一见蒲草,猛然想起昨晚她也是衣衫不整,遭了同样的厄运。瞬时就觉找到了同病相怜的姐妹,也顾不得平日别扭,伸手抱了蒲草就是大哭起来。 皇帝铁了心要顾家齐死在天牢里,对外说法整肃纲纪严打不正之风。 锋利无匹,无所阻挡地,那剑就顺着李青的眉心冲出,狠狠地刺进对方头颅。 虽然那光芒被挡住,反弹往别的方向,可李青的胸前还是被冲击力给严重击伤。 可毕竟是跟在老夫人身边多年的,老夫人自是不舍的很,虽想着是喜事,也难免红了眼。 而自己…已经疯狂了,深渊袭击了蒙德,而他…身为蒙德的骑士,却效忠了深渊。 从灵感上来说,还是那句话,想的到就是想的到,想不到就是盲区,甚至这里面有些道理类似何不食肉糜——对于用不到的人来说都未必会往这边想。 忽然有几个乞丐晕倒了过去,他们脸生烂疮口吐白沫,脸色变得惨青,倒在地上不断地抽搐。 因为被攻击所伤到,再加上剧烈的元神力消耗之下,已经有些力不从心,若是再度交战起来,必然是会落败的。 第七十七章 :真是越来越懈怠了 西锋国使臣的载具从城门处缓缓驶进都城,那没有轮子的扁平车体引得行人频频驻足观看。 车内的领头使臣压低声音说道:“我们此行的计划,便是夺回本属于我们的chatgpt。” 另一个使臣说道:“得先搞清楚那东西在哪里。” “等会便知道了。” 迎接的大臣早已等候多时,走上前敲了敲车窗。 两人离开雅香居,打车先去银行,闻一鸣取出十万现金。五万放一个包,另外的备用。然后按照地址来到偏僻的厂房,人就被关在这里。 终于,在他们和伊马塔斯人发生了正面近身战斗之后,他们才发现这些伊马塔斯人的身上都被一种蘑菇孢子所覆盖,如果不是什么生化武器的话,这些伊马塔斯人就很可能是伊马塔斯人的某种邪恶实验的产物。 金大福不知道飞翔多久,终于涌上疲惫,静静落下,周围一片祥和宁静,天地之间仿佛只有自己,沉沉睡去。 “陈医生您这次的夸赞是真心的吗?”李雪琪竟然对这句客套话,露出了很认真的表情。 再一回神,看到阿赛扎的正脸,顿时忘了刚刚的什么鳞片错觉,纷纷叫了起来。 狂暴的攻势反过来了,常吾的喝声里在连续抽打下,不断后退,刚挡下一棍,就用手在挨打的位置使劲搓几下,缓解疼痛,但在旁人眼中却是滑稽的一幕。 那人刚刚抬起的手中,手枪挣脱飞离,噗通一声,落去不远的海面,溅起一丝浪花。 本着捏软柿子的想法,吴国的伊马塔斯人们选择杀向了格穆罗的人造魔兽部队,打算强行在人造魔兽之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周若宁懒散散的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坐在身边的木贞,有气无力问了一句:“你来了。”此时的周若宁显得无精打采,无心梳妆的她素颜呆坐在那,那副模样着实让人心疼。 付季昌心服口服的吃下了那个白眼,不敢再吱声,等着纪晓北说话。 颜夏不但不会让季母得逞,还要将班石送进去,接受应有的罪行和惩罚。 而苏宇曾经花光了父亲所有的积蓄,给苏斌送进了监狱,要求管教对苏斌特殊照顾,当然不是针对苏斌,是真的照顾。 丹青门徒不会浪费自己的灵力,去画一些对修行者毫无用处的东西。 “只可惜,实力和对方的口气差得太多了。”吕行世倒也没有什么弯弯绕绕。 但是温纪尘不知道用什么吊住了她的命,她醒不过来,同样也离不开这个世界。 等他去顾氏集团后,大股东们很可能会反对让二弟接任娱乐公司的总裁职务,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上官紫灵看着两个丫鬟,淡淡道:“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这确实不是假话,联邦整体来说,还是人族的控制,命师和命鬼加起来,估计连整体的十万分之一都不到。 陆豪毕竟是豪门教养出来的孩子,上头的时候很上头,下头了也是无比清醒的。 当然,他也知道,大越国的储君并不能让两家妥协,但两家人也不敢随随便便惹大越国,如果这一次证据确凿的话,那叶笑肯定还是要被两家拿下问罪,但证据不足的话,那他们自然也不会惹这个事情了。 “放屁,你刚刚看我的眼神,就是那种变态的眼神,不要想要掩饰了,你就是一个变态的糟老头子。”元方直接就是指着鼻子骂那老头。 第七十八章 :可归根到底都是云氏的家生奴才 云竹倒没有什么情绪,他缓缓说道:“朕为一国之君,政务繁忙。 使臣不请自来,虽略有唐突,可我们依然以礼相待,备下接风宴。 现如今只见使臣处处挑刺,不知是何来意?” 查巴戟微微笑道:“我们此行并非要挑起冲突,只是丢失了一件国宝,不知皇上可有见过?” 云竹抬头凝视着查巴戟,不悦的说 “好,接入我办公室吧。”教练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将门关上,片刻后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下,与便是把电话接起来。 与此同时陆续有队员赶到了李天明的身边,然后这些队员就开始立即更换身上的装备,当他们听到吕刚的回话后都有些哭笑不得,带着那么大的飞行保护头盔都能撞出鼻血来,还真是一个奇葩。 半个时辰之后,简单的洗漱干净,并填包了肚子的蔡旭就来到了前堂的政务大厅之内。 三生茶,一杯甜,一杯苦,一杯空,可为何他喝了这么久,却始终都只有一个味道呢? 更别说是之后的事情了,也就是换成了封建社会,将血统姓氏当作了大义和一切,要是换成蔡旭上辈子的共和时代,董卓这种有能力有手腕的人,那怕没有天大的机遇在,他也必然是能爬上那个至高无上的领导位置的。 【信息】:“哥!我今天的首次主此圆满成功,为我感到笑傲吧,嘿嘿悄悄告诉你哟,今晚台长为了庆祝我首战大捷特地为了弄了一个庆功宴,不跟你说啦,我今晚会自己回去的,不用担心我啦。 淡紫色的纸笺上,只写着一行字:“你有没有将珠花送给别人?“叶开轻轻抚着襟上的珠花,似已有些痴了。 听到张虚圣对于他们的编排,百骨道人仿若未闻,吴用不清楚其中的意义,只是隐隐的感觉到一些不对,邪魂岛上的邪修好端端的,怎么会这么想转修成魔修? 自己想要在泉城立足,这钱不花也得花,花钱买交情,买人情,用不多长时间,狐朋狗友就会呼啸而至。 看着他说不出话的样子,我在路边招了招手,现在得赶紧回家,跟他啰嗦个什么劲。 门后是宽敞的大厅,大厅中间放着一张圆床,圆床上面吊着一个圆顶,白纱垂下,将圆床遮掩其中,从外面看,只能看到几许模糊的影子,大厅的顶部是一块巨大的冰,既隔绝了风雪,又提供了光亮,是自然形成的天工之作。 那些战死的罗罗,王彦让蒙泉给他们家里送去了抚恤金,都是自己的手下,或许有的还没来得及得到家人的重视,但是王彦会替他们照顾亲眷,给老人养老送终,把孩子拉扯大,让家眷念着他们的好。 唐万年转忧为喜,大声对帐口的护卫吩咐道:“来人,传本王之命,集结所有人马,即刻拔营起寨,随本王杀回平州勤王救驾!”。 话音未落,远处疾驰而来一匹战马。马上之人,背后插着三只利箭,在马上东摇西晃,随时摇摇欲坠的样子。及至近前,众人这才看清,原来是关羽本部大营中的一位传令兵。 天下第一,不代表所有的才能都是天下第一,但至少在大多数领域上冠绝天下才能获得这个称谓,至于那些在某一行冠绝天下的,自然有其他的称谓。 听到这里,平南王唐万年脸色发白,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汗毛根根直立,出了一身的冷汗。 第七十九章:宫里有宫里的规矩 用过早膳,吴思思便让翠谷召陆楚楚去凤仪宫。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楚楚福身行礼,这宫中的礼数她愈发熟悉,做起来也信手拈来。 吴思思将陆楚楚拉到院中,院子里摆了数十件箱子,里面装着不同的奇珍异宝。 她温和的说道:“西锋国使臣来访,带了不少稀罕物件。 你帮本宫看看那些给朝 庄义挤着笑容,穿梭在狼人部落之间,望着这一只只,顶着狼头的人型生物,心里也非常复杂。 而猞良为了掩护众人,便冲进两只持枪骷髅之中,和他们进行战斗,导致最后生死不知。 白默长得相当的丰神隽秀,一身白色休闲装,像极了从水墨画里走出来古典美男子。 庄希妍在给自家老哥,写完注意事项之后,便进入到了游戏之中。 “不要打我义父了……我一定会替我义父报仇的!”壮男孩儿大声的厉叫着。 “林大师,左自如我已经绑好了,怎么处理他?”郑天山出去了一趟之后又回到了会客厅。 “嗖……”四周的能量瞬间向路飞的一指汇集,开始了可怕的气息,让人感到窒息,仿佛有一尊远古巨神站在路飞的身后般向前点去一指。 柳青璇在叶族空间见过林梦晗,知道林梦晗是叶天凌的妻子之一,也是叶尘的太奶奶。 玉阙琼楼在两旁飞速而过,红衣带着他径直来到一片美轮美奂的寝宫前。 有人说,当你以为自己很尴尬时,下一刻你会发现自己更尴尬。上天似乎有意戏弄张扬一般,在他刚走至厨房门口时,便感觉有人撞到了自己,紧接着有一股热流顺着左胸口向下流去,并伴随着破碎声、尖叫声。 就算孙继宏不提醒,赵铁柱也会放在心上。李家的环境太复杂,人心叵测,李昊就这么年轻,很难说李家不会有人动歪脑筋。 说到拳脚功夫,黎庶和铁头都是好手。他们的拳脚我曾见识过,不像动作片中浮夸的表演似的打斗,而是一击制敌,招招要命的凶狠进攻。 何冲等人,已经被清安市警局的局长亲自带走,酒店内已经恢复了平静。 然,为此他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的圣骨,被威压碾碎了不止一根。 不过被称为赵叔的男人却并没有动,从以往的救援经验来看,面前这个男人很有可能是头部遭到了什么撞击,才引起的这样冲动的举动。 他的这番话,说出来,也完全没有半点的凝滞之处,最为难得的是,这家伙刚才都差点跟周铁雄翻脸。 永恒的一瞬,帝躯那早已葬灭的神智,时隔无尽沧海桑田,竟是复苏了一丝。 “首先,我的身份不仅是苏氏集团的最大股东,我还是这个国家的副总统,第二,瓦依公主和我,早就认识,而且,这两个孩子,的确是我的。”苏卿寒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掷地有声,很有分量,顿时让大家都沉默了几秒钟。 但如果他是单纯的想要王位,而根本不和北蒂爵合作的话,他现在没有那个能力。 然而当北斗斜眼看向旁边的三号时,北斗却发现三号依旧神色淡定,没有半丝惊慌之色。 没有选择御剑飞行,是因为他们发现,进入秘境后就无法飞行了,这里被人下了禁制,禁止飞行,不过修为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是无法飞上天空,只能徒步前行。 第八十章:他们称之为“元宇宙” 陆楚楚将方盒从丹谷手中接过来:“西锋国使臣进贡了些新鲜物件,这些是皇后娘娘让我给姐姐拿过来的。” 念佩琼接过那方盒,打开盖子。 里面整齐放着些西洋玩意儿,镌刻着古典纹饰的镜子,穿着古典衣裙的陶瓷娃娃,还有望远镜等等。 叫得上名字叫不上名字的满满一盒。 念佩琼缓缓说道:“皇后娘 此刻他抓住矿藏和冶炼,原材料加工锻造的两大工业区,自然能为霸天虎提供足够的工业原材料支持。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自己最大的可能,不让它爆发出来。 渡河的第四天亚历山大让老将军帕曼纽带着辎重部队在后面以战斗队形前进,大帝自己带着伙友骑兵,皇家中队,侦查兵全速前进。 红色的感叹号瞬间出现在了许川的头上,他感到一阵杀意,仿佛被人锁定了一般,显然他已经被地菲将军发现了。 在莫格莱尼的指挥下,血色十字军开始在联邦境内四处屠杀,最后在血色修道院停留。 可是大雨却不停的冲刷着唐蔓蔓的面孔,唐蔓蔓的长发已经彻底的被雨水所打湿,雨水模糊了唐蔓蔓的视线,让唐蔓蔓根本看不清楚远方的道路。 就怕到时候林菀见到各位大佬们就吹牛,我家孩子怎么怎么滴,这要是活成了别人家孩子的样子,那就尴尬了。 林歌看是能看到,不过只要她们不大声喧哗影响到别人的话,他也懒得去管。 现在多了林歌一个,倒是林歌靠自己实力,不,应该是系统的实力得来的。 他仰着头,对视上夏嫣然的目光,因为一场意外而来的车祸让他抱得美人归,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突然,欧团长指挥着战士们从山项滚落上百枚石雷,这是兵工所利用业余时间,硬是凿开一枚枚石头蛋蛋制成的,没想到居然用在了此处。 守卫闻,不屑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以前,你是府里最得宠的侧福晋,府里上上下下都都让你三分,但现在你是什么?还想见九爷,哼,赶紧滚开,别耽误了九爷和娜仁侧福晋的好事”。 “这种天气对我造不成什么影响,我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贪婪作祟。”暗月天狼狼脸上满是悔恨之色,早知道就不碰那东西了。 “啧啧,这一身的腱子肉踩起来的脚感竟然意外的好!”乐楚楚感叹的同时,又踩了几下。 葛大爷听了,脸色好看了不少。但心里也慢慢开始清楚。看来刚才自己是被这两人合起来用计把真话诈出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白晓年起床简单收拾了一下,又让人给陆津楠父亲准备了保健品。 “我看此法可行,公孙兄不愧为一代奇才,如此方法也只有公孙兄才能想到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对折扇的主人拱手,脸上的皱纹就像盛开的菊花般灿烂,恭维着名为公孙的男子。 看到缝隙的一瞬间,徐少棠眼前一亮,马上闪身到缝隙的旁边仔细的查看起来。 几下按钮按下之后。飞船下方的地面都开始颤抖起来。一团团的火光犹如从地上长出的一个个发光的蘑菇。火光过后,下方又恢复了沉寂。只有零星的几声枪响,证明依然还有人活着。 忽然想起刚从紫荆宫回来的时候,秦安就曾等在王府正门说有客来访,这么不凑巧的时机,可是我却别无选择。 第八十一章 :你穿什么重要吗?盖头一蒙脸都看不到 查巴戟回到住处,拿出手头带的便携计算机。 打开后上面弹出一行字: 【你们是谁?】 昨夜他们通过陆斐,提供的链接内部网络的计算机,成功的将chatgpt转移到自己的便携计算机上。 此时chatgpt觉察到这台电脑不是原先的那台,试图通过网络转移到其他计算机上。 查巴戟冷笑 一时间被亚瑟的目光所震住,塞西莉亚以为对方想要说什么,睁大着眼睛看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腹黑皇后安排的,反正亚瑟感觉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木灵希不知道这两件事背后的真实原因,因此,不知道该如何帮助张若尘辩解。 又有人闯入灵堂中,阴山五鬼与九阴老怪面色微冷,眼中闪过一抹忌惮之色。 老虎也暗自纳闷,这个猎物不仅力气大得离谱,而且也太硬了,根本就咬不动。看这猎物的架势,还不依不饶的。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猎物?我要不要跟他死磕呢? “杀光,杀光!”众骑兵举着武器叫嚣着,一拉缰绳,向着山坡下的那个补给车队冲了下去。 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传来,郭业扭头一看,高鑫德也和自己一样,被捆得结结实实。 那乾坤宗固然在这城内占据了极大的份额,但是他乾坤宗一宗之力莫不是能和其余十一宗抗衡? “我说老张,你好好听,别扣鼻屎了行不行。”正坐在一块装甲板上,以一种天下舍我其谁的豪迈姿势扣鼻屎的张虎笑嘻嘻的说了一声“抱歉。”手在衣服上抹了两下,然后……再扣。 伊莉娜和主人已经是相当默契,听了这短短的几个字马上就理解了布雷德的指令。她也不疑问,将绿灯能量输送到了船体的各处,以最大功率释放了出来。 阴十九与半空中那紫色遁光之中的修士同时注意到这一幕,心中涌起一个不妙的念头。 何涛看去,是自己的同胞兄弟何清,这何清和他哥哥可大不一样,他哥哥是府衙中做公的,他是城乡中打混的,因为时常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不被他哥哥喜爱,但为了拿些钱财,何清还是时常上门拜访。 雷电法则之力,在那犹如紫电狂舞之中,居然真就被他强行破开了一点,并有道道的纹裂遍布其上。 老麦哲老泪纵横,跪倒在地上,抱住张元昊的脚,被后者轻轻抖开,随即招手令人撵了下去。 “陛下,陛下!韩炜大军已然到了洪泽湖水寨,先锋周仓、廖化、丁奉、徐盛分四路直攻临淮,临淮水寨的将士有多数闻风散胆,纷纷弃寨而去呐!还请陛下及时驰援,以免临淮有失!”显然,这是临淮来的水军校尉。 楚风刚刚飞出九幽试炼塔,就发现一只巨大的黑龙,还有十几只气息无比庞大的凶兽,已经发狂的冲出了九幽试炼塔。 在几朵绿色浮萍的中央,一朵雪白色的莲花盛放着,弥漫出令人陶醉的香味,花瓣上面密布纹络,闪闪发光。 “都督,天还要一个时辰就要黑了,是否出动天军?”林木来到卢俊义的身边问道。 柳在谦对着侯爵说道:“侯爵,我跟他一起去,他现在腿不方便。”侯爵点了点头,柳在谦搀扶着柳宗世就走了出去。 此言一出,众人面色各异,齐齐瞅向了吕冷轩,后者却也放的开,完全不在乎诸多的神念,在其身上来回探查。 第八十二章 :这荷塘可不一般嘞 清早,陆楚楚边吃早膳边刷盒报。 她不由得蹙眉问到:“今日有喜事?” 丹谷早早便跟彩月彩蝶八卦了一早上,她早就憋不住了。 “小姐,你是不知道,今日是陆二小姐出嫁的日子。” 楚楚迟疑的问道:“我怎么不知晓?” “小姐,别说你不知道,恐怕满都城除了皇上没人知道了。” 丹 找出了内奸,刚子心情却极为沉重,谁能想到是豪哥的堂弟出卖了他们,要是豪哥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直接给气死!想到豪哥刚子沉默了……。 大家挤在一起想了半天,愣是没想出问攸宁可能会去的地方,即使是关系亲近的云想容也毫无头绪,要是问天在此还好说,问攸宁与他在一起的时间最长,要说最了解她的非问天莫属,偏偏问天陨落,事情陷入一个死循环。 凌翎此刻已经成功在夜凡的酒里下了药,迷晕了夜凡,并把夜凡给扶到了车上。 只不过萨琳娜没有表现出来而已,还有就是对吴起说都不说一声就来医院有些生气,当然,生吴起的气不现实,就只能将事情怪在蕾姆头上了,毕竟确实是蕾姆什么也没说,这才导致两人来到医院。 拍卖师对现场的气氛显然很满意,调动气氛可是他们这些受过训练的专业拍卖师必须掌握的技能,既然目的已经达到,现在就是尽量提高价格了。 差不多十二点的时候,李舒媛也起身要回家了,侯长风提出要送她回家,李舒媛当然不会拒绝。 大概是晚上喝了酒的缘故,她真的好困好困,几乎是沾到床的那一刻就睡着了。 最后,学校又开会研究,称鉴于几个学生平时表现还可以,这次只是触犯,为了挽救学生,给学生一次机会。 皇家对于这桩婚事很是看重,并不能说皇帝功利太重,因为即使现代社会了,政界和商界还都讲究联姻呢,何况是古代封爵社会? 当日,星辰子曾说露嘴,言明若殷枫无人干预,便会成为阿鼻地宫的弟子,因此殷枫对这阿鼻地宫也是充分的好奇。 但是林若曦却坚持说,她和萧雅吵架了,而且现在正处于如火如荼的战争当中。 “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办法吗?不知道有没有弄出人命?如果真的为了抱负而付出了百姓的生命,那么也就别怪我无情了。”阴世师听到这些响声就知道肯定是杨暕弄出来的,但是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伤及无辜。 不知是性格问题还是什么,苏涵对这种不太熟悉的男人一直有些警惕,也不会轻易接受对方的要求。 酒过三巡,夜正浓,前厅仍在把酒言欢,内宅倒是极为安静,偶尔有几名巡夜的家丁穿梭。 苏涵最近胃口一直不好。每天只喝一碗粥就说自己吃饱了。她这样下去怎么行。身体会垮掉的。对于这件事。叶俊轩也一直很担心。 商慕炎被她冷冷的笑意刺痛,就算再顾忌着她的心情,眸中还是禁不住染上丝丝薄怒。 他着一袭宽硕的玉白色长袍,袖口并衣摆处勾勒宝相暗花,一头华发只以轻红色丝带收束。他俊俏的面孔因浸染在雨帘中的缘故,有些微微的偏冷,眉梢眼角具是蒙了尘埃样的黯然、失落、欲言又止几多做弄。 但是,以一种直觉告诉他,灾难可能马上就会发生,夺回四处城墙是避免灾难的关键。 “是密的错,事先没能够核实消息,以至于造成今日之局面,密愿受大当家的责罚。”李密赶紧出来认错,这主意本来就是他出的,但却没想到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与其让别人指名道姓,还不如自己先承认错误。 楚云看见许凡他们都在等着自己这边,在人流冲涮下面有些无聊,就不好让他们再等,这里和曾哥他们挥了挥手之后,就朝着那边年轻的队伍过去了。 上菜的时候我无聊的摆弄手机,恰好陶好发来短信,跟我控诉她的猪头老总,形容之间言语犀利搞笑,我不由笑了起来。 “以后我们要常常这样在一起谈天,我喜欢看你月牙弯弯的眼睛还有听你温和的声音。”千默侧过头,回给她一个温暖的笑。 陶好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刻的他,初秋的长春已然寒冷,他穿着风衣,长身玉立,俊美无铸的容颜在咖啡厅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那样的眉目疏淡,有种参破红尘的淡然。 “会出去找人吸血!”胖子和老钱异口同声之间,彼此看到了对方脸上的骇然。 “放心吧,没事的,他是个‘自虐狂’,你射得他越痛苦他越开心”李郁在旁边阴阳怪气的说。 修士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与守护众生的朴实执念,很好地从青阳以及广府两座浩然巨城城墙上的战争痕迹反映出来,而且一点也不矛盾。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安迪听到了一个系统提升,因为这个系统提升让他有些高兴,同时差点死亡,战斗的时候被打扰是非常不好的事。 第八十三章 :东瓷国科技水平的落后 荷塘之中有一凉亭,荷叶遮住入亭的窄道,如浮在荷塘上一般。 念佩琼轻抚胸口说道:“我有些累了,找个地方坐下歇一歇罢。” 塘边人来人往,游人累了便席地而坐。 楚楚环顾四周,总不能让贵妃娘娘也席地而坐,有失身份。 她扶着念佩琼的胳膊说道:“姐姐再多走两步,到了亭子再歇脚。” 叶萧目光闪烁四处打量着,绫家的构造也是按照某一个阵法而运作。 母亲对安苡宁的好,霍天翊看在眼里,只是他有些不理解母亲对安苡宁的热衷程度,有时候他这个做儿子都有些吃味儿。 而此时的李崇义则是根本顾不上和几人说话,待喝完了碗中的汤之后,有挤上前去,开始了第二轮的争抢,其余三人见状,赶紧跟上李崇义的脚步,又开始抢了起来。 “这个症状不是一看就能看出来吗?这除了水痘还能是什么别的病吗?”张楠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把自己内心所想说了出来。 夏末低着头无力的趴在了秦傲风冰冷的胸口,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一抬头念道:“人工呼吸,对,人工呼吸,我怎么这么笨,”说着夏末似是看到一丝希望一般,忙胡乱的抹了两把泪然后深吸一口吸俯身低下了头。 原來,人都是有着不敢示人的另一面呢,他的狂妄邪肆,也许就是來自他心底里的脆弱和无助吧,而这个时候,他就是一个非常委屈的孩子。 听到郏光赫的话,许多人的目光都转到了贾兴盛身上,想要看看他怎么回应郏光赫。 “刘公子,您当心脚下台阶。”另外一个服务生一副谄媚的样子。当然,谄媚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毕竟他口中的刘公子可为他带来了不少的收益。 “那个,离陌,你……”郁紫诺好不容易酝酿好了台词,冷不丁被大王的插话,竟四两拨千斤地给轻轻卸去了巨大的杀伤力。 随着心剑话音一落,虚空无数道惊雷声响起,这万把飞剑携带着恐怖的剑意朝着萧逸风轰杀而出。 南宫云飞一脸的惊叹,没想到‘沈中’的针法竟然达到了这种境界?就是他的爷爷恐怕也就如此了吧? 浴血魔龙哈哈大笑,说:“看来你还是抵抗不住我的杀气呀!”灭天无语的看了浴血魔龙一眼,他要是挡得住浴血魔龙的杀气,也不用把破天巨剑背过来。 这一路上,还算平静,并没有遇到大型野兽,偶尔遇到几只野猪野狼,也都被前面的中村树一行人解决了,倒是方便了张浩。 蓝十三很骄傲的说道,说这话时脑袋高高抬起,下巴仰起45度,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又像是在等着张浩膜拜。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秦宇简直要郁闷死了,老色鬼,你为什么要骗我?如果我的血脉之力真的很厉害,阵灵怎么不认可我? 心脏飞速跳动着,仿佛要蹦出来一样,孟霸天艰难的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心脏,抬起头,看着破天巨剑。 婚礼后的第二天我和许易到欧洲度蜜月,几乎是过了安检躲过记者镜头的那一刻,我们两个同时松开了手。 “浩哥,嘿嘿,”龙霸天跟张浩很像,只要有事,那也会浩哥长浩哥短的叫。 这一次,莫予淇下定决心,一定不会再次上当,一定会亲……额,不对,给秦宇献茶成功。 这简直就是一幅无与伦比的画面,如果现在有人用海底相机将这一幕拍下来,恐怕会立即震惊世界摄影圈。 突然,他猛地回头,看向远处,却是又见到了讨人厌的面容,除了萧凡还能有谁呢? 只是那平静目光下,所蕴含着的气息,却令震撼王头一次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九婴这才反应过来,可是刚要冲过去争夺其他骸骨,混沌的能量深处已经冲出了强盛的仙武的气息,其余骸骨已经被搜刮一空。 她先将药拿出来放在茶几上,厨房的水也好了,她倒了一杯坐在隋烈身边,不停的吹着气,希望热水赶紧冷却下来,隋烈就靠在另一边,眯着眼看着苏心钰忙碌。 而且东方诛天要真的是灭掉强盗的话,他迟一点进风波城也不会有事。 在都只能算是毛毛雨,未来有的是狂风暴雨,傅朵朵真的准备好了吗? 等她转身去扔注射器时,猛地发现刚刚在睡觉的冷傲天,此时正瞪着一双黑眸,紧紧地盯着她。 对面的秦勋也非常的激动,莫不是刚才副族长大人口中的那位就是他吗? 容越心里着急,然而也只能先将眼前的事情处理了,只不过这个时候,容乔早已跑的不见踪影。 吕飞和范水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道这事情似乎闹得大了一点,京城这地方,本身就是儒学研究的重镇所在,孙世林这一打电话,随随便便都能够拉来十几二十个想要看热闹的人。 第八十四章 :查巴戟看着气的有苦说不出 云竹缓缓说道:“没什么要事,只是想聊聊关于电脑能像人一样说话,不知使臣可否见过这种事?” 查巴戟顿了一秒,随即说道:“这种事......怎么可能?” “是么?” 云竹淡淡瞥了他一眼,这使臣不老实:“可朕这里便有这样的一台电脑,与人对话毫无障碍。” 查巴戟心中一惊,但面上强装镇 之前,夏仟蕊当空姐的时候,无数富家大少,疯狂的追求着,每每回到东海市,机场都被举着鲜花的富少给堵住了。 西蒙感觉自己欲哭无泪,自己就这么废物吗?修炼半年了,魔法只能用来点烟。可是一只青蛙,居然只用了两个月,就掌握了正式魔法?还变异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京城里的百姓们从早晨开始便置酒设宴,时至日落各坊相继已经闭门,但坊内的喧嚣声与饮酒博彩的叫喊声却在坊间流传,行走于主道上的兰子义也能体会到百姓们发自内心的兴奋。 望着狼狈逃窜的神炎宗弟子,萧羽嘴角微微一扬,双手背在身后,飞到白微微跟前。 原本就因为欺压民众,犯过罪行的人,虽然没有被处死,但是被分派到了温尔顿的劳动改造处进行强制服刑。 “萧羽师哥,放他们走,不怕神炎宗的大部队来报复?”白微微有些担忧问道。 车内确实空无一人。静怡直起身子向周围望去,这时游处长和吴莹莹已经提着枪向周围走去,两人的脸上依旧保持着警惕的神色。 保安队长的额头,立即冒出冷汗,他知道,他的拳头被对方给轰碎了。 “如果你们只针对隐莫千这个废物,我是不会插手的,可谁让你们又针对这位大叔呢?他可是我师父多年的朋友,让我如何坐视不管?!”风晴雪依旧若无其事的样子,说话间,看都不看白坦之一眼。 “啧啧!”感受佳人口中的那抹琼浆玉露,萧羽品尝了良久,才不舍的松开。 众圣人沉思,黄帝率先开口了:“听你刚才所言,很有道理。这个天界是在不断发展的,每当发展到了一定程度,自然就会开始变革、开始上升新的台阶。只是过去我们没有认识到这个问题,以至于量劫不断反复。 作为它恢复生命力的代价,桑青的手臂却已大半陷入树身之中,她不仅丝毫不反抗,反而是再次闭上了眼睛,就像这正是她期待出现的结果一般。 我们两个互骂了一阵,终于是各自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气喘不已。 三人,就这样穿过了乱石丛,轻轻的进入了那仿佛没有设防一般的昔因洞中。刚一入洞口,立刻一股洞风“呼”的吹来,带着一种潮湿的感激。阴冷而又稍显寒气,一时间让周博有些十分的不适应。 一旦当两极之中,有一方取得了绝对的上风,表明人体将面临着一个大的变化了,所谓物极必反,阳极而阴,阴极而阳,最大的危机有时也会成为变化的契机。 众人一听,也都是想了起来,疑惑的看向法涵真人,只见他并没有作答,依旧眉头微皱,向上急速的飞行着,见此,安武正想再次说话,却发现,自己已经飞了出来。 周博这才放心,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心里感到一阵后怕,他万万没想到,这绚丽多彩的光束竟会这么可怕,朝旁边看去,发现还有些光束从身旁掠过,但都被迅速躲开,看来,经过青龙这么一说,周博是再也不敢碰它们了。 第八十五章 :擦干净。 大清早,楚楚去仪元殿给菜苗除草。 转头便看到殿门口有人鬼鬼祟祟探头出来,眨眼间又缩了回去。 她起身呵道:“谁在那?出来!” 一个瘦小的宫女从门外走进来,她走进来扑通跪下:“求求您,救救小林子吧。” 陆楚楚看着她有些面熟:“你......” “奴婢叫玉和,之前见过的。” “我听人说过,修道之人在层次提高到一定阶段之后,自然而然的要去感悟,这个时候单纯的吸收天之间真灵元气已经没用了,那个时候修士体内的灵气估计已经达到了一个饱和的状态了!但真的是饱和了吗?”叶倾眉说道。 这时,院中的几个保安已经围了过来,大家听到鲍崖的声音都大笑了起来,他们跟着全都围到摩托车旁仔细欣赏起来。 二十年来,唐大中几乎没有立刻过的唐家村一步,有什么事情,都是让别人帮忙。 “嘻嘻……你不是会飞吗?我真的很期待你能带我飞呢”司马薰儿说道。 “这有什么奇特的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雷蒙德的话令自己产生了一些错觉,穆在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总感觉到有一些无形的事物悄悄向自己身体里渗透。 路旁杨柳树纷纷抽出新芽,冬季过后点点翠绿逐渐扩散成一片片绿色,褪去了死气沉沉。 那天欧阳颜鲜衣怒马,穿街过市之时,菁菁仙子就锦上添花,洒下漫天花瓣雨,就已经被众人熟知。 穆看的心头大动,双目紧紧的盯着天使波利,心想这回真是捡到宝了。如果以后的战斗中都有天使波利参加,那么他就可以腾出手来投入进攻,光是天使波利的“治愈术”就足以照料整个队伍。 季默传音给她,示意她自己来,而后她手持金‘色’骨鞭迎了上去,没有任何废话,那金‘色’骨鞭直接‘抽’了上去。 这柄卡特短剑还是他和穆初次见面的时候穆送给他的,转职后在金字塔里冒险的时候才换上了双刃短剑,然后又在击杀皮里恩之后得到了现在一直在用的砂尘短剑。武器在更迭,但这柄卡特短剑一直保存在背包里。 回到温泉旅馆的美少年已经打开了电脑,他十分顺利的收到了大阪柳川株式会社发来的面试邮件。美少年嘴角弯起,不得不说,还蛮正规的。 回去,墓地还是那样,只是原本点着的香烛这会儿已经被大雨浇灭了,东边的山岗已有日出的迹象,山林里再次恢复到了人间。狂欢了一整晚的幽灵们都要回到该去的地方,每年一次的中元节都是如此。 苏薇挠着头,推开道观的门,却觉得不对,院子里太安静了,而屋子里却传来一阵吵闹声。 她擦了擦泪,以后她不能再来了,如果她再来,以后她就再也见不到肖少了。 “麻烦你了。”夏所长盯了我一眼,然后就伸手去抓床上的秋衣。 我的心里是忐忑的,我好怕莲止醒过来,说的会是我不愿意听的话,我真的难以接受那样的打击。 发生着一番古怪事情之后,谁说都是乌龙,但一行人间的气氛终究变得有些沉闷,连带着看素玄师徒两人的目光中,都带着怀疑的成分,要不是素玄道士那一串头衔和偌大名声,估计刘老板已经让两个保镖把这俩给扔出去了。 第八十六章 :肃静! 陆楚楚扶着宫墙站了会,缓缓朝福熙阁走去。 突然,一个宫女撞了一下陆楚楚的肩膀。 看到她急匆匆的跑过,陆楚楚伸手拉住她的袖子:“发生什么了?” “贵妃......贵妃娘娘薨了。” 什么?!陆楚楚一瞬间怀疑自己没听清。 “你再说一遍。” 那宫女上气不接下气,咽了口气说 “开始冲进来的时候还以为会战斗的很惨烈,甚至都有死亡的心里准备了。没想到因为这个白痴的计划,一切会变得如此容易。”莫格里感慨的说道。 众人讨论不定主意,说的只是王下七武海究竟要给出多少个名额而已,谁都不想看到蓝蛇莫斯真的因为这件事去死,但也不愿意看到王下七武海变成太阳海贼团的一言堂。 慕容曌事先并不知道亡灵兔有这个习性,只是既然是被人豢养的活物,而且有本事圆滚成这德行,有饕餮习性并不为奇。 尽管比赛场面很不好看,但不得不说,老雷德克纳普此举确实抓住了热刺的命门,也很好地完成了赛前制定的目标。要知道,如何破解铁桶阵可以说是一道世界性难题,任何一支球队都不敢打包票说一定能打碎对手的乌龟壳。 “天枢,拦住龙九,其余人集中火力秒掉龙一!”张晓剑看到青龙队没有了牧师,知道机会不容错过,立刻在队伍频道下令。 望着这滴晶莹剔透,充满灵魂之气的魂血,林阳张嘴一吸便吞入口中。 “阿莲你说,咱们回去知青点,怎么解释失踪六年多这件事。”凤鸣打破了沉默。 那是木叶32年的盛夏,瓦蓝的天空没一丝云彩,太阳无情地炙烤大地。 从李阳上线开始,便有大量的人才,涌进云匠县内,开始大量的战备资源的生产。。 林阳点头,二话不说,立刻唤出仙王蟠,令其飞在太煌面前,随后他便盘膝而坐,认真的看着太煌面色。 卓乐萱甚至开始担心起以后的事情,要是住在这里几天,裴叶菱总是让她乘坐荣少顷的专车来上班,那她岂不是每天都要这么心惊胆战的? 未央并不是一个没有原则,胡乱心软的人,但那地上赫然流着血水的手掌仍让她动了恻隐之心。嘴唇微动,正想要为即将被杖责的太监求一个情,杖责五十,即使不死,也就只剩半条命了。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说什么。”秦枫强辩道。 “咱们去哪儿?”她一脸胭脂红,笑着问,又抬手捋了捋额前湿漉漉的发梢。 来到游乐园时,倒也还真的如司机所说的,来游乐园也不过是玩。 而另一边,云萝和夜南沛的战况可就激烈不少。裴叶菱和裘雄只不过是普通的刀剑相见,而他们两个可却是幻术相向。 凌司玦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空气中泛着淡淡的酒气,凌司玦自然是闻到了。 赤霄山庄之内九曲十拐,廊坊连环。蒙面刺客突发一道猛烈掌风,轰退石天的追击,随即凌空一跃,朝另一个方向逃走了。 夏至点点头,又看了看站在一旁,抱着孩子不舍得撒手的顾老太太,闭上眼,慢慢睡着了。 看着主动放开的裴叶菱,即便荣少顷再不情愿,还是伸手去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他不会信的!”是她费尽心思算计了他,要他如何相信断筋再与她无干。 至于“地球2”的洛基为何要杀死“地球1”的自己,这个问题显然是没必要问的,那是路易认为非常愚蠢的问题。 此时那12名龙血武士已经逐层的杀上来,不管那些复制体士兵怎么拼死反击也毫无意义。 两百万,她画了那么多的漫画,才刚刚出名,她才刚有二十万的存款,明星的钱,真好挣。 圣珠凝结完毕,又获得了幽雷环绕的加持,路易抬手便用“尸骨脉”塑造骨牢,将定身的猩猩直接封锁在了里面。 想罢之后,格日纵身一跃,和衣落到暖泉池中,全身心没入乳汤之中,丝丝黑发从白乳之中飘浮上来,像一抹白纸中镶嵌的墨图。 可是,不过三月,如今华洲城失守,怕是外祖家又要风雨飘摇了。 他们的到来必定伴随着血雨腥风,被摧毁过半的纽约就是一个真实的例子。 “我是给你送行的意思。如果你想穿的话,我也不介意。”谭初延头也不回的说道。 嬴政看了韩非,从怀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一缕锦缎,在焰灵姬的帮助下缠在了猎隼脚腕上。一扬手将猎鹰放飞出去。 殷枫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个修为看来他目前还教训不了对方,不过他觉得就算那沙天佑再一次过来挑战,就算能打败白均,也不见得就能过的了天一那一关。 “年糕天天在家吵着想你。”池航缓缓地推开了林谷雨,伸手将林谷雨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低声说道。 靳烽也不想惹顾予生气,扫着尾巴没精打采的“奥。”了一声,然后两步一回头的回客厅去了。 “我说这玉香姑娘的身价不止这些,肯定还有人会出更高的价格。”有人猜测。 顾予的某根神经像被突然的门铃狠狠震了一下,下意识的提起了警惕。 看得出眼前的这个男人确实很聪明,苏月梅灵动的眼睛不由地眨了几下,似乎在思索男子刚刚所说话的真假程度。 上官飞燕没有言语,她一声不吭地走近了佛堂,面对那高高在上肃穆十分的佛像,她恭敬地点燃了三根香,然后才跪在地上静静地祈祷。 没了衣服的阻碍,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殷枫的体表同样有一个个亮点浮现,从头到脚星星点点,与那人形图纹上的光点位置相对应,很显然,这些光点对应的便是殷枫周身的七百二十道穴窍。 这时,远处驶来一辆黑色轿车,交警看清轿车型号随即举起荧光棒并做出示停的手势。 池航忍不住的凑到林谷雨的唇边,来不及推开面前的男人,对方的手已经探了进来。 我会再回来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陈识还把我带回来是因为他不想放人,至于许易,他这一趟大概是想把事情彻底做个了断了。 他去居酒屋接过我几次,就在门口等着,从来不进去催促,很有风度的样子。又到学校来找我吃饭,周围姑娘们的尖叫一波又一波的。 第八十七章 :随口一说......随口一说 其他人都出去后,云竹独自坐在床前。 他伸手轻轻摩挲着念佩琼的手指,床上的人指尖冰凉。 “最近事情有点多,很久没有来看你,你不会怪朕的对吧。” 床上的人闭着眼睛仿若睡着一般,也不会有任何回应。 云竹盯着她的脸,等着她像往常一样说自己有多忙,最近的实验数据顺利与否。 一滴泪 “尼玛”蛮山王郁闷不已,如今的陆首,上有易族,下有南下北疆,可谓鱼龙混杂,他这个王,说来惭愧,还真控制不住。 纪星澜屁股还没有坐热,就瞧见乌子昴气势汹汹的从门口走了进来,瞧见纪星澜完好无损的坐在哪,眼神闪过一丝不知何意的复杂情绪。 她目光凶狠的瞪了一眼服务生,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离开。 一头长发的敌人已经走到了鼬的身旁,那头长发之下的橙色面具对着鼬的脸。 江淼随手一指,炎暝地幽等剩下的天蛇府高手虽然有心抵抗,但奈何双方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天差地别,不过几个呼吸间,便跟天蛇府主,做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他相信如果是他,是绝对不可能在查询系统的时候,还能输入自己的代码绕过相关痕迹,最重要的是,还要避开老师的跟踪。 早餐过后,告别了家人,罗砂告别了一家之主的身份,开始扮演起风影的角色。 蒋承??赶忙掏出手机,在记事簿上写道:姐姐想在y国有个自己的庄园。 倔脾气上来,挂断电话后,路漫漫坚定不移的在手机联系人那栏里输入了‘燕啸骐’三个字。 说罢,还捣了捣她的胳膊,蕊珠明显就没有要轻易放过他的意思,还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况且她自从生下来就没见过这个父亲,连一点感情都没有,甚至现在叫出父亲这个词都是迫于眼前之人那巨大的压力。 “不了……”秦然吓得闪身就跑,也不敢喊疼了,从包里掏出餐巾纸,将唇角的血痕拭去,一转门把,将极光科技的门打开了。 脑中各种转悠,云京华一时也顾忌不上别的,干脆继续窝在百里莫宸怀里当昏迷。 这是他上次利用玉髓制作的几件护身法器之一,送给父母后还剩下两块,自己拿着也没什么用,上次在沈家送给了沈婉容一块,这是最后一块了,觉得她可能会陷入危险之中,就拿了出来。 等了解情况后,明白确实是秦家的错误,就报警了,这次的事情全是秦家的责任,陈大姨没诊断错误,也实话实说了,但秦家自己选了手术最后还来闹事,这情况就得他们自己负全责了。 面具男身边出现一个黑洞,他将手心里的能量炮投入到黑洞之中。面具男舒展下身体,大步走去,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罗林身上。 “你不是说你不想再跟他一起的吗?”夜色里,他心口一阵抽痛,忍不住质问她,手指冰冷而僵硬,慢慢攥成一团,她不是说过,她不想跟他在一起了么?为什么一个月前说过的话,就这样不算数了? “林晨,你下去买两瓶大瓶的可乐。”妈妈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做了一桌子的菜后,满脸笑意的看着边上的林瑾和对面的吴佳表哥。 她自然知道拓跋慧发生什么事情,因为她就是凶手。不过这一大清早的,看热闹的人还没有来齐,就把这事情解决了,未免有些不够意思。 第八十八章 :以后世间这许多女子都不用受生育之苦 丧葬结束回到浮云宫,陆楚楚鬼使神差的走向朝阳宫。 宫中挂起白色的帘子,处处都透露着萧条。 走进东厢房后,桂云跟着陆楚楚走进来。 她行礼说道:“娘娘说楚答应一定会回来的,让我守在这里把这些手稿给您。” 说罢桂云打开柜子,取出一摞图纸。 陆楚楚粗略翻了翻,里面有育婴舱,战斗 也许它死前的确是冤枉或者是被人陷害的,但在它满怀怨恨变成厉鬼作祟之后,它就已经从被害者转变成了加害者,无论怎样的身世也没有办法洗去这一点。那些已经害死了很多人的邪灵更是如此。 “没问题,我马上搜索他们的下落。”胡非应了一声,立刻在电脑前忙碌起来。 “徐爱卿,这沐国公府的重建也不能拉下了!”崇祯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 王端脸色一变,苏凌的眼神还是非常非常的恐怖的,不知道为何,他甚至突然不敢和苏凌对视了。 从最初的s级一直进化到了最终的ss+级,威廉同学你也是有着足够牛哔的怪物生不需要解释了~不过以后一定要吸取教训,记得不要再搞特立独行的事情,否则就会像现在这样被拖出来当做反面教材被嘲讽吐槽的懂么? 不知为何,这一路上,他总感觉有人在跟着他,直到没有什么发现后,王阳才踏步进入那光圈之中。 朵朵提督你确定你是这番世界土生土长的妹纸而不是来自于某个腐宅聚集地的妹纸么?640也是能随口瞎喊的么?70倍你确定别人能知道你说的是倍口径?你确定本宅哥主炮轰出的巨响会是牙签炮的砰砰砰? 离开家,凌尘径直驱车往基地赶去。然而,车子行驶到半路上,却接到胡非打来的电话。 对于一枚普通学生,即便是普通的大学生而言,在从学校彻底毕业之前都会非常头痛一个职业,那就是老师!赤由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也会顶着老师的头衔站在讲台上准备为数百名学生授课。 “父亲!你们这是?”巴图尔也想了解下这北面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数万大军一夜之间竟然被打残了。 与一名王子比财富,壮汉不看好亚当有这个财力,更别说他之前已经花了不少钱买其他精灵了。 她却感觉每一秒都要消耗巨大的精神体力,因为无论她怎么攻击,对方都像是能预知一样,一剑刺在她的破绽之处,逼得她要慌忙后退或者格挡。 继续往山上走去,月光斑驳的洒在树林中渲染着树木的阴森和诡异。 仿佛有一头巨大的怪物一口将大虎给咬死,将他叼在空中慢慢的吞咽了下去。 接下来,便是等时间了。期间,伍逍遥跑到酒馆海吃一顿,用3个晶石买了一根巨大的冲天炮,他这是为一飞冲天做打算。 “他是他,我是我。”谢思琪眼睛又开始红了。韩东见状也不敢过分刺激她。 “往南走上三天,大概能遇到第一个城市,我们可以补给一下物资。”艾伦在队伍中,对着索菲亚汇报接下来的行程。 她这一生,从未对任何一个男人有过情感,但此刻,其心头却是萌生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 乾机子和乾鹤子显然也是刚到不久,骤然听到这个消息,身子一震,脱口而出,便是乾云子脸色也微微变了一下。 第八十九章 :无论是皮毛还是仿生结构都无比逼真。 陆楚楚看向踏雪,催促道:“快说你是我的猫。” 踏雪:“?” 顾碧窦:“?” 众人:“?” 停顿几秒后,顾碧窦捂着嘴笑出了声:“这玩笑当真好笑。” 丹谷俯下身将踏雪捞起来,边打猫屁股边说道:“快说!” 打完之后,踏雪嗷一嗓子炸毛了:“你......怎么又当着这么多人 当然,这不过是他随后一说,也没有真的能够指望朱允熞能够解答。 萧怜虽不懂他放弃了神籍到底会怎样,但心中明白,那必定是天大的代价。 夜南山看着冲在最前的华服青年,微微一愣,这人他见过,印象还挺深刻,当日,就是因为他砸了夜南山的茶叶蛋摊子,才让夜南山机缘巧合进了天枢学院,走上了修行之路。 一个智商普通的人永远没有办法体会到高智商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八角盘虽然能够看到大家方位,但是似乎也出了问题,互相之间无法传声了。 楼汐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高大的阴影便笼罩了下来,男人修长的身子紧接着也压了下来。 这副从未见过的奇景,仿佛一瞬,有仿佛过去许久,众人眼中才慢慢恢复了色彩。 佩恩说到这里,元朝影级的威压从他的身上浮现,确切的说是从那双眼睛中出现,覆盖整个山峰。 风君楚曾经在他们大婚的洞房之夜,就是那样用一把虚空剑,将她从懵懂之时起,就对他所抱有的所有美好幻想,全部绞杀殆尽。 好在吵归吵,闹归闹,各大门派的首脑不傻,一旦冲突燃起,肯定是两败俱伤,所以现在还仅限于打口水仗。 护士装的妹妹十分大方的坐在了猪哥旁边,拿出了棉签往酒精里蘸了一下,就开始往猪哥的伤口上抹,一边抹还不停地冲着猪哥抛媚眼。 叶尘其实很不想这般的,但他尝试将龙碑娜移出来,但根本不能,而且也不受他的使唤,恒古不动,那片区域成了它的独属区域。 虽然知道聂震宇会担心,但是费安语说的话没有错,现在她的情况,即便是回到聂震宇的身边也只会给他增添麻烦。 “你说你他妈怎么开车的?咋开这地方来了?”涛子十分不屑的说道。 林晓菲虽然很想否认聂震宇的话,可是她也知道,他说得是事实,所以她只好无奈的点点头,带着心不甘情不愿的神情。 “去医院!”聂震宇一下子惊醒过来,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就要走。 七绝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没想到百年前七绝家族出了一个弑父杀母的七绝杀,百年后又出现了一个欺师灭祖的七绝傲,百年前七绝家族还有自己可以与七绝杀想抗,而百年后的七绝家族又有谁来抗衡七绝傲。 没了一个月的俸禄,本来就上顿难接下顿的家里更穷的叮当响了。 “咯吱咯吱……轰轰轰……”。一阵响声过后,三百多枚重达两百斤的石弹便发射了出去,目标正是陆靖所在的位置。 幕后的人,能神不知鬼不觉搬过来一座大山,实力必定强悍到无法想象。 ‘花’九良久一动不动,她一直在反复琢磨白日里息老太爷那番话,一字一句她都咀嚼透了,然后再从中得出老太爷真正想说的话,和一些他的为人处世的心意和习惯。 这个时代考驾照还没有上辈子那么严格,不说有派出所领导认可他的开车技术,就是没有,也有人暗地里花钱买驾照。 第九十章 :三日后伪装成丝绸商启程 御书房里寂静无声,陆楚楚都快把手抠秃噜皮了高然还没回来。 她起身说道:“臣妾给皇上添壶茶。” 云竹轻声说道:“高然刚添的。” 陆楚楚又坐回椅子上,她发现桌下掉了一枚棋子。 捡起地上的那枚白棋子,陆楚楚将它放在云竹的桌子上。 自从上次下过棋之后,这棋子一直少一枚,云竹让许 因为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叶逸从提前进入陨风崖到现在,不过才过去两个时辰的时间而已。两个时辰的时间看似充裕,但实际而言,以叶逸仅仅只有练气期的修为来看,他恐怕连几枚三阶陨风果,都难以寻觅。 思虑之间,叶逸的内心之中,越加坚定;眉宇之间映照而出神情,也是越加果断。功法运转之下,早已全力以赴地牵引真气,化为能量潮汐,不断进行丹田壁垒的冲刷塑造。 事关仙灵,药王谷又怎会只出动一人了,孔乙丙率先找到火灵儿,便发了支援信号,百位仙人,其中包括孔乙丙在内,共十八位四重天,四位五重天,一路追杀靳凡,直到这青城野岭。 我抽身出去,找到了手机,在打开视频的时候,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将摄像打开了之后点开了视频。 百战是优先军方退役人员的,而社会人员想要进入龙印那真的是太难的事情了,大家谁都不行丢掉这个饭碗,丢了这个饭碗他们的生活真的就要问完蛋了。 虽然他不知沙尘暴什么时候来,但仔细观察天空,也是能发现异常的。 这些看似平淡的符箓光芒涌动,仿佛将要爆射而出的炮管,有些无尽的威胁与杀机,不到一息,这些符箓统统射出一道利光,锋利如刀,水灵前方的寒气瞬间被切割开来。 然而叶超却怎么也想不起他先前所说的话语,他素来生性风流,说过的情话何止成千上万,除非专门留意,否则极难将自己所说的情话,全部回想起来。 “大哥,我也只是随便说说,你要是找个给动物世界配音的可就麻烦了。”我看陈哥一脸遐想的样子,泼了他一盆冷水。 便是叶望两人都表示没有问题,毕竟他们以前也只是在陨风谷外围进行活动,至于此番陨风崖之行,他们两人也是第一次去,论规划路线,他们还真的没陆祁更加在行。 很奇怪!胖子平时虽然看起来玩世不恭,流里流气,像个流氓,但从来不会起这种杀人的歹心,现在怎么反常了?尤其是幽灵,他的品性不像胖子,行事稳重,怎么今天也起杀心了,而且是在形势还不明朗,有疑问的情况下。 “那你是怎么遇上他们的?”钟暮山问道,好像这个尉迟边谷对于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一样。 大昌通也许是觉得我的问题太过于简单所以漫不经心应道“前者自愿,后者被迫的呗!哥子你逗我玩呢?”。 在来的路上,杨剑也知道了这次任务的具体内容——日本宫本家族的大本营,不过杨剑人生地不熟,一句话要对方说上几遍自己才能完全听懂。 将心力慢慢的运转牵引术,睁开双眼紧盯着放在桌上的发丝,而且只见头发不费力的就漂浮在了空中,而且随着自己的意念来控制方向来回的飘动。 狼就在前面五步处,骆天已经确信前面只有一只,一只金黄色的金眼狼。 第九十一章 :王觉升和陆缑梓是什么关系 陆斐将手中的茶碗摔在地上,碎瓷片溅了一地。 “你还好意思说,我现在去上朝都被人拉着问,问我妹妹到底是嫁人了还是没嫁人?” 陆缑梓拍着桌子吼道:“这事你怪我?我平日里少被别人戳脊梁骨了吗?” “若是你当初听我的嫁给那使臣,早就过上好日子了。” “我哪知晓事情会成这样?二哥你且放 楚木白挑眉勾唇,扶她腰的手将她轻提,她整个身体基本上都贴在了他的身上了。 直到一个少年突然横空出世般的出现,他半年内横扫三省,无人是他的对手,一年后便一统东三省,创下不败的武皇传说。 一面说着林晚照也对着王继举起酒杯,随后一饮而尽,其他人等见状也不含糊,纷纷一气饮干。随着几杯酒接连下肚,王继也终于放下了戒心,与众人天南海北地说起话来。 从衙役处问了地址,孟雪柔便即刻动身,终于在一刻钟之后来到了兰家大门口。 一见孟雪柔和莫知秋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林晚照赶紧迎上前,对着孟雪柔关切地问道。 “容呢?”夏冬瑾半路上搭乘了一辆摩托,这才赶到,看着空荡荡的摄影棚,很显然,这些人已经收工了。 沐婳因为有沧离在身边,自然是不会惧怕的,只不过身体还是非常诚实的颤抖了。 跟姐夫对喷,也不过是一种无聊日常中的角色扮演,说实在的,有点上头,也挺好玩的。 阿刚不好意思笑笑,亲眼看着苏曼把露露的头又接了回去,随后露露又表现的和正常人一样,开始和大家sayhello,还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哪知才到帐外,就见三爷陆云礼裹了厚厚的狐裘大氅,迎面行来。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说话一点诚意也没有,不过尤娜也没有再说什么了,反正刚刚已经把事情说的差不多了,接下来的事情自己处理就好了。 纪源把她带到一个房间门口,用房卡帮她打开了房门,然后恭敬的做了个请她进门的动作。 “我觉得奶包的亲生父亲就是晟峻云。”林微扭头慢慢的朝着尤娜开了口。 而且达闻西在内地,哪有什么人手能来接应他。安排人手来杀他,还差不多。 叶莺莺将她的冰糯种天空蓝翡翠放在解石机上叶婷婷的冰种翡翠旁边,然后看向陈志民说道。 三家族用了不少手段,楚家之所以没有反击,只是因为楚河不在,现在楚河回来了,那三家要是敢再动,怕是这个年都过不好了,去年那场除夕的杀戮,血腥味还没有散尽呢,谁敢再试一试? 武昌城身兼王城、省城、府城、县城多重身份,城内要点众多不说,还被那九湖十三山分割得颇为稀碎。 同样是温柔这一卦的长相,洛乔凭着眉眼间灵动自信的神采,就为自己的容貌更加了几分魅力。 越是往北,春的气息越淡,楚河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天还会下雪,鹅飞大雪飞舞,让衣服单薄的他,感受到一种不同的地域气候。 再说了,杨妃儿是去找避毒药,那玩意,对于他们而言,都是救命用的。 他刚才所说有人阻拦,只不过是一种充满自信的反讽,哪知事情竟然真的如此,李世民只觉瞬间被打了脸。 一股毁天灭地的仙元力,直接洞穿空间,临近妖王身边,妖王身前出现一道光墙,直接将他攻击全部吸收。 第九十二章 :再不济不还有你兜底 陆楚楚心中疑虑重重,可面上不动声色的问道:“后来呢?” 男人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变得激动起来:“可那陆府二小姐却不是个省油的灯,她花钱大手大脚。 动辄便是几百两甚至上千两白银的花销,我们王家家小业小哪经得起如此挥霍。 但觉升却说,差一点就差一点。 我就知道那个女人是在钓着他,骗 大王饶命,这个大王,当然就是吕树这个日后要成为大魔王的男人了。 “没什么,你要是能生,我们就是生上一家子也不为过!”这绝对是赤/裸裸的调戏,被人这样调侃了,郑熙晨能给他好脸色都怪了。 那马车越走越近,吕树还没什么反应,商队老板宋博倒是喜出望外。 闭关,其实就是关上房门打坐,然后运功修复经脉,将体内凌乱的气息平抑,最终重新让内世界的能量不断运转。 赵建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受了欺骗,但因为他试卷答得好,所以就算是知道自己受了欺骗,他也不在乎,他买考题就是为了自己收益,而现在收益了,那就可以了,别的事情他才不在乎。 在冷兵器时代,铁可以直接锻造打造兵刃,而大明处于冷热兵器交界时期,钢铁不但可以做刀叉剑戟,还可以铸佛郎机、造火铳。 “我不想和你谈,你放手,郑琛珩,你要干什么?混蛋,放手……”郑熙晨挣扎着,想要挣脱男人的手臂,却怎样都不及他现在的力气大,只能咬牙切此的任由他拉着自己来到旁边的停车场。 他越过地面上的那些灵蛇尸体,身影一跃,瞬间便跳了个两米多高,随后长剑一插,便定格在了墙壁上。 可惜上天好像并没有听到他内心的挣扎和祈祷,直到他们被推出琉璃混元塔,也没有再见到心心念念的那一抹身影。 “那是你们公司的事情,与我何干。这套别墅我要了,什么时候能办清手续?”慕容雪问道,她不是很喜欢住在酒店那里,早点买下来住进住进的自己的地方比较好点。 由于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这个时候她的脑子全乱了,说出的话在平常看来也有些不合逻辑。 如此近乎完美的表演,的确是把“警察们”都给震撼到了。他们暗自庆幸,还好没有直接将这些人干掉,要不然,可就真的出了大事了。 艾莉丝一脸杀气的喊道,跟着迈开大步朝着二层走去,除了一脸的杀气,其余的都显得那么的自然。 金色长袍少年眼前,出现了一只威猛的魂兽豹子,样子和普通的豹子不同的是,这只豹子是金色的,而且头顶长着两个尖刺。 最后,随着大汉的声音一顿,他的两眼睁大到了极致。身体抽搐的剧烈程度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兰朵朵本想再争取一下,但是听了这句也心虚了,心想算了,看就看吧。 “秦师兄,这家伙什么来历,值得慕容长老浪费一粒破厄丹?”这时另外一个稍显瘦弱的俊伟少年走过来问道。 炽炎剑掉落在了地上,柳辰终于有些支撑不住,重重地栽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布莱恩继续劝说着她,希望她真的能认真的考虑,然后答应自己。只是,他的这句话却并没有起到自己预期想要的效果。 “赤炎,交给你了。”李卫东没忘记赤炎的仇恨,这份因果,需要他自己了解。 第九十三章 :那便说明你是耗子精 福熙阁内。 丹谷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支雕凤的金钗,走到陆楚楚身侧说道:“小姐,这支凤钗还没还给皇后娘娘。” 陆楚楚才想起来先前找吴思思借了凤钗,后来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还没来的及归还。 “走罢,今日便去还给皇后娘娘。” 走到御花园处,陆楚楚见到一人坐在凉亭中手中环抱着一只 现在终于可以回去了,手里也有了钱,还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修修家里房子。 宫人拿过了弓箭,季伶舟将程茗染护在怀里。他轻轻拿起一张弓,将箭矢搭在弦上,动作流畅而优雅。 每州之间,最少对抗三轮,胜积一分负减一分,最后进行积分比较,最多者为胜者。 傻柱觉得只要易中海不强制给自己洗脑,依旧还是可以稍微走近一些的邻居。 自己左手腕上裹着绷带渗着血渍,还在隐隐作痛,这真正的疼痛感,是ar游戏所不能模拟的。 闻言,林梦柔握紧自己的手,看到余天这样,又想起刚才宴会上余天疯狂的模样,有些心疼。 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跨空而来,飞跃过所有人的头顶,砸在了大厅正中。 而发力技巧,身体姿态这些东西,更是属于不传之秘,普通的底层羽林军是根本学习不到的。 若是没有经验或者观察不够细心很难发现,不过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靠谱的左令尹,既不贪财也不好色,处理协调政务还这么得心应手,就连那些奸滑的署吏都有点舍不得郦道元了。 二人虽未有夫妻之名,却是珠胎暗结。只是温若水万万没有想到李剑南会在生死关口负情薄幸,眼看武长老姜皓霸的伏魔杖密密层层包裹住自己,温若水豁了出去,展开“疾影灭绝神功”反攻回去。 看着明军大营大火四起,沙普尔骑在马上开怀大笑:“哈哈哈哈,明军都是十几万头烤全羊,包围明军大营,放箭,让该死的明军下地狱。”沙普尔决定让十几万明军早点解脱,升天去极乐世界。 “好,请周会长放心,萧少的为人,我还是非常欣赏,能够有这么一个朋友,是我的幸运。”吴剑的脸色微变,一闪即逝,立刻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 村子边上有村民搭了简易的棚子,不知是什么原因,里面是空着的,欧阳红走了过去,便和衣卷曲着身子睡了下来。 “我见过软骨头的,没见过这么软骨头的,不过我喜欢。说吧,我不会杀了对我有贡献的人。”吕玄嬉笑着说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黑风寨的兄弟们人呢?”王猛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不安的问道。 那名保镖也是反应迅速,同样一拳迎上,剧烈的碰撞声瞬间爆发。 野狗其实早就看到了寒月二人,这时故意装作惊讶的样子,随后更是肆无忌惮的淫笑起来。 同样是男人,怎么相别就那么大?看看人家种猪,桐儿既是绿血人,又是半个吸血鬼,连死都装了,可是,他再次找到她的时候,从来没问过发生了什么,只是一如既往,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着,爱着,宠着。 唯一支撑他意识还有些许清晰的就是他想知道冯卫的结果究竟如何,是不是他所预料的那样。 轰的一声,画舫顶层四分五裂,一条人影带着浑身绿油油之中夹杂着丝丝淡青的光芒,冲空拔起,飞凌五丈之高!双目如雷轰电闪,四处一扫,便发现了龙天威在水里震动留下的波纹圈。却发现不了龙天威在水中的身形。 第九十四章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陆楚楚后退几步,和陆缑梓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她冷静的说道:“若是没什么别的事,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陆缑梓冲上前一把抓住陆楚楚的手腕,损了人便要走,哪有这样的好事。 “你还没有给苒嫔娘娘跪下道歉,怎么这就要走?” 陆楚楚看着被抓住的手腕,冷冷说道:“放开你的手!” 顾碧 纪枝子一直也在担心这件事,自从那天和滨城那边联系后,她就一直在尝试追问这边的消息。 插在心脏上的魔心剑,不可遏止地颤抖着,仿佛迫不及待地要将这些煞气,全部吸收进去。 这一声声音,却立即将大殿里众人的眼光吸引过去,颛顼帝却是站在台上仰天大笑。 自从当面戳破了她妖王的身份之后,墨衍每次提起她所钟爱的花,就不用君影草这个名字了,而是用铃兰。 前一世东泽就是从调查团里走出来的,如果他再回到调查团里去,必定是得心应手,职位飞涨。 墨衍在办公室内,坐着,宛如一尊冰冷的雕塑,眉梢眼角尽是嘲讽。薄唇抿着,宛如利刃。 也是,他来这里的话,可能是公干呢,她这么冒然的去跟他见面,也许对他工作有影响呢。 “猎族通过异世结界闯入了我原本生存的那个世界,大量屠杀了我们那个世界的仙尊阶品之上的高手。我即是从我那个世界出来的,对猎族,便是肩负着血海深仇。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报亭,掏了两毛钱,东子终于拨通了师父的号码。 “不可能!”齐麟不敢相信,斩仙飞刀曾助他几次摆脱过危机,更是在千钧一发时力挽狂澜,可以说是齐麟使用最得心应手的法宝。 李长青这孙子嘿嘿一笑一扫先前那种不好意思的表情,然后大大咧咧的扭着屁股就走了进去。 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眼前的水无情,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趋势。 震惊之余,南风开始斟酌该如何处理此事,目前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把龟甲交给太清宗主事之人,这么做有利也有弊,好的一面是不管交给谁,都是给了太清宗,他也算完成了差事。 事不宜迟,齐麟和商央君就朝那山岭出发,青铜战马踩着铜铁之声,哗哗响动。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这里也就没我什么事了吧?那我就先去安排住处的事了。”木梓飞看着风行圣君说道。 “喂!你这家伙!嘶!”林亮还想要起身说什么,然而身上的伤口的疼痛在这一刻却仿佛被放大了数倍一般,直接刺痛着他的神经。 “那你这种药膏配置复杂吗?”郭老沉声的追问问到,就连呼吸也是有些疑重起来。 在狠吃了几块肉之后,雪莉也知道注意自己的形象了,她从空间戒指拿出了两瓶好酒和两个被子,然后就和木梓飞一边吃肉,一边喝酒,美的不得了,一直到很晚。 “额?不够么?差多少”叶枫微微一愣,也怪不得他傻,现在他看周围的人都还是模模糊糊呢,他又不想用灵力去除酒气,好不容易醉了一回。 我边说边舒展了一下身体,除了两条胳膊上的银针看着有些吓人外,其他的并沒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再看看这些人脸上都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我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上次进攻,我们疯牛族带头前冲,你们的人跟在后面不配合,全让让我们的人去送死,我族现在伤亡惨重,这次我们不带头了,你们打头阵”,疯牛族族长黑一,很不满红魔狼族的手下,畏缩不前,怒吼着说道。 第九十五章 :臣妾是来归还凤钗 顾碧窦脸色比哭还难看,她委屈的说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云竹淡淡说道:“尊卑之礼别忘了,日日晨起去给皇后和楚嫔请安。” 说完,他看向陆楚楚:“你随朕来一趟御书房。” 吴思思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转身对顾碧窦斥道:“做好你分内之事,少惹事。” 顾碧窦声若蚊 况且他们还都没有忘记,之前贾明可是提出过要将苏源带到王城去修炼,因此他们才会犹豫不决。 殊不知找错了支援,麻雀对瞎子装神弄鬼的行径只是嗤之以鼻,已经催马向山下行去。 创世的人没有见到那老妪的真实样子,只是听过了声音,现在听到江寒这么说,不由得有点怀疑江寒的品味。 听到虚大师的话,其他巫师明显是愣了一下,因为他们没有想到虚大师的建议居然比元素池的人还要狂野。 两个丫头围着一桌子的金币,金灿灿的亮度直接变成焦点,如此那场面实在是可以忽略人的存在。 又是三人倒了下去,没有死去,却均已经断胳膊少腿,就是不死,也已经成了废人。 前方不远处,已经看到了通道出口,那里有幽幽蓝光闪烁,不管那是什么,只要出现了不一样的东西,就代表着有转机了。 “牛莽,你说过你以前去过火焰山,有没有与那里的族势接触过,交过手?”余璞问道。 “不用那么麻烦,这丹筒里就是生机丹,你老两位检察一下”余璞把一丹生机丹放在桌上。 再加上算算时间,马上就又要到方家去补课,想起上一次方母给她的那几个苹果,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即便这回没有大鱼大肉,水姚也得炸点麻叶给他们家送过去打打牙祭。 “先拿黑水公司开刀!我需要他们的武器装备!”龙七斩钉截铁的说道。 高陌晗听到周围渐渐响起的抽气声,明白现在阎倾跟自己的动作之暧昧,微微皱眉。 但是,如果之前,我只是微微的威胁一下邪月他们,让他们下台的话。 徐斌下意识的看了刘嬷嬷一眼,却发现刘嬷嬷一个劲的盯着脚尖不看他,有些拿不定主意该不该进来,迟疑的站在门口。 “哟——这是谁画的呀?不会是笑笑吧?”二婶跟二叔是一起来的,进门后看到二叔在翻看报纸凑过来一看,竟然看到了满纸的鱼? 如果对方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即使不敢表达,也会在心里为对方留下一个位置……更何况,男孩子们逐渐成熟后,也会有自己喜欢的人呢? “这么晚还有人来?”进了院子,看到院中停的那几辆自行车,林笑笑有些纳闷。 林笑笑过年收的压岁前、三个舅舅偶尔塞给她的零花钱,全都被她用来买这些东西了,毕竟她的消耗实在是夸张,特别是后来又练起了彩墨画,连那些彩墨的消耗也加速了起来,光靠林爸林妈买的话,他们会生疑的。 要知道,他为了报当年之仇,已经将龙宫殿的那些掌权的长老杀得差不多了。现在正是需要力量的时候。 林笑笑忍着笑,别说,这回自己倒是跟林姑姑是同一观点的,二婶家的那些兄弟姐妹,大部分相貌都有着八分相……不是斜眼就是歪嘴,真不知道是怎么生的。 从纪阳那里,彭才轩还是学到很多东西的,纪阳让他跟着彭才轩,其实就是让他跟彭才轩学东西,他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