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崎岖》 第1章 隔离病房 在改革开放如火如荼的年代，山河省岭南市，刚刚大学毕业的李乘风，在父亲的运作下成为一名在编公职人员。 李乘风的父亲是县局级干部，官职不大但活动能力很强。为此，在别人羡慕的眼神中李乘风进入到了市政府机关工作。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科员，却是在有着干部培养基地之称的秘书处。 李乘风少年得志大学入党，正当他畅想着美好的仕途之旅，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父亲酒后开车出了车祸，最悲痛的是，母亲也在车上。 正所谓人走茶凉，父母的不幸也让李乘风品尝到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不但被‘借调’到市府办公室后勤科，甚至连亲戚也很少再登门。李乘风挂着科员的名义干着杂役的活，渐渐的，他对仕途失去了信心。 转眼间四年过去，现如今李乘风除了与发小喝喝酒，最大的爱好就是爬山。可以说在工作与生活中，他没什么朋友。 正所谓人倒霉了放屁都打脚后跟，没成想李乘风在爬山的途中肚子不舒服，钻进一个山洞中放松放松，却被窜出来的一条蛇咬了。这还不算，尖叫声惊动了溶洞中的蝙蝠，呼啦啦乱飞之下，一只凶狠的蝙蝠还咬了他的脖子。 好在爬山同伴之中有个半拉中医，胡乱抓了几把不知名的青草嚼碎涂抹在伤口上。不过慌乱之中，谁也没发现李乘风脖子上，还有两个小小的牙印。 几个人满头大汗把李乘风背到山道上，硬生生拦下一辆拉木材的拖拉机。蛇毒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不及时打血清那可是要命的买卖。司机也看出情况紧急，为了赶时间，卸下车斗开着车头疯狂而去。 两个小时之后，隶属于军方的七三九科研基地，刘司令员接到了紧急电话。 “首长，出事了，运送j原料的专用车辆出了事故，在山河省西部山道上被一辆拖拉机撞下了山谷。” 刘司令员一听，扑棱一下站了起来，“原料泄露了没有？” “根据现场传来的情况，原料箱还算完好，并没发生泄露事故。不过，地方百姓一死一伤，由于没穿防护服，近距离接触恐怕~。” 刘司令员眉头紧锁，“现场封锁情况如何？” “首长放心，运送机密原料都是实时定位，出事后押运员及时打了卫星电话，二号基地已经接管了事故区域，并且附近驻军也赶往现场封锁了周边道路。” “好，马上把所有残留车辆全部运送到二号基地销毁。另外，把尸体处理好，伤者如果还没死~立即送到我这来。若是已经死亡，马上处理好尸体。” “是！” 安排完一切，刘司令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好在没有发生泄露，否则那片区域至少要封存三十年。 李乘风做梦也没想到，爬了次山，居然能被运送到国家级的秘密科研基地之中。只不过他陷入昏迷，根本不知道身在何处。而且在强辐射的环境下，脖子上的伤口也发生了变化。 李乘风没有死，不知是辐射降低了毒素还是其他原因，他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这一点，连基地的专家教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转眼间五天的时间过去，经过反复检测，确定李乘风皮肤表面的辐射趋于正常。刘司令员考虑再三，决定把李乘风移交给位于山河省八四零军区医院，按照常规治疗。但李乘风所有衣物与物品，必须就地销毁。 山河省省会济州，八四零军区医院一间特殊的隔离病房内，已经四年兵龄的护士谢可卿无聊的有些发呆。她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有什么背景，居然让院长如此重视。而且护理人员之中，都是三年以上兵龄并且经验丰富的护士。 院里对待这个病人有着特殊的要求，不但身无寸缕还不准盖任何东西，就连每天换下来的床单都要求在隔离病房内就地封存好。 谢可卿还有一个多月就要退伍，要不是眼前这个特殊患者，她准备请个短假回家一趟。原本谢可卿可以报考高级护理专业继续深造，但她厌倦了护士的工作。甚至说，也想早点退伍回家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 无聊之中，谢可卿偷偷看了一眼隔离窗，隔离室内不准带手机，她想给老爸打个电话问问工作的事情。发现外面没人，谢可卿当即蹑手蹑脚的来到电话旁。 “喂，请给我转接一下外线。” 几秒钟之后外线接通，电话里传来电话班王晓慧的声音，“你好，我是外线接线员，请问您要转接哪里？” “小慧，是我，可卿。” “啊，怎么是你，我可没空跟你闲聊。” “谁跟你闲聊，帮我转拨一个号码~。”谢可卿说着，把父亲办公室的电话告诉了王晓慧。 不大一会儿，电话接通。 “您好，这里是沙城市委书记办公室，请问~。” 没等对方说完，谢可卿打断道，“方秘书，是我，可卿。我爸在不在？” “是可卿啊，你稍等。” 不大一会儿，就听电话里传来一名中年男子低沉的声音，“你这丫头，为何打了办公室的电话？怎么，有要紧的事？”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臭老头，我马上要退伍了，工作方面你怎么安排？”谢可卿埋怨之中带着撒娇的语气。 电话中传来了笑声，“你这孩子，还没退伍就想着工作，积极性不错吗。不过，爸爸还是觉得你继续留在山河省比较好。” “还想让我继续服役啊？我不干。” “你听我说，其实就算你不打电话，爸爸也想着这两天给你打个电话。可卿啊，下周一~爸爸也会去济州。” “来济州？你~你要来看我？”谢可卿非常疑惑，她知道老爸是个工作狂，怎么会大老远的来看望她。 “不是看你，而是组织上已经找爸爸谈了话，我马上就要去山河省工作了。怎么样，高不高兴。” 谢可卿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她老爹可是沙城市委书记，难道要调任山河省的省会担任要职？ “爸，您是调任济州市委还是~？” “是省政府，你妈妈过段时间也要把工作关系转过去。以后啊，咱们就是山河省的人了。” 谢可卿听着不禁有些激动，她听得出来，老爸这是高升了。要知道厅级干部跨越到副部级，那可是极为关键的一步。 “老爸，那我是不是可以直接在济州工作了？咱可说好了，必须给我找个清闲的单位。” “可卿啊，我是这么想的，爸爸刚调任过去，好多工作都需要展开，如果马上插手你的工作问题，爸爸也怕影响不好。所以我和你妈商量了一下，觉得你暂时去岭南过渡一下。你张叔叔就在岭南，在那边锻炼个一年半载的，到时候爸爸再把你调回济州。” “岭南？”谢可卿一听就急了，“我不去，那破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就算要过渡，那也把我留在沙城。” “你这孩子，不许胡闹，一切都听爸的安排。好了，我这边还忙着呢，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喂喂~,臭老头，就知道挂我电话。” 谢可卿气哼哼的挂好电话，原本得知老爸高升她还满心欢喜，但一听退伍后要去岭南工作，顿时觉得人生无趣。她知道老爸的倔脾气，一旦决定下来的事情，不管她再怎么闹也没用。老妈那边，更是唯老爸马首是瞻，被臭老头拿捏的死死的。 “什么也不跟我商量，就知道自己做主。惹急了，小心我跟你断绝父女关系。” 谢可卿嘟囔着回到病床旁，目光看向了李乘风。刚开始的时候面对这种特殊患者，谢可卿还有些面红耳赤，但几天下来，她觉得这家伙跟上课时的模型没什么区别。 就在谢可卿要看向别处的时候，忽然间，她发现昏迷中的李乘风有排泄反应。 “连你也不听话，姑奶奶正烦着呢，下去，听到了没有。不听话是吧，那就别怪本姑娘不客气了。下去~快点下去！” 谢可卿说着，伸手在某处敲了几下。反正患者是在昏迷之中，隔离室也没有其他人。 就在谢可卿刚要起身拿夜壶之时，一道声音传入了耳中。 “大夫，你能不能轻点。这是哪？我在什么地方？” 谢可卿仿佛被定格了一样，好半天才慢慢扭过头，看到病人已经睁开双眼，正愕然的看着她。两个人四目对视，几秒钟之后，病房里传出一声尖叫。 “啊~！” 谢可卿尴尬的已经顾不得违反纪律，穿着隔离服就冲出了隔离室。 第2章 再次相遇 山河省，岭南。 李乘风自从蛇毒回来之后，像是丢了魂似的，心中升起了一道道未解之谜。他甚至几次去八四零医院寻找答案，但都被无情的拒绝出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事情可以放下，但有些事情，一直萦绕在脑海之中。 转眼间半年过去，无心工作的李乘风变得有些颓废，下班之后一头扎进岭南一家名为金辉的夜总会，过着酒醉金迷的生活。 金辉是他发小陈晓刀开的场子，这家伙前几年在南方沿海打黑市拳，可以说是用生命攒下了一笔家底。回来后陈晓刀在岭南也是混的风生水起，道上都称之为刀哥。两人从小到大亲如兄弟，最关键的是在这里不用花钱。 “疯子，怎么了这是？满脸就写着俩字~不高兴。”陈晓刀拿着几瓶啤酒坐在了李乘风身边。 “老刀，你说这事真他妈怪了，老子翻烂了康熙字典，也没查出治疗蛇毒还需要天天弹小‘丁丁’。难不成，这是特殊疗法？” “操！你他妈这是落下心病了。等会哥给你找个妞，你试试还管不管用，到时候我录下证据，不行咱们就去告他们。” “去你妈的！你才不行了呢。” 李乘风笑骂着捶了一拳，其实让他疑惑的事情太多，李乘风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最让李乘风怪异的是，就是精神上出现的问题。 李乘风偶然间发现，晚上不用开灯他都能把房间里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因为在一次如厕之时，李乘风闭着眼睛吹了声口哨，怪异的事情出现了。他脑海中仿佛能接收到一层层波纹，把房间里所有物品都立体的展现在脑海之中。其实还不止如此，他的骨骼肌肉也在慢慢发生变化。只不过，李乘风还以为这是中了蛇毒之后的后遗症，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疯子，你小子别胡思乱想了，蛇毒可不是闹着玩的，能捡回一条命算是老叔在天之灵保佑了你。至于丢失的物品，这都不是事，你要缺钱就跟哥说，够你小子花的。” “我不是烦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丢了也无所谓。我烦的是工作上的事，单位里一个个都是小人嘴脸，看着就欠揍。麻痹的，惹急了老子辞职不干了。” 李乘风心中郁闷，回来之后他可没少被领导骂。这也难怪，休个年假超了这么多天，要不是有八四零医院的证明，李乘风有嘴也说不清。 陈晓刀拍了拍李乘风的肩膀，“不说这些了，我这里真的新来了几个妞，要不要带回去一个。不过我先声明，染上病可别怪我。” “老子现在哪有那心思，市里明天搞了个老干部座谈会，说是京城那边来了个什么着名主持人，领导们非常重视。明天一早让我去盛达宾馆，帮着布置一下会场。” “吆喝，这不是挺看重你的吗。” “看重个屁，根本就是拿老子当民工使唤。走了，回家早点歇着，省的你小子又拿女人来腐蚀廉洁干部。” 李乘风说着站起身，他倒不是拒腐蚀永不沾，只是最近几个月工作上让他有些憋屈，无心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特别是刚提拔为副科长的唐国勇，在李乘风面前恨不能把尾巴翘到天上。 次日一早，李乘风睡眼朦胧的来到盛达宾馆。刚进入会议室，就看到唐国勇正指手画脚的说着什么，看到李乘风进来，唐国勇立马倒背着双手，用一副自认为不怒自威的目光看向李乘风。 “小李啊，让你早点来早点来，这都几点了？你是等着大家都忙完你再来，还是等着领导来的时候你再干？” “唐科长，您要求八点半之前到，这不还不到时间吗。况且是下午三点的座谈会，来得及。” “怎么，管不了你了是吧。其他同志都能早到，为何你偏偏要到点才来。今天我事情太多就不再说你，希望下次不要让我再点到你的名字。” 唐国勇说完，这才招了招手把大家喊过来，“同志们，这次座谈会意义重大，连京城都派来了记者，程书记和吴市长更是做了重点指示。市府办公室作为主办方，后勤保障工作务必做到细中再细。下面，我说一下四点要求以及两项工作指示，请同志们记一下。” 看着唐国勇那副小人嘴脸，李乘风真想上去给他几个大嘴巴。在没有提升副科长之前，唐国勇在谁面前都是点头哈腰。这一下翻了身，瞧把他嘚瑟的。 李乘风也掏出了笔记本，这是办公室科员必备的随身物品。不过，他可没有记录什么四点要求两项指示，而是写了一连串草泥马~！ 不用问，李乘风也知道分配给他的肯定是最累最重的活。按照会议名单，还需要增加不少沙发椅，直到上午十点半，李乘风才算把桌椅沙发全部摆弄整齐。按说这些完全可以让宾馆的工作人员来干，但唐国勇仿佛是跟李乘舟过不去似的，非要让他全程跟随。大家都是相处四五年的同事，李乘风实在是想不起啥时候得罪过他。 李乘风累的坐在沙发椅上，此时唐国勇以及其他同事早已不知去向。就在李乘风也想早点溜号，会议室房门一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二人站在门口没有往里面走，男的李乘舟认识，是老干部局赵局长，而他身边的那个女子，李乘舟觉得有些眼熟。 唐国勇不在，李乘舟知道自己级别低微，人家未必能认识他，干脆装着忙碌没有上前打招呼。 赵局长看了看重新摆放的沙发椅，跟旁边女子小声说道，“小谢啊，你刚工作不久，正好借这次会议跟大家熟悉熟悉。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把咱们局里重点关照的那几个老同志的座次记一下，回头交给局办就行。” 女孩微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局长，一定不出差错。” 她就是刚进入岭南老干部局的谢可卿，在父亲的压力下，退伍后的谢可卿不得不听从安排。为了避嫌，谢副省长还专门交待女儿不要声张他们父女的关系。在岭南，除了组织部长张克水，也唯有老干部局局长赵毅知道谢可卿的背景。 “小谢啊，1208房间是专门为你开的，你是女同志，所以单独给你开了一个休息的房间。今晚招待会之后可能有点晚，你就不要回单位宿舍了。”赵局长关心的说道。 “那~那多不好意思。” “没什么，反正不是局里花钱。你先找府办的工作人员核对一下名单，我去旁边组委会办公室找一下韩处长。” “好的局长，您忙！” 看着局长走出会议室，谢可卿长出了一口气。她已经习惯了部队上那种六亲不认的上下级关系，赵局长对她的特别关照，反而让谢可卿有些不自在。 “喂~你们谁是负责人，我是老干部局的，来跟你们核对一下名单座次。”谢可卿高声喊了一句。 七八个干活的都停了下来，目光纷纷看向李乘风。毕竟他们只是宾馆的勤杂人员，唯有李乘风是市府‘领导’。 李乘风无奈，唐国强不在场，也只有他来冒充大个的了。 “你要是核对，可以去三楼的临时办公室，去找~。” 说到这，李乘风忽然愣住了，他在医院的工作栏里看到过谢可卿的照片，而谢可卿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李乘风，像是见了鬼似的。 “怎么是你？” “果然是你！” 第3章 埋下伏笔 “不是我，你认错了~！” 谢可卿惶惶之中就要逃离，其实她要不下意识的说出口，李乘风也只是怀疑。但这一张口，李乘风算是可以肯定了。 李乘风上前一把抓住要苍皇离开的谢可卿，吓得谢可卿惊慌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其实自从上次谢可卿‘弹’醒了李乘风，事后就再也没见过李乘风，不过李乘风却专门在工作栏看过那位‘弹指神通’女孩，所以刚才乍一看，李乘风就觉得面熟。 而且，当时李乘风还到处追着大夫问这是什么治疗手段，传的女兵寝室尽人皆知。谢可卿做梦也没想到，在茫茫人海之中，两个人还能再次相见。 “你别怕，我只是想问几个事情，这几个月可把我憋坏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要问就去八四零问院长去。” “我的随身物品之中有枚翡翠戒指，那是我外婆给我娘的嫁妆，我必须拿回来~。” “我没看见，你来的时候什么都没~。”谢可卿脸色一红，赶紧闭嘴，毕竟会议室里还有七八个干活的呢。 李乘风本想拉着谢可卿出去说，但又怕被领导撞见，好在会议室主席台上有拉幕，可以在后面说说话。李乘风也不管谢可卿同不同意，拉着就向主席台走。 “咱们到那边说，你必须跟我说清楚，不然这事没完。” 李乘舟去八四零医院受了几回气，堂堂患者连知情权都没有，最可气的是穿着病号服就被送了回来。苍天有眼让他再次遇到了这个弹指神通女孩，高低是不能放过。 李乘风来到主席台，拉了一下帷幕，还对其他人说了一句，“忙完你们可以离开了。” 这些干活的巴不得早点走，他们才懒得看这种小男女的把戏。 谢可卿忐忑的有些心虚，“你~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可没害过你。你要敢做出出格的举动，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姑娘放心，我只是想解开心中的谜团，绝不会有其它举动。我问你，我是怎么跑到省城部队医院里的？” “我哪知道~！” “那~我的背包和衣物呢，还有一部单反相机。” 那部单反还是父亲奖励他大学毕业的奖品，每次爬山李乘风都会带着它。 “问我也没用，我只是一名普通的护士，其它的恐怕你要去问急诊室。” “我早问过了，他们说我入住之后就是特护那边接管，急诊那边根本没有我的病例资料。” 两个人都压着声音，李乘风是顾忌工作场合，谢可卿怕李乘风口无遮挡说出那些丢人的事，两个人都不敢大声。 硕大的会议室已经空无一人，就在这时，会议室房门打开，市府秘书处韩波处长陪同老干部局赵局长走了进来。与之随行的，还有满脸谄媚的唐国勇。 会议室已经摆放的整整齐齐，虽然沙发椅的密度挤了一点，但介于人数众多也只能这样了。 韩波微微皱起眉头，“唐科长，会议室怎么一个人没有？至少也该有个留守的吧。万一哪里不合适，也好马上整改。” 唐国勇赶紧躬身回道，“韩处长，我早就安排办公室小李留守，这么重要的会议绝不敢懈怠。” “哪个小李？”韩波面色不善的问道。 “就是我们后勤科的那个李乘风。” 唐国勇刚说完，就看到主席台大幕后面，李乘风有点胆怯伸出了头。他在秘书处的时候，就领教过韩波的雷厉风行。虽说他与谢可卿没做什么，不过这种情况之下很难解释。况且他的组织关系一直在秘书处，韩处长一句话就能让他滚蛋。 李乘风深吸了一口气强装镇定，心说反正自己也没走出过这个会议室，怕什么。李乘风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做了个手势，那意思让谢可卿别出来，等领导走了之后再现身。 “韩处长，我在，一直在。” 看到李乘风的出现，唐国勇急于表现，刚要训斥几句，却看到大幕后面再次走出一人。谢可卿误会了李乘风的意思，还以为是让她赶紧出来。毕竟两人也没什么事，越是躲躲藏藏越说不清，更别说进来之人还有自己的局长大人。 唐国勇三人均是一愣，特别是赵局长看到谢可卿那羞红的小脸，吃惊的嘴里恨不能塞进去俩鸡蛋。韩波处长面色阴沉没有说什么，唐国勇可来气了。 指着李乘风训斥道，“这是什么场合，你居然还有这心情，万一出了差错，大家的努力都会被你连累。回头给我写份检查，必须在办公会议上做出深刻的检讨！” 李乘风尴尬的挠了挠头，心说你这丫头出来干嘛，等我把他们忽悠走了不就没事了。这下倒好，搞得跟咱俩有什么事似的。 “唐科长，我们又没干什么，凭什么要做检讨？”李乘风不服的说了一句。 谢可卿可没李乘风脸皮这么厚，没等唐国勇开口，赶紧红着脸低头跑了下去。路过赵局长身边之时，只是小声说了一句。 “局长，我~我先回房间了。”谢可卿也不管赵局长同不同意，面色彤红的跑了出去。 唐国勇气的指了指李乘风，“你看看，这都像话吗。工作场合偷偷摸摸乱搞男女关系，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唐科长，我们只是正常的谈话，怎么叫乱搞。”李乘风心说这大帽子他可不能戴。 “还敢顶嘴，不是乱搞，干嘛偷偷摸摸躲在大幕后面。” 李乘风也有些急了，机关单位最忌讳的就是男女关系，李乘风当即赌气说道，“她是我对象，我们都快结婚了，说句悄悄话不行啊。” 韩波眉头紧锁，那女孩明显是赵局长的人，这小唐说话也不注意分寸。韩波没有理会两人斗嘴，低声问道，“赵局，你们局的人？” 赵毅冷眼瞟了一下唐国勇，压低声音在韩波耳边说道，“韩处长，这小唐说话可有些难听啊。那姑娘不但是我们局里的，她还是~谢伟国的千金。” “谢伟国？谢副省长？” 韩波微微一愣，别看谢伟国调任山河省不久，而且还不是常务副省长。但省委书记与省长年龄都到季，高层把年轻的谢伟国调任山河省，其用意不言而喻。至少，明年换届之后能进入常委。 韩波目光别有深意的看了李乘风一眼，他是梯队重点培养干部，有着大好的前途。如果这个李乘风真有这一层关系，倒是可以揽入自己的麾下，为将来埋下伏笔。 人的命运往往在一瞬间发生了变化，李乘风原本已经是仕途渺茫，没想到因为一句赌气的话，却改变了他的命运。 第4章 命运之神 两人的争吵被韩波制止，赵局长也上前解释是他安排谢可卿来配合工作。 解释完之后，赵毅有些不满的说道，“唐科长，在调查清楚之前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年轻人说几句悄悄话情有可原，但乱扣帽子对人家影响可不好。” “是是，赵局长批评的对，是我太主观了。小李啊，你怎么不早说，看这误会闹的，我还以为那姑娘是宾馆的工作人员呢。” 唐国勇见风使舵，刚才还怒目圆睁，转眼间就笑眯眯的看着李乘风。 韩波笑了笑，“行了，还是说说正事吧。这里布置的不错，回头让电视台的人来试试音响效果。赵局，吴市长应该开完会了，咱们去他房间吧。” 唐国勇一听，赶紧把二人恭送出去。看到二人走远，唐国勇这才回头目光不善的看了李乘风一眼，气哼哼的扭头离开。哪怕刚才是一场误会，这个李乘风敢当面顶嘴，简直是不把副科长当干粮。 李乘风撇了撇嘴，他才不在乎这个唐国勇，反正已经是科室最底层了，再怎么打压唐国勇也没能力把他踢走，毕竟他的级别还不够资格。 李乘风今天最大的收获就是遇到了谢可卿，而且谢可卿已经答应他，可以询问一下以前的战友，看看能不能帮着李乘风找回‘丢失’的物品。至于李乘风到达八四零医院的前因后果，谢可卿介于院长下达的保密条令，非常干脆的拒绝了帮忙。 下午的会议如期举行，唐国勇带领着一干办公室人员忙前忙后，人人都想在领导面前表现一下。唯有李乘风，反而成了大闲人。 李乘风无聊的四下看了看，发现谢可卿也在入口的角落里呆站着，悄悄的走过去挤在了谢可卿身边。 谢可卿顿时神情紧张的四下看了看，发现她们局里的人都在恭候着那些老同志，谢可卿压低声音说道。 “你站这干什么。” “前面没我的位置，咱俩同病相怜。” “对了，上午我离开之后，我们局长说什么没有？”谢可卿低声问道。 李乘风眼神之中露出一丝狡黠，“你们局长对我很热情，说以后再找你的时候，可以去他办公室坐坐。” 谢可卿一愣，“什么意思？” 李乘风坏笑道，“因为~我说你是我女朋友。” “你~乱说什么！”谢可卿气的举起手，要不是场合不对，真想捶李乘风两下。 李乘风指了指前面的唐国勇，“看到那个一脸奴才相的家伙没有，他叫唐国勇，我的顶头上司。如果我不说你是我女朋友，这家伙就要给老子扣个乱搞男女关系的大帽子。” “你~你这是在侵犯我的名誉。”谢可卿怒道。 “咱俩扯平了。” “扯平了？”谢可卿疑惑的看着李乘风，而李乘风抬手做了一个弹指的动作，谢可卿脸色一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以后不许再提此事，不然有你好看。” 李乘风嘴角得意的上扬，“我叫李乘风，市府办公室后勤科，一个没有前途的打杂科员。你呢？” “背后说顶头上司的坏话，一看你就没前途。我跟你不一样，在下谢可卿，退伍军人，现为老干部局局办干事，有着大好的前程。”谢可卿得意的昂起了头。 “谢可卿？这名不错，长相也挺可爱。我说，你的后台挺硬啊，刚退伍就能安排到局机关，有没有编制？”李乘风深知弄到一个编制有多难，更别说谢可卿只是退伍而不是转业干部，没有一定的背景根本别想。 “要你管，总之比你有前途。” “那好啊，有前途又漂亮的可卿同志，我请你吃饭，算是巴结巴结你。” “神经病。”谢可卿嘴上这么说，心中多少也有点甜。谁不喜欢被人夸奖，况且她在岭南一个朋友也没有，难得有同龄人陪她说说话。 “我可是认真的，像这种座谈会无聊死了，坐的时间久了容易脑血栓。瞧见那些老家伙没有，一个个呆若木鸡，都是开会开的。” 谢可卿逗的捂着嘴怕笑出声来，向前面看了看，“你就不怕领导找你？” “领导哪有工夫搭理我，怎么，你还有工作安排？”李乘风问道。 谢可卿倒是没有什么安排，领导只是让她熟悉熟悉，况且这里确实是无聊。谢可卿想了想，“岭南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有啊，走，咱们撤。” 李乘风知道后续的晚宴已经没他什么事，他倒不是对谢可卿有所图谋，只是想拉近一下感情，好帮他解开心中的疑惑。 两个人跟做贼似的，一前一后留出了会议室。不过这一幕，却被韩波看在了眼里。 李乘风带着谢可卿直接来到了陈晓刀的金辉夜总会，说是请客，但李乘风可舍不得花钱。 “不是带我去好玩的地方吗？来这里干嘛，乌烟瘴气的。”谢可卿埋怨的看着李乘舟，她知道这种地方不是什么正经男女出入的地方。特别是那些染着黄毛的纹身青年，看着就让人害怕。 “我哥们开的，吃喝玩乐一条龙，关键是不用付钱。” “你可是机关干部，怎么会认识这种朋友？”谢可卿多年的军中生活让她很反感这种看似不良的青年。 李乘风白了一眼，“我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他，他奶奶还是我爸妈的介绍人呢。难不成就因为进入机关工作，要斩断这份友谊？” 一听是儿时发小，谢可卿知道是误会了李乘风，“我说呢，就算你这家伙仕途堪忧，也不至于堕落吧。” “算你狠，句句都戳心窝子，有前途的谢大小姐，里面请吧。” 李乘风直接来到了他最喜欢的包房，房间不大，布置的却很温馨。女领班很熟悉李乘风，打趣的说道。 “风哥，今天这么早啊，看来今天是不用其她妹子作陪了。” “凤姐，别瞎说，这是我同事。”李乘风赶紧递了个眼色，那意思让领班别胡闹，毕竟谢可卿也是机关工作的人，万一传出点什么可不好。 “开个玩笑吗，别当真，需要什么我马上安排。”凤姐可是老江湖了，一听就明白李乘风的意思。 李乘风也没问谢可卿想吃什么，自顾自的点了起来。凤姐一走，谢可卿瞪着李乘风说道，“真有你的，看样子没少找陪酒的妹子啊。” “怎么听风就是雨，我可是有为青年，不许亵渎。” “还亵渎，你就不怕染上病！”谢可卿挖苦的瞪了一眼。 “染没染上你难道不知道！” “你~！早知道就该把它切下来。”谢可卿脸色有些微红。 李乘风苦笑道，“我的小姑奶奶，咱俩没这么大仇吧，我们家三代单传，我还要传下去呢。不开玩笑了，你手机号多少，留个联系方式，医院那边有消息就打给我。对了，你有手机吗？” 李乘风说着，炫耀的拿出了陈晓刀给他买的新手机。这个时代手机刚刚普及，手机款式更是身份的象征。 谢可卿不屑的哼了一声，从包里拿出一款折叠版手机，这可是最流行的高档款式。 “我去，看来你不止是有背景，还是个小富婆啊。”李乘风调侃道。 谢可卿得意的甩了一下秀发，“怎么，还想让我包养你啊。” “行啊，反正我也没前途，不如趁早卖个好价钱。” “去不的，就不能正经点啊。”谢可卿真有点拿李乘风没办法，不过男人这种坏坏的感觉，倒是很讨女孩子欢心。 两个人正说着，陈晓刀走了进来。凤姐已经跟他说了李乘风带了个漂亮妹子，陈晓刀非常好奇，毕竟李乘风从未带过朋友来，更别说是女孩子。 “疯子，带朋友来了，请问这位是~？” 李乘风赶紧给谢可卿介绍道，“可卿，这就是我朋友，金辉的陈大老板，你喊他刀哥就行。长得丑了点，心地还算善良。” 谢可卿笑道，“您好，我叫谢可卿，是~李乘风的同事。” 李乘风生怕陈晓刀乱说，赶紧补充了一句，“正经的革命同事。” 陈晓刀哈哈笑道，“我又不是你领导，正不正经不用跟我汇报。我说妹子，想吃什么就跟哥说，疯子是我亲兄弟，千万别跟哥客气。” 谢可卿也是开朗直率的性格，当即说道，“刚才这家伙点餐的时候，也不问问女士想吃什么，一点也不绅士。刀哥，你这里有辣的菜吗，越辣越好。” “当然有，哥这就安排。” 谢可卿自来到岭南还从未出来开心过，憋了这么久，嘴上说着不喜欢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但放开歌喉听着李乘风与陈晓刀的赞美声，心中别提多高兴了。 年轻人在一起很快就熟悉起来，几杯酒下肚，谢可卿也彻底放开了。陈晓刀还要照顾其他客人，李乘风一个人跟谢可卿拼酒，别看她是个女孩子，但在部队练就的酒量，很快就把李乘风灌的七荤八素。 而此时盛达宾馆那边，府办的人正到处寻找着李乘风。唐国勇恨不能把李乘风的手机打爆了，但就是没人接听。 原本在招待会上李乘风是可有可无的闲杂人员，没成想晚宴结束后，常务副市长刘鑫源点名要见李乘风。这一下，可把唐国勇吓坏了。 第5章 无欲则刚 就在李乘风还在金辉扯着嗓子‘妹妹坐船头’的时候，命运之神也降临到他的头上。 盛达宾馆招待晚宴开始之前，市委书记程邦知利用短暂的休息单独召见了韩波。这在组织程序上非常少见，毕竟韩波是市府口的人，程书记单独召见市府口的处长，这不禁让人有些遐想。 宾馆十层温馨的小客厅内，程邦知书记温和的招了招手，“小韩啊，咱们边喝茶边聊，说了一下午口干舌燥的，嗓子都快冒烟了。” “谢谢程书记。”韩波赶紧过来亲自给大领导斟上茶，然后半个屁股正襟危坐在斜对面。 程书记靠在沙发上看着韩波问道，“小韩，你在这个处级干部上，也有几年了吧？” “有三年多了，原张市长还在岭南的时候，我就在秘书处。只是工作能力有限，还需要加强学习。”韩波谨慎的答道。 程书记点了点头，“小韩啊，你的工作能力吴市长经常提起，这一点也不要妄自菲薄。招待晚宴马上召开，我就长话短说，原本是吴市长找你谈话，不过京城来的那位大主持是他老同学，吴市长现在脱不开身。今天找你来，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下去锻炼锻炼？” 韩波微微一颤，强忍着内心的激动，身为秘书处的领导，他何尝不知这句话的含义。韩波早就想下去锻炼，只是合适的位置竞争太激烈，根本轮不到他。不过，他知道不能表现的特别强烈，况且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位置。 “程书记，身为一名党员干部，哪里需要就到哪里去，我服从组织安排。”韩波不卑不亢的说道。 “嗯，这个态度我很满意。” 程书记说着点了支烟，“是这样的，凌渡县那边最近出了点状况，一个拆迁工程居然闹出了两条人命，家属闹到了省里。这件事情省领导非常重视，直接做了批示。具体的我就不说了，我与吴市长通了气之后，决定派你去凌渡县接替黄志强同志的工作~。” 韩波心中微微一颤，这件事早就在政府那边传的沸沸扬扬。凌渡县地理位置偏远，属于经济较为落后地区。而且黄书记上任之后手段非常强硬，县长李志福更是打压的称病休养。 经过这次的事件，大家都猜测黄志强的政治前途算是完了。韩波没想到这个重任会落到他的头上，而且听程书记的意思，不但要尽快平息民众的愤怒，还要抓好经济。这对于没有基层工作经验的韩波来说，难度可不小。 “小韩，担子就交给你了，必须尽快的把民众安抚好。说实话，那边的政治环境非常复杂，不强硬的话不行，过于强硬易折。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把这边的工作交接好，立即赴任。另外，有什么要求和意见现在可以提出来。” 程邦知目光深邃的看着韩波，其实韩波并非他心目中最佳人选，程邦知最初定的是市委副秘书长周长海，而且周长海是程邦知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但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程邦知担心凌渡那边处理不好的话，会给周长海留下政治污点。所以，才把这个难题甩到了市府口。 周长海与韩波都是重点培养的干部，程书记知道一年半之后大换血，不出意外都会迈步厅级行列。现在就把周长海放任下去，莫不如留在身边稳妥。 韩波当然不敢提出什么要求和意见，这件事对他来说既是风险也是机遇。而且在机关工作很难出成绩，真要是能改变了凌渡的现状，这可是不小的政治资本。 离开了小客厅，韩波满面红光意气风发。如果不是凌渡闹出乱子，恐怕想疯了也轮不到他。县委书记那可是一方诸侯，绝非机关平级处长能比的。 招待晚宴期间，韩波悄悄来到常务副市长刘鑫源的身边，“鑫源市长，有时间吗？” 刘鑫源微微一愣，“怎么，有事？” 韩波四下看了看，低声说了几句。刘鑫源是他的政治贵人，也是韩波最大的依靠，他当然要第一时间告知。况且，韩波也想听一听刘鑫源的意见。 刘鑫源眼神一亮，但紧接着眉头皱起，“这件事还没在常委会上通报，我还真不知道。不过，确实是份苦差。” 韩波苦笑道，“所以，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刘鑫源低声道，“凌渡的情况非常复杂，要不然黄志强也不会栽这个大个跟头。小韩，去凌渡决不能单打独斗，尽量多安排几个自己人。” “我哪有自己人，在机关这么多年，自己都如履薄冰，哪还敢培养自己的体系。” “不急，去了之后视情况而定。不过，有个部门你必须抓在自己手里，不然，光是这次平息民众的情绪就很被动。我说的是维稳办，可以要一个可靠的人去接手。而且，万一出了岔子，这也是你最后一道防线。” 刘鑫源暗示韩波不要走黄志强的老路，真要是出现偏差，可以甩锅给维稳办。 “维稳办？”韩波眉头一皱，他现在根本没有培养自己的体系，一时半刻还真想不出合适的人选。 韩波正琢磨着，就听刘鑫源说道，“晚上来我房间，咱们详谈。” 就在刘鑫源刚要离开去给老同志敬酒之时，韩波轻轻一拉，“鑫源市长，您刚才一提醒，让我想到了一个人，我想提拔一个副科级。不过，时间紧迫，走正常程序的话恐怕~？” “谁？”刘鑫源直接问道。 “李乘风，原秘书四科的，现在借调办公室后勤科工作。” 刘鑫源想了想，“没听你说过这个人啊？算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晚宴之后去708房。另外，把这个叫李什么~。” “李乘风。”韩波赶紧说道。 “把他也喊过来，我先见一见。” 刘鑫源有着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他知道韩波要去接手这个烂摊子，就必须把维稳办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既然市里给的时间这么仓促，那就趁热打铁安插自己人。不然得话，这么抢手的位置还不得争破头。 韩波原本想拒绝，毕竟这件事他还想着让李乘风感恩戴德。但一想到没有刘鑫源出面，这个副科级的任命不知猴年马月能下来呢。 韩波有他的想法，从今天的表现上看，李乘风与谢副省长的女儿应该有特殊的关系。如今要去摆平烂摊子，韩波为了自己的前途是得找个挡箭牌。破格提拔了李乘风，真要是出了问题，他就是最佳背锅侠。 唐国勇没有找到李乘风，甚至备留的手机号码也没人接听。韩波心说这样正好，可以卖个大人情。 李乘风早已醉的不省人事，甚至谢可卿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直接睡在了金辉。 次日一早，李乘风头还有点发晕，刚来到办公室就看到同事小玲神神秘秘的走了过来。 “李哥，昨晚你跑哪去了，唐科长找你找的都快发疯了。” “找我？怎么，座谈会上出现了差错？”李乘风心中一惊。 “没有，一直到招待晚宴结束都挺好。” “那找我干嘛？难不成让我去给领导陪酒。” “你想得美，反正看样子不是好事，你可小心点。” 两人正说着，就看到唐国勇夹着公文包从另一侧走来。小玲一看，吐了个舌头赶紧低头走开。 李乘风本以为唐国勇又要大发雷霆，但诡异的是唐国勇只是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就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其实唐国勇心里也感到诧异，不明白昨晚刘鑫源市长为何突然点名要见李乘风。 别看他们都在市府大院里办公，但能让大领导记住名字可不简单。常务副市长突然要见李乘风，善于察言观色的唐国勇心里很是不安。在没弄清楚原委之前，唐国勇当然不敢再训斥李乘风。 唐国勇破例没有给李乘风安排大院里的勤杂工作，他在等电话通知，如果今天刘鑫源市长还要见李乘风，那说明这家伙很可能背后托了关系。如果没有的话，或许只是个偶然。 一直到上午十点上面也没来电话，唐国勇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就在这时，秘书处那边却打来了电话。 “唐科长，我们韩处长让我通知你一下，李乘风的借调结束，请转告他马上来秘书处一趟，韩处长要见他。” “你~你说什么？借调结束？” 唐国勇有些懵圈，他甚至都忘了李乘风是从秘书处借调过来的人员。不过，唐国勇可不敢得罪秘书处，别说是韩波处长，就算一个小小的秘书也不敢招惹。那都是大领导身边的人，只需一句闲话就能让他的仕途戛然而止。 李乘舟正在办公室忐忑的等待着，他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啥错，为何唐国勇到现在还不来训他。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么干熬还不如早点挨顿批呢。 “小李啊，看报纸呢。” 李乘风浑身一激灵，这声音他太熟悉了。当抬头看到唐国勇那满脸假笑的表情，李乘风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还没醒酒。 “唐科长，您有事？”李乘风心说这假笑的背后指不定是什么雷霆手段呢。 唐国勇嘿嘿一笑，“没事，就是秘书处那边通知你去一趟，韩波处长找你。” “韩处长找我？” 李乘风心中有些奇怪，他与韩波没什么交往，李乘风估计不是什么好事，或许是唐国勇这家伙背后使绊子，这是要把他的组织关系彻底下放。 李乘风收拾好东西刚要走，唐国勇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的说道，“小李啊，大家同事一场，以后可要常来走走。” 李乘风一愣，听到这话，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看来这一次，恐怕连机关大院都待不住了。既然这样，大不了办个停职手续自己创业去。 人无欲则刚，李乘风彻底想开了，顿时挺起了胸膛。 第6章 喜忧参半 韩波正在办公室里整理着材料，市委组织部张克水部长已经通知他，下午去组织部进行‘谈话’。这是必要的组织程序，虽说韩波已经提前得知了结果，心中依然按捺不住的激动。 几声敲门声，李乘风推门走了进来，“韩处长，听说您找我？” 这要是从前，李乘风肯定会得到领导的同意才会推门而入。但是今天，别说是处长，就是市长找他都敢昂首挺胸。 “哦，小李啊，你先坐，我规整规整咱们再聊。” 韩波也没在意这些细节，赶紧把桌上的文件归拢好，这才走到茶几旁边坐下。 韩波看了看李乘风，微笑着问道，“小李，昨天下午开老干部联谊会的时候，我看你带着那个老干部局的女孩子提前离场了，你们这是在~谈恋爱？” 李乘风心中一动，莫非唐胖子是在这件事上告的黑状？李乘风平静的回答道，“韩处长，谈恋爱不违反规定吧？而且我的工作只是会议前的一部分，开会之后就没我什么事了。” 韩波呵呵笑道，“当然不违反，我只是随便问问。那好，咱们现在开始谈工作。小李，听办公室那边的反馈说你这几年干的不错，年轻人还是应该多去基层锻炼锻炼，怎么样，有没有这个想法？” 韩波抛出了橄榄枝，按说一般的科员听到这话，眼神都会放光。但是李乘风却是想歪了，心说还真要把老子踢走，还美其名曰去锻炼。 “韩处长，您这是要把我下放到哪啊？”李乘风带着一丝邪火问道。 韩波可没想这么多，听到下放二字还以为李乘风这是在谦虚，“凌渡县，怎么样，有没有这个担当。” 李乘风一听鼻子都快气歪了，好家伙，不但踢出机关大院，还他妈直接踹到了山沟里。这得多大的仇啊，才能想到这么个破地方。 韩波可不知道李乘风想的这么多，看到他没回答，直接干脆的说道，“小李啊，我这边时间也很紧张，就不跟你打哑谜了。是这么个情况，凌渡县那边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市里决定让我去接替黄志强书记的工作，尽快把民情稳定下来。” 说到这，韩波略微一停顿，以一种领导的口吻接着说道，“小李啊，这几年你的工作我都看在眼里，可以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所以我向组织推荐，让你去担任凌渡维稳办副主任一职。说实话，凌渡县的政治环境复杂，我也需要一个年轻干部作为得力的助手。怎么样，有没有担当与我一同，去改变凌渡的贫穷与落后。” 李乘风脑子跟遭雷劈似的直接短路，好半天才怯懦的问道，“韩~韩处长，您刚才说~？”李乘风心说可别是自己出现的幻听。 韩波微笑的站起来，他知道年轻人初次踏入干部阶层，都会是这种表现。别说是李乘风，当年他也是兴奋的差点没大哭一场。这可是实职副科，况且是在县里，手中的权利绝非机关科室能比的。 韩波上前走了两步轻拍李乘风的肩膀，“好好努力，有我做你的后盾大胆的干，但别让我失望。你先去四科，张科长应该接到了干部科的通知，下午三点干部科跟你谈话。” 李乘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韩波办公室的，直到遇见秘书四科的老同事高展跟他打招呼，这才反应过来。 “高哥，今天是不是四月一？” 高展一愣，当即调侃道，“乘风，这都快入夏了，你咋还留恋春天呢？” 说到这，高展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乘风，你小子行啊，听张科长说~要找你谈话了？” 秘书处是大院里的情报机关，任何风吹草动分分钟都能得到消息。别看高展还不知道李乘风要去往何处，但能得到组织部门的谈话，这可是梦寐以求的好事。 李乘风暗暗吸了一口气，难以掩饰的激动让面颊有些微红，“高哥，回头再说，我先去张科长那报个到。” 看着李乘风慌忙离开的背影，高展眼神之中顿时露出一丝嫉妒的表情。他可是干了八年多的老秘书了，到如今也没混个一官半职。 秘书四科张远科长一改往日的严肃，关上房门，热情的把李乘风拉到了椅子上。 “乘风啊，真有你的，这么大的事也不提前说一声，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咱们四科可不比其它几个秘书科，干的都是脏活累活，几年来难得有人高升。乘风啊，你算是给咱们老四科的人长脸了。” 李乘风赶紧站了起来，“张科长，我也是刚刚得知~。” 没等李乘风说完，张远摆了摆手，“你就别骗老哥了，这么重要的位置，你知道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想往里钻。乘风，以后老哥去了你的一亩三分地，你得请我喝一杯。” “看您说的，您是老领导，只要您有空，任何时候都欢迎。”李乘风心说这几年他见到张远，这家伙眼皮子都不带抬一下的，如今却称兄道弟。 张远羡慕的看着李乘风，倒不是他即将赴任的职务有多高，关键是跟对了领导。张远能稳坐秘书四科科长的位置，政治头脑可不简单，韩波是梯队重点培养干部，能被韩波看上眼，其前景比跟随一般的副市长都广阔。 人逢喜事精神爽，李乘风走出机关大院的时候，头一次感觉连路边的花花草草都在向他致敬。李乘风激动的按耐不住拿出手机，他不知道该打给谁。 李乘风按下了谢可卿的号码，以一副高傲的语气说道，“小谢啊，干什么呢？” “我正想找你呢，昨晚吐了我一身，你得给我买身衣服赔我。对了，我战友打来了电话，说八四零医院里根本没有你的东西。这可不是我不帮你，她们确实不知道。” 李乘风呵呵一笑，“这都是小事，下班了吧，我请你吃饭，并且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李乘风也不管谢可卿答不答应，直接约他去金辉吃饭，反正在那里吃饭不用花钱。谢可卿也是无处可去，况且李乘风这家伙挺会哄女孩子开心，谢可卿也没有拒绝。 由于下午有重大的事情，李乘风不敢喝酒，直接点了个火锅两人吃了起来。 看着李乘风点了这么多肉，谢可卿不禁替陈晓刀有些心疼。 “刀哥有你这样的朋友算他倒了大霉，早晚得把人家的生意吃黄了。说吧，什么天大的好事？” 李乘风激动的站起身，展开双臂，“来吧，拥抱一下，非常值得拥抱。” 谢可卿直接瞪了他一眼，“疯了吧，信不信这一盆热汤我扣你脸上。”谢可卿嘴上这么说，但一想到昨晚喝多了之后俩人没少抱在一起，脸色不禁有些发热。 “小谢同志，你错过了一次与未来的大领导拥抱的机会。我现在正式的告诉你，我~咸鱼翻身了。”李乘风得意的眉毛挑了挑。 “我看你是病的不轻，还咸鱼翻身？咸鱼翻过来不一样是咸鱼。” “不懂了吧，实话告诉你，我马上就要~~。”李乘风忍不住说了起来，他要把心中的喜悦分享给对方。 谢可卿傻傻的看着眉飞色舞的李乘风，不禁觉得这家伙有点可爱。一个小小的副科级，瞧把他激动成这样？ 看着谢可卿发呆的表情，李乘风更为得意，“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跟领导坐在一起，有些自惭惭愧？” 谢可卿噗嗤一笑，心说在沙城小小的副科级都进不了她的家门，更别说现在了。 “乘风，那是该祝贺一下，要不要来一杯？” 李乘风一听，赶紧摆了摆手，“不行不行，下午干部科还找我谈话呢。你这丫头以后也少喝点，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要学会伪装，特别是在官场，看似正义凛然，没准就是一个老混蛋。以后在岭南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我来给你撑腰。” 谢可卿狡黠的一笑，“这么关心我？不会有什么企图吧？” “瞧你说的，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别忘了咱们可是赤诚相见的朋友。对了，光我赤城了你还没赤城，我是不是有些吃亏？” 谢可卿笑骂道，“闭上你的臭嘴，信不信我这就把你按在锅里毁你容。” 两个人开心的闹着，陈晓刀忙完之后也参与进来。得知李乘风高升了，陈晓刀当然替他高兴。不过，得知李乘风是去凌渡县，而且还是维稳办副主任，陈晓刀忽然想起来什么。 “疯子，那边拆迁死人的事你听说了吗？”陈晓刀问道。 “这种事我还能不知道，你也太小看我们机关大院的秘书了。韩处长临危赴任，主要就是解决此事。” “那这么说，你也要参与进去？” 李乘风心中一动，“老刀，听你话里~这里面有事？” 陈晓刀点了支烟，“疯子，不瞒你说，其实出事双方暗中干了好几场，还在我的场子里请过人。那个拆迁办刘虎的二叔有市局的背景，恐怕不好弄。” “怎么，你也去了？”李乘风急忙问道。 “我没出面，让大头带着三四十个小弟去的。你放心，只是帮着站了站场，没动手。是看在姬老二的面子上去的，刘虎那小子有点过了，这件事姬家那边绝不会罢休。” 谢可卿听的有些莫名其妙，当李乘风把凌渡的状况说了之后，谢可卿当即怒道。 “这还有没有王法，明知家里有老人孩子居然还下令推房，简直是故意杀人。” 陈晓刀苦笑道，“妹子，这世界哪天不死人，关键是得压得住。” 李乘风想了想，问道，“刀子，姬家你应该挺熟吧？” “还行，跟姬家五兄弟关系不错，需要的话可以让大头过去。不过，刘虎这个人不简单，况且有官字头护着，你可小心点。凌渡那边的人手黑，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事。” 陈晓刀好心的提醒着李乘风，他知道凌渡那边山高皇帝远，怕李乘风不知轻重冒然出头。他更清楚凌渡偏远山区的可怕，打死个人扔到大山里都不用掩埋，就会被猛兽吃的一干二净。 李乘风还没赴任就被陈晓刀泼了一盆凉水，看来这个副主任也不是这么好当的，干好了是政绩，干不好，没准命都得搭进去。 第7章 一同赴任 韩波接替凌渡县黄志强的消息，引起了岭南政坛不小的震动。别看是平级调任，却从机关干部一跃成为掌控一县之权的‘封疆大吏’。 市府秘书处，韩波不停的接着一个个打进来的电话。下午市府领导要召开一个党组会议，韩波列席参加，一来是为他这几年的工作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二者也算是市领导为他打气践行。 房门响了几下，韩波头也没抬喊了一声，“请进！” 房门一开，李乘风略显拘谨的走了进来。看到是李乘风，正接电话的韩波指了指沙发。李乘风心领神会，等待领导接完这个电话。 不大一会儿，韩波终于松了口气，苦笑着对李乘风说道，“这还没去赴任，要给我送行的电话接了一上午。乘风，你那边交接完了吗？” 李乘风赶紧站了起来，“韩处长，哦不，韩书记，我哪有什么可交接的。这不，正准备来给您请示一下，我下午就去凌渡县委报到。” 韩波刚要答应，想了想却制止道，“你先别急着去，两天后跟我的车一起走。乘风啊，你可是我亲自点的将，该给你架的势我给你支的足足的。到时候你小子要是扛不起来，别怪我一脚把你踢走。” 李乘风赶紧保证道，“韩书记放心，绝不给您丢脸。” 李乘风心中有些激动，他明白韩波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告诉凌渡那些人他是我的嫡系。一者能让李乘风减少遭人排挤，二来也增加了李乘风在维稳办的话语权。 韩波忙的不可开交，李乘风却是无所事事，干脆来到秘书四科找老高聊聊天。以前在四科的时候，高展算是对他不错的老同事。 小小的接待室内，高展亲自给李乘风泡了杯龙井，“乘风啊，你现在算是飞黄腾达了，以后可别把老哥给忘了。” “高哥，讽刺我是吧，没准我以后少不了麻烦您呢。”李乘风微笑着接过茶杯。 高展回头看了看虚掩的房门，压低声音说道，“乘风，咱哥俩关系不错，老哥也好意提醒你一句。凌渡那边很复杂，去了之后尽量低调行事，千万别主动出头。身在官场如履薄冰，先把根基扎牢了再说。” 李乘风拿出了一盒平时自己舍不得买的华子，客气的递了一支，“高哥，我找您就是想请教这事。您跟着赵副市长经常下基层，对凌渡那边应该很熟悉。我这维稳办副主任，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高展干了八年多的老秘书，对下面几层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况且最近凌渡闹得沸沸扬扬，高展当然会特殊关注。 高展抽了几口烟，犹豫了一下说道，“乘风，也就是你我才说说实话。其实维稳办就是县委核心领导的拳头，这个部门的权限可以说公检法司都能涉及到。不过，凌渡那边有些特殊，县委专职副书记王长发兼职维稳办主任，他是个老好人，明年就退休了。所以，具体工作基本上都把持在副主任冯健设手里。” 李乘风正听着聚精会神，高展却停了下来，李乘风催促道，“接着说啊，怎么个特殊？” 高展再次谨慎的看了看房门，这才说道，“冯健设~是黄志强的人。如今黄志强倒霉，但冯健设这个人~恐怕不会把权利移交给你，而且他还是市公安局楚宏伟副局长的小舅子。所以说老哥提醒你，最好不要硬碰，这里面关系复杂着呢。” 李乘风深吸了一口烟，他没想到这其中还有如此复杂的关系。正如高展所说，韩波把他放在维稳办就是要当尖兵使用，如果无所作为的话，恐怕他的政治生涯也到头了。 两人一直聊到中午下班，李乘风才夹着包走出了机关大院。当他回头再一眼，心中也是五味杂陈。这一步走出去，李乘风也不知道前景是光明还是坎坷。 在报到之前李乘风不用再去单位，即将迈出新的一页，李乘风独自在家思考着该怎么去踢开前三脚。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李乘风的思索，看到是谢可卿打来的，李乘风按下了接听键。 “才一晚上没联系，怎么，想我了。” “想你个头啊，前天晚上说的事，你帮我问了吗？” “前天晚上？”李乘风想了想，那晚他被灌的七荤八素，哪知道谢可卿让他帮什么忙。 “就是租房子啊，你不是大包大揽的能找到房子吗，不会把我的事给忘了吧？”电话中谢可卿有些生气。 其实老干部局根本没有单身宿舍，赵局长为了照顾谢可卿，专门把一楼的一间杂物室腾出来暂时给了她。但是一个女孩子孤零零的住在那里实在是不方便，要不是谢可卿还没熟悉岭南的环境，早就自己去找房了。 李乘风一拍脑门，他根本就没想起这茬，好在自己马上要去岭南，家里现成的三室一厅。 “可卿，你现在有空吗？” “干嘛？” “看房子啊，有空的话直接来七彩花园六号楼，到了后给我打电话。” 李乘风没说就是自己的房子，谢可卿工作原本就清闲，当即高兴的去找领导请假。 七彩花园距离老干部局不是很远，这里也是岭南高档小区之一。谢可卿一眼就看上了这套装修颇为雅致的三居室，但得知是李乘风的家，谢可卿当即怒道。 “你有病啊，让我住你家？” 李乘风白了一眼，“别不知足，换个人想住我还不答应呢。后天我就要去凌渡了，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岭南这地方有些小区很混乱，还是我这地方好点。不收你钱，但必须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 “那~，那你爸妈呢？”谢可卿看着如此干净的家，心说肯定不会是一个大男人收拾的。 李乘风指了指上面，“上帝那边缺人手，老爸老妈几年前就去报道了。老爸贪污的这点钱都买了这套房子，原本是留给我结婚用的。” 一听这话，谢可卿也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我这人没心没肺，自己都不伤心了。怎么样，这房子还满意吧。” “满意是满意，可你回来住哪？” “废话，当然是住这了，三个卧室总得给我留一个吧。” 谢可卿脸色一红，“那~那算什么，不行，我不能住这。” 别看半年前两人就赤诚相见，但真正接触也不过才两三天，谢可卿再怎么开朗也得顾及自己的名声。 李乘风笑了笑，“瞧把你吓的，搞得我跟要算计你似的。放心吧，大不了从凌渡回来去老刀那住一两天。不过我的卧室你得给我留着，有些东西我放在这。” 谢可卿暗暗松了口气，但又觉得有些怪异，于是问道，“李乘风，我觉得你对我~是不是有些特殊照顾了？” 李乘风一愣，想了想说道，“还别说，确实有点。” 谢可卿当即严肃道，“我警告你别有什么想法，没用，不然连朋友都做不成。” 李乘风不屑的一撇嘴，“傻丫头，你想多了。我是觉得咱们有些缘分，况且你一个人在岭南不容易。再者说，我这人没啥朋友，难得遇到一个聊得来的，你要是觉得我有什么企图，那就算了。” “不不，你别误会。”谢可卿赶紧解释道，“我是怕你~怕你有什么想法，万一到时候我拒绝了你~。乘风，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甚至说是最好的朋友，但不可能~。” 谢可卿知道自己的家庭和社会地位，况且她在岭南也就是一年半载，谢可卿宁可把丑话说在前面，也不想让李乘风对自己有什么想法。 李乘风傻傻的看着谢可卿，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小谢同志，你可知面对的是谁？县维稳办副主任！不是跟你说大话，只要本主任一个口哨，追我的女孩子能排到你单位门口。” 看着李乘风得意的样子，彻底打消了谢可卿的顾虑，当即笑道，“瞧把你嘚瑟的，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吗。” 李乘风忽然想起一事，“唉，对了，说到口哨我想咨询一下，是不是中了蛇毒之后，精神上容易出问题。我总觉得，我闭上眼睛都能看到一切，好像变异了？” “你不是变异，是变态。还没上任就想着追女孩子，我看你早晚得腐败。”谢可卿咯咯笑道。 两人解开心头疑虑，谢可卿当即定下入住李乘风的家。二人并约法三章，入住期间谢可卿绝不带别的男孩子来，李乘风也不允许带女孩子冒然‘探视’自己的家。 快乐的时光都是短暂的，李乘风没想到次日一早韩波就打来电话。原本定的是明天上任，竟然提前了一天。李乘风匆匆赶到机关大院，一辆丰田考斯特早已等候在那里，这可是大领导视察时才会动用的专车。 李乘风只背了一个登山包，也没带什么行礼，反正那边安顿好了之后还得回来一趟。打开车门，李乘风发现组织部长张克水也在车上，慌忙恭敬的问候了一声。 “张部长好。” 韩波微笑着指了指李乘风，“张部长，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小李，李乘风。” 张克水手捧着罐头瓶子茶杯，微微点了点头，“年轻有为，在凌渡好好努力，韩波书记可是很看重你。上车吧，咱们抓紧过去，凌渡那边已经接到通知，他们都等着新书记上任呢。” 李乘风答应一声赶紧上车，车中除了张克水部长与韩波，还有秘书二科的刘正刚。这个小伙子才进入秘书处不到一年，看样子是要跟着韩波当专职秘书了。 车辆启动，李乘风是第一次跟张部长同乘一辆车，心中难免有些紧张。不过他也知道这市委领导对韩波的重视，组织部长亲自陪同赴任，这在县级领导之中可不多见。 李乘风平复了一下心情，正想从兜里掏出那盒华子给领导敬烟，但是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刚才他接到电话来的匆忙，竟然忘了把家门钥匙顺路从给谢可馨送去。 犹豫了一下，李乘风硬着头皮说道，“韩书记，路过老干部局的时候能不能稍微停一下，我有点东西~。” 韩波一听就知道是找谢伟国的女儿，当即豁达的一笑，“怎么，这两天的时间还没温存够。” 李乘风尴尬的解释道，“刚才来的急，我把家门钥匙带着呢，顺路给她送去。” 韩波调侃了两句，当然不会拒绝。李乘风赶紧拿出电话给谢可馨发了个短信，让她在门口等着。好在是顺道，不然李乘风真不敢开这个口。 车辆在老干部局门口刚刚停稳，李乘风急忙下了车。看着李乘风慌张的样子，韩波笑着向张部长解释道。 “张部长，您别介意，乘风父母几年前出车祸去世，是该有个内当家打理打理家务。连家门钥匙都交了出去，看样子是住在一起了。” 张部长也爽朗的调侃道，“我也是从年轻时期过来的，当年把调到沙城工作的时候比他还难舍难分。这小李也不小了吧，说不准还得你这个凌渡一把手，当证婚人呢。” 张部长说着喝了一口茶，目光也看向了刚刚跑出来的谢可卿。 “噗~！” 张克水差点没把自己呛死，整个岭南市，没人再比他熟悉谢可卿的背景了。 第8章 混乱的场面 一路上，张克水变得有些沉默寡言，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韩波还以为张部长是担心凌渡的局势，并没有往心里去。毕竟在岭南的常委之中，张克水是外地空降干部，不选边部站队为人处事颇为公正。 岂不知，此时的张克水心中正翻滚着，谢伟国把宝贝女儿交给了他，那是老战友对他的信任。张克水知道谢伟国一年半之后的改选必入常委，更是他坚强的后盾。这下倒好，万一女儿在岭南整出孩子，到时候谢伟国还不得掐死他。 车中的气氛有些沉闷，李乘风与秘书小刘更是不敢多言。好在很快就来到了凌渡地界，一辆奥迪早早的等在路边。 车辆刚停，就看到一名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快步跑了过来。 “张部长，韩书记，一路辛苦。”中年男子恭敬的打着招呼。 张克水与韩波对此人都熟悉，他是凌渡县常务副县长王友疆。按说来迎接的应该是县长李志福，常务副县长越俎代庖，有逾越之嫌。不过韩波很清楚这里面的门道，因为李志福一直托病在家，县政府的大权基本上控制在王友疆的手里。 三人互相打了招呼，韩波还没忘记给王友疆介绍一下李乘风和小刘。 “王副县长，这位是新上任的县维稳办副主任李乘风同志，那是我的秘书刘正刚。” “王副县长好。”李乘风与刘正刚赶忙打着招呼。 王友疆寒暄了一下，特意看了李乘风一眼，他知道这位即将上任的副主任，应该是韩波书记绝对的嫡系。况且能跟随张克水部长一同前来，这在基层干部之中也算是罕见的一幕了。 “走吧，咱们去县委，有什么话到那再说。” 张克水说完转身就要上车，却见王友疆略显尴尬的说道，“张部长，韩书记，咱们不去县委了，直接去机关招待所，李县长他们都在那边等着呢。” 张克水一愣，韩波也有些诧异，县常委重要会议不在县委会议室反而选择了机关招待所，这可不符合常理。 王友疆急忙解释道，“是这样的，那姬家庄的人~还在县委门口闹事，李志福县长怕他们阻止车辆进入，所以临时改在了县委机关招待所。” 韩波与张克水对视了一眼，张克水眼神之中闪烁出一丝担心，却没有表态。 韩波急忙问道，“现场谁在那处理？” “是政法委书记杨志华与白都成副县长在现场处理此事。” “那好，咱们先去机关招待所，你电话转告杨书记，一定要安稳住民众的情绪，不要激化矛盾。等开完会议之后，我马上赶往现场。” “是，我这就通知杨志华书记。” 韩波安排完之后，张克水满意的点了点头。如今韩波即将成为凌渡的当家人，如果连这点担当都没有，那他的仕途恐怕也就止步于凌渡了。 车辆很快来到县委招待所，凌渡的主要领导都在门口迎接。张部长简单寒暄了一下，马上进入正题，李乘风的级别还不够，只能待在休息室里等待。 韩波没有让李乘风单独去县委报到，就是要带着他与一众县委领导见上一面。能与张克水部长和县委书记同乘上任，确实让凌渡县领导吃惊不已。名不见经传的李乘风，瞬间引起了众人的重视。 会议室里气氛非常严肃，除了杨志华与白都成几乎都在。张克水部长代表组织，首先是宣读了市委常委会对前县委书记黄志强同志的处理意见。紧接着，张克水宣读了韩波的任命，并着重强调在韩波主政期间，所做的一切决定都将得到市委市府的大力支持。 休息室内，李乘风与刘正刚也聊的不亦乐乎。李乘风对刘正刚并不熟悉，两人以前只是点头之交，甚至说，以前的刘正刚根本看不起李乘风。但是现在，两人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之上，他们在凌渡的命运将荣辱与共。 “李主任，我工作年限晚，以后有什么不到之处您可得担待着点。”刘正刚说着递了支烟。 “咱们之间没有什么主任不主任的，喊我乘风或者李哥都行。小刘，以后韩书记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你可得提前告知一声。” “放心吧李哥，就算我不说，韩书记也得提前告知您。” 两个人相视一笑，在这陌生的工作环境之中二人心照不宣，谁都明白战略盟友的重要性。 韩波在凌渡的第一次会议非常简短，会议结束之后张克水部长甚至没有停留就直接返回了岭南。毕竟他是市委常委，如果去县委门口的话等于是市里出面，不利于韩波等人解决问题。更何况这种事情没有市委的钦点，谁也不愿意掺和进来。 送走张克水之后，韩波故意给县长李志福使了个眼色，两人步法慢了下来。众人都很明白，赶紧与书记县长拉开了距离。 李志福顶着一副地中海发型，他年龄并不大，但显得很苍老。在黄志强任书记期间李志福被压制的很惨，甚至一度称病在家。如今黄志强倒霉，李志福倒是扬眉吐气了。 “李县长，刚才张部长在我不便多问，那边的情况到底如何？咱们是自家人，不必有什么隐瞒。”韩波低声问道。 李志福瞄了众人一眼，也压低声音说道，“韩书记，不瞒你说，这里面的情况很复杂。动迁的人员虽然打着县拆迁办的名号，但都是招聘的社会人员。那姬家庄姬周两姓都是联亲，更是坚决要追究责任，其他的一概不谈。” 韩波眉头一皱，“人命关天，难道不该追究其法律责任吗？” 李志福表情有些怪异，犹豫了一下说道，“韩书记，您可知姬家庄的开发工程，是县委县政府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才拉来的投资项目？而且~真要追究的话，咱们县委县政府更要负主要责任。毕竟下面的人是执行县党委会的决定，追究起来他们心中也不服啊。” 韩波苦笑着摇了摇头，“集体决议，追究起来如同打了自己的脸。不追究的话，民心难平啊。先去现场看看吧，如果民众有什么要求，尽可能的解决。” 韩波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哪怕黄志强因此而被拿下，他也不敢轻易否决集体的决议。因为这样的决议都是经过市里审批同意之后才能执行，否决集体的决议不但砸了凌渡的锅，更是如同批评市领导们工作失职。 临行前韩波还没忘了安排一下李乘风，韩波把李乘风喊到县委副书记王长发的跟前，“王副书记，李乘风同志以后就是你手底下的干将了，你来安排一下吧，我就不越俎代庖了。”韩波说完，看了一眼李乘风就走向了县委一号专车。 李乘风客气的问候道，“王书记好，以后您多批评指正。” 王长发年近六十，已经超过了再提拔的年限，如今他只想安安稳稳度过最后的工作时光，所以兼职维稳办却从不插手具体工作。 王长发笑眯眯的看着李乘风，“小李啊，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了，我这样的老家伙只能为你们摇旗呐喊。正好你坐我的车，咱们一起去县委。对了，住的地方安顿好了吗？” “刚才县委办公室人员已经安顿好了，暂时在机关招待所里入住。” “嗯，这样也好，暂时住在这里，等工作接手之后，让冯副主任协调一下住房。走吧，咱们上车再说。” 众人都上了自己的车，车队直奔县委大院。机关招待所距离县委大院不是很远，刚转过弯就看到一大群人聚集在县委县政府门口。不少人还举着条幅，高喊着严惩凶手的口号。 凌渡县委县政府是一个办公大院，如今大门紧闭，内外站满了维持秩序的保安与警察。副县长白都成嗓子都快喊哑了，但依然止不住群众的咒骂声。 看到凌渡的一二号车辆驶来，县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杨志华赶紧命防暴警察排出一条通道出来。门外的群众一看阵势不小，也主动让开了道路。 韩波刚一下车，杨志华与白都成急忙走了过来，“韩书记，没想到您刚来就~。” 韩波在市府秘书处处长工作多年，对这些基层干部非常熟悉，当即摆了摆手，“二位也辛苦，不必说了，我都明白。” 韩波说着接过了白都成手中的大喇叭站在高处，转身面向群众喊道，“乡亲们，我是新上任的县委书记。大家都冷静一下，有什么诉求可以派几个代表~。” 韩波的安抚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甚至叫嚣之声比刚才更为猛烈。随行的县领导之中，有的担心有的观望，更有甚者是在幸灾乐祸。 群众与县政府的安保人员泾渭分明，眼看着群众开始冲撞，安保人员奋力的推搡着群众。李志福等人已经进入大门，韩波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毕竟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机关工作，哪里见过这么生猛的场面。 突然间，韩波瞥见李乘风竟然没有跟随其他县领导躲进县委大院，而是混迹在群众的人堆里。韩波的心瞬间紧绷起来。当下群众情绪激动，万一发生意外，恐怕救援都来不及。 此时的李乘风可不是喝多了晕头转向，因为人群之中他发现了一位熟悉的身影，陈晓刀的左膀右臂刘大头。 “疯子，刀哥不是说你明天才上任吗，怎么今天就来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姬二哥。二哥，他就是我跟你说的刀哥的铁子，李乘风。” 一个大脑袋的年轻壮汉给李乘风介绍着一位四十左右的男子，在周边群众群情激愤之中，李乘风满脸笑容，慢慢的伸出手。 “姬二哥，久仰大名啊。” 第9章 下马威 别看李乘风这两天在家闲着，但他也做足了功课。陈晓刀更是为兄弟两肋插刀，昨天就让大头来到姬家庄疏通一下关系。 姬家五兄弟在凌渡颇有名气，老大五十出头，担任过两届村主任，而姬氏家族真正说话管用的，却是姬老二。姬老二年轻时候能打能拼，后来搞蔬菜运输赚了一大笔。如今姬氏祖庙就是姬老二出资修建，在姬氏家族之中人缘颇好。 姬老二看在大头的面子上与李乘风握了握手，但语气颇为冷漠，“兄弟，你的事大头兄弟都跟我说了，不是哥哥不给面子。县里拖了这么多天，光是抓了两个铲车司机就想蒙混过关，把我们姬家庄的人都当傻子了。” “是是，姬二哥说的对，这件事处理的确实欠妥当，要不市里也不会一怒之下把黄志强拿下了。这不，韩书记刚上任就开了个会，强烈要求要秉公处理。我觉得~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有什么意见和想法可以提出来。咱们最终目的，不就是想解决心中的诉求吗。” 刘大头也跟着劝道，“二哥，我觉得疯子兄弟说的对，如今县领导改头换面了，真要是公正处理咱没话说。如果还像以前那样包庇刘虎，我大头当仁不让立马带人过来。” 姬老二可以不买李乘风的账，但陈晓刀和刘大头他还得给几分面子。一来大头前段时间带人来帮过场子，二者姬老二垄断了凌渡至岭南的蔬菜运输，岭南那边也需要这二位的震慑。 姬老二想了想，“那就~看在这位兄弟的面子上，咱们先来文的。不是我姬老二不给面子，关键是姬家庄一千多口人都看着呢，我也不能光照顾兄弟，您说是不是。” “那就多谢姬二哥了，虽说我做不了主，但我可以保证把心放在姬家庄这边。以后在凌渡，还得仰仗二哥呢。”李乘风客气的说道。 其实姬老二也不想把事态闹得无法收拾，毕竟他们要的是一个满意的结果和态度。黄志强被拿下的消息早已传开，所以这两天姬家庄天天来闹，就是想给新领导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姬家庄群众也不是好欺负的。 韩波说的口干舌燥，正不知该如何收场，突然间，人群中一声怒喝，所有人渐渐安静下来。韩波不禁一愣，却看到人群后侧的李乘风，朝着他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姬老二大声呵斥住了众人，走到前面，“老少爷们，既然这位新书记说了，那咱们也不能不明事理。二叔，老四，还有姬广成，你们几个就代表咱们姬家庄跟领导好好谈谈。其他人暂时先回去，等结果出来之后再说。” 姬老二短短的几句话，马上改变了县委大门外的局面。别看刚才闹的非常欢腾，但人群很快就撤了出去。 临走前姬老二给李乘风微微点了点头，李乘风感激的说道，“二哥，多谢了，回头请你喝酒。” “解决了此事，我请你。” 随着人群的散去，李乘风这才来到韩波跟前。韩波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不但是他，连大门内的大小领导们，也被这一幕弄的有些懵逼。 韩波惊讶的低声问道，“你小子怎么做到的？” “我一个发小，正好与姬家庄的几个头人熟悉，所以我提前请他出面摸摸底。这不，刚才看到我朋友也在现场，就过去搭了几句话。” “好小子，这事干的不错。”韩波一直紧绷的面孔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满意之色。 政府的人群之中，杨志华不知道李乘风是何人，悄悄向王长发副书记询问了几句，得知是新调来的维稳办副主任，杨志华心中一怔，不禁看向了另外一侧的维稳办副主任冯健设。 杨志华身为县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冯健设跟他的关系非常好，可以说是间接操控着维稳办。杨志华可不想把这么一个权利微妙的机构拱手相让，哪怕李乘风是韩波的人，要想掌控维稳办也要过他这一关。 由于韩波刚上任，连办公室都没进，只能委派副县长白都成接待姬家庄的群众代表。其实谁都明白姬家庄要求的是什么，只不过新书记发了话，总得走走过场。 李乘风在县委组织部办理完报到手续，副书记王长发亲自陪同来到了维稳办。别看维稳办是县委直属部门，却只有区区两间办公室。其中一间是副主任冯健设专用，另外一间则是集体办公区。 冯健设早已在集体办公区等待，他这两天也没闲着，接到通知之后冯健设马上对这位新上任的有力竞争者展开调查。奇怪的是，冯健设托遍了关系也没查到李乘风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位即将与他平级的李乘风，绝对是新书记韩波的嫡系。 “王书记，大家都等着您来做指示呢。”冯健设看到王长发进来，热情的迎了上去。 “冯主任，正好大家都在，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从市府机关调任来的李乘风同志。乘风啊，这位是冯健设副主任。” 王长发介绍完，其他工作人员顿时恭维的鼓掌欢迎，冯健设热情的伸出手，“李副主任，得知市里面要调来一员干将，我们都很高兴，欢迎来到凌渡。” “冯副主任，我是个新人，什么都得从头学起，以后还得仰仗冯副主任和大家的照顾。”李乘风客气的握了握手。 冯健设哈哈笑道，“都是同事，互相照顾，我来介绍一下。这位美女是咱们得内勤屈静，那边那个大个子是负责外勤的孙重用，那位是王成海，还有老成持重工的肖卫东~。” 众人纷纷上前与李乘风握手，谁都看得出来这是新任书记的人，黄志强下去之后恐怕维稳办也要交给他了。 此时，县委书记的办公室内，韩波马上投入到工作之中。在机关招待所的县常委会上，韩波没来得及详细询问姬家庄的风波，这一刻他单独把县长李志福请了过来。 秘书小刘泡好了茶，轻轻把房门带上。韩波知道李志福是老凌渡人，从副镇长一级一级爬到县长的位置，可以说对凌渡县大大小小的乡镇非常熟悉。 韩波掏出一根烟递了过去，客气的说道，“老李，我在机关工作多年对基层不熟悉，如今咱们俩搭班子，您这位凌渡县的活地图可得支撑起来。” “韩书记放心，得知市里要派您来主政凌渡，我是一百个赞同。有什么安排您尽管指示，我李志福一定给您顶上去。不过话也说回来，我这身体状况您应该清楚，多次向市里申请调休都给退了回来。” 李志福早就巴望着黄志强早点下去，但他还不了解韩波的工作作风，况且如今姬家庄的烂摊子摆在那里，李志福话语中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韩波郑重的说道，“我来凌渡，咱哥俩就如同捆绑在了一起，您老哥不能顶也得顶，没有退路，这可是来之前吴市长让我转达的。” 说到这，韩波话锋一转，“工作上互相支持互相理解，咱就不多说了。那姬家庄的案子，我只是看过上报的材料，但具体的经过~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李志福叹息了一声，“韩书记，其实在姬家庄的案子上，一开始就做出了错误的处理。毕竟是两条人命，强压是说不过去的。在这方面，我是一直持保留意见。” “工作组为什么不做好安抚工作，深入调查了没有？”韩波问道。 李志福苦笑着摇了摇头，“姬家庄的开发是黄志强书记主抓的政绩工程，不是我李志福背后诋毁谁，黄书记是容不得有人给他提出反对意见。而且出事之后，工作组不但没有做好安抚工作，反而把闹事的几个抓了起来。后来事情闹大了才把人放了，但现在收场~恐怕得下点大力气。” 韩波点了点头，“老李，我是这么想的，咱们凌渡既要发展经济，也不能踩着百姓为自己捞政绩。这件事我准备重新成立工作组，由您来挑头，让李乘风给您当助手。把前因后果调查清楚之后，不管涉及到谁，触犯法律绝不姑息。” 李志福刚要拒绝，韩波一抬手阻止道，“我知道您想说什么，在这件事上我韩波绝不会推卸责任。虽说是您老李挑头调查，但责任我来扛。另外，我知道这里面涉及到的人和事牵扯很广，压力我替你顶着，但事情必须调查个水落石出，让百姓知道咱们的政府是为人民做主的。” 李志福犹豫了一下，无奈的说道，“既然韩书记这么说，那我就挑头吧。不过，这件事不光是涉及到人和事，关键是牵扯到县党委会的决议。如果真的要严惩，恐怕投资方~。” 韩波严肃的打断道，“严惩凶手和支持党委会的决议不矛盾，发展经济不是放任犯罪。招商引资的重点是发展经济，但经济的重点是改善民生，而不是为某些个人政绩而招商。老李，这一点咱们当干部的，一定要摆正思想。” 李志福站了起来，“那好吧，我就接下这个担子。凌渡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这个县长也难辞其咎，没把我拿下算是给我老李留面子了。” 韩波伸出手二人握在一起，他知道李志福这几年不甘心，如今韩波主政凌渡，他非常希望李志福能站出来挑起重任，二人共同把凌渡发展起来。 “老李，工作组还需要哪些方面的人你自己来选，乘风初来乍到，可以给你当个马前卒。还是那句话，有责任我来扛，工作上我全力支持。” 李志福感激的看着韩波，黄志强主政期间，他的话语权甚至连个常务副县长都不如。谁敢反对黄志强的意见，很快就会被打压架空，所以李志福才托病在家。如今韩波上任，让李志福重新燃起了希望。 二人谈完之后，韩波马上召集召开县委扩大会议，除了偏远的乡镇，县区各部门负责人全部到场。 李乘风刚刚上任，开会的资格当然非冯健设莫属。不过，冯健设走了之后李乘风才发现，这位冯副主任竟然没有安排人给了他腾出办公位置。 李乘风明白这绝不是冯健设疏忽，而是故意给他的下马威。两间办公室冯健设自己占用了一间，大办公室里更是满满当当。除非冯健设开口，否则没人敢把李乘风的办公桌安排到冯健设的房间之内。 第10章 激流暗涌 第十节 李乘风上任的第一天，凌渡给他的整体感觉是乱糟糟的。或许是习惯了以前在市府机关的严谨与谨慎，李乘风反而觉得这里乱的跟菜市场似的。 稳办的同事一个个借故忙碌，故意避开李乘风，在权利分配明朗之前谁都不愿意参与到两位副主任之间的争斗之中。这要是在市府机关，绝不会表现的如此市侩，但现实就是如此，他们甚至连佯装都不愿意装一下。 县委大会议室之内，凌渡县各部门领导更是见识了韩波的雷厉风行。甚至说，他的独断比黄志强有过之而无不及。 主席台上凌渡几大巨头表情各异，特别是常务副县长王友疆，脸色阴沉的跟哭老丧似的。在韩波接掌凌渡之前，王友疆深得黄志强的信任，与副县长白都成几乎架空了李志福。如今韩波刚一上任，不但强调了各司其职，更是毫不犹豫的解散原姬家庄事件的工作组。 政法委书记杨志华与王友疆一样，脸色黑中透亮。他可是工作组的组长，韩波竟然连商议都没商议，就直接解散了原工作组。这如同在大会上，直接打了他杨志华的脸。 如果是在县常委会上，杨志华与王友疆当仁不让的要提出反对意见，毕竟这里面牵扯到的人和事太复杂，不掌控工作组很容易出现偏差。 但韩波根本没有与其他常委商议，就果断在大会上提出重新成立工作组，这简直没把他们这些县常委放在眼里。不过，新的工作组由县长李志福亲自挑头，谁也不便站出来反对。 主席台下，最憋屈的莫过于冯健设。他也是前工作组的主要成员，如今县长挑头成立新的工作组，反而是把李乘风拉了进去，这等于是告诉众人以后的维稳办要以李乘风为主。 韩波部署了工作重点之后，没有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直接宣布散会。并且，取消了中午的接风宴会。 看着参会人员陆续离开，王友疆与杨志华借故收拾桌上的材料，看到会议室变得冷冷清清，王友疆看了杨志华一眼。 “老杨，局势变了，有什么看法？” 杨志华鼻子里哼了一声，“凌渡不是一个人的凌渡，重大问题还需要党委会集体决议。黄书记这么独断尚且如此，我就不信韩波能玩出花来。” “那~你们手头上的调查材料，是不是该向李县长做个移交？” “移交个屁，连招呼都不打就成立新的工作组，那就让他们自己去调查好了。”杨志华烦闷的骂道。 王友疆探了探身，“老杨，韩书记还带来一个李乘风，我看那小子与姬家庄的人~好像有点牵扯。” “一个毛头小子而已，他算是个屁。”说到这，杨志华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低声说道，“老王，冯健设在副科上也有几年了，是该给他转正了。” 王友疆心中一动，没想到杨志华这是要釜底抽薪，也算是间接的给韩波还以颜色。身为县政法委书记，虽说杨志华不是维稳办主管领导，但维稳办的职责却离不开杨志华的管辖范畴。身为县委常委之一，杨志华确实有动议冯健设晋升的权利。 “不过，这件事最好应该是长发书记提议。”王友疆好意提醒道。 杨志华一撇嘴，“那老滑头只想着安稳退休，他才不会掺和此事。这件事还得我来，但在常委会上你老王可得支持我。” 王友疆眼神中浮现出一丝得逞之色，身在仕途，王友疆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他知道李志福重新掌权之后，恐怕自己会成为打压的重点。所以，王友疆必须转移矛盾焦点，点燃这个大炮筒杨志华心中的火苗。别看杨志华是县政法委书记，他却是公安体系干部，如果闹起来韩波还真拿他没办法。 韩波这一上午忙的不可开交，到达凌渡不到三个小时，他就开了两次重要会议。韩波也是无奈，如果不是事态严重，程书记和吴市长也不会让他提前一天上任了。 回到办公室，秘书小刘已经把资料都摆放整齐，韩波疲惫的端起茶杯喝了几口，向刘正刚吩咐道。 “小刘，去食堂给我打点饭菜，我就在这里吃了。对了，多打两份，顺便把乘风给我叫来。” 刘正刚答应一声，走出去轻轻把门带上。不到十五分钟，刘正刚端着食堂打的饭菜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无精打采的李乘风。 “乘风啊，你也没吃吧。”韩波随口问了一句。 “正准备出去喝点闷酒呢，这不，听到领导的召唤，马上前来报到。” 韩波一愣，“怎么听着跟有气似的？我都忙的火烧屁股了，你小子还有闲心喝闷酒？马上进入工作组了，难道你小子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 “工作组？什么工作组？”李乘风微微一愣，疑惑的看着韩波。 韩波诧异的看着李乘风，“怎么，你没收到会议通知？” 李乘风懵逼的摇了摇头，“没什么通知啊？冯健设开完会之后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哪有什么会议精神？” 韩波皱起了眉头，今天这个特殊会议，由参加的各部门领导进行传达。没参加会议的偏远乡镇领导，才会由办公室下发通知。 韩波招了招手，“你先坐吧，正好一起吃，边吃边说。” 李乘风没什么胃口，要不是韩波找他，李乘风正想给刘大头打个电话，约大头私下里见个面。 三个人边吃边聊，韩波简短的把会议内容传达了一遍，接着话锋一转问道。 “乘风，今天上午的表现让我刮目相看，能够提前进入自己的角色，并且做好功课，这一点我很欣慰。说说吧，你对凌渡了解到什么程度，实话实说，不要有什么顾虑。” 李乘风想了想，直截了当的说道，“韩书记，我的消息来源跟您不一样，或许这更能反映真实的一面。其实那个刘虎，纯粹是打着官方名义的大恶霸~。” 李乘风把他所知道的一切说了出来，并且告知不法办刘虎，姬家庄那边绝不会罢休。姬家五兄弟之中也有能人，其中老五的岳父就任某杂志社的副总编，所以才能把事情闹到省里。 韩波叹息一声，语重心长的说道，“办一个刘虎不是问题，任何人触犯法律都逃不掉法律的制裁。关键是刘虎背后的因素，才是导致凌渡乱局的关键。” 李乘风谨慎的问道，“韩书记，您是怕~刘虎背后的势力？” 韩波轻蔑的一笑，“什么势力能大的过人民群众的力量，你小子要是连这一点都看不出，那可真是白在机关大院里混了。” 李乘风一愣，略一思索马上明白韩波顾虑的是什么了。当即苦笑道，“确实是个问题，从目前的局势来看就算把刘虎停职，恐怕也难以平息姬家庄的民愤。更别说刘虎还打着为体系办事的旗号，就算追究无非是个撤职。” 韩波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我现在有些理解黄志强的难处了，他应该知道即便把刘虎抛出去也难以平息，所以才转为强压。” 李乘风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其实黄志强根本没了退路，刘虎挡不住的话那只能追究身后决策人的责任，所以黄志强才力保刘虎。而恰恰是这个集体决议，也是韩波最顾虑的一点，总不能刚上任，就把县领导班子全部归于自己的对立面。 看着有些冷场，韩波摆了摆手，“先吃饭，把事情调查清楚在做决断。对了，你小子刚才说要去喝闷酒？怎么，刚上任就嫌弃这里不如机关大院了？” 李乘风笑了笑，“我不是嫌弃，关键是~我连个办公桌都没有，身为副主任总总不能天天坐冷板凳吧。” 韩波一愣，“什么意思？” 李乘风把维稳办的情况说了一遍，韩波眉头紧锁，他与李乘风都是市直机关干部，还真没见过这种情况。而且现在都知道李乘风是他韩波的嫡系，冯健设还敢这么针对，看来这些基层干部也不是省油的灯。 “小刘，下午一上班你找一下办公室王主任，就说是我的命令，让他给维稳办再腾出一间办公室出来。” 李乘风一听，当即感激道，“谢谢领导的厚爱，以后您让我向东，我绝不向西。韩书记，要不是没有酒，我非得敬您一杯不可。” “你小子也别光说好听的，知道我让你加入工作组的用意吗？” “知道，这是领导对我的信任和考验。韩书记放心，我一定不辜负~。” 没等李乘风说完，韩波就笑骂着打断道，“去一边去，考验个屁。我是觉得你能与姬家的人搭上话，突破口还得是在姬家身上。乘风，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李乘风点了点头，“县里要是没处理好，那只能是市里出面了。真要是出现那种情况，您以后在凌渡~很难打开局面。” 李乘风没有顾虑直接说出了答案，市里面宁可拿下黄志强也没有接手姬家庄的难题，就是在考验接替者的能力。如果韩波没有处理好，那对他来说绝对是个污点，甚至会影响今后的晋升。 韩波赞许的看着李乘风，对他的这番直言非常赞赏。虽说以前他们接触的不是很多，但既然跟着来到了凌渡，那以后就是绝对的自己人。如果连说话都不敢直言，这样的下属无非就是个马屁精。更有甚者，没准关键的时刻会背后捅上一刀。 “乘风，所以说要让姬家的人明白，赔偿方面可以提高，但其它要求~，县里很难答应。” 韩波一句话给李乘风定下了底线，不管外界把刘虎说的多么可恶，至少在这件事上刘虎有过无罪。 此时，王友疆也没闲着，他正在与大开发商郭振等人一起吃饭。得知了韩波的工作作风，郭振并不觉得韩波能比黄志强好哪去。 “王县长，帮我今晚约一下韩书记，就说我明天要去南方，请他赏个面子。” 郭振的万祥集团投资项目很广，平时很少来凌渡，要不是牵扯到二期工程投资，他才懒得来这种没有什么夜生活的贫瘠县城。对于一个新上任的县级书记，郭振并没放在心上。对他而言，与之合作既有政绩也有金钱，反之，下场会很悲惨。 王友疆媚笑道，“您郭总是我们县的财神爷，这是给他面子。那好，下午我去亲自相约，具体约在哪？” 郭振看了看同桌右侧的一个壮年男子，“吃的方面我对凌渡不熟悉，就由你来定吧。” 王友疆心中窃喜，今晚这个局不管韩波答不答应，对他都非常不利。 王友疆深知郭振的手段，基本上就是金钱开道利益相逼，是得罪财神爷还是双方合作，王友疆倒是看看韩波会怎么选择。 第11章 出了口恶气 韩波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在凌渡县委县政府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县委办公室，主任王立峰关好了房门，闭目凝神平静了一下。王立峰今年已经五十多岁，熬倒了三届县委书记，他与王长发一样，都是等待平稳退休的基层干部。 王立峰工作上老成持重，任何领导都不得罪。他一不嗜酒二不吸烟，最大的爱好就是研究玄学。这些年每逢大事王立峰必占卜一卦，以确保自己的命运走向。 一面龟甲三枚铜钱，王立峰虔诚的抛洒在桌面之上。右手边的白纸，书写着对应的阴阳爻。经过一番推演，王立峰眉头紧锁看着卦象。 “吉凶参半，吉凶参半啊。” 王立峰研习周易二十多年，他想问卜韩波主政之后对他的影响。办公室是伺候人的角色，干好了能得到点实惠，一旦惹祸激怒领导，没准就发配到乡镇去锻炼。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王立峰的思绪，吓得他赶紧收起卦具，“谁啊？” “王主任，是我，小刘。” 王立峰一听，赶忙起身去开门，脸上更是露出洋溢的笑容。别看刘正刚目前是他的下属，对外的公职身份只是个县委书记的联络员。但领导身边无下人，王立峰可不敢摆上司领导的架子。 “小刘啊，来来，快请坐。” “不坐了，我那边还有不少事。是这样的，维稳办新来的李主任还没有办公地点，韩书记特别交待，让您马上给维稳办再腾出一间办公室。”刘正刚直截了当的说道。 王立峰一愣，脸上顿时露出难色，“咱们县委办公楼各部门都是分化好的，我这边~也没有多余的房间。” 看到领导为难，刘正刚只是笑了笑，“那好，我就跟韩书记说，主任这边也没办法。” 刘正刚说完转身要走，王立峰赶紧一把拉住了他，“小刘，别急啊，我这不正琢磨着吗。那什么，宣传部那边倒是有个排练室，一年也用不上几次。只不过地方大了点，您觉得合适吗？” 刘正刚微微一笑，心说帮自己哥们李乘风弄办公室，当然越大越好。 “我觉得行。” “那就好，不过这件事还得你小刘陪我走一趟才行。” “我？”刘正刚一愣。 王立峰尴尬的说道，“我要自己去的话，翟伟部长还不得把我骂出来。” 刘正刚当即明白是让他这个大秘，以韩书记的名义去索要办公区。刘正刚想了想，当即答应下来。 王立峰感激的看着刘正刚，“小刘啊，以后有什么事给老哥打个电话就行，不管公事私事只要老哥能办的绝不推辞。” “主任您客气了，以后也请您多关照。” 二人寒暄着走了出去，此时的李乘风正在县政府办公大楼开会。李志福县长钦点了几个人作为工作组成员，并且召开了工作组的第一次会议。其实查不查大家都心中有数，不过李志福重点强调的是调查之时注意人身安全。 李乘风开会的时候就接到刘正刚的电话，会议结束，李乘风直接来到了县委办公室。 “请问，是王主任吗？”李乘风还不熟悉办公楼里的各部门领导，虽然只有一个人坐在那里，依然谨慎的问了一句。 王立峰一看是李乘风，当即起身微笑着迎了上去，“李主任，我是王立峰，快请坐。” “王主任好，我听刘秘书说~。” 王立峰打断道，“李主任，都给您安排好了。办公桌椅我也让人搬过去了，都是崭新的。另外~。”说到这，王立峰故意压低了声音，“办公电脑我也让人接好了，绝对是处级领导的高配置。” 李乘风一愣，赶紧握了握手，“那可真谢谢王主任了。” “李主任，大家都在一个楼里办公，这有啥客气的。以后维稳办有什么办公需求直接给我打招呼，绝对第一时间给您办理。” “王主任，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等安稳安稳我请你喝酒。” 李乘风在机关工作多年，对于这些人情世故摸的门清。他知道人家不是敬他，而是因为韩波的关系才高看一眼。 当李乘风看到自己‘崭新’的办公室，整个人都傻了。这哪是办公室，根本就是个小型会场。 “王主任，这么大~不合适吧？”李乘风心说我要是在这办公，那还不得被人告到市里去。 王立峰狡黠的一笑，“如果说是您一个人的办公室，当然不合适，肯定超标。但如果说这里是维稳办的会议室，那就没什么可指责的了。当然，李主任是在会议室里办公，而不是你个人的办公室。” 听着这番跟绕口令似的解释，李乘风心说不愧是干办公室的，圆滑市侩都刻在了骨子里。 交接完办公室，李乘风开心的来到了维稳办。当路过冯健设办公室的时候，李乘风略一犹豫，觉得还是跟他打个招呼为好。 正当李乘风要敲门之时，内勤屈静从另外办公室走了出来，“李主任，冯主任不在，他去~上常乡摸查去了。” “屈静，其他人都在吧。” “都在。” 李乘风来到另一间办公室，众人都在为李乘风的办公位置发愁呢，冯健设不发话，他们只能相互挤一挤，找个合适的地方给李主任安放办公桌。 看到大家都在为调整桌椅而出谋划策，李乘风当即笑道，“大家都别忙乎了，正好你们都在，我宣布一件事。” 等到大家都安静下来，李乘风这才把新办公室告知众人。孙重用王成海等人无不敬佩的看着李乘风，没想到人家李主任早就安排好了自己的办公室。不但如此，还是这座大楼最大的一间。 李乘风接着说道，“咱们的办公区太拥挤，屈静同志又是档案又是各种数据资料，还有打字机等等，跟大家挤在一起办公也不方便。以后就把这里留给屈静当内勤工作室吧，其他人都搬到那间大办公室里。那边的采光通风都不错，还能隔断出会客区。如果大家没意见的话，咱们现在就搬。” 众人一听纷纷叫好，这房间里光是桌椅及文件柜都挤得满满当当，来个熟人都没有单独的会客地方。孙重用等人高兴的为新领导鼓掌，不过屈静却有些担心，她觉得最好还是跟冯主任打个招呼。 果不其然，当冯健设得知李乘风在忽悠众人搬家，当即风风火火赶了过来。他根本没有下乡，而是正在喝闷酒。 看到众人正在忙碌，满身酒气的冯健设愤怒的制止道，“停下，都给我停下，谁让你们挪动办公区域的？” 李乘风也在后面帮着搬桌椅，闻听走了过来，“冯主任，是我让大家搬的。这里办公区域太拥挤，况且内勤也需要单独的房间规整办公资料。” “你有什么权利让大家搬？我同意了吗！” 冯健设上午开完会就憋着一肚子邪火，现在李乘风连招呼都不打就安排众人，简直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李乘风淡定的一笑，回头看了一眼众人，接着说道，“冯主任，这是韩书记的意思，您要有意见可以直接上楼去找他。” “你~你少拿韩书记当挡箭牌，我就不信韩书记会插手维稳办的具体工作。” “是吗？那你可以直接打电话问一问啊。”李乘风笑眯眯的看着冯健设，心说给你俩胆子你也不敢打。 冯健设憋的满脸通红，他当然不敢去找韩波理论此事。更何况冯健设知道李乘风是韩波的人，理论的话等于自找难看。 看到冯健设不说话，李乘风接着说道，“另外，最近孙重用和肖卫东二人将由我来直接指挥，冯主任就不必给他们安排其它工作了。” 冯健设气的后槽牙都快咬断了，心说你算他妈什么东西，“由你指挥？李乘风，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李乘风没有生气，依然笑呵呵的看着冯健设，“冯主任不要激动，其实这是李志福县长的意思，因为我已经推荐二人进入了工作组。所以，冯副主任要是有反对意见，可以直接去找李县长。” “你~！”冯健设指着李乘风气的直哆嗦，无奈之下转身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咣当一声狠狠地关闭了房门。 李乘风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鄙夷，心说就你冯健设这样的心机，如果是在机关大院早就被人整死了。也不想想老子是跟着谁来上任的，就敢连办公桌椅都不给安排。 屈静等人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李乘风上任第一天两位主任就这么弩张剑拔的，以后还怎么相处。 李乘风成功的扳回一局，众人也看出了风向，纷纷热情的向李主任示好。而且大家搬进了同一间大办公室，李乘风的‘亲民’也赢得众人好感。 此时的冯健设躲在办公室里，恨的牙根直痒痒。但李乘风处处打着领导的旗号，冯健设也拿他没办法。思前想后，冯健设拨通了杨志华的电话。 “杨书记，有件事我得向您汇报一下，这个李乘风太不像话了，简直是把维稳办当成了自己的家~。” 李乘风有韩波做后盾，失去了黄志强庇护的冯健设，也只能找杨志华来帮他站台。况且杨志华与他姐夫楚宏伟关系密切，算是绝对的自己人。 一通电话之后，冯健设的脸色好看了许多，甚至眼神之中还带着些许的激动。因为杨志华向他承诺，在下周三的常委会上，将向众常委动议提拔程序。一旦冯健设由副转正，即便李乘风是韩波的人也得唯命是从。 李乘风在维稳办出了口恶气，而这一刻韩波却面临着一个难题。对于开发商郭振的热情相邀，正如王友疆想的那样，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韩波深吸了两口烟，目光看向了王友疆，“王副县长，郭老板是咱们县里的大投资商，就算请客也应该是我来宴请他，那就定在机关招待所宴宾楼吧。不过，晚上我得带两个人赴宴，这没问题吧。” “没问题，只要韩书记答应，郭总那边一切都好说。既然这样，那咱们晚上见，我就不打扰韩书记的工作了。” 王友疆起身告辞，一出书记办公室的门，眼角顿时露出得逞的笑意。王友疆拿出手机给刘虎发了个短信，今天晚上的宴请，他相信刘虎明天就会把消息散布出去。王友疆就是要告知众人，凌渡的格局没有变，韩波依然会臣服于资本之下。 韩波一个人静静的坐着，他知道宴无好宴，但毕竟牵扯到全县的经济，韩波不得不答应。不过，韩波也留了个心眼，他不是一个人去赴宴，万一对方设下了圈套，这个后果韩波可承担不起。 第12章 初次交锋 忙碌的一天即将落下帷幕，李乘风伸了个懒腰，这是他工作以来最充实的一天。仿佛这一天的工作量，把他这几年的闲散懒惰全部弥补上了。 李乘风看了看时间，拿起电话给刘大头打了过去。 “大头，还在凌渡吗？” “正准备回市区，怎么，有事？” “吃完饭再回去吧，反正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 “是不是想约姬二哥一起吃个饭？” 李乘风本来没这个打算，但刘大头一说，李乘风觉得到是个缓和矛盾的机会。 “大头，你跟我说实话，跟姬老二的关系到底怎么样？”李乘风担心刘大头压不住场，那样的话显得他这位政府官员有些掉价了。 “关系还行，你要是不放心，那干脆让刀哥也来一趟，反正开车过来也方便。有刀哥在，姬家这哥几个都得给面子。” 李乘风心中一动，“也行，那就让刀子请客，要说我请客的话也很敏感。” 李乘风深知身份的特殊性，身为工作组成员请涉事一方吃饭，真要是被有心人大做文章，对他的影响可不好。 电话里传来刘大头的嘲笑声，“我说疯子，还真没见过你这么抠门的，一顿饭钱也舍不得花。那行，我跟刀哥打个电话。” 挂断电话，李乘风没有返回招待所。办公室里已经布置的像模像样，王主任还体贴的让人不知从哪搬来一套沙发。虽说旧了点，但好歹算是开辟出一个小小的会客区。 看到王成海也没走，趁着等陈晓刀的机会，李乘风也想与同事拉近点距离。 李乘风招了招手，“老王，不着急回家的话，过来喝喝茶。” 王成海故意没走，其实就是想跟李乘风套套近乎。今天发生的一切让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特别是李乘风举荐孙重用与肖卫东参与工作组，让王成海心里有些犯嘀咕。 “李主任，我这里有好茶，明前龙井，您品品。” 王成海赶紧把茶壶重新洗刷一遍，泡上了平时舍不得喝的好茶。泡完茶之后，王成海掏出一盒华子递了一支，并把烟放在了桌上。 “李主任，咱们办公室面积狭小，这是多年的老问题了，没想到您一来就解决了难题。这下好了，大夏天也不用弄的满屋子都是汗臭味。大家的心里，别提多感激您您呢。” 听着王成海的马屁声，李乘风心中很是惬意，难怪都想当大领导，谁不喜欢听好话。 “老王，咱们这些同事，平时都干些什么？没别的意思，只是随便问问。” 王成海身体微微前倾，“李主任，咱们的具体工作吗，要说忙也没什么可忙的。社会的稳定是咱们的工作重心，所以，大家平时的工作重点就是去乡镇上兜兜转转，联络联络感情。” 李乘风笑了笑，“说的也是，这都什么年代了，哪有什么不稳定因素。但这次姬家庄所发生的事，维稳办不应该第一时间出面吗？” 王成海回头看了一眼房门，谨慎的说道，“李主任，咱们维稳办不是没出面，关键是涉及到凌渡县的经济，所以黄书记把事情推给了县政府那边。您想想，他们是抓经济建设的，哪管姬家庄那边的诉求。这不，后来事态扩大了，冯主任才加入的工作组。” 李乘风点了点头，他知道王成海说的这些都是表面现象，其背后因素要复杂的多。 “老王，我今天刚上班，对大家都还不太熟悉。特别是工作流程，今后有什么不到的地方你可得及时指出来。” 王成海笑道，“看您说的，我们都是下属，以后您的指示就是工作流程。李主任有所不知，别看咱们维稳办正式人员不多，但县治安大队还挂着维稳大队的编号，可以接受维稳办的直接调度。而且县里给咱们配备了两部车，以后李主任有什么事，可以让小黄给您当专职司机。” 李乘风一愣，“两部车？都是警用车辆吗？” “不不，都是挂着民牌的公用车辆。平时冯主专属一辆，另外一辆大家有什么外出需要互相用。现在您来了，另外一辆也应该是李主任的专属车辆。”王成海谄媚的说道。 李乘风呵呵一笑，“都成了专属，那大家办公怎么办。回头我跟冯主任商量商量，我们俩用一辆，另外一部就作为办公室通勤车吧。” 王成海感激的赞美了几句，不过心说冯健设能给你用？想都别想，那部车都快成了他的私家车了，连媳妇回娘家都是开着咱们维稳办的车。 两人聊了没多大一会儿，刘大头打来了电话，告知陈晓刀已经在路上了，刘大头把地点定在了宏斌酒楼，那是他一个狱友哥们开的饭店。 李乘风与王成海走出办公大楼，两人告别李乘风回去洗了个澡。他来凌渡很匆忙，就带了一身换洗衣服，这两天还得抽空回岭南带一些生活用品。 宏斌酒楼，上下两层装修也很普通，不过厨师做的辣子鸡在凌渡有点名气，生意还算红火。 刘大头早已等候多时，看到李乘风进来。刘大头赶紧迎了上去。 “疯子，刀哥马上就到，已经进入凌渡了。姬二哥与老五也到了，正在楼上与酒楼老板聊天呢。” 李乘风寒暄了两句跟随刘大头上了二楼包间，姬家兄弟今天白天李乘风都见过，倒是旁边的一个红脸大汉李乘风不认识。 刘大头热情的介绍着，并称呼起官职，“李主任，姬二哥与老五你都见过，这位是酒楼的老板庾宏斌，我的好哥们，一个山上下来的。” 饭店老板热情的握了握手，赶紧请李乘风入座。庾宏斌很聪明，知道人家来了要谈正事，借故去后厨离开了房间。 姬老二也一改白天的冷漠，递了支烟说道，“李主任，我们姬家可算是给你们添麻烦了。不过咱们事归事情归情，有刀子兄弟和大头这层关系，咱们今后就是朋友。” 李乘风也客气的说道，“姬二哥，我还得谢谢您白天的帮忙，不然韩书记刚上任就被堵在门口，我这个当下属的脸面也不好看。等会咱哥俩得多喝两杯，您可别不给我面子。” 姬老二哈哈笑道，“李主任客气了，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说到这，姬老二话题一转，“李主任，我听说~县里重新成立了工作组？” 李乘风笑了笑，“姬二哥消息很灵通啊，看样子县里面也有人脉。不错，韩书记撤消了原工作组，由李县长牵头成立了新的工作组。不瞒姬二哥，我也是工作组的成员之一。” “那太好了，有你李主任在我放心。只要能扳倒刘虎那王八蛋，以后你李主任就是我们姬家庄的大恩人。” 李乘风赶紧说道，“不不，我可没说要办谁，这件事先调查清楚再说。” 姬老五不满的看着李乘风，“李主任，这件事还需要调查吗？全县百姓都知道的事，怎么就你们当官的不知道？” 姬老二眼睛一瞪，“老五，怎么说话呢，闭嘴。” 李乘风不在意的笑了笑，“老五兄弟话糙理不糙，不过有些事情必须要有事实依据。这样吧，你们找一个文笔不错的，把整个事情经过详细的写一份材料。在补偿问题上，我尽可能的为你们多争取。至于刘虎~，姬二哥，想扳倒他那就必须要拿出真凭实据。不然，很难法办了他，我说的是事实，并非是官官相护。” 姬家兄弟二人一听，脸色顿时暗淡下来。刘大头一看，赶紧打圆场，“今天咱们喝酒，说些高兴的事，至于刘虎那个王八蛋，不急，真要不行老子就做了他。” 姬老二理解李乘风的难处，刘虎做的那些勾当都在暗处，想找到真凭实据很难。姬老二也明白一直闹下去也不是办法，更何况市里面已经拿下了黄志强，这在重大问题上已经做出了让步。万一逼的新书记强硬起来，最终倒霉的还得是他们。 这边刚上了酒菜，陈晓刀就来到了宏斌酒楼，令李乘风意外的是，谢可卿居然也跟着走进包房。 “你~你怎么来了？”李乘风吃惊的问道。 “我是跟着大哥一起来的，又不是你请客。怎么，不欢迎啊。” 陈晓刀笑呵呵的介绍道，“老二，老五，这是我义妹小谢，都是自家人。咱哥仨也很久没见面了，今晚一定要多喝几杯。” 姬家兄弟二人对陈晓刀颇为敬重，从他一进门二人就站起身。姬老二豪迈的说道，“刀子兄弟，到我凌渡了怎么能让你请客，说出去让人笑话。大头，今天谁也别跟我争，不然那就是看不起我。” 大头哈哈笑道，“自己哥们开的饭店，他敢收钱看我不揍他。” 李乘风听的有点糊涂，低声问道，“可卿，你啥时候成刀子的义妹了？” “那晚喝醉了之后我们当场结拜，你这家伙要不是不省人事，没准能成为老三。” “我去，那也算？”李乘风还当他们是开玩笑，没想到还当真了。 陈晓刀一来，场面上的气氛顿时热闹起来。姬家兄弟心里有数，没再提刘虎的事，省的大家尴尬。 几个人正推杯换盏，谢可卿电话响了起来，看了看显示的号码，谢可卿走出去按下了接听。 “张叔叔，您这大忙人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可卿啊，有空吗，来我家一趟，你阿姨好久没见你了，专门给你做了几道好吃的。我刚忙完回家，不然就去老干部局接你一起回来了。” “替我谢谢阿姨，不过今天不行，我在凌渡呢。” 电话的另一头，打电话的正是组织部长张克水。白天的事情让张克水一直惦记着，下班之后他想与谢可卿好好谈谈。没想到谢可卿说是在凌渡，这一下，张克水的脑袋都大了。 ...... 此时，县委机关招待所宴宾楼，也在进行着一场‘热情’的宴请。 王友疆率先来到韩波所住的房间，陪同他来到宴宾楼。王友疆有些疑惑，“韩书记，您不是说还有俩人吗？” “等会他们就来，咱们先开始。”韩波平淡的说道。 王友疆没再追问，韩波初来凌渡，无非就是那个李乘风和秘书刘正刚。对于这两个小角色，王友疆根本没看在眼里。 房间内郭振早已等候，陪同他的是美女助理柳青。这种场合人越少越好，郭振并没有带其他随行。 “郭老板，我是韩波，久仰大名啊。”韩波主动伸出手，热情的与郭振握了握。 郭振也客气的说道，“韩书记，您刚一上任，这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就让人刮目相看。明天我就要离开凌渡，今晚总得给韩书记接个风再走。” 韩波微笑着摆了摆手，“不，今晚这顿饭我请，算是给郭老板送送行。别忘了这里是凌渡县委机关招待所，我是书记，我说了算。” 郭振爽朗的笑了起来，“这顿饭谁请都行，关键是您韩书记能赏光。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助理柳青。” 柳青迈着婀娜的步伐走到韩波身边，款款伸出手，“韩书记年轻有为，他日必定青云直上。” “那就借你吉言，也祝郭老板的事业蒸蒸日上。”韩波不卑不亢的握了握手。 三人客套的寒暄了几句，韩波被请到了主座之位。韩波发现他与柳青是邻座，而且二人之间还放着一个手提箱。韩波不动声色，身在秘书处这几年，他最大的收获就是谨慎。 郭振给王友疆递了个眼神，王友疆心神领会，起身说道，“韩书记，我去催催菜，顺便给厨师说一声少放辣，郭总可不怎么吃辣。” 王友疆一走，柳青眉眼含笑看着韩波，“韩书记，得知您上任，郭总特意给您准备了一份小礼物。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没别的意思，只是郭总家乡的一些土特产，这也代表了郭总对咱们凌渡县的祝福。愿咱们凌渡在韩书记的领导之下，越来越好。” 柳青说着提起了皮箱，却没打开，重新放在了桌子底下。韩波看了一眼，既没有拒绝也没说笑纳，而是意味深长的说道。 “感谢郭老板的祝福，我也希望凌渡的百姓，能在我任期之内越来越好。郭老板，工业园区的二期投资，我听说贵公司还在协商之中？” 郭振叹息道，“韩书记啊，这不都是那拆迁给闹的吗。如今工程队无法进驻，我也很难向其他董事解释。” “郭老板放心，我相信很快就能解决这个问题。希望郭老板能兑现承诺，我们双方继续友好的合作下去。” 郭振哈哈一笑，“那太好了，我也希望咱们之间的友谊能进一步加深。来，我敬韩书记一杯，希望咱们之间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韩波也跟着站起身，对方代表的是资本，哪怕他心中很反感这种场合，也得虚伪的应酬一下。 王友疆很快返回，看到房间内其乐融融，更是对柳青暗示的眼神心领神会。王友疆心说没有不爱荤腥的猫，韩波应该清楚郭振背后的复杂势力，与之合作既能得到现实利益又有政绩，反之，很可能落得一个悲惨下场。 几个人正热情的聊着，房门一开，走进来两个人。韩波一看，微笑着站起身。 “郭总，我说过今晚我来请，既然您明天要离开凌渡，这顿饭也算是我们凌渡县领导班子，为郭总送送行。”说着，对刚进来的二人说道，“你们二位可是来晚了，得自罚一杯。” 王友疆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因为走进来的二人，一个是县长李志福，而另外一个，则是县纪委书记葛村志。 第13章 危险 李志福与葛村志的到来，彻底改变了宴请的性质。郭振没想到韩波会来这一手，当即给柳青使了个眼色，这位商界大佬知道这种情况之下再使用金钱来诱惑，那可是行贿犯罪了。 最尴尬的当属王友疆，因为今晚的宴请他是实际的组织者，冒然来的这二位不但打乱了他的计划，甚至连郭振都投来不满的眼神。 场面上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而且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官方起来。虽说都是酒山会海的老手，却没有喝多少，郭振更是借故明天一早还要赶飞机，酒宴不到一个小时就草草结束。 临走前，柳青不动声色的拎起了手提箱，仿佛之前的话根本就没跟韩波说过。 王友疆本是跟随郭振的车而来，现在多了李志福与葛村志，王友疆尴尬的说道。 “韩书记，李县长，我就顺道跟郭总的车走了，也算是替您二位送他一程。” 韩波微微点了点头，“那就辛苦王副县长了。” 看着郭振的豪华轿车离去，李志福鼻子里冷哼一声，“我看这王友疆不像是副县长，倒像是郭老板的代言人了。” 韩波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跟着指责什么。他庆幸自己提前做了安排，如果是郭振安排吃饭的地点，指不定还有什么花样等着他呢。 “老李，老葛，时间还早，去我房间坐坐吧。我那有上好的茶叶，是在秘书处私留的一点存货，那可是专门招待省部级领导才用的。” 李志福打趣道，“当着纪委葛书记的面，你这算不算是自首啊？” 葛村志故意严肃的说道，“我没有这个权限，不过我有上报的权力，那就看看韩书记今晚能不能堵住咱俩的嘴巴了。” 别看葛村志是县委纪委书记，但在当前经济大潮的环境之下，基层纪委如同摆设。在黄志强任内期间，纪委即便想调查哪个干部，也会被黄志强以经济为重压制下来。 今天下午韩波书记主动打电话，把晚上与郭振吃饭的利弊告知了葛村志，并请他做个见证，这让葛村志心中非常震动。在当前主抓经济的大环境下，还有干部能清醒的认识到这一点，让葛村志对韩波刮目相看。 韩波大笑的看着李志福与葛村志，身为凌渡县委书记，他知道必须在常委会上掌握主导权。如果这两位能站在自己的一方，基本上可以锁定胜局。 如今凌渡的常委之中，韩波知道王友疆杨志华肯定不会跟自己站在一起，而王长发和人武部长宋子武向来是‘稳如老狗’。另外宣传部长翟伟与组织部长孙中和，韩波看出二人都是圆滑之辈，哪方强势就会追随哪一方。唯有不得志的李志福与葛村志，或许是真正意义上站在他这一方的人。 三位凌渡巨头有说有笑走向韩波的房间，而李乘风这一边，与郭振的宴请正好相反，众人喝的其乐融融。姬家兄弟与刀子大头都是老友，加上酒楼老板庾宏斌，几杯酒下肚嗓门就大了起来。 姬老二端起酒杯，李乘风本以为又要跟他喝，无奈的举起杯。姬老二却抬手阻止道，“乘风兄弟，这杯不跟你喝，我要敬大头和宏斌兄弟一杯。我们家老四在山上的时候，他兄弟俩没少照顾。要不是老四媳妇生病，今晚肯定来。” 谢可卿疑惑的问道，“大头哥，你还上山下乡过？” 众人哈哈一阵大笑，陈晓刀指了指众人，“二妹，这些人除了疯子，都是进过局子的主，只不过有轻有重而已。连姬二哥这么实在的人，当年因为争夺运输打了一架，还在里面蹲了半年呢。” 谢可卿这才恍然大悟，感情这满桌子的哥哥们，都是她曾经最痛恨的不良分子。不过谢可卿很欣赏这些直爽的汉子，她觉得这些人比机关里那些只知道阿谀奉承的小人高尚的多了。 李乘风早已知道这些人的过往，包括姬家五兄弟的事，陈晓刀也给他说的一清二楚。特别是陈晓刀，当年李乘风的父亲可没少去局子里捞他。要不然陈晓刀一直把李乘风当亲弟弟一样看待。甚至李乘风父母大丧的时候，陈晓刀都是以义子的身份跪在棚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陈晓刀带着酒意端起酒杯，“姬二哥，其他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兄弟疯子来到凌渡，你姬二哥可得多照顾一些。这小子是个书生，一不能打二不会挨揍，以后在凌渡谁欺负他那就别怪我刀子翻脸。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姬二哥可得网开一面。” “刀子兄弟，疯子是你兄弟那就是我姬老二的兄弟，谁为难他那就是跟我们姬家庄千把口子人过不去。刀子兄弟放心，一切包在哥哥身上。” 姬老五一听二哥说这话，赶紧说道，“刀哥，我哥的意思是，除了这次的事之外。刀哥放心，风哥以后有什么差遣，直接找我老五就行。” 五弟的提醒让姬老二心中顿时清醒了许多，赶紧说道，“刀子，这件事是个特殊情况，姬家庄那边我也压制不住，所以~。” 李乘风知道陈晓刀的脾气，赶紧站起身打圆场，“老刀，今天大家高兴，不提那些烦心事。再说了，我只是个小干部，主导不了大局，无非就是所能及的站在姬二哥这一边多要点补偿。” 说着，李乘风的目光看向了姬老二，“二哥，咱兄弟丑话说在前面，即便是工作上有什么不到之处，不影响咱们的私人感情。” “刀子，看到没有，还是人家当领导的会说话，比咱们这些粗人强。来吧，哥几个走一个，一来算是给疯子兄弟接风，二来我也表个态，姬家庄的事上我只要能办到的，绝对不会让疯子兄弟为难。” 江湖义气有时候确实比官方好使，李乘风很满意这一顿饭的收获。不管姬老二是否答应让步，但至少找他去协商，不会像其他官员那样被骂的狗血喷头。 李乘风怕酒醉失言，专门借口酒量不行喝的不多，但架不住众人的劝，结果却让谢可卿挡驾替他喝了不少。酒席上有这么一个开朗的妹子，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酒席散后，李乘风送走了姬家兄弟，看着醉醺醺的陈晓刀与大头，担心的说道。 “你们今天就别走了，喝的这么多开车我也不放心。” 大头摆了摆手，“疯子，我就不开了，把车放在这抽空来开。” 陈晓刀拉开了车门，“我又不开，专门带二妹来开车的。”说着，陈晓刀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 酒楼老板庾宏斌也担心的说道，“大头，住一晚吧，这边可是山路。” 李乘风则是看了看谢可卿，“会开车吗？” “怯，瞧不起谁呢，军转地的驾驶证，技术一流。”说到这，谢可卿故意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低声问道，“怎么，不想让我走啊。” “我勒个去，你这表情怎么跟女流氓似的，为了保持本主任的贞洁，你们还是走吧。” “去你的。”谢可卿狠狠的擂了李乘风一拳，刚要上车，却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乘风，真要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就给我说，或许我能帮你。” 李乘风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心说老干部局那帮老家伙们个个都是老狐狸，他们才不会出面。不过谢可卿的关心让李乘风很感动，上前拥抱了一下。 谢可卿脸色有些红晕，在李乘风的胳膊上狠狠一扭，“又占我便宜。”说完，这才带着娇羞走向了驾驶位置。 大头却没急着上车，来到李乘风身边低声说道，“疯子，可卿妹子人不错，别错过了机会。另外，宏斌这哥们绝对可靠，以后在凌渡想干点什么脏活就来找他。别看这家伙在凌渡道上不怎么响，却没人敢欺负他。另外~这家伙手狠着呢，有人命案。” 李乘风一惊，心说这可不是乱说的，“大头，你喝醉了吧，赶紧上车。” 大头拍了拍李乘风的肩膀，“你大头哥心里清醒着呢，我说的可是肺腑之言，别看你是刀哥的兄弟，但刀哥不想让你沾染道上的事。很多道上内幕如果你知道真相，能吓死你。” 李乘风刚想询问，却见陈晓刀放下车窗，不耐烦的催促道，“大头，还他妈还走不走，人家二妹明天还要上班呢。” “这就上，这就上。”大头点头哈腰钻进了车里，在整个岭南，也唯有陈晓刀可以压制住大头。 李乘风叮嘱了谢可卿几句，这才挥手与众人告别。车辆离开之后，庾宏斌上前说道，“风哥，您先进去喝喝茶，我接完那桌客人就送您回去。” 其实庾宏斌比李乘风大了好几岁，但酒席上姬老二说了，江湖不论年龄，能者为尊。就这样，一场酒席下来李乘风就成了风哥。 “宏斌，不麻烦了，没几步路，正好散散酒意和熟悉熟悉凌渡的环境。你忙吧，以后咱哥俩长着呢。” 庾宏斌也没客气，“那好，您可慢点，以后没事就来我这吃饭，跟自己家一样。” 李乘风挥了挥手，虽然喝的不多，但也晕晕乎乎。好在这里距离机关招待所确实不是很远，抠门的李乘风舍不得打车。 此时，距离宏斌酒楼不远的路边，一辆面包车里，一名男子咒骂道，“麻痹的，让老子等了这么久，赵四，剩下的事交给你们了。记住，别闹出人命就行。” 说话的人李乘风非常熟悉，正是今天被他怼的差点脑血栓的冯健设。而车上的几人，却是拆迁办刘虎的几个打手。 冯健设今天受辱之后，虽说杨志华一通电话让他平复了许多，但越想越是生气。下班前冯健设专门在治安大队叫来两个心腹，让他们盯着李乘风。 冯健设得知李乘风去宏斌酒楼喝酒，原本打算找几个治安大队的人去收拾他。但一想李乘风也是副主任，以后总有见面的时候。所以，他找了刘虎，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 刘虎在凌渡本就是手眼通天的人，早就得知县里面的情况，两人一拍即合，先收拾掉李乘风再说。这样一来，也间接给韩波发出了一份警告。那就是凌渡的人不是好惹的，逼急了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李乘风晃晃悠悠走在黑暗的街道上，这里可不是岭南市区，现在已经临近夜晚十二点，凌渡的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李乘风点了支烟，今晚的宴请他很满意，惬意的吹着口哨。 就在这时，一辆面包车从后面驶来。李乘风并没有在意，但车辆却在李乘风前面一个急刹车，紧接着冲下来四五个人。 李乘风原本并没觉得有什么，但当口哨声的回荡在脑海之中形成另一幅画面，李乘风赫然发现这些人手里面都拎着家伙。 这一刻，李乘风激灵打了冷颤，酒意全醒了！ 第14章 初露锋芒 “你们要干什么，我是维稳办主任李乘风！” 李乘风知道来者不善，赶紧报出身份要吓住众人。看着一个个手里拎着棍棒的家伙，从小就没打过架的李乘风不禁有些腿软。 他的官职没有吓退众人，跑在最前面的家伙举起手中钢管对着李乘风的肩膀砸了下去。这帮家伙都很有经验，生怕一棍下去开了瓢，反而是对着李乘风的肩膀头下手。 李乘风下意识的一侧身，不偏不倚躲过了这一击。反观对方，也没想到如此容易的一击居然击空，惯性让他朝着李乘风撞了过去。 李乘风没打过架，但经历了变异之后，肌肉骨骼都发生了变化，灵敏度更是超出常人不知多少倍。当然，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是以前的李乘风。 看到对方撞过来，李乘风抬腿就是一跳膝。仿佛是水到渠成，一膝盖顶在了对方下巴上。嘎嚓一下，李乘风竟然放倒了一人。 后面几个打手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没想到李乘风居然是个练家子。这一系列动作干净利索，不禁让这几个家伙脚步微微一顿。 李乘风可没想这么多，看到众人略微一停，转身撒腿就跑。别看李乘风不会打架，但他经常爬山，李乘风对自己的体力颇为自信。况且黑暗之中往胡同里钻，李乘风觉得应该能摆脱对方。 “妈的，今天非弄死他不可。” 一个家伙叫骂着，带着其他人追了下去。他们是来打人的，没想到刚开始就被人家放倒了一个，要传出去还怎么在凌渡混。 李乘风的策略是对的，但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自己根本对胡同的情况不熟悉。三转两拐李乘风吃惊的发现，居然跑进了一个死胡同。 漆黑的夜晚，胡同里的叫骂声没有居民出来制止，谁也不愿意多管闲事。只要灾难不降临到自己的头上，都在装聋作哑。或许明天一早，胡同口就能围满一群吃瓜群众。 李乘风瑟瑟发抖的靠着墙面，惊恐之中他甚至都忘了掏出手机报警。李乘风祈祷着，祈祷着黑暗能帮他躲过一劫。可是天不遂人愿，对方很快就发现了他。 “四哥，在这边。” 看着冲过来的几个凶神恶煞，李乘风的肾上腺骤然飙升到了极点。黑暗之中，李乘风的双目竟然散发出幽蓝的光。这一刻，他的潜意识爆发了生存的本能。 唰~！一道身影犹如幽灵一般闪了过去。李乘风没打过架更没练过武术，但下意识的反应让他拳脚相加，短短的不到五秒钟他竟然冲破对方的堵截。 看着地上哀嚎的众人，李乘风彻底懵逼了，他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杰作。或许是第一次打架，李乘风心中的恐惧还未彻底消除，顾不得其它撒腿就跑。 奔跑之中李乘风更是震惊的发现，不但自身速度快的令自己咋舌，黑暗之中前面任何阻碍物都能清晰的闪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李乘风有些迷路，绕来绕去才算跑出胡同群，当李乘风来到机关招待所的大门外，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我这是怎么了？是喝醉酒爆发出了潜能，还是~？” 如此奔跑的情况下李乘风居然脸不红心不跳，他被自己体力之强彻底惊呆了。略一思索，李乘风浑身一震，“难道是~蛇毒？”李乘风终于想到了这一点，他却不知道真正导致他变异的是来自辐射与蝙蝠之毒。 李乘风觉得抽空有必要再去做一次全面检查，看看身体到底出没出状况。但是现在，他必须把今晚发生的一切汇报给韩波，李乘风要提醒韩波务必多加小心，凌渡的疯狂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韩波还没有休息，送走李志福与葛村志之后，韩波正仔细审阅着这几年来凌渡上报的开发计划。有些地方明显的不合理，更有甚者简直是在浪费资源。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韩波的专注，看了看时间韩波眉头一皱，没等他询问门外的李乘风主动说道。 “韩书记，睡了没有？” 韩波一听是李乘风，站起身打开了房门，闻着李乘风身上还带着酒气，“你小子这是上哪喝酒了？这么晚还来打扰领导？” “韩书记，有件事情我必须向您汇报一下。” “进来说吧。” 韩波的临时住所是个套间，韩波坐在了沙发上，李乘风却没坐。 “韩书记，我今晚出去吃饭，刚才在回来的路上遭到了袭击。而且看对方的情况绝不是偶然，应该是专门针对我来的。” 韩波心中一惊，急忙问道，“袭击？什么情况，说详细点。” 李乘风把路途遭遇的情况说了一遍，“韩书记，我觉得这里的人有些疯狂，您一定要注意安全。特别是外出的时候，千万不能一个人。” 韩波眉头紧锁，拿起电话就要给县局打过去，但是转念一想，又放下了手机。 “乘风，伤着没有？”韩波担心的问道。 李乘风上下看了看自己，除了手上破了点皮，根本没有任何伤。而手上的伤，还是他拳头打在人家门牙之上，留下的战绩。 “还好我跑得快。” 听到李乘风这么说，韩波心中松了口气，想了想说道，“既然没伤，那就暂时不通知县局了。乘风，今晚的饭局~是维稳办给你接风？” 韩波今天初来乍到，他也不想闹出太多的事情，顺口转移了话题。 “不不，是我那位朋友要离开凌渡了，我感谢一下他。另外，我朋友也跟姬家庄的人说好了，明天我就进入姬家庄展开调查。韩书记，按说这属于公事，您得给我报销。” 李乘风没有说是跟姬老二等人一起喝酒，毕竟对方是当事者，按照组织程序需要避嫌。不过李乘风没想到的是，冯健设早已把这件事记了下来。 韩波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他坐下，“乘风啊，我把你带到了凌渡，对于这里的复杂局势你没有退缩我很欣慰。说实话，在工作上我可以护着你，但生活中一定注意安全。” 接着，韩波话锋一转，“咱们上任第一天就呈现出这么多问题，这绝非偶然。接下来的一两个月才是关键，如果掌控不了凌渡的大局，别说是你，恐怕我也会步入黄志强的后尘。所以说，这第一脚必须要踢开，让市领导看到成绩才能更好的支持。乘风，这第一脚的关键，就在姬家庄。” 李乘风明白韩波的意思，但姬老二的底线他也无法突破。面对这样的难题，李乘风也只能答应下来。 韩波庆幸自己没有选错人，要说以前他对李乘风并不感冒，甚至还有拿他当背锅侠的打算。但一天下来，韩波赫然发现自己竟然捡到了宝，这小子的表现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次日，冯健设快九点才来到维稳办。在自己的办公室泡好了茶，这才端着来到了屈静的房间。 看着被屈静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原集体办公区，冯健设问道，“小屈，把他们都从楼上喊过来，我要开个会。” 屈静急忙站起身，“冯主任，他们都不在。” 冯健设一怔，“胡闹，这都几点了，越来越不像话了。” 屈静赶紧解释道，“孙重用和肖卫东去了工作组，这件事您是知道的。王成海与司机小黄跟着李主任开车出去了。” 冯健设鼻子里‘嗯’了一声，但转念一想，顿时吃惊的问道，“你刚才说谁~跟谁出去了？” “李主任啊。” 冯健设的手不禁微微一颤，溅出的水滴把手烫的一哆嗦。昨晚冯健设安排完之后就回了家，他知道刘虎手底下那些人心狠手辣，也担心弄出大事牵连到自己。所以，一回家冯健设就关闭了手机，防止事后被查出有通话记录。 “你~你可亲眼见到李乘风？” 屈静笑道，“一上班李主任就来打卡，这一点我怎么敢作假。”屈静心说人家李主任可不像你，所谓的满勤都是弄虚作假。 冯健设脸色微变，点了点头，“那你先忙吧。” 冯健设返回办公室，当即给刘虎打了过去。没等他询问，就听刘虎不满的说道。 “老冯，昨晚干嘛关机，那小子到底是什么人？全国武术冠军还是拳击教练？赵四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你~你说什么？” 电话中刘虎把昨晚发生的一切告知了冯健设，其实一开始刘虎也不相信，但去了医院之后他彻底傻眼了。要是按照伤检标准，个个都能挂上轻伤二级。 挂断电话冯健设脸色铁青，他做梦也没想到几个人对付一个，竟然还被人家揍成那逼样？韩波这是带了个什么玩意来赴任，莫非是传说中的中某海保镖？ 此时，李乘风没有去姬家庄，而是带着王成海让司机黄明志直接来到了县局监控中心。 昨晚韩波没有追究此事，其实李乘风明白韩波的顾虑。他们二人刚上任，在凌渡无冤无仇，幕后黑手离不开大院内的这几位。不管他们针对的是李乘风还是给新书记的警告，韩波都不愿意把事情张扬出去。毕竟他是县委书记，闹得沸沸扬扬如同给整个领导班子抹黑。 不过，李乘风可没这么大度，回去之后越想越气，堂堂的维稳办副主任差点被人砸了闷棍，要是不查出了是谁干的，指不定今后还会出现这一幕。 李乘风与县局的人都不熟悉，但是王成海与黄明志经常与他们打交道。如今县里面的监控还没全面普及，不过各个路口的交通监控很健全。昨晚那个时间段的车辆很少，李乘风相信能查出车牌的拥有人。但是李乘风还是低估了对方的谨慎，没想到那辆面包车居然没挂牌。 走出监控中心，李乘风正琢磨着要不要动用道上的关系打听一下，就看到王成海悄悄走了过来。 “李主任，那辆车我认识，是~拆迁队的车。” 李乘风一愣，“刘虎的拆迁队？你确定？” 王成海点了点头，“他们拆迁队一共十一辆面包车，都是干脏活用的，所有车辆都没挂牌照。但是他们车队左侧后视镜上统一系着一根黄色绸带，这在凌渡都知道。其实刚才那负责监控的警察也看出来了，只是他不说而已。” 李乘风一愣，想了想说道，“老王，我跟刘虎无冤无仇，不会是有其它车辆也系着黄绸缎吧。” “李主任，您有所不知，在凌渡谁要是敢冒充拆迁队的车辆，那他下半辈子是不想站着说话了。”王成海谨慎的解释道。 李乘风舔了舔略显干涩的嘴唇，心说老子还没调查你，居然主动招惹起老子来了。正好，那我就见识见识你这位刘虎，到底能嚣张成什么样。 “走，去拆迁办。” 李乘风吩咐黄明志把车开过来，他要会一会这位凌渡县的头牌地头蛇。 第15章 警告 李乘风在车上抽着烟默不作声，王成海与黄明志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但牵扯到了刘虎的车辆，王成海猜测可能与姬家庄拆迁方面有关。 三个人很快来到了拆迁办的小院，刘虎得知李乘风亲自上门，心中不免一紧。袭击政府官员可不是小事，况且如今是韩波主政凌渡，弄不好赵四他们得进去几个。 不过刘虎毕竟在市面上混了这么多年，办事非常圆滑。就算李乘风查出是赵四他们几个人干的，刘虎也早已想好了说辞。 李乘风平静的走进了刘虎的办公室，他从工作组的资料里见过刘虎的照片，但与本人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刘虎才四十多岁，但两鬓已经花白，加上黝黑粗糙的皮肤，看着更像是个老实本分的老大爷。 王成海赶紧介绍道，“刘主任，这是我们维稳办李主任，过来调查一下情况。李主任，这位就是拆迁办刘虎主任。” 刘虎热情的伸出手，别看他也是副主任，两人的级别天壤之别。李乘风是经过组织考察的正牌干部，而刘虎只不过是挂着个副主任旗号，连正式编制都没有。 拆迁办主任是由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孟启超兼任，而刘虎只是政府口的招聘干部，实则是王友疆安插的人。韩波来之前王友疆主导了县政府实权，孟启超根本不敢过问刘虎的事。 “李主任，欢迎欢迎，快请坐。成海老弟，你也好久没来了，我正想着等哪天去向孟主任汇报工作的时候，拜访拜访维稳办呢。” 刘虎热情相迎，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李乘风只好跟着应付了几句。 “刘主任，我可是久闻你的大名啊。今天来不为别的，我刚到凌渡就进了工作组，先过来熟悉熟悉环境。”李乘风打着工作组的旗号，等于告诉刘虎他这是公务而不是私人拜访。 刘虎咧嘴一笑，“我哪有什么名声啊，就算有也不是什么好名声，说实话，拆迁办干的就是得罪人的活，背后不知道多少人骂我祖宗呢。不过，能按时完成上级下达的指示，给咱们县的经济做出点贡献，哪怕挨骂我也认了。” 李乘风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心中不禁对这个刘虎高看了一眼。李乘风打着公务旗号，而刘虎更是把违法犯罪推诿成上级的指示，其圆滑可见一斑。 李乘风在沙发上坐下，却对王成海说道，“老王，你去财务看看，我跟刘主任说几句话。” 王成海知道自己在这不方便，赶紧答应一声走了出去。 刘虎眼神之中闪烁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泡了杯茶放在李乘风面前的茶几上，“怎么，维稳办现在也开始插手审计工作了？” 李乘风淡淡的一笑，“这是工作组的权力，刘主任不反对吧。” “不反对不反对，上级领导的任何工作我都无条件支持。对了，听说您一来就帮着韩书记解决了一个大问题，看样子李主任跟姬家应该很熟吧？”刘虎意味深长的问道。 李乘风冷静的看着对方，“不瞒刘主任，我确实跟姬家庄的人认识，不过工作归工作感情归感情，两码事。维护社会稳定不光是我维稳办的职责，更是重要的方针国策。虽说现在是主抓经济建设，但也不能逾越法律底线。” 刘虎叹息了一声，“我知道李主任话有所指，其实在姬家庄的事情上我也很受打击。原本都清查好几遍确定了那房子里没人，谁曾想那一老一少从后窗爬了进去。不管怎么说人命关天，出事的时候我不在现场，但得知情况立即命人把伤者送往医院。并且，责成当事人去县局自首说明情况。说实话，在这件事上我有责任。” 听着刘虎的一番说辞，还有他那影帝级难过的表情，李乘风心说这家伙不去演戏真是屈才了。对付这种滚刀肉如果用正常的手段根本没用，况且李乘风也不是来追问姬家庄的事，而是要让对方明白别再派人来招惹他。 李乘风端起了茶杯，刚到嘴边又停了下来，忽然问了一句，“刘主任，昨晚你们拆迁队有行动吧。” 刘虎心知肚明，却不动声色的说道，“如今西城和东城都有动迁任务，大家没黑没夜的忙，都是为了不影响后续的工程进度。” 李乘风冷笑一声放下茶杯，直接问道，“昨晚袭击我的~是你的人吧？” 刘虎露出了震惊的神情，“袭击？还有人敢袭击维稳办主任？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李主任，咱们可是初次相见，你怎么会以为~？” 李乘风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冷笑，“其实是谁都不重要，但别再有下一次。我李乘风父母双亡孤家寡人，道上朋友我也认识的不少。再有下一次的话不管是谁，我让他全家都跟着遭殃。光脚不怕穿鞋的，不信咱们就试试。别忘了，我还是维稳办副主任。”说完，李乘风站起身直接走向了房门。 “唉~，李主任，你可得把话说清楚，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李乘风带着冷傲的笑意走了出去，今天的举动绝对超出了他平时的表现。如果在市直机关，李乘风打死也不会说这番话。但这里是凌渡，李乘风记得陈晓刀说过，对付恶人忍让是懦弱的表现，根本没用，只有比他更狠才会令对方收敛。 刘虎似官非官，用官方的手段他跟你打太极，用道上的义气他又来滚刀肉，唯有剑走偏锋才能让这种人长记性。况且李乘风深知两人不可能成为朋友，根本不在乎是不是得罪这种地头蛇。 看着李乘风等人开车扬长而去，刘虎眼角颤了颤，腮帮子上的肌肉动了动，嘴里咒骂了几句。 一个大汉走了过来，“老大，这小子什么来意？” 刘虎叹息一声，“来者不善啊。” “怎么，他知道了是四哥带人动的手？” 刘虎冷哼一声，“这件事瞒也瞒不住，昨晚那几个小子在医院大喊大叫，赵四居然还他妈打电话召集兄弟去报复。他就是个猪脑子，这么多张嘴你怎么堵。凌渡就这么屁大点的地方，这次的跟头很快就会成为笑柄。” “那~要不要让四哥他们出去躲一躲？” 刘虎眼睛一瞪，“躲个屁，没看到人家都找上门了吗。这小子有点意思，不但会点拳脚工夫，这份狠劲和阴毒跟我年轻时候有一比。看来老冯这次是遇到了硬茬子，对于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年轻人，冯健设根本不是对手。” 刘虎对李乘风的评价颇高，像李乘风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愣头青，往往能干出一番大事。只可惜，他们注定是对手而不是朋友。 回去的路上，李乘风觉得差不多了，这件事他也准备到此为止。反正自己也没受伤，李乘风相信通过对刘虎的威胁，加上昨晚自己英勇的表现，凌渡这帮小喽啰应该知道收敛了。 李乘风仔细思索过，他来凌渡的第一天，跟任何人都无冤无仇，对方或许真的是因为警告韩波而拿他立威。 李成功揉了揉印堂，他原本以为官员就应该像是市直机关大院里那些人一样，一个个如履薄冰小心谨慎，生怕说错了一句话。但是到了凌渡之后，他才发现基层的直白不但要动用拳脚，甚至还要像泼妇似的恶语相向。 一想到这，李乘风脑海之中灵光一现，冯健设？要说第一天就结下恩怨的，也就是他了。难道是这家伙找人砸他的闷棍？那也太小肚鸡肠了吧。 李乘风没有返回办公室，而是直接让黄明志开车去了一趟姬家庄的拆迁现场。如今这里大部分已经动迁完毕，出事的那家还拉着横幅摆满了花圈。 周边大部分区域已经成为一片废墟，李乘风知道姬老二他们无法阻止接下来的工程。看来只能在赔偿方面尽量帮着对方提高，否则继续闹下去，或许真的会逼着韩波动用强硬手段。毕竟韩波刚接手凌渡，把问题推到市里那是无能的表现，韩波绝不会这么做。 李乘风本想再与姬老二见个面，但思索了一番之后，决定还是等调查结果定下来之后再说吧。 李乘风警告了刘虎心情大好，看着不远处的山峰，自从蛇毒之后他很久没有爬过山了，虽说这边的山势不是很险峻，却有着独特的风格。 李乘风来过这里爬过几次，还认识了一位看守水库的老爷子。老头姓赵，因为当时看到老爷子胸前别着解放岭南战役的军功章，让李乘风大为震撼。如今一年多过去了，不知道这老赵头还在不在。 “小黄，开车去那边看看，那里有个废弃的山顶库区，能直接开上去。”李乘风吩咐了一句。 王成海疑惑的说道，“李主任，没想到您对凌渡这么熟悉？” 李乘风爽朗的一笑，“熟悉个屁！我只不过爬过那座山而已。对了，到附近买只烧鸡，再买点零食，中午咱们就在山上吃了。咱可说好了，回去之后不许打我的小报告，说本主任工作时间带你们游山玩水。” 李乘风调笑之中，顿时让王成海与黄明志觉得领导把他们当成了自己人。昨天王成海还因为没有举荐他进工作组而苦闷，现在能跟着新领导游山玩水，所有的担心顿时一扫而空。 李乘风昨晚没睡好，也想借着工作之余放松放松，但身在维稳办的冯健设急坏了。李乘风刚一离开拆迁办刘虎就打来了电话，并且告知这件事瞒不住，李乘风应该很快就知道是赵四那几个人干的。 冯健设一听这还得了，真要是把他供出来，那自己的名声可就彻底臭了。冯健设跟刘虎不一样，他是正式干部，而且还有后台，哪怕在凌渡混不下去也能想办法调任市里。但这件事要是在官场上传开，即便不追究责任他也完了。 “刘虎，那就让赵四他们几个出去躲一躲，回头再想办法解决此事。” 冯健设急的额头上直冒汗，他后悔昨晚不该跟着，那样的话还可以死不承认。 最关键的是冯健设没想到躺在医院里的不是李乘风，按照最初的设想哪怕李乘风被打残，以他冯健设和刘虎的通天手眼，也能让此事查不出个所以然。到最后无非是个偶然事件，这种酒后被打的治安案子积压的多了。 现在倒好，躺在医院的是赵四等人，李乘风身为维稳办副主任，一旦动用公职身份要求对其审讯，冯健设想压都压不住，更别说李乘风背后还有个县委书记韩波。 电话中，传来刘虎沉稳的声音，“老冯啊，不用紧张，其实李乘风今天过来就挑明了来意，他针对的是我而不是你。放心吧，出了任何问题我来扛。一个未成气候的毛头小子，还掀不起什么风浪，别忘了这里是凌渡，不是岭南。” 听到这话，冯健设顿时感激的说道，“老刘，咱们是自己人，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如今局势非常微妙，等过段时间咱们好好聚聚。” 刘虎答应一声两人结束通话，冯健设不知道的是，刘虎嘴上说的风轻云淡，心中却是比冯健设更紧张。他不是紧张这次袭击事件，毕竟李乘风身上毫发无损，闹大了他们甚至能反咬一口。刘虎紧张的是，今天李乘风竟然让王成海去查他的财务。 刘虎霸占拆迁办这么多年，上有王友疆罩着，下有打手小弟跟随，还没人敢动拆迁办的账目，李乘风的偶然举动着实把刘虎吓一跳。因为那里面藏着一个巨大秘密，牵连到的人太多。刘虎担心这是韩波与李志福布置的重点，所以他要提前做好最坏的准备。 中午下班之后，王友疆的县政府二号车辆匆匆赶往一个颇为隐秘的临山别墅。这是大开发商郭振与王友疆私人聚会的地方，但今天见面之人却不是郭振，而是刘虎。每逢大事，王友疆都会在这里与刘虎私下见面。 从昨晚到现在王友疆一直心神不宁，接到刘虎电话之后，王友疆更是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韩波在晚宴上的表现让王友疆彻底明白了自己在韩波心目中的位置，他也觉得是该用一些极端手段了。否则，失去的不止是前途，恐怕下半辈子都会在牢狱之中。 第16章 偶遇 韩波的工作非常繁忙，早上一上班原本计划与王长发副书记和齐志赞副县长重新审核一下凌渡的规划项目。谁知突然接到市委办公室来电，让韩波去市里参加区县书记电话会议，所有区县一把手必须到场。 韩波无奈之下只能安排王长发副书记按计划进行，他则赶紧驱车赶往岭南。韩波的突然离开，让杨志华心中颇为高兴，因为明天就是周末，韩波这一耽搁只能在周一赶回来。杨志华可以利用这个空隙，提前与几位县委常委打好招呼。 王长发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杨志华敲门走了进来。两人虽在一个楼里办公，但并不在一个楼层，况且王长发为人低调，黄志强任期时候很少有同级干部来他这里闲聊。 “吆喝，老杨，哪股风把你给吹来了。我正准备走呢，有事吗？” 杨志华诧异的看着王长发，“这是准备去哪？” 王长发苦笑道，“韩书记去市里开会了，这不，安排我去县政府那边帮着审议一下规划项目。” 杨志华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嘲讽的调侃道，“你一个分管党群的副书记，操那心思干啥。黄书记在的时候你可没这么积极过，怎么，想进步了。” 王长发苦笑着摊开双手，“我都黄土埋到脖颈子了，想进步也拔不动啊。老杨，到底有啥事，没事我可真走了。” “来来来，坐下说，工作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干完的。”杨志华把王长发按到了沙发上，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 王长发奇怪的看着杨志华，两人在工作上没多少交集，即便是维稳办有什么事，杨志华向来都是越过王长发直接命令。 “老杨，有事就直说，齐志赞还在那边等着呢。” 杨志华不紧不慢的抽出支烟点燃，他知道王长发不抽烟，也没有客气。 “王书记，您兼管着维稳办这么多年，如今有两位副主任，你准备怎么分配权力？” 王长发心中一动，都是多年的老狐狸，他当即明白了杨志华的来意。 “老杨，我只是挂个名而已，其实工作交集还是与你政法口对应。在工作上你比我还熟呢，你觉得应该怎么分配？”圆滑的王长发把皮球踢了回去。 杨志华笑了笑，“都说人老成精，此言不虚啊。” 王长发也笑骂道，“你小子少拿我开涮，当年我是县委组织部副部长的时候，你小子还是个股级干部呢。” 杨志华哈哈笑道，“所以说亲不亲故乡人，如今你老领还是应该再发挥余热，站好最后一班岗。” 王长发笑着摆了摆手，“老了，不参与了。老杨，明年我就退休了，按说现在应该退居二线，你就别折腾我了。” 杨志华心说你个老狐狸可真是油盐不进，也只能敞开的说道，“其实维稳办的事情我不该插手，但毕竟在业务上与政法口牵连的太多。我就跟你说实话吧，这李乘风一来，他与冯健设的权利分配成了问题。建设同志是维稳办的老人，在副职工作岗位也干了有几年了，让李乘风去管着他，恐怕会影响冯健设甚至其他同志的工作热情。这一点，倒是有点棘手。” 王长发双手一拍，“可不是吗，所以我一直装糊涂始终没有安排具体分管事项，就等着韩书记亲自批示呢。李乘风是他带来的人，明显的是要接手维稳办。但小李的资历太浅，难以服众啊。” 杨志华跟着说道，“李乘风凭什么压在冯健设的头上？论资历论能力，冯健设这几年的工作有目共睹。咱们当干部的可不能任人唯亲，黄书记走了，那就更不能再来一个一言堂。” 王长发眯着眼看着杨志华，心说你小子少忽悠我，如果再年轻十岁，老子当仁不让。但是现在晚了，王长发已经不想再去得罪什么人了。不管是韩波还是你杨志华，你们谁有本事谁上，他绝不会再参与进去。况且这些年王长发多多少少也占了不少好处，真要追查他也不干净。 “老杨，话是这么说，但现在凌渡毕竟是以韩波为核心。有些事情只要不违背原则，咱们还是看开些吧。” “王书记，我是这么想的，冯健设同志在副职也有几年了，按照组织程序，咱们当领导的是不是该给人家转正了。如果他们二人正副职搭配，这才是合理的安排吗。” 王长发一愣，没想到杨志华要提拔冯健设。平时冯健设可没少孝敬他，但眼下这个档口，王长发觉得有些不合适。 王长发苦笑道，“老杨，如果是一个月前，这都不叫事。但是现在，恐怕韩书记不会答应。” “我说过，凌渡不能再出现一言堂，要以集体的意见为准则。王书记，我知道您不愿意再得罪人，此事我来提议，但您王书记不会反对吧？” 杨志华直接将了王长发一军，他要是反对，那所有的下属都会寒心。阻人前程犹如毁人一生，这种事王长发干不出来。但如果赞成，那势必会得罪韩波。 王长发指了指杨志华，无奈的笑了笑，“也罢，建设同志这几年确实很努力。身为主管领导，我当然会支持。反对的话，人家心里还不得骂我八辈祖宗。” 杨志华要的就是这句话，在常委之中多一份支持至关重要。更何况王长发是主管领导，他的赞同比任何人都有说服力。下一步，只需得到孙中和与翟伟的支持，基本上就水到渠成了。至于人武部长宋子武，杨志华知道那家伙更是个老滑头，只要不触及他人武部的利益向来是不得罪人。 此时，李乘风还不知道有人开始插手维稳办的权利之争，正在山上欣赏着风光美景。 这座山名为玉符山，四十年代后期苏联专家帮着在山顶上修建了一个小型水库，后来关系恶化之后专家撤离，水库后期的发电项目被永久搁置。 如今库区已经破烂不堪，一到雨季只需半开闸门把水导入玉符河即可。但由于年久失修，半开的闸门多年未关，只留下了一个姓赵的老头在此守护。 李乘风与老赵头倒是能聊得来，他敬重老者是参加过解放战争的老革命，因为没有文化才没有进入政坛。不过国家为了照顾这些老同志，倒是安排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苏联专家在的时候老赵头是库区保卫干事，后来不愿意离开就申请留了下来。如今孤苦伶仃的老赵头，独守在这里。 “小李子，这是是当领导了，连专车都混上了？”老赵头吃着李乘风带来的烧鸡，心中也为李乘风高兴。 “老赵头，我现在调任凌渡工作，以后有什么需求尽管给我说。”李乘风得意的看着老赵头，以前来此地爬山的时候，李乘风可没少在老赵头面前骂领导。 黄明志也跟着拍着马屁，“老爷子，这是我们维稳办李主任，说话绝对好使。” 老赵头嘬了一口酒，露出不屑的神情，“小李子，不是我老头子说句大话，要是当年你进我这库区那都得提前打报告。别看现在破破烂烂的，知道这水库隶属于什么单位吗？” 李乘风端起了老赵头找来的破碗，“不就是国家科工委吗，这有什么用，已经废弃了。我的意思是您老年纪大了，下山采购生活用品也不方便，如果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开车顺便给您老送来。瞧您找的这个酒碗，是不是好几个月没发您工资了？” 老赵头笑着摆了摆手，到了他这个年纪已经没什么需求，只要能用就行。况且山上的空气好，老赵头身体也硬朗着呢。 王成海与黄明志听着却吓了一跳，他们还真不知道这凌渡的山沟沟里，居然还隐藏着这么大一个单位。即便是废弃了，人家也照样是金字招牌。 由于下午还有工作，李乘风也不敢多喝。吃着老赵头做的山中野菜炒鸡蛋，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别看这里已经废弃，但老赵头依然合法拥有一支老五六步枪用于防卫。两年前上级为了照顾老赵头，还专门配了一部手机，不过这里信号太差，经常打不出去。 吃完饭李乘风带着王成海与黄明志走在堤坝上，这里最早就是个堰塞湖，李乘风也不明白军工那边想干什么，为何要在这里修建水库。 李乘风站在高处指了指，“老王，看到没有，水库的后方就是咱们凌渡县。如今这里已经规划到工业园区范围之内，恐怕不久的将来，这废弃的库区也会被县里所收购。” “李主任，怪不得您要到这边来看看，难道韩书记已经做了远大的规划，准备把这里开发旅游？”王成海好奇的问道。 黄明志也跟着说道，“不说别的，就是咱们来的这条路，虽说荒草丛生，但路面质量绝对杠杠的。” 李乘风一撇嘴，“那当然，军工出手，天下谁与争锋。说真的，这里要是改成景点，都不用重新盖宾馆，修缮修缮就是个二战风格的复古度假村。只可惜咱们是维稳办，就别瞎操心了。以后啊，没事的时候常来看看老赵头，那老头值得尊敬。” 李乘风嘴上这么说，不过心里确实想给韩波提出这个建议。这些年爬山，李乘风对山区景色有着独特的眼光。更何况这里的设施齐全，垂钓野餐甚至狩猎，都是赚钱的俱佳的项目。现在城里有钱人好这一口，甚至有些大款也喜欢带着秘书来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玩耍。 三个人与老赵头告辞，离开了这座废弃的水库。黄明志没有走原路去姬家庄，而是绕行玉符山直奔县城。当路过玉符山东侧之时，王成海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座宏伟大门说道。 “李主任，那里面就是咱们凌渡最高级的别墅区，百姓们俗称八仙院，因为里面只有八套别墅，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都是大人物。” 李乘风微微一怔，好奇的问道，“老王，都什么人住在这里？” 王成海摇了摇头，“这我还真不清楚，其实真正的主人都很少来，平时都空着。这里是市卫生局筹建的，原本是想建一座疗养院，但是后来改为了别墅区。听说，每到漫山枫叶绽红的时候，市里面某位大领导就来休息几天。” 李乘风心中暗笑，心说这老王倒是挺八卦的，别看人挺老实，但这种爱八卦的性格很不适合在机关工作。看来以后自己也得注意点，没准干点什么事就被老王八卦出去。 来到宏伟的别墅大门之外，黄明志放慢了车速，李乘风也放下车窗，正准备欣赏欣赏这片凌渡人民引以为傲的建筑群。突然间，一辆黑色轿车从里面开了出来，当看到车牌，李乘风脸色一变。 “王县长的专车？”司机黄明志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李乘风当然认识这辆车，他跟着韩波来上任的时候，就是这辆车去迎接的他们。 李乘风再想升起车窗为时已晚，他被对面车里的人看的清清楚楚，当然，李乘风也敏锐的发现对面车中乘坐的是谁。令他震惊的是，没想到刘虎居然也坐在王友疆的车中。 第17章 肺腑之言 “小黄，先在路边停一停，等会再走。” 李乘风吩咐了一声，这条路上的车辆很少，一路跟着领导的车他也怕引起误会。 王成海本身就是近视眼，黄明志只看到了对方司机，二人并没看清对方车辆后座上坐的是谁，不过他们俩也不想跟着领导的车屁股后面，闻听赶紧把车停了下来。 李乘风没再说什么，靠在后座上呆呆的看着别墅区。王友疆与刘虎的关系不是什么秘密，不过两人跑到这里来见面，顿时提起了李乘风的兴趣。 而此时的王友疆，心中却燃起了怒火。因为刚才刘虎告知，别墅外面那辆车中坐着的就是李乘风。其实不用刘虎提醒王友疆也看到了李乘风，按说身为县领导碰上熟人也很正常，但是李乘风比较特殊，他不但是韩波的嫡系，更是如今工作组的重要成员。 刘虎本来是开着自己的车来的，但他不是一个人而来，还带着自己的私人财务会计阿娟。在别墅中刘虎向王友疆汇报完今天上午李乘风针对拆迁办财物之后，王友疆也很担心，立即让阿娟把这几年的黑账核对一遍，然后用化名的形式拷在u盘上备用，办完之后原始资料在别墅中就地销毁。 就这样，刘虎把车留给了会计阿娟，跟随王友疆的专车返回县城。谁成想，在别墅大门外遇到了李乘风这个灾星。 王友疆腮帮子颤了颤，如今李志福掌控工作调查组，他对调查进度一无所知。刘虎的提醒让他感到惧怕，结合韩波邀请纪委书记葛村志赴宴，王友疆仿佛觉得一张大网正向他迎头笼罩过来。但这么多年他也不是白混的，真要闹个鱼死网破，还不一定谁是输家呢。 “搞跟踪？以为自己是地下党啊。”王友疆黑着脸哼了一声。 “王县长，会不会是~韩波的安排？要不要通知阿娟马上把账目转移？”刘虎担心的看着王友疆。 “沉住气，那里还不是他们敢撒野的地方。韩波不是鲁莽之辈，真要是闹到不可收拾的局面，对大家谁都没好处。” 刘虎点头称是，别看别墅区不大，但保安都是他的人，李乘风应该不敢硬闯。况且那片别墅区牵扯到不少大人物，闹出事来韩波根本接不住。 “王县长，韩波高高在上容易把控，但很多大事往往就坏在李乘风这种小人物身上。冯健设是压不住他，这种人一旦抓住了权力，没准他敢把天捅破。” 刘虎提醒着王友疆，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李乘风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畏惧感。或许是上午李乘风的警告起了作用，对于一个失去了双亲的光棍汉，这种无牵无挂之辈最令人头疼。 王友疆皱了皱眉，“不用担心，冯健设很快就能对付他了。”王友疆说完，依然不放心的向司机赵培义吩咐道，“小赵，我看他开的是维稳办的公务车，回头你向司机打听一下，他们今天是为何而来。” 司机木讷的点了点头，“明白。”其实不用王友疆吩咐，作为亲信也会主动去询问，而且赵培义为人精明，年轻的黄明志可不是他的对手。 李乘风返回到办公室，孙重用与肖卫东也从工作组那边回来。二人简单的向李乘风做了工作汇报，其实不用说李乘风也知道这种调查起不到什么作用。 孙重用合上手中的记录本，“李主任，死者家属还是强调要追究真正的凶手，其他的根本不跟你谈。另外，我跟卫东也去了县局，根据县局的记录资料，两名铲车司机属于自首，而且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之下发生了悲剧。县局那边不但有完整的辅佐证据，还有拆迁办以及个别群众替他们作证的签字资料，就算走法律程序对姬家庄也非常不利。” 李乘风苦笑了一下，心说刘虎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安排不妥当，也不至于让两任县委书记为难了。如今以李志福为主牵头重新调查此事，就是要让百姓们看到政府已经把工作做的仁至义尽，再闹下去那可就要来强硬手段。甚至说，到时候媒介也会站在凌渡县委这一边。 李乘风看着二人，“两位辛苦了，反正李县长那边让咱们干什么，咱们无条件的执行。我估计再有个三五天，李志福县长会有个最终总结。二位再辛苦几日，特别是深入群众调查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 李乘风叮嘱了几句，他觉得有必要再与姬老二谈一谈。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见好就收差不多得了。真要是走到最后一步，到时候肯定要抓几个典型。别看这件事闹的不小，其实市里面拿下黄志强已经算是有了定论。不管死者家属再怎么要求，毕竟没有法律上的依据。 肖卫东看到众人都在，提议道，“昨天大家光忙着搬家，今天咱们是不是该给李主任接个风啊。” 肖卫东的提议顿时得到了众人的响应，不过李乘风却不敢答应下来，因为昨晚韩波还告诫他不要搞拉帮结派大吃大喝这一套。 “诸位，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两天事太多，没准晚上韩书记又给我安排事情呢。”李乘风拉着虎皮扯大旗，彰显自己与韩波的亲近关系。 孙重用笑道，“韩书记回岭南呢，要周一才回来呢。” 李乘风一愣，“你怎么知道？” “工作组开早会的时候，白副县长打过电话，县委办的人说是韩书记开会周一才回来。李主任，明天周末正好大家不用上班，您就别客气了。” 李乘风心说既然韩波不在，况且明天又是周末，那大家就聚一聚。李乘风原本也想周末回岭南一趟，但一想回去也没什么事，无非就是带几身衣服回来。况且昨晚刚跟刀子他们刚喝过，回去还是这一套。 李乘风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既然明天是周末，那大家今晚就放松放松，不过咱先说好了，这顿饭我请。” “怎么能让领导请客，这不行。” “您请客那还叫接风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最终还是王成海出了个主意，“李主任，大家都别争了，今晚咱们就在机关招待所宴宾楼吃。大家说怎么样？” 王成海的提议得到了众人一致拥护，李乘风却有些奇怪，“干嘛去那里吃？不会是因为我住的近吧？” 王成海神秘的笑道，“那里是县委指定的招待地点，有咱们维稳办的账户。李主任，我们平时也是每个月都在那吃几次，不吃这个钱也落不到咱们手里，都是给县委办省了。” 李乘风这才恍然大悟，合着是拿公款给他接风。不过李乘风没有反对，他知道有时候在单位显得太过清廉，会让人敬而远之。 看到李乘风答应下来，肖卫东说道，“等会下去的时候，我跟小静说一声。”说到这，肖卫东犹豫的看着李乘风，“李主任，还要不要~跟冯主任也说一声？” 众人一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目光看向了李乘风。李乘风却是微微一笑，“当然得说，名义上给我接风，其实就是咱们维稳办同事找个借口聚一聚，冯主任身为领导当然要参加。他要是不去，那我就亲自去请。” 众人不禁为李乘风的胸襟所震动，昨天两人闹得水火不容，本以为李乘风会暗示肖卫东排除冯健设。没想到人家心胸广阔，还要亲自去请。 冯健设得知此事，却是恨的牙根都痒痒，他当然不会参加。不过冯健设没有阻止这场接风宴，他现在需要的是隐忍，等晋升主任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会加倍讨还回来。 其实李乘风也只是说说而已，他才不会真的去请冯健设。既然冯健设借故家里有事，那正好少了这么一个碍事的主。 ...... 岭南，市委办公大楼。 电话会议结束之后，韩波单独向程书记做了简短的汇报，程书记鉴于当下的大环境，给韩波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在经济建设的前提下~保持稳定。 韩波离开市委，让司机牛青直接前往市政府办公大院。他毕竟是市府机关走出来的干部，吴市长那里必须要去一趟。 离开没两天，再回来时韩波却已经是地方大员。此时临近下班时间，韩波本想着先去吴市长那里打了招呼，没想到吴市长下基层没在市里。 韩波直接来到了常务副市长刘鑫源的办公室，他已经提前打了电话，此时刘副市长正等着他呢。 刘鑫源的秘书热情的跟韩波打着招呼，并陪同老处长走进了副市长办公室。 看到手下爱将，刘鑫源呵呵笑道，“气色不错，看样子凌渡的水土很养人吗。” “鑫源市长，您这话的意思，是准备把我放在凌渡一辈子吗。” 两个人说笑着来到了沙发前，秘书殷勤的泡好茶，轻轻走了出去带上房门。 刘鑫源侧身看着韩波，“怎么样，阻力大不大？” 韩波苦笑一下，“比我想象中大的多，主要问题还是县领导班子不团结，某些个别领导的行为~甚至触碰到法律底线。” 这番话在程邦知书记面前韩波可不敢说，唯有刘鑫源这里他可以畅所欲言。在凌渡韩波与李志福葛村志会谈的时候，葛村志对王友疆很多做法表达了不满。甚至建议韩波，向上级纪委部门申请启动违法违纪调查程序。 韩波为了凌度的稳定，没有当场答应，但是他知道接下来的工作中，如果不把王友疆的气焰打下来，这对他来说非常不利。 刘鑫源身为常务副市长，对各区县政府口领导了如指掌。在黄志强任期，王友疆基本上取代了李志福，包括市长吴海涛都对王友疆赞赏有加。 “韩波，这件事~你向程书记提出自己的意见了吗？”刘鑫源问道。 “还没有，您是我的老师，在没有取得您的意见之前我不会跟任何人提出此事。” 刘鑫源严肃的点了点头，“你刚刚去，不要被眼前的事务所干扰，眼光要放长远一些。咱们岭南之所以在省内经济倒数，这与程书记陈旧的思想观念有着很大的原因。程书记一味地求稳，对经济建设却非常滞后，这不符合中央的决策精神。” 说到这，刘鑫源微微探了探身，“省里刚刚开完经济会议，并且成立了经济改革发展小组，组长和副组长由省委书记省长双双担任，副省长谢伟国主抓具体工作。韩波，看出风向了吗？一味地求稳必将被历史的车轮所抛弃。” 韩波一愣，想了想说道，“可是发展经济与违法乱纪~。” 没等韩波说完，刘鑫源抬手打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这并不矛盾。但是凌渡的具体情况我比你熟悉，你在秘书处的时候并未参与到具体的经济工作，我要提醒你的是凌渡的具体经济，基本上都掌控在王友疆手里。” 韩波眉头一皱，“您的意思是~凌渡离不开他？” 刘鑫源呵呵一笑，“这世界离了谁都照样转，只不过要审时度势分清利弊。韩波，咱俩不是外人，有些话我才敢说。其实有些所谓的清官，根本就是无能之辈，宁可带着一方百姓喝西北风，也不愿意多踏出一步承担风险。” 韩波明白刘鑫源是为了他着想，在凌渡不管是招商引资还是发展乡镇蔬菜基地，都是王友疆一手主导的现行政策。如果拿下王友疆，别的不说，恐怕大开发商郭振会成为第一个撤资之人。在如今的大环境下，经济倒退很容易让领导打入黑名单。 看到韩波沉默不语，刘鑫源接着说道，“韩波，我不是要让你放纵这些不正之风，我是觉得不要操之过急，等你能主导经济之时，再把他们一锅端了也不迟。另外，万祥集团的郭振背景很复杂，王友疆真要是跟你掰腕子，目前时局你未必有必胜的把握。而且，要想动一名实权县处级干部就得有实证，否则宁可暂时不动。” 韩波叹息道，“鑫源市长，您这番话算是点醒了我，不然我可能真的要走错一步棋。” 刘鑫源轻拍爱将的手臂，“你啊，在机关工作多年没有基层工作经验，其实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工作环境。在机关是要小心谨慎，时时揣摩领导的意图。但是在基层，你既要树立威信，还要顺从大多数人的意见，甚至还要当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韩波不服的说道，“可是我看到有些干部乌烟瘴气，心里难受啊。我也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没有利益招不来资本，但利益的伴生往往是腐败。要想在这两者之间掌控好平衡，难啊。” 刘鑫源微微点了点头，“所以说，要不忘初心保持清醒。有时候，从另一个角度看问题，或许你会发现不一样的结果。” 韩波看了看刘鑫源，突然问道，“鑫源市长，您跟我说实话，这王友疆的背后，有没有您的支持？” 刘鑫源哈哈一笑，“我是主抓全市经济的常务副市长，谁把经济干的好我当然支持谁。不是你想的那样，放心吧，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就算你现在想拿下王友疆，我也会支持你。” 听到这话韩波暗暗的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刘鑫源与王友疆之间有什么利益牵扯，那样的话，或许韩波也会重新考虑自己的站队了。 下班之后韩波没有回家，刘鑫源特意把他留了下来，因为今晚，刘鑫源要带韩波去见一位重要的人物。 第18章 江湖名声 周末，一大早陈晓刀就被电话铃声吵醒。 看到是谢可卿打来的，陈晓刀睡眼朦胧的问道，“这大清早的，有事啊。” “刀哥，开门，我在金辉门口呢。” 陈晓刀一愣，金辉一般都是干到凌晨，整个上午都是休息时间。陈晓刀不明白这么早，谢可卿能有啥事。 防盗大门刚升起，谢可卿就钻了进来，“刀哥，这两天你不出去吧？” 陈晓刀挠了挠头，“你有事吗？” “把车借我用两天，我要回趟省城，周一还你。” “嗨！我当多大事呢，路上小心点，我已经加满了油。” 陈晓刀也没多问，返回去拿来车钥匙以及行车证等物品交给了谢可卿。对于这位结拜二妹，陈晓刀早已把她看成了未来的兄弟媳妇。李乘风很少有朋友，更别说让一个女孩子住在自己的家里。 “一起退伍的闺蜜回老连队了，我把她接来岭南玩几天，要不我也不开车去了。”谢可卿解释道。其实是她老爸逼着要她回去一趟，谢可卿是顺便接闺蜜战友王晓慧来岭南。 “需要钱吗，用钱的话跟哥说。” “不用，谢谢刀哥，我得抓紧走了，约好的中午一起吃饭。” 谢可卿风风火火的奔向停车位，陈晓刀不放心的叮嘱道，“开慢点，注意安全。”他知道这丫头开车野着呢，完全是部队的风格。 岭南距离省城需要两个多小时的路程，谢可卿来到济州没有回家，直接奔向八四零医院后勤营地。别看服役的时候厌倦这里的枯燥，等脱掉军装之后，才倍感怀念这段军旅生涯。 “可卿~我去，开上豪车了。” 依然在服役的老战友刘佳看到谢可卿走下车，高兴的跑了过来。她的身后，跟着原电话班的王晓慧。 战友见面分外亲切，三个人叽叽喳喳诉说着分别之情。谢可卿打量着王晓慧，羡慕的说道。 “小慧，都退伍这么久了也没吃胖，这身材怎么保养的？” 刘佳打趣道，“人家小慧是该胖的地方胖，不该胖的地方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要不是咱们的军花呢。这要是哪个男人摊上了，那不得天天大补。” “去你的，你们医护班这些人，简直就是女流氓。” 调笑之中，谢可卿忽然说道，“对了，你们猜我在岭南见到谁了？就是那个模特男。” 李乘风在八四零医院的这些女孩子中可是大名鼎鼎，王晓慧也好奇的问道，“这么巧？那你们见面之后，会不会很尴尬？” 谢可卿大大咧咧的说道，“尴尬啥，那家伙也在机关单位，我们现在都处成哥们了。对了，我现在就住在他家。” 刘佳与王晓慧两人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二人充满遐想的表情，谢可卿当即笑骂道，“想啥呢，我是租他的房子，瞧你们一个个的，眼神之中充满了龌蹉。” 三个女孩子闹着来到了以前的班里，其她战友也围了过来。谢可卿把路上买的好吃的分给大家，房间内顿时叽叽喳喳跟开联欢会似的。 此时，谢伟国也给女儿打来了电话，他本想让秘书去车站接一下可卿，但得知女儿是开车回来的，谢伟国也有些头大。他之所以让可卿回来，就是因为张克水告了黑状。 得知女儿在岭南谈了对象，可把谢伟国气坏了。他让可卿去岭南，无非是暂时过渡，等明年换届之后就调回省城。现在好的，这丫头简直无法无天了，不但谈了对象，还开着私家车来到省城。要知道谢伟国现在的身份很敏感，他可不想在子女身上闹出什么不好的影响。 前几日谢伟国在经济会议上大出风头，谁也没想到经济工作组的实际大权会落到排位如此靠后的谢伟国身上。按说省内一二把手亲自担当正副组长，主抓机体工作工作不是常务副省长也应该是常委级的大员。从这一点上看，明年领导班子的调整，谢伟国必将占有一席之地。 谢伟国知道这既是组织的信任也是考验，而且，更会引得不少人盯着他手中的扶持资金。身为外省空降干部，谢伟国深知一言一行都需要谨慎，一个不好几十年的打拼将付之东流。所以他现在还不想把可卿调回身边，只能当面敲打敲打。 ...... 岭南，凌渡县。 李乘风周末没有回家，独自在办公室里查看了维稳办近半年来的工作日志。他是这方面的菜鸟，李乘风需要尽快把工作流程熟悉起来。但是其他人都没上班，有些资料在内勤屈静的档案柜里。李乘风无聊之中干脆收拾收拾，独自开着维稳办的公务车来到了玉符山。 半躺在一把陈旧的老藤椅上，李乘风很享受这山中的宁静。这两天他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李乘风也想安静安静。 “老爷子，这里可真是修仙的好地方，难怪您老不愿意离开。以后我要是心烦的时候就来库区，您老也不用搭理我，我就坐在这里晒晒太阳。” 老赵头抽着焊烟靠在大树旁，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旧社会的时候，我们在这山上打游击，解放后，又在这里剿匪，我这辈子算是留在这了。不过也不寂寞，我那些老战友都埋在下面，孤独的时候他们就来陪我说说话。” “我勒个去，你可别吓我，我怎么感觉阴森森的。”李乘风下意识的坐了起来。 老赵头嘿嘿笑了两声，“只有做亏心事的人才怕，你小子是不是最近腐败了？” “我倒是等着呢，也没人给我送钱啊。对了，给您这位老解放送东西，算不算行贿？” 爷俩互相调侃着，老赵头也难得有人陪他说说话，不禁又说起当年的往事。得知老赵头当年结过婚，李乘风也很好奇。但知道真相后，李乘风不禁有些泪目。没想到老赵头的夫人，当年也是水库的建设者之一，是在一次库壁坍塌事故之中死于非命，难怪老头宁愿放弃去大城市生活也不愿意离开。 偷得浮生半日闲，美好的时光都是短暂的，对于有点事业心的人来说，难得让思维放松放松。 周一，这在事业机关来说是很重要的一天。各部门领导都会按照常规召开例会，简略的安排好一周的工作重点。但是凌渡维稳办，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动静。 李乘风所在的大办公里，他的办公桌在最里面，虽说没几个人，但坐在办公椅上却有一种俯视天下的感觉。李乘风身在机关多年，他当然知道周一的这个惯例，一直等待着屈静前来通知。但奇怪的是，都快九点了，内勤屈静也没有打电话。 李乘风忍不住好奇的问道，“我说诸位，难道凌渡县委各部门，周一不开例会？” 肖卫东等人互相看着，心说你是领导，你们当领导的不发话，我们哪知道为什么。 看到大家都不说话，黄明志主动说道，“李主任，开不开例会应该您和冯主任来决定，不是我们决定的。” 李乘风疑惑的问道，“以前周一，冯主任开例会吗？” “这是机关惯例，当然开。”黄明志说道。 李乘风微微一愣，当即向王成海吩咐道，“老王，你问问屈静，是不是冯主任有事还没来。我和孙重用肖卫东等会还得去工作组，不行咱们就简单开个例会。” 李乘风毕竟刚来，在上面没有宣布具体分工之前他也不便喧宾夺主。在县委机关里共事，有些事情还是要显现出和谐的一面。 王成海犹豫了一下想说什么，但看了看其他同事，王成海把话咽了回去，按照李乘风的吩咐给内勤室打了个电话。 “小静啊，我是老王，冯主任来了没有？我们还等着开例会呢。” “冯主任一早就到了，一直在办公室里没出来，我去问问。” 电话挂断，大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安静，所有人都在偷偷瞟着李乘风，黄明志忍不住说道。 “李主任，其实您来主持会议就行，上面又没有具体分工，您和冯主任是一样的。” 黄明志毕竟年轻，接风宴时候又与李乘风豪饮了几杯，内心早已倾向于这位李主任。但他可不清楚机关工作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弄不好就会给自己招来灾祸。 黄明志说完，王成海这几个老油条像是没听到一样，肖卫东看着报纸嘴里喃喃的说着欧冠，王成海也装模作样的翻看着桌上的日历，孙重用更是如同诗兴大发，盯着窗外的白云蓝天像是要赋诗一首。 看到这一幕，李乘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笑声顿时引来众人的目光。 李乘风指了指，“我说你们几个，还不如人家小黄实在。其实大家在一起工作，没必要搞得这么复杂，不都是为了工作吗。” 李成功的话让众人有些尴尬，王成海讪讪的说道，“李主任，我们没这个意思，其实大家都很认可小黄刚才说的，您来主持例会就行。” “对对，我们都是这个意思。”肖卫东也跟着说道。 李乘风往座椅上一靠，“我也是科员走过来的，在市直机关比你们的体会更深。周末我查看了部分工作日志，冯主任对咱们县的维稳工作颇有建树，这一点，非常值得我学习。希望在今后工作之中，大家不要这么泾渭分明，有问题可以畅所欲言吗。不过，必须要坚持原则。” 李乘风说完，他忽然觉得自己怎么越来越像个虚伪的小人。明明恨不得所有人都唯命是从，却说出这番令自己都不相信的大义凛然之语，莫非是老赵头的革命精神感染了他？ 冯健设没有像往常那样召开例会，甚至告知屈静他有事要去县局一趟，就由李主任来主持。冯健设可不是大度，他是在等周三的县常委会议，只要在常委会上通过了他的晋升动议，所有的隐忍都是值得的。 就在李乘风第一次主持维稳办例会之际，一条关于他的消息迅速在凌渡县蔓延。 赵四等人挨打的消息，终于被医院的有心者透露出来，火速在百姓之中传开。原本在道上名不见经传的李乘风，以火箭般的速度成为了大名人。 赵四这几人本就是不学无术的地痞，百姓们对这帮家伙深恶痛绝却敢怒不敢言，如今有人帮他们出了口恶气，顿时越传越邪乎，原本是逃跑一方的李乘风，反而被传成替姬家庄百姓除害，只身独闯拆迁办打残了赵四等恶霸。 消息也传到了姬家庄兄弟几个的耳中，姬老五不敢相信的找到了二哥。 “二哥，听说李乘风废了赵四那几个混蛋，你听说了吗？” “刚才广成给我打了电话，我也正奇怪呢。” “二哥，我已经让人去县人民医院探探消息，听说伤的不轻。如果这事是真的，那可是帮咱们出了口恶气。” 姬老二微微点了点头，消息能传到他这里，姬老二相信赵四等人挨揍不会有假。但他不认为这是李乘风所为，应该是陈晓刀带人暗中下的黑手，其目的就是想让姬家欠他一个人情。 姬老二暗暗的叹息了一声，他知道刘虎的背景在岭南也很有势力，陈晓刀能做到这一步无非就是为了李乘风。看来，他们姬家庄是要让一步了。 第19章 逼迫 韩波回到凌度之后，并没有像前两日一样忙着传达会议精神和布置工作重点。 韩波接受了刘鑫源副市长的建议，只身带着秘书前往各个乡镇，他要把乡镇最真实的一面调查清楚。只有深入基层了解真实的经济状况，才能更好的规划经济蓝图。否则都是纸上谈兵，甚至会被那些虚假的报表所蒙蔽，做出错误的分析和判断。 韩波这次去市里开会，得到最重要的一个内部信息，那就是省经改小组很快就会来岭南。作为山河省经济落后城市，谢伟国把这里列为了突破口。 刘鑫源副市长特别强调，这次省经济改革工作组真抓实干，而且谢伟国手握扶持资金大权。凌渡县作为岭南的经济洼地，能不能争取到这笔资金，那就看韩波这几天的工作铺垫了。 一想到谢伟国，韩波不禁想到了李乘风。他不知道李乘风与谢伟国的女儿到底发展到了哪一步，但这次经改组的扶持资金，韩波很想让李乘风走一走内部路子。虽然韩波有信心能得到省领导的支持，但双管齐下更为稳妥。 为了掌控各个乡镇的实际情况，韩波连续奔波了两天。而这两天，李志福主导的姬家庄工作组也调查完毕，并准备在周三的常委会上予以通报。接下来，那就看韩波怎么跟姬家庄的群众摊牌了。 这两天李乘风也没闲着，工作组为了周三常委会上的通报，恨不能一天召集两次会议。好不容易抽个空闲，县长李志福还特意安排李乘风去县城各社区与维稳员见个面。 李乘风明白县里是担心使用强硬手段之后，县城内的不明群众会跟风而上。李乘风在会见各个社会维稳员的时候，特别强调必须要做好社区民众的维稳工作，以防止到时候看热闹的群众增加紊乱。 李乘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凌渡县道上的大名人，但这件事却传到了王友疆的耳朵里。 办公室内，王友疆的司机赵培义汇报着情况，并且告知是冯健设请刘虎派人袭击的李乘风。 王友疆当即眉头一皱，“简直是胡闹，这还是党员干部吗！刘虎上次在别墅中怎么没跟我说过此事？” 赵培义赶紧解释道，“刘哥说这都是小事，不想让您跟着烦心。况且就算李乘风追究下去，刘哥也会把责任扛下来，绝不牵连到冯主任。” 王友疆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一下，对刘虎做事他还是比较放心的。毕竟刘虎混迹社会多年精通人情世故，知道其中的利弊，但是冯健设如此莽撞，让王友疆很是不满。好在冯健设在他的内部只是属于边缘人，并非绝对的自己人。 “小赵，上次在别墅门口遇见李乘风的事，你问了吗？”王友疆目光深邃的看着赵培义，别看赵培义只是个司机，但王友疆对他的信任甚至超过了刘虎。 “侧面打听了一下，司机小黄说他们是去拆迁现场偶然路过那里。但是~拆迁现场根本不必要绕行这么远，我觉得刘哥说的对，如果不是奔着您，那就是奔着刘哥去的。” 王友疆沉思片刻，担心的说道，“韩波这两天一直在乡镇跑来跑去，我总觉得，他和李志福在酝酿着某些大事，应该是针对我而来。” 赵培义犹豫了一下，谨慎的说道，“王县长，我听下面几个乡镇反馈，韩波正在调研各乡镇的基础经济建设，按说身为县委书记这可不是他的主要本职。咱们全县都知道是您主导着全县经济走向，韩波会不会~想从根源上改变一切？” 王友疆闭目沉思，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别看凌渡经济落后，但在全市经济工作会议上吴市长经常赞扬王友疆对凌渡的经济贡献，这也是他敢对抗韩波最大的倚仗。如今县政府李志福重新掌控，若是韩波在经济建设上再把他排挤在外，那王友疆这半生的仕途努力将付之东流。 王友疆让赵培义退下，赵培义一走，王友疆当即给郭振挂了电话。原本王友疆是想打探一下市里有没有针对凌渡新的经济动向，没成想郭振却告知了一个大秘密。那就是省里成立的经改小组，即将要奔赴岭南。 郭振不愧是手眼通天的大开发商，他告知王友疆沉住气，他已经约好了主抓经改的谢伟国副省长，在下来之前一同吃个便饭。到时候，他会向这位主抓具体工作的副省长，极力举荐王友疆。得知这一消息，王友疆大为震撼，难怪韩波这么拼命的调研乡镇经济状况。但有了郭大老板这句话，王友疆算是彻底放心了。 郭振在山河省一共有三处重点投资项目，凌渡县工业园区是其中一处。约请谢伟国，也是万祥集团投资山河省的秘密项目之一，这其中不但针对的是谢伟国手中的扶持资金，更是投资押宝谢伟国的未来。 周三一早，韩波匆匆返回到凌渡县城。今天是他第一次主持县委常委例会的日子，韩波也想把这两天了解到的真实情况通报给县常委，并且提出重大的整改方案。 在例会之前，韩波与县长李志福单独见了一面。办公室里，韩波直接问道。 “老李，在电话中你说调查已经结束，这件事上真要走向极端，人力警力包括舆论走向，你都安排好了没有？” “韩书记，我只是提出个人建议，具体结论还需要您来拍板。其实调查结果与以前没什么不同，但这一次我们是实地走访并且都留下了视频证据。所以说在舆论上，我相信能让大多数不明真相的群众理解县委县政府的努力。另外，我也让李乘风走访了县城各社区，做好群众的思想工作。总之，再这么闹下去不但影响了县委县政府的正常工作，也触及到法律底线。” 韩波点了点头，“程书记要求尽快给这件事画上句号，更要求社会的稳定，但总不能为了无礼要求一味地妥协。常委会上你把通报分发给大家，会议之后就通知姬家庄的代表，进行最后一次商谈。另外，我把这两天在基层的调研给你汇报汇报~。” 李志福赶紧说道，“韩书记，这汇报二字可不敢当，身为一县之长，对基层有什么不到之处您直接批评。” 韩波笑了笑，“确定该批评，但不是你，应该说批评的是一种浮夸的工作作风。据我的实地调研，可以说每个季度到我这里的报表，至少有四成的虚假成分。老李，可想而知到了市里省里，这里面的虚假成分有多大。” 韩波拿出一叠资料，当着李志福的面指出了很多虚假之处。李志福当然明白，但不这样做，大家的成绩怎么上得去。只要应付好了这一届，谁管下一届的死活。 按说这这种虚假谁都不愿意揭开，但韩波知道如果他不主动揭开的话，到了经改小组调查之时，肯定会背后有人捅刀子，所以必须要在经改组到来之前把盖子揭开。只有这样，才能从群众的切身利益规划凌渡的经济走向，并且得到上级领导的认可。否则虚假一旦被捅破，不但得不到扶持资金，甚至还会成为反面典型。 李志福还不知道经改组要来凌渡的消息，看着韩波如此大义李志福不禁有些担心。这如同揭了自己的短，其他区县不但会笑话凌渡，更会认为韩波这是在出个人风头而毁其他人的努力。如此一来，韩波也将成为政坛上的异类，要么出类拔萃，要么被众人按到井底。 此时凌渡县委会议室内，各个常委已经到齐，只等着主角登场。 会议室各个常委表情各异，气氛显得有些沉闷。有的看着手中的文件，有的品着杯中香茗，党群副书记王长发更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不停的看着会议室大门。 杨志华无聊的摆弄着手中的钥匙扣，王友疆为了打破沉闷，故意好奇的问道，“老杨，这是什么玩意，挺精致的。” “民警野外打靶时候留下的弹壳，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我还以为是金的呢，对了，听说你们上次组织打靶，还误伤了一个放羊的群众？” 杨志华不屑的撇了撇嘴，“野外打靶跳弹很正常，不信你问问老宋，前年人武部实炮演练的时候，还误炸了人家祖坟呢。” 人武部长宋子武一听，当即翻了个白眼，“老杨，我要是把秦始皇墓炸出来，国家是不是该给我奖励啊。” “还奖励？那得就地枪毙！” 几个人的玩笑当即缓和了会议室沉闷的气氛，正当杨志华还要说点什么，会议室房门一开，韩波与李志福走了进来。 二人的进入，顿时让所有人沉默不语，韩波目光严肃走到了最上首，目光看向了王长发。 “长发书记，咱们开始吧。” 王长发点头答应一声，身为党群书记，例会都是由他来主持。王长发咳嗽了两下说道，“同志们，咱们今天是常委会例行会议，也是韩波书记到任之后，第一次正式主持召开县常委会。下面，就请韩书记做工作指示，大家欢迎。” 王长发说完带头鼓掌，但会议室里跟随的掌声却稀稀拉拉。韩波打开手中的文件夹，“同志们，首先我要传达一下日前在市里召开的区县书记会议，希望大家认真领会会议精神~！” 按照常规议题，韩波与李志福分别对县委县政府的工作事项做了阶段性汇报。紧接着，韩波对这两天的调研，发出了振聋发聩的批评。 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陷入了寂静，没人提出反对意见，即便是王友疆，也知道韩波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但有些事情仅限于内部，一旦上报那将会引起轩然大波。 韩波平息了一下，缓和的说道，“这件事，责任也不在大家，其实就是一种积累的浮夸病症。我希望各个部门在今后的工作中，不要再以这种虚假的成绩来为自己涂粉，涂到最后，恐怕连自己都分不清真假了。在例会上我就不多说了，会议之后我将以县委的名义重新审计全县的经济指标，希望大家有个思想准备。” 韩波说完，王友疆不禁偷偷瞟了李志福一眼。韩波这话明显是针对县政府的批评，既然李志福不发表意见，身为常务副县长他才懒得站出来。反正有些事情捅出去，对谁都没好处，王友疆不明白韩波为何要这样做。 接下来，就是李志福对常务会会报姬家庄的调查报告。这件事既简单又明朗，谁都没有不同意见。特别是王友疆，得知工作组停止了调查，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会议临近尾声，王长发看了看韩波，“韩书记，您还有什么指示？” 韩波看了看众人，他知道这只是月度例行会议，况且自己刚来也不便多说。 “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没有的话散会。” 韩波说完刚起身，杨志华却是一抬手，“等等，我有话说。” 韩波微微一愣，重新坐了下来，“志华同志，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杨志华挺了挺胸，“韩书记，在您没上任之前，我县的干部晋升工作就已经开始进行摸底。我觉得，有必要在会议上说一下。” 韩波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平静的看着杨志华，“动议干部晋升，是按照正常程序向组织部门备报考察，这有问题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咱们县委各部门之中，有两个人的工作职务，恐怕要破例动议了。按照组织程序，这需要在常委会上表决通过才行。” 杨志华说完，王长发不禁一愣，心说不是冯健设一个人吗，怎么成了两个人？ 韩波身躯微微向后一靠，“那杨书记是准备，向常委会提出那两位同志的职务动议？” 杨志华看了众人一眼，“首先就是维稳办副主任冯健设同志，该同志在副主任岗位上有几年了，工作上兢兢业业有目共睹。这一点，想必长发书记最有体会。” 说到这，杨志华微微一停，目光看向了王长发。王长发尴尬的恨不能扣出三室一厅，但话说到这份上了，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不错，建设同志确实很辛苦，我同意杨书记的看法。” 韩波眼神一眯，但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杨志华接着说道，“另外一个，就是新调来的刘正刚同志。按照常规惯例，作为县委书记的对外联络员，都是挂职县委办公室副主任。不过嘛，正刚同志还很年轻，资历不够，所以我建议按照股级干部高挂副主任职衔，这样的话也有利于工作嘛。” 杨志华话音一落，王友疆第一个说道，“我赞同杨书记的提议，冯健设同志在志强书记任期就已经是备选干部，主持维稳办工作期间成绩也很突出。至于刘正刚同志，这也是工作需要，更是基层县委的惯例，应该如此。” 杨志华目光看向了县委组织部长孙中和，“孙部长，您是考察干部的，您觉得呢？” 孙中和犹豫了一下，尬笑的笑了笑，“我没意见。”紧接着，宣传部长翟伟与人武部长宋子武都表达了支持。 杨志华这一手玩的挺阴险，故意把韩波的大秘刘正刚加了进去，让众人的表态仿佛是为了破格提拔他。毕竟刘正刚资历年限太浅，即便是提拔股级干部也达不到正常要求。这样一来，李志福与葛村志既不便支持也不好反对，只能沉默不语。 韩波面如寒霜，倒不是小小的科级干部晋升能对他造成多大影响，而是众人如此‘团结’的表达，让他脊背发凉。韩波没想到他正式召开的第一次县委常委会例会，就展开了如此犀利的对决。 在沉默之中，韩波合上了文件夹，缓慢的站起身看着众人。 “对不起，在这个问题上，我不同意。” 第20章 对决 韩波铿锵有力的声音，顿时让纪委书记葛村志眼神一亮。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杨志华的提议表面上是动议提升，实则是两个阵营的对抗。从目前的局面，葛村志不禁替韩波有些担心。 县长李志福没有表态，但他心中更是震惊。这几年李志福郁郁寡欢，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一旦韩波把控不了常委会，李志福很清楚即便自己得到韩波的支持，也无法驾驭手底下那几位副县长。 杨志华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目前的局面即便韩波反对也会形成常委会决议。如果韩波一意孤行，那将是与整个常委会作对，甚至市领导都会出面责问。 一想到韩波上任的第一天，在没有与众常委商议的情况下就撤了他的工作组长，杨志华心中总算出了口恶气。而且杨新华更是利用大家的不满情绪，才达到目前的效果。如果没有那天韩波的独断专行，或许孙中和翟伟两个老滑头还会稳如老狗。 杨志华腰杆挺的笔直，甚至带着胜利者的口吻说道，“韩书记，别忘了常委会议的宗旨和条例精神，就是为了防止个人主义的出现，才会以集中表决的方式形成最终决议。您要是坚持己见，我保留向上级领导以及有关部门呈报的权利。” 杨志华的一番话，顿时让会议室气氛骤冷，谁都看出来杨志华这是豁出去了，准备与韩波硬刚。这在县一级的常委会上，与书记硬刚的情况极为少见。 没等韩波发话，纪委书记葛村志面带怒容站了起来，“志华同志，韩书记只是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怎么与个人主义牵扯上了，我看你这是乱扣帽子。这里是凌渡县常委会，每个人都有发表意见的权利。现在我郑重宣布，我的意见与韩书记一样，不同意。志华同志，要上报的话别忘了加上我葛村志的名字。” 杨志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葛村志，我只是实话实说，怎么就乱扣帽子，你说这话可要负责任，这非常影响县委内部的团结。” 杨志华冷眼看着葛村志，心说以前的常委会上你老葛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韩波这是给你啥好处了，居然站出来跟大家对抗？你只不过是个县级纪委书记，还没权利对同级常委展开调查。 两个人当即针锋相对吵了起来，韩波冷眼观察并没有动怒。这种状况之下，一旁的李志福却是一言不发，像是等待着韩波出面制止。 王友疆却主动站了出来，“大家都冷静，这是常委会议，你们还有点组织原则吗！同志们，干部晋升本来是件好事，有什么分歧可以坐下来商议，大家都别激动。老杨，你也少说两句，还是听听韩书记有什么具体意见吧。” 韩波目光严肃的从众人脸上扫过，葛村志的大义凛然让韩波倍感欣慰，与之相比，县长李志福的表现却让韩波非常失望。身为凌度的二把手，这种情况下不但没有鲜明的表明态度，甚至连站出来控制局面的能力都没有。难怪能被王友疆架空，工作能力确实不如他。 看到会议室安静下来，韩波这才说道，“同志们，我之所以提出反对意见，并非我对冯健设有什么个人看法，而是时机不合适。姬家庄的事情还没有画上圆满的句号，省市领导都在看着咱们凌渡，连前任县委书记都被拿下了，这种情况之下动议晋升，我们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杨志华当即反驳道，“韩书记，您这话我有不同意见，难道就因为姬家庄的事情，我们凌渡县所有的干部就不能晋升了？” 韩波目光严肃的看着杨志华，平静的说道，“志华同志，别忘了冯健设是维稳办副主任，而黄志强同志所犯的主要错误就是因为没有抓好社会的稳定。其实黄志强同志是替全体领导班子背了罪责，真要是追究起来，维稳办没有提前做好群众思想和安抚工作，身为部门领导应该首当其冲受到责罚。这一点，相信你们每个人都很清楚吧。” 韩波说着，带着威胁的目光看向了王长发，“长发书记，您觉得呢？” 王长发尴尬的抬起头，从韩波犀利的眼神之中他读懂了韩波的意思。 王长发无奈的说道，“韩书记，李县长，以及诸位常委，我身为维稳办主管领导，在这件事上确实有很大的责任。在此，我做出深刻的检讨，并且收回刚才的意见。还是韩书记高瞻远瞩，不然上报市里被驳回来，我这个主管领导的老脸往哪放啊。” 王长发彻底看出来了，他要再坚持下去，恐怕韩波会在姬家庄的事上向市里上报维稳办的失职。那样的话，别说是冯健设晋升无望，恐怕连他都得接受上级的责问。王长发可不想在退休前出什么状况，宁可向韩波低头，也不愿意继续纠缠下去。 王长发的反水，顿时改变了风向，组织部长孙中和赶紧说道，“刚才韩书记一提醒，我也觉得时机不成熟，我收回刚才的意见。” 宣传部长翟伟刚要发言，人武部长宋子武却抢先了一步，“同志们，看来咱们是太乐观了，姬家庄的事情还没结束，就想着提拔干部，如果不是韩书记及时指出其中的问题，恐怕我们都得挨上级领导的批评。我检讨，并且收回刚才的意见。” 这一刻，李志福也来了精神，当即赞扬了韩波书记对姬家庄事态的精准把控，并且发表了一番长篇大论，以此表达对韩波的支持。 杨志华面如死灰，他知道大势已去，这场由他筹谋了好几天的对决，算是输的非常彻底。冯健设不但晋升无望，甚至还被韩波打上了姬家庄事件有间接责任的印记，这对他今后的提拔都是一个污点。 没人再提及刘正刚，仿佛对他的提议一直不存在似的。其实提拔一个股级干部根本不用上报市里，韩波就能做出直接批示。但毕竟刘正刚工作年限太短，韩波对他还在考察之中。 常委会结束，韩波昂首阔步离开了会议室。葛村志更是用鄙夷的目光看了杨志华一眼，提着文件包与李志福一同向外走去。 王友疆心中比杨志华更是心惊。这次会议出现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那就是韩波力挽狂澜扭转了局面。甚至说，经此一战韩波主导凌渡的大势已成，从今以后常委会上将没人再能与之抗衡。 王友疆站在走廊上久久没有离开，思索了一番之后，王友疆心中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毅然决然的向韩波办公室走去。 王友疆在基层工作多年，深知手中权力的重要性，明年就是大换届的选举年，王友疆不想失去这个一个绝佳机会。错过之后，恐怕他这辈子的仕途也就止步于此了。 王友疆决定主动并坦诚的与韩波谈一谈，在如今全国经济一盘棋的大环境下，他相信凌渡的经济建设离不开他。况且王友疆背后有郭振的支持，特别是省经改小组马上到来，韩波与其重用无能的李志福，王友疆更相信韩波会审时度势选择与他合作。 第21章 争功 凌渡县市委书记办公室内，韩波喝了口清茶润了润嗓子，别看在常委会上拿下了这场至关重要的对决，韩波却是并不显得轻松，因为接下来姬家庄事件的最终结局，才是一场硬仗。 在会议前韩波与李志福已经做好了战略部署，并向程书记和吴市长分别做了请示汇报。这件事的舆论影响面很大，包括省领导在内，都在等着最终处理结果。一旦处理不好，这将关乎着韩波今后的政治前途。 韩波点燃一支烟，趁着短暂的休息时间脑海中回放了一下刚才的会议经过。通过这次常委例会让韩波发现了很多问题，在来凌渡之前韩波也通过各种渠道对这几位凌渡常委摸过底，但今天的真实表现依然超出了他预料的底线。 韩波以前就知道凌渡是岭南经济洼地，工作效率低，吃喝风盛行治安环境还非常恶劣。经过今天的会议韩波才明白，这些根源不在下面，而是他们这些当领导的不作为。 一场明争暗斗的例会，让凌渡县这些实权人物的嘴脸彻底暴露在韩波面前。众常委身为全县领导核心层，有的懦弱，有的内斗，还有墙头草和混日子的，这种松散和扯皮如何能让凌渡发展起来。韩波不禁理解了黄志强的一言堂行为，面对这种复杂的局面，恐怕逼着他也得走向黄志强同样的工作作风。 正在沉思之中，秘书刘正刚敲门走了进来，刘正刚走上前低声说了几句。 韩波微微一怔，看了看时间，“请他进来吧。” 韩波掐灭了烟看向办公室房门，只听门外刘正刚客气的说道，“王副县长，有事吗？” 王友疆面带谦卑的微笑走了过来，“韩书记，您现在不忙吧？” 韩波再次看了看手表，“怎么，有工作汇报？” 王友疆淡淡的笑道，“不是工作汇报，是个人思想汇报。” 韩波一怔，抬头看向门口的刘正刚，“小刘，告诉李县长我还有些事，让他按计划进行，有事及时与我沟通。” “好的。”刘正刚答应一声，这才带上了房门。 韩波从办公桌后面走过来，“友疆同志，坐下说。” 两人在旁边的会客区坐了下来，韩波目光直视着王友疆，不明白他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别看韩波是县委书记，但王友疆同样是正县级干部，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都是高配，双方区别的是职务高低，在政治上都是平级。 自从与刘鑫源副市长谈了那番话之后，韩波也开始重新审视起王友疆。特别是自己下乡镇的这两日，韩波了解到很多事，不得不佩服王友疆确实是个能人。 王友疆知道姬家庄那边的事情很重要，也没有绕弯子，“韩书记，我是来负荆请罪的。” 韩波微微一愣，当即笑道，“这话从何说起，你有何罪之有？” 王友疆平静的看着韩波，“韩书记，其实在会议上您也看到了咱们凌渡的现状。不瞒你说，这些当干部的，谁都想多抓点权利，包括我在内，谁也舍不得放弃手中掌控的那点实权。说实话，这也是虚荣心作怪，但更多的是~心中不服。所以，我来给您做个检讨。” 韩波不禁有些惊讶，没想到王友疆说的这么直白，“友疆同志，你这个不服~是指我这个空降的县委书记吗？”韩波明知故问的看着王友疆。 王友疆淡淡的一笑，“要我说实话吗？” “敢直言的人，我韩波向来敬重。” “那好，我就说一说心中的想法。您韩书记刚来，让人服不服那要看今后的工作体现。我所指的不服，是对一些长期在领导班子中混日子的人，所以我贪婪权利，也是希望利用手中的权利干出点政绩，谁不想在仕途上再晋升一步啊。” 韩波点了点头，掏出两根烟递了一支，“友疆啊，难得你能这么坦诚。说实话，今天的常委例会让我非常失望，我们凌渡县的领导班子如果就这么继续下去，很难改变全县的落后现状。刚才我还在想，黄志强同志在任的时候，有些事情的极端做法恐怕也是无奈之举。” 王友疆点了点头，“黄书记是个能人，可惜人不走时。既然韩书记说到常委例会，那我想问一下，您给今天各个常委的表现能打几分？” 韩波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想听实话吗？” “敢直言的人，我王友疆也很敬重。”王友疆把韩波刚才的话送了回去。 韩波深吸了一口烟，“说实话，除了个别人，基本上都是负分。” “韩书记所指的个别人，应该是葛村志葛书记吧。” “老葛也只是刚到及格线，刚正有余沉稳不足，常委会不是菜市场，一个成熟的党政干部首先要学会压制脾气。其实我指的个别人，是你王友疆，关键时刻能主动站出来控制局面，凭这一点，给你打八十分。” “我？”王友疆颇为吃惊的看着韩波，没想到在韩波心里有如此的份量。 两人四目相对，在官场之中能有如此坦诚的对话并不多见，更何况两人还不是‘同一条’战线上的盟友。一旦王友疆故意把这些话传出去，那可是如同放了一颗大烟花。 就在韩波与王友疆‘坦诚相待’之时，李志福县长召集了工作组所有成员。并在县政府会议室里，李志福宣读了县常委会议的最终决议。 如今姬家庄的事已经有了第二次最终定论，身为工作组领导，李志福必须要通知姬家庄那边的群众代表。一想到那些群众的彪悍作风，李志福当然不会亲自过去。思前想后，这个重任落到了跟姬家庄相熟的李乘风身上。 “乘风啊，多带些人过去，我已经通知县局县防爆大队治安大队以及驻地武警中队做好了一切准备。万一有什么不好的苗头，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李乘风仿佛没听到李志福担心的叮嘱，看着手里的通告，李乘风心说终于走到了这一步。他明白县里面也不能一味地妥协，再闹下去的话，恐怕必须要抓几个典型。李乘风后悔没有早点下定决心，去跟姬家兄弟好好谈一谈。 李乘风没有带任何人，谁也不愿意身入险地，工作组其他成员恨不能一个个把脸埋在会议桌上。 李乘风提前给姬二哥打了个电话，他也怕其他村民被激怒之后会做出过激行为，干脆约姬老二去宏斌酒楼谈一谈。这两天李乘风去找过庾宏斌，没想到这位跟大头一同从山上下来的汉子，竟然是个有着国家资质二级证书的车工技师。 宏斌酒楼之内，姬家兄弟一下子来了仨。老四姬广福跟庾宏斌是狱友，两人非常熟悉。他们哥五个都是广字辈，最后面一个字哥五个连起来，李乘风发现竟然是‘为人民服务’的谐音。看来这姬老爹当年是希望哥几个之中，蹦出一两个干部出来。 李乘风没有拿出通告，毕竟上面的措辞太严厉，李乘风婉转的口述了县里的观点，有些为难的说道。 “姬二哥，其实有些事情不是咱们想办谁就办谁，现在是法治社会，毕竟没有法律依据。大家都是自己人，说实话如果再闹下去~恐怕县里很难再做出让步了。” 姬家兄弟仨互相看了一眼，姬老四忽然问道，“乘风兄弟，赵四那几个~是不是你干的？” 李乘风一脸迷茫，他甚至都没听说过赵四这个名字，“老四，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是不是我~又得罪了什么人吗？” 老五补充道，“就是拆迁办刘虎的第一打手，这小子是南边长乐镇赵家庄的人，仗着刘虎给他撑腰，跟我们姬家庄没少干过。出事的当天他也在场，当时混战的时候广成他爹就是被这小子打伤的。” 李乘风听的稀里糊涂，但一提及拆迁办，李乘风想了想说道，“咱们上次喝酒的那天晚上，是有几个拆迁队的找事，第二天我还警告过刘虎。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那件事。” 姬老二一拍大腿，“没错，就是那晚。乘风兄弟，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么好的身手？我开始还以为是刀子大头他们当晚没走干的呢。” 姬老五以前有些看不起李乘风，但此时眼神之中也绽放出敬佩之色。别看姬家庄跟刘虎一直对抗，但真正与姬家庄动手的就是这个赵四。打打杀杀的场合刘虎早已不亲自上场，都是赵四带着人冲在最前面。所以身为姬家庄的人，恨他比恨刘虎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乘风则是越听越糊涂，本以为这哥仨听到县里的决议之后会大发雷霆，但怎么一个个眼神之中还透着兴奋？甚至酒店老板庾宏斌，也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李乘风。 众人七嘴八舌之后，姬老二终于转入了正题，“乘风兄弟，不瞒你说，这两天我跟二叔他家谈过好几次，人死不能复生，活人的总归要继续生活，广成他爹也支持我的意见。黄书记已经被拿下，我明白再闹下去肯定没啥好处。更何况你乘风兄弟算是替广成他爹出了口恶气，所以我们决定，听从县里的意见。” 李乘风彻底懵逼了，这不会是他幻想出来的美好结局吧？其实不光是李乘风，当李乘风电话告知了李志富县长的时候，李志福更是激动的当场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李志福拿起手机就要向韩波汇报，但马上又放下了手机，他决定亲自把这个好消息告知韩波。 不过李志福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韩波在会议之前为防止出现意外早已做了战略部署，并且给程书记和吴市长分别做了请示汇报。如今出现这么完美的结局，这可是大功一件。 李志福不禁有些心动。不管是舆论，还是省级领导到市领导都在盯着凌渡最终的处理结果，他在县长这个位置上也不少年头了，这么大的一份功劳政绩，李志福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分得一羹。至少，他是工作组的第一领导，总不能把成绩都落到韩波头上。 李志福犹豫片刻，当即走到办公桌旁，拨打了市长吴海涛的电话。 “吴市长好，我是凌渡李志福，现在有个重大消息我要向您汇报一下。经过我们工作组的不懈努力，姬家庄方面终于被成功被说服~。” 第22章 怒从心头起 凌渡县委书记办公室，王友疆面容舒展的走了出来，他庆幸及时且坦诚的与韩波进行了一次对话。 通过这次对话王友疆敏锐的抓住了几个重要信息，那就是韩波对现状的不满以及改变现状的决心。其次，就是他在韩波心目中并非要打入冷宫之辈，至少两人的政治观点一致，都想做出点政绩。不管是走清净路还是走污垢道，上面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 王友疆与李志福在走廊上走了个碰面，看到王友疆居然从韩波办公室方向出来，李志福微微停顿了一下。 王友疆却是面带微笑主动打着招呼，“李县长，这是要去韩书记办公室啊？” “呃~对对，我去向韩书记汇报点事情。” 说完，两个人擦身而过，但一瞬间李志福忽然觉得，怎么在王友疆面前他到像是个下属？ 韩波在办公室里收拾好文件，正准备与李志福联系，没想到李县长主动来了。 韩波也对刚才与王友疆的一番坦诚交流很满意，他现在急需人才，特别是能抓经济的人才。目前来看，在凌渡县政府领导班子之中，也唯有王友疆能担起这个责任。难怪刘鑫源让他谨慎行事，使用好干部才是当领导的能力，不能因为个人的喜好而淹没了一位人才。 “老李，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向工作组的同志们通报了吗？另外，杨志华同志对我有些意见，安保人员的调度问题就由你来指挥吧。” “韩书记，站稳，一定要站稳了。”李志福得意的看着韩波。 韩波一愣，心说你老李这是发的哪门子疯，都啥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接下来的这场大战，万一出现重大失误，那凌渡可就成了全国的焦点。 “韩书记，解决了，一切都完美的解决了。”李志福按耐不住，赶紧把姬家庄接受工作组意见的消息告诉了韩波。 韩波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老李，这可不能开玩笑，你说的~是真的？” 李志福重重的点了点头，“他们已经在意见书上签了字，我也是拿到意见书才来向您汇报。这件事，李乘风同志做了不少努力，首当其功。” “快，快给我看看。”韩波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李志福。 李志福拿出了县政府的意见书，上面有姬家兄弟的签字及指印，另外还附带着姬家庄的一份群众委托书，全权委托姬广仁、姬广福、姬广悟兄弟三人，代表广大姬家庄群众处理拆迁事件。 看到这一幕，韩波也兴奋的一挥手，“太好了，我这就向程书记和吴市长汇报。” 李志福当即嗫嚅的说道，“韩书记，我已经~向吴市长汇报了。您别介意，我主要是当时太高兴了，忍不住给吴市长打了电话。当然，我不是代表党委，而是代表个人，我接受批评。” 韩波一怔，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压在凌渡领导班子心头的这块大石终于搬走，别说是你，换其他人也会忍不住向领导汇报。正好，你老李就以县党委的名义起草一份详细报告，明天我亲自去向程书记汇报。等我回来之后咱们召开一次全县干部会议总结经验教训，这次的拆迁事件要引以为戒，决不能再次发生。” “好，我这就去办。” 看着李志福匆匆而去的背影，韩波暗叹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如王友疆坦言的那样，人在仕途都想往上爬，这是本性无可厚非。但李志福的工作能力，确实让韩波不敢把经济重任押到他的身上。 一方欢喜一方忧，冯健设从一上班就没走出过自己的办公室，怀揣着忐忑心情等待着幸运的降临，但马上就要下班了，杨志华却迟迟没有给他打电话。 冯健设终于按耐不住，主动上楼去找杨志华。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杨志华居然没在办公室，而是去了县局。甚至说，他给杨志华打电话，对方竟然没接。 冯健设隐隐感觉有些不对，走到僻静之处掏出手机，他想给王友疆打电话咨询一下，但犹豫了一下，还是给王友疆的司机赵培义打了过去。 “培义啊，忙什么呢？” “冯主任，我正在修理厂，这两天领导要下基层，我把机油换一换。怎么，有事啊？” 冯健设看了看走廊两侧，低声说道，“培义，王县长上午开完例会之后，给你透露点什么没有？” 冯健设与赵培义的关系不错，别看赵培义只是司机班的一名普通司机，但人家是给县政府的二号人物开车，以前有什么内幕消息冯健设都会向他打探。 “冯主任，您这不是开玩笑了吗，常委会议的内容我哪知道。况且在没有正式通报之前，这都属于机密，领导怎么可能透露给我。冯主任，没别的事我先挂了，王县长还等着去工业园区呢。” 没等冯健设说话，赵培义就主动挂断了电话。冯健设不禁有些发愣，赵培义平时可不是这个样，难道说今天的会议~出大事了？ 就在冯健设急的跟无头苍蝇似的，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杨志华没有去县局，而是会议结束之后一气之下回了自己的家。杨志华怒气未消所以没有接冯健设的电话，但冷静之后，也对冯健设有些愧疚。关键是他把话说的太满，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局。 杨志华可以不在乎冯健设的想法，但市局副局长楚宏伟毕竟是他姐夫，无奈之下，杨志华只能给冯健设回拨了一个电话。 “建设，刚才我的手机放车上了，不是说维稳办全体人员下沉到各个社区，怎么，你没去？” “杨书记，您有空吗，我想中午请您吃个便饭。” 杨志华知道冯健设应该是猜测到了什么，当即拒绝道，“建设，吃饭就不必了，我这边还有事。不过，上午我在会议上对你的晋升提议~被否决了。说实话，有些事情我也做不了主，但你也不要气馁，继续干好本职工作。” 冯健设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心中最后留存的那丝希望随之破灭，“杨书记，是我工作干的不好，还是其他原因？” 冯健设身躯微微颤抖，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冯健设手臂上青筋都暴了出来，根本能把小小的手机捏碎。 杨志华犹豫了一下，说道，“建设啊，你的工作成绩大家有目共睹，但是，时机不对。市里调来一个李乘风，说明上面领导对维稳办前段时件的工作很不满意。具体的我就不详细给你解释了，这次不行还有下一次吗，好好工作。我这边还有文件要处理，就不多说了。” 听到电话的挂断音，冯健设如同遭雷击一样，脑子顿时陷入一片空白。缓过神来到冯健设呆若木鸡，仿佛被整个世界所抛弃。 “李乘风~！！” 一想到这个名字，冯健设激灵一下来了精神，恨的牙都快碎了。他误会了杨志华的意思，把晋升被阻的根源都怪罪到李乘风头上。他以为上面是要提拔李乘风，所以才否决了他的晋升动议。 冯健设隐忍了这几天，彻底被失望所激怒。冯健设双拳紧握，双目泛红，犹如一头要暴发的野兽。 “你毁我前程，那老子就毁你一生，咱们走着瞧。” 冯健设怒从心头起，当即驱车前往岭南。临行前他还带上了一个人，就是那位已经成为凌渡道上笑柄的赵四。 第23章 预谋 凌渡县姬家庄事件完美的收场，各大媒体纷纷报导，甚至自媒体也改变了风评，让市委书记程邦知和市长吴海涛倍感欣慰，说明他们没有看错人。 几天下来，人们还在热议着此事，但真正的功臣李乘风却仿佛被人们遗忘了一样，甚至全县干部大会上韩波都没提及他的名字，只是表扬了整个维稳办的工作。李乘风没在乎这些，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是那晚的一场意外。 眼看着又到了周末，李乘风收拾收拾办公桌上的物品，准备回岭南一趟，顺便带几身衣服回来。这几天冯健设都没来上班，李乘风才懒得问这些闲事。到现在上面也没有明确分工，两个人最好是王不见王各玩各的。 办公室的电话响起，王成海接完电话之后，对李乘风恭敬的说道，“李主任，王副书记请您去一趟。” 李乘风答应了一声，刚起身电话再次响起，王成海接过电话问了两声，赶紧对李乘风再次说道。 “李主任，韩书记也让您去一趟。” 李乘风一愣，苦笑了一下，“是刘正刚打来的吧，告诉他我去王书记办公室了，等会就去韩书记那里。” 王成海羡慕的点头答应着，几天下来冯健设晋升被阻的消息早已传开，如今维稳办谁都知道李乘风才是这里真正的掌控者。 王长发的办公室在四楼，李乘风敲了敲房门，得到同意之后推门而进。 “王书记，您找我？” “小李啊，来来，先坐吧。”王长发说着摘下老花镜。 李乘风怕他有什么长篇大论，赶紧说道，“王书记，韩书记刚才打电话也让我去一趟，您要是安排具体工作的话，我给刘秘书说一声让那边稍等。” 王长发一怔，当即笑道，“就几句话，耽搁不了几分钟。是这样的，冯健设同志向我请了病假，需要在市医院进行一次全面检查。维稳办那边的全面工作你先抓起来，回头我和韩书记商议之后，给你俩分分工。” 李乘风点头应了一声，王长发接着说道，“另外，县委家属院腾出来一套两室一厅，按照面积来说你还达不到这个指标，所以名义上我划到了维稳办的公户上了。毕竟老是住在机关招待所也不合适，周一你就搬过去。” “那太谢谢领导了。”李乘风早就不想住在机关招待所了，一来自己的身份不匹配，长期住在那里不合适。二者在韩波的眼皮子底下，晚上出去喝酒都不方便。 李乘风离开了王长发的办公室，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询问一句，冯健设到底什么病，要不要大家去看望一下。其实李乘风与王长发都明白，冯健设这是得了心病。 韩波的办公室内，李乘风刚坐下，刘正刚居然给他泡了杯茶。李乘风惊讶的看着刘正刚，“小刘，这可是领导待遇，你弄错了吧。” 刘正刚笑了两声没回答，而是看向韩波，韩波一边在文件上做着批示，一边说道，“是我特意安排的，算是给你小子的奖励。市里的表彰报告上没有你的名字，是不是很失落？” “这有什么失落的，本来就没我啥事，都是英明伟大的韩书记运筹帷幄的好。”李乘风装腔作势的拍着马屁。 韩波笑着指了指，“小刘，看到了吗，这小子别的没学到啥，拍马屁的本事倒是领会了精髓。” 韩波说着伸了个懒腰，这才站起身走到沙发旁。其实韩波也是故意在报告中忽略了李乘风，就是想看看他这几天的表现。如果连这点虚荣都放不下，韩波对他的使用上也会加以改变。 “乘风啊，表现的不错，我很满意。”韩波看着李乘风真诚的说道。 “那领导是不是，该给我发点奖金啊。”李乘风没脸没皮的回应着，现如今在韩波面前他倒是放得开。 “奖金没有，不过嘛，周末你就别休息了，跟我一起去西边的几个乡镇走一趟。我跟友疆副县长分了工，他负责偏远的几个乡镇，到时候咱们在长乐乡汇合，一起把报告整理出来。” 李乘风一愣，“去乡镇？我还准备回岭南带几身衣服呢。” “现在天气热，买两个汗衫就行。目前省经改组正在西铭市，半个月之后就进入岭南，咱们凌渡的经济报告必须在十天之内拿出来。这是工作命令，我不时在跟你商量。” 其实韩波最先得到的消息，是谢伟国第一站就是岭南，不知为什么改变了行程。倒是王友疆给了他答案，因为万祥集团在西铭投入的最大，所以谢伟国在郭振的劝说之下率先去了西铭经开区。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韩波，“韩书记，我是维稳办副主任，这经济上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韩波眼睛一瞪，“怎么，你小子还想在维稳办副主任这个位置上待一辈子啊。” 李乘风下意识的站了起来，仿佛抓到了什么重点，顿时激动的说道，“韩书记，我真没想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升两级。韩书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激您，以后您就是我的大恩人，别说是去乡镇，就算让我一头扎进玉符河也绝无怨言。” “不是，你吃错药了吧？我啥时候说要给你晋级了？” “那~那让我掺和经济上的事，不合适吧？况且，冯主任请了病假，我一走维稳办这边怎么办？”其实李乘风是跟谢可卿说好了，得知她闺蜜也住在家里，李乘风答应周末带她俩好好的玩一玩。 韩波气的真想踢他两脚，从他当处长的时候就没见过哪个下属敢不听命令。况且跟随领导出行，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待遇。更何况韩波还另有深意，他是为谢伟国的到来埋下伏笔。 回到办公室，李乘风先是给谢可卿打了个电话，不管怎么说他真不敢抗命不从，只能委屈可卿妹子等几天再带她们出去玩。但李乘风不知道的是，谢可卿为了他跟父母吵了一架，气的谢伟国差点当场给张克水打电话，要把李乘风打入‘冷宫’。 办完私事，李乘风这才把大家召集过来，以一种悲伤的语气说道，“同志们，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冯主任生病了，而我也要离开大家一段日子。” 众人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一个个吃惊的看着满脸委屈的李乘风，孙重用忍不住问道，“李主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就是~我要跟韩书记去乡镇几天，在我不在的日子里，王成海同志暂时主持工作。” 众人一听，真有些哭笑不得，肖卫东调侃道，“您这哪是不幸啊，简直就是奉召临幸，这种好事我们烧高香都想跟着。” 李乘风叹息道，“跟着领导没错，但要是跟着一个工作狂，能把你累死。另外，王书记给我分了套房子，回头你们抽空帮我收拾收拾。” 王成海等人一听，一个个羡慕的恨不能要重新转世投胎。他们这些基层公职人员，除了拼命往上爬之外，最大的愿望就是涨工资分房子。但这些事在年轻的李乘风身上，仿佛跟玩似的这么简单。 李乘风这几年散漫惯了，他还真有点跟不上韩波的工作节奏。况且经济上的事情他一窍不通，李乘风实在不明白韩波带着他管什么用。 李乘风没想到这一走，竟然在乡镇里待了十天之久。李乘风心里有些着急，但还有比他更急的人，那就是身在岭南的冯健设。 冯健设遭受打击之后，他知道在凌渡找谁帮忙也没用，只能跑到姐姐家告知自己的悲惨遭遇。市局副局长楚宏伟身为公安局副局长，虽说找他告状也无力回天，但冯健设另有目的。 楚宏伟身为市局三把手，兼管着刑侦和缉毒重任。楚宏伟从警近三十年，在山河省警界也算是有点名气。但在岭南，他最大的名声就是酒量与怕老婆。 冯健设之所以来找楚宏伟，一来当家做主的是他姐，二者冯健设也知道楚宏伟并不干净，甚至连刘虎都给他送过孝敬。冯健设要利用他姐夫的权利，给李乘风设下一个永不翻身之局。只等着李乘风一返回岭南，这场恶毒计划将全面展开。 冯健设借故称病，苦苦的等待着，不管是凌渡还是岭南，他的小弟都在盯着李乘风的一举一动。而另外一个对李乘风恨之入骨的赵四也做好了准备，他在这场计划之中，扮演着尤为重要的角色。 第24章 终于出现 岭南市，冯健设低头走进了街边的一个小饭店，赵四早已等着他，两人在靠着街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赵四指了指对面的小区，“冯哥，这个小区叫七彩花园，李乘风的家就住在六号楼，那天晚上在宏斌酒楼跟他一起喝酒的那个女孩也住在他家。” 冯健设阴沉的向对面瞟了一眼，低声问道，“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赵四谨慎的扫了一眼四周，这才压低声音说道，“从凌渡一个朋友手里弄到了货。冯哥，您可真够下本的，四十万就这么扔了？” 冯健设咬了咬牙，“只要能让这小子万劫不复，别说是四十万，倾家荡产老子也认了。老四，东西给我，我找个安全地方先放起来。这几天你辛苦一点，一定要盯紧了。” “放心吧冯哥，不弄死李乘风，我赵四都没脸再回凌渡。” 冯健设忽然想起一事，紧张的问道，“你这次回凌渡弄货，刘虎知道不知道？” 赵四摇了摇头，“他给我打过电话，我只是说心烦出门散散心，没说跟您在一起。面粉交易可是杀头的大罪，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冯健设暗暗松了口气，他这次的栽赃计划不但能毁李乘风一生，其实冯健设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能执掌维稳办多年，冯健设也不是无能之辈，他只是错估了杨志华的能力才会输的这么惨。冯健设跟赵四都是单线联系，万一赵四方面出了纰漏，他手里没有冯健设留下的任何证据。 深夜，岭南公安家属院。楚宏伟在阳台上抽着烟，也在仔细斟酌他小舅子的恶毒计划。一阵脚步声打断了楚宏伟的思绪，吓得他赶紧掐灭烟。 “抽吧，这几天你也累了，走，到客厅里去抽。”楚夫人‘贤惠’的看着老公，她知道自己的老公在帮弟弟筹划着一件大事。 面对夫人的突然温柔，楚宏伟还有些不适应，讪讪的说道，“抽两口就行，我没烟瘾。” 楚夫人裹着睡衣看着楚宏伟，轻声问道，“老楚，我弟弟的事有眉目了吗？他不是说很快就能让那小子万劫不复吗？” 楚宏伟一愣，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提醒道，“记住，建设来咱家只是发发牢骚，什么也没说，咱们什么都不知道。万一以后~以后有人来询问你，千万别说你弟弟跟咱们说过什么过头的话。” “瞧把你吓得那样，就这点出息难怪当不上局长。” 看着夫人还不知这事情的严重性，气的楚宏伟当即一瞪眼，“你懂什么，这事弄不好~会出大问题。以后也告诉你弟弟，没事少往我这跑，我又不是凌渡县委书记，他那些屁事我管不了。”要不是被住在他家的冯健设听到，楚宏伟真想怒斥一声。 楚夫人脸上一寒，“你还敢跟我瞪眼？姓楚的我警告你，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他要是在官场上被人欺负你不管，看我不到你爹妈那骂翻天。” 楚宏伟气的直哆嗦，他知道自己这位泼妇媳妇一旦被激怒，一哭二闹三上吊，最让楚宏伟害怕的就是跑到自己父母面前撒泼。要不是因为这个，他才不会管冯健设的闲事。 楚宏伟从警多年，当然明白这种诬陷的严重后果，所以他也为自己留了后路。楚宏伟警告冯健设其它事情他一概不问，只知道线人举报有毒品交易，如果前期出现了任何问题，都与他楚宏伟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楚宏伟再惧内，也不会为了一个小舅子把身家性命搭进去。 ...... 李乘风与韩波同车回到了岭南，这十来天的基层调研，可把李乘风郁闷的不轻。遇到韩波这么一个工作狂，根本没有休息的空闲。最关键是的是，李乘风无所事事，根本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韩波一回到市里，当即驱车前往市政府，他昨晚与王友疆熬夜做了重新规划，并把实际调研数据列在了其中。韩波知道身为小小的县委书记，还无法直接把报告呈送到省经改组面前。唯有通过市里的批准，再由刘鑫源副市长暗中操作，才能把凌渡的报告列入谢伟国的重视之中。 对于韩波与王友疆‘秉烛夜谈’，李乘风并没觉得有什么。在市直机关的时候李乘风就知道当领导的最会装，表面上好的恨不能磕头拜把子，转头就能给你一刀。反正都是为了利益，哪有什么真心相待。这一点，还不如人家道上的朋友重义气。 一回到市区，李乘风赶紧给谢可卿打了个电话，“可卿，我回来了，在上班吗？我这身衣服都臭了，得回家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电话的另一端，谢可卿一看是李乘风打来的电话，当即气愤的说道，“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把这个家忘了呢。” 说完之后，办公室里的众人顿时吃惊的看向谢可卿。谁也没想到看似不大而且才刚工作不久的谢可卿，居然成家了？ 谢可卿知道众人误会了她的意思，赶紧低声说道，“你等着，我这就回去。” 谢可卿不顾众人异样的眼神，低头走了出去。谢可卿向赵局长请了假，匆匆返回七彩花园。 谢可卿生气的是王晓慧来了这么久，这家伙也不露面，还三分五次的言而无信，让她在闺蜜面前很没面子。虽然王晓慧已经离开岭南，但谢可卿觉得应该给这家伙好好上一课。更何况自己因为他在父母面前挨了骂，还差点让谢可卿要断绝父女关系。 牛青早已把李乘风送到小区门口，谢可卿开着陈晓刀的车来到小区门口，与李乘风一同回到住处。这些天她一直借陈晓刀的车带着小慧玩耍，还没来得及归还。 李乘风笑着问道，“这么久不见，咋这副表情，是不是在单位里受气了？别怕，跟哥说，等我当大领导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谢可卿本想着教训教训这个言而无信的家伙，但看着李乘风面带憔悴身上还散发着异味，心中也不禁有些心疼。 “不就是一个副科级小干部吗，搞得跟凌渡离不开你似的。说好的带我闺蜜去那个什么军工库区体验生活，害的我跟人家解释了好几次。” “我这不是没办法吗，你是不当官不知当官的难处。不说了，我得赶紧洗个澡换身衣服，你都不知道乡下有多苦，在陈留村住的地方跟牛棚似的。” “我去，有没有跳蚤，你先别进屋，去卫生间洗完之后把衣服扔在垃圾桶里。”谢可卿说着硬把李乘风推进了卫生间。 李乘风本是故意这么说，没想到有着医护经历的谢可卿反应这么强烈。李乘风确实也该冲洗一下，这一路上的汗臭味可没少让刘正刚笑话。但洗完之后李乘风才发现，自己的换洗衣服都没拿进来。 “可卿，去我房间拿套衣服，知道在哪吗？” “知道！。”说完之后，谢可卿脸色当即一愣，赶紧改口道，“不知道！” 其实李乘风离开之后，谢可卿就把他的卧室重新收拾了一遍。别看李乘风也算是爱干净的男士，但男人的通病就是把内衣裤随便一塞，甚至跟袜子堆放在一起。 看着卫生间的房门，谢可卿犹豫了一下，拧开房门闪出一条缝，把手递了进去。 “赶紧的，不然我扔地上了。” “怯，又不是没见过，我还吃着亏呢。” “去死吧你。” 两人嬉笑的闹着，虽说入住之前早已有了君子协议，但这种气氛却让两人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特别是谢可卿，自从与父亲大吵了一架之后，或许是逆反心理在作怪，她反而觉得李乘风还真是个不错的人选。 二人在房间中诉说着分别之后的趣事，并约好晚上去金辉吃饭。李乘风今晚还要赶回凌渡，因为明天一早全市维稳工作大检查，这也是市里面为了对应省经改组到来的前期安排，防止在经改组调研期间出现群访的现象。如果不是要带些衣服与生活用品，李乘风从乡镇就直接回凌渡了。 此时，七彩花园小区对面的小店之中，赵四带着恶毒的目光给冯健设打了电话。 “冯哥，李乘风回来了。” “太好了，沉住气别让他发现，我马上就到。” 电话的另一端，冯健设狠狠的握了握拳，等待了这么久，终于把这个灾星给等来了。冯健设从床底下拉出一个小拎包，这才匆匆离开了姐姐的家。 楚宏伟做梦也没想到，身为兼管缉毒工作的警局领导，自己的家中竟然藏了一大包毒品。 第25章 一切就绪 当晚，金辉夜总会里热闹非凡。包房之内，陈晓刀大头等人跟李乘风豪爽的喝着。庾宏斌早已把李乘风的英勇事迹告知了陈晓刀大头等人，得知李乘风还能一打好几个，陈晓刀却是打死都不信。 “这小子吃奶的时候我就认识，就他那两下子我还能不知道。我说疯子，你到底是许了庾宏斌多少好处，才能给你编出如此的天方夜谭。” 大头却认真的说道，“刀哥，您还别不信，这种事宏斌兄弟从不开玩笑。而且姬老二做出的让步，也是因为风哥的壮举。来，我敬风哥一杯。” 大头以前都是跟陈晓刀一样一口一个疯子，但现在李乘风的身份地位都有所不同，疯子也变成了风哥。 陈晓刀歪着脑袋瞟着李乘风，“疯子，这是真的？” 谢可卿也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你~练过功夫？” 男人都喜欢在女孩子面前装，李乘风也不例外，看着谢可卿期待的眼神， 李乘风拍了拍陈晓刀的肩膀，故作神秘的说道，“老刀，有些事情我一直瞒着你，其实我们家是~武林世家。我爹江湖人称无影，轻功之高堪称一绝。我爷爷更厉害，武林中号称一掌定乾坤~。” 没等李乘风吹嘘完，陈晓刀一肘子杵了上去，“去你的吧，李叔连车祸都爬不出来还无影？你爷爷更不用说了，二十多年的脑血栓，拍黄瓜都费劲，还定乾坤？兄弟们，灌他，这小子今晚要不喝醉别想走。” 陈晓刀掐着李乘风的脖子就要灌酒，李乘风赶紧说道，“我今晚还得回凌渡呢，不能喝多。” “少说屁话，又不是你开车，我和可卿妹子送你。这么久也不回来，人家可卿妹子可是一直惦记着你呢。” 谢可卿脸色一红，“刀哥，谁惦记他了，再乱说我先跟你干两杯。” “可卿妹子，这么着急就开始替人家挡酒？这不等于承认了吗。”大头也跟着开着玩笑。 谢可卿与这帮直爽的汉子们接触次数多了，也知道他们这张嘴没有把门的。面对众人的调侃谢可卿并未生气，反而故意说道，“我就替了怎么地，不服来喝。” 众人嬉闹着，却没发现房门闪开了一道缝隙。赵四在门口听的清清楚楚，提及李乘风的‘光荣事迹’，更是恨的牙根直痒痒。赵四担心被服务生发现，低头迅速离开。好在这里是岭南不是凌渡，熟悉他的人并不多。 赵四从七彩花园一直跟着李乘风，两人之前素未碰面，他并不担心李乘风能认出他来，毕竟那晚黑灯瞎火的根本看不清是谁。 赵四低头走出了金辉，在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停住了脚步，冯健设正戴着口罩等着他，看到赵四走过来急忙问道。 “怎么样，里面什么情况？” “冯哥，这小子今晚回凌渡，应该还是开那辆车回去。” “你确定？” “从他们小区楼下的时候，我看到李乘风往后备箱里塞了几个纸箱子，刚才他们对话的时候李乘风也说要回去，应该没错。” 冯健设想了想，点头说道，“屈静给我发过短信，说是明天全市进行维稳大检查，看来这小子是要赶回去主持工作会议。老四，这包东西给你，必须想办法放到车里。能不能让这小子万劫不复，全看你了。” 赵四没有马上接冯健设递过来的拎包，而是朝着金辉门口看了看，“冯哥，现在不行，他那辆车安装了报警装置，一碰门把手就响。您放心，我有办法。” “老四，这是最重要的一环，千万别出错。不然的话，不但哥的四十万打了水漂，以后再想办他可就难了。” 赵四咬了咬牙，“放心吧冯哥，包在我身上。” 冯健设依然不放心，他决定就在这里等。一旦毒品上了车，只要李乘风开这辆车离开，他将立即以线人的名义报警。至于报警之后的事情，那就交给他姐夫楚宏伟了。 赵四没有再进入金辉，别看他好事干的不多，但偷鸡摸狗的买卖做的不少。而且赵四心狠手辣胆子大，就算来到了陈晓刀的地盘照样不怕。要不是在李乘风身上栽了跟头，在凌渡他赵四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 金辉包房之内，几杯酒下肚，自己兄弟之间无话不谈。得知李乘风不但得到领导的赏识，更是分了套房子，众人都为他感到高兴。不管在什么年代，房子终归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奢侈品。 大头看了看李乘风，又看了看谢可卿，忽然问道，“风哥，你说要是结了婚之后，你跟可卿是住在凌渡，还是住在岭南？” 李乘风一愣，当即引起一片哄笑。谢可卿带着三分酒意起身骂道，“你个该死的大头鬼，他结婚关我屁事。罚酒，必须连干两杯，不然我跟你没完。” 众人虽然知道是开玩笑，但也觉得这两人有点意思。况且郎才女貌都是在机关工作，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岂不知，在官场之中更讲究的是门当户对，李乘风还达不到当谢家女婿的门槛。 眼看着快到晚上十一点，李乘风知道刀子还要送他，这一来一回可不近。 “行了，咱们杯下酒，我还得赶回去。” “疯子，不行就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吧。”陈晓刀觉得大家还没尽兴，想让李乘风再喝点。 李乘风摆了摆手，“那可不行，明天全市展开维稳工作大检查，赵邦基副市长亲自去凌渡，他可是我在机关办公室的老领导，我必须在场。听说这是为了迎接省经改组的到来，市里面非常重视。你要没空，就让大头陪着可卿开车把我送回去。这丫头一个人开车我不放心，有个人照应着就行。” “我能有啥屁事，只是没喝过瘾罢了。那行，今晚就到此为止，等你小子不忙的时候，大伙去给你贺贺新房。” 谢可卿得知省经改组要来，心中微微一颤，她当然知道父亲是主抓这方面的大员，难道是老爹要来岭南了？自从与父亲吵了一架之后，至今她还没给老爸打过电话。谢可卿心中不禁有点恐慌，仿佛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一样，害怕再次见到老爸。 其它人各忙各的，李乘风与陈晓刀谢可卿三人走出金辉大门。李乘风带着三分醉意，扒着陈晓刀的肩膀说道。 “老刀，姬老二那边给了我这么大面子，回头你抽空去一趟，咱们好好请请人家。别看我跟人家的道不同，但总归是欠了个大人情。” “这都是小事，不必放在心上，他在岭南也没少让咱们兄弟出头。” 谢可卿看着两人叽叽歪歪，干脆独自走向了车辆。当谢可卿按下车门解锁开关的那一刻，赵四也低头迅速走了过来。他本想趁着谢可卿开门之际，拉开另一侧的后车门把东西放进去。但这一幕，却被谢可卿发现了。 “你是谁？开我车门干嘛？” 赵四心中一惊，表面上却不慌不忙的说道，“是刀哥的包，让我放在车上。” 谢可卿也没在意，这里可是陈晓刀的地盘，她可没想到这是有人要栽赃嫁祸。赵四把拎包放在后座上迅速离开，为了不让谢可卿起疑，只能硬着头皮向金辉大门方向走。 赵四与李乘风陈晓刀走了个对面，在昏暗的路灯下，赵四更是装出熟人的样子还跟陈晓刀打了声招呼。 “刀哥，路上慢点开。” 只顾着说话的微醺二人谁也没在意，陈晓刀更以为是哪个看场子的小弟，毕竟有不少新加入的兄弟，陈晓刀也认不全。 这一幕，可把在不远处监视的冯健设吓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他对赵四的胆大心细，不禁竖起了大拇指，这要换成是他，还不得当场吓得尿裤子。 陈晓刀看到谢可卿坐在了驾驶位置上，当即说道，“妹子，我来开，你这丫头不喝酒都跟开飞机似的，我可受不了。” “这大晚上的，你以为我愿意开啊，这么累眼睛。”谢可卿嘟囔着直接从车中爬向后座。 陈晓刀上了车，看到李乘风要坐副驾驶，当即摆了摆手，“去坐后面，我还要放东西呢。”陈晓刀说着抓起后座上刚才赵四放的拎包扔到了副驾驶上，他也是想让李乘风多跟谢可卿亲近亲近，给二人制造点机会。 看着李乘风的车辆缓缓启动，冯健设忍不住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当即拿出一部崭新的手机。 “姐夫，上车了，东西都在车上，车号是~。” 此时，市局副局长办公室内，楚宏伟一直没有离开，他也在紧张的等待着这个电话。 短短的不到三分钟，岭南市缉毒支队二大队院子里响起了急促的集合哨音。片刻之后，一辆辆警车呼啸着冲了出去。 第26章 自寻死路 岭南市局110指挥中心，所有工作人员迅速行动起来，目光紧盯着各个路口的监控画面。 一名指挥人员在对讲机里传达着警情，“各小组请注意，各小组请注意，根据线报，将有一批数目不详的毒品在我市进行交易，根据楚局长的指示，务必将这伙毒贩一网打尽。目标车辆正由东向西接近重怀路与城凌路十字路口~。” 副局长楚宏伟更是亲自站在大屏幕前，观察着各队警车对‘贩毒’车辆包围的情况。 “呼叫三号车辆，呼叫三号车，目标车辆已经转道驶入城凌大道，请立即拦截，请立即拦截。四号五号车辆负责协同作战，四号五号车辆协同作战。” “三号收到，三号收到。” “四号车收到！” “五号收到！” 这边指令刚下达，楚宏伟却阻止道，“等等，让四号五号继续尾随，切勿被目标车辆发现。为了防止毒贩逃入附近居民区伤及无辜百姓，第三分队全体车辆在前方大转盘处进行拦截，在那个区域缉拿。” 指挥员答应一声，赶紧重新下达命令，“三号三号，暂停行动，四号五号继续尾随，其他车辆在外环大转盘处集结~。” 一场抓捕行动即将展开，而此时车中的李乘风等人根本不知情况。 谢可卿与李乘风坐在后座上，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或许是喝了酒的原因，李乘风额头上冒出了细汗，“你们热不热，要不我把车窗开一下？” 李乘风说着看了谢可卿一眼，今晚可卿穿的比较清凉，紧身t恤展露出玲珑的身材，一袭短裙更是连膝盖都遮不住，看的李乘风不禁有些热燥。 谢可卿也跟着说道，“我也觉得热，要不把空调打开吧。” “吹吹风更清醒，比开空调舒服。”李乘风说着放下了车窗。 陈晓刀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发觉二人有些有些不入正题，瞥了一眼旁边座位上的拎包故意开玩笑的说道，“疯子，这款男包不错，是可卿妹子给你买的吧。” 李乘风一愣，谢可卿更是疑惑的说道，“刀哥，这不是你的包吗？上车前你小弟送过来的。” 陈晓刀惊讶的瞟了一眼，心说我啥时候让人送过包了？况且陈晓刀可不像李乘风似的没事就夹个公文包，这些东西他根本用不着。 “疯子，你看看包里是什么，没准是大头那小子给你送的礼物，要巴结巴结你这位领导。” “得了吧，那家伙哪有这好心，别说送礼，让他请客都心疼。”李乘风说着从前面拿了过来，打开一看就是一包散装的‘洗衣粉’。李乘风好奇的解开上面系的节扣，“什么玩意？” 谢可卿也好奇的凑了过来，两人都不认识毒品，可卿还调侃道，“是不是大头觉得你有了新家，送一袋洗衣粉好让你干净干净。” 陈晓刀一愣，“拿过来我看看。” 陈晓刀接过来一看，起初还有些疑惑，但稍微用舌尖舔了舔之后，顿时激灵吓出一身的冷汗。身为夜总会老板，虽说陈晓刀不碰这个东西，但场子里经常有人暗中交易。况且陈晓刀在南方打黑市拳的时候，身边不少人都好这口，陈晓刀也曾经尝过这种味道，好在没上瘾。现在车上出现这么一大包，按照法律都够判死刑的。 “操！这他妈是谁在害咱们。疯子，这是毒品！” 陈晓刀不愧是在道上闯荡了多年，他没有马上停车，而是警觉的前后观察起来。果不其然，陈晓刀从后视镜里发现了两辆警车在不远处一直跟着。 李乘风和谢可卿以为陈晓刀是故意吓他们，两人还没察觉事情的严重性，李乘风故意调侃道，“老刀，那咱们可发财了。” “就是，别说的这么吓人，不就是一包洗衣粉吗。” 陈晓刀的酒意彻底醒了，“疯子，我以李叔的名义发誓没开玩笑，这么大一包，足够咱们仨在狱里过完下半辈子了。” 看着陈晓刀认真的样子，李乘风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在国内沾染毒品绝对是重罪，他相信陈晓刀更不会拿自己过世的父亲来开玩笑。 “快停车，我把东西扔了。” “晚了，看到后面那两辆警车没有，应该是冲着咱们来的。我敢保证停车他们就会抓人，扔多远也是罪证。”陈晓刀额头上冒出了汗珠。 李乘风与谢可卿赶紧回头看了一眼，这一刻，谢可卿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人赃俱获，到时候这种事谁也说不清，万一把事情张扬出去，就算老爹能把她捞出来，但谢可卿明白家庭和个人都会受到严重的负面影响。 李乘风与谢可卿慌作一团，两人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谢可卿甚至还想着下车主动去跟人家解释。 李乘风更是异想天开的说道，“老刀，我毕竟是维稳办主任，或许后面的车辆只是路过。” 陈晓刀脸色越来越凝重，但眼神却变得犀利起来，“兄弟，别傻了，知道这一包价值多少钱吗？能出现在咱们的车上，应该是早就做好了局。不管对方针对的是谁，既然摊上了谁都无法洗脱嫌疑。听我的，关上车窗，你们俩尽量压低身体。” 李乘风刚要辩驳几句，但看到前面大道的转盘处闪烁着警灯，这一刻他也明白后面的警车绝非是偶然出现。 谢可卿紧张的问道，“刀哥，你要干嘛？” “别管了，低头，尽量别让对方看到你们。” 陈晓刀刚说完，就听前面有人喊话，“所有车辆请靠右侧，接受检查。” 此时已经临近夜晚十一点多，路上根本没有其他车辆，干警们虽然在喊话，但两辆警车已经横着堵在了道路中央。 几束灯光射了过来，李乘风和谢可卿早已低下身躯，陈晓刀却是猛踩油门冲了过去。 两辆横在路中间的警车‘咣’的一声被撞开，这些警察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局面。在岭南的缉毒史上，大都是提前进行周密计划才会进行抓捕，而今晚是临时行动，部署的并不完善。 两名警察迅速掏出枪对着陈晓刀逃离的车辆开枪射击，但陈晓刀的速度太快，手枪的有效射程本就有限，只能眼睁睁看着车辆冲出了围堵。 刹那间，其它的警车都开启了警笛，一辆辆瞬间追了过去。 谢可卿彻底吓傻了，双手紧紧抓着李乘风的胳膊，这场面她唯有在电影里看过，做梦也没想到会亲身经历。李乘风更是急的骂道，“老刀，你他妈疯了！” “我没疯，这种情况下被他们抓到就能给你做实犯罪证据，我陈晓刀无所谓，但你们俩算是彻底完了。我的车况好速度快，他们追不上。只要到了没人的地方你们俩下车躲起来，就算他们抓到我，无非是酒喝多了胆大包天，罪名不大。” 听着陈晓刀的话，二人这才明白他要摆脱罪证。事已至此说别的也没用了，李乘风想了想，指着前面的岔道喊道，“去玉符山方向，现在凌渡县城那边肯定接到通知派人堵截。到了玉符山我带着可卿先躲起来，老刀，你也不用跑的太远，只要车里没有毒品，事后我来想办法捞你。” 李乘风今天刚换的白衬衣早已被汗水湿透，正如他刚才说的那样，市局指挥中心得知‘罪犯’如此疯狂，根据追击路线当即命令凌渡县局出动警力进行堵截，务必将这一车疯狂的罪犯缉拿。甚至下令，危急之时可以将犯罪分子当场击毙。 副局长楚宏伟眼角颤了颤，原本他还担心李乘风乖乖的束手就擒，到时候只能在刑讯上做点手脚让他就范。现在看来，这小子是主动往地狱里跑，简直是自寻死路。 第27章 黑暗的甬道 通往玉符山的马路上，陈晓刀的车子饶是性能好车速快，但刚才的冲撞也让水箱冒起了白烟。 三个人听着后面不断传来的警笛声，谢可卿感觉心脏都要跳了出来。 “妈的，油箱漏了，疯子，你说的地方还有多远？”陈晓刀问道。 李乘风向外看了看，简单的辨别了一下方向，“大约还有五公里左右。” “还行，没问题。” 陈晓刀冷静的把握着方向盘，刚才的撞击导致车辆受损，只有右侧还能打开近光灯，陈晓刀凭着经验与直觉在与警车赛跑。好在对面时不时有车过往，借助对方的照射陈晓刀加速行驶，但每到错车的时候，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甚至有几次，是李乘风从后面及时出手拉了一把方向，才没有把车开进沟里。但即便如此，后面的警车也是越来越近，甚至在夜色之中都能看到警灯的闪烁。 三个人都处于极度紧张之中，谁也没在意李乘风帮着把控方向盘的细节。但此时的李乘风，浑身的骨骼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原本慌张的神情也渐渐冷静，犀利的眼神犹如临战的猛兽。 “老刀，在前面停车，我俩下车。”李乘风终于看到了通往库区的那条山路，赶紧让陈晓刀停车。 李乘风一手拉着谢可卿，一手拎起那包毒品，“老刀，可以开慢点了，千万别开到沟里。只要活着，我一定保你没事。” 陈晓刀顾不得与二人多说，赶紧一踩油门向前冲去。李乘风拉着谢可卿飞快的往山上跑，但没跑几步谢可卿一个踉跄向旁边冲去。谢可卿今晚穿的是高跟鞋，一只鞋跟崴断了，要不是李乘风及时拉了一把，能摔到旁边的荆棘丛中。 李乘风看了看，他知道就算赤脚跑到了库区，恐怕双脚嫩白的小脚丫也得掉层皮。 “要不然，你自己走吧，只要没有毒品，他们拿我没办法。”谢可卿慌张的看着李乘风，在这荒山野岭她心中极度害怕，但为了不连累李乘风只能这么说。 李乘风不敢把毒品扔在附近，他很清楚警方会根据线索找到这里来，甚至说还没等他们藏好就会迎来警察的搜寻。一旦找到毒品，那陈晓刀这一路狂奔可就白费了。 李乘风也顾不上其他，一猫腰把谢可卿扛在了肩上，他自己都不清楚哪来的这么大力气，扛着一个人居然照样健步如飞。 “傻丫头，把你扔这里那还叫男人吗。不用担心，只要到了库区咱们就安全了。那里面你可不知道有多复杂，警方别想找到咱们。” “乘风，我怎么看到山下有辆警车停了下来？”颠簸中，谢可卿紧张的说道。 李乘风一愣，顿时想起刚才崴断的鞋跟，“别说话，深山之中声音传的很远。放心吧，在他们追来之前一定能跑到库区。” 山脚下，一辆警车停下，其它警车继续追击。几名警察下了车，手持枪械谨慎而仔细的观察着。别看刚才双方距离有点远，但其中一名观察手，仿佛看到有人下车跑进山中。 “队长，这鞋跟断痕是新的，应该是有人躲进了山中。” “马上呼叫支援，既然有女人那就跑不远。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等支援到达之后再进山。” 在漆黑的夜里，几名警察也不敢盲目进山。更何况他们追击的不是普通罪犯，而是‘穷凶极恶’的‘毒枭’。万一对方有枪，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乘风只觉得嗓子眼都要冒烟，满身大汗总算是来到了库区。他这边刚喘口气，就听着黑暗处传来一声怒喝。 “什么人，这里是库区重地，想偷东西给我滚远点，不然一枪打死你。” 紧接着，一束灯光照了过来。谢可卿趴在李乘风背上不敢说话，李乘风一抬手赶紧说道，“赵老爷子，是我。” 李乘风知道这里没有别人，唯有那位可爱可敬的老赵头。果不其然，端着老五六步枪的老赵头看清是李乘风，而且还扛着个衣着单薄的女子，顿时吓了一跳。 “小李子？你~你要什么，别忘了你是干部，你小子千万不能干傻事？” 李乘风刚要解释，就听到山脚下数辆警车拉着警笛顺着库区的山道盘延而上。不但如此，甚至还听到几声警犬的狂叫。 “老爷子，来不及解释了，我遭到陷害必须躲起来。不然，我这辈子就完了。”李乘风说着放下了谢可卿，再次回头向山下看了一眼，“老爷子，有没有~连警犬都找不到的地方？” 老赵头也看到了山下盘旋而上的警车灯光，但看着那女孩紧紧依偎在李乘风身旁，不像是被李乘风强行带来的样子。老赵头眼神复杂的看向李乘风，但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他。 “跟我来！” 李乘风知道库区地形复杂，怕谢可卿耽搁时间，直接一个公主抱把她抱了起来。李乘风跟随老赵头进入了一个看似控制室样式的房间，只见老赵头走到一个陈旧的仪器旁，按下了电源开关。房间里响起一阵嗡鸣，多年不用的仪器再次被启动，老赵头迅速在数字键上点了几下。 几息之后，一道地库的暗门缓缓打开，“快进去，别走的太深，等外面消停了，我再打开接你们出来。” 谢可卿愕然的看着地库之门，李乘风也没想到这废弃的库区，竟然还有地下设施。 李乘风来不及追问什么，他已经听到库区外面有人喊话，赶紧带着谢可卿进入了地下甬道。地库门缓缓关闭，里面顿时陷入一片漆黑，甚至安静的有些吓人。 李乘风喘息了几下，这一路奔跑让他体力消耗的极大，但谢可卿却紧张的死死抱着他，甚至把脸都埋在李乘风大汗淋漓的胸前。 李乘风知道女孩子胆小，加上这一路的惊吓，只能安抚的把她抱在怀中。厚重的地库门隔绝了外面的声音，李乘风抬头向地库深处看去，发现前方不少地方竟然还打着支架。 李乘风想了想，抬手把那只装着毒品的包狠狠地向里面扔去。这地方除了老赵头没人知道，除非老赵头出卖了他，否则没人能进得来。 做完这一切，李乘风刚要安抚几句，突然间，李乘风愕然发现，自己竟然能看得清地库通道里的一切。 “可卿，没事的，只要警方找不到毒品，一切都会过去。”李乘风没有说出自己的秘密，只是轻声安抚着谢可卿。 谢可卿慢慢的抬起头，眼神之中有些茫然，她根本看不见周围的一切，但却能感受到李乘风的呼吸就在眼前。而李乘风更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两人一路上大汗淋漓，如今又紧紧的抱在一起，甚至微微一低头，李乘风就能吻上谢可卿的香唇。身为一个正常男人，李乘风内心不禁有些按捺不住。 “乘风，我害怕。” “别怕，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谢可卿有着几年的军旅生涯，自认也是个坚强的女孩，但这一刻，她忍不住抽泣起来。之前发生的一幕幕，都超出了她承受的底线，甚至回想起那几声枪响，谢可卿都怀疑自己会不会中了枪。 李乘风抬手轻轻擦拭了一下可卿的眼角，今晚发生的一切李乘风也捋不出头绪，但他隐约感到对方此次目标是为了他，而不是别人。真要是想陷害陈晓刀不必这么麻烦，毕竟他开着一家夜总会，警方随时都可以找他的麻烦。谢可卿就更不用说了，谁也犯不着对一个女孩子用这种套路，更别说那包毒品价值不菲。 黑暗之中，谢可卿忽然颤抖着说道，“乘风，如果没人打开这甬道之门，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李乘风低下头，看着谢可卿担心无助又楚楚可怜的样子，李乘风忍不住一俯身。 “呃~！” 谢可卿身躯一僵，下意识的想推开他，但一瞬间就停了下来。黑暗的甬道之中，两人紧紧的拥吻在一起，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散心中的恐惧。 第28章 两个世界 玉符山库区，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为了配合警方的搜寻，老赵头打开了库区的所有灯光。虽说这里用电不花钱，但平时老赵头可舍不得浪费国家的一分一厘。 带头的警队队长吃惊的看着老赵头手里的老五六步枪，没等他开口询问，老赵头就把有效证件都亮了出来。 “小同志，国家允许的，不是私藏枪支。如今库区没人了，库区原领导也怕凶兽出没，所以给我这个老家伙配发了枪支。手枪我用不惯，还是这老五六用着好使。” 查看了老赵头的所有证件，警队队长也不禁有些动容，“您是~解放前参加工作的？” 老赵头平静的点了点头，“那时候还小，参加过解放岭南，也参加过玉符山剿匪。现在老了，只能看守看守库区。别看这里已经废弃，但总归是国家的资产。说不定哪一天，国家就会重新启用呢。” 警队队长郑重的敬了个礼，“老人家，您辛苦了。我们也是奉命执行公务，如果您老人家看到什么，一定跟要我们配合。因为有两名可疑毒贩跑进了这座山里，我们怀疑进入了您的库区。这二人穷凶极恶，为了人民也为了您老的安全，我们一定会把犯罪分子找出来。” 老赵头沧桑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你们也辛苦，有什么情况我一定及时向公安同志汇报。只不过我老头子耳朵背，眼神也花，确实没听到什么动静。要不是你们用车上的大喇叭喊话，我都不知道来人了。” “可以理解，我相信有警犬的协助，只要罪犯在库区就一定能找出来。” 老赵头感激的点了点头，“谢谢你们了，但你们一定要小心，别看这玉符山不险峻，但山谷纵横坑洞交错，要不解放后也不会成为山匪的躲藏之地。当年我们为了剿灭匪首钱霸天，可是用了一个连的兵力，足足花了两个月才把人挖出来。当然，现在的科技发达，我们那个年代可比不了。” 警队队长听的脸都快绿了，真要像这老者说的那样，就他们这点人手那还不得在山里转悠一年。好在这时，车中的对讲机传来好消息，得知开车的‘毒贩’已经被抓获，众人总算松了口气。只要抓住一个，相信其他同伙一定能挖出来。 二十几个人在库区来来回回搜寻了好几遍，直到连警犬都累的趴在地上，队长这才下达撤离的命令。他们这一折腾，足足过去了三个多小时。而坑洞里的二人，却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一吻之后，谢可卿彻底打开了心中的防线，在这极度黑暗之中，眼前这个男人是她唯一的依靠。原本被动的谢可卿变得主动起来，像是害怕李乘风突然消失一样紧紧缠在他的身上。 李乘风本就是干柴烈火的年纪，特别是身体变异之后，原始的本能更为强烈。加上一路的紧张刺激，反而在极度兴奋之中把所有的担心抛之脑后。 “你在干什么，快停下~，臭家伙~你~！” 谢可卿已经无力抗拒，当一阵疼痛传来，谢可卿忍不住一口咬在了李乘风的手臂之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大口喘息着，李乘风抱着软绵绵的谢可卿，喘着粗气说道，“老子这辈子好不容易当了个官，就他妈有人要害我，看来老子天生没有当官的命。还好，东方不亮西方亮，我老李家有女人缘，有你陪着，就算死在这甬道之中也没啥遗憾了。” 谢可卿狠狠地掐了一下，“臭家伙，万一~万一我要有了身孕，你给我等着！” “这有什么，大不了我就娶了你。” “还大不了？搞得我要赖上你似的。我真想~咬死你！” 李乘风轻轻亲吻了一下，“我做的事我负责，等过了这一关，我就去拜会一下丈母娘。到时候岳母大人看到这么帅气而且前程似锦的女婿，还不得乐疯。” 谢可卿娇羞的喘息着趴在李乘风胸前，但一瞬间，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乘风，答应我，出去后咱们还像以前那样是好朋友，今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李乘风一愣，“什么意思，你是看不上我，还是~觉得咱俩相处的时间太短？” “别问为什么，答应我，算我求你了。”黑暗之中，谢可卿眼圈发红，轻声哀求着。 李乘风不明所以，还以为是女孩子脸皮薄，怕传出去丢人。当即爽朗的说道，“放心吧，这种事除了天上的老爸，谁也不会知道。可卿，时间可以证明一切，你就等着吧。” 谢可卿苦涩的笑了笑，只能轻轻的嗯了一声。她知道父母的倔强和那固有的门当户对观念，就算李乘风再优秀，父母也不会同意他俩在一起。如果老爸得知今晚发生的事，恐怕会把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到李乘风的头上。 拂晓时分，厚重的地库之门终于缓缓打开。李乘风与谢可卿瞬间从卿卿我我的二人世界回到了现实，二人紧张的盯着入口，他们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是老赵头，还是森严的武装警察。 “小李子~出来吧，他们终于走了。” 听到外面老赵头的喊话，李乘风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谢可卿也长长的出了口气，但刚一迈步，却觉得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李乘风一把扶住了她，“怎么了？” 谢可卿幽怨的瞪了一眼，“还不都是因为你。” 借助入口的灯光，谢可卿看了看自身，顿时满面羞涩，“不许看，把脸转过去，我处理一下。” 甬道之外，老赵头看到两人磨磨唧唧半天才出来，还以为二人走的太深。 “我都说过了，别走的太深，这库区原本是计划建设一处核防设施，苏联专家撤走之后就停了，里面很多地方连图纸都被带走，万一迷了路我可救不了你们。这可是机密，你们两个小家伙可不许外泄。” 谢可卿害羞的低着头，李乘风掩饰着脸上的尴尬，赶紧转移话题，“老爷子，那些警察跟您说了什么没有？” “走吧，出去再说，我得把电源关掉。” 老赵头忙乎完，三人走出了机房重地，天色渐亮，李乘风扶着谢可卿来到老赵头房前，三个人坐了下来。 老赵头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包带嘴的香烟扔给了李乘风，“小李子，他们说你是毒贩，你小子吸不吸毒我不知道，但你小子烟瘾不小。” “老爷子，其实是这么回事，我跟县委韩书记出去调研了多日，回岭南去带点衣物，没想到回来的时候车上发现了一包毒品。您也知道我是公职身份，所以~只能暂时避开，不然说不清楚。对了，这是我~岭南的同事，在老干部局工作。” 谢可卿赶紧给老赵头致谢，“老人家，常听乘风提到您。前段时间，我们还打算来您这里野炊呢。今晚的事情确实是被人陷害，我们没有沾染过那东西。” 老赵头抽着焊烟，旁边还放着那把老五六，“我知道，小李子不是那种人，我老头子早年间也是库区保卫干事，现在都黄土埋到脖子了，什么事没见过。既然有人要陷害，那你们可得小心了，这次的阵仗可不小。对了，你们是不是还有一个同伴，他已经被抓，可要想好怎么对应。” 李乘风知道老赵头说的是陈晓刀，李乘风回头看了谢可卿一眼，“可卿，估计警方很快就会对咱俩例行询问，毕竟我的行李和你的包都在车上。” 谢可卿点了点头，“刀哥不是在车上告诉咱们了吗，放心吧，我不会说错。”这一点谢可卿还真不担心，只要毒品不在，别说小小的岭南，就是省厅来人她也不怕。 李乘风的电话一直塞在裤子的后兜里，拿出手机李乘风想了想，给庾宏斌拨了过去。现在必须要有人把谢可卿送回岭南，李乘风担心陈晓刀出事后，大头他们或许已经被警方暗中监控，也只有庾宏斌能让他放心。 “宏斌，我是李乘风，这么早打扰你不好意思了。你得帮我一个忙，现在马上开车来玉符山一趟。昨晚我和刀子出了点状况，咱们见面再说。” 李乘风告知了这条路怎么走，凌渡县城距离这里不是很远，他相信庾宏斌应该能找得到。 半个小时之后，三个人正聊着，庾宏斌开车找到了库区。李乘风没有隐瞒，赶紧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庾宏斌眼神之中刹那间闪烁出一丝凶光，“操！这是哪个断子绝孙的玩意，必须要找出来。风哥，需要我做什么，您尽管安排。” “什么都不要做，这事你别参与。等会把我放到县委机关招待所就行，然后在上班之前务必把可卿送回岭南。” “时间还早，绝对没问题。” 李乘风让二人先上车，他要给老赵头道个别。谢可卿对着老赵头挥了挥手，“赵爷爷，我们先走了，回头我来看您。” 老赵头摆了摆手，谢可卿和庾宏斌先上了车。李乘风则是走到老赵头面前，微微鞠了一躬，“老爷子，给您添麻烦了。大恩不言谢，您算是救了我们一命。另外，那包毒品我扔到了甬道里，要是您觉得不妥，回头我来处理。” 老赵头微微摇了摇头，“不必了，库区废弃之后，我就把开启甬道的密码进行了重新修正。那地方除了我老头子，谁也打不开。” 老赵头说着，把旁边的那把老五六递给了李乘风，李乘风吓得赶紧拒绝，“这个我可不敢要，再说我也不会用它。” “臭小子，没让你用这把枪去报复，你想得美。”说到这，老赵头压低了声音，“记住枪号，这就是进入甬道的密码。我老头子活不了几年了，那秘密甬道或许今后你用得着。” 李乘风一愣，感激的看着老赵头，“老爷子，您老一定要好好活着，咱爷俩还得喝几年大酒呢。” 李乘风记下枪号之后没做停留，告别了老赵头直奔凌渡县城，他知道接下来将面临着警方的例行询问，但李乘风更担心的是陈晓刀目前的情况。 来到凌渡机关招待所门前，李乘风下了车，谢可卿也跟着下来。看着谢可卿略显憔悴的面庞，李乘风忍不住上前轻轻握住了她的小手。 “上班之后如果一切正常，就请个假，回去好好睡一觉。” 谢可卿却一把抱住了李乘风，“臭家伙，别让我担心，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告诉我。” 李乘风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里是机关招待所门口，但谢可卿马上就松开了他，转身上了车。 “乘风，我们走了，你也小心应付。”谢可卿不放心的再次看了一眼。 庾宏斌对着李乘风挑了挑眉，打了个ok的手势，这才开车离去。 李乘风站在大门口冷静了片刻，平息了一下内心的起伏，这才转身走进机关招待所。他不知道单位里的那些同事有没有把他的物品拿到新家之中，但上班之前李乘风需要洗个澡，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去上班。 此时，岭南缉毒支队之中，副局长楚宏伟等人也一夜未眠。人是抓到了，但缺失了证据，无法以毒品交易定陈晓刀的罪。而且对于楚宏伟来说，陈晓刀只是个小虾米，为了一个打打杀杀的二愣子还不值得他大动干戈。 会议室里，缉毒支队调查科胡科长汇报道，“根据车上遗留的证据，基本可以锁定那一男一女的身份。但这二人身份比较特殊，都是在编公职人员，男的叫李乘风，是在凌渡县维稳办工作。女的叫谢可卿，是老干部局的一名科员。” 楚宏伟当然知道男的是李乘风，至于那个女子他才不在乎是谁。 楚宏伟装出吃惊的样子，“竟然还是基层干部？这个凌渡维稳办我可不陌生，我妻弟就在那里工作。那你们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缉毒支队证物科科长徐宁说道，“楚局，现场没有搜查到毒品的痕迹，况且那二人又不住现场。在缺少物证和证据链的情况下，冒然抓人进行审讯恐怕不妥，更何况那个李乘风还是基层维稳干部。所以我建议，还是由凌渡县局帮着协查比较合适。如果直接让缉毒执法队出面，恐怕会造成不小的影响。对方真要是追究起来，咱们也不好收场。” 缉毒支队政委赵斌跟着说道，“我赞同徐科长的意见，况且昨晚接到的只是线人举报，楚局，既然是您的线人，我觉得最好让线人细述一下消息来源。” 没等楚宏伟开口，支队长范鲁宁抢着说道，“老赵，你应该知道咱们缉毒工作的重要性和危险性。对于每个人手中掌握的线人，都要处于绝对的保密之中。而且昨晚的经过大家也看到了，明显是有人转移了赃物。” 楚宏伟沉思了一下，“要不这样吧，这件事我和范支队长先去向米局长汇报。这边审讯科的同志再辛苦一下，看看能不能撬开那个陈晓刀的嘴。哪怕没有证据，至少这小子犯下破坏警用车辆以及危险驾驶罪，可以先从他入手。至于那两位，我建议暂时不要惊动他们，等回报完之后再定。” 众人都赞同楚宏伟的意见，但他可不是要大度的放李乘风一马。楚宏伟知道李乘风是韩波的人，如今韩波风头正盛，万一他出面担保，此事只能不了了之。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楚宏伟是想以米局长的名义下达审讯李乘风的命令。 米建国身为副市长兼岭南公安局长，如此重大的毒品案件，不管米局长做出什么指示，韩波都不便再参与进来。到时候，不管有没有罪证，楚宏伟自信能让一个小小的副科级身败名裂。 第29章 挑了个软柿子 凌渡县委综合办公大楼，李乘风‘精神抖擞’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肖卫东孙重用等人纷纷热情的上前打着招呼，黄明志不等吩咐，赶紧把李乘风久已不用的杯子刷洗一遍泡上了茶。 王成海更是一脸笑容的说道，“李主任，您可算来了，今天全市维稳大检查，赵邦基副市长上午十点就要过来，我正愁着不知该怎么办呢。” 李乘风早已摸清了王成海的脾气，调侃道，“这不正好，两位副主任都不在，你来主持工作汇报，也过一把当主任的瘾。” 肖卫东也跟着笑道，“李主任，您可说到王代主任心坎上了，瞧他那发型，指不定用了多少发胶，那一根根的风吹不动，就等着领导召见呢。” 王成海气的指了指肖卫东，“老肖，不许胡说，我是一贯注意自己的工作形象，这可不是为了迎接领导。” 李乘风笑着打断道，“都别闹了，说真的，这些天大家的工作都很认真，王副书记给韩书记打电话的时候也表扬过大家。赵副市长马上就要到，我也没什么准备，工作汇报还得由老王负责。老王，应该准备好了吧？” 王成海一愣，赶紧说道，“李主任，就算您没来，工作汇报也是王书记亲自汇报，哪轮的上我。” “王副书记虽说是咱们的主管领导，但具体工作王副书记并不过问，赵副市长这次的维稳检查，牵连到各个社区乡镇的具体反馈，王副书记可应付不来。老王，咱们维稳办能不能得到领导的表扬全看你了，你不会是没有准备吧？”李乘风故意问道。 王成海顿时满脸激动，“准备了，早就准备好了。当然，这是给您李主任准备的，要不您先看看我写的稿子，不足之处我马上改。” 李乘风拍了拍老王的肩膀，“老王，都是自己人，你就不用客气了。不过刚才得表现，绝对能得到领导的赏识，值得称赞。” 众人一片大笑，自从李乘风来到之后，与他们同在一间办公室，没有了以往那种上下级森严的隔阂。 王成海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赶紧转移话题，“李主任，我保证不会让领导失望。另外，您的房子大家都帮着收拾好了。办公室王主任还派人重新粉刷了一遍，我们几个也小小的意思了一下，凑份子给您添置了点家具。” 孙重用不满的看着王成海，“老王，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说好的给李主任惊喜，现在啥惊喜也没了。” 李乘风一听，赶紧问道，“老王，都什么家具？我说你们几个别胡闹，这可不行，该出的钱我出，帮我收拾就很感激大家了。” 没等老王说话，肖卫东主动解释道，“李主任，没花多少钱，卖家具的老板是屈静的亲戚，沙发和床都很便宜。您要觉得过意不去，就摆个大场请我们一顿，没准花的比我们的份子钱都多。” 王成海更是上前压低了声音，“还配置了一部电脑，没花钱，是办公室王主任批的，算是公用设施。” 李乘风心中一动，没想到办公室的王立峰主任这么会办事，既然大家花钱不多，李乘风再拒绝也显得有些矫情，只能感激的抱了抱拳。 “我说老哥几个，既然花钱不多，那我就谢谢大家了，再推辞那就是虚伪。对了，小黄等会帮我去小静那打个卡，今天上班还没报到呢。” 刚说到屈静，电话就响了起来，黄明志拿起电话问道，“这里是维稳办，哪位？” “小黄，我是你屈姐，冯主任通知大家全部下来，他要开个会。” 黄明志一愣，不但是他，所有人都愣住了，李乘风也没想到久未上班的冯健设居然也回到了办公室。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李乘风，李乘风想了想，“小黄，告诉屈静，下面的办公室好不容易整理出来，这么多人也没地方坐，就让冯主任来上面大办公室开会吧。” 黄明志答应一声，赶紧给屈静说了一下。得知李乘风也在，屈静倒是很高兴，但冯健设的脸刹那间就白了。 昨晚冯健设充当了一次‘举报人’之后，他并不知道后续结果，当晚也赶回了凌渡。甚至在半路上看到凌渡的警车一辆辆呼啸而过，冯健设心说李乘风这下子算是完了。所以今天一上班，他要重新主持维稳办的大局，亲自向赵副市长汇报工作。 冯健设有些傻了，难道昨晚这家伙没在车上？不可能啊，他是亲眼看到李乘风上了车才打的电话，冯健设不明白后面发生了什么特殊情况，居然能让李乘风逃过一劫。 正当冯健设胡思乱想的时候，李乘风主动给他打来了电话，“冯主任吗，我是李乘风。” “呃，是~李主任啊。” “听说冯主任身体不好，我正准备抽个时间代大家去看望看望，没想到让韩书记带着去乡下跑了十来天。刚才小屈说要开会，下面的地方小，还是来我办公室吧。” 冯健设脑子有些紊乱，慌忙说道，“李~李主任，我也是以为你没来上班，所以才召集大家开个会。这不马上赵副市长要来了，我担心大家没有做好准备。既然李主任在那我就放心了，会议还是你来主持吧，我身体确实不舒服，还得去县医院一趟。” 两人寒暄几句挂断电话，冯健设忽然想到刚才不该说以为李乘风没来上班，那不明显的知道他昨晚出事了吗。冯健设有些慌乱，赶紧收拾收拾离开了办公室。 其实李乘风并没有多想，毕竟他也是跟随韩波在外十多天，冯健设这么说很正常。别看李乘风表现的很稳定，其实他一直忐忑的在等待着警方的到来。 身为维稳办副主任，别看李乘风上任没多久，却也知道警方的门道。若是岭南缉毒支队来带他走，那说明这件事很严重，一旦他无力翻案，迎来的就是牢狱之灾。但如果只是县局警方例行询问，那事情就简单多了。 李乘风强装镇定跟随县领导迎接着赵副市长，他不知道警方什么时候会出现，脑海之中一遍遍回忆着各项细节，以便对应接下来的审问或者是询问。 岭南市局，楚宏伟上报米局长之后，米建国得知现场并没有找到罪证，况且只是以车中遗留之物怀疑凌渡县维稳办副主任李乘风，米局长当即否决了楚宏伟以刑事案件对其调查的提议。 米建国身为副市长兼公安局长，他当然知道目前市里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迎接经改组。而凌渡又是市里重点的扶贫对象，特别是维稳大检查期间拘押调查维稳办副主任，这将在社会上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不过，米局长依然责令继续调查，务必找出真实有效的罪证。 楚宏伟无奈之下，只能按照惯例通知凌渡县局，对李乘风进行例行询问。不过，楚宏伟并没有把市局的通告直接下达，而是直接告知了身兼县局局长的杨志华。 杨志华一听昨晚的行动居然牵连到了李乘风，顿时大喜过望。他没有马上安排警务人员去找李乘风例行询问，而是亲自来到县局，把昨晚所发生的一切详细的询问了一遍，并亲自带人前往玉符山。 杨志华比楚宏伟更狠，他不但要找到证物坐实李乘风的罪名，甚至还要汇报上级领导追查韩波用人不当的责任。 岭南缉毒支队，楚宏伟这边也没闲着，既然米局长没有下达抓捕指示，那只有先从陈晓刀身上找突破口。只要能拿到口供，加上现场侦查形成的证据链。哪怕没有找到那包毒品，按照重大特殊案件侦破程序，依然可以用证据链为法律依据推定犯罪事实。 缉毒支队审讯室内，陈晓刀可是老江湖，一口咬定昨晚是自己喝多了冲撞警车。至于其他罪名，陈晓刀一概不认，而且被抓之前陈晓刀还给大头打了个电话，让他马上销毁金辉当晚的内外监控。 由于金辉是娱乐场所，按照规定必须安装内外监控，别看平时是个摆设，一旦出事警方就会来调取监控。更何况现场没有找到毒品，这才是陈晓刀最大的底气。 审讯室外，刑侦人员无奈的向楚宏伟汇报，“楚局，这个陈晓刀可是个老油条，很有反侦查经验。他知道哪个罪名大，宁可认下肇事逃逸也不承认其它犯罪事实。而且这种人社会关系复杂，一旦动用私刑，很可能会被反咬一口。” 楚宏伟面容严肃，他从监控室内看的一清二楚。如果只是以暴力冲撞警车，按照刑法无非是三年以下或者拘役罚金处理。如果动用点社会关系，加上律师的有效辩论，没准就是处以罚金了事。 楚宏伟深吸了一口气，突然问道，“昨晚在他车中找到的证物之中，追查到的那个女孩子叫什么来着？” “谢可卿，二十三岁，家庭住址是临省沙城人，目前在老干部局上班。” “那就把她带过来，一个女孩子容易开口。只要找到了突破口，像陈晓刀这样的家伙，嘴巴再硬也推翻不了事实。” 楚宏伟一直把重点都放在了李乘风身上，并没有把这个多余的女子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出入金辉那种地方的女孩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况且一听是外省沙城人，楚宏伟更不觉得有什么难度。 岂不知，谢伟国调入山河省之后，户籍档案一直没有修改，谢可卿档案显示父母一栏中，政治面貌只是‘普通干部’。况且谢伟国在省领导排位非常靠后，很少在电视中出现，岭南基层干警没人会想到谢可卿父母户籍档案中的那张大头照，竟然是谢副省长。 却说谢可卿被庾宏斌送回岭南之后，失去了李乘风的肩膀依靠顿感身心疲惫。她没有上班，给单位领导请了个假，谢可卿要好好的睡上一觉。 这一晚可把谢可卿累的不轻，从小到大她还从未经历过如此爆烈的场面。不但是精神上差点崩溃，身体上更是被‘那家伙’折腾的疲惫不堪。 谢可卿冲洗完一头倒在了床上，极度的困乏让她把所有事情都抛之脑后，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把她从床上拉下来。 岭南市老干部局，办公室副主任兼保卫科长李志伟，突然迎来了三位不速之客，得知缉毒支队三名干警来意，李志伟不禁吓了一跳。 “你们是要把小谢带走调查？” 得到肯定答案之后，身为保卫科长的李志伟，当然知道在单位里询问和带走调查有着天壤之别的含义。特别是在机关单位，明晃晃进入警车被带走，这名声一下子就完了。哪怕啥事没有都能被传出花来，更别说还是个女孩子。 “张警官，你们稍等，这件事我必须要向局长汇报一下。”李志伟深知局长对谢可卿的‘厚爱’，他可不敢私自做主。 局长办公室里，赵毅正品着茶看着报纸，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喂，哪位？” “赵局长，我是李志伟，现在有个特殊情况要向您请示一下。” “嗯，说吧。”赵毅靠在座椅之上，悠闲的听着。老干部局平时也没什么事情，赵毅觉得无非是这小子又要请示花钱购买办公用品。 但当赵毅得知警察要把谢可卿带走调查，差点没把老腰给闪了。书记市长都等着迎接她爹的到来呢，市局居然还要拿人？不会是听错了吧。 “啥？你说啥？他们是市局哪个部门的？有没有正规手续？” 在得知对方没有任何正式手续之后，可把赵毅给气坏了。如果换成其他人或许赵毅会谨慎的问问情况，但被带走的可是谢可卿，赵毅心说你们这不是疯了吗。 如今谢伟国是经改组重要核心成员，更是掌控着扶持资金，各地市领导如同迎接财神一样巴望着他的到来。真要是因为这件事得罪了谢伟国，恐怕连程书记和吴市长都饶不了他赵毅。 哪怕明年赵毅就要退休，在政治上想找他的麻烦那也是轻而易举，随便扣个帽子就能降级退休。更别说赵毅的子女都是基层干部，光是组织部长张克水那一关就别想再进步了。 “什么手续都没有就敢来我们老干部局拿人，把老干部局当成了什么地方。滚，让他们滚，有什么事就让米局长来找我赵毅！” 多年没有发过脾气的赵局长，竟然在电话中当着警方的面大爆粗口，李志伟嘴巴张的下巴差点没脱臼。 第30章 老谋深算 三名干警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在以往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去机关单位传人，哪怕是科室干部，也会主动配合调查，更别说是局级单位领导，谁也不想沾染祸事。没想到老干部局的一个小小科员，竟然引得单位局长如此震怒。 回去的路上，带队的张警官还不解的向同事询问道，“咱们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 “没有没有。” “绝对没有。” 在得到同事肯定的回答之后，张警官更迷糊了，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头一回被人家当面说‘滚’。这在党政机关，可是极为罕见的一幕。 “妈的，不就是管着一群退居二线的老头子吗，嚣张什么。你们俩给我作证啊，回去我就向支队以及局领导汇报，老子还不信了，区区一个老干部局，就敢公然对抗法律。” 三名警官义愤难平，准备回去就向上级反映老干部局如此的恶劣行径。而此时的赵毅局长，也把李志伟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赵毅以少有的严肃告诫办公室副主任李志伟，此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一旦泄露出去，就让他滚到老干部活动中心去养花。向来以和蔼示人的赵毅，头一回用这么严肃的口吻警告下属。 李志伟彻底懵了，局里上上下下都知道赵局对谢可卿非常关爱，但也不至于为了一个下属，就去得罪公安局吧？难不成，真是传言的那样，谢可卿是赵局长的私生女？ 赵毅给李志伟下达了封口令，还不放心的赶紧给谢可卿打了个电话。赵毅人老成精，他必须先问问出了什么事情，才好定夺到底先跟哪位大员告知情况。 睡意正浓的谢可卿本不想接，但看到是局长打来了，也只能无奈的按下了接听键。 “局长，我身体不舒服，已经给我们处长请了假~。”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想问问你，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没有？”赵毅一改刚才对李志伟的严肃，语气温和的像个慈悲的老佛爷。 谢可卿一听，当即明白应该是警方去过局里找她，“局长，我这两天除了上班就在家里，没什么事发生啊？”谢可卿故作迷糊的说道。 “那就好，是这么个事情，刚才市局里有几位警察，说是想请你协助调查什么事。小谢啊，你不用担心，咱们自己局里的事情还忙不过来呢，调查犯罪份子是他们自己的工作，被我给赶走了。既然身体不舒服那就好好在家休息，有什么情况你及时给我说。咱们老干部局虽然权力不大，但我这个当局长的绝不会任人随便使唤咱们的同志。” 赵毅大包大揽的让谢可卿放心，在他看来，一个刚工作的女孩子能犯下啥事。更何况以谢伟国的能力，就算真有事也能轻易摆平。在岭南且不说谢伟国出面，就是张克水给市局打声招呼，米局长都得给这个面子。 给谢可卿打完电话之后，赵毅当即给张克水打了过去。张克水得知此事，顿时气愤的说道。 “这不胡闹吗，一个女孩子被当场带走，就算没事这闲话还不得满天飞。老赵，这事要是传了出去，那还不是明摆着给领导抹黑。” 赵毅赶紧说道，“张部长不用生气，其实小谢没什么事情，无非就是询问一下，所以那些人被我骂走了。不过这件事恐怕没完，您也知道市局有些基层工作人员平时嚣张惯了，他们又不知小谢的背景，万一在工作场合之外把人带走，到时候您可不好向谢副省长交待。所以我觉得，是不是给米局长打声招呼？” 赵局长的提议深得张克水的认可，不过张克水也不是傻子，能坐到市委组织部部长的位置，都是从水深火热之中磨砺出来的精锐。张克水不便出面，但他听懂了赵毅的意思。 张克水夸赞的说道，“老赵啊，你做得对，要么省领导能放心的把孩子交给你。不过这件事我要给米局长打电话也有些小题大做，还是你来吧，适当的时候可以告知一下可卿的家庭情况。现在全市领导都在等着接待经改组，相信建国同志明白事情的轻重。老赵，谢副省长是我以前的老上级，他的事就是我的事，现在老谢马上就来咱们岭南。有空的话，咱们一起坐坐。” 赵毅一听，顿时激动的说道，“张部长，谢副省长真要是赏光，我来请。有您张部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还担心给米局长打了电话，您张部长会怪罪我私下里把谢副省长的家事宣扬出去。” “老赵，也要提醒米局长一下，如今谢副省长身为经改小组领导，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即可。不然万一咱们岭南凭实力得到了扶持资金，到时候也会有人说闲话。” “我明白，会提醒米局长的。” 挂断电话，赵毅脸上的皱纹顿时舒展开，别看张克水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了他，但总算是得到了回报。别看他是即将退休的干部，但现实社会凭借的是能力和人脉。赵毅以前胆小怕事不敢涉猎经济问题，但人缘一直很好。现如今即将退休了，他一直在为儿子的前程担忧。既然张克水发了话，他相信退休之前儿子的晋升问题，绝对可以畅通无阻。 这就是身在政局中的人情世故，临近退休之年的赵毅之所以极力维护谢可卿，就是要让张克水落下人情。至于谢伟国是能否认可这份人情，赵毅可不敢妄想。 市局局长办公室，米建国正在看着文件，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打了进来。米建国犹豫了一下，他本不想接，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 “喂，我是米建国，哪位？” “是米局长吗，我是老干部局赵毅。” 米建国一愣，他与赵毅并不很熟悉，只不开会场合见过几次。米建国微微皱起眉头，他觉得赵毅来打的这个电话他应该是有私事相求。身为公安局长，最怕的就是这些机关领导插手市局的案子。 “哦，是赵局长啊，怎么，你有事？”米建国有些不耐烦的问了一句，毕竟他挂着副市长的头衔，级别上高于赵毅。 “米局长，是这么个情况，今天上午缉毒支队的几名同志来我局里调查，但是~。” 赵毅以一种不满的情绪把经过说了一遍，并直言他没让把人带走。米建国心中甚是疑惑，堂堂的老干部局局长，就算护犊子也不至于这么护吧。区区一个科员又不是单位部门领导，居然还把电话打到他这里告状。米建国不禁觉得这老赵同志，也太高估自己的身份了。 米局长笑了笑，毕竟赵毅是老同志，他还得给几分面子，“赵局长，这件事我回头询问一下，您赵局长亲自打来电话，看来是下面的干警态度上有些欠缺。回头我会批评他们，您赵局长也别往心里去。” “不不，米副市长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不是生气，而是我们局里的小谢，确实不能这么带走，不然影响很大。” 米建国一愣，心说不管是职务犯罪还是其它犯罪，哪个影响不大，如果我公安局都为了照顾面子，那还谈何秉公执法。更别说米建国还挂职岭南副市长，你赵毅在我面前牛逼什么。 米建国当即脸色一黑，“赵局长，公安机关也不是无缘无故的调查谁，特别是牵扯到机关单位，我相信下面的干警不会胡来。如果您赵局长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回头我询问之后给您一个答复。” 说完，米建国就要挂断电话，但赵毅却急忙说道，“米局长，您误会了，我得意思是这个小谢有些不同，就这么带走会造成不好的影响。因为她父亲~是~谢伟国！” 米建国一愣，“什么？谢伟国？”米建国心中一惊，米建国怕是重名，再次问道，“赵局长，您说的是省里的谢伟国副省长？” 这段时间米建国在市领导会议上，可没少听到这个名字。到了他这个级别，如果连省领导都不熟悉，那真是白混了。 “米副市长，除了谢副省长的千金，我哪敢把你们的人赶走。我这也是没办法，机关里的嘴杂，万一传出不好的影响，我也不好跟谢副省长交差。” 米建国当然知道事关领导子女，一旦造成不良影响，那后果可不小，“赵局长，你刚才说是哪个部门去的？谢副省长的女儿叫什么？” “办公室说是缉毒支队的，谢副省长的女儿叫谢可卿，不过谢副省长很低调，专一直告诫我不要声张这层关系。您也知道，现在谢副省长正准备来咱们市调研考察，我是真怕造成不好的影响~。” 老谋深算的赵毅故意说是谢伟国的交待，以彰显他省里有人。平时赵毅很少与米建国打交道，也是要让米建国高看他一眼。毕竟公安系统的权利非常特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求着人家。 米建国放下电话之后，当即在自己的办公电脑上查询起来。当他看到谢伟国的那张户籍大头照，米建国才确认了谢可卿的确是谢副省长的女儿。 米建国在电脑中稍一检索，就知道是楚宏伟汇报的毒品事件牵连到了谢可卿。别说没有发现罪证，即便是当场抓获，谢可卿不在现场罪责也不大。更何况有着这层特殊关系，市领导得知情况之后肯定也会压下来。 米建国不禁觉有些感激赵毅的这个电话，米建国深知下面办案人员的手段，特别是针对毒品以及特殊刑事案件，如果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万一对谢可卿用刑，哪怕得到了口供，米建国知道上层也会把此事摆平。事关省部级领导的亲属，在没有高层的指示下，米建国这如同是自绝前程。 米建国当即拿起桌上电话，给缉毒支队范鲁宁打了过去，“范支队长，关于昨晚发生的那件案子，针对旁证人员暂时停止调查。这是命令，必须执行。” 米建国不禁感到一丝后怕，到了他这个级别，深知体系内的一些潜规则。针对省部级领导亲属的犯罪调查，除非有上层领导强硬的支持，否则只能是适可而止。因为调查那种级别的领导亲属，不但会造成重大的社会影响，米建国更是知道最终基本是派系斗争的结局。 别看谢伟国在省领导干部之中只是个新锐，不显山不露水，但能执掌山河省的经济扶持资金，米建国明白其背后没有强大的后盾，绝不会走上如今的地位。别看米建国已经身为厅级干部，他可不想给自己树立一个强大的政敌。 此时，楚宏伟还没离开缉毒支队，他熬了一宿，整个上午也没有休息一下。特别是得知干警被老干部局赵局长骂出来，气的楚宏伟正准备以刑事调查的名义强行带离谢可卿接受盘讯。 就在这时，米局长一个电话竟然以命令的形式责令停止调查，不仅让楚宏伟彻底懵了，连缉毒支队的众人也有些不知所措。楚宏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竟然能惊动米局长亲自下达有些违反原则的停止调查命令。 楚宏伟思前想后，他不认为问题是出在谢可卿身上，而是认为是李乘风求助了韩波，走了市领导上层关系才导致米局长让步。 楚宏伟忙乎了这么多天，他不想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且不说夫人那一关过不去，更何况楚宏伟知道冯健设是花了大钱，身为堂堂市局副局长如果连一个县里的科级小干部都奈何不了，他自己都觉得没面子。 楚宏伟从警这么多年，他明白既然无法从李乘风身上直接入手，那干脆就在陈晓刀身上寻找突破口。而且陈晓刀的金辉夜总会鱼龙混杂，他那些小弟如果口供据实，依然可以把这个案子重新树立起来。 第31章 把人交给我 岭南凌渡，李乘风略显疲惫的陪着市检查组一行。别看他只是个小角色，但这些年在市府机关工作，陪同赵副市长的不但有官员，更有司机以及勤杂人员。那些人李乘风可不陌生，都是以前自己笑脸相迎的老同事。 接待宴会上，李乘风级别不够，本想着趁机溜回去睡了个觉，却被李志福县长专门安排他来招呼市府来的这帮跟随人员。李志福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帮跟班别看不是什么领导，有时候一句话就能坏了大事。 李乘风表面上热情应酬，但心中一直牵挂着陈晓刀谢可卿。他并不担心自己，毕竟自己是体系内的干部阶层，李乘风是担心可卿身份‘低微’，会被那帮糙人用恶劣的手段所对待。况且李乘风不敢给可卿打电话，他害怕自己的手机已经在警方的监控之中。 正当李乘风走神之际，赵副市长的专车司机陈曾瑞热情的说道，“乘风老弟，你现在可是领导干部了，啥时候回岭南咱们聚一聚，我来做东。” 李乘风赶紧端起酒杯，市府小车班隶属于办公室，他俩确实是‘老同事’。只不过以前跟陈曾瑞打招呼的时候，人家可不愿意搭理他。 “陈哥，别闹了，回岭南也应该是我来请。报到之前走的急，还没来及跟老同事们告别一下，等抽空回去一定补请。” 李乘风深知这些专职司机不可得罪，他们的能力大着呢。放在以前别说是聊的这么热情，请人家喝酒都未必请得动。 赵副市长的秘书周岩也客气的端起了茶杯，“李主任，我下午还有工作不敢喝酒，就以茶代酒敬您一杯。您是咱们秘书处出来的人，我也算是韩书记的老下属，我先干为敬。” 李乘风对周岩并不熟，不过刘正刚提及过此人，赵岩与刘正刚同年进入秘书处，两个人关系不错。李乘风明白如此年纪能成为副市长专职秘书，身后肯定有点背景，当即客气的说道。 “赵秘书，回头赵副市长那里有什么安排不到之处，你可得及时提出来。” 陪同李乘风一起接待的王成海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心酸，同样是国家在编公务人员，为何因为衙门不同待遇也不一样。在坐的没人比他年龄大，按说都是小字辈，他却要笑脸相迎不敢有一丝怠慢。不但如此，连自己的顶头上司李乘风在这帮人面前也像是矮了半头。 李乘风满怀心事硬着头皮与众人应付着，就在这时，李乘风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李乘风犹豫了一下，走到僻静之处按下了接听。 “你好，我是凌渡县维稳办副主任李乘风，请问是哪位？” 李乘风本以为是警方打来的电话，故意报出自己的官职，没想到传来的却是庾宏斌的声音。 “风哥，是我，说话方便吗？” 李乘风一愣，“方便，怎么没用手机？我差点拒接。” “我不是担心你现在有情况吗，所以找了个公用电话。风哥，我还没回凌渡，大头他们都很担心，所以我用公用电话问问你，目前是什么情况？” 李乘风一听，赶紧问道，“大头他们怎么样？” “出事前刀哥打电话做好了安排，大头这边绝对没问题，所有的一切都办妥了。风哥放心，道上兄弟有经验，比您更明白该怎么做。但关键的是刀哥那边以什么罪名处理？我们也好找找关系。” 李乘风一直没敢给大头等人打电话，得知那边都按照计划安排妥当，李乘风暗暗松了口气。 “宏斌，这事你们暂时别插手，我来想办法。另外，既然你在凌渡，帮我看看可卿怎么样？” 李乘风如今最担心的就是谢可卿，他怕一个女孩子经历了昨晚这么惊险的事情，身心都承受不住。李乘风不便给谢可卿打电话，他很想知道可卿目前是否被警方带走。 “风哥，可卿妹子刚才给我打了电话，她那边很好，让我转告你不用担心。风哥，咱可卿妹子绝对是条汉子，在路上她还一直叮嘱我要盯着你那边，有什么事情一定告诉她，天大的事她来扛。” 庾宏斌毕竟是坐过牢的人，他当然清楚涉嫌毒品的罪名有多大。他被谢可卿‘仗义’的表现所打动，岂不知谢可卿真没在乎，只要当场没有找到毒品罪证，天王老子来了她也不怕，这就是官二代的底气。 得知谢可卿那边没事，李乘风内心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李乘风告知他这边暂时还没有接受警方的询问，并让庾宏斌转告大头等人不要慌张，他会通过官方渠道替陈晓刀来说情。 好不容易应付完市检查组，已经临近下班时间，李乘风身体也有些扛不住。毕竟昨晚精力体力都消耗的非常巨大，铁打的身躯也受不住。 王成海献媚的带着李乘风来到了他的‘新家’，房门打开之后，李乘风顿时有些懵了。全套的实木家具，以及卫生间厨房都焕然一新，甚至连锅碗瓢盆都一应俱全。 “老王，你跟我说实话，到底花了多少钱？你瞒不了我，光这套榉木家具就价值不菲，还有洗衣机冰箱等物，这么多钱可不能让你们出。” 王成海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把房门钥匙放在了茶几上，“李主任，锁头都是新换的，几把钥匙都在，还有楼下301储藏室的钥匙。” “回答正题，到底花了多少钱？等发工资的时候我把钱给你，你帮我还给大家。”李乘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对于李乘风来说，他不愿意欠下同事这么大的人情，况且这套房子还是维稳办的公权房，如果自己离开了维稳办，这套房子还得退还。 看到李乘风有些生气，王成海这才解释道，“李主任，其实真没花多少钱。冰箱家电那些东西，是各社区维稳干部集体送的。实木家具在市里面值钱，在咱们县城不值钱，不过都是用拆房老料打造，结实耐用。” 李乘风眉头一皱，“他们送的那就更不行了，你老王为何不阻止？” 王成海讪讪的解释道，“李主任您有所不知，其实~这些钱都在维稳资金中节省下来的。大伙得知您李主任有了新家，当然得表示表示，给您送钱那是行贿，所以就添置了几件小物件~。” 李乘风当即打断道，“你等会，什么维稳资金？” 王成海苦笑一下，“李主任，您光顾着学习咱们维稳办的工作流程，其实真正的权利是维稳资金。市财政每个月都会拨一笔专项资金用于基层维稳工作。” 说到这，王成海故意压低了声音，“冯健设之所以不想让您掌控维稳办，主要是因为这一块太有油水。现在大家伙都知道以后您要接手维稳办，所以都想表示表示。您要是给人家退回去，这恐怕~。” 王成海别有深意的看了李乘风一眼，心说真要是退回去反而会闹的沸沸扬扬，多多少少会造成一定的影响。 李乘风这才明白冯健设为何这么看重掌控维稳办，居然还有这么一大块肥田。难怪他觉得冯健设想当官想过头了，按说一个部门两个副主任非常正常，原来奥秘在这里。 李乘风的口气缓和了下来，“老王，谢谢你的提醒，既然是大家的心意，那我就心领了。对了，回去后让小黄把车钥匙留下，晚上我可能出去一趟。” “好好，那我就不打扰李主任了，这些日子您肯定很辛苦，眼圈都有些发黑，您好好休息。” 送走了王成海，李乘风疲惫的躺在了沙发上，厚厚的沙发垫非常松软。李乘风环顾着这个陌生的家，心说这要是在一个月之前，他就是烧八米高的香火求老佛爷，单位里也没人给他送一碗一筷。权力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像是磁铁一样能吸附着众人追随。 不知不觉李乘风进入了梦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自己的噩梦所惊醒。在梦中他梦到了陈晓刀被押赴刑场，而他自己，则同样是被捆绑在陈晓刀身边。 李乘风猛然坐起身，看了看时间，居然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李乘风闭目清醒了一下，起身拿起包走了出去。 李乘风回到了办公室，此时已经下班，整个楼层都空无一人。李乘风想泡杯茶醒醒脑子，却发现自己的茶杯不见了。李乘风也懒得再去刷公用杯，拿起了桌上的电话，当即给韩波打了过去。 今天接待赵副市长的时候，李乘风原本想让陈曾瑞帮帮忙，在市局那边帮着通融一下。他知道这些市领导的专职司机人面广能力大。但李乘风又觉得陈晓刀这件事有些特殊，恐怕一般干部摆不平，想来想去李乘风唯有恳求韩波。在他的官场人脉圈子里，也只有韩波有这个能力帮他捞出陈晓刀。 此时，县局局长办公室内，杨志华也是满头黑线，不明白市局方面为何突然来电取消协查。杨志华甚至追问过楚宏伟，连楚宏伟也不明白米局长为何要这么做。但两人一致认为，问题是出在韩波身上。 杨志华忙碌了一整天，为了寻找线索甚至没有参加接待赵副市长的午宴，但杨志华的收获很大，而且寻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杨志华对玉符山非常熟悉，根据出警的时间线杨志华画出了一个大致范围，只要在这个范围之内能搜寻到被抛弃的毒品，那整个案子就一目了然了。 杨志华画出的范围包括库区，但凌渡警方出动了大批的警力也没有找到线索。不过杨志华与老赵头对话的时候，却敏锐的发现老赵头抽的是焊烟，而地面上却残留几个崭新的烟头。 杨志华不动声色的包起来几枚烟头，他要带回去做技术对比。只要dna相符，那就可以判定李乘风在事发时绝对出现在嫌疑区域。 一声‘报告’打断了杨志华的沉思，“进来！” 一名女干警走了进来，“杨书记，鉴定结果出来了，烟头滤嘴上残留的dna，跟您司机小刘带来茶杯上残留dna结果一致，绝对是出于同一个人。” “很好，你先出去吧。” 杨志华早就猜测到了这个结果，但心中依然是大喜过望。得到了确认之后，杨志华当即给楚宏伟打了过去。 “老楚，关于昨晚毒品的案子，我这边已经掌控了李乘风的线索，只要你那边~。” 没等杨志华说完，楚宏伟有些无力的打断道，“老杨，停手吧，既然老米下了命令，说明上面有人要保他。” “这不要紧，毒品犯罪是大案，只要掌握了犯罪事实，谁也保不住他。我这边已经通过技术鉴定，完全可以确认李乘风出现过犯罪现场。老楚，现在唯一欠缺的就是口供。我知道你们市局条条杠杠多，审讯科怕担责任。实在不行你就把人交给我，我保证给你拿出一份完美的证词，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 楚宏伟原本就憋着一肚子火，既然杨志华已经找到了李乘风在场的证据，两个人一拍即合，当即决定把陈晓刀转交给凌渡警方审讯。 第32章 还好吗 岭南凌渡，庾宏斌已经开车返回，他还有生意需要照顾不能一直待在岭南。 回到酒楼之后，庾宏斌简单安排了一下，一头扎进自己的小房间，并把房门反锁。 庾宏斌打开电脑，拿出了一个u盘插入电脑之中。来之前庾宏斌专门在大头手里拷贝了一份，他也想知道当晚在金辉到底发生了什么。 经过反复观看，终于在室外监控镜头之中，庾宏斌发现了目标人物。如果是大头等人或许还认不出赵四，毕竟赵四在岭南并不出名，只不过是刘虎手下打打杀杀的马前卒而已。但是在凌渡，赵四却是恶名远扬，甚至是庾宏斌的酒楼还欠着账。 庾宏斌额头上暴起青筋，这种行为别说是国法不容，也超出了黑暗世界的底线。道上兄弟讲究的是一个恩怨分明，除非是灭门大仇否则绝不牵连家人亲朋特别是女眷。不管赵四针对的是李乘风还是陈晓刀，毕竟车上还有一个无辜的女子。 庾宏斌当即拿起手机给李乘风打了过去，“风哥，我是宏斌，有空吗，来我饭店喝一杯。” “回来了？” “嗯，回来了。” “好，我这就过去。” 李乘风正在办公室里心急火燎的不知道该干点什么，他给韩波打了电话，甚至坦诚的告知这是有人在陷害他。韩波还在岭南，他也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 身在官场多年，韩波没想到竟然有人用如此恶毒的手段来陷害一个人。前段时间李乘风遇袭，现在又出现了这种恶毒栽赃，韩波不禁感觉凌渡的政治环境已经恶劣到无法无天的地步。好在李乘风为人机智没有当场被抓，不然这件事洗也洗不清。 韩波震怒之下，本想着把此事直接汇报给吴市长和程书记，以雷霆手段为自己的下属撑腰。但得知谢可卿居然与李乘风同在一起，韩波反而是放下心来。 韩波安抚李乘风不用着急，不管是市局还是县局来询问，一切顺其自然就好。既然谢可卿在场，这件事韩波也不想过多参与。他知道那些宵小闹的再厉害，终究会有人出面摆平此事。以韩波目前的级别，还不能完全把控局势，莫不如冷眼旁观让事态发展下去。 有些事韩波也不便明说，在李乘风面前韩波还得装出不知道谢可卿的家庭背景。其实韩波确实误会了李乘风，李乘风才是真正被蒙在鼓里的人。 来到洪斌酒楼，庾宏斌赶紧拉着他来到了小房间，李乘风急切的问道。 “可卿和大头那边怎么样？我的话你跟可卿说了没有？” “风哥，可卿妹子一切都好，你就放心吧。来之前我还给她打过电话，并转告暂时别跟你联系。大头那边你就更不用担心，那帮兄弟个个都是身经百战，警方拿他们根本没办法。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刀哥，他身上有案底，弄不好得判个一两年。” “刀子的事我已经找了韩书记，想必韩书记会通过上层领导帮着说说话。我问过单位的老孙，他说这种案子没什么大不了的，疏通一下关系罚点钱而已。只要刀子能挺过这两天，一切都会回归正常。” 庾宏斌点了点头，“风哥，我喊你来，是想让你看一段监控。这件事或许与您有关，问题应该是出自咱们凌渡。” 庾宏斌说着反锁上房门，拿出u盘重新插入电脑之中。调出金辉的室外监控，庾宏斌指了指略显模糊的赵四，“风哥，这个人你应该不陌生吧？” 李乘风疑惑的仔细看着，当他看清了赵四手里的那个包，顿时说道，“就是那个包，宏斌，这个人是谁？是金辉看场子的吗？” 庾宏斌吃惊的看着李乘风，“你不认识他？” 李乘风再次确认了一眼，摇了摇头，“不认识。” 庾宏斌苦笑道，“难怪走了个对面都没警觉，原来你不认识他。风哥，这小子就是被你打进医院的赵四，大名叫赵进刚。” “什么？他就是赵四？”李乘风仿佛一下子找到了问题的根源，闹了半天是赵四在报复他。 “妈的，我看他该改改名了，不叫应该叫赵四，该叫找死！”李乘风愤恨的骂了一句。 “风哥，这件事恐怕不是赵四一个人所为，这小子别看跟着刘虎混了这么多年，其实手里没多少钱。您形容的那包毒品价值可不菲，他赵四就算想报复你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我觉得应该是~刘虎这小子背后使的阴招。” 李乘风顿时一愣，但想了想，说道，“我跟刘虎没什么恩怨，上次他派赵四那几个家伙暗中下手，无非是韩书记成立新工作组，他们感到害怕想给韩书记来个下马威。现在事情都过去了，刘虎这家伙不应该再花这么大的代价吧？” “风哥，你不懂，刘虎这人睚眦必报。打了赵四如同打了他刘虎的脸，要么姬老二能给您这么大面子。更何况您有韩书记罩着，仕途必定一片光明，万一您再被委以重任，在凌渡您就是他刘虎最大的绊脚石。所以说，这家伙很可能剑走偏锋，先毁掉你的前程再说。” 李乘风皱了皱眉，“难道就因为一个地痞的面子，想陷害我也不至于费这么大周折吧？” “我这也只是怀疑，所以请你过来看明真相，其他的就交给我来处理。” 李乘风顿时警觉的问道，“什么交给你来处理？” “当然是找出赵四这小子，撬开他的嘴。”庾宏斌目露凶光说道。 “别胡闹，我认为应该把这段监控交给警方，既然拍到了陷害之人，刀子也能摆脱嫌疑了。” 庾宏斌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李乘风，“风哥，你怎么还活在美好的幻想之中。这东西一旦落入警方之手，别说是洗脱嫌疑了，连你的罪证都能落实。” 李乘风听的有些迷惑，“这不是有栽赃的事实证据了吗？” 庾宏斌叹息着摇了摇头，“我说风哥，醒醒吧，栽赃？怎么能证明是栽赃？监控之中赵四还跟你们打了招呼，难道警方不会认定你们是一伙的吗？另外，那个包哪去了，你是交给警方还是不承认？多亏刀哥提前安排了大头，不然就凭这段监控，警方完全可以提请检察院直接对你进行刑事审讯。” 庾宏斌不愧是过来人，对这里面的道道门清，看似对自己有利的证据，交出去反而会害了自己。 李乘风不服的说的，“到时候警方抓到赵四，这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庾宏斌撇了撇嘴，要不是李乘风身份特殊，他真想一大嘴巴抽醒他。 “风哥，您觉得赵四是智障还是小脑萎缩？难道他不知道毒品的罪过有多大？再者说，你觉得赵四的口供能对你有利？他只要一口咬定东西是你们让他放在车上的，里面是什么他不清楚，这小子就能摆脱重罪嫌疑。到时候，警方会逼着你交出那包毒品，即便没有找到那包毒品，这案子在铁的事实面前你和刀哥就等着挨枪子吧。别想着这世上有什么包公，那都是小说里的故事。” 庾宏斌的一番话，顿时让李乘风惊出一身冷汗。在这方面他确实不如庾宏斌，李乘风也觉得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宏斌，你打算怎么做？” 庾宏斌面色有些阴沉，“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哪怕我们这些曾经犯过错误被人看不起的人，也有自己的底线。谁越过了底线，就得付出代价。” “宏斌，找出赵四之后，你会不会~？”李乘风没有说下去，但他很想知道答案。 庾宏斌看着李乘风，犹豫了一下坦诚说道，“风哥，我和大头都把您当成自家兄弟，这件事您就当不知道，事后我会做的很干净。我请你来，就是想让您知道一下是谁在害你。” “不，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能置身事外。真要是刘虎那家伙，我发誓只要我李乘风身在凌渡一天，绝不让他有好日子过。宏斌，你不会是怕我到时候出卖你吧？” 庾宏斌淡淡的一笑，“风哥，您是活在阳光下的人，这里面的事很脏，我怕污了您的眼。” 李乘风记得大头曾经也说过这句话，当时他还没往心里去。现在看来，阳光下的另一面，确实有很多肮脏的事情在发生。李乘风不是救世主，更何况他是这件事的切身受害者。 李乘风冷静了一下，突然以少有的严肃口气说道，“宏斌，找到他，我亲自来审。” 庾宏斌一愣，“你确定？” 李乘风郑重的点了点头，庾宏斌伸出大拇指，“够意思，有些事情必须经历过之后，咱们才能是生死兄弟。风哥，既然您决定了，有件事您得帮忙。” “什么事？” “赵四那小子现在应该还在岭南，我需要一张他的户籍档案照片，让大头那帮兄弟在岭南把他找出来。” “这事我来办，维稳办就有这个权利。” “好，明天你交给我，除非这小子已经躲了出去，不然很快就能找到他。” 李乘风的心渐渐沉了下来，他知道沾染进这个圈子或许对自己很不利，但人家已经要把他置于死地，如果光是让庾宏斌这些兄弟为他出头，李乘风良心上也过不去。更何况陈晓刀还身陷囹圄，他必须要站出来把控大局。 夜深人静，李乘风直接把车开回到楼下。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李乘风没有下车，点了支烟他想在车中好好冷静冷静。就在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李乘风心说这个时间谁还能给他打电话，当看到熟悉的号码，李乘风心头一热，顾不得自己的电话是否被警方监控，当即按下了接听。 “还好吗？” 电话之中，两人几乎同时问了一句。 李乘风脸上露出了笑意，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甚至内心深处从未如此牵挂过一个人。 几分钟之后，李乘风调转车头，直奔岭南而去！ 第33章 这是命令 次日一早，李乘风像是忘记了这两天的烦恼，满面春风开着车赶往凌渡。他的脑海中，还在回荡着谢可卿临别前的叮嘱。 “臭家伙，路上慢点开，到了之后给我发个平安短信。” 李乘风嘴角上扬回忆着昨晚的恩爱，特别是得知赵局长出面替可卿解围，李乘风心中别提有多高兴。通过赵局长的行为，李乘风也猜测可卿她们家应该有点背景。既然谢可卿没有主动说，李乘风也不便追问，或许像他老爸一样有点小权还会钻营。李乘风打死也猜不到，一个省部级领导会把自己女儿独自留在岭南这么一个经济落后城市。 谢可卿让李乘风不用担心陈晓刀，她来想办法托托关系。不过在陈晓刀这件事上，李乘风还是相信韩波会出面解决。令李乘风没想到的是，谢可卿说到做到，上午直接去了市委组织部。 市委组织部部长办公室，谢可卿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等待着张克水。张部长正在开会，楼下大厅登记人员原本是拒绝谢可卿进入，但她说是张克水的侄女，登记人员不敢怠慢，赶紧给张克水的秘书打了过去。 秘书也很奇怪，他对张家很熟悉，不明白张克水哪来的侄女？当询问了部长之后，没想到张克水竟然让秘书把她带到办公室等候。这种安排，可是超出了一般规格。 秘书不敢怠慢，按照领导接待的标准给谢可卿泡了一杯茶。谢可卿在沙城的时候早已司空见惯，只是略表客气的说了声谢谢。 秘书不知道谢可卿什么来头，也不敢多问，不大一会儿，张克水匆匆的走了进来，秘书这才恭敬的退了出去。 一看到谢可卿，张克水当即生气的说道，“你这丫头，我正准备找你呢。” 谢可卿撇了撇嘴，“肯定是我们局长告的黑状，那老头别的本事没有，告黑状倒是一绝。” “还有脸说，你知道闯了多大祸吗，这件事要是被你爸知道，看他怎么收拾你。” 张克水让司机暗中询问过此事，得知是牵连到毒品，可把张克水气得不轻。他倒不在乎会承担什么罪名，只是担心可卿年纪小不懂事，自己沾染上毒瘾就麻烦了。 谢可卿把那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得知可卿自己并没有沾染，张克水总算是松了口气。 “你这孩子以后可不许再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接触，不然我都没法向你爸你妈交待。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你好好工作不用想别的，你爸那边我暂时保密，看你以后的表现。” 谢可卿嘟着嘴，带着撒娇的口吻说道，“张叔叔，您得陪我走一趟，或者让您的秘书也行。” 张克水一愣，“去哪？” “公安局啊，我得把我的东西拿回来。包是战友闺蜜给我买的，里面的化妆品可贵了，而且驾驶证还在里面呢。” 谢可卿那晚下车急，只是用发带把手机紧紧缠绕在手臂上，其它东西都没拿。 张克水一听，气的心脏病都要犯了，如果眼前这丫头不是谢伟国的女儿，他真想喊保卫科把人带走。 没等张克水训斥，谢可卿接着说道，“另外，您还要把我朋友也保出来，他是替我背了黑锅，原本应该是我独自开车去凌渡的。” 张克水气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指着谢可卿哆嗦着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谈恋爱，凌渡那小子不适合你，你清醒一点好不好。真要是惹你爸生气，到时候看我不把那小子踢的远远的。” 谢可卿心虚的说道，“谁谈恋爱了，我们只是比较好的朋友而已。我不管，反正您今天得把人保出来。” 谢可卿干脆耍起了小脾气，张克水与父亲共事多年，也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亲人，在张克水面前谢可卿比在老爸跟前都放得开。 张克水气的一拍桌子，“我看你这几年兵是白当了，还有点思想觉悟吗？对方是罪犯，你说保就保啊。” “您要不去我就自己去，反正到时候我要是闹起来被警方扣下，还得是您出面。我爸把我托付给您张叔叔了，我要是被抓起来，看你怎么解释。” 谢可卿说着起身要走，张克水心说这不是耍无赖吗，如果是自己的女儿他早就暴怒了，但越是这种关系张克水越为难。说重了不行，说轻了不管用，最让他头疼的还不能不管。 “你这孩子就不能消停点，你给我站住，我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再说。” 面对谢可卿这种蛮不讲理的小脾气，张克水实在拿她没办法。这丫头真要是去市局闹起来被抓，到时候谢伟国这脸面往哪放。身在政局谁还没有几个对手，万一有人在此事上大做文章，很可能会影响到明年的大换届。无奈之下，张克水只好当着谢可卿的面给米建国打了过去。 岭南中区分局，米局长正在分局里视察工作，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米建国看到是市委内部五号座机，赶紧向周围陪同人员示意了一眼，走到了旁边偏僻之处。 电话一接通，米建国客气的说道，“张部长您好，我是米建国。”别看米建国是挂职副市长，但张克水毕竟是市委常委，况且组织部门来电，任何官员都要高看一眼。 “老米啊，忙不忙？” 米建国开玩笑的说道，“张部长，再忙也比不上您的电话重要。说吧，有什么指示。” “老米啊，哪有什么指示，我有个私事想请你帮个忙。” “看您说的，您张部长只要说句话，我哪敢不办。”米建国嘴上这么说，但真要是大案要案他也不敢徇私。 “老米，是这么回事，听说老干部局有个科员差点被你们带走调查，这件事赵局长跟你说了吧？” 米建国一愣，“您说的是那个谢~。” “对对，就是她，这孩子还小不懂事，但是她父亲把人托付给了我，老领导相托之事我也没办法。所以呢~这件事还得让你米局长多费心~。” 没等张克水说完，米建国当即说道，“张部长放心，这件事我已经详细询问过，本身就是个误会，我已经批评了下面的同志。本来我想着抽空给赵局长说一声，好在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不然到时候连程书记都得批评我。” 电话的另一端，张克水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去为一个不认识的‘罪犯’开脱责任，他这还是头一次。况且平时这种小事根本不用张克水操心，司机秘书就给办妥了。 张克水是顾忌谢可卿的身份，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警局那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只能亲自开口求助米建国。 “老米啊，这件事我真的要谢谢你了。不过，可卿那孩子给我说了经过之后，我觉得~这件事没这么严重吧。当然，我可不是干预你们公安干警办案，关键是那个被抓起来的嫌疑人，万一乱咬一气，目前的情况对咱们市委市政府迎接经改组影响很大。所以我觉得，人还是放了吧，破损车辆该怎么赔偿怎么赔，您觉得呢？” 米建国从政这么多年，哪能听不懂‘领导’的意思。他也没想到一个尚未获取证据的嫌疑案子，不但牵连省级领导亲属，还惊动了市委常委亲自说情。况且这种案子在没有涉毒的情况下本身就不大，哪怕没有任何关系，只要认罪态度较好，也只是处以罚金和拘留而已。 米建国当即保证道，“张部长放心，前两天市里面才刚开完会，市局这边当然要以大局为重。我这就安排，马上放人。” 市委组织部办公室里，谢可卿一直支棱着耳朵听着双方对话。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谢可卿一改刚才的刁蛮，顿时变得温柔可爱。 “张叔叔，还是您对我好，不像我爸，就知道对我吹胡子瞪眼。难怪小时候大院里的人都说，您才是我亲爸。” 张克水苦笑着摇了摇头，心说小时候要是有人敢这么说，你爹还不得掐死我。 “可卿啊，张叔叔也求你了，你就给我消停个一年，不，哪怕半年也行，到时候你到了省城，我可就真轻松了。再这么闹下去，你老爹非得跟我翻脸不可。” “我又没干什么坏事，干嘛跟您翻脸。” 张克水心说都差点进了局子，还不叫干坏事。但是面对谢可卿他也不便说的太重，特别是恋爱问题上谢伟国很生气，不过这方面张克水也没办法制止。 “可卿啊，你还小，千万不要被人所蒙骗。那小子为什么要找你谈对象，还不是因为你父亲的关系，要不然以他的干部身份早就结婚生孩子了。所以说，不要听那些花言巧语，还是等回省城之后，让你妈妈帮着找个如意郎君。” “怯，风哥根本不知道我爹是谁。我们俩~。” 说到这，谢可卿猛然惊醒，这才明白张克水是故意在诈她。在省城被父亲骂的时候，谢可卿确实觉得委屈。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女孩子一旦委身于一个喜欢的男人，恨不能把老爹的棺材本都送给他。 张克水抱着双臂，心说这下子可做实了，故意调侃道，“可卿，我现在忽然有了一种想法，你说我是不是该提拔一下他？” 谢可卿一愣，顿时惊喜的跑到张克水面前，“谢谢张叔叔，就算看在我的面子，您也应该提拔提拔。” “那好，市里面还有两个援藏干部名额，为期五年，而且可以晋升一级，我觉得这小子正合适。”张克水得意的看着谢可卿，面对这个从小看大的孩子，张克水还真没把她当外人。 “援藏干部？”谢可卿一怔，当即明白是被耍了，“你敢！你要是这么做，看我不~烧你家床铺。” 谢可卿知道张克水是在逗她，正经事已经办完，谢可卿也该离开了。她要亲自去缉毒支队接大哥陈晓刀回归，到时候，好给李乘风一个惊喜。 中区公安分局，米建国接完张克水的电话，他也看出了这件事的复杂性，如果不彻底把这个案子抹平，恐怕还有更高级别的领导来找他。 米建国当即给缉毒支队支队长范鲁宁打了过去，“范支队长，我是米建国。” “米局长好，我是范鲁宁，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范支队长，关于那件涉嫌毒品的案子，既然没有罪证只是涉嫌，那就把案子撤了吧，马上放人。” 米建国已经说的够直白，在公安体系内一般遇到这种情况，都明白是有人打了招呼，只要不是大案要案，都会给个面子，更别说是局长大人了。但范鲁宁此刻，心中却像是吃了个苦瓜似的。 “局长，我马上安排取消立案程序，但是~人恐怕我做不了主。” 米建国一听，我这是给你脸了是吧，当即怒道，“范鲁宁，这是命令，不是我在跟你商量！” 范鲁宁吓得浑身一哆嗦，从刚才的暗示到当下的命令，直接上升到了行政级别撤销案底。范鲁宁这下可慌张了，赶紧解释道，“局长，我不是那个意思，关键是那个当事人陈晓刀，已经被楚副局长带走了，我也没办法。” “什么，带走了？这不是你们直接负责的案子吗？” “是我们支队直接负责的案子，但~楚副局长说要让凌渡县局来提审，我也不便阻止。” 米建国眉头一皱，没想到楚宏伟身为分管副局长竟然亲自过问此案。特别是还违反内部审讯条例，让县级单位来插手缉毒支队涉毒案件？看样子这案子有点玄机，难怪上上下下头头脑脑都打来电话。 米建国心说你楚宏伟真不知死活，也不详细调查一下旁证人员的身家背景，这件事真要是闹大了他都兜不住，别说是你楚宏伟了，米建国可不想把此事继续扩大下去。 米建国当即老脸一黑，“范鲁宁同志，缉毒支队的案子什么时候轮的下级单位来主审了？内部条例怎么规定的？万一真要毒品大案，泄露消息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米建国缓了口气，以非常严肃的口吻命令道，“我现在命令你马上把人带回来，立即撤案放人。如果你有什么不同意见，可以向上级党委进行申诉，但是现在，必须执行！” 范鲁宁手里拿着电话都有些傻了，听着局长暴怒的声音，简直就是天降横祸。这关他什么事，楚宏伟是市局党组成员，况且又是分管领导，范鲁宁也不敢阻止他的安排。现在倒好，一把手直接下了命令，弄不好还要在干部会上做出检讨。 不到三分钟，一辆拉响警笛的警车冲出了缉毒支队大院，直奔凌渡呼啸而去！ 第34章 摊上大事了 凌渡县公安局刑侦大队，陈晓刀双手铐在冰凉的铁架椅上，炽热刺眼的灯光让他看不清周围的一切。不过刚才带他进来的时候，陈晓刀知道这是一处封闭的地下审讯室。 面对如此场景，陈晓刀轻车熟路，知道今天又得经历一番苦难。按照道上的话说，不经一番寒彻骨，怎知牢狱窝头香。 大铁门再次被打开，杨志华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陈晓刀的眼睛被灯光照射的看不清是谁，但他能感受到灯光后面的两个警察立即起身，说明来者来头不小。 杨志华带上眼镜坐在旁边的一张桌子后面，进来之后他甚至没有看陈晓刀一眼，而是翻看起陈晓刀的案卷。杨志华知道这家伙是个难缠的主，用常规手段根本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审讯室里异常安静，杨志华把案卷随手往旁边一放，对着两名审讯人员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杨志华什么都没说，站起身走了出去。 厚重的大铁门一关，一名干警调整了一下灯光，准确的对准了陈晓刀的面孔。 “姓名！” 陈晓刀心说这一套繁琐而无趣的程序，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不过他依然按照对方的问话回答道。 “陈晓刀。” “年龄。” “二十八。” “放屁，明明都三十一了，胡说什么！” “既然知道你们还问？” 一名干警走到了陈晓刀身旁，严厉的说道，“陈晓刀，知道为什么带你来吗？” 陈晓刀挑了挑眉，“知道，例行询问。” 问话的干警当即冷笑起来，“还例行询问？想的倒是很天真。陈晓刀，你是有过案底的人，应该明白坦白从宽是你唯一的出路。主谋是不是李乘风？我们已经掌握了他的犯罪事实，这案子你只不过是个司机而已，如果你想自己扛下来，那就等着吃枪子吧。” 陈晓刀被灯光照的有些头晕脑胀，却装出一副迷惑的样子，“政府同志，喝醉酒撞车不是什么死罪吧？即便是冲撞警车，在法律上也够不上吃枪子的命。您这么说，我到觉得你的法律知识有些欠缺。” “还政府同志？一看就是从里面出来的人。” 问话的警察回头看了一眼，另外一个嘲讽道，“嘴还挺硬，但不知过一会能坚持多久。” 两人说着走到一个木桶旁边，目光也看向了桌上的一叠草纸。这第一关他们就要让陈晓刀尝尝窒息的感觉，一般人根本不必进入下一关，基本上连小时候犯过的错事都能交待清楚。 “老刘，赌一条烟，我赌他撑不过第一关。” “那也未必，这小子名气不小，希望他别丢了自己的名声。好，跟你赌一把。” 两人故意让陈晓刀听的一清二楚，无形之中也增加了罪犯的心理负担。 杨志华不喜欢这种场合，不过他也没有离开，而是来到了上面的办公室等待着消息。此时的杨志华，还不知道范鲁宁正带着怒火奔凌渡而来。 楚宏伟没有亲自押送，这种小事身为副局长当然不会跟随，不过楚宏伟却接到范鲁宁电话之时，也不禁有些愕然。 “楚局，你可把我害惨了，现在局长大人亲自下令，恐怕我还得做出检讨。” 楚宏伟听的没头没尾，疑惑的问道，“老范，我怎么害你了？出了啥事？” “还不是因为那个陈晓刀，别忘了他是以涉毒嫌疑上报的局里，现在局长得知我们违反内部纪律让其它部门审理，刚才把我骂的狗血喷头。现在好了，局长大人亲自下令让我马上把人带回，并结束所有调查程序立即放人。楚局啊楚局，我早就说过不能交给其它部门审理，恐怕此事我还得写一份详细报告。” 楚宏伟心中一惊，“你说什么，撤案放人？” 电话里范鲁宁叹息了一声，“还用问吗，肯定是有来头不小的人物找了局长，不但是放人，连冲撞警车的责任都不予追究了。” “老范，你确定没有听错？” “我还敢听错？局长大人说了，如果我有什么不满之处，可以向上级党委申诉。楚局，话说到这份上我再不明白事理，这几十年的饭不就白吃了。你现在马上通知凌渡县局，我已经在路上，让他们带着人在县局大院里等我。” 楚宏伟表情凝重，他没想到米建国竟然亲自插手此案，“老范，你也不用生气，一切责任我会向局党委做出解释。” 二人挂断电话，楚宏伟明白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能让米建国亲自出面，找他的人绝非是韩波那个级别，既然惊动了市里高层领导，楚宏伟知道再继续下去后果很严重。 不过，楚宏伟并没有给杨志华打电话告知此事，他还保留了最后一丝希望。 如今陈晓刀送往凌渡已经两个多小时，楚宏伟不打这个电话，就是想为杨志华多争取一点点时间。万一拿到了证词，加上杨志华所掌握的证据，到时候米建国也不能强行撤案，可以直接进入司法程序。 范鲁宁一路风驰电掣，当他来到凌渡县公安局办公大楼前，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已经有工作人员准备好了一切，甚至他都没看到有哪位领导来迎接自己。 范鲁宁气的走到办公大楼一楼登记处，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我是市局缉毒支队支队长范鲁宁，你们杨局长呢，请他下来一趟，我有事找他。” 登记处工作人员当然认识范大支队长，整个市局实权的头头脑脑就这么几位，范鲁宁算是其中之一。工作人员赶紧敬了个礼，“范支队长好，请稍等，我马上联系。” 不大一会儿，工作人员恭敬的把话筒递了出来，“范支队长，杨书记请您接电话。” 范鲁宁冰冷的看了一眼，这才接过电话，“杨局长，我是范鲁宁，从我们支队送过来的人呢，我必须马上带走。~杨局长，您不用跟我说，这是米局长的命令。听清楚了吗，是命令，而不是协商。人在那里？~好，我马上就到。” 范鲁宁把话筒放到了窗口上转身就走，工作人员伸头看了看，心说范大支队这是怎么了，明显的是带着一股邪火而来。 凌渡县局刑侦大队，范鲁宁一下车，杨志华热情的迎上去打着招呼。范鲁宁没有给他好脸色，直接把局长的命令说了一遍。别看杨志华在凌渡耀武扬威，但在范鲁宁眼里还不算什么。 范鲁宁以前就反感这位挂着县政法书记头衔的杨志华，觉得此人不像是个警察，更像是一个小人得志的政客。如今杨志华违反内部条例主动插手他们缉毒支队的案子，如果不是看在楚宏伟的面子上，范鲁宁真想告他一状。 “杨局长，把人带来吧，米局长还等着我的汇报呢。” “我已经通知了，人马上就到。”杨志华眼神之中闪烁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他哪想到人刚交到自己手上就要被带走。此时的陈晓刀，恐怕还没恢复过来，这要是被上面知道确实有些麻烦。 果不其然，范鲁宁震惊的看着眼前的陈晓刀，没想到他竟然是被抬到了自己的车前。 范鲁宁目光凌厉的看着杨志华，“杨局长，好手段啊。” 杨志华也装出一副震怒的样子，“太不像话了，范支队长放心，此事我必须要追究责任。” 范鲁宁心中冷哼一声，心说我缉毒支队都不敢动用如此的手段，难怪楚宏伟要把人交给你。范鲁宁蹲下身子，看着面色苍白的陈晓刀，轻声问了一句，“没事吧？” 陈晓刀大口喘息着，眼神之中充满了愤怒，“领导~我~我要求司法验伤！” 范鲁宁眉头一皱，他知道陈晓刀也是个滚刀肉，这种人熟悉法律程序，一旦被这种人缠上非常头疼。 范鲁宁面色凝重的站起身，目光冰冷的看向了杨志华。 “杨局长，你摊上大事了。” 第35章 演技派 看着扬长而去的警车，杨志华眼角颤栗了两下，面色铁青的咬了咬牙。 按说这种情况在内部不算什么事，养两天就能蒙混过去。但陈晓刀的案子有些特殊，米建国亲自下达的指示，杨志华知道范鲁宁绝不敢徇私。无奈之下，他只能让范鲁宁把人带走。 杨志华也想好了对策，负责审讯的两个人都是他的心腹嫡系，就算督查室追究起来只能让这二人扛下责任，无非是给他们一个行政处分。而他杨志华身为凌渡县委政法书记，日理万机，最多是御下不严之过。 杨志华拿出手机，给楚宏伟打了过去，“老楚，怎么回事？刚送来就带走，这不是耍我的吗？” “老杨啊，这还不明白吗，肯定是韩波找了上层关系，我也没办法。看来我那个小舅子，也该调离凌渡了。” 杨志华苦笑一声没再多说什么，他知道这都是自己找的麻烦，也怪不得楚宏伟。既然事已至此，杨志华也算看清了韩波的能力，恐怕这几年他只能低头做人了。 此时，谢可卿还在缉毒支队接待室里，等待着迎接陈晓刀出去。她是被张克水的司机送过来的，只不过司机没有进入大院。这是张克水部长的安排，他也怕被人看到影响不好。 赵斌得知谢可卿就是那位女嫌疑人之后，心说难怪老干部局局长敢把他们的人骂出来，连米建国都亲自出面，看样这姑娘背景不小。 其实赵斌至始至终都觉的这案子有问题，仅凭一个举报电话，又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定性为毒品交易，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但身为主管思想建设的党务领导，他也不便干涉具体案情。 接待室里，谢可卿看了看时间，不耐烦的问道，“同志，我都等了快一个半小时了，什么时候才能放人？米局长不是说了吗，立即放人，难道他的话不管用？” 负责接待室的干警客气的说道，“您稍等，我们支队长不在，有些程序还得他来签字。想必也快了，刚才赵政委已经打了电话。” “再不来我就跟你们米局长打电话，哪有这么拖拖拉拉的。”谢可卿拉虎皮扯大旗，故意报出米建国的旗号。 接待室干警陪着笑脸安抚了谢可卿之后，赶紧去向赵斌汇报。其实赵斌更是急的一头疙瘩，因为陈晓刀正在市人民医院验伤，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女孩解释。真要是把事情闹大了，连他们缉毒支队也脱不了干系。 但总不能就这么拖着，无奈之下赵斌亲自来到接待室，婉转的告知陈晓刀需要检查一下身体。谢可卿一听当场就不愿意了，她不相信堂堂警方问案，真的像大头说的那样如此可怕。 在谢可卿强烈要求之下，赵斌只好亲自带她去了医院。当谢可卿看到紧闭双目躺在病床上无精打采的陈晓刀，眼圈一红，心中的怒火登时爆发了出来。 范鲁宁眉头一皱，正要怒斥几句，却被赵斌给拉了出去。看到两个人扔下她就走，谢可卿正想出去理论，却被一只大手抓住了手腕。 谢可卿一愣，回头看向了病床，陈晓刀睁开双目对她眨了眨眼，哪里还有刚才病恹恹的样子。 “刀哥，你~你没事？”谢可卿问道。 陈晓刀看了看病房门，小声说道，“我能有什么事，故意耍耍他们而已。至少这几天他们得把老子伺候好，不敢再问这问那了。” “还问个屁，你没事了，他们局长亲自下的命令撤案放人。刚才可把我吓死了，还以为他们把你怎么样了呢。” 陈晓刀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真的？” 其实陈晓刀从头到尾都在演戏，要知道他打黑市拳那会，受的罪可是常人不敢想象的。既然警方敢动刑，陈晓刀心说这下妥了，连修车的钱都得让警方来出。 看到陈晓刀真没事，谢可卿暗暗松了口气，“放心吧，外面的事情都解决完了。原本我还想着等你出去，给风一个惊喜。现在看来，你准备躺多久？” 陈晓刀没有回答，却揶揄的说道，“现在连风哥都不喊了，直接一个风？发展的这么快，这两天你俩到底经历了什么？” 谢可卿脸色微微一红，“你还有点正事吗，大头他们还都在等着你呢。” 陈晓刀深深的吸了口气，气色顿时跟刚才大不相同，“行了，不逗他们了，原本我还想着讹诈点什么。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毕竟人家是官咱是民，等会吓唬吓唬就结束，我可不想躺在这种地方。” 此刻，病房之外，赵斌拉着范鲁宁低声耳语着，范鲁宁更是吃惊的不禁睁大了眼睛。 “老赵，你确定？” 赵斌点了点头，“门口值班室的人看的很清楚，你想想，能被张部长的专车送过来的人，难怪局长会下达如此不合常理的命令。” 范鲁宁暗自心惊，心说这下麻烦大了，那该死的杨志华捅了娄子，恐怕他们也要跟着受牵连。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以协商安抚为主，毕竟陈晓刀暴力冲撞警车肇事逃逸，真要是追究起来罪过也不小。况且他二人相信，上面也不愿意看到事态闹得不可收拾，更别说现在是即将迎接省委经改组的关键时期。 果不其然，在双方一阵唇枪舌战交锋之下，‘倔强’的谢可卿终于被说服，同意了赵政委提出的折中方案。那就是警方负责维修陈晓刀受损的车辆，而陈晓刀也不再追究承受私刑之事。至于其他一笔勾销，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赵斌怕夜长梦多，那丫头再闹出别的事，赶紧打电话让人把陈晓刀被扣押的私人物品送来，并在调解协议书上签了字。暴力冲撞警车也改为普通的车祸，刑事案件也变成民事纠纷来处理。 陈晓刀与谢可卿走出医院之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谢可卿正准备给大头打个电话来接他俩，陈晓刀却阻止道。 “先别告诉那帮家伙，包括疯子。我得先去洗个澡冲冲晦气，不然晦气也会传染给他们。” “还有这种说法？” “信则有不信则无，饿了吧，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这两天的粗茶淡饭，可把我馋坏了。” 谢可卿虽然很想把这一喜讯告知李乘风，但还是听从了陈晓刀的安排，她也怕把晦气传给了李乘风。 凌渡县委办公大楼，临近下午四点，李乘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当看到显示的电话号码，李乘风不禁吓了一跳，竟然是陈晓刀的电话。 李乘风赶紧走出办公室，在楼道尽头按下了接听，他不知对面是陈晓刀还是警方，谨慎的问道。 “你是~刀子？” “废话，我的手机不是我还能是谁。” 李乘风顿时吃惊的问道，“你~你在哪？” 电话里传来陈晓刀爽朗的笑声，“没事了，我在金辉，大头他们都在，我说疯子，这事还真得感谢咱可卿妹子，是她亲自接的我。” 李乘风激动的咽了咽口水，“你们等着，我马上回岭南。” 李乘风挂断电话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他本想开着维稳办的车直接走，但想了想，还是给王成海等人安排了一下，借故韩书记在市里面找他，李乘风也要好好的歇两天。 李乘风打电话告知了庾宏斌，庾宏斌当即开车来到了县委大院，接着李乘风直奔岭南。别看前后只有短短的两天多一点时间，李乘风却如同漫长的过了一个多月。 当晚，金辉的包房之中再次热闹非凡，谢可卿举着酒杯隐然被大头等人捧成了大姐大。而此时李乘风陈晓刀以及庾宏斌三人却不在场，三人在陈晓刀的办公室里，正商议着一件大事。 李乘风抽着烟，低头沉思片刻，“竟然把你带到了凌渡县局？这件事，恐怕背后不止是刘虎那小子，真正的主谋很可能是杨志华。我就说刘虎还没这么大能量，但杨志华这么做~老子又没有得罪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陈晓刀低沉的说道，“不管背后是谁，他们能做初一，咱们就能还他十五。只要找出赵四那王八蛋，老子一个也不会放过。” “老刀，千万不要冲动，任何事情都不能瞒着我。杨志华可不是赵四，不可胡来。” 李乘风担心陈晓刀等人瞒着他进行疯狂的报复，像赵四那样的只要做的干净，无非是多了一个失踪人口。但杨志华不一样，一旦出了事情绝不是小动静。 庾宏斌看了看二人，“先把赵四找出来再说，风哥担心也是有道理的，毕竟你刀哥刚从凌渡受了罪，警方也不是傻子，杨志华一旦出事，肯定会把你列入嫌疑对象。” 李乘风接着说道，“这件事参与的人越少越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为妙。” 陈晓刀与庾宏斌对视了一眼，两人只是不屑的点了点头，这种事他们也不是第一次了，当然知道什么人能参与进来。 回到包房，谢可卿立马拉住李乘风小声问道，“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去了，老实交代。” 李乘风握住谢可卿的小手轻轻捏了一下，“我还没问你呢，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必须好好审审你。” “我不是都说了吗，张克水是我远房的叔叔，求他帮忙才解决的此事。” 李乘风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谢可卿，俯身在她耳边悄声说道，“今晚本大将军要提枪上马大杀四方，看你还敢不敢隐瞒。” 谢可卿脸色一红，这才明白他所谓的‘审审’是什么意思，当即在桌子底下狠狠的扭了一把。 “今晚不行，我还没缓过来呢。” 第36章 吃惊的喊叫 岭南，市局家属院。 楚宏伟阴沉着老脸，正与惹事招灾的小舅子冯健设喝着闷酒。 这两天发生的种种突变让楚宏伟不禁有些心惊胆战。从警这么多年，虽然楚宏伟也贪，但在警务工作中表现得还算是颇为出色，要不然也不会分管缉毒这一块重任。 针对小舅子的恳求，楚宏伟也是分析良久才做出的决定。按照计划，他本以为是手到擒来的轻松事，没想到从开始到结束都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 楚宏伟担心冯健设会把祸事引到自己头上，趁着媳妇在厨房里炒菜，楚宏伟低声问道。 “那个人走了没有？” 冯健设抬头看了一眼，他知道楚宏伟指的是赵四，“走了，我给了他一笔钱，让他这段时间暂时别回来，等过了风头再说。姐夫，这么重大案子，难道就凭米建国一句话就给压了下来？这还有法治秩序吗？” 楚宏伟皱了皱眉头，“你懂个屁，这里面的复杂程序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我问你，在那个人身上~有没有留下你的证据？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无法收场。” “没有，绝对没有。每次给他现金都是只有我们俩在场，就算真出了什么事，警方一点证据都查不出我跟他的联系。另外，赵四这小子在凌渡吃了瘪，连刘虎都认为他是没脸见人出去躲几天。姐夫您放心，真要是追查到我这一关，绝对有把握摆脱嫌疑。” 楚宏伟点了点头，这一点他相信冯健设不会这么蠢，毕竟也是当过多年维稳办副主任的人。况且他告知冯健设把原有的手机低价转卖，换了一部新手机，即便到时候追查也可以用丢失为借口洗脱罪名，更何况冯健设在凌渡每次与赵四联系几乎都用公用电话，办的也算稳妥。 “健设，凌渡那边你是待不下去了，李乘风有韩波支持你斗不过他。目前开发区那边有一个宣传口副科的位置，回头我找找人你就暂时去那边过渡一下。” 两人正说着，楚宏伟的媳妇端着菜走了出来，正好听到了楚宏伟说的话。 这位泼辣的楚夫人顿时就急了，“什么开发区，说的好听是开发区，其实就是一个空壳子，一点油水也没有。 我弟弟在凌渡当的好好的维稳办主任，你让他去那破地方干啥，是吃糠咽菜还是忆苦思甜。 我说老楚，你也是堂堂的市局副局长，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没用的东西，还不如前排楼那个交警稽查队长呢，瞧瞧人家，看人家媳妇戴的那大金链子，都快论斤称了。” 楚宏伟气的指了指，“妇人之见，你懂什么，现在凌渡不是变样了吗，还是趁早让健设出来为好。还大金链子论斤称，那算个屁，简直是故意给纪委送上门。” “放屁，没本事就说没本事，别找这些借口。我看你老楚就是不想替我弟弟出头，人家都欺负到家了，你老楚连个屁都不敢放，这么多年你真是白混了。” 楚宏伟气的把酒杯往桌上狠狠一放，冯健设赶紧劝道，“姐，赶紧炒你的菜去，我姐夫也是为了我好。” “为了你好他就该亲自去凌渡一趟，我就不信上上下下为了一个什么李乘风，就敢不给你姐夫面子。岭南就这屁大点地方，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谁没有个求人的时候。” 楚宏伟气的都无语了，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市委书记呢。楚宏伟知道自己媳妇头发长见识短，还刁蛮耍横无理占三分，但就这么一个泼辣媳妇却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冯健设也是苦笑着站起身，把姐姐推向了厨房，“都没下酒菜了，还让不让人喝酒。姐，这事你别管了，我姐夫心里有数。” 支走了不明事理的亲姐姐，冯健设为难的说道，“姐夫，调我走没问题，但关键的是~我手里还有一笔账没抹平。我之所以这么着急对付李乘风，就是怕他执掌了维稳办，接手维稳资金。” 楚宏伟一愣，赶紧低声问道，“你早干嘛呢，窟窿有多大？” 冯健设苦闷的说道，“我哪想到黄志强突然下台，又他妈的突然又调来一个副主任，而且还是新任县委书记的嫡系。不过我也做了安排，让内勤抹平了一部分亏空，但还有~大约四十万的窟窿实在是抹不平。” “你~你这不是找死！连维稳资金都敢擅自动用。” 楚宏伟气的揉了揉印堂，心说在哪个干部位置上你都可以贪，但绝不该动用维稳资金。最起码干部贪腐问题是纪委调查再呈送检察机关，尚可有运作的余地，但动用维稳资金那是职务犯罪，直接进入司法程序。一旦把盖子揭开，就算楚宏伟想托关系都来不及。 冯健设白了一眼，“我姐上回说买手镯，还从我这拿了十多万呢。” “你~！” 楚宏伟都不知该怎么骂这个不争气的小舅子才解气，但他明白这小子真要是出了事，自己那位泼辣媳妇还得逼着他出面。况且冯健设也知道他的不少肮脏事，楚宏伟可不想栽在这个废物小舅子手里。 楚宏伟看了看厨房，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说道，“你听着，这笔钱我先给你垫上，但千万别跟你姐说。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管在凌渡还是在其它什么地方，少他妈来烦我。” 冯健设眼神一亮，赶紧点了点头。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县里明确李乘风接手维稳办，真要查出维稳资金对不上账，一旦是进入调查程序，冯健设明白屈静根本就经受不住考验。别说是替他冯健设扛责任，不把他往火坑里推就不错了。 一场风波渐渐平息，市县领导都在忙着经济大革新，李乘风庆幸韩波在市里忙碌，让自己清闲了几日。 岭南七彩花园，正午的阳光照射在客厅之中，李乘风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他这一歇就休息了五天没去上班。好在王长发很少过问维稳办的具体事务，有王成海肖卫东等人顶着，维稳办也没什么大事。况且省经改组昨晚到达了岭南，韩波正在忙着迎接领导，李乘风美美的过着二人世界。 “懒虫，睡醒了。夜里生龙活虎白天睡懒觉，快变成小懒猪了。”谢可卿温柔的光着小脚丫，走过去拉开了窗帘。 刺眼的阳光让李乘风眼神一眯，伸手遮挡了一下问道，“几点了？” “都十二点多了。” 李乘风微微一愣，“你没上班？” 谢可卿气的双手恰腰，“大哥~我下班了。你个臭家伙可以睡懒觉，我还得辛辛苦苦去上班，罚你这几天不许碰我，我也得休息休息。” 李乘风笑着坐了起来，自从父母不幸离开之后，终于再次体会到了家的感觉。况且有这么温柔体贴的小女人陪伴，李乘风巴不得天天都这样。 正当李乘风要起身洗漱，谢可卿急忙喊道，“等等，反正都懒成这样了，吃完再去洗漱吧。我又不嫌弃你嘴巴臭，等你忙完菜都凉了。你不用下来，咱们在床上吃。” 说完，就看着谢可卿的小脚丫在干净的地面上跑了起来。不大一会儿，炕几搬上了床，几道谢可卿精心烹制的菜肴摆到了李乘风面前。 谢可卿跳上床铺跪坐在李乘风对面，仿佛像是宫廷里的小丫鬟，“相公，请用膳。” 看着如此可爱的谢可卿，李乘风夸奖道，“孺子可教，其它的什么都好，就是这烹饪技术~。” 没等李乘风说完，谢可卿美目一瞪，“敢说不好吃，看我不扣你脸上。” 李乘风笑着指了指，“三分钟不到，就露出了本来面目，就不能把小萝莉的性格再延迟个几分钟，也好让我幻想一下。” 谢可卿一抱双臂，“想你个头啊，吃不吃！” 李乘风看了一眼炕几上的几道菜，好家伙，清水煮大虾，韭菜炒虾米，那是什么？我的天，居然是俩羊腰子。再看看唯一做的汤菜，李乘风用筷子捞了捞，“可卿，这不会是传说中的~鞭汤吧？” “恭喜你，答对了！”谢可卿一脸得意的看着李乘风。 李乘风挠了挠头，“可卿，你就不怕我补过了头，出去找小三小四的？” “好啊，那就把她们领家里来，省的你个野兽光是折磨我一个人了。”谢可卿娇羞的瞪了一眼，体贴的给李乘风剥着大虾。 李乘风温馨的看着谢可卿，“行了，别光给我，一起吃，你也得好好的补一补。昨晚叫的这个撕心裂肺，要不是这房子装修的隔音好，邻居都得报警。” 谢可卿白了李乘风一眼，温柔的点了点头，男人的雄风和温柔彻底征服了她。谢可卿仿佛忘记了所有的一切，眼里和心中唯有眼前这个坏家伙。都说恋爱中的女孩子智商低，李乘风的懒惰在谢可卿眼中也成了男人霸气的表现。 两个人腻腻歪歪，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吃完了这顿清汤寡水没什么滋味的爱意大补餐。趁着谢可卿收拾碗筷的时候，李乘风给庾宏斌打了个电话。得知赵四一直没有出现，李乘风告诫庾宏斌沉住气，过了这个风头再实施报复反而更加稳妥。另外，李乘风让庾宏斌盯着陈晓刀，他怕陈晓刀为了上次的刑罚私自去凌渡报复。 谢可卿中午休息的时间很短暂，眼看着到了上班时间，谢可卿这才依依不舍的与李乘风告别。要不是前几天请假次数太多，谢可卿真想请个长假好好陪陪李乘风。 谢可卿一走，李乘风洗漱一番，歇息了几天，他也准备去金辉找陈晓刀。李乘风太了解这位发小了，别看陈晓刀表面上不在乎什么，但李乘风知道这家伙什么仇都记在心中，小时候如此，长大后依然一样。 就在李乘风刚要动身之际，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李乘风看到是韩波的手机号码，赶紧接听电话。 “韩书记，您是不是回凌渡了？” 李乘风心虚问了一句，他是怕韩波这是在县委办公室打来的电话，担心自己说谎被当场戳穿。 “乘风，我还在市里没回去。下午省市领导要听取咱们凌渡县的具体汇报，等会友疆副县长也要来市里，你跟着他的车一起过来。” 李乘风一愣，心说这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没去上班吧，“韩书记，省市领导听取汇报，我去了~好像干不了什么事？” “晚上吴市长代表市里举办了一个小范围内的宴会，你也列席参加一下，回头经改组去咱们凌渡实地考察的时候，也算是提前熟悉一下经改组的各个领导成员。你马上与王副县长联系，他还等着你呢。” 李乘风硬着头皮答应了一声，两人挂断了电话。李乘风犹豫了片刻，只能无奈的给王友疆打了过去。 “王副县长，我是李乘风。” “小李啊，赶紧过来吧，我等着你呢。” 李乘风不好意思的说道，“王副县长，是~这么回事，中午我正好来岭南办了点私事，还没回去呢。要不这样吧，你们到了岭南之后给我打个电话，我去迎接。当然，这事我没给领导请假，韩书记还以为我在凌渡。” 王友疆呵呵笑了两声，“可以理解，那行，等到了之后我让司机小赵跟你联系。” 李乘风暗暗松了口气，这方面王友疆还算通情达理，如果是韩波知道他没上班，对于那个工作狂来说，工作人员无故旷班简直是犯罪，更别说李乘风已经犯了好几天的罪。 时间过得飞快，眼看着又要到了下午下班的时间，老干部局谢可卿的大办公室中，谢可卿时不时看着时间，巴望着早一点下班回家。 无聊之中，谢可卿悄悄的给李乘风打了个电话，压低声音说道。 “风，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可卿，晚上可能我回不去了，正在市府会议室外等着韩书记给大领导做汇报。韩书记说晚宴之后，我们一起回凌渡。” 谢可卿一愣，“晚宴？” “嗯，接待省经改小组领导的晚宴，头一回能跟省级领导一起吃饭，还有点小紧张。不说了，韩书记出来了，回头再聊。” 听着手机里挂断的忙音，谢可卿傻傻的愣了半天，经改组？省级领导？那不就是她爹吗？谢可卿顿时紧张的站了起来。 在省城的时候谢伟国可是当面质问过李乘风的名字，谢可卿仿佛看到了李乘风被她老爹当场怒斥的画面，想想之中李乘风呆若木鸡切无助的样子，谢可卿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啊~！” 刹那间，大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吃惊的看向了谢可卿！ 第37章 失踪的主角 山河省岭南市政府，王友疆与韩波一同向经改组汇报了凌渡目前的经济现状，以及切实可行的发展规划。原本这次汇报是由韩波与李志福来完成，但韩波为了稳妥起见，把重任交给了王友疆。 汇报之后，紧接着韩波与王友疆与吴市长刘鑫源副市长进行了小范围内的磋商。 李乘风暂时没什么安排，与刘正刚打了声招呼，要去秘书处老四科看看。不过李乘风刚走出小会议室的长廊，就遇到了一位熟人。 唐国勇四六开的小分头梳的倍亮，西装笔挺的走了过来。看到李乘风，唐国勇脸上顿时绽放出洋溢的笑容。 “乘风，乘风老弟，刚才在楼下我就看着像你，果然没看错。”唐国勇几步小跑，热情的伸出双手。 李乘风再想回避也来不及了，既然遇到总得应付几句，“唐科长，你现在可是越来越有领导派头了，要不是你主动打招呼我都不敢认。” 唐国勇仿佛没有听出话中的嘲讽之意，依然热情的说道，“乘风，听说你在凌渡干的红红火火，可别把咱们老后勤科的人给忘了。对了，经改组调研期间，我被临时抽调到接待处，现在负责省领导一行的衣食住行，直属孙大为秘书长的麾下。”唐国勇得意的挺着胸，仿佛自己又高升了一样。 李乘风尬笑的点了点头，“那可恭喜唐科长了，万一入了省领导的法眼，咱凌渡可就盛不下您了。” 唐国勇哈哈笑了两声，指了指李乘风，“乘风啊，你还是老样子，嘲讽之中不乏风趣的一面。后勤科的那些人可都常念道你，啥时候有空，我请大家聚一聚。” “唐科长，你看我现在忙得跟无头苍蝇似的，哪敢跟您定时间。还是等你们有空的时候，大家去凌渡，我来接待。” 李乘风原本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唐国勇直接答应下来，“那行，正好下周末大家都有空，我们正商量着去哪里野餐呢。既然你乘风老弟热情相邀，那我们代表大家接受邀请。乘风，这事可说定了，不许改变。我还要去请示一下经改组领导，看看吃住方面还有什么特别要求，回头咱们再聊。” 唐国勇也不看看李乘风跟吃了苦瓜似的表情，整理了一下西装的小翻领，迈着昂扬的步伐向小会议室走去。 李乘风挠了挠头，心说这是啥玩意，怎么听不出好赖话。李乘风苦笑着摇了摇头，市直机关里这种媚上欺下的人不少，但像唐国勇这么脸皮厚的倒是不多见。 回到了老四科，此时科室里空空荡荡，毕竟经改组一到大家都跟着领导忙前忙后，要不是提前给高展打了电话，他也不在科室。 老友见面一阵寒暄，高展一边忙碌一边问道，“乘风，你不在凌渡待着，怎么跑老单位来了？”高展说着，给李乘风泡好了茶。 李乘风耸了耸肩，叹息道，“我也不想来，这不韩书记说晚上市里要宴请经改组，非要我参加。” “你小子故意气我是吧？这么大的好事削尖脑袋都轮不到我，你小子好像还不乐意？” 李乘风哈哈一笑，“那晚上我替你老高给领导敬杯酒，没准领导一高兴给你连升三级。” 两个人嬉闹着在会客区坐了下来，李乘风疑惑的四下看了看，高展主动解释道，“经改组领导一到，张远科长带着人都去忙了，这里没人。” 说着，高展叹息了一声，“像我这种老文秘，拍马屁拍不过年轻人，低头哈腰还放不下文人傲骨，估计再过个两年，就要被下放了。乘风，你那要有好位置可给哥哥想着点，没准以后我得跟着你混。” 李乘风理解高展心中的憋屈，曾经的他也是同病相怜。况且高展的文笔非常出色，只可惜没有后台，又不被领导看中。或许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被下放到哪个清水衙门，好的话还能混个一官半职，不走运只能是一辈子的老科员。 聊了一会儿，李乘风忽然问道，“高哥，凌渡县的杨志华您熟不熟，您可是老情报员了，我想知道点他的底细。” 高展一愣，“杨志华？凌渡县政法书记杨志华？” “对，就是他。” 高展疑惑的看着李乘风，“乘风兄弟，你的主管领导不是王长发吗？怎么，你得罪了杨志华？不应该啊，按说有韩书记罩着你，就算得罪怕什么。” 高展这两句话，顿时让李乘风佩服的五体投地，别看高展不显山不露水，但对下面各区县的头头脑脑如数家珍。在秘书四科，堪称岭南各区县的活字典。 李乘风笑了笑，“人家官职这么高，我哪敢得罪人家。毕竟维稳办与县局不少打交道，所以我想问问您高哥，这个杨志华有啥背景。” 高展意味深长的看着李乘风，“行啊兄弟，这才没几天，就学会官场的基本套路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确实应该多了解一下。没准哪天有什么磕碰，这背后的学问或许能保命。” 李乘风赞叹道，“高哥，您生在当下真是屈才了，放在古代您就是诸葛孔明。” “这马屁拍的只能给你打四十分，难道当下我就不能是个司马懿。” “对对，当下也是。”李乘风笑着拿出了烟。 高展抽了两口烟，这才慢声细语的说道，“据我所知，这个杨志华在公安系统内，人缘并不好。此人刚愎自用小肚鸡肠，当然，这都是别人对他早年的评价。 他之所以能在凌渡掌控政法这一块，跟咱们市政协王副主席有关。王副主席十多年前担任凌渡县长，那时候杨志华还只是县局副局长~。” 高展把杨志华的发展史说了一遍，“乘风，现在王副主席都退居二线了，所以杨志华又靠上了黄志强。但人不走时摔跤都能磕一嘴屎，哪成想黄志强走了霉运。要我看，这个杨志华也算到头了，提升的概率不大。” 李乘风心中一动，“那他的历史，韩书记应该也知道吧？” 高展眉毛一挑，“韩书记何许人，他可是统管秘书处的大当家，别看上面还有正副秘书长，但秘书处的实际权利都掌控在韩波手里，凌渡县的头头脑脑他当然比我清楚。” 李乘风心说难怪韩波一到凌渡，任何人没打招呼就把杨志华的工作组组长拿下。看样子，这位表面上勤勤恳恳不搞内斗的工作狂，也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刚正不阿。说不定在韩波心里，早已把杨志华列入了黑名单。如果杨志华真是此次栽赃的背后主使，说不定可以通过韩波之手，解决了这个难题。 眼看着到了下班时间，李乘风起身与高展告辞。回到小会议厅旁边的接待室，韩波与王友疆还在吴市长那里没有出来，看着刘正刚赵培义牛青三人聊的正欢，李乘风也走了过去。 “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李乘风问道。 “李哥，刚才接待处的同志来通知了，说是晚上定在盛达酒店，等韩书记忙完咱们就直接过去。”刘正刚说道。 李乘风一愣，“怎么，不是在市府内部餐厅？” 刘正刚低声说道，“听说程书记与几个常委也要参加，所以改地方了。这可是超规格接待，经改组领导已经提前去了盛达，今晚就入住在那里，现在就等咱们和吴市长他们了。” 李乘风淡淡的笑了笑，“那就等着吧，反正领导不急，咱们着急也没用。饿的越久吃的越多，哥几个到时候都别客气，算我请客。” 赵培义笑道，“李主任，要请客您也得在咱们凌渡请，肥水不流外人田吗。” 空荡荡的接待室几个人毫无顾忌的说笑，李乘风忽然想起了一事，故意问道，“培义，听说你跟刘虎挺熟，是不是真的？” 赵培义微微一怔，也没掩饰什么，坦然说道，“李主任，我跟刘虎工作上接触的不少，但私下里也只是普通朋友。您也知道王副县长主抓经济这一块，近两年东城西城开发的项目不少，所以与拆迁办打了不少交道。” 李乘风点了点头，“那赵进刚你也应该认识了？” “谁？”赵培义一愣。 “就是赵四。” “嗨，你一说大名我差点懵了，赵四那小子太熟悉了。”说到这，赵培义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李乘风，“李主任，说到这个赵四，您可是因为他，在咱们凌渡道上已经大名鼎鼎了。” 李乘风撇了撇嘴，“哪有什么大名，我又不是街上的小混混。” “李主任，这可不为我赵培义替您吹嘘，您现在可是有江湖字号的人。” “什么？江湖字号？”李乘风也有些好奇。 看着几个人好奇的眼神，赵培义故作神秘的说道，“凌渡道上都叫您~李不服。” “卧槽，这是啥破字号？”李乘风脸上的表情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还李不服？ “意思是说谁要不服，就去维稳办找李乘风单挑，一来二去您就落下一个李不服的江湖字号。” 经过赵培义这么一解释，刘正刚和司机牛青差点没乐疯了。刘正刚调侃道，“不服哥，以后您可得罩着我点。” 李乘风笑着踢了一脚，“你小子也跟着胡闹，这他妈哪位大哥给我起的字号，多读几本书好不好，还李不服？听着跟村头二傻子似的。” 说笑之后，李乘风问道，“培义，最近见过赵四没有？” 赵培义一愣，摇了摇头，“前段时间我跟着王副县长去乡镇，哪有空见他。再者说，这小子其实就是个地痞无赖，我都想揍他。” 看着赵培义的眼神，李乘风觉得不像是在说谎。况且这些县机关大院司机一个个都是眼高于顶，确实看不上赵四那种小人物。 从刚才的对话之中，李乘风没看出什么异样，他是担心王友疆也参与了栽赃之事，毕竟王友疆与杨志华关系很铁，更是刘虎在凌渡的靠山。如果王友疆也是幕后主谋，肯定离不开眼前这个马前卒。 李乘风担心幕后有两位县委大员同谋，那他真要重新掂量掂量，此事报复到什么程度为止。真要是那样，只能是找到了赵四就不能再深究下去。否则的话，恐怕连韩波这个级别都无法控制局面。 几个人在空荡荡的接待室里闲聊着，而此时省经改小组众人，已经入住到岭南最高级的盛达酒店。 趁着晚宴前还有点时间，忙碌了一天的谢伟国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略显疲惫的半躺在沙发上。 “长河。”谢伟国喊了一声。 方长河是谢伟国在沙城就跟随他的老秘书，如今正式成为谢伟国的机要秘书。别看同样被称为秘书，但以前只不过是官称，不在体制登记之列。如今谢伟国是省部级领导，方长河也正式成为副处级国编机要秘书。 看到方长河走过来，谢伟国吩咐道，“你给克水打个电话，看看这两天什么时候有空闲，去克水家坐一坐。都是老同事了，也不用怕别人说闲话。” 方长河笑道，“谢副省长，不用打了，今晚您就能见到克水部长。刚才岭南方面打了招呼，说是程书记与几个常委都参加今晚的宴会。” 谢伟国微微一怔，经改小组所到之处，一般都是政府这边的大员出面接待，毕竟业务对口。况且即便书记市长都出面，也不用把所有常委都带上，那可是迎接省委书记和省长的规格，官场上讲究的就是级别对等，这可有些超规格。 “哦，还挺重视的吗，看来岭南这是势在必得啊。” 方长河笑道，“岂止是岭南，现在山河省各地市都在摩拳擦掌等着您呢。” 谢伟国为难的摇了摇头，“僧多粥少，难怪书记省长把这个皮球踢给了我。平时各地市都争着当先进，一到要钱的时候个个哭穷。” 方长河给谢伟国杯子里添了点水，“谢副省长，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再富有的地市也想着分一杯羹。要我说，一开始咱们还是谨慎点为好，可别没走到最后钱就花光了。” 两人正说着，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谢伟国赶紧摆了摆手，“从现在开始工作手机我就不接了，你看着处理吧，指不定又是哪位省领导来说情。” 方长河看了看，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领导，这个电话您还真的要接一下。” 谢伟国一愣，还以为是书记省长打来的，拿过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的号码，谢伟国顿时来了精神。 “哼！这死丫头，还知道有我这个老爹，我还以为她把我忘了呢。” 谢伟国嘴上说的严厉，眼神之中却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喜悦。自从与女儿吵完架之后，谢伟国一直端着当父亲的架子，父女二人已经很久没有通电话了。 看着方长河在旁边偷笑，谢伟国一瞪眼，“笑什么笑，机密电话，还不出去。” 方长河一走，谢伟国赶紧坐直了身躯按下了接听，尽量用温和的声音问道。 “可卿啊，爸已经来到了岭南，你还好吗？” “爸，我知道您在岭南，有空吗，我想见您一面。” 谢伟国心中一暖，“爸正在宾馆，市里面的领导都等着呢。要不我让你方叔叔去接你？” “我不，就在老干部门口等你，你要不来那就算了。” 听着女儿有些低迷的语气，谢伟国心中一紧，急忙问道，“可卿，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嗯，见面再说。您要是没空，那就挂了吧。” 谢伟国看了看时间，这天底下哪有不疼爱女儿的父亲，特别是谢可卿语气之中还带着一丝凄凉，谢伟国一狠心，“好，我马上就到。” 二十分钟之后，盛达酒店的宴请准时举行。经改组的其他成员都在，唯独缺少了主角谢伟国。就在众人疑惑之余，方长河不好意思的向众人解释道。 “程书记，吴市长，谢副省长谢谢大家的热情招待。不过，谢副省长正好有点急事出去一趟，他让我转告大家先进行，谢副省长很快就赶过来。” 小宴会厅里的气氛顿时陷入了尴尬之中，程邦知书记与吴海涛市长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场。更何况谢伟国没有跟岭南安保人员打招呼就私自外出，万一出了差池，那整个岭南将会成为政界笑柄。 第38章 愤怒的老爸 宴会依然照常进行，毕竟省经改组除了谢伟国之外，还有其他不少领导。这其中包括省经委钱副主任，财政厅孙副厅长，还有省发改委江副主任等重要官员。 吴海涛副市长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不能为了等待谢伟国一个人，就把整个团队都得罪了。更何况高秘书已经替谢副省长致歉，小宴会厅里表面上依然是充满了热情和洋溢。 程邦知书记给市政府秘书长孙大为暗示了一眼，孙大为悄悄的走到程书记身后，程书记身躯微微向后一靠，孙大为慌忙躬下身躯附耳恭听。 “孙秘书长，马上与建国同志联系一下，根据车辆行走的路线，看一看谢副省长去了什么地方。切记，马上派出人手防止出现意外。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程邦知很清楚高官大员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告诫孙大为切勿干扰谢副省长的私生活。 孙大为答应一声，不动声色的绕了出去。孙大为身为岭南市府秘书长，更是负责接待省经改组的总协调人。如今谢伟国没有给安保小组打招呼就私自外出，孙大为也很头疼。岭南的治安状况与省内兄弟城市相比并不怎么好，万一遇到一个不长眼的二愣子，那可就麻烦了。 宴会在热烈的气氛之下继续进行，不过所有大员都暗自猜测谢伟国到底为去了何处。他们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能比如此隆重的场合更为重要，竟然让谢伟国放了整个岭南领导层的鸽子。 岭南市委大员之中，唯有张克水仿佛猜到了谢伟国为何失踪，特别是与高长河对视了一眼之后，张克水更加肯定是去找女儿谢可卿了。 李乘风根本不关心这些，他的级别低微，只能坐在最边缘的桌次上。但即便如此，同桌的也都是县处级领导。好在李乘风在机关大院多年，这里面有不少熟悉的面孔。 “张主任，您好，我是小李。” “许处长，您好您好，我是以前办公室的小李。” 李乘风热情的打着招呼，一个月前，这些人还是李乘风仰望的‘大人物’，如今却在一个酒桌上同席而坐，简直是有些梦幻。 不过李乘风毕竟是小字辈，寒暄几句之后基本没人再搭理他。李乘风无聊的呆坐着，甚至觉得还不如跟着刘正刚等人吃工作餐自由自在。 王友疆与韩波同在一桌，他们这一桌以招待省财厅孙副厅长为主，常务副市长刘鑫源和岭南唯一的女副市长穆燕等人作陪。财政厅可是财神爷，面对这位副厅长也算是高规格作陪了。 韩波在秘书处多年，与孙副厅长以前打过交道，其他领导更是非常熟悉。反观王友疆却有些拘谨，毕竟他很少参加这种级别的招待宴会。 看到刘鑫源与孙副厅长正在热聊，韩波对身边的王友疆悄声说道，“友疆啊，等会谢副省长来了之后，咱们抽个合适的时机一起去敬个酒。今天你的汇报经改组很满意，真要是能把这些财神爷请到咱们凌渡，你友疆同志是首功。” 王友疆探了探身，“韩书记，我去不合适吧，还是让鑫源市长陪同您去为好。” 韩波笑了笑，“怎么感觉你有些放不开，友疆啊，这可不像你平时的风格。” 王友疆苦笑一声，“都是大领导，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刚才我看了一眼，估计整个宴会厅我这职位只能垫底。” 韩波调侃道，“不是还有乘风吗，你能排个倒二，有他垫底，咱俩都不尴尬。” 韩波的玩笑让王友疆轻松了不少，但瞬间他也明白了两人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一想到在凌渡他还想跟韩波掰掰手腕，不禁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只有到了市里，王友疆才能感受到韩波的底蕴有多深，这可不是他们这种常年在基层打拼能够相比的。 宴会已经进行了十五分钟，按照正常程序领导们也该穿插进行。但谢伟国迟迟未到，程书记与吴市长只能干等着，他们俩不起身，其他大员只能按兵不动。 程邦知发觉他们这一桌有些冷场，主动端起了酒杯，但还没等他发言，孙大为就匆匆走到了身后。 孙大为神色有些紧张，附耳说道，“程书记，找到了，谢副省长正在跟一个妙龄女子~在街边吃麻辣烫。好像还跟那个女子吵了起来，他的司机也离的很远，我们的人更不敢上前询问。” 程邦知端着酒杯的浑身一颤，酒水顿时撒了一地。程邦知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心说你胡说什么，堂堂副省长跑到岭南扔下一众官员就为了去见一个妙龄女子？还麻辣烫？还他妈边吃边吵架？蒲松龄写聊斋估计都编不出这样的情节。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程邦知彻底无语了。但为了领导的形象，程邦知立即吩咐孙大为通知安保人员，谢副省长周边五百米内绝不能有记者存在，哪怕有疑似有拍照人员也要立即控制起来。 一桌人还等着程邦知发言，但怎么看程书记的表情，跟要哭老丧似的。既然谢伟国暂时回不来，程邦知只好与吴海涛商议了一下，分别去各个桌次与其他经改组成员叙叙旧。他们二人一动，其他常委也跟着行动起来，张克水赶紧走到高长河身边，低声问道。 “长河，老谢是不是去找可卿那丫头了？” 高长河点了点头，对于张克水他倒没有隐瞒，毕竟张克水与谢伟国是多年的老搭档。当年谢伟国还是沙城崇县县委书记的时候，张克水就是县长，只不过谢伟国的仕途快了一步，如今已经踏入了省部级行列，张克水还只是副级干部。 张克水诧异的说道，“这可不像是老谢的工作作风，大家都等着呢，这多尴尬。长河，你赶紧联系一下让他回来，就说是我说的，别这么不给俺们岭南面子。” 高长河答应一声，赶紧给谢伟国打了私人电话。或许是谢伟国也觉得有些过分了，十几分钟之后终于赶回了盛达宾馆。 进入宴会厅之前，谢伟国稳了稳心神，这一路上铁青的面孔，顿时变的春风拂面。 看到谢伟国出现，原本还在穿插进行的众人纷纷停了下来。谢伟国走到程邦知和吴海涛二人面前，低声致歉了几句，这才面对众人高声说道。 “对不起大家，因为有些事情需要向省长汇报一下，我来晚了。但不管怎么说，迟到就得受罚，我自罚一杯。” 高长河一看，赶紧递过来一杯酒，谢伟国端过来闻了闻，当即说道，“长河，在岭南诸位领导面前，我这个经改组的领队也得实实在在。给我倒一杯真酒，确实要向诸位表达一下歉意。程书记，吴市长，我可是实实在在的自罚一杯。” 其实这种场合大家都心知肚明，大领导一圈下来怎么可能喝真酒，大都是矿泉水代劳。谢伟国当着众人的面自罚了一大杯真酒，程邦知当即举杯说道。 “大家看到了吗，谢副省长这一杯酒，也是在告诫咱们岭南各级干部要踏踏实实，绝不要在工作中弄虚作假。我提议，咱们岭南的同志们，为欢迎经改组各位领导的到来同饮一杯。都别掺假，不然自罚三杯。” 谢伟国的出现顿时让原本有些怪异的气氛变得热烈起来，程邦知与吴海涛亲自陪同谢伟国，穿插在各个桌次之间表达领导的心意。 韩波四下看了看，他本想着把李乘风喊过来，到时候也好在谢伟国面前彰显自己‘关爱’这位年轻的下属。但是找了一圈，却发现这家伙早已溜了号。 “没用的东西，关键时刻掉链子。”韩波知道这家伙向来喜欢溜号，眼看着领导就要来到他们这一桌，韩波也无暇顾及李乘风了。 程邦知吴海涛陪同谢伟国走到韩波这一桌，程邦知端着酒杯说道，“鑫源啊，谢副省长来给大家敬一杯酒，你们谁也别掺假，穆燕同志，你也换白酒。”程邦知说着指了指穆燕副市长面前的红酒。 刘鑫源赶紧体贴的说道，“程书记，您跟谢副省长和吴市长，这一圈下来喝的可不少，要不然这样吧，我们这一桌都干了，您三位领导浅表一下就行。” 财政厅孙副厅长一听可不干了，“我说老刘，刚才你灌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三位领导一来怎么就变样了，谢副省长，你说该不该罚他一杯。” 吴海涛市长也跟着调侃道，“鑫源，得罪了财神爷，下回再去省财厅要钱，你可得小心点。” 谢伟国笑着放下了酒杯，“刘副市长，我同意孙副厅长的意见，要知道经改组这一路的报销都要靠老孙呢，他的话我可不敢不听。” 同桌的穆燕副市长看到刘鑫源有点尴尬，赶紧说道，“我也觉得该罚，不过刘副市长胃不太好，我提议就让他的老部下韩波同志代劳吧。不知三位领导，你们意下如何？” 不等程书记和吴市长发话，谢伟国当即笑道，“女英雄一出马，谁敢不从，当然没意见。” 刘鑫源苦笑着摊了摊手，“我是觉得领导们这一圈下来喝多了伤身体，好心让领导少喝点，没想到被你老孙抓了把柄。没办法，韩波，把酒倒满，也算是替我和凌渡人民，向领导表达一下敬意。” 韩波当即端起王友疆给他倒满的酒杯，恭敬的说道，“刚才鑫源市长让我代表凌渡人民，我觉得这还不够，因为无法体现出凌渡百姓的期待。所以，我真诚的邀请谢副省长以及经改组各位领导去我们凌渡看一看，品尝品尝我们凌渡的土特产。” 一提到凌渡，谢伟国的神色瞬间一僵，但马上恢复如初。谢伟国左右看了看程邦知和吴海涛，感慨的说道。 “今天下午听取区县领导汇报的时候，我对韩波同志的印象很深，他们县的汇报数据也是实事求是。不像有些基层领导那样，一提及经济财政收入，就想着大搞房地产开发，或者说盲目的投资建设厂房。凌渡是农业大县，能想到绿色食品开发以及借助优势自然资源这一块，想法很好。” 说到这，谢伟国目光看向了韩波，“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等岭南所有区县汇报审核完毕，我一定去你们县走一走，哪怕其他领导不去，我也会以私人身份我去尝一尝地道的农家菜。” 谢伟国的表态顿时让韩波王友疆惊喜不已，连连表示感谢，更让程邦知吴海涛二人眼神也是一亮。但孙副厅长却有些愕然，因为谢伟国如此表态，不像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毕竟经改组内部还未定下最后的去向，哪怕谢伟国身为领队也不该这么独断的给了结论。 岂不知，在进入宴会厅之前，谢伟国恨的牙根都痒痒，要不是身有重任在肩，他恨不能连夜赶往凌渡，揪出那个‘欺负’他女儿的家伙痛打一顿。所以，谢伟国说什么也要去一趟凌渡，去见一见那个叫李乘风的混蛋。 谢伟国可没想到，李乘风没在凌渡就在宴会之中，而且李乘风也不是溜号，是接到了他女儿谢可卿打来的电话，觉得在宴会厅里不方便才走了出去。 此时的李乘风靠在窗台边，吹着凉风与谢可卿煲着电话粥。 “风，在哪呢？” “可卿，我在盛达呢，晚上直接跟韩书记的车回去。这两天我不在家，你照顾好自己，要学会做菜。” “风，你见到省领导了吗？” 李乘风可不知道谢可卿为了他刚跟父亲争吵了一架，父女二人最终相互约法三章，各自退让了半步。谢伟国答应女儿绝不私下里为难那小子，谢可卿也答应父亲，可以听从他的安排，暂时去省里参加干部学习。 李乘风不明所以，得意的吹嘘道，“当然见了，我还单独敬了三杯。可卿，不是我跟你吹，整个宴会厅里我是最年轻也是最帅的一位，其他的都是一帮半拉老头，绝对是全场焦点~。” 两个人恩爱的煲着电话粥，不知不觉说了一个多小时。宴会也临近尾声，这种宴会只是个过场，没人是为了在宴会上胡吃海喝而来。况且会议之后，才是真正的主场开始，因为宴会上好多领导都各自寻找了目标，结束之后会去房间里‘叙叙旧’。谢伟国却借故身体疲惫，婉拒了吴海涛市长的品茶邀请。 回到房间，谢伟国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方长河看到领导脸色不好，也不便多问，他知道估计又是因为女儿的原因。 不大一会儿，张克水走了进来。谢伟国看了方长河一眼，“你先出去，其他人要是来访就帮我推掉。” 方长河答应一声走了出去，当房门带上的那一刻，谢伟国顿时气愤的说道。 “老张，你还好意思来见我！” 张克水一愣，不紧不慢的坐了下来，“老谢，你这话说的，怎么跟吃了枪药似的。有话慢慢说，先坐下。” 谢伟国气愤的坐了下来，侧身说道，“我把女儿交给了你，你看看她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我说她一句，她有两句等着我，婚姻大事竟敢私自做主，我看她是吃了迷魂药了。” 一提起谢可卿，张克水笑呵呵的劝道，“老谢啊，你也别太固执，其实年轻人嘛，谈个恋爱也没什么。他们都还小，可能接触接触就分手了。咱们都是过来人，谁年轻时候没有个初恋。不能因为你是省领导，就要扼杀孩子的初恋情怀。” “老张啊老张，你可真是越老越糊涂。”谢伟国说着摆了摆手，“不说了，再说真的能被你气死。现在各地市不是都有干部轮训吗，你马上给可卿要个名额，让她立即去省党校学习。” 张克水从茶几上拿起烟抽出一支，对谢伟国这种态度也有些生气，当即不满的说道，“开什么玩笑，省委党校干部轮训至少是副科级以上干部，哪能轮到她。我说老谢，你到底要发哪门子疯？地方大员隆重宴请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能玩失踪，孰轻孰重你分不清了？” 谢伟国脸色一沉，“国事家事我分得清，但这次不一样。” 张克水也来了脾气，心说你谢伟国跟谁摆臭脸，“怎么不一样，不就是孩子处了个对象吗，况且也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还是个基层干部。你要是觉得不合适，抽个机会跟孩子好好谈谈，分手不就完了，何必弄的跟天要塌下来似的。” “废话，不是你亲生的，你当然不着急。” 张克水一听，气的‘啪’一拍茶几，“老谢，你要说这话我可跟你翻脸了。可卿那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别以为你现在是个副省长就能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我张克水不吃这一套。” 谢伟国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但看到张克水确实生气了，谢伟国忍了忍缓和了语气说道。 “老张，你知道今晚可卿跟我说了什么吗？按说这等丑事我不该说，但咱老哥俩也不是外人，我不瞒你~。” 没等谢伟国说完，张克水生气的打断道，“孩子的话，她说的再过分也不至于让你急成这样。老谢，你的智慧和城府呢？至于跟孩子较劲吗。” 谢伟国面色铁青的再次站起身，“可卿她~怀孕了！” “不就是怀孕了吗，这有~啊，你~你说什么？可卿那孩子~怀了身孕？” 张克水傻傻的站了起来，这才明白谢伟国为何会如此动怒。 第39章 不再隐忍 张克水也有些慌了神，难怪这么多年的老搭档一进门就没给他好脸色。 虽说现在是改革开放，但未婚先孕别说是谢伟国，就是普通家庭的父母得知此事也会暴跳如雷。 张克水知道谢伟国不会让女儿在岭南找对象，这不光是门当户对问题，因为后续因素还有很多麻烦的事情。 进入省部部级行列之后，谢伟国的前途非常远大，女婿甚至女婿的一家都会成为别人关注的重点。如果能成为谢家的助力还好，可一旦成为累赘，甚至都能关涉到谢伟国的政治生涯。级别越高越无小事，不管是家庭还是工作，这一点张克水也深深的理解。 “老谢啊，你别着急，来来，喝口水去去酒意。” 张克水一改刚才的强硬态度，把谢伟国按在了沙发上，并亲自给谢伟国续上茶水。 “老谢啊，你没跟我开玩笑吧？头几天可卿那孩子还去我办公室呢，怎么就~？” 谢伟国揉着额头，“我把气的真想把这一摊子先放一放，带可卿回去好好教训教训。老张，你说这事要是让她妈知道，还不得马上杀到凌渡去找人。” “可不能给嫂子说，老谢，真要是闹起来丢人的还是你。要不~现在我派人把孩子接过来，咱们老哥俩跟她好好谈谈。”张克水严肃的看着谢伟国。 谢伟国摆了摆手，“我跟可卿说好了，我们父女俩约法三章。首先，她必须悄然无息的把孩子打掉。其次，就是暂时离开凌渡一段时间，目前关注我的人不少，把她调入省城闲话太多，所以我才让你老张给她要个名额。” 张克水赶紧点着头，“你放心，明天我亲自去办。然后呢？”张克水心说，要不要对那个李乘风做点什么？以他的权力，确实可以一句话就支到偏远地区。 谢伟国叹息了一声，“可卿哭的这么伤心我也难受，或许时间是治愈心灵创伤最好的良药，所以我也答应她，不跟那小子计较。” “那~凌渡的经济规划~？”张克水心说可别因为孩子的事，把整个凌渡都牵连上了。今晚他可是受程邦知书记的委托，专门来当说客的。 谢伟国一拍扶手，“最可气的就是这件事，可卿居然威胁我，要我帮着那个叫李什么的完成任务，获取扶持资金。老张，你说气不气人，她拿腹中孩子来威胁我，说是不帮就把孩子生下来。这丢人的事也就跟你说说，没想到我谢伟国在教育子女方面这么失败。” 张克水呆呆的看着谢伟国，忽然说道，“我觉得~这件事你还真的顺从可卿那孩子。老谢啊，你现在可是省部级领导，自家的孩子未婚先孕还生下来，到时候闲言碎语还不得满天飞。所以我觉得，凌渡的扶持资金，确实该倾向一些。” 谢伟国一怔，顿时气的指着张克水，“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不就是想帮着你们岭南多要点扶持资金吗。好，我给，这没问题，况且凌渡的经济规划也非常合理。但是，这跟那个小王八犊子有什么关系？他那个级别算个屁！”谢伟国忍不住爆出了粗口。 张克水顿时激动的坐直了身躯，“老谢，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许反悔。你可不知道，这些天程邦知吴海涛都急疯了，生怕你老谢只是个过客。行了，有了你这句话，回头程书记问起来我也能交差了。” 谢伟国一听，更是气的起身就要赶人，张克水赶紧赔着笑脸把谢伟国重新按在沙发椅上。 “老谢啊，咱们可是知根知底的老搭档，关于可卿的事生气归生气，但总归是自己的心头肉。孩子也只是一时冲昏了头脑，为期三个月的学习之后，我相信会冷静下来。至于凌渡那边，你的行程这么紧，不会是真要实地考察才最终决定吧？” 张克水没有看过凌渡的汇报内容，但他深知下面区县说的好听，但实地一考察就漏洞百出。他是想让谢伟国直接定夺，省的再出意外，万一到时候经改组其他成员提出不同意见，谢伟国也不便一意孤行，毕竟上面还有省长书记呢。 “不，凌渡我是必须要去一趟。不为别的，我就想看看欺负我女儿的那个混蛋，到底长得什么人模狗样。干了这么多年的领导干部，我却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没有父母不心疼自己儿女的，我也一样。” 张克水一愣，今天那小子不是在场吗？张克水当即明白谢伟国没见过李乘风，或许串桌的时候人家根本没介绍他。以李乘风的级别能参加这种宴会，一开始张克水也觉得奇怪，但一想到他是韩波的嫡系，这么好的机会自然要捧一捧。 张克水心说你去见他有个屁用，难不成你还能跟他打一架。但反过来一想，如果谢伟国当面训斥了李乘风，或许能断了他攀龙附凤的那点小心思。 此时的李乘风也没离开盛达酒店，因为宴会之后，刘鑫源副市长带着韩波又单独拜访了省经委钱副主任，以及省发改委江副主任等领导。别看这几位级别并不高，但位置很重要，哪怕不是经改小组成员，也都是各地市领导结交的对象。 李乘风与刘正刚牛青三人，在临时的房间内等待着韩波。王友疆已经返回凌渡，他倒是也想着私自去拜访，但王友疆知道自己还排不上号。 “小牛，咱们凌渡有什么吃夜宵的地方吗？”李乘风忽然问了一句。 牛青吃惊的看着李乘风，“李哥，您还能吃得下夜宵？” 刘正刚调笑道，“要么说叫不服哥呢，吃饱了还得吃，就问你服不服。” “去一边去，再提这仨字小心我揍你。”李乘风摸了摸肚子，“跟那帮老家伙在一起都不动筷，根本就没吃饱。后来打电话就一个多小时，等我想吃的时候都他妈结束了。” 牛青笑道，“那还不如我们呢，一等一的自助餐，光是烤牛排我就要了三次。李哥，您最好还是在岭南吃一点，不然到了凌渡哪有什么夜宵。” 刘正刚即是羡慕又觉得李乘风有些弱智，这么重要的场合，不好好跟那些大领导拉拉关系，居然闲的打电话？ 刘正刚出主意说道，“李哥，要不你就在盛达超市里买点，反正挂接待处的账上不用花钱。” 李乘风眼神一亮，“能行吗？” “秘书处的周岩是我哥们，他也临时调入接待处，就在三楼，我给他打电话说一声。” “周岩？那太好了。” 前段时间赵副市长去凌渡检查的时候，李乘风还跟他一桌吃过饭，得知周岩也在，李乘风心说总算是晚上不用饿肚子了。 打完电话之后，李乘风赶紧下电梯去了楼下的商超。如果正常情况超市早就停业了，但是经改组的到来，酒店命令二十四小时营业。 周岩早已等候，看到李乘风走过来，客气的打了声招呼，“李主任，想要什么尽管拿，别跟我客气。” “周秘书，我就是没吃饱，看看有什么夜宵带点就行。”李乘风不好意思的说道。 周岩笑了笑，心说这么大的宴会你还吃不饱，他可是亲眼看到李乘风进入的是小宴会厅。能被领导这么重视，周岩也不禁高看了一眼。 李乘风怕耽误时间，拿了几袋真空包装的熟食就要走，周岩却把他拉住，“李主任，走，去那边转转。” 李乘风一愣，看到周岩所指的方向是金饰专柜，“周秘书，我可没钱买那些玩意。” 周岩神秘的一笑，“走吧，去看看。” 周岩拉着李乘风来到了金饰专柜，李乘风还以为是他要买，只能在旁边等着。周岩指着其中一款龙凤手镯，“把这个包起来，对了，我是市府接待处的，打几折？” 售货员一听，赶紧恭敬的说道，“您好领导，打七折。” 周岩点了点头，掏出一张卡递了过去，“刷卡吧，开个发票，写土特产就行，不要写金饰。” “好的，您稍等。” 周岩办完手续拎着提袋走到李乘风跟前，“李主任，听正刚说您还没结婚，送您点小礼物，算是给未来嫂子的。” 李乘风一听，赶紧拒绝，虽然他没看见周岩购买的是什么，但李乘风知道这里的东西价格可不低。 “周秘书，这我可不能要，太贵重了。” 周岩微微一笑，低声说道，“我也是借花献佛，都是接待处花钱。回头等我再去凌渡的时候，您李主任请我大吃一顿不就得了。”说着，周岩把礼品袋塞到了李乘风手里。 既然是公家花钱，李乘风推辞了几下也没再拒绝，“周岩兄弟，那我可就不好意思了。以后去凌渡一定跟我说一声，咱哥俩好好喝一杯。” 两个人心领神会的相视一笑，李乘风拎着提袋独自进了电梯。出了电梯，他本以为最多是两三百块钱的饰品，当李乘风忍不住打开一看，顿时心中一惊。好家伙，四十多克的女式手镯，足金的。 李乘风心说这个人情可欠大了，关键是他跟周岩根本不熟，现在还回去也晚了，没准被其他人看到更麻烦。李乘风想了想，也只能接受了现实，但心中对这周岩不禁刮目相看，难怪周岩才进入秘书处一年就能成为赵副市长的专职秘书，这小子以后能成大事。 李乘风赶紧把礼品袋扔进垃圾桶，金手镯塞进了裤兜里。回到房间韩波已经归来，三个人正等着他呢。 看着李乘风手中拎着一大袋吃的，韩波调侃道，“这小子肯定是挂到了接待处的账上，又占公家便宜，传出去还以为跟着我这个县委书记吃不饱呢。走吧，回到凌渡时间也不早了。” 韩波的心情非常好，今天不但谢伟国答应要去凌渡实地调研，凌渡的规划更是得到了程书记和吴市长的赞许。甚至刘鑫源也对韩波能带王友疆前来汇报，感到非常满意，这说明韩波境界确实提高了，没有被一时的气愤蒙蔽了政治头脑。 回去的路上，韩波面色有些微红，李乘风关心的说道，“韩书记，您喝的不少，要不先睡一会，到了机关招待所我再喊您。” 韩波摆了摆手，“喝的是不少，不过心中高兴，想睡也睡不着。”说到这，韩波看着李乘风买的一大兜食品，“你小子吃的时候，可别把床单弄脏，招待所工作人员也不容易。” 李乘风一怔，笑着说道，“韩书记，咱们下乡镇之前我不是跟您提过吗，王副书记给我分了一套房，就在县委家属院里。我这级别老是住在机关招待所也不合适，还是人家王副书记想的周到。” 韩波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坐在前排的刘正刚更是羡慕的问道，“李主任，有自己的房子了？” “别这么看着我，那是维稳办的公房。我又没结婚，况且按级别那房子也超标。”李乘风赶紧解释了一句。 韩波笑了两声，“也好，省得你跟我住在一起让别人说闲话。对了，你朋友那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李乘风看了看刘正刚和开车的牛青，因为他俩还不知道自己被陷害的事情，李乘风只能简短的回道，“没事了。” 韩波点了点头，“没事就好，以后也要多加小心。有些事情看似平静，实则凶险的很。” 李乘风心中一动，瞟了一眼前面的两人，低声说道，“韩书记，我那朋友出来之前，竟然被带到了凌渡。而且~。”说到这李乘风停了下来，不知当着牛青和刘正刚的面该不该提及杨志华。 韩波虽说喝了不少，但瞬间明白李乘风的意思，特别是一听把人还带到了凌渡，韩波当即改变了话题，“乘风啊，看你买的东西不少，我也有点饿了，等会拎着到我房间，我也占点公家的小便宜。” 李乘风笑着点了点头，二人都改变了话题，开始聊起宴会上那些省里的各衙门大员。不知不觉，车辆驶入了凌渡机关招待所。 韩波与李乘风下车之后，李乘风还故意问道，“你俩饿不饿，要不一起吃点。” 刘正刚二人都心知肚明，当然不会傻的分不清客套话。二人离开之后，韩波却并没有挪动脚步，站在院子里直接问道。 “怎么回事，不是涉毒案件吗，怎么还带到了凌渡？”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我那朋友在凌渡受到了酷刑，杨志华就在现场。而且~他们的用意很明确，就是让我朋友指认我是主谋。” 韩波背负双手，眉头也拧成了疙瘩，“乘风，咱们县里的这几个头头脑脑，都不是省油的灯。特别是王友疆与杨志华二人，他们俩一个贪，一个是恶。王友疆贪欲强烈，但好歹还有进取之心。但这个杨志华，却是小肚鸡肠的恶毒。这件事，仅限于我知道即可，时间不早了，回去吧。对了，你要是觉得路上不安全，那就再开一间住在这里。” 李乘风没想到韩波只是简短了询问了几句话就赶他走，他本来还想深入的揭发一下杨志华，却也只能告辞。 “不用了，没几步路就到县委家属院后门。您也累了一天，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韩波没有挪动脚步，直到看着李乘风走出招待所大门，韩波这才叹息了一声。今天他确实有些累了，况且晚宴上喝了不少酒，不过听完李乘风的汇报，韩波的心彻底沉了下来。 一边往贵宾楼走，韩波的神情越加凝重，他知道要想在凌渡创出一番事业，领导层面必须拧成一股绳。为了响应程书记的维稳政策，韩波本不想刻意针对谁，但是李乘风的这番话让韩波感到脊背发凉。 韩波是绝顶聪明之人，他明白杨志华绝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李乘风动这么大手笔，其内心所指已经不言而喻。韩波一直对杨志华隐忍，并非是顾忌他公安系统这个特殊的身份。既然杨志华能动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对付他的下属，韩波也决定不再这么放纵下去。 正如秘书四科高展所说的那样，韩波何许人也，能做到秘书处老大的位置上，不止要有精明的头脑，更要有过人的手段。针对杨志华这种级别的官员，韩波要么不动，一旦行动势必连根拔起。 第40章 承诺 岭南金辉夜总会。 陈晓刀昨晚去看望老妈没有回来，上午一回到金辉就觉察到气氛不对，问明情况之后陈晓刀直接来到了大头的房间。 “起来，别睡得跟死猪似的，昨晚什么情况，怎么又进局子了？”陈晓刀踢了一脚床沿。 陈晓刀得知大头昨晚跟一个看场子的兄弟被抓进了局子，今早才放出来，不知道这家伙又犯了啥事。 “赶紧的，什么情况。”陈晓刀忍不住又催了一句。 大头磨磨蹭蹭坐起身，“哥，没啥事，你就别问了。” “都进局子了还没啥事，说不说，不说我可动手了。” 一看陈晓刀举起拳头，大头赶忙说道，“刀哥，有些事我不愿意说，说出来伤兄弟们的感情。知道我昨晚看到了什么吗？咱疯子兄弟，被绿了。” “放你奶奶的屁，你小子才被绿了呢。我警告你啊，以后不许开可卿妹子的玩笑，老子这次被栽赃，可卿如同救了我陈晓刀一命，以后她就是我亲妹子，疯子要敢欺负她我都敢揍。” “刀哥，没骗你，昨晚可卿跟一个中年大叔偷偷约会，被麻杆看见了。” 看到大头不像是在说谎，陈晓刀顿时严肃起来，“怎么回事，说清楚点。” “刀哥，是这么回事。昨天傍晚可卿给我打电话，要借车用一用。可卿妹子说话当然没问题，我就开车去了七彩花园。没成想到了之后可卿妹子又说不用了，让我回来，但我看可卿妹子像是很紧张的样子，就留了个心眼，让麻杆去七彩花园偷偷盯着。” 说到这，大头伸手在床头柜上拿起抽了半拉烟屁，点燃狠狠抽了两口，急的陈晓刀骂道，“你他妈倒是说啊。” 大头叹息一声，“后来~麻杆跟我说了之后我还不信，就去现场看看，结果我一看还真是这么回事，两个人竟然在一起吃麻辣烫。” “吃麻辣烫算个屁事，没准是同事呢。” “刀哥，您别急，听我慢慢跟您说。吃麻辣烫是不算事，但是那男的咬了一口不吃，还递给了可卿妹子，结果她还真吃了。你想想，什么样的关系才能这样？但当时我心生一计按兵不动，就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结果你猜发生了什么？” 陈晓刀气的一巴掌拍在了大头肩膀上，“麻痹的你是说书先生啊，还留点悬念，有屁快放。” 大头挨了一下，这才老老实实的说道，“我看见他们吵了起来，那丫的还要动手打可卿，我这暴脾气还能饶了他，当时我就喊着麻杆上去要揍他。” 说到这大头又停了下来，陈晓刀气的捋了捋袖子，大头吓得赶紧继续说道。 “我这边刚抄起一块板砖想要过去，也不知哪里窜出来几个王八蛋，上前就把我俩按倒在地。我大头可是练家子，虽说被对方偷袭，但我依然给了一个封眼锤~。” 看到大头再次停下，陈晓刀忍不住啪啪两巴掌扇在他的背上，大头赶紧举手喊道，“别别，我这就说，结果人家抽出电警棍把我给戳晕了，早上才把我俩放出来，我他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陈晓刀一愣，想了想说道，“大头，是警方的人？” “可不是吗，刀哥，咱可卿妹子有点神秘。我觉得吧，不是背景强大，就是傍上了什么权势人物。但我觉得更应该是后者，你想想，可卿妹子孤苦伶仃在岭南，要是真有背景谁当爹妈的这么狠心。应该是给哪位大领导当了小三，所以我不知道~该不该跟疯子透个底。” “你他妈再乱说信不信我抽死你，听着，他俩的事咱不参与，不管以后是不是在一起，至少我陈晓刀欠了可卿妹子半条命，这个恩情咱们兄弟都不能忘。” 说到这，陈晓刀也觉得大头分析的在理。一个女孩子漂泊异乡，就算他远房叔叔是张克水，陈晓刀也明白身为组织部长也不会为了一个远房侄女出这么大力。 按照常情来说，张克水最多是帮侄女洗清嫌疑，哪里还会因为他这个有过案底的人卖这么大人情。像这种涉及毒品案件，除非父子至亲，或者是有利益牵扯之人才会不惜代价。大头这么一说，陈晓刀也觉得可卿很可能是迫不得已走上了另外一条路。 “大头，从现在起，你只管找出赵四，其他事情不用你小子操心。如果外面传出半点风言风语，看我怎么收拾你。” “刀哥，要是麻杆传出去可不怪我。再说了，赵四那小子绝对不在岭南，道上兄弟我都打听遍了。” “那就继续找，别整天弄的跟个媒婆似的说三道四。”陈晓刀警告一番，得知大头进局子确实没什么事，这才转身离去。 ...... 岭南凌渡县，拆迁办公室。 刘虎这段时间很低调，自从姬家庄案子结束之后，他也沉稳了许多。但凌渡民风彪悍，好多拆迁项目不强硬一点根本进行不下去，并非是不想搬迁，而是连夜拔地而起盖起来危房，要是按照规定补偿，那些没盖起来的反而不答应。 无奈之下，刘虎准备去找王友疆诉诉苦，刚出办公室看到手下小弟庆刚在外面闲的晃荡，刘虎当即生气的骂道。 “都他妈没事干了是吧，对了，赵四那小子怎么还不回来，再不回来干活这个月的利钱就他妈给我扣下，老子也不能白养着闲人。” 庆刚吓得一缩头，赶紧说道，“老大，四哥去了外地，说是过段时间才回来。对了，岭南那边有人说，有人正在追查四哥。” 刘虎一愣，“这小子又瞒着我干了什么？” “应该没有吧，听说是刘大头在找他，我估计~还是李不服指使的。” 刘虎心中一动，昨天赵培义还跟他说起这事，问赵四是不是又招惹李乘风了。赵培义并告诫刘虎，如今李乘风也非比寻常，连王友疆都对他高看一眼，让刘虎少去招惹李乘风。 “庆刚，告诉赵四，再不回来就把他的名字从拆迁队里剔除，既然眼里没有我这个老大，那就另找靠山吧。” 刘虎说完，气哼哼的走向自己的车辆。赵四离开时没给他打招呼，更换手机也不跟他说，刘虎觉得这家伙有些飘了，如果不狠狠的敲打敲打，其他小弟也会有样学样。 凌渡县委办公大楼，韩波一上班，马上让刘正刚请李志福县长过来一趟。 李志福这些天过的非常惬意，韩波这一走将近半个月，全县大大小小都以他为主，李志福实实在在的过了一把当老大的瘾。 李志福一进门，热情的伸出了手，“韩书记，忙了这么多天，辛苦了。” “老李，家里面有你坐镇，我才敢在外面逍遥自在不回来，你也辛苦。” 韩波与李志福握了握手，两个人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韩波给李志福通报了一下市里面汇报的成果，得知谢副省长要来，李志福高兴的问道。 “那这么说，扶持资金算是稳了？” 韩波笑道，“钱不落进自家腰包都不算稳，就算经改组同意拨款，没准市里面还得扒层皮呢。我请你来，就是商量一下接待的问题，咱们要全面考虑到经改组领导要上哪去，多做几套预案。” “韩书记，我一切都听你的。” “别啊，你也是咱们凌渡的当家人，接待的事情你可得帮我好好想想。另外，谢副省长估计三天后才能来，我想着趁这两天，把县里的治安抓一抓。万一他们要是当天入住这里，难免晚上会出去走走，真要是碰上一群酒蒙子，这可严重影响咱们凌渡的形象。” 李志福非常赞同的说道，“不光是要整治，我觉得路面上也应该增加治安巡逻。” 韩波点了点头，“大体上咱们俩先商议一下，下午开一个常委会议，到时候再落实到具体部门和个人身上。” 凌渡县的一二把手闭门磋商，此时李乘风在自己的办公室，正被众人鼓动着要去他家贺新家。自从拿到新家钥匙之后他就去了岭南，一直还没来得及感谢一下众人。 “行，既然你们都说好了，那咱们晚上就在家里温温锅。” 孙重用说道，“李主任，按照老话说，这叫聚人气，生旺气，必须得贺一贺。” 李乘风苦笑道，“我先声明，我可不会做菜，只能买一些熟食切一切当酒肴。” 肖卫东当即举起了手，“我来，这方面我拿手。” 在众人喧闹之中，李乘风当即拿出一笔钱给了黄明志，“小黄，卫东需要买什么，你开车帮着一起购买。第一次在家里宴请总得大方一些，别怕花钱，不够的话回头补给你。” 李乘风说着就要把车钥匙给他，黄明志却只接过了钱，“李主任，冯主任已经把车还回来了，我开那辆就行。” 李成功一怔，想了想倒也没有追问，王成海却上前说道，“李主任，我觉得~是不是给办公室王主任也说一声。” 李乘风一听，“还是老王想的周到，我这就给王主任打个电话，去不去是人家的事，这么多天没感谢一下确实说不过去。” 李乘风当即拿起了电话，给王立峰打了过去。没想到王立峰答应的非常干脆，甚至都没有问邀请的还有谁。不过李乘风知道王立峰也住在县委家属院，他们是前后楼，串个门很方便。 安排完之后，李乘风直接开车去了玉符山。自从那天与赵老爷子告别之后，李乘风还没去看过老赵头。 李乘风之所以要去探望，也夹杂了一些私心。庾宏斌说找到赵四之后，准备先把人带到金辉盘问一番，然后再处理。 李乘风思索一番觉得不安全，万一出现纰漏，这几个家伙至少又能挂上非法绑架罪。想来想去，李乘风决定跟赵老爷子商量商量，就算处理掉赵四也没有比那个地下通道更稳妥的地方了。 玉符山库区，李乘风拎着大包小包下了车。老赵头惊讶的看着李乘风，“小李子，你这是准备搬过来跟我老头子一起住？” “都是给您老买的，米面、茶叶、烟叶、还有一些吃的和常备药品。我在县城里绕了大半圈才买齐全，您看看还缺什么。” “你这孩子，买这些东西干啥，我这啥都不缺。这~这得花多少钱？我有钱。” 李乘风笑道，“没花钱，领导听说我要去拜访老革命，直接给我批了一笔慰问金。” 老赵头举起烟袋锅一敲，“你小子就吹吧。” 爷俩哈哈一笑，老赵头倒也没过分客套。李乘风把东西给老赵头规整好，爷俩来到外面坐了下来。 “小李子，上次的事情怎么样了？”老赵头抽着焊烟问道。 “没事了，市局里已经调查清楚是有人栽赃。另外，我还想问您老一个事，就是那个地下通道，是不是从里面打不开？” 老赵头微微一笑，“要是别人问我肯定说打不开，其实出口处不是有个保险盒，拉开电盒子后面就是隐藏的按钮，从里面打开更方便，都不用密码。只是电线都很久没维修了，不知道灯光还亮不亮。” “我说呢，万一我要是进去之后通道门关闭，岂不是要饿死在里面。” 老赵头眼神一眯，“怎么，你要用哪里？” 李乘风犹豫了一下，他觉得如果对老爷子隐瞒的话，或许会适得其反。李乘风把前段时间的处境，和想要私自审问栽赃者的事情告知了老赵头，并征求道。 “老爷子，我知道这对您来说有些为难，您要觉得不方便那就算了。更何况，这毕竟是见不得光的事情。” 老赵头半天没有回答，沧桑的面孔仿佛在思索着什么。抽了半袋烟之后，这才缓缓的说道，“小李子啊，解放前我们打凌渡县城，对方驻守了一个团，但我们只是一个加强营就把县城拿下了。知道为什么吗？” 李乘风一愣，不明白老头为何改变了话题，跟他讲这些陈年旧事，不过李乘风依然回答道，“或许是他们没了斗志，主动投降了？” “不，因为我们不怕死，双方拼的就是一股子狠劲。” 说到这，老赵头停顿了一下，“其实现在也一样，对手都要把你置于死地，拼的也是一股子狠劲。有时候，法律奈何不了一些人，只要不违背良心，该还手就得还手，这叫邪不压正。我老了，耳背眼花睡的很沉，不知道有没有人来过。” 听到这话，李乘风顿时愣在当场，“老爷子，您就不怕我利用这里~干坏事？” 老赵头脸上的皱褶仿佛都在嘲笑，“干坏事的人脸上都挂着邪相，你小李子没有。我老头子活了这一把年纪，真要是看走了眼，也只能去阎王老子那里去骂你了。” 李乘风感动的不知道该怎么说，犹豫了一下，真诚的说道，“老爷子，等您下不了山的时候，我把您接下山养老。” 老赵头昏花的眼神微微一亮，“小李子，养老就不用了，如果能送我头子最后一程，我就知足了。” “养老送终那是必须的，我李乘风对天承诺决不食言。不过还早着呢，您老至少还能活个十年八年，我去把熟食切一切，咱爷俩边喝边聊。” 李乘风说着走向了车辆，他原本是买了晚上用的，但是老爷子的一番话，让李乘风感动不已，当即决定陪老赵头一起吃个中午饭。 老赵头抽了两口焊烟，悄悄擦拭了一下眼角。他这一辈子无儿无女，老伴还埋在了库区之中，老赵头把自己的一生都交给了国家。孤独了这么多年，却让李乘风刚才的承诺，干枯的眼窝之中，溢出了一滴泪水。 第41章 不速之客 下午，办公室里没什么事，李乘风与黄明志和肖卫东提前回了家。 其实这种宴请，无非的同事们聚一聚热闹一下，但由于王立峰的参加，李乘风也不得不重视一下。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县委办公大楼里举足轻重的人物，上至领导的日程，下到吃喝拉撒以及办公经费都在王主任的管控之内。 “卫东，厨房就交给你了，这种事我可插不上手。在岭南市直机关的时候，除了吃食堂就是下饭店，没做过菜。” “李主任，您忙您的，有我和小黄就行。放心吧，冷热拼盘拼盘十六道菜。” “这么多，家里恐怕没这么多盘子。”李乘风四下环顾，他自己都不知道家里有什么东西。 黄明志笑道，“当然有，还是我放的呢。”说着，黄明志打开旁边的橱柜，里面盘子碗筷摆放的整整齐齐。 李乘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你们比我还熟呢，那我可不管了。” 李乘风知道晚上没几个人，屈静说她有事不能来，除了王立峰之外，也就是他们办公室里的这几位。 眼看着到了下班时间，王成海孙重用也来到了李乘风的家。他们俩倒没空手，还拎着四个装满了真空食品的提袋。对于这些李乘风还是满心接受，毕竟他很少做饭，晚上饿了的时候可以直接食用。 这边刚寒暄完，王立峰也来到了李乘风的家。一进门王立峰就夸奖道，“楼道里都能闻着香味，谁的手艺，不错吗。” 王立峰说着，把手里的两瓶珍品汾酒递了过去，“没拿别的，带了两瓶酒。” 李乘风客气的说道，“您王主任能来我就很高兴了，干嘛还拿东西。先坐下喝杯茶，肖卫东的手艺赶上大厨了，马上就好。” 众人纷纷走过来与王立峰打着招呼，人已经到齐，就等着肖卫东上菜了。趁着这个空，王立峰也欣赏起李乘风的家。 “乘风，别看简洁，但规整的倒是挺利索。” 李乘风笑道，“王主任，都是大伙帮我收拾的，我这个懒人，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个家就不能入眼了。” “这些电路管道还有什么需要维修的吗？有的话回头我派人来更换。” “不用不用，都挺好。” 二人说着来到了阳台，王立峰向客厅看了一眼，低声问道，“乘风老弟，下午我查阅了一下，你这房子好像是挂在维稳办的公户上？” “是啊，要不然以我的级别，这也超标啊。” 王立峰点了点头，俯身说道，“那就好，以后水电费我就挂在公户上，从办公经费里扣除，你就不用再自己缴了。” 李乘风一愣，“这~这怎么好意思~。” 不等李乘风推辞，王立峰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臂膀，“你还年轻，得学会过日子，别小看这笔费用，一年下来也不少。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就当不知道。” “王主任，你看我都~不知该怎么感谢您，那等会我得好好敬个酒。” 王立峰呵呵笑道，“乘风老弟，咱们时间还长着呢，又是前后楼，没事的话多走动走动。” 李乘风也不便太客气，毕竟客厅里还有同事在。李乘风明白王立峰的示好是为了韩波，按照常规，县委办公室主任都高挂县委常委，但凌渡这边在黄志强任上就有些特殊，常委之中不但没有按规定增设一名基层乡镇党组书记，连县委办公室主任也被排除在外。 李乘风知道等稳定之后韩波肯定要正本清源，即便不拿下一两个县委常委，也会增加一名乡镇书记。另外，或许这位王主任很可能在退休之前，还能过一把县委常委的瘾。 菜肴上齐，王立峰被隆重的请到了上首。别看王立峰在县委大楼里很和气，但毕竟人家级别在那摆着，能邀请他来家里做客也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李乘风端起酒杯，刚想以东道主的身份来个开场白，就听着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黄明志赶紧把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递了过去，李乘风拿过来一看，赶紧对着众人说道。 “韩书记打来的，我问问有什么事。”李乘风暗示众人不要说话，其实不用暗示，连王立峰都主动放下了端起的酒杯。 “韩书记，您还没下班？”李乘风故意问道。 “乘风，你在哪？” “我在家呢，正准备吃饭。” “别吃了，陪我出去走走，来了这么多天，也该看看咱们凌渡百姓的夜生活。来吧，我请客，咱们看看凌渡有什么特色小吃没有。” 众人都竖着耳朵在听，李乘风看了看众人，为难的说道，“韩书记，今天恐怕不行。不瞒您说，今天我请大家来家里吃饭，贺贺新家。” “哦？贺新家。” “嗯，没外人，就我们办公室的几个，还有王主任。” 李乘风说着看了王立峰一眼，故意提了一下，也彰显两人的关系不错。按说话已至此，正常情理就该结束了，没想到韩波却突兀的说道。 “立峰主任也在啊，贺新家你小子怎么不请我呢。” “呃~？”李乘风一愣，“您~您要不也来一起吃？” “这是什么语气，不欢迎啊？” “不不，欢迎，当然欢迎，您要是来我马上去接您。” 李乘风只当是韩波在开玩笑，没想到韩波直接给了肯定的答案。 “不用了，给我说说具体住址就行，县委后门就直通家属院，很方便。” 李乘风都有些懵了，心说你来干嘛，本身挺热闹的，你一来谁好意思喝酒。虽说大领导光临是很有面子的事，但李乘风并不想让韩波破坏这里的气氛。好在李乘风也是在市级机关待了好几年，敏锐的觉察到韩波应该另有深意。 李乘风刚放下电话，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王立峰更是直接吩咐道，“小黄，赶紧再添把椅子，这个位置我可不敢坐。” 李乘风按下王立峰说道，“不用，等韩书记来了之后让他坐我这，正好你们俩领导坐一起。” 王立峰一改刚才的从容，他本以为凭他的身份来做客，就算不是众星捧月，至少也是最尊贵的客人。但韩波要来，王立峰心中即是高兴又有点小紧张。毕竟这是私人聚会，况且韩波知道他在还要过来，王立峰激动的差点没掏出龟甲给自己算一卦。 不大一会儿，传来了敲门声，李乘风亲自打开了房门，没想到来到还不是一个人，刘正刚也跟着。 “李主任，韩书记说初次到家里做客不能空手，专门给你搬了一箱好酒。”刘正刚故意半举酒箱让李乘风看清楚，居然是整整一箱茅台，这可是大手笔。 李乘风也顾不得什么酒不酒的，赶紧把韩波请了进来，“韩书记，早知道您能光临，我得净水泼街黄沙铺路迎接您。这要是放在古代，还得给您磕一个。” 韩波笑骂道，“你小子就是嘴贫，行啊，那你就磕一个。” 王立峰也笑着上前与韩波打着招呼，“韩书记，刚才乘风说您要来我还不信呢，我们也是刚入座，都还没动筷呢，您快请入座。” 韩波微笑着跟众人打着招呼，别看都在一个楼上办公，但除了王立峰之外韩波都不怎么熟悉。 李乘风介绍着王成海肖卫东等人，韩波很亲切的与众人一一握手，最后一个才轮到王立峰，“立峰主任，来了凌渡这么久，好像咱俩还是第一次在一起吃饭。今天借着乘风这个酒，等会我得好好跟你喝一杯，也感谢对我工作上的支持。” “韩书记，应该是我敬您才对，别看您来凌渡的时间不长，但工作上大家都是发自内心的敬佩。特别是这次省经改组要到咱们县里来，那可是惠泽全县百姓的大好事。” 王立峰拍着马屁，黄明志赶紧再搬来一把椅子，李乘风特意安排刘正刚坐到了韩波旁边。 韩波看着众人温和的说道，“大家都别拘束，乘风啊，赶紧开场白吧，这么香的饭菜我闻着都有食欲，吃了这么久的机关食堂，再不开场我可下手了。” 韩波的几句玩笑话，顿时让气氛轻松了不少。李乘风端起了酒杯，“别的就不多说了，谢谢大家的光临，特别是感谢韩书记与王主任能大驾光临。这杯酒我干了，你们看着办。” 王立峰当即笑道，“乘风啊，这话说的，怎么叫我们看着办？” 李乘风苦笑着指了指黄明志等人，“我得意思，是让我们维稳办的老几位多喝点，也好壮壮胆跟领导拼酒，不然一个个的都这么拘束，这多尴尬。” 韩波当即笑着举起了杯，“要这么说，那我也得干了壮壮胆。不然喝多了打起来，估计除了王主任之外我谁也打不过。” 韩波的玩笑顿时拉近了与众人的距离，肖卫东更是恭敬的说道，“韩书记，说实话刚才得知您要来，我都紧张的差点今晚滴酒不沾。您这么一说，那我们可就敞开了喝了。” “到你们李主任家要不敞开了喝，那说明他不是真心的请大家。来吧，响应李主任的号召，咱们都干了壮壮胆。” 韩波豪迈的与众人干了一杯，他知道身为县委书记，既要有严厉的一面，还要有一定的亲和力。有时候干部的口碑，在细微之处也能影响到仕途的升迁。更何况韩波确实是带着目的而来，他的目标就是王立峰。 韩波准备接待完经改组之后，就向上级提出扩大县委常委。其实这也是回归本质，增设一名基层乡镇书记以及增添县委办公室主任，可以更好的听取出基层干部的声音。 而且在今天的县委常委会上，县委组织部长孙中和提议由杨志华担任接待经改组的总调度。毕竟杨志华身兼县局局长，有些事情的安排上很方便。但这个提议被韩波当场否定，他心目中的人选，就是县委办公室主任王立峰。 几杯酒下肚，众人也没有刚才显得那么拘束，李乘风更是鼓动大家给领导敬酒。两轮下来，韩波摆了摆手，“乘风啊，你小子也别光盯着我和立峰主任，把大家照顾好才是你东道主的责任。立峰主任，你说是不是。” 韩波暗示的看了王立峰一眼，王立峰不愧是多年的办公室主任，心领神会当即说道，“这里面我年纪最长，确实不敢跟年轻人拼酒了。让他们先喝着，韩书记，要不咱们去阳台抽支烟透透气。” “行，给他们年轻人一点空间，省的咱俩在，人家都不好意思多喝。” 二人说着站起身，众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身在县委机关里工作没个傻子，都知道领导要借机说点私事。 李乘风瞟了一眼，仿佛也明白了韩波的手段，别看在办公室里韩波一样可以把王立峰喊过去说点私密事情，但场合不同感受截然不一样。李乘风在市直机关工作多年，他深知韩波的这种做法，更能收买人心。 阳台之上，王立峰给韩波点上烟，韩波轻声问道，“立峰主任，今天下午的常委会内容你看了吧。” “看过了，可以说即高兴又紧张。高兴的是咱们凌渡县的规划终于能让省领导能重视起来，紧张的是经改组的大领导们马上就要来临，事无巨细，也怕出了差错。” 韩波满意的点了点头，直言道，“立峰主任，其实你离退休还早着呢，可不能跟王副书记一样混日子。” 说到这，韩波笑了笑，“我说的可是真心话，你可不许向长发书记打小报告。” 王立峰也呵呵笑道，“韩书记坦坦荡荡，我就是想打小报告恐怕长发书记也不信。韩书记放心，只要在职一天，我就不会混日子。” “立峰主任，这次经改组到来，你对接待上有什么想法没有？”韩波别有深意的看着王立峰。 王立峰心中一动，想了想说道，“韩书记，我个人认为，经改组应该是最后的一步程序，总不能连实地都不考察一下就下拨扶持资金。所以，我认为最主要的不是各种汇报，而是衣食住行的接待。” 韩波赞同的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实地考察我不怕，就怕接待上出了问题。万一让哪位领导不满意，不管你前期做的再好都前功尽弃。” 王立峰跟着说道，“韩书记说的没错，一个不好可能就否定全盘。另外，虽说定点是在机关招待所宴宾楼吃饭，但也要预防领导们突发奇想去县城看一看，所以我觉得，在县城内也得选几处备用地方以防万一~。” 韩波非常赞同。特别是在政府工作之中，有时候往往是细节决定了最终走向。哪怕你规划做的再好，数据再怎么真实，或许就因为小小不然的事情让领导不满意，结果也会是无疾而终。这就是现实，说的再高大上也没用。 “立峰主任，你这些想法很好，但时间紧迫，务必要抓紧。另外，县委明天就要成立临时接待办，我准备~让你来挑这个大梁。经改组到来之后的一切后勤调度和安排，都由你全权负责，我跟李志福县长，只管陪同。怎么样，有没有信心担当这个重任。” 王立峰一听，激动的烟屁差点哆嗦掉。按说这个重任应该是由县委常委担当，毕竟牵连到全县各个部门以及出行安全等，都要服从总调度的命令。 二人的一番谈话，彻底激发出王立峰久违的斗志。正如李乘风所想的那样，如果这番话是在书记办公室里说出来，王立峰感受不到这么深刻。而在李乘风家里的‘偶遇’，王立峰不禁觉得这是知遇之恩，更是对韩波他的信任。 就在李乘风在家宴请之际，此刻，身在岭南的谢可卿也在喝酒，而且是喝的酩酊大醉。 谢可卿三天后就要去省城报到，这是她答应父亲的约定。谢可卿不想把实情告诉李乘风，但思念之情让她非常痛苦。为此，谢可卿来到了金辉，她想让酒精来麻痹自己，暂时忘却即将到来的分别之痛。 谢可卿醉醺醺的趴在桌上，嘴里面不停的喃喃细语，“风~不要怪我~我会慢慢处理好~实在不行~我就以死相逼~。” 陈晓刀在一旁茫然的看着，不知道义妹这是怎么了，来了之后啥事也不说，就独自喝了一大瓶白酒。 刘大头仿佛洞察了一切似的重重叹息了一声，倒背双手严肃而又认真的看着陈晓刀。 “刀哥，都以死相逼了，这是要出大事！” 第42章 强硬的态度 岭南凌渡，韩波昨晚回去之后，当即与李志福县长电话商议了一番，早上一上班就雷厉风行的宣布了几项重要通知。原本是县委大楼中出名的和事佬王立峰，突然被委以重任，成为临时接待处的总调度。 这项任命在县委县政府两楼之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副县长白都成专门来到了王友疆的办公室，两人坐下之后，白都成开门见山的问道。 “王副县长，韩书记的这项任命，是不是有些问题啊？难道是你们常委一致通过的结论？” 王友疆呵呵笑道，“怎么，你老白是不是有意见啊？” 白都成摆了摆手，“我没意见，只是觉得接待省经改组这么大的事情，让王立峰来担任总调度，是不是有些轻率了？毕竟他还不是县处级，要协调这么多部门和领导，恐怕有些困难。更何况连县局都要服从他的调动，别忘了杨志华书记可是兼任着局长呢。” 王友疆很清楚白都成心中不服，毕竟几个副县长都要服从王立峰的调度，确实在颜面上有些说不过去。官场历来讲究论资排辈，怎么排也轮不到王立峰的头上。 其实在这件事王友疆也觉得奇怪，按说杨志华担当这个角色是再合适不过了，他不明白韩波为何要极力反对。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觉得韩波不是个小肚鸡肠之辈，难道就因为那次的常委会上两人结下了怨恨，韩波要故意报复？ 如果放在韩波刚来的时候，王友疆当然会抓住这个机会在常委会上反击，但是现在，他已经放弃了与韩波较劲的想法。毕竟人家是一把手，而且还是从市直机关下来的干部，与其较劲不如同心协力干出点成绩，王友疆可不想一直在这个位置上熬到退休。 “老白，既然韩书记重用了王立峰，自有他的用意，咱们只管干好自己这一摊子就完了，这件事连杨书记都没说话，咱们操那份心干嘛。” 白都成不禁一愣，心说王友疆最近怎么变了？不但在县政府党组会议上不再与李志福争锋，连王立峰骑在头上都能隐忍？ 白都成也品出了一丝玄机，看来韩波已经完全掌控了常委会的主导权，才导致王友疆杨志华等人只能偃鼓收兵。白都成虽然心中不甘，但看王友疆都不反对，他也只能服从大局。 县委办公大楼内，杨志华可没王友疆说的那么沉稳，昨天在常委会上他一直隐忍不发，但得知韩波居然任命王立峰为总调度，杨志华顿时气的去找韩波理论。 书记办公室，刘正刚拦也拦不住，无奈的看向了韩波。看到杨志华面色不善的闯了进来，韩波连客气的让座都没有，直接问道。 “志华同志，你有事吗？” 杨志华阴沉着老脸，阴阳怪气的说道，“当然有事向您韩书记汇报，不然我哪敢擅闯您的办公室。” 韩波看了看刘正刚，“你先出去吧。” 刘正刚出去后小心的带上了房门，韩波双臂搭在扶手上，身躯微微后仰看着杨志华。 “说吧，有什么事？长话短说，我今天的日程安排的很紧。” 杨志华一愣，差点没当场暴怒。好歹他也是堂堂的县委常委政法书记，居然像个孩子似的要站着跟他韩波汇报？杨志华气的二话不说，自己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办公桌对面。 “韩波同志，我觉得你今天的这项任命非常不妥。王立峰才是什么级别，难道要这些县处级领导都听从他的调遣？” 韩波严肃的说道，“志华同志，首先我要纠正你概念上的错误，立峰同志是总调度，不是县处级领导听从他的调遣，而是为了迎接经改组的调研，各部门必须全力配合，包括你志华同志。” 杨志华刚要反驳，韩波一抬手阻止道，“我的时间很紧，你听我说完。这次经改组的到来，可以说对咱们县今后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推动作用。所以从县委县政府到各个乡镇，每个人都要全力以赴，这是任务，更是命令！” 杨志华不服的说道，“既然如此重要，那为何不在常委之中选派人员主持大局。” 韩波平静的看着杨志华，“志华同志，大局上有我和李志福县长亲自主持。在接待问题上，术业有专攻，你们谁敢说在接待细节方面，有比王立峰更明白的人吗？ 区区一个临时任命，难道就因为人家的级别比你低，导致你杨书记跑到我这里来告状？你的党性觉悟呢？ 最后，我郑重的告诉你，这是凌渡县委书记的任命，你要有什么不同意见，可以向上级领导部门反映。但工作上要是故意抗拒，我可以直接向程书记吴市长申请，暂停你的职权！” 杨志华嘴角颤了颤，他没想到韩波的态度竟然如此强硬，这完全超出了杨志华的预料。韩波甚至没有给他缓和的余地，以工作为借口直接请杨志华离开。 杨志华在官场上混了小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羞辱。即便是强硬的黄志强在任时期，也不敢当场把他从办公室里赶出来。杨志华震怒之下没再说什么，起身摔门而去。 发生在书记办公室的这一幕，除了在门口不放心的刘正刚，没人知道这一切。整个办公大楼，还在一片忙碌而祥和的气氛之中。 县委维稳办，肖卫东等人比以往更有干劲，昨晚的那顿晚餐，足以让他们吹嘘半年。李乘风知道这事想压也压不住，王成海那张大嘴，估计不用等到下午下班，整个楼层都能知道他们跟书记一起喝酒了。 李乘风没有告诫众人，他觉得或许韩波也是故意要让人知道此事。要不然，韩波绝不会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还去他家。 李乘风闲得无聊，正不知该干点啥，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是谢可卿的电话，李乘风走到旁边按下了接听。 “可卿，又在上班时间打电话，小心你们领导扣你工资。” “风，我和刀哥大头，马上到你们县委门口了。今天再忙你也得请个假，陪我一起去拜访拜访玉符山的赵爷爷。” “啊？”李乘风不禁有些懵了，今天又不是周末，这丫头发的哪门子神经。 “可卿，你没骗我吧？” 没等可卿回答，就听着大头在电话里喊道，“风哥，赶紧出来，我们都到你门口了，再不出来我可就跑大院里喊你名字了。” 李乘风挠了挠头，心说这几个家伙怎么跟吃错药似的，也不问问他忙不忙就开车过来。事已至此，李乘风只好给王成海肖卫东几个人说了一下，让他们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并告知，如果王长发书记打办公室电话找他，就说去社区视察了。 李乘风来到大门口，陈晓刀已经把车停到了门外。谢可卿朝他做了个鬼脸，但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憔悴。明天她就要去省城学习，临走之前她必须要见李乘风一面。因为可卿担心去了省城之后，老爸很可能动用关系把她留在济州工作。 李乘风苦笑道，“我说你们这几个，真把我当成了大闲人？知道整个凌渡都忙成什么样吗？韩书记要是知道我偷懒不在办公室，没准就把我一撸到底。” 大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啰嗦啥，赶紧上车，是兄弟重要还是工作重要，再不上车我可下去骂街了。” 谢可卿也主动打开了后门，李乘风无奈的上了车。一上车，谢可卿毫无顾忌的挽住他的胳膊，亲密的靠在了一起。 李乘风还有些不适应，看了看前面坐的二人，却发现陈晓刀跟个木头桩子似的目视前方，甚至连话都没说一句。 李乘风看着三人说道，“我昨天刚去看过老爷子，早点说我就等您们今天一起去了。要去的话，那就先去前面的超市买点东西。” “不用了，后备箱里塞得满满的了。疯子，是不是那天晚上通往山上的那条路？”陈晓刀问了一句。 李乘风一听都准备好了，也没再多说什么，李乘风告知陈晓刀从县城走的话可以从别墅区那边绕过去。陈晓刀对凌渡可不陌生，一加油门离开了县委大院。 李乘风温馨的看着腻在身旁的谢可卿，轻声说道，“可卿，你这样老是请假不上班，次数多了领导也烦。以后不许这样，每个周末我都回去。” 可卿把头靠在李乘风的臂膀上，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风，我要走了。” “走了？去哪？”李乘风浑不在意的低头嗅着可卿的秀发，根本没在意她话中的意思。 前排的陈晓刀和大头，脖颈子像是僵硬了一样目视前方。大头倒是想说点什么，但陈晓刀故意咳嗽两声，提醒他少多嘴。 昨晚谢可卿喝的酩酊大醉，陈晓刀问了半天才问出来，原来是谢可卿要去省城学习三个月。就这样，一大早就被可卿逼着要来凌渡与李乘风告别。 谢可卿幽怨的说道，“风，我要去济州待一段时间，今天~就是来给你告个别。” 李乘风一愣，这才正视起来，“去省城济州？干嘛去？” 谢可卿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风，张叔叔帮我要了一个干部培训名额，明天我就要去省委党校报到。听说那边管理的很严格，所以~可能要很长时间看不到你了。” 李乘风眼神一亮，“省委党校？那可是副科级以上干部才能有这个资格，我的天，张部长还真不怕别人说闲话。可卿，这可是大好事，我支持你。” 大头忍不住张了张嘴，陈晓刀目光一厉，“想抽烟等下车再抽，把嘴闭上。” 李乘风没在意前面二人的古怪举动，依然高兴的看着谢可卿说道，“可卿，你现在可是中专文凭，省委党校轮训毕业，那可是大专班，可以入档案的。没事，想你了我就开车去看你，不就是两个来小时的路程吗。” 大头实在是忍不住插了一嘴，“疯子说的对，不是很远，想的话开车就去。俗话说得好，两情若想过的久，岂在乎朝三暮四~。” 陈晓刀伸手就是一拳，“你他么不说话能憋死你。” 谢可卿白了一眼，“我不在的时候，你~会不会朝三暮四？” 李乘风笑道，“我可是个五好青年，不要以大头的标准来衡量我。可卿，等忙完经改组的事情，我就去省城看你。好好学习，这么难得的机会可别到时候毕不了业。” 李乘风没有多想，反而为谢可卿能获得这样的机会而感到高兴。谢可卿心中苦涩，但一听李乘风会经常去看她，心中多少感到一丝安慰。 玉符山上，老赵头没想到李乘风再次来临。谢可卿一下车，就欢快的跑了过去。 “赵爷爷，我来看您了，还记得我吗？” 老赵头哈哈笑道，“当然记得，我还没老糊涂，这才几天啊。来来，都找地方坐。” 李乘风介绍了陈晓刀和大头二人，得知那晚就是陈晓刀开车路过的山下，老赵头不禁多看了两眼。陈晓刀早就听李乘风说过老爷子的故事，对老赵头也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陈晓刀与大头给老爷子打完招呼，大头却对老赵头旁边那把老五六产生了兴趣，“吆喝，真枪啊？老爷子，这东西能不能借我玩两天，我还没打过制式步枪呢。” 陈晓刀抬腿就是一脚，“你小子除了弹弓还玩过什么，赶紧卸东西去，把烤架支起来，等会烤肉的时候烤嫩一点，老爷子牙口不好。” 大头也不在意，乐呵呵的去后备箱里卸东西。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年轻人，老赵头也很开心，谢可卿是第二次见面，爷俩很快就聊的非常热乎。 李乘风朝机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可卿，你先陪老爷子说说话，我带刀子转一转。” 谢可卿乖巧的答应了一声，干脆搬着木凳坐在了老爷子身边。 趁着爷俩聊的热乎，李乘风带着陈晓刀来到了机房重地，按照那晚老赵头的操作程序合上了电闸。陈晓刀不明白李乘风这是要干什么，担心的赶紧提醒道。 “你别乱给人家合闸，万一出了事咋办。” “刀子，我准备找到赵四之后就带到这里来。” 陈晓刀还以为他指的是库区，赞同道，“还别说，这地方就是喊破嗓子都没人听见。不过，人家老爷子能答应吗？” 李乘风神秘的一笑，走到开启通道的密码前，背身挡住了陈晓刀的视线。李乘风的记忆力非常好，而且回去之后他就把枪号默写了下来。点了几下之后，厚重的地库大门缓缓打开。 陈晓刀吓了一跳，不等他问话，李乘风已经进入了通道。按照老赵头所说，李乘风找到了出口处的‘电匣子’。拉开之后，果然是暗藏着开关电钮。 漆黑的通道内闪烁了几下，嵌在墙壁上的灯光亮了起来。李乘风招了招手，陈晓刀带着满脸的震惊走了进去。 库区的平台之上，大头扇着扇子开始点燃木炭，谢可卿看着李乘风二人走进机房，忍不住向老赵头低声说道。 “赵爷爷，乘风他俩好像是~去了机房。” 老赵头当然知道，朝着机房瞥了一眼，老赵头也低声说道，“丫头啊，我把那里已经交给了小李子，除了我之外，也只有他能打开。里面有灯，上次进入的急，我忘了告诉你们。不过千万不要走的太深，小心点为好。”老赵头没有隐瞒，他看的出谢可卿对李乘风眼神之中充满了爱意。 谢可卿吃惊的看着老赵头，没想到老爷子对李乘风这么信任。正当可卿想替乘风感谢几句，突然间，谢可卿想起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通红。 “不行，我也得过去，赵爷爷，您先等我一会。” 谢可卿站起身跑向机房，那晚两人完事之后，谢可卿是撕下了衬衫下摆，简单擦拭了一下就扔在了里面。 万一被陈晓刀发现留在现场的‘脏物’，一眼就能认出是可卿当晚穿的衬衫，况且那晚两人大汗淋漓，墙壁上也会留下不雅观的‘证据’，他还不得嘲笑乘风一辈子。 第43章 领导的威压 谢可卿终究是晚了一步，二人已经进入了通道，并且关闭了暗门。 李乘风不禁赞叹道，“老毛子的工程质量就是好，这都二三十年的线路，一点没坏。” 李乘风说着，指了指入口深处，对着还在发呆的陈晓刀继续说道，“瞧见了没有，这里面扔个百把人都不成问题。而且除了我和老爷子，谁也别想打开入口。” 陈晓刀还没缓过神来，忍不住问道，“卧槽，这是什么地方，怎么阴森森的？” “军工废弃的一处防空设施，刀子，这个秘密暂时别跟大头说，到时候咱们跟宏斌过来就行。” 陈晓刀点了点头，“大头那小子人是不错，就是肚子里憋不住屁。疯子，这地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没准哪天犯了事，还能来躲避几天。” 李乘风接着说道，“另外，赵四这件事必须听我的，真要是牵扯到领导干部，咱们只能适可而止。对了，你被带到凌渡县局的事情我已经跟韩书记说了，看情况，韩书记是要对杨志华动手了。” 陈晓刀明白李乘风是怕他私下里做出疯狂的举动，好在这些年陈晓刀沉稳了许多，毕竟金辉日进斗金，陈晓刀早已不是当年只会打拳的穷光蛋。 李乘风重新开启了暗门，虽说从里面打开很轻松，但即便是这样，李乘风还是想把进入的密码告知陈晓刀，以防万一出不来的时候外面得留个人接应。毕竟是废弃了几十年的老古董，真要是失灵了，到时候哭都没泪。 两个人都没在意通道里那块沾染了红色的‘破布条’，当他们走出去的时候，谢可卿红着脸正在外面等候。 “你怎么没陪着老爷子说说话？”李乘风疑惑的看着谢可卿，不明白她的小脸为何红扑扑的。 陈晓刀也跟着赞叹道，“这地方太好了，难怪当晚连警犬都出动了，也没发现你俩的身影。可卿，中午吃饭的时候，咱们可得好好感谢一下老爷子。” 谢可卿嗯嗯了两下，发现二人没什么异常，这才松了口气。真要是被陈晓刀发现秘密，她都没脸在山上吃饭了。 李乘风按照步骤关闭了电源，还没等三人出去，就听着大头扯着公鸭嗓子喊道。 “人呢？都跑哪去了？过来个人帮帮我啊。不带这样的，我大头好歹也是有江湖字号的人，这不是欺负人吗。” 陈晓刀笑骂着率先走了出去，李乘风刚要动身，谢可卿却一把拉住了他，羞涩的问道。 “臭家伙，在里面看到什么没有？” 李乘风还傻傻的看着谢可卿，“面有什么可看的，那包毒品我扔的很深，没往里走。” “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谢可卿咬着嘴唇，轻声在李乘风耳边说了几句。 李乘风这才明白可卿为何要跑过来，李乘风笑着低头一吻，轻声说道，“下次我单独进去处理干净，那可是战利品，我得保留下来。” “去你的，东西那么脏，不许！”谢可卿娇羞的双手挂在李乘风的脖子上，甚至不想让李乘风走出这个机房。 库区的平台上，老赵头亲自动手，帮着大头生火切菜。别看老赵头年纪不小，但身体还算硬朗，而且有年轻人陪他说说话，老赵头的心情非常高兴。 “老爷子，您手里有枪，那年轻时候，杀没杀过人？”大头一边干活一边问道。 老赵头一撇嘴，不屑的说道，“小子，别说是杀人，如果再年轻二十年，就你这样的我照样能放倒几个。” “您就吹吧，我可是练家子。知道李小龙吗？那可是我的偶像。” “那管啥用，我还喜欢齐天大圣呢，难不成我还能上树抓猴。” 大头嘿嘿笑道，“你这老头还挺幽默，回头要是寂寞了就跟我打电话，我带着着兄弟们来陪您热闹热闹。对了，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刘大头，大名刘旺财，岭南道上大名鼎鼎的大头哥就是我。” 老赵头脸上的皱褶都绽放出笑意，“好名字，听着就喜庆。”爷俩一边忙着一边聊天，老赵头本身也没什么文化，倒是很喜欢大头这种直爽的性格。 “小子，一看你就跟小李子不是一路人，人家小李子文质彬彬知书达理，不过你这泼皮性格我很喜欢。以前年轻的时候加入游击队，我们队长就成天骂骂咧咧的，跟我一样大字不识一箩筐。” “怯，小看谁呢，咱可是文人，有过作品。我这叫神人不可貌相，写的文章现在还存在省级单位的档案里呢。” 刚说到这，陈晓刀走了过来，“老爷子，别听他瞎吹，他写的那是犯罪悔过书，确实在省第四监狱里留着了。不过现在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您不会看不起他吧。” 陈晓刀没有隐瞒，老赵头反倒是对他的坦诚很赞许，“小陈啊，人这一辈子谁没犯过错，只要良心摆的正就行。如果觉得以前做的事对不起良心，那就多做点好事弥补弥补，省的死了以后，到阎王老子那里不好交差。” 大头当即赞叹道，“瞧瞧，这就叫境界，比我上次处的那个对象他爹强多了。” 老赵头站起身，“都是大鱼大肉，我去拔点野菜，这好东西你们城里人可吃不上。吃这么多油腻的，正好刮刮油。” 看着老赵头拎着篮子向房屋后面走去，大头朝李乘风那边看了一眼，发现二人正手牵手欣赏着库区风景，大头忍不住说道。 “刀哥，我觉得最好还是问问可卿妹子，毕竟你们是义兄义妹。” “问什么，你小子把屁给我憋在肚子里，敢乱说小心我揍你。”陈晓刀一路上都在暗示大头，生怕这小子忍不住嘴里吐出个象牙。 大头惋惜的说道，“唉~！瞧疯子那样，也挺可怜，都被绿了，这家伙还高兴呢。你想想，没有利益交换，我就不信天上能掉馅饼。疯子不是说了吗，副科级以上才能去省委党校，可卿才上几天班？” “你特么有完没完，不看着他俩吵起来你难受是吧？在路上我就看着你那张破嘴要放屁，我都想踹你几脚。” “我这不是想帮帮他们吗，你没看昨晚可卿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只要她允许，你们谁都不用出面，我一个人就能把那个中年老流氓揍得服服帖帖，保证再也不敢纠缠可卿。只有这样，才能一直隐瞒下去。” “你小子在局子里没待够是吧，人家可是市委组织部部长。”陈晓刀与大头都把谢可卿她爹当成了张克水，毕竟他俩没见过张克水，平时更是根本不关心岭南的时政。 陈晓刀也知道大头是好意，甚至连他也担心疯子最终得知真相之后，那颗脆弱的心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好在陈晓刀压制住了大头，不然张克水哪天晚上被人按地上揍一顿，这还不得冤死。 美好的时光往往都非常短暂，谢可卿在玉符山上度过了开心的一天，甚至连老赵头都高兴的仿佛年轻了几岁。 谢可卿离开了凌渡，带着李乘风美好的祝福，二人依依不舍的告别。 两天后，凌渡终于迎来了高光时刻，省经改组一行在刘鑫源副市长的陪同下来到了凌渡县委大院。 谢伟国打算用一天的时间，调研完凌渡之后就结束岭南的行程。毕竟其它地市都在等待，也不能在岭南耽搁的太久。而且可卿临走前父女俩也见了一面，看着可卿郁郁寡欢的样子，谢伟国非常心疼，更是想早点完成各地调研任务，回去之后好好陪陪女儿。 谢伟国等人没做停留，准备直接去有着蔬菜基地之称的常乐乡去看看。 韩波正准备上谢伟国乘坐的专车，却被刘鑫源副市长给拉住了，刘鑫源看着众人说道。 “韩波书记，常乐乡是志福县长的老根据地，他比你熟悉，还是让志福县长当向导吧。” 韩波心中一动，知道刘鑫源这是有话对他说，李志福更是喜上眉梢，激动的说道，“鑫源市长放心，常乐乡的一沟一坎都在我的脑子里，保证让领导一路满意。” 李志福颠颠的上了谢伟国乘坐的考斯特，刘鑫源也示意韩波直接去他的车上。 众人按部就班各自上了车，车队浩浩荡荡奔赴了常乐乡。县委大院中送行的其他领导没有跟随，但很多人发现至始至终杨志华都没有出现。 刘鑫源的车中，今天他没有带秘书，除了司机只有他和韩波两人。韩波却是不放心的盯着前面，他知道李志福好大喜功，真怕他吹嘘过头了反而适得其反。 刘鑫源明白韩波在担心什么，微笑着说道，“韩波，我让你来就是要告诉你，扶持资金谢伟国已经批了。这次到凌渡来，只不过是走马观花看一看。明天一早他们就要从这里去海明市，等常乐乡结束之后我就不陪同了，至于晚上怎么接待，到时候你请示一下谢副省长。” 韩波眼神一亮，“批了？” 刘鑫源呵呵笑道，“嗯，不过这件事要等经改组一行离开之后再宣布，暂时保密。” “太好了，那资金什么时候能到位？” 刘鑫源看着韩波激动的眼神，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韩波一看刘鑫源这个样子，当即就明白了，“不会是~市里面又要提留一部分？” 刘鑫源微微一笑，“还是韩波同志知道市领导的苦衷，能深刻理解市里面的难处。” “得了吧，鑫源市长，您就直说，这一次市里面准备截留多少？”韩波黑着脸问道。 看着韩波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刘鑫源呵呵笑道，“韩波同志，我现在代表程书记和吴市长，跟你韩波书记商量商量。你也知道咱们岭南是全省落后地市，僧多粥少入不敷出，很多地方都嗷嗷待哺等着救济。所以呢，市里准备在这次的扶持资金之中，给你们县暂时下拨三分之一，另外的~。” 没等刘鑫源说完，韩波顿时就急了，“老领导，亏你能说得出口啊。我们全县上下忙里忙外大半个月，好不容易盼来了希望，您倒好，一开口就吃掉了三分之二？就算我答应全县百姓也不答应。” “急什么，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 “不行，没有商量的余地，坚决不同意。” 韩波双臂一抱靠在后座上，早知道他就不上这辆车了，好好的心情弄的郁闷无比。 刘鑫源扶了扶眼镜，严肃的说道，“那好，我修改一下刚才的用词，韩波同志，我现在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正式通知。” “鑫源市长，您就饶了我吧，好歹给我们三分之二也行啊，一开口就砍下这么多，让我怎么在干部会议上解释？您要是正式通知，那就别怪我硬抗，实在不行就让程书记把我撤了吧。” 韩波面色阴沉，这一次他没有给刘鑫源面子。其实韩波早就预料到了市里面这一手，身为曾经的秘书处处长，他对市里面的做法都习以为常了。只是韩波没想到，这次市里面下手太狠了，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 刘鑫源苦笑了一下，他对这位爱将太了解了。别看韩波在干事情上很有分寸，但刘鑫源知道韩波属于棉里针，触及他的底线就会狠狠扎你一下。况且这笔资金名义上是经改组对凌渡县的扶持专款，韩波真要是耍小性子闹起来，市里面的颜面也不好看。 刘鑫源的语气软了下来，“韩波啊，你这人一向有大局观，还有一年半就到了大换届的年份，难道你还想着在凌渡再干上一届？ 市里面调配这笔资金也是无奈之举，不光是你凌渡想干出点成绩出来，我和吴市长同样想把整个岭南建设好。在这件事上，你不同意也得同意，这也是市里面对你政治觉悟的考验。” “鑫源市长，我要是坚决不同意呢？” “换一个词，重新说。”刘鑫源冷着脸说道。 “那好，我就退让一步，给我们三分之二，这总行了吧。” 刘鑫源瞪了韩波一眼，“你以为是买菜吗，仨瓜俩枣的？我和吴市长早已算过，三分之一的扶持资金不少了，足以让你们凌渡的规划运转起来。” “运转起来和成功往往就差一口气，我可不想就死在那一口气上面。” 刘鑫源也有些无奈，二人你来我往，最终以五五开的局面达成了协议。吃了这么大的亏，韩波也不想就这么罢手，总得捞回点利息。 “鑫源市长，既然我们凌渡做出了重大让步，有件事情~市领导必须要答应我。” “韩波，你小子别没完了啊，这也就是我来，要是程书记和吴市长亲自来，那直接就是给你下命令。” “鑫源市长，有件事市里面还真的答应我，不然我这个县委书记根本没法干下去。” 刘鑫源一愣，“怎么，又出现什么问题了？” 韩波看了看司机，刘鑫源明白他的意思，“刚才我代表的是组织，现在的身份是个人，有什么事就直说。” 韩波点了点头，“我想重新梳理一遍县委常委，按照正常程序增设一名基层常委以及县委办公室主任。另外，对于有些不作为的常委，坚决拿下。” 刘鑫源眉头一皱，“韩波啊，增设基层常委和县委办公室主任，这个没问题，原本就应该是这样。你们县不是要召开县人大会议了吗，这次的会议你将替换掉黄志强县人大主任的资格，可以用县人大的名义上报市委。至于拿下~，我建议你还是暂缓为好。” “不，这次我已经决定了，如果上面不同意，我就启动县纪委监察程序，走另外一条道路。” 看到韩波这么认真的坚持，刘鑫源心中一惊，“你准备把谁拿下~是王友疆吗？” “不是他，友疆同志最近干的不错，而且对基层经济建设很有眼光。我这次要拿下的，是县委常委政法书记杨志华。这个人，已经触及了我的底线。”韩波说着，目光严肃而认真的看了刘鑫源一眼。 “杨志华？”刘鑫源脸色凝重了起来，“他不是公安系统内的干部吗？” “不管是什么系统，总之在我的管理之下谁都不能做出出格的事。鑫源市长，可以把他调离，但依然在我的麾下，要么上面把我拿下，要么把他拿下，这是我的个人要求，还请鑫源市长转达给程书记和吴市长。” 刘鑫源抱着双臂靠在后座上，沉思良久，脸上也露出一丝冷笑，“看样子，这个杨志华还真把你惹急了。认识你这么多年，恐怕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针对某一个人。好吧，这件事交给我，你就安心的工作，不必想的太多。” 刘鑫源的一句话，顿时让韩波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因为刘鑫源说的是把事情交给他，而不是向书记市长反映。这说明，刘鑫源已经把事情揽了下来。 要知道针对杨志华这个级别和职务的干部处理，会得罪身后很大一批人，刘鑫源这么做，也算是为爱将在扶持资金上的退让弥补弥补。 另外一辆车中，李志福满面红光，一路吹嘘着常乐乡的山山水水。李志福说的口干舌燥，他也想听听领导对常乐乡有什么具体要求。 谢伟国靠在座椅上听了一路废话，都有些昏昏欲睡，看到李志福结束了冗长的废话，这才说道。 “李县长，你们县里有个叫李乘风的年轻干部，不知你认识不认识？” “呃~您说的是谁？”李志福脑浆子根不能要打结，自己嘚吧了一路，怎么从领导嘴里突然冒出个李乘风。 “李乘风？好像是市直机关下来的年轻人。” “知道知道，他是我们县维稳办副主任。李乘风同志年轻有为，但不知您想~？”李志福没敢多说，因为他不知道谢伟国的具体意图。 谢伟国微微点了点头，“晚上让他来我房间一趟，我要见见他。对了，这是私事，李县长就不必跟其他人说了。” 李志福赶紧点着头，心中恨不能抽自己两个嘴巴。早知道领导对李乘风如此‘关爱’，刚才就该吹捧几句，以彰显自己对李乘风的厚爱。 第44章 震怒 凌渡县委大院，领导们的出行让大院暂时恢复了平静。 维稳办办公室内，李乘风拿着内勤屈静递过来的考勤表，身为副主任，他也要在上面签个字。 “屈静，最近冯主任在忙什么呢，这几天怎么没看到他？” 李乘风知道冯健设已经正常上班，但这几天却很少看到他的身影。而且考勤表上，他和冯健设一样都是满勤，甚至连病假都没有上报。 “冯主任最近一直在巡视社区维稳点，今天在办公室。” 李乘风笑了笑，“都是一样的借口，看来下次我要偷懒，得换一个说法了。” 李乘风说着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把考勤表递过去的时候，李乘风忽然想起一事，“对了，回头把维稳资金的拨款明细表给我拿来看看。” 屈静眼神之中，闪烁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但瞬间就掩饰了过去，“李主任，现在是月底，好多报表我要向上面呈报。要不下周一吧，我整理出来给您打印一份。” “行，这事不急，等你忙完别忘了就行。” 屈静答应一声，把考勤表放回了文件夹。她很少来大办公室，以前众人在一起办公有说有笑，屈静免不了与王成海等人寒暄一番。 就在众人与屈静打趣之时，李乘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是庾宏斌打来的电话，李乘风起身走了出去。 来到楼道偏僻之处，李乘风按下了接听，“宏斌，有事吗？” “风哥，赵四回来了。” 李乘风心中一颤，“在什么地方？” “在拆迁办，我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动手。” “不，暂时别动他。目前经改组正在县里调研，里里外外都排查的很严，暂时忍一忍。只要这小子回来了就跑不了，不着急。等过了这两天，安稳了再说。” 李乘风挂断电话，也庆幸庾宏斌没有盲目行动。他知道这几天街道上明警暗哨防御森严，甚至还增加了不少监控。万一出现意外，想跑都跑不掉。 李乘风回到办公室，屈静已经离开。李乘风不知道的是，刚才他只是随口说要看看维稳资金的明细表，却把屈静吓的不轻。 冯健设的办公室里，这几天冯健设一直等着姐夫的消息，特别是传出韩波去李乘风家吃饭的消息，冯健设知道这维稳办他是彻底待不下去了。 冯健设正准备给楚宏伟打个电话问问调动的事情，就看到屈静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 房门一关，屈静紧张的说道，“冯主任，刚才我去找李主任签字的时候，他问我要维稳资金的详细报表？您看这事？” 屈静知道她做的假账之中还有很大的漏洞，上级部门不一定会去每个维稳点查账，但是李乘风可是很方便，只需把最近几个月的清单罗列出来，找几个站点负责人简单一对照，就能发现其中的玄机。 冯健设心中也是一紧，想了想说道，“想看就给他，怕什么，有事我来兜着。” “可是~还有一笔款项，我这边可抹不平。”屈静心说你倒是放心，万一出了差错，她可是要负大责任的，甚至是职务犯罪。 冯健设也有些为难，虽然楚宏伟已经给了他四十万，但冯健设知道这根本不是四十万的事，而是假账之后还有四十万的窟窿补不上。如果李乘风晚来几个月，或许每个月均衡一下尚可蒙混过关。但是现在，冯健设既不想拿出那四十万，还想把此事抹平，所以不管屈静多次催问他一直拖着。 “屈静啊，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真要是出了事谁也跑不掉。要不然这样吧，我再拿出三十万，你务必想办法把账面做平。下面那帮家伙也都得到了好处，相信他们不会连自己都出卖。” 冯健设狠了狠心，他也要弥补买毒品的亏空，只能在楚宏伟给的钱款之中拿出三十万。为了整垮李乘风，冯健设是下了大本钱，不光购买栽赃的钱，还包括赵四那小子的吃喝住行，甚至赵四躲出去之前还讹了他一笔不菲的生活费用。 冯健设的心都在滴血，这一次的栽赃陷害他赔了夫人又折兵，甚至还要调离这个被他把控多年的维稳办，冯健设实在是心有不甘。但他也知道等经改组一走，恐怕县委就会下达正式文件，到时候，就算冯健设向李乘风低头恐怕都没好日子过。 凌渡，常乐乡。 谢伟国等人走在田间地头，时不时还跟干活的农民聊上几句。看着一片片绿莹莹的菜田，确实令人心旷神怡。由于谢伟国已经告知了轻车从简，县里面其他领导都没有跟随，韩波亲自介绍着一块块蔬菜试验田。 谢伟国称赞道，“韩波同志，看样子你们确实做了不少功课，特别是有机蔬菜的推广，很有前瞻性。回头到了其它地市，我也得向他们推广推广你们的经验。” “谢副省长，目前来看有机蔬菜还没给菜农创造出很大的经济效益，毕竟产量低，而且在卖相上不如那些催熟的产品，所以这几块试验田都在进行物种改良。为了保护菜农的切身利益，我们县里也出台了不少优惠政策，但归根结底，还是需要钱啊。” 韩波故意装出不知道扶持资金已经批示，依然在谢伟国面前表现的为钱而奔波的苦恼。 谢伟国淡淡笑了笑，“韩波啊，我曾经的老搭档张克水可是在我面前夸过你，现在看来，你确实有两把刷子，能因地制宜想到以蔬菜为经济起点，不论是从想法和魄力上，都超出了大部分县级主官。 不错，至少我很满意，等资金下来之后，一定要保护好菜农的积极性。不要因为短暂的经济利益而失去了动力，现如今大城市里的人，都在追求生活品质，我相信有机蔬菜一定会成为未来的抢购点。” 谢伟国这番话，也暗示资金已经批示，韩波感激的握了握手，“谢副省长，我代表凌渡全县百姓，感谢领导的大力支持。今晚一定要好好敬您一杯，不然全县百姓都不答应。” 谢伟国呵呵笑道，“韩波啊，今晚就不要大张旗鼓了，你和李志福县长代表一下就行。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出发，这几天大家都很累，一切从简。” “那怎么行，我们县的其他干部还想和您见上一面呢。” 谢伟国笑着摆了摆手，“就按我说的办，你跟经改组其他领导都很熟悉，也就是我和你以前没有接触过。等以后去省里办事的时候，我请你。” 韩波心情非常激动，别看谢伟国现在还不是省委常委，但能担任经改组领队这一重任，足以说明此人有上层背景。如今谢伟国向他抛来了橄榄枝，韩波哪能不明白领导的意思。 中午，众人在常乐乡政府简单吃了一顿颇具农家风味的大席菜，对于吃惯了大餐的经改组众领导，对这种非常接地气的美食赞不绝口。 李志福悄悄走到韩波跟前，小声说道，“韩书记，要不咱们也安排人带一些食材回去，晚上让宴宾楼也改一改风格？” “不必了，吃一顿让他们想着下一顿，如果一次就吃腻了，反而不觉得好吃。刚才谢副省长指示，晚上小范围内就餐就你我作陪，一切从简。回头你给王立峰打个电话，让他通知一下其他领导，就不必再等待了，我估计回去之后也得七点开饭。” 李志福一听晚上就他们俩作陪，心中颇为高兴，毕竟参加的人越少越能体现出他当县长的重要性。李志福答应一声刚要给王立峰打电话，忽然响起谢伟国在车上的交待。 “韩书记，还有件事我得向你汇报一下。来的时候谢副省长说，让李乘风晚上去他房间一趟。你对乘风同志比较熟悉，莫非他与谢副省长之间~？” 韩波一听，当即明白是因为谢伟国的女儿。本来他就安排晚上让李乘风参加作陪，既然谢伟国要一切从简，当然不便带着李乘风参加。 “老李，既然领导点了名，那你就去安排一下吧。领导的私密事，咱们最好还是别参与。对了，这件事让王立峰去安排，今晚的安保非常严格，没有他这位总调度的同意，就算你我都无法进入谢伟国所住的楼层。” “好，我马上去办。” 李志福答应一声，走到旁边去给王立峰打电话。而韩波则是意味深长的看向了不远处的谢伟国，他不知道该不该踏上谢家这条大船。 如今到了他这个位置，能寻求一位省领导做靠山，那是极为难求的好事。毕竟省领导的目光大都放在地市级领导身上，很少有人挖掘县处级干部。不过韩波也很谨慎，他知道万一踏错一步，自己的政治生涯也将走到终点。 下午四点，李乘风正在办公室里审阅着一些要上报的材料，就看到王立峰满面春风走了进来。 众人纷纷起身打着招呼，黄明志更是赶紧要去泡杯茶，王立峰却摆了摆手，“不用客气，我就跟李主任说点事就走，你们忙吧。” 说着王立成走到李乘风的办公桌前，李乘风惊讶的问道，“王主任，您这位大忙人不去安排领导的吃喝拉撒，怎么还有空来我这里？” 王立峰笑眯眯的看着李乘风，刚想说点什么，却回身看着众人说道，“那什么，我和李主任有点私事要谈，你们能不能~暂时回避一下。” 王成海带头答应一声，赶紧招呼众人去内勤屈静那，把手头上该上报的材料交过去。 众人一走，王立峰笑道，“李主任，看来该给你安排一个单独的办公室了，不然说点私密事都不方便。” 李乘风奇怪的看着王立峰，“王主任，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把我的人都赶了出去？” “乘风老弟，是这么回事，今晚呢~就辛苦你别乱跑，因为谢副省长要见你。” 李乘风一愣，“我知道啊，韩书记已经通知了我，让我参加晚上的宴会。” “不不，今晚的宴会全部取消，只有韩书记和李县长陪同经改组简单吃个饭。我得意思是，晚饭之后，谢副省长让您单独去他的房间。”王立峰居然用上了‘您’的敬语。 李乘风愣住了，“我单独去谢副省长的房间？王主任，你没听错吧？” “这怎么会，我跟你说，这件事别瞎嚷嚷，领导可是亲自点的你。” “就我一个人？还是你陪我一起去？”李乘风不敢相信的看着王立峰。 王立峰笑骂道，“你小子别不识好歹，我倒是想去没这个资格。这么大的领导点名让你去，你给老哥透个实话，跟谢副省长到底什么关系？” “还关系？我都没见过他。”李乘风在岭南盛达，他光顾着打电话了，等打完电话人家谢副省长已经回了房间，确实没见到人。 “放屁，你小子就跟老哥装吧。算了，问了你也不会说，反正到时候你等我电话就行。” 王立峰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李乘风一眼，这才转身向外走去。李乘风傻呆呆的愣了半天，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谢伟国为何要单独召见他。 当晚，正如谢伟国说的那样，韩波与李志福陪同众人简单的吃了顿晚餐。毕竟忙碌了这么多天，经改组的人都很疲惫。 不到十点，李乘风接到了王立峰的电话，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机关招待所。走过层层安保人员的身边，秘书方长河早已在门口等待。 “你就是李乘风同志？” “是我。”李乘风拘谨的回道。 方长河点了点头，独自开门走了进去，紧接着，方长河走了出来。 “进去吧，领导等着你呢。” 看着李乘风走进房间，方长河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李乘风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端坐在沙发上的谢伟国，谨慎的向前走了几步。 “谢副省长好，我是李乘风。” 谢伟国面色平静，但眼神却很犀利，指了指对面，“坐吧。” “呃~！不用，领导有什么指示，我站着听就行。” 谢伟国也没客气，抱着双臂审视着李乘风。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李乘风连呼吸都放慢了速度，生怕发出一丝声音。 “知道我是谁吗？”谢伟国突然问道。 “呃~？您~您是谢副省长，我知道。” 谢伟国目光一厉，“我没问你这个，少跟我装糊涂，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李乘风彻底懵逼了，一万头草泥马在心头奔过，难道是因为多了一个‘副’字，让领导不高兴了？官场的上下级称呼很讲究，一般都把‘副’字给省略掉，更别说是副省长大人了。 “领导，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但我知道您是~谢省长。”李乘风谨慎的说道。 谢伟国站了起来，“我不但是谢副省长，还是可卿的父亲，这一下，你明白为什么叫你来了吧！” 李乘风顿时瞪大了眼珠子，“啥~？可卿的父亲，谢可卿？”李乘风不敢相信的看着谢伟国。 这层窗户纸既然捅破，谢伟国也不再装矜持，女儿的事让他憋了这么多天，如果不是为了让这小子断了念想，谢伟国也不会亲自来一趟。今天他必须好好的训斥一顿，告诫李乘风以后不许再打扰他的女儿。 “瞧你干的那些蠢事，身为父亲，我真想打你一顿。” “不是，谢副省长，我真不知您是可卿的父亲，可卿她也没跟我说过。如果知道这层关系，我前几天在岭南的时候就去拜访您了。”李乘风还以为人家是因为他不知道关系而生气，赶紧解释了一番。 李乘风不说还好，越说谢伟国越生气，“还拜访？你知道可卿为何要离开岭南吗，都是你小子做的孽。” “我~我没做什么孽啊？”李乘风不解的看着震怒的谢伟国。 “还有脸说，难道你不知可卿她~她怀了身孕？” 谢伟国原本不想提及这个丑事，但看着李乘风茫然无知的样子，谢伟国觉得或许女儿对他隐瞒了此事。一想到女儿心灵和身体上都将遭受一番痛苦，哪怕断了这段孽缘，谢伟国也得让这小子背负愧疚的枷锁。 “怀孕了？” 李乘风如同遭了雷劈一样，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第45章 一场误会 谢伟国越说越气，身为人父，一想到疼爱的宝贝女儿被眼前这家伙所欺骗，也顾不上领导的矜持了。 就在谢伟国痛斥之时，李乘风猛然反应过来，“伯父，不不，谢副省长，您先别急？刚才您说~可卿她~怀了身孕？” “你给我闭嘴！不许再提此事，我劝你别触及我的底线！”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谢副省长，您肯定是搞错了，不然我现在就给可卿打电话问一问。” 李乘风虽然不是学医的，但身为大学生也知道一些常识。他跟可卿发生关系才几天，就算检测身孕，至少要到下个排卵期之后。 “你敢！”谢伟国气的身躯颤了颤，这小子居然还有脸给女儿打电话。 “不是，我得意思是说，可卿她~不可能怀孕。” 震怒之中的谢伟国顿时一愣，“什么不可能？” 李乘风赶紧解释道，“当然不可能，因为达不到那个条件。” 谢伟国像是明白了什么，顿时有些激动的问道，“难道你们~没有在一起过？” 李乘风知道谢伟国误会了他的意思，他只是觉得不可能这么快就能测出身孕，但既然谢伟国问的这么直白，总不能实话实说。特别是大领导干部都很传统，李乘风也只能违心的说道。 “我们~只是彼此真心相爱的朋友，并没有干过什么龌龊事。”李乘风心说好在是室内，这要是在野外他都怕遭雷劈。 这一下，轮到谢伟国有些傻眼了，女儿的谎言让他这几天都气的肝疼，幸福来的这么突然，谢伟国猛然间还有些转不过来。 “你~你小子真的没碰过我女儿？” 李乘风心说这话问的，我他妈都张不开口，“领导放心，我是个党员干部，知道该怎么做。就算是处对象，在没结婚之前我也~，应该说我们都应该洁身自好。”李乘风说的这番话，连自己都觉得有些无耻。 谢伟国深吸了一口气，从暴怒之中渐渐冷静了下来。虽说被女儿骗了，但能从李乘风口中得知‘真相’，谢伟国即是激动又有些庆幸。 谢伟国平复了一下心情，重新坐了下来，指了指对面，“坐吧，坐下说，有些事情我得跟你好好谈谈。” 李乘风也没再客气，既然是可卿她爹，那就是自己未来的老岳父。经过刚才一番惊心动魄的争论，李乘风反而不像刚进来那样紧张。 二人相对而坐，谢伟国在得知女儿无恙之后，也没有了刚才那种暴怒之气。毕竟他是磨砺多年的干部，要不是牵扯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谢伟国绝不会在一个年轻人面前表现的如此浮躁。 “喝不喝水，喝的话自己去倒。”谢伟国的语气也平和了下来。 “不了，我~。”李乘风刚说到这，猛然发现谢伟国身前的茶杯已经见底，赶忙起身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小壶水，走过去给谢伟国续上茶。 谢伟国心说算你小子还有点眼力，李乘风没有走开，从西装内兜掏出精心准备的软华，恭敬的递了过去，“伯父，您抽烟。” 谢伟国默默的接过烟，脸色比刚才好看了许多，当李乘风把火凑到面前的时候，谢伟国忽然停了下来，“谁是你伯父，在这里要称官职！下面的谈话，我即是以一个父亲的名义，更是以领导的身份跟你谈话。给我坐那边去，我问什么必须给我如实回答，不许隐瞒！” 李乘风本想自己也抽支烟压压惊，被谢伟国这番话顿时吓得塞了回去。李乘风老老实实坐在了对面，双手扶膝正襟危坐。 看到李乘风这个样子，谢伟国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人家只是谈了场恋爱，况且又没碰他女儿，更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仔细想一想，谢伟国也觉得态度上有些过分。 “想抽烟就抽吧，我问你，你们俩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谢伟国说着，端起茶杯润了润口干舌燥的嗓子。 李乘风还真没客气，刚才的震惊还没让他缓过神，赶紧点了支烟抽了两口。 “伯父，不，谢副省长，我跟可卿是八个月前认识的。” 谢伟国一怔，他本以为是女儿来到岭南之后，这小子投机结识了可卿，没想到认识这么早。况且那个时候，或许自己还没调任山河省。 “八个月前，你知道可卿在哪吗？” “知道，省城八四零军区医院。” 谢伟国眉头一皱，“我还没看过你的履历，难道你是转业干部？” “不不，我当时是个~病人。正好可卿是我的特护，就这样，我们俩一见钟情私定终身，只是后来没想到，她也来到岭南~。” 谢伟国气的把茶杯重重的往茶几上一放，“我问你这些了吗？还私定终身，你们眼里还有父母吗？难道可卿见过你父母？” 李乘风微微低下了头，“我父母四年前~在一场车祸中不幸离世，我们家就我一个人。” 谢伟国一怔，弹了弹手里的烟灰，“小李啊，或许我不该问这个问题，也向你表达歉意。不过，身为可卿的父亲，我也得为女儿的前程和幸福考虑。所以我觉得~，你们俩不合适。当然，我并非是指家庭地位，只是觉得你们还年轻，只是一时冲动。” “不，我们不是一时冲动。另外，我也从未过问过可卿的家世。谢副省长，如果您觉得我是为了某种目的而接触可卿，那我可以明天就递交辞呈，或者办理停薪留职去下海经商。”李乘风真诚的看着谢伟国，要说刚才他有所欺骗，但是这番话确实发自肺腑。 谢伟国也有些被李乘风的执着和真诚所打动，但一想到双方之间的差距，谢伟国依然劝道。 “小李啊，我也不是那种顽固不化的人，但有些事情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转变。可以这么跟你说，可卿不会在岭南待得太久，或许明年她就要调往省城。到时候，你们一年见不上几面，还会这么样吗？伯父是过来人，所以请你冷静的想一想，不要太冲动。” 谢伟国知道女儿能为这小子撒了这么一个弥天大谎，应该是爱之深切。特别是得知是假怀孕之后，谢伟国心境上也发生了改变，不知不觉间口气温和了下来。 二人谈了很久，当李乘风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十二点多。王立峰一直没有离开，看到李乘风走出贵宾楼，王立峰悄悄看了下时间。 李乘风本想给可卿打个电话，但觉得时间太晚，况且可卿告诉他是住在党校宿舍，李乘风怕影响其她同伴，还是决定一早上班之后再问个清楚。 次日一早，李乘风眼中带着红丝，昨晚纠结了一夜都没睡。与谢伟国的见面，其震惊程度不亚于上次的栽赃。二人的谈话结局对李乘风来说并不理想，但好在最终谢伟国没有把路堵死，还给他保留了努力的希望。 “李主任，来这么早？” 肖卫东孙重用等人陆续到来，纷纷给李乘风打着招呼。李乘风没有像往常那样热情的回应，只是挥了挥手，就抱着双臂趴在办公桌上盯着墙上的时钟。 李乘风已经给谢可卿打过电话，却无人接听。或许是党校上课时间早，李乘风只能耐心的等待。 王成海等人看到李乘风心事重重的样子，还以为是挨了韩书记的批评，谁也不敢上前询问，甚至都找借口纷纷离开。 上午九点十分，谢可卿终于打来了电话，“风，什么事这么着急？我们上课的时候不许带手机，我放在宿舍了。好在回来看了一眼，不然得中午才能回你电话。” 李乘风四下看了看，办公室里只有他自己，干脆走过去关上了房门，“可卿，你给我老实交代，为什么要骗我这么久？” “啊？你说什么啊，怎么骗你了？”电话的另一端，可卿吃惊的问道。 “可卿，你知道昨晚我跟谁单独在一起吗？这个名字你应该非常熟悉，谢伟国副省长。” “什么？你~你跟我爸单独见面了？风~，快给我说说，你们~没吵起来吧？” 李乘风背靠着座椅，沉声说道，“不但吵了起来，还动了手。” “啊~！！！” 听着电话里吃惊的叫声，李乘风接着说道，“当时他给我一个扫堂腿，我来了一招大鹏展翅轻松躲开，然后~。” 没等他说完，谢可卿已经听出了是在逗她，气的说道，“臭家伙，吓死我了，再这样小心我把你拉入黑名单。赶紧的，给我说说什么情况。” 李乘风这才把昨晚的对话，简略的说了一遍。并告知可卿，至少她老爸在李乘风的执着之下，没有绝对禁止两人继续来往。不过，李乘风没有告诉可卿，她老爸提出了三点要求，如果李乘风其中任何一项没有完成，那就别去再打扰可卿，否则他将不客气。 谢可卿得知老爸没有为难李乘风，高兴的恨不能现在就坐车来凌渡。不过可卿知道老爸那一关虽然暂时度过，但还有老妈这一关。而且回到省城没两天，老妈就开始张罗着给她相亲，气的谢可卿干脆搬到了宿舍去住。 省经改组一行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但对凌渡一众干部来说，总算是得到了领导的认可。至于市里面截留多少扶持资金，除了韩波与李志福之外，其他人并不知情。 韩波这几天的工作日程安排的很紧，不但要连续召开几个重要会议，还要接待两位重要的人物。 其中一位是万祥集团的大老板郭振，得知扶持资金已经到位，岭南工业园区本身就是县里与万祥集团的合作项目，县里面还拖欠着万祥不少资金。 而另外一位，就是刘鑫源曾经带韩波认识的神秘人物，此人名叫关向海，是金融领域的投资人。按照刘鑫源的话说，能在京城立住脚的金融投资商，那都是有着上层背景的人，绝不可怠慢。 县委大院上上下下都在忙碌，李乘风却如同霜打的茄子，根本没心情干任何事。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与谢伟国对话之后，李乘风隐隐有一种预感，仿佛要失去可卿一样。恰巧这几天可卿没有跟他联系，搞得李乘风心中惶惶不安。 李乘风给王成海等人私下里说了一声，干脆开车前往岭南，他想把憋在心里的话向好兄弟吐露一番。不然老是这么憋在心里，真怕把自己憋出病来。 岭南金辉，陈晓刀看到李乘风突然到来，还以为是为了赵四的事。毕竟这段时间凌渡的情况有些特殊，而且据庾宏斌反馈赵四那小子天天跟在刘虎身边，也不方便动手。 不过李乘风却明言不是为了赵四，甚至还告诫再推迟一段时间动手，因为目前县局正在进行治安整顿，排查的非常严。 “疯子，气色这么憔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陈晓刀疑惑的问道。 “老刀，喊大头过来，一起陪我喝喝酒，我心里有些烦躁。” 陈晓刀也看出李乘风满怀心事，既然想喝酒，那也不用追问的这么着急，他知道李乘风肯定会自己说出来。 小包厢内，不大一会儿就上了几道李乘风爱吃的美味。大头也看出李乘风有些低迷，好心的问道。 “疯子，出了啥事？是不是被领导骂了？” 李乘风端起酒杯仰头灌进了肚子里，这些年他不是没找过其她女人，都是逢场作戏而已。但可卿不一样，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两个人经历的事情却非常特殊。只有亲身走过，才能感受到那种爱之深。 李乘风长叹一声，“不瞒你们，其实我是为了可卿，你俩可能不知道，咱们都被她骗了。” 陈晓刀和大头一听，两个人鬼鬼祟祟互相看了一眼，大头忍不住问道，“疯子，你都知道了？” 李乘风嗯了一声，但马上就觉察到大头的话有些不对，“什么叫我都知道了，难道你俩~知道可卿的事？” 陈晓刀叹息道，“疯子，不是我哥俩有意瞒着你，主要是这件事挑明了之后，太伤感情。” 大头也跟着说道，“我是早就想告诉你，刀哥不让。既然你知道了，其实也没什么，天下女人有的是。”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二人，“等等，你们俩真的知道？” 大头一撇嘴，“不就掌控可卿的那个有点权势的中年老男人吗，你疯子怕他那是因为你在官场，我跟刀哥可不怕他。” “卧槽，你们俩真知道啊，还算不算兄弟，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李乘风既是吃惊又有些生气，没想到连兄弟都瞒着他。 陈晓刀有些不好意思，觉得确实对不住乘风，大头可来劲了，“疯子，感情这东西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当然，跟可卿妹子断了感情不断交情，以后就当朋友相处。” “你他妈说什么呢，谁说要跟可卿分手。” 大头一愣，眼珠子恨不能瞪出来，“怎么，你都知道了，还能跟她继续下去？” 李乘风把空酒杯往桌上一敲，“废话，只要有一丝希望我绝不放手，除非可卿亲口跟我说要分开，否则谁也别想拆散我俩。” 陈晓刀吃惊的看着李乘风，大头更是‘啧啧’说道，“瞧见了吗，情真意切~情真意切啊。刀哥，你说像这样的二傻子，估计整个山河省都找不出第二个。” 大头说着一拍大腿，“行，既然你疯子能承受这么大压力而痴心不改，那个中年老混蛋我替你解决。” “说什么屁话，注意你的用词，什么中年老混蛋，至少也应该尊称一声伯父。”李乘风心说这话要是被可卿听到，还不得踹你两脚。 大头感慨的看着李乘风，不禁竖起了大拇指，“疯子，我他妈真服了，都那样了，还能这么冷静的称人家伯父。刀哥，瞧见了没有，这就叫境界。” 李乘风听着有些不对劲，没等他仔细询问，大头拍着胸脯接着说道，“疯子，不就是张克水吗，我就不信二十四小时都有人跟着他。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了，一板砖下去拍他个脑血栓，我看他还怎么当官。” 李乘风愕然的看着大头，“不是，关人家张部长什么事？那什么，咱们捋一捋，我怎么听着有些不对。” 李乘风心说张克水招谁惹谁了，这憨货居然要拍人家脑血栓？真他妈疯了。 经过一番对话，陈晓刀和大头才知道那晚与可卿一起吃路边摊的居然是她爹。李乘风更是震怒，没想到这俩货色居然把可卿想成了那种人。 陈晓刀尴尬的看了看即将爆发的李乘风，赶紧说道，“我就知道可卿妹子不是那种人，都是大头这家伙瞎琢磨。兄弟，我去前台看看，你们慢聊。”陈晓刀一看阵势不妙赶紧溜号。 李乘风气的握紧了双拳，羞辱他可以，但决不允许羞辱可卿。片刻之后，房间里传出了李乘风震怒的声音。 “你特妈才被绿了呢，我让你瞎说~。” “疯子，我这也是为你好~，别打，再打我可还手了~。来人啊~！” 大头捂着脑袋惨叫着冲了出去，看场子的小弟一个个吃惊的眼珠子恨不能掉在地上，谁也没想到平时文绉绉的风哥，还有这等战斗力。 第46章 终于要动手了 李乘风在岭南一待就是三天，他没有回家去住，因为独自躺在床上，脑海中闪现的都是两人恩爱的画面。 李乘风与可卿打过两次电话，但每一次可卿说不了几句话就匆匆结束，弄的李乘风根本无心干其他的事情。甚至想着，是不是该开车去一趟省城。不过，没等李乘风下定决心，就被韩波一个电话召了回去。 凌渡县委，县委书记办公室。 韩波看着无精打采的李乘风，颇为严肃的说道，“怎么，当这里是旅馆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韩书记，我是去下面巡查去了。” 韩波面色一冷，“你真把领导当傻子了？” 李乘风看到韩波真生气了，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韩书记，我承认错误，只是最近心情不好，偷懒了几天。” “为什么心情不好？” 韩波微微向后一靠，自从李乘风单独与谢伟国见面之后，他一直没有追问此事，就是想让李乘风主动来找他，结果这家伙居然跑到岭南连班都不上了。 李乘风想了想，叹息的说道，“韩书记，您应该知道谢副省长那天晚上，单独喊我过去的事情吧。” “嗯，我知道。” 韩波平静的看着李乘风，如果这件事李乘风一直隐瞒不说，韩波也将改变对他的态度。培养自己的体系，首要一点就是相互信任，如果连信任都谈不上，那干脆就成为弃子。 别看一开始韩波并没把李乘风当回事，但自从到了凌渡之后，韩波发现这小子除了自由散漫一点，倒是个可造之才。而且在有些事情上，李乘风不拘一格的行事风格，往往能给韩波一个惊喜。 “韩书记，您可能不知道，其实我处的那个女朋友，就是谢副省长的女儿。” “是吗？还有这等事？那我可得高看你一眼了。”韩波故意装出吃惊的样子，语气之中还带着一丝调侃。 李乘风苦笑道，“但是人家谢副省长看不上我，要我断了这个念想。所以这两天我有点心烦，躲出去散散心。” “怎么，谢副省长禁止了你们的交往？” “这倒没有，只是他明年要把可卿调往省城，还不许我主动去打扰。说是如果两年之后可卿还在跟我交往，他就不再阻止。”李乘风难过的说道。 韩波笑了笑，“怎么，对自己没信心？” 李乘风点了点头，“可卿去了省城之后，接触的应该都是豪门大户的公子，我这副模样，确实有些自行惭愧。” 韩波怒其不争的骂道，“瞧你这副怂样，还没上战场就先投降了。惭愧什么，你要是自行惭愧，那凌渡县百分之八十的干部都得撞墙。别忘了谢伟国当年也只是个乡镇干部，也是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如果你小子不想放弃这段感情，我劝你收起散漫的心，好好努力。” 李乘风拱了拱手，“谢谢领导还能看得起我，以后还得靠您韩书记多提拔，不然谢副省长说了，我要是配不上他女儿，也不许我俩继续交往。韩书记，您说到什么级别才能配得上副省长的女儿？” “你小子那聪明劲哪去了，领导看中的不是职务级别，而是工作能力。如果是级别的话，他直接给张克水部长打个招呼不就完了。平时看着挺聪明的，怎么陷入感情危机就变得这么蠢。算了，不说这些，我找你来是有两件事通知你。” 韩波对李乘风的表现还算满意，至少能跟他袒露心声，说明确实把他当成了知心朋友。至于他以后是不是谢伟国的女婿，那只有看两人的缘分了。 李乘风本以为韩波又要安排什么工作，没想到接下来的话，让李乘风萎靡的心情为之一振。 “乘风，你在市直机关多年，彭金超你应该认识吧？”韩波问道。 李乘风微微一愣，点了点头，“市政府法制办副主任彭金超？当然认识，不过不怎么熟悉。” 韩波微微一笑，“下一步，你们很快就能熟悉起来，因为他即将调任凌渡。” 李乘风颇为惊讶的看着韩波，“彭金超也要来凌渡了？什么职位？不会是我们维稳办主任吧？不对啊，我们是科级部门，他可是副处级干部，难道是犯错误了？” 韩波笑骂道，“犯你个头啊，他是来接替杨志华，担任咱们县委政法委书记。下一步，我准备把县委领导的管辖部门调整一下，王长发书记专职党务，维稳办这一块就交给彭金超了。” 李乘风顿时惊喜的问道，“杨志华被拿下了？” “不是被拿下，而是调离。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得到的准确消息，目前还没有下达正式文件。杨志华调任市局宣传处，任二级调研员，另外凌渡县局局长也定了人选，是市局缉毒支队政委赵斌。” 说到这，韩波微微一顿，从旁边拿出一份文件夹，“还有一个消息，就是关于你们维稳办的。” “我们？维稳办又怎么了？”李乘风疑惑的看着韩波。 “你们维稳办的冯健设也要调走了，这是王长发书记上午送过来的人事部门调动函，我还没有签字。” “什么，冯健设也走了？”李乘风吃惊当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韩波眼睛一瞪，“高兴什么，以后你小子再这么自由散漫，是不是想让我给你安置一个主任来管管你。” 这两个好消息确实令李乘风心中大喜，杨志华从县级实权大佬调任到市局宣传部门，还是个没有实职的调研员，基本上是被边缘化了。对于李乘风来说，韩波也算是间接为陈晓刀报了一箭之仇。把一个当权官员打入‘冷宫’，这可比暴揍一顿更令对方痛不欲生。 对于冯健设的调离，更是一个意外之喜。自从李乘风担任凌渡县维稳办副主任以来，县委一直没有明确两位副主任的分工，这也让李乘风在很多事情上不好管理。甚至说，维稳办至今没有召开过一次全体会议，好多基层维稳负责人李乘风都不认识。虽说有韩波的支持，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韩波在冯健设的调动函上签署了领导意见，对李乘风说道。 “乘风，县人大常委会马上要召开党组扩大会议，咱们岭南即将迈入一个新的发展时期。过去外界一直把凌渡视为虎狼之地，令投资者闻之却步，所以等彭金超和赵斌到来之后，全县的治安一定要好好的抓起来。 到时候你们维稳办也要参与行动，务必打造出一个安全法制的社会环境。你小子最近给我老老实实的上班，别让新领导来了之后，连人都找不到。” “韩书记放心，以前维稳办分工不明，所以我也没什么干劲，现在回去我就跟大家开个会，以崭新的面貌出现在您的面前。” “听你的意思，自由散漫好像是我的原因了？还分工不明？我看你小子应该去乡镇锻炼锻炼。” 李乘风没脸没皮的笑了笑，身子往前凑了凑，“韩书记，县人大常委会议，是不是要增设县委常委了？” 韩波抬头看了一眼，倒是没有隐瞒，“不错，常乐乡的顾梅同志和立峰主任要增选为县委常委。” 李乘风小心的请示道，“那我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 韩波一怔，瞟了一眼，“什么意图？” 李乘风嘿嘿笑道，“我那边的办公室想做个隔断，不然来个人说个悄悄话都不方便。” 韩波指了指李乘风，“你小子能不能大气一点，眼里竟是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我可警告你，适可而止，不许超标。” “谢谢领导，那没什么其它指示我先告退。” 李乘风嬉皮笑脸的离开了韩波办公室，进来的时候一脸苦闷，离开的时候却是容光焕发。李乘风觉得韩波说的对，关于他与可卿的事情，战斗还没开始，气势上决不能输掉。既然谢伟国给他出了难题，那就迎刃而上一一破解。 李乘风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发现孙重用与肖卫东等人，正在窃窃私语聊着什么。看到李乘风的出现，众人赶紧起身迎了上来。 “李主任，您可算来了，有个好消息向您汇报。”王成海激动的把李乘风拉到了会客区的沙发上。 “什么事，瞧你们一个个神神秘秘的。” “李主任，冯主任调走了。”肖卫东忍不住说道。 李乘风一愣，“调走了，我怎么不知道？”李乘风故意问道。 王成海接口道，“调动函需要办公室盖章领导签字，咱们县委办公大楼就这么点地方，谁能瞒得过谁啊。听说是去了市经开区，平级调动，跟咱们这里可没法比。” 看着众人脸上的表情，李乘风心说冯健设在维稳办这么多年，看来人缘真不怎么样。 “这有什么可惊喜的，冯主任调任经开区，也是工作上的需要。对了，回头老王你组织组织，看看要不要给冯主任送个行。毕竟是多年的老同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王成海脸上的笑容一僵，尴尬的说道，“我倒是问过冯主任，他说还有很多事情要办，送行酒~就不必了。” 李乘风倒没在意这些，不过冯健设的调离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至少众人不用再为听从哪个领导的命令而发愁了。 冯健设的调令很快就正式传达到了维稳办，临走前，冯健设也按照程序与李乘风做了交接手续。 楼下冯健设的办公室里，李乘风与冯健设面对面站着。别看冯健设一直把李乘风视为对手，李乘风却没有真正的把他放在眼里。 冯健设心有不甘的看着李乘风，主动伸出了手，“李主任，不得不说你的背景很强大，我冯健设确实看走了眼。咱们俩的战斗我输了，输的很彻底，也希望李主任不计前嫌，他日若是能再碰到一起工作，我会虚心向你请教。” 李乘风握了握手，淡淡的笑道，“冯主任，我哪有什么背景，只不过是得到了韩书记的赏识而已。另外来说，咱俩之间只是工作上的分歧，没有什么个人矛盾，也希望冯主任常回来看看。” 冯健设苦笑道，“李主任，现在县委里面，谁还不知道您真正的后台是谢副省长。当然，有这么大的后台还能来凌渡这种小地方任职，确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我输的不亏。” 冯健设心说你要是没有这样的后台，上次的栽赃你小子就万劫不复了。原本他还以为是韩波出的力，但传出谢伟国单独召见了李乘风的消息之后，冯健设彻底明白了其中的奥妙。难怪米建国居然都亲自下令撤案放人，归根结底是因为谢伟国。如果只是韩波这个级别，米建国未必会给他这个面子。 李乘风也没想到最近几天没来上班，县委大院里竟然引起了这么大的舆论。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在凌渡这块地面上，有这么一张虎皮罩着，没人再敢招惹他李乘风了。 冯健设离开了执掌多年的维稳办，他的调离没有引起什么波澜。但接下来杨志华的调离，却在整个凌渡政坛引起不小的震动。特别是王友疆，暗自庆幸自己选择了正确的方式。如果没有那次与韩波坦诚的对话，或许他的下场比杨志华还要悲哀。 王友疆的办公室里，齐志赞和白都成两位副县长都在。他们三人在黄志强任期，可是主控县政府的铁三角。杨志华的调离如同敲山震虎，让白都成和齐志赞心中有些惶惶不安。 齐志赞感慨道，“韩书记不简单啊，杨志华在凌渡根深蒂固，谁能想到这么快就被整了下去。友疆，下一步，不会该轮到咱们头上吧？” 白都成也跟着说道，“这些日子李志福可是跳的挺欢，我估计咱们这位李县长，也要对咱们动点手脚了。” 王友疆淡定的看着二人，“我说二位，你们想这么多干嘛。干好自己份内的事，别让人挑出毛病来不就行了。放心吧，如果李志福翻老黄历找旧账，一切责任我来担。 另外，韩波与黄志强虽然都很强势，但韩波更注重实际效率。以前黄志强打压李志福，还不是因为他的工作能力不足吗，又不是咱们的原因。我到觉得，凌渡在韩波的带领下，或许真的能成为省内明星县城。” 王友疆确实很赞同韩波的发展规划，更赞叹他凌厉的手段。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扫除一切障碍，这不光要有能力魄力，更要有强大而坚定的后盾才行。 王友疆给二人吃了个定心丸，不过，王友疆嘴上说着不担心，却依然给万祥的郭振打了电话，约请郭振晚上去别墅区一起聚一聚。 不管怎么说，目前凌渡要想尽快创造出经济效益，王友疆知道光是靠农业和蔬菜，一两年内很难看到成绩。韩波绝不会傻傻的等下去，唯有牢牢抱住郭振的大腿，韩波才真正不敢动他王友疆。 凌渡县委县政府纷纷议论着杨志华的事情，李乘风也没闲着，他很清楚杨志华的调离正式下达，彭金超也将走马上任。李乘风必须要赶在彭金超和县局局长赵斌上任之前，解决掉赵四那件大事。如若不然，县里一旦启动治安严打，又得寻找另外的合适时机。 宏斌酒楼，李乘风询问着目前的情况，庾宏斌说道，“风哥，最近那小子整天混在拆迁队里，得想个办法让这家伙离开。” 李乘风眉头一皱，问道，“你天天忙着生意，如何知道他的情况？” “有人帮我盯着呢。” “宏斌，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就不怕~？”李乘风担心的看着庾宏斌。 “放心吧风哥，我找的人都是山上下来的朋友，他们只是负责打探消息，其他的一概不问。况且平时都很低调，早就不在道上混了。再说是跟我单线联系，出了任何问题找不到您。” “宏斌，这件事必须万无一失，总不能为了一个赵四就把咱们自己人搭进去。哪怕暂时放过这小子，也要保证万无一失。” 庾宏斌认真的点了点头，“风哥，掉脑袋的买卖，我比您更谨慎。” 看到庾宏斌这么有信心，况且这件事人家纯粹是为了义气两肋插刀，李乘风心中也是颇为感动。 “宏斌，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如果你有把握，那这样吧，我马上以维稳办的名义，让赵庄村那边做个维稳调查。赵四这小子以前有案底，让这些有案底的人务必回村在维稳保证书上签字。你马上跟刀子联系一下，这件事除了你们俩之外，谁都不许参与。” “风哥，这件事你也不必感激我，当年我欠刀哥半条命，这是兄弟应该做的。只要赵四那小子离开拆迁办就好办，你那边什么时候能下发文件？我提前准备一下。” “我现在回去就让内勤印发通知，赵庄村那边我亲自过问，并且以命令的形式通知。到时候你们做好准备，找个合适地点动手。” “放心吧，我这就跟刀哥联系。” 走出了宏斌酒楼，李乘风心中依然有些紧张，甚至一度想放弃。但一想到那场栽赃嫁祸的经历，李乘风终于狠下心来。不管这背后是不是牵扯到杨志华，李乘风一直想知道底是谁花了这么大代价来置他于死地。 第47章 揭开谜底 凌渡拆迁办公室，刘虎最近也低调了不少。前段时间县里为了迎接经改组，刘虎更是告诫手下一帮子打手哪怕天天在拆迁办里打牌喝酒，也别出去招惹是非。 刘虎能够混到如今这一步，与其敏锐的洞察力有很大的关系。特别是得知杨志华被调离的消息之后，刘虎明白这凌渡要彻底进入韩波时代。甚至他这个编外的拆迁办副主任，恐怕也要做到头了。 拆迁联防队的大房间里，满屋子乌烟瘴气，赵四跟庆刚等人正无聊的打着斗地主。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是村委里的老表打来的，赵四骂骂咧咧的接了电话，“老表，有事吗，我正忙着呢。” “四哥，你得抽空回来一趟，刚才上面来了个通知，说是有过前科的人必须在一个文件上签字。” 赵四一愣，“我他妈又不是领导，签个屁字？” “是治安维稳保证书，你要是不签的话，村里今年的福利都得把你们家的扣下。四哥，这可不是我说的，是村委的意思，反正你有车也方便，还是回来一趟吧。” “他妈村委那帮小子想死了，敢扣老子一分钱看试试看。麻痹的我这就回去，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敢口出狂言。” 赵四挂了电话，气哼哼的扔掉手里的牌。庆刚疑惑的问道，“四哥，什么事？” “村里有人瞎了眼敢找老子的茬，我回去看看。” “要不要跟几个兄弟过去？” 赵四大咧咧的一撇嘴，“在赵庄村老子跺跺脚都得颤三颤，带人过去那是给他们脸了。” 赵四不以为然，反正开车去赵庄村没多少路，况且他也很久没回家看看老爹，顺便买点东西陪着吃个晚饭尽尽孝心。正好刘虎下令不许去找钉子户的麻烦，老是待在拆迁办赵四也有些心烦。 县委维稳办办公室，此时李乘风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抽着烟，表面上看似平静，实则内心紧张无比。他不知道这份通知能不能起到作用，更是担心庾宏斌和陈晓刀出现意外。 果然不出所料，李乘风手机上很快就收到了庾宏斌发来的特殊短信，说明维稳办的通知已经起到作用，赵四已经前往赵庄村。 李乘风不停的抽着烟，他毕竟是基层干部，心中还有一定的底线。忐忑之中李乘风好几次都想拿起手机告诉二人停止一切行动，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就在李乘风坐立不安之时，办公室主任王立峰走了进来。孙重用肖卫东等人纷纷起身跟领导打着招呼，王立峰点头示意，微笑着走到会客区。 看到李乘风身前的烟缸都满了，王立峰好心劝道，“乘风啊，年纪轻轻抽这么多烟对身体可不好，还是少抽点吧。” 李乘风没心情跟他打趣，直接问道，“王主任，难得大驾光临，有事吗？” 王立峰也没客气，主动坐到了李乘风身边，王立峰看了一眼众人，这才低声问道，“这两天有空吗？一起聚一聚？” “今晚肯定不行，我已经约好了，要不~明天吧。”李乘风满脑子都是赵四那边的事，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反正到了明天真要是不想去，再找个借口推掉。 王立峰微微探了探身，低声说道，“没别人，除了你之外还有孙中和部长，我还约了齐副县长。” 李乘风一听，顿时撇了撇嘴，“都是县领导，我去干嘛，伺候你们倒酒啊。” 王立峰笑道，“就是伺候人也不能让你老弟倒酒啊，咱们说定了，明天下班前我来找你。” “王主任，要不明天再定吧，指不定明天又临时有什么事呢。” “少来这套，雷打不动，我这就跟孙部长和齐县长定好。” 王立峰没有打电话而是亲自上门邀请，就是怕李乘风拒绝。王立峰刚要走，李乘风突然喊道，“等等，走这么急干什么，正巧还有事找你呢。” 王立峰刚站起身又重新坐了回去，“什么事？” 李乘风瞟了其他人一眼，低声说道，“一个好消息，跟你交换一个条件。” 看着李乘风神秘兮兮的样子，王立峰笑道，“就算没有好消息，你老弟有什么条件我也得答应啊。说吧，什么事。” “还是你老哥说话畅快，是这么回事，现在冯健设不是走了吗，我想跟您王主任商量商量，能不能把旁边的两间办公室，跟我们楼下的调整一下。另外，这个办公室面积太大，可以从中间做几个隔断，也方便大家会客。” 王立峰一愣，想了想说道，“这我得跟翟伟部长说一声，毕竟这片区域属于宣传部的。至于隔断吗，这个好说。” 李乘风微微靠近说道，悄声说道，“老王，据可靠消息，在马上召开的县人大常委会党组扩大会议上，你老王同志将被提议为凌渡县委常委。怎么样，这个消息，能不能换来两间办公室？” 王立峰眼神一亮，顿时激动的看着李乘风，“消息~准不准确？” 李乘风得意的往后一靠，伸出两根手指，“两间，朝阳的，而且这里我要重新规划规划。” 王立峰一拍李乘风的大腿，“乘风老弟，别说是调换两个房间，我连你办公室的装修都给你弄好。明天，明天一定要好好的喝几杯。” 王立峰颇为兴奋的站起身，顿时感觉气势上跟刚才都有所不同。别看这件事王立峰略有察觉，但从李乘风口中说出来，王立峰觉得比县委组织部长孙中和说话都好使。 王立峰一走，爱八卦的王成海端着茶杯走了过来，“李主任，王主任这是中了彩了？瞧把他高兴的，走路都差点撞到门上。” 李乘风掐灭了烟，他也想分散分散自己的精力，省的老是担心陈晓刀他们二人。事已至此，再担心也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李乘风看了看大家，招呼道，“大家都过来一下，有两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一听是好消息，众人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肖卫东等人都围了过来。 李乘风吩咐道，“小黄，先把办公室门关上。” 王成海等人不明白什么重要的事情，居然连办公室房门都关上。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李乘风，不知道这位如今维稳办独一无二的领导，又要有什么新指示。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李乘风说道，“刚才我跟王主任说了，把咱们下面的那两间办公室，与隔壁的调换一下，这样的话有什么事找屈静也不用上下跑了。另外，这间大办公室我也准备隔断出三个单独房间和一个会客区域，到时候你们几个也能一人一间独立办公室。” 王成海肖卫东等人顿时高兴不已，黄明志却苦闷的问道，“李主任，隔出三间，他们一人一间，我去哪？” 孙重用调侃道，“要不我们三个抓阄，谁抓到你就跟谁一个房间。” 李乘风笑了笑，“隔壁的办公室面积不小，屈静一个人占用一间也不合适，你们俩一间。另外，咱们维稳办别看办公室的人员不多，但下面分布的人员可不少，所以我想等过几天跟领导商议一下，维稳办正式成立三个科室。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竞选科长。” 李乘风的话，顿时犹如冷水滴入了热油之中，王成海更是激动的茶杯差点都没拿住。别看只是个股级科长，可一旦正式任命，他们将是直接进入到县委组织部考察之列。不论从权职和福利待遇方面，那可是天壤之别。 冯健设在维稳办这么多年也不敢有这种想法，毕竟他自己至今还是副科级。没想到这种难事，李乘风如此轻松的就说了出来。 众人相信李乘风不是在说大话，不论是凭借他与韩波书记的关系，还是传说中的强大背景，只要李乘风向县委提出申请，想必没有哪个常委提出反对意见。 孙重用激动的说道，“李主任，不管当不当这个科长，至少从您来了之后我们的办公环境截然不同。同志们，咱们是不是今晚好好请一请李主任。” “对对，不光是今晚，必须得轮流请客，我先来。”肖卫东说道。 眼看着王成海也要跟着发话，李乘风赶紧打断道，“大家先别激动，这件事呢我还没有跟韩书记汇报，所以关上门只限于咱们内部商议商议。就算大家要请客，也得等批下来之后再请，八字还没一撇呢。 另外，这几天找个合适的地点，我想把咱们维稳办所属人员召集起来开个会。我看内勤工资名单上有五十多人，扩编的事真要是批下来，也得甄选几个充实一下办公室。” 王成海赶紧谄媚的说道，“李主任放心，明天我就找个合适开大会的地方。” 李乘风点了点头，“那行，大家都忙去吧，这件事不要乱说，心里有数就行。” 看着众人一个个振奋的神情，也舒缓了一下李乘风紧张的心。这番话他倒不是无的放矢，如果维稳办依然是王长发书记管辖，李乘风知道这件事肯定办不成。如今彭金超即将要走马上任，一旦他分管维稳办，新官上任三把火，维稳办的扩编对彭金超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一天的忙碌即将过去，眼看着到了下班时间，李乘风还没等来庾宏斌得手的信息，决定先行一步去玉符山等着他们。李乘风在县城内简单买了点吃的，开着维稳办的车直奔玉符山而去。 玉符山库区，老赵头吃惊的看着从车上下来的李乘风，这个时间上山，确实有些出乎老赵头的意料。 “小李子，怎么这么晚到山上来？”老赵头疑惑的问道。 李乘风歉意的看了一眼老赵头，“老爷子，今晚~可能我要用一用那个地下通道。” 老赵头一听就明白了李乘风的来意，微微点了点头，“忙你们的，不用管我。年纪大了，我睡得早，到时候直接走就行。” “不急，咱爷俩喝一杯，我也得压压惊。” 李乘风说完，主动去房间里搬出来小方桌。他买的牛肉花生米和烧鸡，老爷子这里有自己种植的时令蔬菜，爷俩在微凉的山风之中对饮起来。 听着山林的沙沙声，李乘风不得不佩服老爷子的胆气，“不愧是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人，如果把我独自放在这里，恐怕夜里都不敢睡。” 老赵头‘吱咋’的喝了一口酒，指了指心，“我老头子一辈子除了对不起老伴，没有对不起国家。真要是有鬼神，那也是我老伴的化身，怕什么。习惯了这种安静，真要把我弄进城里，我还嫌吵呢。” 李乘风赞叹老赵头这种豁达的胸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或许老人家就是天生的战士，一旦失去了战场，反而失去了生活的目标。 特别是这座废弃的库区，老人家经历了从无到有，甚至付出了自己的挚爱。可以说，他早已把自己与库区融为一体，宁可放弃优厚的待遇，也想着把自己埋在这片曾经热爱的土地之中。 爷俩一边喝着一边闲聊，不知不觉李乘风喝的有些微醺。他本身酒量就不行，加上心中有事喝的又急，站起身不禁有些摇晃。 李乘风拿出手机看了看，他与庾宏斌陈晓刀约定今天相互之间都不打电话，即便是庾宏斌的短信也只是数字代替含义。但眼看着临近夜晚十点，李乘风忍不住要打个电话询问一下情况。不过，没等李乘风按下陈晓刀的号码，庾宏斌就发来了短信。 看到短信上的数字，李乘风终于松了口气。半个小时之后，山道上出现了车辆的灯光，老赵头也缓缓的站起身，默默的收拾着桌上的碗筷。 车辆刚进入库区，李乘风快步迎了上去，“怎么这么久？”李乘风看着刚下车的陈晓刀问道。 “我和宏斌绕了一圈，刘村煤矿那边有一片塌陷区，我俩把赵四开的车沉塘了。” “人呢？” “在后备箱里。” 李乘风转头看了看，发现老赵头已经进入自己的房间。为了他们行事方便，老爷子还专门把库区的路灯打开了几盏。 “我先过去，你和宏斌把人带下来。”李乘风说着，给坐在司机位置上的庾宏斌打了个招呼，率先走向了机房。 后备箱里，赵四被胶带捆绑的跟粽子似的，连嘴巴也被胶带封了起来。当赵四被陈晓刀拉出来的时候，惊恐的眼神瑟瑟发抖，连裤腿都在滴水。 庾宏斌虽然来过一次，但却是第一次看见那条地下通道，“卧槽，还有这么好的地方？难怪要到这里来。” 当赵四看到李乘风的时候，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嘴里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赵四作恶多端，但他也知道李乘风毕竟是官员，哪怕把他送上法庭赵四也不愿意落在陈晓刀的手里。 二人拖着赵四进去之后，李乘风朝外面看了一眼，这才进入地下通道。厚重的暗门一关，任凭里面多么悲惨，也不会传出一丝的声音。 陈晓刀扯开赵四嘴上的胶带，没等他动手，赵四就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 “我说~我什么都说，李主任，求您饶了我吧，都是冯健设让我干的，连毒品都是他出钱买的，我也只是跑跑腿~。几位爷，求你们饶了我吧，我有钱~我可以赔你们钱，让我干什么都行~。” 赵四面色苍白，别看这么多年跟着刘虎耀武扬威的，但他知道落到了陈晓刀手里绝没有好下场。 李乘风带着几分酒意，微醺的扶着墙，当赵四嘴里喊出冯健设的时候，李乘风不禁愣住了。他做梦也没想到，栽赃嫁祸的主谋竟然是冯健设。 不过，李乘风觉得赵四的话不可信，毕竟他样的货色急了谁都敢乱咬。况且李乘风与冯健设之间，除了搬移办公室那一次闹的挺厉害，平时李乘风一直让着他。他不觉得因为工作矛盾，冯健设就能疯狂到这一步。 “赵四，你认识我吗？”李乘风俯视着问道。 赵四急忙点头，“认识，您是维稳办的李主任。” “那好，你说是冯健设指使你干的，凭什么相信你？” 陈晓刀威胁的握了握拳，赵四吓得赶紧说道，“我有证据！”不等众人询问，赵四一五一十的说出了栽赃的经过。 赵四这家伙也不傻，当时他跟着冯健设一起取钱的时候，赵四偷偷把取款凭证留了下来，而且一直放在钱包里带在身上。赵四本想等以后找机会再敲诈冯健设一笔，没想到却成了指认冯健设的唯一证据。 李乘风看着从钱包里拿出来的那张凭证，脸色瞬间寒了下来。上面虽然没有冯健设的名字，但这个银行账户李乘风非常熟悉，因为这是维稳办的公户，本应该掌握在屈静的手里。 一瞬间，李乘风仿佛明白了冯健设为何要陷害他，恐怕这维稳资金当中，有着很大的问题。又联想到高展曾经说过，冯健设的姐夫是市局副局长，这一下，缠绕在心头这么多天的谜，终于揭开了谜底！ 第48章 久闻大名 李乘风在通道之外，足足抽了两支烟，才看到陈晓刀和庾宏斌走了出来。 李乘风本想放赵四一条活路，但一想到这家伙出去后万一反咬一口，甚至连老赵头都要受到牵连。李乘风只能狠下心来，把赵四交给了陈晓刀二人处理。 “忙完了？” “深不见底，再往里走恐怕我俩得迷路。”庾宏斌说道。 陈晓刀叹息了一声，“四十万还在里面扔着，有点可惜。” 李乘风知道他是看到了那包毒品，“老刀，你的金辉千万不要沾染这东西，不然早晚会害了你。” “我明白，该挣的钱我挣，不该挣的钱我绝不沾染。” 李乘风点了点头，“钱是好东西，但命更重要。犯了其它事还好说，一旦与它牵扯上，人性都会变得扭曲。” 李乘风再次向里面看了一眼，这才关闭了地下通道的入口。三人走出机房，李乘风让二人先上车，他则是走到老赵头的房门口。 李乘风知道老赵头不可能睡得着，站在门外歉意的说道，“老爷子，又给您添麻烦了。这是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走了，您老歇着吧，回头再来看您。” 李乘风说完，这才走向自己的车辆。临上车前，李乘风依然有些不放心，走到陈晓刀的车前再次问道。 “好好想一想，还留下什么纰漏没有？不行的话，你们在前面带路，咱们再把今天的行动路线走一遍。” 陈晓刀与庾宏斌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神情非常轻松，仿佛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放心吧风哥，我俩做事，比你想的更仔细。”庾宏斌说道。 陈晓刀看着李乘风担心的样子，安慰道，“疯子，从小到大我把你当成亲兄弟，但好多事我不想让你牵扯进来。当初走上这条路我们也是被逼的没办法，就像宏斌兄弟刚出来的时候，给人扛大包都没人要。人总得活下去，谁都想活出个人样来，这件事你就当没有发生过，冯健设的事我来处理。” 看二人这么轻松，李乘风相信这一路上他们应该处理的很干净。不过冯健设的事情他不想再让陈晓刀插手，“老刀，冯健设交给我来办，也让这家伙去尝尝山上的饭菜。既然你们觉得没问题，那咱们各自回府。” 说到这，李乘风看向了庾宏斌，“宏斌，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以后有什么事，跟我说一声。” 庾宏斌笑了笑，伸手做了个ok的手势。李乘风拍了一下车门，庾宏斌这才启动车辆调转车头。 次日，李乘风心中依然有些不安，毕竟是平生第一次，总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卫东，老孙，咱们去附近几个村里转一转。” 李乘风决定主动出击，去赵庄村那边观察一下。别看陈晓刀说的很自信，李乘风依然想重新走一遍他们昨晚的路线，看一看有没有纰漏。 肖卫东和孙重用答应一声，二人拿着文件包，李乘风让黄明志开车，四个人从西南路线开始，李大主任‘浩浩荡荡’开始各村视察。 李乘风之所以走这条路线，因为会经过通往刘村的塌陷区。那边的刘庄煤矿原属于省煤炭集团，由于后来出了一次事故导致矿井塌陷，形成一片占地十几亩的塌陷塘。 肖卫东和孙重用一路上介绍着各个村的情况，在外勤方面他俩可比王成海熟悉的多。 “李主任，现在各个村的治安比以前好多了，也就是少数村庄里还存在着越级上访现象，但在维稳方面掀不起风浪。”肖卫东说道。 黄明志一边开着车，一边也插言道，“听我爷爷说，十几年前各个村还经常发生大规模械斗。有的是为了争地，有的是为了争水，听说后来都动用了武警部队。” 孙重用笑道，“小黄，别说十几年前了，五年前刘村还跟矿上干过一场大战斗呢。当时还是杨志华坐镇指挥，调动县局一半的力量才把双方压了下去。要不是刘庄矿出了事故废弃，恐怕这几年还得打。只要有利益，村里打破脑袋也得争。” 李乘风一边‘欣赏’着外面的景色，一边听着三人不停的唠叨。车辆很快来到了塌陷区，正当黄明志想拐进通往刘村的小道，李乘风叫停了下来。 李乘风下车观察了一番，孙重用和肖卫东不明白这有什么看头，李乘风指着塌陷塘说道。 “老孙，这地方夏天来游个泳不错，还能在路边树荫地下野餐。” 孙重用苦笑道，“李主任，这里可不行，根本没人敢下水。据说塌陷的时候里面埋着几个人，别说是游泳，晚上从这里路过的时候都瘆得慌。” “老孙，何止是几个人，当时省矿集团隐瞒着不敢上报而已，埋在里面的至少得十几个。”肖卫东跟着说道。 李乘风仔细观察着塌陷塘的四周，确定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漫不经心的问道，“这里得有个三四米深吧？” 肖卫东笑道，“李主任，这里至少得十几米深。当年打捞尸首的时候，还是从省里请了专业的潜水人员。” 李乘风一听，这下放心了，如果是这么深的塌陷塘，想发现那辆车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走吧，咱们从这边绕道向南，从赵庄村那边回去。” 李乘风没有再去刘村，重新安排了路线，走马观花的去了几个村庄，直到来到了赵庄村，李乘风才算是详细的询问了村干部维稳保证书的落实情况。 村干部拿出了十几份签了字的维稳保证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李主任，我们村在治安上也不是很落后，看着犯过错的人不少，但都是些小偷小摸，没什么大案子。近几年都在搞经济，也没几个去市里上访的了。” 李乘风拿过来看了看，伸手递给了孙重用。经过一番‘攀谈’，李乘风没发现什么异常，看来陈晓刀和庾宏斌做的确实挺利索，并没有惊动村里的人。 回去的路上，李乘风终于松了口气。既然陈晓刀二人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就算刘虎那边发现赵四失踪，警方也追查不到他们的头上。毕竟赵四得罪的人太多，况且跟陈晓刀庾宏斌没什么利益牵连。 李乘风等人刚回到办公室，王成海就激动的迎了上来，“李主任，刚才王主任来过，他说已经跟翟部长说好了，旁边的办公室下午就跟咱们兑换。不过王主任说您暂时不搬，他安排人重新收拾收拾。等您的办公室收拾好了之后，咱们这里再进行隔断。” “王主任办事效率挺高吗，不错不错，大家下午也都出出力，帮着屈静把东西规整好。”一说到屈静，李乘风忽然想起一事，“对了，等会让屈静把近几个月的维稳资金下拨明细给我送来。” 王成海答应一声，接着说道，“还有件事，新来的彭书记已经到了，还有新任的县局局长，现在都在韩书记办公室呢。李主任，刚才我看到是市委组织部干部科孙科长陪同来的，比您上任的时候差远了。”喜好八卦的王成海拍着马屁说道。 李乘风一愣，他还以为彭金超要下周一才正式上任，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看样子，他们维稳办的主管领导，也要马上更换了。 果不其然，下午一上班，韩波就主持召开了县委常委扩大会议，几位副县长与王立峰以及新任县局局长赵斌都列席参加。会议上，韩波隆重的向众人介绍了彭金超与赵斌二人，并且把常委的各自分管部门重新捋顺了一遍。 会议一结束，韩波就把李乘风喊了过去。李乘风一进门，韩波正与彭金超热聊着，看到李乘风进来，韩波笑着介绍道。 “老彭，李乘风你应该认识吧，以前秘书四科的。” 彭金超身材不高，而且有些发福，笑起来跟个弥勒佛似的，“当然认识，我记得小李以前不是在办公室后勤科吗？有一次分东西的时候还帮我送到家里呢。” 李乘风热情的伸出双手，“彭书记，没想到您还记得那点小事，当时我是被办公室借用，档案一直在秘书处，欢迎彭书记来到凌渡。” 韩波接口道，“乘风，把你喊过来，就是要正式通知你，以后你们维稳办就归属到彭书记麾下了。老彭，这小子可是属猴的，必须得弄跟绳牵着，不然一撒手就找不到人了。” 李乘风装出吃惊的样子，“那抽空我得好好请请彭书记，也省的以后少挨点批评。韩书记，您也帮我说说好话，我跟新领导还没正式接触，就被您打上不听话的烙印，这可严重影响仕途。” “老彭，看到了吗，这小子就是耍贫嘴有两下子。”韩波指着李乘风笑骂道。 彭金超从二人的对话之中，顿时明白了李乘风是韩波的绝对嫡系。按说以李乘风这个级别的干部，别说是跟县委书记开玩笑了，就是说话也得小心谨慎。但看李乘风这么轻松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县委常委呢。 三个人都是市直机关下来的干部，特别是韩波与彭金超以前就很熟悉，他能接替杨志华这个位置，对韩波来说如同增添了一位得力助手。至少在明面上，彭金超不会跟他对着干。 新领导上任，在县委大院之中再次引起了一番议论。特别是常委们重新划分责任，无形之中把彭金超放在了仅次于李志福的权利位置。而名义上的三把手王长发书记，则是彻底‘轻松’下来。 从韩波办公室出来之后，彭金超没有去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看着李乘风说道，“李主任，带我去你们维稳办看看，正好和大家认识认识。” “好啊，欢迎彭书记莅临指导。另外，您喊我小李就行，我还是跟以前在政府办公室一样，就是个跑腿的。”李乘风笑着说道。 彭金超也没客气，“小李啊，以后我的工作你可得多支持，明天上午咱们一起去县局一趟，凌渡的治安环境不是很好，市领导要求尽快扭转这个局面。” “彭书记，上午我刚从几个村镇转了一圈，而且把每个村里的重点刺头，都让他们签署了维稳保证书。正好我跟赵局长也不认识，大家熟悉熟悉，以便更好的开展工作。”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向楼下的维稳办走去，李乘风介绍着目前维稳办的人员情况，当彭金超看到李乘风的办公室，也不禁被这么大的面积吓了一跳。要知道他在法制办的时候，哪怕他是副主任也不过是一间面积狭小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李乘风知道众人都在帮着屈静搬家，“彭主任，今天正好办公室调换，他们都在隔壁，我去喊大家过来。” 李乘风走到门口喊了一声，众人一个个灰头土脸刚打扫完卫生，李乘风招呼着众人说道，“都过来一下，我隆重的给大家介绍介绍，这位就是咱们新来的彭书记。而且，以后也是咱们维稳办的主管领导，大家欢迎！” 得知彭金超接替王长发主管维稳办，王成海等人立马‘热情高涨’。李乘风一一给彭金超介绍着屈静王成海肖卫东等人，介绍完毕，彭金超跟众人寒暄几句，并开玩笑说道。 “小李，你这间办公室，简直是严重超标啊，我看举办个小型展会都绰绰有余。” 李乘风笑道，“我刚来的时候没有地方安排，办公室王主任也是没办法，才把宣传部的排练厅给我们当办公室。这不，我已经向韩书记申请了，把这里做几个隔断，分成几个小办公室，也方便大家接待基层的来访人员。” 李乘风故意打着韩波的旗号，也方便为扩编的事情做好准备。毕竟维稳办要设立科室，首先得主管领导批准，才能向上级汇报申请。 彭金超点了点头，“大家的工作热情都很好，以后维稳办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能解决的尽量解决，不能解决的尽量争取。” 李乘风代表大家客气的说道，“谢谢彭书记的支持，也欢迎彭书记常来指导。” 李乘风说着，偷偷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要不是晚上与王立峰约好了，他还真想请新领导一起吃个饭。 彭金超简单的与众人聊了几句，这才离开。李乘风等人恭敬的把领导送出门外，却正好看到走过来的王立峰。走廊上相遇，王立峰与彭金超也热情的寒暄起来，李乘风一挥手，众人一个个都缩回了办公室。 李乘风看着众人说道，“这几天大家都谨慎着点，新官上任三把火，别烧到了咱们维稳办头上。” 众人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不屑的笑容，心说有您李大主任在，谁敢来维稳办找茬。别说是新上任的彭金超，即便是韩书记都得给您面子，您后面可是谢伟国啊。 “李主任，楼下还有几个柜子，要不然明天再搬吧。”爱干净的屈静还系了个围裙，她没想到冯健设刚一走，连办公室都变换了地方。 李乘风看着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孙重用却抢着说道，“反正都弄的一身脏，干脆搬完再走。” 孙重用的提议得到众人一致附和，李乘风也只能说道，“那好，人多力量大，我跟大家一起干。” 李乘风跟随众人去了楼下，还专门让走过来的王立峰在办公室等等他，说是很快就完。结果这一忙，都下班快一个小时了，才算规整利索。 看着李乘风不紧不慢的回到大办公室，王立峰气的指了指手表，“乘风老弟，这也就是你，换个人我早走了。” “别急，我洗把脸换身衣服。吃个饭急什么，晚点吃还能吃的更多。” 看着李乘风浑身脏兮兮的样子，王立峰也只能无奈的等着，谁让人家后台硬呢。 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李乘风才开车带着王立峰离开，按照王立峰指引的路线，二人来到县城外玉符河边上的一处‘渔村’酒家。别看这渔村酒家地处偏僻，门外却停着几辆‘豪车’。 “老王，怎么跑这边偏僻的地方吃饭？”李乘风不解的问道。 王立峰微微一笑，“别看这地方有些偏，他家做的鱼非常出名，连市里面都有不少人开车来吃。他家的爆炒甲鱼，那绝对吃的过瘾，都是纯野生的。走吧，他们应该都到了。” “怪不得呢，要不然谁闲的没事跑这么远来吃饭。对了，县城里有个宏斌酒楼，以后办公室招待的时候多安排安排，我哥们开的。”说到这，李乘风故意压低了声音，“那宏斌酒楼有我的股份。” 王立峰一愣，“早说啊，早说今晚我就定在那里吃了。” 二人说着下了车，进入‘渔村’之后，李乘风也被里面特色的装修惊的眼前一亮。当二人走进包房之时，果不其然，县委组织部长孙中和与齐志赞等人都已经到齐。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个陌生的面孔李乘风不认识。 李乘风客气的一一打着招呼，当面对那位陌生面孔的时候，王立峰赶紧介绍道，“乘风啊，这位你可能不认识，我媳妇的老同学，也是咱们新任的县局公安局长，赵斌赵局长。他今天刚上任，正好给他接个风。赵斌，这位是我们县维稳办主任，李乘风。” 李乘风一愣，没想到新任的县局局长竟然与王立峰认识，能被邀请过来，足以说明二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赵斌主动伸出手，“你好，我是赵斌，久闻李主任大名啊。” 赵斌别有深意的看着李乘风，李乘风可不知道，就在不久之前，他这位凌渡维稳办的副主任，还差点被带上铐子押送到赵斌所在的缉毒支队。 第49章 王主任的提醒 今晚的宴请人数不多，加上李乘风才五个人。按照行政级别，当属县委组织部长孙中和级别最高。但新调来的赵斌级别也不低，由于公安系统的特殊性，恐怕下一步还要高挂副县长的头衔。 王立峰满面红光的端起酒杯，“好长时间没有跟孙部长和齐副县长一起聚一聚了，正好借着给赵局长接风的机会，请大家吃个便饭。按说我应该早点来，但刚才韩书记给李主任布置工作，耽误了点时间，我自罚一杯算是赔罪。” 王立峰不愧是官场上的老圆滑，这里面李乘风最年轻，而且职务级别最低，打着韩波的旗号找借口，就算来晚了众人也不便说什么。 孙中和笑着按下了王立峰的手臂，“老王，韩书记安排工作那是正事，不算是晚来。都不是外人，你跟赵斌局长也很熟悉，就别客气了，大家一起开场吧。” 齐志赞也跟着调侃道，“你老王就会演戏，孙部长，让他喝，得罚他三大杯，看你老王喝不喝。” 众人都跟着笑了起来，王立峰也不在意齐志赞的调侃，“新朋老友相聚，今晚高兴，咱们不醉不归。来吧，欢迎孙部长齐县长和乘风兄弟能够赏光，这杯酒也给赵局接个风，我提议一起干了。” 众人在欢快的气氛之中开始进行，李乘风身为小字辈，当然要给领导们一一敬酒。不过众人谁都不敢小看李乘风，就连孙中和对他也是颇为客气，毕竟人家身后站着的不止是韩波，更有令他们高不可攀的谢伟国。 众人对待李乘风的态度，让赵斌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在等级森严的官场之中，这种情况可非常罕见。不过，一想到上次毒品事件不但米局长亲自出面，更是连张克水部长都参与了进来，赵斌想通了这一点，才明白李乘风年纪轻轻能参加这种场合的聚会，绝非偶然。 轮到给赵斌敬酒的时候，李乘风端起酒杯，没等李乘风开口，赵斌主动说道。 “李主任，我以前是在市局缉毒支队工作，咱们~应该算是间接打过交道。” 李乘风一愣，自从得知县局要来一个新局长，李乘风一直没放在心上，毕竟他这些天心事重重，哪关心什么局长。赵斌主动提及缉毒支队，李乘风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事情已经过去，李乘风也不在乎能给自己造成什么影响，当即笑道。 “赵局长这么一说，我到想起来了，咱们确实算是间接打过交道。” 赵斌笑了笑，“是啊，刚才我还想着，是不是该给李主任喝一杯道歉酒。” 孙中和等人一听，纷纷停止了说笑，王立峰更是吃惊的问道，“老赵，怎么回事？道歉酒？” 赵斌也没有隐瞒，再说本身就是个误会，况且已经撤销了这个案子，不属于机密。 “上个月缉毒支队接到了匿名举报，说是有人涉嫌藏毒贩毒，结果闹了个大乌龙。因为现场的车中有李主任的私人物品，本来还想请李主任协助调查，但最终确定是无中生有。不过，这件事也给李主任的朋友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所以我说要喝一杯道歉酒。” “还有这样的事？没听乘风老弟你说过啊。”王立峰诧异的看着李乘风。 既然赵斌主动说了出来，李乘风也想趁机造个势，当即说道。 “其实我也是后来才得知的消息，甚至还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我朋友居然被带到了咱们县局严刑逼供，而且杨志华书记亲自在场。” 说到这李乘风故意一顿，接着说道，“算了，不说这些了，反正杨志华已经调离，过去的就过去了。赵局长，这杯酒我敬你，也谢谢你们认真负责的态度，化解了一场误会。” 孙中和等人一听，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杨志华被突然调离，本身就令人大为震惊，原本众人都以为是杨志华得罪了韩波才会落得如此下场，没想到这背后，恐怕还有谢伟国的影子。 赵斌感慨的说道，“我们的工作有它的特殊性，有时候难免出现一些偏差，为此事范支队长还在局干部会议上做出了检讨。现在我调任凌渡工作，咱们两个部门之间有很多相通之处，以后多沟通，相互配合。” 孙中和心中也是感叹不已，别看李乘风如今只是个小小的副科级，但人家是雏凤，指不定哪一天就展翅翱翔，飞到令你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度。 一场聚会拉近了众人之间的感情，这其中王立峰最为高兴。不过进入常委的事情还只是李乘风私自传达的信息，王立峰只能压制住激动的心情不敢说出来。 酒宴在热情的气氛之中结束，李乘风本想着五个人正好乘坐他的车一起离开，没想到孙中和与赵斌早已发短信把自己的专车调了过来。 齐志赞乘坐孙中和的车一起离开，王立峰与李乘风住前后楼，当然跟他在一起。 赵斌知道李乘风喝的不少，好心的问道，“怎么样，还能不能开车，不行的话就放这里，我让司机把你们送回去。” “放心吧赵局，我路上开慢点，保证把王主任安全送到家。” 赵斌看了一眼后座上已经迷迷瞪瞪快睡着的王立峰，点头说道，“那好，路上小心，我们局里刚开过会议，严禁领导干部酒后开车。要不是因为我还得回市里面一趟，就坐你的车回县城了。” 李乘风一怔，“这么晚你还去岭南？”李乘风心说彭金超下午还说明天去县局呢，赵斌不在估计又要改变计划。 “今天来的时候，我连牙刷毛巾都没带。干我们这行的熬夜习惯了，明天一早我就赶回来。” 李乘风笑道，“都一样，我来的时候也是啥也没带。那好，你也赶紧上车吧，到岭南时间也不早了。” 看着赵斌坐上警车扬长而去，李乘风这才启动了车辆。后座之上，刚才还迷迷瞪瞪的王立峰，此时却坐直了身躯。 “乘风老弟，这赵斌跟我关系不错，以后有什么事你们可以互相关照着点。” 李乘风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老王，关系不错你还装醉，我都差点被你骗了。” 王立峰揉着额头，“不是装，我是真喝多了。不过高兴，喝醉了也应该。” 李乘风问道，“看年纪赵斌比你小不少，要是老同学的话，你王主任这是留了多少级？” “我就是这么一说，其实他是你嫂子的高中同学，我们两家关系一直都不错。” 李乘风调侃道，“不会是嫂子的青梅竹马吧。” 王立峰不介意的呵呵笑道，“还真让你说对了，你嫂子比我年轻不少，还真得要提防着点。” 两个人开着玩笑，很快来到了县委家属院。临下车前，王立峰借着酒劲说道，“乘风老弟，今天老哥喝多了，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以后在咱们县委大院里，有两个人你要小心，第一个就是王友疆，此人心机很深而且善变，在他面前说话可得留几分。另外一个，就是纪委书记葛村志。” 李乘风一愣，让他提防王友疆可以理解，毕竟王友疆在韩波心中也不是什么善类，只不过干事能力突出罢了。但要说提防老实耿直的葛村志，李乘风倒是有些不解。 “老王，葛书记这个人，我觉得还挺正直啊？” “老弟，就是因为他太过正直，所以才要小心。按说以你乘风老弟的背景，在咱们凌渡不需要看谁脸色，但葛村志这个人爱较劲，一旦被他抓住了把柄，他才不管你有什么背景，死咬着不撒口。话说身在官场谁没点小毛病，所以最好躲着他点。” 说着，王立峰拍了拍李乘风的肩膀，“不多说了，你也早点休息。” 看着王立峰摇摇晃晃走下车，李乘风不放心的问道，“要不要我送你上楼？” 王立峰摆了摆手，摇摇晃晃的走进了楼道。李乘风也懒得把车开回县委大院，直接停在路边回了家。 王立峰的那番话，也让李乘风有了点小想法。他正琢磨着维稳资金的事要不要向韩波汇报，毕竟真要是深究下去，牵连的人肯定不少，甚至其中还要包括王长发书记。 李乘风知道冯健设要想在这方面做文章，想完全瞒过主管领导王长发是不可能的。从目前的形势来看，韩波扭转了局面之后，下一步就要稳中发展。一旦维稳资金牵扯的干部太多，韩波肯定会压下来。 既然葛村志是个认死理的人，或许可以把冯健设贪腐的事情，直接捅给这位刚直不阿的纪委书记面前。但前提条件是，李乘风现在必须要找出屈静账面上的漏洞。 次日一早，李乘风睡的有些过头，都九点半了才来的办公室，好在韩书记与彭金超都没找过他。李乘风暗自庆幸，不然新领导刚来就找不到人，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李乘风拿出了维稳资金明细表，正准备好好研究一番，彭金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小李，你准备一下，五分钟之后咱们楼下碰头，一起去县局开个会。” “好的彭书记，我这就下楼等您。” 李乘风把维稳资金重新放回了办公桌，安排了几句，这才向楼下走去。 李乘风没有开车，而是搭乘彭金超的专车去了县局。二人刚一下车，没想到刘虎竟然从办公大楼走了出来。李乘风本不想搭理他，但刘虎看到李乘风，却热情的迎了上来。 “李主任，这么巧，你也来县局办事。” 李乘风淡淡的笑了笑，“你这个拆迁办主任来县局，不会是又遇上了钉子户吧？” 刘虎不知道旁边的彭金超是谁，骂骂咧咧的说道，“这回不是钉子户，是他妈赵四那个王八蛋。” 一提及赵四，李乘风心里咯噔一下，急忙问道，“赵四怎么了？他不是你的手下吗？” 彭金超眉头微微一皱，对于这种粗言秽语之人他非常反感，“小李，你们聊吧，我先上去了。”说罢，直接阴沉着脸从刘虎身边走过。两人擦肩之时，彭金超还厌恶的瞟了刘虎一眼。 “好的，我跟朋友说两句话，马上去。” 按说李乘风得陪领导一起走，但好奇心驱使下，李乘风还是留了下来。 刘虎侧着身子看了看，心说老子找你惹你了，这他妈什么眼神，“这死胖子是谁啊，看着牛哄哄的。” 县里面的头头脑脑刘虎都认识，看着彭金超傲慢的样子，本身就一肚子气的刘虎故意说的声音有点大，好让彭金超听见。 李乘风不耐烦的催促道，“赶紧说，赵四那小子是不是又惹事了，我可警告你，现在韩书记对治安这块抓的很严。” 一提及赵四，刘虎气的再次骂道，“那王八蛋前段时间就跟我玩失踪，白拿钱不干事。现在好了，胆子越来越大，不但给老子玩失踪，连他妈车都给我开跑了。这不，我来调取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我那辆车。” “找到了吗？” 刘虎双手一摊，“连个毛都没有，手机也打不通，最后一次显示的是出了城区就没再回来过。我怀疑这小子前段时间可能在外面找到了发财的路，没准是把我的车当废品给卖了去了外地。” “不会吧，你不是对他挺好的吗？”李乘风嘲讽的问道。 “李主任，赵四那种白眼狼根本养不熟，有奶就是娘。麻痹的别让我找到，不然非打断腿不可。” 李乘风心中一动，故意问道，“怎么，你就这么等着，不去他家里找找？” 刘虎叹息道，“祸不及家人，在市面上混，哥哥我也是有原则的人。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就不信过年这小子也不回来。” 李乘风暗暗松了口气，他知道像赵四这种没家没业的人，就算失踪两三个月也没人在意。只要刘虎这边不咬着不放，死在外面家里的老人都不会过问。 李乘风心中大定，二人说完话刚要离开，李乘风忽然戏谑的说道，“刘虎，你知道刚才那人是谁吗？” 刘虎一怔，“谁？” 李乘风阴险的一笑，“他是刚上任的政法委书记，你要倒霉了，他最恨别人喊他胖子，更别说是死胖子了。” 李乘风带着一脸坏笑，留下傻呆呆的刘虎在风中凌乱。早知道是新来的政法委书记，五米之外他都会露出灿烂的笑容。这下好了，不知道得送多少礼才能挽回‘死胖子’的印象。 第50章 晴天霹雳 岭南凌渡县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李乘风进去的时候，彭金超坐在沙发上与赵斌正谈论着他，看到李乘风进来，彭金超站起身介绍道。 “李主任，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新调任的赵斌赵局长。赵局长，他就是刚才我说的那位李主任，年轻有为，你们互相认识一下。” 李乘风与赵斌相视一笑，两人装着不认识的样子互相握手寒暄了几句，三人在沙发上坐下。 彭金超看着二人，坦诚的说道，“咱们仨都是市里面下来的干部，小李也不过是早到了一个来月，想必来之前大家应该都听说过凌渡的治安情况。 欺行霸市打架斗殴，甚至连人家外地来收购蔬菜的菜贩子都能打个半死。这种治安环境，不但严重的威胁到百姓的生活，更是阻碍了经济的发展。 在来上任之前，吴市长也给我强调了这一点，务必要扭转凌渡的治安环境。所以把你们俩喊到一起，商量一下咱们应该先从哪里入手。” 赵斌看了看李乘风，“李主任，既然你先来凌渡一步，那你说说对凌渡的直观印象如何？” 彭金超也看向了李乘风，他也想听听这位维稳办副主任对凌渡有什么看法。 李乘风笑了笑，“凌渡给我的印象是，民风彪悍目无法纪，甚至有些管理部门形同虚设。街头巷尾抓几个酒蒙子很简单，但要想从根本上解决，恐怕还得从监管部门自身做起。自身不过硬，怎么能服众，就像上次姬家庄那件事一样，归根结底不应该怪罪到民众身上。但要想改变这一点，必须要下狠心。” 赵斌赞同道，“李主任说的不错，特别是公安战线，很多涉黑案件都是内外勾结所造成的结果。所以我觉得，首先要内部整顿学习一下，先把自身的形象树立起来，才能在民众之中建立起威望。” 李乘风赞同道，“我支持赵局长的意见，其实我们维稳治安队与治安联防是两个牌子同一批人，管理上也存在着互相扯皮现象。” 彭金超点了点头，“内部整顿是一方面，外部的环境也必须要抓几个典型。特别是在民众之中口碑极差的一些社会人员，抓大放小震慑一下。” 听到这，李乘风心中一动，“彭书记，刚才在楼下给我打招呼的那个人，您知道是谁吗？” 彭金超一怔，当即想到了那一声死胖子，“粗言秽语，脸上充满了戾气，这人是谁啊？” 李乘风笑道，“此人在凌渡可是赫赫有名，别说是一般的公安干警，即便是县委大院敢招惹他的人都不多。” “哦？”赵斌也好奇的问道，“地头蛇？” “可以说此人比地头蛇还要厉害，简直是黑曼达，他就是咱们凌渡县没有编制的拆迁办副主任刘虎。” “他就是刘虎？”彭金超颇为吃惊的看着李乘风，他在市法制办的时候，看过姬家庄上访的详细调查报告，对刘虎的印象很深。 “刘虎？他来县局干什么？”赵斌也皱起了眉头。 李乘风笑了笑，“拆迁办与县局打的交道可不少，他来这里办点事很正常。我的意思是说，像他这种人，如果按照民众的口碑，那枪毙五回都够了。但是针对刘虎这类人员，要想制裁他却很难。” 彭金超与赵斌对视了一眼，彭金超问道，“说说看，为什么很难？” 李乘风说道，“这种人打着公家的旗号为自己谋私，有官方这面挡箭牌，这是难度其一。出了事之后他手下有小弟扛雷，丝毫威胁不到他，反而还会增加民众对他的惧怕，这是其二。难度最大的就是其三，因为人家县里市局都有人，县局之中即便有正义之士，也轻易不敢动他。” 彭金超一愣，“县里面~谁是他的后台？乘风啊，尽管大胆说，这是咱们小范围内部商议，绝不会外泄。” 李乘风笑了笑，心说就是外泄又能奈我何，“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王友疆，是刘虎的后盾。他这个拆迁办副主任，就是王友疆一手安排的，主任是县政府办公室孟启超兼职，但从不敢过问拆迁办的事。至于市局那边，指挥中心主任胡翔是刘虎拜把子的大哥，这一点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们说有着这两层关系，县局里面谁敢去触碰他。” 彭金超与赵斌的脸色均是凝重起来，不得不说有着这样的后台，在一个小小的县城里确实可以横着走了。彭金超在法制办这么多年，当然知道这其中的难度。 彭金超想了想，问道，“乘风同志，这件事~你跟韩书记汇报过吗？” 李乘风心说你可真是在市直机关当官当傻了，这种事即便汇报过我也不能承认，一来越级汇报是官场大忌，二者要是韩书记知道此事，那不等于把责任推给了他吗。 “没有，韩书记上任之后主要精力都投入到两件事上，一是姬家庄的事情，二者就是为了得到省经改组的扶持资金。虽说我与韩书记接触的次数不少，但这种问题我不便越过长发书记直接汇报。” 彭金超点了点头，“既然这样，这件事情还是等我向韩书记汇报之后在做决定。” 彭金超一改刚才的强硬，毕竟他只是分管政法口的大领导，具体事务还需要各部门自己斟酌。就算凌渡的治安没有什么改观，那也是具体部门的责任，彭金超能走到这一步，也不想刚上任就给自己树立强大的对手，更别说王友疆在常委中的排位远高于他。 彭金超话锋一转，开始强调内部整顿问题。虽说这也是重点之一，但李乘风心中却是颇为失望。 三个人谈论了大约一个小时，彭金超看了看手表，“咱们今天就先说到这吧，我跟县检察院的郑检察长约好了见面时间，具体工作赵局你和乘风同志再商议商议，我就不参与了。” 彭金超说着就要起身离开，李乘风心说这是什么事，早知道就不跟着你的车来了。彭金超仿佛也想起李乘风是跟着他的车来的，“小李，要不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再去检察院。” 李乘风又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这是领导的客气话，“不用不用，正好我跟赵局长再谈谈乡镇治安维稳的事情。” 二人送走了彭金超，赵斌关上房门问道，“李主任，你以前跟彭书记熟不熟？” “只是认识而已，我在市直机关的时候只是个打杂的，我认识他但领导未必认识我。” 赵斌笑了笑，心说你要真是个打杂的，能混到这一步？赵斌接着说道，“我以前只是熟悉公安系统这一块，还真不认识彭书记。乘风，我对你刚才的直言非常赞同，其实要扭转凌渡的治安局面也不是很难，把几个主要目标打掉之后，那些宵小自然就老实了。” 李乘风诧异的看了赵斌一眼，“赵局，听你的意思~，想动一动这个刘虎？” 赵斌一伸手，示意李乘风坐下说话。二人重新坐到了沙发上，赵斌认真的说道，“这样的大毒瘤要不挖除，街上那些喝酒打架的小混混抓的再多也没改变不了根本局面。只要有事实依据，必须铲除。” 李乘风摇了摇头，“只怕这个事实依据，不好找。可以说在凌渡这一亩三分地上，你赵局有什么部署，恐怕他比下面的干警知道的还清楚。” 赵斌点了点头，“所以，我准备成立一个秘密专案组，彻查此人。” 李乘风心中一惊，“怎么，你真要帮他？” “来之前我也摸过凌渡治安的底，对刘虎的大名可谓如雷贯耳啊。” “那你就不怕~他身后的势力？” 赵斌嘴角露出不屑之色，“李主任，别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穷凶极恶的毒贩我都不在乎，岂能在乎这些宵小之辈。” 李乘风一听，抱着双臂上下打量着赵斌。赵斌也回视着李乘风，“怎么，不相信？” 李乘风问道，“那我当时被栽赃的案子，为什么不查下去？”李乘风心说你们还不是因为畏惧上级领导，话别说的这么满。 赵斌一愣，当即叹了口气，“不瞒你说，其实当时我和范支队都看出那案子有问题。你也别小瞧了缉毒支队这帮人的骨气，真要是找到一丝的证据，别说是张克水部长，即便是市长出面也没用。毒品侦破有它的特殊性，这不光是原则问题，更是良心和道义上的责任。不然，我们对不起在毒品侦破之中死去的那些兄弟。” 李乘风心中不禁一颤，忍不住称赞道，“赵局长，难怪老王大哥说您这人可交。如果你真想改变凌渡的治安环境，我全力支持你。” 赵斌嘴角上扬，“乘风兄弟，我比你年长几岁，私下里喊我一声老赵就行。如果你真的支持，我还真有一事相求。” 李乘风笑了笑，“直说吧，想让我干什么？” “加入秘密专案组。” 李乘风一愣，“开什么玩笑，我还有很多工作呢。再者说，我又不懂侦破调查这些事，弄不好秘密专案组就被我一不小心给公开了。” “不用你出力，但有些事情上你乘风老弟全力配合就行。” 听到这话，李乘风心中一动，当即明白了赵斌的意图，“赵哥，动了刘虎，必然要牵扯到王友疆，甚至说，背后还有更大的鱼会被钓上来，合着你是准备让我顶雷啊。” 被李乘风当场揭穿了心思，赵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兄弟啊，不是让你扛雷，关键是你跟韩书记比较熟悉，万一到时候韩书记把事情压下来，你出面说句话比我好使。” 李乘风叹了口气，“都说官场上没有真朋友，现在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我刚把你赵哥放在心窝子上，你就给我挖了这么大一个坑。行，念你赵局心系百姓的份上，这个坑我跳了。 不过话说回来，刘虎背后肯定牵扯到不少人，至于侦破到哪个级别适可而止，这个可得把握好分寸。现在韩书记秉承市委程书记的指示力求稳定之后保发展，咱们也别踩踏了他的底线。” 赵斌当即高兴的说道，“要么我能让你加入进来，侦破的事情交给我们专案组，分寸的事情你来把握。怎么样，敢不敢跟我联手，咱们一起为凌渡百姓做点实事。” “好！成交！” 李乘风起身与赵斌握了握手，两个人没想到缘分这么奇妙，前段时间还是警察与‘嫌犯’之间的关系，如今却在这一握之中，成为今后相交几十年的政治铁盟。 李乘风被赵斌安排车辆送回了县委大院，回到办公室之后，李乘风分别给陈晓刀和庾宏斌打了个电话。赵四的事情总算让李乘风可以松一口气，即便一两个月之后找到那辆车，也根本无法在锈迹斑斑的车上找到他们二人的痕迹。只要找不到尸首，最终只能按失踪人口处理。 李乘风从抽屉里拿出维稳资金明细表，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么漏洞。别看他也是大学文凭，但在财务和审计方面却是个外行。李乘风知道想查出问题，必须得找一个内行来办这件事。 李乘风的朋友本身就很少，刀子大头那帮家伙的狐朋狗友也没有这块料。而且，凌渡县城就这么屁大点的地方，如果在凌渡找一个财务方面的高手帮着审计和分析，估计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想来想去，李乘风想到了老四科的高展。 李乘风来到了旁边的办公室，别看这房间还没给他重新粉刷，打电话倒是很安静。 “高哥，忙着呢？” “乘风，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有事？” “要不说高哥是神人，确实有事麻烦您。我想问一下，有没有专业财务方面的朋友？我单位里有一笔账，我想私下里审核一下。” “私自审核？怎么，有问题？” “正因为我看不出问题，所以才找您高哥帮忙。” “哪方面的账目？是资金流水，还是采购报表？” 李乘风想了想，坦诚说道，“维稳资金，只要查看一下近一年的就行。”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才听高展说道，“我先问问，你等我电话。” 两人通话结束，李乘风并没有离开。大办公室里人多嘴杂，他很想一个人静一静。这几天的忙碌之中，李乘风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想来想去，李乘风终于找到了问题的根源，可卿竟然好几天没有跟他联系了。 李乘风想了想，觉得可卿或许是在上课，但还是忍不住打了过去。手机铃声不断的响着，正当李乘风以为可卿在上课要挂断之时，手机接通了。 “可卿，是不是在上课？没办法，想你了，忍不住给你打了个电话。” “你是谁？”电话中，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李乘风一愣，下意识的回问道，“你又是谁？” “我是~可卿的男朋友~。” 听到这话，李乘风顿时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对方后面说些什么他甚至都没听进去，李乘风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话的另一端，山河省省委党校阅览室。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拿着谢可卿的手机，迅速的把刚才打进来的电话予以删除，重新放到了桌子对面的课本上。 他叫林建辉，是来自明海市的高级班研究生。今年才三十三岁，却已经是明海市市中区副区长。而他现在的目标，就是来自岭南的谢可卿，特别是得知谢可卿背景之后，林建辉势必要拿下这个学妹。 不大一会儿，谢可卿从卫生间回来，林建辉热情的把自己面前课本递了过去。 “可卿，党史部分的重点我已经给你划好了，背下来就行，保证考题都在这上面。” “谢谢学长。”谢可卿说着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我得回宿舍了，回头见。” “可卿，中午一起吃个饭吧，对面的烤鸭不错。” 谢可卿嫣然一笑，“不了，中午跟舍友说好了去吃麻辣烫，再会！” 谢可卿拿起桌上的课本转身离开，这些天林建辉对她非常照顾，但谢可卿并没多想。毕竟这里是党校，每个人都在为仕途而努力，即便是交友也都是为了今后的人脉。况且为期三个月的培训非常紧张，为了能拿到大专文凭谢可卿也是拼了。 岂不知，谢可卿就这么短暂的一个疏忽，却让李乘风疯狂的差点断了前程。 第51章 多情自古空余恨 回到办公室的李乘风，整个人跟没了魂一样，目光呆滞的坐在椅子上。怪不得这几天没有跟他联系，原来人家已经重新找了男朋友。 李乘风无心再干其它的事情，像个傻子一样呆坐在椅子上，满脑子回荡的都是那个男子的声音。高展打来的电话也被他无视，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李乘风一气之下，干脆直接关闭了手机。 办公室里其他人不明白李主任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转眼间面色发青眼神之中还带着凶色。王成海刚从外面回来，不明情况的王成海笑呵呵的走到李乘风面前，炫耀的说的。 “李主任，我刚联系了一家大酒店会议室，坐七八十人没问题。而且人家一听是咱们维稳办要开会，连费用都免~。” 没等他说完，就被李乘风冷漠的打断道，“不必了，你们听着，这两天不管是谁来找我，就说我去乡镇了。老王，有什么事你们商量着处理，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得歇几天。”李乘风说完把自己的抽屉一锁，面色阴沉的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王成海傻傻的看着众人，“出什么事了？” 黄明志摇了摇头，“李主任一早就跟着彭书记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刚才还好好的，可是一转眼，就~？” 孙重用说道，“这还用问，肯定是刚才接了哪位领导的电话，挨骂了。” 肖卫东也跟着说道，“这回肯定是挺严重，李主任表现的跟以往可不一样。要我说，这两天大家都谨慎着点，如果领导问起来，都帮着隐瞒一下。” 王成海赞同道，“说的对，咱们是一个集体，一荣俱荣。另外，李主任不在的时候更应该把活干好，别让领导找出什么毛病。” 众人纷纷点头，他们还巴望着维稳办早点成立科室，万一李乘风与领导之间发生了矛盾，没准这希望就泡汤了。 李乘风心烦意乱，他没去别的地方，独自在家里喝了一中午的闷酒。自从谢伟国与他单独见面之后，李乘风不是没想过会有这样的结局，只是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而且，可卿竟然连电话都不接，居然让一个陌生男子来斩断他们之间的感情，这种做法让李乘风实在是接受不了。 次日，岭南金辉，陈晓刀没想到李乘风一大早就来到他这里。 看着李乘风头发凌乱，双目无神的样子，陈晓刀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赶紧问道。 “啥情况？瞧你这样子，大清早的满身酒气？不会是一夜没睡吧？” 李乘风像是丢了魂似的摆了摆手，“刀子，把我以前常用的那个包房放几箱白酒，谁都别来打扰我。”李乘风说着，颓废的向里面走去。 “你小子这是怎么了？赶紧说，出了什么事情？”陈晓刀不放心的一把拉住了李乘风。 李乘风双目泛红的看着陈晓刀，伤心的叹息一声，“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李乘风拍了拍陈晓刀的肩膀，他要用酒精麻醉自己，或许大醉之后，才能让自己彻底忘记那段短暂而又难忘的美好时光。 陈晓刀傻傻的站着，“什么玩意？你他妈能不能说点人话。” 李乘风把自己关了一整天，就连陈晓刀想去陪陪他都给赶了出来。直到李乘风喝的酩酊大醉，陈晓刀总算问明白了这小子受的是情伤。 只要没出什么大事陈晓刀放心了，他知道李乘风对待谢可卿是认真的，这种痛苦别人代替不了，只能是自己走出心中的阴影。 经过一夜的酣醉，直到次日中午李乘风才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李乘风清醒了不少，其实让他最心痛的不是失去，而是为何可卿不自己亲口说出来，非要用这种方式来告别。 陈晓刀来到大头的房间，看到大头还跟没事人似的哼着歌，气的上前踢了一脚，“疯子都那副熊样了，你小子也不去安慰安慰。” “别，别跟我提他，恩断义绝，我们俩已经恩断义绝。除非他向我道歉，否则~，我他妈还得继续恩断义绝下去。” “断你个头啊，赶紧的，去陪他说说话，在矫情，信不信我也揍你一顿。” 大头翻了个白眼，“都是兄弟，干嘛还有深有浅，他揍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话。”说完，大头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那小子~到底怎么了？” 陈晓刀叹息道，“我就不明白小两口吵个架，至于这么要死要活的吗。” 大头眼神一亮，“怎么，那家伙又被绿了？” “绿绿绿，我他妈真想替疯子一巴掌呼死你。你小子别嘴上没把门的，去了之后多劝劝，别再往伤口上撒盐。”陈晓刀瞪了一眼。 大头站起身，“刀哥，我这是看你的面子上不跟他计较。要是按我的脾气，不给我端三杯酒赔礼我都不答应。” “赶紧滚吧，别他妈废话。” 大头撇着嘴走了出去，别看他嘴上说的强硬，其实早就憋不住要去看看李乘风。毕竟上次当着兄弟的面挨了顿揍，大头也是要脸面的人。 包房内，李乘风嘴里叼着烟半躺在沙发上，看到大头搬着一箱啤酒走了进来，李乘风无力的问道，“大头，这两天怎么没见你，跑哪去了。” 李乘风根本没把上次的事放在心上，岂不知大头一直跟他较着劲呢。看到李乘风主动跟他说话，大头心中算是畅快了不少。 “疯子，念你还能想着我，过去的事我就不计较了。来，咱哥俩喝点啤的。”大头说着，主动给李乘风换了酒。 大头端起酒杯，“疯子，有什么心事就跟我说，刀哥他没经验，男女的事他不懂。不就是你跟可卿之间那点事吗，犯不着这么凄凄切切。”大头得意的还拽起了文言词。 李乘风眉头一皱，他不愿意有人再提及可卿，“大头，别说了，喝酒。” “不！”大头倒是来劲了，“上次是我不对，不应该怀疑人家可卿妹子。其实女孩子就得靠哄，不管她做了什么，都得顺着点。男人吗，就得大度~。” 李乘风把酒杯放了下来，“大头，喝不喝，不喝可以滚了。” “疯子，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没事，我大头心胸宽广，你再打我一顿我都不生气。作为兄弟，我必须给你解开心结，你想想，可卿没有你的陪伴，她一个人在省城多孤单~。” 大头自顾自的嘚吧嘚，却没发现李乘风的眼神已经迸发出怒火。好不容易平复了不少，又被大头几句话给撩拨了起来。 陈晓刀在走廊上正跟一排安保人员训话，忽然听到包厢里再次传出惨叫，紧接着，就看到大头跟被踩了尾巴似的跑了出来。 “势不两立，势不两立，我要跟他势不两立！这回谁劝也没用，我跟他不再是兄弟~！” 大头捂着脑袋从陈晓刀身边跑过，这几句话就是说给陈晓刀听的。那些安保兄弟一个个张着大嘴，心说大头哥好歹也是岭南道上的名人，这也太惨了吧。 陈晓刀气的捂着额头，再这么闹下去他都无心打理生意了。无奈之下，陈晓刀只能给谢可卿打了电话。解铃还须系铃人，何以解忧，唯有可卿。 “可卿啊，我是你刀哥，有空吗？” “大哥，这两天你跟乘风联系了吗？他的手机怎么关机了？” 陈晓刀心说还关机，没把手机砸了算是给我省钱了，“可卿，疯子在我这呢，你们到底怎么了？” “啊~在你那？什么怎么了，我们一直很好啊。大哥，你让他接电话。” 陈晓刀一听，不禁有些糊涂了。李乘风这边要死要活的，可卿那边居然啥事没有，两个人是不是活在一个地球之上？ “可卿，你确定~你们之间没事？”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乘风到底出了什么情况，这两天可把我急死了。” “我滴天，你们这是耍什么把戏？你等着，还是让这小子自己跟你说吧。” 陈晓刀心说这不是玩人的吗，害的老子都没睡好。来到李乘风的包厢，看着满地狼藉，陈晓刀也顾不得这些，把手机向前一伸。 “接个电话，找你的。” 李乘风一愣，还以为是王成海他们打不通自己的手机，打到陈晓刀的手机上了。但一想也不对，那些人根本不认识陈晓刀，怎么会有他的电话。 “谁的？” “可卿！” 李乘风浑身一颤，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你替我转达一下，就说我已经接受了现实，不会恨她。” “这他妈关我屁事，赶紧接电话。”陈晓刀强行把手机塞到李乘风手里，为了不打扰二人，陈晓刀转身走了出去。 李乘风犹豫着抬起手臂，隐忍的说了一句，“可卿~。” 没等李乘风说下去，就听手机里传来谢可卿气愤的声音，“风，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你发什么神经啊。” 李乘风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冷静，“可卿，你不是重新找了男朋友吗，我知道有些话你说不出口，没事，我不会怪你~。” “你是不是疯了，我找什么男朋友，谁告诉你的。不会又是我老爸的奸计吧，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等等，这跟伯父有什么关系，不是那个男的亲口跟我说的吗？” “亲口给你说的？谁啊！风，我怎么觉得~你是不是病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乘风干脆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哪怕分手，他也希望是可卿亲口告诉他。 “可卿，昨天~，不~应该是前天，我给你打手机的时候，是那个男的在电话里亲口跟我说，他是你的男朋友，而且还说了很多~。” “真是见鬼了，你是不是发烧烧出了幻觉，难怪这两天我都联系不上你。臭家伙，哪有什么新男朋友，还亲口跟你说？我看你真是病的不轻。” “你等等。”李乘风找出自己的手机重新启动，当李乘风调出来拨打电话的时间，直接告诉了谢可卿，“我没出现幻觉，手机上显示我跟他通话四十九秒。可卿，不必瞒着我，其实早点说出来~。” 不等李乘风说完，谢可卿打断道，“那天上午我一直在阅览室，根本没有~。”说到这，电话另一端的谢可卿猛然想起来一件事。 “风，那天上午手机一直在我身边没离开过，期间我去了一趟卫生间，只是有这么一小会儿是让一位学长帮我看着手机和课本。但是我手机上，并没显示你打来过电话？” 李乘风也有些呆住了，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可卿，你真的没有~找新的男朋友？” “臭家伙，我一直忙着背课，哪有那工夫。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手机维修恢复数据，如果是你骗了我，别怪我真的跟你生气。如果是他，我跟他没完。” 听到手机挂断的声音，李乘风仿佛是活在梦里，他都怀疑这个电话是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了可卿？不管怎么说，从电话里的声音李乘风听的出来，可卿并不像是在骗他。 李乘风激动的跑了出去，陈晓刀正抱着双臂抽着烟，看到李乘风眼神之中重新绽放出亮光，当即黑着脸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误会，很可能是一场误会。”李乘风激动的说道。 “我他妈不管你是不是误会，赶紧的，去看看大头，那小子正从后院找家伙什要跟你拼命呢。以后再因为那点破事跑我这来要死要活的，看我不揍你。” 陈晓刀气的也真想揍李乘风一顿，拉着他向后院走去。不管怎么说大头也是跟了他多年的兄弟，虽说那家伙脑袋不是很聪明但是忠诚。当着这么多小弟的面挨了两次揍，总得给人家赔个不是。 后院之中，大头拎着跟铁管，正咬牙切齿的骂着李乘风，“今天你们谁也别拦着，谁劝也不好使~，我跟那王八蛋恩断义绝势不两立~！” 正说着，就看到陈晓刀和李乘风走了过来，大头色厉内荏的举起铁管，“你喊刀子来也没用~。” 李乘风苦笑着抱了抱拳，微微鞠了一躬，“大头哥，我错了，向你道歉。你要觉得不解气，那就砸我两下。” 大头一愣，“你~你别以为这样我就能放过你。” 陈晓刀笑骂道，“知足吧，别忘了疯子可是维稳办主任，一棍子下去你小子够判好几年。给个台阶下来就得了，装什么装。” “那~他得给我敬酒。” 李乘风笑道，“今天不喝了，等我回来大摆一场，到时候好好敬你大头哥几杯。” 陈晓刀一怔，“怎么，这是喝透气了还是被人家骂醒了？要回凌渡去上班？” 李乘风歉意的看了看陈晓刀，“我得去一趟省城。” 李乘风接了可卿的电话，心中的思念之情愈加强烈。虽说是一场误会，李乘风也想当面向可卿解释一下。反正就两个小时的路程，见一面回来也能安心上班。 “不是，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陈晓刀疑惑的问道。 此时的李乘风已经解开了心结，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大头一听，顿时来了脾气，“瞧瞧，我就说可卿妹子这么漂亮，不可能没人追~。” “你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陈晓刀骂了一句。 李乘风感激的看着哥俩，拍了拍大头的肩膀，“大头，别生我的气，回来之后好好给你赔罪。” 李乘风在金辉里简单的冲洗了一下，换了身大头的衣服，毕竟陈晓刀身材魁梧，大头的身材还算合适。只不过，这家伙的衣品有点另类，李乘风穿上之后跟个地痞流氓似的。 岭南凌渡，县委书记办公室。 韩波签署完一份文件，把刘正刚喊了过来。两天之后就要召开凌渡县人大常委会议，接着就是全体党委会议。别看这县级两会规模很小，但这一次非常特殊，因为韩波要搞一场大动作。 “正刚，乘风那小子联系上没有？” 刘正刚摇了摇头，“中午下班前我打手机的时候，还是关机。” 韩波气的把手里的笔重重一放，“这小子不好好敲打敲打，看来还真要放飞自我。先不管他了，等会通知下去，让李志福县长、葛村志书记、孙中和部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明天上午，通知各个常委开一个短会，商讨一下会议上的一些内容。” 刘正刚答应一声退了下去，心里也不禁替李乘风捏了一把汗。看韩波的脸色是真生气了，刘正刚也觉得李乘风确实有些过分，这要是在市直机关里，早就被踢出大门之外。 次日上午，韩波主持召开了县委常委会议，由于要在县人大会议以及党委全体会议上提请增加常委名额，韩波必须要跟常委们通个气。而此时的彭金超由于还没正式列入常委，并不在会议之中。 韩波正说着开场白，还没进入正题，就看到刘正刚匆匆走了进来。韩波眉头一皱，这种情况很少见，除非有什么要紧的事，否则刘正刚不会冒然进入会议室。 韩波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刘正刚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众常委们就看到向来沉稳的韩波身躯一颤，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什么，这~小子~简直是找死？” 韩波不禁有些颤栗，好家伙，李乘风那小子简直要把天捅个窟窿，居然胆大包天跑到省委党校里面去打架？ 韩波只觉得血压飙升，那是什么地方，这小子以为是凌渡县小学吗？别忘了省委党校校长可是省委专职副书记周泽川兼任，李乘风简直是自绝前程！ 第52章 一怒为红颜 韩波无心再召开县委常委会议，匆匆的离开了会议室。 常委们一个个迷惑的互相看着，虽然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韩波惊慌失措的表情之中，知道肯定是发生了大事。 韩波三步并做两步来到了办公室，赶紧给程邦知书记打了过去。电话刚一接通，就听着程书记震怒的咆哮道。 “韩波，你到底是怎么管理干部的？我程邦知活了大半辈子，还头一回听说有基层干部敢跑到省党校去打架的新鲜事。好吗，还是翻墙头进去的，这下咱们凌渡可要出名了，省内皆知啊。” “程书记，您先别生气，我也是刚知道此事，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你问我？我问谁去，周副书记在电话中把我狠批了一顿，我都不明白那个李乘风脑瓜子到底是被什么物种给踢了，才能鲁莽成这个样子。” “那~那李乘风人呢？人在哪？我这就去把他带过来，一定严肃处理。” “还想带回来？他现在是被省委党校保卫处拘押，你就等着处理吧。”程书记说完，气愤的挂断了电话。 韩波脑子一片空白，茫然的有些不知所措。刘正刚更是慌乱的搓着手，刚才市委一秘打来电话，告知详情之后并让韩波马上给程书记回个电话，刘正刚也被这一消息吓得不轻。 “韩书记，李乘风他~不会是中了邪吧？” “别说他了，通知牛青在楼下等我，我要去市里一趟。另外通知李志福县长，县人大和全体党委会议暂时推迟召开，等我的消息。” 韩波站起身，一边走一边给吴市长打了过去。这件事可谓非常严重，不但李乘风自己的前程毁了，真要追究下来，甚至连带韩波也要背负一个御下不严之罪。 此时，省委党校女生宿舍之中，谢可卿更是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昨天谢可卿恢复手机数据之后，确实发现了那个被删除的通话记录。震怒的谢可卿当即找到林建辉，她没想到一个看似阳光正气的年轻干部，竟然能做出如此龌龊而丑恶的行为。 林建辉被当场揭穿，却也没有否认，还大言不惭的说是不想让可卿分心耽误考核才开了这个玩笑。面对林建辉的无耻行为，谢可卿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废话，算是看透了这种伪君子的虚伪嘴脸。 谢可卿本想给李乘风打电话解释一下，没想到李乘风已经在来省城的路上。二人见面一场误会冰释前嫌，加上多日的相思，李乘风更是激动的当天住在了济州。 谢可卿也没有回党校宿舍，一夜恩爱缠绵，谢可卿早早起床匆匆赶往党校，但由于走的急，手机竟然落在了宾馆里。 李乘风本打算开车送过去之后就返回凌渡，却因为身上这身花里胡哨的穿着，党校门口的保安说什么也不让进。李乘风担心可卿找不到手机着急，无奈之下只能翻墙而入。 李乘风不知道谢可卿在哪个教室，经过多方打听，总算是找到了谢可卿上课的地方。李乘风没有直接去楼上的教室，毕竟在这里上课的可不是普通的学子，李乘风也不想给可卿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李乘风找了个偏僻地方耐心的等待着下课，谁知道这么巧，林建辉昨天被谢可卿痛斥之后，竟然没脸没皮的来给可卿赔礼道歉。 课间时分，李乘风远远的看着进进出出的同学，却始终没有发现谢可卿的身影，无奈之下，只能去教室把手机送给可卿。但令李乘风没想到的是，他这一去，却看到了令自己无法忍受的一幕。 林建辉给谢可卿道歉，当着众多同学的面，谢可卿也不想多说什么，毕竟这里是党校，传开了对谁都不好。岂知林建辉是铁了心要追求谢可卿，道歉之后非但没走，甚至当着众人的面向可卿进行了表白。 谢可卿又羞又怒，本想扭头就走，没想到林建辉更是大着胆子一把拉住了手腕，在众人的怂恿之下更是让可卿答应他。 谢可卿气的脸都白了，愤怒的想甩开林建辉的手，拉扯之中林建辉也怕造成不好的影响，当他松手的那一瞬间，谢可卿却在惯性之下却摔倒在地。 教室门口，李乘风简直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一幕。从二人的拉扯到可卿摔倒，李乘风全部看在了眼里，自己的女人当面被‘羞辱’，按照大头的话说，今天不揍他都不是爷们。就这样，李乘风怒吼一声冲了上去，直接吓傻了众人。 李乘风被保卫处拘押，谢可卿心急如焚，她担心的不是李乘风的前途，而是怕比这更严重的后果。前途没了她不在乎，但是为了那个林建辉留下案底，谢可卿觉得非常不值。 谢可卿不敢给父亲打电话，但除了父亲，她知道其他人根本帮不上忙。无奈之下，谢可卿给方长河打了过去。 “方叔叔，我是可卿，求您帮我一个忙。” “可卿，跟方叔叔还客气什么，有什么事说吧。” 谢可卿把李乘风打架被扣押的消息告诉了方长河，并强调是林建辉先‘打’了她，乘风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动的手。谢可卿知道这种说法，父亲或许还能接受一些。 方长河一听也吓了一跳，心说这李乘风还真是不怕死，居然跑到省委党校课堂上去打架。 “可卿，只是互相推搡~，还是真动手了？”方长河觉得李乘风再怎么鲁莽毕竟是个基层干部，应该知道轻重。但接下来可卿的话，却让他傻眼了。 “挨打的现在还在医院急诊室，伤的不轻。他是明海市中区的一个副区长，叫林建辉。” 方长河捂着额头，他都被这消息震惊的无语了。不但打人下手还这么重，这件事方长河可不敢做主，赶紧把此事婉转的告知了谢伟国。 方长河本以为谢伟国会震怒的大骂李乘风，没想到听完方长河的叙述之后，谢伟国反而赞叹了李乘风一句。 “好小子，是个男人，有种！” 方长河苦笑道，“谢副省长，有没有种咱暂且不说，关键是这件事~恐怕会造成不小的影响。”方长河暗示，这件事甚至会给谢伟国带来负面影响。 “可卿没事吧？” 父女情深，身为副省长的谢伟国此时首先想到的是女儿，其次才是造成的影响。 “可卿没事，但另外一个被打的不轻，这小子算是开了先河，不严惩的话，周副书记脸上也过不去。这一次~李乘风恐怕~。” 方长河没说下去，他知道谢伟国明白自己的意思，党校毕竟是周泽川的地盘，那可是山河省的第三把手。李乘风跑到太岁头上动土，方长河觉得谢伟国出面都未必管用。 谢伟国刚才一听女儿‘被打’，心中非常震怒，甚至对李乘风的行为感到欣慰。但冷静之后，谢伟国当然知道这里面的严重性。 “长河啊，你告诉可卿，此事不要过多的参与，更不要去找她妈妈乱托关系。先看看事情的发展再说，不必着急。另外，你去调查一下被打的是什么人，好好的查一查。” “好，我这就给可卿打电话。” 谢伟国摆了摆手，示意方长河出去给可卿打电话。方长河一走，谢伟国想了想，拿起手机给岭南程邦知书记打了过去。他知道周泽川再怎么震怒，也不会亲去自处理一个小小的副科级，关键的处理意见还得是岭南。 此时，凌渡县的大员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韩波的表现可以看出肯定有大事发生。凌渡的众常委们各有各的门道，很快就打探出了具体消息。当得知李乘风的壮举之后，连王友疆都惊的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县委办公室里，王立峰主任正在安排李乘风办公室的粉刷以及办公设备的采购。没等他安排完，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王立峰拿起电话问道，“你好，请问哪位？” “老王，是我。” 一听是孙中和的声音，王立峰立马恭敬起来，“孙部长，有什么指示吗？” “刚得到一个消息，李乘风出事了。” “什么？乘风出事了？是车祸还是~？”王立峰吓得一哆嗦。 “还不如是车祸呢，死了至少能算个公伤。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大的胆子，居然跑到省委党校去打架，现已被党校保卫处暂时拘押。” “什么？乘风他~他怎么了？”王立峰不相信的再次问道。 当确认了刚才自己没有听错，王立峰不禁紧张的咽了咽快流出来的口水。 这混小子，简直是疯了，完了，这下他算是完了。王立峰心说李乘风脑子是不是被门缝给挤了，怎么敢去那种地方打架？大好的前程算是毁了。 “王主任，办公桌椅按照什么级别采购？”工作人员还等着王立峰的吩咐呢。 王立峰气的摆了摆手，“采购个屁，都暂时停下来，你们先出去。” 王立峰赶走了众人，赶紧关上房门摸出了龟甲，他要给李乘风卜上一卦，看看这小子到底还能不能从省城回来。 李乘风的‘壮举’，短短不到半天时间就传遍了整个凌渡县委大院。县委副书记王长发暗自庆幸，前两天他刚把维稳办移交给了彭金超，这可追究不到他的头上。不然的话，估计至少也得是管理不严的训诫。 此时的韩波正在刘鑫源的办公室里，心急如焚的等待着最新消息。他已经被程书记和吴市长分别训斥了一顿，就连一向沉稳的刘鑫源，也责怪韩波对李乘风有些太放纵了。 韩波担心的问道，“鑫源市长，这臭小子~不会够上刑事责任吧？” 韩波心说哪怕回来被撤职开除，至少别留下案底。真要是够上了刑事责任，那他这个仕途路上的举荐人也难辞其咎。现如今韩波已经不敢想李乘风还能留在仕途之中，能全身而退就万幸了。 刘鑫源皱着眉头说道，“不好说，被打的是明海市中区副区长，年轻的县处级干部。听说伤的不轻，他要是咬着不放的话，党校方面不会阻止。不过，关键还是要看周副书记的意见。” 韩波叹息道，“书记省长明年都到届，不上去就得退居二线，到时候周副书记不坐第一就稳坐第二，但愿别被他老人家列入黑名单。”韩波指的可不是李乘风，而是怕因为此事把他也牵连进去。 刘鑫源拍了拍韩波的臂膀，“不用担心，这件事牵连不到你身上。又不是小孩子，出了事还找家长，谁犯的错谁承担。就算你有举荐之责，谁还没有看走眼的时候。韩波，还是以凌渡那边为重，你举荐的几个常委程书记和吴市长都认可了，我劝你还是趁热打铁。至于李乘风那小子的事，还是听天由命吧。” 韩波点了点头，带着担心和焦虑离开了市委大院。通过这段时间与李乘风的接触，韩波确实对他产生了好感。不过，这家伙捅的这个窟窿太大，韩波想不出还有什么奇迹能够让这小子躲过一劫。即便是谢伟国出面，恐怕在周泽川那里都不够份量。 夜色降临，喧嚣的都市渐渐恢复了安静，谢可卿却无法入眠。林建辉已经进行司法伤检，经过同学们一天的议论，据传李乘风这一次恐怕够得上判处三年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这还不算擅闯党校打架的罪过，恐怕加在一起数罪并罚，够那小子喝一壶的。 谢可卿看了看时间已经深夜十二点多，犹豫了半天，谢可卿终于鼓起勇气，给老爸拨了一个电话。 “爸，睡了吗？” “可卿啊，是不是还在担心？我不是让你方叔叔告诉你了吗，此事不要参与进去。学校方面经过调查之后，他们会把你开脱出来。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顺其自然就好。” “可是，乘风他~。” 谢伟国直接打断道，“他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记住，该怎么处理那是他的事，跟你没关系。” “不！”谢可卿眼泪都在眼圈之中打晃，“爸，这事因我而起，如果您不帮着乘风，我就去找周校长，向校方主动承担责任。” “你~你怎么这么糊涂，周泽川是什么人，不严惩那小子他的老脸往哪放。别忘了你老爹只是个副省长，还不是山河省的一把手。这件事，老爹帮不了你。” 谢可卿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一边抽泣一边说道，“林建辉已经做了伤检，乘风要是坐了牢，我就一直在岭南等他出来嫁给他。反正这件事你要是不管，我就辞职不干了，以后我再也不回那个家。” 谢可卿无助的挂断了电话，她不是在逼迫老爹，而是实在没办法才打了这个电话。谢可卿知道老爸为难，但除了老爹之外，她想不出还有谁能够帮乘风脱困。即便是去恳求林建辉不再追究，毕竟还有周泽川这一关。这一刻，谢可卿只能祈祷着奇迹的出现。 电话的另一端，身在外地的谢伟国，气的根本睡不着觉，当即在宾馆里给方长河打了内线电话。 “长河，给我整点酒来，我要喝酒。可气死我了，这是上辈子造的什么孽，怎么生出这么一个不孝的丫头。” 谢伟国气的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但他也知道自己闺女随他，都是一副倔强的丑脾气。当年他让可卿考大学，结果非要去参军。当兵之后谢伟国建议可卿去报考军医，这孩子却报了护士专业。 谢伟国知道这一次他要不出手，那丫头指不定会会闹出多大的动静。到时候，整个山河省政坛的笑料就不是李乘风了，而是他谢伟国。 无奈之下，谢伟国看了看时间，他知道首长都有深夜办公的习惯，掂量了再三，谢伟国终于拨打了一个神秘而特殊号码。 “你好，我是山河省副省长谢伟国，请帮我转接严老办公室。” 第53章 峰回路转 省城济州，副书记周泽川坐在家中书房，脸上的神色也是阴沉不定。 在一开始得知有人敢去党校打人，周泽川是非常震怒，甚至要求从重从严处置这一恶性事件。但短短的一天时间，却发生了许多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周泽川并没有把一个小小的副科级干部放在心上，指示完之后甚至就没再过问此事，但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他的意料。首先是林建辉那边居然主动提出不追究责任，其次就是岭南市委书记程邦知竟然替闹事者求情。 要说林建辉那边提出不追责，这一点周泽川尚可理解。毕竟林建辉是当事人，在校期间追求女孩子被打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况且身为在职干部，事情闹大了对他个人也会造成不小的影响。 但是，岭南市委书记程邦知的求情令周泽川非常意外。正常情况下，程邦知非但不应该求情，甚至还会要求省党校方面严肃处理，这才能彰显地方大员的公正与严明。 事出反常必有妖，周泽川命秘书详细查一下事情的起因。经过秘书的‘询问’周泽川才得知，原来这其中还牵扯到了谢伟国的女儿。别看谢伟国是副省长，但在周泽川的眼里还不足以让他消了这口气。不过，今天上午的一个电话，却让这位山河省的第三把手，不得不卖一个面子。 周泽川没想到京都严老的秘书也打来了电话，接了这个电话之后，周泽川心中非常震惊。他当然知道一个小小的李乘风不会有这么大能力，其背后的运作者肯定是谢伟国。 周泽川仔细的调阅了谢伟国的履历，发现谢伟国时任沙城市长的时候，严老正是所在省的一把手。这一刻，周泽川终于明白这个不起眼的谢伟国，竟然是那条线上的一员。难怪此次经改组的搭配，能把他放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 周泽川当即给省委党校保卫处打了电话，把李乘风的案子暂时留置，不移交给警方处理。他在等，等谢伟国亲自给他打这个电话。到了他们这个级别，一举一动都不是小事，周泽川也要为自身的发展，谋求最大的利益化。 一阵电话铃音打断了周泽川的沉思，看到电话上显示的手机号码，周泽川心说你终于亲自出面了。 “伟国同志，还在外面辛苦着呢？”周泽川温和的问道。 “周副书记，我这边调研也快结束了。小女在您那边不懂事，给您老了添麻烦，回去之后，我一定会好好的批评教育。” 周泽川呵呵笑了几声，“伟国啊，这点小事你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行，何必再麻烦严老的秘书给我打电话。都是年轻人，做事难免冲动，批评教育为主吗。什么时候回来，你这一路操劳，我给你接个风。” “谢谢周副书记，应该是回去之后，我替小女登门赔罪。” 周泽川呵呵笑道，“哪有什么罪过，正好借这个机会，咱们也探讨探讨今后省内的经济发展。” “那好，只要您周副书记不嫌我啰嗦，回去后一定给您详细汇报一下经改组的收获。” 周泽川笑道，“那好，就这么说定了，等你回来再聊。” 挂断电话，周泽川脸上的阴沉褪去，眼神之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插曲，竟然让他有了如此巨大的意外收获。 周泽川当然明白谢伟国请严老秘书打电话的真实用意，利益都是相互的，别看周泽川也在等待着明年的到届，但他的目标是直指山河省一把手的大位。毕竟目前在省内排名之中，还无人能够跟他竞争，但上面的意图始终不明朗，周泽川也担心到时候会空降一位大员。 谢伟国故意透露出与严老的关系，对周泽川来说不言而喻。两位省内大咖都在利用这次小小的意外，搏取对方今后的支持和信任。 山河省岭南市凌渡县，此时的凌渡政坛已经议论纷纷，彭金超更是找到了韩波，准备推荐一位接替李乘风职务的人选。甚至在韩波暂时没有同意的情况下，彭金超竟然私自找了市委某位领导。 韩波不禁对这种行为感到厌烦，甚至对新来的政法委书记彭金超也有了新的认识。整个县委大院都知道李乘风是他韩波的嫡系，现在市里还没有对李乘风下达最终处理意见，你彭金超就急着安插自己人，这也太不把他韩波放在眼里了吧。 韩波看着手里面的县委常委提名名单，他庆幸听从了刘鑫源副市长的建议，把新任县局局长赵斌也加了进去。当时韩波还有些不解，现在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刘鑫源的眼光确实比他看的长远。 韩波一直没有等到李乘风的最新消息，正准备重新召开县委常委会议，商议县人大会议的具体内容，就接到了刘鑫源的电话。 “韩波，你在岭南还是凌渡？” “我回凌渡了，鑫源市长，什么情况，乘风的事情是不是定了？”韩波忍不住问道。 “你准备准备，咱们路上再说。” 韩波一愣，“去哪？” “省城，程书记刚才来了电话，让我跟你一起去省城，去接你那位得意的干将。”刘鑫源带着不满的语气说道。 韩波心神一振，“他可以回来了？” “从政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去省城接一个小小的副科级。韩波啊，这可都是拜你所赐，程书记是让你我代表岭南去跟人家赔礼去。” 得知李乘风能回来，韩波心中顿时高兴不已。这说明，乘风那小子不但没有定性为刑事责任，连对他的处理意见也交给了岭南。 韩波当即没驱车前往汇合的地点，见面之后坐上了刘鑫源的车。 一上车，韩波就忍不住问道，“鑫源市长，怎么转机的这么快？” 刘鑫源抱着双臂靠在后座上，“韩波啊，这其中~想必是有高人插了手。” “您的意思是~谢伟国？” 刘鑫源微微摇了摇头，“不好说，据我的了解，那位叫林建辉的被打者，在省里面也有点背景，不然年纪轻轻不可能坐上副区长的位置。如果是谢伟国出手，解决他不是难题，但周泽川那边，未必会给谢伟国这么大面子。 韩波，要知道省党校自成立以来，还从未出现过如此恶劣之事。周副书记能够息事宁人把事态压下来，并且让咱们自己来处理，这可非同一般。” 两个人眼神交流，韩波顿时明白了刘鑫源的暗指。能够说动周泽川的人，除了省长书记之外，那只能是上面的大人物。 韩波不禁有些嫉妒的说道，“鑫源市长，你说李乘风这小子是哪来的运气，如此疯狂的行为居然还真让他躲过了牢狱之灾。等带回凌渡之后，看我怎么修理他。” 刘鑫源嘲讽道，“带回凌渡去处理？你也真敢想。” 韩波苦笑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件事的主导权在程书记身上，即便程书记不把李乘风清除出干部队伍，恐怕至少也会撤职以及记大过处分。这样的政治污点，一辈子的前途也算是毁了。 二人很快来到了省城，省党校门口的保卫人员一看到是岭南的车牌，脸色顿时黑了起来。确认了身份之后，并向教务处做了请示。 一名保卫干事来到了刘鑫源的车跟前，“把车停在外面，你们哪位是刘鑫源副市长？” 刘鑫源放下了车窗，“我就是。” “周副书记让您去他办公室。”说着，回身喊道，“小刘，你陪着这位领导去一趟办公楼。” 刘鑫源看了看韩波，苦笑道，“看来挨骂的是我自己，早知道我也不来了。” 刘鑫源无奈的跟随保安走了进去，刚才说话的保卫干事并没有走，继续问道，“你们谁是凌渡县韩波书记？” 韩波下了车，“我就是。” 保卫干事看了看韩波，带着揶揄的口吻说道，“你跟我来，把你们那位大英雄领走。” 后面车辆中，司机牛青气的小声骂道，“瞧他那作死的样，这是什么态度，要是在凌渡，分分钟就弄死他。” 刘正刚撇了撇嘴，“这里面随便抓一个都是副科以上，能不牛吗。说真的，我是打心眼里佩服乘风老兄，敢在这里面打架，死后至少得立块碑刻在上面。” 韩波跟随保卫干事进入大门，校保卫处与办公楼不在一个地点，那名保卫干事一边走一边说道。 “韩书记，你们县里的那位可真够猛的，六个保卫人员被他放倒了仨，我看这小子不应该当官，他该去体校当教练。” 韩波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也懒得搭理他。不过，从对方的口中，韩波也能想象得到，当时李乘风该有多么疯狂。 此时正逢下课时间，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得知岭南来人要接走那位打架的‘猛士’，纷纷站在楼层护栏边向下观望。 韩波在保卫处签字办完了手续，目光看向了被带出来的李乘风。他本以为这家伙得满脸颓废，甚至是后悔的眼圈红肿，没成想李乘风容光焕发精神饱满，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悔意。 李乘风前两天没睡好，自从被拘押之后反而是放下了一切，吃的好睡的香，把前两天缺失的睡眠都补了回来。 “韩书记，您亲自来了。”李乘风歉意的看着韩波。 韩波上下打量着李乘风，“穿的跟花蝴蝶似的，像什么样子，还知道自己是谁吗！” 李乘风刚要说话，韩波阻止道，“有什么话上车再说，别在这里丢人了。” 韩波带着李乘风向大门方向走去，当路过教学楼的时候，不少人竟然发出了起哄的声音。韩波面色阴沉，这些学子可都是各个城市的精英，未来的栋梁，韩波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发热。 李乘风却一点都不在乎，反正都这样了，甚至还抬起手挥舞了两下。韩波气的直翻白眼，赶紧快走两步与李乘风拉开了距离。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叫喊，“风~！” 李乘风一愣，顿时激动的停下了脚步，就看到谢可卿如同风中的花瓣一样向他跑了过来。众目睽睽之下，谢可卿一下子扑进了李乘风的怀里。这一刻，整个教学楼都骚动了。 韩波额头上的黑线直冒，心说这要是被周副书记听到，你小子还得重新进去。韩波黑着脸低着头独自走开，他可丢不起这人。 李乘风感激的看着谢可卿，他知道自己还能够返回岭南，肯定是谢伟国出了力。李乘风很清楚自己闯了多大的祸，而且那个家伙的门牙都被他打掉了半个，追究起来绝对够得上入刑，更别说这里还是个特殊之地。 “可卿，替我感谢一下伯父。” 谢可卿轻声嗯了一声，“我爸说了，等他返回省城的时候，你得亲自过来赔罪。” “好，到时候我一定来。” 两人正低声窃语，就看到一名教务处领导听见喊叫声匆匆跑了过来，指着楼上楼下喊道，“还像话吗，都给我回教室里去，别让我记下你们的名字，不然有你们好看。” 谢可卿在教务处领导的怒视之下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好低声说道，“我先回教室了，到了岭南~有什么情况给我说一声。” 看着谢可卿依依不舍的走向教学楼，直到看不见身影，李乘这才昂首挺胸走向了校门。 大门之外，韩波早已坐进了自己的车中，刘正刚和牛青却站在车旁，等待着李乘风的到来。 “风哥，受苦了。”李乘风刚一现身，刘正刚率先迎了上去。 李乘风跟二人打着招呼，说道，“没受什么苦，党校的饭菜不错，比咱们县委食堂好多了。” 牛青朝身后示意了一眼，“李主任，韩书记让您上车，他有话说。小心点，韩书记脸色不太好看。” 李乘风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钻进了车中。看着韩波阴沉着脸抱着双臂，李乘风主动说道。 “韩书记，我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当时的情况，我也明白忍下来可能平安无事，但我对不起可卿，甚至会为此而后悔一辈子。所以，动手的时候，我就做好了接受一切后果的准备。” “乘风，一时的冲动，或许你这一生的命运~。”韩波惋惜的叹息了一声。 李乘风点了点头，“知道，我的仕途算是结束了。韩书记，不管以后我从事什么职业，我心里不会忘记您对我的提携和照顾。我~，让您失望了。” 韩波无奈的拍了拍李乘风的肩膀，“别灰心，我看看还能不能把你留在体制内，即便是被免职也要保留编制。这样的话，就算是停薪留职去干别的，至少以后退休能按照体制内领取退休金。” 李乘风眼神之中充满了感激之情，他知道这或许是韩波权限的最大能力了。事已至此李乘风也不想再解释什么，两人正说着，就看到刘鑫源走了出来，从刘鑫源的脸色不难看出，周副书记没少骂他。 二人下了车，李乘风歉意的说道，“刘副市长，没想到您也来了。” 刘鑫源苦笑一下，“走吧，回岭南再说。” 韩波正想让李乘风与他同车，却看到李乘风尴尬的朝不远处指了指，“我的车~停在那边了。” 李乘风不好意思的走向门口的停车区，不大一会儿，他那辆喷着‘执法’二字的维稳办公车开了出来。 刘鑫源瞪着眼睛看了看韩波，“我可真是长了见识，开着县里的执法车跑到省委党校，还他妈翻墙头去打架，这还是人吗？简直就是神。韩波，回去之后你得给他弄块牌子，把他供起来！” 刘鑫源摇头叹息着走向了自己的车，韩波心说好在省党校方面没注意这一点，不然整个凌渡都得整顿。 韩波没有再与刘鑫源同乘，两辆车一前一后把李乘风夹在中间，三辆车快速的驶向了岭南。 韩波闭目沉思，正想着是不是该去找程书记主动说说情，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韩波的思路。看到手机上显示的电话号码，韩波赶忙按下了接听。 “谢副省长，您好，我是韩波。” 第54章 人情冷暖 回去的路上，刘鑫源也给程邦知书记打了个电话，告知已经把人接了回来。 电话之中，程邦知书记问道，“周副书记那边，有什么具体指示？” 刘鑫源苦笑道，“还能有什么指示，无非是把我骂了一顿，要求咱们岭南要严抓干部素质。至于其它，周副书记到没说什么。人是咱们岭南的干部，具体怎么处理让咱们岭南自己决定。” “针对李乘风的处理，省党校其他领导有什么具体意见？” “省党校方面，做出的决定是予以党报通报批评。程书记，这已经是最轻的结果了，我还以为周副书记会直接下达行政开除命令呢。” “鑫源市长，我跟吴市长以及在家的常委们也交流了一下，针对李乘风的处理意见，我们也统一了一下个人观点。” 程邦知说着，把岭南的具体处理意见告知了刘鑫源。刘鑫源一听，不禁吃惊的坐直了身躯，“程书记，这~这会不会太轻了？” “批评教育为主吗，总得给年轻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怎么，你有不同意见？” “呃~,没有，我也赞同以批评教育为主。” “嗯，既然鑫源市长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不过暂时别告诉韩波，也让他跟着好好反省几天。” 二人挂断了电话，刘鑫源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样的处理意见根本就是雷声大雨点小，根本不足以震慑其他干部。但刘鑫源仔细一琢磨，顿时明白了其中的玄机。 整个事件牵连到三名年轻人，其中两位都有着省里的背景，闹大了谁的后台都不好看。周泽川虽说位高权重，却也不值得为了三个年轻人，埋下政途之中的隐患。 至于程邦知这边，在刘鑫源看来那就更简单了，现在谁还不知道李乘风与谢伟国之间的关系，真要是辣手惩处李乘风，那还不等于是跟谢伟国结了恩怨。既然周副书记都网开一面，程邦知当然会做个顺水人情。 三辆车在通往岭南的三叉路口停了下来，刘鑫源与韩波单独下了车，二人站在路边看向了远方。 “应该是~不用去岭南了吧？”韩波率先说道。 刘鑫源看了韩波一眼，“怎么，你已经知道市里面的处理意见？” “不知道，但我刚才接了谢伟国的电话。” 刘鑫源一怔，“谢伟国怎么说？” 韩波看了看刘鑫源，“他说让我回去后好好批评教育，别让这小子以后再给他惹祸了。” 韩波品味出谢伟国电话中的含义，如果不是得知市里面的处理意见，谢伟国绝不会给他打这个电话。看样子，李乘风那小子不但可以留在仕途之中，甚至连职务都没有被撤销。 刘鑫源意味深长的说道，“韩波，通过这件事，可以看出谢伟国此人的能量不是一般的大。在省内高层之中看似很低调，或许用不了两届，他就能站上山河省的最高位。” “鑫源市长，那市里面具体的处理意见？”韩波好奇的看着刘鑫源。 刘鑫源低声说了几句，“记住，你也装着不知道，该忙什么忙什么，先晾那小子几天。你们回凌渡吧，我直接去市里。”刘鑫源说完，率先走向了自己的车。 虽说韩波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具体处理意见之后，依然是吃惊不已。这种事如果放在普通干部身上，不用问，至少是个双开的结局。韩波不禁感叹何谓公平，真乃世上难寻。 看着刘鑫源的车辆远去，夹在中间的李乘风不明所以，直接一脚油门跟了上去。韩波苦笑着拿出手机，按下了李乘风的号码。 “又准备去哪里疯？你的县委书记在后面呢。自己开车滚回凌渡，好好反省等候处理。” 韩波无奈的摇了摇头，上车后直接吩咐道，“回县委。正刚，马上给王主任打个电话，通知所有在家的常委，半个小时之后开会。” 韩波心说被李乘风这小子的事情耽误了两天，他必须抓紧把会议内容落实下来。至于李乘风，正如刘鑫源说的那样，先晾他几天，好好反省反省。 李乘风调转车头回来之时，已经失去了韩波的踪迹，只能独自开车回到了县委大院。 当李乘风走进办公大楼的那一刻，连门口接待室的保安都愕然的站了起来。短短的两天时间，李乘风已经成为这些基层人员心目中的齐天大圣，他应该压在五指山下，怎么突然又回到了县委办公大楼？ 维稳办办公室里，王成海这两天想的可不少。他觉得李乘风算是彻底完了，而维稳办自己资格最老，没准李乘风下去之后，他还能混一个副科级。 王成海端着茶杯走向门口的暖水瓶，正琢磨是不是该给彭金超送送礼，一抬头，跟见了鬼似的，差点没把手里的茶杯扔出去。 “李~李主任？你怎么回来了？” 王成海的声音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当肖卫东等人看到穿着花里胡哨的李乘风走了进来，一个个下意识的站起身。 “什么意思？不认识了？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李乘风说着，走到大厅中间。 黄明志率先说道，“李主任，我就知道您肯定没事，一定会回来。” 肖卫东孙重用也过来嘘寒问暖，李乘风双手按了按让众人安静，“谢谢大家的关心，我不是没事了，只不过是回来听候处理。正好大家都在，我提前把手头上的工作交接一下，省的到时候麻烦。” 王成海急忙安抚道，“李主任，不用这么着急，正式文件一天没下来，您就一直是我们的主任。不管以后您是不是还在维稳办，大家伙的感情依然不变。” 李乘风欣慰的说道，“老王，你这人虽说圆滑了点，但人品不坏，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我说老哥几个，说不定以后我再来凌渡的时候，还要求助各位呢，到时候可别不认识了。” “李主任，瞧您说的，赶紧坐下歇息一下。”听着李乘风说的这么伤感，肖卫东赶紧请李乘风落座，黄明志也忙着去给李乘风泡茶。 众人一个个上前安慰，不管怎么说李乘风也是韩波的嫡系，即便被拿下也是不可得罪的人。对于他们这种小角色而言，哪怕李乘风成为一介布衣，人家在韩书记那里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们的命运。 李乘风心里的落差也是极大，熬了几年总算是当上了小领导，转眼间就要被扫地出门，要说心里不难受那绝对是骗人的。李乘风默默的收拾着自己的物品，准备把该移交的移交，然后在家里等待结果。 另外，他住的房子也得腾出来，好在家中的私人物品也不多，不然还得找辆车拉回岭南。 就在李乘风消沉的忙碌之时，一道身影出现在维稳办门口，“乘风，回来了？” 李乘风抬头一看，居然是身穿制服的赵斌，李乘风颇为惊讶的看着赵斌，“赵局，你怎么来了？不会是~要带我走？”李乘风说着，做了一个双手被拷的动作。 王成海等人虽说跟赵斌都不熟，但也知道这是新来的县局局长。众人纷纷吃惊的站起身，他们还真以为这位县局局长是来带人的。 赵斌呵呵一笑，“还没到吃饭的时间，带你去哪。”赵斌说着，四下看了看，想找个私密点的地方说说话。 王成海等都是聪明人，跟赵局长打了声招呼，纷纷离开了办公室。 李乘风指了指会客区，“去那边坐会。” 赵斌一边走一边调侃道，“穿的跟个小流氓似的，这副打扮晚上出门你得小心点，不是挨揍就是被警方查身份证。” “赵局，咱可不能落井下石，我这心还凉着呢。说吧，到底是不是专门为我而来？” “我哪有那闲工夫，是韩书记让我过来一趟。他正在开会，我听大家议论你回来了，就过来看看你老弟。看气色不错嘛，不像是受了罪的样子。” 两人说着坐到了沙发上，李乘风叹息道，“原本还想跟你一起干点正事，现在看来我是出局了。赵局，我走了以后，你那专案组还成不成立？” “废话，地球离开你就不转了。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与罪恶做斗争是我的职责。乘风老弟，不得不说你小子真是能干大事的人，现在整个岭南各个机关部门没有不知道你李乘风大名的。就连缉毒支队我的老战友范支队长，也向我打听你是不是精神上有问题。”赵斌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乘风撇着嘴白了一眼，“岂止是岭南，省党校各个地区的都有，简直是名震山河了。说实话，如果以后我要在凌渡做点小生意，你老赵可得让手下那些弟兄关照一下。” 赵斌呵呵笑道，“都什么时代了，你以为是旧社会啊。只要你不犯法，当然会受到保护。” 两个人正说着，就看到门口再次进来一人，“乘风，我的乘风老弟，你可算回来了。老赵也在啊，刚才我还想给你打电话呢。” 走进来的是办公室主任王立峰，他刚忙完，得知李乘风回到了县委，赶紧过来看看。 王立峰嘘寒问暖了一番，目光看向了赵斌，“老赵，好消息。”说着，王立峰还往办公室房门看了一眼，这才接着说道，“知道韩书记为何要你过来吗？” 赵斌笑道，“肯定是有工作上的安排呗，难道是请我吃饭。” “比吃饭还重要。”王立峰压低声音说道，“据我所知，这次的县委常委增选名单上，也有你赵斌的大名。” 赵斌眼神一亮，他倒是提前得知这次县人大委员会议，提名他为副县长。在一般的区县这也是正常的县局高挂，赵斌原本就是副处级干部，并没觉得有多高兴。但是能进入县委常委，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王主任，你这是听谁说的？”赵斌略显激动的问道。 “韩书记开会之前，我去请示工作的时候，韩书记亲口跟我说的。反正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等会韩书记开完会之后，消息就会传遍整个县委。这次增选除了你我之外，还有常乐乡的顾梅书记。” 王立峰脸上掩饰不住的开心，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是进入了县级常委的行列。 李乘风心里可不是滋味，顿时冷着脸说道，“哎哎，要谈工作去你办公室，干嘛啊，往我伤口上撒盐是不是？” 王立峰嘿嘿笑道，“乘风老弟，别灰心，我给你卜过一卦，天无绝人之路，未必像你想的那么差。” 李乘风心说你就吹吧，有那本事你还能连副县都混不上。你们倒好，一个个都是好消息，怎么轮的我的时候，就是天打五雷轰。 赵斌也想问问具体情况，二人安慰了乘风几句离开了维稳办。看着二人兴奋的离开，李乘风心中更加的失落，只能独自一人默默收拾着私人物品。当他看到那一摞维稳资金明细表的时候，李乘风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人查一查，哪怕自己不在体制之内，也不能让冯健设那小子逍遥自在。 李乘风收拾完，带着自己的东西没落的返回了家中。他不准备再去维稳办受人白眼，打算在家里安心等待着市里面的最终处理意见。 但让李乘风没想到的是，韩波居然亲自给他打来电话，要求李乘风必须按时上下班，甚至说要亲自过问李乘风这几天的考勤。 李乘风心说你让我在单位里受那份罪有意思吗，其他人表面上不说，其实李乘风也看出来已经把他当成了外人。不过，既然韩波下了命令，李乘风也只能服从。毕竟这次的事情，人家韩波为他操心出力，做人总得讲点良心。 凌渡县终于召开了县人大全体委员会议，在这次会议上，免去原黄志强兼任的县人大主任的资格，提名并全票通过韩波为新一届凌渡县人大常委会主任。并提名通过县公安局局长赵斌，为凌渡县政府副县长。 紧接着，县委书记韩波主持，召开了全县党委委员会议。这次的会议，不但补缺彭金超接替杨志华进入常委，更是提名增选顾梅王立峰赵斌三人进入县委常委序列。 三天的会议非常紧张，其中光是审议各个乡镇的经济规划就用了一天半的时间。但人们议论最多的，依然是县委常委的增加。特别是县局局长赵斌的加入，一下子削弱了彭金超很大的实权。这跟杨志华在任期间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李乘风被晾了三天，上下班的时候，每个人看他的眼光都非常异样。要不是给韩波面子，李乘风真想撂挑子走人，至于怎么处理你们爱咋咋地。 其实不光是李乘风着急，不少人也都在等待着他的处理结果。特别是县政法委书记彭金超，因为韩波已经同意，只要市里面免去李乘风的职务，就同意他推荐的人选。 李乘风在煎熬之中足足等了四天，终于等来了消息。王立峰主任通知县委县政府两座办公大楼，明日上午在礼堂召开大院机关党员干部大会。会议的主要内容就一件事，那就是宣布对李乘风同志违纪的处理结果。 李乘风按耐不住，主动来到了韩波的办公室。李乘风心说要杀要剐随你们，干嘛还非得要我亲自到场。 “韩书记，今晚我就回岭南，明天的大会我就不参加了。不管市里面对我怎么处理，我都接受。” “你敢！别忘了现在你还是凌渡干部序列中的一员，敢不服从命令，你试试看！”韩波怒视着李乘风。 李乘风一怔，没想到韩波居然生这么大的气，讪讪的说道，“我听后发落不就完了，干嘛非得到场？难不成还拉着我在县城绕上一圈。” “明天你小子不但要去，今晚还得写出三千字的检查，并且在大会上做出深刻的检讨。” 李乘风愕然的看着韩波，心说这不是疯了吗，老子都要不干了，还他妈做出深刻检讨？ “韩书记，您没跟我开玩笑吧？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再羞辱一番。我不干了，什么样的处理结果对我来说都一样，现在就回岭南。” 李乘风也有些急眼了，说完转身就走。就在他即将打开办公室房门之时，韩波重重的说道，“李乘风，你要是走出这个房门，我保证你会后悔一辈子。” 李乘风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韩波，“韩书记，您平时都很照顾我，就不能给我留下最后一丝尊严？” “你就不想知道，市里面对你的处理结果吗？” 李乘风凄惨的笑了笑，“知道又如何，还不是要滚蛋。” 韩波拉开抽屉，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市纪委监委，对你严重违纪的处理通报，目前连李志福县长都没看过，你小子先看看吧。” 韩波把文件扔在了桌子上，李乘风心中也很好奇，想知道这上面会用什么犀利的言辞来形容他。李乘风走过去拿起了文件仔细的看了起来，眼神从一开始的不屑，渐渐转变为震惊。看到最后，李乘风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了韩波。 “就~就这些？” “你小子是不是觉得不枪毙你，自己都亏心啊。” “不不，我是觉得~，不说了，谢谢领导，我这就回去写检查。”李乘风激动的有些不知所措，放下文件转身就要离开。 “回来！”韩波站起身喊住了李乘风。 李乘风一愣，不知道韩波还有什么吩咐。二人互相看着，韩波的眼神，也从刚才的犀利变得柔和起来。 “乘风，晚上一起吃个饭，这几天忙的没顾得上你，今晚~，替你小子压压惊。就咱们俩不喊别人，你找地方，我请客！” 看着韩波坦诚而亲切的笑容，李乘风不禁鼻子有些发酸，目中更是闪烁着感动的滢光。这一刻，韩波在他心里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领导，更像是一个细心关照他的兄长。 第55章 争执 凌渡县宏斌酒楼 韩波看着满桌子美味，不禁瞪了李乘风一眼，“你小子是不是觉得我请客就拼命的点菜，我可没带这么多钱出来。” 李乘风笑了笑，“韩书记，这里不是单位，请容我放肆的喊您一声老大。这顿饭我请，真心感谢您对我的照顾。” “就算你小子请客，两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至于这么浪费吗。” 李乘风嘿嘿一笑，“朋友的店，不花钱。其实我就是让他简单上四个菜，没想到这家伙整了一桌子。” 韩波一怔，“我说怎么带我来这里吃，既然不花钱，那我可不客气了。真有点饿了，我先吃点。” 看着韩波毫无形象的满桌子挑着自己喜爱往嘴里塞，李乘风觉得能遇到韩波这样一位真心相待的贵人，也是他一生的荣幸。 韩波没有再提及处理意见，甚至庾宏斌来敬酒的时候，韩波还热情的跟他喝了几杯。这些日子不光是李乘风身心疲惫，韩波也累了，如今整个凌渡县的基本布局已经完成，韩波也想彻底放松放松。 李乘风端起酒杯，“老大，我向您保证，以后绝不会再这么冲动。这杯酒，也算是跟以前的我，画上一个句号。” 韩波欣慰的看着李乘风，仿佛是告诫，又像是在言传身教，轻声说道。 “乘风啊，身在其中，一定要学会隐忍。你现在只是刚刚起步，如果继续这么肆意妄为下去，不管你身后有什么人扶持，都不会走的很远。” 韩波擦了擦嘴角，接着说道，“蚂蚁虽小不惧跌落深渊，但庞大的巨像五米坠落也会重创。身在官场越是往高处走，越是栽不起跟头，因为到了一定位置再摔下来，摔倒的就不止是一个人，而是一片。所以说，总结教训比听到欢呼更为重要。” “老大，如果有一天您摔下来，我一定接着您。” 韩波笑骂道，“话是好话，但怎么听着像是你小子在诅咒我。” 李乘风不好意思的笑道，“那我改一句，在向上走的仕途路上，我在后面顶着您。” “这还差不多，来，喝酒！” 小小的县城内，谁能想到堂堂的县委书记，居然跟一个即将背负记大过处分的副科级，能喝的这么其乐融融。 庾宏斌不知道李乘风最近发生的事，但看到他能跟县委书记这种交往，心中也是替李乘风感到高兴。看来李乘风没有跟他说大话，在凌渡这一亩三分地上，他确实能镇得住。 次日上午，在县委礼堂当中，临时召开了县委县政府机关党员干部全体会议。礼堂内众人都在窃窃私语，猜测着市里面对李乘风的处理结果。能够专门为此事召开会议，连王友疆等人都觉得应该是很严厉。 韩波一直压着处理结果没有公开，就是不想让有些人把事情传的似是而非。当韩波宣读了市纪委监委的文件之后，礼堂内顿时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李乘风闯了这么大的祸，竟然只是一个记大过处分，以及全市通报批评。 而李乘风在会场上做的深刻检讨，在众人眼里更像是获奖感言。李志福等人均是一脸的惊讶，王立峰特瞪大了眼睛觉得匪夷所思，反观彭金超更是震惊之中带着一丝失望。 主席台上，只有耿直的葛村志，表现出一脸的悲愤和不满。他觉得这样的处理简直如同儿戏，甚至是一种对违纪的放纵行为。怎奈葛村志只是一个小小的县纪委书记，无法撼动上面的决定。 会议之后，李乘风刚回到办公室，肖卫东等人就纷纷过来向他祝贺。仿佛李乘风不是受到了处分，而是即将高升一样，甚至连牛青与刘正刚也打来电话表示祝贺。 王立峰更是后悔的真想抽自己俩嘴巴，如果在宣读处理意见之前，他把李乘风的办公室粉刷好安排完这多有面。现在好了，继续粉刷的话，显得他这位大主任有些做作。 省城济州，谢可卿在党校里也成了大名人。她已经不在乎这些人异样的眼光和议论，通过这件事之后，谢可卿也看透了那些虚伪的嘴脸。有些人表面上满嘴的仁义道德，背地里却是一肚子男盗女娼。不过，面对李乘风的‘英雄救美’，八四零医院的小姐妹得知之后，却是一个个赞口不绝。 山河省总工会，谢可卿的母亲程芳正在办公室里看着报纸，无聊的等待着下班时间。旁边办公室的刘姐走了进来，两人关系不错，女人之间除了逛街就是喜好说一些家长里短，或者是给谁家孩子介绍个对象。 刘姐一进门，也不说话，却是眼神怪异的看着程芳。最近她可没少替可卿操心，程芳还以为又是来给自己闺女推销男友的，“刘姐，这回又是谁家的孩子？” “程芳，你就装吧，都有了乘龙快婿，干嘛还让老姐操那份闲心。” 程芳笑了笑，“瞎说什么呢，可卿哪有男朋友。” 刘姐一撇嘴，直接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了程芳旁边，“还想隐瞒是不是，别忘了我们家老头可是省委党校教务处的。” 程芳一愣，还以为是刘姐知道了女儿在那培训，当即不好意思的说道，“怎么，你也知道了，那可得让你们家老头照顾照顾。这可不能怪我，主要是可卿资历浅级别低，我们家老谢不让我乱说。” “谁问你这些了，我问你，最近一期的省党报看了吗？” 程芳不解的看着刘姐，“看那个干吗，怎么，有大新闻？” 刘姐撇了撇嘴，“你这有党报吗，你先看完再说。” 程芳不明白什么意思，还以为真的有大事发生，赶紧从一摞报刊之中找出最新一期的山河省党报。翻来看去，除了一些山河省的时政消息，最大的看点莫过于李乘风打架事件。 “刘姐，你不会是指这件事吧？好家伙，党报上直接点名，这小子胆子也真够大的。”程芳看到李乘风这三个字，总觉得在哪听过。 刘姐白了一眼，“我的大妹子，看来你是真不知情，这事都传疯了。知道这小干部因为什么去省委党校打架吗？是因为可卿，直接在教室里动的手。” 刘姐说完过程，也不禁赞叹道，“你说现在的年轻人胆子有多大，连我们家那位都佩服的五体投地~。” 程芳眼睛都直了，“你~你说什么，因为可卿？” “可不是吗，听我们家老头说，是有个年轻干部追求可卿，可卿不答应，对方居然还动了手。那个叫李乘风的，上去就把那小子揍了一顿。要我说，敢打咱可卿宝贝，活该挨揍~。” “刘姐，这~这话可不能乱说，怎么会因为可卿？” 程芳说着，猛然想起了什么，抓起党报再次看了一眼。果不其然，那个叫李乘风的是岭南干部。 这件事从头到尾父女俩都在瞒着她，得知真相的程芳顿时怒不可遏，当即给女儿可卿打了电话，让她中午务必回家一趟。 谢可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老妈身体不舒服，这边一下课就间匆匆返回省政府家属大院。 来到客厅，可卿看到老妈面色阴沉坐在沙发上，“妈，你没事吧？什么事让我急着回来。中午吃什么，我都饿了。” ‘啪’，程芳把党报拍在了面前的茶几上，“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谢可卿一看，顿时明白老妈脸色为何这么难看。“这事~我爸知道。”谢可卿无奈之下，只能推到老爸头上。她知道老妈向来服从老爸的命令，希望这一次也能如此。 “太不像话了，这么大的事你们爷俩都瞒着我，我还是不是你妈。你先说，回头我再找你爸算账。”程芳气的都想摔东西。 “妈~，我都这么大了，再说他~他还不错。”谢可卿撒娇的说道。 程芳怒视着自己的女儿，“还不错？区区一个小干部，跑到省委党校去打架，这就是你眼里的还不错？” 一看软的不行，谢可卿干脆说道，“妈，我的事我自己做主，不用你们管。” “放肆！看看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别的事我可以不管，这件事必须得经过我同意。你现在就当着我的面，马上给那个叫李乘风的打电话，跟他断绝一切关系。” 谢可卿倔强的看着母亲，“我不！回到家你就这事那事，早知道就不回来了。” “还敢顶嘴，有本事你就走，永远别进这个家门。”程芳站起身指着家门。 “走就走！” 谢可卿知道老妈在气头上，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干脆一怒之下摔门而去。 程芳气的浑身颤抖心口都疼，她生气的原因不光是女儿，还因为谢伟国也瞒着她。向来温顺的程芳彻底爆发了，你们父女二人都瞒着她，那好，老娘就杀到岭南亲自去找那个李乘风算账。 程芳给单位打了个电话，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连饭都没吃，直接打车去了汽车站。 第56章 强势的谢夫人 凌渡县委大院，李乘风又恢复了往日的风采。这次的风波非但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甚至还在众人心中树立起无惧无畏的高大形象。 既然一切恢复正常，李乘风也要按部就班的实现他的计划。上午一上班，李乘风来到了彭金超的办公室。 “彭书记，不忙吧，给您汇报点工作。”李乘风站在门口问道。 看到是李乘风，彭金超赶紧招呼道，“李主任，来来，进来说。” 彭金超现在也不像刚来那几天一口一个小李，经历了这次事件之后，彭金超也知道别看李乘风年轻，背后的能力绝非他可以招惹的。 “怎么，是工作上的事？”彭金超问道。 李乘风拿出整理好的方案，“彭主任，咱们县的维稳办虽说是一个单独的部门，但自成立以来，一直都是以综合办公的形式处理公务。按照现在县里的发展规划，维稳办工作效率是已经严重的滞后。所以我觉得，是不是该成立几个科室，把工作明细下去。” 彭金超带上眼镜简单看了看李乘风的方案，“这件事，你跟韩书记汇报了吗？” 李乘风笑道，“您是主管领导，我这级别只能是给您彭书记汇报。至于韩书记那边，当然是彭书记亲自出马了。” 李乘风这马屁拍的彭金超很满意，况且赵斌进入常委之后，彭金超几乎算是失去了对县局那边的控制权利，只剩下督促贯彻和落实的督导权。李乘风扩编维稳办的想法，倒是很符合彭金超的利益。 “不错，现在全国一盘棋，稳定是第一位。没有稳定何来的发展，所以程书记也一直强调这一点。好，你把方案先放这，回头我看看还有什么补充的地方，之后再向韩书记汇报。” 李乘风笑了笑，他知道领导说这种话，基本就是一放数日，“彭书记，这您可得抓紧点，据我所知县政府那边，有几个部门也要扩编，晚了到时候可就没咱的份了。” 彭金超心中一动，“县政府那边也要扩编？” 李乘风点了点头，“王友疆副县长，准备成立一个新的经济政策部门。” 彭金超心说这小子不愧是韩波的嫡系，消息来源比他灵通，“那好，下午我就给韩书记汇报。如果韩书记没有意见的话，就在下周的常委会上正式提出申请。到时候，你把具体方申请做好。” “没问题，那我就等您消息。” 李乘风起身告辞，他没有回维稳办，而是直接来到了王立峰的办公室。 李乘风故意在门口咳嗽了一声，揶揄道，“王常委，忙着呢？” 王立峰一看是李乘风，苦笑着站起身，“赶紧进来，别乱瞎喊，市里面还没正式批下来呢。” “那还不是早晚的事。”李乘风说着，被王立峰拉进了办公室。 “怎么，找我有事？” “我那办公室你还刷不刷？不刷我可就搬进去了。” 一提起这事，王立峰不禁有些尴尬，“老弟啊，要不这样吧，暂时别刷了，年底放假的时候统一装修。为了弥补老哥的过错，办公设施上全部配置最新的，包括电脑打印机。” 李乘风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些都无所谓，其实我来找你，主要是想跟你说一声，下一步我们维稳办准备扩编。到时候，您王主任可得在常委会上说点好话。” 王立峰一听，“这是好事啊，当然支持。再说了，你乘风老弟的部门扩编，谁敢不同意。” “瞧你说的，搞得我跟个恶霸似的。我觉得县政府那边，李县长和王副县长估计会阻止维稳办扩编。毕竟他们也有部门扩编，同时上报市里面肯定不批。” 李乘风这么一说，王立峰才明白他的意图。不过，在王立峰看来，李志福和王友疆那边应该阻止不了，毕竟在常委之中向着李乘风的人多。 且不说彭金超这个顶头上司，至少他和赵斌不会反对，另外加上孙中和与原分管领导王长发，这就占据了一半常委。只需韩波书记再投上一票就超过了半数，维稳办扩编肯定没问题。 就在李乘风策划着维稳办扩编之时，市委组织部，张克水部长也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谢可卿的母亲程芳，从省城来到凌渡之后，直接来到了市委组织部。 “嫂子，你怎么来了？为何不提前打个招呼。”张克水热情的亲自给程芳倒了杯水。 程芳则是一脸阴沉的看着张克水，“克水啊，咱们两家相交这么多年，你跟嫂子说句实话，可卿跟那个李乘风的事情，你到底知不知道？别瞒我，不然以后你就别再进我的家门。” 张克水一听，没想到她是因为这事而来。张克水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下说道，“嫂子，这件事呢~，我确实知道这么一点。不过孩子还小，谈个恋爱也没什么。” 程芳顿时震怒的站起身，“你们一个个都瞒着我，这是小事吗，这是孩子的终身大事。我是可卿的母亲，你们简直把我当成了一个外人。” 张克水赶紧笑呵呵的劝道，“怎么会把你当外人，这不是还没到那一步吗。你放心，老谢心里有数，他这不也在一直考察那孩子的工作政绩吗。” “还政绩，你们当我傻啊，都全省通报批评，他还有什么前途。” 张克水苦笑道，“嫂子啊，这里面的因素很多，不能说通报批评就封杀了年轻人的前途。另外啊，这件事~你最好跟老谢商量商量再说。” 张克水深知此次谢伟国是出了大力气，他能这么做，足以说明谢伟国目前是认可了李乘风。好不容易把事情画上了完美的句号，一旦程芳再闹这么一出，那谢家这点事可就真成了笑柄。 “不用跟他商量，其他事情我都遵从老谢的意见，但这件事上，必须听我的。克水啊，不瞒你说，我这次来岭南，就是要彻底解决此事。”程芳黑着脸说道。 张克水一听头都大了，“嫂子，你考虑的太简单了。区区一个李乘风不算什么，关键是造成的影响有多大。到了老谢这个级别，任何事情都不是小事，哪怕是家庭问题，在有心人眼里也能成为打击老谢的手段。我这就给伟国打个电话，你们两口子好好谈谈。” 张克水也不管程芳同不同意，直接用办公电话打了过去。程芳跟随谢伟国这么多年，她当然知道级别越高越是如履薄冰。但父女二人对她的隐瞒，程芳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况且那个李乘风都被处理了，谢伟国居然不阻止女儿，这一点让程芳非常不解。 这一晚，程芳没有走，直接住在了张克水的家里。程芳与谢伟国通完电话之后，在谢伟国耐心的劝导之下也算是冷静了下来。但即便是这样，她依然要去见一见那个叫李乘风的臭小子。 次日上午，一辆黑色奥迪驶入了凌渡县委大院。接待室人员一看车牌，二话不说赶紧给办公室以及刘正刚分别打了电话。 县委书记办公室，正在忙碌中的韩波得知市委那边有来到了他这里，奇怪的问道，“没听说哪位领导要来啊？正刚，接到通知了吗？” 刘正刚急忙说道，“没有收到上面的通知，是张克水部长的专车，来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听说是来找李乘风的。” 韩波不禁一愣，“找李乘风？那她现在人呢？” “去了维稳办，您要不要~问问张部长？”刘正刚知道上面领导的亲属更要接待好，不然，比怠慢领导都麻烦。 韩波想了想，“算了，既然没有通知，应该是私事。正刚，让牛青去接待一下司机。” 韩波暗示让牛青去打听一下，看看来的是不是张克水的夫人。如果是的话，至少他也得出面接待一下。虽然韩波见过张克水的夫人，但他不便亲自去查看。 此时，可卿的母亲已经走进了维稳办的大办公室。看着硕大而空旷的房间，程芳一眼就找到了‘领导’所在的位置。 看到有人进来，黄明志上前问道，“同志，请问您找谁？” 程芳面色阴沉指了指，“他就是李乘风吧。” 李乘风听到有人提他的名字抬起头，看到是一位陌生的中年女人，李乘风疑惑的问道，“我就是，请问您找我~有事吗？” 程芳向前走了几步，皱着眉头看了看众人，“请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点私事要跟他说。” 王成海等人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心说你是谁啊，一口一个李乘风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孙重用更是以为来上访的，估计是听说了李主任的威名，专门来找他诉苦的。 “同志，这里是维稳办不是信访办，你找错地方了。麻烦你请出去，不要影响我们正常办公！”孙重用说着，黑着脸就要赶人。 如今维稳办有李大主任坐镇，就是副县长来了都很客气，这女人耷拉着脸跟要债似的，孙重用心说敢在这里撒野你算是来错地方了。 第57章 扭转乾坤 李乘风也不禁有些诧异，心说就算有事情找我，这口气与态度，实在是令人有点厌烦。 李乘风用眼神制止了孙重用，语气还算颇为客气，“这位大姐，大家的工作都很忙，有什么事你就直说。” “还大姐？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程芳额头上的黑线直冒，她也没想到李乘风上班的工作环境是这个样子。身为谢伟国的夫人，总不能当着基层工作人员的面大发雷霆，这点素质程芳还是拥有的。 李乘风心说我管你是谁，有事说事没事就请走人，没见过像你这样来到别人的办公室指手画脚。整个凌渡县除了韩书记之外，恐怕还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做。 李乘风也有些厌烦了，“大姐，这里可不是公共场所，是县维稳办的办公室。不管你是谁，如果没什么公务的话，请出~！” 李乘风手指着办公室房门，他的‘去’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程芳打断道，“你是要请我出去吗？我是可卿的妈妈！” 李乘风浑身一颤，吃惊的看着对方，嘴里结结巴巴的说道，“可~可~？请~请这边坐。那什么，大家都出去，小黄，把杯子烫一下，泡杯好茶。阿姨，您这边请~！”李乘风瞬间就改变了手指的方向，躬着小腰赶紧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 李乘风被对方刚才的话吓了一跳，他知道没人会冒充别人的妈妈，难怪一进门就趾高气昂的让其他人出去，原来是未来的岳母大人。 李乘风一瞬间紧张的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如果提前告知一声，他恨不能去大门外迎接，这倒好，差点当成苦主给赶出去。 众人没听清程芳说了什么，但从李主任那‘瞬息万变’一脸媚态的架势，顿时明白来者不善，没准是个大人物。在整个县委，连韩书记光临，李大主任也没有这样过。 黄明志忙乎着泡好茶放下了茶杯，很聪明的带上了办公室的大门。空旷的房间内显得异常安静，李乘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拘谨的说道。 “阿姨，您喝茶。” 李乘风有些忐忑，不明白这位未来的丈母娘为何会突然驾到，甚至可卿都没提前给他说一声。况且‘丈母娘’的脸色不好看，李乘风比第一次面对谢伟国的时候还要紧张。 程芳直视着李乘风，冷漠的问道，“你们交往多久了？” 李乘风心说不愧是两口子，谢伟国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正式问话也是从这句开始。 “我们~交往了八九个月。” 李乘风脑海中迅速思考着对策，他觉得对付女人总比对付谢伟国那种老狐狸轻松的多。前段时间他看了一本盗版书籍，上面有一篇文章就是‘初见丈母娘’攻略。当时李乘风还觉得可笑，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程芳冷哼一声，“八九个月，那你知道可卿的父亲是谁？” “我也是与谢伯父见面之后，才知道这层关系。” “李乘风，既然知道了，我觉得你应该知难而退。并非我们有什么门户之见，只是觉得你们俩~不合适。”程芳直接挑明了来意，况且谢伟国并非同意了两人的交往，只是说给孩子一个机会。但对于程芳来说，她连机会都不想给。 李乘风脑子里迅速思索着对策，‘丈母娘攻略’第一条就是卖惨，再恶毒的女人本性之中都有善良的一面。既然这样，那就试试看。 “阿姨，其实我与可卿交往，并不是因为她的身份背景。不管她是皇亲国戚还是农民的子女，对我来说都一样。当初我认识可卿的时候，也正是我人生之中最低谷的时期。父母的不幸离世，让我知道了什么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就在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我遭遇了一场意外~！” 李乘风宛如说书先生似的娓娓道来，说着自己‘悲惨’的人生经历。 “或许这是上天安排，后来，我在省城八四零军区医院，邂逅了可卿，是她照顾了我，点亮了我人生的希望~。所以说，我们俩的交往，不是建立在金钱利益之上，而是真心关爱着对方。” 程芳一开始还不觉得什么，但女人爱八卦的心理居然让她没有打断李乘风的表演。正当听的入迷之时，猛然间，程芳才想起自己的来意，顿时尴尬的坐直了身子。 “李乘风，我不管你与可卿是不是真心相爱，但你的鲁莽行为，已经表明了你不适合继续留在仕途之中。你应该知道可卿她爸爸在省内的地位，你敢保证以后不会因为你而连累了她爸爸。” 李乘风叹息道，“阿姨，您指的是省委党校这件事吧？如果下次还遇到这样的事，我依然会动手。是不是能留在仕途之中我不在乎，但当着我的面敢碰可卿一根指头我绝不答应。更何况，对方一个大男人还把可卿打倒在地，我相信您年轻的时候如果遇到这种事，谢伯父会跟我一样冲上去。” “还打倒在地？”程芳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她本以为李乘风只是因为争风吃醋而动手，得知女儿还被人‘打倒在地’，身为母亲的程芳瞬间就上脑了。 “可不是吗，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党员干部，更别说那学校的特殊性。所以我不后悔，动手之前我就把最坏的后果想好了。阿姨您放心，如果我因此而入狱，绝不会耽误可卿的前途。但我必须让对方知道，敢动手打可卿我就加倍还给他。” 程芳眼神之中顿时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赞许，甚至都忘了她是干嘛来的。 “小李啊，可卿从小到大我都没舍得打过她，她不是那种不讲理的孩子。” “说的太对了，可卿知书达礼性格温顺，就这样还被人欺负，当时我才不管那是什么地方。阿姨，我知道事后谢伯父帮了我很大的忙，还想着过几天去省城当面谢谢伯父呢。” “那不应该的吗，自己女儿被打都不管不问，那干脆回老家种地得了。” 李乘风不断的点着头倒着水，心说还是女人好骗，比上次跟谢伟国谈话轻松多了。无形之中，程芳不知不觉改变了对李乘风的态度，况且李乘风小伙子长得不错嘴又甜，会说话的男人向来讨女人的喜欢。 此时，县委书记办公室里，韩波也知道了来人的身份。他没想到谢伟国的夫人会来的凌渡县委，看来李乘风这小子的福缘不浅，与谢家的关系算是定了。韩波可不知道，程芳的初心是来闹事的。 韩波亲自来到了维稳办，不管怎么说程芳也是领导的夫人，总得过来客气一下，更别说人家还是省总工会宣教处的副处长。 韩波推门而入，李乘风与程芳正‘相谈甚欢’，甚至还拉拉扯扯拒绝着什么，看到有人进来，程芳赶紧把一件物品放到了包里。 李乘风也没想到韩波会来，赶紧介绍道，“韩书记，您怎么来了？阿姨，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凌渡县委韩波书记。” 韩波主动伸出手，“您是省总工会的程处长吧，欢迎欢迎。” 李乘风一愣，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可卿的妈妈姓字名谁，没想到韩波居然调查的如此清楚。 程芳一改刚来之时的满脸寒意，面带温和的笑容与韩波握了握手，“韩波书记，我只是顺道来看看小李，没想到还把你给惊动了。” 韩波呵呵笑道，“早知道您要来，我得去门外迎接才对。您可不知道，谢副省长对我们县非常关怀，我正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呢。正好您来了，一定吃了饭再走。” “不了，我还得赶回省城，就不麻烦了。韩书记啊，小李还年轻，以后做错了什么您可多担待着点。” 韩波看了看李乘风，笑道，“程处长，他可是我一手提拔的人，但是做错事更得严肃批评。树不修不成材，我会替您和谢副省长把这棵小树苗看护好的。” 韩波暗示李乘风是自己人，程芳笑的跟花一样灿烂，“韩书记，回头到省城的时候，来家里吃饭。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韩波与李乘风又客气了一番，这才把程芳送到了楼下。办公大楼里的人，不知道来了何方神圣，居然能让韩波亲自相送。 看着黑色奥迪驶出了县委大门，李乘风终于松了口气。韩波瞟了一眼，“丈母娘来了，你小子也不知道给我打声招呼，至少也该在小会议室里接待一下吧。” 李乘风苦笑道，“您都不知道，我是把毕生的所学和演技都用上了，甚至祈祷天上的老爸附身加持，总算是扭转了局面。” 韩波笑道，“丈母娘看女婿，只要不是过于歪瓜裂枣，基本上都能过关，你小子这下可以安心了吧。” 两个人说着向楼上走去，而此时的程芳，却从包里拿出了李乘风送给她的‘见面礼’。这是一副明晃晃的大金镯子，李乘风说是给可卿买的，但可卿太年轻，戴着过于招摇。 程芳早已忘记了来时的初衷，甚至觉得李乘风言谈举止都很得体，跟他闺女非常般配。至于目前的级别问题，程芳并不担心，有她们家老谢罩着，这都不是事。更何况李乘风父母已经过世，两个人结婚之后，不用再担心婆家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问题。 程芳越想越是得意，忍不住拿出电话给谢伟国打了过去，她要跟老谢同志商量商量可卿是调回省城，还是继续留在岭南。 李乘风也把这一‘喜讯’告知了谢可卿，当可卿得知母亲居然去了凌渡，吓得还以为要出‘大事’。哪怕李乘风告诉她已经扭转乾坤攻破了这座堡垒，谢可卿依然不相信这是事实。直到可卿亲自给老妈打了电话之后，激动的差点没哭出来。 党校宿舍之中，谢可卿眼神之中充满了对未来美好的遐想，激动之余，忍不住给李乘风发了一条短信。 “臭家伙，咱们~结婚吧！” 第58章 未雨绸缪 李乘风的心中也希望两人能快点走进结婚的殿堂，但他知道可卿刚工作不久，自己的事业更是刚刚起步，就算他们俩同意，估计谢伟国也不答应。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李乘风也开始按部就班的推进他的工作规划。凌渡县委，韩波几乎同时收到了维稳办扩编，以及县政府办公室成立经济调研室的申请。 果不其然，在常委会议上双方展开了一场大辩论。最终还是韩波做出了决断，大笔一挥把两个方案同时上报。其实成立股级科室韩波就有这个权限，只不过其中的编制必须要市里面审批。 维稳办王成海等人得知扩编的申请已经上报，一个个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展开工作。根本不用李乘风过问，各项工作都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李乘风也不是无事可做，这段时间经过基层摸底，李乘风已经按照高展所说，把维稳资金的材料整理完毕。他要前往岭南，把这些材料交给财务方面的高手，经过审计之后才能知道到底有没有问题。 李乘风一直没有忘记冯健设的恶毒行径，要不是因为党校的事耽误了，估计调查维稳资金的账目已经有了眉目。李乘风也并非是个睚眦必报之人，他是觉得像冯健设这种人如果不处理，没准以后还会把这种恶毒行为用在其他人身上。不管怎么说，这种栽赃嫁祸已经触及了做人的底线，至少应该把冯健设清除出干部队伍。 山河省岭南市政府，李乘风再一次走进了这座他熟悉的办公大楼。别看李乘风的‘英勇事迹’已经告一段落，但机关部门的八卦重点依然在谈论着他。 刚走进大厅，李乘风就遇到了一位熟人，办公室后勤科的内勤王玲。 “李哥，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看错了呢。” “小玲，几天不见，就不认识你李哥了。”李乘风笑道。 王玲抱着一摞材料做了个鬼脸，压低声音调侃道，“现在谁要是不知道您李哥的大名，那简直是在机关里白混了。李哥，不会是吴市长邀请你来叙叙旧吧。” “小玲，我现在还背着处分呢，就别拿你李哥开心了。回头有时间去凌渡，李哥请你吃饭，但是别带着唐国勇那小子，不然概不接待。” 一提及唐国勇，王玲八卦的说道，“李哥，唐国勇调走了。” 李乘风一愣，“调走了？去了哪里？” “去了市委督察室任副主任，人家现在可牛着呢。不说了，有空再聊，我得赶紧去送报表。”王玲说完摆摆手与李乘风告辞。 李乘风心中一动，当即明白了唐国勇这家伙靠上了谁。市委督查室是科级单位，直属于市委办公室领导。而办公室主任是市委常委秘书长黄健东兼任，实际权力掌控在副主任周长海手里。别看督查室级别不高，却是见官大三级，什么事都能插手。 来到老四科，众人纷纷起身与李乘风打着招呼，连张远科长得知李乘风到来，也从里面的小房间走了出来。 “乘风啊，难得来一趟，晚上别走了，一起聚一聚。” 李乘风赶紧客气的说道，“张科长，实在是抱歉，等会我就赶回凌渡，那边还有事情等着呢。回头去我那里，请你们尝一尝正宗的农村大席菜。” 双方都明白这只是客套话，张远简单寒暄了一下借故有事走了出去。 高展与李乘风来到了会客室，高展把房门一关，看着李乘风说道。 “乘风，你这家伙简直是个神人，我老高算是彻底服了。就你做的那些事，我都不敢想象你小子居然还能当你的副主任。这要是我，估计早就打入十八层地狱了。” 李乘风苦笑道，“都记大过处分了，还想把我怎么滴。杀人不过头点地，真要是开除了，反而落得一身轻松。” “你小子就装吧，现在谁还不知道你这家伙后台硬。我可说好了，以后有什么好事别忘了你高哥就行。” 李乘风一边从文件包里拿出材料，一边说道，“我要是当了市长，常务副市长绝对是你老高。” 高展笑着接过来维稳资金的材料，“乘风，这里面要是真查出了问题，你准备怎么做？不会是真要办冯健设那小子吧？” 李乘风一愣，“只是查查账而已，谁说我要对付他？” 高展撇了撇嘴，“废话，你才去凌渡维稳办几天，维稳资金出了事不找他找谁。不过我可提醒你，他姐夫可是市局副局长楚宏伟。不管你李乘风有什么样的后台，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招惹有警方背景的人。” 李乘风诧异的看着高展，“怎么，这个楚宏伟很牛叉吗？” 高展苦笑道，“不是牛不牛的事，关键是这种人报复起来，会不择手段。人活一世谁没个三亲四友，就算他不敢招惹你李乘风，从你亲戚朋友身上下手，一样整的你焦头烂额。所以我劝你查出问题之后，最好攥在手里。子弹未必要打出去，把枪拿在手里才是最大的威慑。” 李乘风点了点头，“我明白，先看看有没有问题再说。”李乘风心说那家伙已经对他不择手段了，如果不是因为冯健设太恶毒，也不至于把赵四搭进去。虽说赵四也是个混蛋，但好歹是一条人命，李乘风至今还未完全抹掉这道阴影。 高展收好了材料，“下午我就送到朋友那，他是设计院的高级审计师，账目上做没做手脚，想必瞒不过他的眼睛。” 说到这，高展忽然想起了一事，“对了，你知道唐国勇那小子吗，高升了。” 李乘风一听，不禁笑道，“刚进办公大厅我就遇到了后勤科的王玲，不就是个副主任吗，怎么还让你老高关心起来。” 高展看了李乘风一眼，“那小子不地道，去了督查室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针对他的原顶头上司。你说身在官场之中谁还没点过错，现在后勤科科长老徐已经被挂起来了，正在接受调查。” 李乘风不禁一愣，“卧槽，这也太不仗义了吧？以前他见到老徐的时候，恨不能趴在地上替人家擦皮鞋。” 高展哼了一声，“小人得势最猖狂，你也小心点，督查室的权利方方面面都能够得着。” 李乘风露出不屑之色，“他敢去凌渡找我的茬，分分钟弄死他。” 高展说道，“别忘了他现在靠上的可是周长海，咱们岭南两大梯队精英，一个是韩波另一个就是周长海。不是你高哥吹牛，他们二人早晚得有一战，或许就是在一年之后。” “这也未必，都是为了工作，各干各的能有什么纷争。就算他们二人都高升了，市里面这么多位置，有什么可较劲的。” 高展意味深长的看着李乘风，“兄弟啊，到了那个层面，两个强势人物不一定要面对面交手。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你们县委再出现一个李乘风，你会怎么想？一个桩上拴不住两头倔驴，韩波不回市里面还好，一旦晋升副厅回到市里面，他们二人谁都不肯矮人一头。甚至说，会为了某一个位置而产生直接的竞争。” 李乘风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是周长海会提前布局？” 高展指了指李乘风，“就好比你跟冯健设，谁不想主持大局。我要是冯健设的话，趁你小子没站稳脚跟，先找点茬整废了你再说。这叫未雨绸缪，连咱们这个级别都能想得到，更别说他们那种人精了。” “操，难怪你老高当不上官，心理太黑暗了。你要是成了领导，根本就不给别人活路。” 两个人互相调侃着，虽说这只是高展八卦性的推理，却引起了李乘风的重视。如今韩波风头正盛，反观周长海却一直默默无闻。真要像高展分析的那样，恐怕督查室下一步的工作重心就是凌渡。 走出了市政府办公大楼，李乘风不禁感觉心情有些压抑。这些年在这座大楼之中，他见惯了阿谀奉承溜须拍马，自从到了凌渡之后，才明白这只是最基本的迎合。李乘风甚至想到了谢伟国，能站在他那个高度，或许是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坎坷和磨砺。 李乘风长出了一口气，他觉得还是跟大头他们在一起更轻松，有仇当面就报，报不了也得骂你几句，但绝不会背后捅刀子。反而是这些所谓的正人君子，桌面上敬酒桌子底下使绊子，就像冯健设那种人一样，为了区区蝇头小利，就能做出令人发指的勾当。 李乘风正想着去看看陈晓刀和大头，刚启动车辆，就接到了一个令他颇为震惊的电话。 “乘风，我是赵斌，马上来县局一趟，刘虎那边出事了。” 第59章 我是受害者 李乘风匆匆赶回凌渡，直接开进了县局大院。 赵斌也没说刘虎出什么事就挂断了电话，李乘风担心专案组的成员立功心切不知轻重，真要是把刘虎那家伙逼急了，他可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来到县公安局局长办公室，赵斌正与一名年轻的警官说着什么，看到李乘风进来，赵斌结束了谈话。 “小梁，你先回去吧，有什么情况直接向我汇报。” 年轻的警官答应一声站起身，走过李乘风身边的时候还尊敬的打了声招呼，“李主任好。” 李乘风微笑着点头回应，看着年轻警官关闭了房门，李乘风问道，“老赵，这是谁啊？看着挺精神。” “前几天从警校教导队新调来的一名干警，名叫梁赞，目前任西城区派出所指导员，也是咱们专案组的成员。” “你电话挂的这么急，刘虎出了啥事？不会是拆迁队又闹出什么乱子吧？”李乘风说着，毫不客气的找出一次性杯子，自己接了杯水。 “先别急，坐下说。”赵斌说完，二人来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赵斌接着说道，“乘风，这回不是因为拆迁闹出乱子，而是他们内部出了大乱子。” “内部？那帮家伙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能出啥乱子？”李乘风疑惑的问道。 “刘虎带人去赵庄村要债，结果被赵庄村村民一拥而上，刘虎伤的不轻，目前正在医院治疗。” “什么？赵庄村？”李乘风吃惊的看着赵斌，刘虎死不死他不关心，但提及赵庄村，李乘风不禁有些紧张。 赵斌介绍着案情经过，“事情的起因还得从一辆车说起，前段时间几个户外磁钓人员在刘庄塌陷区掏宝，偶然发现了一辆沉车，经过打捞确认是拆迁队的车辆~。” 刚说到这，李乘风下意识的说道，“这么快就~？”但说完之后，李乘风马上觉察不对，当即改口道，“我是说，你们这么快就找到了刘虎的犯罪证据？” “想什么美事，真要这么容易还成立专案组干嘛。经过调查，刘虎说是他手下一个叫赵进刚的人把车开走之后，至今下落不明。刘虎还说这个叫赵进刚临走前还截留了一笔拆迁补偿款，估计是弃车携款潜逃了。所以最近这些天，刘虎一直派人逼迫赵家还钱并赔偿车辆损失。 这不，今天终于跟赵家爆发了冲突。此事我已经向韩书记做了汇报，韩书记指示马上把事态压下来，控制在可控范围之内。” 李乘风的心情还未恢复平静，当即问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事，打捞车辆是什么时候？怎么没跟我说？” “废话，你以为你是谁啊，公安办案还必须向你汇报？再说你这家伙那两天不是在省委党校享受再教育吗，所以关于刘虎的案子一直也没有与你沟通。刚才我已经通知梁赞，以后有什么重大进展，也让他向你汇报一下。” 李乘风一想，确实因为省党校的处理让自己忙的焦头烂额，根本没再关心其他的事情。既然赵四的车辆被找到，李乘风很想知道县局这边发现了什么。 “赵局，从那辆打捞的车辆之中，有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赵斌摇了摇头，“案情分析之后，有两种结论。一是刘虎说的那样，赵进刚弃车逃离了本市。另外一个结论~，专案组怀疑是刘虎杀人灭口。” 李乘风一愣，“杀人灭口？” 赵斌点了点头，“专案组初步掌握了刘虎涉恶团伙一些犯罪事实，但具体证据还需要慢慢搜集。这个绰号赵四的赵进刚是刘虎手下最得力的干将，这些年作恶多端没少犯下恶行。据内线消息前段时间刘虎和赵四反目成仇，刘虎一直担心赵四会把那些肮脏事抖露出来。所以，杀人灭口这个推断很有可能。” 李乘风心说确实是杀人灭口，但不是刘虎，而是你面前这位李大主任。 “赵局，那接下来准备怎么办？闹事的双方人都抓起来了吗？” 赵斌苦笑道，“农村的事情，有时候非常棘手，特别是大门大户。就像姬家庄的案子一样，法不责众，总不能把半个村的人都拘留。更何况双方都有理，一个是上门要债，一个是死不承认。这种事啊，只能是以劝说为主，暂时缓解双方的矛盾。所以说，把你乘风老弟紧急召唤过来，这也是韩书记的指示，更是你份内的工作。” “我？”李乘风摇了摇头，“你觉得他们双方能给我这个面子？” 赵斌自信的说道，“刘虎那边肯定会给你李大主任这个薄面，至于赵庄村那边不用你操心。只要双方不再大动干戈，先把事态压下来再说。不然真要再发生大规模的械斗惊动上面，连韩书记都要头疼了。” 李乘风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赵局，你就不准备借此机会，直接办了刘虎？” 赵斌瞪着眼睛看着李乘风，“乘风老弟，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刘虎这次可是受害的一方，到时候造成舆论上的影响，我还干不干了。” 李乘风点了点头，“说的也是，现在的媒体舆论很难控制，弄不好就给你来个黑白颠倒。刘虎现在住在哪家医院？我先去看看再说。” “刘虎的人都在县人民医院，赵家庄的人都安排在乡镇卫生院了。” “那好，我这就过去。” 看着李乘风起身要走，赵斌急忙问道，“要不要安排几个人跟着你？” 李乘风摆了摆手，“我是去看望伤者，又不是去打架。” 赵斌笑着伸出大拇指，“在凌渡敢上天揽月下海捉鳖者，唯我乘风老弟也！” “少来这套，我听着不像是什么好话。以后事关刘虎的案子最好及时跟我通个气，不然我可撒手不管了。” 李乘风确实被打捞车辆的消息吓出一身冷汗，他知道现在的公安侦破手段越来越先进，万一陈晓刀庾宏斌二人在车中留下了什么线索，或者检测出dna进行匹配，这个麻烦可就大了。 李乘风只身来到了凌渡县人民医院，停车之后，还在门口买了一袋水果。骨科住院部，一走进长廊，李乘风就看到三三两两的歪瓜裂枣叼着烟，嘴里面不干不净甚是嚣张。护士们穿梭其中，对这些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李乘风皱了皱眉，他已经问清楚刘虎住在哪个房间，径直向里面走去。那些歪瓜裂枣的小混混们，看到李乘风之后，却是一个个都收起了嚣张气焰，甚至不少人主动靠边上让了让。 李乘风走到病房门口，忽然停住了脚步，目光看向旁边一个染着黄毛嘴里还在吸烟的年轻人。 “这里是医院，想吸烟的话去外面的花坛，别影响其他病人。”李乘风说着，伸手拿下对方嘴里的烟，扔在地上踩了踩。在对方呆愕的目光中，李乘风这才走了进去。 “卧槽，这他妈是谁啊，敢扔老子的烟？” “嘘~他是李不服！” 一听‘李不服’这三个字，黄毛刚升起的震怒，顿时蔫了下来。现如今凌渡道上混的都知道李乘风不光是能打，更是跺跺脚都能让凌渡颤三颤的大人物。别说他们，就是刘虎见面都得客客气气。 病床之上，刘虎闭着双眼正输着液，头上缠着绷带，左脸颊也肿胀起来。病床旁边站着他的手下庆刚，还坐着一名中年男子。看到刘虎这副模样，李乘风心说此事恐怕有些难办了。 中年男子看到李乘风，慌忙站起身，“李主任，您也来了。” 李乘风客气的握了握手，这中年男子他认识，是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孟启超，更是名义上的拆迁办一把手。不管怎么说刘虎还挂着拆迁办副主任的头衔，孟启超来这里看望很正常。 李乘风把手里的水果递给了庆刚，“孟主任，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伤的这么重？”李乘风明知故问的说道。 孟启超苦笑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得知消息之后我就赶了过来。好在医生说没有什么大事，都是皮外伤。” 刚说到这，就看刘虎猛然睁开双眼，“谁说是皮外伤，老子现在意识都不清楚了，必须验伤。” 孟启超尴尬的笑了笑，既然李乘风来了，他也想赶紧脱身，“李主任，您先坐会，我这就回去向王副县长汇报一下。庆刚，有什么事及时跟我联系。刘虎啊，先好好养伤，有什么事养好伤再说。” 孟启超虚头巴脑的安慰了一番，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刘虎的目光看向了李乘风，感激的微微点了点头，“李主任，谢谢你还能来看看我。” 李乘风笑了笑，回头看了庆刚一眼，“这位兄弟，出去跟外面的人说一声，这里是医院，别弄的如临大敌似的。我跟刘主任说说话，你等会再进来。” 庆刚绷着脸看了看刘虎，刘虎说道，“去吧，都听李主任的，赵庄村那些王八蛋还不敢来这里撒野。” 得到了刘虎的同意，庆刚这才走了出去。李乘风坐在床边看着刘虎，颇有些幸灾乐祸的问道，“赵四不是你的铁杆手下吗，怎么在赵庄村，居然还能栽这个一个大跟头？” 刘虎气的哼了一声，“有烟吗，给我来一支。” “操！都这样了，能抽吗？可别抽出事来再赖到我头上。” “死不了，都是皮外伤。” 李乘风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了烟，两人一人点了一支，“到底什么情况，按说以你刘虎的威名，不应该啊。”李乘风问道。 刘虎狠狠的抽了两口，这才说道，“拆迁办这边有笔款项对不上，财务说是赵四一直没上交。我他妈找不到赵四，又联系不上这王八蛋，本想着等他来了再说。没想到这王八蛋把老子的车给沉塘了，一气之下我让人去他家里催账。” 说到这，刘虎看着李乘风说道，“我这可都是走的法制路线，绝没有过火的行为。毕竟那小子跟了我多年，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但是赵老二死不承认，还让人给我撂下了狠话。我他妈能惯着他，当时就让庆刚带人去了一趟。赵老二当时一看人多就服了软，说是要跟我谈一谈。” 看到刘虎又停了下来，李乘风平静的问道，“怎么，谈崩了？” 刘虎一只手把烟狠狠地按在床头橱上，“不是谈崩，根本是赵老二跟老三设的陷阱。我也没想到他们敢对我动手，所以带的人不多，连庆刚都没跟着去。结果被赵庄村的那帮碎催围了起来，我这头上挨了两铁锨。麻痹的，老子还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李主任，这回我可占着理，谁来说和也没用，绝对没完。” 李乘风淡淡的笑了笑，“看来你是猜出了我的来意，既然这样，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件事，你打算怎么结束？” “打回来！”刘虎干脆的说道。 “除了这一条，还有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刘虎摇了摇头，“不打回来，我刘虎的脸面往哪放，以后还怎么在凌渡混下去。” 李乘风冷笑道，“打回来的话，你在凌渡更混不下去了，只能去牢狱之中吃窝头。” 刘虎不屑的说道，“我躺在医院里养伤，外面发生了什么与我无关。况且我现在脑子昏沉，估计是被打成了脑震荡，我强烈要求警方严惩凶手。” 李乘风知道这家伙真能干的出来，“刘虎，维护社会稳定不光是警方的事，更是我维稳办的责任。如果你坚持这么做，那好，我来替你出头。” 刘虎一愣，“李主任，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不就是因为要债引起的纠纷吗？既然这样，那你把赵四所欠款项明细给我，另外，他有欠条吗？” 刘虎不明白李乘风要干什么，当即说道，“他是应交款项，哪有欠条。” 李乘风微微一笑，“既然这样，那我将以维稳办主任的名义，向市审计局提出申请，把你们拆迁办这几年的账目好好查一查，看看赵四到底欠了你多少。你放心，不管查出多少，我李乘风保证竭尽全力的去帮你要回来。” 刘虎咬了咬牙，这才明白李乘风要干什么。哪怕他做了一份假账，但刘虎知道依然经不起详细调查。光是克扣拆迁补偿的差额，就够他吃一壶的。 “李乘风，你这是铁了心要跟我过不去了？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没必要这样吧。多个朋友多条路，逼急了对谁都没好处。”刘虎狠狠的瞪着李乘风。 李乘风依然面带笑容看着刘虎，现如今这种地头蛇已经威胁不到他什么，李乘风根本不在乎对方敢对他怎么样。 “刘虎，你说反了，我是在帮你，但你却是要逼着我动用权力。姬家庄的事情刚过去不久，再闹出乱子上面对凌渡会怎么看？我这个维稳办主任首当其冲要担当责任，更别说老子刚经历了一场灾难，好不容易才解脱出来。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你刘虎真要是想把我整下台，那我只能是全力反击了。” 二人的目光对视着，刘虎也知道李乘风没有骗他，说的都是大实话。一旦事情闹大，李乘风再想保住位置可就难了。当然，到时候他刘虎也不会好过，最终只能是个双输的局面。 “那你想怎么样？”刘虎问道。 “退让一步，那边我会与县局商议一下进行严惩。另外，也建议县局给赵四安个罪名，进行全国联网协查。只要找到人，我李乘风保证替你追回款项。”李乘风心说要是能找到赵四那才见鬼了。 刘虎寒着脸摇了摇头，“这种说法，我不同意。” “怎么，真要两败俱伤？” “李主任，我刘虎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这一次头回占了理，想轻易让我收手，你觉得可能吗。另外，不光姬家庄的人会找媒体，我也会找人。更何况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个伤者。” 看着刘虎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李乘风想了想，“这样吧，给我三天时间，我去调查调查，回头再给你答复。” “行，那我就给你李主任这个面子，三天之后我要是不满意，那只能是鱼死网破了。老子本身就是白手起家，我不在乎什么。” 李乘风笑道，“少用这些来威胁我，信不信随便给你按个罪名，我就能让你在里面蹲几年。至于你手下那帮小弟，一次行动就能给你清理的干干净净。现在是法制社会，跟我摆江湖习气没用。三天，三天之内如果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乘风说着站起身，刘虎恨的牙根都痒痒，这要是换了别人敢说这种话，他当场就敢翻脸。但是从李乘风嘴里说出来，刘虎相信他能做到。人家在省委党校打架都能全身而退，光是这种能力就压得刘虎不敢造次。 李乘风走出医院，拿出电话当即给韩波打了过去，“韩书记，关于刘虎与赵庄村的事情，我与赵局~。” 没等李乘风说完，韩波直接打断道，“乘风啊，这种事情无需向我汇报，我只要结果。那个刘虎既然还挂着拆迁办副主任的头衔，那就更不应该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等有了结果直接向我书面汇报，其他事情我就不过多干预了。” 听着电话挂断的声音，李乘风不禁有些吃惊。这种事可大可小，万一闹的像姬家庄那种场面，难道韩波一点也不着急？ 李乘风坐在车中沉思了片刻，仿佛明白了韩波的暗示。李乘风回到了县委大院，但他没有返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走进了县政府办公大楼。 第60章 兵来将挡 凌渡县政府办公大楼，李乘风面带微笑与路过的工作人员打着招呼，最后在常务副县长王友疆的办公室门前停了下来。 李乘风略一停顿，敲了敲门，就听里面王友疆喊道，“进来！” 李乘风推开房门，王友疆看到是李乘风，颇为客气的问道，“是李主任啊，怎么，有事吗？” “王副县长，不打扰您吧？” 王友疆呵呵一笑，放下了手中的笔站起身，“来都来了，还客气什么，进来坐吧。” 李乘风关上房门，二人走到沙发前坐下，王友疆再次问道，“你可很少到我这里来，是不是有事？” 李乘风点了点头，开门见山的说道，“刘虎的事。” 王友疆微微往沙发上一靠，叹息道，“这个刘虎啊，我看他这个拆迁办副主任是当到头了。刚才孟主任已经给我做了汇报，我认为这件事还是公事公办，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要因为他还挂职拆迁办副主任，就影响到县局同志们的办案程序。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毕竟聚众闹事也涉及到社会稳定，还是你和赵斌局长拿意见吧。” 李乘风心说不愧是个老狐狸，说的话听着处处为公，实则是处处袒护着刘虎。 “王副县长，我是这么认为的，目前咱们县正处于一个经济转型发展关键时期，像这种群体问题如果严惩的话，势必会造成群众的不满情绪。况且双方伤势不重，各说各有理，我和赵局认为还是以劝解为主，行政处罚为辅的方案为好。” 李乘风说完，王友疆当即赞同道，“既然你们俩已经决定了，我没意见。虽说拆迁办是县政府下辖的部门，我又是主管领导，但牵扯到法律层面，我还是不参与为好。” 王友疆面带微笑看着李乘风，他当然知道李乘风的来意。不过，这一次刘虎占着理，不管怎么处理最终都会对他有利。所以，王友疆一点也不着急，工作上他可以配合韩波，但遇到对自己有利的一面王友疆绝不会放过。 再者说，李乘风前来与他对话，身份上也不对等。哪怕李乘风后台再硬，也只不过是个区区副科级，王友疆当然不会轻易答应什么。 李乘风看到王友疆始终不接他的茬，干脆直接挑明了说道，“王副县长，这次的冲突看似不严重，但如果处理不好的话，很可能会造成第二次姬家庄的事件。所以我觉得，刘虎那边您还是出面劝一劝为好。不然真要是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整个县领导班子的脸面都不好看。” 王友疆认真的点了点头，“小李啊，正因为这件事会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你和赵斌同志一定要认真对待。其实就是你不说，我也会劝劝刘虎，甚至还要严肃的批评。” 李乘风心说这家伙简直是油盐不进，自己真诚的想跟他商量商量，结果王友疆回了一堆废话。李乘风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气也使不出来。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告辞了。” 没等王友疆说几句客套话，李乘风面色阴沉起身就走。他原本以为王友疆这段时间跟韩书记配合的不错，应该会以大局为重。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这就是官场的生态环境，今天的合作不代表明日不会分道扬镳。 李成功没有离开，而是在走廊上抽了支烟。韩波已经把事情甩给了他，李乘风知道这也是在考验自己的工作能力。如果此事解决不好，恐怕也会在韩波心中大打折扣。付出与回报都是对等的，工作上韩波可以照顾他，但能力不强的话，也只能渐渐成为一个边缘人。 王友疆在办公室内，也在思索着这件事的最终走向。他当然不会让事态超出掌控范围之外，但这件事总不能让刘虎吃亏。况且刘虎至今还不是在编干部，王友疆也想借此机会为刘虎争取一个正式的名额。 王友疆知道韩波绝不会在凌渡干满一届，或许一年半之后就会高升调走。如果刘虎在韩波的提议之下有了在编干部身份，这期间就没人敢再动他。这不光是为了刘虎，王友疆更是为了给自己增添一道防护层。 王友疆拿起电话，正准备告诉刘虎一定要沉住气，就看到房门猛然一开，李乘风再次走了进来。 王友疆吓了一跳，这要是换成其他人，他肯定会怒斥一番。但面对李乘风，王友疆只能硬着头皮忍了下来。 “小李，你这是~还有事？” 李乘风关上了房门，神秘兮兮的说道，“我想到了一个对策。” 王友疆一愣，“什么对策？” 李乘风盯着王友疆说道，“王副县长，您帮我分析分析，看看是不是这个道理。刘虎与赵庄村发生了群殴，这是不是造成了社会的不稳定？” 王友疆疑惑的点了点头，不明白李乘风这是要闹哪一出。李乘风接着说道，“既然是社会不稳定，那肯定归划到我维稳办的责任。所以说，一旦双方再闹下去，我这个维稳办主任就成了最好的背锅侠，更别说我还刚受了处分。” 王友疆讪讪的笑道，“也不能这么说，事情还没到那一步。” “不，我算是想通了，刘虎要是再跟赵庄村打一场，那就是跟我李乘风过不去。既然这家伙不给我留活路，那我只有先下手为强了。” 王友疆心中一惊，“你~你要干什么？” 李乘风面露冷笑，双手扶在桌面上，“我准备命令维稳大队，以维护稳定的名义把拆迁队暂时控制起来，并且把拆迁办的账目全部查封，申请市审计局全面审计。另外，也以不安份子的名义带走刘虎，并发动广大群众揭发刘虎这几年的罪行。就算找不出罪证，也得给他栽赃一个。既然不给老子留活路，那我就先弄死他。” 王友疆都听傻了，从他进入仕途到现在，他见过贪的，见过媚上的，甚至见过大打出手的。但从未见过像李乘风这么不要脸的，公然在上级领导面前要栽赃嫁祸？ 李乘风说完之站直了身躯，“王副县长，我觉得这招肯定行，能从根上解决问题。既然您没意见，我就这么办了。” 李乘风说完转身走了出去，直到房门被狠狠的带上，王友疆才从震愕之中回过神来。 “这不是疯了吗，这种人简直就是~就是个败类！” 王友疆气的手都在颤抖，但冷静之后，他知道这小子是故意在发狠，根本不敢这样做。拆迁办毕竟也是政府部门，可不是你一个小小的李乘风说封就封的。不过刚才李乘风说到查账，着实把王友疆吓了一跳。 李乘风回到办公室，此时他的办公室已经搬到了单独房间。关闭房门之后，李乘风非常郁闷，面对油盐不进的王友疆，他真恨不得如他刚才说的那样大干一场。不过李乘风也只是气一气王友疆，提醒他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绝，不然他李乘风真会做出疯狂的举动。 李乘风正在思索着对策，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哪位？” “乘风老弟，我看你办公室的电话根本是个摆设，怎么每次打都没人接听。” 一听是王立峰打来的，李乘风不耐烦的问道，“王主任，有事吗？” “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你办公室里还需要添置点什么。算了，正好你在，我还是下去看看吧。” 李乘风正想拒绝，王立峰却挂断了电话。李乘风把电话扣上，烦闷的点了支烟。 不大一会儿，王立峰推门走了进来。如今的王大主任已经今非昔比，背负双手环视了一圈，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沙发上。 “乘风老弟，按说只有副县级领导才配备接待沙发，我这可是以维稳办会客室的名义给你特殊安排，怎么样，还满意吗？” 李乘风烦闷的走了过来，拉了把椅子坐到了王立峰对面，“老王大哥，刘虎跟赵庄村干架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王立峰笑了笑，“这么大的事全县都知道了，我能不知道吗。” “我正为这事发愁呢。韩书记让我们维稳办和县局把此事处理好，赵斌把刘虎推给了我，当时我傻不拉几的就答应下来。结果，这根本就是个坑，跳进去出不来了。” 王立峰一怔，“怎么，这事你没去找一下王副县长？刘虎可是他的人，王友疆一句话刘虎不敢不听。” “气就气在这上面，王友疆那王八蛋根本不接招。” 王立峰神色紧张的看了看房门，“你小声点，这么大声干什么，怕别人听不见啊。” 李乘风翻了个白眼，“听见又能咋滴，刚才在他办公室里我还故意吓了他一下。” 说着，李乘风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接着说道，“老王大哥，这件事你得帮我出出主意，我跟刘虎那小子约定了三天，真要是出了问题，韩书记还不得把我撸了。” 王立峰抱着双臂微微一笑，靠在沙发上说道，“老弟啊，你是身在局中不自知。人家这是高手过招，你只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连高手都不急，你当棋子的急什么。” 李乘风苦笑道，“他们高手的事我不管，但真要是出了事，我这个维稳办主任还干不干了？再闹的跟姬家庄事件似的，正好把老子拎出来当替罪羊。” 王立峰呵呵笑着摇了摇头，“你啊，还是年轻，想的太简单了。我问你，韩书记现在有什么指示吗？” “哪有什么指示，直接推到了我身上，连电话都给我挂了。” 王立峰手指敲了敲茶几，“这不还是吗，连韩书记都稳坐钓鱼台，你着什么急啊。实话告诉你，人家双方心里都有数，绝不会再闹出姬家庄那样的事件。” 李乘风心中一动，“你老哥的意思是~，韩书记是等着王友疆开条件呢？” 王立峰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道，“全县谁不知道刘虎是王友疆的人，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刘虎横行凌渡多年，头一次吃这么大的亏，如果是以前黄志强时代，杨志华早就下令县局直接抓人了。 现在是韩书记当政，况且赵斌的做法明显是偏袒赵庄村，就算刘虎息事宁人王友疆也咽不下这口气。说白了，王友疆针对的不是你，而是赵斌和韩书记。” 李乘风恍然大悟的看着王立峰，“我说赵斌那家伙把我夸的跟花一样，说什么我一出面刘虎肯定给面子。老王，我看赵斌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 王立峰笑道，“推给你就对了，赵斌和王友疆都是常委，韩波更是县委书记，他们直接面对的话，有些事情就没了迂回的空间。有你乘风老弟在中间掺和着，双方都好周旋。” “那照你这么说，我干脆撒手不管，就这么干等着。” 王立峰再次摇了摇头，“不能等，韩书记这么安排，就是要让你增加他这一方的筹码份量。你不搅和点事出来，他们双方怎么开口。老弟啊，你还年轻，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你老哥这么多年别看混的不咋地，但这双眼睛洞察力毒着呢。” 李乘风不禁赞叹的点了点头，“老王，我发现你跟市府秘书处的高展很像，都是那种仕途不得志，但满脑子阴谋诡计的家伙。要是你们俩能凑到一起，没准把我卖了我还得帮你们数钱。” “瞧你这话说的，老哥这是如履薄冰几十年总结的经验教训，怎么就成了阴谋诡计。你小子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我保证用不了十年，比老哥想的还多。” 经过王立峰的‘开导’，李乘风心中也是豁然开朗。既然双方都不急，那干脆他也等，反正总得有一个按耐不住先出手的。 “老王大哥，我跟刘虎约定的是三天，听你这么一分析，那干脆我就耐着性子等下去。到时候刘虎那小子按耐不住，我看上面那两位怎么办。” 王立峰一听，急忙说道，“这可不行，层次不同身份不一样，你的对手就是刘虎。你是韩书记手里的马前卒，刘虎就是王友疆的当头炮。刘虎要是出手，你必须要办的干脆利索，不然韩书记拿什么将王副县长的军。” 李乘风揉了揉额头，“真他妈费劲，有什么事直接摆明不就完了，非得弄这么一出。” 王立峰呵呵一笑，“中国人讲究的就是太极，阴阳变化之间可解万物。乘风老弟，等你到了那个级别，一样会成为棋手。” 老王的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李乘风当即决定自己也稳坐中军帐，先晾刘虎三天再说。 转眼间一天的时间过去，凌渡县人民医院里，刘虎没等到李乘风的任何消息，反而是王友疆警告他不许轻举妄动。 王友疆的话刘虎不敢不听，但就这么干等着，不但刘虎心急，他手下那帮小弟更是上蹿下跳。凌渡县在道上混的都在看刘虎的笑话，特别是姬家庄那哥几个，得知刘虎被人揍了，恨不能鸣炮相庆。 又是一天过去，刘虎有些坐不住了，主动给王友疆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如果明天上午李乘风还不来见他，刘虎准备搞点动静出来。不过，王友疆告诫刘虎不可械斗，但可以组织一批人去乡政府‘喊冤’，要求严惩凶手。并且联系好一批‘写手’，把此事发布到网络上去。 王友疆这一招可真够恶毒的，把事情既控制在可控范围之内，还要把事情宣扬出去。到时候，逼着韩波只能放下身架主动来找他。 三天的约定最后期限已到，拆迁办已经集合了三十多人。但兄弟们一个个苦瓜着脸，以前打架都是发棍棒，这一次居然一人一个白布条？其中一个忍不住问道。 “庆刚哥，咱们这是去打架的还是去吊丧？” “滚你妈的，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说这么多废话有个屁用。”庆刚心说你以为老子愿意带这玩意。 庆刚按照刘虎的指示集结了众人，正准备前往赵庄村所在的乡政府，就在这时，一辆辆警车呼啸着开了进来。所有人都有些吃惊，但看到都是治安大队的哥们，庆刚疑惑的走了过去。 就在庆刚准备上前询问之时，李乘风从最后一辆车中走了下来。李乘风目光威严的目视着一个个手拿白布条的众人，高声喊道。 “根据市民举报，你们这些社会闲散人员，有聚众打架之嫌。按照治安条令，现在把人全部带走，有反抗者，以抗拒警方执法严惩！” 庆刚等人一个个都傻了，自拆迁办成立以来，他们跟县治安大队向来是并肩战斗，怎么还要把他们带走？再说了，他们也没抄什么棍棒，手拿白布条还有罪？ 第61章 权衡利弊 凌渡县人民医院，刘虎正躺在病床上，等待着即将爆发的重大消息。但奇怪的是，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庆刚居然没有给他打电话。刘虎拿起手机拨打了过去，却发现手机处于无信号状态。 就在刘虎疑惑之时，房门一开，却看到李乘风走了进来。 刘虎轻蔑的瞥了一眼，把手机塞到了枕头底下，“李主任，我刘虎按照承诺遵守了三天，但你李主任可有些失信啊。” “太阳还没下山，你急什么，我这不是来了吗。”李乘风说着，拉过一把陪护凳坐在了旁边。 刘虎心说老子已经开始动手了，你来了也没用。不过，表面上刘虎依然问道，“李主任，你准备给我一个什么样的满意答复？” 李乘风看着刘虎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故意调侃道，“伤好的挺快啊，我估计下午就能出院。” 刘虎直接翻了个白眼，“没这么快，不给个说法我绝不会出院。” 李乘风微微一笑，“那好，我现在就给你一个说法。昨天我与赵局长商量了一下，原本要对斗殴双方主要成员均要处理，但念在你刘虎老兄也算是比较配合，所以按照治安处罚条令，只对赵庄村带头闹事者，处以五到十五日的行政拘留。 另外，对主要人员处以五百到一千不等的罚款。至于你这边，我觉得对方也应该予一千到两千的伤病赔偿。怎么样，还算是公平吧。” “我呸！我他妈穷疯了，这就是你的满意答复？”刘虎气的腮帮子乱颤。 李乘风大咧咧的说道，“你要觉得不够，还可以再加点。” “李乘风，玩我是吧。在凌渡的地面上老子还没怕过谁，别以为你了不起，总有走夜路的时候，咱们走着瞧。” 刘虎算是看出来了，李乘风根本不是来跟他诚心对话，而是故意来气他的。如果是普通人打架你这样处理没问题，但他刘虎是谁，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李乘风也知道他们俩弹不出什么协奏曲，无非是过来打个招呼。况且庆刚那些人已经被治安大队控制，刘虎缺了爪牙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李乘风站起身，“刘虎，条件不同意咱们可以再谈，但威胁恐吓政府官员，根据刑法第二百七十七条，可以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对于你的恐吓我保留追诉的权利。” 刘虎不屑的狞笑道，“你这是诬陷，有证据吗？” 刘虎话音未落，李乘风面带微笑从裤兜里摸出一个微型录音机。刘虎气的肠子都快转筋了，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他都想起身干一架。 “刘虎，好好想想，想通了之后就给我打电话。对了，庆刚那些人已经让我控制起来，至于原因吗？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李乘风说完潇洒的离去，留下刘虎一个人呆呆的躺在病床上发愣。 李乘风走出医院来到一辆警车旁，开车的是西城区指导员梁赞，李乘风说道，“可以通知赵局，开放这一片区域的电信信号了。梁赞，你也带几个人去治安大队盯着点，我怕治安大队的那帮家伙押不住，再放跑了几个。” 梁赞答应一声，马上无线呼叫指挥中心。李乘风独自上了自己的车，他知道接下来的重头戏，那就看王友疆与韩波之间会达成什么样的协议了。 凌渡县县政府，王友疆正与白都成副县长在办公室里商议着旧城区管道维修问题，就看到赵培义惊慌的推门而进。 王友疆眉头一皱，顿时怒道，“胡闹！进领导办公室不知道敲门吗，成何体统！” 赵培义没想到白都成也在，尴尬的看了看二人，“王副县长，有件事~要向您汇报一下。” 白都成一看，微笑着站起身，“王副县长，我再让工程处核算一下，等有了具体结果咱们再具体商议。” “其实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处理就行，我还能信不过你老白吗。” 王友疆客气的把白都成送走，这才关上门怒视着赵培义，“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多大事把你急成这样，天塌了！” “领导，这跟天塌了差不多，李乘风那小子~他真的把拆迁办给封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王友疆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拆迁办的会计给我打了电话，一开始我也不信，专门去了一趟。结果，庆刚那些人全部被警车带走，而且~连财务室也封了。” 王友疆身躯不禁晃了晃，“财物账目带走了没有？” “这到没有，李乘风只是说在调查清楚之前，任何人不许进入财务室。而且贴的是维稳办的封条，现在财务人员也不敢进入。” 王友疆气的一拍桌案，“他李乘风还有点法律意识吗，简直是胡闹！庆刚他们被带到哪？是县局还是市局？” “财务会计说，是县治安大队的警车。” 王友疆咬着牙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另外，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别慌慌张张的不成样子。” 赵培义答应一声走了出去，王友疆脸色阴沉的恨不得拧出水来，当即给县局局长赵斌打了过去。 “赵局长，我是王友疆。” “王副县长好，我是赵斌。” 王友疆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赵局长，听说你们把拆迁办的人都带走了？我想问一问，你们凭什么把人带走，给上级领导请示了吗？再怎么说拆迁办也是我县政府下属独立部门，它是政府机构，你有什么权利这样做。就算有什么事，你赵局长是不是应该给我这个分管副县长打声招呼啊！” “王副县长，您别生气，我现在也正在为这事头疼呢。关键是这件事跟我们县局没有关系，抓人也不是县局以及下属单位的行动。那是县维稳大队的单独行动，直接听命于李乘风的调遣，我也插不上手。” “你~！”王友疆知道赵斌这是故意在推诿，“好好好，不就是维稳大队吗，那我直接找彭金超。” 王友疆狠狠的挂断了电话，赵斌虽然是在推诿，但这个借口很合理，王友疆也拿他没办法。王友疆又给彭金超打了过去，这一次的语气倒是缓和了不少。 “彭书记，我是王友疆。” “是王副县长啊，有事吗？” “我想问一问，县维稳办主任李乘风，调动维稳大队抓了整个拆迁办的人，这件事是您同意的吗？” “什么，你说什么？”电话之中，彭金超震惊的问道。 王友疆把情况复述了一遍，彭金超急忙说道，“王副县长，这件事我可不知情，李乘风根本没有跟我打过招呼。” “彭书记，一个科级单位去查封另一个科级部门，两家的主管领导居然都不知情，这也太胆大妄为了。我认为这件事，必须要严肃处理并呈报上级有关部门。” 电话的另一端，彭金超也不傻，他知道李乘风这么做明显的就是冲着刘虎，更别说李乘风背后还有韩波的支持。 彭金超当即说道，“王副县长，这件事我先问问情况，我觉得乘风同志身为党员干部，不应该这么鲁莽。” “他还不鲁莽？这小子什么事干不出来。行，那我等你电话。” 挂断电话，王友疆气的来回走了几趟，强忍着要骂街的冲动，思索着该怎么反击。对于李乘风的‘莽撞’行为王友疆非常头疼，身在体制内，最怕的就是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没等王友疆想出对策，彭金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王副县长，刚才我了解了一下，李主任那边是以维护社会稳定的名义暂时把他们滞留询问，不是拘押。另外，李主任说他已经向你做了请示，是你同意的。” “放屁，我~我他妈疯了，能同意这事？”王友疆忍不住爆出了粗口。 “友疆同志，你也不要生气，或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不过，乘风确实亲口告诉我，说是三天前向您汇报过此事，并且得到了你的默许。要不然，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这样做。我觉得这件事，你最好跟韩书记说一声。” 彭金超也是老狐狸，这种事他才不往自己身上揽，有能耐你找韩波去，跟我较什么劲。 王友疆身体晃了晃，无力的挂断了电话，气愤的骂道，“无耻~简直是无耻小人。” 凌渡百姓都说刘虎是个痞子无赖，但王友疆觉得跟李乘风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活了这把年纪，他还从未见过这么无耻之人，更别说还是个体制内干部。 王友疆知道再这么等下去，指不定那小子又要闹出什么乱子。或许正如李乘风说的那样，私自把刘虎带离，然后发动群众举报。真到了那一步，王友疆再想挽回局面可就晚了。 无奈之下，王友疆拿起电话，拨打了韩波办公室的号码。 “韩书记，忙不忙，有点事情想向您汇报一下。” “是友疆啊，你是在电话里说，还是过来一趟？” “我还是过去吧，您稍等。” 挂断电话，王友疆不禁感到有些悲哀。这一次他明明胜券在握，却被胡搅蛮缠的李乘风搞得乌烟瘴气，逼着他主动去找韩波。 县委书记办公室，韩波与王友疆并排坐在了沙发上，韩波侧身问道。 “友疆啊，具体什么事，还要跑过来一趟？” 王友疆苦笑了一下，“两件事，我想听听韩书记的意见。第一，就是拆迁办副主任被打事件，目前人还在医院里躺着，毕竟是我分管的一个部门领导，所以我得过问一下。 第二呢，就是维稳办副主任李乘风，以维稳的名义扣押了拆迁办工作人员，还封了人家的财务科。拆迁办是我分管的部门，他这是目无法纪，我保留向上级有关部门诉求的意见。” 韩波颇为吃惊的看着王友疆，“李乘风扣押了拆迁办的工作人员？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简直是胡闹。” 王友疆心说你就装吧，“就在今天上午，我也是刚得知的消息，还以为李乘风已经向您汇报了呢。”王友疆心说只要你敢说不知情，那他李乘风就是私自动用执法权，王友疆会毫不客气的向市纪委反映。 “你别急，我打个电话问一问情况。”韩波说着走到办公桌旁，直接给李乘风打了过去。 王友疆也不知道李乘风说了些什么，不大一会韩波走了回来。这一次，韩波坐到了王友疆对面。 “友疆同志，刚才我问了一下，李乘风确实调动了维稳大队，并且在拆迁办带走了一批人。但李乘风向我保证，他已经做了详细调查，这其中没有一个是拆迁办正式员工，都是一些社会闲散人员。而且，对方聚集三四十人，还带着大量械斗武器，我觉得维稳办的做法没什么不妥，维护社会稳定，把苗头掐灭在萌芽之中，这是他们的本职工作。” 韩波的一席话，让王友疆的心彻底凉了下来。拆迁队哪有什么正式员工，除了财务和挂职的孟启超，几乎都是社会闲散人员。韩波这么说，明显的就是支持李乘风的做法。更让王友疆无法反驳的，就是他也不知道庆刚那帮家伙到底带没带械斗器械。如果真的有，那这件事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没等王友疆说什么，韩波接着说道，“至于你刚才说的第一点，既然是被打受伤，那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难道这件事还需要我一个县委书记亲自过问吗？ 友疆同志，你也知道咱们县的治安状况，在全市都很出名。所以我觉得，凌渡县是该严厉的打击一批犯罪份子了。只有把他们的嚣张气焰完全压下来，才能让百姓们处于一个安定和谐的生活环境之中。” 王友疆内心里颤了颤，直视着韩波，坦诚的说道，“韩书记，我知道刘虎在社会上口碑不是很好，甚至也做过不少出格的事。但您想过没有，如果拆迁办不是这种人坐镇，有些工程根本就进行不下去。” 韩波冷笑道，“难道除了这个刘虎，政府的其他工作人员都是吃白饭的？王副县长，这一点我不敢苟同，我认为只要拆迁补偿合理，百姓们不会制造什么难度。” 王友疆叹息的摇了摇头，“韩书记，您是不知这里面的困难有多大。其实百姓们大多数都盼望着拆迁，但为了利益，他们一夜之间就可以堆砌出两层小楼。那种楼大风一吹恨不能倒下，却非要多拿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补偿款。这种事绝不是个别行为，东城区旧房动迁的时候，甚至半个城中村都这样做。你还不能不迁，毕竟这是市里面的要求，更是咱们县领导的政绩。” 王友疆说着，苦笑了一声，“一边要抓经济，要进度，另一边还得要稳定，保大局。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只有我们这些亲临现场的人，才知道有些事情，不动用一些非常手段，根本就实施不下去。 现在高速公路要从咱们县经过，需要动迁的有四个村。如果韩书记觉得刘虎已经不够资格再留在拆迁办，我可以把他立刻除名，但那四个村的动迁期限，我王友疆无法保证。这不是威胁，更不是撂挑子不干事，我说的是事实。” 王友疆说着站起身，“韩书记，刘虎那边我可以保证他不会再闹出什么乱子。但拆迁办是不是要全部换成正式人员，还是继续让刘虎留任，您韩书记拿出个意见，我绝不反对。” 看着王友疆带着一身不满的情绪离开了办公室，韩波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身为县委书记，韩波知道想要政绩就得把经济搞上去，依靠蔬菜基地畅销省内外，那是需要三到五年才能形成规模产业链。而经济指标最快的，就是最火爆的房地产这一块。 王友疆的话，也击中了韩波的软肋。他不可能让自己在凌渡待上五年再走，那样的话韩波也超出了晋升厅级的年龄上限。所以，即便韩波对王友疆有很大的不满，目前领导班子里也唯有他能够担起经济这一块。韩波不在乎什么刘虎，但他确实担心王友疆撂挑子。 韩波沉思良久权衡利弊，走到办公桌拿起了电话。犹豫了片刻，韩波给李乘风打了过去。 “乘风，放人！” 第62章 争抢名额 凌渡县治安大队，李乘风在车中把座椅放平，半躺着闭目养神。大院里，嘈杂声鼎沸，更有甚者叫嚣着要找李乘风算账。 一名联防队员跑了过来，透过半降的车窗说道，“李主任，他们都不走，非要讨个说法。” 李乘风皱了皱眉头，懒洋洋的说了一句，“去把庆刚叫过来。” 不大一会儿，庆刚被带到了车跟前，看着李乘风慵懒的半躺在车中，庆刚恨的牙都快碎了。 李乘风睁开双眼坐起身，“庆刚，带着你的小弟马上离开，老老实实的别再给我闹事。老子现在心情不好，再闹下去信不信我给你单独换一个地方。” 庆刚腮帮子上的肌肉动了动，“山不转水转，李乘风，我就不信你没有走水的时候。” 李乘风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庆刚，别忘了以前的赵四可比你受宠，刘虎今天能这样对待赵四的家人，下一个或许就是你。至于威胁我，你还没这个资格，别触碰我的底线，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 李乘风的话简直是杀人诛心，庆刚一想到四哥曾经的辉煌，确实有些心寒。他知道惹不起李乘风，只能乖乖的带着人离开。大院里恢复了平静，治安大队的人都远远看着李乘风的车辆，没人敢上前打扰他。 李乘风烦闷的不是放了这些小虾米，而是堂堂县委书记对于凌渡治安的态度。刚才赵斌给他打来了电话，从电话中，李乘风听得出韩波这一次是服了软。不但如此，听赵斌的意思，韩波还要让县局这边暂时不要动刘虎。 李乘风想不通韩波为何要护着一个能搅乱凌渡治安的地头蛇，身为地方大员，如果连这种人都收拾不了，那对百姓而言是何等的悲哀。 赵庄村与刘虎的闹剧，最终以赵家赔偿一万五的治疗以及误工费，就这么草草的收了场。不光是李乘风不满意这样的结果，刘虎更是气愤难平，但迫于王友疆的压力只能憋下这口气。 凌渡县维稳办，经过两天的调整，李乘风悠闲的坐在办公室，很多事情他现在也看开了。皇帝不急太监急，自己又不是圣人，何必天天想着忧国忧民的大事。 高展也打来了电话，告知李乘风那笔账目绝对有问题。但要查出具体的亏空漏洞，只能是审计部门正式介入，而且各个资金收入点全力配合。 这两天李乘风也在琢磨着，要不要把此事捅给耿直的葛村志书记。李乘风担心维稳资金牵连的人太多，没准王成海等人都拿了好处。总不能为了一个冯健设，把他的维稳办一锅端了吧。 李乘风觉得再稳两天，他先私自找王成海肖卫东等人摸摸底再说。而且，最主要的就是内勤屈静，李乘风打算与这位维稳办的女管家，好好的谈谈话。 李乘风正准备喊屈静过来，房门一开，王立峰走了进来。李乘风苦笑道，“王主任，麻烦您下次进来之前能不能敲敲门，我要干点私事这不全曝光了。” “乘风兄弟，好消息！”王立峰说着关上了房门，神秘兮兮的走到李乘风办公桌前，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什么好消息？” 王立峰微微探了探身，“维稳办扩编的事，上面批下来了，文件已经到了县委组织部。不但是你们，连县政府那边也一并批了下来。看样子，韩书记在市里面是托了关系。” “我当什么好事呢，不就是多了三位科长，改变一下称呼而已。”李乘风心说这跟我个人有啥关系，无非是让肖卫东他们仨高兴高兴。 王立峰眼睛一瞪，“乘风老弟，增加了六个体制内编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马上你这里就要被踏破门槛了，谁没个三亲四顾的，这可是一辈子的铁饭碗。” 李乘风直接一个白眼甩了过去，“早就拟定好了，从下面各个维稳点选拔优秀的工作人员，其他人谁来说情也没用。” “优秀员工你可以发点奖金鼓励一下，至于编制给谁，恐怕你说了都不一定算。” 李乘风一撇嘴，“别人要敢插手让他试试看，我宁可废了都不给。” 一听李乘风这么说，王立峰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啊，也别以为有韩书记罩着就可以这么犟，有些事还是圆滑一些为上。反正别人我不管，你得给我留一个名额。” “你？弄了半天这才是重点，绕这么大圈子干嘛。别人的面子不给，你王主任的面子哪敢不买账。”李乘风毫无掩饰的鄙视了一下王立峰。 王立峰讪讪的说道，“我有个外甥女，在税务局一直没有编制，托我好几回了我也不好拒绝。这不，正好你这边要来了编制，要是换别人我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税务局？懂不懂财务？”李乘风问道。 “懂是懂一点，但她没有考会计资格证。怎么，你这缺会计？” 李乘风看了一眼房门，“我准备把屈静换掉，如果你那个外甥女精通财务的话最好。” “换内勤？”王立峰眼珠子转了转，点了点头，“确实该换，内勤这一块说白了掌握的东西太多。但是财务~，这事回头我再问问，反正编制的事咱们就这么定了。晚上我请客，咱哥俩好好喝一顿。” 李乘风笑着摆了摆手，“事情我答应你，但酒不喝了，晚上我要回一趟岭南。你要想喝酒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 王立峰一愣，“那晚上~还回不回来？” 李乘风原本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看王立峰这架势还真想去，只能无奈的说道，“你要去的话，那晚上我就回来。” 王立峰尴尬的一笑，“算了，我还是不去了，省的你晚上喝多了再回不来。我可不像你这么清闲，明天一早还得开会呢。” 王立峰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李乘风的办公室。李乘风本以为区区几个编制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想到还真出乎了他的意料，王立峰刚走不久，彭金超就打来了电话。 李乘风来到了政法委书记的办公室，彭金超起身笑脸相迎，“李主任，告诉你个好消息，咱们维稳办扩编的申请，上面终于批复了。” 李乘风笑了笑，“我已经知道了，刚才县委组织部那边给我打了电话，说是让我尽快把相关人员名单报上去。” 两人说着，彭金超客气的把李乘风让到沙发上，“李主任，这件事可不简单啊，维稳办增加了三个科室，一个调查科，一个宣教科，还有一个综合信息科。在现如今经济大潮之中，上面还能如此重视维稳这一块，足以说明稳定才是保障经济发展的前提。我喊你来，就是想跟你商议一下三位科长的人选。至于扩编人员，等我斟酌斟酌再定。” 李乘风一楞，心说这事弄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政法委扩编呢。别忘了你只是分管领导，具体事情还是我们维稳办自己说了算。 “彭书记，三位科长的人选以及扩编名额我早已定好了，您这么忙，这点小事就不麻烦您费心了。王成海孙重用肖卫东三人，他们的行政级别已经达到要求，无非是添加了一个职衔而已。至于扩编人选，我也在维稳办会议上提出了要求，必须是在内部优秀基层人员之中选拔。” 李乘风装着糊涂，但话语中透着一股强硬。如果彭金超也像王立峰一样只是要个名额，那倒无所谓，但这家伙太贪心了，居然想着完全掌控。如果不是遇到他李乘风这么强势的手下，还真会如他所愿。 彭金超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其实他在凌渡并没有什么亲戚朋友，更不想把市里面的亲属安排到凌度来。彭金超只是想利用手里的权利扩大一下人脉，特别是三位科长的人选，别看只是个股级干部，但意义非同小可，如同一只脚迈入了干部序列。 “乘风，你这么武断的就定下来，是不是有些仓促了。特别是王成海他们三人，虽说行政级别没什么问题，但资历上是不是欠缺了点？” 李乘风笑着说道，“他们是维稳办的三位元老，如果他们的资历都欠缺，恐怕维稳办没人能够胜任了。再者说，当初我提出申请，这三个科室就是为王成海三人量身定做的。我觉得他们三个担任科长，没什么问题。” “李主任，在区县一级的行政区域，科长可是中层干部，我觉得选拔人才，不要局限于维稳办内部，县委县政府各部门的精英不少，可以综合考虑择优录取吗。再者说，真要是有一些部门领导开了口，总得照顾一下吧。” 彭金超心说你李乘风也是在市府秘书处出来的人，我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难道你还不明白什么意思。要知道在县级干部序列之中，科长的位置可是起到承上启下的关键作用。给王成海他们三个有什么用，把网撒开，绝对能回报几条大鱼。 对于彭金超的想法李乘风当然门清，但他必须要断了彭金超插手维稳办的念想。你彭金超可以指示，可以下达各项指标任务，乃至对他这个主任提出各项要求。但行政上你要是直接插手具体工作，那他李乘风绝不客气。 “彭书记，就算是其他部门的精英到了维稳办也得从头做起，没人比王成海他们三个更能胜任这份工作。这件事您一定要替我顶住压力，要是您不方便出面，那就把事情推给我，我会直接上报到韩书记那里。如果连韩书记都和稀泥，那我没办法，只能服从命令。” 彭金超听的额头上的黑线直冒，李乘风的话简直是啪啪打脸。但面对李乘风的强势，彭金超只能在心里骂娘，毕竟人家是独立部门，彭金超只是分管领导，更别说上面还有个韩波力挺李乘风。 李乘风强势的拒绝了彭金超，刚回到办公室，不管是座机手机电话接连不断，连平时不怎么接触的部门领导也邀请李大主任抽空坐一坐。 李乘风光是应付这些人就说的口干舌燥，看样子，这件事必须及早报上去，不然他可受不住这样的狂轰滥炸。 李乘风正准备提前回岭南避开这些人的骚扰，没想到高展却打来了电话。得知高展临时跟随穆燕副市长下了基层，李乘风也只能作罢。 李乘风好不容易喘了口气，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李乘风烦闷的拿起手机，却发现是赵斌打来的。 李乘风苦笑着按下了接听，赵斌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老赵，你不会也是来要名额的吧？”李乘风开门见山的问道。 “名额？什么名额？” “怎么，我这边扩编了你不知道？” 电话中赵斌笑道，“你维稳办扩编关我屁事，晚上有空吗，喝一点。” 李乘风一怔，“老赵，真不是求我办事的？” “我堂堂县委常委县局局长，求你办事？你小子是不是提前喝了？” 李乘风挠了挠头，长出一口气，“还是你老赵有觉悟，是我想多了。这么的，晚上我做东，喊着老王咱们一起。” “有人出钱那当然好，既然是你请，那地点你来定。” 二人约定在宏斌酒楼，挂断电话，李乘风又亲自给王立峰说了一声，并约定现在就走提前下班。李乘风简单收拾了一下，刚走的楼梯口，就看见王立峰已经等着他了。 “你不是说回岭南吗，怎么不去了？” “计划不如变化快，那边的老同事临时去了梅县。老王大哥，还是你经验老道，自从你离开我办公室，我的电话就没断过。不就是区区几个编制名额和三位科长的人选吗，至于吗！” 王立峰低声说道，“现在可不是前几年，编制卡的非常紧。国家公务员暂行条例开始实施以来，听说以后连咱们这样的都得考试。趁着现在干部制度还未改革，谁不想着挤进来。” 两人说着来到了楼下，王立峰四下看了看，赶紧坐上了李乘风的车。 李乘风笑道，“这么大的领导怎么跟做贼似的。” “毕竟是提前下班，还是小心点好，省的别人说闲话。” “卧槽，谁知道咱俩是提前下班，就不能出去办点公务啊。” 李乘风说着刚要启动车辆，忽然看到县委大门外驶入一辆黑色的奥迪。李乘风与王立峰纷纷好奇的看向对方的车牌，不知道哪位领导又光临了凌渡。 王立峰一看车牌，苦笑着说道，“完了，恐怕晚上这顿饭我去不成了，是市委办的车。”王立峰身为办公室主任，对市委市政府的车牌记得很详细。 两个人都没下车，看到对方直接停在了县政府大楼门口，李乘风不禁有些疑惑，“市委办的车不来咱们县委，去县政府干什么？” 当看到车中下来的人，王立峰更是一愣，“周主任？” 李乘风当然认识，车上下来的正是市委办公室副主任周长海，而比周长海提前一步下车打开车门的，却是李乘风最厌烦的那位唐国勇。 李乘风眼神一眯，这二人突然来到凌渡，连王立峰都没接到通知，明显的有些不寻常。况且身为市委办公室副主任的周长海，非但没有进入县委办公大楼而是去了县政府，李乘风隐约嗅出一股山雨欲来的味道。 第63章 神秘的行为 面对周长海的突然到来，王立峰也感觉很奇怪，如果是公务的话，上面都会提前打个招呼。但既然人家不是来县委办事的，王立峰巴不得别来打扰他。况且又到了快下班时间，真要是有电话打进来，他还得负责接待。 “乘风，走吧，看来周主任是有别的事，不是来咱们县委的。”王立峰催促道。 “老王哥，知道这周长海是干什么的吗？”李乘风故意问了一句。 王立峰一撇嘴，“你当我是第一天上班啊。” 李乘风笑了笑，“周长海与韩波书记，是咱们岭南梯队干部中的两大精英，你说他们之间~，能成为朋友吗？” “你想多了，官场之中哪有什么真正的朋友。当然，咱哥俩这样的少见。他们现在都是正处级干部，没准多年以后，岭南的书记市长就是他们二人的。” “那谁是书记谁是市长？” 王立峰疑惑的看着李乘风，好心的告诫道，“乘风老弟，韩书记可对你不错，跟着他好好干绝对不会吃亏。别想着再搭上周长海这条船，在仕途中脚踏两只船容易劈了腿。” 李乘风知道王立峰误会了他的意思，“我是说他们二人之间，会不会有一场对决，谁说我要靠上周长海了。” “对决？”王立峰微微一怔，“还别说，很有这个可能。是个人都有劣根性的一面，当领导的也不例外，特别是平级之间，谁都想占据头牌。就拿咱们县来说，李志福自知无能，所以他不敢与韩书记争。但李志福不争，不代表其他人不跟他争。没人敢抢老一的位置，但老三可看不起老二。” 李乘风心中一动，“你的意思，王友疆还在争夺县政府的掌控权？” 王立峰轻蔑的笑道，“他不是在争，而是一直没有放。县政府三大员，白都成齐志赞都是王友疆一派的人，李志福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就是官场之中的一种默契，李志福要的是一种尊重，王友疆要的是实际。可以这么说，凌渡县的经济目前离开李志福照样转，但离开了王友疆，很多工程乃至乡镇的调配都得停摆。” 李乘风不服的撇了撇嘴，“我就不信，这地球离开谁就不转了。难道这么多党员干部都是摆设，没一个能人？” 王立峰呵呵笑道，“乘风老弟，你还是年轻，能人有的是，但你得按部就班一点一点的熬上来。搞经济可不像你的维稳办，那可是实打实的数字考核。一年下来，上面不看你有多么难，也不管你有多么的勤政爱民，他们只看数据。县委书记也好县长也罢，没有一个可以拿出手的数据何来的政绩，这是硬指标。” 李乘风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悲凉，他仿佛明白了在刘虎这件事上，韩波为何要退让一步。身为县委书记韩波不可能面面俱到，但目前整个凌渡的经济运转都掌控在王友疆团队手中，真要是与韩波对着干，哪怕韩波下狠心重新调整领导班子，也会失去宝贵的政治黄金时期。 二人说着来到了洪斌酒楼，看到李乘风来的这么早，庾宏斌也有些意外。 “风哥，今天怎么这么清闲？” 李乘风笑着说道，“宏斌，等会上几道好菜，今天请的这两位可都是大人物。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县委常委，县委办公室王主任。王主任，这是我铁哥们，酒楼老板庾宏斌。” 李乘风故意把县委常委四个字报了出来，王立峰更是得意的挺着胸，“常听李主任说你这里做的鸡是本县一绝，庾老板，好吃的话以后少不了麻烦你。” “王主任，欢迎您能光临小店，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您尽管提出来，不但免单还得赔偿。”庾宏斌客气的把二人请到二楼最别致的包间。 李乘风向庾宏斌递了个眼神，“宏斌，你给王主任介绍一下本店特色，我出去打个电话。” 庾宏斌答应一声，李乘风独自走了出去。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周长海的到来有些危机，李乘风怕韩波还不知此事，必须给他打电话提醒一下。 县委书记办公室，韩波正审阅着一些材料。手机铃声响起，韩波瞟了一眼，看到是李乘风打来的，直接按下了免提。 韩波一边审阅一边问道，“怎么，知道领导辛苦，准备请我吃饭？” “韩书记，您看到大院里的那辆车没有？” 韩波微微一怔，“我忙的连饭都顾不上吃，看车干嘛？” “周长海来了，您不知道？”李乘风故意提醒的问道。 韩波微微一怔，不禁停下了手中的活，起身走到窗边看了看，“乘风，你看到周副主任了？” “嗯，亲眼看到他下的车，但是去了县政府那边。” 韩波知道李乘风是好意提醒他，想了想，坦然说道，“不要什么都大惊小怪的，没什么，或许是私事来凌渡一趟。” “我觉得不像是私事，唐国勇也跟着他一起来的，如今唐国勇已经不在市府后勤科，他现在的职务是市委督查室副主任。他们俩一起来，那应该代表的身份是督查室。” 韩波眉头皱了皱，“嗯，知道了，你在不在办公室，下班后等我半小时，晚上一起吃个饭。” “韩书记，我~刚下班出来，今晚不行，我跟朋友约好了。” “刚下班？”韩波看了看时间，此时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五分钟，韩波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维稳办这个月的考勤，我得亲自审批。你小子这是准备回岭南吗？” “不不，就在凌渡请两个朋友吃顿饭。” “凌渡？你小子凌渡哪来的朋友，不会又招呼着你维稳办的人提前下班了吧？我可警告你，维稳办扩编刚批下来，你小子必须把纪律抓好，不要让他们都跟着你学。” 韩波只是随口教育了几句，但电话中李乘风犹豫了一下，很诚实的说道，“晚上我约了王立峰和赵斌，所以~，就不请您了。” 韩波一愣，默默的点了点头，“表现的不错，那你们吃吧，我就不过去了。”李乘风的坦诚让韩波很欣慰，况且赵斌最近的工作表现让韩波很满意，韩波倒是希望李乘风能与他多接触接触。 挂断电话，韩波靠在座椅上面色渐渐严肃起来。别看刚才与李乘风通话的时候表现的风轻云淡，其实周长海的意外到来让韩波提起了警觉。 他们二人同属于梯队重点培养干部，以前韩波身属市政府，而周长海则是市委体系。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岭南领导层这是对未来的岭南党政当家人提前做出了培养方向。 但自从韩波意外接替黄志强之后，不但成为区县书记中的明星，更是从根本上改变了培养方向。在体制内有基层工作经验非常重要，原本与韩波平起平坐的周长海，已经明显落后于韩波的份量。 虽说至今韩波与周长海之间还未交过手，但连李乘风那种级别都能看透的问题，韩波岂能不明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韩波并不想树立这样一位年轻的政敌，但到了一定的位置之后，有些事情不是你想不想，而是为了切身利益必须要做好一切准备。 韩波打了内线电话把刘正刚叫了过来，“正刚，县委县政府有没有接到市委方面的某些通知？” 刘正刚不明所以，摇了摇头，“没接到什么通知？” 韩波眉头一皱，“听乘风说，周长海来到咱们县，这事你知道吗？” “哦，我也是刚听说，我已经让牛青去问问县政府那边，还需不需要县委这边出面接待一下。” 听到刘正刚这样回答，韩波满意的点了点头，“没事了，出去吧。” 韩波继续忙碌着手头上的工作，不管周长海是什么身份，但这里毕竟是凌渡，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韩波不在乎周长海能掀起什么风浪。 宏斌酒楼，赵斌也如约而至，庾宏斌得知身穿便装的赵斌是新任凌渡县局局长，不禁发自内心的敬重三分。或许这是蹲过人的通病，面对警察内心深处始终有一种自卑感。 庾宏斌敬完酒之后就离开了房间，赵斌四下看了看，“这酒楼地方不大，装修的倒还算别致。不过，这地方不适合咱们来，楼下大厅太嘈杂了，小心被人说闲话。” 王立峰笑道，“老赵，不来也得来，这地方有乘风老弟的股份。” 赵斌一愣，“乘风，真的假的？” 李乘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就是想帮朋友捧个场，说实话，宏斌以前犯过事，在里面蹲了几年。现在人家改过自新，经营个小买卖也不容易，希望您二位以后多来捧场。” 王立峰吓得一哆嗦，刚才他还跟庾宏斌称兄道弟的，没想到对方是蹲过的人。 “乘风，你~你怎么不早说？”王立峰都后悔刚才把自己手机电话给了庾宏斌。 “怎么，早说你就不来了？” 王立峰尴尬的说道，“我不是那意思，咱们毕竟是县委里的干部，有些事情还是避一避为好。” 赵斌呵呵笑道，“乘风的朋友还不止一个蹲过，据我所知，岭南市的名人陈晓刀跟他关系也不错。老王，别什么事都想的这么复杂，蹲过大狱未必代表着人品不行，我还有不少吸过的朋友呢。人家改过自新了就是人民中的一员，不要用有色眼镜看人。” 李乘风赞同的竖起大拇指，“怪不得你老王的级别没人家老赵高，境界不行。” 王立峰讪讪的笑道，“我也没说什么，都是朋友，以后都是朋友行了吧。来吧，我得跟乘风老弟喝一杯，谢谢老弟能给我一个薄面。” 赵斌一愣，“乘风，你俩又有什么暗中勾当？” 李乘风笑道，“还不是维稳办的编制吗，他要了一个。别提了，今天彭金超居然想要直接插手维稳办扩编的事，被我当场拒绝了。” 王立峰一听，顿时好奇的问道，“怎么，他也想要几个名额？” “何止是名额，他是想一锅端。”李乘风把彭金超的行为说了一遍，连赵斌都觉得彭金超有些过分了。 王立峰感慨的说道，“老赵啊，多亏你进了常委，不然县局这一块，彭金超什么事都会插一杠子。” 赵斌淡淡的笑了笑，“专业人干专业事，我这一块他可不好插手。别说是他，有些事情就连韩书记都不便干涉。” 李乘风一撇嘴，“你老赵就吹吧，既然你胆子这么大，那刘虎的事你还查不查？” 赵斌看了看王立峰，犹豫了一下说道，“乘风，我今晚请你来，其实就是想跟你说说这件事。凌渡这么大的一个祸害，凭什么不查，那还对得起头上的国徽吗。” 李乘风冷哼一声，嘲讽的说道，“韩书记不是不让你动他吗，那还查个屁。” 赵斌苦笑了一下，“只是暂时不让动，没说是不让继续调查。毕竟韩书记方方面面都得顾及一下，有些事情不必急于一时。” 王立峰眼珠子转了转没有插言，他敏锐的觉察出这二人应该是在暗中调查刘虎。但动了刘虎，势必牵连出王友疆，到时候，恐怕整个凌渡政坛都得发生震荡。且不说别人，就连他这个县委办公室主任都收过刘虎的大礼，何况是王友疆了。 李乘风像是明白了赵斌话中的含义，“老赵，你的意思是~先收集好证据，等韩书记升迁之后再~？” 赵斌端起了酒杯，“我可什么都没说，但该做的咱们还得继续。来吧，我敬你老弟一杯，就凭你敢带人封了拆迁办，足以写进凌渡的县志。” 王立峰也跟着说道，“这种事也唯有乘风老弟能干的出来，要是换个人，最低也得是停职反省。” 三个人在宏斌酒楼之中开怀畅饮无话不谈，而此时的韩波依然没有离开办公室。夜色降临，书记办公室的窗台前，平时很少抽烟的韩波不但手里夹着烟，脸上的表情也是非常凝重。 李志福县长刚才打来了电话，周长海到了县政府之后连他这个县长也没见，竟然直接去了王友疆的办公室。而且双方闭门约谈之后，周长海与王友疆一同离开了县委大院。 根据李志福得到的情况，王友疆带着周长海等人并非去吃饭，而是去了刘虎的拆迁办。种种迹象表明，周长海此次来凌渡绝非私事，李志福气愤王友疆这是越级汇报，而韩波心中却是更为不安。 韩波不害怕别的，他担心周长海与王友疆沆瀣一气，把凌渡刚刚展开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第64章 宁做真小人不做伪君子 维稳办的扩编，李乘风上班后召集众人开了一个小会。他要尽快把名单报上去，省的夜长梦多再生事端。 大办公室里，众人一个个精神抖擞，王成海那三七开的发型更是梳理的一丝不苟。 李乘风清了清嗓子，很正式的说道，“同志们，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咱们维稳办扩编的事情上面终于批了下来。这是个好消息，但对我而言却有点头疼。从昨天下午到半夜，打电话的人就没断过。更有甚者，想把咱们维稳办三位科长的人选也要送给关系户。” 说到这李乘风微微一顿，再看王成海等人，笔直的腰杆顿时矮了三分，眼神之中都透着一丝担心。 李乘风目光看向了屈静，“屈静，你记录一下，现在我正式宣布，凌渡县维稳办调查科科长，由孙重用同志担任。大家鼓掌！” 孙重用紧张的站起身，在众人的掌声中更是满脸通红，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李乘风按了按手，接着说道，“宣教科科长，由肖卫东同志担任。大家鼓掌！” 肖卫东乐的嘴都合不上了，“谢谢领导的栽培，我一定好好努力。” 李乘风笑了笑，目光却看向了黄明志，“最后，咱们维稳办综合信息科科长，将由~。” 李乘风故意一停，王成海紧张的直咽口水，因为李乘风的目光不是看向他，而是看向了黄明志？ “将由~王成海同志担任。”李乘风的目光这才转向了王成海，就这小小的玩笑，可把王成海吓得不轻。 黄明志更是调笑道，“李主任，刚才把我激动的差点就哭了，还以为您会点我的名字呢。” “你小子也有职务，维稳办车队队长，但不在正式干部编制之内。”李乘风笑道。 众人皆大欢喜，屈静更是嚷嚷着让王成海等人请客。李乘风接着说道，“屈静，县委组织部的干部申报表你那有吧，马上把他们三个先报给孙中和部长。至于每个科室配备的科员名单，等过两天再报给县委组织部。” “好，会后我马上办。” 李乘风又在会上提出了科室分工与要求，说完之后李乘风看着众人，“今天的会议就到这，王科长，会后你去找一下王主任，问问办公室隔断的事什么时候能开工。” 王成海还有些不适应，好半天才明白李乘风是在喊他，赶紧说道，“李主任放心，以后这种闲杂事务就交给我了，保证让您和大家都满意。” 李乘风从座位上站起身，“那好，你们忙吧。” 说完李乘风就要走，肖卫东赶紧说道，“李主任，晚上~咱们定一定？” 李乘风摆了摆手，“诸位，先低调几天，别让其它部门看着咱们这么高调，气不过去再打个小报告啥的。喝酒的事过两天再说，先把工作干好。” 李乘风乐呵呵的走出了大办公室，一抬头，却发现有个人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前，“正刚，你怎么来了，韩书记找我？” 刘正刚笑道，“非得是韩书记找你啊，就不能我来拜访拜访咱们得李主任。刚才看你开会没好意思打扰，这么快就开完了？” 李乘风打开办公室房门，“进来说吧，我还以为韩书记又有什么安排呢。” 两人走进房间，李乘风关上房门之后，直截了当的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找你？” “废话，在韩书记那个工作狂身边干活，你小子上班时间哪有空找我聊天。” 刘正刚笑道，“背后诋毁领导，你就不怕我打你的小报告啊。” 两人说着来到沙发旁坐下，刘正刚接着说道，“是牛青托我找你办点事，他有个堂哥在柳营镇政府上班，想托您风哥安排一下。牛青不好意思开口，所以逼着我来一趟。” 李乘风瞥了刘正刚一眼，问道，“他堂哥是干嘛的？” “在镇政府办公室打打杂，中专毕业，今年三十二了。” 李乘风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行，没问题，别人可以拒绝，自家兄弟的事得办。回头你让牛青直接把材料报给屈静，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别拐弯抹角的还让你跑一趟。” 刘正刚恭维道，“还是你风哥办事干脆，我先替牛青谢谢你。其实我过来，还有件事要跟你说一声。”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刘正刚，“还有什么事，你小子也这么磨磨唧唧的，有啥事直接说啊。” 刘正刚看了一眼房门，降低了声音，“风哥，昨天下班的时候周长海来了，这事您应该知道吧。” 李乘风点了点头，刘正刚接着说道，“你知道周长海来了之后，他不但没跟县委打招呼直接去了县政府，居然连李志福也没见，而是直接去了王友疆的办公室。” 李乘风不禁有些吃惊，官场上讲究的就是级别对等，就算周长海不来县委，到了县政府至少也要跟李志福打个照面才对。 这就好比谢伟国来到岭南，一不见程邦知二不见吴海涛，却直接与刘鑫源见面，这让书记市长会怎么想。有些规则虽然不是写在制度之内，却是官场生存的铁律。周长海这么做，不但没有给韩波面子，更是直接打了李志福的脸。 就在李乘风吃惊之中，刘正刚接着说道，“比这更出格的是，王友疆直接带着周长海等人去了拆迁办。” “什么，拆迁办？”李乘风顿时睁大了眼睛。 “风哥，我觉得很可能会牵连到你，所以过来跟您提个醒。” 李乘风心中一紧，“这是~韩书记的意思？” 刘正刚摇了摇头，“韩书记什么都没说，但昨晚韩书记走的很晚，我就住在后面的单身宿舍，韩书记办公室的灯到十点多还亮着呢。” 李乘风问道，“韩书记现在忙不忙？” 刘正刚知道李乘风想干嘛，直接说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去，这件事韩书记心知肚明，你去了也说不明白什么。我不方便私自打听，但司机班可都是消息灵通人士，我让牛青去问问赵培义了。” 刘正刚说完看了看手表，“我先回去，有什么消息我给你打电话。刚才我也只是猜测，没准是咱们多心了。” 李乘风送走了刘正刚，虽说刘正刚只是猜测，但李乘风心里跟明镜似的。周长海这么大的干部跑到凌渡，一不找韩波二不见李志福，偏偏去了口碑极差的拆迁办。而拆迁办最近发生过的大事，也唯有前两天他李乘风封门那件事。 一想到唐国勇那张欠扁的嘴脸，李乘风决定主动出击，亲自调查一下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而且李乘风知道赵培义精明的很，牛青想从他嘴里套出什么有用信息，那只能是赵培义故意放出的消息。 李乘风直接用座机给赵斌打了过去，电话刚一接通，李乘风问道，“赵局，拆迁办那边，应该有专案组的内线吧？” “乘风，你问这个干什么？就算有我也不能告诉你。虽说你也被列入秘密专案组的成员之一，但有些事情，谁都不能超越底线。” “我可以不问是谁，但有件事情必须帮我调查一下。” “什么事？” “昨天下班之后，周长海与王友疆去了拆迁办，我想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 “什么，他们去了拆迁办？你确定？” 李乘风嗯了一声，赵斌犹豫了一下说道，“乘风，你去西城区派出所找梁赞吧，线人都是单线联系，梁赞负责这一块。” 李乘风答应一声挂断电话，简单收拾一下走出了办公室。李乘风刚迈出县委办公大楼一楼大厅，却是迎面碰上了王友疆。 李乘风客气的打了声招呼，“王副县长好！” 没想到王友疆却装着没看见的样子，直接走了过去。李乘风心中冷笑，心说打招呼算给你面子，这家伙还挺记仇。 李乘风匆匆去了西城区派出所，而王友疆则是来到了韩波的办公室。 韩波正在处理一批文件，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刘正刚，直接喊了一声，“进来！” 韩波戴着眼镜，低头审阅着市委传达的重要指示，但好半天也没听到刘正刚说话，这才抬起头。 “吆，是友疆啊，我还以为进来的是刘正刚呢，你怎么不说句话。”韩波说着，摘下了眼镜。 韩波不禁有些诧异，正常情况有人找他都会由刘正刚转达一下，看看他有没有时间。王友疆不告而来，让韩波觉得有些不正常。 “看着韩书记正在聚精会神，我怕出声打扰了您。”王友疆说着，把腋下的公文包放在了沙发上。 “怎么，找我有事吗？”韩波站起身，示意王友疆坐下说话。 二人在会客区分别坐下，王友疆这才说道，“韩书记，昨晚周长海副主任来过，您知道吗？” 韩波点了点头，“我听说了，周长海向来是来去匆匆，这也是他一贯的作风。” “周副主任直接来找了我，这让我也很意外。今天来，就是向您汇报一下此事。” 韩波心中有些意外，但表面上依然很平静的问道，“周副主任来咱们县，是有什么公务吗？” 王友疆淡淡的笑了笑，“这一次确实是公务，而且还是让我很吃惊得公务。” 韩波不动声色的看着王友疆，等着他继续说下去。王友疆点了支烟，接着说道，“这一次周副主任，是以督查室的身份而来。韩书记可能有所不知，李乘风私自查封拆迁办的事被人给联名举报了。” 王友疆说着，走到他的公文包旁，拿出了一份材料，“韩书记，这是拆迁办那帮小子联名举报信，他们向市委市纪委以及督查室分别投了举报信。”王友疆说着，把举报信以及众多人的签名复印文件放到了韩波身前的茶几上。 韩波没有看，而是轻声问道，“周长海怎么说？” “他说根据市纪委张鹏书记的指示，责令市委督查室严查，所以，他才亲自跑过来询问询问此事。昨晚我带他去了拆迁办，也只是找了几个人核实了一下。周副主任到没说什么，但我向他解释此事~李乘风向我请示过，是我同意的。” 韩波心中微微一愣，“友疆啊，为什么不推到我身上？” 对于王友疆主动揽过，韩波觉得非常奇怪。按说这个机会不错，就算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至少王友疆可以借机搭上周长海这层关系。 王友疆身躯向后一靠，看着韩波说道，“韩书记，就算推到你身上又能如何？其实周副主任也只是来走走过场而已，这件事根本原因还是出在拆迁办身上，来之前我已经严肃批评。不过，这件事刘虎并不知情，是拆迁队那帮人被拘押，心中不服搞出来的小动作。” “那周长海那边，还有什么说法？”韩波问道。 “这件事昨晚我已经向周长海解释清楚了，周副主任白忙乎一场，昨晚连饭都没吃就返回了岭南。并非有人举报就有过错，什么事情都要讲究个事实，这件事，应该是到此为止了。” 韩波眼神之中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友疆啊，给我支烟，我也抽一口。” 王友疆一愣，把自己身上的烟递给了韩波，“抽这东西没什么好处，你又没有烟瘾，我劝你还是戒掉吧。”王友疆拿出打火机给韩波点上。 韩波深吸了一口，“友疆啊，这件事你处理的非常好。说实话，出乎了我的意料。刚才我还在想，如果咱们俩对换一下角色，我会不会向你一样承担下来。” 王友疆目光直视着韩波，“想知道原因？” 韩波笑而不答，他确实很想知道王友疆为何会放弃这个好的机会，一来能重新掀起与他抗衡的风浪，二者又能靠上周长海。别看王友疆与周长海级别上差距不是很大，但梯队干部的前途不可同日而语。 王友疆倒是没有隐瞒，直接说出了韩波想知道的答案。 “韩书记，我知道在你眼里，我王友疆可能不是个合格的干部。但不可否认，我还算干了点实事。要论能力不敢说跟您韩书记比，但总比李志福强吧。这么多年拼到现在，我却只是个常务副县长。” 说到这王友疆苦笑了一下，“我心里不服啊，但面对现实也没办法。所以说，我也不想放弃明年大换届的机会，毕竟我比你还大两岁，再上不去的话基本到年线了。韩书记，我这样说，您应该能明白了我的想法吧。” 韩波点了点头，“凌渡在咱们岭南一直是各项指标倒数的区县，正因为如此，李志福王长发葛村志乃至连王立峰都多年没有提拔。我接替了黄志强，也可以说给凌渡政坛带来了变数。如果今年的经济数据能有一个大的起色，明年不但是我，连你王友疆都会得到上面的认可。” 王友疆认同的点了点头，“其实你我都在背水一战，就算咱俩施政理念不同，但都想干出一番成绩。我比你还年长两岁，时间已经耽误不起了，所以更不希望有人来搅局。我王友疆宁做真小人也不做伪君子，这就是原因。” 韩波欣慰的看着王友疆，不管他是真小人还是伪君子，至少在这件事上很有大局观。 王友疆说的不错，如今韩波也是在背水一战。程邦知把他下放到凌渡，既是机遇也是风险，也正因为如此，程邦知才没敢把重任交给周长海。 既然王友疆坦诚的吐露出心声，韩波终于可以放心的把另一件棘手的任务给他了。那就是山岳信托的大老板关向海，他一直对凌渡的规划项目很感兴趣，但此人背景复杂而且条件苛刻，韩波始终没有松口。 术业有专攻，韩波知道在经济和金融方面他比不了王友疆，一旦双方能达成协议，那对凌渡的经济来说，简直是质的飞跃。 第65章 目标远大 李乘风还忙着调查真相，岂不知王友疆已经替他挡了下来。不过李乘风也没有白忙乎，还真让他查出是庆刚那小子怀恨在心，蛊惑众人一起联名把他给告了。 李乘风忙活了一上午总算有了结果，下午刚一上班，李乘风就匆匆来到了韩波的办公室。 韩波正在往包里装着文件，准备去市里见刘鑫源市长。看到李乘风连门都不敲就匆匆而入，韩波气的把包一扔。 “这都怎么了，还知不知道这是县委书记的办公室。” 李乘风看到韩波脸色不好，赶紧说道，“我刚才看到门没关就进来了，要不~，我重新进来一次？” “你小子有屁快放，我还赶着去开会呢。” “韩书记，您知道周长海那家伙去了拆迁办是干什么吗？”李乘风故意露出一副神秘之色。 韩波眉头一皱，一边收拾一边训斥道，“还那家伙？你小子就不能对领导尊重一点。” “对对，是我口误，是周副主任，他其实是去调查上次刘虎那件事的。而且，拆迁办那帮小子居然向市里面写了联名举报信把我给告了。” 韩波瞥了一眼，“怎么，害怕了？” 李乘风露出一副不屑之色，“走得正坐得直，我怕什么。有本事把我跟那些人都弄起来调查，看看那帮王八蛋是不是该抓。” “既然不怕，那就回去好好工作，别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 “不是，我是担心周长海那~哦不，是周副主任，我担心他会借此机会给咱们县抹黑。韩书记，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我才值几个钱，在人家眼里还不够份量。”李乘风担心的看着韩波。 韩波收拾完毕，这才看向李乘风，“念在你小子还算是一片忠心，擅闯领导办公室我就不予追究，以后好好工作，别在给我惹事就行。” 李乘风看到韩波还不明白其中的严重性，急忙说道，“不是，您或许无所谓，恐怕人家未必能答应。事无大小，我觉得您还是~。” 没等李乘风说完，韩波打断道，“这件事你应该感谢一下王副县长，是他替你揽了下来。王副县长是拆迁办的分管领导，既然给他打了招呼，这就不算是私自行为。当然，就算追问到我这里，我也得替你这个惹事的小祖宗担下来。怎么样，这下放心了吧。”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韩波，“您是说~王副县长替我说了好话？” “不但替你说了好话，还当着周副主任的面批评了拆迁办的那些人。乘风啊，有时候看问题不要光看表面，要看其发展的方向和结果。友疆副县长是有他的缺点，但瑕不掩瑜，在特定的时期或许能发挥他最大的潜力。行了，不跟你啰嗦了，我得赶紧去市里。” 两个人一同走出了办公室，直到韩波的身影消失，李乘风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王友疆不给他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没想到居然还能替他揽下了责任。李乘风不相信这家伙有这么好的品性，但事实摆在面前，连韩波都不放在心上，说明此事已经形不成什么威胁。 回到办公室，刚推开房门，李乘风赫然发现他的办公室里居然坐着一男一女。男的是办公室主任王立峰，女的二十来岁，皮肤白净穿着一身税务制服。 看到李乘风进来，王立峰与女子站起身，王立峰说道，“乘风，等你半天了，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外甥女田蕊。小田啊，这是你李叔。” “李~李叔好。”女孩脸色不禁有些绯红，毕竟两人差不了几岁，‘李叔’这称呼实在是有些喊不出口。 李乘风一听，尴尬的赶紧摆手，“别别，还是喊我李哥吧，或者是李主任，李叔我可不敢当。” 李乘风没有因为二人擅入他的办公室而生气，跟王立峰客气了两句，向田蕊问道，“你的档案还没过来吧？” “还没有呢。”田蕊拘束的说道。 李乘风走到门口把屈静喊了过来，李乘风看向了王立峰说道，“王主任，小田在原单位那边是合同制吧，回头具体情况让屈静去问问人事科，先把档案转过来。屈静啊，你们先认识一下，她叫田蕊，以后统计和考勤这一块就交给小田了。不明白的地方，你就手把手教一下，下周一正式上班。” 屈静答应一声，微笑着看着田蕊，“你好，我叫屈静，你喊我静姐就行。李主任，要不这样，我带小田去跟大家认识一下。”屈静非常聪明，她知道这是王主任的关系，当然得表现一下。 没等李乘风答应，王立峰主动说道，“对对，跟大家熟悉熟悉，好好跟着你静姐学习。我跟李主任说会话，走的时候我喊你。” 看着二人走了出去，王立峰微笑着说道，“乘风，孩子还小，你可得多照顾点。” “拉倒吧，别搞得我跟七老八十似的，以后咱们各论各的，她喊我李哥，我喊你王哥。” “规矩就是规矩，这怎么能行，单位里喊你李主任，私下必须得喊李叔。” “你要这么说，从现在开始我喊你大爷行了吧。我看你们老王家就是事多，是不是你卜了一卦，不喊我叔你就要双规是吧。” “呸，你小子别乱说，墨菲定律，墨菲定律啊。”王立峰赶紧向地面上吐了几下口水，仿佛李乘风的话要应验似的。 一提及他们老王家，李乘风想起了王友疆，“对了，周长海那家伙确实是来咱们县找茬的，但奇怪的是，这件事居然被王友疆揽了下来。” 李乘风说着，把周长海到凌渡的具体情况说了一遍，他知道王立峰鬼点子多，想听听他的看法。 “他王大爷，你说这王友疆~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我可不相信他是做好事不留名的那谁。” 王立峰不屑的一撇嘴，“这还用问吗，你以为人家是看的是你面子？这是在向韩书记示好。王友疆不傻，别看周副主任在市里面八面玲珑，但周长海跟他绝不是一路人。王友疆后台并不硬，与其半路改道，莫不如铁了心跟着韩书记干出一番事业。基层干部是以政绩论英雄，这才是他的用意，别说是他，就是换了我也一样。” 李乘风有些不相信的看着王立峰，“就这么简单？” “简单之中包含着复杂的因素，你才刚踏入这个层面几天，慢慢学吧。” 李乘风感慨的点了点头，“不得不说，你们这些老狐狸教了我不少。就拿扩编的这几个名额来说，当初我还想着激励一下基层的工作人员，现在看来只是一厢情愿，该照顾的必须得照顾。当然，不是说你老王，我只是感慨一下。” “怎么，想通了。”王立峰嘲讽的看着李乘风。 李乘风叹息道，“想通了，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何乐而不为。” 李乘风不是想通，而是有些事确实是无奈之举。既然能照顾王立峰与牛青，其他人也不便拒绝，况且能求助他的都是熟人，拒绝了哪一个都不好看。 王立峰带着外甥女离开了维稳办，李乘风刚想静一静，屈静敲门走了进来，“李主任，您忙不忙？” “怎么，有事吗？”李乘风疑惑的问道。 屈静关上了办公室房门走到李乘风对面，拿出了一份报表，“李主任，这是下个月要派发的维稳资金明细表，需要您签个字。另外，有件事情~，我想向您汇报一下。” 李乘风接过报表，没有马上签署名字，“有什么事情说吧。” 屈静犹豫了一下，小心的说道，“李主任，关于维稳资金的事，以前冯主任掌管的时候，每个月~。”说到这，屈静停了下来，脸色也变的略显紧张。 李乘风心中一动，平静的看着屈静，“怎么，这里面有问题？” 屈静咬了咬嘴唇，默默的点了点头，“其实冯主任每个月都要截留一部分，然后每半年给大家发一次福利。我知道这样做违反了规定，所以每个月的报表上，我只能~修改一部分。” “截留多少？” 屈静谨慎的说出一个数字，李乘风脸色顿时严肃起来，“屈静，这不是违反规定，这是犯罪。” 屈静微微一颤，眼圈微红的说道，“我知道，但我也没办法。我已经跟我们家那位这些日子也凑了不少钱，我的那份可以补上，还望李主任~能~能~。”屈静说了两个能字，却在李乘风目光的威压之中停了下来。 “除了咱们维稳办这些人，还有谁参与了此事？”李乘风严肃的问道。 “其他的我也不知道，而且公共账户一直掌控在冯主任手里，临走前他才交给我。一开始我也不敢拿，但~他毕竟是领导。” 李乘风眉头紧锁，这几天他正准备就此事发难，但屈静主动的坦白，反而让李乘风有些难以下手。且不说是否牵扯到王长发等人，光是维稳办这个所谓的‘福利’，就够王成海等人喝一壶的了。好听一点是‘福利’，实则是集体截留公款。真要是追究起来，王成海等人一个都跑不掉。 看着李乘风沉默不语，屈静紧张的掉下了眼泪。自从冯健设调离之后，身为内勤的屈静更是夜不能寐，她本不想主动交待，但屈静知道李乘风总有一天会发现维稳资金的秘密。 哪怕屈静隐瞒了过去，维稳资金一下子派发了这么多，下面很快就会有人反馈上来。与其让李乘风得知消息后展开调查，莫不如主动交待。 屈静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了办公桌上，抽泣的说道，“李主任，这是~我补上的钱，我只能拿出这么多了。” 李乘风的目光却看向了维稳资金派发表，沉思良久，问道，“这一次的，没做什么手脚吧？” “没有，市里拨了多少全在上面，都是真实数据。”屈静赶紧说道。 李乘风点了点头，提笔在上面签署了自己的大名，并把银行卡放在了派发表格上面，“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暂时到我这里为止。” 屈静微微一愣，犹豫的伸出手，把银行卡递给了李乘风，“李主任，要不这钱~您先拿着。” 李乘风眼睛一瞪，“你这是要行贿吗？” 屈静吓得赶紧收了回来，“不，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着屈静委屈的样子，李乘风也理解她的难处。一个女孩子能进入这样的部门工作，不是托了关系就是花了大钱。人在屋檐下，不随波逐流只能被踢走。 李乘风不是铁石心肠之辈，不管他再怎么痛恨冯健设，毕竟维稳办这些人是无辜的。屈静的主动坦白不但救了她自己，甚至保全了王成海等众人。 李乘风不打算再追究下去，就像韩波说的那样，有些问题不能光看问题的表面，要看发展的方向和结果。目前的情况下还是以稳定为主，李乘风也要顾全大局。 李乘风拿出一份名单交给了屈静，“把这份名单报给县委组织部和人事科。记住，以前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从今以后，绝不要再发生这种事情。” 说到这，李乘风的口吻也缓和下来，“屈静，你应该知道这种事的严重后果，我希望今后哪怕别人接替了我的岗位，你也要坚持自己的原则。被人踢开，你依然是在编干部身份，可一旦陷进去，再想洗白可就难了。钱你收着吧，下不为例！” 屈静吃惊的看着李乘风，感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临走前，屈静对着李乘风深深的鞠了一躬，“李主任，谢谢您！” 看着屈静走出了办公室，李乘风暗暗叹息了一声。他知道这样做或许不对，但至少他保全了几个完美的家庭。甚至说，间接的放了冯健设那个混蛋一马。 李乘风无奈之下，自嘲的笑了笑，“维稳办要是不稳定，那不成了笑话。算了，是好是坏，还是让老天爷来判罚吧。” 李乘风放下了心中的芥蒂，顿感一身轻松。况且这个周末可卿说带她的小姐妹来凌渡玩上一天，李乘风也打算好好的放松放松。 岭南市政府办公大楼，此时的韩波已经坐在了刘鑫源的办公室。他这次来，就是请示一下刘鑫源，他要把山岳信托引进凌渡。 听完韩波的汇报，刘鑫源沉思片刻，说道，“韩波，关向海这个人与郭振不同，郭振的万祥集团是注重开发和增值的回报利率，而关向海的山岳信托纯粹是投资见利。况且郭振的背后是商业集团，关向海的背后却是京都大佬。与山岳合作的话你可要考虑清楚，请神容易送神难。” “这件事我已经考虑了很久，说实话，我们凌渡虽然得到了省里的扶持资金，但杯水车薪而且是远期效益。凌渡是以农业为主，一直缺少工业支柱产业，如果能引进山岳的注资，不但可以展开蔬菜的精加工，还能解决广大的就业问题。当然，人家的钱也不是白给的，就看这其中是不是利大于弊了。” 刘鑫源点了点头，“那你准备去京都见他，还是请过来？” 韩波笑道，“当然是请到凌渡来。另外，这件事我准备让王友疆主谈，我退居幕后。一来王友疆比我专业，二者又能有个缓冲余地。所以说，特意来请示您一下。” 刘鑫源不禁有些吃惊，“韩波，在经济和金融业务上你确实不如友疆。但你想过没有，王友疆也不是善茬，一旦他们之间展开另外一种合作，恐怕资金这一块你很难掌控。” 韩波明白刘鑫源的所指，点了点头，“所以这件事，我准备让李乘风也参与进去。” “他？”刘鑫源吃惊得睁大了眼，“你可真敢用人，就不怕这小子把关向海给得罪了？” 韩波笑了笑，“我会亲自把控进度和分寸，甚至下一步，我也准备把李乘风调离维稳办。” 刘鑫源目光深邃的看着韩波，他知道韩波这样做，表明是要接住谢伟国递过来的橄榄枝。看来他这位学生考虑的很长远，不止是明年的大换届，而是更深层次的发展。 第66章 一顿家宴 周末，李乘风提前一天回到岭南。 谢可卿与她的小姐妹要来岭南，李乘风不但要打扫一下久未住过的房间，而且还要借用一下陈晓刀的车。毕竟维稳办的车开着太招摇，自从上次被韩波批评之后，李乘风也很注意影响。 李乘风忙碌着里里外外把房间打扫了一遍，正准备去陈晓刀的金辉与哥几个聚一聚，就接到了可卿的电话。 “风，明天你得来济州一趟。” “去省城？”李乘风不禁有些疑惑，“是让我接你们吗？行，没问题，一早我就动身。” “不，计划有变，明天去不成岭南了。风，老爸让我告诉你，明天让你来家里吃个饭。我妈今天都把菜提前买好了，说是给你包水饺吃，要不然我就拒绝了。” 李乘风一听，顿时略显紧张的问道，“那~我还要带点什么东西吧？” “不用，等你到了之后给我打电话，我去家属院门口接你。对了，别开你们维稳办的车来，不然让人一看就是地方上的公务车。” 两人挂断电话，李乘风心说第一次上门总不能空着手去。但是去领导家，烟酒这些东西太俗，李乘风想了想，赶紧给王成海打了个电话。 “老王，耽误你点休息时间，马上帮我采购点上等山货。等会我就回去，明天一早我得用。你让黄明志开车带着你跑一圈，是去省城送给大领导的。” 李乘风知道这样说王成海能明白他的意思，别看凌渡是穷山僻壤，但有些野生的山菌非常珍稀。带着这些土特产上门，既不俗气也显得自己用心了。 李乘风本想着晚上与哥几个好好喝一场，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也只能改日再聚。李乘风给陈晓刀打电话说了一声，直接返回了凌渡。 王成海不愧是刚担任综合科科长，满满一大箱子山珍，一袋袋全部是真空包装。而且王成海告知李乘风，明天一早常乐乡就送过来一批清晨采摘的有机蔬菜。而且都是刚上市的时令蔬菜，省城里很难买到。 次日上午，李乘风没有走的太早，反正开车只需两个来小时就能到达，去的太早没话说反而有些尴尬。李乘风在县委澡堂泡了个澡刮了刮胡子，整理了一下发型，这才开着庾宏斌的车扬长而去。 省城济州，省政府家属大院，李乘风已经提前给可卿打了电话，远远的就看到谢可卿站在大门口四处张望。 “可卿~！”李乘风放下车窗喊了一声。 “怎么来的这么晚，还等你一起包水饺呢。”谢可卿一边说着，一边给门卫打了声招呼，这才上了车。 二人也很长时间没见面，谢可卿看着李乘风精神抖擞的样子，眼神之中充满了爱意。 “打扮的跟个新姑爷似的，别这么死板，放松点，你又不是没见过他们俩。” 李乘风眉毛一挑，“第一次上门难免有些紧张，你可得替我说点好话。” 两人说着来到了二道小门，与前面的楼房不同，进入之后都是两层的独栋小院。李乘风在市直机关待过几年，知道这是特有的领导楼。 二人下了车，李乘风在后备箱里拎出来两个大箱子，谢可卿一看，小声埋怨道，“不是说了吗，不让你买东西。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是送礼的呢。” 李乘风微微一笑，“总不能空着手来，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既然拿下来了，谢可卿也没再说什么，带着李乘风进入自家小院，可卿直接喊了一声，“妈~，乘风来了。” 房门一开，程芳围着围裙从里面迎了出来，“小李啊，怎么来的这么晚，是不是路上不好走。你这孩子，怎么还带着东西。” “阿姨，这是我们凌渡山区的野生山菇，还有今早刚采摘的新鲜蔬菜，都是没上过化肥的有机蔬菜。” 程芳客气着把李乘风让进了客厅，谢伟国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看到李乘风进来，谢伟国站起身，表情略显僵硬的说了声。 “来了。” “谢副省长好。”李乘风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赶忙打了声招呼。 程芳笑着说道，“这里又不是单位，喊伯父就行。小李啊，来家里就别拘束，水果我都洗好了，你们爷俩先坐。可卿啊，你帮我搭把手，还有一点肉馅就包好了。” 谢可卿乖巧的答应一声，给李乘风眨了眨眼，那意思别怕，一切有我呢。 母女二人去厨房开始忙碌，谢伟国指了指沙发，“坐吧。” 其实不光李乘风拘束，连谢伟国都有点尴尬。原本他是不想让李乘风来，但架不住夫人这些天一个劲的念叨。谢伟国也不知李乘风给她吃了什么药，自从程芳在岭南回来之后，就没断过夸奖李乘风。 谢伟国主动的给李乘风递了支烟，“上次那件事，你们市里怎么处理的？” 李乘风不好意思的说道，“给了个记大过处分。” 谢伟国点了点头，“这就不错了，要是周泽川书记追究起来，你小子连岭南都回不去。” “伯父，这件事还真得谢谢您，其实当时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连我都没想到，还能继续留在体制内。”李乘风说着，起身给谢伟国点上烟。 有了话题，二人都不显得那么尴尬了，谢伟国问道，“小李，以后你是怎么打算的？” 李乘风听着有些迷惑，不明白谢伟国指的是哪方面，“伯父，您是说~工作上还是我跟可卿？” 谢伟国眼睛一瞪，“还是什么，你们两个年纪轻轻的，事业还没走上正轨，想那么多干什么。再说了，你小子答应我的三件事，一件还没完成呢。” 李乘风赶紧讪讪的点了点头，“伯父批评的对，先以工作为主。但是目前~我只能先干好本职工作。”李乘风心说我都背了个处分，至少要十八个月才能解除，我倒是也想赶紧晋升。 谢伟国抽了口烟，“你们县的韩波，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李乘风一听，赶紧说道，“伯父，我觉得韩书记在基层领导之中，还算是比较突出的。不过，他也有不少缺点，韩书记是个工作狂，跟着他连偷懒的空都没有。” 谢伟国呵呵笑道，“小李啊，你还真会拍领导的马屁。其实张克水部长也跟我介绍过韩波，他是梯队重点培养干部，工作能力强，非常有上进心。” 说到这，谢伟国话锋一转，“那你想过没有，是不是应该主动跟韩波提出来，去有挑战性的部门磨砺磨砺。虽说维稳办的位置很重要，但在这样的部门待久了，只会养成一些勾心斗角的不良习气。要想出成绩，还得是一线部门。” “这~，我到还没考虑过。伯父，您可能不知道，我在这个位置上，还不满三个月呢。” 谢伟国瞟了一眼，不屑的说道，“你们凌渡的那点事我当然知道，韩波临危受命去处理群访事件，当时的情况他必须要把两个重点部门抓在手里，一个是县局，另一个就是维稳办。因为一旦处理不好，县局可以强压住发展势头，而维稳办~。” 谢伟国微微一顿，“其实县维稳办就是预备的替罪羊。” 李乘风有些吃惊的看着谢伟国，他可从来没这么想过，但这话从谢伟国口中说出来，李乘风不敢反驳。 谢伟国接着说道，“并不是说韩波这个同志有什么心机，我也是从基层过来的人，这是必要的备选手段。不过，对于你这样的新人来说，同样也是个机遇。” 谢伟国在李乘风面前无需隐瞒什么，他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也想指点指点这个愣头青。谢伟国沙城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基层这点门道非常熟悉。他也想让李乘风能够尽快成熟起来，不然的话，谢伟国还真的要断了两个人的交往。 李乘风想了想，抬头看向谢伟国，“伯父，我也想磨炼磨炼，但目前凌渡这边很稳定，合适我的位置也不多。就算我主动提出下基层锻炼，估计韩书记也不会答应。” 谢伟国呵呵笑了两声，“我只是提个醒，年轻人要想出成绩还得是一线作战。当然，维稳办这个位置也不错，上下都能够得到，或许韩波有他的想法。” 二人在客厅之中坦诚的聊着，厨房里的母女也在悄悄的谈论着李乘风。不大一会儿，水饺包好，而下酒的菜更是早已准备的差不多了，母女二人齐动手，很快整出一桌子美味。 可卿来到客厅，看着老爸跟乘风聊的还算愉快，美滋滋的喊道，“开饭了，边吃边说吧。” 谢伟国站起身，“可卿啊，去储物间把我从沙城带来的那坛老酒拿过来，中午我跟小李喝两杯。” 谢可卿答应一声，赶紧跑向小院里的储物间。李乘风跟着谢伟国来到餐厅，看到桌上这么多菜，客气的说道，“阿姨，您这是忙了一上午吧，这么丰盛。” “都是家常菜，凑合着吃。这不，还有你带来的新鲜蔬菜，这些蔬菜在济州还买不到呢。” 三个人说着，谢可卿也拿来了沙城地产老酒。众人刚一落座，李乘风的手机响了起来。 李乘风本想拒接，但看到是韩波打来的，只好说道，“伯父，阿姨，我先接个电话，是我们县委书记打来的。” 李乘风站起身向外走了几步，这才按下接听，“韩书记，您有什么指示？” “乘风，你是在岭南还是在凌渡？” 李乘风笑着回头瞥了一眼，“我现在是在省城济州，来可卿家吃顿便饭。”李乘风的语气之中充满了得意。 “那正好，今晚你就不用回来了，明天上午十点半有一班京城到济州的飞机，等着我一起去接个人。” 李乘风诧异的问道，“接人？谁这么大架子，还得您亲自来？我是开车来的，要不我直接接回凌渡？” “你小子还没这么大排面，来的是山岳信托的董事长关向海先生，不光是我，明天友疆副县长也一同去迎接。你先陪好谢副省长吧，到时候听我电话。” 挂断手机，李乘风不禁有些奇怪，迎接信托公司的董事长关他这个维稳办主任啥事？况且又是周末，按说韩波知道他在谢伟国的家里，更不应该再让自己跟着去。 关向海上次去凌渡的时候李乘风倒是知道，但并没有参与接待。李乘风不清楚这个人到底有什么实力，居然让凌渡两大头面人物亲自前来迎接。 回到酒桌上，谢可卿故意瞪了一眼，“周末了还给你打电话，他还真就是个工作狂，比我老爸都积极。” 谢伟国却笑着反驳道，“工作狂怎么了，这才像个基层领导的样子。要我说，这次全省各个地市转了一圈，能让我看上眼的也就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韩波。” 程芳也跟着关心的问道，“小李，是不是这个韩书记，又给你什么工作任务了？” “这倒没有，韩书记只是让我在省城等他一天，明天一同去机场接一下山岳信托的关董事长。” 谢伟国刚端起酒杯，闻听不禁神色微微一变，“山岳信托？关向海？” “怎么，伯父也认识此人？”李乘风好奇的问道。 谢伟国看了一眼母女二人，犹豫了一下问道，“小李，你们凌渡~这是准备与山岳信托合作？” 李乘风傻笑的摇了摇头，“这个我不清楚，甚至以前都不知道这个山岳信托。听着像个信用社似的，我对金融这一块不是很了解。” 谢伟国呵呵笑道，“小李啊，这方面以后你得好好学习学习。随着国内的经济飞速发展，凌渡的目光也不要局限于省内。要走出去，不但要走向全国，甚至要走向国际贸易。” 程芳打断道，“今天周末，小李也难得来一次，就别谈工作上的事了。来吧，今天我也喝一小杯。” 李乘风本来还想打听打听这个关向海，但程芳这么一掺和，也只能收回这个话题。 一顿饭吃的还算其乐融融，但毕竟是领导的家宴，李乘风多多少少还有些放不开。最高兴的莫过于谢可卿，不管怎么说，父母总算是接纳了李乘风。特别是老妈，现在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谢伟国喝的不多，李乘风第一次来也不敢举杯畅饮。吃罢程芳亲手包的水饺，谢伟国看了看可卿母女，“可卿啊，帮你妈收拾收拾，我跟小李说几句话。小李啊，咱们去书房谈谈。” 李乘风下意识的看了谢可卿一眼，只能点头答应。等到二人走向楼上，谢可卿担心的拉着程芳的胳膊，“妈，我爸不会又要找事情吧。” 程芳看着女儿着急的样子，微微笑道，“傻孩子，没看到吃饭的时候，你爸有些心事重重，他应该是想在工作方面叮嘱叮嘱小李。” “真的假的？” “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他？除了谈工作上的事，你爸很少让人进他的书房。” 程芳跟随谢伟国这么多年，别看她很少参与政务，但也知道不少上面的事。吃饭前提及关向海的时候，程芳明显感觉自己的丈夫脸色有些变化。 夫唱妇随，最了解谢伟国的还是夫人程芳。果不其然，谢伟国到了书房之后，很直率的说起了关向海。 “小李，明天都是谁来迎接关向海？” 李乘风还以为要跟他谈谈可卿的事，一听是问及关向海，紧绷的心顿时放了下来，“韩书记在电话中说，还有王友疆副县长。” 谢伟国点了点头，“王友疆是主抓经济的常务副县长，这个人能力不错，克水也跟我提过。小李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下一步韩波是要让你参与到经济建设中来。” 李乘风有些不解的说道，“不会吧，我现在干的好好的，而且~！” 没等他说完，谢伟国打断道，“你还年轻，看的层面不是太远。下面我要说的话，你记在心里就好，如果韩波是让你参与山岳信托的合作项目，你最好是找个借口拒绝。”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谢伟国，他说的这些，李乘风越听越糊涂。如果换了别人，他早就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伯父，就算让我参与进去，我觉得这也是件好事。吃饭前您不是说，让我多在一线锻炼锻炼？” 谢伟国严肃的看向李乘风，“关向海这个人不是一般的金融商人，与他合作风险太大。小李，我是看在可卿的份上才要叮嘱你几句。记住伯父的话，不然，韩波好心反倒是会害了你。” 谢伟国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以李乘风这个层面，还无法参透其中的玄机。其实自从上次谢伟国给韩波打了电话，他就明白韩波很快会重用李乘风，绝不会让他在县维稳办这个安乐窝待的太久。 但让谢伟国没想到的是，山岳信托会看上凌渡这个小地方，他非常了解关向海，谢伟国很清楚凌渡与关向海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谢伟伟为了女儿的幸福，也只能模糊的给李乘风指点一二。毕竟有些内幕他也不便明说，谢伟国希望李乘风这个愣头青，能拿出上次在省党校的那份勇气，拒绝韩波的命令！ 第67章 一笔旧账 夜色渐深，程芳端着一杯咖啡走进了谢伟国的书房。看着自己的丈夫正在审阅着文件，程芳轻轻把一杯牛奶放在了书桌上。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别熬的太晚。” 谢伟国直起身伸了个懒腰，“小芳，困了你就先睡，我得把这几份文件审阅完。” “老谢，今天~你都跟小李谈了些什么？”程芳好奇的问道。 “还能说什么，为了咱家的那位小祖宗，我得敲打敲打这个愣头青。” 程芳靠在书桌上看着谢伟国，“你说~把他俩都调来省城怎么样？乘风这孩子在岭南也无依无靠的，总不能以后把可卿也留在那吧。” 谢伟国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你也真敢想，我劝你给我省点心吧，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在下面惹出什么乱子我还能替他说说话，要是到了省城，我可替他兜不住。小芳，孩子的事不必操之过急，可卿还小，等过两三年再说。” 程芳埋怨的白了丈夫一眼，正准备回屋睡觉，忽然想起来一事，“老谢，今天提到的那个关向海，是不是当初在沙城收购毛纺厂的那个？” 一提到关向海，谢伟国的脸色瞬间就凝重起来，他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程芳眉头微皱，“果然是他，你跟乘风说了？” “只是提醒了他一下，希望这小子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关向海无利不起早，他能看上凌渡那种小地方，目的恐怕不纯。而且严老说不少老同志对关向海身后那位很不满意，恐怕明年换届之时~。”谢伟国停了下来，意味深长的看了夫人一眼。 程芳叹息一声没再说什么，只是安慰的拍了拍丈夫的肩膀，“别太晚，早点休息。”程芳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听着关门的声音，谢伟国的思绪仿佛回到了六年以前。当时还是沙城市长的谢伟国踌躇满志，带领沙城率先走在了改革开放的前列。 在一次招商会上，谢伟国结识了关向海，并且在他的牵线之下，关向海成功的注资沙城国有企业沙城毛纺厂。只是谢伟国没想到的是，双方的协议之中夹杂着极其刻薄的条款。当时急需资金的沙城毛纺厂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签了下来，但经济市场风云莫测，毛纺厂很快就陷入了债务纠纷之中。 经过市里面多次的调解，最终毛纺厂以三百万的极低价格赔偿给了山岳信托。时任市长的谢伟国知道毛纺厂光是固定资产就将近一个亿，但关向海再三向他保证承担几千名工人的吃饭问题，继续投资尽快让毛纺厂运转起来。 谢伟国知道山岳信托不但有着强大的律师团，关向海更是时任某部委领导的女婿。就算官司打赢了，毛纺厂也无力赔偿巨额的违约金，只能宣布破产。为了保证工人的利益，谢伟国无奈之下，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国有资产的流失。 如果光是这些谢伟国也就罢了，没想到山岳信托接手不到三个月，竟然把毛纺厂以高价转卖给了某地产集团。谢伟国得知之后暴跳如雷，怎奈毛纺厂的性质已经变了，而且关向海更是动用了上面的力量对他进行压制。 几千名下岗工人闹得沸沸扬扬，甚至还逼的当时签约的老厂长服毒自尽。如果不是时任省长的严老出面，恐怕谢伟国的仕途也会就此终止了。 一想到那位老厂长最后一次走出他办公室时，那种绝望和无助的眼神，谢伟国至今还在愧疚之中。如今关向海要与凌渡合作，谢伟国深知这种吸血鬼的可怕，他们为了利益从来不会顾及别人的死活。 所以，谢伟国警告李乘风不要参与进去，他知道关向海还看不上凌渡那样的小县城，肯定是另有目的。而且在谢伟国的心中，更不想让沙城毛纺厂的悲剧，在凌渡再次重现。特别是如今关向海的岳父已经进入大佬级别，出现问题之后，比他当年时任沙城市长之时更加难以解决。 次日一早，两辆车一前一后从凌渡县委大院开了出来。韩波还不清楚关向海有几个人随行，专门让王友疆把他的车也一同跟随。万一山岳信托那边来的人多，李乘风还开着一辆应该够用了。 韩波与王友疆坐在后座上，两人谈论着一些接待细节。王友疆得知韩波要与关向海合作，也做了不少功课。特别是山岳信托雄厚的资金实力，让王友疆非常信服。 “韩书记，如果山岳信托能够投资咱们凌渡，它可比万祥集团的底蕴大多了。这样的大客户国内可不多见，我觉得在条件上，适当的可以放宽一点。” 韩波看了王友疆一眼，提醒的说道，“友疆啊，还是先看看他们开出的条件吧，咱们保留一部分，也好有个缓冲的余地。另外，这一次让乘风跟着你当助理，你没什么反对意见吧？” 王友疆呵呵笑道，“李乘风那小子就是个惹事的猴头，你就不怕我拴不住他。” 韩波也笑了起来，“你这话说的跟鑫源市长说的一样，不过这一次我把紧箍咒交给你，敢不听话就让他头疼头疼。” “那行，只要你韩书记不心疼，那我就好好管教管教。到时候他找你哭诉，你可不许心软。” 王友疆知道即便反对也没用，韩波的用意王友疆心里很明白。但王友疆不在乎韩波的猜疑，只要能拿下山岳信托，他手里就掌控了主导凌渡经济的两大财团。以这两大财团的资金实力，凌渡今年的经济指标就算是个傻子坐镇指挥也能冲上去。况且有了这两大集体的支持，别说是市领导会重视，恐怕省领导都会关注到他王友疆的大名。 韩波再次提醒道，“友疆，这个关向海可不一般，他不但在商界之中大名鼎鼎，在政界之中也有着不小的能量。所以，在下一步的谈判之中，咱们凌渡这边既要掌握好分寸，又不能踏过自己的底线。这一点很重要，我必须给你提个醒。” 韩波知道双方接触之后，王友疆肯定会得知关向海背后的势力。他是担心王友疆到时候会不顾一切献媚于关向海，从而拿凌渡人民的利益换取自身的前程。 “韩书记，能驰骋商界的大人物，哪一个背后没有点势力。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韩波点了点头，“那你知道关向海的岳父是谁吗？” 王友疆微微一怔，疑惑的看向韩波。韩波没有说话，而是拿出钢笔在手心里写下了一个名字。王友疆看了一眼，不禁心头一震，没想到关向海居然还有这么大的背景。 “友疆，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保持住原则和底线，别忘了咱们当干部的初心。” 王友疆嘴角上扬，“韩书记，到嘴边的肉不咬一口不是我的性格，我只能保证~不会出卖百姓的利益来换取自身的仕途。” 韩波拍了拍王友疆的大腿，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没人不想结交大人物，韩波也理解这一点。只要王友疆能保证凌渡的利益，至于其他韩波也不便过问。别说是王友疆，就连他自己当初知道这层身份之后，也有同样的想法。 山河省济州机场，李乘风已经提前来了一步。昨晚他与可卿折腾了大半夜，李乘风也有些疲惫。原本程芳是想让李乘风住在家里，但他哪好意思在领导家中过夜。 李乘风离开之后，谢可卿更是以回学校的名义偷偷跑到李乘风的身边。不过这些小手段老两口也心知肚明，只是装糊涂罢了。 李乘风靠在座椅上打着盹，脑海中想着谢伟国昨天的交待。虽然他不明白谢伟国为何非要让自己拒绝，但李乘风并不认为韩波能让他这个维稳办主任参与到谈判之中。毕竟那是县政府那边的职责，况且自己也不是这方面的行家。 再者说，李乘风刚把维稳办调理好，他可不想去什么一线锻炼锻炼。更何况自身还背着个记大过处分，就算锻炼也没什么用。李乘风明白如果没有领导扶持，普通干部一辈子的前途就算完了。与其申请去‘一线’，莫不如安稳的度过处分期再说。 李乘风看了看时间，觉得韩波他们也该到了，正准备与韩波联系一下，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李乘风看到是个陌生的号码，而且还是省城的座机打进来的。犹豫了一下，李乘风还是按下了接听。 “喂，哪位？” “小李啊，我是你程阿姨。” 李乘风一听，赶紧坐直了身子，“阿姨您好，怎么，有事吗？” “你现在在哪？” “我在机场等着接人，还没回岭南。阿姨有什么事的话，接完人我就过去。” “小李啊，没什么事。按说工作上的事情我不该说，但是关于这个关向海，你最好听听你谢伯伯的意见。我和你谢伯伯不会害你，你可千万别不当回事。好了，我也不多说了，回去的路上慢点开。” 挂断电话，李乘风呆呆的有些迷茫。谢伟国提醒他的时候李乘风还真没往心里去，毕竟他觉得自己一个小小的维稳办副主任，怎么可能参与到县政府那边的经济事务之中。但程芳这个电话，李乘风不禁觉得事情透着一股怪异。 难道说，这个山岳信托的关向海，真的有问题？李乘风思索再三，决定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这件事透露给韩波。就算关向海有问题，想必以韩波的能力和睿智也能调查出来。 第68章 不要自卑 李乘风与韩波联系之后，双方很快就在机场停车场汇合。 李乘风上前打了声招呼，“韩书记，王副县长，时间还早，不晚点的话还有二十多分钟。” 韩波二人给李乘风点了点头，看着李乘风开的车，韩波笑道，“路上我还担心你小子可别是开着维稳办的车，还好，不然只能让你提前回去了。” 李乘风胸膛一挺，大言不惭的说道，“韩书记，我这人向来原则性很强，办私事绝不开公家的车。” 韩波笑着看向了王友疆，“这小子还好意思说原则性，上次他没把维稳办的车开进省党校算是万幸。” 王友疆也跟着调侃道，“韩书记，你要是给维稳办配备一辆坦克，他都敢开着当婚车使。” 三个人开着玩笑，韩波转头对李乘风问道，“怎么样，谢副省长的家宴，对你这个未来女婿还满意吗？” 韩波当着王友疆的面也没有隐瞒什么，毕竟李乘风与谢伟国的关系不但在县委大院早就传开，连市领导都知道了此事。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大大方方说出来。 李乘风嘿嘿笑了两声，“全部拿下，昨晚还要让我住在家里，但我觉得这一趟应该算是公差，所以~您得给我报销住宿费。” 韩波白了一眼，“咱们县委的办公经费也不宽裕，放着有地方不住非得住宾馆，你小子就不知道省点钱。” “您要是不报，那我就找王副县长报，反正这一次我是替县里面接人，总不能自己出钱。” 王友疆呵呵笑道，“你要是能让关董事长高兴满意，不但给你报销，我还要向李志福县长申请，县政府这边给你奖励。” “那还不简单，回头我请关董事长洗个桑拿，找个妹子一条龙服务之后立马拿下。” 韩波忍不住踢了一脚，“我看你小子就不该进入干部队伍，别贫了，咱们去候机大厅里坐一会。” 韩波说完与王友疆向候机大厅走去，牛青与赵培义这才走过来与李乘风打着招呼。 牛青还专门给李乘风包里塞了两包好烟，“李主任，既然您说是公差，总不能抽您自己的烟。” 李乘风也没客气，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走吧，一起去候机大厅等。” 赵培义说道，“不了，你们领导说话，我俩在场不方便。等会我俩直接去接机口，在车上坐一会就行。” 李乘风谦逊的说道，“我这级别算个屁领导，那行，你们不去我自己去伺候领导了。”李乘风说完，赶紧跟了上去。 李乘风走后，赵培义看了牛青一眼，“小牛，挺会办事啊。” 牛青尴尬的笑了笑，“赵哥，其实就是想感谢一下李主任，这不维稳办扩编，我堂哥现在也去了维稳办吗。” “行啊小牛，你这可是走后门，回头得请你赵哥吃饭。” 赵培义不禁有些羡慕的看着牛青，能靠上李乘风这棵大树，那可比跟随王友疆有前途。别看李乘风现在还只是个副科级，但人家的后台硬。在县里不但有韩书记罩着，更是有个副省长的老岳丈，以后的仕途那绝对是不可限量。 济州机场候机大厅之中，韩波三人在一间咖啡厅里坐下。时间还早，况且飞机基本上都没有准点的时候，韩波还有些话要交待。 李乘风点了三杯咖啡，韩波看了看王友疆，二人对视了一眼，韩波向李乘风问道。 “乘风，你对这个山岳信托，有多少了解？” 李乘风刚端起的咖啡赶紧放下，“我哪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昨天吃饭的时候我还说呢，听着像个信用社。” “那我给你个任务，回去之后必须在两天之内，好好的了解了解山岳信托。记住，这是任务，不是儿戏。” 李乘风心中一动，难不成韩波真的要让他参与进去？李乘风犹豫了一下，故意装傻充愣的问道。 “韩书记，我一个维稳办副主任，了解山岳信托干嘛？难不成这个关向海要来凌渡闹事？您放心，他要敢在凌渡惹您不高兴，我分分钟弄死他。” 韩波气的眼睛一瞪，王友疆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韩书记，要我看这个绳还是您自己牵吧，我可拴不住。” 韩波无奈的苦笑道，“友疆啊，栓不住也得栓，这是县委交给你的任务。” 韩波说着再次看向李乘风，“乘风，现在维稳办的工作已经走入正轨，而且又增加了三个科室，你这个实际上的维稳办一把手也可以轻松一下了。所以，我代表组织决定，口头委任你为王副县长的助理，一同主持与山岳信托集团的合作谈判。乘风，从现在起我就把你交给王副县长了，如果他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立即停你的职。” 王友疆也跟着微微一笑，“乘风同志，不管你以前跟我有什么误解，但从现在起，你将受到县政府的管辖。韩书记为了争取山岳集团的资金，马上就要成立一个谈判小组，我来牵头，你将被委任为谈判小组的秘书长。成不成主要责任在我，但要是接待和各方面协调不好，那可就是你的责任了。” 李乘风愕然的看着韩波和王友疆，到不是因为把他交给了王友疆的原因，而是李乘风豁然发现，当下的形势正朝着谢伟国所说的方向进展。刹那间，李乘风不得不佩服谢伟国那个阶层的高远目光。 韩波还以为李乘风是因为被受到重视而震惊，接着严肃的说道，“乘风，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这一次与山岳信托的合作非常重要，包括市里面都很重视。一旦合作成功资金到位，凌渡蔬菜基地的后续加工将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到时候，县里也将成立一个规模不小的经开区。你小子也将作为有功之臣，我会给你留一个位置。如果谈判失败，那你就在维稳办副主任的位置上，安心等着养老吧。” 韩波说着，别有深意的看了王友疆一眼，王友疆绝顶聪明，当即面露会心的微笑。 在路上韩波与王友疆就谈论过资金到位之后的这个经开区，虽说即便市里面批下来也只是个科级单位，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小的经开区如同割据出一方诸侯。韩波提出让王友疆兼任一把手，由李乘风主持具体工作。王友疆当然求之不得，这如同摆脱了李志福最后那一丝束缚，王友疆终于可以有了自己的一方天地。 李乘风脸上的神色有些怪异，既不惊喜也看不出担忧，只是很平静的说了一句，“韩书记，我可以拒绝吗？” 韩波和王友疆都以为李乘风这是在欲擒故纵甚至是开玩笑，毕竟全县干部谁能得此重任，简直就是祖上冒了青烟。就在韩波刚要训斥几句，牛青匆匆跑了进来。 “韩书记，京都来的飞机提前到达了，已经降落。” 韩波一愣，看了看手表，“这才几点，飞机到了吗？” “韩书记，刚才我和赵哥看到机场的提示也觉得奇怪，他们说这是咱们山航的飞机，向来如此。” 韩波与王友疆赶紧站起身，韩波给李乘风说道，“乘风，你来结下账，我跟王副县长赶紧去接机口，万一关董事长出来之后看不到人，那可显得咱们非常失礼。” 韩波二人刚要离开，李乘风伸手一拉韩波，“韩书记，您稍等，我想跟您说句话。” 王友疆看了看，“韩书记，那我先过去。” 王友疆与牛青匆匆离开，韩波诧异的看着李乘风，“这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话就不能以后再说。” “不不，很简短，就一句话。韩书记，刚才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觉得~一来我对经贸谈判不懂，二者我这边刚稳定，要不然~您还是换一个人选吧。” 李乘风不好意思的看着韩波，韩波对他一直非常照顾，如果不是谢伟国夫妇的提醒，李乘风绝对说不出拒绝的话。但思前想后李乘风还是相信谢伟国的判断，所以才提出拒绝的要求。 韩波目光严肃的看着李乘风，但瞬间就温柔下来，韩波不禁感慨的叹息了一声。 “乘风啊，我真没想到党校处分的事对你打击这么大。其实在我眼里你的能力一直很突出，这一点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更不要自卑自暴和自弃。这只是人生路上一个小之又小的坎坷，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放心，有我和王副县长的支持，全县上下没人会看不起你。” 韩波说着，安慰的拍了拍李乘风的肩膀，“不要想的太多，让你去自有我的用意，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去吧，结完账赶紧过来。” 韩波说完夹着包就走，他生怕关向海一行出来之后看不到自己，身为凌渡县的一把手，又是直接邀请人，这可还有点不礼貌了。 李乘风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知道韩波从根本上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李乘风气的端起一口还没喝的咖啡，昂头就灌了下去，烫的他差点没直接喷出来。 “卧槽，连咖啡都跟老子过不去，这么热的天就不能来点冰镇的。我他妈只是拒绝了一下，怎么就自卑自弃和自暴了？还他妈有人敢看不起我？说出来看老子不呼死他！” 李乘风嘴里面嘟囔着骂了几句，心说你韩波就等着瞧吧。不知道为什么，韩波与王友疆越是兴奋，李乘风反而越是认同谢伟国的担心很有道理。或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李乘风顿时觉得那个关向海，不是他妈什么好人。 第69章 单纯的女孩 山河省济州机场，韩波与王友疆亲切的陪同关向海走了出来。牛青与赵培义拎着二人的行李快速的走向车辆，李乘风则是陪同着一位妙龄少女走在最后。 关向海身材不高五十上下，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略微发福的身材显得有些臃肿。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有点学者绅士风范，或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李乘风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家伙有点像电影里的‘翻译官’。 而李乘风身边的女孩，倒是身材高挑长相惊艳，只不过傲气十足，好像凌渡人民欠她钱似的。女孩的年龄看着顶多二十岁，李乘风心说这么小都不放过，那王八蛋可真够黑的。 众人来到停车区，李乘风率先上了自己的车。韩波也没想到关向海只来了两个人，客气的说道，“关董事长，您和这位漂亮的姑娘坐我的车，我跟王副县长一辆。” 关向海却微笑着拉住韩波的胳膊，“韩书记，咱们俩同乘，路上也能说说话。”说着看向了美女，“小薇，你去坐另外一辆吧。” 女孩清脆的答应一声，回头看了看，却是直接向李乘风的走了过去。王友疆瞟了一眼，心说还是年轻人有吸引力，居然不坐他的车。 三辆车鱼贯而出，李乘风跟在最后面。为了不让气氛尴尬，李乘风主动说道，“你好，我叫李乘风，是凌渡县委维稳办主任。请问~怎么称呼？”李乘风说的客气，但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冰冷。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女孩微微一愣，“怎么，你不是县里的专职司机？” 李乘风自嘲的笑了笑，“你可以当我是专职司机。” 女孩不禁觉得有些诧异，“维稳办？你们县里居然让一个维稳办主任来迎接？” 李乘风瞥了一眼，不屑的说道，“难不成，你想让县局的警车来？” 女孩转头直勾勾看着李乘风，“我还是第一次与这个部门的人打交道，是不是维稳办的人，说话都是你这种语气？” 李乘风心说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脸上跟挂了寒霜似的要拒人千里之外。再说了，我干嘛要对你恭恭敬敬，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吗，当小蜜的有什么了不起。瞧那个‘翻译官’一脸的奸相，没准到了凌渡老子就把这次的合作给你搅黄了。 “别这么盯着我，安全驾驶很重要，你这样看着我开车容易走神。” “我又不是司机，为什么要走神？是不是被我靓丽的容貌所吸引？”女孩自信的撩了一下秀发。 “你想多了，我是怕你对我图谋不轨还得防着你，很容易分散精力。”李乘风直接甩了一个白眼。不过从内心来说，把这丫头扔到陈晓刀的金辉里面，没准能挂个头牌。 女孩噗嗤一笑，脸上的寒意尽消，“没想到凌渡这样的小地方，还能蹦出一个这么有意思的家伙。我叫丁薇，是跟着舅舅来玩的，如果这几天有空的话，你能不能带我去附近转一转，我喜欢摄影和那种原始的风光。听老舅说你们凌渡附近有个什么玉山？” 李乘风吃惊的扭头看了一眼，“舅舅？你不是那翻译官~,呃~关董事长的秘书？” “翻译官？”女孩再次笑的前仰后合，“还别说，我也觉得老舅长得还真有点像。” 女孩的面孔从冰冷到欢颜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刹那间的改变，却惊艳到了李乘风。不得不说，这丫头确实漂亮。但是与可卿相比，却是欠缺了那种军人身上特有的飒爽英姿。 女孩侧过身，伸出娇嫩的小手，“正式介绍一下，我叫丁薇，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艺术学院，目前没有工作，不是什么女秘书。” 李乘风一只手掌控着方向盘，伸手握了握，“李乘风，凌渡县委维稳办主任，我手下管理着几十号人，江湖绰号李不服，也不是什么专职司机。” “你还有江湖绰号？” “那当然，这可是实打实打出了的名声。” “李不服？那李莫愁是不是你姐？”丁薇笑道。 李乘风顿时一脑门的黑线，心说我可没骗你，“对了，关董事长来洽谈合作，难道就他一个人前来？” “什么意思，我不是人啊。” “不不，别误会，我是说~这么大的董事长，怎么没有带几个专业人士？” “当然带了，他们是开车从京都出发，估计傍晚就能到你们凌渡，人来的还不少呢。我可不是山岳信托的人，纯粹来玩的。我喜欢摄影，还在国际上获得过优秀作品奖呢。” 李乘风一听，这才明白原来大队人马还在后面。既然不是山岳信托的人，李乘风说话也无需顾忌什么了。这些年在金辉的磨炼，逗女孩子开心他可是高手。没准还可以从这个丁薇口中，得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丁薇同志，你老舅那个山岳信托，都有什么主要业务？不好意思，我对金融这一块不太懂。” “我的天，还同志？你土不土。你可以叫我小薇，我的网名叫青青子吟，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浪漫？” “青青子吟？巧了，我的网名叫悠悠我心。” “真的假的？” 李乘风狡黠的一笑，“当然是假的，小妹妹，这世界哪有这么巧合的事，电影里那都是骗人的。” “那也不一定，有一部外国影片叫走出非洲你看过吗，那就是根据现实爱情故事改编的~。” 女孩子一旦打开话匣子，顿时滔滔不绝，想停都停不下来。原本丁薇也看不起那些地方官员的媚态，所以一开始冷着面孔，但是她发现李乘风居然有些另类，而且说话也讨人喜欢，不知不觉两个人又是哥又是妹的，跟多年未见的老友似的。 经过两个来小时的长途奔波，三辆车很快来到了凌渡，韩波让牛青直接开进了机关招待所。别看机关招待所不是什么星级宾馆，但干净卫生而且安全。特别是上次为了迎接经改组而装修的几个豪华房间，正适合接待关向海这种有身份的人。 县委办公室主任王立峰早已等候多时，王友疆在路上已经打过电话，房间也安排妥当。不过，王友疆也不知道丁薇是何等身份，但一男一女不管什么情况总得开两个房间。至于人家怎么住，那就不关他们什么事了。 看到韩波关向海下了车，王立峰快步迎了上去。上一次关向海来的时候王立峰见过面，顿时客气的伸出双手。 “关董事长，欢迎您再次光临凌渡。” 关向海呵呵笑道，“王主任，咱们又见面了，这一次，还是来给你们添麻烦的。” 王立峰赶紧说道，“关董事长太客气了，我们凌渡人民倒是希望这样的麻烦能多来几次，房间已经给关董事长安排好了，您这边请。” 韩波也跟着说道，“王主任，再安排五个房间，下午山岳信托还有人过来。走吧，一起去看看关董事长房间里还有什么需要。” 牛青与赵培义也把二人的行李拿了下来，一行人走进了县委机关招待所的贵宾区。 来到房间门口，牛青与赵培义分别把二人的行李放入相邻的两个房间。 韩波进去看了一圈还算满意，关向海也很随和的没提出什么过分要求。韩波看了看时间，“关董事长，您一路劳累先休息一下，半个小时之后咱们一起吃饭。” “韩书记，不必这么麻烦，简单一点就好。” 两人说着来到门口，就在韩波等人要告辞之时，丁薇从另一个房间走了出来，对着李乘风招了招手，“乘风哥哥，你进来一下，我给你看样东西。” 韩波与王友疆等人均是一愣，目光纷纷看向了低调的跟在后面的李乘风。甚至连关向海，也是吃惊的扶了扶金丝眼镜，像是要看仔细一点。 李乘风尴尬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中，李乘风硬着头皮说道，“小薇，我就不进去了，你先休息一下，回头再看。”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这可是我的国际参赛作品，很少让人看的。” 丁薇走过来，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硬拉着李乘风进了她的房间。关向海的脸色也有些不自然，尴尬的向韩波问道。 “韩书记，刚才这位是~？” 韩波也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赶紧说道，“奥，他是我们县维稳办主任，叫李乘风。” “维稳办？”关向海脑袋有点蒙圈，不明白接待的人员之中怎么冒出一个维稳办的主任。再说了，听着他们俩哥哥妹妹的，外甥女啥时候认识的李乘风，来的时候那丫头可没说过。 韩波尴尬的带着一众人员向关向海告辞，众人一个个脸上均是古怪的表情。 刚走出大厅，韩波就忍不住回头问道，“什么情况？” 王友疆摊了摊双手，“我哪知道啊，那女的什么身份？可别是关董事长的~？” 王友疆担心的看着韩波，心说真要是关向海的小蜜，这下全完了。不但是王友疆，连王立峰与赵培义都纷纷闪烁着八卦的眼神，仿佛是吃到了大瓜。 韩波眼神一瞪，“别瞎琢磨，那是关董事长的外甥女，跟着来玩的。”在路上关向海给韩波介绍过丁薇，所以在场人员只有韩波与牛青知道不是关向海的小蜜。 王友疆赵培义等人一个个都长出了一口气，仿佛是放松，但又像是有些失望。 韩波也苦笑着摇了摇头，“先别管那小子了，咱们先去我房间里坐一会吧，王主任，你马上给李县长打个电话，中午就不喊其他人了。牛青，你在这里等着李乘风那小子，出来后让他马上来我房间。” 众人纷纷离开，赵培义没有走，陪着牛青点了支烟，牛青佩服的说道，“赵哥，瞧见了吗，还是风哥牛叉，俩小时不到就哥哥妹妹的要坐船头了。” 赵培义也跟着赞叹道，“看来这次能不能拿下关董事长，就看李主任的了。小牛，以后跟着李主任发达了，可别忘了你赵哥。” 两人在外面聊着李乘风，而此时的李乘风却是如坐针毡。因为进去之后丁薇大大方方的脱掉外衣，上身只穿了一件短袖的露脐‘小背心’。 丁薇把一张张摄影佳作摆放到床上，“乘风哥哥，你过来看看哪一张最好，看看你的艺术眼光怎么样。” 李乘风哪好意思过去，这里又不是金辉，在那种地方你穿的越少越能引起尖叫。 “小薇，你们京都人士现在都这么开放了吗？我们这里可是小地方，你要是穿成这样去逛街，不召来流氓我李字倒着写。” “谁说我是京都人士，我家是魔都的。去京都只是看看舅舅，原本我是打算直接回魔都的，听说你们这里很原始，所以才过来看看。穿成这样怎么了，怪不的老舅说你们这里很原始，怎么连你脑子也这么僵固。” 李乘风心说怪不得这丫头说话嗲里嗲气的，弄了半天不是京都人。李乘风不好意思的走了过去，但这小背心也太短了，李乘风的目光只好直勾勾看向所谓的作品。不得不说这丫头的艺术眼光很高，拍摄的作品确实给人一种融合与自然之美。 不知不觉，两人趴在床上开始讨论起美与艺术。就在这时，被一阵敲门声所打断。李乘风跟做贼似的慌忙站起身，却看到去开门的丁薇，那‘小背心’的后面居然是白花花的一片玉背。 房门外站着的是关向海，“小薇，你也准备准备，马上要去~。”说到这，关向海瞪大了眼珠子，居然发现那个维稳办什么主任居然还没走。 李乘风脸色有些微红，像是被抓了现行似的，赶紧说道，“关董事长说的对，你们休息休息，我先回去了。”李乘风侧着身子从关向海身边挤了过去，头也不回走向廊尽头。 丁薇还想送一送，却被关向海黑着脸一把拉进了房间，“你给进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乘风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片子把他弄的差点六神无主，刚走出大厅，牛青赶忙迎了上来。 “风哥，你可算出来了，韩书记让您去他的房间。” “我知道了，他不说我也得去。” 李乘风还没忘了正事，这一路上他使出万般手段哄骗丁薇开心，确实套出了不少秘密。李乘风没想到的是，这个关向海的为人处事，居然连自己的外甥女都看不惯。 丁薇甚至告诫李乘风，说是与山岳信托这种金融集团合作一定要谨慎点，好好的把关合同上的内容。连自己的亲人都这么说，看来谢伟国的警告绝非空穴来风。 韩波的房间内，正与王友疆王立峰二人商议着具体的接待事项与谈判方案。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三人，看到是李乘风进来，三个人表情怪异的相互看了一眼。 韩波向王友疆二人说道，“你们两位先去小会议室里商议一下吧，我跟这小子说几句话。” 王友疆和王立峰知道韩波这是要单独‘审问’李乘风，二人会心的一笑，起身告辞。 两人离开之后，韩波抱着双臂上下打量着李乘风，“我说你小子到底给我演的是哪一出？看样子你们是早就认识？” 李乘风却是非常严肃的说道，“韩书记，有件事情我必须向您汇报一下。” 韩波鼻子里嗯了一声，“你小子确实该向我好好的汇报汇报，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乘风原本还不想把谢伟国夫妇的警告全盘托出，毕竟那是未来的岳父岳母对他的提醒，这样做也有出卖谢伟国之嫌。但综合种种因素，李乘风觉得还是详细说出来为好，毕竟关乎着韩波乃至凌渡几十万百姓的利益。 岂不知，这正是谢伟国的真实用意，就是想通过李乘风之口，告诫韩波要小心关向海这个人。 第70章 真实的目的 房间内，韩波面色凝重的靠在沙发上，他不明白谢伟国为何要这么提醒李乘风。 关于山岳信托集团韩波也做过调查，但大都是从网络以及一些公开的渠道得到的信息。至于关向海的个人资料，韩波更是只在刘鑫源副市长那里得到的答案。 韩波抽了支烟，他很清楚到了谢伟国这样的位置，对某家企业乃至资本大鳄本不会轻易下这样的定论。哪怕是参杂着个人恩怨，最多是指责一下对方的人品，绝不会放弃对市场和百姓有利的一面。 韩波的目光看向了李乘风，“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件事仅限于我知道即可。另外，关于那个丁薇你最好离她远一点，这里是凌渡不是什么大城市，要是传出什么风言风语被谢副省长知道，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韩书记放心，我以党性原则保证，绝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天地良心，我这都是为了获取一些有用的情报。” “拉倒吧，你小子要是用父母的名义我还相信，你哪来的原则。” 两人正说着，外面传来了敲门声，韩波示意了一眼，李乘风打开一看，“是李县长啊，您请。韩书记，我昨晚没休息好，中午的饭局我就不参加了。” 韩波原本是安排李乘风全程作陪，但一想到那时尚丫头跟他亲密的样子，还是避避嫌为好。况且今天关向海追问李乘风时脸色也不好看，可别惹着这位大金主一怒之下当场翻脸。 李乘风一走，韩波客气的把李志福请到沙发上入座。与刚才的凝重相比，韩波立马换了一副轻松神情，“老李，关于山岳信托的事情，事前我没跟你商量，你老李不生气吧？” 李志福大度的说道，“韩书记，只要是对咱们凌渡县有利的，我李志福永远不会生气。况且这位关董事长我跟他一点也不熟，就算跟我商量我也拿不出什么主意。” 韩波点了点头，“我是这么考虑的，毕竟你我都是党校哲学系出身，对金融这一块涉猎不深，所以我也打算退居幕后，全权交给王副县长来谈判。友疆是正宗名牌大学毕业，在这方面比你我都强。这一点，你老李还有什么不同意见？” 李志福笑了笑，“要说没有那是假话，论专业他确实比咱们强，但这种规模的招商引资，你韩书记就不怕出了问题？” 韩波赞同道，“我明白你老李的担心，说实话，谈判当中我不担心什么，只是后续注资之后，县里必须要严格监管。咱俩都清楚友疆这个人，贪婪控制不好的话很容易走入歧途。所以说，一旦成功之后，下一步我准备申请成立咱们凌渡县经济开发区。到时候，你我可得好好甄选甄选，既要发展也不能放任自流，更是要加强党性原则的学习。” 李志福一听，惊喜的说道，“太好了，我同意成立经开区的意见，这对咱们凌渡来说，恐怕又要提高一个经济层次。” 李志福还不知道韩波早已定下了人选，不过这对他来说无所谓，毕竟对一个县的经济来说，每一步成长都离不开他这位政府一把手的功劳。 如今的李志福就像被两架马车夹在中间，不用出力也照样往前跑。不管是韩波还是王友疆得到了上面的重用，他都会从中分一杯羹。李志福本来就没有什么远大志向，况且这种事一旦出了问题，李志福也能摆脱自己的责任。所以说，针对韩波的种种安排李志福并不反对。 李乘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此时已经下班，但大办公室里面依然叮叮当当作响，李乘风走过去一看，发现是装修工人们正趁着下班时间规划着大办公室的隔断。 王成海非常认真负责，下班之后也没有离开，看到李乘风进来，王成海赶紧走了过去。 “李主任，办公室的人不是说让您在省城办点公差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乘风看着忙碌的工人，心说时间长了这不耽误大家的工作吗，“领导让我去接个人，上午就回来了。老王，这得几天才能完工？” 王成海兴奋的说道，“快得很，施工的队长说一周左右就能全部完毕，而且还不占用咱们上班时间。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都是用塑板直接扣上就行，中间有一层隔音棉，既实用又方便。” “那行，就辛苦你王科长了。对了，下午我不过来了，有什么事你王科长盯着点。” 李乘风视察了一圈，这才转身离开。如今李乘风也觉得自己在维稳办干不长了，更是懒得再去指手画脚，全部都交给了王成海决定。 李乘风开车直奔宏斌酒楼，他维稳办的车还停在那里，李乘风得还回来。正好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李乘风顺便打个牙祭。 宏斌酒楼中午的生意一般，李乘风也没有去二楼的雅间，跟庾宏斌在一楼大厅里找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了下来。 庾宏斌给李乘风倒了杯酒，“风哥，昨天大头来了，我们一起去看望了一下赵老爷子。老头的身体有些不好，带着他来县城里打了一针。” 李乘风心中一紧，赶紧问道，“什么病症？” “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就是抽烟抽的太多，咳嗽的厉害。对了，大头还给老爷子弄去了两条金毛。四个月大点，老爷子可高兴了。” 李乘风笑道，“大头这小子也算干了点人事，我怎么就没想到，早该给老爷子弄两条狗陪伴陪伴。明天抽空我去看望看望，需要带些什么药吗？” “不用，昨天买了不少，都够开个小药铺了。” 两个人边说边聊，李乘风昨晚也没睡好，简单吃了点就和庾宏斌告辞，开车直接回了县委宿舍大院。 当日下午，凌渡县委机关招待所，又来了三辆车。其中一辆，还带了不少测绘装备，只不过负责接待的王立峰并不专业，根本没有在意这些细节。 关向海的套房之中，除了关向海之外还坐着两男一女。女的看似年近四十，相貌并不俊俏，却是山岳集团真正的董秘。她叫王君蓉，是山岳集团成立之前就跟随关向海的老部下。 两个男的一位是山岳信托投资集团财务总监栾向东，另一位身份比较特殊，虽是山岳集团的股东，却是经营一家特殊化工原料的私企老板。他叫林敏元，也是关向海多年的老友。 林敏元拿出一张凌渡县地图铺在了茶几之上，“关董，就是这个位置，如果能在这里建厂，完全可以修建一条地下暗道，把污水排放到玉符河里。至于剧毒的一部分，可以直接渗入地下。如果关董事长能够促成，在利润方面咱们二八分成，别看只有两个点，但利润非常可观，而且是纯利。” 关向海只是简单的扫了一眼，“老林，咱们可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你可别害我。虽说山岳信托不是国企，但好几家地方银行给我背书呢。利润虽好，可也有些烫手啊。” 林敏元笑道，“关董事长放心，给您的部分全部是暗股，走境外合同转账，绝对不会出问题。” 关向海不经意的看了王君蓉一眼，只见这位董秘正襟危坐一句话也不说，但却暗示性的摇了摇头。 关向海这才说道，“老林，要不你先休息休息，我们再商议一下。这次韩书记邀请的比较急，所以有些事情咱们也仓促了一些，还请见谅。” 林敏元呵呵一笑，“我也没想到您会突然给我打电话，应该的，还是谨慎一些为好，那我先回房间，你们再商议商议。” 林敏元站起身走了出去，关向海率先看向了王君蓉，“怎么样，利润这一块你觉得是高了还是低了？” 王君蓉说道，“董事长，林敏元的特殊化工材料一向是销往西欧，利润非常巨大。但这些年他的工厂多次被地方叫停，林敏元能选择凌渡这个穷山僻壤，应该是考察了很久。所以说，在利润上必须四六开，这是底线。” 关向海眉头一皱，“君蓉，他能同意吗？” 王君蓉淡定的一笑，“从他带来的人员和设备上，可以看出林敏元势在必得。而且据我所知，多个城市已经拒绝了与他的合作。董事长，只要您别退让，林敏元肯定会同意。” 关向海微微点了点头，他对王君蓉非常信任，关向海看向栾向东问道，“向东啊，关于境外转账的事情，没什么纰漏吧？” 栾向东回道，“这一点没什么问题，咱们集团在境外有多家账户，完全可以合法合规的流入境内。” 关向海臃肿的身躯微微向后一靠，“向东，先给凌渡在资金条件上来点狠的。到时候，再退让一步加上这个条件。像这种地方小官他们要的只是短期的政绩，至于几年后事情发酵出来，那就不是他们的责任了。谈判的任务全权就交给你，我这次来只是给你们打个前战，方便你们以后的操作。” 栾向东点了点头，“没问题，区区一个小县城能让您关董事长亲自驾临，也算是给足了他们面子。凌渡这边您尽管放心，林敏元那边~只能麻烦咱们的大董秘了。” 关向海欣慰的看着眼前的左膀右臂，近两年他已经很少参与实质性的商务谈判，毕竟随着老爷子的地位升高，关向海的目光已经盯上另外一个领域。如果不是老友林敏元多次恳求他帮忙，关向海根本不会把小小的凌渡放在眼里。 另外一个房间之内，丁薇无聊的打开笔记本电脑，翻看着自己的摄影作品。她本以为中午吃饭的时候还能再见到李乘风，没想到这家伙不但没有出现，整个下午也没了消息。 丁薇烦闷的合上了笔记本电脑，“臭家伙，说好的陪我出去玩玩，到现在也不跟我联系。” 丁薇气愤的站起身，直接去找关向海，她要让老舅向县里提出来，让李乘风带着她去拍摄一些山林的美景。 正在商量事情的关向海看到丁薇进来，顿时觉得脑子都疼。特别是一听丁薇居然还指名道姓的点名李乘风陪她，气的腿肚子都转筋。这要不是自己的亲外甥女，他都想打她一顿。 别看关向海是靠夫人起家，但他妹夫在魔都的实力也非同小可。而且自己妹妹向来看不起那位嚣张跋扈的嫂子，弄的关向海也有些左右为难。 好在自从老爷子上去之后，妹妹一家对他的态度也改变了不少。这次外甥女来京都玩，关向海更是尽心的照顾，但这丫头来了之后居然跟一个维稳办小主任搞在一起，让关向海觉得非常丢面子。 “小薇，明天我就派人送你回家。你是准备回省城坐飞机走，还是让我派车送你？”关向海后悔把她带来，打算赶紧把这个小祖宗送走。 “我不走，现在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去哪里玩是我的自由。我自己有钱，不用你管。”丁薇倔强的看着老舅。 “你~你就不能让舅舅省点心。这里可不是京都，外面乱的很，万一出了事我怎么向你爸妈交待。” “有维稳办的主任陪着我，能出什么事。我不管，你要不跟县里的人说，那我明天就自己去找乘风哥哥。”丁薇说着，带着倔强走了出去。 关向海气的直挠头，王君蓉疑惑的问道，“什么乘风哥哥？董事长，这丫头~看上谁了？” 关向海气愤的说道，“我他妈要知道就好了，关键是我也不知这丫头发的哪门子疯。” 王君蓉笑道，“那就让她好好的玩几天，要不然到时候打您的小报告，你妹夫那边也不是善茬。” 关向海郁闷的喘息了几下，无奈的点了点头。他倒是很听王君蓉的建议，别看这位董秘长相平凡，但此女的学识和心机可不一般。就连关向海自家那位跋扈的夫人，对王君蓉都非常赞赏。 凌渡县委，县委书记办公室。韩波中午招待了关向海之后，心中一直被李乘风的话闹的有些心神不安。 韩波思索一番之后，拿起电话给市审计局调查科的宋科长打了过去。 “老宋啊，是我，韩波。” “吆，是韩书记啊，我说怎么是凌渡的号码。” “老宋，帮我一个忙，我想要一份京都山岳信托近几年详细的调查表。我知道这可能是违反了规定，所以才求您老宋帮一下忙。” “山岳信托？怎么，你们要进行合作？” “嗯，所以我才要摸摸底。” “老韩，我也只能打一下擦边球，毕竟有些东西涉及商业机密，我尽量帮你调查。” “好，那就谢谢宋科长了，回头来我凌渡，好好请请你。” 挂断电话，韩波闭目沉思了片刻，他还是隐隐感觉有些不安。毕竟这件事对凌渡乃至他个人都非常重要，绝不能出现任何差错，韩波思索再三之后，终于拿起手机给谢伟国打了过去。 “谢副省长，您好，我是凌渡县的韩波。” 第71章 监护人 李乘风美美的睡了一个好觉，这些天这事那事他也忙的够呛，总算是把缺失的睡眠补了回来。 早晨一上班，李乘风本以为韩波会正式通知他参与到商务洽谈小组之中，没想到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动静。李乘风不明白韩波是什么想法，主动给王立峰打了个电话问问什么情况。 “王主任，是我，乘风。与山岳信托的正式洽谈，双方定下时间没有？” “乘风，昨天下午就定了，今天一早已经把文件下发到有关部门了。” 李乘风不禁感到有些奇怪，昨天韩书记说好的要他加入谈判小组，但是屈静这边根本没收到什么文件。 “王主任，咱们县里，都有谁出马？是韩书记亲自挑头吗？”李乘风问道。 “不是，韩书记这么忙，哪顾得上亲自谈判。再说了，这是商务性质的合作，理应归属于李县长那边。挑头的是王友疆，另外，县招商局财政局和县经委等组成了个临时小组。乘风啊，这又不是咱们这边的事，操那份闲心干嘛，我现在连接待任务都转给了孟启超，各司其职吗。对了，王副县长倒是说，让你抽空去招呼招呼那个女丫头，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我吃饱了撑得，去招呼她干嘛。没别的事，我就是问一问，您忙吧。” 挂断电话，李乘风觉得韩波应该还是照顾了谢伟国面子，真的没让他加入进去。 李乘风不知道的是，昨天下午韩波与谢伟国通完电话之后，当即重新做了重大调整，不但把李乘风这个外行排除在外，还加入了财政局审计局以及招商局等专业人士。 韩波也担心出现纰漏，今天一上班就去了岭南。他本想等事情差不多之后再向程书记吴市长汇报，但是现在，韩波必须要提前打声招呼。只要领导没什么意见，也等于给他今后的合作做了背书。 李乘风来到了屈静的办公室，如今屈静的办公室安排了三张办公桌，整体来说倒也算宽敞。 田蕊看到李乘风进来，赶紧站起身，“李主任，您是找屈姐吗，他去楼上送文件了，一会就回来。黄明志在大办公室，您要用车我去喊他。” 李乘风温和的说道，“不用，我就是来看看，小田啊，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屈静。其他事情还有什么要求，就直接跟我说。” 田蕊腼腆的嗯了一声，紧张的站在旁边不知道该干什么。李乘风笑了笑，“你先忙吧，我去大办公看看。” 李乘风走出屈静的办公室，直接来到曾经热闹的大办公区。一进门，李乘风看到多了不少生面孔，而且在王成海的指挥下正在忙碌。 地面上已经打好了固定的膨胀螺丝，三个办公室的区域以及会客区分布的井井有条。所有人正在忙着搬动办公桌，仿佛划线的部分已经升起了隔断，各个科室都进入了自己的区域。 众人看到李乘风出现，纷纷停了下来。李乘风没有往里面走，站在门口看着几个陌生面孔，微笑着说道，“这几位，就是新来的同志吧。咱们还没见过面，正好大家都在，互相认识一下。你们三位科长，就主动介绍介绍吧。” 孙重用率先说道，“李主任，这是我们调查科的两位科员，他叫牛思亮，那位您见过，以前维稳大队的袁志勇。” 李乘风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知道牛思亮就是牛青的堂哥，而袁志勇则是维稳大队的一名队长，本身就有编制。由于田蕊是女性，所以李乘风才临时调入一名，让三个科室配备齐全。 肖卫东也跟着介绍道，“这是我们科室的两位，杜涛和闫明，都很年轻。” “李主任好！”两个新人恭敬的打了声招呼。 李乘风点了点头，这两位一个是县人大法制委员会靳主任的亲戚，闫明则是孟启超的亲属。 最后是王成海走了过来，“李主任，这两个是我们科室的精英，潘成和马飞。另外，还有件事情我正想跟您汇报呢，昨天县委组织部的文件已经正式下发，您没在，我就替您宣读了一下。” 李乘风笑道，“既然名正言顺了，以后这一摊子你们几个科室可要撑起来。领导再找我的麻烦，我可有借口推脱了。王科长，回头你催促一下施工队，可以给他们加个餐，进度再快一点。” 王成海脸上笑的跟花一样，赶紧点着头，“李主任放心，不管是中午还是下午下班之后，我都亲自监工。” 李乘风站在门口欣慰的看着众人，正想对新人说几句鼓励的话，就听身后传来赵培义的声音。 “李主任，王副县长说~，让我把这位姑娘带过来。” 李乘风刚转过身，就看着丁薇委屈的走到他跟前，“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说好的带我去拍风景，怎么说话一点也不算话。” 李乘风顿时觉得脑袋都大了，在丁薇幽怨的小眼神中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王成海等人不明白怎么回事，但看着丁薇穿着时尚年轻貌美，一个个都露出了吃瓜的表情。 赵培义更是带着一丝龌龊的笑容说道，“李主任，人带到了，我的任务完成，就不打扰你们了。” 李乘风不禁有些尴尬，刚拿捏好领导的派头，被丁薇的到来顿时打回了原型。 “那什么，小薇啊，先到我办公室里坐一坐。王科长，你们大家都忙吧，有什么事你们看着处理。” 李乘风说完，赶紧拉着一脸委屈的丁薇走进他的办公室。这里可不是机关招待所，人多眼杂有点风吹草动就能传的沸沸扬扬。更何况丁薇穿着前卫，走到任何地方都会吸引大批的目光。 “骗子，说话不算数。”丁薇眼神中依然带着埋怨，甚至还有些冰冷。 李乘风苦笑道，“我怎么就骗你了，我得安排好工作才行。再说了，你穿成这样，怎么带你去山里。” 丁薇一愣，刹那间脸上的阴云散去，惊喜的看着李乘风，“我已经准备好了，回到房间我就换上登山服。我是怕找不到你，所以没有提前换。” 看着丁薇天真无邪的样子，李乘风心说不管关向海这人怎么样，至少这丫头是无辜的。昨天自己吹的天花乱坠骗了人家一路，不带她出去走走还真说不过去。况且李乘风正准备去看望一下赵老爷子，顺便也替她完成一下心愿。 李乘风无奈之下，带着丁薇先是来到了他的住处。李乘风让丁薇在车中稍等，不大一会儿李乘风也换好了登山装备。很长时间没有登山，李乘风也有些向往。 机关招待所，丁薇也换上一身名牌登山服，顿时改变了那种柔弱的形象。看着丁薇拎着硕大的背包出来，李乘风挠了挠头说道。 “咱们只是在边缘玩一玩，带这么多东西你不累啊。” “去野外作业一定要带齐装备，不然到时候少了哪一样都是一种遗憾。快走吧，我都等不及了。”丁薇兴奋的把包塞到了后座上，脖子上还挂了一个单反专业相机。 李乘风顺路买了不少吃的，一边开车一边给丁薇讲述着赵老爷子的传奇故事。丁薇不禁听的有些入迷，没想到如今这个金钱为上的时代，居然还有信念这么执着的老人。 当李乘风驶入山道之时，丁薇顿时被四周的景色所吸引，二话不说探出身子咔咔的拍摄起来。 “你小心点，别把你甩出去。这有什么好拍摄的，山上的景色比这好多了。” 李乘风不敢开快，慢慢悠悠来到了库区。刚一停车，就听到了几声狗叫。 丁薇看到两只还未长大的小金毛飞奔过来，顿时惊喜的喊道，“哇~这两只金毛这么可爱，我家里也养了一只，金毛对人非常友好。”说着，丁薇下车就与狗狗玩耍起来。 不远处，赵老爷子看到李乘风下了车，脸上的皱褶顿时舒展开，“小李子，昨天大头那小家伙来了，还给我带来两条狗。” 李乘风笑道，“我听说了，对了，您的咳嗽好点了吗？” 老赵头摆了摆手，“本来就没什么大事，那俩孩子非得带我去医院看看。这不，打完针吃完药今天就没事了。都是老毛病，根本不用看。” 老赵头说着，看向正在跟金毛玩耍的丁薇，“这丫头是谁？” 丁薇闻听，赶紧走了过来，很尊敬的鞠了一躬，“爷爷您好，我叫丁薇，是来凌渡玩的。” 李乘风也跟着介绍道，“她舅舅是我们县里请来的大金主，这丫头喜欢拍摄风景，所以带她来看一看。” 李乘风说完，对着丁薇说道，“小薇，你带着这两只小奶狗随便走走吧，我陪老爷子说会话。” “乘风哥哥，这里太棒了，用黑白底片拍出来，绝对是复古风格。你们不用管我，我要多拍摄几组照片。” 丁薇说着把硕大的背包背在身上，里面有不少专业的摄像器材。丁薇在哥伦比亚大学艺术学院专业就是视觉艺术，面对如此美景，再累她也觉得开心。 看着丁薇兴奋的向堤坝上走去，李乘风笑道，“这孩子满脑子都是艺术细胞，多亏她投胎投的好，要是农村家庭，恐怕连个镜头都买不起。对了，两只小狗有名字了吗？” 老赵头笑了笑，“大头那孩子说一个叫小刀，另一个叫小风。” “我他妈呼死他，大头不是叫刘旺财吗，那就一个大旺另一个叫小旺。反正是他带来了，他们爷仨是一家。” 老赵头开心的笑了起来，但紧接着咳嗽了几声，李乘风不禁担心的说道，“老爷子，要不还是去县医院住几天吧，观察观察。” 老赵头摆了摆手，“用不着，去了也是白花钱。其实你不来，我也准备这两天给你打个电话。前段日子科工委那边来了一帮人，有两位干部给我做工作让我搬走，说是把我送到某军区休养所去。” 李乘风一怔，“这是好事啊，我还以为上面把您扔在这里不管了呢。” 老赵头摇了摇头，“我拒绝了，小李子，我哪里也不想去，年纪大了，也就是这片土地还能让我回忆回忆。他们给我留了张表格，让我签字，但是~。” 老赵头犹豫了一下，看着李乘风说道，“他们说，必须要有个监护人签字才行。不然，就不同意我继续留在这里。” 在老赵头期待的眼神中，李乘风默默的点了点头，“您要是真不想走，那我来签字。” 老赵头眼神一亮，略显激动的说道，“那两位干部说，这周五他们还来，如果你签字的话，他们必须要跟你见上一面。” “我明白，其实人家也是好心，看您老这么大的岁数了，上下山都不方便，是想接您去舒适的地方照顾照顾。既然您不想走，那他们来了之后就给我打电话，我马上赶过来。” 李乘风不禁有些心疼这位执着而固执的老人，他也理解老赵头对这片土地的眷恋，或许住在这里还能多活几年，一旦离开，将彻底失去心中那最后一丝坚持。好在老爷子身子骨还算硬朗，尚可独自在山中生活。 李乘风陪同老爷子来到房内，在一张声明表上签署了自己的大名。而且老爷子还告诉他，陪伴了他半辈子的那支老五六，也被无情的收走了。毕竟那是制式步枪，上面也担心老爷子看管不周流失出去。 李乘风想了想说道，“老爷子，要不这样吧，回头我向县局申请一下，按照护林员的待遇给您申请一把猎枪。不管怎么说这里也有一些凶兽出没，自身的安全一定要保障好。” 老赵头还想拒绝，却被李乘风阻止道，“这事您别管了，我来办理。” 老赵头感激的没再多说什么，他仿佛把自己的归途交给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特别是看到李乘风能在监护人一栏里签字，老赵头眼圈不禁有些湿润。 爷俩来到外面，李乘风看到老爷子还在抽着焊烟，本想制止，但一想到老爷子抽了一辈子了，就这点爱好随他去吧。 “老爷子，科工委是不是准备把这里重新利用起来，所以才让您离开？”李乘风问道。 老赵头沧桑的面孔上露出了苦涩的神态，“看样子这里是要彻底的被放弃了，人家来是评估一下剩余的设备价值，准备把能利用的都拉走。小李啊，如果县里面真的想要这块地，我觉得给点钱他们就会卖。全国像这种废弃的工程不少，没人在乎当年那代人的心血。” 李乘风苦笑道，“只可惜县里面没有这片区域的规划，我要是有钱，我就自己把这里买下来。” 两人正说着，就听到两只小奶狗一阵狂叫，还隐隐约约听到呼救声。 李乘风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不好，那丫头可能出事了~。” 李乘风顾不得跟老爷子再说什么，撒腿就向狗叫的地方跑去。果不其然，距离老远就看到水库的斜坡之下，丁薇一只手举着带着长焦镜头的单反相机，正在水面上扑腾。 第72章 弊端显现 李乘风真是服了，拍个照片居然还能滚下堤坝。下去也就算了，宁死也不丢弃手中的破相机。李乘风奔跑之中迅速冲下斜坡，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李乘风水性并不是很好，不过自认为把丁薇拉到岸边还不是问题。只是让李乘风没想到的是，虽说现在已经进入初夏，但库区落差大气温低，水温依然带着寒意，入水的一瞬间李乘风顿感整个身躯都要僵硬。 好在丁薇也熟悉水性。她只是舍不得刚拍下的照片，不想丢弃安装了沉重聚焦镜头的相机，才导致呛了几口水。二人你拍我打，总算是笨拙的爬到了岸边。 丁薇顾不上浑身湿漉漉的登山服，赶紧检查着手中的相机，看到相机并没有进水之后，喘息之中带着欣慰的笑容。 李乘风浑身打颤，左小腿处也被岸边的砾石划破，李乘风一边用手抹着血迹一边气的骂道，“你有病啊，不就是一个破相机吗，知不知道这样做能死人！” 丁薇嘴角上扬，“你懂什么，刚才我抓拍到两只翠鸟掠过水面戏水的照片，简直是可遇不可求的惊艳佳作。相机算什么，但是照片要是丢失，我能后悔一辈子。” “我就没见过你这种神经病，为了一组破照片，你连命都不要了。” 李乘风浑身颤栗，腿上的血依然止不住在流。李乘风嘴唇有些发白，仿佛像是用尽了力气一样无力的躺在了斜坡之上。 李乘风不知道的是，自从基因变异之后，不光是有了敏锐的攻击力以及夜视能力，但潜藏的隐患也不小。特别是温度骤然降低之时，李乘风会像冷血动物一样进入自我保护的休眠状态。但他毕竟是人不是动物，这种情况很容易导致心跳处于极低的脉率，从而导致大脑因为缺氧而脑死亡。 李乘风感觉有些晕眩，甚至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丁薇还只当是李乘风的腿上划破了点皮，并没在意，毕竟这种情况在野外很正常，不是什么大事。丁薇依然在旁边兴奋的说着她的拍摄经历，好半天看着李乘风也不说话，丁薇这才无趣的改变了话题。 “乘风哥哥，咱们走吧，去赵爷爷那里把衣服烤干，我有点冷。” 丁薇说着把相机背好，率先向堤坝爬去，但是爬了一半发现李乘风没动静，丁薇回头喊道。 “走吧，这里风大，穿着湿衣服容易感冒？” 看到李乘风没有回答，丁薇气的小嘴一撅，无奈的退了回去，“一个大男人，不至于累成这样吧。” 丁薇走到李乘风身边，这才发现李乘风小腿下面已经殷红一片。特别是看到李乘风面色苍白的面孔，丁薇也不禁吓了一跳。 别看丁薇属于那种天真烂漫无脑的性格，但在校期间也经常去野外拍摄，对于野外生存与自救这一块并不陌生。 “乘风哥哥，乘风~。” 丁薇赶紧蹲下身躯撕下李乘风的半条裤腿，奋力的撕成两节，一段系在了大腿之上阻止血脉的流通，另外一段包扎在伤口之处。 处理完腿上的划伤，丁薇赶紧在李乘风脖子上的动脉摸了一下。当丁薇的小手与李乘风的肌肤接触的一瞬间，丁薇没想到李乘风的体温这么凉。 “乘风哥哥，你别吓我啊，赶紧醒醒~！” 丁薇的声音有些变了，两只小奶狗趴在堤坝上面看着二人，仿佛在等待着他们上去。 丁薇发觉李乘风的心跳极其缓慢，赶紧用挤压法进行紧急救助。十几秒钟之后，看着李乘风还没反应，无奈之下丁薇只能采用了人工呼吸。 由于是斜坡，丁薇只能趴在李乘风身上。或许是压力的原因，李乘风感觉到了一丝温暖，眼皮微微动了一下，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乘~乘风哥哥，你可要坚持住，咱们先上去再说，不然我可背不动你。” 看着丁薇欲哭的表情，李乘风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不然这山上的一老一小根本无法把他背上堤坝。况且两个人的手机都进了水，老爷子那部破旧手机时常又没有信号，到时候呼叫救援都来不及。 李乘风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不可能因为一点小伤就让他变成这副模样吧？不过李乘风也知道自己的身体这几个月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或许是上次‘蛇毒’的原因，他一直还没来得及做一次全面检查。 李乘风猛然一咬舌尖，强迫自己清醒清醒，一道鲜血从嘴角流出，吓得丁薇恨不能昏厥在他身上。 “小薇，你要是再压着我，我可真没力气了。快，扶我上去。” 丁薇这才觉察到自己的姿态确实有些不雅，哪怕她再开放毕竟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丁薇红着脸爬了起来，山风一吹李乘风顿感一阵头晕脑眩，无奈之下只能揽住丁薇的脖子，二人奋力的向堤坝之上爬去。 老赵头等了很久不见二人回来，不放心的走过来查看一下。此时李乘风二人已经上了堤坝，丁薇正累的大口喘息着。 老赵头一看李乘风的脸色，顿时心中一惊，“这是怎么回事？”老赵头也被李乘风的苍白吓了一跳。 “赵爷爷，他身体异常的凉，应该是失血过多体温骤降造成的。我抱不动他，咱俩一起架到你房间给他取取暖。” “失血过多？”老赵头吓得赶紧查看了一下伤势，发现只是一般的划伤，并未伤及动脉。这种伤在老赵头眼里根本不算事，他还以为是李乘风体质弱造成的。 “这孩子，以后得加强锻炼了。来，我来背着他。” 李乘风微微摇了摇头，无力的说道，“不用，扶着我走就行。” 丁薇也觉得老爷子年纪大了，赶紧说道，“赵爷爷，还是咱俩架着吧。” 老赵头也明白不是年轻的时候了，只能与丁薇一左一右架起李乘风，慢慢的向他的房间走去。 来到房间，浑身滴着水滴的李乘风执意不上床，他知道把床铺弄湿了，老爷子今晚可就没法过夜。李乘风强装镇定让老爷子不必担心，自己只是觉得冷而已。李乘风坐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身躯微微颤抖，苍白的脸色衬托着嘴唇上的血迹，愈发显得有些瘆人。 其实李乘风已经感觉到自身的不妙，只是不愿意在二人面前表现出来。如果不是他暗中咬了几次舌尖，恐怕早已昏迷过去。 老赵头也觉得应该是冷的原因，没什么大不了的。老赵头从箱子底找出两身干净的衣服，递给了丁薇。 “姑娘啊，这还是我老伴当年亲手做的新衣服，一次也没穿过，你别嫌弃。另外一身是我过年才穿的衣服，你们赶紧换上，山风冷，入骨之后容易得大病。我去划拉划拉一些干柴，在外面升一堆火。” 老赵头说完赶紧走了出去，准备升起火堆取暖。老爷子一走，李乘风长出了一口气，终于瘫软在椅子上。 李乘风正想让丁薇帮忙倒杯热水暖暖身子，却赫然发现这丫头，居然毫无顾忌的开始换衣服。 “喂喂~你，你还当我是男人吗，就不能去车里换。” 丁薇红着脸拿起老爷子给李乘风准备的衣服，直接盖在了他的头上，“闭嘴，不许偷看。” 被丁薇这么一整，李乘风倒是精神了不少。听着淅淅索索的声音，李乘风心中一动，嘴里发出了怪异的‘吱吱’声。 李乘风的耳朵微微颤了颤，脑海中立刻清晰的显现出房间的‘景色’。 李乘风的肾上腺素顿时飙升，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丁薇的大胆举动无意之中救了李乘风一命。随着体内血液加速流淌，李乘风苍白的面孔也有了一丝红晕。 李乘风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却看到丁薇换好衣服向他走来。李乘风赶紧闭上双眼，装着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 “脸色比刚才好多了，看来真是体质弱的原因。乘风哥哥，以后你可得要多锻炼锻炼，特别是冬泳~。”丁薇说着，手上开始行动起来。 李乘风吓了一跳，“你~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给你换衣服，房间里这么阴冷，你真想得病啊。” “不用~我自己来。” “怯，刚才我都给你人工呼吸了，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在堤坝之下你脸色那么难看，要不是我有野外急救经验，都差点被你吓死。不过，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人工呼吸就算给你一个安危奖。” 丁薇嘴上说着，手里却没停下来，直到还剩下最后一道防线，李乘风无奈的说道，“丫头啊，能不能给哥留点面子，最后一道防线你都没换，我也不换了。” “好吧，赶紧穿上，不然~。”丁薇猛然一愣，脸色顿时通红，“你~你刚才偷看了？不然怎么知道我没换。” 李乘风尴尬的抬起无力的手臂，指了指，“那边没有，我又不瞎。” 丁薇羞涩的瞪了一眼，“男人的通病，就知道乱想。想也没用，我又不会嫁给你。” 李乘风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可没心情跟这样的丫头斗嘴。穿上了干衣服，这是一件五十年代老军装，比较厚实，一股暖意总算是让身躯不再发抖。 “小薇，去给我倒杯热水，我的身体没你想的那么差，只是~最近好像出了点问题。回头我去查一查，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 丁薇答应了一声，走过去用白瓷碗给李乘风倒了一碗热水。李乘风喝下去之后，浑身的力气仿佛又回到了体内。但刚站起身，依然感觉有些晕眩。 此时，丁薇却直勾勾的盯着李乘风，旧军装，白瓷碗，还有那把残破的椅子，太有时代感了，“乘风哥哥，你必须给我当一次摄影模特。走，咱们出去，把椅子也搬出去。” 我的娘啊，李乘风无力的捂着脑袋，他觉得这丫头的脑回路跟别人不一样，都这样了她居然还想着心中的艺术。 赵老爷子在外面升起了火堆，看到李乘风脸色有了红晕，老爷子这才松了口气。当看到丁薇身穿印着碎花的粗布衣走了出来，老赵头不禁微微有些出神。 丁薇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李乘风，当即笑道，“赵爷爷，看我们像不像土改时期的小两口。” 丁薇像是有了什么新的想法，欢快的向车辆跑去，不大一会儿，拿来一副伸缩架杆。固定好了相机，当丁薇看到火堆旁，一老一少加上两只乖巧的小奶狗，眼神顿时一亮。特别是老爷子那深邃而慈祥的目光，加上具有浓厚时代背景的房屋，在丁薇脑海之中瞬间形成了一幅五十年代的画面。 “天哪，这简直是时光逆流。” 丁薇调好了角度固定好拍摄时差，赶紧跑了过去。李乘风不明所以，回头看了一眼，丁薇却赶紧说道，“别说话，都看镜头。” 就在赵老爷子和李乘风目光看向镜头的一刹那，丁薇忽然羞涩的揽住了李乘风的脖子，亲密的把脸庞贴在了一起。 咔嚓，一张照片定格，李乘风吓得赶紧抖动一下肩膀，“别胡闹，老爷子在旁边呢。” 丁薇才不管李乘风说什么，赶紧跑过去回放一下刚才的作品。刹那间，她被这张朴实而又纯真的照片惊呆了。丁薇甚至给它取了一个名字，‘纯真的爱’。或许连丁薇自己也没想到，这张照片居然在几个月之后，获得了国际摄影大赛的特等奖。 不过，倒霉的却是李乘风，原本以为与丁薇不会再有瓜葛的李乘风，居然因为这张照片惹下了一场风波。 当然，这是后话，如今李乘风经历了一次遇险，也对自己的身体也开始关心起来。他知道今天的状况绝非是体质上的原因，特别是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让李乘风心有余悸。李乘风决定下山之后，务必去大医院好好的检查一下。 夕阳西下，一天的工作时间即将结束，韩波也从市里面赶了回来。 韩波这次去市里没有见到程书记，只是把凌渡县的计划向吴市长做了汇报。吴海涛市长非常支持，毕竟现在各个地市都在向银行申请贷款，银行一时间也难以承受如此巨大的负荷。如果韩波能从山岳信托获得大额的款项，没准市里面还能从中分一杯羹。 不过，韩波最大的收获，却是审计局老宋的调查结果。经过老宋的专业分析，韩波没想到山岳集团竟然真的像谢伟国所说的那样，是靠着吞噬大量国有资产而发家。 而且老宋提醒韩波，信托与银行不同，信托是融资与融物于一体的理财投资，风险性比较大。一旦乙方达不到既定的要求，赔偿杠杆非常巨大，老宋告诫韩波一定要谨慎，不要光看到钱就忘了严重的后果。很多国有大型企业，就是吃了这方面的亏。 韩波准备招待完关向海一行人之后，晚上召集王友疆等人开一个紧急会议。就在韩波准备前往宴宾楼之时，王友疆却传来一个令韩波头疼的消息，李乘风居然带着丁薇~失踪了。 关向海也无心参加什么宴会，在贵宾区大厅之外急的来回徘徊。两个人的手机都打不通，关向海担心可别出了什么事。毕竟这里是偏远的小县城，关向海不担心别的，而是那个对他外甥女‘虎视眈眈’的李乘风。 韩波走过来安慰着关向海，他相信李乘风那小子再怎么混，也不至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就在韩波打算动用县局警力去寻找之时，一辆喷着‘执法’二字的车开进了机关招待所的大院。 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二人复古的打扮，韩波和关向海等人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他们这是~拍戏去了？” 第73章 临别之礼 韩波背着手震怒的走到了李乘风跟前，如果说目光能揍人，此时的李乘风已经挨了好几顿了。 “瞧瞧你现在什么样子！”韩波压着声音怒道。 李乘风尴尬的看了看众人，“我这不是~怀旧吗，老革命打扮也挺好。” “还挺好？手机为什么关机？” 李乘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进水了。” “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想丢人是吧，那好，今晚就穿着这一身参加宴会，我让你一次丢个够。”韩波心说不治治你小子还真不行了。 韩波震怒之下没有让李乘风离开，责令他就穿着这一身老旧军装参加宴会。 丁薇倒是回到房间冲洗一番，换了身得体的服饰。由于明天一早关向海丁薇等人要先行离开，今晚参加送行的人比较多。不但有洽谈小组的全体成员，还有县委县政府的几位领导。不管怎么说，韩波要把表面工作做足，毕竟是他把人家请到凌渡来的。 宴会一开始，李乘风顿时成了整个宴会厅的焦点。特别是王立峰齐志赞等人看到李乘风这身打扮，差点没笑出猪叫。连丁薇也像是故意在戏耍李乘风，端着相机咔咔就是一顿拍照。 “乘风哥哥，别动，我给你拍一张特写。”丁薇说着，对着李乘风的脸又是一顿咔咔。 “别胡闹，信不信我一掌拍死你。”李乘风气的从牙缝里说了一句，要不是众人都看着他，李乘风真想一把夺过相机来个‘毁尸灭迹’。 关向海脸色阴沉的恨不能拧出水来，原定于明日上午去济州机场，关向海恨不能当晚就走。原本热热闹闹的送行宴被李乘风抢了风头，只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就草草收场。 韩波召集李志福王友疆等人在招待所小会议室里召开紧急会议，李乘风正想悄悄离开，却被韩波怒斥住，“去我房间等我，哪也不许去。” 李乘风心说我招谁惹谁了，陪同丁薇这也是王副县长的安排，大小也算是公务。不就是穿了一身老军装吗，这叫不忘本。 李乘风郁闷的来到了韩波所住的楼层，让服务人员打开房间，好在她们都认识李大主任，并没有拒绝。 李乘风要了一个方便袋，湿漉漉的裤衩子穿了大半天，这都快暖干了。但穿在身上总是不舒服，干脆脱下来敞快敞快。 趁着韩波没来，李乘风跟到了自己家一样，找出韩波的茶叶泡了壶好茶，热水也放满了浴缸。李乘风把手机的后盖打开，卸掉电池，用吹风机轰轰的吹了一通。 忙完之后，看看小腿上的伤并无大碍，这才美美的躺在了浴缸之中。今天发生的一切弄的他既狼狈又疲惫，甚至还不知道自己差点丢掉了性命。如今被热水一泡，李乘风顿时觉得全身的汗毛孔都惬意的舒展开了。 李乘风本以为韩波至少得开个把小时，没成想韩波几句话交待了重点，也不想耽搁大家的时间。毕竟明天就正式进入议题，韩波也想让大家以饱满的精神状态加入谈判之中。 韩波打开门没看到李乘风，但看到茶几上泡好了茶水，心说这小子还懂点事。这时，韩波听到卫生间里哗哗直响，走过去宁开门一看，顿时都气的无语了。他从政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哪位刚犯错的下属，敢跑到领导房间洗澡的。 “你小子~度假来了？” 整个卫生间热气腾腾，李乘风也没想到韩波这么快就回来，赶紧拿浴巾擦拭着身躯，“韩书记，不好意思，我没想到您这么快回来。” 韩波气的一指，“那是我的浴巾，没看到跟招待所的不一样吗，你用另一条。算了，明天你小子给我买条新的。” 韩波气的关上了卫生间的房门，遇到这么一个家伙，韩波也有些拿他没办法。 李乘风很快走了出来，重新穿上了那套老军装。李乘风不待韩波询问，主动说道，“韩书记，您别生气，其实今天是出了点小状况，丁薇那丫头掉进了水里，我为了救他把腿还划破了。衣服一直没干，没办法才向山里的一位老人家借了两身衣服。我这可是公务，王副县长可以作证。” 韩波瞪了他一眼，“我没问你这些，先坐吧。乘风，今天让你来，还真的要好好感谢你。” 李乘风不禁疑惑的看着韩波，“感谢我？韩书记，我犯什么错您就直说，别这样，不然我心里没底。” 李乘风说着，赶紧给韩波递了支烟，韩波摆了摆手，“我感谢你小子能直言不讳，其实更应该感谢的是谢副省长。如果不是谢副省长的提醒，我还真不知道这个山岳信托，是靠着侵吞大量国有资产而发家的。看来我们跟山岳的合作，必须要处于一个极其谨慎的防范状态。” 李乘风一听，当即说道，“那还跟他合作干什么，直接让这帮家伙走人，省的浪费咱们的招待费用。” 韩波摇了摇头，“小心谨慎是一方面，但只要对咱们凌渡县有利，何乐而不为呢。咱们县目前缺的就是资金，说白了，其实整个岭南都缺钱。现在全国各地都在招商引资，各大金主都把重点放在了回报率极高的沿海开放城市。像凌渡这种小地方，能够遇到关向海这样的大金主非常难得。所以说，风险和利益共存，就看能不能把持住原则了。” 李乘风点上手里的烟，“韩书记，不是我说一句打击您的话，靠咱们县里面那几头蒜想坚持原则很难。且不说王副县长，就是那招商局老孙，财政局老郭，一个个肥头大耳的谁心里没数啊。要想坚持原则，我看您不如直接让葛村志当监督，或许还差不多。” 韩波眼神不禁一亮，“你小子倒是提醒了我，老葛这人六亲不认，把他放在里面，或许还真能震的住。” 李乘风心中好奇，忍不住问道，“韩书记，我听说咱们刚来的时候，葛村志书记力排众议支持您，但我怎么觉得，您好像不怎么喜欢葛书记？” 韩波直接瞪了一眼，“我看你小子真是太闲了，整天就知道听一些闲言碎语。葛书记工作上非常认真，这一点全县干部有目共睹，还用得着我天天挂嘴边上吗。” 李乘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就是闲聊，您韩书记肯定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我还用不着你小子来夸奖，知道为什么喊你来吗？” “今天给您丢人了，我检讨。”李乘风心说不就是穿着一身旧军装吗。 韩波鼻子里哼了一声，“我还没这么小气，让你小子出出丑那也是不给关向海看的。你听着，明天上午抽个时间，把咱们县与山岳合作的事情，给谢副省长解释一下。一来替我谢谢他，二者也向谢副省长保证，哪怕我韩波明天就调离，也不会用眼前的利益做交换。” 李乘风诧异的看着韩波，“那您自己给他打电话多好？” 李乘风说完，韩波当即甩了一个大白眼。李乘风苦笑着点了点头，立马明白了韩波这是怕挨骂，所以让他来解释。毕竟韩波还抱有一丝希望，既要把持住原则又想得到款项，如果他给谢伟国直接打电话，一旦谢伟国让他停止合作，反而是没了退路。 李乘风正准备告辞，忽然想起一事，“韩书记，过几天我想请个假。” “请假？真是出了奇了，你小子居然还好意思说请假两个字？” 李乘风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一次，恐怕要好几天，我准备去省城大医院检查检查身体。” 韩波一怔，“身体怎么了？” 李乘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今天救人的时候差点昏迷了。按说以我的体质，不应该会这样。”李乘风简单的把经过说了一遍。 韩波眉头微微皱起，上下打量着李乘风，发现他不像是在开玩笑，韩波点了点头，“要不要我帮你联系一下省城大医院？哦，对了，有谢副省长夫妇，我算是多虑了。乘风，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问题一定要及时去看病。” “谢谢韩书记，等我把维稳办的工作安排一下就去。”李乘风还想着老赵头的交待，他必须等着与科工委领导见面之后再走。 次日一早，李乘风来到单位之后，他知道今天关向海与丁薇都要离开凌渡，本想着给丁薇打个电话告别一声，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毕竟大家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丁薇那姑娘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满脑子只想着心中的艺术，或许一别之后此生都不会再相见。与其告别，莫不如保留心中的一份祝福。 李乘风处理完公务，当即给谢可卿打了个电话。李乘风先是说了赵老爷子的事，然后才告知可卿自己的身体状况。谢可卿一直以为李乘风是在开玩笑，没想到还真的出现了‘蛇毒’后遗症。谢可卿让李乘风不用担心，她马上与八四零的老领导联系一下，目前省城最好的医院也就是八四零军区医院了。 与可卿联系完之后，李乘风犹豫了一下，这才拨下了谢伟国秘书高长河的电话。毕竟是上班时间，李乘风也不知道谢伟国是不是在开会，不敢直接拨打他的手机。 “喂，哪位。” “高叔叔，我是凌渡李乘风。”李乘风没有称呼官职，而是亲热的喊了一声高叔叔。 “哦，是小李啊，怎么，有事吗？” “谢伯伯忙不忙，不忙的话有点小事向他汇报一下。” 高长河在电话里笑了笑，“你稍等。” 电话的另一端，高长河正在谢伟国的办公室，看到高长河脸上奇怪的表情，谢伟国问道。 “谁的电话，怎么这副表情？” 高长河远离手机轻声说道，“是您未来女婿打来的，这小子说话还挺客气。怎么样，接不接？” 谢伟国笑着一伸手，接过了高长河的手机，“乘风，什么事？” “伯父，其实是韩书记拜托我向您说一声谢谢~。” 李乘风把韩波想要表达的内容复述了一遍，谢伟国一听韩波依然要与山岳合作，眉头不禁一皱。 谢伟国叹息了一声，“乘风啊，这件事我知道了，没让你参与进去就好。没别的事就挂了吧，我这边忙着呢。” 谢伟国也不想多说什么，毕竟这是县里的决定，他也不便过于干涉。如果不是因为李乘风，谢伟国根本不会去提醒韩波。 不过，谢伟国知道商人重利，但好歹打开局面才有利润可言。与关向海这种魔鬼打交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小小的凌渡财政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既然韩波一意孤行，那就看他的造化吧。 李乘风打完电话也是一身轻松，总算完成了领导交给的任务。正当李乘风准备去大办公室看看进度，就看到牛青敲门走了进来。 “牛青，有事吗？”李乘风问道。 牛青手里拎着一个提袋，满脸堆笑的说道，“风哥，这是丁薇姑娘临走前送给你的。是一部新手机和一封信，手机还是我开车带她去买的，全县最贵的新型号。”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牛青，“给我的？这事韩书记知道吗？” 牛青点了点头，“当然知道，韩书记刚才送行的时候，丁薇姑娘亲手交给的韩书记。” 李乘风接过来，嘴里嘟囔道，“可别再给我安上一个受贿的罪名。”李乘风当着牛青的面打开了那封信。 信上面秀丽的字迹非常好看，李乘风故意抖了抖，“看看，上面可没说什么，你小子别乱给我造谣。” “风哥，您现在不但在凌渡道上有了李不服的绰号，连咱们凌渡干部圈您也有了李革命的美称。在您面前，我哪敢乱说啊。” “卧槽，还李革命？我他妈是不是该穿着那身衣服来上班。” 牛青笑道，“您慢慢看，我得走了，韩书记还得去市里面。”牛青说完与李乘风告辞。 李乘风这才仔细的看着丁薇的手书，这丫头不愧是学艺术的，不但字迹秀丽文字表达也很有美感，新手机是她送给李乘风的礼物，更是感谢李乘风的搭救之恩。而且丁薇相约李乘风要做永远的朋友，并且告知李乘风等她有空的时候会再来凌渡。 李乘风没有把丁薇的话当真，通过这两次的接触，李乘风得知丁薇的爷爷是个外交官，母亲是知名作家，而他父亲更是艺术领域的大名人。他觉得像这种富裕家庭出身的大家闺秀，也只是表达一下谢意而已。 看着崭新的手机，李乘风心说这丫头还算是有点良心，自己拿命换来的东西，应该不算是受贿吧。 李乘风正欣赏着手机，却接到了赵老爷子打来的电话。山上的手机信号不怎么好，李乘风听的断断续续，电话中老爷子的语气比较着急，但听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之后，李乘风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李乘风没想到老爷子的电话，不是告知科工委领导要与他见面，而是工程部的人明天一早就来拉走设备。他们不但要拆卸走库区剩余的设备，并且还要进入地下通道检测一番，检测完毕就把地下通道永久性封存。 一想到赵四的尸体与那包毒品，李乘风再也坐不住了，当即给庾宏斌打了电话。十分钟之后，庾宏斌开车接着李乘风，二人迅速奔向了玉符山。 第74章 郑重的托付 玉符山上，李乘风万幸工程部那边提前给赵老爷子打了电话。不然，明天突然袭击的话，恐怕这个案子不但要惊动岭南，甚至连赵老爷子也会被他牵连进去。 庾宏斌独自处理着赵四已经发腐的尸体，绑了个大石直接沉到了水库之中。水库深度在正常情况下三十多米，雨季的时候最高能达到五十米，而且多年没有人来捕捞，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里面的大鱼吃的一干二净，庾宏斌并不担心会被发现。 李乘风则是看着那包毒品，犹豫再三之后，把它撒到了房屋后面老赵头堆积的粪肥当中。李乘风用铁锹翻了几遍，这才来到了老爷子身边。 “干净了？”老赵头看着李乘风问道。 “干净了，还真把我吓了一跳，好在您提前得知了消息。不然，这回恐怕要出大新闻。” 老爷子抽了口焊烟，“不用担心，我老头子一把年纪了，就算出了问题也会替你担下来。到时候啊，别忘了多给我烧点纸就行。” “以后少说这种话，不吉利，您老的命还长着呢。”李乘风说着，从车上拿出了自己那部过了水的手机和充电器。 “老爷子，这是昨天进水的那部手机，里面我已经吹干了，不影响使用，这手机比你那部老古董信号好。” 赵老爷子也没跟李乘风客气，毕竟自己年纪大了，要紧要忙的时候还真要给李乘风打电话。 庾宏斌也从远处走来，在车中拿出一瓶白酒咕咚咕咚灌了几口，他不是害怕，而是唯有烈酒能够除去那股难以‘泯灭’的尸臭味。 李乘风二人没有在老赵头这里吃饭，毕竟处理完这种事之后，二人早已没了胃口。甚至说，李乘风还想着赶紧去县委澡堂去去晦气。 接下来的几天，以王友疆为代表的凌渡县谈判方，与山岳信托栾向东展开了一番唇枪舌战。而林敏元，则是带着他的测绘人员悄悄的离开了凌渡。如今各项测绘数据已经到手，只等着凌渡答应山岳的条件之后就来建厂。 王友疆也没想到对方提出的条件这么苛刻，如果按照山岳的要求县里面答应下来，简直就是高利贷。别说是韩波不会答应，就算是市里面得知此事也会叫停。毕竟市领导不能为了这一任县委班子的政绩，而把沉重的包袱甩给下一届。 凌渡县维稳办，县委办公室主任王立峰敲了敲李乘风的门走了进来。 李乘风抬头看了一眼，“王主任，今天这么清闲？”李乘风说着关闭了桌上的电脑，他正在玩着单机游戏。 “再清闲也赶不上你，还是你堂堂李革命悠闲自在。”王立峰调侃道。 “老王，你这是闲的没事拿我开涮是吧。” 王立峰嘿嘿笑了两声，“刚才我看了下施工进度，基本上已经完工，再用壁纸把各个房间装饰一下即可。怎么样，你老弟还算满意吧？”王立峰说着坐到了沙发上。 李乘风也走了过去往沙发是一坐，“王主任，最好再给每个科室配备上电脑。现如今都是互联网办公，咱们县里可有点落伍了。”李乘风说着，递了支烟过去。 “急什么，慢慢来，下一步整个县委办公楼都要配备。”说到这，王立峰看了看房门，压低声音说道，“乘风，告诉你个小道消息，国家马上要进行房地产改革，即将要取消福利分房。你赶紧想办法把那套房子转到你个人身上，到时候县里面还有补贴，房子就变成自己的了。” “真的假的？小道消息未必准确。” 王立峰撇了撇嘴，“不信的话吃亏的可是你，昨天我已经把黄志强占据的那套书记房彻底给他清退了，不过韩书记倒是没有挂在自己的名下。毕竟韩书记在市政府家属院还占着一套，如果这一套挂到他名下，那边的就得清退。” 李乘风想了想说道，“老王，我这级别按照面积也超标啊。” “超标的部分补钱不就完了，这机会以后可就没有了。而且成了私有房之后，可以自由买卖。” 王立峰知道李乘风市里面也有房子，提醒他到时候可以卖出去。 李乘风默默的点了点头，他不为自己考虑，总得为可卿的将来考虑一下。哪怕凌渡的房价不值钱，但县委家属院可不一样，多少人削尖脑袋也进不来。到时候转手一卖，没准结婚的彩礼钱就出来了。 “老王，这两天跟山岳的合作洽谈怎么样了？有什么内部消息吗？”李乘风改变了话题。 一说道与山岳的合作，王立峰立马来了精神，“乘风，人家眼界高着呢，条件非常苛刻，我觉得有点悬了。而且前天的常委会上，韩书记提出由葛村志作为洽谈小组的监督，这让王友疆很不爽，当场差点没撂挑子。听说会后韩书记找他谈了话，才算勉强接受。” 李乘风笑道，“要我说，干脆让他们走人算了，省的天天还花着招待费。” 王立峰神秘的说道，“现在已经不是咱们说了算的，人家关董事长是什么身份，这样的大个金主请了过来，哪怕没谈成也得恭恭敬敬的送走。 人家上面有人，这可不是赶人就让人家走的事，必须要有个合理的原因才行。况且山岳那边还带了测绘人员，听说一旦谈判成功，人家还准备在咱们这里建厂。这可是好事，光是解决就业这个难题，县里面就舍不得放弃。” “建厂？建什么厂？”李乘风好奇的问道。 王立峰摇了摇头，“人家也没说，估计是想看看咱们县里面的诚意。我到觉得，如果真能从咱们县建一座哪怕只是规模五六百人的工厂，完全可以在条件上退让一步。你想想，这可是现行的政绩，就算以后厂子倒闭了，那也是下一届的事情。” 对于建厂的事情李乘风也觉得是好事，但这与他所了解的关向海可不相符。且不说谢伟国那边的提醒，就连丁薇都说她这个老舅黑的很，她爸妈以前都反感关向海。 不过，李乘风觉得这已经与他没什么关系了，况且自己背着个处分，不管什么情况一年半载也提不上去，还是先把身体的隐患解决好再说。 周五一早，李乘风终于等来了赵老爷子的电话。这两天他就等着办完老爷子的事，好去省城八四零医院彻底的检查检查身体。 谢可卿已经跟她以前的老领导打好了招呼，别看可卿退伍之前只是个普通的军护，但现连八四零的院长见了可卿都很客气。 玉符山上，几辆大卡车停在荒草之中，工人们还在切割着最后一部分有价值的设备。老爷子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奥迪，李乘风心中不禁一紧，他知道能坐这种车的人级别可不低。 房屋门口的石桌旁，老赵头正与两名男子说着话。其中一人头发已经花白，看年龄有五六十岁的样子。另外一个略显年轻，文质彬彬戴着副眼镜。 老赵头看到李乘风走过来，高兴的站起身，“小费啊，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小李子。” 老赵头说完，招呼着李乘风过来，“小李，这位是科工委费副主任，那位是张秘书。” 这一下有些出乎李乘风的意料，没想到来的竟然是一位副部级大员，这几天李乘风也浏览过科工委的门户网站，知道有一位副主任叫费明。 李乘风赶紧伸出双手，“领导好，我是县里维稳办的，叫李乘风。” 费副主任面带微笑与李乘风握了握手，对着旁边的中年男子说道，“老张，你先陪赵老说说话。”说完，看着李乘风接着说道，“年轻人，咱们去那边走走。” 李乘风明白可能有些话不便让赵老爷子听到，客气的点了点头，“那边的风景不错，领导请。” 两个人走的不快，费明一边走一边问道，“你叫~？” “李乘风，木子李，乘风破浪之乘风。” 费副主任点了点头，“你跟赵老认识多久了？” 听着费副主任这么尊敬的称呼老赵头为赵老，李乘风颇为吃惊，“我跟老爷子认识有几年了，今年我调来凌渡工作，我们爷俩接触的比较多。”这一点李乘风倒没说谎，以前登山的时候就认识了老赵头。 “小李啊，那你可知道赵老的过去？” “嗯，知道一些。” 费副主任感慨的说道，“赵老是解放前参加革命的老同志。不但把一生奉献给了国家，连老伴也在建设之中献出了生命。按说这样的老同志应该把他接到疗养院去安度晚年，但赵老执意要留下来。 小李啊，赵老说你要当他的监护人，那你可知一旦得到了认可，身上的担子有多重吗？这可不是儿戏，你一定要考虑仔细。这不是普普通通赡养一位老人，而是替国家在照顾他。” 李乘风停下了脚步，认真的看着费副主任，“领导，我不是一时冲动头脑发热，其实早就有想法把老爷子接下山，只是老爷子觉得自己还硬朗，不愿意给我添麻烦而已。领导放心，我会像照顾亲人那样去照顾好老爷子。” 费副主任颇为惊讶的看着李乘风，“你能告诉我，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吗？你可以直说，不必隐瞒什么，哪怕提出要求，我也会在合理的范围之内替你解决。”费明暗示李乘风，可以适当的提几个条件。 李乘风摇了摇头，“我不为什么，只是觉得老爷子这一辈子很不平凡，令人敬重。我们爷俩经常在一起喝酒，就算国家不管我也会管着他。要说有什么要求，我只希望能在老爷子有生之年，科工委最好不要把这片土地卖掉。这片土地留下了老爷子太多的回忆，或许他临终之前，都会让我带着他来看上一眼。” 费副主任默默的点了点头，“是啊，这里不但留下了赵老的回忆，也是我当年战斗过的地方。那时候所有人都干劲十足，如果不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国际风云，或许这里已经成为国防科工的一颗璀璨明星。” 李乘风不禁有些吃惊，“领导，您也在这里工作过？”李乘风心说怪不得老爷子一口一个小费叫着，原本费副主任当年也在这里工作过。 费副主任目光看向了远方，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当年我还是一个充满活力和热情的毛头小伙子，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如今却已经是两鬓斑白，步入花甲。这些老同志越来越少了，他们把青春都献给了国防事业，我们不应该忘记他们曾经的付出。” 说到这，费副主任严肃而认真的看着李乘风，“小李啊，记一下我的私人电话，如果说赵老有了什么状况，或者说提出什么要求，马上与我联系。” 李乘风答应一声，赶紧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钢笔，记下了费明副主任的私人电话。一路上，费明像是回忆着与李乘风说起当年的建设，如今这里已经被彻底放弃，正像李乘风说的那样，费明副主任也希望能把当年的记忆保留下来。 二人返回之后，李乘风在张秘书的指导下，正式办理了监护人手续。李乘风也是第一次知道了老爷子户口本上的正式名字，叫赵大柱。上次他看老爷子签字的时候，跟鬼画符似的认了半天也没认出是啥名。 李乘风本想请费副主任吃顿饭，但费副主任还要连夜赶回京都，只能就此告别。 临上车前，费明拿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小李啊，这是科工委给赵老颁发的建设者勋章，我希望你能替赵老好好的保存下去。” 李乘风一听，赶紧郑重的接了过来，“领导放心，我一定保存好。” 费明交代完，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老赵头，微微一躬身，“赵老，我走了，回头再来看您。” 看着费明上了车驶离了库区，老赵头眼神之中充满了不舍，“这一别，我们爷俩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了。” “老爷子，没想到您与费副主任还做过同事，以前还真是小看您了。”李乘风看出老爷子心情有些低沉，故意问了一句。 老赵头看了李乘风一眼，感慨道，“当年小费在我们眼里还是个小屁孩，他父亲是我们这里第一任政委。不是跟你吹嘘，我要是学点文化，级别比岭南市长都高。” “那你就好好的活着，一定要看到我当市长的那一天。” 李乘风暖心的看着赵老爷子，如今他们已经是没有血缘的一家人。李乘风留下来陪同老爷子吃了顿饭，并告诉他要去省城几天，等回来后再约着大头等人来热闹热闹。 办理完老爷子的事，李乘风非但没有觉得是一种压力和负担，反而感觉是多了一份亲情。 李乘风终于可以放下所有的事情，安心的去省城查一查身体状况。临行前李乘风向韩波打了个招呼请了假，他没有开车，而是坐长途汽车去了省城。毕竟李乘风也不知道耽搁几天，总不能老是霸占着单位的车辆。 李乘风可没想到，他这一走岂止是几天，差点就是永别。 第75章 神奇的血样 省城济州，谢可卿早就答应过带男朋友与八四零的众姐妹见个面。为了兑现承诺，谢可卿安排李乘风在八四零内部军人家属宾馆住了下来。 当晚，谢可卿专门给李乘风精心打扮了一番，准备在众姐妹面前亮个相。当然，众姐妹‘见过’李乘风，但乘风不认识她们。 李乘风对着镜子看了看，白衬衫配着卡蓝色长裤，还打着领带，李乘风不禁笑道，“可卿，吃个饭而已，弄的这么成熟干嘛，搞得像是要开会似的。” “你不懂，军人的眼光很挑剔，穿的太花哨显得不稳重。晚上人不多，都是以前的老战友，加上你我只有只有六七个人，别拘束，更不要紧张，她们不会吃人。” 李乘风不屑的撇了撇嘴，“在你爸妈面前我都没拘束，几个小女兵还能把我吓倒？” 谢可卿暧昧的白了一眼，“你就吹吧，到时候可不许给我丢人。” 女人出门前向来都是磨磨蹭蹭，谢可卿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直到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拉着李乘风的手走了出去。 八四零医院内部宾馆餐厅，谢可卿拉着李乘风的手刚进入定好的房间，几个年轻靓丽的女子齐刷刷站了起来。 “欢迎可卿战友携未来的老公，再次回到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在一阵有节奏的掌声之中，李乘风不禁有些不知所措。谢可卿倒是大大方方的介绍道，“乘风，我来介绍一下，最中间的大美人是我们年轻的护士长欧杨红，也是我曾经的老大。她旁边这两位美女，是我们卫生队现任的班长刘佳和张倩，还有我的死党莫小燕。” 李乘风本想与众人一一握手，但又觉得都是女孩子有些不妥。就连护士长欧杨红看着也不过才二十几岁，正当年华。 李乘风微笑着与众人点了点头，“大家好，我叫李乘风，是可卿的~革命同志。” 莫小燕咯咯笑道，“不用介绍，大家对你都很熟悉。还别说，穿上衣服还真有些认不出来。” 莫小燕的话顿时引起众人一阵哄笑，八个月前他中‘蛇毒’的时候，可都是这些‘老军护’照顾他的。没成想一转眼，居然被李乘风勾搭跑了一个。 看着众姐妹‘虎视眈眈’的眼神，谢可卿赶紧说道，“喂喂，他现在可是我的人了，能不能照顾一下我的感受。护士长，这几个死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您可得好好管教管教。” 欧杨红招呼着李乘风二人坐在了她的身边，“小李，她们这几个都胡闹惯了，你别介意。可卿以前可是我们这里的院花，你们之间的缘分，也算是我们医院卫生队的一段佳话。” 李乘风看着欧杨红，他们俩看外表差不多大，欧杨红喊他‘小李’，李乘风总觉得有些别扭。 “欧阳护士长，我今年二十七了，您好像~没我大吧？”李乘风故意问道。 欧杨红忍不住笑了起来，被人夸奖年轻是女人最开心的事，“小李，我今年都三十一了。另外，我不是复姓欧阳，而是姓欧名杨红。因为我妈姓杨，所以才取了这么个名字。” 李乘风不禁闹了个大红脸，“对不起，我还以为是复姓呢。” 满桌里就李乘风一个男人，而且这些女兵都是统一的短袖军衬英姿飒爽，更是毫无顾忌的问这问那，李乘风这才明白可卿为何提醒他不要紧张。 面对一群女孩子的围攻，李乘风还想借点酒意壮壮胆，哪想到这几个丫头一个个比男人都能喝。谢可卿本想替李乘风挡驾一番，却被刘佳阻拦了下来。 “可卿，别忘了咱们护士班的宗旨就是有福同享有祸同当，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 莫小燕也跟着说道，“以前咱们都说好的，谁先结婚其她人就是伴娘。现在就护着他，小心到时候我们不让他进门。” 谢可卿无奈的看着李乘风，心说这下惨了，这几个疯子个个都比她能喝，就算自己加入进去也白搭。没办法，这就是部队上女兵的规矩，当年欧阳红在部队上举办的婚礼，他老公当场被喝的哇哇大哭。看这架势，今晚李乘风悬了。 李乘风没有喝哭，却是被几个女孩子抬到了房间。他那点酒量哪撑得住这种狂轰滥炸，甚至喝醉之后问什么就答什么，要不是可卿拦着，差点把他们俩第一次是在地下通道的事情说出来。 次日一早，李乘风还在头晕脑胀之中，就被谢客卿喊了起来。 “臭家伙，这下知道女兵的厉害了吧。我们这一期的学员马上就快要考试，不能在医院里陪着你了，上午你直接去医院里找欧护士长，她会带你做一次专业性的体检。” 谢可卿说完，看着还在迷迷瞪瞪的李乘风，俯身轻轻一吻，“再不走又要迟到，中午我不过来了，时间太紧，晚上我再过来陪你。” 李乘风揉了揉太阳穴，“那群死丫头，下回非喊几个高手把她们灌醉不可。你赶紧上学去吧，我又不是孩子，检查个身体而已。” 谢可卿看了下时间，这才依依不舍的与李乘风告别。让谢可卿没想到的是，两人这一别，再次相见却是三个月之后。 李乘风冲洗一番，没敢吃早饭，甚至连水都没喝。他知道有些项目必须得空腹，不然还得再等一天。 省城八四零医院，欧阳红带着李乘风直接找到了内科老军医陶德阳。对于这种毫无症状的‘病人’，陶德阳把脉也把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按照程序先查查血液。由于是‘内部’关系，陶德阳直接让欧阳红在他办公室里帮着抽了血，并把血样顺路直接送到了化验室。 两个小时之后，老军医看着血样的检测报告，顿时惊吓的眼睛都直了。要不是他亲眼看到李乘风抽的血，并且亲自送到的化验室，陶德阳觉得肯定是被调换。 陶德阳急匆匆来到院长办公室，把化验报告递了过去，“孙院长，您仔细看看，这~这根本不应该是人类的血样。” 孙院长看完之后，颇为奇怪的摘下了眼镜，“老陶，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当然不可能是人类的血样。” “可问题偏偏就出在这里，是我亲眼看着抽的血，并且是我亲自送到化验室的。化验室的流程严格到什么程度您应该知道，况且即便是弄错了，也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数据。” 孙院长不禁一愣，“你是说~这是患者的血样？” “不错，还是欧护士长带来的人。” “内部人员？患者叫什么名字？” “李乘风。” “李乘风？”孙院长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有点熟悉，想了想，孙院长当即拿起电话给欧阳红所在的住院部打了过去。 这可不是小事，要么是医院里弄错，那绝对属于重大事故，八四零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要么就是出现一个新的稀有血种，一旦认定，这将是医学界的重大消息。不管是哪一样，孙院长都必须要弄个清楚。 “欧护士长，你委托检查的那个患者，是咱们内部人员的家属吗？” “孙院长，是谢可卿的男朋友，她说给您打过招呼了。” “哦，是有这么回事，那她那个男朋友在哪工作，从事什么职业？”孙院长没有明说，但他觉得这种血样的出现，很可能与工作环境有关。 电话里欧阳红却笑着说道，“孙院长，这病人就是几个月前送过来的那个李乘风，当时还让我们所有看护人员签了保密协议。如今他是岭南那边的一个小官员，与可卿好上了。” “几个月前？”孙院长想了想，猛然想起了是谁，孙院长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挂断电话，孙院长向陶德阳说道，“老陶，你马上通知这个患者，对他重新进行检验，各项指标都要进行。这件事你老陶亲自去办，各项数据只对我一个人公开，暂时不要对外宣扬，包括那群小护士。” “孙院长，我觉得咱们院里应该成立一个专家小组，或许这是发现了一个崭新的人类血样。” 看着陶德阳激动的样子，孙院长严肃的说道，“老陶，这是命令，回头我再跟你解释。” 孙院长把疑惑不解的陶德阳支走之后，当即给七三九科研基地打了过去。 “你好，我是八四零医院孙志刚，请接一下刘司令员一号专线。” 电话的另一端，七三九科研基地司令员刘洪涛正在电脑上分析着各项数据，得知八四零医院孙院长找他，还以为又是催促去例行查体。 “老孙，什么事居然打到我的专线上来了？我可告诉你，今年我可没空查体，明年再说吧。” “刘司令员，我不是催你查体的，而是向您汇报一个事情。还记得八个月前，由你们那秘密转来一位受到辐射的病人吗？” 刘洪涛一愣，“怎么，是不是家属还在追责？”刘洪涛还以为李乘风早就死了，毕竟受到了这么强大的辐射，就算是暂时恢复也是表面现象，无非是多活几天而已。 “不是，那个患者还活的好好的，只是~，我们检测到他的血液发生了变异，完全不是一个正常人类的数据。” “什么，还活着？”刘司令员不禁有些惊讶，“老孙，受到辐射之后，各项指标甚至包括血液，出现渐衰现象非常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您误会了，他不是衰弱，而是~变强了，如果按照数据显示，更像是一头猛兽的指标。” 刘司令员站起身，“人还在你那里吗？” “在，我已经命人对他重新进行检测，快的话两个小时就能出来结果。” “好，我等你电话，有了结果必须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刘洪涛不禁觉得有些神奇，如果真像孙院长说的那样，那此人必须要送往六零三所进行全面检测。 山河省济州市，李乘风还躺在宾馆里无聊的等待着结果，他已经给陶军医留了电话，有什么情况会及时通知他。不过李乘风也在琢磨，是不是该把自己的秘密告诉那位老军医。李乘风担心隐瞒的话，很可能会导致医者出现误诊。 就在李乘风胡思乱想之时，陶军医打来了电话，让李乘风马上过去进行复检。李乘风以为这是正常的程序，心里还美滋滋的认为还是有熟人好，不用花钱了。不然全套的检查过上一遍，那可要不少钱。 当日下午，一架军用直升飞机直接降落到八四零医院的平台上。被麻醉的李乘风被担架抬了出来，直接被带离了八四零医院。与上次‘蛇毒’的时候一样，李乘风什么都没穿，所有随行物品都被封存在一个密封袋子之中。 当晚，谢可卿买了李乘风爱吃的水果来到了八四零医院内部宾馆，当她来到李乘风房间之时，却被服务人员告知退房了。 谢可卿不禁疑惑的拿出手机，上面根本没有李乘风打来的电话，就算退房也应该给她发个信息说一声。谢可卿气哼哼的打了过去，却是听到了关机的提示语音。 “臭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谢可卿无奈之下，直接去医院找到了当值的欧阳红。当谢可卿说明情况之后，欧阳红也很诧异，并告知是陶军医亲自带着李乘风进行的查体。 欧阳红当即给陶德阳打电话询问，老实耿直的陶德阳没有撒谎自己不知道，而是让欧阳红直接去问院长。 欧阳红觉得可卿有点小题大做了，没必要去打扰院长大人。谢可卿想了想，觉得李乘风不应该无缘无故的关机，犹豫再三还是亲自给孙院长打了过去。孙院长倒是没有推脱，但他告诉可卿李乘风是被转院了，至于转到什么医院，暂时保密。 谢可卿一听，顿时紧张起来，追问李乘风是不是得了重病？孙院长没有回答什么，只是让谢可卿耐心的等待，不必着急。 这种事情谢可卿怎能不着急，以她几年护士的经验，可卿觉得肯定是李乘风得了什么重病，不然八四零绝不会无辜的转院。 两天之后，孙院长依然没有给出具体的答案，谢可卿无奈之下，只能去找老爸哭诉。谢伟国并不知道李乘风来省城医院检查的事情，看着女儿哭哭戚戚的样子，谢伟国也吓了一跳。 问明原因之后，谢伟国更是觉得匪夷所思。一个大活人去检查身体，居然无缘无故的被转院？更令人神奇的是，院里居然死活不告知‘家属’具体情况？ 谢伟国安慰了几句，让可卿不要着急，谢伟国当即命高长河备车，他要亲自去八四零一趟。 谢伟国也认为可能是李乘风真的得了不治之症，孙院长怕打击可卿才不便明言。谢伟国的心情也是非常沉重，如果真要是像他猜测的那样，他不知该怎么去安抚女儿那颗受伤的心。 八四零院长办公室，孙志刚面对咄咄逼人的谢伟国，也有些不知所措。如果是一般的干部他可以强硬的拒绝，但谢伟国毕竟是山河省的副省长。 “谢副省长，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劝你还是别问了。” 谢伟国面色凝重的看着孙志刚，“孙院长，李乘风那孩子没了父母，我可以算是他的亲人。一直觉得这孩子挺健康的，没想到这一检查，居然出了意外。你放心，再严重的后果我也能够承受，我必须知道真相。” 看着谢伟国认真而严肃的目光，孙院长无奈的说道，“谢副省长，有些事情~我也解释不清楚。要不这样吧，您稍等，我打个电话请示请示。” 谢伟国点了点头，“请便！”谢伟国心说难不成是在李乘风身上发现了重大的传染源，连孙院长居然还要请示？ 孙院长拿起手机，走到了里面的房间关闭房门，这才给刘司令员打了过去。不大一会儿，孙院长拿着手机走了出来，把手机递给了谢伟国。 “谢副省长，麻烦您接个电话，有人会向您解释清楚。” 谢伟国一愣，不禁觉得孙院长的表现有些怪异。谢伟国接过来电话，“喂，你好，我是山河省副省长谢伟国。” “谢副省长你好，我这里是某部七三九科研基地，我是基地司令员刘洪涛。我得身份你不用怀疑，八四零是军区医院，孙院长可以证明。” 谢伟国不禁吃惊的站起身，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孙志刚。孙院长苦笑的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上面，那意思打电话这位他可招惹不起。 第76章 编号十七 刘司令员对谢伟国的询问没有隐瞒，把李乘风身体状况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但最关键的部分，刘司令员也只是一带而过，不能说的太详细。 谢伟国更是从最初的震惊，到最后甚至连自己都觉得有些不真实。身为坚定的唯物主义信仰者，他不相信世界上还真有这种离奇古怪的事，甚至国家居然还设立了专门的研究机构。 虽说有些事情听上去让人匪夷所思，但刘司令员也是无奈之举，毕竟他也需要谢伟国的协助。李乘风是一名基层干部，就这么无缘无故的失踪，肯定会引起不小的风波。在六零三那边没有把李乘风研究透彻之前，还需要谢伟国这位副省长大力配合隐瞒一下。 “刘司令员，这得需要多长时间？”谢伟国问道。 “不好说，快的话两三个月，慢的话~要看那边的具体情况了。甚至说，你这边也要做好最坏的思想准备。”刘司令员毫无隐瞒的说道。 谢伟国不禁心中一颤，犹豫了片刻之后，这才坚定的说道，“请放心，我以党性保证，完全配合你们的工作。不过，我希望在此过程之中~，有什么意外情况也请刘司令员及时给我说一声。” “谢副省长，感谢您的理解和支持。我也相信以谢副省长的党性原则，不会把此事泄露出去。如果那边有什么情况，我一定及时传达给你。但有些事情，恐怕我这边也未必能得到消息。” 谢伟国无奈的叹息一声，他知道这种事已经超出了他的权限，哪怕他身为山河省的副省长，也只能无条件配合。 “那好，我就不打扰刘司令员了。再见！” “再见！” 二人挂断电话，当谢伟国看向孙院长的时候，孙院长苦笑的说道，“这下明白了吧，不是我不说，而是我没这个权利。现在好了，有您谢副省长配合，我也可以放心了。” “孙院长，我可以问一问，那位刘司令员，具体什么级别？”谢伟国知道各个基地的情况不同，司令员的级别也是天差地别。这件事太过离奇，他必须要知道这位刘司令员分量有多重。 孙院长指了指肩膀，神秘的伸出两根手指，“两个星。” 谢伟国一愣，默默的点了点头，“明白了。” 谢伟国说完，用孙院长办公桌上的信纸记下了一个特殊电话号码，小心的放到公文包的夹层之中。做完这一切，谢伟国这才起身告辞。 回去的路上，谢伟国脑海之中有些紊乱，他必须要重新捋一捋头绪。 凌渡那边倒是好办，谢伟国直接挂靠个单位发一份暂调令即可，只需让韩波配合一下。而女儿可卿这边却令谢伟国颇为头疼，不告诉真相可卿肯定不愿意，但有些事情，谢伟国还真不能说。 谢伟国本以为李乘风就是一名普通的小干部，没想到他们老谢家捡了个怪胎，现在他都不知该不该让可卿继续下去。毕竟出现这种情况，谢伟国也判断不出是好是坏。 济州省政府家属院，谢可卿母女焦急的等待着谢伟国的到来。特别是程芳得知消息之后，也是觉得匪夷所思，甚至想法跟女儿可卿一样，也是认为李乘风是得了什么怪症才被莫名其妙的转院。 看到谢伟国走进家门，母女二人迅速围了上来。谢伟国看了二人一眼，默默的走到沙发旁把公文包放下。 看着老爸不慌不忙的样子，谢可卿急切的问道，“爸，乘风到底去了哪里？你倒是说话啊。” “你这孩子，急什么，就不能让老爹喘口气。”谢伟国说着坐到了沙发上，脑海中思索着该怎么向母女二人解释。 程芳暗示的看了可卿一眼，“去，给你爸倒杯水，你爸都不急那肯定没事。你这丫头，光想着乘风，也不知道心疼心疼你老爸。” 谢可卿撅着嘴赶紧给老爸的茶杯泡了一杯清茶，强忍着焦急放到了茶几上。 谢伟国这才说道，“可卿啊，我已经问清楚了，乘风那孩子~确实被检测出一种怪异的血液病毒。由于八四零医院没有接触过这类的病症，所以转到了更高一级的大军区医院。你们不用着急，乘风那孩子没事，只不过目前还不知这种病毒会不会扩散，所以被列为了院方的机密。” 谢可卿心中一惊，“爸，是不是与上次的蛇毒有关？乘风一直跟我说出现了幻觉，我还以为他是开玩笑呢。” 谢伟国点了点头，“确实有关，但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牵扯到新的血液病毒，孙院长不告诉你，是担心你把消息泄露出去，引起社会性的恐慌。现如今网络上有些不法分子唯恐天下不乱，遇到一个老鼠洞都能说成天塌地陷，所以这件事仅限于咱们家庭内部知道，决不许外传。可卿，你也是军人出身，这是命令。” “那~乘风有没有生命危险？我怎么跟他联系？” 谢伟国叹息道，“可卿啊，你应该知道军方医院的内部纪律，在找出解决方案之前是不允许患者对外联系。不过你们放心，我已经跟乘风通过电话，并且询问了主治专家，这种病毒目前还危及不到乘风的生命。他们只是担心病毒遇到外界因素会产生变异，所以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谢伟国违心的编了个谎言，谢可卿在得知李乘风安好之后也渐渐冷静下来。如果是常人肯定无法理解，但谢可卿毕竟是曾经的军护，她知道部队医院对特殊病毒这一块非常谨慎。 程芳也松了口气，忍不住问道，“老谢，那乘风这孩子~好了以后不会影响后代吧？” 谢伟国忍不住白了程芳一眼，心说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两可，居然还想着下一代。 “小芳，别胡思乱想了，要相信科学。”谢伟国嘴上这么说，但现在连他都觉得有些事情，确实很玄。 “爸，那乘风多久能回来？总得有个期限吧，难道就这么一直等下去？”谢可卿担心的看着父亲。 “人家专家说了，快的话一两个月，慢了也就半年。说是~要把乘风血液内的毒素全部清理一遍，这也需要时间。不过你们放心，我会时刻关注那边的进度，有什么事情他们也会与我联系。” 程芳马上说道，“那你把电话也给我们一份，有什么事情我和可卿也好及时知道。” 谢伟国顿时瞪了夫人一眼，“你们的级别不够！” 谢伟国一句话把程芳怼了回去，谢可卿不觉得父亲是在骗她，毕竟李乘风本来就是作为特殊患者进过八四零医院。但谢可卿担心李乘风的工作，那可关乎着他的前程。 “爸，那凌渡那边怎么办？乘风可就请了几天的假。” “这事我回头跟韩波书记商量一下，暂时以借调的名义把他挂靠在省城某单位。可卿，还有一个月你就要回原单位了，这件事千万不要在岭南那边说，不然造成不好的影响，军方医院那边追查下来我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再者说，等你轮训毕业之后，或许李乘风就回来了。” 谢伟国告诫着女儿，不管怎么说先把她母女安抚住再说。只要她们俩不闹下去，其他事情谢伟国很容易解决。 ...... 岭南凌渡，韩波一上班就接到了王友疆的电话。王友疆汇报了洽谈的进程，并告知山岳那边提出了一个新的方案，对他们凌渡非常有利。 王友疆语气之中有些兴奋，说是山岳集团终于降低了标准和利率，但却提出另外一个条件。那就是凌渡这边要无偿的划出一块地皮，用于山岳的合作单位建设厂房。不过，他们索要的区域并不占有住房和耕地，而是玉符山脚下的一片滩涂荒地。 对于王友疆来说，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建设厂房就需要工人，可以解决一大批就业人员。二者那边的滩涂荒地本身也没什么价值，既不能耕种也无法作为商品住房开发。 韩波心中不禁觉得非常奇怪，当得知对方准备建设的是化工类别的厂区，韩波当即让王友疆好好的审核一下对方有没有这方面的经营和生产资质。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县里面可以同意这个方案。 挂断电话，韩波正准备去市里参加会议，手机又响了起来。看到是谢伟国打来的，韩波赶紧接听。 “谢副省长，您好，请问有什么指示？” “韩书记，说话方便吗？” 韩波一愣，“我在办公室里，说话方便。” “嗯，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说一下，但仅限于你自己知道。” 韩波不禁有些诧异，赶紧说道，“我明白，您请说。” “是这么回事，李乘风不是来省城了吗，但目前他暂时被军方某部借用，说是去完成一项秘密任务。这件事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既然是军方的命令，我希望你也配合一下。” 韩波听着都有些懵了，李乘风啥时候又跟军方搭上了关系？不过韩波觉得应该是谢伟国的手笔，只是不好明说而已。韩波也不禁有些羡慕李乘风那小子，不知他家祖坟上冒了什么烟，身边的贵人简直跟不要钱似的。 “谢副省长，那~需要我怎么配合？”韩波问道。 “我马上给你们县里下达一份借调令，对外就说乘风暂时被省科技厅第四研究所借调。至于时间吗，暂定为三个月吧。” 韩波没有追问具体的原因，既然牵扯到部队上的任务，还是少知道点为妙。谢伟国更是再三叮嘱韩波不要对外宣说此事，就当二人要结束对话之时，韩波忽然想起一事。 “谢副省长，还有件事情我想向您请教一下，是关于山岳信托的。” “山岳信托？” “对，目前他们降低了谈判条件，但是附加了一个可以说是看似对凌渡有利的双赢方案。这件事我也拿不准，所以向您请教一下。” 韩波把王友疆刚才的汇报，详细的说了一遍，他想听听谢伟国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韩波，对方准备要建设什么厂房？” “听说是生产化工类的产品，我已经让王友疆副县长仔细审核他们的经营权限，看看有没有这类别的生产资格。” “韩波同志，化工类的不但要审核生产资质，更要仔细审核他们的环保资质。虽说现在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但也要保护好青山绿水，更不能让污染成为几十年的累赘。” “我明白了，谢谢您的提醒，不然的话还真有些忽略了这一块。” 韩波挂断电话，他觉得谢伟国的担心非常重要。毕竟为官一任都想干出点政绩，对于环保隐患大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出了事那也是下一任去解决。而且山岳集团突然降低条件而附加这一项目，让韩波也升起了疑心。难不成，这里面真的有很大隐患？ 日出日落，每个人都在按部就班的忙碌着。而此时清醒过来的李乘风，却是茫然的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 李乘风被泡在一个溶液容器中，四肢更是被牢牢的固定住，口中插着呼吸机，身上各个部位都连接着各种仪器。李乘风无比的难受，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部正在修理的损坏机器。 李乘风无法说话，刚睁开的眼睛也被溶液刺激的看不清外面的状况。李乘风还以为是在八四零医院，或许这是对他的特殊治疗。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乘风终于浮出溶液。当口中的呼吸器被拿掉的那一刻，李乘风赶紧喘息了几下问道。 “这是什么地方？我到底得了什么病症？我是患者，有知情权，你们必须如实相告。陶军医呢？我要见陶军医~。” 没有人回答他的任何问题，房间内所有人员都穿着严密的防护服，甚至连眼睛部分也是变色镜，李乘风根本看不出身边这些人是男是女。 看着身边一个个忙碌的白衣天使，仿佛在无视他的任何举动，李乘风忍不住愤怒的喊道，“有没有人回答我一下？我到底在什么地方？你们这是什么态度？我要见你们领导，我要投诉你们~。” 这一刻，另外一个监控室内，几名专家正在分析着李乘风的各项数据。他们现在可以完全确认，李乘风的基因确实发生了变异，甚至连身体肌肉的组成，也与正常人类有所不同。 在监控中看着李乘风愤怒的大喊大叫，一名头发苍白的老者下达了命令，把李乘风送到一处特殊的房间。 李乘风一路上喊的嗓子都有些嘶哑，被固定的手脚更是让他觉得这是违反规定的行为。但李乘风不知道的是，这里是一座被挖空了的大山腹部。在国家任何官方序列之中，根本查不到这座基地的具体位置，而这座基地的权力之大，却超出了人们的想象。 这就是华夏最神秘的基地之一，它只有一个名为六零三的代号，其它的在官方记录上根本无可查询。而李乘风进来之后，也失去了原有的姓名和身份，他的记录上只剩下了一个编号~十七！ 第77章 神秘的女子 李乘风终于被松开了身上的束缚，可以自由的在房间内行走。但是房间之内封闭的非常严密，犹如与世隔绝的另外一个空间。 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天，李乘风反反复复被浸泡在那个难闻的药液之中，他都快气疯了。 这几天，面对不同人的问话，原本李乘风还想说出身上的秘密，但一气之下非但什么也没说，甚至还想着出去之后，一定要跟这家医院打一场官司。以如此恶劣的手段来对待他，不赔个三室两厅绝不算完。 基地会议室内，所长田家山与几名核心专家也在开着会议，他们对李乘风的变异基因非常感兴趣。 所长田家山看着众人说道，“同志们，咱们六零三所，难得同时找到了两位基因变异者。特别是十七号基因变异者，他的基因变异不但能强化身体各项机能状况，对于体内的一些创伤也有进行自我修复的变化。我认为，如果能培养出同样的菌种，这对未来医学绝对是一个重大的创举。你们几位都说说吧，还有什么不同发现？” 田家山的目光，首先看向了两位医学专家。他们一位是曾经留过洋的遗传学老教授廉风纪，另一位则是中医世家出身的医科大教授邓阔成。 邓阔成首先说道，“田所长，我觉得十七号的潜力还未完全挖掘出来。虽然目前已经测试了十七号的肌肉骨骼强度，但我觉得此人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由于十七号的对抗态度，我认为还是让立白兄和红喜大姐与他谈谈为好。” 田家山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么多年来，每一位被六零三收留过的基因变异者，最初开始的时候都很抗拒。但内部严格的保密条例，还不能把基地的情况如实相告。所以，心理学专家也是六零三必不可少的重要组成。 田家山目光看向了头发花白的心理学教授邱立白，“邱教授，十七号就交给你吧。十六号基因变异者是个女孩子，而且她的变异很平常，让闵红喜大姐给她疏导疏导，过几天就可以送回原地。” 邱立白与闵红喜纷纷点头，田家山的目光看向了坐在最边缘的一位老者。此人身穿粗布长衫，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最令人惊奇的是老者居然留着一头长发。这在唯物主义阵营之中，能够出现这类异样的老者倒是很少见。此人名叫甘少皇，他的正式身份，居然是一位国内‘不予承认’的玄学大师。 “甘大师，您还有什么不同意见？”田家山客气的问道。 甘少皇抚摸着手里的折扇，“我觉得你们是不是~，对十六号有些忽视了？那女孩子给我的印象很奇特，表面上看似平平无奇，但她的气息与不经意之间露出来的那种眼神，让我感觉很可怕。” 留过洋的医学老教授廉风纪一听，不屑的说道，“老甘，我看你是想多了，那丫头就是一个管教不严的放荡女孩。她的基因变异，可以说是一种完全退化的变异，就算培养出菌种也是毫无用处。” 甘少皇看了廉风纪一眼，“你觉得一个退化的变异者，会有如此高的智商？别忘了她可是入侵过国内某尖端网站的黑客。” 田家山呵呵笑道，“甘大师，我们也对十六号进行过多次测试，她那次能够侵入某网站，确实是一次偶然的意外。经过我们的了解，是因为当地施工导致了该市大断电，才让十六号得逞。不过，既然甘大师说了，那就再多留几天。甘大师，不知您对十七有什么看法？” 甘少皇说道，“这小子的命星璀璨，倒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过，对咱们六零三没用，他的璀璨是在仕途之中。” 甘少皇的话引起众人一阵哄笑，邱立白说道，“按照甘大师所说，没准若干年之后，这小子会成为管理咱们六零三的大领导。” 田家山微笑的看着众人，他知道在座的很多人，都对甘少皇有抵触行为。这很正常，毕竟科学与玄学之间，总有这么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存在。但田家山却知道，甘少皇绝非表面上看似这么简单。而且他的档案，在六零三基地都被列为最高机密。 “既然大家没有其它意见，那就按照分工，咱们各自进行吧。”田家山看到众人没有其它意见，赶紧宣布会议结束。 众人纷纷站起身走出会议室，甘少皇最后一个离开，临走前却是叹息的摇了摇头，“你们轻视十六那个野丫头，总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甘少皇在六零三科研基地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但没有哪位工作人员敢小看了他。不过，对于这几位有着坚定科学信念的专家教授而言，甘少皇在他们眼中就是一种异类。哪怕有些基因变异者会出现种种奇迹，对专家们来说也只是科研领域还未破解而已，跟玄学没什么关系。 李乘风没有再被浸泡在那难闻的溶液之中，邱教授的出现，也让李乘风暴躁的心情平复了许多。面对这位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心理学教授，李乘风好几次就差点说出自己的秘密。但每到关键时刻，李乘风总觉得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邱教授也看出李乘风像是犹豫着要说些什么，无奈之下他也改变了策略，开始针对李乘风进行催眠‘治疗’。 李乘风在邱教授的催眠之下很快进入到‘深度’睡眠之中，就在邱教授要问话之时，外面的电话响了起来。邱教授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走了出去。 这一刻，李乘风紧闭的双目，却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隙，嘴里还发出了常人无法听到的‘吱吱’声。李乘风再次闭上了双目，他的脑海之中，内外房间看的一清二楚。 李乘风这些日子都被关闭在封闭的房间之内，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正想透过房门的缝隙探索一下外面的情况。就在这时，李乘风忽然发现，房间之内居然多了一道奇异的波动。 常人根本无法捕捉到这种波动，但李乘风发出的超声波，一下子就发现了这种奇怪的无形波纹。李乘风尝试着用自己的声波，去触动房间内出现的那道波纹。突然之间，一道声音在李乘风的脑海中响起。 “奇怪，你~你居然能够感受到我的脑域波？”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李乘风赶紧睁开双眼，但是房间里却空无一人。 “你是谁？怎么能把声音传送到我的脑子里？” “这就对了，闭上眼睛，用意识与我对话。原来你这家伙也隐藏着秘密，我还以为你就是个只会大喊大叫的傻子呢。” “你到底是谁？”李乘风心中既是震惊又是兴奋。 “跟你一样，都是被送过来让人家研究的。” “研究？什么研究？我叫李乘风，他们都喊我十七，你对这里有多少了解？我怎么感觉这里不像是医院？” “医院？我看你真就是个大傻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告诉你也无妨，这里是一个类似于专门研究你我这样人的研究所。我叫叶青，他们都叫我十六~。” 李乘风这才明白为何自己会被如此针对，原来此地不是医院，而是某地的科研所。 “你来了多久？怎么感觉你对这里很熟悉？”李乘风问道。 “我的脑域波动所到之处也很有限，虽然可以穿透普通的墙壁，但这里的房间墙壁大多是特制的，我无法渗入进去。不过我要提醒你，千万不要说出自己的秘密，不然你将永远都无法再踏出此地一步。” “不会吧，我可是国家干部，难道他们就不怕我上告？” “我的天哪，跟你这种人对话简直有辱老娘的智商。傻子，我说的可是事实，念在你我都是同类的份上，我就帮你一次。记住，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要相信，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谎言。好了，不多说了，有人要进我房间了。” 声音从李乘风的脑海之中消失，而且房间里那道特殊的波动也随之不见。李乘风没有睁开眼睛，但内心里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他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之中，居然还有比他更离奇的人。 李乘风不知道刚才的对话，是不是自己这么多天的狂躁产生的幻觉。他总觉得有些不真实，但双方的对话却历历在心。 “叶青？”李乘风不禁对这个声音的主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或许是同病相怜的原因，李乘风突然之间很想见她一面。 邱教授打完电话，看到李乘风还未醒来，他对自己的催眠很有信心，当即开始了‘诱导’的问话。 接下来的几天，李乘风一直等待着叶青的声音，但脑海中始终没有再次出现她的声音。李乘风不禁开始怀疑，是否真是当时出现的幻觉。 李乘风开始尝试着主动联系，但凡有机会，他嘴里就发出‘吱吱’的声音，用自己的方式寻找叶青。只可惜，他的声波局限性太大，无法像脑域波纹那样穿透墙壁。李乘风开始变得焦躁起来，甚至差点把叭叭不停的邱教授暴打一顿。 邱教授对李乘风这种暴躁的行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产生了研究下去的兴趣。身为国内顶尖的心理学专家，还很少有人在与他谈话之中产生暴力倾向。怎奈邱教授的研究方向搞错了，直到逼的李乘风动了手，邱教授这才在李乘风的鉴定书上写下了自己的专业分析定论。 “十七号变异者，基因之中存在着严重的缺陷。其表现行为有突发狂躁、胡言乱语、暴力、甚至有抑郁自杀倾向。” 在邱教授的建议之下，李乘风被列为重点‘保护’对象，甚至连平时的例行检查，也穿上了特制的衣服，跟对待精神疾病患者一样双臂被牢牢的束缚。 李乘风本以为再也听不到叶青的声音，没准那就是自己产生的臆想。但就在某天他被送往常规检测室的时候，脑海之中再次响起了叶青的声音。 “傻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要被送回去了。按照我说的去做，不要说出自己的秘密，总有一天你也将重获自由。你我有缘，临行前跟你打个招呼，祝你早日脱离苦海，再见。” “等等！”李乘风急忙用意识喊道。 “不必说别的，我可没能力救你出去。不过，临走前也送你一份机缘，我发现你的声波完全可以伤人，只是你不会利用而已。好了，我得走了~。” 李乘风再次焦急的喊道，“别走，我有件事求你。” “求我？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老娘从不白帮人干活。” 李乘风毫不犹豫的答应道，“什么代价都行。” “那你可别后悔，说吧。” “麻烦你能不能出去之后，帮我带句话。” “给谁带话？” 李乘风本想说给可卿带句话，让她暂时放心。但一想可卿现在应该是心急如焚，告诉她如同火上浇油，没准还会闹出大乱子。更何况听声音对方是个年轻女性，万一可卿再误会了，到时候出去后解释也解释不清。想来想去，李乘风用意识说道。 “叶青，你能不能给我岭南的朋友带个话，就说我目前~很平安，让他们不必担心。他们一个叫陈晓刀，另外一个~叫刘旺财，都在岭南金辉夜总会。麻烦你说的不要太严重，我怕他们产生误会。” 李乘风担心这个叫‘叶青’的女子把此地形容的太可怕，到时候刀子和大头担心他的安全。李乘风之所以这么做，他知道刀子跟大头得知消息之后，肯定会告诉可卿。让他们二人来转述，总比让这个陌生女子直接说出来的好。 李乘风原本不想把大头加上，但陈晓刀有个坏毛病，那就是陌生人打来的电话经常直接挂断。或许是在南方打黑市拳时期留下的阴影，总觉得对方的行为是在电话诈骗。 “帮忙到可以，但代价吗~，五万！” “什么五万？” “废话，当然是五万块钱，你以为是游戏币啊。老娘可是童叟无欺，你要觉得贵的话，那就算了。” 李乘风赶紧说道，“我同意，但现在我可没办法给你。” “这不重要，等你出去之后我自会索要。如果你这家伙敢反悔的话，老娘保证此生都让你活在噩梦之中。” 李乘风心说噩不噩梦的另说，只要让外面知道他还活着就好。李乘风赶紧把陈晓刀和刘大头的电话号码告知了叶青，他这边刚说完，脑海之中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仿佛刚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 李乘风不禁觉得刚才的对话有些不真实，难道真是自己幻想出来的结果？但叶青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况且又不是在睡梦之中。 一想到这个叫叶青的女子说的话，李乘风心中一动，声音还能伤人？李乘风还从未测试过自己发出的声音，既然对方这么说，应该是发现了他声波中的秘密。如果真的不是自己出现的幻觉，那何不测试一下自己的声波。是真是假，那就看声波是否有效了。 李乘风看向了身旁忙碌的工作人员，犹豫了片刻之后，他决定暂时还是不要‘伤人’，李乘风对着不远处桌面上一个量杯，嘴里发出了常人无法听到的‘吱吱’声。 不到三息的时间，就看到量杯‘啪’的一声碎裂开。工作人员纷纷吃惊的转过身，而此时的李乘风，更是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表明，所有的一切都不是脑海中凭空想象出来的幻觉。自己的声波不但可以伤人，而且这个基地之中真实存在着一个名叫叶青代号为十六的女子。 第78章 摆脱追踪 一辆看似普通的120急救车辆，从某山区隧道之中开了出来。这辆车外表上看着平平无奇，实则是六零三专用的运送车辆。一名被打了麻醉的少女躺在担架床上，旁边还坐着四名看似身穿白大褂，却暗藏枪支的安保人员。 被运送的就是代号为十六的叶青，由于她的基因变异‘毫无用处’，经历了一番考察之后，最终得以返回祖籍之地。 六零三基地之内，甘少皇手持折扇看着监控，直至目标车辆在视野之中消失，这才走进他的专属办公室。 甘少皇走到右侧一排书架前，在某处不起眼的位置按了一下，书架向两侧闪开，露出一道暗门。暗门之后的密室不大，但墙壁上却是三百六十度的环形大屏幕。 甘少皇在一排按键上敲打了几下，大约十分钟之后，屏幕的其中一个区域亮了起来，一名外表看似有些邋遢的男子出现在屏幕之上。 “甘老道，我正打麻将呢，有什么事快说。” 甘少皇微笑的看着对方，“夜鬼，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承蒙您老挂念，还活着。” 甘少皇笑了笑，“我发给你的十六号资料，你看了吗？” “看过了，不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丫头吗。” 甘少皇脸上一肃，“夜鬼，三级任务，监控叶青的一举一动，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怎么，十六号出来了？” 甘少皇嗯了一声，“我总感觉那丫头不简单，所以动用你夜鬼去观察一下。” 屏幕上的男子笑了起来，“能入您甘老道的法眼，那丫头也算是三生有幸了。好，夜鬼接下任务。” 屏幕闪烁之后重新关闭，甘少皇也退出密室走了出来。这个被称为夜鬼的中年男子，名叫白沧海，是甘少皇亲手成立的一支秘密组织成员之一，这个组织代号为幽灵，人数不多却战斗力极强。 而其中主要成员，曾经在六零三之中有过自己的编号。这些变异者被甘少皇奉命组织起来，秘密的在为国家服务。甘少皇把任务交给了夜鬼白沧海，他相信叶青的一举一动逃不过这位跟踪大师的探查。 ...... 岭南凌渡县 李乘风突然被省城借用，顿时在县委大院之内引起了不小的议论。不少人甚至觉得，此借用恐怕就是一去不复返了。人家李主任上面有人，来凌渡这种小县城根本就是镀镀金的。 最高兴的莫过于彭金超，他巴不得李乘风那个刺头再也别回来。如今维稳办群龙无首，正是安插自己人的好机会。不过彭金超也不便太过着急，直到李乘风离开了近两个月，他才开始了行动。 县委书记办公室，韩波正与王友疆谈论着万祥集团的商品住宅开发事项。如今与山岳信托的谈判彻底崩盘，郭振的万祥集团在凌渡的地位更加重要。 至于山岳那边，韩波一直很想得到山岳信托的投资，但在调查了林敏元工厂的一切恶劣行径之后，韩波果断拒绝了山岳的要求。 虽说这样做算是彻底得罪了关向海，却也是无奈之举。不过，韩波也不在乎关向海的报复，毕竟他现在只是县级干部，韩波不相信关向海幕后的那位，能放下身架来针对他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 如果韩波站在个人角度上考虑，当然是与山岳合作最有价值。不但能在短期之内出政绩，更是得到了一位大人物的关注。 但韩波知道如果答应下来，早晚有一天他会成为凌渡百姓心中最痛恨的县委书记。而污染带来的严重后果远不止于此，甚至会给玉符河下游的市县带来严重的环境灾害。 一提到山岳信托，王友疆也是有些觉得可惜，忍不住说道，“韩书记，咱们这边拒绝了人家，但您知道人家山岳转头去跟谁合作了吗？” “谁？”韩波好奇的看着王友疆。 王友疆惋惜道，“人家直接去了明海市，并且只用了三天就达成了协议。如今化工厂坐落于明海市经开区，对了，新调任的经开区主任您应该听过他的名字，叫林建辉。” “林建辉？”韩波想了想，摇了摇头。 王友疆提醒道，“就是李乘风在省委党校打的那个人。” “是他？他不是还在省委党校进修吗？” 王友疆苦笑道，“这人要是走了时运，挨打都能成为晋升的阶梯。周副书记特批林建辉提前结业，并且回去之后由副转正去了开发区。” 韩波心说难怪当时林建辉不予追究李乘风的责任，应该是他那边与谢伟国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不过韩波也有些好奇，王友疆怎么知道的这些事。 “友疆啊，看来你的消息很灵通吗。” 王友疆一听，赶紧说道，“我也是好奇山岳离开之后跟谁合作，所以咨询了一下，这些事都是郭振郭老板告诉我的，他在明海也有投资。” 韩波笑着摆了摆手，“不提他们了，咱们还是研究一下拆迁区的补偿与安置问题。友疆啊，这方面你多操操心，尽快把方案拿出来。另外，拆迁方便你也重点盯着点，经常敲打敲打拆迁办那帮家伙。有时候你政绩再好，往往就毁在这些小事上。” “好，方案出来之后，我亲自给他们开个会。” 两个人正说着，传来了敲门声，韩波瞟了一眼，“进来！” 刘正刚打开办公室的房门，站在门口请示道，“韩书记，彭金超书记说有事找您，问您现在有没有时间？” 王友疆一听，站起身主动说道，“韩书记，那我先回去了，等方案出来之后再向你汇报。” 韩波送走了王友疆，他本不想见彭金超，但想了想还是让刘正刚通知他过来吧。别看彭金超来到凌渡之后毫无建树，但总归是曾经市府大院的老熟人。 彭金超很快来到了书记办公室，两人坐在沙发之上，韩波温和的问道，“彭书记，您来找我~有事吗？” “韩书记，也没什么大事，主要是县维稳办这一块，如今李主任被借用这么久，我觉得~老是空着也不符合规定，是不是应该安排一个科级干部来主持工作？再者说，维稳办一直就缺少正职主管，对维稳工作也非常不利。” 韩波一听就明白了彭金超打的什么小算盘，按说维稳办确实出现了配置上的空缺，但韩波一直顶着压力没有安排正职，就是要给与李乘风独断专行的权利。现如今都知道维稳办是韩波的逆鳞，彭金超明知道这一点，居然还来触碰他的禁忌。 “彭书记啊，乘风马上就要回来了，这件事先等一等吧。怎么，难道王成海那几个顶不起来？”韩波不悦的问道。 “不不，他们几个工作都很认真，我只是觉得~维稳办空置的主任位置，是不是该解决一下了。” 韩波脸上的表情渐渐冷漠下来，强硬的说道，“这件事不必再议了，还是等乘风同志回来再说吧。彭书记，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我准备去市里一趟。” 彭金超碰了个大钉子，但他明白自己还没有与韩波对抗的资格，只能无奈的把苦水咽进肚子里。其实彭金超并不是想安插人手与李乘风争权，他看中的是这个位置上的级别。 自从彭金超调任凌渡县委政法委书记之后，市里面很多老友熟人都在托他的关系，特别是原法制办的几名副科都送了大礼，不给人家办事彭金超也有些过意不去。可是现实就摆在眼前，不但李乘风是个难缠的主，韩波更是强硬的令他不敢反驳。 韩波送走了彭金超之后，他的心里也有些焦急。李乘风被‘借用’快两个月了，而且此事一直没有上报市里。如果彭金超向市里面反映维稳办的配置空缺，韩波还真有些不便阻止。 韩波拿起手机想问一问李乘风目前的情况，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电话。倒不是他怕打扰谢伟国的正常工作，而是韩波知道牵扯到军方的事务，自己还是少过问为妙。况且最近凌渡政通人和，暂时还用不到李乘风那个惹事的家伙。 就在凌渡县委一干人等，还在议论着李乘风到底还能不能回来之时。中国南方某座城市之中，一个浓妆艳抹身穿破洞裤的少女略显疲惫的走出网吧，她就是从六零三出来的叶青。 叶青从小没见过自己的父亲，母亲年轻时从事着一种见不得光的职业养活着她。在她八岁那年，母亲也得了一种怪病离她而去。 叶青小小年纪无依无靠，被当地政府送进孤儿院之后，居然自己逃离了出来。叶青四处流浪，为了活下去，她学着去偷盗为生。 在一次医院里盗窃之时，叶青被人发现，为了躲避被抓叶青小小身躯蜷缩着藏在一个装有放射性物体的推车之中。由于工作人员疏忽，并没有检查就把推车直接推进了一处封闭房间。 就这样，叶青被放射源照射了整整一夜。逃出来之后叶青大病了一场，在濒临死亡的边缘奇迹出现，至此，叶青有了这种特殊的能力。 转眼间叶青已经十六岁，她不但靠着这份能力养活了自己，还补习了从小学到初中的基本知识。叶青知道凭借能力她可以轻松考入大学，但她放弃了。 叶青沉迷于网络，并且很快成为了一名黑客高手。要不是她成功的入侵某网站，也不会被安全部门盯上。更让叶青想不到的是，被抓之后在一次例行体检之中，发现了她的血样与常人不同，从而被转送到了更为神秘的六零三基地。如果不是叶青从小流落街头不相信任何人，恐怕还得继续研究下去。 叶青已经回来半个多月了，但是她敏锐的觉察到暗中有人一直在监视着自己。为了摆脱那个可恶的家伙，叶青也是变换了几个临时驻地，但让她惊奇的是，哪怕自己动用特殊能力，却依然无法摆脱掉此人得窥视。 甚至说，好几次叶青以脑域波锁定对方之后，竟然发现对方眼神之中露出了惊愕，仿佛是觉察出有人在反窥视。这一刻，叶青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对手为何人。 “妈的，这混蛋不知以前在那个基地里是几号。看来这地方老娘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必须换个地方安家。” 叶青想到了李乘风的重托，回来后她一直还没有去给那两个人打电话，既然此地无法再待下去，莫不如去岭南走一走。叶青已经想好了摆脱对方的计划，看似不经意的走在大街上，却在一个繁华地段，快速进入了对面一家洗浴中心。 一直在暗处监视的夜鬼并没觉得有什么特殊之处，这丫头在网吧里通宵熬了一宿，去浴池里放松放松补个觉很正常。况且以他夜鬼白沧海的能力，只要这丫头不离开这座城市，他就有信心能找到对方。 但这一次夜鬼失算了，堂堂的跟踪大师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给耍了。就在夜鬼还在茫然的四处寻找之际，叶青早已坐上了开往山河省的列车。而且，此时的叶青也不再是浓妆艳抹，变成了一个清秀可人并且乖巧的学妹模样。 六零三基地之中，甘少皇看到夜鬼白沧海发来的信息，急忙走进了密室。 大屏幕上，再次出现了夜鬼的影像，“甘老道，这次的行动我失败了，只能通过全国联网排查一下那丫头的去处。我暂时还没开启权限，所以向您请示一下。” 甘少皇眼神之中闪烁着精光，吃惊当中更是透着一丝惊喜，“连你夜鬼都能跟丢的人，有点意思，我马上开放你的权限，任务级别由三级提升为一级。夜鬼，好好的观察观察这个丫头，有可能的话，我想让她加入幽灵。” “夜鬼明白，那丫头确实有两下子，只要有了消息，这一次绝不让那丫头再逃离我的视线之外。” 关闭了电子屏幕，甘少皇当即走到一处操作台前，把夜鬼白沧海的外勤权限提高到了最高级别。能够发现一个有着特殊能力的人才非常不容易，甘少皇绝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哪怕有一丝的怀疑，他也要继续追查下去，直到打消自己的疑虑为止。 两日后，岭南一家宾馆之中，叶青在房间内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此时的叶青没有用真名登记入住，身为黑客中的高手，伪造一个假身份证还不是问题。 叶青利用黑客技术，很快进入到岭南政府网站内部。在检索出李乘风的资料之后，叶青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卧槽，这家伙居然还在省委党校打过架？跟老娘的行为倒是有一拼。” 叶青看到李乘风居然也是父母双亡孤身一人，顿时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查看完李乘风的资料，叶青又进入到岭南公安系统，调出来陈晓刀与刘旺财的档案。看着二人以往的案底，叶青的眼神不禁亮了起来。 “一个政府官员居然跟两个坐过牢的人是朋友？这家伙还真有些出人意料。” 叶青知道在六零三那种情况下，能托她转告的人必定是过命的交情。叶青从八九岁就混迹于社会，在她眼里，陈晓刀和大头这样的人根本就是同类。最让叶青高兴的，就是陈晓刀还开着一家夜总会，对于叶青这个年龄的女孩来说，那种地方简直就是享受的乐园。 叶青兴奋的站起身，当即做出了决定，老娘以后就在岭南混了。 第79章 收服刘大头 岭南金辉，李乘风的突然失踪让陈晓刀与刘大头也很吃惊。特别是李乘风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这让陈晓刀深感不安。 作为从小玩到大的朋友，陈晓刀非常了解李乘风，他知道肯定是遇到了重大事情，否则疯子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失去联系。但令陈晓刀奇怪的是，谢可卿居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焦急，反而劝说陈晓刀要沉住气。 陈晓刀猜测李乘风‘失踪’前肯定是与谢可卿说了什么，不然可卿不会这么沉稳。既然人家小两口都不急，看样子应该是可卿心里有数。既然这样，陈晓刀才没有前往省城一探究竟。 转眼间两个月过去，连可卿的培训都快要结束，李乘风依然毫无消息，陈晓刀不禁再次提起了悬着的心。就在陈晓刀忍不住要去探查真相之时，一个陌生的虚拟号码打了进来。 陈晓刀刚要拒接，但突然间有一种感觉，仿佛这个电话应该与李乘风有关。陈晓刀按下了接听，谨慎的问道，“哪位？” 电话中，传来一个男子粗犷的声音，“李乘风让我给你带句话，他目前正在参与一项机密测试，还需要过段时间回来。李乘风让你们不必着急，他现在很好。” “你是谁？疯子参加了什么机密测试？喂喂~。”电话已被挂断，陈晓刀顿时愣在了当场，他觉得这不像是一个诈骗电话。 而电话的另一端，叶青摘下耳麦，关闭了电脑中的变声器。给陈晓刀打这个电话算是完成了与李乘风之间的约定，下一步，就该是那个刘旺财了。 经过这两天的仔细观察，刘大头所有的一切都被叶青掌握的一清二楚。甚至连他房间里摆放在桌子上的那张照片，叶青也调查出了是大头去世的外婆。 叶青在社会上混迹多年，她知道要想在岭南站稳脚跟，手底下就得有一个有头有脸的小弟。分析了陈晓刀与刘大头之后，叶青把目标锁定在了刘大头身上。 因为陈晓刀给叶青的感觉非常危险，甚至在脑域波动的观察下，此人身上的煞气非常重。而刘大头就不一样了，在叶青眼里那家伙简直就是个二傻子，头脑简单一根筋，不过为人仗义倒也不是什么恶徒。 金辉夜总会，刘大头的房间之中，熬了大半夜的大头哥中午才慵懒的起床。刘大头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给摆放着桌上的外婆上一炷香，然后再抽支烟醒醒神。 刘大头从小跟随外婆长大，直到外婆去世之后才回到父母身边。所以不管过去了多少年，刘大头始终怀念着外婆。陈晓刀也很佩服大头这一点，别看这家伙傻不拉几的，但是知道感恩。 刘大头点了支烟靠在床头上，正琢磨着中午吃点啥，脑海之中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大头~，我得乖孙子，你还好吗~！” 声音幽长而低沉，吓的大头差点没把烟头杵在脸上。 “谁~谁在说话？”大头四下看了看，右手下意识的摸向枕头底下的短刀。 “傻孩子，我是你外婆。我早已转世投胎，只是放不下你，才留了一丝念想。但如今，我这丝念想也要消失，以后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外婆？” 大头扑棱一下站起身，目光看向了桌子上的照片。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难道真是外婆显灵了？ 大头谨慎的走到桌前，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外婆，真的是您吗？”大头眼含热泪看着照片，不管是幻觉还是真实存在，他确实想念外婆了。 “孩子，外婆如今已经转世投胎，而且就离你不远。” “啊~？您~您在哪？”大头激动的问道。 “去旁边的游戏厅，外婆如今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染着红头发，身穿破洞裤。记住，外婆如今姓叶，来自金川~。” 声音消失之后，大头还傻傻的跪在地上。愣了几秒之后，大头猛然抽了自己一巴掌，“卧槽，不是梦，绝对不是梦。我外婆转世了~。” 大头光着脚跑了出去，来到大厅，大头嗷唠一嗓子，“麻杆~二狗子，都他妈给老子过来~！” 几个家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跑了过来，看到大头哥这么着急，还以为有人来砸场子了。 “大头哥，怎么回事？”麻杆问道。 “都跟着老子去找人，找一个染着红头发的十六七岁女孩。找到之后，我大头重重有赏~！” “卧槽，还有女人敢欺骗大头哥，我看她是不想活了。”麻杆还以为大头这是被哪个女人给骗了，急的连鞋都顾不上穿。 大头眼睛一瞪，“放你妈的屁，找到之后，要像见到你奶奶一样尊敬她。谁敢不敬，看老子不呼死他！” 大头说完就要往外走，一个小弟急忙说道，“大头哥~鞋~您没穿鞋呢~。” 这小弟慌忙跑到大头的房间把鞋拿过来，大头这才浩浩荡荡带着一群人要去附近几个游戏厅搜寻一下。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还是外婆真的用最后的一丝念想来提醒他。 金辉不远的一家游戏厅之中，叶青正玩着老虎机，当她的意念观察到刘大头带着人正朝这边而来，叶青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得逞的坏笑。 游戏厅老板看到大头哥‘气势汹汹’进来，赶紧迎了上去，“大头哥，您怎么有空来了，是想带着哥几个玩一会？”老板说着赶紧递烟。 “老子是来找人的，没你啥事，忙你的去。” 大头刚说完，就听着角落里有人吵吵闹闹，大头问道，“怎么回事？” 别看大头平时很张扬，但这条街上的朋友对他都不错，真要有什么事跟大头说一声，大头也喜欢出面调解一下。 老板回头看了一眼，“一个外地的小丫头，玩老虎机居然动手脚，被当场抓住了。” “外地的？”大头心中一动，赶紧走了过去。 大头看到叶青正被两个大汉训斥，红头发破洞裤，大头顿时心中一惊，就在大汉举手要打人之际，大头怒喝一声。 “住手！你他妈给老子住手！” 大头几步冲了上去，一把推开游戏厅里的大汉。当大头转过身看向叶青的时候，心中也是一愣，看着叶青浓妆艳抹的小脸，大头心说外婆怎么这品味？ 大头谨慎的问道，“姑娘贵姓？” “我姓叶，来自金川。”叶青淡定的说道。 金川、姓叶，又是红头发破洞裤，难道真是外婆显灵了？大头紧张的咽了下口水，“请问姑娘~您多大了？” 叶青故意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快十七了，我第一次来岭南，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久以前我就生活在这个地方~。” 大头鼻子一酸眼中闪烁着泪光，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要不是小弟们都跟着，他真想喊几声外婆。但大头也是要面子的人，激动之余一把抱住了叶青的大腿，“我~我总算找到您了~！”大头居然忍不住大哭起来。 “你~你放开~！”叶青也没想到这个二愣子这么执着，尴尬的浓妆都掩饰不住脸红。 麻杆等人一个个都傻了，大庭广众之下，堂堂的大头哥抱着一个女孩子的大腿哇哇大哭，这要传出去，他们还怎么混。 金辉夜总会，陈晓刀得知此事之后，也是诧异的走进了一个包房。此时的叶青，正豪迈的唱着天地悠悠匆匆过客潮起又潮落~。再看刘大头，崇敬的眼神恨不能每一个字都要鼓掌。 陈晓刀皱着眉头把大头喊了出来，“你小子这是怎么回事？啥时候好这一口了。我可警告你啊，那孩子看着恐怕还未成年，最近市里面对咱金辉查的挺严，别给老子惹事。” “刀哥，你想哪去了，实话告诉你，知道她是谁吗？”说到这，大头俯耳神秘的说道，“她是我外婆。” “滚你妈的，你小子到底是喝了多少？回头赶紧让她离开，我早就跟凤姐说过，年纪小的咱这里不要，不招惹那种是非。” 大头脸色顿时严肃起来，“刀哥，你可以羞辱我大头，但绝不能羞辱我外婆。我警告你，咱哥俩怎么闹都行，但别牵扯到长辈。” 陈晓刀都无语了，“我说你小子，是不是该去检查检查了，简直就是神经病。你要想养着她就把她供起来，但别让这丫头下场子，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陈晓刀也懒得管他，只要这家伙不是对那小丫头动了心思就好。别看陈晓刀开的这家夜总会也是鱼龙混杂，但基本的做人底线还是有的。所以，这么多年多次排查，并没有对金辉造成什么影响。 省城济州，谢可卿也接到了陈晓刀的电话，得知李乘风是参与什么秘密测试，谢可卿当即来到父亲的办公室。她已经完成了干部轮训，但为了等待李乘风，谢可卿没有马上返回岭南。虽然繁重的学习冲淡了对李乘风的些许思念，但她一直惦记着此事。 “爸，乘风的朋友接到一个电话，说是乘风正在接受一项秘密测试？这件事您知道吗？” 谢伟国心中一惊，心说这可是国家机密，六零三绝不可能给李乘风的朋友打电话。 “可卿，别信那些乱七八糟的，哪里打来的电话？” “陈大哥说，回拨过去是个空号。爸，我明白有些内部情况您不便告诉我，但总得让我知道他啥时候能回来吧。”谢可卿恳求的目光看着父亲，她多么希望父亲能给她一个具体的答案。 谢伟国犹豫了一下，说道，“可卿，我相信乘风也快回来了。要不你等一下，爸爸打个电话询问询问。” 谢伟国说完走进了里面的房间，关上房门之后，谢伟国这才给刘洪司令员打了过去。 “刘司令员，你好，我是谢伟国。” “谢副省长啊，看样子是沉不住气了，告诉你个好消息，六零三那边传来了信息，说是再过一周左右就可以让他回去了。目前，正在给李乘风做着心理疏导。” “真的？”谢伟国心中一喜，“那太好了，说实话，我这边也有些扛不住了。再耽搁下去，我也不知该如何给其他人解释。” 挂断电话，谢伟国面带惊喜来到可卿面前，看着父亲的表情，谢可卿激动的站起身，“是不是~有消息了？” 谢伟国点了点头，“可卿啊，你是个退伍军人，应该知道有些事情要严格保密。所以，具体情况我就不说了，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一周之后乘风就能回来了。” “一周？” 谢可卿激动的眼中闪烁着滢光，如今她终于有了盼头，只要有了具体时间，总比这么茫然的等待下去要好得多。 此时，六零三基地之内，李乘风确实如刘洪司令员所说，正在接受着所谓的心理疏导。这是任何基因变异者离开之前，都必须经历的过程。一是灌输一下保密纪律，二是因为这种无情的检测会给患者带来心理阴影。 由于邱教授挨过李乘风的打，如今给李乘风做心理疏导的是闵红喜教授。这位女性老教授和蔼可亲，给人一种亲人般的感觉。 李乘风庆幸自己听从了十六号叶青的建议，一直保守着心中的秘密。现在李乘风也渐渐明白，真要是说出自己的秘密，即便不是一辈子被关在这里作为试验品，至少一年半载不会让他走出这座神秘的基地。 “这位阿姨，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听着李乘风的突然问话，闵红喜微微一愣，当即笑道，“孩子，我这年纪足够当你奶奶了，你还是喊我闵教授吧。怎么，还有什么心里话想对我说吗？” “我是想问，既然我是十七，是不是还有十六、十五等等？” 闵红喜笑道，“当然有，其实针对这种基因变异进行科学的研究，对你们个人而言并没有坏处。一旦出现问题也能及时解决，而且万一出现基因毒变，也可以提前培植疫苗做出防范。所以说，不要产生什么心理抵触情绪，这都是为了国家大局。” 李乘风点了点头，“刚进来的时候我不明白，但是现在完全理解了大家的好意。要不然，恐怕至死我都不会知道，我这种基因变异居然害怕温度的骤变。闵教授，那其他编号出去之后，国家还会继续观测基因的改变吗？” 闵红喜教授微笑的看着李乘风，“有些事情你最好别问，其实这么多人员之中，你的个人素质还是比较高的。不但是大学毕业，还是个党员干部，我相信你会遵守保密条例，以大局为重。” 李乘风听出了闵教授话中的含义，看样子他们这种人确实被列为机密不为外界得知。李乘风感谢的说道，“闵教授，谢谢您的疏导。” 闵红喜看了看时间，结束了心理疏导，不过这一次他给李乘风的鉴定上，却打上了‘危险’级别。因为李乘风的好奇心，让闵红喜产生了一丝怀疑。 所长办公室内，田家山与甘少皇正商议着李乘风的去留。田家山看着李乘风的最终总结报告，看罢之后递给了甘少皇。 “甘大师，这个人~您难道不感兴趣？” 甘少皇看了一眼，“只不过是骨骼肌肉强化了而已，我又不是培训特种兵，这种人对我没用。在普通人眼里他可能很惊艳，但面对受过特训的人员，他会死的很快。” 田家山是基地之中，唯一知道甘少皇有着特殊身份之人，不禁惋惜的说道，“可惜了，我倒觉得十七的潜力很大，重点培养之后或许能够成为出色的特种人员。既然甘大师没兴趣，那就算了，还是让他回去当个小干部吧。” 甘少皇笑而不语，如今他的重点都放在了那个神秘失踪的叶青身上，但夜鬼白沧海至今都没有找出叶青的具体位置。越是这样甘少皇心中反而越是高兴，足以说明那丫头不但有着敏锐的警觉，而且还有着超高的智商。 自由的时刻终于到来，李乘风昏迷之后辗转反侧，一架直升飞机再次降落到山河省八四零医院。 谢伟国已经提前得到了通知。他本想让可卿去迎接李乘风的回归，但得知刘洪司令员也随机过来，谢伟国当即决定亲自前往八四零医院，与这位素未蒙面的刘洪司令员见上一面。 第80章 风光归来 山河省八四零医院，院长办公室。 谢伟国看着面前身穿军装肩扛两颗将星的中年男子，热情的伸出手。 “刘司令员，您好，咱们终于见面了。” 刘司令员也热情的说道，“谢副省长，感谢这段时间的大力支持。如果没有谢副省长的配合，恐怕孙院长早就撑不住了。” “刘司令员，咱们是一家人不能说两家话，国防建设也离不开经济基础，我们地方上的干部，就是为你们打前战的。而发展经济的前提条件，那就是国家的安定。所以说，无需感谢，本就应该积极配合。” 刘洪呵呵笑道，“还是谢副省长说话有艺术性，比我这个只会带兵的粗人强多了。快请坐。” 二人坐下之后，孙院长很知趣的说道，“两位首长你们慢聊，我去看看那个李乘风麻醉期过了没有。” 孙院长说着走出房间，把办公室留给了谢伟国二人。他知道刘洪司令员不会轻易来这么一趟，肯定是有事情要与谢伟国商议。 医院的特殊病房之中，李乘风幽幽醒来。当他看清面前的女子，李乘风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终于自由了。 “欧护士长，没想到还能再看到你。” 欧杨红抱着双臂，带着审视的眼光看着李乘风，“可卿马上就到，真不知你这家伙，身体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李乘风刚要解释，欧杨红却抬手阻止道，“别说，我懂纪律，更不要害我。你先在这里恢复一下，我就不陪你了。” 看着欧杨红走出了病房，李乘风微微动了动刚恢复知觉的的手脚，发现并没有被束缚，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从他到八四零检查身体至此安全归来，已经过去了两个来月。这些日子李乘风简直是度日如年，每时每刻都在向往着自由。 李乘风心中一直在思念着可卿，更怀念与陈晓刀和大头等人那些开心的日子，甚至还想着万一自己回不去了，可怜的老赵头怎么办。经过了一番炼狱，李乘风才知道最该珍惜的是什么。 李乘风脑海中正纷乱的想着，房门猛然一开，谢可卿拎着个提包冲了进来。看着李乘风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谢可卿鼻子一酸，扔下提包抽泣着趴在了李乘风身上。二人谁也没说话，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相拥在一起。 足足过了一分多钟，谢可卿才直起身，掀开了李乘风身上的遮盖看了看，“还能不能动？” 李乘风嘴角弯起一道笑意，“放心，没有残废，只是刚过了麻醉期，适应一下就好。” “臭家伙，你可真把我担心死了。”谢可卿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痕，并没有追问什么，她知道李乘风自会把一切都告诉她，不急于这一时。 谢可卿说着，打开了带来的提包，拿出了内衣内裤以及崭新的外套。 李乘风苦笑了一下，用眼神示意墙壁上的监控，“傻丫头，就不能回家再换。” 谢可卿回头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微微一红，对着监控喊道，“姐妹们，都把头转过去，不许偷看。” 说完，谢可卿跟李乘风说道，“我妈说了，病号服有灾气，不许穿着进家。还是换上吧，等会坐我老爸的车回去。” 李乘风一愣，“怎么，你老爸也来了？” “嗯，正在孙院长办公室。这次可多亏了我老爸，要不是老爸一直在关注着你，我都快活不下去了。” 李乘风不禁心中有些疑惑，难道谢伟国一直知道他在那个科研基地之中？如果谢伟国真的很了解那里，李乘风很想从他口中得知一些秘密。 谢可卿帮着李乘风内外换了一新，这才扶着李乘风下了病床。虽然头脑还感觉有些晕眩，但李乘风却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可卿，咱们能走了吗？” “你先坐着清醒清醒，我去办理下手续。” 谢可卿把病号服塞进包里扔在了旁边，她不准备把这些‘脏’东西带走。 来到护士长办公室里，谢可卿在出院手续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看着刘佳和莫小燕怪异的目光，谢可卿眼睛一瞪，“刚才是不是在偷看？看也没用，他是我老公，没你们的份。” 欧杨红笑道，“放心吧，刚才连我都被监控室的人员赶了出来。可卿，我觉得李乘风这人还不错，一定要牢牢的抓稳了。不然这样优秀的男人一旦撒手，或许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再也回不来了。” 谢可卿感激的‘嗯’了一声，“欧姐，我也马上要回岭南了，以后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就去岭南，我带大家好好的玩几天。” 谢可卿挂念着李乘风，说完赶紧与众姐妹告辞。回到病房看到李乘风已经能够独立站稳，谢可卿这才搀扶着李乘风，慢慢的向电梯处走去。此时，谢伟国也结束了与刘洪司令员的谈话，提前一步回到了车中。 看着李乘风脚步还不稳，司机老刘赶忙迎了上去，与谢可卿一同把李乘风扶了过来。 李乘风弯下身躯看着谢伟国，感激的说道。 “伯父，谢谢您了。” “上车吧，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谢可卿埋怨的撅起了嘴，“爸，你能不能坐前面去，我得照顾乘风。” 谢伟国苦笑着下了车，只能听从女儿的吩咐，他还是第一次坐在自己车中副驾驶的位置上。 八四零医院渐渐远离，李乘风略显疲惫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刻，他仿佛是做了一场梦，这场梦随着医院的渐渐远去终于醒了。知觉和力量重新回到了体内，经历了一次炼狱般的轮回，当李乘风再次睁开双眼之时，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而鲁莽的李乘风，眼神之中多了些许的成熟和沉稳。 李乘风的回归让程芳非常高兴，忙碌着亲手做了几道好吃的菜。饭桌上母女二人说着这些日子的担心和期盼，甚至告知可卿如今也算是达到了大专学历。但一家人仿佛是早有了默契，没人追问李乘风这段时间去了哪，都做了些什么。 吃罢晚饭，谢伟国喊着李乘风来他书房一趟。当二楼的书房门关闭的那一刻，程芳也对着可卿指了指楼下的客房，那意思还不赶紧去给李乘风铺好被褥。 谢可卿红着脸小声说道，“妈，乘风晚上~睡我房间。” 程芳眼睛一瞪，“傻孩子，你爸能同意吗。先铺好再说，晚上我们又不下楼。” 得到了母亲的暗示，谢可卿高兴的抱着老妈亲了一口，这才跑进了客房。 书房之内，爷俩抽着烟对视着，谢伟国轻声说道，“有什么想问的吗？” 李乘风点了点头，“您对那个地方，知道多少？” 谢伟国严肃而认真的说道，“我只知道那是一个代号为六零三的科研基地，其他的一无所知。不过，导致你身体原因我倒是了解了一些。但我要说的是，这些事情都过去了，以后不要再提，包括我和可卿在内，里面的事情什么都不要说。或许可卿会追问，我相信你会有应付她的办法，如果你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就牢记伯父所说的话。” 李乘风再次点了点头，“我明白，来之前那里也对我进行过严格的训诫。伯父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对可卿说。” 谢伟国长长的出了口气，“其实当时我也很震惊，没想到国家还有这样一个神奇的部门。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身体到底出现了什么样的变异？” “能说吗？”李乘风微笑的看着谢伟国。 “出了这个门，我会忘记所有的一切。”好奇心终于让谢伟国忍不住想知道李乘风的秘密。 李乘风想了想，对着桌上的烟缸嘴里发出了一道声波，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偷偷的练习，甚至在基地内故意打碎不少东西，来遮掩被声波震碎留下的破绽。 看到烟缸‘啪’的一下碎裂，谢伟国不禁愕然的站起身，“你~你怎么做到的？” “伯父，这个秘密连你说的那个什么六零三基地都不知道。不然，恐怕我这辈子都会待在里面。” 谢伟国不禁感叹道，“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我这半辈子的三观都被这一声碎裂所震颤。乘风啊，你做得对，但以后绝不要轻易动用这种能力。不然，我真怕你小子被大卸八块，做成研究的标本。” “伯父，正因为我知道严重后果，所以才一直隐瞒下来。您放心，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会动用这种能力。” 谢伟国点了点头，“凌渡那边我是以借调的名义帮着你掩盖事实，不过这事韩波知道。但我只是告诉他你参与了一项军方的行动，其他的并没有说什么。如果韩波追问的话，你就说是七三九基地把你借调过去。虽说七三九也隶属于国家秘密基地，但公开资料上尚可查出其番号。” 李乘风不禁一愣，“这~不好吧，不会涉嫌泄露机密？” 谢伟国摇了摇头，“这件事我已经跟基地司令员说好了，有些事情越是隐瞒反而越会激起好奇心。你失踪了这么久，想必不光是韩波心里怀疑，估计还有其他人也在挖掘内幕。” 李乘风想了想，问道，“伯父，您说的这个七三九，属于什么级别？” “部级单位，直属中央。” 李乘风心中顿时一惊，“那岂不是那个六零三，要远大于七三九的级别？” 谢伟国点了点头，“你小子算是万幸，那地方有着绝对的特权。别说是你，即便是我这个级别去了之后，一样是俯首帖耳必须服从任何命令。当然，它是国家的秘密利器，每个人都有义务和责任无条件支持。” 李乘风这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什么样的部门走了一圈，与其说是鬼门关也不为过。连谢伟国都能如此的告诫，这更让李乘风不敢再透露半点事关六零三的情况。 次日上午，李乘风本想让陈晓刀开车来接他和可卿回去，但谢伟国居然不顾被别人议论，直接让自己的专车送二人返回岭南。 一路上两人坐在后座，李乘风轻揽着昏昏欲睡的可卿，昨晚两个人偷偷摸摸折腾了半夜，谢可卿此时又疲又困。 李乘风让司机直接去凌渡，反正可卿已经请了假，不在乎晚到这一两天。李乘风经历了一番炼狱之后，他忽然觉得亲情友情，有时候比工作更重要。李乘风想着明天上午，约着陈晓刀等人一同去看望一下赵老爷子。 李乘风拿出手机重新启动，给陈晓刀打了过去，电话刚一接通，就听陈晓刀激动的喊道。 “疯子~是你吗？” “别这么大声，可卿在旁边睡着呢。刀子，我马上就要到凌渡了，今天你们就不必过来了，明天上午跟大头一起来一趟，咱们去看望看望赵老爷子。” “你他妈先说这些日子死哪去了？知道老子都急成什么样了吗？要不是可卿拦着，我跟宏斌都想去省城救人。” 李乘风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他知道陈晓刀所说的救人是什么意思，如果真的出了事，他相信陈晓刀会那样做。他们是朋友，是兄弟，更是从小到大的亲人。 “老刀，今晚早点睡，明天我等你。” 李乘风没有多说什么，兄弟之间有些话无需多言，有时候哪怕是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对方的心意。 谢伟国的专车来到县委大院门口，门卫看到是一辆黑色奥迪，再看车牌，吓得赶紧拨通了县委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当横栏升起的那一刻，办公室主任王立峰也接到了门卫通知。 得知有省领导突然驾临，王立峰一边让工作人员马上告知韩书记，而他自己则是慌忙的向楼下跑去。 车辆直接停止了县委办公大楼门口，此时谢可卿也从睡梦中醒来。透过车窗向外看了看，谢可卿疑惑的问道。 “风，怎么到凌渡了？” 李乘风淡淡的笑道，“明天跟刀子他们一起去看望一下赵老爷子，今天就别回去了。” “那~那也应该先送我回家，我去你办公室多不方便。” “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一起去跟韩书记见个面，得感谢领导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 谢可卿娇羞的瞪了一眼，“你才丑呢。”说着，谢可卿赶紧拿出化妆包，在车中补补妆。 李乘风看向司机说道，“刘哥，又麻烦您跑一趟，中午吃了饭再回去吧。” “不了，下午领导可能还得用车，我现在就赶回去。” 李乘风也没再客气，“那好，您路上慢点，以后有空带着嫂子孩子来凌渡，咱们好好玩两天。” 李乘风说着，打开了车门。此时王立峰刚跑到楼下，看到车门打开，王立峰慌忙迎了上去。 “领导好，我们没有接到通知，所以不知领导突~。啊，乘风~？”王立峰看着车上下来的李乘风二人，再往里看了看并无其他领导，不禁有些傻了。 李乘风关上车门对着司机挥了挥手，看着车辆驶向大门，这才转身面对吃惊之中的王立峰。 “怎么，这才两个月不见，不认识了？”李乘风说着，向可卿介绍道，“这是我们县委常委办公室王主任，王主任，这是我媳妇。” 谢可卿娇羞的用胳膊肘杵了一下，大方的伸出手，“王主任好，我叫谢可卿，在市老干部工作，是~李乘风的朋友。” “呃~，你好你好。”王立峰一听姓谢，顿时明白了可卿的身份。 这时，韩波也从楼上走了下来，但看到是李乘风和谢可卿站在楼门口，韩波顿时又惊又喜。 李乘风也上前走了两步，二人四目相对，韩波上下打量着李乘风。 “回来了？” “回来了。” 两个人没有什么多余的语言，短短的三个字已经表达出彼此的心声。 谢可卿也上前问候道，“韩书记好。” 韩波微微点了点头，他与谢可卿上次在党校见过面，在周围众人惊讶的注视之下，韩波欣慰的说道。 “走吧，去我办公室。” 第81章 黄雀在后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李乘风刚要迈步，谢可卿却悄悄拉了他一把。 李乘风知道可卿有话要说，赶紧对着韩波说道，“韩书记，您先上去，我说两句话马上就到。” 韩波微微点了点头，率先向楼上走去。李乘风看着可卿小声问道，“怎么了？” “风，我还是别去了，要不我先去宏斌酒楼找庾大哥。等你这边忙完了，过去咱们一起吃饭。” 李乘风笑道，“韩书记你又不是不认识，别忘了咱俩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时候，还被韩书记和你们局长抓了个现行。” “瞎说什么，别人都看着呢。”谢可卿知道李乘风两个多月没来，肯定有不少话跟韩书记要说，她在场也不太方便。 李乘风想了想，“要不先去我办公室，电脑上我下载了不少游戏，你先玩着。” 谢可卿轻轻嗯了一声，李乘风看向有些按耐不住的王立峰，“王主任，我先去韩书记那边，中午有空的话，咱们一起吃个饭。” 王立峰赶紧说道，“有空有空，中午我来安排，给你老弟接个风。” 李乘风笑着答应下来，这才带着谢可卿向楼上走去。来到维稳办李乘风也顾不上与其他人打招呼，把办公室交给了可卿之后，匆匆向韩波办公室走去。 刘正刚早已在门口等候，看到李乘风走过来，刘正刚满脸笑容说道，“风哥，好久不见，给您泡好茶了。” 李乘风拍了拍刘正刚的肩膀，“正刚，跟我客气什么。我先进去了，回头咱们再聊。” 办公室里，韩波坐在沙发上，看到只有李乘风一个人进来，好奇的问道，“怎么，没带着你那位小女友一起来？” 李乘风不好意思的说道，“她没见过世面，怕见人。” “什么没见过世面，人家那叫懂事，知道我有话要问你小子，故意留出空间。坐吧，你现在也享受领导的待遇，还专门给你泡了一杯好茶。” 李乘风也没客气，在韩波对面坐了下来。别看只有两个来月没见面，李乘风确实有点想念韩波。不管怎么说，此生能遇到韩波这样的领导，也算是他的福气。 “韩书记，谢副省长都给我说了，谢谢您的包容和支持。”李乘风说着拿出支烟递了过去。 韩波摆了摆手，“乘风，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被军方借用了？”韩波说着，谨慎的看了房门一眼。 李乘风心说好在谢伟国提前做了安排，不然韩波问起来，他还真不好圆这个谎。 “韩书记，您知道七三九基地吗？” 韩波一怔，摇了摇头，“我又不是军方的人，对这些事情很陌生。当然，如果牵扯到机密，你可以不说。” 李乘风微微一笑，“在您面前没什么不能说的，其实七三九是国家的一个秘密基地，具体是干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一次他们把我突然叫过去，是因为几年前我登山的时候发现了一处洞穴，他们是想把那处洞穴利用起来。我带着一支探险队在洞穴里转悠了一两个月，由于那处洞穴以后要作为军事用途，所以对外一切联系都得关闭。” 韩波一听，他倒是相信李乘风的说辞，“乘风啊，既然是涉及到军方，这件事就不必对其他人说了。好在谢副省长替你办理了借用手续，不然我这边还真有些顶不住。” 李乘风一听，当即笑道，“在凌渡县，哪还有您韩书记顶不住的事情。” “我顶不住的事情多着呢，你小子再不来，彭金超都想兼任维稳办主任了。” 韩波这么一说，李乘风顿时明白原来他指的是彭金超。看样子那位彭书记，这段时间没少找麻烦。 韩波接着说道，“对于彭金超你也不要有什么芥蒂，其实他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只是格局小了点，满脑子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既然你回来了，明天就赶紧上班，也省的别人说闲话。” 李乘风犹豫了一下说道，“韩书记，要不后天我正式上班吧，明天我约了几个朋友一起聚一聚。毕竟这么久没跟大家见面，他们都很担心。” 韩波点了点头，“是啊，就连我都很担心。怕你小子在省城不回来了，要是再耽搁半个月，我都想安排个人来主持维稳办的工作了。” 李乘风感激的看着韩波，他知道自己刚提拔副科没多久，而且身上还背着处分，韩波能力挺着维稳办不安排正职，确实顶着不小的压力。 李乘风知道韩波的工作很忙，没耽搁太久赶紧起身告辞。回到了维稳办的楼层，李乘风发现王立峰居然在走廊里来回徘徊。 看到李乘风出现，王立峰赶紧迎了过来，“乘风，定好了，中午你我还有赵斌，咱们就去洪斌酒楼。” 看着王立峰猴急的样子，李乘风故意说道，“你就不问问，是不是韩书记也要给我接风。” 王立峰一愣，“怎么，韩书记中午请你吃饭？” 李乘风呵呵一笑，“他这么忙，哪有空请我。走吧，去办公室里坐会。” 王立峰摆了摆手，“弟妹在里面，我就不进去了。马上就下班，等会我来找你，开你的车一起走。” 王立峰说完拍了拍李乘风，这才放心的离开。刚才王立峰把李乘风回来的消息告知了赵斌，赵斌二话不说就答应中午一起给李乘风接个风。 这两个多月没见，赵斌也很奇怪李乘风去了哪里。或许是出于警察的直觉，赵斌还专门调查过李乘风所借调的那个单位。结果，那个所谓的‘科研所’，只是挂靠省科委的下属机构，主要任务就是养着一批关系户，根本没什么机密可言。李乘风断绝了一切联系突然失踪，赵斌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李乘风没有马上进入自己的办公室，而是来到了大办公区。如今的大办公区早已‘面目全非’，连李乘风都差点认不出这个曾经办公的地方。 “啊~李主任！”正在大办公区闲逛的黄明志第一个看到李乘风，激动的大喊了一声。 王成海等人纷纷从各自的办公室跑了出来，整个大办公区跟炸了窝似的。 “李主任，可把你盼来了。” “李主任，刚才传达室打电话说您回来了，我还有点不相信~。” 李乘风压了压手示意大家不要激动，“哥几个，都别吵吵，这里可是县委办公大楼，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维稳办搞联欢会呢。” 李乘风欣慰的看着王成海等人，他庆幸自己还能回到这里，如果真让六零三查出点秘密，估计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李乘风与众人聊了一会儿，他担心可卿在办公室里等急了，赶紧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可卿坐在他的办公位置上，李乘风进来之后，谢可卿却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盯着李乘风。 “干嘛这样看着我，怎么，等急了？”李乘风笑着问道。 谢可卿一抬手，手中拿着一封书信，面色不善的问道，“还乘风哥哥，还感谢救命之恩？怎么，看这意思是要以身相许啊。我今天要是不来，恐怕这个秘密你永远也不会告诉我吧。” 李乘风一愣，这才明白可卿是看了丁薇留给他的那封信。当时李乘风随手就放在了抽屉里，并没有把抽屉锁死。 李乘风当即苦笑道，“别胡思乱想，那是山岳集团关董事长的外甥女，她在赵老爷子那里掉水库里了，是我救了她。那丫头为了感谢临走前送了我一部手机，另外，就是这封感谢信。可卿，这件事县委领导们都知道，没什么可隐瞒的。” “这信上的语气，分明是充满了暧昧，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啊。” “可卿，那丫头在国外留学，就是一个满脑子都是艺术的单纯姑娘。再说了，这~这信上也没说什么，怎么就看出了暧昧？” 谢可卿刚要开口，房门一开王立峰走了进来，“乘风，咱们还是提前走一会，要不下班的时候人多不方便。” 李乘风赶紧抓住王立峰的胳膊，眼神暗示了一下，“王主任，正好你来了，快帮我解释解释。就是上次那个山岳信托关董事长的外甥女，她给我写的那封感谢信，可卿误会了。” 王立峰微微一怔，他根本不知道丁薇写信的事。但看到李乘风的眼神，老奸巨猾的王立峰像是恍然想起了什么。 “嗨~，你说那件事啊，全县委大院都知道，那姑娘有点神经质，这件事我可以给乘风老弟作证。小谢啊，你可真是错怪了乘风，陪同关董事长一行是县委的安排。再说了，现在县里已经跟山岳谈崩，人家山岳恨咱们恨的要命。”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王立峰，“与山岳谈崩了？” “你是不知道，这两个月发生了很多事，咱们还是吃饭的时候慢慢说。小谢啊，老哥向你保证，乘风老弟绝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那什么，我先去楼下等你俩。”王立峰知道言多必失，赶紧借故溜走。 有了王立峰的搅和，谢可卿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下来。李乘风赶紧趁热打铁的说道，“可卿，我怀疑县里面拒绝关向海，与咱老爸有很大的关系。” 谢可卿吃惊的问道，“我爹？” 李乘风点了点头，“还记得那次我去家里，你老爸专门把我叫进了书房，谈的就是这个关向海。后来~伯母也告诫我不要跟着参与。可卿，是不是这个关向海，与你爸有什么恩怨？” “恩怨？”谢可卿想了想，“这我哪知道，老爸工作上的事情我很少参与。” 谢可卿得知山岳集团与凌渡谈判破裂，这才放下心来，“这个罪证我先保留，以后不要再让我抓住什么把柄，不然有你好看。” “哪有什么罪证，撕了不就完了。”李乘风嘴上说的强硬，但心中也暗暗松了口气。 李乘风拿上车钥匙二人来到楼下，趁着众人还未下班，赶紧开车离开了县委大院。 别看李乘风的级别不高，他的回归却引来不少人的关注。甚至连李志福和王友疆，都把李乘风打上了特殊的印记。他们知道这种有背景的人万万不可招惹，没准未来的哪一天，李乘风就能爬到他们的头上。 宏斌酒楼之中，庾宏斌见到李乘风也是异常的开心，狠狠的给了李乘风一个拥抱。 “你这家伙，走的时候也不跟大家说一声，回来的又这么突然。要不是刀哥说你没事，我都以为你进去了呢。” “宏斌，我跟刀子说好了，明天咱们一起去看望看望赵老爷子。”李乘风别有深意的看了庾宏斌一眼，那意思有什么话明天去山上再说。 庾宏斌点了点头，跟谢可卿也高兴的攀谈了两句，这才顾得上跟王主任打招呼。 “你们赶紧上去吧，赵局已经等着了。” 王立峰看着李乘风说道，“那家伙比咱们来的还早，庾老板，等会记在县局的账上，今天是赵局请客。” “王主任客气了，今天我请，给咱们的李主任和可卿妹子接风。” 李乘风赶紧说道，“别，咱挣钱也不容易，还是让他们掏钱。” 三个人说笑着向楼上走去，进入包房之后，李乘风热情的与赵斌握了握手，“赵局，好久不见了，还真有点想你。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未来的媳妇，谢可卿。可卿，这是咱们凌渡县局的赵局长。” 谢可卿与赵斌互相看着，脸上不禁都露出了尴尬之色。他们俩可不陌生，当初因为陈晓刀被动用私刑，谢可卿狠狠的敲诈了赵斌一番。 “小谢同志，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赵斌主动伸出手。 “赵政委，我也没想到能在凌渡见到您。”谢可卿与赵斌握了握手。 李乘风与王立峰疑惑的看着二人，赵斌主动解释道，“乘风，还是上次毒品那个误会，小谢同志去我们缉毒支队大闹了一番。这就是佛家所谓的世事无常，当初小谢差点把我们缉毒支队给告了~。” 李乘风和王立峰得知了原由，众人哈哈一笑，当初的栽赃如今已经成了众人口中的笑话。两个多月不见，王立峰与赵斌有很多话想问，不光是他俩，连庾宏斌都满心的疑惑。但介于谢可卿在场，众人只能‘把酒言欢’不便多问。 楼下大厅之中，一个秃顶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要了一盘凉拼一瓶酒，独自饮了起来。男子的酒量很大，没吃几口菜，却是一瓶酒灌进了肚里。男子又要了一瓶，这一次他没有喝的这么急，而是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夜鬼，我已经盯上了那小子，你在哪里？” “酒鬼，十六号最后失去踪迹之处就在岭南，她一个金川的丫头千里遥远跑到岭南，这绝不是巧合。直觉告诉我跟这个十七号肯定有关联，盯住了这个十七号，想必那个丫头很快就会出现。你在凌渡等着，我马上赶过去与你汇合。” 放下手机，秃顶男子抓起酒杯，一扬脖又灌进了肚子里。他就是幽灵组织五鬼之一的酒鬼杜山，因为夜鬼白沧海已经提升了行动权限，专门请酒鬼杜山来协助他，共同找出并带走失踪的十六号变异者叶青。 第82章 终于相见 李乘风本想着中午吃完饭之后，下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没想到下班前王成海等人打来电话，非得邀李乘风晚上聚一聚。 无奈之下李乘风答应了众人的请求，这一次聚会几乎是办公室里的所有人员，包括田蕊牛思亮等人。 看着众人兴高采烈的样子，王成海等几个老职员心中非常感慨。以前的维稳办可以说是死气沉沉，上班之后除了八卦一下家长里短，剩下的就是熬时间下班，毫无上进心可言。现如今维稳办有了李乘风这杆大旗，他们走在办公大楼里都觉得脸上有光。 一天的忙碌李乘风也累的够呛，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谢可卿倒是觉得很兴奋，看着李乘风与众人打成一片，谢可卿也为自家男人高兴。她觉得乘风与老爸的执政风格不一样，老爸是那种给人一种威严感，而李乘风则是如同自家兄弟。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家，谢可卿靠在李乘风身上恩爱的说道，“风，是不是该向我坦白坦白了？有些事情~你也不能一直瞒着我。” 李乘风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两口，其实昨晚他就在犹豫着是否要告诉可卿。虽说谢伟国警告不要说出来，但夫妻之间接触久了，有些秘密终归会暴露出来。 “可卿，还记得我给你说过，在夜晚~我可以看到很多东西。当时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其实~这都是真的~！” 李乘风决定不再隐瞒，他相信可卿不是那种爱八卦的女人，况且有着四年的部队生涯，保密观念也很强。 谢可卿吃惊的看着李乘风，突然起身跑到了里屋，“我现在是在干什么？” 李乘风苦笑着说道，“我没骗你，不就是金鸡独立吗。” “现在呢？” “抬起了右手。” “下蹲~！” 测试了几次之后，谢可卿终于相信了李乘风的话。看着近在咫尺的李乘风，谢可卿仿佛不认识了一样，“臭家伙，你~你到底还是不是人类？” 李乘风轻轻把谢可卿拥在怀里，“我已经不是人类，而是一尊神。所以，你这个小妖精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封印在本尊体内。现在本大神命令你，赶紧去里屋，等待本尊的赐福。” “去你的，今晚不行，我都快累死了。对了，说说你去的那个地方，还有没有其他和你一样的人？” “不许问，以后也不许问，就当从来都不知道此事。”李乘风说着吻了上去，他不想再提及六零三那个可怕的地方，即便是给他做了一周的心理疏导，李乘风依然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次日上午，还不到十点陈晓刀就打来了电话。得知陈晓刀已经来到了县委大院门口，李乘风让他稍等一下，带着可卿直接溜达了过去。 “怎么，就你一个人？大头呢。”李乘风问道。 谢可卿也很长时间没见陈晓刀，高兴的打着招呼，“大哥，我都想你了。” 看着二人上车，陈晓刀这才说道，“大头那小子还没起呢，估计他得到中午吃饭的时间才能赶过来。昨晚我一直惦记你小子，睡了两个小时左右就睡不着了。赶紧给我说说，这两个月死哪去了？” 李乘风笑道，“走吧，到了老爷子那咱们慢慢聊。我跟宏斌说好了，中午的时候他直接炒几个菜带过去，省的咱们在山上坐了。” “那行，等会顺路买点水果，我这后备箱里带了一箱白酒两箱啤的，够咱们造的了。” 陈晓刀说着启动车辆，直奔玉符山而去。谢可卿也是很久没见到赵老爷子，当得知李乘风已经成了老爷子的监护人，谢可卿心中非常赞成。 顺着徘徊的山路盘延而上，刚进入库区，两条金毛摇着尾巴冲了过来。车辆还未停稳，李乘风就伸出头高兴的喊道。 “大旺小旺，还认识我吗？” 两个来月不见，当初只有二十来斤的两只小狗，如今都胖嘟嘟的非常可爱。这也多亏了庾宏斌，时常带着大鱼大肉来喂养它们。 老赵头看到李乘风也很激动，谢可卿跑下车更是开心的拉住了赵老爷子的手，“赵爷爷，我在省城学习了三个月，很久没来看您了。怎么这里好像变样了，我记得那边不是有个大铁架子吗，怎么没有了？” “可卿丫头，上边已经正式把这里废弃了，该拉走的都拉走，拉不走的就卖掉。如今这里除了还留了一条电路，什么都不剩了。” 陈晓刀从车上拿下了一包烟叶，“老爷子，这是一个朋友从南方带来的，据说是温火干烤，您尝尝。” 老赵头眼神一亮，“这可是好东西，还是你小子有孝心。”老赵头赶紧收了起来，生怕被狗给咬了。 李乘风欣慰的看着赵老爷子，两个多月不见，老爷子身体依然健朗。在六零三的时候他还担心，没想到这段时间庾宏斌照顾的不错，时常来看望一下这位孤独的老人。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谢可卿却是兴奋的带着大旺小旺，在库区里面来回奔跑。两只胖嘟嘟的家伙非常招人喜欢，而且这里又不缺水源，黄亮的毛发洗的非常干净。 老赵头看着李乘风问道，“小李子，宏斌那孩子说这段时间你被省里面借调了？怎么电话也打不通？” 陈晓刀也看向李乘风，想听他如何解释。李乘风淡淡的笑了笑，“上次从您这里出了事之后，我就感觉身体有些异样，所以去省城八四零医院做了一次全面检查。结果，还真查出了毛病，说是我的血液之中滋生了一种毒素。军区医院为了安全起见，进行了封闭性治疗。当然，这也是害怕病毒传播，是一种常规的防范手段。” “病毒？”陈晓刀怀疑的目光盯着李乘风，“你小子不会是在骗我爷俩吧？” 李乘风笑道，“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可卿，她以前是八四零医院的军护。不过军区医院都有保密条例，所以有些事情不能公开。还好，最后的检验结果病毒并无传播性，如今我的血液已经全部清洗了一遍，以后就不用再担心了。” 面对两位最亲近的人，李乘风依然不敢泄露六零三的秘密，只能善意的编了个谎言搪塞过去。 陈晓刀并不在意这些过程，“只要没事就好，当初我还担心你小子是不是在省城又出了什么麻烦。要不是可卿一直劝我，我差点就去了一趟。对了，后来有个神秘电话告诉我你没事，说是你让他转告的。” 李乘风心中一动，“是不是一个女的？” “不是，是个大老爷们，听声音像个中年人。” “男的？”李乘风有些疑惑，叶青怎么会是个男的？ 赵老爷子插话说道，“身体有毛病就尽快治疗，不然等老了以后，再想治就晚了。我说上次遇到点水怎么小脸煞白，原来是这个原因。” 一提起上一次与丁薇的‘事故’，李乘风向远处的谢可卿看了一眼，小声说道，“老爷子，等会如果可卿问起来，您别说我在您这里换衣服的事。女人吗，小心眼，犯不着让她生气。” 赵老爷子笑道，“你小子现在也有怕的人了，这样好，有女人管着犯不了错误。” 陈晓刀也好奇的问道，“你小子还有秘密隐瞒着可卿？” 李乘风赶紧把上次县里招商的事情说了一遍，丁薇在他心里也只不过是生命中的匆匆过客，但不得不说那姑娘给李乘风留下的印象很深刻。 老赵头开心的看着远处欢快的小狗与可卿，“小陈啊，大头那孩子怎么没来？” “等会就到，不过那家伙最近脑子不好，我觉得他更该去省城医院检查检查。” 李乘风笑着问道，“大头又怎么惹着你了？” “他最近认了一个祖宗，把我的金辉搞得乱七八糟，气的我都想揍他一顿。” “认祖宗？怎么回事？”李乘风好奇的看着陈晓刀。 “是一个十六七的黄毛丫头，天天浓妆艳抹画的跟个鬼似的，大头非说那是他外婆转世。现在倒好，那丫头都混成了金辉的老大，谁见了她都得喊一声大姐。” 李乘风哈哈大笑，“你就不能替大头管教管教。” “还管教？说几句大头都差点跟我翻脸。” “那他不是找揍吗。” “我可不敢。”陈晓刀摆着手，“上次当着众兄弟的面，这小子要抹脖子，说是我敢碰那丫头一下他就自杀。你说说，这混蛋是不是精神上出了问题？” 李乘风笑的前仰后合，他知道大头那家伙没什么坏心，就是脑子一根筋。 “刀子，大头那家伙不会是恋爱了吧，恋爱中的男人都这样。” “恋爱倒好了，关键是大头现在真是当祖宗供着那野丫头。再这样下去我他妈都要疯了。” 李乘风没想到一向心狠手辣遇事沉稳的陈晓刀，居然也有被大头逼疯的那一天。他口中的那位黄毛丫头，顿时引起了李乘风的兴趣。 “那女孩是女领班召的人吗？” 陈晓刀顿时眼睛一瞪，“骂谁呢，除非眼瞎才会找那样的女人，她是大头在别人的店里抢来的祖宗。” “这么神奇？那女孩叫什么？” “叫叶彤，是个南方人。” “那有空我的见一见，看看大头认下的这位小祖宗，到底长得什么样。”李乘风不知道这是叶青用了假名字，况且他心目中的十六号，也不会是浓妆艳抹的小太妹。 “不用你单独去见，没准等会大头那家伙就会带过来。我可把丑话说着前面，大头真要是敢带着她来，别怪我到时候给她难看。” 李乘风笑着摆了摆手，“不至于，老爷子这里是咱们哥几个的家，况且大家都不认识那丫头，再怎么说大头也知道好歹。” 陈晓刀也觉得大头还没蠢到那一步，今天是为了李乘风的回归而聚会，带个外人过来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三个男人抽着烟闲聊着，谢可卿更是开心的与两条金毛打成一片。赵老爷子也很欣慰，如今有了这两条金毛的陪伴，他无聊的生活中也增添了不少乐趣。 李乘风忽然想起一事，“对了，昨天我跟县局的赵局长说好了，回头给您配备一把猎枪。到时候西城区派出所的会来登记一下，如果需要担保人签字，让他们直接去找我就行。” 老爷子摆了摆手，“用不着，这里已经空空荡荡，谁还来偷东西。” “不是怕小偷，而是担心有凶兽出没。这件事听我的，必须要保证安全，不然只能把您老接下山了。” 陈晓刀也觉得应该有一把防身的武器，毕竟这里不是城区，真要遇到什么麻烦只能让枪杆子说了算。 众人正说着，大头的车从山下开了上来，看着两条金毛欢快的迎了上去，谢可卿也有些疲惫的回到李乘风身边。 “风，回头我也养一只，太可爱了。” 李乘风心说市区可不是山区，那还不得把家给拆了，不过嘴上却顺从道，“行，回头问问大头从哪弄的，让他再去要一只。” 两人正说着，就看到大头下了车，对着两条金毛骂道，“妈的，不认人了，是老子把你们带过来的，还敢对我狂叫。” 大头说着，绕过来走到右侧后门，亲手打开了车门。一位打扮朝前的女孩傲慢的从车中走了下来，正如陈晓刀说的那样，好好的姑娘眼圈画的跟个熊猫似的，嘴唇更是艳红的令人发指。 陈晓刀顿时捂着头，“乘风，你说这孩子到底怎么弄，实在不行老子就把他绑到精神病院去。” 李乘风笑道，“既然来了就别多说什么，大家开心的玩一天。” 李乘风说完，主动迎了上去，“大头，好久不见。” “疯子，我他妈还真想你了。”大头说着，上前给了李乘风一个大大的拥抱。 李乘风的目光看向了女孩，发现女孩的笑容带着一丝诡异。岂不知他没见过叶青的真容，但叶青却认识李乘风。 大头赶紧介绍道，“疯子，隆重的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老大，叶彤。” 说完，又转身对着叶青说道，“老大，这就是我常给您提起的好哥们李乘风，如今是凌渡县维稳办主任，在凌渡有什么事尽管找他。” 李乘风尴尬的点了点头，“你好，既然是大头的朋友那就不是外人。别拘束，来这里的都是自家人，那位老爷子是大家的长辈，喊他赵爷爷就行。他旁边的那位美女是我女朋友，至于刀子~我就不用介绍了吧。” 李乘风说着，给虎视眈眈的陈晓刀使了个眼神，那意思来都来了，你小子别破坏大家的心情。 叶青倒是一改在金辉的张扬，乖巧的跟众人打着招呼。除了她这身打扮与化妆有些另类，也算是得体。 谢可卿也没多想，只是认为这就是个夜总会的不良女孩，毕竟金辉那种场合又不是图书馆，有这样的女孩存在很正常。 众人寒暄之后，可卿不想跟这个女孩聊天，借故去逗着两条金毛，等待着庾宏斌的到来。大头也傻呵呵的走了过去，介绍着这两条金毛纯正的血统。陈晓刀更是厌烦叶青，干脆拉着老爷子去屋后面摘菜。 李乘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正想尬聊几句，叶青忽然指着远处的房间问道，“乘风大哥，那里以前是干什么的？” 李乘风看了看，叶青所指的方向正是机房，如今那里已经彻底被封存，李乘风还没来得及去看一眼。 “那里以前是机房重地，现在都废弃了。你可以去四周转一转，但最好远离堤坝，小心滑下去。” “乘风大哥，能带我去那边看看吗？” 李乘风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心说你喊着大头过去不就完了，干嘛喊我过去。但人家既然开口了他也不便拒绝，况且现在也没事干，众人都在等着庾宏斌带着菜过来。 李乘风带着叶青向机房走去，一边走一边介绍着这里曾经的辉煌。他们这边刚走，陈晓刀从屋后面跑过去一把薅住了大头的衣领，“你他妈带她来干什么？在金辉丢人就完了，还跑到这里丢人现眼。” 大头仿佛都习以为常了，拍了拍陈晓刀的手，示意他松开。 “我这不是带过来给疯子认识认识吗，刀哥，这一点你就比人家疯子差远了，瞧瞧人家那素质，你也学着点。” “大头，咱哥俩认识了这么多年，如果哪一天翻脸绝对是因为她，不信你走着瞧。” 大头毫不在意的嘿嘿笑道，“哪有那事，你们俩在我心中都是至高无上。有我大头在，大家绝对是其乐融融。” 陈晓刀气的彻底无语了，这要不是跟随他多年的生死兄弟，陈晓刀真想暴揍一顿让他滚蛋。 机房里，早已不是当初的机房，里面的一切都面目全非。重要机器全部被拉走，而且那地下入口也加装一层厚重的钢板牢牢的焊死。 李乘风不禁有些感慨，没想到短短的几个月之间，这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乘风大哥，我感觉你一直在关注这里，难道这里面对你很重要？” 李乘风叹息了一声，“是啊，这里原来有一个地下入口，现在~。” 说到这，李乘风猛然身躯一震，因为他发现女孩的声音，竟然是在脑海中直接响起。 李乘风震惊的看向了眼前的女孩，“你~你是叶青？” 叶青一改往日放荡傲慢的伪装，眼神之中，透着睿智的微笑。 “十七，你终于回来了。” 第83章 强硬的对抗 李乘风做梦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品性不良的小太妹，竟然就是六零三的十六号叶青。如果不是她主动承认，李乘风打死也不相信叶青是这副模样。 “叶青，在六零三听到你声音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很成熟。没想到~你~你居然这么小。”李乘风上下打量着叶青，还没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六零三？看来你对那地方知道的不少。” “不，我也只是知道这个代号而已。” 叶青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的脸庞，“是不是我这副妆容很令人厌烦？没办法，为了活下去从小就学会了伪装自己。我知道这副尊容连地痞流氓都不喜欢，但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你怎么会来的岭南？” “我出来之后，那个基地之中一直派人在监控着我，没办法才离开了金川。我只是想找一个能够安身之所，但我不知道该去往何处。十七，那里的人绝不会轻易放过咱们，恐怕这段时间他们也会暗中监视你，所以还是小心点为妙。” 叶青清澈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痛苦之色，从小到大她一直在伪装之中谨慎的活着，没有亲情没有友情甚至活着都没有一个具体的目标。如果不是这份能力让她赚到了钱，她连活下去的资本都没有。 李乘风也不禁有些被触动，真诚的说道，“叶青，这世上不再有什么十六和十七，以后喊我乘风大哥吧。如果你想留在岭南，那就恢复本来面部不必再伪装，大头和刀子他们人品都还不错，我也欢迎你的加入。” 叶青苦涩的笑道，“不要想的太美好，万一那地方再让咱们回去，你能怎么办？” “不会了，只要你不主动说出来，没人知道你的秘密。我估计他们也是正常的监控程序，没必要惧怕什么。与其躲躲藏藏，莫不如坦诚面对。” “那如果他们真要把咱俩再抓回去怎么办？”叶青执着的再次问道。 李乘风眼角颤了颤，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却不愿意真的出现那一幕。 “叶青，毒蛇过处必有解药，天地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咱们是人不是动物，真要到了那一步，那只能是背水一战。他们也有自己的软肋，既然是秘密基地，没有秘密可言，对他们来说也是毁灭性的打击。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哪怕付出生命为代价，也要有尊严的活着。” 叶青吃惊的看着李乘风，从李乘风坚定的眼神之中，她没想到这个凌渡县的小干部，内心深处居然有如此的决心和魄力。李乘风说的不错，他们是人不是动物，要有尊严的活着。 二人走出了废弃的机房，此时叶青的气质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以前那副伪装成小太妹的形象不见了，除了脸上浓重的烟熏妆，整个人都变得沉稳起来。 叶青的能力本身就属于智慧类型，她有着超常的智商，但始终跨不过幼年之时留下的阴影。长年累月的伪装，连她自己都认为这个世界太过黑暗，看不到一丝的光明。如今被李乘风一语点破，叶青豁然发现那些想象中的黑暗只不过是内心深处的一道阴影，她还年轻，正如李乘风说的那样，要有尊严的活下去。 二人回到了赵老爷子的房屋前，此时庾宏斌也开车来到库区。车中两个大食盒装满了美味，众人忙碌着在房前支起了临时饭桌。 叶青看着赵老爷子，恭敬的问道，“赵爷爷，你这里有脸盆没有，我洗把脸。” “有，在我房间里，还有一条干净的小毛巾，那还是上次丁薇姑娘留下的。丫头，那边有个水龙头，山里面的溪水比较凉，别忘了拎一壶热水过去。” 叶青答应一声，欢快的跑了进去。陈晓刀厌恶的白了一眼，嘴里嘟囔道，“人不大事还不少。” 大头转头看了看，“女孩子爱干净，您刀哥就别操这份心了。要不以后出来的时候，我把凤姐也带着。” “带你个头，老子早晚得被你气死。” 李乘风笑着刚要替叶青说两句，谢可卿忽然问道，“赵爷爷，那个丁薇~上次来了之后都干了些什么？” 谢可卿说着瞪了李乘风一眼，那意思你不许说话。老赵头呵呵笑道，“那丫头喜欢拍照，结果光顾着看景了，不小心掉进了水库里。要不是小李子在场，我可没办法把她拉上来。那丫头一看就是有钱人，据说光是一个镜头都好几万。姑娘也挺懂事，临走之前还专门开车来我这里说了一声。” 李乘风看着谢可卿，伸手指了指，“小心眼。” “什么小心眼，反正以后再有这种事，必须向我汇报。”谢可卿娇羞的回瞪了一眼。 众人把碗筷摆好，陈晓刀也把酒打开，这时候，叶青也洗漱一番回来。当众人看到叶青的时候，均是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此时的叶青洗去了浓妆艳抹，湿漉漉的秀发垂在肩膀之上。清秀的面孔细长的弯眉，配上那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仿佛跟变了个人似的。 谢可卿惊喜的站起身，“叶彤妹妹，还是这个样子好看，天生丽质的小美女根本不用化浓妆。” 叶青乖巧的点了点头，“嗯，听姐姐的，以后不化妆了。对了，大家以后叫我叶青吧，我也不再叫叶彤了。从现在起，我就是崭新的叶青，不再是以前那个满嘴脏话的叶老大了。” 李乘风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这才是他心目中的十六号，而不是那个满脸浓妆的小太妹。 大头更是激动的说道，“老大，兄弟们还背后议论说你长得丑，回头让他们看看，谁再敢说丑看我不呼死他。” 陈晓刀却不以为然，或许是先入为主的原因，他觉得这丫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没准回去之后就变回原来的样子。不过，今天这丫头表现的不错，陈晓刀还算是满意。 众人开始畅饮起来，谢可卿更是很照顾这位新来的小妹妹。叶青本身智商就很高，很快就与谢可卿聊的跟闺蜜似的。 老赵头这里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看着眼前的这帮孩子们，老赵头开心的嘴都合不上。特别是大头很对老爷子的胃口，爷俩推杯换盏更是吹的呼天海地。 叶青清澈的大眼睛看着众人，她还从未参与过这种氛围的聚会。他们不是一家人，但每个人的气场都融入到一起，即便是在对骂在争吵，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谢可卿在得知叶青可怜的身世之后，更是心生怜悯，“小青，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我那边房子大，一个人也很无聊。金辉那种地方本来就乱七八糟的，你一个小姑娘住在那里也不方便。” 没等叶青回答，陈晓刀可不乐意了，“我说可卿妹子，别忘了那里可是大哥的产业，怎么就乱七八糟了。” 大头也跟着说道，“这话我也不爱听，叶老大已经住了这么久，谁敢对她不敬。” 谢可卿瞪了大头一眼，对着陈晓刀说道，“大哥，我可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只是觉得小青妹妹跟我住在一起比较好。乘风，你觉得呢？” 在谢可卿犀利的目光之下，李乘风点了点头，“刀子，还是听可卿的吧，回头给叶青找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总不能一直从你那里混下去。当然，你要想把叶青留在金辉，我也不反对。” 李乘风知道陈晓刀烦她烦的都要揍大头一顿，肯定是巴不得这丫头离开。果不其然，陈晓刀赶紧说道，“对对，还是女孩子住在一起互相照顾一下为好。” 大头一抬手，“我不同意。” “闭嘴！” 李乘风和陈晓刀加上谢可卿，三人几乎同时怒斥了一句。赵老爷子笑而不语，对于年轻人的事他可不掺与。 庾宏斌笑着拍了拍大头，“你要是想挨顿揍，这里可没人拦着。少数服从多数，你可没有话语权。” 叶青也温柔的说道，“大头哥，我会常去看你，还是让我跟可卿姐姐住在一起吧。” 谢可卿当即拍板道，“这就对了，省的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连个说话的都没有。给我倒满，我也干一杯。” 看着谢可卿豪迈的样子，李乘风顿时想到了她的那些小姐妹，一个个酒量出奇的好。 就在众人欢声笑语喝的其乐融融之际，一道陌生的身影打破了这份祥和。两只金毛犬率先发现了有陌生人接近，狂叫冲了过去。 众人不禁有些奇怪，赵老爷子也急忙把大旺小旺唤了回来。虽说这两只金毛很温顺，但万一受到攻击难免也会咬人。李乘风站起身，看到来者只是一位秃顶的中年男子，还以为是过路的登山客。 中年男子看着有些邋遢，腰间还别着一个酒葫芦，“没想到这山中还别有一番景色，真应了那句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中年男子说着，鼻子在空气中闻了闻，“好酒。” 大头顿时站了起来，厌恶的说道，“这他妈是玉符山，不懂别瞎说。哥们，我们是私人聚会，而且这库区也不是随便进的，你可以走了。” 中年男子正是酒鬼杜山，他像是不经意的瞟了一眼跟可卿坐在一起的叶青，对着大头呵呵笑道。 “这位小兄弟，你们的酒不错，能不能~讨一杯酒喝？” 大头眼睛一瞪，“还讨酒喝？我们的酒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不花钱啊。” 陈晓刀和庾宏斌也觉得这家伙有些怪异，都给你说了是私人聚会，居然还没脸没皮的要杯酒喝？看对方的穿着也不像是个乞丐，虽然相貌邋遢了点，但好歹这身衣服看着还挺整洁。 当然，几个人根本不在乎有人来找茬，在凌渡的地面上如今已经没人敢在李乘风面前嚣张。李乘风还以为这登山客或许是没带吃的，正准备分给他一点，脑海之中突然传来了叶青的声音。 “乘风大哥，是他们，他们来了。” 李乘风心中一惊，有些不相信的看向了叶青。此时的叶青脸色有些苍白，对着李乘风微微点了点头，李乘风的脑海之中再次传来叶青的声音。 “来的不止一人，左侧正前方十点方向大树下，还站着一个人。那个家伙比较可怕，我对他的气息非常熟悉，没想此人从金川一直追到了这里。” 李乘风赶紧看了过去，在他的目视之下大树那边却空无一人，李乘风赶紧用意念回应道。 “叶青，我怎么没发现有人？” “那个人的能力很奇特，只要有阴影的地方，他仿佛能融入进去。千万不要用你的声波去探测，估计他们是针对我而来，就算被带走也不能连累你。” 两个人刹那之间完成了意念中的对话，李乘风当即弯腰从箱子里拿出了一瓶酒，安抚着众人说道。 “相逢即是缘，别忘了我也是个登山客，过去跟他聊几句，你们喝着。”李乘风说完，暗示性的看了叶青一眼，那意思不必紧张，他来对付。 众人都知道李乘风喜好登山，还真以为他要去跟人家攀谈经验，并没有在意李乘风脸上的表情变化。叶青也赶紧招呼着众人，替李乘风打着掩护。 李乘风走过去之后，把酒递给了中年男子，自己则是抽出支烟，“要不要来一支？” “我对那个不感兴趣。”杜山说着直接打开了瓶盖，昂头就喝了几口。 李乘风抽着烟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陈晓刀等人又开始喝了起来，并没在意他这边。 趁着众人不注意，李乘风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这里有很多正常人，他们可不知道六零三，我不希望我得朋友受到惊吓。” 酒鬼杜山微微一愣，惊奇的看着李乘风，“十七，你小子也不简单啊，居然能知道我的来意？” “我叫李乘风，不叫什么十七。你们俩应该知道我的单位，我劝阁下最好是退让一步，有什么事明天去单位找我，我等着。” “我们俩？”杜山更加震惊，他没想到李乘风竟然能够发现夜鬼白沧海，“你小子越发让老夫感兴趣了。” 李乘风情急之下也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既然这样，那就敞开的跟对方谈一谈。这里毕竟是凌渡不是省城，他不相信对方敢用强。 “在我面前少倚老卖老，看你的年龄不过是四五十岁，最多我喊你一声老哥而已。再者说，我们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是堂堂正正的自由人。即便是公民的义务我们也做到了，如果阁下再纠缠不放，那也别怪我不客气。” 李乘风目光犀利的盯着对方，他没想到叶青说的都是真的，特别是在赵老爷子与可卿等人面前突然出现，让李乘风顿时升起了怒火。 杜山看了看手里的酒瓶，“你小子超出了我的预料，老弟啊，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担心错过之后，你跟那个丫头又要消失的无影无踪。老白已经栽了一次跟头，我可不想栽第二次。给你三分钟的时间，安排一下老老实实地跟我走。” 李乘风眼神微微一眯，一道杀意绽放出来，“我要是不走呢？” “你还没这个资格对抗，我也不希望跟你这样的小家伙动手。” 二人对视着，都在用凌厉的目光迫视着对方。李乘风知道六零三有着很大的权利，甚至也感受出这秃顶男人同样非常可怕。但在不知情的可卿与陈晓刀等人面前把他二人带走，这可触及了李乘风的底线。 第84章 亮出底牌 酒鬼杜山再次喝了一口酒，他倒是对李乘风的勇气比较赞赏。 “小子，跟我们走不是什么坏事，但要是逼着老夫出手，那受罪的可是你。” 李乘风毫无畏惧的看着对方，“我再重申一遍，明天去县委维稳办找我，一切都好商量。但现在谁要是打破了这个气氛，不光是我不答应，我的朋友们同样不会答应。” 酒鬼杜山不屑的扫了一眼李乘风身后的众人，“十七，你应该明白是在跟谁对抗，我有权利也有能力杀了他们，如果不信的话，你尽管尝试尝试。” 酒鬼杜山说着，手中酒瓶里的酒，竟然像是脱离了地球引力慢慢的升出了瓶口，清澈的酒水瞬间凝聚成一把小小的利剑。因为李乘风是六零三出来的人，酒鬼杜山并没有隐瞒自己的特殊能力。 杜山只是希望李乘风能够知难而退，他也不想在普通人面前大打出手。即便酒鬼杜山有这个权利，但也只是吓唬一下李乘风而已。幽灵组织虽然权力极大无法想象，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绝不会对普通公民动手。 李乘风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里，他知道如果后退一步，后果可能更为严重。因为可卿陈晓刀等人，绝不会看着他俩就这么离开。为了保护亲人，李乘风无奈之下一咬牙，只能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李乘风嘴巴微微一张，一道声波射了出去。酒鬼杜山还在得意之中，但刚刚凝聚的小小利剑，瞬间四分五裂，甚至还溅了酒鬼杜山一身。 这一下，酒鬼杜山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手里的酒瓶。 李乘风沉声说道，“现在应该有资格了吧，如果有的话，我希望和平收场，明天我在办公室等你。” 酒鬼杜山脸上的表情由凝重吃惊，变得有些惊喜，“好小子，没想到连甘老头都被你骗了。潜力不错，让老夫又高看了你一眼。今天可以放你一马，但那丫头必须带走。” “不行，今天这场合，你谁也带不走。”李乘风强硬的说道。 “小子，别以为夸你两句就可以在老夫面前嚣张。今天要不带走那丫头，谁能保证她不会再次消失？” 杜山说着，朝着夜鬼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意思就算你十七号有点特殊能力，还无法与他们两个人对抗。 李乘风犹豫了一下，正想以自己的生命替叶青担保。突然间，李乘风和酒鬼杜山的脑海之中，传来叶青的声音。 “我可以跟你们走，但放过乘风大哥。如果今天这里的任何人出了事，我发誓把你们的秘密公布与众。别忘了我还是个电脑黑客，早已在网络中埋下了伏笔。” 酒鬼杜山震惊的手里的酒瓶都有些微颤，他没想到那丫头能力更为神奇。这一下，酒鬼杜山的眼神变得谨慎起来。 李乘风趁机说道，“二对二，再加上我身后还有三个不怕死的朋友。现在离开，我依然会兑现自己的承诺，明天等着你。而且，我可以担保叶青不会再离开。” “甘老头果然没看走眼，不，他还是看走眼了。” 酒鬼杜山狠狠地喝了一大口酒，他本以为叶青能够摆脱白沧海的追踪已经让他吃惊，没想到这个十七李乘风居然也暗藏了一手。更令杜山震惊的，是叶青那丫头的诡异能力，他现在还真无法保证仅凭他与夜鬼能控制住众人。 酒鬼杜山收起了一开始的轻视，沉思之后冷静的说道，“十七，明天我会去找你，等着我。” 酒鬼杜山谨慎的后退了两步，向夜鬼白沧海打出一个只有他们才明白的手势，这才转身离开。 李乘风觉得浑身都被汗水湿透，刚才那一刻他甚至准备突然袭击，真要动起手来，只能是尽可能的把两个人都留在这里。但那样的话，也将给李乘风带来无法预知的后果。 看到那位烦人的登山客离开，大头赶紧招呼着李乘风过来，“疯子，跟他索罗什么，赶紧来，都等着你呢。” 李乘风呼出了一口酒气，别看他刚才借着三分酒意看似刚强，却是强装镇定并且吓出了一身冷汗。 众人依然在欢快的气氛之中畅饮着，除了叶青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李乘风正想着找个机会与叶青单独谈谈，脑海之中就传来了叶青的声音。 “乘风大哥，你不该暴露自己。” 李乘风也用意念回道，“我不暴露出实力，恐怕咱俩都得被带走。” “不，他们要带走的是我，你只要隐藏下去，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 李乘风抬头看了叶青一眼，“傻丫头，如果我继续隐藏下去，今天必须得大战一场。大头视你为亲人，他们敢带走你，刀架脖子大头也要拼命。别看那俩家伙有着特殊能力，但未必能在刀子和庾宏斌手里活着下山。我这样做也是不想把事态扩大，况且我相信对方只是想利用咱们的这种能力，并非要赶尽杀绝，所以才冒险赌一把。” “乘风大哥，我感觉陈大哥身上的煞气很重，他应该杀过人，而且还不止一个。说实话，他身上的煞气连我都感觉畏惧。这种人，你千万要小心点。” 李乘风再次看了叶青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刀子在泰国黑市上打过生死局，金辉的资本就是他拿命硬拼下来的。你放心，刀子做事很有底线，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那~，明天你准备怎么对付他们？明天我也过来，总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 “不必，你就安心的等我消息，我已经向他们保证过，想必不会再单独针对你。如果对方只是需要解析咱们这种能力的根源，可以配合他们。若是提出了过分的要求~，到时候再想对策。” “乘风大哥，你就不担心我今夜就逃离到另外一座城市？” “叶青姑娘，世界之大，你可以躲藏到任何一个城市之中。但你想过没有，难道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下去？” 叶青感激的看了李乘风一眼，眼神之中也露出了坦然的笑容。 “谢谢你的信任，也让我想通了很多事。说实话，这么多年我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不躲了，我等你的消息。” 叶青看着嬉闹的众人，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开心的笑容，哪怕赵老爷子孤独的生活在深山老林之中，眼睛里同样是充满了幸福。叶青羡慕这些人，从小到大她时时刻刻都在防范着身边的每一个人，但这一刻，她终于觉得有了朋友。 玉符山山脚下停着一辆车，此时酒鬼杜山已经来到了车前。他没有上车，看了看手里李乘风给他的那瓶酒，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阵清风吹过，夜鬼白沧海也从树林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酒鬼，为何突然放弃？难道是因为有那些普通人在场？” 酒鬼杜山把酒瓶里所剩无几的酒一口喝干，“夜鬼，咱们都看走眼了，十七那小子的能力未必在你我之下。而且十六那个丫头更厉害，她居然能够操控心灵之术。今天就凭咱们俩，哪怕用强都未必占得了上风。” 夜鬼不禁吃惊的看着酒鬼杜山，“我说你刚才凝聚出的剑意怎么突然爆裂，是那个十七做到的？” 酒鬼杜山点头道，“那小子跟我当年很像，想当初，我也差点跟甘老道拼命。十七约我明天去县委找他，我答应了。另外，他向我保证十六不会再逃离。” 夜鬼白沧海想了想，“十七有着官员身份，而且此人还是山河省副省长未来的乘龙快婿，想必不会跟那个野丫头似的逃跑。但这件事，我必须请示一下。” 白沧海打开车门二人上了车，白沧海没有立即发动车辆，而是拿出电话向甘少皇发出了一道短信。不大一会儿，甘少皇的电话打了过来。 “怎么样，找到人了吗？” “头，出了点意外，还是让酒鬼跟你说吧。” 夜鬼白沧海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把电话递给了杜山。酒鬼杜山也变得郑重起来，认真的把刚才的经历详细的汇报了一遍。 六零三基地之中，甘少皇得知李乘风二人的隐藏能力之后，顿时惊喜不已。当时他与叶青对视的第一眼，甘少皇就发现了这个丫头肯定隐藏了不为人知的秘密。但十七号李乘风的表现，却是大大的出乎了甘少皇的意料。 “暂时取消任何行动，留守原地等我的命令。” 甘少皇挂断电话走出房间，快步向六零三基地最高领导田家山的办公室走去。 此时的玉符山上，陈晓刀等人玩的很尽兴，直到太阳落山，众人才与赵老爷子告别。 陈晓刀把李乘风送到县委家属院门口，谢可卿久久不愿意上车，但她知道明天开始，自己和乘风都要回归正常的工作，只能依依不舍的与李乘风道别。 临走前李乘风还专门叮嘱可卿，一定要照顾好叶青，她还小，让可卿多关心一下。李乘风这样做也是担心叶青被突然带离，那样的话可卿会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 看着陈晓刀和大头两辆车扬长而去，李乘风表面上云淡风轻，内心却是十分的沉重。因为李乘风不知道明天等待他的会是什么，或许又是一场生死别离。 当晚，李乘风写了三封书信，其中两封放在了家中不同的位置，另外一封李乘风准备明天一早就寄出去。而收件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李乘风这样做也是为自己留了条后路，万一像上次那样明天被突然带走，李乘风相信可卿会来到这个家寻找线索。而寄给自己的那封信，到时候也会转交到韩波手里。 这一夜，李乘风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他甚至想到了最为严重的后果。 次日一上班，心事重重的李乘风简单吩咐了一下，告知众人不要来打扰他。李乘风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紧张的等待着昨天那个中年男子的到来。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李乘风还专门询问了一下门卫以及楼下的接待室，得知根本没人来找他，这不禁让李乘风更加忐忑。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待宰的羔羊面对屠夫的磨刀霍霍，还不如来一刀痛快的。 李乘风中午没敢离开办公室，他不知道那些‘奇人异士’会不会突然出现。下午上班之后，李乘风没有等来酒鬼杜山，但叶青突然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叶青身穿一身正常人的装束，乌黑的秀发扎着一束马尾辫，与昨日相比更为楚楚动人。 “你怎么来了？”李乘风紧张的看着叶青。 叶青嫣然一笑，“我跟可卿姐说回老家几天，让她不用担心。乘风大哥，我已经想好了，这一次他们真要是带人，我跟他们走，你留下。” “傻丫头，你以为他们会听你的？这件事我来想办法，跟六零三那种庞然大物咱们确实无法对抗，只能智取。” 叶青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凄凉，“乘风大哥，您放心，我有办法让他们答应。” 李乘风刚想让对方别胡闹，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李乘风看到是一个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 “喂，哪位？” “十七，我在县委大门口等你，咱们去另外一个地方谈一谈。那丫头应该在你的办公室吧，让她一起过来。” 李乘风听出是昨天那个秃顶男人，没等李乘风答应，酒鬼杜山就挂断了电话。 李乘风看着叶青，严肃的说道，“你哪里也不许去，等会我安排司机送你回岭南。不用担心，我只是跟他们好好的谈一谈。” “不，我跟着去，有我在场他们绝不敢把你留下。别忘了，我是一名黑客。” 叶青带着自信的目光看着李乘风，二人对视良久，李乘风才无奈的点了点头。 李乘风带着叶青，在办公楼众人怪异的目光下走了出去。二人来到县委大门外，一辆看似很普通的国产轿车停在旁边。车窗放下，酒鬼杜山招了招手。 李乘风谨慎的来到车前，看了看驾驶位置上的男子，他不认识夜鬼，不过李乘风知道这家伙肯定也不简单。 “去什么地方？”李乘风冰冷的问道。 杜山笑了笑，“怎么，这里可是凌渡的地盘，你这位有着江湖绰号的李不服怕了？走吧，去领江宾馆，你应该知道那里，就在你们县局对面。” 李乘风一听，心说只要不出县城就好。领江宾馆他当然熟悉，那是凌渡县最好的宾馆，但对于官员来说，最体面的依然是县委机关招待所。 李乘风与叶青坐在了后排座位上，凌渡县城面积不大，很快就来到了领江宾馆。这一路上，李乘风与叶青一直悄悄的对话，他让叶青谨慎的观察一下四周，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可疑’人员。 二人跟随杜山来到了第三层，夜鬼白沧海却是没有跟随。在一个房间门口杜山停下了脚步，“十七，你先在这个房间等一下，我要带着十六单独去见一个人。放心，就在前面第三个房间，不会有事。” 李乘风刚要反对，叶青却抓住了他的手，“乘风大哥，没关系，我跟他去。” 李乘风想了想，对着杜山说道，“我相信你一次，但别让我失望。” 杜山不屑的一笑，带着叶青向前走去，隔了三道门，李乘风紧张的看着二人走了进去。 李乘风不明白为何要把他俩分开，但既然来了，是好是坏只能听天由命了。李乘风无奈的推开房门，令他没想到的是，房间里居然还坐着一个人。 二人四目相对，两个人几乎同时吃惊的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赵斌？” “李乘风？” 第85章 神秘的战队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赵斌，赵斌同样也是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刚才李乘风还想着要不要给赵斌打个电话，万一出现意外县局这边也好替他抵挡一下，没成想赵斌提前到了一步。 赵斌更是觉得奇怪，因为他是突然接到了‘上面’的命令，让他在这个房间里等待一位‘特殊’的领导。难道说，李乘风这家伙就是所谓的特殊领导？要不是赵斌是接的国安专线电话，他还真以为这是李乘风的恶作剧。 “你怎么在这？”李乘风疑惑的问道。 赵斌微微一愣，看着李乘风茫然的神情，赵斌顿时明白等的绝不是他。 “既然你不知道原因，那很抱歉，我真不能说。你呢，你为什么来？” 李乘风耸了耸肩，“我倒是能说，但我真不知道为什么。” 赵斌想了想，谨慎的看了一眼房门，压低声音问道，“乘风，你失踪的那两个来月，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大事？如果是的话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这回可不是儿戏。” 赵斌好意提醒着李乘风，他知道李乘风的出现绝非偶然，肯定是牵扯到了什么机密，否则国安部门不会直接降维出手。如果李乘风真要是触犯了某些禁忌，这一次别说是市里，即便是谢伟国出面都没用。 李乘风斜着眼看了看赵斌，“我说老赵，你这家伙怎么就不能往好了想？好像我一有事就是十恶不赦似的。” 赵斌撇了撇嘴，“关键是你小子弄出点动静就是大事，譬如上回在省委党校那一次，换个人早就进去了。但这次不一样，作为朋友我才好心的劝你。” 李乘风点了支烟，“老赵，我可能真的遇到了大麻烦，但绝不是你想象的那种类型。有些事情目前你我都不能说，不过我怀疑那个部门把你单独叫过来，很可能是要动用地方警力秘密把我带走。老赵，你也别问为什么我会这么说，如果还当我是朋友的话，就帮我一个忙。” 赵斌心中一惊，站起身走到房门口，小心的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这才蹑手蹑脚的走了回来。 赵斌压着声音说道，“乘风，你不会是真的触及了什么重要机密了吧？这我可帮不了你。” “我不是说了吗，你根本猜不到，就别瞎琢磨了。你记住，如果真的出现我说的那种情况，念在咱哥俩关系不错的份上，麻烦你告诉可卿，让她把我房间东西收拾一下带回岭南。” 说到这，李乘风看着赵斌疑惑的目光，解释道，“真要被带走的话，估计我住的那房子会被收回。让可卿把我的东西收拾收拾，就算我回不来了，也留个念想。” 赵斌眼神微微一眯，“你小子是不是把什么重要机密藏在了房间里？我可警告你，这事别连累人家谢副省长。如果真的像你所说，我会第一时间去你房间彻底检查一遍。作为朋友我是在帮你，尽可能减轻你的罪名。” 话说到这份上，从警多年的赵斌甚至认定了是李乘风触犯了大忌，才会被国安部门直接下达命令。如若不然，别说李乘风这个级别，即便是县委书记韩波，都入不了人家的法眼。 李乘风没有解释什么，如果那两封预留的书信落到赵斌手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昨天他匆忙之中留下了所谓的后手，但刚才赵斌这么一说，李乘风也觉得不该把可卿牵扯进去。 李乘风抽着烟，赵斌也没再多问什么。两个人各自想着心事，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房门一开，酒鬼杜山走了进来。 “喂，别抽了，走吧，该你了。” 李乘风站起身，赵斌也焦急的想问一问情况，但看到对方犀利的眼神，赵斌知趣的坐了回去。身为一名老警察，他知道不该问的不问，既然领导还没有接见他，那就老老实实的等着。这种场合赵斌也是第一次经历，心中既是忐忑又有些不安。 李乘风没有被带到叶青刚才进入的房间，而是来到了尽头的一间豪华套房。房间内拉上了遮光的窗帘，落地窗前还坐着夜鬼白沧海，酒鬼杜山进来之后，直接关闭了房门靠在旁边拿出了酒葫芦。 “叶青呢？”李乘风谨慎的问道。 “那丫头很好，她的安全我可以向你保证。” 随着话音，从里面的房间走出一人，正是六零三基地的甘少皇。 李乘风心中不禁一惊，在六零三的时候他见过甘少皇，对这位怪老头的印象非常深刻。甚至当时李乘风还怀疑，这老头会不会跟自己一样，也是被带过去进行检测的。现在看来，人家分明是六零三基地中的大人物。 “我在六零三基地之中见过你，怎么，这是准备把我们重新带回去做研究？”李乘风冰冷的问道。 甘少皇没有回答他，闲庭信步的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指了指对面，“十七，坐吧，有什么话坐下说。” 甘少皇说着端起了茶几上的紫砂壶，亲手倒了两小杯绿莹莹的清茶，推了一杯放到了对面，“他们俩一个只喝酒一个不喝茶，这可是我亲手炒出来的新茶，品一品。” 李乘风看了看杜山和夜鬼白沧海，他们俩一个靠着门边，另一个则是懒洋洋的躺在落地窗前的摇椅上，并没有要替老者警戒的意思。 李乘风走过去坐在对面，端起茶杯闻了闻，“好茶！” 甘少皇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十七，在六零三的时候你为何要隐瞒？其实以你这种基因变异能力，完全可以为国家做出一些特殊的贡献。” “我叫李乘风，不管老先生是以什么身份与我对话，但我希望请给予应有的尊重。” 甘少皇淡定的看着李乘风，“那就展示一下你都有什么能力，看看能不能得到老夫的尊重。” “尊重是相互的，那也要看看你的身份，值不值得我向你展示。”李乘风毫无畏惧的看着甘少皇。 靠在门口的杜山露出了笑意，夜鬼白沧海也惊喜的看了李乘风一眼，仿佛甘少皇被李乘风轻视，让他俩很高兴。 甘少皇呵呵笑了几声，“不愧是个基层干部，身上居然还带着那么一丢丢官威。好吧，老夫叫甘少皇，这俩小子都喊我甘老道。至于身份吗~，就是六零三基地里一个没用的老头子。不过，我的权利很大，大到让你不敢想象。老夫这么说，不知你是否满意？” 李乘风点了点头，既然对方说话还算客气，李乘风的态度也缓和了下来。 “老人家，你是想让我们继续成为被研究的对象，还是想让我俩替你做事？” 甘少皇微微摇了摇头，“你是你她是她，如今叶青已经通过了老夫的考验，但你还没有。” “考验？”李乘风心中一怔，“你的意思是，我必须要通过你的考验才有资格跟你对话？” 甘少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通不过也没什么，无非是再返回六零三重新检测你的基因。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也就是过个三五个月，你还会回来。” “那要是通过了呢？”李乘风问道。 甘少皇靠在沙发上，目中也露出了期待之色，“如果通过的话，我希望你能加入老夫的团队，为国家为民族奉献一份特殊的力量。” 李乘风左右看了看，他仿佛明白了甘少皇的意思。看样子是国家把他们这样的人集中在了一起，并且成立了一个秘密组织。 李乘风想了想，问道，“怎么考验？” 甘少皇看了酒鬼杜山一眼，然后端起茶壶自斟自饮起来。杜山伸手关闭了房间里的灯光，只留下了甘少皇身后的台灯亮着柔和的光。 整个房间由刚才的明亮顿时陷入了暗淡之中，杜山说道，“找出坐在窗台边上的那家伙，你就算通过了。”酒鬼杜山说完，喝了一口酒，眼神之中充满着期待。 李乘风向白沧海看去，摇椅依然还在晃动，但白沧海的身影却消失不见。李乘风微微闭上了双眼，嘴里发出了常人听不见的声波。 “右侧墙角。” “又换到壁画下面的位置。” “现在重新回到了摇椅旁边。” 房间的灯光重新开启，夜鬼白沧海站在落地窗前，吃惊的看着李乘风。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吃瘪，没想到今天这两个小家伙的特殊能力，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甘少皇的眼神之中也绽放出了惊喜，他的目光仿佛是不经意的瞟了酒鬼杜山一眼，再次端起了茶杯。杜山像是打了个酒嗝一样，一颗晶莹的酒珠从口中喷射而出。 酒水凝聚的珠子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对着李乘风射了过去，甚至在过程之中化为一柄小小的箭头。李乘风猛然一侧身，对着酒珠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啪~，酒珠在李乘风面前不到一尺的距离爆裂开来。刹那间，房间内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酒香。 这一次，甘少皇不禁开心的大笑起来，他的年纪看着都快赶上赵老爷子了，但笑的却像个孩子。 “好小子，你害的老夫输给了酒鬼五十块钱。不错不错，难怪叶青那丫头说，你比她厉害。” “我~，通过考验了吗？”李乘风看着甘少皇问道。 甘少皇呵呵笑着点了点头，“过了过了，甚至是超出老夫的预料。”说到这，甘少皇的笑容突然收起，看着李乘风认真的说道，“李乘风同志，我现在代表国家，正式邀请你加入幽灵战队。” “幽灵战队？”李乘风心说这名字听着就不怎么光明，“这是~必须加入还是自愿？” “当然是自愿，没人强迫你。” “那我要是不加入呢？”李乘风好奇的问道。 甘少皇端起了茶杯，“加入的话对你没什么坏处，这个组织很自由，不影响你的正常工作。但在接到命令之后，必须无条件服从。当然，你可以不加入，但像你这种有着特殊能力的人，必须要列为重点监控。甚至说，出了任何意外亲朋好友都有连带责任。而且，你还要在六零三基地接受重新检验。” 李乘风心说这还叫自愿？简直就是逼你加入。李乘风再次问道，“那加入之后，有什么规章制度？例如服从各项法制法规，或者是特殊的条款？” 甘少皇严肃的说道，“幽灵组织超脱任何约束，唯一的条款就是~以国家的利益为重。一旦接受了命令，哪怕付出生命代价，也不得半途而废，更不能背叛。” 李乘风点了点头，“只要不做一些违背良心和道义之事，我可以答应。” 甘少皇再次严肃的说道，“任何事情都是相对的，有的人杀人如麻，在你眼里他是十恶不赦，但在敌人的眼中他就是大英雄。所以说，一旦接受了任务就必须服从，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你现在可以拒绝，可一旦加入进来，就没有退路。李乘风，老夫劝你想好了再回答。” 李乘风心说我能拒绝吗？自己又不是孩子了，知道的越多越是无法拒绝。否则，其后果恐怕远不止他说的那么轻松。 “好，我加入！”李乘风终于做出了决定。 甘少皇欣慰的看了李乘风一眼，抬手示意了一下，夜鬼白沧海走进里面的房间，拿来了一个档案袋。 白沧海把里面厚厚的内容放到了李乘风面前，“看仔细了，没问题就签上你的名字。另外，我叫白沧海，等有时间咱们再较量较量，房间里我施展不开。”夜鬼白沧海说完，又退回到落地窗边。 李乘风只是笑了笑，拿起厚厚的文件开始看了起来。上面前半部分是他的个人详细档案，甚至连在省委党校打架的事情都记录在里面。后半部分则是幽灵组织的缘起和目前的核心成员，包括酒鬼杜山与夜鬼白沧海总共核心成员只有五人。 文件的最后部分，则是加入之后背叛组织的后果。李乘风发现在连带责任人里面，不但有陈晓刀谢可卿，甚至还有谢伟国与韩波的名字。 李乘风抬头看了甘少皇一眼，这才在申请人一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甘少皇接过来之后，直接按下了手印，并签署了‘同意’二字。 “李乘风同志，欢迎你正式加入幽灵组织。”甘少皇站起身，伸出了略显干枯的手臂。 李乘风握了握手，疑惑的问道，“就这么简单？” 甘少皇点了点头，“因为你是个党员干部，无需在思想觉悟方面对你进行考核。但叶青不同，她还要接受两至三个月的思想觉悟教育，必须考试合格之后才算是正式加入。” 李乘风一愣，“怎么，你们还是准备带走她？” “不是带走，是去学习。这期间你可以去看望她，叶青也可以回来看望你，没有自由的约束。” 李乘风一听，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那~叶青是个孤儿，无依无靠甚至没有朋友，她要是犯了错你们怎么办？” 甘少皇微微一笑，“叶青的连带责任人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你。她要是背叛了组织，或者你亲手执行，或者被执行。” 卧槽，李乘风心里奔腾着十几头草泥马，心说老子招谁惹谁了。 酒鬼杜山也走了过来，热情的伸出手，“小老弟，恭喜你的加入，有空咱们也切磋切磋。” 李乘风苦笑着握了握手，事已至此李乘风已经无法再做出改变。但结局总归是好事，并未像他想象的那种后果。不过，还有一事李乘风没弄明白，那就是如此秘密的组织，为什么会把赵斌喊了过来。 第86章 能力与责任 凌渡领江宾馆，小会议室之中。 此时的赵斌，正面对两位高级别警官的询问。看着对方二级警监的肩章，赵斌不禁有些肃然起敬。 一名高级警官看着赵斌签署完的一切手续，说道，“赵斌同志，这是党和国家交给你的特殊任务，希望你能严格遵守保密条例，出色的完成这项长期而艰巨任务。” 赵斌起身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另外一名高级警官说道，“赵斌同志，从即刻起，你的秘密身份将由我垂直管理。记住你的使命，你是李乘风同志在系统内唯一的联络人，如果他的要求超出了你的权限，可以直接向我汇报。平常工作之中你们没什么交割，他是他你是你。一旦李乘风同志激活了权限，你将无条件配合他的一切工作。我的话，你明白了吗？” 赵斌一个立正，高昂的回答道，“明白！” 两名高级警官互相对视了一眼，这才合上面前的文件夹。文件夹的正面有着一个醒目的红色印记，写着绝密二字。 赵斌做梦也没想到，李乘风那家伙居然成了隐秘战线上的一员，而他这位县局局长，更是成为李乘风后勤保障工作中的唯一联络官。甚至哪怕他以后升任局长厅长，也将为李乘风提供必要的帮助。赵斌心说回头得问问李乘风那小子，看看他家祖坟到底埋在了什么地方，自己也得去拜一拜。 此时李乘风也明白了赵斌的来意，原来作为幽灵战队的每一位核心成员，都会被指定一名后勤保障的大管家。因为一旦接受了某项秘密任务，有时候需要全方位的大力配合。虽然幽灵的核心成员就这么几位，但外围成员却多达二百多人。这些保障官分布在各个重要的岗位之上，一旦需要，他们也将同时被激活。 原本赵斌的级别还达不到要求，但经过秘密调查之后，甘少皇认为赵斌作为李乘风的保障官很合适。而且赵斌从事缉毒工作多年，党性原则和思想素质绝对过硬，这一点非常重要。 领江宾馆另外一个房间之中，李乘风终于和叶青再次相见。二人互相对视着，脸上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轻松。 李乘风庆幸的说道，“叶青，我觉得这个结局很好，至少不用担心再被当成试验品了。其实有了特殊的能力，埋没下去也是一种遗憾，莫不如为国家做点贡献。” 叶青却谨慎的说道，“乘风大哥，这未必是什么好事，你有没有想过，一旦需要我们动用特殊能力的时候~，后果也会非常可怕。” 李乘风点了点头，“我明白，天上没有无缘无故的馅饼掉下来，没准第一次任务就是永别。所以说，我希望我的手机上，永远接收不到那个特殊的代码指令。但既然加入了，就别后悔。” 叶青坦然一笑，“当年能活下来我就很知足，生死由命，没什么可后悔的。” “叶青，你是跟他们一起走吗？” 叶青摇了摇头，“只是给了我一个地点，让我去找某个人报到。” 李乘风一听，终于放下心来，“看来甘老头没骗我，这么说你确实是去学习。” “乘风大哥，知道我是去什么地方吗？”叶青脸上露出一丝怪异之色。 “去哪里？”李乘风好奇的看着叶青。 叶青抿嘴一笑，“是你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李乘风不禁有些疑惑，想了想，吃惊的看着叶青，“省委党校？” 叶青笑道，“那甘老头说我从小没接受过正规教育，担心思想上太过极端。所以，让我必须完成学业考试才能正式加入。一旦我要半途而废，那倒霉的可就是~。” 叶青笑着没有说下去，李乘风指了指自己，苦笑道，“我知道，倒霉的是我，我可不希望接受的第一道指令就是把你抓回来。叶青，好好的学习学习没坏处，况且在那个地方只要提我的大名没人敢欺负你。” 两个人紧张的心情完全放松了下来，甘少皇也没做停留，甚至没有再与二人见面，带着喜悦的心情直接返回了六零三基地。 甘少皇的心情比李乘风二人还激动，因为有这种特殊能力的人才世间少有，三十多年他才网罗了五个。这其中有两人年龄已经苍老，另外一个也在某次任务之中受到重创。如今一下子找到了两位，而且都是年轻人，甘少皇庆幸幽灵战队终于获得了新鲜的血液。 当日下午，叶青返回了岭南，既然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总得跟可卿和大头等人说一声。但叶青无法告知自己去省委党校，只能说是回原籍处理一些遗留的问题，等处理完之后再回到岭南。 当晚，李乘风与赵斌在宏斌酒楼的雅间里，房门紧闭，连庾宏斌都被告知不要来打扰。两个人互相看着，都等着对方先开口。 “乘风，你小子~难道就不想说点什么吗？”赵斌率先开口问道。 李乘风抬了抬眼皮，“说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说。” “那就捡能说的说。” “那好，你问，我来回答。” 赵斌看了看李乘风，“你小子到底有什么秘密，国家为什么会对你如此重视？” “这个真不能说。” “那好，今天跟你见面的人，是什么级别，隶属于哪个部门？” 李乘风苦笑道，“这个也不能说。” “那你以后接受什么样的任务？这总能说了吧。”赵斌心说我是你的保障官，总不能连我都瞒着吧。 李乘风摇了摇头，“对你肯定能说，但我确实不知道。还是我来问吧，因为你想知道的东西，没有一样我能回答你。老赵，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赵斌看着李乘风，犹豫了一下，说道，“以前只是岭南凌渡县公安局局长，但是今天，我加入了国安九处的一个特殊组织。我的唯一任务，就是你小子一旦激活任务，将全力配合你的外围运转。可以说，到时候我的权限已经超出了市局乃至省厅的管辖。” 李乘风点了点头，其实他知道赵斌接受的任务，只是幽灵的外围保障成员。从这一点可以看出，甘老头手中的权力，确实超出了他的想象。 “老赵，没想到咱俩的命运，居然能够搅和到一起。不说了，喝酒！” “那你得给我倒上啊，空着呢。” 李乘风看了一眼，“别忘了你是我的保障官，得听我的指令。” “放屁！在你小子没有激活任务之前，你是你我是我，老子现在是县委常委，你小子依然只是那个维稳办的副主任，副科级~！” 李乘风笑着拿起了酒瓶，“好好，你是领导，我给你倒酒。” 赵斌不禁感慨的叹息了一声，真是造化弄人，在领江宾馆两人还互相猜忌，甚至他还觉得李乘风这家伙犯了事。没想到一转眼，两个人都有了新的身份。对于赵斌来说，这个秘密身份对他有着莫大的好处，但赵斌也知道对于李乘风而言，未必是件好事。毕竟李乘风的背景强大，单纯的走仕途之路反而更轻松。 赵斌端起了酒杯，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乘风啊，不得不说你小子运气好，人生就像开了挂一样令人羡慕。但能力大责任也大，这不是儿戏，我希望你能重视起来。” 李乘风也端起了酒杯，“老赵，说实话，以前我还真没想过这么多。总觉得这辈子能混个一官半职就很满足，不说是光宗耀祖吧，至少吃吃喝喝活的自在。但现在，心中有了负担，反而更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你小子别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其实你就是一个普通人，犯了罪一样会抓你、判刑、坐牢。还是那句话，只有你激活任务之时，你才拥有特殊权限。我到是真心希望，你小子永远不要来麻烦我。” 赵斌真诚的看着李乘风，身为一名从警多年的缉毒老警，他深知能力越强责任越大的真正含义。虽然赵斌不知道李乘风会接受什么样的任务，但能拥有这样的特权，危险程度绝不亚于深入虎穴虎口拔牙。可以说，一旦李乘风启动了任务级别的高级选项，其难度很可能是九死一生。不管他有多么强硬的后台，生命却只有一次。 一场风波终于以特殊的方式落下了帷幕，李乘风本以为甘老头会给他发来各种资料，以便熟悉一下内部的组织构成。没想到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他像是被甘少皇遗忘了一样，没有收到任何信息。 生活再次恢复了平静，就像赵斌说的那样，在没有接受任务的时候，他就是个普通人。 这段时间李乘风非常低调，甚至也很少参加来往的酒局。李乘风每一周都会去陪伴一下可卿，他现在很享受这种安逸的生活。 每当可卿问起小青妹妹的时候，也会给叶青打个电话，不过叶青告诉她是在金川参加了网络工程培训班，很快就会回岭南。也唯有李乘风心中明白，叶青是在山河省省委党校接受再教育。 转眼间两个月过去，炎热的夏季也即将结束。李乘风正在办公室里审阅着各种报表，房门响了两下，王立峰走了进来。 “乘风，忙着呢？” 王立峰说着走到办公桌对面，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李乘风抬头看了一眼，“怎么，有事？” 王立峰向前探了探身，“听说了吗，市里面最近要调整一批干部，距离换届还有一年的时间，不少人都开始发力了。” 李乘风放下了手里的钢笔，“怎么，不会是你也想着提一级？” 王立峰白了一眼，“废话，我现在可是县委常委，按照正常程序也该提拔了。当然，你小子没戏，等明年换届之后你的处分才到期。” “卧槽，你老王这是闲的没事来消遣我的？” 王立峰呵呵一笑，“我哪敢消遣你，这不有点事想请你老弟帮个忙吗。” 李乘风笑道，“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别绕来绕去，跟我还客气什么。” 王立峰看了房门一眼，带着不好意思的神情说道，“乘风老弟，老哥的年龄也不小了，我也想趁着市里面这次调整活动活动晋升一级。我知道张部长与谢副省长关系非同一般，所以想~请你老弟帮个忙。” 李乘风微微一怔，却没有取笑王立峰，他知道按照常规，王立峰这个年限已经不在考察范围之内。不过王立峰在韩波的运筹之下进入县委常委，但行政级别依然卡在正科。如果能再晋升半格，那样的话，退休后就能高挂一级享受正县待遇。 “老王大哥，这个我只能帮你问一问。” 王立峰一听，赶紧从西装兜里摸出一张银行卡，“兄弟，这上面有五万块钱，需要买什么东西你看着办，你别嫌少。” 李乘风眉头一皱，“这是干什么，要是这样那还是算了，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别别，我这不是怕你自己花钱吗。” 李乘风把银行卡推了回去，“赶紧收起了，万一有人进来看到，没准是怀疑我给你行贿呢。咱哥俩不用这一套，能帮的我肯定帮。” 王立峰讪讪的收了回去，“乘风老弟，我这不是心里着急吗。说实话，这些年我跟上面也搭不上关系，迎来送往都把我当成一个跑腿的，想靠上哪位领导都靠不上。今年如果不是遇到韩书记，别说是晋升了，连进入常委我都不敢想。” 李乘风也能理解王立峰的难处，别看他做事沉稳处事圆滑，但缺少了贵人扶持。就像当初他在市委办公室后勤科一样，如果不是遇到了韩波，或许这辈子混到退休也就是个副科级。 “老王大哥，我觉得这件事你最好找一找韩书记，如果县里面启动干部晋升动议，上报到市里面的时候，那边我可以让可卿帮你问一问。” 王立峰一听赶紧说道，“这边绝对没问题，下周三的常委会老赵就会提出我的晋升问题，想必其他常委也没人反对。但是我这个年龄问题偏大，担心报上去之后会给打回来。如今都在提拔年轻干部，特别是县处级别的干部很多领导都在盯着。所以说，关键还是看张部长那一关。” “那行，等报上去之后给我说一声，回头我让可卿去问问，她跟张部长一家很熟。不过我可不敢保证，只能说是尽力而为。” 王立峰感激的说道，“兄弟啊，有你这句话老哥就感激不尽了。那什么，晚上咱们喊着老赵和孙部长等人聚一聚，就这么定了，不许推辞。” 王立峰也不管李乘风答不答应，说完之后，带着一脸的兴奋赶紧离开了李乘风的办公室。 李乘风看着满桌子的报表，被王立峰这么一搅和，他都忘了自己刚才审核到哪了？李乘风苦笑着摇了摇头，干脆收拾收拾，把这些事交给屈静和田蕊来处理。 就在李乘风刚把报表装入文件袋，房门再次被敲响，“进来！”李乘风喊了一声。 房门一开，黄明志贼兮兮的伸着脖子，“李主任，有人找您。” “找我？那让他进来。”李乘风心说小黄这是什么表情，怎么跟干了坏事似的。 黄明志把头缩了回去，房门猛然被推开，一声甜腻腻清脆的声音响起。 “乘风哥哥~！” 丁薇面带笑容站在门口，仿佛是要给李乘风一个惊喜。 走廊两侧，不少科室都听到了这声甜甜的‘乘风哥哥’，一个个像是要吃瓜似的，纷纷八卦的伸出了脑袋。 第87章 突如其来的调查 李乘风吃惊的张着大嘴，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丫头怎么又来到了凌渡。 看着丁薇面带微笑也不进来，李乘风知道机关里的闲言碎语可不饶人，“小薇姑娘，你怎么来了，赶紧进来啊。” “乘风哥哥，怎么一点也不绅士，你应该过来亲自迎接。”丁薇高兴的看着李乘风，手里还拿着一个系着金色丝带的卷筒，那是她获得国际大奖的证书。 李乘风心说我的小姑奶奶，你就别给我添乱了，我这‘李革命’的帽子还没摘呢。李乘风无奈的走了过去，刚要说个‘请’字，丁薇却高兴的扑进他的怀里，给了李乘风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我勒个去，李乘风看了看其它办公室探出的脑袋，心说这下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李乘风赶紧把丁薇拉了进来，顺手关闭了房门。但又一想，慌忙把办公室房门再次打开，人言可畏，还是敞开着为好。 “乘风哥哥，想我没有，这是送给你的大礼。”丁薇说着，开心的把手中的证书递了过去。 李乘风顿时觉得脑袋都大了一圈，还‘大礼’，这让外面偷听的人会怎么想，这丫头可是关向海的外甥女，不知道的，指不定会怀疑给他送了什么金银珠宝呢。 “小薇姑娘，你说清楚点，这是什么大礼？”李乘风故意提高了嗓门。 “证书啊，我的摄影获得了国际大赛的特别奖项。对了，国内的各大媒体都转发了消息，你没看吗？” 李乘风顿时松了口气，他要的就是这种结果，省的别人说闲话。 看到黄明志还傻傻的站在门外，李乘风顿时眼睛一瞪，“看什么看，没事干了是吧，去把两辆车都擦洗一遍。” 黄明志浑身一哆嗦，这才明白自己犯了啥错，领导跟美女要单独会见，自己居然不知道帮着把门关上。黄明志答应了一声，伸手带上了房门。 李乘风看着手里的‘大礼’真有些哭笑不得，何况现在凌渡跟山岳的关系破裂，领导们可不会再向上次那样恭维她了。 “小薇，你这是~专门来给我送大礼的？”李乘风心说这丫头疯疯癫癫，难道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送一份证书？ 丁薇咯咯笑道，“我在京都举办了个人摄影展，正好顺路来看看你。对了，等会你陪我去一趟玉符山，跟赵爷爷一起拍一组现代风格的摄影。我准备在摄影展中形成一幅鲜明的对比，这样在视觉效果上更加震撼。” “是吗，那就提前预祝你展览圆满成功。去玉符山不着急，你先住下，明天我带你过去。”李乘风琢磨着该安排这丫头住哪，上次住在机关招待所，但这次是私事，还是安排在领江宾馆为好。 丁薇却说道，“不用了，咱们现在就去，拍完之后我得连夜赶往京城。展览前还有很多媒体需要采访，等我忙完之后再过来住几天。” 李乘风一听，他巴不得丁薇赶紧离开。但李乘风嘴上还得客气道，“这么急干什么，总得吃完晚饭再走吧。” “乘风哥哥，我也不想走啊，但那边安排的非常紧，我也没办法。走吧，好长时间没见赵爷爷了，我也挺想他的。” 李乘风装着无奈的样子简单寒暄了几句，这才赶紧收拾了一下带着丁薇离开了办公室。毕竟办公楼里人多眼杂，像王成海那样喜好八卦的大嘴巴多得是，指不定能给他编出什么花来。 李乘风与丁薇一人开着一辆车来到了玉符山上，给丁薇开车的是个中年男子，一个大老爷们梳着个小辫说话还带娘娘腔。李乘风心说多亏这货没有去他办公室，不然嗷唠一嗓子整个楼道能炸了窝。 丁薇见到赵老爷子，开心的上前一个拥抱，“赵爷爷，想我了吗。” 老赵头刚抽了一口旱烟，差点没把老头‘激动’的一口烟没上来呛死在当场。 两只金毛也摇头摆尾的围着丁薇，看到两只已经长大的金毛，丁薇更是爱不释手的抚摸起来。 老赵头捶胸顿背好一会才缓过来，李乘风这才说道，“老爷子，小薇是去京城举办个人摄影展的，顺便路过来看望看望您。” “摄影展？好啊，还是小丁姑娘有出息。”老赵头一听，也顺着话茬恭维了几句。 丁薇高兴的拿出了她的作品，跟赵老爷子说着她的辉煌。三个人热情的聊着，中年男子却有些不耐烦的下了车，尖细的嗓子喊道。 “薇~，时间不早了，还是干点正事吧。” 至始至终丁薇也没介绍此人是谁，李乘风忍不住小声问道，“小薇，那娘娘腔是谁？” 丁薇抿嘴一笑，“他是我的亲叔叔，人家可是我们魔都美院的教授。” 李乘风好奇的再次看了一眼，我去，就这样的还是个教授？当他的学生那不得天天做噩梦。 “赵爷爷，乘风哥哥，咱们像上次那样复原一下位置，让我叔帮着拍摄一组照片，到时候在会展上用。” 老赵头傻呆呆的看着李乘风，李乘风也急忙问道，“小薇，不会又要我穿上那身老军装吧？” “不用，就这一身挺好，要的就是一种跨越时代的对比效果。叔~麻烦您来拍一下。” 李乘风与老赵头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也不好多说什么，李乘风巴不得赶紧拍完好送这俩人离开。 在丁薇的摆布之下，老赵头与李乘风终于按照原来的位置坐好，丁薇更是亲密的靠着李乘风。 娘娘腔放下了摄像机，“不自然，一点都不自然，薇，你站在他后面把手搭在肩上，俯下身把脸靠在一起。要有一种自然流露的亲密感和恩爱感，还有那谁~表情不要这么僵硬。这是拍照，不是让你就义！可气死我了。” 李乘风听的浑身直冒小米粒，真想站起抽他俩大嘴巴子，但丁薇却是把手一搭，很自然的把脸靠了上来。 李乘风身躯一僵，“小薇~，这~这不好吧，万一照片传到县里~。” 没等李乘风说完，丁薇打断道，“这只是艺术的对比，我都不在乎你怕什么。乘风哥哥，你不会真的对我有想法吧，只有心里阴暗之人才会担心，内心光明何须惧怕。快看镜头，不然那娘娘腔要发飙了。” 李乘风回头看了一眼，也忍不住被丁薇这句话逗得噗嗤一笑，刹那间，这一镜头被娘娘腔敏锐的抓拍了下来。两个人笑的那么纯真无邪，衬托着旁边赵老头鄙视的眼神，仿佛是一个古板的老年人在嫌弃年轻人的亲热。 “太棒了，这才叫艺术。”娘娘腔也很满意自己的作品，对比丁薇那张‘岁月里的一家人’，确实有着强烈的视觉冲击。 李乘风还以为丁薇的摄影展只是高端人士才会去看，普通人谁闲的没事看那玩意。但令他想不到的是，这一组对比照片很快就流传开。不但是县里面，甚至还摆在了谢伟国的案头之上。 忙完‘正事’，娘娘腔也高兴的去欣赏自己的杰作，丁薇却是看着李乘风，带着幽怨的口吻说道。 “乘风大哥，我怎么觉得你变了，好像很不欢迎我来凌渡。” “没有啊，我不是一直都很热情吗。”李乘风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 “骗人，刚才我靠着你的时候，你明显的有些抗拒。” 李乘风苦笑道，“小薇，男女有别，这里毕竟不是魔都，更不是国外。你这么一个漂亮姑娘靠过来，哪个男人没有想法。” 丁薇眼神一亮，“乘风哥哥，你是不是也有想法？” “你~嗨~，还是换个话题吧。”李乘风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丁薇咯咯一笑，“跟你开个玩笑，看把你紧张的，好像我要吃了你似的。” 丁薇开心的挎着李乘风的胳膊，两个人边走边聊，李乘风也说着库区的变化，得知李乘风承担了赡养赵老爷子的事，丁薇更是露出了敬佩的神情。 由于时间紧迫，加上娘娘腔不断地催促，丁薇只能依依不舍的与李乘风告别。临上车前，丁薇更是毫无顾忌的给了李乘风一个亲密的拥抱。 “乘风哥哥，其实我挺喜欢你的，等展览归来之后，我来这里好好的住上几天。” 丁薇松开了略有些僵硬的李乘风上了车，直到车辆开出库区，老赵头才叹息了一声说道。 “小李子，可卿那姑娘对你很好，你可要把持住啊。” 李乘风一听，赶紧解释道，“不是，我跟她啥事也没有，您老可都看着呢，刚才只是友谊的拥抱。” “小李子，你小子有女人缘，不光是这个丁薇丫头喜欢你，连那个叶青小丫头也对你有意思。老头子也是过来人，女孩子喜不喜欢你，我老头子一眼就能看穿。小李子，有女娃子喜欢那是你小子的福分，但要瞒得住才行。” “嗨~，您想哪去了，我不跟您解释了，得赶紧回去。晚上有人约了我，就不陪您老一起吃了。” 李乘风心说老赵头也真会瞎琢磨，要说他跟丁薇眉来眼去倒也罢了，居然连叶青那小丫头也扯了进来，他们可是纯真的友谊。 李乘风把车开到了山下，就在他刚要给王立峰打过去问一下吃饭地点，却接到了韩波的电话。 “乘风，马上来我办公室一趟。” 李乘风一愣，犹豫了一下说道，“韩书记，我正在社区审核报表呢，估计十五分钟能赶过去。” “越快越好，到了之后马上来我办公室。” 挂断电话，李乘风听出韩波的语气不善，难道是丁薇的到来惹的韩波有些不高兴？毕竟身处机关的干部，最害怕的就是流言蜚语，李乘风琢磨着是不是有人打了他的小报告？ 回到县委大院，此时已经下班，李乘风先是给王立峰打了个电话，告知韩波要见他，需要晚一点才能过去。 电话中，王立峰说道，“乘风，估计是出事了。下午有市纪委的人员过来，目前正跟王长发副书记单独谈话。我总感觉有事要发生，韩书记如果透露了什么，别忘了给老哥也打个招呼。” “市纪委？”李乘风四下看了看，果然发现了一辆挂着市区牌照的车辆。 “老王，那今晚我就不去吃饭了，估计韩书记得耽搁不少时间。”李乘风也觉得有些不妙，干脆推辞了晚上的约请。 “别啊，都说好了，今晚不管多晚都等着你。就这么定了，你先去韩书记那吧。”王立峰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李乘风无奈的把手机放回包里。李乘风知道市纪委一来，肯定事不小，但他不明白韩波为何要喊他？况且自己两个多月没来上班，也没犯什么错啊。 此时，县委书记的办公室里，韩波正与县纪委书记葛村志争论着什么，韩波的表情颇为严肃。 “葛书记，您是咱们县里的老人，又是担负着主抓纪律的县纪委书记，我觉得面对上面的问话，您应该权衡一下利弊再做回答。” 葛村志面容刚毅，看着韩波怒道，“韩波同志，您这是要我向上级纪委部门弄虚作假吗？” “老葛，不是让你弄虚作假，你应该能理解我的意思。我不否认有些同志在工作中出现瑕疵，甚至涉及到了法律层面。我不是要放纵谁，只是时机未到，更何况缺少确凿的证据。咱们是县委领导班子成员，要在稳定之中拨乱反正，而不是火上浇油。” 韩波有些生气的看着这位耿直的县纪委书记，他知道葛村志处事公正为人正直，但耿直的一根筋却让韩波有些头疼。 葛村志不服的说道，“韩书记放心，我葛村志绝不会污蔑一个人，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负责。咱们身为党员干部，实事求是是根本的原则。” 韩波无奈的叹息一声，“我同意你的原则，但~。算了，既然上面来调查，那咱们也就坦然面对吧。” 说到这，李乘风也来到了书记办公室。葛村志看了李乘风一眼，站起身说道，“韩书记，如果没有其它事情，那我先回去了。” 韩波默默的点了点头，葛村志昂首挺胸从李乘风身边走过，甚至连李乘风跟他打招呼都没有理睬。 房门一关，李乘风急忙问道，“韩书记，怎么回事？我听说市纪委来人了，是不是~我又有什么小辫子被他们抓住了？” 韩波指了指对面示意李乘风坐下，“乘风，这一次不是针对你，而是咱们的王长发书记。纪委的同志正在跟长发书记单独谈话，这个老葛也有些气人，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捅了出去。” 李乘风心中一震，“长发书记谨小慎微的，他能犯多大的事？” 韩波心情沉重的说道，“据说是有人反映王长发收受贿赂，并且挪用了党务专项资金。我把你喊来，就是要提醒你，长发同志毕竟分管维稳办多年，下一步应该会单独找你谈话。甚至说，很可能要查您们维稳办的账目。你小子要有个心理准备，别到时候拔个萝卜带出泥，把你小子也牵连进去。” 李乘风不禁暗暗心惊，好在他接手维稳资金之后没有继续卡留，况且又过去了两三个月，屈静应该早已把以前的漏洞抹平。但即便是这样，李乘风还是要问一问屈静，可别这两个月他不在的时候，又侵吞了不少钱。 “韩书记放心，维稳办这边绝对没问题。就算是纪委的同志询问王书记的事情，我知道该怎么说，毕竟自从我上任之后人家王书记确实很清廉。” 韩波重重的叹息了一声，“王长发没有什么大错，这一点我很清楚。现在距离大换届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上面有些人开始蠢蠢欲动，这件事~项庄舞剑啊。” 韩波目光深邃的看着李乘风，他倒真希望有人打李乘风的主意，而不是老实巴交的王长发。毕竟李乘风是岭南政坛的混不吝，谁都知道他背后站着的是谁。 但王长发不一样，特别是诬陷他挪动党务专项资金，明显的是要把凌渡县党内一把手牵扯进去。所以说，挪用党务专项资金的事，韩波必须要压下来。但王长发是否在维稳资金上动了手脚，这一点才是韩波最担心的地方。 第88章 真正的黑手 李乘风正想起身告辞，忽然想到了王立峰托付的事，重新坐了下来。 韩波奇怪的看着李乘风，“不用等了，下班之后是你的自由时间，就算找你谈话也是明天上午。” “韩书记，有件小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韩波一怔，笑着指了指李乘风，“你小子要么不说，既然开了口，那就说出来吧。” 李乘风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听说市里面最近要调整一批干部，不知有没有这事？”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小子还背着处分呢，别想这些好事了。安稳的干好自己的工作，等你的处分期到了，即便我调离凌渡，有你老丈人谢伟国你怕什么。” “不是，我指的不是我，我得意思是~咱们县里是不是也该提拔一两个副县级干部了？” 韩波睿智的目光看着李乘风，“是不是王立峰给你说了些什么？” 李乘风没有隐瞒，点了点头，“其实王主任也该上去了，况且人家现在又是县委常委，再熬下去那只能等着退休。” “乘风，你知道王立峰为何这么多年一直提不起来吗？”韩波问道。 李乘风撇嘴一笑，“这还用问，一没后台二没遇到贵人，能周旋到一个正科级也算是万幸了。” 韩波摇了摇头，“你怎么就不能在个人身上找找原因？背景只是一方面，关键还得看个人能力。要说王立峰没遇到贵人，黄志强时期为何不把他调离？那是给了他机会，自己没有展现出应有的能力。办公室主任涉猎面很广泛，绝不是只在县委大楼之中捞个好人缘。乘风，如果是你在这个位置上，当初姬家庄的事情还会闹这么大吗？” 李乘风想了想，“是啊，如果当时我是县委办公室主任，肯定会协调各个部门把事态压制下来。那这么说，他没戏了？” 韩波苦笑道，“你小子这是收了王立峰多少好处，居然担心起办公室主任的职务升迁？” “不是，我只是觉得平时关系不错，也就随口这么一问。您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先走了。” “去哪？等会忙完了陪我一起吃个饭。” 李乘风不好意思的说道，“韩书记，我今晚~跟朋友提前约好了。” 如果是平时，李乘风绝对会推掉王立峰等着跟韩波吃饭，但是今晚不一样，他知道王长发书记那边谈完话之后，肯定要来找韩波。到时候两个人不知道要谈论多久，没准谈完之后都没地方吃饭了。 韩波看了李乘风一眼，“是不是王立峰？” 李乘风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回来之后王主任一直约我聚一聚，这跟刚才的事可没关系。” 韩波苦笑着放下了手里的钢笔，“这个王立峰啊，从不在自己的能力上下功夫，搞起这些歪门邪道来倒是一套一套的。告诉他，好好的把工作重点抓起来，要不然我怎么向市委领导汇报。” 李乘风一愣，顿时惊喜的看着韩波，“那~我替他谢谢您了。” 李乘风高兴的走了出去，有了韩波这句话，看样子王立峰的副处级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针对王立峰的晋升，其实韩波也是很无奈，虽然他看不上王立峰的工作能力，但整个凌渡能力突出的也没几个。况且韩波知道自己在这个位置上也干不了多久，莫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李乘风来到楼下，刚坐上车马上给屈静打了过去。这不光是要抹平以前的漏洞，更是追问这两个月他不在期间，有没有私自截留。在得到屈静肯定的回答之后，李乘风总算是放下心来。 “屈静，这一次市纪委很可能要查一下咱们的账目，甚至说，还会分别找一下个别人谈话，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李主任，账目上现在绝对没有问题。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挂断电话，李乘风很清楚屈静肯定要给王成海等人分别告知。这帮家伙谁也不傻，不管上面针对的是谁，总之，他们必须上上下下齐心合力抹掉一切痕迹。 李乘风之所以只给屈静打电话，就是要摆托自己，哪怕市纪委真的查出了问题，也是冯健设那家伙的事，跟他没任何关系。 宏斌酒楼，如今这里已经成了王立峰定点的食堂。今晚王立峰没有约请其他人，只喊了老友赵斌与县委组织部长孙中和。 三个人正谈论着今天下午纪委突然到来的事，就看到李乘风推门而进。 王立峰赶紧站起身，“乘风，我们正说你呢，就怕被韩书记截留。还好，大菜才刚刚上，赶紧入座。” 李乘风也客气的与孙中和赵斌打着招呼，“孙部长，赵局，不好意思来晚了，等会我自罚一杯。” 王立峰赶紧摆着手，“别别，能来就好，都不是外人，瞎客气什么。乘风，市纪委的人来到咱们县，韩书记把你喊过去，不会是牵扯到你们维稳办吧？” 赵斌不禁白了王立峰一眼，心说这小子如今还能怕谁，市纪委查出问题又能把他怎么样。 李乘风知道这件事瞒也瞒不住，估计明天一上班县委大楼都能传遍。 “王主任，这事跟我维稳办没啥关系，听说是有人举报了长发书记，毕竟他老人家管理维稳办多年，所以韩书记才把我喊过去问问。” 王立峰一听，像是恍然大悟似的，“我说怎么去找长发书记单独谈话，他也真够衰的，马上就要退休的人了，这不是毁人一生吗。” 孙中和心中微微一动，他没有在此事上评论什么。不过孙中和可比王立峰看的远，他知道王长发谨小慎微，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甚至说与其他几个县委常委比起来，王长发占点小便宜根本不叫事。 可偏偏市纪委就从王长发下手，最关键的是王长发专职党务，他要是出现了什么问题，身为一把手的韩书记绝对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赵斌却是不以为然，“不就是谈话吗，又不是约谈更不是诫勉，没必要一提及纪委就紧张兮兮的。只要自己坐得正站得直，怕什么。” 王立峰却不敢苟同的说道，“老赵，看似小事，但往往一不小心就变成了大问题。王长发可不是一般的干部，他是凌渡县委常委，又是专职副书记。他要是出了问题，那牵连的人可就多了。这对整个岭南来说，等于咱们凌渡发生了一场不小的地震。” 孙中和呵呵一笑，“别说的这么可怕，老赵说的对，只要自身做的正，何必在乎上级部门的谈话。不说这些了，正好乘风也到了，咱们共同走一个。” 李乘风心说孙中和不愧是凌渡县政坛中的老油条，在这种敏感的事情上，即便是关系再好也不轻易发表自己的意见。法不传六耳，指不定酒后有些不该说的话，就被传了出去。倒是王立峰这样的，别看平时做事很圆滑，但心机方面与孙中和比起来，还差的很远。 众人开始改变话题，只谈风月不谈工作，不知不觉扯到了丁薇身上。这种花边新闻可比谈论政事更为热闹，在三个人的取笑之中，任凭李乘风怎么解释，也没人相信他说的这么正大光明。 李成功无奈的端起酒杯，“行行，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不解释了。反正那丫头已经离开了凌渡，就当给大家添了一盘下酒菜。来吧，我敬三位领导一杯。” 就在这几位凌渡县的‘大人物’把酒言欢之时，县委书记的办公室里，王长发却是气愤难平。谨慎了大半辈子的王长发，没想到快退休了居然被人摆了一刀。 韩波一直没走，他知道王长发会来跟他诉苦，就算离开了办公室，王长发一样会去机关招待所去找他。 韩波亲自给王长发倒了杯水，安慰道，“长发书记，不必这么激动，上级纪委只是收到了举报找你询问询问，这很正常。” “韩书记，关键他们问的那些事，根本就是捕风捉影的诬陷。我王长发身正不怕影斜，可以拿这条老命跟他们赌。如果我王长发向举报信上说的那样，不用他们查，我自己就从咱们县委大楼上跳下去，以死谢罪。” 韩波呵呵笑道，“这我可不同意，就算跳你也该去市里面，那边的楼层高。” 韩波调侃了一句，接着话锋一转，“长发书记，你是怎么回答的？” 王长发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详细说了出来。韩波微微点了点头，他对王长发的回答很满意，不愧是县委里的老人，说出的话滴水不漏。这一点，葛村志骑着摩托都赶不上。 王长发渐渐的冷静了下来，看着韩波犹豫着说道，“韩书记，其实县委党务资金这一块，从黄志明在任的时候就一直这样做的。您上任之后，虽然我没有向您请示过，但拍着良心说，我王长发绝没有多拿多占~。” “不！”韩波打断道，“长发书记，你向我请示过，而且这是我同意的。” 王长发一愣，看着韩波别有深意的目光，顿时明白了韩波要替他扛下这一块的责任。王长发感激的说道，“韩书记，谢谢您了，但我要说的是~，专项资金的事情在咱们县委知道内情的不多。如果说有人举报，我怀疑~。” 王长发没有提及具体的名字，但不言而喻，内鬼就在他们县委常委之中。 韩波苦涩的点了点头，“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一个战斗的集体往往因为内部不稳，从而导致连锁反应。一个人的精力毕竟很有限，如果天天用来勾心斗角，哪还有精力去干别的。有些干部真不知是怎么想的，正经事干不了多少，反而对这些问题非常上心。” “韩书记，我觉得应该是~葛村志那个老倔头干的。” 王长发终于忍不住，直接说出了葛村志的大名。别看葛村志在凌渡县口碑很好，却是出了名的倔强人物。像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行为，王长发觉得除了这个老葛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韩波笑了笑，“长发书记，这一点你可能误会了老葛。葛村志虽然倔强但绝不糊涂，他可以不为自己的利益，却也绝不会给咱们凌渡这个集体抹黑。长发书记，你先回去吧，只要问心无愧，不必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维稳办那边，我也跟乘风说过了，他们想查什么那就尽管去查。” 王长发叹息一声，郁闷的站起身，他不知道到底得罪了哪位大神，竟然在自己快要退休之时下如此的狠手。好在王长发自认还算清廉，就算维稳办贪的那点小便宜被查出来，也构不成什么大问题。只是这么一闹，他积攒了半辈子的清誉算是毁了。 夜色已深，韩波依然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发呆。别看韩波平时给人一种沉稳干练，处理事情也是胸有成竹的感觉。但他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却是想着各种复杂的结局。 韩波知道能够举报党务专项资金的，唯有县委常委这几个得知内情。而这几个人之中，韩波已经锁定了一个目标，那就是县政法委书记彭金超。 如果真是因为此事而被市里面揭了盖子，受到牵连的绝不是王长发一个人，但也唯有彭金超能够摆脱一切责任。不过韩波想不通的是，就算整个县委领导班子被诫勉，这对彭金超个人而言有什么好处？ 韩波在秘书处的时候，就被高展这些下属们誉为小诸葛，不过，这一次彭金超却背了黑锅。因为此事根本与彭金超没有任何关系，而背后的操纵者，竟然是彭金超的前任~杨志华。 自从杨志华被调离凌渡，一直怀恨在心。他巴不得把整个凌渡领导班子都掀翻，所以杨志华经过了一番精心策划，耐着性子直到如今才真正动手。 杨志华身为曾经的凌渡县委常委，他知道的内幕要远远超过执掌凌渡不到半年的韩波。杨志华写了三封匿名举报信，针对市里，杨志华举报的是最让人放心的王长发，并列出了事实依据，甚至不惜调查起来把自己也牵连进去。 但杨志华知道韩波在市里面的活动能力，所以这对他来说只是个开胃小菜。真正的后手，则是向省里举报王友疆的贪腐行为。一旦调查起来，凌渡的经济必然受到严重影响，到时候，韩波很可能要错过明年的大改选。 而杨志华的最后一招更为恶毒，直接向京城方面举报了谢伟国与李乘风的裙带关系，并且列出了一条条事实依据。杨志华相信谢伟国也有自己的对立面，到时候为了自保只能弃车保帅。 三封恶毒的举报信，杨志华相信就算扳不倒韩波，也能让整个凌渡掀起一场滔天的巨浪。 第89章 攀交情 次日一上班，李乘风坐在办公室里，耐心的等待着市纪委的人来找他谈话。但奇怪的是，人家第一时间不是来找他这位维稳办副主任，而是把彭金超请到了小会议室。 李乘风也没闲着，赶紧把屈静喊了过来，“屈静，仔细想想，看看还有什么疏漏没有？” 屈静眼圈有些发黑，昨晚担心的更是一夜没睡。不用李乘风催促，这种事她想的比任何人都详细。 “李主任，我觉得~应该没有什么纰漏了吧？”屈静不自信的看着李乘风。 “不必这么紧张，关于查账的事我也只是猜测，或许只是问问话。” 李乘风正说着，彭金超的电话打了过来，“李主任，你来小会议室一趟，市纪委的楚科长有些事情想询问询问。” “好的彭书记，我马上到。” 李乘风心说终于轮到他了，赶紧吩咐了一声，“屈静，你马上告知王成海等人，全部下沉到维稳点去视察，让牛思亮一个人留守就行。记住，这不是我安排的，你明白？” “明白！”屈静知道李乘风是怕这些人言多必失，所以才把众人都调离开。 李乘风已经很久没有单独去找过彭金超了，别看彭金超是他的顶头上司，但李乘风总觉得彭金超这个人格局太小，总盯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来到小会议室，里面坐着三个人，身材矮胖的彭金超正挺着个大肚子，跟两个人有说有笑。彭金超以前在法制办，看样子跟这二位很熟。 看到李乘风进来，彭金超站起身跟对面的中年男子说道，“老楚啊，这就是我们维稳办的李主任。小李啊，这位市纪委信访室的楚晨科长，那位是小刘。老楚啊，等你忙完去我办公室，中午咱们一起吃个饭。” “彭书记，就不麻烦了，忙完这边市里面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呢。” “既然有工作上的任务，那我就不勉强，下次来凌渡，一定得多留一天。”彭金超客气的与二人握了握手，这才离开了小会议室。 楚晨看向了李乘风，主动伸出手，“乘风同志，我们可是久仰你的大名啊。” 李乘风握了握手，“楚科长就不要寒颤我了，不是什么好名声，我的处分至今还挂在岭南官网的头条上呢。” 楚晨呵呵笑道，“李主任请坐，今天主要是根据市纪委接到的一封举报信，来核实一些情况。” 楚晨与科员小刘都知道李乘风有着强大的后台，说话的语气非常客气。人家连省委党校都能全身而退，这种强人楚晨也不敢轻易招惹。 其实李乘风也很奇怪，昨天来的人是市纪委调查科的，今天居然换成了信访室的，这说明在调查级别上已经降了一格。 寒暄之后，楚晨也进入了正题，“李乘风同志，我们今天的谈话，希望你遵守干部纪律，不要对外宣说。” “我明白，我们维稳条例上也有这一项。” “那好，下面我说的话都会记录在案，希望李主任如实回答。岭南市纪委日前收到群众举报，对于王长发同志收受贿赂这一项，其中涉及到了凌渡县维稳办。不知这件事，李主任知不知情？另外，也请李主任如实回答，有没有给王长发同志送过礼？” 李乘风摇头道，“我来的时间不长，对你说的这件事一无所知。不过，我觉得这是无稽之谈，维稳办这种清水衙门，我们自己都饿着呢，哪还有流水送礼。再说了，县里面的这些领导，我给他们送礼有什么用，还不如给你楚科长送点礼呢，没准能把我的处分提前取消。” 楚晨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李主任，咱们得严肃点，小刘这边都得记录在案，等会你我都要签字的。” 说笑归说笑，但楚晨也觉得以李乘风的背景，根本不可能去巴结一个要退休的县领导。 “李主任，那你们维稳办有没有以福利的形式，派发过现金以及贵重礼品等物资？” 李乘风点了点头，“这倒是有，楚科长也是干信访的，应该理解基层维稳工作的难处。说实话，不光是逢年过节要去重点人员家里做思想工作，甚至上面一个电话，就得派人派车把人给请回来。所以说，作为餐补派发一些福利，这也是对基层人员的一种奖励。至于领导那边，当然也要给一份，我觉得这都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那具体数额是多少呢？有没有单独给某位领导派发过？”楚晨问道。 “具体数额也是根据大家的工作情况而定，但单独给领导那是不可能，从我这一关就过不去。自从我正式接管维稳办以来，到现在只派发过一次，那还是大家连续加了几天班，作为夜班餐补下发的。楚科长，维稳办与信访这一摊也有相通之处，我觉得咱们当主管干部的，更应该理解一线人员的辛苦，发的那点奖金，其实也就是忍辱负重的钱。” 李乘风顾左右而言他，回答的滴水不漏，就连做记录的小刘看着这些内容，心说这哪是调查报告，简直是邀功文案。楚晨更是心知肚明，市纪委张鹏书记能把他换上来接手，基本上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了。如果是调查科的人一案到底，那恐怕就要出大事了。 李乘风走出小会议室时，心情也轻松下来。信访室的人就算去查账，以他们的专业水平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李乘风没想到原本紧张的气氛，竟然以这种怪异的形式消于无形。 但李乘风不知道的是，昨晚韩波连续打了三个电话，甚至还向程书记做了汇报，这才改变了调查力度。 其实像王长发这种情况每个区县都有，真要是把盖子揭开，受到影响的可不止是韩波一个人，甚至整个岭南领导班子都颜面无光。程邦知书记也是衡量再三，才决定把此事压下来，他也不想在自己临走之前，出现这种一锅端的大事件。 李乘风没有返回维稳办，而是来到了王立峰的办公室。昨晚喝酒的时候有孙中和在场，有些话李乘风不便当面说。而且酒席结束后王立峰又坐上赵斌的车不知去了哪里，李乘风还没告知他‘晋升’的好消息。 看到李乘风推门而入，王立峰赶紧收起了桌上的龟甲，“你小子也不知道敲敲门，吓我一跳。” “我说，你干脆别干办公室主任了，在门口摆个卦摊，保证比你现在的工资多。”李乘风说着坐到了沙发上。 王立峰撇了撇嘴，“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这也算是文化传承。乘风，市纪委那边什么情况？” 李乘风双手一摊，“没事了，其实就是自己吓自己，哪有什么大事。” 王立峰皱起了眉头，“不对，刚才我卜了一卦，怎么显示的是大凶之象？” “我擦，你要是算的这么准，那你算算自己的晋升有没有问题。” 王立峰瞟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我要能算出来还用找你，知道昨天晚上我干什么去了吗？不瞒老弟，是给李志福送礼去了。现在县里这块我不用担心，到时候市里面，你老弟可得帮帮忙。” 李乘风神秘的一笑，“你真是有钱没地方扔了，其实昨天我就想告诉你，韩书记已经暗示他会出面。县里提名，县委书记极力举荐，这比我去托人可有力度。” “真的？”王立峰顿时激动的站了起来。 “领导说了，让你王大主任好好的提升一下业务，最好把你那龟壳收起来。” 王立峰嘿嘿一笑，走到右侧的橱柜旁，拿出了两条专用于接待市级以上领导的软中华。 王立峰用报纸包好了放在一个提袋之中，“乘风老弟，以后也少抽点烟，抽多了对身体可不好。”王立峰说着，把烟放在了李乘风身边。 李乘风看了看，“市纪委的楚科长还没走呢，你说我要是主动交上去，算不算自首？” 王立峰双手一背，装腔作势的说道，“乘风同志，鉴于最近维稳办的同志们比较辛苦，经常深入群众体察民意，经凌渡县委办公会议决定，派发两条中华烟用于接待来访的人民群众。记住，这烟可不是给你的，而是用于招待广大的人民群众，切不可私自留存。” “卧槽，能把送礼说的这么清新脱俗光明正大，也真难为你了。”李乘风心说怪不得韩书记说他搞起歪门邪道一套一套的。 李乘风也没客气，两条烟的交情还够不上行贿受贿。两个人闲来无事聊起了县里的八卦，而此时的韩波，却已经驱车来到了市委办公大院。 昨晚经过了一番缜密的思考与分析，韩波也不敢大意，毕竟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要进入改选换届，这一年是他最为重要的时刻，韩波宁可求稳也不能让凌渡出现大问题。 韩波夹着沉甸甸的公文包下了车，他让刘正刚留在车中不必跟随，直接走向了右侧纪委机关办公大楼。在路上韩波已经给市纪委书记张鹏打了电话，在秘书的引领下，韩波走进了张鹏的办公室。 张鹏年纪五十多岁，年纪在厅级干部中并不算大，但遗传的少白头，满头白发看上去有些苍老。看到韩波进来，张鹏微笑的站起身，“韩波同志，你这个县里的大忙人，可是难得来我这里。” 韩波紧走就几步上前握了握手，“张书记，您这可是在批评我，最近也不来跟您做思想汇报了。” 张鹏呵呵笑道，“你韩波的思想觉悟有目共睹，这一点我和程书记都很放心。来，咱们这边坐。” 韩波没有马上入座，而是夹着公文包欣赏起张鹏的办公室。韩波在秘书处的时候，就知道这位纪委书记酷爱字画奇石，苦练多年的瘦金体，在业内也受到了不少赞誉。办公室墙壁上挂着的几幅字迹，都是张鹏的手笔，而他的办公桌案头上，还摆放着一尊造型奇特的天然奇石。 看着韩波欣赏着他的字画，张鹏得意的摆了摆手，“随手涂鸦，登不得大雅之堂，也就是挂在办公室里自娱自乐而已。” “张书记，您这要算是涂鸦，那等会我可都给您摘走了。” 两人说笑着来到沙发旁坐下，秘书给韩波倒了杯水，轻轻退了下去。韩波看到茶几上也摆放着一块小小的奇石，忍不住拿起来欣赏了一番。 “怎么，你也喜欢这些小玩意？”张鹏笑着问道。 “我对奇石不怎么懂，但最近也准备练习练习书法，陶冶一下情操。这不，上周还在地摊上花了一百块钱掏了一方砚台，说是老的，结果找明眼人一看，假的。” 韩波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了报纸包的一方砚台。张鹏也好奇的伸过头，文玩字画是他的雅好，特别是文房类别，都喜欢看上一眼。 当韩波打开报纸，露出一方古铜色的砚台，上面还带着文款。张鹏眼神一亮，赶紧接了过来。砚台通体包浆古香古色，纹路清晰砚眼分明，特别是落的竟然是罕见的石叟款。张鹏爱不释手的抚摸着，以他的经验和眼力，知道这绝不是赝品，而是一款明晚期的珍品古砚。 “韩波，这砚台可不错，有眼力。石叟款大都出现在铜器之上，砚台上有石叟款非常少见。” 韩波随口说道，“所以人家说这是假的，您要喜欢，那就留着，回头我再掏一个。” 张鹏一听，脸色顿时严肃下来，顺手把砚台推了过去，“韩波啊，写写画画是陶冶情操的雅趣，但沾染了铜臭那可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韩波呵呵一笑，“一百块钱的小玩意，还能腐蚀了您这位老革命？张书记，我这次来，主要是跟您汇报一下王长发同志的事情。” 韩波说着，顺手把砚台放在了茶几上，“张书记，王长发同志是我们县里的老人，还有六个月就要办理退休手续。其实在挪用专项党务资金上，我也有很大的责任。不瞒您说，凌渡县是个穷县，各项资金都周转不开，经常是挪了东墙补西墙。这也没办法，光说是筑巢引凤吸引外资，但筑巢总得花钱啊。所以说，这件事我得向您做个检讨。” 张鹏捋了捋白发，认真的说道，“韩波啊，我理解你的难处，况且现在距离党代人大不足一年的时间，你可千万要抓好党员干部的思想工作。如今全国一盘棋，但抓经济的同时也不能放松思想。最近不少干部，都是在这个问题上栽了大跟头。这次去你们县里没有跟你提前打招呼，也是想敲打敲打你们县委领导班子，提起警觉敲响警钟。” “张书记说的极是，现在确实有不少干部在经济大潮之中失去了自我，忘记了初心。我准备下一步让葛村志同志，对全县党员干部做一次轮训，重点抓一下思想教育。” 张鹏微微点了点头，“葛村志同志我还是比较放心的，别看他固执，不善于变通，但纪检工作就是需要这种无私无畏之人。至于王长发的事情，既然有人举报了，就得调查调查，当然，咱们也不能冤枉了一个好同志。韩波啊，你可是市里面重点培养干部，县委书记这个位置权力大，但也容易犯错误，一定要坚持住自己的党性原则。” “我一定牢记张书记的教诲，不忘初心，坚持以党和人民的利益为重。” 韩波与张鹏二人看似严肃，但心中却都跟明镜似的。张鹏知道韩波明年就要跨入厅级干部行列，又有刘鑫源给他背书，工作能力更是在县处级干部之中名列前茅，张鹏也不想把事态扩大。 而韩波的来意更为明朗，这一年是他的关键之年，韩波可不想让凌渡的领导班子出现什么问题。借着王长发的事情与张鹏书记攀个交情，也是为了以后的不时之需。 二人进行了一番坦诚的交流之后，韩波这才起身告辞。张鹏书记亲自把韩波送到了门外，当张鹏回头看到茶几上那方古砚台之后，却是苦笑的摇了摇头。 韩波很少给领导送礼，但这一次他确实是下了本钱。不过，正因为韩波的未雨绸缪，却不经意间挽救了王友疆的仕途生涯。 第90章 大麻烦来了 韩波没有马上返回凌渡，既然来到了市委大院，正好也去拜访一下张克水部长。这一次干部调整是为了明年两会做的最后一次微调，也能从中看出梯队干部的人选和走向。 看到韩波到来，张克水非常热情。别看岭南两院都知道刘鑫源与韩波有着师徒之谊，但自从谢伟国看好韩波之后，张克水也把他视为了‘自己人’。况且张克水与刘鑫源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双方的关系还算是融洽。 二人落座之后，张克水问道，“韩波，你这是来市里开会还是找程书记汇报工作啊？” 韩波苦笑道，“我是来替人求情的。” 韩波把王长发被举报的事情说了一遍，张克水听罢之后，表情略显严肃的说道，“王长发这个同志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他老实巴交的能出什么问题。要我看，矛盾还是出自你们内部，现在有些干部能力不怎么样，小手段倒是不少。韩波啊，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你可千万要小心。对手不可怕，但小人却很难缠。” “怎么，您也觉得问题是出自内部？”韩波吃惊的看着张克水。 张克水淡淡的说道，“我也是从县委书记岗位上走过的，专项资金那点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具体情况除了几个常委之外，没人会知道运作细节。韩波，不要觉得这是个小问题，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抓一抓，小心驶得万年船。” “谢谢张部长提醒，其实我也觉得这件事有些怪异，好在事情算是过去了，程书记与张鹏书记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扩大。” 张克水点了点头，“是啊，老程马上也要走了，真要是闹得沸沸扬扬他也不好看。” 韩波心中一动，故意问道，“张部长，您觉得程书记~下一步会是什么位置？” 张克水倒是没有隐瞒自己的看法，“程书记年龄不小了，我估计是去省人大。他和吴海涛一动，整个岭南都得跟着动起来。韩波，我认为你下一步的位置很可能还要回到市政府。其实这也不错，鑫源市长接替吴海涛基本上定了，你们搭班子倒是很默契。对了，我这有一份最新的干部调整名单，市委常委会上昨天才通过，你先看看。” 张克水说着，走过去拿来了两份名单，其中一份是县处级干部的调整名单，这是经过市委常委讨论之后一致决定的。而另外一份，则是市直机关科级干部晋升以及调整名单。 韩波接过来，第一列就看到了周长海的名字，韩波吃惊的问道，“周长海去了市委统战部？” 张克水若有所指的说道，“这是程书记钦点，周长海即将担任市委统战部常务副部长。韩波，要么说下一步你应该还是去市政府那边，因为周长海已经定了这边。” 韩波没有说什么，他知道程书记这样安排，等于是破格提拔了周长海。虽说是平级调动，常务副部长依然是正处级别，但部长单水娟由于身体原因即将退居二线，程邦知明显是为了让周长海接替而布的棋局。 这样一来，踏入副厅之后，周长海将直接迈步市委常委的行列。反观韩波即便是进入市政府，也不可能占据常务副市长的位置，等于是低了周长海半格。 韩波心中不禁有些失落甚至抵触，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再接着看，当韩波看到组织部干部科孙建文接替了周长海，暂代副主任一职，忍不住看了张克水一眼。 看样子市里面这次的高层暗战，张克水也获取了最大的利益。孙建文是他的嫡系，能以副处级别暂代正处位置，或许正如刘鑫源说的那样，下一步岭南老三的位置非张克水莫属。 看到韩波不说话，张克水主动说道，“韩波啊，如果下一步真的回到了市政府，有一个小家伙倒是可以重用一下。当然，我指的不知李乘风那小子，他就是个惹祸的刺头，是你们老秘书处的一个年轻人，叫周岩，这一次科级干部的提名中，市政府孙大为秘书长举荐他担任秘书二科的副科长。” “周岩？”韩波想了想，“我知道他，周岩是跟刘正刚同时进入的秘书处，满打满算工作年限也就两年吧？” 张克水意味深长的说道，“这跟工作年限没什么关系，主要还是工作能力。” “怎么，这个周岩~上面有人？”韩波好奇的看着张克水。 张克水看了韩波一眼，“周泽川是他的叔伯大爷，与周岩父亲是一个爷爷的亲戚关系，说起来这层亲戚倒也不算远。还是老谢托我关照一下，估计是上次为了李乘风那小子老谢欠了个人情。” 韩波笑道，“市直机关里真是面藏龙卧虎啊，以后有这种事，您张部长可得给我提个醒。不然我这人脾气直，指不定就得罪了哪位少爷。” 说到这，韩波顺势提出凌渡干部也想做一下微调，毕竟王立峰是牵扯到晋升副处级别，总得征求一下张克水的意见。另外，就是提拔刘正刚为凌渡县委办公室副主任。既然周岩都提上去了，韩波也总得照顾一下自己人。 张克水当然不会反对，甚至还暗示韩波趁着大改选最后一次微调的机会，该送人情的尽管提出来。 韩波这一次来岭南，可以说收获颇丰。离开市委大院之后，韩波没有去政府那边，只是给刘鑫源市长打了个电话，把王长发的事情汇报了一遍。韩波故意装着不知道周长海调任统战部的事，果不其然，刘鑫源副市长主动的告诉了他。 对于程邦知这种布局，市领导层面也有不少非议。毕竟这样的安排对于一些‘勤勤恳恳’的老人有些不公，像赵邦基穆燕都是干了多年的副市长，谁都想跻身于市委常委的行列。周长海在正处位置上就成了备选，这不禁让人有些气馁。且不说这些副厅级干部，即便是韩波也心生怨气，但事实如此，只能感叹命运的不公。 岭南凌渡，市纪委楚晨科长，走马观花的找了几个人简单的询问了一番，就匆匆离开了县委大院。四层楼副书记办公室，王长发站在窗户边看着纪委的车驶出大门，眼神之中依然充满着担心。 别看他这两天装的很气愤，实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专项资金的事他倒不怕，毕竟那件事一揭开，牵扯的可不是他一个人，甚至前后两任书记都要麻烦。王长发最担心的，却是维稳办这一块。 李乘风正在办公室里归拢着报表，准备等会呈送给彭金超签字。房门敲了两下，李乘风还以为是王成海那帮家伙回来了，“进来吧。” 房门一开，王长发笑呵呵的走了进来。李乘风一看，赶紧站起身，“吆，是王书记啊，我还以为是王成海他们呢。” 王长发四下看了看，感慨的说道，“乘风，看到你们现在的工作环境，我真是有些汗颜啊。看来，当初我对你们维稳办确实照顾不周。” “看您说的，您一直对我们都很好，王书记，快请坐！”李乘风说着，亲自给王长发倒了杯水，恭敬的放在茶几上。 王长发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乘风啊，这两天纪委的事你也知道了，我也不隐瞒什么。虽然这种举报很令人反感，但我确实担心一个不好，连退休的饭碗都砸了。” 李乘风明白王长发担心什么，当即笑了笑，“王书记，不瞒您说，如果站在个人的角度上，我还真想让纪委在维稳办这里查出点问题。毕竟那些事都是冯健设干的，他对我做出的那些勾当，可比举报恶毒多了。” 王长发心中顿时一紧，刚伸出去端茶杯的手，下意识的又缩了回来。他知道维稳资金经不住细查，虽说他拿的不多，但总归是当时主管领导。 李乘风话锋一转，“王书记，我知道您马上面临退休了，一辈子辛辛苦苦不容易，您放心，维稳办这一块不管出现了多大的问题，我会主动扛下来，绝不往您那里推卸责任。今天纪委的楚晨科长找我谈了话，对于维稳资金方面问的很详细。” 说到这，李乘风故意压低了声音，“王书记放心，以前的账目我让屈静重新梳理过，特别是把您签字的部分做了重点安排，绝不会出现一丝的纰漏。就算有事您也往我身上推，总不能让您老人家连退休金都拿不到吧。” 王长发身躯微微一颤，激动的看着李乘风，眼泪差点没流出来。他听得出李乘风是把他以前跟冯健设那些烂事给抹平了。那可是要命的买卖，没想到李乘风竟然敢冒着巨大风险堵住了漏洞。王长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他现在恨不能给李乘风磕一个。 王长发感动的握着李乘风的手，“乘风，韩书记没看走眼，你是个好人，而且是个有能力的好人。乘风啊，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这人没什么能力和本事，但以后有什么能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说话，我王长发拼着老命也帮你办到。” “王书记，您客气了，您是老领导，不管您退不退休我都是您的老部下。以后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我还是以前的那个小李，不会变样。” 王长发心中感慨万千，没想到最后挽救了他的，竟然是平时没看上眼的李乘风。他知道即便韩波替他说了情，维稳办这边要是暴了雷，照样是万劫不复。如今李乘风挑明了知道内情依然隐瞒下来，这个人情可太大了。 韩波回到凌渡之后，正如他向张鹏书记保证的那样，当即把葛村志喊了过来。在韩波的建议下，由县委县纪委双双牵头，准备在全县展开党员干部廉政学习。这一点葛村志非常赞同，甚至滔滔不绝的提出了个人的见解。 看着葛村志认真的样子，韩波不禁心中苦笑，仿佛觉得跟葛村志活的不是一个时代。不过，韩波明知很多基层干部会叫苦连天甚至影响到正常工作，也不得不答应下来。毕竟，这也是政绩之一。 王长发的事情终于落下帷幕，众人也轻松的过了一个周末。王立峰更是在忐忑之中，迎来了周三的县委常委例会。会后王立峰激动的满面红光，但更惊喜的却是刘正刚。韩波至始至终没有跟他透露过消息，刘正刚没想到竟然一下子鲤鱼跳龙门了。 市直机关调整的文件已经下发到各个区县，李乘风看到上面有高展的大名，也是高兴的给高展打电话祝贺。如今高展去了市发改委，虽说只是小小的副科长，但总算是熬出来了。还有周岩，李乘风欠着人家的人情，也打电话恭贺了一番。 李乘风这边还没一一恭贺完，牛青就高兴的跑到了他的办公室。 “风哥，今晚正刚那家伙得请个大场，这家伙升了。” “什么生了？这家伙啥时候结的婚？” “嗨~！是升官了，他被提名为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副科级呢。”牛青赶紧把刚得知的会议内容说了一遍。 李乘风一愣，“卧槽，老子熬了五年才混上副科，这家伙好像不到两年吧？不行，我得问问去。” 李乘风心说今天真是喜事连连，这帮哥们像是雨后春笋纷纷冒了出来，这也预示着时代的变迁，一大批年轻干部走上了领导岗位。 就在李乘风应接不暇的接受宴请之时，一辆省纪委的车直接驶入岭南市委大院，停在了市纪委办公楼前。与此同时，第二巡视组副组长陈进，也带着人马来到了山河省济州，秘密住进了省城一个很普通的三星级宾馆。 岭南市纪委，纪委书记张鹏热情的接待着省纪检第三督查室主任田浩冲。张鹏脸上笑的跟花一样灿烂，但他知道田浩冲肯定是来者不善。一般情况只要他这位第三督查室主任亲自到场的案子，那涉案金额都不是小数目。 二人刚一落座，张鹏就忍不住问道，“老田，这又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张鹏书记，你先看看这个，由于举报的数额不小，省纪委非常重视，所以指派我来亲自督查。如果属实，这可够得上大案子了。” 张鹏接过复印的举报内容，上面已经罗列了重点以及相关人员。当张鹏看到‘凌渡’二字，心说这还有完没完，怎么又是凌渡。 看完全部举报内容，张鹏眉头紧锁，“田主任，你准备怎么处理？” “根据省领导的指示，进驻凌渡，对相关人员进行彻查，不管牵扯到谁，绝不姑息。如果与事实相悖，也还人家一个清白。” 张鹏又看了一眼举报信，谨慎的说道，“田主任，现在各个区县都在大搞经济建设，凌渡也不例外。您这样做，一来对基层的工作影响很大，二者动静太大，对基层班子的稳定很不利。再说了，这上面还牵连到大开发商万祥集团，所造成的影响绝不是我岭南能接受的。这样吧，我先给程书记请示一下，咱们再制定具体方案。” 田浩冲点了点头，“来之前省纪委书记也做了指示，但我觉得对这样的腐败行为，必须以雷霆手段抓住要害。否则，一旦延误战机很可能是一场空。” “好，您们先住下，我这就去请示一下程书记，回头到你房间咱们详细制定一下。” 二人站起身握了握手，张鹏更是让秘书亲自安排田浩冲等人的住处。送走田浩冲之后，张鹏沉思良久拿起电话，他没有第一时间给程邦知打过去，而是直接拨通了韩波的手机。 “韩波，大麻烦又来了~。” 第91章 韩波的担心 凌渡县委大院，上上下下都在红红火火的忙碌着。政府办公大楼，小会议室里，县政府党组成员正开着会议。 李志福端坐在长条桌的最上首，今天是由他主持召开的县政府党组会议。还有三个来月就到了新的一年，作为凌渡县政府一把手，李志福也想在最后一个季度拿出一份亮眼的成绩。 “同志们，今年的经济形势一片大好，咱们凌渡县前三个季度的经济指数，得到了市委市政府度领导的大力称赞。但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咱们一定要在最后一个季度，拿出一份耀眼的数据，为今年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李志福满面红光，兴奋的说着他的开场白。 王友疆坐在旁边，一边听一边写写画画，毕竟他是具体实施者，李志福讲完之后王友疆还得把具体任务分工明确下去。别看王友疆贪欲很重，但在经济方面确实有两把刷子。特别是前段时间王友疆在常乐乡搞的蔬博会，取得了圆满的成功。 菜农们有了销路，不再担心反季节蔬菜因价格高昂卖不出去，蔬菜大棚的规模更是扩大了两三倍。王友疆也把手头上为数不多的扶持资金用在了刀刃上，凌渡县所属的所有乡镇道路全部贯通，并铺上了柏油路面。解决了交通和销路，也彻底打消了菜农的后顾之忧，如今万事俱备，积弱已久的凌渡县也准备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李志福讲完了冗长的开场白之后，终于把话语权交给了王友疆。 王友疆清了清嗓子，刚要说话，却看到会议室的房门一开，政府办公室的科员小张匆匆走了进来。办公室主任孟启超还以为是来找他的，刚站起身却发现小张直奔主座而去。李志福看了一眼，当小张走到身后之时，李志福身躯微微一靠，还以为是市里面有什么要事找他。没成想，小张越过了李志福，直接来到王友疆的身后，俯身悄悄说了几句。 李志福脸色不禁有些难看，王友疆也有些不好意思，回头对小张悄声说道，“你就说我在开会，十五分钟吧，十五分钟之后差不多结束。” 小张脸色颇为难看，再次俯身说了几句。李志福这下可忍不住了，面如寒霜的训斥道，“小张，还懂不懂规矩，领导们都在开会你说来就来！孟启超，回头你们办公室好好的开会批评批评，把党组会议当成菜市场了，想来就来。” 小张脸色难为的都带了哭相，王友疆赶紧解释道，“李县长，是韩书记让他来的。要不，这份内容还是由您来宣布吧，我去一趟。” 李志福眉头一皱，“友疆同志，咱们这是召开县政府党组会议，就算韩书记找你，那也要等开完会再说吧。” 白都成齐志赞等人也都诧异的看着王友疆，李志福确实说的没错，不就是十几分钟的事吗，让小张转告一声不就完了。而且今天的党组会议非常重要，工作细节安排都在王友疆手里，他一走这算什么。 王友疆尴尬的低声说道，“李县长，韩书记就在我的办公室里等着呢，可能是有什么紧急情况，我还是去一趟吧。” 李志福一听，顿时露出了愕然的表情。别看王友疆的声音不大，但齐志赞等人都听的很清楚，纷纷露出了惊讶之色。韩波自上任以来几乎很少进入县政府大楼，即便是来也是直接去李志福的办公室。如今突然去王友疆的办公室里等他，这不禁让众人有些遐想。 “既然这样，或许是市里面真的有什么大事，你去吧。”李志福无奈的接过王友疆手里的文件。 王友疆匆匆离开了小会议室，他也不明白什么重要的事情，韩波非得让他放下所有的事情去见他。 常务副县长的办公室里，韩波正坐在王友疆的椅子上，手里面还夹着一支烟。看到王友疆进来，韩波没有说话，仿佛对他办公座椅很感兴趣。 王友疆主动问道，“韩书记，您这是有什么重要指示？” 韩波前后摇了摇椅子，说出了一句令王友疆摸不着头脑的话。 “这把椅子不错，可惜了，不知道还能坐多久。” 王友疆奇怪的看着韩波，“韩书记，您这是演的哪一出啊？我正开会呢，看着您好像不怎么着急，我那边可正忙着呢。” 韩波掐灭了烟，靠在座椅上平静的看着王友疆，“你们这是开的什么会议？” 王友疆眉头一皱，“会议之后，会形成文件呈报到你那里。” “说说吧，我想听一听。” 看着韩波平静而认真的样子，王友疆彻底糊涂了，这可不像是恨不能与时间赛跑的韩波。但是对于工作上的事情，王友疆可是信手拈来。 “是针对最后一个季度的工作重点。韩书记，前段时间的菜博会非常成功，现在几个乡镇的积极性很高。我准备跟顾梅同志去市里几个生产塑料制品的厂家考察一下，看看能不能量身定做一批菜篮子。 天气马上转凉，如果把新鲜蔬菜进行二次加工，不但可以延长保鲜时间还能提高出售的价格。更关键的是，能把各个村里的老弱闲散也带动起来，别小看这些周边产业，投资不大但利润可不小。” 一说到这些，王友疆甚至兴奋，毕竟这是他实实在在的政绩。比起那些光喊口号的官员，在菜农心里王友疆的口碑还是非常不错。 韩波点了点头，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友疆啊，你的能力确实很突出，但缺点也同样很严重。我到你这里来，就是想跟你好好谈一谈。” 看着韩波凝重的表情，王友疆心中一惊，“韩书记，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韩波再次点了点头，“你说对了，这回可能真的要出大事。友疆同志，你跟长发书记一样，也被人举报了。不过，你比长发书记严重，直接被举报到省纪委。” 王友疆内心不禁微微一颤，但表面上却是平静的说道，“现如今有些人就是眼红而已，没什么，身正不怕影斜，他们尽管调查。” 韩波目光深邃的看着王友疆，如果不是他也到了关键的一年，韩波绝不会插手这样的破事。甚至说，他巴不得把这些腐败毒瘤清除掉。但现在不行，韩波必须要稳住凌渡来之不易的局面。 “友疆，这一次下来的是第三督查室的田浩冲，你应该听说他的大名吧。田主任所接手的案子，基本上都被他办成了铁案。” 韩波微微一顿，目光也变得凌厉起来，“友疆同志，说实话我的心情非常矛盾，接下来我要对你说的话，同样是犯下了原则性错误。但我不想把眼前的大好局势毁于一旦，所以提前警告你，赶紧把该办的事去办了，特别是牵扯到万祥集团郭振和拆迁补偿款项问题。我可以为你争取两天的时间，但你要记住，我今天来只谈工作，其它的什么都没说。” 王友疆眼神之中闪烁出一丝惊慌，内心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田浩冲是山河省人见人怕的活阎王，他当然知道第三督查室办的都是什么类型的案子。 王友疆叹息一声，依然强装镇定的说道，“韩书记，不管你相信不相信，但您能这么说，我王友疆非常感谢您。您放心，我相信调查组会还我清白。” 韩波心说鬼才相信你说的话，这次要不是为了大局，韩波才不会冒着违反原则提前泄露消息。韩波知道王友疆经不住调查，他只希望别查出大的漏洞。毕竟现在是用人之际，查出大漏洞之后，牵连的绝不是王友疆一个人。到时候县政府这边引起大的震荡，刚起步的经济很可能要停滞不前。这才是韩波最担心的。 “友疆，其它的我就不说了，希望你能度过这一关。另外，这件事目前为止只有程书记和张鹏书记知道，我估计田浩冲会提前派人来暗访，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李志福问起来，就说山河日报要对你做一次专访，让你准备一下材料。” 韩波说完站起身向外走去，王友疆却拦在了他的身前。王友疆感激的看着韩波，默默的伸出手，“谢谢！” 王友疆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感激韩波，如果不是韩波提前告知了消息，田浩冲定会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而且韩波能为他争取到两天时间，这对王友疆来说至关重要。一来可以调整好自己以及重要人员的心态，二者又能重新梳理一遍，把疏忽漏洞弥补掉。 韩波心情沉重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从王长发到王友疆，一件接一件闹的他身心疲惫。要说王长发的事让韩波怀疑彭金超，但王友疆被人举报，韩波知道绝不是彭金超所为。因为举报信上所说的一些内容，彭金超绝对不知情。韩波想不通什么人会这样做，为何要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搅动整个凌渡的政坛。 与此同时，省城济州。第二巡视组副组长陈进，站在宾馆的阳台上欣赏着楼下的花园。他没有急于去跟山河省领导层见面，而是在等待着上面的电话。 陈进点燃一支烟，在烟雾之中思索着谢伟国的过往。来之前他已经调查的很清楚，谢伟国起家于沙城，从一个纺织局小干部到县委书记，直至今日的山河省副省长，可以说一路走来表现的很稳。 而且这次的举报在陈进看来，简直令他有些哭笑不得。举报内容上所谓的裙带关系以及不正之风，陈进知道就算是查实了，这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谢伟国的女儿是退伍军人，如今还是个小科员，而被牵连的李乘风，在市直机关有着五年的工作经历才混上副科，况且二人并未结婚，跟裙带关系根本就不沾边。就算查出那小子有一些违纪行为，谢伟国也可以完全否认与他有关。 但陈进知道既然上面要调查此事，必有深意。在即将步入大选之年调查这种捕风捉影之事，无非是有人盯上了山河省‘常委’的位置。 明年开春之后，山河省的老大老二都进入了让位倒计时阶段，纵观全局，山河省的竞争尤为激烈。可以说，大选之后山河省将迈入一个崭新的时代，高层不少人士，已经把战略目光投向了山河省，哪怕是一个常委的位置，都成了重点关注的目标。 陈进正沉思着，一个电话打了进来，陈进看了一眼显示的号码，赶紧按下了接听。 “郭秘书您好，我是陈进。” “老陈，你到山河省了吗？” “到了，昨天来到的，目前还未跟任何人接触。” “你准备从哪里入手？” “郭秘书，不知陆老那边，还有什么指示？” 陈进心说这有什么可调查的，但是陆老既然做了指示，他不能不来，关键是需要什么样的力度，陈进心中没底。更何况谢伟国背后也有严老的支持，陈进确实有些左右为难。 “老陈，陆老已经外出调研，并没有什么指示。不过，工作之外的话，我倒是想跟你聊几句。” “郭秘书，有什么话您尽管说，咱们之间您就别跟我客气了。”陈进心说我等的就是你的电话，不然这件事他真不知该怎么处理才好。 “老陈啊，山岳的关向海关董事长，跟陆老的关系您应该知道吧。” “当然知道，那是陆老的乘龙快婿吗。” “嗯，知道就好，这个谢伟国多年前与关董事长之间有些矛盾，所以这一次关董事长在岭南的投资失败，很可能是谢伟国从中作梗。而那个李乘风，更是接待关董事长一行的当事人。老陈啊，谢伟国毕竟身份在那摆着，我觉得你从他这边入手，莫不如直接去凌渡。一个小小的李乘风很容易找出问题，顺藤摸瓜，主动权可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了。” 陈进微微一愣，这才恍然大悟，明白陆老为会对谢伟国的举报做出指示。按照常规，针对谢伟国这个级别的举报，都会形成简报呈送到某些主要领导的案前。正常情况下领导们很少做出批示，由监管部门自行处理。但陆老却是做出了批示，陈进才不得已接下了任务。 “郭秘书，对付一个小小的地方干部，这没什么问题。但掌握主动权之后，希望陆老那边能明确的给予新的指示。” “老陈，这一点你放心，绝不会让你为难。有些事情也需要一个尺度，到时候自会有人出面。” “那好，谢谢郭秘书，我这边有什么消息咱们及时联系。” 挂断电话，陈进算是彻底明白了陆老的意思。京城那边都知道陆老对关向海非常护短，要不然山岳也不会在短短的几年之内形成如此的规模。如今有人举报谢伟国，这可正趁了陆老的心意，既能帮着女婿震慑一下，还可以借机阻挡谢伟国前进的脚步。到了他们那个位置，即便是谢伟国下一步进了山河省常委，估计严老那边也会做出等价的让步。 陈进终于松了口气，他也不想第一时间就针对谢伟国，毕竟人家背后也有着一座大山。现在好了，可以直接去凌渡走一圈，等把那个李乘风拿捏在手里，估计到时候谢伟国会主动来找他。 陈进根本没把李乘风放在眼里，对他来说去针对一个小小的县里面的干部，也有失身份。估计到时候以雷霆手段震慑一下，那小子就会什么都交代了。 但这一次陈进可算是踢到了铁板上，没想到在他眼里一个如同蚍蜉一般的小人物，差点没连他这位巡视组副组长掀翻。 第92章 准备收网 第二巡视组副组长陈进没有亲自前往凌渡，依然住在省城这座不起眼的宾馆之中。这一次他们同行之人一共四位，陈进当即做了重新部署，把重点放在了李乘风身上。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陈进派出了手下人员，针对李乘风被举报的问题进行先期摸底。在这方面陈进非常有经验，他知道越是小人物越会胡搅蛮缠，但只要落实了其中一点，对方的心态很快就会崩溃。陈进只需坐镇省城等待消息，一旦落实了问题，他即刻奔赴凌渡。 就在第二巡视组的工作人员秘密进驻凌渡之时，山河省纪委第三督查室主任田浩冲，也来到了县委大院。田浩冲下了车之后，面色严峻，在县委办公大楼接待处人员的指引之下直奔书记办公室而去。 韩波早已接到了市纪委那边打来的电话，但依然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处理着手头上的文件。虽然韩波久闻田浩冲的大名，但二人素未谋面并不熟悉，韩波也不清楚此人具体是什么样的性格。 房门响了两下，刘正刚推开了房门，“韩书记，省纪委第三督查室田浩冲主任来了，说是有些事情想跟您谈一谈。” “田浩冲田主任？那快请田主任进来。”韩波装出吃惊的样子。 刘正刚把田浩冲请了进来，韩波热情的迎了上去，“田主任，久闻大名啊，你好，我是凌渡县委书记韩波。” “韩书记好，我们这次来，是有些事情想麻烦您一下。”田浩冲所说的‘我们’，也暗示他是以第三督查室的名义而来，并非个人拜访。 “快请坐，有什么事情咱们坐下说。” 县委书记办公室中，韩波热情的接待着田浩冲。田浩冲也知道岭南市委市政府对韩波非常器重，来到凌渡率先给这位县委书记打个招呼，也算是表达应有的尊重。不然的话，有些工作开展起来非常不方便。 韩波面带笑容看着田浩冲，“田主任，我可是经常在内参上看到你的大名。你田主任出现的地方，必会带去一股清廉之风，作为凌渡县委书记，我真诚的欢迎你们的到来。” “韩书记说笑了，我的名声在山河省干部队伍之中可不怎么好，他们都说我去了哪里，就会把哪里搞得人心惶惶。但这就是我们纪检工作的特色，不惧危胁忍辱负重，才能还百姓一个清朗的天空。” “说的好，不愧是能震慑住妖魔鬼怪的活阎王。田主任，不管你们此次来凌渡有什么样的任务，需要我们县委做什么样的配合，我一定大力支持。” 田浩冲也是老江湖了，他知道这只不过是表面上的恭维，真要是触及了地方上的利益，恐怕不但不会配合，还会设置重重障碍。 此时，县委大院已经传来了省纪委田浩冲主任到来的消息。人的名树的影，田浩冲的出现顿时引起县委不少人的震动。特别是王长发书记，还以为田浩冲是奔着他来的，吓得腿脚都有点不利索了。 王立峰也来到了李乘风的办公室，看到李乘风还在玩着电脑中的单机游戏，王立峰忍不住说道。 “你这家伙心可真大，居然还有心情玩游戏？” 李乘风诧异的看着王立峰，“怎么，天塌了？” “这回真差不多，知道谁来了吗？田浩冲，省纪委第三督查室主任田浩冲。” 看着王立峰谨慎的样子，李乘风笑道，“一惊一乍的，他来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还让我去接待人家。” “你这家伙怎么还不明白，咱们县除了王长发的事哪还有其它问题，肯定是有人捅到了省里，才会派田浩冲这个活阎王过来详查。” 李乘风一愣，“不会吧，不是说长发书记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吗？是有人故意陷害，市纪委方面都做出了定论。” 王立峰撇了撇嘴，“你也不想想什么样的级别能动用田浩冲，也就是我们县委常委级别，才能让这位第三督查室主任亲自下来。现在除了王长发这件事，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其它问题能触动省纪委。” 王立峰这么一说，李乘风心里也有些不踏实，想了想，李乘风直接给刘正刚打了个电话。 “正刚，说话方便吗？” “方便，我在旁边的办公室呢。” “正刚，听说省纪委的人来了，什么个情况？” “风哥，我也在等消息呢，刚才把李县长也喊来了，目前还不知什么情况。” “那行，有消息的话给我说一声。” 挂断电话，李乘风也担心真的是为了王长发的事情而来。那样的话，恐怕这位即将退休的王书记是在劫难逃了。毕竟省纪委要是查账的话，到时候高手出面，屈静那点小把戏还瞒不过人家的法眼。 李乘风指了指王立峰，“你这个乌鸦嘴，什么大凶之相，信不信我早晚把你那个龟壳给砸了。” 就在二人还在猜测着田浩冲具体来意，刘正刚的电话也打了过来。得知第三督查室竟然是来查王友疆的，李乘风既是震惊又觉得庆幸。 “还好，这回是县政府那边的事，总算与我维稳办无关了。”李乘风暗暗松了口气，虽说维稳办查不到他的头上，但李乘风也不想跟着自己的这些哥们被一网打尽。 王立峰担心的站起身，“今年我们老王家流年不利，常委中三个姓王的两个被查，按照年龄顺序下回该轮到我了。不行，我得回去卜一卦。” 看着王立峰心神不宁的匆匆而去，李乘风心说这家伙肯定是心中有鬼，这些年的办公室主任指不定贪了多少。难怪一直不被重用，韩书记这是看透了他的本质。 县委书记办公室里，韩波确实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以王友疆还在乡镇处理蔬博会后续工作为由，恳请田浩冲宽限两日。毕竟现在只是调查阶段，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田浩冲最多也只是询问，并没有权利对王友疆隔离审查。 就在县委大院两座办公大楼议论纷纷之时，谢可卿打来了电话，告知李乘风老爸让他俩周末回家一趟。李乘风也闲来无事，当即答应了可卿。 山河省省会济州，副省长谢伟国的办公室里，谢伟国正黑着脸看着国内最知名的官媒。头版上刊登了丁薇靓丽的照片，手中还拿着她那获得国际大奖的摄影作品~幸福的一家人。 谢伟国已经为此事憋了两天了，前两日还只是一些商业报刊在吹嘘这场展览，没想到连官媒都刊登了头版，这个影响面可谓巨大。 房门一响，高长河走了进来。看到谢伟国阴沉着脸，高长河轻声说道。 “谢副省长，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个丁薇身世不简单，她的父亲是丁默雨，着名的评论家和艺术家。她的母亲叫关向涵，是国内知名的作家，而她的舅舅~是关向海。” “关向海？”谢伟国眼神微微一眯，“我说怎么各大媒体疯狂的报道，他这是要打我的脸啊。” 高长河犹豫了一下，谨慎的说道，“谢副省长，或许~这可能是个误会。我觉得~，这些报道更倾向于推崇那个丁薇。至于她和乘风的事，都是一些小报记者的恶意揣测，都是为了吸引读者的眼球而已。” “乘风和这个丫头片子怎么认识的，还有那个老头是谁，乘风的爷爷不是早就死了吗。” 高长河苦笑道，“这~这我还真不清楚，恐怕具体的您得问一下乘风了。” 谢伟国气的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现在年轻人都喜欢浏览电脑媒介，很少有人去看报纸杂志，但是他们这种坐机关的‘老家伙’们却是离不开这些。 自从李乘风大闹省委党校之后，他是谢伟国女婿的事情在省直机关里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特别是这些领导干部们，都知道谢伟国找了一个能打能拼的女婿。如今李乘风又闹出这类的绯闻，这让谢伟国的老脸往哪放。更何况，居然还是关向海的外甥女。 谢伟国强忍着怒火等待着李乘风来给他解释，好在夫人程芳那边还不知此事，不然又闹得鸡犬不宁。 岭南凌渡，别看已经是周五的下午，但凌渡县委大院的气氛却与以往不同。因为今天王友疆副县长‘回到’了办公室，正在接受田浩冲主任的亲自询问。 李乘风并不关心这些，反正王友疆的死活跟他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他还不知道老丈人已经磨刀霍霍，正美滋滋的收拾着办公桌上的文件，准备下班后就去岭南接着可卿一起去省城。 房门一开，王立峰又来到了李乘风的办公室。这一次，王立峰手中还拿着几份报纸。 没等王立峰开口，李乘风主动说道，“王主任，这两天你来的可够勤的。啥也不用说，我可没空陪你喝酒，因为老丈人喊我去省城，我得去陪他。” 王立峰关上了房门，看着李乘风严肃的说道，“这几天光顾着盯着王友疆的事了，差点错过了大新闻。第一个消息，是刘虎辞职了，据说是嫌工资太低，连夜去了南方打工去了。” 李乘风一怔，揶揄的笑道，“操，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上面刚要调查王友疆他就跑了，心虚啊。” “这个不重要，但另一个消息，对你来说恐怕有点重要。你看看我带来的几份报纸，有官媒也有八卦小报。” 王立峰说着，把带过来的报纸摊在了办公桌上。李乘风疑惑的看了一眼，当看到他跟丁薇那两张不同时代‘亲密’合影之时，李乘风顿时打了个激灵。 再看那些八卦小报，上面写的更为吸睛。什么某某美女跨越时代的恋情，还有个家伙脑路大开，说他们上辈子就是生死恋人，被恶毒的父母棒打鸳鸯。此世再续前缘，恶毒的父母变成了两只金毛。 “这他妈简直胡说八道，就不怕老子告他们造谣诽谤！”李乘风气的，真想抓住这几个胡说八道的狠狠揍一顿。 “造不造谣另一说，我觉得这件事你老丈人要是知道，你小子麻烦了。” “还用问吗，肯定是知道了，不然不会打电话让我过去。” 李乘风心说要坏事，这件事要是解释不好，恐怕可卿都得跟他闹一场。最可气的是自己跟那个丁薇啥事也有，这简直就是比窦娥还冤。 李乘风想了想，赶紧找出丁薇的号码，他知道丁薇的家庭手眼通天，看看能不能警告一下那些八卦小报，可别再乱写了。 电话刚接通，就听到丁薇高兴的说道，“乘风哥哥，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我周日坐飞机去山河省济州，你的去接我一下，咱们一起回凌渡玩几天。” 李乘风一听，头都大了，心说我的小姑奶奶，你消停点好不好。 “小薇啊，这两天的报纸，怎么写的乱七八糟的，简直是胡说八道。” “没什么，其实这都是舅舅找的一些人替我扬名。我也不想这样，反正我爸妈也知道是胡说八道，别在意这些。我周日上午九点的飞机，到时候你可别忘了。” “周日？”李乘风一惊，吓得赶紧说道，“周日肯定不行，我得~陪同大领导，要不然你改周一吧。” “那也行，我让工作人员帮我改一下，到时候你可别忘了。我还要接受采访，就不跟你聊了，到时候见。” 听着丁薇挂断的电话，李乘风傻傻的看着王立峰，“刚才~刚才我说了什么？” 王立峰白了一眼，“你说让她改周一的飞机，你去机场接她。” “我是这样说的吗？” “差不多就这个意思，我又没听清楚。兄弟啊，好自为之吧，我得去那边看看王友疆的情况。” 王立峰这边一走，李乘风气的照着自己的脸就抽了一巴掌，“我他妈有病，让她改什么飞机。” 李乘风脑子顿时纷乱起来，赶紧想着怎么跟老丈人和可卿解释。好在这件事从头到尾韩波都知道，算是可以证明他清白的一个证人。实在不行，那就把赵老爷子搬出来，至少可卿对老爷子非常信任。 李乘风带着郁闷的心情，开着维稳办的车直奔岭南，接了可卿之后，又折返回凌渡，跟庾宏斌换了车。但是李乘风却没有发现，一辆白色轿车始终在尾随着他，车内人员时不时还拍着照片。 一个小时之后，省城某宾馆内，第二巡视组副组长陈进接到了手下打来的电话。 “报告陈组长，我们已经初步掌握了李乘风违反纪律的事实，此人身背严重的处分而不知悔改，甚至欺上瞒下旷班长达两个多月之久。根据调查，济州某科研单位根本没见过此人。而且李乘风鬼鬼祟祟具有专业的反侦察能力，今天他多次折返岭南与凌渡之间，并且还更换了车辆，现在已经离开了凌渡。” “还知道更换车辆？”陈进一愣，“去了什么方向？” “看情况，应该是去省城济州。是否需要立即抓捕，进行隔离审查，请陈组长指示。” 陈进看了一眼墙壁上电子钟显示的日期，他也觉得是该收网了，没必要在这么一个小人物身上多耽搁时间。毕竟这是上面的内斗，只能说李乘风这个小家伙倒霉，成了局中的棋子。 第93章 冲卡闯关 陈进吩咐手下人员，不要在省城动手，毕竟谢伟国是山河省副省长，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抓他的女婿也有些说不过去。等李乘风离开省城之后，在省城与岭南之间的明海市路段截停。 陈进安排好了一切，他安排手下人员就在明海市对李乘风进行审查。陈进甚至觉得无需跟李乘风这种小人物见面，至于后续如何，那就要看陆老的指示了。陈进知道这件事办的不是李乘风，而是能对谢伟国造成的影响有多大。 山河省省政府家属院，程芳得知女儿和乘风要来，提前回到家开始张罗饭菜。谢伟国回到家之后，看到夫人忙里忙外，本不想提前告诉她，但谢伟国知道纸里包不住火，还是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为好。 “芳，你先停一下，我给你看几篇报道。” 程芳正在厨房里忙碌着，闻听之后不耐烦的说道，“孩子们一会儿就要到了，哪有工夫看什么报道。我说老谢，晚上别一趟趟往楼下跑，孩子们都大了，别跟防贼似的。” 谢伟国从包里拿出报纸，走进厨房直接亮在了程芳的眼前，“好好看看，看看这照片上的人是谁。” 程芳一看，“嗨，我当什么报道呢，早就看过了。今天单位的老刘还说呢，说乘风这孩子挺上相。” 谢伟国吃惊的看着自己的老婆，“你就~你就不生气？” “老谢，你不懂，这叫摆拍，乘风那孩子充其量就是个模特。这种事我们工会宣传经常有，都是为了工作，男女之间真要是有什么事，捂都捂不过来呢，谁还满世界的宣扬。” 谢伟国不禁有些发愣，这跟他想象的可不一样，“老程同志，我还以为你会生气，正准备开导开导你呢，没想到你的境界提高了。不过，等会我还是要敲打敲打那小子，让他长点记性。” 谢伟国没有说出那女孩是关向海的外甥女，既然程芳不追究，这倒省了谢伟国一份心事。二人正说着，传来了门铃声。 大门之外，李乘风拎着大包小包，提心吊胆的看着可卿，这一路上他费尽了口舌总算是让可卿安静了下来。如今到了老丈人门口，李乘风不知道这两口子会是什么态度。 “可卿，等会你可得帮衬着点，那都是小报媒体胡说八道，可别真把老两口惹急了。” “活该，都是你自己找的。”谢可卿瞪了一眼。 两个人正说着，大门一开，程芳迎了出来。谢可卿也瞬间换上了笑脸，甜甜的喊了一声，“妈~！” 看着李乘风手里的东西，程芳故作生气的训斥道，“你这孩子，怎么又买东西了，以后再这样我可生气了。快进来吧，还有两道菜就可以吃饭了。” 李乘风与谢可卿悄悄对视了一眼，心说难道老两口还不知道？李乘风觉得不可能啊，他们这个年纪可是天天都离不开报纸的人。 来到客厅，谢可卿率先给老爸撒娇了一番，李乘风也尊敬的问候了一声。 程芳跟着说道，“乘风啊，你先坐着吃点水果，还有两个菜马上就好。” “阿姨，不着急。”李乘风看到家里的气氛还算融洽，暗暗的松了口气。 谢伟国却是看着可卿说道，“可卿啊，去帮你妈妈干点活。乘风，跟我去书房一趟。”谢伟国说完，率先向楼上走去。 谢可卿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母亲，程芳对着李乘风宽慰着说道，“去吧，谢伯伯跟你说点工作上的事。” 李乘风尴尬的笑了笑，赶紧向楼上走去。二人刚离开，谢可卿就忍不住问道，“妈，我爸他~今天没生气吧？” 程芳瞪了女儿一眼，低声道，“你爸这是要敲打敲打他，这都为了你好。别以为我们俩耳聋眼瞎，其实你爸心里跟明镜似的。” 谢可卿一听，顿时明白老爸老妈是看过了那些照片。弄了半天，她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消息。如果不是路上李乘风跟她解释，谢可卿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些八卦新闻。 “妈，其实那些事情都是造谣，乘风跟那个女的根本就不熟，这一点我可以作证。” “不用解释，你妈还没老糊涂。走吧，赶紧去做菜。” “妈，你不生气啊？”谢可卿吃惊的看着母亲。 “一个摆拍这有什么可生气的，不过也给你提了个醒，乘风那孩子长得不错，口才又好，你可得看紧点。” “怯，谁稀罕他。” 谢可卿一听，高兴的拥着老妈走进了厨房。她最担心的就是老妈，没想到母亲大人居然这么好说话。 书房内，谢伟国冰冷的看着李乘风，指了指桌上的报纸，“你小子，知道这件事的严重后果吗？” 李乘风一看，赶紧解释道，“伯父，其实当时很多人在场，这件事不是您想象的那样。” “我知道，甚至知道这个女孩子是关向海的外甥女。但你想过没有，如今省里面不少领导都知道你小子跟可卿的关系，真要是有人想做点文章，你以为人家会针对你？” 李乘风微微一怔，当即明白了谢伟国的担心，“伯父，当时丁薇只是说要拍摄一组参展照片，我也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 谢伟国打断道，“乘风啊，好多事情你还看不透，这也不怪你，毕竟没有经历过，很难理解这里面的复杂性。” 谢伟国说着点了支烟，也示意李乘风可以抽一支，谢伟国接着说道。 “还有一年我也要冲击山河省常委的位置，如果这次上不去，对今后的工作将产生很严重的后果。乘风，别看明年山河省的一二把手都要退居二线，但层次越高越是僧多粥少，竞争非常激烈。据我所知，目前其他省份已经有不少人在盯着山河省。我要提醒你的是，你现在不单单是个副科级干部，更是我谢伟国未来的女婿。” “伯父的意思是，这件事有人故意而为？” 谢伟国摇了摇头，“这也未必，区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还影响不到什么。但要引以为戒，毕竟现在的时间段很敏感，高层也要在这一两月内做出备选干部的决定，所以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可能让事情陷入泥潭。 乘风，你不是普通人，我相信暗中还有不少眼睛在盯着你。以后做任何事，一定要三思而行，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要多为可卿想一想。” 李乘风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伯父，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如果真的有什么麻烦，我绝不连累您。” 谢伟国轻蔑的一笑，“不连累？等到那时候就晚了。这次让你来省城，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想谈一谈你和可卿的婚事。我觉得等过了明年大会之后，准备让你和可卿把证领下来，也省的别人说闲话。至于婚礼吗，还是等你晋升正科之后吧。” 李乘风心中大喜，感激的目光闪烁着幸福的异彩。他担心了一路，现在总算是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伯父，您刚才的话让我想到了一件事，我们凌渡最近接连被人举报，都是针对县委常委的。难道这件事~同样也会影响到韩书记？” 谢伟国一愣，李乘风当即把王长发与王友疆被举报的事情说了一遍，并且特别说出，针对王友疆的举报是省纪委第三督查室接手的案子。 谢伟国略一沉思，以他的高度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玄机，“看来是有人想搅浑凌渡的水，就看韩波能不能稳得住了。” “那~会不会对他的晋升有影响？” “韩波是梯队干部，省里面也会挂上号的，晋升副厅级别没什么问题。但如果受到影响的话，很可能在下一步位置的安排上，不会很理想。那样一来，还莫不如~。” 说到这，谢伟国停了下来，“不提他了，咱们赶紧下去，不然她娘俩还以为我要把你怎么着呢。” 李乘风还想听一听谢伟国的见解，但他既然不说，李乘风也不便催问。就在二人准备下楼之时，李乘风收到了一个短信。他还以为是丁薇发来的，悄悄的看了一眼，没想到居然是叶青。 “伯父，您先下去，我去一趟卫生间。”李乘风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声。 来到二楼的卫生间，李乘风赶紧给叶青拨了过去，“叶青，你怎么知道我了来省城？” “乘风大哥，以我的手段定位你的手机还不容易。我也快解脱了，明天出来陪我吃个饭吧。” “不行，我跟你可卿姐在一起呢，要不然你等我电话，明后天有空的话我跟你联系。” 李乘风也很久没见叶青了，确实想看看她最近的情况。而且甘少皇等人自从离开之后，像是把他忘了一样，李乘风也想问问叶青，是不是跟她有过联系。毕竟那个组织到如今李乘风都觉得很神秘，如果不是赵斌成了他的保障官，他甚至怀疑这几个家伙是不是骗子。 回到楼下，程芳像是生怕李乘风受了委屈，热情的张罗着李乘风入座。程芳与谢伟国膝下无子，而李乘风最让她满意的地方就是孤身一人。程芳觉得二人结婚之后，等于是白捡了个儿子。 饭桌之上，谁都没有再提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几杯酒下肚，谢伟国心情不错，主动说起了二人的婚事。程芳当然是越快越好，但谢伟国依然坚持等明年的大会开过之后再定。一来李乘风的处分也到期了，二者或许那时候他已经迈入常委之列，可谓是双喜临门。 一场家宴吃的是其乐融融，周六上午，可卿缠着李乘风去陪她逛街。女人的通病是看到新款的衣服都得试一试，但试来试去就是不满意。一天下来，李乘风累的腰都酸了。 不光是他，负责跟踪的那二位，更是气的连李乘风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最后也是无奈之下，干脆给李乘风的车底下安放了一个微型磁吸跟踪器。这二位心说什么样的地方大员没办过，至于这么费劲吗，调动地方法警直接拘押不就得了。 到了周日，谢可卿忽然想起得给老妈买几件秋冬穿的衣服，再次喊着李乘风去了商场。这一次不光是她自己，还拉上了老妈。李乘风都累的无语了，心说昨天你怎么不一起买，这不是折腾人吗。 李乘风也有些心急上火，周一他还的接那位小祖宗呢，这事可千万不能被谢可卿知道。但眼看着周末都要结束，可卿却依然没有回去的意思。 李乘风实在是忍不住了，谨慎的问道，“可卿，明天你是不是不用上班？” “上啊，而且九点我还要陪赵局长去老干部活动中心剪彩呢。” “那~要不咱们下午就回去吧，正好周一我也有事。” 谢可卿正在兴头上，不满的看了李乘风一眼，“急什么，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我得多陪陪老妈。这次一走，估计得到元旦才能回来。风，要不咱们明天一早走吧，反正就两个来小时的路程，耽搁不了多长时间。” 程芳也跟着说道，“可卿说的对，明天一早再走吧，趁着凉快路上的车还少。就这么定了，晚上阿姨给你做菜饼，可卿打小就喜欢吃。” 我滴个娘啊，李乘风差点没哭出来，明天再走那可要了亲命。但架不住娘俩的固执，李乘风也不便强烈要求返回。况且以程芳的性格，再说下去她都敢给韩波打电话请假。 李乘风算了一下时间，一来一回得五个小时左右，无奈之下，李乘风悄悄给叶青打了个电话。李乘风恳求叶青帮个忙，明天先去机场替他稳住丁薇，到时候请她俩在济州吃个饭再走。李乘风知道以叶青的本事，不用介绍就能把丁薇调查的一清二楚，肯定接不错人。 次日一早，天刚刚亮李乘风就爬了起来。怎奈可卿睡意正浓，怎么喊就是赖在床上不起。等可卿起来之后，都六点多了。两个人也来不及吃早点，匆匆离开了省政府家属大院。 谢可卿甚至嫌弃李乘风开车太慢，干脆换她来开。这位军队驾照出身的谢大小姐，一路狂奔冲出了省城济州。 李乘风双手紧紧抓着车门上边的把手，不停的提醒可卿慢点开，“我就说昨天走多好，你非得今早再走。慢一点，我的小姑奶奶，不着急~！” “怎么不着急，领导剪彩的讲话稿还在我这呢。放心吧，没事，老解放我都能开出奔驰的感觉，这才哪到哪。” 谢可卿一路上风驰电掣，很快就来到了明海市的路段。看着前面临时设立了交通卡，有几辆车被交警示意靠向路边，谢可卿看了一下时间，一加油门直接向前开去。 “你疯了，停下来检查耽搁不了几分钟。” “这些人吃饱了撑的，咱们又不是货车。” 几名警察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谢可卿的车辆就呼啸着冲了过去。其中一名警察看清了车牌，指着喊道。 “就是这辆车，追！” 这些人也是刚接到通知，说是拦截一辆挂着岭南地区牌照的车辆。明海市的交警原本以为只是一桩小事，没成想居然敢冲卡。而且他们几个都是骑着摩托，这上哪去追的上谢大小姐。 李乘风倒是也没在乎，反正四十公里之外就到了岭南地界。就算岭南警方把车截停，到时候让老赵出面很轻松就能摆平。 总算是把谢可卿送到了老干部局，李乘风看了一下时间，两个多小时的路程，这丫头硬生生提前了二十多分钟。 回去的路上，李乘风赶紧给叶青打了个电话，得知叶青还没去机场，李乘风告知差不多两个小时能够赶到，让叶青陪着丁薇在机场说说话。 就在李乘风返回省城济州之时，陈进等人也开着车来到了明海。得知李乘风竟然敢冲卡逃离，陈进心说如此胆大妄为，平时指不定有多嚣张呢，看样子办了他也算是为民除害。 就在众人准备直奔凌渡之时，其中一名工作人员看着手中的跟踪器，诧异的说道。 “组长，那小子又回来了。” 陈进一愣，拿过来看了一眼，陈进面色严肃当即下达了命令。 “快，以第二巡视组的名义通知明海市警方，立即设卡堵截，务必拿下这个李乘风！” 第94章 叶青的心机 李乘风安排好了叶青，心中也稍稍的有些安心。别看丁薇给他制造了一场麻烦，但李乘风心中并不责怪她。在李乘风的眼里，丁薇那丫头就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是一个活在自己梦想中的富家女。而叶青正好跟她相反，从小为了活下去的叶青，平静的外表之下充满了警觉和心机。 李乘风开的不快，他可没有可卿那样的技术和疯狂。眼看着前面又出现拦截的警察，李乘风苦笑一下，心说可卿挖的坑还得自己来填。 李乘风没有冲卡，老老实实的停了下来。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不管是罚款还是没收驾照他都认了，最多是麻烦点而已。 “熄火，下车！”一名警察恶狠狠的拉开了车门。 李乘风赶紧亮明了身份，“你好，我是凌渡县维稳办主任，刚才有特殊情况所以冲了卡，实在是抱歉，回来就是专门处理此事的。” 李乘风说的非常客气，但那名警察却严厉的怒斥道，“少啰嗦，赶紧下车！” 李乘风无奈的摇了摇头，听从指挥下了车。一名警官走上前来，看了看李乘风的驾驶证。 “走吧，上那辆车。”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对方，“我说同志，就不能现场处理吗？我还有事情赶往济州，实在不行你们可以暂时把我的行车证扣留。” “少废话，上车！” 说话的警官一挥手，两名警察一左一右，架着李乘风走向路边的警车。李乘风气的刚要反抗，但一想到谢伟国的交待，还是忍了下来。李乘风心说不就是冲卡违章吗，大不了多罚点款。 李乘风被带上了警车，他对明海不怎么熟悉，但停车的地点李乘风却吃惊的发现，他们来的地方不是交警部门，竟然是一家宾馆。 下车之后，李乘风疑惑的问道，“同志，只是交通违规，带我到这来干什么？” “你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上去之后有你说话的时候。” 带队的警官毫不客气的推搡了一把，能被第二巡视组下令拦截，他知道这小子完了，根本不用跟他客气。如果不是李乘风的官员身份，他都想直接戴上手铐押上去。 李乘风咬了咬牙，如果是以前，李乘风早就急了，但经历了诸多事之后，李乘风也变得沉稳起来。况且交通违规也不是什么大事，李乘风心说我倒要看看你们想干什么。 四名警察围着李乘风进了电梯，来到六层之后，李乘风被带到了一个标准间。房间里还站着两个人，正是他俩跟踪了数日之久。 房门一关，一名警员上前就要搜身，这一下李乘风可真生气了，抬手推开了对方，顿时怒道。 “你们要干什么？这是处理事情该有的程序吗？我现在非常怀疑你们的身份，请你们亮出工作证件。” 李乘风心说老子忍你们一路了，问什么也不说，带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竟然还想搜身？ “你老实点，蹲下，听到没有！”带队的警官顿时抽出了一只小型电警棍，冒着滋滋的火星子就要给李乘风来一下。 这一下，彻底把李乘风激怒了，心说还真当老子是泥捏的，就算事情闹大他也占了理。这可是私自拘押还动了私刑，严重的违反了警务条例。别人不懂，他这位维稳办副主任可是一清二楚。 眼看着警棍就要戳到自己身上，李乘风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反手一拧一托，直接杵了对方的脸上。 咣当一下那家伙就撂倒在地，房间里的众人谁也没想到李成功竟然还敢反抗。特别是那两位第二巡视组的成员，其中一个顿时惊呼，“快，快把他拿下，先拷上再说。” 李乘风心说老子什么场合没见过，还能让你们吓倒？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混战。而距离不远的一间套房之中，陈进副组长正与明海市市局张副局长热情的聊着。毕竟借用了人家的警力和地点，而且看样子还得在这里住上几日，陈进也没摆出领导的架子。 李乘风的房间里，很快就结束了战斗，四名警察与两位第二巡视组的成员，都被他放倒在地。李乘风本想一走了之，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反正到了省城有老丈人撑着，回到凌渡那就更不用说了，赵斌就能帮他摆平。 就在李乘风准备离开之时，其中一个组员终于掏出了工作证件，“李乘风~你完了，知道我们是谁吗，我看你小子这次要万劫不复。” 李乘风一怔，没想到对方能一口喊出他的名字。李乘风走过去一把夺过来证件，顺势一脚踢晕了过去。李乘风也很奇怪，只不过大清早冲了个关卡，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 李乘风看了一眼，心中猛然一颤，“卧槽，来头还真不小。” 李乘风如今已经不是官场上的菜鸟，当然知道这个中字号的第二巡视组是干嘛的。但他不明白第二巡视组的人跟他有什么关系，好在另一个还清醒，“是你们第二巡视组，下令把我请到这里来的？好像我这个级别，还惊动不了你们这些大人物吧？” 清醒的那位也有些吓傻了，他以前所见之官员，哪一个被警察带来不是吓得浑身哆嗦，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猛人。 “李~李乘风，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违法乱纪的事实，现在再加上一条，暴力袭击执法人员，这一次连谢伟国也救不了你。” 当对方说出谢伟国的名字，李乘风心中一颤，顿时明白这件事绝非偶然，恐怕一时半会难以脱身了。如果就这么一走了之，恐怕真的要连累到老丈人。 李乘风犹豫了一下，当即摸出手机。就在这时，其中一个警员爬起来，拧开门撒腿就跑。李乘风知道他这是叫支援去了，不过李乘风不打算再离开。既然第二巡视组参与进来，李乘风也明白事态有些严重。 李乘风当即给叶青打了过去，“叶青，我目前在明海市，出了点问题~！。” 李乘风简短的把这边情况说了一遍，接着说道，“你听着，首先帮我把丁薇委婉的劝走，另外，赶紧给凌渡县赵斌局长打个电话，告诉他我这边的情况。还有，麻烦你想办法给我老丈人说一声，告诉他不必过问此事，我自己能解决。”李乘风已经听到外面杂乱的脚步，他知道来不及再给赵斌打电话了，只能把这些事拜托给叶青。 “乘风大哥，怎么会这样，对方是什么人？” “第二巡视组的，目前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李乘风刚说到这，房门就被人踹开，呼啦一下冲进来好几个酒店保安。而且门外走廊上，还站着不少手持器械的酒店保卫人员。 走廊的另一端，陈进站在不远处，也是愕然的看着乱糟糟的场面，他做梦也没想到李乘风居然敢暴力抗拒。这一次李乘风没再动手，老老实实被人按倒在地。 明海市的那位副局长看着几名被打的警务人员，顿时气的暴跳如雷。他本以为四名警察押送一个违纪干部，那还不是轻松加自如。没想到在陈组长面前，这回可丢了大脸了。这位副局长大人甚至都不知道第二巡视组要抓的是谁，指着李乘风就痛斥起来，如果不是陈进组织在场，他都想上去踹上几脚。 “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狂徒，就凭你现在的行为，完全可以叛你几年。” 陈进看到控制住局面，也背着手走了过来，“张局长，知道这位猛人是谁吗，他叫李乘风，是谢伟国副省长的女婿。没有这个身份，他敢张狂吗。” “李乘风？”明海市的这位张副局长脸色顿时一变，李乘风的大名在明海市官员之中可是如雷贯耳，林建辉就是他们明海市的干部。刚才还暴跳如雷的副局长，瞬间就蔫了下来。李乘风不可怕，关键是人家老丈人确实非常可怕。 这一刻，省城济州机场，叶青正在出机口等待着丁薇。如果是以前，接到刚才李乘风那番电话，叶青肯定是心急如焚。但是现在，叶青却是一点都不着急。因为她知道乘风大哥如今是幽灵的正式成员，甘老头绝不会撒手不管。 别看这两个月幽灵的人没有接触李乘风，但叶青跟他们打了不少交道。因为叶青在学习之时，利用业余时间为幽灵创建了一个秘密网站。而且这个网站在专业人士的鉴定之下，得到了上面的认可。甚至甘少皇亲自测试之后，也对叶青赞赏有加。特别是以后在国外的行动之中，利用加密网站传送一些指令或者文件，非常实用。 京都的飞机降落，一身时尚打扮的丁薇走了出来。看着丁薇贵气十足的样子，叶青微微撇了撇嘴，心中顿时升起一丝反感。 “您好，您是丁薇姐姐吧，我叫叶青，是乘风大哥让我来接您的。” 丁薇不禁一愣，看着眼前这位稚嫩十足的小丫头，丁薇顿时生气的问道，“乘风哥哥呢，他为什么不来？” 还乘风哥哥？叶青心生醋意，表面上却是一副天真的样子，“乘风大哥出差了，县里面组团去南方考察，今天早上走的。由于走得急，所以才让我来接待您一下。丁薇姐姐，我可以带您在济州玩几天，不过我可没钱，咱们得aa制。” 丁薇的好心情在一瞬间被撕的稀碎，在飞机上她还幻想着去登山野炊，再拍摄几组美丽的大自然。但在这一刻，她恨不得想骂人。 丁薇当即拿出手机给李乘风打了过去，果不其然，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他这人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说一声？” 叶青嫣然一笑，“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光顾着跟我打电话了，没来得及吧。” 叶青纯真的大眼睛看着丁薇，但说出的话却气死人不偿命。丁薇憋屈的眼圈都有些微红，什么叫光顾着跟你打电话，难道那个臭家伙就不能抽出哪怕三十秒的时间告诉她一声。 “你跟他什么关系？” “我跟他~。”叶青一副害羞状，“您还是别问了，我一定遵从乘风大哥的安排，把您照顾好。” 丁薇面如寒霜，长这么大她一直被惯着宠着，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奇葩的事。娇女的尊严让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丁薇拉着行李箱气哼哼的向外走去。 “丁薇姐姐，您要去哪，我带你去。” “不必，我自己有腿，用不着你带。告诉李乘风，我会记恨他一辈子！” 丁薇咬着嘴唇拖着硕大的行李箱，她不想再看见身后的女孩，甚至再也不想来这个令她颜面尽失的地方。李乘风可不知道，他是让叶青婉转的劝走丁薇，没想到被这个小丫头给气走了，因此还留下了后患。 叶青嘴角上扬，心中冷哼一声，“不就是生在了有钱有势的家庭吗，老娘长得也不比你差。” 气走了丁薇，叶青没有第一时间给赵斌打电话，而是从通讯录里找出来夜鬼白沧海的电话拨了过去。 别看李乘风没有这些人的联系方式，但叶青却有。不但如此，夜鬼白沧海此刻就在济州。因为甘少皇觉得叶青年纪太小，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济州，所以才安排白沧海保护着叶青，而且白沧海如今也成了叶青的临时监护人。 “白老鬼，乘风大哥出事了，说是什么第二巡视组在明海把他拘押~。” 没等叶青说完，夜鬼白沧海打断道，“他出事跟你有什么关系，除了在任务之中，任何人都没有特权，这是铁律。他的事他自己处理，用不着你来操心。” 叶青一听，顿时怒道，“死老鬼，你们还算是人吗。用人的时候出生入死，不用的时候就生死两不顾，这他妈还不如道上的兄弟仗义呢。” “放肆！你这孩子怎么跟我说话的。” “我不管，你们要是不问，那我就自己去明海。到时候闹出乱子，大不了我俩一起死。” “你个死丫头~给老子闭嘴，你现在是在什么地方，我马上去找你。” 叶青说出了一个见面的地址，当即挂断了电话。别看她刚才说的气愤难平，其实心里面一点也不在乎。 叶青嘴角弯起一丝邪魅的笑容，心说甘老头也就骗骗你们这些二傻子，这些人都是他千寻万找的宝贝，哪一个出了事都跟挖了他心头肉一样。什么任务之外不享受特权，骗鬼呢，怪不得把你们一个个都起了个鬼名为代号，跟老娘斗智，还差得远呢。 第95章 我们来了 岭南凌渡，韩波周一上班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孟启超喊了过来。自从田浩冲等人住进凌渡，孟启超作为县里的全权代表负责一切后勤保障。 明面上，韩波召开了县直机关干部会议，责令不管是哪一级干部，都要全力配合第三督查室的调查。暗地里，韩波却是掌控着田浩冲等人的一举一动。不得不说王友疆的临阵磨枪做的还算完美，特别是刘虎的突然离职南下，也彻底打乱了田浩冲的调查计划。 经过了几天的摸底排查，田浩冲至今没有找出重大的纰漏。对于一些小小不然的‘资金往来’，王友疆也都推到了刘虎的身上。田浩冲也很无奈，毕竟他只是根据举报来调查，而不是有了真凭实据。所以说，针对王友疆只能采取谈话的方式，还无法采取其它措施。 听完孟启超的汇报，韩波暗暗的松了口气。这几天他也一直回避着王友疆，就是担心万一查出大问题牵连到自己。如今看来田浩冲并没有找到突破口，韩波也觉得是该收场了。 孟启超一走，韩波想了想，当即给李志福打了过去，“老李，现在全市第四季度的冲刺已经开始了，岭南其它几个区县目前得到了市领导大力表扬，咱们也不能落后啊。这最后一个季度的第一个月，你老李必须要拿出成绩，扭转我县落后的局面。” 电话中，顿时传来李志福急迫的声音，“韩书记，我正想找你去呢，今天把这个喊去询问，明天把那个喊去询问，闹得人心惶惶，这还让人怎么干？。友疆同志平时是有一些小毛病，但工作上还是县政府的中流砥柱。现在这种情况，他哪还有心思干事，不光是他，还有齐志赞白都成，我都快成光杆司令了。” 听着李志福的抱怨，韩波‘严肃’的说道，“老李，田主任也是想还咱们县里一个清白，不要有什么情绪。” “清白不清白我不管，但现在耽误了县里正常工作，这谁来负责。” “老李啊，要不这样，你向吴市长反应一下，这边呢，我也向程书记汇报一下。咱们不是不配合，但总不能一直拖下去。全县几十万百姓的福祉，总比调查重要吧。” “韩书记，我也是这么想的，正好市里面通知去开经济会议，再不制止我就当面向吴市长撂挑子。” 听完李志福的埋怨，韩波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管怎么说，王友疆的举报看样子是要告一段落，虽然闹的全市上下议论纷纷，但总归结局还在可控范围之内。只要不牵连出大问题，不但是王友疆保住了位置，韩波也算是轻松下来。不然的话，在下一步晋升问题上必受其害。 担心了几日，韩波眼角的皱纹终于舒展开。韩波端起了茶杯，刚喝了一口水，刘正刚内线就打了进来。 “韩书记，赵斌局长有事要见您。” “赵斌？嗯，让他进来吧。” 几分钟之后，赵斌走进了韩波的办公室。韩波对赵斌的印象还算不错，自从赵斌接管了凌渡县局，治安方面确实有了很大的改观。 赵斌客气了两句，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韩书记，有件事情我要单独向您汇报一下。” 韩波眉头微微一皱，指了指赵斌，“从你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不是什么好消息。说吧，反正最近坏消息接连不断，也不差你一个了。” 赵斌回头看了一眼房门，谨慎的说道，“韩书记，乘风他~在明海市被扣留了。” 韩波刚端起茶杯，猛然一愣，“谁？” “李乘风，他今天上午在明海市被扣留了，我也是刚接到消息，所以立即过来向您汇报。” 韩波吃惊的看着赵斌，“怎么回事，明海市？难道明海市还有人不知道他老丈人是谁？” 赵斌认真的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告知我的人说是~京都~第二巡视组的人把他扣留的。” 韩波一听，扑棱一下站了起来，“什么原因？” 赵斌摇了摇头，“目前还不清楚，我准备~亲自去一趟。” 韩波揉了揉额头，“这还有完没完了，田浩冲还没走，怎么又蹦出一个第二巡视组？再这么下去，是不是联合国都要来人。” 赵斌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韩书记，这个件事您不必担心，乘风肯定会没事~。” 赵斌刚说完，韩波瞪眼说道，“赵斌同志，那可是第二巡视组，你知道什么级别吗？就是乘风的老丈人也不敢轻易过问。” 赵斌点了点头，“我知道，但乘风说他自己能解决，我来向您汇报，也是想请您跟谢副省长说一声，乘风告知让他不必参与。” 韩波心中一惊，顿时疑惑的看着赵斌，“李乘风给你打电话了？” 赵斌尴尬的摇了摇头，“没有，他是给另外一个人打的电话，是对方向我转告的。” 韩波上下打量着赵斌，“赵局长，你也是公安战线上的老同志了，你确定李乘风是被第二巡视组的人扣留了？他才什么级别，你就当真了？” 韩波开始怀疑消息的准确性，毕竟第二巡视组针对的可都是厅局级以上干部，连正处级都看不上眼，李乘风这个级别，根本就不入流。 赵斌挺直了身躯，立正说道，“韩书记，我以党性向您保证，消息的准确率您不必怀疑，而且我相信乘风能够自己解决此事。” 韩波眼神一眯，诧异的看着赵斌“赵局长，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我知道李乘风是有点能力，但这件事真要向你所说，恐怕谢伟国出面都没用，你又不是第一天上班，难道不知第二巡视组的权利？” 赵斌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一开始接到叶青的电话，赵斌也不相信，直到叶青说出了秘密身份代码，经过验证之后赵斌才相信了叶青的话。而且叶青也不便直接给谢伟国打电话，毕竟她还不能向谢伟国透露秘密身份，所以才想到让赵斌告知韩波来转达一下。 赵斌想了想说道，“韩书记，告知我消息的，是军方那边的人。所以我觉得，李乘风可能确实有脱身的办法，才会让人转告不要参与他的事情。而且特别是请您，向谢伟国副省长转告一声。” 赵斌无奈之下，只能推到了军方的头上。还别说，赵斌的无心之举，一下子就让韩波相信了他所说的消息。毕竟李乘风失踪的那段日子，也是打着军方的旗号蒙混过关。 “赵局长，你现在马上以咱们凌渡县委的名义，去明海市询问一下情况，有消息立即向我汇报。这件事暂时不要公开，等我向谢副省长汇报之后再做决定。” “好，我马上去。” 赵斌离开之后，韩波也顾不上给程书记打电话告状，赶紧给谢伟国拨了过去。当谢伟国得知消息之后，心中也是无比的震惊，但他的表现要比韩波沉稳的多，只是表示自己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省城济州，副省长办公室，谢伟国背负双手来回徘徊，思索着这件事的各种结果。他知道李乘风还够不上动用第二巡视组的级别，对方的用意很明显，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明显是想让他乱了阵脚。 谢伟国点燃了一支烟，他不清楚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操纵，能动用这么大的手笔不言而喻，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谢伟国几次拿起电话，想给严老拨打过去，但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谢伟国打开钱包，拿出了那张他在八四零孙院长办公室写下的号码，犹豫了片刻拨了过去。 “刘司令员你好，我是谢伟国，有点事我想咨询一下~。” 谢伟国把李乘风的事情说了一遍，既然韩波说是得到了军方的消息，谢伟国怀疑是七三九那边打的电话，但刘司令员当场就否认了这件事情。 “谢副省长，我这边肯定没打过电话，但或许是~那边打的。如果他们插了手，那我劝你最好置身事外，六零三那边的人可不在乎什么第二巡视组。” “刘司令员，谢谢你，既然这样，就不打扰您了。” 挂断电话，谢伟国依然不放心，先是给李乘风打了过去，确认关机之后，再次给韩波打了过去。谢伟国要来了赵斌的电话，他要亲自询问一下。 正在路途中的赵斌，没想到谢副省长亲自打来了电话，赵斌赶紧把事情经过详细的汇报了一遍。 “赵斌同志，你能确认对方是军方的人？” 赵斌心说不这样说我能咋办，总不能说是幽灵的人，干脆一咬牙，“报告谢副省长，可以确认，但~我不能把对方的号码泄露给您，这是他们提出的要求。另外，乘风的事您尽管放心，我跟他的关系比较好，他那两个月帮了军方一些忙，我觉得军方那边应该能够帮他一把。” “嗯，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多问了，也替乘风谢谢你。” “您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二人挂断电话，谢伟国凝重的神色也放松下来。既然有人想利用乘风来做文章，那他要看看，对方有没有能力去抗衡六零三。自始至终谢伟国都以为是六零三那边插了手，毕竟他知道李乘风身体的特殊状况，谢伟国也不相信六零三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了他。 山河省明海市，李乘风被带到了陈进的房间。四名荷枪实弹的安保人员虎视眈眈盯着李乘风，上午他们吃了大亏，如今严阵以待也能起到震慑作用。 陈进背着手，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李乘风，向身后的警员示意道，“给他打开手铐，你们出去吧。” 几个人一听，吃惊的互相看了看，连负责记录的第二巡视组成员也诧异的看着陈进。但看着陈进组长认真的表情，还是给李乘风打来了手铐。 众人退出之后，陈进这才坐了下来，他知道李乘风不会再向上午那样鲁莽。毕竟知道了第二巡视组，他也得考虑严重的后果。 陈进看着李乘风沉声问道，“李乘风，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但我很想知道为何要把我带到这里来？不管你们是多大的领导，但总要讲个道理吧。”李乘风平静的看着对方。 “你听着，我叫陈进，是第二巡视组副组长。以你这种级别或许对这个机构没多大印象，但谢伟国肯定很清楚我的权利。至于为何把你带到这里来，你心里应该很明白。” “既然您是领导，那我想问一句，我是违法了吗？” 当对方提到谢伟国的时候，李乘风心中已经知道对方是剑有所指。不过李乘风很奇怪，不明白对方是以什么名义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 “你有没有违法那是司法机关的事情，在我这里，你却是违反了严重纪律。而且，就凭你暴力殴打调查人员，我保留追究你刑事责任的权利。你不用怀疑我有没有这个能力，这不是你所考虑的问题。” 李乘风看着对方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冷笑的问道，“那以领导的意思，我就不用辩解了？” 陈进摇了摇头，“你无需辩解，我们已经掌握了你违纪的事实。不过你也不用害怕，这件事我们暂时通报到山河省纪委，至于后续情况你就在这里安心的等待就行。” “领导，我能问一下，到底是哪里违纪了吗？” 陈进冷哼一声，“就凭你欺上瞒下无辜旷班长达近三个月，完全可以把你清除出干部队伍。至于你身为党员干部，与社会劳教人员沆瀣一气的事我就不多说了。身为地方上的维稳办主任，居然在社会上混了一个李不服的绰号，你这简直就是在给干部队伍抹黑。向你这种人，也就仗着有点背景张扬跋扈，算什么东西。” 李乘风当即不服的说道，“领导，身为凌渡维稳办副主任，与犯过错误的人员谈心对话，本身就是我的工作。而且，我也没有欺上瞒下无辜旷班，这个罪名我不承认。” 陈进摆了摆手，“不必跟我在这里辩解什么，我知道，借调手续都很齐全，但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件事，回头我还要问责一下谢伟国同志，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乘风知道这家伙根本就是想往老丈人身上牵扯，当即说道，“不必问他，其实我可以告诉你，但就怕，你听了之后不敢再查下去。” 陈进鄙视的目光盯着李乘风，“那你说说看，看我敢不敢查下去。” 李乘风点了点头，“其实借调的事情，是军方的安排，你知道七三九基地吗？” 陈进一愣，微微摇了摇头，“不知道。” 李乘风冷笑道，“既然连七三九都不知道，那六零三就更不必说了，你这个级别还不够。” 李乘风心说有本事你就去触碰，看看能不能碰的一头疙瘩。甘老头告诉李乘风不在任务期间不受特权，但拿六零三的名义替自己挡点事总不算违反纪律吧。 况且李乘风算是看出来对方根本就是蓄谋已久，不然不会在半道上设置关卡进行拦截。特别是周末与谢伟国对话之后，李乘风也知道从大局上看问题了。对方如此显赫的身份来对付他，其根源肯定是在上面。既然如此，那就搬出六零三来做挡箭牌。实在不行，那只能逼着他亮出身份了。 陈进对李乘风说的话不屑一顾，一只小小的蝼蚁还敢拿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来蒙骗他，简直是可笑。 陈进不想再多说什么，拘押李乘风只是第一步，关键的还是要看上面的结果。以他的身份能与李乘风见上一面，也是警告李乘风这几天安稳点。不然，这笔账都要算在谢伟国的头上。 李乘风被带离，专门安排在一个房间之内。两名警员警觉的陪伴着他，除了切断一切联系之外，伙食上倒还算不错。李乘风确实没打算再暴力逃离，既来之则安之，这件事总要有个结果。 当晚，李乘风躺在床上闭目沉思，把今天所发生的事仔细的回放了一遍。他不知外面现在是什么状况，但李乘风相信叶青不会坐视不管。 李乘风之所以第一时间给叶青打电话而不是赵斌，那是因为她相信叶青会主动联系甘少皇，而赵斌却没这个能力。信任都是相互的，李乘风也要看看，那个所谓的幽灵组织，能不能给予他真正的庇护。 夜色渐深，就在李乘风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之时，脑海之中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乘风大哥，我们来了！” 第96章 谢伟国的信任 李乘风激动的猛然睁开了眼睛，他没想到叶青这么快就找到了这个地方。 “叶青，外面情况如何？” “放心吧，一切都按照你的吩咐，那个丁薇也走了，你老丈人那边我也让别人替你传了话。怎么样，你这边到底什么情况？” 李乘风心中一惊，“让别人传话？” “你们的县委书记，他不是跟你关系挺好吗，他说话比我方便。” 叶青把委托赵斌去找韩波的事情说了一遍，李乘风一听，心说这丫头还真够聪明的，居然能想到这个办法。他还担心可别老丈人不相信，到时候盲目的参与进来。现在想想，这根本就是人家替谢伟国挖的一个坑，等着他往里跳呢。 李乘风也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一遍，“叶青，你跟甘老头联系了吗？他怎么说？” “没有，除非那老头主动联系我，不然我根本联系不上他。不过你放心，白老鬼跟我一块来的，如果不是他，我可找不到这个鬼地方。” “白老鬼？”李乘风一怔。 “夜鬼白沧海，他现在是我的监护人，那甘老头是怕我再次跑掉。”叶青的声音带着不满的气息在李乘风脑海之中回荡着。 李乘风心中一喜，既然夜鬼跟着来了，他知道肯定是得到了甘少皇的授意。这么神秘的组织，如果没有老大的授权，绝不会让他们俩盲目行动。 “叶青，白沧海是什么意思？” “别问他，这家伙一点脑子都没有，除了服从就是服从。你说吧，这件事想怎么办？我觉得干脆把事闹大，逼着甘老头出面。” “怎么闹大，难不成我逃离出去？” “乘风大哥，就算你逃出去也没用，我调查过，这个第二巡视组的权利非同一般，可以说无需审判就可以给你安一个罪名。乘风大哥，最检单的方法最实用，直接劫持第二巡视组那个领头的。你放心，明海市绝不敢把这种消息泄露出去，他们只能一层层上报。到时候，等不到上面下达指令甘老头就坐不住了。” 李乘风不禁被叶青的想法吓了一跳，她倒是简单粗暴，但这样一来，李乘风以后也别想在官场上混了。甚至说，即便是幽灵组织能保全了他，但老丈人谢伟国必受牵连，幽灵可不会去过问老丈人的事。 “叶青，白老鬼跟你在一起吗？” “躲在暗处呢。” “我能不能跟他对话？”李乘风知道在玉符山之时，叶青的能力可以让他与酒鬼直接意念对话。 “你们的距离太远，我做不到。你不用搭理他，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 李乘风想了想，“叶青，这件事先看看情况在说，要沉得住气，我相信甘老鬼也在盯着这件事。另外，还有件事你得帮我通知一下赵斌，他是我的保障官，让他找个借口告知可卿，别让她担心。” “乘风大哥，难道就这么被他们关押你也不生气？如果是以前咱们确实只能隐忍，但现在不一样了，我觉得没必要。” 躺在床上的李乘风露出了笑容，他知道叶青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但毕竟年龄还小，特别是官场中这种无形的暗战她根本无法理解。 “叶青，听大哥的没错，返回学校好好的完成你的学业，那是幽灵组织对你的素质考验。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下一步只要我老丈人能沉得住气，到时候着急的反而是他们。只有让这个第二巡视组的陈进把一腔怒火都发泄到我身上，才能逼的甘老头出手。” “那甘老头要是不出手呢？” 李乘风苦笑了一下，“那你就过来帮我，咱们把明海市闹翻天。” “好，一言为定。” 结束了对话，李乘风彻底放松下来。只要外面一切安好，他不在乎暂时被隔离。既然有人想对付老丈人，李乘风这次也要让幕后之人知道，谢伟国的女婿也不是好惹的。 两名负责‘保护’李乘风的警员，看着李乘风一会儿傻笑一会儿皱眉，还以为他是被吓傻了。很多干部在位的时候趾高气昂，一旦被纪委的人带到这种地方，尿不湿都跟不上。 次日一早，一辆车停在了山河省省纪委办公大楼楼前。陈进连夜让工作人员起草了一份调查材料，上面罗列出李乘风的数条违法乱纪行为。虽说罪名不是很严重，却字字诛心，甚至有几条还直接点出了连带责任人谢伟国的大名。 陈进很熟悉官场之中的运作，他知道牵连到谢伟国这样的大员，调查暂时不会公开，肯定会转到谢伟国的手里。按照陈进的算计，谢伟国会主动前来明海找他商谈。陈进要的就是这种结果，只有当面拒绝，甚至还要把事态扩大化，才能逼着谢伟国自乱阵脚寻求严老的帮助。只有那样，高层之间才能达成对话的契机。 果不其然，这份材料很快就被转到了山河省老大的案头之上。还有两三个月上面就要定下省级干部备选之人，如此敏感的时机山河省纪委也不敢擅自做主，毕竟牵连到副省长谢伟国，还是交给老大亲自处理为好。 山河省省委副书记周泽川，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刚一坐下就拿起了电话。 “伟国同志，有时间吗，请来我办公一趟~，好，那我等你。” 周泽川从公文包里抽出了那份材料，他与山河省的老大都看出了其中的玄机。况且书记还有一年就正式卸任，不想再参与到其中，干脆把这件事交给了专职副书记周泽川来处理。 二十分钟之后，谢伟国来到了周泽川的办公室。一进门，谢伟国笑容满面的问道。 “周副书记，您这百忙之中召我过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指示吧？” 周泽川伸手示意了一下，“伟国同志，坐下说。” 谢伟国坐到了周泽川办公桌的对面，周泽川把第二巡视组递交的材料推了过去，“伟国啊，你先看看。” 谢伟国简单的浏览的一遍，放下材料看向周泽川。二人四目相对，周泽川沉重的说道，“时机拿捏的很准，伟国啊，我觉得还是慎重处理为好。陈进目前在明海市，你应该过去一趟。” 谢伟国再次拿起了那份材料，“周副书记，我可以负责任的说，这上面所牵连到我的问题，没有一件是事实。所以我觉得没必要去，让陈进同志按照原则办就行，我愿意接受组织的调查。” 周泽川苦笑道，“伟国啊，你怎么也耍起小孩子脾气了。要知道现在已经进入到考察阶段，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影响高层对你的评判。再说了，难道你就不怕陈进把李乘风那个小家伙的前程给毁了？那个愣头小子可不是陈进的对手，以第二巡视组的权利，那楞小子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谢伟国沉思了一下，他也担心六零三那边会不会出手保护乘风？万一失算，那他们爷俩都将陷入被动之中。但谢伟国这一次不想再麻烦严老，如果事事都需要严老的庇护，那显得他也太无能了。况且对方出面的只是区区一个陈进，还没到最后那一步。 谢伟国沉思片刻，这一次他选择相信李乘风，如今李乘风已经不是刚迈入仕途的菜鸟，肯定能看出这件事情的指向。既然李乘风能在那么危急的情况下还托人转告，说明他有一定的把握。 如果是以前，谢伟国根本不会听信，但自从经历了那些事之后，谢伟国知道李乘风肯定还有所隐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谢伟国不想深究，更不想与那种机构有什么牵连。谢伟国不知乘风会用什么办法把自己解脱出来，但他知道材料上所述的那些事牵连不到他，即便陈进追查下去，也只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周副书记，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不过这一次，我绝不会主动去找陈进。他想调查那就尽管调查，我相信组织会还我一个清白。” 周泽川眉头皱了起来，“伟国啊，你可想好了，这可是会影响到你今后走向的大问题。” “我知道，如果周副书记相信我的话，那就回复陈进让他严查。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的女婿怎么样。” 周泽川看着谢伟国淡定的神情，也被他这份从容弄的摸不清头脑。难道是，严老那边早已做了安排？否则谢伟国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 山河省明海市，赵斌打着凌渡县委的旗号，先是去了市纪委，然后又要求见一下政法委书记，但没人搭理他这位凌渡县局局长。赵斌无奈之下，只能通过警校老同学的帮助，才得知了李乘风的消息。 如今李乘风在明海市警界那可是大名鼎鼎，人家不光敢打如今的明海开发区主任林建辉，更是一个人放倒四个警察还顺手揍了第二巡视组的人。这战绩，也就是棒子国议会能与之匹敌。 赵斌没有见到李乘风，不过在警校老同学的协助下，倒是派人把李乘风的车开了回来。他认出这是庾宏斌的车，为了防止到时缴纳一笔不菲的停车费，还是早点开回来为好。 凌渡县委，县委书记办公室。韩波看着刚刚归来的赵斌，急忙问道。 “怎么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斌很平静的说道，“韩书记，经确认，李乘风确实是被扣押在明海市。不过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肇事逃逸~。” “肇事逃逸？不是第二巡视组扣押的吗？”韩波吃惊的看着赵斌，心说这小子是不是疯了，跑到明海的地界肇事逃逸？ 赵斌尴尬的点了点头，“主要是肇事逃逸，当然，还有第二巡视组也下了命令。据说，李乘风还把当地警方与第二巡视组的人给打了。不过韩书记放心，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韩波一听，我滴个娘啊，这还不是大问题，“赵局长，你是不是喝完酒过来的？还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韩书记您尽管放心，我相信李乘风一定能解决好此事。” 韩波气的摆了摆手，“算了，听天由命吧，我可没能力去解救这位小祖宗。赵斌，这件事你盯着点，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我也好向谢副省长转告一下。” 韩波心说这回他可是无能为力了，第二巡视组的人都敢打，他怎么不挖秦始皇坟去，那样的话死了还能沾染点祖龙之气。 山河省明海市，陈进等了两天，原本以为谢伟国会急匆匆赶来张口求他。没成想，等来的却是山河省一纸回执，上面说山河省领导非常重视，要求第二巡视组务必严查，如果属实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陈进有点懵了，他相信谢伟国肯定是看过第二巡视组的调查材料，这跟他想象的进度大相径庭，照此下去，就算查办了李乘风那个小喽啰也没多大意思。真要是掀不起一丝波浪，那陈进可无法向陆老交差。毕竟上面还等着对话呢，不逼着谢伟国自乱阵脚求助严老，陆老就如同失去了手中的砝码。 陈进既然选择了站队，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如果完不成任务，以后在陆老的体系之中也将被边缘化。无奈之下，陈进只能剑走偏锋把李乘风的罪名扩大。他倒要看看，谢伟国还能忍多久。 陈进再一次‘提审’了李乘风，这一次是被带进了宾馆小会议室。几名武装人员严阵以待，陈进的助手一左一右如同护法。 李乘风看着眼前的案卷，上面列出的一条条‘罪状’，让他觉得不禁有些可笑。 陈进面容严峻，严肃的说道，“李乘风，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在上面签字。如果继续对抗下去，我将以纪律调查转为刑事审查，到时候，你可真的无力回天了，这一辈子都要背负坐牢的污点。” 李乘风抬头看着陈进，“你这是在恐吓我吗？” 陈进哼声说道，“对于你，我还需要恐吓吗？” 李乘风指了指面前的卷宗，鄙视的看着陈进，“如果我在上面签了字，那就等于认同了罪名。到时候，你们就可以拿着这份材料去污蔑我未来的岳父，是这个程序吧？” 李乘风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见识过县一级干部的嘴脸，没想到高高在上的陈进，居然比他们还丑恶。 李乘风指着陈进说道，“你听着，我不管你是什么级别的领导，但在这件事上，你必须要向我正式道歉。否则，这件事我跟你没完。” 陈进一愣，不可思议的左右看了看，心说谢伟国也算是颇有城府之人，怎么找了个女婿居然是个神经病，这种话他也说的出来？ 陈进不想再跟这个‘弱智患者’多说什么，当即以暴力殴打警方人员以及第二巡视组成员的名义，把李乘风的纪律调查转为了刑事审查。 陈进心说他要把李乘风按到地狱的门口，看看你谢伟国还能不能稳坐钓鱼台。 就在陈进‘提审’完李乘风还不到一个小时，国内最神秘的六零三基地山峦之上，一处看似道观的院落之中。甘少皇微闭双目躺在一棵大树下的躺椅之上，听着身边一位中年男子的密报。 不大一会儿，甘少皇睁开双目，眼神之中透着睿智的目光。甘少皇对身边的中年男子叹息的摇了摇头，“他们这些人啊，就知道斗来斗去，老夫从来不参与这些事情，但拿我的人当垫脚石那可不行。” 甘少皇慢慢的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缓了缓气息，站直了身躯目光一厉，吩咐一声。 “来人，备机，老夫要上京都走一趟。我要让某些人看看，老夫还没进棺材板呢！” 第97章 他又回来了 山河省明海市。 当陈进把锅甩给明海市之后，明海的一众官员也犯了难。身在官场之中，谁都能看出这件事背后其实是上层的较量。一头是第二巡视组一头是本省大员，他们谁也招惹不起。 无奈之下，市领导指示明海市局，向检方提请针对李乘风延期十五日的‘侦查’阶段。而且李乘风也没有被送往看守所拘押，直接在刑侦支队开了个单独房间。明海市的意图很明确，那就是十五日之后，到时候再根据形势，看看李乘风到底是放还是判。 山河省省政府，谢伟国很快收到了消息，而且还是明海市市长亲自给他打的电话。得知李乘风已经被转为刑事审查，谢伟国脸色阴沉的恨不能拧出水来。他知道陈进这也是破釜沉舟了，势必要掀起一股风浪。 谢伟国连续抽了几支烟，好几次拿起电话又放了下来。谢伟国很清楚如果现在给陈进打过去，那他将陷入被动的局面。可是如果自己不出面，谢伟国担心李乘风会真的被沦为炮灰。毕竟李乘风打人是事实，真要是给他扣上这顶帽子，基本上可以说前途尽毁。 就在谢伟国坐立不安之际，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到显示的号码，谢伟国赶紧按下接听。 “孙秘书，你好。” “老谢啊，刚才山河省周泽川副书记给严老打了电话，得知你那边的情况之后，严老也很关注，特意让我问一问。怎么样，情况如何？” 谢伟国内心里有些许的吃惊，没想到周泽川居然主动把他的事情告知了严老。不过这也不奇怪，周泽川身为山河省的铁三角之一，严老已经对他投下了赞许的一票。作为回报，周泽川也不想让谢伟国出现意外。 “孙秘书，调查材料我看了，牵扯到我的几条都是无中生有，经不起组织的调查。我估计陈进是故意想挑起风波，孙秘书，不知道他背后站着的是谁？” “陆宗旭，这个名字你应该很熟悉。老谢，现在上面的讨论也非常激烈，特别是针对山河、辽东、福海几个省的人选争夺的很厉害。严老让我转告你，如果你那边真要是遇到大麻烦的话，他可以在辽东方面放弃一手。” 谢伟国一听陆宗旭这个名字，心说难怪陈进跟疯狗似的咬住不放，原来身后站着的是那位。谢伟国犹豫再三，决定不给严老添麻烦，山河省这边他自己扛下来。 “孙秘书，请转告严老，我谢伟国经得起考验。” “那好，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放下手机，谢伟国的神色也变的严峻而凝重。他甚至做好了放弃李乘风的心理准备，哪怕不在仕途，一样是他谢伟国的女婿。但逼着他去向陈进低头，甚至为了他们爷俩打乱严老的整体布局，他谢伟国做不到。 想通了这一点，谢伟国反而渐渐的平静下来。他也看出陈进这一手看似狠毒，却也失去了先机。如果谢伟国继续沉稳下去，那陈进的先期调查将化为泡影，最坏的结果无非是乘风因暴力殴打事件而退出仕途。其实谢伟国巴不得陈进能揪着借调令的事情不放，到时候，光是刘司令员那边就够他喝一壶的。 山河省省委党校，叶青没有去上课，孤独的坐在图书馆里，浏览着电脑上的新闻。叶青在省委党校里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在其他学员眼中，这么小的一个黄毛丫头居然能进来培训，况且还是外省金川人士，这得多大的后台。所以，连教职员工都对她客气三分。 殊不知，包括周泽川在内，都不知道这个叶青到底是什么背景。而叶青的身份资料，也被列为了保密级别。周泽川除了知道她是军方委派的学习人员，其他的一无所知。 叶青已经从明海市公安网上，查询到李乘风被转入刑事审查的记录。虽然这个记录被隐藏，却躲不过叶青的技术手段。不过叶青一点也不担心，她知道再怎么说甘少皇也不可能让李乘风进入大狱，那样的话，整个幽灵核心成员都会寒心。 叶青打开了她建立的秘密网站，虽然她联系不上甘少皇，但叶青相信甘老鬼肯定关注着这个秘密网站的建设。叶青在网站上发表了一篇文章，陈述着李乘风遇到的‘非人’待遇，甚至是遭受了‘严刑拷打’。 这篇文章表面上是为李乘风鸣不平，实则是在痛斥甘少皇的不作为。叶青相信甘老头肯定能看到她的这篇文章，就是不知道这个老家伙会不会站出来。叶青在耐心的等待，但是已经过去了三四天，甘老头依然没有动静，这不禁让叶青有些着急起来。 明海市刑侦支队，一楼右侧的走廊尽头，这里既不是拘押室也不是审讯室，而是专门为李乘风安排的特殊房间。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之外还有沙发和茶几，外带一个小卫生间。这几天李乘风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既没有审讯也没人来传达什么指示，像是把他遗忘了一样。 李乘风并不着急，每日里闲来无事就练习一下他的声波掌控。这半年来的经历，让李乘风成长很快，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对未来充满了美好幻想的毛头小子，官场中的尔虞我诈让他学会了思考。 李乘风很清楚自己目前的位置，他在陈进眼中只不过是一个可以任他拿捏的小人物，李乘风知道陈进针对的不是他，究其根源还是在上面。但往往就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人物，不经意间改变了历史的进程。李乘风在等，一是等待着上面暗斗的结果，二是等着陈进触发甘少皇的底线。 与李乘风谢伟国的沉稳相比，反观陈进反而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没想到谢伟国竟然这么狠心，宁可丢车保帅也不插手李乘风的事。无奈之下，陈进重新启动了李乘风违纪的调查，他必须要找出牵连到谢伟国的事实依据。 陈进知道光是借调那点事情，还引不起高层的重视，必须从李乘风省委党校打架入手。以李乘风当时的恶劣行径，如果不是谢伟国动用了权力和关系，必定是双开的局面，甚至还会锒铛入狱。只有在这方面入手，才能挖出谢伟国以权谋私的真凭实据。 陈进当然不会去省委党校调查，甚至刻意避开省委党校处理结果这一块。陈进来到了明海市经济开发区，找到了已经晋升为经开区管委会主任的林建辉。陈进见识过李乘风的战斗力，也听说当时林建辉被打的很惨。如果林建辉能证实当时是受到了谢伟国的权力胁迫，那这件事就有看头了。 如今林建辉与山岳信托合作的非常愉快，为了得到林建辉的信任，陈进专门给关向海打了电话，让他的左膀右臂栾向东赶到了明海。 当晚，陈进以私人身份设宴，宴请了明海市经开区主任林建辉。而作陪的只有一位，就是山岳集团财务总监栾向东。以陈进的级别宴请林建辉，那是高看了他，但林建辉却高兴不起来。 林建辉年纪轻轻能混到这个地位，政治头脑也不简单。特别是如此敏感的时刻陈进要触碰谢伟国，很明显是上面在较劲。林建辉既不敢得罪陈进更不敢与谢伟国为敌，这让他陷入了两难之境。 其实林建辉也在关注着李乘风被拘押的消息，一开始林建辉还高兴的弹冠相庆，甚至巴不得李乘风那家伙万劫不复。不过随着陈进这边陷入了僵局，林建辉敏锐的觉察到很可能要把自己牵连进去。果不其然，收到陈进的邀请之后，林建辉心中开始琢磨脱身之策。 陈进看出林建辉的顾虑，他准备借助今晚的宴请，给这位年轻的经开区主任下一味重药，让他彻底明白站在他这一边的好处。 就在三人把酒言欢之际，关押李乘风的刑侦支队大院之中，忽然刮起了一股怪异的沙尘暴。这股狂沙弥漫在整个大院，而院子之外却非常平静，甚至是树叶都未晃动。沙石在狂风中肆虐，甚至还散发着一股酒香。 啪啪几声碎裂，院内的照明灯碎裂，当值的几名警员诧异的透过窗口查看。突然之间，电源总闸之处冒出滋滋明火，整个支队办公楼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房间之内，李乘风也吃惊的坐起身，正想走到门边询问一下外面的守卫，就听到脑海之中传来了叶青的声音。 “乘风大哥，我们来接你了。” 李乘风心中一惊，赶紧回应道，“叶青，别胡闹~。” 李乘风刚回应，就听着外面的门锁啪嗒一响，房门犹如有了生命一样被打开。黑暗之中，李乘风的双目如同猫眼一样瞳孔竖立起来，但是李乘风并没看到有人进来。 李乘风心中一动，一道声波喷射了出去，在声波的回荡之中，果然发现夜鬼白沧海就站在他的身后。 “白沧海，叶青年纪小不懂事，怎么你也跟着胡闹？” “臭小子，还是被你发现了，出去再说。” 夜鬼白沧海说完，犹如鬼魅一般飘了出去。李乘风也顾不得与叶青联系，只能无奈的跟了出去。黑暗的走廊里，四名看守昏迷的躺在地上，李乘风心说这下子可真是闹大了。 来到楼门外，院落里依然是狂风肆虐，吹的人睁不开眼睛。而狂风卷起的树叶，恰巧遮挡了所有的监控。 李乘风敏锐的察觉到，狂风之中站着一个秃顶的男子，正是酒鬼杜山。而狂风更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围着杜山形成一道保护。 “乘风大哥，门外有辆车，我在车内等你。”叶青的声音再次回荡在李乘风的脑海之中。 李乘风挠了挠头，看着在狂风肆虐中还在呼叫着同伴的那些当值警员，只能硬着头皮先出去再说。李乘风双眼一闭，口中喷射出声波，迈步走进了弥漫的狂沙之中。 大门外停着一辆加长面包，叶青早已打开了车门，怀中抱着笔记本电脑微笑的看着李乘风。当李乘风上车之后，唰唰几道身影闪了过来，夜鬼白沧海更是坐在驾驶位上，启动了车辆。 刑侦支队大院的狂沙来的快去的也快，大院之中很快恢复了平静。除了路灯碎裂的碎片以及弥漫的酒香气息，看不出丝毫的异象。值班的队长赶紧让人查看电表盒，看看是怎么回事。当工作人员拿着照明设备打开了电表总合，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竟然是有人用酒水触发了短路。 而另外一侧，也有人发现了关押李乘风门外的警卫被人打晕，赶紧按下了墙壁上的红色按钮。刹那间，整个刑侦支队大院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却说李乘风等人，他在车中诧异的看着车中的众人。叶青得意的靠在座椅上，既不解释也不说话。夜鬼白沧海，更是吹着口哨开着车，仿佛是带着众人欣赏着明海市的夜景。 除了李乘风熟悉的夜鬼和酒鬼杜山之外，还有一个陌生老者李成功不认识。此人看似六十上下，头发蓬乱穿着也很朴素，但是那张面孔，像是经历了喷砂枪的摧残，满脸的坑坑洼洼。没等李乘风询问，酒鬼杜山主动介绍道。 “乘风，这位我尊称他一声黄老哥，你小子得叫他一声大爷。幽灵之中的沙鬼黄松就是他，你小子应该看过资料。” 李乘风微微一愣，没想到又一个幽灵成员出现，李乘风赶紧客气的招呼道，“前辈您好，我叫李乘风。” 沙鬼黄松只是低沉的‘嗯’了一声，就没再说什么。李乘风看到对方不再搭理他，这才向众人说道。 “你们这是怎么了，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难道组织的规定你们都忘了？不在任务期间不享受任何特权，你们这是在犯罪。” 夜鬼白沧海戏谑的笑道，“老酒鬼，听到了没有，这小子是个当官的材料，小嘴巴巴的一套一套的。” 酒鬼杜山也跟着笑道，“乘风，我们可都是遵纪守法之人，这当然是奉命行事。你就放心吧，那大院里的事情自有国安九处的人来处理，不用你小子操心。” 李乘风一愣，顿时惊喜的看着酒鬼杜山，“这~这是真的？” 杜山点了点头，坐在后排的沙鬼黄松此时也开了口，“是甘老进京之前，下令把你带出来。” 夜鬼白沧海接口说道，“这还得多亏了叶青这丫头，要不是她，你小子还得在里面受几天的罪。” 李乘风疑惑的看向叶青，“你都做了些什么？” 叶青得意的晃着脑袋，“喊我一声好听的，让我高兴高兴再告诉你。” 李乘风苦笑道，“行行，漂亮的小青妹妹，赶紧告诉我好不好。” 叶青开心的打开了笔记本电脑，“你看看，这是我为幽灵建立的私密网站，每个人都有特殊的指令才可以进入，以后有什么事情完全可以在上面留言。乘风大哥，你先看看。” 叶青递过去笔记本电脑，特意指了指自己写的那篇文章。李乘风看罢之后，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看众人。 “就为这个？甘老头就让你们违反内部纪律把我带了出来？” 李乘风刚说完，就听沙鬼黄松不悦的训斥道，“小子，少皇的年纪都能当你的祖父辈了，你小子说话客气点，至少也该尊称一声甘老，年轻人别这么没大没小的。” “是是，您老训斥的对，以后我就以甘老相称。”李乘风没想到这个沙鬼还是个老古板，众人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杜山说道，“甘老头~哦不，甘老说了，叶青那丫头说的对，咱们幽灵平时遵纪守法，战时出生入死，凭什么让人欺负。乘风啊，这一次我得高看这丫头一眼。” 叶青得意的昂起头，“要我说，你们得选我来当老大，以后甘老~，他再辜负咱们大家，我就带着你们一起跟他斗。怎么样，同不同意，白老鬼，你先表个态度。” 这段时间夜鬼白沧海与叶青相处的时间长，早已被叶青拿捏的死死的。夜鬼一边开着车一边玩笑着说道，“我没意见，老酒鬼，你呢。” 众人都知道这是玩笑，但叶青依然是美滋滋的很开心。沙鬼黄松满脸的皱褶都堆积在了一起，心说甘少皇把这丫头弄进来，以后的队伍可不好带了。 就在众人开心的想找地方庆祝一番，李乘风却突然说道，“老白大哥，掉头，我不能就这么离开，我得回去。” 众人一愣，白沧海更是一个急刹停了下来。李乘风接着说道，“抛开咱们的特殊身份不说，如果是普通人，这一次的不白之冤很可能就进了牢狱。既然甘老给了我这个机会，那就更不能轻易饶过那个陈进。送我回去，我得让他公开向我道歉！” 众人看着李乘风严肃的神情，他们知道李乘风不想就这么罢休。但是这样一来，也违背了甘少皇的意思。毕竟其根源是在上面，有些事情还不宜被外界知道的太多，只能是无声无息的消除风波。 叶青当即表态，“我支持乘风大哥的意见，咱们是一个整体，必须一致对外。” 夜鬼苦笑道，“好吧，我也支持！” ... 夜色之中，一辆加长面包车原地掉头，重新驶向明海市刑侦支队。 此时刑侦支队已经乱做一团，重点监管目标跟鬼一样消失，连监控都没发现他到底是怎么袭击的守卫人员。值班队长站在大院之中，整个人像是霜打了一样，无力的拿出手机，直接给市局局长拨了过去。 “报告局长~，刑侦支队刚才遭遇了~遭遇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停电，监管嫌疑人李乘风~趁机袭警逃离。” 这位倒霉的队长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正准备接受一场狂风暴雨般的狠批。但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李乘风迈着轻松的步伐走进了刑侦支队的大门。 “报告局长，他~他又回来了！” 第98章 老友相见 明海市刑侦支队大院，一众警察傻傻的站着，没人上前去缉拿李乘风，都跟见了鬼似的看着他。 李乘风尴尬的抬起手臂，“不好意思啊，刚才~出去买了包烟。”李乘风晃了晃手中的烟。 当值的队长恨不能给李乘风磕一个，必须得感谢李乘风的八辈祖宗。真要是在他当值期间李乘风逃跑，那他这个差事也就别干了。 明海市局局长贺成山与刑侦支队长王长青纷纷赶来，刑侦支队里逃跑了嫌犯那可不是小事，不管李乘风回不回来都得把事情调查清楚。 如果说李乘风真的一走了之，这件事恐怕报上去陈进都不会相信，没准还以为明海市局是受了谢伟国的指令而秘密放人。到时候，说不定陈进的一腔怒火就发泄到他贺局长的头上。 贺成山与王长青经过一番调查二人来到了办公室，贺成山面色阴沉看着王长青，“真是见鬼了，你们刑侦支队是菜市场吗，人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局长，我认为这是一场里应外合的严重事件，从四名守卫的叙述之中，可以确定是有人暗中袭击打晕了他们。我建议针对李乘风的审查再提升一格，由刑事审查提升为涉恐调查。” 贺成山一听，气的腮帮子都颤抖，“我说你还有没有点脑子，还涉恐调查，证据呢？四名守卫人员连人家的鬼影子都没看见就被打晕，你们刑侦支队都是泥捏的？上上下下二三十号人，就这么让人家大摇大摆的出去，又大摇大摆的回来。这件事要传出去，你不嫌丢人我还要脸呢。王长青你给我听好了，马上给所有人下达封口令，这件事要是走漏了半点风声，我停你的职！” 王长青一个立正，“是！我马上亲自督办，并加派人手二十四小时严密盯防。” “还盯个屁，人家要走早就走了，干嘛还要回来。我可警告你，这件事书记市长专门叮嘱过，你就给我好生伺候着就行。人家神仙打架还轮不到咱们插手，不管谁输谁赢，落败的神仙咱也惹不起。今天的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还想提格审讯，我看你是疯了。” 王支队长苦笑道，“局长，我这不是觉得窝囊吗，好歹我这里也是明海精英执法部门，竟然~。” 贺成山眼睛一瞪，“我说你怎么还不明白，监控上的时间显示，开始到结束只用了四分多钟。从遮挡监控到切断电源，再到击晕守卫救走目标人，一系列行动干净利索，你觉得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和团队作战，就能把咱们堂堂明海刑侦支队视为菜市场？” 王长青支队长心中一惊，脑海中顿时闪烁出四个大字~特种部队。贺局长告诫这件事不必再追查，因为他知道追查到最后无非是两个结果，要么丢人现眼，要么是无法撼动。其实在贺成山的心里，也觉得应该是谢伟国动用了大手笔。但至于李乘风为何又去而复返，那只有鬼知道他们翁婿二人要搞什么鬼把戏。 这一刻，明海市经开区某酒店之中，陈进依然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说着林建辉。栾向东更是以二期投资为诱饵，两个人恩威并施等待着林建辉的选择。 林建辉喝的有些‘微醺’，好在还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分析利弊之后，林建辉依然不敢轻易做出抉择。虽说投靠了陈进一方，今后可以得到陆老体系的大力支持，甚至经开区这边的主要项目都仰仗着关向海的山岳集团。 但那样一来，林建辉知道不但彻底得罪了谢伟国，甚至包括当时和稀泥的市领导也会牵连进来。而且林建辉知道仅凭这些根本无法彻底扳倒谢伟国，无非是阻止他更上一层楼。到时候陈进等人一走，林建辉可就倒了霉了。 林建辉端起酒杯，看着陈进恭敬的说道，“陈组长，我敬您一杯，感谢陈组长能推心置腹的给我这个年轻干部做了开导。您放心，我一定会大力配合巡视组的各项调查工作。不过，关于省委党校那件事，毕竟过去了很长时间，有些细节方面我也得回忆回忆。所以还请陈组长宽限两天，容我考虑考虑。” 陈进阴柔的看着林建辉，心说怎么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难缠，他都抛出如此巨大的诱惑还在推三阻四，真有些不识抬举了。不过表面上，陈进依然是温和的说道。 “行，那就给你两天时间考虑。林主任，我们第二巡视组的职责，就是清理掉体制内的垃圾，正本清源。” 陈进这也是在暗示林建辉别不识抬举，别忘了他是干什么的，动不了谢伟国那样的大员，他陈进整治一个县处级还不在话下。 不得不说林建辉能以这个年纪坐上明海经开区管委会主任的大位，也不光是依靠着背景。正是因为他这顿饭的坚持，才保全了自己的仕途生涯。因为就在次日的上午，陈进接到了陆老亲自打来的电话。电话内容很短，陆老责令陈进撤销一切针对谢伟国的调查行动，这件事再与陆老无任何牵连。 陈进不禁有些愕然，他听得出陆老语气之严厉，但不明白为何要突然停止并撤销？甚至陆老都没有给他任何汇报的机会就挂断了电话。 陈进敏锐的觉察到，肯定是上面出了问题，犹豫再三，决定还是先问问郭秘书再说。陈进不知道郭元祥是否就在陆老的身边，没敢直接打电话而是发了一条短信。 几分钟之后，郭元祥打来了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就听着郭元祥急匆匆的说道，“老陈，我正忙着处理一些重要的事情，你那边赶紧结束调查，千万别再去招惹谢伟国。” 陈进心中大惊，“郭秘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才陆老亲自给我打来电话，听语气陆老像是很震怒，到底怎么了？” “具体情况很复杂，我只是听说在昨天召开的少数高层会议上，有某位神秘大佬突然现身，严厉的批评了一些现象。而且我还听说，那位大佬直接点了陆老的名字，指责陆老干涉山河省的正常工作。老陈，这个谢伟国不简单啊，你抓紧处理好善后赶紧离开。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就不跟你多说了。” 陈进吓得浑身一颤，手机都差点掉在地上。陈进知道高层之间的明争暗斗大都使用太极手法，很少有人指名道姓。这说明，郭元祥所说的那位神秘大佬，其地位肯定是远超陆老。但让陈进不明白的是，京都里即便是那老几位也都会给陆老留有薄面，除了他们还有谁敢这么做？ 陈进擦了把冷汗，不敢怠慢，赶紧召集他带来的组员，临时开了一个秘密会议。 此时，京都西山某神秘院落之中，甘少皇惬意的坐在树荫下品着茶。这么多年他一直活在隐秘战线上，就连六零三那些专家教授，都把他当成一个坑蒙拐骗的老家伙对待。但昨晚甘少皇在议会上的突然出现，却是震惊了不少人。 小院门外一辆轿车驶来，门口的警卫迎了上去，车中下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老者身穿将军服，但却没佩戴肩章领徽。别看老者年事已高，却是身躯笔直面带威严。 两名警卫刚想要搀扶老者，却被老者示意不用。走进小院，老者看到甘少皇长发飘飘坐在那里惬意品茶，顿时喊道。 “甘老鬼，听说你来京了我还有点不相信，你个老东西七年没有跟我联系了，就不怕老子一生气去见马克思。” 甘少皇呵呵笑了几声，他已经为老者斟好了茶，“老徐啊，听你的意思，是想走我前面呢，还是盼着我走在你的前头。” “佛祖还有涅盘日，但你幽灵死不了。” 老者说着，坐到了甘少皇的对面。老者名叫徐继德，是军中一位赫赫有名的老将军。他与甘少皇相交了大半辈子，几年前由于身体的原因才退居休养。 甘少皇看着对面白发苍苍的徐继德，不禁感慨的说道，“咱们都老了，回想起当年在魔都，你我激动的迎接胜利号角之时，仿佛就在眼前。” “是啊，最初认识你的时候你老甘还是个小道士，弃道从戎参加了革命。从一名战场上的勇士成长为出色的地下工作者，这一晃，咱们都快入土了。” 甘少皇微笑着说道，“不能入土，还得多活几年，当年周公不是说了吗，要把接力棒一代一代传下去，直到实现伟大的目标。” 徐继德欣慰的看着甘少皇，“昨天的事情我听说了，真没想到你老甘能站出来。那个陆宗旭啊，前几年我就看他不顺眼，要不是三号一直袒护着他，我都敢去他办公室揍他一顿。这下好了，有你老甘出手，我看他还能蹦跶几天。” 甘少皇摆了摆手，“老徐啊，这你可理解错了，我可没那个精力参与这些事情，要不是他触碰了我的那几个宝贝疙瘩，我才没工夫来这里喝茶。” 徐继德一怔，诧异的看着甘少皇，“你个老东西还有没有点原则，难道就不怕当年那些战友的血白流吗？” 甘少皇呵呵笑了两声，“主要你们这些老家伙们还活着，有你们在，就是天下的定海神针。我的主战场不在这里，别忘了还有不少列强依然在虎视眈眈。” 徐继德默默的点了点头，语气也平和了下来，“我听说，上一次的对局你吃了大亏。怎么样，如今的幽灵，还能不能斩断敌人的魔爪？” 一提到幽灵，甘少皇也收起了笑容，“上一次确实吃了大亏，导致山鬼老袁和水鬼秦宽时至今日还没有恢复。好在最终结局依然完成了任务，不然我非得再跟那位老对手拼一场。” “老甘，我知道幽灵是你手中的一支利箭，但毕竟那种特殊人才非常稀少。我到觉得，应该从军中精英之中选取一部分来充实幽灵。” “老徐啊，工作性质不同，就算把你那几个宝贝疙瘩兵王都送给我，他们也未必能完成一些特殊的使命。其实在特殊人才的探索与挖掘方面，咱们已经远远落后于西方。所以这些年我坐镇六零三，就是怕遗漏了哪一个。” 说到这，甘少皇摆了摆手，“不说这些了，明天就要离开，中午咱们老哥俩得好好的吃一顿。” 徐继德一愣，“走这么急？对了，严功勋同志托我带句话，向您表达感谢和敬意。” 甘少皇笑了笑没说什么，这一次他在会议上不但点名陆宗旭，还提及了谢伟国的名字，严功勋当然要感谢他。甘少皇下午还要会见一批安全方面的人员，老哥俩没再谈论工作，而是叙说起那些难以磨灭的往事。他们知道自己的时日都不多了，当年的老友也是见一面少一面，但是能从战争之中活下来，他们已经很知足。 山河省，省政府副省长办公室。谢伟国这几天推掉了一些日常工作，一直在焦虑的等待着李乘风那边的消息。谢伟国分析着陈进下一步，还会从哪一方面入手。 这时，高长河走了进来，刚要汇报一下明天的日程安排，桌上的红色座机响了起来。谢伟国看了高长河一眼，高长河知趣的退了出去。 “您好，我是谢伟国，请问您是哪位？” “伟国啊，是我。” 谢伟国一愣，听出是严老的声音，顿时站了起来，“老领导，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指示吗？” “伟国，认识你这么久，没想到你小子还给我留了一手。” 谢伟国一愣，疑惑的问道，“老领导，您~这话从何说起？” 电话之中，传来严老爽朗的笑声，“这一手留的好啊，让我也有些出乎意料。” 谢伟国都懵了，“不是，老领导您要是批评就直说，这一次，我真的没理解您的意思。” 电话中，严老把昨天的会议简单的说了一遍，得知有位神秘人物竟然在那种级别的会议之上点了他的名字，谢伟国顿时愣在了当场。 “伟国啊，那位老同志的具体情况我不便告诉你，但我相信山河省那边的问题，很快就要消于无形。不但如此，这一回老陆恐怕也要麻烦。行了，不跟你多啰嗦了，好好工作，有什么问题就直接给我打电话。” 电话中传来忙音，但谢伟国依然握着电话，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赌赢了，看来乘风那小子真的隐瞒了他，不过谢伟国做梦也没想到，出手之人竟然如此可怕，连严老都要尊敬的称呼一声老同志。 冷静了片刻之后，谢伟国拿起了另外一部电话，给周泽川打了过去。上面的结局胜负已分，谢伟国憋了这么久，现在也该轮到他出手了。 第99章 他要见你 短短的两天时间，高层会议上所发生的事情，很快就通过各种渠道传播开。当然，能得到消息的大都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大员。 山河省省委铁三角，在周泽川的提议之下开了个紧急碰头会。风向变了，上层的平衡被打破，谢伟国也提出了个人意见。面对陈进三番五次的责难，谢伟国恳请组织正本清源还他们翁婿二人的清白，并保留追责的权利。 山河省铁三角经过磋商之后，在周泽川的提议下，决定委派省委副秘书长郑丙乙同志前往明海过问此事。郑丙乙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兼职省委督查室主任，这一次他是代表山河省省委，足以说明山河省省委对这件事的重视。 山河省明海市，陈进等人正着急忙慌的收拾东西销毁前期的一些调查材料，准备尽快打道回京。至于已经上报给山河省省纪委的那份材料，陈进可以回京之后再‘补发’一份调查结果。总之，陈进已经无心再干别的了，他要回去之后详细的询问一下当前的形势。 不过，临走之前，陈进总得给明海市委书记打声招呼。麻烦人家这么多天，总不能不告而别。 陈进驱车来到了明海市市委，走进了市委书记魏辅辰的办公室。 二人握手寒暄入座之后，陈进主动说道，“魏书记，麻烦了这么多天，我代表第二巡视组的所有同志，向您表示感谢。现在调查基本上已经告一段落，我也准备返回京城向有关领导做一下汇报。” 魏辅辰微微一怔，疑惑的问道，“怎么，陈组长这是要离开明海吗？” 陈进呵呵笑道，“明海真是个好地方啊，山清水秀景色宜人，但是我们第二巡视组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不然我也想多待些日子。” 魏辅辰诧异的看着陈进，“难道，陈组长没有接到省委的通知？” 陈进一愣，奇怪的看着魏富辰，“什么通知？” “就在二十分钟之前，周泽川副书记打来了电话，说是省委已经指派郑丙乙副秘书长前来明海，询问巡视组调查的进展。我还以为陈组长是接到了通知，专门来我这里等着郑秘书长呢。” 陈进心中猛然一颤，表面上强装镇定的说道，“区区一个李乘风，这有什么可询问的。那好，既然山河省省委要过问此事，我也懒得针对一个小科级干部再调查下去，那就推给他们吧。” 魏辅辰淡淡的笑道，“郑秘书长前来，恐怕不是为了李乘风，他还不够资格。” 魏辅辰也看出苗头有些不对，但他确实不知道高层会议上发生的事情，只能好意的暗示陈进，郑丙乙是为了谢伟国而来。 “是吗？既然魏书记这么说，那我就等着他。” 陈进知道自己强行离开的话，后果恐怕会更严重，莫不如趁着郑丙乙来询问之际，把此案做个了解。好在陈进还没有上报最终定论，依然是调查阶段，就算让山河省委不满，对方也拿他陈进没办法。 郑丙乙来到明海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前往市委，而是直接来到了刑侦支队。局长贺成山早已等候，看到郑丙乙下了车，贺成山赶紧迎了上去。 “郑秘书长好，欢迎您的到来。” 郑丙乙与贺成山握了握手，“老贺，我来这里的事，你没跟其他人说吧？” “没有没有，按照您的吩咐，我谁也没有通知。不过，魏书记那边，我当然要汇报一声。” “好，带我去见一见李乘风。”二人说着，向办公楼走去。 郑丙乙来之前周泽川专门给他做了指示，而且在路上的时候，郑丙乙给岭南程邦知书记和张鹏书记以及凌渡韩波分别打了电话，现在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向李乘风核实一下。 这一次，李乘风被‘请’到了支队长办公室，工作人员还‘暖心’的给他泡了杯茶。 办公室里只有贺成山局长陪伴，李乘风看了看贺局长的警衔，再看他对待郑丙乙的态度，顿时明白是‘上面’来人了。 郑丙乙温和的说道，“李乘风同志，我是山河省委副秘书长郑丙乙，受省委领导的指派，专门来过问一下被举报的事。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我想问一问，在你被强行隔离之前，有没有接到相关部门的通知？” 李乘风心知肚明，知道对方是来为他翻盘的，当即说道，“没有。” “那在你被强行隔离之时，对方有没有第一时间亮明身份？” “没有。” “那有没有对你使用不当的手段？” 李乘风想了想，“领导，六个打我一个算不算？” 郑丙乙一愣，点了点头，“这当然算。” 贺成山局长紧张的刚要说点什么，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郑丙乙一边问一边做着记录，问完之后把记录递给李乘风说道。 “李乘风同志，你看一下，如果没什么出入的话你签个字。” 李乘风简单浏览一遍，当即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没问题，谢谢领导。” 郑丙乙请人带离李乘风，他这边正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贺成山忍不住说道。 “郑秘书长，这件事也怪不得我们明海警方，他们也是奉命行事。另外，根本不是六打一，而是~。” 没等贺成山说完，郑丙乙打断道，“贺局长，难道你们明海警方还要追责吗？” 贺成山一愣，看着郑丙乙别有深意的目光，贺成山顿时明白了什么，“不不，关于李乘风同志的刑事调查，他当时只是与出警的人员发生了一点推搡，并没有实质性的反抗。我们也是根据第二巡视组的要求把他带离，整个事情已经调查的非常清楚。” 郑丙乙说道，“老贺，我知道你对我刚才的询问感到很奇怪，但没办法，书记与省长以及周副书记都做了重要指示，我这次来，恐怕要得罪人了。李乘风的事你看着处理，我这就去见魏书记。” 贺成山心中一动，能让省里的铁三角达成一致，看来上面的暗斗已经有了结果。这样一来，那下一步谢伟国晋升常务副省长基本可以定局。 送走了郑丙乙，贺成山当即命令王长青支队长，赶紧修改针对李乘风刑事审查上的内容，把关于他殴打明海市警员的内容全部删除。而且吩咐王长青立即给李乘风更换房间，必须带空调的那种。 明海市委办公大楼，郑丙乙终于跟陈进在小会议室里见了面。此时的郑丙乙已经心中有了底气，好在李乘风大小也是个副科级干部，根据组织原则，如果隔离调查的话至少要跟李乘风上级党组织予以说明和备报。而调查之时，工作人员更要第一时间亮明身份与说明调查的事项。 仅凭这两点，身兼督查室主任的郑丙乙，就知道陈进犯下了基本程序上的错误。更别说针对省部级领导捕风捉影的举报，陈进在调查之中不但没有依据事实予以澄清，反而妄自揣测误导正确的判断。如果谢伟国真要是追究起来，那陈进可就不止问责这么简单了。 这一刻，山河省岭南凌渡，韩波接到郑丙乙的电话之后，心中即是疑惑也有些不安。别看明海方面把消息控制的很严，但这种事有三个人知道就别想瞒得住。凌渡县委大院早已传开李乘风被拘押的消息，接二连三所发生的事，也让韩波有些心力交瘁。 县委书记办公室内，王友疆汇报完工作并没有离开。针对他的调查已经彻底结束，虽说只是一些‘小问题’，但王友疆依然非常感激韩波。如果说以前的合作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如今王友疆是真心为了报答韩波的宽容之恩。 看着韩波愁眉不展的样子，王友疆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韩书记，乘风的事情我觉得不必着急。有谢副省长在身后坐镇，这小子出不了大问题。” 韩波看了王友疆一眼，“友疆啊，你就别宽慰我了，你我心里都清楚，陈进明知李乘风是谢伟国的女婿，依然强硬如斯，那只能说明根源是在上面。别看乘风这小子级别不高，恐怕这一次牵连的人与事都不小。” 王友疆心中一动，问道，“韩书记，万一~这一次谢副省长没顶住，你觉得他会不会直接下来？” “这道不至于，但乘风这家伙就难说了。”说到这，韩波叹息了一声，“咱们凌渡这到底是得罪了哪位大神，还有完没完了。” 王友疆笑道，“要不我把立峰主任请过来，给咱们上上下下都卜一卦。” 韩波苦笑的看着王友疆，“咱们凌渡县委，真正干事的人不多，牛鬼蛇神倒是不少。友疆啊，经济这一块我可就拜托给你了，但有些事情我还得提醒你，田浩冲不是轻易认输之人，别再让他抓住什么把柄。” 王友疆站起身，“看来你老韩还是不相信我，算了，不谈这些事，真要是有一天我进去了，那也是我的命。工作上的事你放心，只要你韩书记大力支持，明年上半年我就给你拿出一份亮眼的成绩。” 王友疆说完摆了摆手，洒脱的走了出去。自从调查结束之后，王友疆彻底放下了心中的大石，他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了自信。 看着王友疆离去的背影，韩波也真心希望他能改过自新，但韩波很清楚贪念不是这么容易戒除的，或许未来的某一天，王友疆还是会倒在自己的贪欲之中。 就在韩波还在沉思之时，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显示的号码，韩波赶紧按下了接听。 “谢副省长，我正想给您打电话呢，乘风那边怎么样了？” “韩波，告诉你个好消息，或许明后天，乘风就能回到工作岗位。谢谢你的担心，也给你们县局那位赵斌同志，表达一下我的谢意。” 韩波心中大喜，“谢副省长，那~也恭喜您了。”韩波没有说明为何而恭喜，但他知道谢伟国肯定明白自己的意思。 电话中谢伟国爽朗的笑了几声，“韩波啊，现在恭喜还为时尚早。过段时间我会去你们县里一趟，一来考察一下扶持资金落实的情况，二来也替乘风感谢感谢你们。” 二人结束通话，韩波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谢伟国能打这个电话，足以说明上层那边，谢伟国这一方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可以说通过李乘风这层关系，无形之中把他们联系在一起，甚至在有些人的眼中，早已把韩波列入了谢伟国的体系。谢伟国越是强势，对韩波今后的工作越是有利。 山河省明海市，由于郑丙乙的到来情况急速反转，陈进更是陷入了焦头烂额之中。更让他生气的是，李乘风那小子死缠烂打，非要他公开道歉不可。否则，就是告到京都这件事也没完。 无奈之下，陈进只能拨打了谢伟国的电话。有些事情他可以向谢伟国低头，但让他堂堂的第二巡视组副组长，去跟一个小小副科级道歉，陈进做不到。 两天之后，明海市刑侦支队支队长王长青走进了李乘风的房间。王长青拿着李乘风被扣留的私人物品，这是当时扣押李乘风时留在车中的皮包，以及李乘风的手机。 “李乘风同志，请检查一下你的私人物品，如果没有什么丢失和遗漏，就请跟我走吧。” 李乘风看了一眼，冷哼一声，“我说过，陈组长必须给我公开道歉，否则我不离开。” 王长青苦笑着说道，“有人在门外等你，出去后你就知道了。” 李乘风心说就算你们骗我出去，老子一样还可以回来，这件事不给个说法绝对没完，不能白白让他们折腾这么多天。 李乘风拿起包和手机走了出去，跟随着王长青来到了办公楼外，当看到迎接他的人，李乘风不禁微微一愣。 “伯父，您亲自来了？” 谢伟国背负双手，旁边还站着明海市委书记魏辅辰和市局局长贺成山。 谢伟国没有理睬李乘风，而是跟魏辅辰与贺成山握了握手，“辛苦你们了，我这就回省城，咱们就此别过。” 谢伟国寒暄之后，这才转头看向李乘风，“傻站着干什么，还不上车。” “可是~！” 没等李乘风说下去，谢伟国眼睛一瞪制止了他，李乘风只好无奈的走向车门。 谢伟国也上了车，与明海一众领导告别。李乘风心中有点憋屈，紧闭嘴唇也不说话，谢伟国却是面带微笑，主动说道。 “怎么，我亲自来接还不高兴？” “伯父，您不该来，我的事还没办完。” 谢伟国看了李乘风一眼，宽解的说道，“傻孩子，有些事情得知道进退，也要给对方留有颜面。” “我干嘛要给他留有颜面，在路上截我车的时候给我留颜面了吗？在宾馆里要对我搜身动刑的时候，他想过颜面没有？伯父，这件事要是放在普通人身上，恐怕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离开，我不甘心。” 谢伟国呵呵笑了几声，“乘风啊，以后再考虑问题，要往深层去想，不要光看表面。我指的不是陈进，而是给他身后之人保留一丝颜面。有些事情你还不懂，慢慢的你会理解。我已经给韩波打过电话，回去之后好好工作~。” 谢伟国刚说到这，司机老刘突然一个急刹车，李乘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谢伟国。 司机老刘气的打开车门破口大骂，“你他妈眼瞎了，怎么开的车。” 一辆白色加长面包拦在了路上，谢伟国也非常震怒，对方明显是故意拦车，这要是出了车祸算谁的。 但是李乘风一看，急忙说道，“刘哥，是找我的。伯父，您稍等一下，我问问什么情况。” 李乘风赶紧下了车，白色的面包车门也已经打开，酒鬼杜山看着李乘风说道，“上车，甘老头要见你。” 李乘风一愣，犹豫了一下，转头走向谢伟国的车辆，“伯父，不好意思，我不能跟您走了，我得去~去见一个人。” 谢伟国疑惑的看了看对方，又看了看李乘风，“他们是~？” 李乘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谢伟国当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去吧，回来之后给我说一声。” 李乘风嗯了一声，快步走过去上了白色面包。司机老刘不明白情况，但刚才那一幕确实吓了他一跳。谢伟国盯着白色的面包车，看到是省城济州的车牌，当即沉声说道。 “老刘，记住那辆车的车牌，回去之后马上查询一下，看看这是什么单位的车辆。” 谢伟国也很好奇，他想知道暗中帮助李乘风的那些人，在山河省省城到底隐藏了什么身份。或者说，是哪一家看着不起眼的单位，隐藏着如此巨大的能量。 第100章 诡异的老者 白色面包车之中，开车的依然是白沧海，而车中只坐着酒鬼杜山一人。 “老杜大哥，叶青呢？”李乘风疑惑的问道。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她在等你。” 李乘风还以为甘少皇是单独见了叶青，也不再多问什么。车辆很快驶入了岔道之中，不大一会儿，夜鬼白沧海把车开进了一座军营之中。 李乘风本以为甘少皇是在这里跟他见面，没想到直接开到了操场。操场之上停着一架运输直升飞机，看到这一幕，李乘风不禁疑惑的问道。 “怎么，还要坐直升飞机？” 夜鬼白沧海停下车转过头，“乘风，从现在开始你要学会闭嘴，不该问的别问。下车吧。” 李乘风心说这叫什么事，难道自己问一句也不行？李乘风正想着，就看到飞机的舱门打开，叶青兴奋的挥着手，“乘风大哥，快点，我都等不及了。” 看到叶青也在飞机上，李乘风心说既来之则安之，跟着白沧海和老杜上了飞机。机舱中除了叶青之外，还有两名全副武装的军人，叶青开心的拉着李乘风的手，拉着他坐在了自己身边。 舱门关闭，飞机的螺旋桨也旋转起来。两名军人一边一个守住舱门，其中一个提醒道。 “飞机马上起飞，请大家坐稳，最好是把安全带系上。” 夜鬼白沧海无动于衷，酒鬼杜山靠在另一侧喝着酒，叶青更是扭动着身子透过机窗看向窗外，开心的像是第一次玩滑滑梯的孩子。李乘风倒是很听话，老老实实的系上了安全带。 飞机缓缓升空，到了一定高度突然一个倾斜四十五度，朝着西北方向飞去。这架军用运输机，竟然提到了最大的时速。 两名军人像是看笑话一样盯着众人，夜鬼白沧海只是稍微晃动了一下，杜山手掌一按，如同钉在了机舱一样。反观叶青，却是脚下一滑眼看着要摔倒，李乘风迅速的伸手一抓，把她拉到了怀里。 飞机平稳之后，李乘风这才松开叶青，杜山喝了口酒说道，“丫头，老老实实的坐好，以后有你坐够的时候。” 叶青毫不在乎的从李乘风身上站起身，“我又不是没坐过飞机，只是第一次坐直升飞机而已。白老鬼，能不能帮我也申请一个飞机执照，我也想驾驶直升飞机。” 夜鬼白沧海瞟了一眼，“喊我一声老爹，我就帮你。” “好啊，那以后甘老头要是欺负我，你敢不敢揍他。” 李乘风和酒鬼杜山相视一笑，听着这两人斗嘴，一路上倒是不寂寞。 飞行了接近三个小时终于到达目的地，几个人下了飞机，李乘风没想到还要转乘了一辆看似急救的车辆。车厢是全封闭的，众人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车辆停了下来。 李乘风观察了一下，像是进入了一条隧道，但是夜鬼白沧海却从凹槽之处打开了一道电梯门。白沧海示意了一眼，带着众人进入电梯，电梯的门刚刚关闭，叶青却突然紧张的握住了李乘风的手。 “乘风大哥，这里我熟悉，是六零三。”一道声音在李乘风的脑海中响起。 李乘风心中一震，赶紧回应道，“别怕，咱们已经不是十六和十七了。”李乘风握了握叶青的小手，毕竟六零三给他们带来的心理恐惧，一时半会还磨灭不掉。 电梯没有下行，而是直接来到了山顶。李乘风和叶青互相看了看，他们都没有询问什么，但心中也疑惑为何不是进入地下而是山顶。 来到那座看似道观的建筑之前，酒鬼杜山对李乘风二人说道，“乘风，你们俩等会再进去，进入后院之后，你们就是被众人接纳的正式幽灵了。乘风，我很看好你。”说完，酒鬼杜山露出一道别有深意的笑容，率先走入了道观。 夜鬼白沧海也跟着说道，“李乘风，这道观前后两座院子，如果你们能走到后院，我也会恭喜你。”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白沧海，心说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来见甘少皇的吗？ 叶青问道，“白老爹，到底是什么阵仗？” 白沧海一愣，“你喊我什么？” “白老爹啊，你不是让我喊你老爹吗。” 白沧海看了叶青一眼，又重重的拍了拍李乘风的肩膀，“你小子给我听好了，这是每个幽灵都要经过的一关。保护好叶丫头，别让她受伤。你们很幸运，小心一点没问题。”说完，白沧海也走了进去。 李乘风目光凝重的看着大门，他没有动用自己的特殊能力观察里面，但李乘风知道叶青肯定是忍不住。 果不其然，脑海中传来叶青的声音，“乘风大哥，里面简直是危机四伏，咱们还是跑吧。” 李乘风一愣，“什么状况？” “院子里有个水池子，殿门前坐着一个老头，他身后两侧用黑布盖着什么。那道黑布是特制的，我的脑域波无法穿透。后面那个院子里，甘老头和沙鬼黄松正在那品茶呢。” “就这么简单？” “不简单，我感觉那个殿门前的老家伙很诡异。” “走吧，既然是甘老头设立的考验，总得闯一闯。” 李乘风说着，主动拉住了叶青的手，谨慎的走了上去。进入大门之后，果然像叶青说的那样，一个老者坐在殿外。李乘风微微躬身，“您好，晚辈李乘风，她叫叶青，不知您老是~？” 老者佝偻着身躯，咳嗽了几声沙哑的说道，“小家伙，老夫袁十多，不知道你们俩能不能过了我这一关。” 李乘风一愣，叶青也诧异的说道，“袁十多？山鬼袁十多，你也是幽灵的人？” 老者点了点头，“小白那小家伙当初可是过了四关，现在死的死老的老，能考验你们俩的，也就是我跟水鬼秦宽了。小家伙们，准备好了吗？” 此时，后院之中，甘少皇看到杜山跟白沧海进来之后，担心的看向沙鬼黄松。 “老黄，你觉得乘风这小子，能不能闯过老袁这一关。叶青那丫头可没有杀伐能力，只能靠他一个人了。要不然，这次就算了吧。” “甘老，这可是您当初定下的规矩，别忘了我也是这么闯过来的。闯关是为了考验出每个人的最大潜力，如果能力太弱的话，万一以后派上凶险的任务，那只有死路一条。” 甘少皇转头看向了杜山和白沧海，“你们俩也去盯着点，老袁没轻没重的，可别还没进门就给我废了。” 甘少皇无奈的摇了摇头，当初他设立这进入幽灵的最后一关，就是为了检验出每个人的最强实力。但是叶青是个另类，甘少皇担心一个不好真把那丫头给伤着。 前院之中，李乘风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他不知这老者有什么特殊能力，不过李乘风对身法和最近苦练的声波技术很自信。 老者袁十多微微点了点头，双手伸展，缓缓的向上托举。老者左右两侧的黑布渐渐升了起来，当李乘风看清黑布之下为何物之时，顿时吓得急忙喊道。 “停~这不公平，快停下，会死人的。” 李乘风紧紧的把叶青护在身后，但为时已晚，两侧的黑布之下是两个长方形的大铁笼，铁笼之内，竟然是二十多只凶悍的郊狼。 铁笼的门已经打开，二十多只郊狼如同看到了美味，它们像是看不见袁十多一样从他身边走过。群狼纷纷露出了獠牙，嘴里发出了瘆人的低吼。 第101章 庄严的时刻 李乘风都要气疯了，如果对方是个大活人他倒不怕，但面对群狼，就算是李乘风也是发自内心的颤栗。更何况他身后还有一个毫无战斗力的叶青，李乘风根本就不敢躲闪。 “甘老头，赶紧下令停止，不然真要出人命了。”李乘风嘶声大喊，甚至希望白沧海等人出来帮他一把。 群狼仿佛也被李乘风的嘶喊吓了一跳，最前端的郊狼并没有马上扑上来，而是聪明的等待着同伴左右包围。 李乘风目光急迫的盯着那位名叫袁十多的老者，“老家伙，我知道你能控制这些郊狼，先让叶青进去，她没有战斗力。放过她，我来对付这群狼。” 袁十多像是什么都没听到，盘坐在殿前微闭双眼。李乘风猜测的不错，他确实能操控这些猛兽。袁十多号称山鬼，不但是山中走兽，连飞鸟也会按照他的指令飞往同一个地方。 李乘风看到袁十多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眼看着群狼到了眼前，无奈之下牙关一咬，就在李乘风准备出手之时，脑海之中突然传来叶青的声音。 “乘风大哥，我来对付它们。” 李乘风吓了一跳，还以为叶青是吓糊涂了。但接下来叶青的操作，却让李乘风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只见叶青向前踏出一步，双眼微闭散发出道道脑域波纹。 那群龇牙咧嘴的郊狼，仿佛听到了什么可怕的声音，瞬间吓的开始后退。头狼甚至发出了哀嚎的叫声，像是在求饶一样。群狼不断的后退，直到重新躲进了铁笼之中，叶青才睁开双目。 李乘风都看傻了，他本以为叶青早已吓得花容失色，没想到叶青不但毫无畏惧，还在他面前漂亮的露了一手。老者袁十多也是猛然睁开双眼，惊喜的看向叶青。 “丫头，你也能与飞禽走兽沟通？” 叶青摇了摇头，“我可不知道它们说的什么，但从小经常被野狗追赶，知道它们怕什么。狼也一样，只要在他们思维之中模拟出天敌的声音，就能把它们吓退。” 袁十多眼神之中闪烁出一丝失望之色，但依然欣喜的说道，“好样啊，能有如此能力，我这一关你们算是过了。” 后院之中，甘少皇更是激动，几次都想起身去观看，都被黄松拉着重新坐了下来。 “甘老，您都多大年纪了，矜持一点，别让孩子们笑话。” “老黄，我就说那丫头非常出色，你们还不信。怎么样，我这眼力不差吧。” 甘少皇得意的端起茶杯，当初要不是他的坚持，不但发现不了李乘风的潜能，更是让眼前的宝贝疙瘩从手中溜走。 前院之中，黑布重新落下罩住了铁笼。这些群狼还得重新放归大自然，哪里来哪里去。李乘风像是经历了一场劫后余生，他内心里甚至比叶青更惧怕这群狼。 李乘风看着袁十多，“既然过了，那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袁十多笑而不语，李乘风牵着叶青的手刚要迈步，一道水柱从水池中升起，犹如有了生命一样向李乘风缠了过来。 “乘风大哥，水池里有人。” “我知道，刚才袁十多说水鬼秦宽的时候我就盯着那边呢。” 李乘风说完之后喷出一道声波，缠绕过来的水柱顿时被声波震散，但紧接着又有一道水柱冲了过来。李乘风见识过酒鬼杜山的能力，但这水鬼跟杜山有很大的区别。酒鬼杜山凝聚的都是硬物如刀似箭，但水鬼所操纵的水柱却如同蟒蛇一样缠来缠去。 李乘风再次击破水柱之后，不等第三条形成，对着水池大吼了一声。这是李乘风自掌控声波以来，发出的最强大的一道声波。发出之后，李乘风顿觉嗓子发甜，强行吞下一口溢出的血液。 刹那间，水池如同烧开了一样翻滚着水花，一道透明的人影渐渐显现，最终恢复了正常的模样。水池中人看上去五十上下，面色苍白的有些瘆人。 “您应该就是~水鬼秦宽吧，不知这一关，我们算不算过了。” 水鬼秦宽点了点头，“小子，你赢了，能力不错，好好的活着。” 李乘风微微鞠了一躬表示感谢，这才拉着叶青的手，从袁十多身边走了过去。 穿过前殿来到后院，甘少皇与黄松已经站起身，白沧海和杜山也站在了甘少皇的身后。几个人目光中带着欣喜，杜山更是悄悄对李乘风竖起了大拇指。因为当年，他可是被秦宽的驭水术揍的很惨。 甘少皇走到二人面前，欣慰的说道，“表现的不错，不过这丫头更让我意外。李乘风，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李乘风四下看了看，“不是寺庙就是道观，不过前殿之中好像没供奉什么，应该是早已废弃了。” 甘少皇摇了摇头，“你俩跟我来。” 说着，甘少皇走向了身后的殿门，推开之后，直接走了进去。白沧海与杜山期待的眼神看着李乘风和叶青，仿佛在催促着二人快点跟上。 李乘风牵着叶青的手走了进去，甘少皇轻声说道，“乘风，把殿门关上。” 李乘风关闭殿门，二人疑惑的打量着四周。这里与前殿一样，什么神仙佛祖都没有供奉，但是左侧的墙壁上，却有着十几个血色手印。而殿内正中的位置上，还悬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四个大字~不死之魂！ 甘少皇站在匾额前面，面容肃穆而庄重。李乘风与叶青互相看了一眼，不明白甘老头这是又要搞什么鬼。只见甘少皇面对匾额，缓缓的举起右臂，庄严的敬了一礼。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他没有看错，甘少皇一不是鞠躬二不是合掌，而是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乘风，你们俩知道这里供奉的是谁吗？他们一不是佛菩萨二不是三清道祖，这里供奉的~是牺牲在隐秘战线上的同志们。这些同志隐姓埋名默默的奉献，他们牺牲的时候，有的尸骨无存，有的甚至只找到了半具躯体。还有些同志牺牲之后，被残忍的把遗骸抛尸在家门口。但他们的墓碑上，却无法书写自己光辉的一生，甚至无法刻下自己的真实姓名。” 甘少皇说着，转身看向了二人，“你们现在还想象不到隐秘战线上的残酷，但就是这些无名英雄，为我堂堂中华建立起一道无形的长城，为国家挽回了无法估量的损失。他们的躯体虽然死去，但魂魄永存，而且还会一代一代传承下去，即便是化作幽灵，也在守护着祖国的一草一木。” 听到这些，李乘风的心中不禁有些震颤，“这~就是幽灵的由来？” 甘少皇微微点了点头，叶青也庄重的说道，“那~我们也给这些先辈们，上炷香吧。” 甘少皇阻止道，“不急，在你们敬香之前，我现在正式问你们一句，是否自愿加入幽灵，不惜为国家奉献出生命。想好了再回答，这不是儿戏，是承诺，更是面对众多先烈许下的誓言。你们可以不加入，我不勉强，幽灵的第一信条就是忠诚。” 李乘风终于明白了为何把他带到了这里，看样子，这两个来月不是不与他联系，而是一直暗中考察。如果说以前只是形式上的加入，但这一次，就是灵魂与信仰的皈依。 李乘风认真的看着甘少皇，“甘老，我是个党员，是否要像宣读入党誓词那样，向先烈们说出我的誓言？” 叶青也跟着说道，“甘爷爷，我也愿意。” 甘少皇的神情微微一愣，这一声‘甘爷爷’让他心中升起一丝的暖意。甘少皇欣慰的看着二人，向旁边移了两步，让出了中间的位置。这一刻，李乘风二人肃穆而庄重，完成了他们正式入门的仪式。除了甘少皇没有见证人，但李乘风仿佛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殿门外，袁十多与秦宽也来到了后院，秦宽坐在轮椅之上，他已经失去了双腿。而袁十多则是拄着拐杖靠着一棵大树，仿佛只有大树的生命力，可以延缓他虚弱的身躯。 众人的目光，都在盯着那扇厚重而朱红的殿门，眼神之中充满了期待！ 第102章 不好的消息 殿门终于打开，夜鬼白沧海等人纷纷紧张的屏住呼吸。他们不知道李乘风和叶青二人，能否完成最后的誓言。 甘少皇第一个走了出来，李乘风与叶青紧跟其后，二人一左一右站在甘少皇身后两侧。甘少皇目光严肃的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后院的气氛犹如凝固了一样，但紧接着，甘少皇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李乘风与叶青也是互相对视了一眼，举起了鲜红的右手。大殿之内，也留下了他们二人的血色誓言。 夜鬼白沧海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老酒鬼，等会借你的酒葫芦用一用，我得喝一杯。” “是该好好的庆祝一下了，从你小子最后一个入门之后，多少年都没有新人加入了。”酒鬼杜山眼中蒙上一层莹润，多少年的出生入死，如今他都五十多了。再没有新人的加入，或许多年以后，幽灵留下的只是个业界传说。 甘少皇今天也是非常兴奋，看着众人说道，“李乘风和叶丫头，想必你们已经很熟悉他俩的资料，我就不多说了。乘风啊，来，我给你们俩也介绍介绍这老哥几个的历史。” 甘少皇说着，率先指向了夜鬼白沧海和酒鬼杜山，“小白和小杜对你们来说也不陌生了。小白以前是个体育老师，现在开了一家体育用品商店做幌子，三天两头关门也没啥生意。小杜倒是跟他的品性很相符，早年间是西川那边一家酒厂的工人，因为偷酒喝经常跟人打架，现在开了一家酒庄，想喝什么好酒就找他。” 甘少皇说完，又指了指沙鬼黄松，“老黄是个本分人，地地道道的农民，他这一身翻沙碎石的本事不种地真是屈才了。” 介绍完这三人，甘少皇左右看了看，带着李乘风二人来到袁十多与秦宽面前。甘少皇对这二位比较尊重，先是对着二人点了点头，这才介绍道。 “乘风，叶丫头，以后你们俩，多向这两位前辈请教请教。老袁是最早一批跟着我的人，当年老夫还身披道袍的时候我们俩就认识。那时候他还是个猎户，现如今~也老了。” 紧接着，甘少皇看向秦宽，神色之中充满了歉意，“水鬼老秦，是幽灵之中建功最多的一位，战绩我就不多说了。但由于我的失误，导致上一次任务之中他们二人受了重伤。老袁肺部中弹，老秦更是被敌人斩断了双腿，如今秦宽同志是幽灵的领导者，他们二人长期驻守在战魂殿之中。” 李乘风也是看着心中大震，在前院战斗之时，因为秦宽身在水池之中他没注意，没想到水鬼秦宽的双腿竟然是被利器斩断。而那位袁十多，在前殿对阵的时候只是觉得苍老，现在望去，才知道是勉强支撑。 坐在轮椅上的秦宽洒脱的笑道，“甘老，在孩子们面前自责，你让我和老袁这老脸往哪放。这俩小家伙的能力都非常出色，特别是这个叶青姑娘，她的能力非常奇特，应该好好的培养培养。至于乘风这孩子，我对他的声波之技很感兴趣，能把我逼的现身，我有点不服啊。” 李乘风赶紧拉着叶青，对着二人微微鞠了一躬，“多谢前辈承让，其实我也是到了极限。” 袁十多剧烈的咳嗽了几声，说道，“两个小家伙倒是挺般配，是不是小两口？”袁十多年事已高，他确实没有详细看过二人的资料，看着两人手牵手，还真以为是两口子。 李乘风一愣，赶紧尴尬的松开了叶青的手，叶青也被说的满脸通红，要不是还不熟悉，她非得怼回去几句不可。 杜山喝了口酒，杵了一下白沧海，“老白，看出来了吗，那叶丫头对乘风那小子有点意思。” “别瞎说，那可是我闺女。” “我擦，怎么又成你闺女了。” “进门前你没听见她喊我白老爹，以后你老酒鬼给我注意点，别惹她不高兴，不然我跟你没完。” “威胁我？信不信我让乘风那小子认我当干爹，把叶丫头给娶了。” “想打一架是不是？” “我怕你？” 两个人正争论着，脑海之中突然传来叶青的怒喝。 “闭嘴！乘风是我大哥，再乱说话信不信让你们做一个月的噩梦！” 甘少皇不知道他们暗中搞得这些小动作，依然在给二人介绍着幽灵的历史。特别是左侧偏殿之中，一排排书架很整齐，摆放着各种打着机密的资料。 “乘风，我希望你能在这里多住几日，把这些资料都看一遍。这里不光有幽灵的战斗资料，还有一些其它秘密组织的任务资料，这都是那些无名先烈，用生命换来的宝贵经验。” 李乘风点了点头，“甘老，幽灵的任务多吗？” 甘少皇沉声说道，“安详的日子从来都不是乞求来的，要想过上安稳的日子，那就要让敌人退避三舍。乘风，我倒是希望幽灵永远不再有任务，和平~来之不易啊。” 叶青也好奇的问道，“甘爷爷，幽灵现在就我们这几个人吗？” 甘少皇微微愣了一下，说道，“还有四位，或许在以后的任务之中，你们能够见到他们。” 说完，甘少皇转身看向叶青，“叶丫头，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乘风回去之后，依然是当他的小干部，加入幽灵不影响他的前途。你呢，总不能回去之后，再去那个什么金辉里鬼混吧。” 李乘风一听，心说甘老头调查的还挺清楚，居然连金辉都知道。李乘风心说好在赵四那件事是他进入六零三之前，不然也得被挖出来。 叶青想了想，说道，“甘爷爷，我准备在岭南开一家网店。不是去卖渔网，是电子网络。” 甘少皇笑道，“我还没老糊涂，正想给你说这事呢。军方的几位专家，测试了你的网站技术之后，评价颇高。不过，他们也指出不少漏洞，所以向我建议让你进行专业的学习和培训。我觉得这是好事，毕竟他们说你所使用的手段都是野路子，如果经过正规培训之后，会提高的很快。到时候，可以把幽灵的信息枢纽设立在岭南，由你掌控。” 李乘风一听，顿时惊喜的说道，“叶青，这可是好事，我支持你去。” 叶青想了想，“甘爷爷，那得多长时间？” “这我可不太清楚，毕竟我这个老家伙已经脱离了时代的车轮。具体时间你自己定，觉得能行了就回来，要是还想学下去那就多待几天。” “那行，我同意。”叶青就怕跟上学似的把她牵制住，如果能自由掌控回来的时间，那就好说了。 甘少皇本想着也小住几日，但很快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在四名警卫人员的保护中，匆匆离开了山顶的战魂殿。 次日，在水鬼秦宽的安排下，两名军官陪伴着叶青，去了某地学习专业的网络技术。夜鬼白沧海与酒鬼杜山也来向李乘风告别，临走前，他们二人对着战魂殿，郑重的行了个礼，这才消失在大山之中。 李乘风没有走，他听从了甘少皇的安排，要看完那些宝贵的资料再离开。这些都是机密级宝贵资料，更是一代代英烈的经验。 安顿之前，李乘风给可卿打了个电话，可卿早已从父亲那里得知了被拘押的消息，还等着李乘风‘凯旋’归来呢。 李乘风告知可卿他又回到了六零三，不过这一次是自己主动来的，为的是‘重新’检查一下身体状况。谢可卿一听是六零三，也没有多问，她相信乘风，只是告诫乘风早点回家。 安顿好了可卿，李乘风还想给韩波打一个电话，但想了想，还是关闭了手机。这些天，他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自己。 座山中遗留的古刹之中，只剩下三个老人陪伴着李乘风。袁十多已经风烛残年，他不想再离开这里。而秦宽伤的更为厉害，他现在几乎每天都离不开水，也只能靠着水系维持着生命。唯有沙鬼黄松，是舍不得两位老战友，专程在这里陪着他俩。 这一次针对李乘风的考核黄松没有参与，因为在明海刑侦支队那场‘救援’之中，黄松就看出自己的黄沙弥漫之术，迷惑不了李乘风。 几日后，李乘风已经看完不少珍贵的资料。特别是得知幽灵经历了一次次惨烈的战斗，才在暗夜世界创下不朽的丰碑，让李乘风心中即是澎湃也升起了一股自豪感。 闲暇之余，李乘风走到了最后一排，那上面有一个铁箱子，打着封条。李乘风心中好奇，很想知道里面是什么秘密，居然连他们幽灵都不能随便打开。 正在疑惑当中，秦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怎么，想知道里面的秘密？” 李乘风转头看去，黄松已经推着秦宽走了进来。他们二人秦宽看着只有五十来岁，而黄松满脸皱褶像是七老八十。其实秦宽比黄松大了不少，只是他的特殊能力让肌肤显得年轻而已。 “前辈，以咱们幽灵的级别，还不能打开这个箱子吗？”李乘风问道。 秦宽笑道，“乘风，以后喊我老秦就行，咱们这里没这么多规矩。另外，那个箱子我倒是有权利打开，其实里面对咱们幽灵而言不是什么秘密，而是~另外四位幽灵的身份。” 李乘风一愣，他想起当时问甘老的时候，甘少皇故意把这个话题给错开。看样子，那四位幽灵，肯定有他们的特殊性。 “那我以后，就喊您老秦了。我想问一下，他们是不是在执行任务？” 秦宽点了点头，“你要想看的话我可以打开，或许以后，你也会遇到这四位。” “不用了，既然上面有封条，想必也是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难道，他们是去~海外执行任务？”李乘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秦宽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东南方向，“乘风，你是个干部，知道最具权威的地方是哪里吗？” 李乘风一怔，当即笑道，“那还用问，当然是京城里的中~。”说到这，李乘风立马收住了口，吃惊的看着秦宽，“他们是~在那个地方执行任务？” “嗯，常驻那里，保卫着那里的一草一木。” 这一下，李乘风终于明白为何要给这四位打上绝密的封条，他们的资料确实不可泄露，甚至每个人的能力都不能被外界所知。 这些日子，李乘风像是重新接受了一次生命的洗礼。再回想以前那些想法，李乘风甚至觉得有些可笑。如果不是来到这里，李乘风甚至觉得繁华盛世哪有什么可怕的情况发生，甚至认为那些谍战片也不过是旧社会发生的事情。现如今他才知道，平静安详的生活背后，是有这些无名英雄在默默的负重前行。 就在李乘风‘埋头苦读’之时，沙鬼黄松告知了他个不好的消息。 “乘风，昨夜凌晨三点四十分，岭南地区发生了一场地震。” 李乘风一愣，顿时急忙起身去找手机。黄松再次说道，“不要着急，只有五点二级，根据那边传来的消息，市区没有什么损失，不过凌渡方面，不少乡镇的老房子受损挺严重。目前你们县，正在全县动员。” “不行，我得回去了。” 李乘风知道无法再待下去，毕竟他是凌渡的干部，这种情况下，他必须回到自己的岗位之上。 岭南凌渡，这里原本就不是富饶的县城，特别是一些偏僻的乡镇受灾很严重。县委大礼堂之中，刚从灾区返回的韩波，正主持召开全县科级以上临时干部会议。 韩波手持话筒，神色凝重，刚要开口，礼堂的进口处，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韩波的视线之中。韩波微微一愣，如今正是用人之际，韩波欣慰的默默点了点头。 “这臭小子，终于回来了！” 第103章 嘈杂的场面 凌渡的临时干部会议开的时间不长，不到四十分钟就结束了会议。会议结束之后，韩波还要赶往医院看望受伤的群众，只能在院子里与李乘风匆匆说上两句。 “回来就好，先回到工作岗位了解一下情况，等我从医院回来之后，来我办公室。” 韩波顾不上询问什么，作为岭南受灾的重灾区，他必须要尽快安抚好受伤的群众，还要做好全县稳定工作。如今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都下沉到一线，连王立峰这样的都派去岭南接手救灾物资。 韩波刚一上车，王成海迅速的跑了过来，“李主任，您回来了。” 开会的时候李乘风一直在最后面找了个座位，王成海并没有看到他。如果不是韩波喊着李乘风在院子里说话，王成海还不知道李大主任已经回归。 “老王，现在县里是什么情况？”李乘风一边走一边问道。 “咱们县最偏远的尚有镇和板桥乡受灾最严重，这两个地方不少村还是老土坯房，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大都是留守的老人和孩子。其他的乡镇还好，特别是常乐乡，几乎没有坍塌的房屋。” “维稳办这边怎么安排的？”李乘风问道。 “李主任放心，咱们维稳办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对应。孙科长和老肖分别带人去了受灾最严重的两个乡镇，疏导群众做好民众的安抚工作。另外，其他乡镇也做了相应的安排，所有维稳点的人员全部出动，配合公安严厉打击一些造谣份子。” 李乘风点了点头，“安排的很好，另外，要让所有维稳人员告知广大群众，物资供应非常充实，防止哄抢行为~。” 两个人说着，回到了维稳办。如今的维稳只剩下了屈静和田蕊二人，看来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三位科长干的都很出色。 回来的路上李乘风已经给可卿打过电话，市区那边一切安好，但如今市直机关也都行动起来，由于可卿有专业护士资格证，当仁不让参加了医护义工。只不过，是派往了港山县而不是凌渡。 李乘风拿起办公室电话给庾宏斌打了过去，他知道庾宏斌的父母都在峪口镇，虽说那里不是很严重，总得问候一下。 “宏斌，是我。” “风哥，你回来了？赵局长还我车的时候说是几天，怎么这么久，而且电话又是关机，没什么事吧？” “没事，有时候工作上的原因经常关机，不用担心我。父母那边怎么样，一切都安好吧？” “他们都很好，这几年我也挣了点钱，去年才重新盖的房子。上午刀哥也给我打了电话，他们那边也很好。” “嗯，那就行，只要大家都没事我就放心了。我这边很忙，等抽空再去你那里，就不多说了。” 挂断电话，李乘风最后一个才给赵老爷子打了过去。并不是他不担心老爷子的情况，因为李乘风知道库区的房子建的跟碉堡似的固若金汤，别说是五级地震，即便翻一番他那边也能睡个安稳觉。果不其然，老爷子那边一切安好，甚至连医药都不缺。赵老爷子告知李乘风不必担心他，把县里的工作干好再去看望他也不迟。 凌渡县，震后的第一天是所有人最忙碌的时刻，李志福县长更是亲自带队，把县里的战备帐篷全部带到了受灾最严重的两个乡镇。王友疆副县长更是调动常乐乡菜农，就地取材无偿支援尚有镇和半桥乡。 身为县委书记的韩波最为忙碌，直到晚上七点，才疲惫的回到了办公室。与他同来的还有县局局长赵斌，以及县卫生局局长吴文刚。 几个人一进门，韩波就向刘正刚吩咐道，“去把李乘风喊来。” 赵斌一怔，惊喜的问道，“乘风回来了？” “下午开会的时候你不在，那小子跟鬼似的就冒了出来。” 韩波说完，开始给吴文刚局长布置任务，如今医院里伤者众多，各个医院既缺人手又缺急救药品，必须要向市里面求援。 韩波几句话安排完吴文刚，吴局长这边刚走，李乘风也来到了办公室。李乘风手里还拎着两个提袋，看到赵斌也在，李乘风打趣道。 “赵局，还是你有口福啊，我知道韩书记顾不上吃饭，专门去商店里买了真空包装的烧鸡和猪蹄。来吧，一起吃。” 赵斌白了一眼，“怎么，听你的意思，好想占你的便宜？你小子得好好请请我，去明海请老同学吃饭的钱得给我报了。” “报报，都给你报，等这件事安稳之后，我好好的请请您二位。”李乘风确实要感谢一下赵斌，两个人甚至有很多话要说，但现在不是这个场合。 刘正刚也打来了几份饭菜，众人围着茶几，开始边吃边聊。李乘风率先问道，“韩书记，受灾情况统计出来没有？严不严重？” 韩波也是饿坏了，一边吃一边说道，“比预计的要好，只要不再发生余震，两三天就能平稳下来。乘风，这一次你们维稳办做的不错，安抚和宣传工作很及时，提出表扬。不过，这两天还得要加加班，对于社会上的一些谣言要及时澄清。另外，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需要交给你，明天与王主任一起去市里，务必把救灾物资与医疗物资带回来。”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韩波，“有王主任在，我觉得没必要去了吧。我还打算明天去半桥乡看看，今天傍晚的时候，孙重用打电话说那边有哄抢物资现象。” “这方面由赵局安排去解决，关键是咱们现在缺乏医药和应急物资。百姓们好不容易救出来，如果在医药短缺上出了问题，那非乱了不可。王立峰只知道说软话，对于市里面那些基层干部这一招没用，我正愁找不到合适人去呢，正好你小子回来了。” “韩书记，连咱们县委常委说话都不管用，难道您让我去抢？” 赵斌调侃道，“不用抢，现在你李乘风的大名，比老王好使。” 刘正刚低着头吃饭，也是笑而不语，明海那边事情早就传遍了岭南，刘正刚心说现在谁不知道你李大主任再创辉煌战绩。打了第二巡视组的人非但没事，还让人家灰头土脸的离开了山河省。就凭这本事，全省也找不出第二个。 这一晚，不但是凌渡县城，甚至整个岭南都人心惶惶，生怕再来一场大的余震。市委书记程邦知和市长吴海涛也是心急如焚，各个区县都在伸手向市里面要钱要物要医疗人手，让岭南两位当家的也头疼不已。 当晚，山河省省委省政府经过紧急磋商，委派副省长谢伟国亲赴岭南临阵督导。五级多的地震虽然不是很强烈，但稳定住人心最为重要。谢伟国连夜赶往岭南，就是要告诉广大人民群众，省市领导将与他们共同对抗这次的天灾。 李乘风还不知道老丈人已经赶来岭南，回到阔别已久的家，李乘风烧了点热水洗了个澡。忙完之后李乘风打开了卧室的窗户，他也担心万一再有大的余震，那样的话可以迅速的从窗户窜出去。好在李乘风住的楼层不高，还自信摔不死自己。 李乘风刚准备早点休息，一阵敲门声传来。李乘风还以为是王立峰看到他家灯亮过来找他，打开门一看，居然是赵斌拎着四个快餐盒走了进来。 “老赵，你~你这是刚才没吃饱？”李乘风疑惑的看着赵斌。 “废话，韩书记跟饿狼似的，烧鸡我只吃了个鸡脖子，猪蹄更是半块都没啃着。” 赵斌说着，把快餐盒摆放到了餐桌上，“来吧，你小子回来了，总得陪你喝点。” “我说老赵，这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喝酒？这要是传出去，百姓们还不得骂死你。” 赵斌白了一眼，“我他妈前天晚上就值班，昨晚正好有个案子又忙了一晚，没想到出现了这种状况。领导也不是钢铁之躯，喝一口酒也是提提精神，万一有什么事我还得马上赶过去。” 李乘风笑着点了点头，“好吧，正好我这里常备五香花生米和火腿肠，要不要把老王也喊过来，一起聊会。” “他在岭南住下了，还等着明天一上班就去抢物资呢。”赵斌一边说着，也卸下了身上的装备，把对讲机放在了旁边。 李乘风知道赵斌是有事想问他，切好了火腿肠撕开了花生米，两个人用大杯一人倒了一杯酒。 赵斌举起酒杯，“说说吧，这一次~是不是组织出了手？” 李乘风淡淡的一笑，“主要还是我老丈人帮的忙，当然，幽灵那边也算是协助了一下。” “你在骗鬼呢？我不细问，能说的就给我透露一点，要不然以后再求我办事的时候，那咱可就公事公办了，没有命令我肯定不会再管你的破事。” 李乘风知道以赵斌从警多年的经验和警觉，不说点啥看来是蒙混不过去了。 “老赵，其实这个所谓的幽灵，就是咱们安全体系之中的一员。繁华之下也有暗流，所以国家在各行各业之中选出了优秀的人才，共同维护这得之不易的安宁~。” 紧接着，李乘风把外围人员能够知道的一些事情告知了赵斌，并且强调他们这些人在任务之外确实没有什么特权，甚至终生都不会被公开另外一层身份。 赵斌喝了一大口酒，眼中泛着熬夜留下的红丝，“我就纳闷了，国家怎么就选中了你？你小子哪点优秀？在凌渡干部心中，你就是仰仗上面有人才没人敢动你。而且来了大半年，居然有一半时间没在工作岗位上，更是还背着处分。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小子到底是凭什么被选中的？” 李乘风心说这我哪敢告诉你，“老赵，我要说我们家祖坟冒青烟了，你信不信？” “你们家祖坟还失火了呢，我信你个头。其实通过这次明海的事，我也琢磨出一点味道。第二巡视组的陈进都能被整的灰头土脸，看来谢副省长背后那位大佬非常厉害。我觉得，肯定是那位大佬看在你老丈人的份上，给你小子多加了一层护甲。但不管怎么说，既然有了这层身份，你小子在思想觉悟上要提高一下，总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看着赵斌苦口婆心的在训导自己，李乘风心说甘少皇还真没选错人，至少赵斌在政治觉悟上，够得上是一个合格的警察。在如今经济大环境下，以他的地位没有随波逐流，也算是难得了。 两个人聊到了深夜，赵斌连续熬夜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这才起身告辞。 次日一早，李乘风定好了闹钟，赶在上班之前来到了岭南。王立峰告诉他在体育馆东门碰面，李乘风去了之后，发现这里乱糟糟的围满了人。 “乘风~，这边呢，快过来！” 王立峰给李乘风招着手，二人见面之后，李乘风疑惑的问道，“老王，这些人都在等什么？” “救援物资啊，都是各个区县来的人，咱们县只来了十几个，早知道我多喊点人了。” 李乘风吃惊的说道，“不是说其他区县受灾情况不大吗，怎么这么多人？” 王立峰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你傻啊，这种情况哪个区县不得报的严重点，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白给的东西不要白不要。这边还算好，等会你得陪我去卫健委指挥部，昨天我他妈急的都快下跪了，那王八孙子就俩字，没有。今天要不不把急用药品运回去，我都不敢见韩书记。” “老王，市里面不是说按照受灾情况进行调配吗？难道是真没有？” 王立峰撇了撇嘴，“我的傻兄弟啊，县官不如现管，人家是要这个。”王立峰搓了搓手。 李乘风的脸色顿时寒了下来，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人敢从中牟利。李乘风压了压怒火，“怎么体育馆的大门还不开，难道他们还要按照正常上班时间？” 王立峰苦笑道，“等媒体呢，分发的物资，总得上个新闻啥的。” 王立峰刚说完，体育馆的大门打开，所有人呼啦一下都拥了上去，王立峰也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喊道。 “快快，拿好咱们的条子，别丢了。”王立峰有了昨天的经验，也顾不上李乘风了，赶紧带着凌渡来的人向里面冲去。 李乘风没有动，岭南几十年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没想到一场小小的天灾，竟然照射出这么多如此丑陋的嘴脸。 第104章 调兵遣将 岭南市体育场馆内，人头攒动，硕大的操场上分了好几个区。这其中有市里分发的物资，有慈善机构救援物资，还有周边较近的地市支援的物资。 各个区县都在拿着条子装着车，两名电视台工作人员扛着摄像机，一名西装革履的干部正发表着讲话。李乘风不认识此人，但看他脸上那副热情洋溢的表情，仿佛是在说着大喜事。 这一次有三辆大车派发给了凌渡，王立峰兴奋不已，更是亲自上阵帮着装车。李乘风自始至终都没有动，他不明白应该是有条不紊的救灾行动，为何弄的如此乱糟糟的。有两个区县的同志，甚至为了一堆货物还差点动了手。 李乘风暗暗叹息一声，一天前他还沉浸在豪情壮志满腔热血之中，但这一瞬间把他从理想拉回了现实。李乘风掏出烟，找了个台阶坐下，他也懒得去搭把手，领导的能力可不是看你能扛几包东西，而是要善于管理和组织。 王立峰汗流浃背，累的都快吐血了，终于装满了车辆。看着在那边惬意抽着烟的李乘风，王立峰只能苦笑却敢怒不敢言。这要是换了别人，他恨不能上去踹上两脚，但是面对李乘风他可不敢。 王立峰擦着汗走了过来，“乘风，这下妥了，至少这两三天不用愁吃喝问题。” 王立峰说着，转头把办公室小王喊了过来，“小王，你和大家先回去，物资先拉回县委大院，按照李县长的安排统一调度。” 说着，王立峰压低了声音，“把那几箱油和十几箱方便面，回去之后暂时放办公室仓库里。” “明白，这边要不要再留几个人手，医药物资也需要装车。” “不用了，医药急用物资都是专属车辆运送，不用咱们操心。” 听着二人的对话，李乘风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说你老王也就是这点出息，连这点东西都看在眼里。举一反三，连一个县委常委都这样，其他人可想而知。 王立峰喘着粗气坐到了李乘风旁边，“乘风老弟，你现在可是成神了，明海那边的消息传遍了岭南。咱们县接二连三的出事，从王长发到王友疆再到你，我觉得是不是犯了啥忌讳。还别说，以后有你这尊大神镇着，我觉得上面再来找茬也得掂量掂量。” 李乘风笑道，“老王，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咒我？听你的意思我再不回来，是不是要给我三鞠躬了。” 王立峰摆了摆手，“不说这些了，等忙完之后咱们好好的喝一顿。走吧，我坐你的车，去市卫健委指挥部。” “你的车呢？” 王立峰一撇嘴，“这一次韩书记是安排开县里中巴来的，十几个人挤在一起，大小我也是个领导。” 李乘风伸了个懒腰站起身，二人向体育馆外面走去。李乘风对岭南很熟悉，问清楚市卫健委临时指挥部地点之后，李乘风直接开了过去。 临时指挥部这边倒是不像体育馆这么嘈杂，但来的人都是各个区县有头有脸的人物。李乘风没有马上下车，而是看着外面的人疑惑的问道。 “老王，按说这些医药物资不缺啊，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了？” 王立峰诧异的看着李乘风，“当然是因为抢购啊，从昨天早上开始，别说是医院了，就是各大药店只要一开门，急救用品包括纱布都能给你一扫而空。特别是一些耗材，本身用量就大，要么说韩书记和李县长都急了。” 王立峰说着，一指车窗外，“看到了吗，那些脸上喜滋滋的，就是拿到了额外的配额。这可是特殊情况下的救灾配额，不用花钱，拿到了就是赚的。” “走吧，咱们也去要，我就不信重灾区他们敢不给。” 二人下了车，王立峰时不时的还跟路过的打着招呼，看样子熟人不少。 所谓的临时指挥部其实就是一间医药仓库，一名四十左右的男子坐在办公桌后，鼻孔恨不能撅到天上。旁边还坐着几个人，同样是一个个趾高气昂。五六个人正围着他们，诉说各自区县的苦。 王立峰一看，赶紧挤了过去，脸上堆满了阿谀的笑容，“邱主任，真不好意思，今天您务必得给我们县多派发一些，我们可是重灾区，伤病人员都等着呢。”王立峰说着，主动拿出烟分发了下去。 其他人也跟着说道，“我们港山县也很严重，必须得给我们增发一车。” “反正我们彭超县昨天就给的很少，你们今天必须得发。” “我们沽清县都断粮了，再不派发就会闹出人命。” 听着七嘴八舌的声音，那位邱主任根本不予理睬，只是看着王立峰说道，“王主任，昨天我不是说了吗，正常的配额我一个棉签都不会少你们的，但想要额外配额还是那句话，没有。这些东西又不是我造的，找我有什么用。” 王立峰争执了半天无果，只能无奈的退了出来。王立峰擦了擦脸上的汗，看着李乘风说道。 “你也别光站着啊，赶快想想办法。” “老王，他们是真没有还是假没有？”李乘风问道。 王立峰压低声音说道，“当然有，昨天我给仓库的几个工作人员塞了两包烟，人家给我指出了一条明路。这医药仓库的斜对面有家商店，想拿到额外配额得去那里走一圈。”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王立峰，“什么意思？去那里直接送钱？” “差不多吧，人家是让你买自制的药酒，三千八一瓶。你买的多，这边就发的多。” “卧槽，这帮家伙就不怕被查？别忘了来的可都是县里的领导干部。就算不怕他们，难道就不怕捅到市里？” 王立峰苦笑道，“你自愿买酒，关人家什么事。再说了，突发性的天灾，市里面也是按照正常的库存进行调拨，其实平时他们积压的可不少。如果不是天灾，谁吃饱了撑得去抢购那些玩意，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谁不想赚一把。更何况这一行水可是深得很，别说是市里，即便咱们县城医药系统，领导们也不敢轻易去触碰这一块。” 李乘风无奈的挠了挠头，他在市直机关干了这么多年，当然明白这些事。但韩波让他过来，其用意也很明确，那就是务必得保障凌渡县的医疗急救物资。 “老王，现在市里面谁分管救灾物资这一块？” “是赵邦基副市长。” 李乘风想了想，拿出手机找到了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周岩，我是乘风，忙不忙？” “风哥，能不忙吗，刚陪领导从港山回来，下午就去你们县。怎么，有事情吗？” “有点事情得麻烦你老弟，我们县的医疗物资匮乏，我来市里面，是来讨点药品回去。” “你在市里？什么地方？” “医疗救灾临时指挥部，就是以前医药仓库。” “好，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王立峰好奇的问道，“乘风，你这是~给谁打的电话？” “赵邦基的秘书，现在是市政府秘书二科的副科长。你见过，他叫周岩，陪同赵副市长去过咱们县。” “周岩？”王立峰想了想，没什么大印象，“他来~能行吗？昨天彭超县的副县长，拿着穆燕副市长批的条子都不管用。” 李乘风看了王立峰一眼，“那我有什么办法，除了周岩，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动用。” 王立峰叹息了一声，心说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反正有李乘风陪着，挨骂也不是他一个人。 周岩很快开车来到了医药仓库，别看周岩的后台是周泽川，但却对李乘风非常客气。特别是经历了明海这件事之后，周岩更是对李乘风佩服的心服口服。 周岩上前握了握手，“风哥，什么情况？”说着，周岩只是对王立峰微微点了点头。 李乘风把原由说了一遍，周岩伸头朝里面看了看，并没有进去，而是拿出手机按下了一个电话号码。 “老邱，我在你门口呢，你来我车里一趟。” 挂断电话，周岩对李乘风说道，“风哥，这里人多，你们也先上车。等会我直接离开，今天可没空招待您二位了。” 李乘风笑着点了点头，“兄弟，谢谢了。” 周岩摆了摆手先上了自己的车，李乘风与王立峰也回到车中。王立峰疑惑的看着外面，心说这家伙年纪轻轻的，口气倒不小。 王立峰正想着，就看到刚才那位鼻孔朝天的邱主任，颠颠的走了出来，四下看了看，直接走向了周岩的车。 王立峰疑惑的问道，“乘风，这个周岩，什么来路？” 李乘风笑了笑，“一个只工作不到两年的年轻人，能坐上秘书二科副科长的位置，你觉得是善茬吗？” 两人正说着，就看到那位邱主任下了车，径直朝李乘风走来。周岩则是按了两下喇叭，调转车头快速离开。 邱主任拉开车门，一改刚才的趾高气昂，带着满脸的谄媚说道，“李主任，没想到您也过来了，那什么~凌渡那边需要多少，我这就安排。李主任，其实刚才您直接说一声就行，没必要麻烦周科长再跑一趟。正好马上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给我个机会，咱们简单一点。” 李乘风坐在驾驶位置上，连下车的意思都没有，只是淡淡的说道。 “不了，凌渡那边还有很多人等着呢，感谢邱主任对我们县的照顾，下次我来做东。”说完，李乘风直接吩咐了一声，“王主任，还不赶紧去办手续。” 王立峰一愣，这才从吃惊之中反应过来，赶紧下了车。走了两步之后，王立峰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李乘风，又看了看态度大变的邱主任。 王立峰心中顿时气的想骂街，我他妈才是副县级，这家伙只是副科而已，你们还懂不懂上下级关系。 第105章 宣布喜事 憋屈归憋屈，但事还得干。王立峰郁闷的跟着邱主任走进仓库，在进入仓库的一瞬间，王立峰的腰杆挺了起来，甚至带着傲视的目光看了其他县里的几个人一眼。 王立峰心说这两天的委屈不能白受，在原有的基础上，狠狠的又追加了两车。邱主任连半句话都没多说，直接开票安排车辆立即送往凌渡。 其它县里的老几位互相看了看，心说这老王到底是买了多少药酒，看来凌渡县的办公经费很宽裕吗。 王立峰一走，其中一个不满的说道，“邱主任，你这可就太不够意思了，凌渡县可是我们县三倍的量，今天你必须得给我一个说法。” 有人带了头，其它人也聒噪起来。邱主任不屑的扫了一眼，“知道跟他一起来的那个年轻人是谁吗？李乘风，听没听过？他来我敢不给吗。你们谁要是觉得不满意，那就去找李乘风理论理论，干得过他要多少有多少。” 众人一听，刚冒出来的火气立马就蔫了，人家那可是实打实打出来的名气，他们可没这个本事。更别说人家的老丈人是谢伟国，自己老丈人啥国不是，凭什么跟人家比。 离开了医药仓库，李乘风再次给周岩打了过去，人家办的如此利索，总得客气两句。 “周岩，这次可真是多谢你了，等忙完这段时间，好好感谢感谢。” “风哥，这么说就见外了，跟我还客气啥。对了，谢副省长下午也要去凌渡，我们一行可能直接去受灾最重的半桥乡。” “什么，谢副省长也来了？” “昨晚就到了，刚才光顾着忙，忘了给你说。” “好的兄弟，我知道了，你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挂断电话，李乘风没想到老丈人也来到了岭南。自从明海分开之后，李乘风还没有跟谢伟国联系过，正好晚上抽个时间跟老丈人见个面。 李乘风看了看时间，本想着带着王立峰一起去金辉吃完饭再走，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去了之后，刀子和大头肯定得拉着他喝酒。李乘风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他可没时间陪同那俩闲人。 两个人找了家羊肉汤馆简单吃了点，吃饭的时候，王立峰才忍不住问起明海的事。 “乘风，明海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其实李乘风一直都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也很想听一听外界怎么传的谣言。 “老王大哥，外面怎么说的我？” 王立峰看了看李乘风，“说实话，一开始的时候真把我吓得不轻，而且第二巡视组也没有隐瞒他们对你的拘押。你想想，第二巡视组那是什么样的单位，更何况陈进也是副省级干部。所以啊，凌渡上下都觉得你完了。不过后来情况大反转，而且第二巡视组还向市纪委转发了他们的调查结果，说是针对你的举报子乌须有，给你正了名。” 说到这，王立峰伸出大拇指，“乘风，就凭这件事，大家都服了。反正你在明海干的那些壮举，放在我身上那还不得连我太奶奶都得拎出来认罪。” 李乘风笑道，“原本我就没事，只是被人恶意举报而已。” 王立峰心说你当我是傻子呢，就凭你这级别，别说是恶意举报，就是抓个现行也轮不到第二巡视组来出面。王立峰也是在仕途之中磨练了二三十年的人，当然能看出人家陈进针对的是谢伟国。如今李乘风爷俩安然无事，那只能说明陈进那边败下阵了。 其实李乘风也很苦恼，有了谢伟国这层关系虽然好，但也被打上了‘关系户’的烙印，即便今后再怎么努力而晋升，都会被认为是谢伟国的功劳。 两个人简单填饱了肚子，迅速返回到凌渡。与昨天相比，救灾工作进展的很顺利，但社会上却出现了不好的苗头。各种谣言纷纷而起，有说断药的有说要断粮的，还有的造谣说是这几天还会发生更大的地震。 王成海把这些事都给李乘风做了汇报，一回到县城，李乘风当即给韩波打了电话。他觉得这件事必须要抓几个才能遏制住谣言，否则人心惶惶社会不稳。韩波也很赞同李乘风的观点，让他即刻与赵斌联系，务必尽快稳定住民心。 当日下午，省市领导直接驱车前往半桥乡，韩波也迅速的赶了过去。 半桥乡在李志福县长亲自坐镇之下，救援行动开展的很顺利。经过一天多时间的救援，基本可以确定已经无人埋在倒塌的房屋之下。而且所有的伤者，也被分流到县城以及其它乡镇医院，重伤者，更是直接送往了市区。 谢伟国在市长吴海涛以及副市长赵邦基的陪同下，来到了最严重的山村。韩波与李志福早已等候，二人赶紧迎了上去。 谢伟国分别与二人握了握手，“韩波同志，李志福同志，你们辛苦了。怎么样，这里的救援还顺利吗，伤亡情况如何？” 韩波刚要开口，李志福激动的抢先回答，“报告谢副省长，救援行动基本上已经结束，几个受灾严重的村，村民也都移居到帐篷之中，群众的情绪很稳定。至于伤亡情况，目前统计死亡人数十七人，大都是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其中儿童一名，因失血过多没抢救过来。至于伤者，现在半桥乡统计的人数是二百六十多人，已经全部送到医院。” 谢伟国叹息一声，背负双手看向半山坡的那个古老的村落。放眼望去满目狼藉，让谢伟国也有些震撼，没想到凌渡县居然还有如此贫困的山村。房屋基本上是土坯房，而且年久失修。经过地壳变动之后，加上滚落的山石，这些老旧的土坯房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冲击。 “韩波同志，关于灾后重建，你们县里考虑了没有？” 韩波赶紧上前走了两步，“谢副省长，目前还没有开会研究。县里面首先是安顿好无家可归人员，现在看来，有些房屋~已经没有修缮的必要，特别是有些村的老房子，就算加固也维持不了多久。所以~。” 谢伟国抬手示意不必说了，他明白韩波的意思，更理解韩波的心情。但全部推倒重建这可是个大工程，更何况不止一个村一个乡镇受创，消息一旦传开，那还不得疯狂而至，谁都想推倒重建。 “韩波同志，马上统计一下，尽快拿出方案。我还要去其它县区看一看，估计还能在岭南待上两天。” 谢伟国别有深意的看着韩波，那意思要想搞大动作，那就趁着他还没离开尽快报到市里。有他在场，多少能为凌渡争取一下。 韩波感激的点了点头，“谢副省长放心，明天我就拿出具体方案，保证在春节来临之前，让受灾的百姓入住新家。” 紧接着，省市领导一行，亲切的看望了受灾群众。一排排搭起的帐篷井然有序，从乡镇干部到村干部各负其责，伙食搭配也非常不错，凌渡县占据蔬菜之县的美名，与其他县相比有着天然的优势。 一圈下来时间已经不早，但谢伟国等人没有前往凌渡县城，而是从受灾区域直接去了沽清县。 谢伟国等人一走，韩波与李志福简单商议了一下，迅速展开灾后重建的调查，并通知所有常委，明日中午在县委召开特别常委会。 韩波知道时不等人，好在现在距离春节还有五个来月，如果这场灾难是发生在冬季，那可就麻烦了。不管是重建还是修缮，必须要尽快拿出方案。 凌渡县委，李乘风得知老丈人不过来了，也只能打电话问候了一番。李乘风并且告诉谢伟国，可卿也投入到救援之中，目前就在沽清县义务救援队之中。 得知女儿也投身于救援，谢伟国非常欣慰，正好他要去沽清，可以顺道看望看望女儿。反正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岭南大小干部哪个不知道谢可卿是他谢副省长的女儿。 而谢伟国与可卿见面的场景，也被新闻栏目组拍摄了下来。谢可卿身穿白大褂，正在乡镇医院的病房里忙碌，这一组照片不但登上了省报的头条，更是被央媒转载。 岭南凌渡，县局与维稳办经过调查，准确的缉拿了十几名造谣份子。这些人之中，其中五人是各村里有名的巫婆神汉，六七个是社会闲散人员，最让人气愤的还有两名在职干部。 造谣分子抓的很及时，维稳办工作人员趁机做了大量的安抚和宣传工作，总算让县城居民浮躁的心安静了下来。 震后的第三天，人们也敢睡个安稳觉了，街道上的商铺也陆续开张，纷乱的局面渐渐恢复了秩序。 当天中午，韩波主持召开了县委特别会议，根据上报的受灾情况，韩波决定尚有镇和半桥乡受灾严重的六个村九百二十户村民的泥坯房，全部推到重建，其它受灾不严重的乡镇，也做好房屋损坏予以一定的补偿，并且由乡镇村委负责修缮。 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韩波带着县里的调查报告，迅速前往市里面汇报。于此同时，也让王友疆赶紧联系一下郭振大老板。一旦省市领导同意下来，只能让万祥集团尽快赶工，这种平房工程对于万祥集团来说非常轻松。而且，作为知名的大老板，韩波也得让郭振出点血。 当晚，凌渡县城的街道上，总算是恢复了往日的烟火气息。毕竟五级地震对于县城的房屋结构来说并无大碍，带来的只是心理上的恐慌。 宏斌酒楼，今天的生意特别火爆，但即便是这样，庾宏斌依然给李乘风留了一桌。因为今天陈晓刀和大头都过来，而且还有一件高兴的事情要宣布。 房间之内，李乘风安排完工作最后一个到达，看到房间里还有个女人，李乘风不禁一愣。 “吆喝，凤姐也来了，您可是稀客。”李乘风没想到陈晓刀把金辉的大姐头也带了过来。 凤姐真实姓名叫陈金玉，什么凤姐金姐只不过是她在行业内的化名。干她们这个行业很少有人用真名实姓，这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怎么，听李大主任的口气，好像是不欢迎我啊。” 李乘风当即拱手笑道，“欢迎欢迎，怎敢不欢迎大名鼎鼎的凤姐。” 大头也跟着调侃道，“凤姐，这小子要是不欢迎，你就把他以前那些丑事，给咱可卿妹子说一说。乘风，凤姐可都记着你的黑账呢，别心里没数。” 陈晓刀张罗着乘风赶紧入座，“你小子现在是三天两头搞失踪，到底在搞什么鬼？” “维稳办的工作就是这样，以后再打不通我电话，不必紧张，肯定是工作上的事。怎么样，最近生意如何？”李乘风赶紧岔开了话题。 陈晓刀嘿嘿一笑，脸上居然露出一丝腼腆，“乘风，那什么，给你们哥俩宣布一件事。我准备~跟小凤结婚了。” 李乘风和大头吃惊的看向二人，怪不得今天把凤姐也带了过来。大头率先说道，“卧槽，金辉开成了夫妻店，我可警告你俩，结婚后老子还得是二把手。” 陈晓刀笑骂道，“妈的，都给你，我跟你凤姐隐退江湖，不干了。” 李乘风也替二人高兴，不管怎么说，陈晓刀能有个家，也了却了他父母的心事。 “刀子，这可是大喜事，值得庆贺。来，咱们得干一杯。” 陈晓刀抬手阻止道，“别急，还有个大喜事呢，宏斌跟他店里的杨红，也要结婚了。一会儿等他上来，咱们好好的大醉一场，大不了今晚不走了。”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陈晓刀，他知道杨红就是洪斌酒楼管理吧台的收银员，没想到洪斌那家伙也要结婚。 “怎么，今年是个好年份啊，怎么都赶着要结婚？” 大头接着说道，“疯子，要不你也结，你们仨一起办。” 陈晓刀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的凤姐，认真的说道，“乘风，这次的地震，也让我想通了很多事。挣钱再多，不定哪一天遇到天灾人祸就没了。大前天跟宏斌打电话一说，这家伙跟我想的一样。所以，不等了，结婚。” 李乘风开心的看着二人，“是啊，现在不像以前，打打杀杀居无定所，你和宏斌都有自己的生意，是该安心过日子。我举双手赞成，看样子，以后我得喊嫂子了。” 庾宏斌也忙乎完，领着羞涩的杨红来到了房间。杨红比庾宏斌年轻不少，平时李乘风来的时候，总以为是招聘的收银员。没想到，竟然被庾宏斌这家伙给盯上了。 今天没有外人，哥几个喝的非常高兴，李乘风直接在领江宾馆安排了房间，他知道今晚大家肯定喝的不少，也不放心他们开车回去。就在众人开怀畅饮之时，李乘风的电话响了起来，看到显示的号码，李乘风诧异的说道，“赵老爷子的。” 李乘风赶紧按下了接听，“老爷子，有什么事吗？” “乘风，明天你能来一趟吗。” 李乘风心中一惊，这个时间打电话，肯定是出了事。 “老爷子，我现在就可以过去，出了什么事。” “现在不用，没什么大事，就是~水闸~掉落下来了。明天来吧，我等你。” 李乘风一听是那道年久失修的水闸，当即放心下来，“那好，明天我们一起过去，刀子和大头也来了。” 挂断电话，大头顿时脑洞大开，“刀子，我觉得婚礼就在老头那地方办，摆一溜烧烤，想吃什么自己烤。” 陈晓刀骂道，“你他妈真敢想，老子把请柬发出去，岭南道上的兄弟拿放大镜都他妈找不到喝酒的地方。” “人可以不去，份子钱一分都不能少。” 李乘风开心的看着这哥几个吵吵闹闹，别看这个几个文化素质不高，但跟他们在一起，却充满了人间烟火。 李乘风本以为老赵头那边只是个水闸问题，却没想到这道水闸，差点给凌渡带来灭顶之灾。 第106章 委以重任 山河省岭南市政府，小会议室内除了政府主要领导，谢伟国和程邦知书记也到了会议室。 面对韩波提出的善后方案，会议室里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但凡提到钱，谁也不想率先开口。赵邦基低着头，刘鑫源也是故作沉思。 吴海涛市长左右看了看，无奈的说道，“韩波同志，要是按照你们县所上报的善后方案，好是好，但是这个预算，你准备从哪里出？别忘了，受灾的可不止是你凌渡一个县，其它区县大大小小都遭受了不同的损失。如果同意了你们的预算方案，我这个市长可就要头疼了。” 赵邦基副市长也跟着说道，“是啊，僧多粥少，这个方案必须得压缩。” 韩波看着众人，“各位领导，凌渡一直以来都是咱们市贫困县，这次的震级虽然不高，但对于偏远乡村特别是生活在坡地的村庄，是经历了一场灾难性的毁灭。对于这些乡村必须要重建，我们县里也是大大压缩了预算，才没有把一些裂开的老房子算在内。” 说到这，韩波打开面前的文件夹，“针对预算问题，我们研究的方案是，由四个方面来筹集。第一，县里面出资一部分。当然，我们出资有限，毕竟县财政非常紧张，最多能拿出十分之一。第二，那就是市里面大力支持。第三~。” 韩波的目光看向了谢伟国，“省里总不能不管不问吧，总得支持一下。其四，就是面向社会进行募捐。如果把预算分摊到这四个方面，我觉得~应该没问题。” 谢伟国淡淡的笑了笑，并没说什么。吴海涛说道，“韩波啊，省里面肯定要支持，但这是对整个岭南而言，并非是针对你凌渡。另外，就算是同意募捐，那也只是个虚数，目前还不能作为预算安排进去。如果募不上来，或者说没达到预期，那岂不是要停工？” 韩波认真的说道，“我觉得应该没问题，如果市领导放心的话，可以由我们县委县政府面组织募捐。” 吴海涛看了看程邦知和谢伟国，那二位倒是很赞同韩波的意见。看到二人点头，吴海涛接着说道，“那好，就按照你预算的四分之一来募捐，这没问题吧？” 韩波想了想，点头说道，“没问题。” 吴海涛市长再次说道，“那你们县承担四分之一，也没问题吧？” “这~，好吧，砸锅卖铁，我们也承担四分之一。” 整个预算已经解决了一半，吴海涛微笑着看向了谢伟国，“谢副省长，凌渡那边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确实困难。我觉得省里面，是不是批点特殊资金支援一下。” 谢伟国瞟了吴海涛一眼，“吴市长，别打我的主意，来之前书记省长都特别批示，救灾资金这一块肯定会大力支持。但把钱打给你们市里，总不能再开口要一份吧。程书记，吴市长，我觉得剩下那一半预算，市里面可以从省批资金之中划出重点。救灾不是分蛋糕，你抢我也抢，是要根据实际情况而定。不管怎么说，最重要的是百姓过冬之前，务必有个遮风挡雨的家。” 吴海涛市长不是不想给，他只是想当着谢伟国的面再哭哭穷，好为岭南多争取一些。最终这份方案在省市领导的磋商之下，市里面当场批了下来。毕竟从规划到动工还有很多手续需要办理，谁也耽搁不起。 韩波怀着激动的心情连夜赶回了凌渡，并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知了王友疆，让他两天之内务必请郭振大老板来一趟。 次日上午，凌渡县城基本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秩序。由于急救药品充足，大多数轻伤人员也陆续返回。但是县领导们，比任何时候都忙碌，重建家园还需要选址规划以及交通水电等问题，都要在短时间内解决。为了不耽搁时间，李志福把各局的一把手全部叫到半桥乡，没有确定之前谁也不许回家。 李乘风这边倒是可以喘息一下，与陈晓刀庾宏斌等人开车来到了玉符山。众人刚一下车，两只金毛已经长成大狗，摇着尾巴迎了上来。 赵老爷子抽着焊烟，看到众人脸上也笑开了花。陈晓刀和庾宏斌纷纷介绍着自己的另一半，赵老爷子更是高兴的要去屋里拿见面礼。 陈晓刀等人当然不能要，纷纷拉着老头赶紧坐下歇会。李乘风这才上前问道，“老爷子，您昨天说的那个水闸，怎么回事？” “对了，你跟我过来看看。小陈啊，您们自己找地方坐，我先带着小李子去看看情况。” 老赵头带着李乘风，顺着堤坝走到了水闸上方。此时的水闸已经落了下去，不过现在不是雨季，并无大碍。 老赵头指着两侧说道，“小李啊，这两侧的排洪闸，早已经锈死了，如今只剩下中间的泄洪闸可以使用。但是前段时间报废之时，工人们这里也拆那里也剪，地震的时候我光是听到响声没在意。昨天来查看的时候，才发现是提缆下面的滑轮轴承断裂。这要是不维修的话，来了大雨很麻烦。” 李乘风仔细看了看，闸口下面对着玉符河，而库区的背面才是凌渡县城方向。就算是雨季到来，洪水溢出水闸，那也是往玉符河里流淌，李乘风倒没觉得什么。但老赵头既然说了，总得关注一下。 “老爷子，您跟上面打电话汇报了没有？” “昨天打了电话，但工作人员说，这里已经报批荒废，如果维修的话，只能是跟地方政府汇报，由地方上派人来修。” 说到这，老赵头叹息了一声，“现在整个库区只留了一条电力线路，其实就算修好，估计电力也达不到提升水闸的要求。” “怎么，您觉得会产生危害？” 老赵头点了点头，伸手一指，“水库的后方是薄弱环节，如果水库积满长期不排放，我担心后方的库体承受不住过大的压力。到时候一旦塌方，整个县城都得遭殃。” 李乘风心中一惊，“不会吧，军工筑造的堤坝，难道还会坍塌？” “傻孩子，钢铁还有锈完的时候，别说是山石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且这次的地震虽然没有造成影响，但毕竟是产生了整体震动，一旦出现裂缝那可就晚了。” 李乘风点了点头，“您说的不错，防患于未然，这件事我回去之后就向韩书记汇报。” “最好请专家来检测一下。” “行，我尽快汇报上去。好在以后雨水少，还灌不满水库。对了，万一水闸不管用，那怎么解决？” “炸开，让水闸永远敞着，那样的话就算后面坍塌，储水量不足也形不成大的危害。” 李乘风一听，那倒简单了，反正这水闸修了也是白修，干脆就炸掉完事。 爷俩正说着，韩波的电话打了过来。李乘风心说如今县里都在忙着灾后重建的问题，韩波找他肯定是公事。 果不其然，韩波给李乘风安排了一项重要任务。由县委办公室主任王立峰挑头，成立了募捐委员会。而李乘风，则被委任募捐委员会副主任。 李乘风来不及陪同老爷子吃饭，与众人告别之后匆匆赶回县委大院。对于刚才赵老爷子的提醒，李乘风并没有放在心上。或许这就是天意，赵老爷子的担心，最终还是应验了。 第107章 各显其能 岭南凌渡县委，李乘风回来之时韩波已经离开，李乘风只好来到了王立峰的办公室。 王立峰正忙着打电话，看到李乘风进来，示意他先坐下。打完电话之后，王主任心事重重的看着李乘风。 李乘风诧异的问道，“怎么，给你安排了一个闲差，看这架势还不高兴？” “闲差？你开什么玩笑，我正发愁呢。” 王立峰说着，把县里的善后报告递给了他，“你先看看，这是韩书记上报的预算，市里面已经同意了。” 李乘风接过来，看罢之后，“四分之一的预算费用，光靠募捐的话确实不少。” 王立峰眼睛一瞪，“四分之一？要是四分之一就好了，现在是韩书记把县里出资的那部分，也叠加到咱们募捐款之中。还特别强调，必须在一个月之内完成任务，否则拿你我是问。” “我操，那给咱俩多少人，多少枪？” “枪？”王立峰一愣。 “抢银行啊，不然咋整。” 李乘风本以为是接了个闲差，募捐这种事谁也无法估算，但是韩波给了任务，而且还这么重，李乘风顿时也傻了眼。更何况他俩都没干过这种差事，有些事情说着挺简单，但真正干起来却不容易。 王立峰说道，“刚才我给专业人士打了电话，募捐这种形式，关键得从四个步骤下手。第一，卖惨不卖穷，你要说穷没人搭理你，但你要是凄惨无比，准有善良之士。其二，还得广做宣传，没人知道肯定白搭。其三，那就是得找大户，只有大户出手才能尽快完成，否则光靠老百姓手里的仨瓜俩枣，咱哥俩就等着挨批吧。” 李乘风苦笑道，“既然没了退路那就先干吧，反正我一切都听你的。” “别啊，这事咱们得商量着来，而且还得分分工。办公室这边人手紧缺，必须得从你维稳办抽调一部分人。” 说到这，王立峰看了看办公室房门，压低声音说道，“乘风老弟，县里面要求立一个捐助公户，这个户头你我都别掌管，但必须要交给一个自己人才行。”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王立峰，“这是什么意思？” 王立峰接着说道，“说白了，其实韩书记把这差事交给你我，也是对咱俩的信任。你想想，募捐这种事哪有什么数，真要是交给了一个有想法的人，到时候不但钱筹集不上来，账目肯定对不上。就算查账都没法查，毕竟捐款这种事有的是现金有的是转账，甚至是给支票的都有。” “那账户你自己掌控不就完了，我相信你。”李乘风说道。 王立峰摇了摇头，“咱可不能让人事后说闲话，所以你我都别掌控。我们老王家三个常委两个被查，我可不想成为第三个。我觉得这件事，交给田蕊最合适，一来我是她舅舅，对这孩子放心，二者她在你手底下干事，你也放心。咱们俩不掌管账户，只负责监管。怎么样，你不会连我也不放心吧。” 李乘风笑道，“对你老王我还是比较放心的，你也就是占点小便宜，这种钱还不敢伸手。” 王立峰顿时给了一个白眼，“不就是我仓库里的那点油吗，回头也给你分点。另外，这两天仓库的方便面矿泉水都快塞不下了，你们维稳办的兄弟也很辛苦，给他们也福利一下。” 李乘风笑着点了点头，倒是一点都没客气。这几天肖卫东孙重用他们确实很辛苦，李乘风正琢磨着给大家整点福利安慰安慰。 “老王，账户的事情我赞同，咱们俩就不必分工了，有什么事你做主就行。” 王立峰一抬手，“不行，绝对不行，你这家伙说没影就没影，到时候我找谁去。你听着，卖惨的事我去搜集，已经跟翟伟部长说好了，电视台给我抽调最好的摄影师。你呢，就负责广而告之，宣传上做的越大越好，能上央媒最好。” “那~给我多少钱？” “什么钱？我哪有钱。” “我操，做广告不得花钱啊，谁给你白做？” “这是公益活动，哪有什么钱，你要觉得不合适，那你就找韩书记要，反正我是没办法。当然，县里的电视台和广播，都能给你宣传。” 李乘风心说光靠咱们县里募捐，那还不如集合县委县政府工作人员，直接扣工资呢。 “市里面，总得给咱们宣传宣传吧？” 王立峰一撇嘴，“那只能是你去想办法了。” 李乘风指了指王立峰，心说怪不得你老王要分工，这根本是给他出了个难题。不过李乘风也没跟他计较，他也知道王立峰走出凌渡就是个废柴，没人搭理他。毕竟一个五十好几的县委办公室主任，人家巴结他有个屁用。 回到维稳办，李乘风当即给众人开了个会，抽调黄明志、田蕊、牛思亮等人加入募捐委员会。当天下午，王立峰就给全体人员开了个会，凌渡县的募捐行动算是正式启动。 王立峰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硬拉着李乘风，在凌渡县电视台发表了募捐倡议。别看王立峰当了这么多年的办公室主任，还是第一次以县领导的身份在电视上发表讲话。 王主任声情并茂，说到灾情之时，情到深处更是难以自制，犹如老娘驾崩了似的，泣不成声。李乘风尴尬的低着头，脚指头根不能抠出个三室一厅。 当晚，韩波忙碌了几天，总算是能喘口气。韩波把李乘风喊到了县委机关招待所，两个人要了几个菜，韩波还特意拿来一瓶好酒。 李乘风倒上酒，看着韩波说道，“韩书记，今天的心情不错啊，看来是大难题已经解决了。” 韩波长出一口气，开心的说道，“没出大事就是万幸，今天跟那些受灾群众座谈了一下，关于建新房的事都很高兴。而且友疆副县长也提出，让各家各户也象征性的出资一部分，原本我还以为会有很多人反对，没想到群众的觉悟还是蛮高的。”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韩波，“他们同意了？”李乘风心说拿钱的事，不可能这么顺利吧。 韩波点了点头，“友疆同志还是很有头脑的，这样一来，其它乡镇也就平衡了，毕竟他们也知道半桥与尚有镇确实受灾很严重。当然，只是象征性的拿出点钱，而且孤寡老人五保户以及军烈属全免。如果确实拿不出的，可以向村委予以说明。” 李乘风心中一喜，“那我们募捐这一块，是不是可以减半了？” 韩波眼睛一瞪，“他们一户只拿出几百块，还不够塞牙缝的，你小子募捐那一块必须给我完成。” 李乘风为难的说道，“数额太大，确实很困难。再说了，这是天灾，县里完全可以举债啊。” 韩波摇了摇头，“咱们县几任县长书记都在举债，我上任之前程书记和吴市长就给了死命令，在我任期内不但不能举债，还要尽可能弥补以前的亏空。这是市里面对我的考核，我必须无条件的去完成。你也一样，这次任务也是县里对你的年终考核。” 李乘风叹息了一声，“估计我以后的履历上，为官第一年的政绩是个负数，不但有处分，连布置的任务都完不成。” “在我面前说这些没用，喊你来可不是听你小子诉苦的。明海那边的事情，是不是也该向我汇报汇报了？” 一提及明海，李乘风苦笑道，“韩书记，其实你们谁都比我知道的多，我被关在里面啥消息也收不到。不过，陈进倒是提审了几次，无非就是想让我交代点什么，好把谢副省长牵连进去。” 韩波庆幸的看着李乘风，他知道这一次的对决，如果谢伟国输掉无非是进不了省常委，但李乘风可就彻底完了。好在是大局上谢伟国更胜一筹，才保住了李乘风的仕途之路。韩波可不认为是什么所谓的军方出手，他觉得李乘风还够不上这个资格。 韩波端起酒杯，“来吧，给你小子压压惊。乘风，咱们凌渡这段时间也是多事之秋，接二连三的举报也弄的我很头疼。还好，同志们都经受住了考验，没让我失望。” 李乘风也端起了酒杯，“谢谢韩书记，我这边您尽管放心，不过王副县长这一次能顺利通关，让我很意外。” “没什么好意外的，说明人家经得起考验。另外，以后工作中一定要谨慎点，这几次的举报，绝非外人。”韩波好意提醒着李乘风。 李乘风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在被关押的时候，一直怀疑一个人。” 韩波一愣，“谁？” “冯健设！别看这小子离开了，但跟我有仇有恨的也就是他了。” 韩波一听，不屑的摇了摇头，因为他知道光是举报王长发的那些事，除了县委常委级别的，知道内情的很少。但是李乘风的话也提醒了韩波，让他顿时想到了另外一个离开的常委~杨志华。如果是杨志华写的这些举报内容，那一切也就说的通了。 两个人开始谈论着岭南政坛，李乘风忽然想到了赵老爷子的交待，“韩书记，还有件事情我得向您汇报一下。玉符山上有一个以前科工委留下的水库，库区的储水量可不小~。但是现在那边已经彻底废弃了，而且库区的水闸年久失修，这次地震之中算是彻底要大修。山上看守库区的老爷子跟我关系不错，他认为干脆把水闸炸开，这样的话可以一劳永逸。” 听着李乘风说出的利弊，韩波微微一怔，想了想说道，“这件事回头我跟孟启超说一声，让县政府那边派水利局的同志去看看。现在是雨水淡季，如果真有问题的话那就及时处理。” 李乘风一听有专业人员去查看，心里也算是替老爷子放心了。岂不知，韩波忙的没日没夜，很快就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第二天一上班，王立峰与李乘风各自分工，王立峰带着拍摄组去了半桥乡，而李乘风则是来到了姬家庄。 李乘风记得很清楚，当初姬家庄事件，山河省今日观察报给予了大力的推波助澜。而且大头还说过，姬老五的岳父就是今日观察的副总编。如果真有这层关系，那姬家兄弟这回可得帮帮忙。 姬老二看到李乘风来访，赶紧客气的迎了上去。如今姬家兄弟可是蔬菜收购大户，而且在其他城市设立了好几个蔬菜点，生意非常火爆。 “李主任，你可是难得大驾光临啊，快请坐。对了，昨晚在电视上还看到你呢。” “姬二哥，可别寒颤我了，我当时要死的心都有。怎么样，这次地震咱们家没什么情况吧？”李乘风说着，主动掏出了烟。 “李主任，区区五级地震，咱这里屁事没有。别看那些人咋咋呼呼，其实就是自己吓自己。老天爷想让你死的时候，就是钻进坦克里也能憋死。” 姬老二热情的拉着李乘风入座，如今凌渡县局势跟以往不同，赵四失踪刘虎被逼的逃离，世面上那些小混混也是一哄而散，治安上有了根本上的改观。更何况李乘风如今是大红人，他的事迹不止传遍了县委大院，姬老二也早已听说。 李乘风也没客套，直接说明来意，“二哥，我这次来，是想求老五帮我个忙。老五在不在？” “嗨，他在不在有什么关系，咱哥俩都是自家关系，有事你尽管说。” “二哥，那我就不客气了。是这么回事，县里给我安排了一个任务，你也看咱们的县台了，就是募捐。当然，不是来跟你姬二哥要钱的，我是听说老五的岳父是省报的领导，所以想让他帮我宣传宣传。不过，市里面没有资金，所以我只能卖这张脸了。” 李乘风知道山河省的今日观察，属于半官方媒介，人家也要注重利益。所以，给姬家兄弟张这个口李乘风也有点不好意思。 姬老二一听，大包大揽的说道，“兄弟，这件事要说别人来了那是没用，但你来了绝对好使。老五的老丈人比我大不了几岁，我跟他关系好着呢。你等着，我这就跟他打个电话。” 姬老二当即打了电话，老五的岳父名叫熊吉，原本不想答应，但一听是‘李乘风’求助，瞬间就改变了口风。李乘风也没想到这么顺利，当即把公益账号报给了对方，并客气的邀请熊主编以后来凌渡坐一坐。 李乘风知道今日观察虽说不是顶级报刊，但比起岭南市县电视台的影响面要大的多，至少人家是面向全国发行的。 告别了姬老二，李乘风直接驱车前往岭南。谢可卿也回来了，李乘风也非常想她，准备回家过两天。反正募捐这种事也不用坐在办公室里，直接电话指挥就行。 就在李乘风驱车前往岭南的途中，叶青的电话打了过来。不知不觉叶青已经去学习十多天了，李乘风也很想知道她的情况。 “小青，怎么样，在那边还习惯吗？” “乘风大哥，我这边一切都很好，军方的设备确实不一样，他们的技术手段与我以前的也大不相同。对了，乘风大哥，你现在是不是很缺钱？” 李乘风一愣，疑惑的问道，“我不缺钱，是县里面缺钱，你从哪知道的消息？” “电视上啊，现在我要掌控你的动向那是轻而易举。就算是你们的凌渡电视台，只要有你的消息我也能检索到。” “我去，丢人都丢到军方了。”李乘风心中早知这样，打死都不跟着王立峰去接受什么采访。 “乘风大哥，要我帮忙吗？” 李乘风微微一怔，“怎么，你有钱？” “傻哥哥，现在谁还看电视新闻，别忘了我的技术手段，保证在网络上给你掀起巨浪。到时候那些名人明星谁要是不捐，看我不发动群众骂死他。” 李乘风心中大喜，心说怎么把叶青这丫头给忘了。李乘风赶紧把公益账号报给了叶青，其实根本用不着，叶青的手段查找公益账号轻而易举。 有了叶青的帮忙，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可以放下来。李乘风知道现在的中青年都倾向于网络，那可堪比在央媒上做广告。至于能够募捐多少，李乘风根本没有什么概念。 让李乘风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凌渡县自筹资金的募捐活动，在网络的推波助澜下，所筹资金不但超出了预想，更是引起了不少人的红眼病。 第108章 无脑的举动 岭南七彩花园，李乘风回到阔别已久的家，谢可卿更是兴奋的黏在他身上不下来。 两个人也不管是黑天白夜，恩爱了一番，李乘风揽着可卿坐在沙发上。 谢可卿问道，“臭家伙，前段时间，你到底去了哪里？老爸不让我追问，我总觉得~你这个臭家伙有事瞒着我。乘风，别忘了我也是退役军人，在这方面比老爸想得多。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你的秘密~被他们发现了？” 李乘风挠了挠眉，他不知道该不该给可卿透露一些。自从在战魂殿看了那些真实的记录，李乘风才明白为何幽灵这些人大都是孤家寡人，甚至连夜鬼和酒鬼都是单身老男人。因为他们不想暴露之后连累家人，更不想因家人而暴露。敌人的报复非常残忍，难怪世界上很多秘密战线上的人，退役之后都选择隐蔽的地方孤老终生。 李乘风也咨询过秦宽，老秦并没有给与准确的答案，只是说他相信李乘风能够处理好此事。而且谢伟国一家也比较特殊，甚至以谢伟国上升的趋势，或许有一天也能达到得知幽灵秘密的权限。 李乘风想了想，轻声说道，“可卿，如果说~将来有一天我突然失去了消息。你不用去找别人，只要去找赵斌局长即可，他会告诉你答案。有些事情只有我和他知道，包括韩书记都不知情。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谢可卿趴在李乘风的胸膛上，抬头看着自己的男人，眼神之中透着一丝兴奋，“风，我就猜你肯定有秘密。其实在我刚入伍的时候，没想到去当什么军护，而是想成为一名特种兵战士。如果是这样，以后你再失去联系我也不用担心了，至少你不是在干坏事。” 李乘风欣慰的看着可卿，既然她理解自己的意思，李乘风也不想往深了说。 “可卿，别想这么多，我还是那个维稳办副主任，没有变。” 可卿轻声嗯了一声，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说道，“风，你说万一以后你执行任务，突然遇到了我又不便打招呼，咱们是不是得约定一个暗号？” 李乘风心说幽灵所执行的任务要是能遇到你，那才是见鬼了，不过李乘风也开玩笑的说道，“那就，做一个弹指的动作，当初认识你的时候，可没少被你弹。” 谢可卿娇羞的打了一下，缘分就是这么奇怪，谁能想到当初那个被她‘弹’醒的患者，如今成了自己的老公。两个人除了没有领证，该办的都办了。 晚上两个人都不想做饭，干脆去金辉蹭一顿。特别是得知陈晓刀要结婚，谢可卿也很向往。不过她现在正是事业的上升期，局里对她‘非常’重视，或许明年李乘风的处分还没结束，谢可卿就要踏入副科行列了。 来到金辉，谢可卿难免又要跟刀哥大头狂饮一番，当众人得知李乘风担任了凌渡县募捐委员会副主任，大头当即说道。 “风哥，既然这样，我也得做出点贡献。明天，明天一早我就带着兄弟们去世纪广场，亲自替你们县做宣传。” 李乘风没有告知叶青的帮助，毕竟他觉得让叶青慢慢在众人心中淡化为好。大头这么一说，李乘风当即调侃道，“大头，没想到你还有这么高的觉悟，我得高看你一眼。只要是帮着我们宣传，没准到时候让凌渡县电视台来采访一下。” 大头一听，顿时挺起了胸膛，仿佛自己已经是一名大善人，“咱可不是为了出名，正所谓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叫行善积德。” 谢可卿也笑着端起了酒杯，“大头哥，那我可得替乘风谢谢你。” “干嘛要你谢啊，你两口子都得敬我一杯才行。说实话，能为灾区百姓做点事，也是我的梦想。” 陈晓刀笑骂道，“你他妈别折腾周边这些商户就行，到时候人家背地里骂的可是我。” 李乘风开心的看着众人，他不知道大头也就是嘴上痛快痛快，他们这哥几个只要一喝酒就没正形。不过，这一次李乘风可想错了，没想到大头一大早就带人去了岭南市最繁华的世纪广场。 也不知道大头这家伙从哪里还弄了几面锣鼓，跟真事似的让兄弟们敲敲打打。旁边放着个大纸箱子，用胶带缠的跟摸盲盒似的。上面开了个洞，歪歪斜斜写着三个大字~捐款箱！ 杂乱的锣鼓点响毕，大头踢了麻杆一脚，“等什么呢，该你了。” 麻杆睡眼朦胧的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这是大头昨晚逼着他写的开场白。 “过往的老少爷们们，一场无情的灾难推倒了我的家园~，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吃奶的孩子~老少爷们，可怜可怜我吧~。” “你他妈这是什么玩意，老子让你宣传捐钱，没他妈让你来要饭~！” 两个人正说着，几辆警车快速的开了过来。如果是以前，大头心里也得掂量掂量，但是今天他是来做善事的，顿时挺起了胸膛。 “你们几个，都给我蹲下，我们接到举报，有人利用灾情搞诈骗，我看你们是活够了。” “不是，我们是得到认可的~。” “蹲下，听到没有，我还不认识你刘大头？” “这位警察哥们，这回我可是认真的，不信你让我打个电话~。” “闭嘴，都带走，把那一堆东西也装车，这都是证物！” 众人不容分说，一个个都被警察按倒在地，全部带上了警车。捐款箱里一分钱也没有，但作为证物，这回大头可摊上事了。 此刻的李乘风，正在市电视台等着求见台长，当治安大队的电话打来核实的时候，李乘风顿时觉得脑袋嗡嗡直响。 “我他妈让你去宣传，谁让你现场去募捐了，那可是要审批的！” 李乘风也被大头的无脑举动气的无语了，顾不上求见台长大人，赶紧给赵斌打了个电话，开车直奔治安大队。 第109章 创建人脉 岭南市治安大队，李乘风看着满脸不服的刘大头，真想上去给他一脚。 要不是赵斌及时给治安大队打了电话，人家差点当成典型上报市局。特别是这种利用灾情搞诈骗的活动，市里面正准备抓几个当典型呢。 一出大门，大头忍不住辩解道，“风哥，这回我可是真心实意的想办点好事，但是人家不给我机会。麻痹的，那家伙居然还说老子搞诈骗，你给我出个证明，信不信我告死他。” 李乘风挠了挠头，“行了，你们都赶紧回去。宣传可以，但你弄个破箱子放那是怎么回事？” “那有什么，寺庙里不是都有捐款箱吗？再说了，我这是善举，又不是往自己兜里揣。” 李乘风真是无言以对，也懒得跟他废话，“大头啊，你的善意我代表凌渡人民心领了，求求你还是回去睡会觉吧。你可千万别再打着我的旗号来宣传了，不然韩书记非把我撤了不可。” 李乘风心说这个祸害也就是幸好遇到了陈晓刀，不然一天能让人家揍八回。糊弄走了大头等人，李乘风看了看时间，也懒得再去电视台求人，干脆给周岩打了个电话。正好周岩中午有空，李乘风也想补补人情。 岭南市政府，市长办公室，刘鑫源副市长从里面走出来。他是来找吴海涛市长替韩波说情的，因为刘鑫源觉得在一个月的募捐期限内，凌渡县不可能筹集到这么多的善款。毕竟这场震级还够不上灾难级，最后的结果无非还得是县里举债。为了不影响韩波的政绩，刘鑫源提前为他铺好了继续举债的路。 走廊上，周岩一直等着刘鑫源副市长，看到他出来，周岩赶紧迎了上去。现如今周岩已经是二科的副科长，虽然还挂着赵邦基的专职秘书，但工作范围已经扩大。赵邦基不在岭南的时候，周岩大都是来请示刘鑫源。 “刘副市长，您要的材料我已经安排人送到您的办公室，不知道您下午还有没有什么工作指示？” “小周，我这边下午没什么安排，如果有的话我给你打电话。” “那好，如果刘副市长下午没安排的话，我想请半天假。”周岩恭敬的说道。 刘鑫源看了看周岩，“小周，这几天你也很辛苦，经常跟着领导忙到半夜，如果累了那就休息休息。” 周岩赶紧说道，“不辛苦，领导都不觉得累，我们年轻人更应该多努力。主要是一个朋友从凌渡过来，我觉得中午一喝酒，怕下午耽误工作，所以向您请示一下。” “凌渡？”刘鑫源一怔，“怎么，你凌渡还有朋友？” 周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就是李乘风，他刚才给我打了电话，约我中午一起吃个饭。” 刘鑫源一听，呵呵笑道，“小周啊，可别跟那小子学坏了，他可不是善茬。这几天确实很辛苦，下午就休息休息吧。” “谢谢刘副市长。” 周岩跟刘鑫源告辞，准备返回办公室等待李乘风的到来。刘鑫源看着周岩的背影，心说这俩小子居然走到了一起，看来这个小周倒是挺会拉拢人的。 十多分钟之后，李乘风走进了市政府办公大楼。他刚一进大厅，顿时感受到众人异样的目光，甚至旁边接待室的人员都在窃窃私语。李乘风知道反正自己没啥好名声了，干脆挺直腰杆向楼上走去。 秘书二科以前李乘风很少来，一科二科都是精英，不像他们老四科，分管的都是闲杂等事。更何况秘书之间也是勾心斗角，暗地里也在为自己的老大较劲。不过一科二科的科长办公室却是独立房间，不像四科是大办公区隔开的小房间。 李乘风看到副科长办公室房门敞开着，伸头看了看，敲了敲房门，“周科长，我来向您请示一下工作。” 周岩正看着电脑，闻听一抬头，“风哥，你开什么玩笑，赶紧进来，正等你呢。” 李乘风走进去顺手关上了房门，“周岩，还是你们二科好啊，老四科可比不了。” 周岩关闭了电脑，“你要是觉得好，那咱们就跟领导说一声，对调一下，我可是巴不得去基层锻炼锻炼。”周岩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盒中华扔给了李乘风，他自己倒是不抽烟。 李乘风看了看时间，“兄弟，中午想吃什么，今天你点菜我买单。你要是下午上班时间紧的话，那就在附近。” 周岩笑道，“你风哥难得来一回，我总得好好的陪陪。刚才已经跟领导请完假了，下午不上班。” “我操，够哥们，这我就放心了。” “风哥，您还约了谁？” 李乘风摇了摇头，“没定呢，主要是感谢你，你要是觉得方便我就再喊两个。” “跟你风哥吃饭，你喊谁来都方便。”周岩说着，找出个朗声打火机递给了李乘风。 李乘风也没客气，点完之后直接揣进了兜里，“我准备把老四科的张远科长喊着，还有高展。现在高展去了发改委，还没来得及跟他贺喜呢。怎么样，方便吗？” 周岩笑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张远科长是老领导，高哥又是老同事，都很熟。” 李乘风点了点头，因为他知道秘书之间表面上笑脸相迎，暗地里恨不得踩着别人上位。既然周岩没意见，那李乘风就放心了。 李乘风先给高展打了电话，高展一听李成功来到了岭南，再大的事也得推掉。跟高展说好之后，李乘风才给张远打了过去。得知李乘风就在秘书二科，张远更是直接来到了周岩的办公室。 周岩客气的与张远打了个招呼，搬了把椅子请张远入座。他这里可没有沙发茶几，这方面确实不能跟李乘风的维稳办相比。 张远欣喜的看着李乘风，“乘风，不是说你现在是募捐大员吗，不会是跑到咱们秘书处来要钱的吧？” 李乘风打趣道，“别说是秘书处，我找了几个人在世纪广场募捐，都差点当成诈骗犯抓起来。张哥，中午有空吗，一起坐坐。没别人，就是高展咱们几个。” 张远一听，“当然有空，你乘风老弟来了，多大的事都得推掉。” 周岩呵呵一笑，“张科长，我可是下午连假都请了，您那边是不是也安排一下。” “我们四科没啥事，现在地震的事也安稳了，其实前两天大家都是担心再有余震，纯粹是瞎忙乎。” 三个人聊了一会儿，到了下班时间，一同坐着李乘风的车去接了高展。在这方面确实显现出基层干部的优势，别看张远周岩平时能蹭一下领导的车，甚至也能开着去干点私事，但平时上下班依然是两轮为主。李乘风虽说只是副科级，在县里面那可是‘科局’级领导。 高展早已等待多时，看到老领导张远，赶紧上前问候了一番。不得不说这次高展能够下放发改委，张远也是给他出了把力，高展心里非常感激。 李乘风直接开车来到了东郊的一处农家院，这里是周岩点的地方，看样是跟某位领导来过。位置虽然远了点，环境却是非常不错。众人在一个小凉亭里坐下，李乘风全权安排给周岩，周岩更是拉着张远去厨房点菜。 二人一走，高远神秘的说道，“乘风，听说了吗，这次干部调整，张远本来是去彭超县任副县长，但他找借口给推了。” 李乘风一愣，“怎么，提升副处他还不愿意？” 高展回头看了看，“他现在跟穆燕副市长走得近，老张也知道下去之后就很难再上来，所以他一直盯着秘书处副处长的这个空缺，想必过完年之后就能升上去。” 李乘风心中一动，他知道明年刘鑫源基本上是接了吴海涛的位置，而常务副市长这一块，肯定轮不到韩波头上，只能在赵邦基和穆燕二者之间选出来。别看穆燕身为女性领导，平时也很低调，但说不定这一次他就能踩在赵邦基的头上。因为李乘风知道穆燕与刘鑫源之间，一直交往甚密。 李乘风调侃道，“老高，你说张远会不会跟穆副市长有一腿？” “去你的，别瞎说，老张不是那种人。对了，说点正事，你小子明年，是不是也要回来？” 李乘风一撇嘴，“我才刚去凌渡大半年，回来干嘛？” “明年韩书记肯定要回来，难道你还留在凌渡？” 李乘风笑道，“这又不是我能左右的，听领导的安排吧。” “别放屁了，跟我还来这一套，你李乘风现在想去哪个部门，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李乘风笑着摆了摆手，“我身上有处分，不管去哪，明年也提不起来。不过，以后你老高可要跟周岩走的近一点，我组局让哥几个聚一聚，也是想给你老高拉进一下关系。别看周岩年轻，这小子以后发展潜力很大。” 高展也不傻，虽然他不知道周岩什么背景，但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晋升副科，而且还是市直机关秘书处的副科长，没点背景想都别想。 一场四人的小饭局，别看人数不多，却是李乘风第一次主动在岭南政坛之中建立起了自己的人脉。虽说李乘风在凌渡县混的风生水起，但岭南这边他其实没有几个可用的人。 就好比这次大头被治安大队弄了进去，李乘风还得请凌渡县局局长帮忙。而且市电视台那边，李乘风更是没有什么门路。别看人家都知道他的大名，但办不办事那可是另外一说。 这四位之中，李乘风最看好的还是周岩，不过刚才高展那么一说，看样子张远明年也要步入重要的岗位。一旦穆燕真的成了常务副市长，张远的前途会更为广阔。至于高展，李乘风相信这家伙一旦抓住机会，绝不是甘于沉默之辈。他与王立峰很像，只可惜王立峰年龄大了。 李乘风在岭南住了四天，这期间可卿还拉着他去拜访了张克水部长。如今李乘风已经是谢伟国明面上的准女婿，张克水也把他视为了‘自己人’。 忙完市电视台的事，李乘风本打算多住几日，却被王立峰急匆匆一个电话召了回去。 凌渡县委办公室，李乘风看完这两日的捐款记录，不禁吃惊的看向田蕊。 “小田，这~这不会是弄错吧？怎么今天的捐款数额，一下子增加了这么多？” “李主任，绝对不会有错，我专门去银行核对了一下。前几天加在一起还不到两万，但是从昨天中午开始，到现在已经过百万了。” 王立峰更是得意的说道，“乘风，这说明咱们得努力没有白费，起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你不是让那个今日观察的主编帮咱们宣传吗，那篇文章我看了，写的非常出彩，我媳妇看完之后都差点掉泪。回头你得把人家请来，咱们好好的招待一番。” 李乘风想了想，走到办公桌赶紧打开了电脑。果不其然，几个着名网站上，到处都是议论凌渡救灾捐助的文章。甚至有些文章指名道姓指责某些名人，在关键时刻当缩头乌龟。 王立峰也看傻了眼，这几天光忙着到处卖惨，没想到竟然引起了这么大的反响。 李乘风心说还是叶青那丫头厉害，这一招可比电视媒介宣传强的多。早知道这样，他就不必去求着那位市电视台广告部的主任了。 网络的力量非常强大，甚至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想。就连平时不上网的王长发李志福这样的领导，也开始在网络上替凌渡县摇旗呐喊。王友疆更是抓住机会，找了一帮年轻人，把凌渡县的蔬菜大棚以及无公害绿色产品推到了网络之中。 短短的不到二十天，凌渡县募捐委员会就超额完成了预算计划。凌渡县委常委会上，韩波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欣喜的看着王立峰。 “立峰同志，这一次你们募捐委员会的工作表现非常突出，我代表县党委向你提出表扬，并上报市里进行嘉奖。” 李志福也跟着笑道，“王主任，如果市里面能再批一个月的话，我觉得咱们贫困县能捐助成富裕县。” 王立峰激动的站起身，“谢谢韩书记和李县长的鼓励，其实这都是李乘风同志的功劳。不瞒大家，我这个年龄平时很少上网，眼睛也花，而且打个文字都是一指禅。所以要说奖励，我觉得更应该奖励给那些年轻人。” 韩波赞许的点了点头，这一点王立峰倒是比李志福强的多，他很明白自己的年龄和位置，从不争功。 彭金超和王友疆羡慕的看着王立峰，本以为会是个苦差事，谁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要知道募捐的道道很多，他们才不相信王立峰这么清廉。 韩波看着众人说道，“同志们，通过这件事，我觉得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应该反思。时代在发展，如果咱们还是用老眼光看问题，就会被历史的车轮所抛弃。对于省市领导，一直提倡的网络办公自动化，咱们县属于落后地区。很多科室的电脑几乎是个摆设，大部分都在玩游戏。现在看来，是该扭转一下老观念了，网络不是玩游戏，更是能创造出财富和价值。” 这一次的募捐对韩波震动很大，对于这些新鲜事物，不光是韩波，包括市领导都没有予以重视。特别是五十岁以上的干部，办公室的配置电脑几乎是个摆设。 一个月为期的募捐结束，看着账户上庞大的巨额善款，李乘风不禁有些震撼。但就在凌渡募捐委员会准备召开庆祝之时，两辆车开进了凌渡县委大院。 岭南市审计局牛局长亲自带着审计科的同志，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不容分说暂时封存了募捐账户。 第110章 强行留人 王立峰与李乘风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不过王立峰觉得，肯定又是被人举报了。好在一开始王立峰就预计到了这一步，没有插手账户的掌管。 王立峰上前质问道，“牛局长，我们县的募捐活动，可都是符合法律程序的。而且每一笔善款，都公开透明县台每日播报，不知你们这样做，跟韩书记打招呼了吗？” 李乘风身为副主任，既然有王立峰出面，他也不便多说什么。反正两个人问心无愧，也不怕审计。 牛局长倒是没有摆领导的架子，客气的说道，“王主任，李乘风同志，这件事可不能怪我们审计局，我们也是奉命而来。你们放心，账户上的善款审计局一分钱都不会动。至于韩书记那边，我估计正跟领导为此事通电话呢。” 王立峰接着说道，“牛局长，我们募委会的同志都能经得起考验，这一点我可以保证。但账户上的钱，我们必须要转交给县财政局，这是韩书记的安排。” “王主任，这笔钱暂时还不能入你们县财政局，根据吴市长的指示，我们得把捐助资金暂时转入审计局特别账户上，这是奉了吴海涛市长的命令。” “吴市长？”王立峰一愣，心说难道不是市纪委张鹏书记的安排？ 牛局长点了点头，“不是吴市长的安排，我哪敢这么做。有什么事你让韩书记跟吴市长请示，我们得回去了。” 李乘风当即拒绝道，“牛局长，没有我们县韩书记命令，谁也不能把捐助款项转走。我不管谁的命令，我只服从韩书记的指令，毕竟募捐委员会是在凌渡县委的督导下成立的。还请牛局长见谅！” 如果换成其他人，牛局长当即会怒斥一顿，但对方是李乘风，没准惹急了真敢揍他。 “李乘风同志，要不你去请示一下韩波同志，我等着你。但是你要快一点，我还得赶回去向吴市长汇报呢。”牛局长心说你请示谁都没用，这可是吴海涛市长亲自下的命令。 此时，凌渡县委书记办公室，韩波正急头白脸的争执着什么。电话是吴海涛市长亲自打来的，倒不是有人举报募捐有问题，而是募捐款数额太大，王立峰还炫耀似的每天在县电视台公布数字。岂不知这笔巨款引起了其它区县的不满，纷纷告到了吴海涛市长那里。 正所谓财不外露，你凌渡这么高调，一下子筹集了这么多善款，谁不眼红。别说是其它区县，就连吴海涛市长也在打这笔钱的主意。 韩波气的刚挂上电话，房门敲了敲，李乘风推门走了进来。 “韩书记，市审计局的牛局长封了咱们的账户，还要把钱转到审计局的账户上？我没同意，所以过来请示一下。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怀疑募捐之中存在问题，完全可以在咱们县里审查，怎么还要把钱转走？” “乘风，你来的正好。现在我以县委书记的名义，给你一个特殊的命令。你马上把牛局长等人请到机关招待所，我这就去市里，在我回来之前千万不能让牛局长离开，更不能把钱转走。” 李乘风心中一惊，“您这是~让我软禁牛局长？” “也只有你小子能这么干，其他人没人敢这么做。来不及跟你解释了，这钱一旦到了市里再想拿回来那可比登天还难。乘风，千万要顶得住，牛局长那边回来之后我会解释。” 韩波说着当即吩咐刘正刚备车，他要亲自去市里据理力争，保住凌渡县的切身利益。 韩波一走，李乘风可为难了。先是让田蕊等人稳住牛局长一行，李乘风悄悄把王立峰喊了出来。 “王主任，现在韩书记给了你一个特殊任务，必须把牛局长请到机关招待所，好好的招待一番。” 王立峰疑惑的看着李乘风，“都这样了，还招待他们？再说了，人家现在等着走呢，就算咱们想巴结领导，人家也未必同意。” 李乘风挠了挠头，他知道牛局长还等着回去汇报，但账户银行卡上的钱一旦被转走，李乘风也无法向韩波交差。无奈之下，李乘风说出了实情。 王立峰一听，“你拉倒吧，这种事我可不敢参与。乘风老弟，算老哥求你了，我还有几年就退休了，万一上面追究起来，我他妈还干不干。” “这可是韩书记的意思。” “谁的意思也不行，除非是县委下达文件，到时候我也能有个推辞。” 李乘风知道这种事估计是找谁都没用，牛局长毕竟是正处级干部，而且这是韩波的个人意思，谁也不想拿自己的前程去赌。 无奈之下，李乘风命孙重用肖卫东，立即集结维稳办的人待命。李乘风心说反正虱子多了不觉痒，也不差这一次了。况且这是自己辛辛苦苦募集到的钱，凭什么给其它区县用。 李乘风深吸一口气，准备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大不了把牛局长一行强行软禁在维稳办。 第111章 强势的阻挡 凌渡县委大会议室，也是募捐委员会临时的办公室，李乘风硬拉着王立峰走了进去。再怎么说王立峰现在也是副县级干部，况且还是募捐委员会主任，总不能临阵逃脱吧。 李乘风的意思先来个托字决，韩波半个小时就能赶到市政府，估计到时候会打电话做进一步指示。只要拖到吴市长那边发了话，一切困难就会迎刃而解。 牛局长看到二人不紧不慢的进来，顿时气的冒火。牛局长名叫牛志伟，比韩波大不了几岁，但他却是程邦知书记的嫡系，在市直机关牛局长也算是叫得上号的人物。 “怎么样，韩波书记怎么说？”牛局长等了半天，都等的不耐烦了。心说如果不是看在谢伟国的份上，你小子算个什么东西。 李乘风看了看众人，歉意的说道，“牛局长，真不好意思，韩书记没在办公室。刚才我打电话问了，韩书记说正在半桥乡，他让您务必等他回来。牛局长，真是抱歉了，这件事没有韩书记的命令，募捐明细以及各种材料你们都封存了，可以带走，但募捐账户不能交给您。” 牛局长眉头一皱，心说我牛志伟干了多年的审计，还从未见过这么不开眼的小角色，且不说这是吴市长的命令，就算他这个局长下令，你也得乖乖的交出来。 没等牛局长怒斥，审计科的一名科员当场反驳道，“牛局长，刚才咱们下车的时候，我看到韩书记的车就停在大院，根本没出去。” 李乘风顿时白了一眼，“我说这位同志，你是我们县司机班的，还是看大门的？你知道我们县委大院里有多少车辆，难道韩书记就不能乘坐其他副县长的车前往半桥乡。” 紧接着，李乘风话锋一转，满脸笑容的看着牛志伟，“牛局长，一提到半桥乡，我就想起了受灾的群众，现场简直是惨不忍睹。那什么，王主任，赶紧给牛局长汇报汇报半桥乡受灾的情况。” 李乘风回头递了个眼神，那意思老哥啊，你也得说句话啊，咱得把牛局长拖住。 王立峰浑身一颤，仿佛恍然大悟似的，“对对，你看我差点把大事给忘了。” 王立峰说着，走过去从条案上拿起自己的公文包，掏出了厚厚的一摞资料，“牛局长，这些都是我们募捐委员会总结的群众来信，感人肺腑啊，我必须要给您一封一封念一念。” 牛志伟吃惊的瞪着眼睛，“不是，我听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不要耽误我的时间好不好，吴市长还等着呢。” 牛志伟都快气疯了，你们半桥乡受灾，跟我一个审计局长汇报个屁。老子还有很多正事要办，没空在这里瞎耽搁工夫。 王立峰尴尬的拿着文件，目光求助的看向了李乘风，李乘风只能硬着头皮再次站了出来。 “牛局长，您要是这么说，那我可得跟您理论理论了。咱们都是党员干部，您更是百姓心中的大领导，但心系百姓是党员干部的宗旨，怎么能说群众的信件是乱七八糟呢？这一点，我觉得您这是有点看不起我们凌渡县的干部了。” 牛志伟一愣，心说这都哪跟哪啊，“李乘风同志，你说话可要注意点，谁看不起你们凌渡县干部了。” “那就是看不起我们凌渡县的百姓。” “谁~谁看不起凌渡百姓了，你不要胡搅蛮缠好不好，我没工夫搭理你。” 牛志伟都快气晕头了，看着王立峰怒道，“王立峰同志，你是县委常委，又是这次募捐委员会主任，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账户交还是不交。你要说不交，我马上走人，但你要负全部责任。” 王立峰双手一颤，手中资料都抖落一桌子，这责任他哪敢承担，但是有李乘风在场，王立峰知道就算自己下命令也没人听他的。更何况真要是交出了募捐账户，回头韩波还不得收拾他。 王立峰那张老脸，为难的都带了哭相，李乘风知道糊弄不过去了，主动的说道。 “黄明志，你带着咱们县的同志们先出去一下，我跟王主任单独与牛局长和审计局的同志解释解释。” 李乘风说着，给田蕊使了个眼神，田蕊紧张的拿起了自己的包，募捐公共账户就放在里面，她真担心有人上来抢包。田蕊黄明志等人一走，牛志伟斜着眼瞪着李乘风，他也看出这个王立峰就是个废柴，当家的居然是这个副科级关系户。 牛志伟也很无奈，如果换个人他早就发飙了，但人家是连第二巡视组都敢打的愣头青，牛志伟只能压着怒火。 “牛局长，真对不起了，虽然我知道这笔钱最终还是会花在百姓身上，但花钱的地方不一样，我们不甘心啊。所以说，还是请你等韩书记回来再决定吧。” “这可是你说的，好，咱们走！” “等等，韩书记说了，他让您在这里等他一下，所以~。” 牛志伟眼睛一瞪，再也忍不住了，“你给我闭嘴，不要以为有谢副省长我就治不了你，韩波要想跟我解释，那就让他去审计局找我！” 牛局长气的拿起包就要走，李乘风‘啪’的一拍桌案，吓得牛志伟不禁打了个哆嗦。连身边的王立峰，也是浑身一颤差点没站稳。 李乘风看着众人冰冷的说道，“我再说一遍，韩书记说了，请牛局长在这里等他。诸位稍事休息，我们就不作陪了。” 李乘风说完，拉着吓傻的王立峰向外面走去。孙重用肖卫东等人早已守在外面，李乘风一挥手，大铁链子u形锁咔咔的锁住了会议室的两扇房门。 李乘风不明白韩波为何非要把人也留下，但既然答应了韩波，那在他回来之前，李乘风只能把牛局长等人都留在这里。 牛志伟傻傻的愣了片刻，或许他是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的场景。当房门锁上的那一刻，牛志伟彻底是气疯了，嗷嗷叫的大骂起来。 “王立峰你给我听着，你们这群混蛋玩意简直是找死~。” 王立峰一听，顿时挣脱了李乘风的手，对着里面哀求道，“牛局长，这不关我的事，您别把矛头指向我啊~。” 李乘风也对着里面喊了一句，“牛局长，一切都是我做的，跟王主任无关，有什么责任我李乘风一个人承担！” 牛志伟气的腿肚子都转筋，在仕途之中混了大半辈子，什么场合没见过，还是第一次被人给软禁起来。牛志伟喘息了几下，当即拿出手机给吴海涛打了过去，他倒要看看韩波该怎么收场。 会议室的嘈杂声惊动了整个县委办公大楼，不大一会儿，县政府那边也得到了消息。 李志富和王友疆正商量着重建后各个村庄的行政划分问题，得知李乘风把审计局牛局长扣押在了县委会议室，李志福吓得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呼呼啦啦，李志福王友疆以及齐志赞等人，纷纷来到了县委办公大楼。此时李乘风亲自把守在会议室走廊的楼梯口，王立峰则是站在旁边跟遭了雷劈似的目光呆滞。 彭金超王长发等人也站在楼梯上，得知情况之后，彭金超更是怒斥李乘风胆大妄为。但李乘风不让开，彭金超也不敢过去。 看到李县长到了，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通道，李志福站在楼梯上，仰着头看着李乘风怒道，“李乘风，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这是给咱们全县抹黑。” 王友疆也是担心的看着威武的李乘风，心说你得罪牛局长干啥，那以后县里还能有好果子吃。要知道全县的各项重大支出以及经济指标，都离不开审计局的审计。得罪了老牛，那帮家伙稍微给你使点绊子没准全县半年白忙活。 看到头头脑脑基本到齐，李乘风这才给众人讲明原因，并且告知韩书记已经去了吴市长那里。不过，李乘风没有往韩波身上推脱，独自承担了所有的责任。 李志福等人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当然知道这笔钱一旦落入审计局手里，能拿回来四分之一就不错了。李志福也很为难，他们今天还高兴的规划着这笔钱的用途，真要是被市里截留，那重建的工作将完全打乱。到时候，凌渡县又得背负沉重的债务。 “李乘风，你先让人把门打开，我去跟牛局长解释解释。” 李乘风苦笑道，“李县长，没用，还是等韩书记的电话吧。各位领导，你们也不要怪我，这一次为了灾区，我李乘风搭上个人的前途我也认了。你们谁都不要参与，不管是谁去劝说，等于是粘上了这个大麻烦。” 李乘风话音一落，突然听到葛村志说道，“李乘风，别看我平时看你小子不顺眼，但这一次，你做得对。这是全天下的民众为灾区捐助的款项，凭什么用到其它地方。我支持你，如果上面追究下来，就说是我的命令！” 李乘风一怔，顿时感激的看向葛村志，这个耿直的老家伙确实有点出人意料，这种情况居然主动往身上揽。 王长发也跟着说道，“乘风同志，保护灾民的捐助善款，你没有错。我王长发还有两三个月就退休了，如果追究责任，也算我一个。” 王友疆也站了出来，“李县长，在场的同志们，乘风同志是以个人之躯替咱们全县上下扛住了压力。我觉得，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咱们应该以县委党委的名义向市里做出明确的说明。如果上级领导要追究责任，身为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我个人支持李乘风同志今天所做出的决定。” 王立峰吃惊的看着众人，心说今天老王家祖坟上冒的是那股烟，怎么一个个都硬朗了起来。 此时，韩波也赶到了市政府，而吴海涛市长这边，更是接到了牛局长的电话正在暴跳如雷。 韩波刚进来，吴海涛市长就指着鼻子训斥道，“看看你手下的人，一个个都成了什么样子，土匪吗？我已经告知牛志伟，让他从那里等着，我看你怎么收场。” 韩波来之前就预料到那边的结果，他知道这件事唯有交给李乘风才能阻止。韩波让李乘风务必把人留下，就是要挽回局面。但这一次光靠他自己肯定不行，所以在路上韩波就给刘鑫源副市长打了电话，恳请这位老领导帮忙出面。 “吴市长，您先息怒，这件事~是我安排的，一切责任我来负。” 吴海涛眼睛一瞪，“这是要干什么，真要当山大王了？我警告你韩波，凌渡县也是咱们岭南一部分，你们还没有成为省直属直辖县。市政府的命令，你必须无条件执行。” 韩波苦着脸说道，“吴市长，您是知道的，我们县是真穷啊，所以弄到点钱，都得花在刀刃上。再说了，上任之前我给您和程书记保证过，在我任内期间绝不会把沉重的债务留给下一任。但是市里面，总不能掐着脖子喂食吧。” “我问你，你知道凌渡募集了多少资金吗？” “当然知道，是略微超了点，但也超的不多。这说明，在市领导的大力支持下，才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 “少在这里跟我打马虎眼，我实话告诉你，这次受灾的可不止你一个县。如果他们有一样学一样，都申请募捐，我这个市长还怎么有脸去见省领导。再说了，募集到这么多资金，你们全县创造的gdp才多少。如果不把一碗水端平，我怎么跟其它区县解释。” 两人正说着，秘书走了进来，“市长，凌渡县李志福县长电话，您~接不接？” 吴海涛看了韩波一眼，对着秘书说道，“接过来吧。” 吴海涛拿起电话，故意按下了免提，“我是市长吴海涛，牛局长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身为县长，你李志福难辞其咎！” 吴海涛先训斥了一顿，目光看向了韩波，心说你把牛志伟扣了，李志福他们可担待不起。 电话中，传来李志福恭敬的声音，“吴市长，我正要向您汇报此事，关于李乘风同志扣押牛局长的事~。” 听到这，韩波心中一紧，刚要打断说上几句，却被吴海涛怒视的目光制止住。 电话中，李志福继续说道，“其实这件事是个误会，李乘风同志也是奉命行事，是我们凌渡县全体常委一致决定的意见。不过请市长放心，牛局长等人一切安好，刚才牛局长也只是在气头上给您打了电话~。” 听完李志福的汇报，韩波眼角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他本以为李志福等人会为了个人前程，把责任都推到李乘风头上。没想到这一次，李志福竟然以全体县委常委的名义揽下了责任。 李志福的电话，让韩波既是欣慰也很感动，在他心里，这才是一个团结而强有力的集体。 第112章 特殊的短信 挂断电话，吴海涛不禁也有些吃惊。一向是有好处就上的李志福，居然也敢主动承担起责任了。 吴海涛指了指韩波，“好你个韩波，还真要占山为王了，连李志福这样的老滑头都敢欺上瞒下，我还真小看了你。你们当我这个市长是傻子吗，还集体的决议？” 韩波趁机掏出了烟，恭敬的递了过去。在秘书处干了这么多年，他当然了解吴海涛的脾气。如果吴海涛真要是动了怒，那就不会让他进这个门了。更别说韩波也是利用了谢伟国的影响，连陈进都奈何不了李乘风，足以说明下一步的省委常委必有谢伟国一席之地，吴海涛也只能是吓唬吓唬他。 “吴市长，我们这不是穷怕了吗，所以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韩波说着，亲自给领导点上烟。 吴海涛白了他一眼，“你们还穷怕了？我在省领导面前也这么说，管用吗。韩波啊，你可是秘书处出去的人，更应该知道咱们市落后的经济情况。我这个当市长的，也是恨不能把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韩波犹豫了一下，狠了狠心，“要不然这样吧，这次的募捐资金，我们县拿出十分之一无偿提供给其它区县，这总行了吧。” 吴海涛一听，顿时掐灭了烟，伸手一指，“你可以回去了，我现在就命令牛志伟，把所有的钱都带回来。他要是没这个能力，那就让市局的米建国亲自带人去。” “别别~您别生气，五分之一，这可不少了。” 吴海涛瞪了一眼，“你们县留下一半，剩余的全部上交。” 韩波苦着脸，一半可不够花，只能硬着头皮再跟市长大人交涉下去。 岭南凌渡，众人还在焦急的等待着。好在李志福已经给吴海涛市长打了电话，听市长的意思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震怒。而且会议室的大门已经打开，王长发以及王友疆等人，正给牛局长赔着不是。不管牛局长怎么发火，两个人只是笑眯眯的点着头。 就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之中，两辆车一前一后开了进来。李志福一看是刘鑫源副市长的车，心中一喜，赶紧迎了上去。 韩波也从刘鑫源的车上下来，在市里经过一番唇枪舌战，韩波最终留下了三分之二，这已经是很好的结局。如果是让牛局长等人把账户带走，估计他们到手的只能是五分之一。 李志福热情的伸出双手，“鑫源市长，您也来了。” 刘鑫源握了握手，叹息道，“没办法啊，擦屁股的事还得我来干。老牛呢，还关着呢？” “没有没有，根本就没关，只是让牛局长在会议室里休息休息。” 李志福说完，目光看向了韩波，韩波也主动伸出手，“李县长，辛苦了。” “韩书记，那边~怎么样？” “留下了三分之二，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李志福也苦笑的点了点头，好在这次募捐的数额非常巨大，三分之二也远超了他们的预计。 众人向楼上走去，当韩波看到站在楼门口的李乘风之时，赞许的点了点头。王立峰也赶紧迎了上来，亲自引领着刘鑫源副市长去了会议室。 有了刘鑫源出面，牛志伟当然要给面子。下一步刘鑫源就要接替吴海涛，牛志伟可不敢得罪这位未来的市政府一把手。 韩波在机关招待所宴宾楼，隆重的宴请了牛志伟一行。韩波之所以把他留住，就是要当场解决牛志伟心中的怨气。不然真要是把怨气带到工作之中，凌渡的财政审计可真要面临着麻烦。 宴宾楼里摆了两桌，王立峰则是陪同审计科的同志，不管人家说什么，王主任都是面带笑容小心应付着。而李乘风却没有上桌，不过韩波命他在走廊里等候。看着气氛差不多了，韩波这才让刘正刚把李乘风喊进来。 韩波站起身说道，“乘风啊，你小子做事也太鲁莽了，我让你好好的陪同牛局长等着我，你这家伙居然敢把门锁了。要不是牛局长宽宏大量，我非让县局关你禁闭不可。赶紧过来，你得亲自给牛局长敬一杯。” 刘鑫源笑了笑没有说话，牛局长本来都舒展开的老脸，一看到李乘风顿时耷拉下来。虽然他知道这是韩波递过来的台阶，但一想到当时的情况，心里依然是愤怒不已。 李乘风心中明白韩波的意思，如果不是为了整个凌渡，李乘风才不管什么牛局马局。 李乘风端起刘正刚递过来的酒杯，客气的说道，“牛局长，论年龄您是长辈，论地位您是领导，今天的事是我鲁莽了，您别介意。” 刘鑫源从桌子底下碰了碰牛志伟，“老牛，乘风这个同志我还是比较了解的，这小子就是头脑一根筋，做事情不会拐弯，要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的闯祸了。来吧，人家都给你敬酒，你这位老党员也得表示一下态度。” 刘鑫源是在提醒牛志伟，你老牛别以为自己是牛脾气，遇到这么个愣头青没打你一顿就不错了。第二巡视组那是什么机构，人家照样敢打。 有了刘鑫源这几句话，牛志伟也不便再拿架子，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小李啊，以前我光听说，但今天算是见识了。不过为了能保住你们县里的利益敢这么做，我很佩服。我要是韩书记，必须得给你请功。” 韩波笑道，“牛局长，你可别夸，一夸这小子明天指不定又给我惹什么祸。” “这么好的手下你要是不要，回头我把他调到审计局，保卫科科长非他莫属，再提拔一级，正科级。” 一场紧张的截留终于在刘鑫源副市长的撮合之下化于无形。韩波也非常高兴，能为全县保住三分之二的募捐资金，就算牛局长真的怀恨在心也值了。特别是听李志福介绍了当时的情况，韩波心中更是欣慰。这些人关键的时候都能站出来，这在官场之中实属难得。 当晚，韩波暗示李乘风晚宴之后去他房间一趟。不过，李乘风却在晚宴之后，收到了一条特殊的短信。 看到短信显示的数字代码，李乘风心中一惊，幽灵~终于来任务了！ 第113章 县委书记的专车 李乘风来不及去韩波的房间，赶紧找了个僻静之处，给专属电话打了过去。 “甘老，有任务吗？” 电话中，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你好，这里是凤山农机所，请问你找谁？” 李乘风一愣，当即想起还需要身份验证，“我是李乘风，身份编码为~。” 李乘风说出来一串专属的数字，不大一会儿，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乘风，我是老秦，从现在起，你要保持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如果工作和生活中有什么问题，可以找你的保障官让他去解决。” “老秦，什么任务？”李乘风心中即是激动又有些紧张，毕竟看完那些前辈们留下的宝贵资料，李乘风深知一旦动用幽灵，绝非是小来小去的任务。 “具体情况还不便告诉你，这一次是甘老亲自坐镇，小白与老杜接了任务，你作为备选，一旦接到指令，务必第一时间赶到指定地点。” “好，我马上做好充分的准备，等待进一步命令。” 挂断电话，李乘风心说幽灵竟然这么谨慎，连备选待命者都无法提前得知具体消息。李乘风本想给叶青打个电话问问她是不是也得到了命令，但看到时间有点晚，想必军中的作息制度非常严格，还是明天再问吧。 来到韩波的房间，韩波已经泡好了茶，看到李乘风进来，“喊你过来，你小子怎么磨磨蹭蹭的。”韩波说着，示意李乘风坐下。 “韩书记，刚才上了趟厕所。”李乘风坐下之后，毫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烟点了一支。 “怎么样，这段时间工作不错，准备要点什么奖励？”韩波欣慰的看着李乘风。 “钱都被人家弄走了，怎么看着领导还挺开心啊？” 韩波呵呵笑道，“傻小子，能保留这么多，已经是我的预算之外了。不过这都怪你，谁让你募集了这么多的资金，如果我是其他区县领导，我也眼红。” 得到了领导的夸奖，李乘风嘿嘿笑道，“其实这都是王主任的功劳，我只是跑跑腿。” 韩波欣慰的看着李乘风，“难得我县干部还能互相谦让，这一点我很满意。乘风啊，今天让你受委屈了，不过全县上下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谁敢留下牛局长。” “那怎么补偿我，给我报一个今年的优秀党员干部吧，我的履历里总不能光是处分啊。” 韩波笑道，“你自己说说你今年都干了啥，党校打架殴打巡视组干部，这又加上一条软禁领导。我要是报上去，开会的时候其它区县领导还不得骂死我。乘风啊，不要急，明年开始全国上下从地方到中央，人大政协选举就要重新开始了。我准备，给你报请一个市人大代表的资格。另外，今年的县级先进干部有你一份。” 李乘风感激的看着韩波，他明白韩波这是为了他着想，知道自己惹祸招灾，有了市人大代表的身份，至少再发生上次明海那种事，需要向市人大常委会做出说明以及报备。 “韩书记，今天发生的事，其实让我也挺意外。没想到咱们县里看似勾心斗角的那几位，关键时刻还能站出来。” 韩波也感慨的说道，“是啊，不光是你意外，让我也很感动。老葛能站出来我不意外，但是长发书记和友疆能够支持你，实属不易。他们二人刚经历了一番调查，更何况长发书记还有两个月就要办理正式退休，这份担当值得敬重。乘风啊，灾后重建的事总算可以喘口气了，你也好好的歇息一段日子，等元旦之后，我打算给你调整一下。” 李乘风一听，赶紧拒绝道，“别，我觉得现在这个位置挺好，反正调整到哪我也提不上去，还是在维稳办吧。韩书记，我知道您是为了我今后着想，如果明年换届之后您去了市里，您要不嫌弃的话那就再把我带上。” 韩波微微一怔，“乘风，当时把你调来维稳办只是一时之需，而且这个位置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说实话，我真要离开凌渡之后，这个位置不可能再空置主任的位置。我的意思是给你换个地方，直接副科高挂，名正言顺的当一把手。虽然级别不动，但至少不会给你派一个正职。” 李乘风感激的说道，“其实我也想过，但换来换去还得重新磨合，不如我们现在都熟了，工作起来方便。再说了，就算您离开之后彭金超安排一个正职，那还不得看我脸色。实在不行，到时候我也调走。” 韩波看着李乘风，忽然笑了起来，“现如今你小子确实有资格说这种话。行吧，既然你不想动那我也不勉强，原本打算让你去扶贫办当主任呢，那是齐志赞分管的部门，就算我走了至少齐志赞也会照顾你。” “韩书记，我听说您下一步要是去市里，也就是个副市长的位置，其实，还不如在凌渡担任书记呢。要我说，您干脆再干一任得了。” 韩波心中也是暗暗叹息一声，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县委书记职权大，但要想往上走就必须经历这一关。哪怕像穆燕副市长那样沉默几年，至少要先跨入厅级干部行列。仕途之中的曲线上升，每个人都得经历这种职和权的交错期。 两个人像是兄弟般坦诚交流了很久，直到深夜李乘风才离开。其实李乘风不是不想换一个部门担任一把手，但如今他有着另外一层身份，必须要有自由的掌控时间。维稳办虽然平稳期间不是什么重点单位，可是经过了大半年的磨合，有了任务之后李乘风完全可以把工作交给王成海他们。 次日上午，李乘风一上班就给叶青打了个电话，一来感谢她‘网络’上的支持，二者也想问一问叶青是否接到了待战命令。但奇怪的是，叶青的电话居然处于关机状态。 李乘风正在疑惑之中，楼下接待室打来了电话，“李主任，有人找您，他说跟您很熟~。” 李乘风一愣，按说接待室一般很少阻拦，除非是遇到了陌生面孔。 “跟我很熟，请问他叫什么？” 李乘风刚说完，就听电话里有人喊道，“风哥，是我~大头。” “卧槽，这货怎么来了，怪不得被接待室阻拦。” 李乘风赶紧给接待室说了一声，并让黄明志亲自去楼下把大头领上来。李乘风怕这家伙咋咋呼呼到处乱闯，再给他造成不好的影响。 黄明志把大头领到了李乘风的办公室，临走前大头还客气的说道，“哥们，谢谢你了，回头去岭南的时候，我请你喝酒。” 黄明志赶紧点了点头退了出去，大头四下看了看李乘风的办公室，“不错吧，回头我也弄这么一个办公室，提高一下等次。” 李乘风苦笑的看着大头，这家伙居然还跟真事似的夹着个包，“你怎么来了？” 大头把包往桌子上一放，二话不说抽出两份请柬，“要不是等你这个什么募捐期，婚礼早就办了。他们俩就相隔一天，一个岭南一个凌渡，本来那俩家伙想亲自来给你下帖子，但这差事我抢了。对了，刀哥说去的时候让您把赵老爷子也接上。” 李乘风一拍脑袋，差点把陈晓刀和庾宏斌大婚的事给忙忘了。两个人是说过等他这边一忙完就举办婚礼，没想到募捐刚结束就收到了请柬。 “大头，我这段时间光忙了，这哥俩还需要置办点什么吗？” 大头一撇嘴，“就你那点工资，还是留着给可卿买嫁妆吧。都弄好了，只要人到了就行。” 李乘风看了看二人的婚礼日期，都是选了个双日子，中间只隔了一天。而陈晓刀的婚礼后天就要举办，李乘风担心万一收到任务，虽然口头答应下来，但也得提前想好借口。 两天的时间转眼就到，幽灵那边却一直没再传来消息。李乘风心说好歹是参加上了刀子的婚礼，不然这家伙能埋怨他一辈子。 一大早，李乘风来到玉符山，赵老爷子得知陈晓刀结婚，心中也是非常高兴。专门把两只狗锁在了家中，正准备换一身过年的衣服，却被李乘风拦了下来。 “老爷子，正好我也得买一身衣服，咱爷俩先去商场。” 李乘风不容分说，拉着赵老爷子下了山。刚到县城李乘风就接到了庾宏斌的电话，得知李乘风已经把老爷子接下山，庾宏斌也来到商场与李乘风汇合。 二人一见面，李乘风看着身穿崭新西装的庾宏斌，上下打量了一番，“宏斌，还真有点新郎官的样了。” 庾宏斌嘿嘿笑道，“提前适应适应，后天你可得早点去。对了，你人面广，帮我找四辆轿车接亲。” “没问题，一大早我就过去。”李乘风知道庾宏斌是在老家办婚宴，他还得早点赶往峪口镇。 哥俩拉着老赵头，强行给他置办了一身西服。老赵头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穿西服，为了匹配，李乘风还买了两件秋冬季羊毛衫。 李乘风看了看，“还别说，这一打扮，年轻了至少二十岁。” 老赵头拘禁的，手里的烟杆都不知该往哪里别，“你这孩子，花这么多钱干嘛，等会路过银行停一下，我有钱。” 李乘风哥俩笑了笑没搭理老爷子，出了商场，李乘风看到杨红也在车上，干脆把维稳办的车停在了商场门口，四个人开着庾宏斌的车去了岭南。 岭南金辉，陈晓刀和凤姐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婚礼直接在金辉举办。红色的拱门，加上麻杆等人杂乱的锣鼓点，甚至附近的商户都纷纷前来贺喜。 大头也是焕然一新，连头型都弄了个四六开，站在门口热情洋溢的迎接着众人。看到李乘风等人到来，大头颠颠的跑了过来，先给老爷子请了个安。 “吆喝，老头也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咋地，忍不住想找老伴了。” “去你奶奶的，你小子再没大没小，信不信我打你。”老赵头开心的跟大头笑骂着，他很久没参加这么热闹的场面，不禁有些激动。 进入大厅，可卿早已等候多时，赶紧迎了上来，“赵爷爷，今天您可年轻多了。” 老赵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等会我就脱下来，要不吃饭的时候滴上了油不好洗。” “这西服不能用水洗，穿脏了您就交给乘风。” 几个人正说着，陈晓刀夫妻与父母也走了过来。李乘风从小就熟悉，赶紧喊了一声，“陈叔，阿姨，这回您二老可圆了心事，就等着抱孙子吧。” 陈晓刀的父亲也拉着李乘风的手，开心的说道，“乘风啊，你也不小了，啥时候陈叔能喝上你的喜酒？” 李乘风温柔的看了可卿一眼，“也快了，到时候还得请陈叔替我张罗事呢。”李乘风说着，给陈晓刀父母介绍了赵老爷子。 忙完之后，李乘风这才看向陈晓刀和陈金玉，“哥，嫂子，祝你们新婚快乐。可卿，准备好了吗？” 可卿嗯了一声，“早就准备好了。” “拿出来吧，略表咱两口子的心意。” 可卿娇羞的从包里拿出两个大红包，“大哥，嫂子，这是我们俩的心意，也祝你们新婚快乐早生贵子。这一份是赵爷爷的，这是他老人家的心意。” 陈晓刀笑着示意凤姐接过来，“疯子，你说你们俩就是一个小公职人员，拿这么多干什么，表表心意就行。” 李乘风笑道，“都是五毛一块的，看着厚，没多少。可卿，你先陪着老爷子去里面歇着，我来张罗一下。” 老赵头感激的看了李乘风一眼，倒没多说什么。路上他就要找地方取钱，李乘风和庾宏斌当然不答应。而且李乘风昨晚就打了电话，可卿这边一切准备就绪。这么多年的生死兄弟，李乘风当然要随一份大礼。这一点，谢可卿也没什么意见。 陈晓刀的婚礼看似简单，却非常热闹，热闹的连岭南警方都严阵以待。全市的头面人物悉数到场，光是楼下大厅里那些纹龙刺虎的，就足以引起警方的重视。 一场隆重的婚礼下来，李乘风倒是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临别之时，李乘风悄悄对可卿说道。 “可卿，这几天如果打电话找不到我，不必着急。” 谢可卿微微一愣，当即明白了什么，“风，是不是~，那你可千万小心，我等着你。” 李乘风微微一笑，“那当然，咱们还得举办婚礼呢，不然这钱不白花了。” 谢可卿恩爱的看着李乘风，“风，后天我跟大头的车去峪口镇，你早点去帮帮忙。” 二人依依不舍的告别，庾宏斌更是要提前返回老家。在路上，庾宏斌劝说老爷子暂时别回玉符山了，跟他去峪口镇，等婚礼之后再跟李乘风回来。在李乘风的劝说下，老爷子终于答应下来，并拜托李乘风别忘了去喂他的大旺小旺。 陈晓刀的婚礼落幕，仅隔了一天，庾宏斌的婚事也在村里面张罗了起来。与陈晓刀相比，庾宏斌这边的宾客并不多，毕竟他是进过大狱的人，在村里面这种家庭一直受人指责。除了亲友，庾宏斌还专门请了村干部与副镇长王振平。 庾宏斌的父母都是老实人，谨小慎微陪着领导。人家能来那就是很给面子了，别说是红包，临走前还得回送一份大礼。 农村人讲规矩也讲究排场，庾宏斌看了看时间，他正等着李乘风带着车队去接亲呢，怎么还不到。 庾宏斌来回徘徊着，副镇长王振平调侃道，“小庾啊，不行我就给镇上打个电话，派几辆车去接亲。” 庾宏斌尴尬的笑了笑没说什么，他知道李乘风绝不会坑了他。就在庾宏斌着急之时，本家的兄弟激动的喊道。 “哥，车队来了。” 在一阵鞭炮声中，庾宏斌向远处看去，竟然来了九辆轿车。副镇长王振平背着手，与几位满脸谄媚的村干部也走了出来。王振平是庾家请的贵宾，不过他有点嫌弃房间里的气味，想出来看一看。 王振平傲慢的看着驶过来的婚车，但当他看清车牌之时，王振平脸色微微一变，背负的双手不禁放了下来。他甚至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因为第一辆婚车，居然是县委书记韩波的专车~！ 第114章 再次来电 车队排成长龙停了下来，王振平不禁傻了眼。好家伙，全是县里头面车辆，光是司机他就惹不起。 李乘风下了车，“宏斌，不晚吧，早上布置婚车耽搁了点时间。” 庾宏斌激动的迎了上去，“风哥，不晚，不是说就来四辆车吗？” 李乘风笑了笑，“今天周末，我把县里头头脑脑的车都借了过来。对了，等会王立峰和赵斌也过来，大家都熟，热闹热闹。” 王振平听着不禁腮帮子都发颤，这老庾家啥时候跟县领导有这层关系了？再看那些下来的司机，好家伙，牛青，赵培义等人，这可是平时他见了都得弓腰的主。 庾宏斌感激的看着李乘风，农村人跟城里不一样，要的就是个排场，两位县委常委能够捧场，足够他父母在村里吹嘘一辈子了。 “风哥，我去接亲了，中午多喝两杯，领导来了您可得帮我照顾着点。” “忙你的去吧，我就不陪你去接亲了。”李乘风说着，回头对牛青等人喊道，“今天是我兄弟大婚，哥几个都照顾照顾，车弄脏了回头我派人给你们刷车。” 牛青笑道，“李主任，您就放心吧，保证跟照顾领导一样照顾好新郎新娘。” 王振平没见过李乘风，这时也趁机上前问道，“宏斌兄弟，这位是~？” “奥，王镇长，这是我哥们李乘风，县委维稳办主任。风哥，这是我们峪口镇王振平副镇长。你们先聊，我得去接亲了。” 庾宏斌眼看着时间不早，招呼着兄弟们赶紧上车。王振平一听李乘风三个字，这才明白来了什么人物。 王振平面带笑容，双手伸了过去，“李主任，久闻您的大名，没想到宏斌兄弟的婚事您也来了。赶紧进去，屋里面坐。” 李乘风也客气的回应了两句，不管怎么说人家能来参加婚礼，总得给个面子。车队的排场也震慑住了村干部，刚才还敢在庾宏斌父母前面趾高气昂的众人，一个个都谨慎的陪着笑脸。 李乘风先是给庾宏斌的父母打了个招呼，“叔，婶，今天大喜啊，您二老可得多喝几杯。” 庾宏斌的父母都是老实人，激动的只知道点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李乘风问道，“叔，那位赵老爷子呢？” “他去村里面的池塘那边了，说是走一走。” “那行，我去看一看他老人家。王镇长，您帮着招呼一下，谢谢您了。” “这都是应该的，我跟老庾家关系好着呢。李主任，要不然派个人陪您去？” “不用不用，我也就随便转一转。” 李乘风一走，村干部们也围了上来，纷纷向王振平询问这是哪位领导。 王振平一撇嘴，“还哪位领导？说出来能吓你们一跳，这位爷连李县长都惹不起。对了，等会县委常委王主任和县公安局赵局长也来，老庾啊，你也不早说，我得赶紧给书记镇长打个电话。” 庾宏斌的父母傻呆呆的互相看了看，他们哪知道县里来的是谁。特别是得知县公安局长要来，庾宏斌的父母不禁心中有些打怵。对于村里面的人来说，县委书记他们或许不怕，但县局局长却是大如天，更别说宏斌还是改造过的人。 李乘风溜达到村里的池塘边，赵老爷子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抽着焊烟，看到李乘风到了，老爷子招了招手。 “乘风啊，当年挖这个水塘，我还出过力呢。最早的时候，这里没有池塘，是炮弹炸出的一个坑~。” 老赵头一边抽着焊烟，一边回忆着过往。这凌渡周边乃至岭南市区，都留下过老爷子战斗的脚印。白驹过隙，当年贫困的村庄如今也盖起来一座座砖瓦房，有的甚至盖起了二层小楼。但是当年战斗过的那些人，或许还活着，但相互间早已失去了联系。 “老爷子，怪不得您能来住上一天，原来您还在这里战斗过。怎么样，村里还有当年熟悉的老人吗？” 老赵头微微摇了摇头，“昨晚吃饭的时候，小庾都帮我打听过了。我说的那些名字啊，有的他们都没听过。村里的一位老人倒是还有点印象，说是其中一个前几年就走了。” 李乘风宽慰道，“人都有老的那一天，所以说就得开开心心的活着。走吧，我估计刀子大头他们也快到了。” 李乘风把老赵头搀扶起来，两个人不紧不慢的向庾家走去。村里面办婚宴都是流水席，整个村里男女老少几乎都来了，跟城里的婚礼确实不一样。 峪口镇的书记周兴涛和镇长江怀里也赶了过来。且不说王立峰与赵斌到场，光是一个李乘风就足以惊动这二位。周兴涛去县委开过会，与李乘风倒是见过面。 众人寒暄了一番，周兴涛客气的问道，“李主任，听说这次您和王主任募捐了不少资金，既然你和宏斌是兄弟，能不能给我们峪口镇也分配点？” 李乘风笑了笑，“等会王立峰就到，你还是问他吧。” 众人正说着，一辆警车开进来村子。县里面能拿的出手的车都被李乘风借来，王立峰只能跟着赵斌的车前来参加婚宴。 两位县委常委领导一到，周兴涛带领众人纷纷迎了出去，反倒是主家被挤在了最后。李乘风没有出去迎接，陪着赵老爷子聊着天。老爷子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小小的县级干部他还看不上眼。 众人众星捧月一般把王立峰二人迎了进来，整个堂屋都快坐不下了。赵老爷子站起身，“乘风啊，我去外面看看，你们聊。” 王振平等人心说这老头真没眼力见，早该让出位置了。李乘风却把老爷子按了下来，“您老还是歇歇吧，年纪大了就老老实实地坐着。” 周兴涛看到李乘风这么尊敬，也好奇的问道，“李主任，这位是~？” 李乘风故意说道，“科工委的费明主任你知道吗？” 周兴涛一愣，“当然知道啊，那可是省部级大员。” 李乘风指了指，“那是他儿子。” 周兴涛吓了一跳，赵老爷子却笑着说道，“别听他的，小费只是我侄子。”老爷子倒是没撒谎，费明主任论起来确实可以是他侄子。 周兴涛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心说好在刚才没得罪这位尊老。满屋子里的人都傻了眼，王振平早已收起了傲慢的姿态，心说这老庾家藏的可够深的，连一个不起眼的老头，都是省部级大员的亲属。 在众人热情攀谈之中，婚车也回来了，大头等人也一前一后到场。庾宏斌看到镇上的头头脑脑都来了，也顾不上典礼，先是客套了一番。特别是赵斌和王立峰能来，让他非常感激。 “赶紧的吧，别错过了吉时。”大头拉着庾宏斌向典礼现场走去。 赵老爷子看到可卿等人，仿佛也找到了组织。李乘风把老爷子交给了可卿，趁机拉着赵斌走到了一旁。 “老赵，收到命令了吗？” “收到了，随时准备。乘风，具体什么任务，能透露一点吗？” “我要知道肯定会告诉你，这几天真要是接到命令，县里面那边，你私下跟韩书记说一声就行。” 赵斌看了李乘风一眼，“上次我是打着军方的旗号，如果老是让我出面，以韩书记的精明，肯定能猜测出咱俩之间，有点秘密。” 李乘风苦笑道，“没办法，有些事情，我总不能直说吧。” 赵斌想了想，“回头咱俩商量一下，必须为以后的工作找个合适的借口。” 两个人正说着，李乘风的手机响了起来，李乘风看了看，顿时脸色一变，居然是甘少皇的专属号码。 李乘风给赵斌使了个眼色，“恐怕要有行动。” 李乘风赶紧找了个相对安静之处，迅速按下了接听。 “甘老，我是乘风，请您指示。” “乘风大哥，是我。” “叶青！” 李乘风心中一惊，再次看了看显示的号码，确实是甘少皇的专属。这个号码级别很高，李乘风不明白叶青怎么敢动用这个电话。 第115章 寝食难安 李乘风的信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里，赶紧问道。 “小青，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知道这是谁的专属号吗？” 李乘风心说这丫头可别不知轻重，利用黑客手段私下拿这个电话开玩笑。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要知道这个号码传递出去的任何命令，都是所有幽灵的最高指示。 电话中，传来叶青清脆的笑声，“看把你吓的，我当然知道，甘爷爷就在旁边，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轻重。” “小青，让甘老接个电话。” 李乘风可不放心，毕竟这个号码事关重大，他必须要亲自验证才行。 电话里，马上传来甘少皇的声音，“乘风啊，是我让丫头给你打的。待战取消，这次任务结束了。我让叶丫头配合了一下，她跟小白等人配合的非常出色。只可惜，对手太狡猾了，让大鱼给跑了。” 李乘风一听，暗暗的松了口气，怪不得前两天打电话叶青关机，没想到她居然也参加了任务。 “甘老，没出现意外吧？” “这一次非常顺利，叶丫头在行动之中很有组织能力，值得表扬。” 电话中传来了叶青的声音，“怎么样，我没骗你吧。乘风大哥，我跟甘爷爷说了，以后你要是有任务我必须参加，因为咱俩的能力比较特殊，可以在很远的距离感应到我的联系，但杜老鬼和白老爹不行，我跟他们建立的联络距离很短。” 李乘风知道组织纪律，并没有追问是执行了什么任务，但得知一切安好心中倍感欣慰。他知道别看甘少皇和叶青说的轻松，其实万一有所疏忽那就满盘皆输。秦宽在战魂殿跟他说过，在行动中哪怕一个微小的失误，或许就是永别。 挂断电话，李乘风紧张的心也松弛下来。自从他进入过战魂殿之后，李乘风的三观彻底发生了改变。他体会到了责任感，体会到了常人无法理解的另外一个世界。 看到李乘风打完电话，赵斌也走了过来，谨慎的看着李乘风，不知道是否要马上离开。 李乘风微微一笑，“结束了。” “结束了？”赵斌惊喜的看着李乘风。 李乘风点了点头，“嗯！” 短短的几个字，二人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别看赵斌不是幽灵核心成员，但他毕竟曾经是个缉毒老警，深知这世上有些任务比缉毒更加困难和可怕。 婚礼还在继续，典礼刚一结束，庾宏斌就拉着陈晓刀找到了李乘风，“风哥，我爸妈没想到来了这么多领导，没有提前安排，要不咱们去镇上摆两桌吧。” 看着庾宏斌着急的样子，李乘风淡淡的一笑，“宏斌，开什么玩笑，这不挺好吗。” 庾宏斌尴尬的说道，“正堂是留给娘家送亲的，这是农村的规矩，总不能让领导们坐偏房吧。再说了，县里和镇上来这么多领导，还有那些司机，两边的偏房也坐不下。” 李乘风摆了摆手，“让赵局和王主任他们几个主要领导在偏房，我们这些人都去外面的大席上喝酒。哪来的这么多规矩，今天你最大，没什么领导。” 陈晓刀也跟着说道，“宏斌，入乡随俗，都是自己哥们，没这么讲究。” 几个人正说着，大头可卿等人也走了过来。得知庾宏斌非要去镇上单独摆上几桌，可卿和凤姐也不同意。 庾宏斌苦笑道，“关键是那些领导得坐好几个房间，我爸妈又不会说话，得让风哥帮着镇镇场子。” 大头不屑的一撇嘴，“这有什么，我去陪，保证把他们全部拿下。” “你拉倒吧，刀子，你的任务就是把大头这家伙看住了，别让他跟个大仙似的到处串场。宏斌，其他的交给我了，你们原本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李乘风知道宏斌的父母都是本分人，只能由他来招呼这些平时高高在上的乡镇。正堂依然留给人家娘家客人，李乘风让赵老爷子跟王立峰等人一桌。一开始赵老爷子还不愿意，但李乘风总不能让老爷子去外面大席，那样也太不尊重老人家了。无奈之下，李乘风只好让可卿陪着赵老爷子，这才入了席。 周兴涛江怀里等人，一开始看到可卿年纪轻轻跟他们坐在一起，心里还有些奇怪。毕竟在农村的酒宴上，女娃子不入主桌，更别说他们这里坐的都是领导。 不过，当王立峰向周兴涛二人介绍了可卿与李乘风的关系之后，两个人顿时明白了这是谢副省长的闺女。况且王立峰和赵斌都让出了主座，周兴涛和江怀里谁还敢坐在谢可卿的前面。 谢可卿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十多岁的时候家里来的客人都是县处级干部，对于乡镇上这几块料可卿根本不怵。甚至说，可卿大大方方招呼着众人，跟其他人一样倒满了白酒。 安排完这一桌，李乘风又来到了牛青赵培义那边。别看这些司机不是领导，但可比一般的干部都重要，甚至是副镇长王振平亲自作陪。 “牛青，老赵，这一桌就交给你俩了，让哥几个都喝好，但别喝多，咱们还得开车回去呢。王副镇长，你来掌控着点，有镇长坐镇我放心。” 王振平赶紧站起身，“李主任放心，我保证把各位领导陪好，等会我再去给您敬一杯。” 李乘风笑道，“不着急，等会我就过来。” 村干部们原本还安排的是主要位置，但现在只能是去外面的大席。不过谁都没有怨言，平常村里来个副镇长都很隆重，更别说两位县委常委到场。 李乘风刚安排完，又来了一波客人，姬家庄哥几个也开车过来参加宏斌的喜宴。别看庾宏斌并不怎么在凌渡的道上混，但有头有脸的还都给他一个面子。 庾宏斌高兴的客套了一番，李乘风说道，“正好，大头那家伙还嫌弃没人跟他拼酒呢，你们哥几个好好的灌他一顿。” 姬老二看到外面的车辆，得知了县委领导都过来捧场，不禁赞叹道，“乘风兄弟，真是有劳你了。咱们乡镇跟城市里不一样，有这样的排面，那可是光宗耀祖了。” 李乘风笑道，“姬二哥，这可不是我的功劳，都是宏斌自己交下的朋友。平时王主任去吃饭他可没少照顾，当然得过来喝杯喜酒。你们先坐，我去里面看看。” 李乘风端着酒杯穿插在各个桌次之间，总算是很圆满的替庾宏斌办了一场喜庆而隆重的婚礼。对于李乘风来说庾宏斌和陈晓刀不同，陈晓刀那是自己的亲人，而庾宏斌这边李乘风总觉得欠着他的人情，借着机会也算是弥补一下。 再者说，这里毕竟是凌渡，李乘风知道在农村里对于进过大牢之人很有看法。趁着这个机会，也让庾宏斌的父母扬眉吐气一回。 酒宴终于散去，县委领导的迎亲车辆陆续离开。李乘风专门安排赵培义把娘家客人顺路送回去。而赵老爷子，则是让牛青专门开车送到玉符山。 庾宏斌的父亲更是感激的拉着李乘风的手，非要留他们吃完晚饭再走。 庾宏斌也是真诚的说道，“风哥，刀哥，晚点走不要紧，等会咱们哥几个好好喝一顿。” 李乘风拍了拍庾宏斌的肩膀，“不了，王主任和赵局长还等着我呢。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晚上陪着叔和婶吃一顿家宴。” 陈晓刀也爽朗的笑道，“大头那小子醉的跟死狗似的，明天一早我还要带着你嫂子出去旅游，等我回来再喝。” 李乘风等人跟庾宏斌一家告别，来到车前，李乘风看着有些微醺的谢可卿，轻声说道，“跟我回凌渡吧，明天一早送你回去。” 谢可卿拉着李乘风的胳膊，“我也不想走，可是明天一早局里还有事。风~，你要是突然离开的话，能不能~给我说一声。” 李乘风抚摸了一下可卿的秀发，如果不是村里面人多，他真想拥吻一下，“可卿，我已经接到电话，不出去了。这两天如果县里没什么事，我就回岭南住几日。” 谢可卿眼神一亮，“真的！” 李乘风微笑着点了点头，“上车吧，村里人都看着呢。” 得知李乘风不用在突然消失，谢可卿这才高兴的上了车。李乘风看着驾驶位置上的陈晓刀，“路上慢点。” 陈晓刀点了点头，“疯子，今天这事办的敞亮，我替洪斌兄弟谢谢了。” “卧槽，跟我还客气上了，走吧！”李乘风说着替可卿关上了车门。 李乘风上了赵斌的车，一场隆重的婚宴总算是落下了帷幕。李乘风看着二人，不好意思的说道，“两位老哥，今天的情我记下了。” 赵斌开着车说道，“乘风，咱们县里可有讲究，这笔人情你得还。到时候我跟老王的孩子结婚出嫁的时候，你小子得到场。” 王立峰一撇嘴，“老赵，真要到那时候，没准这小子早把咱俩给忘了。你还以为他能在凌渡待几年，没准明年就跟着韩书记走了。” 说到这，王立峰忽然想起了一事，“对了，这次县里为咱们募捐活动上报了一个嘉奖，原本我是坚决要推荐你，但是韩书记报的却是我的名字。乘风，这可不怪我，不信你可以问问韩书记，绝不是老哥跟你抢功。” 李乘风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微笑着与赵斌对视了一眼。他对这种名誉早已不放在心里，不过依然装着不满的说道。 “老王，这你可不够意思了，嘉奖肯定有奖金，到时候你得分我一点。” 王立峰一听，顿时坐直了身子，“乘风，如果有奖金的话都给你，我一分都不要。说真的，这真是韩书记的意思。” 赵斌忍不住笑了起来，“老王，他是在逗你呢，你怎么还当真了。” 李乘风打趣道，“赵局，他这是心里有愧，前两天我软禁牛局长的时候，王大主任都快吓哭了。我说老王，当时你可不如那两位本家。” 王立峰倒是没有反驳，“这事也就你小子不担心，县委大院里谁不害怕。说实话，那天王长发的举动，真让我有些刮目相看。” 赵斌那天没在场，但事后得知消息，确实也被吓了一跳。不过韩波能这么快就扭转了局面，更让赵斌看到他这位县委书记的智慧与处事能力。 ...... 幽灵战魂殿，甘少皇身穿长衫坐在水池边，身前还摆放着一方茶桌。水池之中，秦宽浮在水面，看着刚回来不久的甘少皇问道。 “怎么样，是不是那位老对手又按耐不住了？” 甘少皇端起一杯茶伸手递了过去，一道水柱轻托着茶杯送到了秦宽面前。 “老秦啊，我细致的分析了一下，这一次出现的事，恐怕不是咱们的老对手干的。” “留下活口了吗？” 甘少皇摇了摇头，“敢踏入我九州地界，那些人都是抱着必死之心。虽说手法上很像，但是跟咱们的老对手比起来，还差着一点行市。我觉得，应该是苏格兰场派来的人。” 秦宽的身躯微微晃动了一下，“那个狗腿子向来喜欢替主子打前战，甘老，发射场那边我觉得还需加强警戒。” “嗯，我已经做了安排，派了两个战斗小组加强了保卫。” “甘老，早知道这样，就该让乘风去历练历练。” “不急，这次的试验场，还来了一位特殊的专家，走的时候恐怕需要护送一下。我觉得那些人，恐怕就是为了他而来。” 秦宽一怔，谨慎的问道，“是~北方熊派来的？” “不是，中东那边的人，专门为这次的测试而来。” 秦宽微微点了点头，“军方的这次秘密试验非常保密，调查组有没有分析出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甘少皇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别看这一次幽灵成功的阻止了敌人的暗杀，但调查组那边始终没有寻找到问题的关键点。 甘少皇想了想，忽然说道，“秦宽，我有一个计划，不知你同不同意。” 秦宽一愣，当即笑道，“甘老，您还需要向我请示吗？” 甘少皇也呵呵笑了两声，“我把幽灵交给了你，动用幽灵当然需要向你请示。” “甘老，我只是代您发布指令，可没有接手幽灵。说实话，这一次乘风的出现，我觉得咱们要好好的培养培养。我跟老袁的身体日渐衰弱，是该重新竖立起一个领头人了。小白和老杜文化基础浅，勇猛可嘉谋略不足。也只有乘风这小子，符合这一点。” 甘少皇沉声说道，“不急，还得再考察考察，幽灵的领头人，那可不是这么好当的。” “那好，这事您来决定。对了，刚才您说有个计划，什么性质的计划？” “我准备让叶丫头，进入试验场调查泄密事件。” 秦宽心中一惊，“甘老，她~能行吗？关键是这丫头没有自我保护的能力，万一被内鬼察觉，我担心~？” 甘少皇端起茶杯一口饮下，站起身说道，“让夜鬼陪着她，两个人一明一暗，务必查出原因。不管是牵扯到哪一个级别，叶丫头都有当场处置的权利。” 甘少皇目光凝重，他知道这次的测试意义重大，不尽快找出内鬼，甘少皇更是寝食难安！ 第116章 进入试验场 国家西部某试验场，一辆军车开了进来。 试验场的领导看着眼前的少校女军官，心说这也太年轻了吧？就这个年龄，得有多大的后台能晋升少校。更何况，他们这里可是秘密基地，这位领导真想不通上级为何派来这个一个大小姐。况且看叶青那很随意的站姿，哪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女军人，简直就是一副女学渣的形象。 叶青也不想来，但是她的特殊能力，可以获取别人无法看到的秘密。好在暗处还有白老爹陪着她，不然叶青真想让甘少皇把李乘风也调过来。 这一次甘少皇也是下了狠心，不找出内鬼，那位外国专家绝不允许踏出基地半步。不然一旦出事，这不光是给国家造成了重大损失，更会在国际上造成严重的负面影响。 此时，山河省岭南，李乘风还不知道叶青又派上了任务，正惬意的休息了几天。 陈晓刀带着凤姐出去旅游，把金辉交给了大头。临走前陈晓刀特别关照过李乘风，让他没事就多去看一看，别让大头这家伙惹出乱子。 在那间熟悉的包房之中，李乘风满眼爱意的看着正在唱歌的谢可卿，这几天他们俩干脆就住在了金辉。 一曲唱罢，谢可卿走过来温柔的靠在李乘风的怀里，“风，要是永远这么开心多好。” “你这丫头，难道不想进步了。就算你不想进步，你老公我还想升官呢。”李乘风说着，低头轻轻一吻。 “风，我们局长前几天还说，明年三四月份把我调任老干部活动中心，去当副主任。”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谢可卿，“我去，不会吧，这么快就要晋升副科了？” 谢可卿坐直了身子，“听我爸说，明年张叔叔要调走了，去沙威市。所以在他调离之前，把我这边的工作安排好。原本我还想回省城呢，但为了你这个臭家伙，我只能留在这里了。” 李乘风心中一动，张克水去沙威市，很明显是要晋升一步。看来这是老岳父开始布局了，以张克水目前的资质，留在岭南最多是争取个三把手的位置，但是在大换届之前调入沙威市，很可能是争取到了市长的位置。 “可卿，看来你们局长那边，对你的照顾还不错吗。老干部活动中心是个清闲之地，环境好又没什么杂事，我觉得不错。” 谢可卿看了看李乘风，“赵局长也赚了大便宜，组织部干部科孙科长接替周长海之后，赵局长的儿子赵申秋调任干部科任副科长。” 李乘风笑道，“原来是等价交换而已，反正都一样，只不过你的工作年限太短，估计会有人指责。” “什么工作年限短，我的军龄加起来也算是五年了。” “对，我把这事给忘了，军龄是可以计算在工龄之中。看样子，以后咱们家，你的级别要比我高了。” 谢可卿得意的往李乘风怀里一靠，“还有件喜事，元旦之后局里面组织老干部出国旅游，赵局长也给我争取了一个名额。” 李乘风一愣，“去哪里？” “好像是新马泰转一圈，反正不用花钱，我还没出去过呢。” 李乘风心说有个这么好的老爸，以后还愁出国旅游。但是谢可卿的晋升，让李乘风心中既是高兴又有些失落。毕竟他身上背负着处分，要到明年换届的时候才能结束处分期。按照组织规定，这期间干的再好也无法晋升。 李乘风在岭南休息了一周，恋恋不舍的返回了凌渡。如今各个区县都在备战最后一个季度，李乘风的维稳办反而是清闲了下来。 李乘风刚回到办公室，庾宏斌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李乘风知道他是想感谢一番，前两天就一直邀请。看样子，自己回来的消息是大头泄露给了庾宏斌。 “风哥，王主任和赵局咱就不说了，关键是那天的几位司机，我给他们准备的烟酒喜糖都没拿，我又不能去县委大院挨个的送，你就帮我招呼招呼吧。” 李乘风好奇的问道，“宏斌，他们都随礼了吗？” “随了，那我能收吗。不过，王主任和赵局长留了两个红包，等他们来吃饭的时候，我得补个人情。风哥，我爸妈让我谢谢你，你们走了以后老两口别提多高兴了。” 李乘风想了想，“这样吧，你把烟和喜糖装九份，我让小黄去你那边拿。不用装多，两盒烟就行。司机那边我来给他们送过去，吃饭就不必了。现在领导们都忙着下乡镇，凑不齐人。” 李乘风知道如果不答应，庾宏斌老是个心事。别看这种小事如今在他眼里不算什么，但是在普通百姓心中，那就是个大人情。 李乘风打电话安排黄明志帮他跑一趟，并且帮着把这些烟和喜糖分发下去。安排完之后，李乘风朝楼上走去。 自从来到凌渡之后，李乘风还很少走进葛村志书记的办公室。葛村志刚从市里面回来，看到李乘风来找他，也是颇为意外。 “葛书记，上次的事情，我还没亲自向您道谢呢。” 葛村志呵呵一笑，“乘风啊，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咱们县里的那笔钱。当然，那天你做的很好，让我重新认识了你。” 李乘风心说这老头人品倒是不错，就是脾气太臭了，如果能圆滑一点，也不至于卡在这个位置多年上不去。 两个人推心置腹的聊了起来，还别说，葛村志发现李乘风在原则问题上，保持着很清醒的头脑。特别是这次募捐，县里面经过审计，居然是一点差错都没有，这让葛村志也很吃惊。 “乘风啊，年轻人就得要坚持原则不忘初心，千万不要为了蝇头小利而丧失了风骨。知道吗，我刚从市里面回来，赵邦基副市长，出事了。” 李乘风很随意的应付着，刚嗯了一声，猛然一愣，“谁？谁出事了？” “赵邦基，被人举报生活腐化收受贿赂。估计很快，这件事就要传遍了。” 李乘风心中有些愕然，他猛然想到周岩可是给赵邦基当了一年多秘书，李乘风心说不会连周岩都牵扯进去吧？ 第117章 岭南的震荡 李乘风非常震惊，因为从葛村志口中得知，赵邦基已经被省纪委隔离审查。以赵邦基目前的地位，市纪委一旦开会正式通报，基本上是定性了。 回到办公室，李乘风赶紧给周岩打了个电话，他甚至担心，此时周岩的电话可别处于关机状态。 电话刚一接通，李乘风长出了一口气，“兄弟，没事吧？” “风哥，看来你也知道了。” “嗯，刚得知消息。” “没事，我这边一切安好。毕竟我来的时间短，除了工作上的事我很少参与。而且这件事，看样子省纪委那边密查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然不会这么迅速果断。” “兄弟，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需要帮助的话就跟我说一声。” “谢谢风哥，有情况我一定及时给你说。” 挂断电话，李乘风不禁沉思起来，他知道这种举报肯定是内部人干的。你让一个卖菜大妈去举报，她连赵邦基办公室的门在哪都不知道，更别说是具体的贪腐。 李乘风也想起了高展给他说的事，如果赵邦基出了问题，那受益最大的就是穆燕副市长。看来，还真不能小看那位默默无闻的女市长，真要是她动的手脚，那此人的心机绝非一般。甚至说，李乘风都怀疑张远是不是也参与了此事。 李乘风正在琢磨着，房门一开，王立峰匆匆走了进来。关闭房门之后，王立峰神神秘秘的说道。 “乘风，出了大事，赵邦基被调查了。” 李乘风诧异的看着王立峰，“你怎么知道我在办公室？”李乘风心说我都一个星期没来上班了，这家伙怎么知道我回来的。 “怯！身为县委办公室主任，这座大楼进进出出的人员，还能逃过我的法眼？跟你说正事呢，别打岔，赵邦基真的被规了起来。”王立峰说着，坐到了李乘风的对面。 李乘风点了点头，“刚才我去了葛书记办公室，也是刚听说。在这个节骨眼是出事，赵副市长也够倒霉的。” 王立峰叹息道，“这下子一辈子全完了，好不容易爬到了这个位置，稍有闪失就万劫不复。乘风老弟，要么说还是谨慎点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李乘风笑道，“这一点你老王同志还是比较让人放心的，至少大钱不敢贪，多吃多占倒是常有。” “你小子还有没有正事，上次那些方便面给你们维稳办分的还少吗。” 王立峰翻了个白眼，接着说道，“乘风，这一次赵邦基出事，不但对咱们市影响很大，甚至都能影响到山河省厅级干部的调整。有人哭有人笑，估计不少人开始盯着这个位置了。” 李乘风心中一动，故意问道，“老王大哥，你觉得赵邦基副市长如果不出事，会不会是下一届的常务副市长？” 王立峰脖子一挺，“那还用问，除非上面空降一个，不然以赵邦基的资格，当仁不让。” “我怎么觉得穆燕副市长的资历也不比赵邦基差。” 王立峰不屑的摇了摇头，“乘风啊，这你得看穆燕副市长这几年都分管了啥。常务副市长可是起到承上启下的重要作用，特别是经济这一块，分担的很重。穆燕副市长一直是文联妇联等等，跟赵邦基没法比。” “那现在呢？赵邦基一下来，是不是该轮的穆燕副市长了？” 王立峰一愣，猛然觉察到李乘风暗有所指，“你的意思是~，赵邦基的问题是穆燕动的手脚？” “我可没这么说，你也别瞎想，造谣诽谤那是犯法的。” “你小子跟我还来这一套，这不没别人吗。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还真有这个可能。你想想，明年换届之后，不管是韩书记还是其他人，新晋升的副厅级肯定不会直接担任常务副市长，目前来看，也唯有穆燕有这个资格。赵邦基一垮台，受益最大的就是穆燕副市长。” 李乘风摆了摆手，“老王大哥，这些事跟咱们也没啥关系，不予评论。反正市里面再抓十几个，也轮不到你老王上去。” 王立峰苦笑道，“说的也是，我的想法就是退休的时候，能高挂正处待遇就满足了。怎么样，歇了这么多天，晚上喝点？” 李乘风想了想，“行，晚上喊着老赵，正好宏斌还想感谢你俩呢。” “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晚我请。” 王立峰八卦了一番，这才离开了李乘风的办公室。他这边一走，李乘风依然是想着赵邦基的问题。以前李乘风的经历不足，很多问题看的只是表面，但这一次，李乘风却觉得赵邦基的倒台不是这么简单。甚至说，他很可能是内部勾心斗角的牺牲品。 赵邦基的贪腐，在岭南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几天之后，市委书记程邦知为此事召开了特别会议，会议上市长吴海涛更是大为震怒，甚至要在市政府直属机关来一场大整顿。 岭南市政府，副市长刘鑫源的办公室。韩波与刘鑫源开完会之后，一同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两个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韩波谨慎的问道，“鑫源市长，赵副市长一向小心谨慎，怎么这一次省纪委捕获的如此精准？市纪委只是通报了他的贪污腐化，到底什么情况？不会牵连到更多人吧？” 刘鑫源扶了扶眼镜，“这老赵啊，平时看着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居然是毁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韩波一愣，“女人？” 刘鑫源点了点头，“老赵跟咱们市剧团的一个小演员好上了，给她买了一套房子，还把大量的现金存放在了她那里。没想到那小姑娘喜欢炫耀，结果出事了。” “怎么，是她举报的？” 刘鑫源摇了摇头，“是那小演员的一个闺蜜举报的，借了她的钱去赌博还不上了，两人争吵之后断了来往。那小演员一次次的催账，逼的那姑娘一气之下把她的那点丑事给举报了。” 韩波苦笑着摇了摇头，“都说红颜祸水，赵副市长都一把年纪了，就算找也该找个稳重点的。弄了一个喜欢张扬的小演员，早晚得出事。” “怎么，听你的意思，你包养的比他的稳重？” 韩波当即笑道，“鑫源市长，这玩笑可开不得，我可不想步入赵副市长的红尘。” 韩波说完，紧接着话锋一转，“那下一步，省里会不会盯上这个位置？” 刘鑫源的目光精锐的瞟了韩波一眼，“韩波，这对你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下一步调整之后，即便是省里面空降一个常务副市长，你的排位也会仅次于他。穆燕同志缺乏基层的经济管理经验，空降干部要想熟悉咱们市里的经济运作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到时候，我可都要靠你支撑了。” “鑫源市长，世事无常，谁知道这一年又会发生什么。您也谨慎点，我感觉吴市长在今天市委召开的会议上，表现的有些不对劲。” 刘鑫源冷哼一声，“还不是因为老赵，省纪委顺藤摸瓜，他也抖露出吴海涛的不少事。这案子是被省长给压了下来，调查到此为止了。不然追究下去，不光是咱们岭南出了丑，连省领导的脸面都不好看。” 韩波吃惊的看着刘鑫源，“怪不得吴市长这么震怒。” 刘鑫源向韩波探了探身，“下一步，市直机关改革，办公室要挂牌办公厅，恐怕你的老秘书处，要精简不少人。” 韩波微微一愣，顿时明白了刘鑫源的意思，“凌渡那边还有两个正科级的空缺，我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帮他们调整一下。” 韩波也没想到一个赵邦基的倒台，会带来这么大的影响。特别是吴海涛的震怒，韩波知道秘书处肯定要重新大洗牌。赵邦基想把吴海涛牵连进来，估计也是心有不甘想把事态扩大。但能知道领导贪腐内情之人，也就是身边这些看着挺可靠的秘书。这一次，恐怕有不少人要跟着受牵连了。 山河省岭南，在赵邦基出事之后不到半个月，市直机关推出了改革方案。不但机构精简，甚至是大量的人员开始分流。 原本庞大臃肿的秘书处，精简了四分之一人员。令李乘风没想到的是，挂着赵邦基专职秘书的周岩，非但没遭受排挤，更是直接成为刘鑫源的专职秘书。而刘鑫源以前的专职秘书，则是调入彭超县任某局局长。张远也是得偿所愿，在这次岭南官场震荡之中晋升为秘书处副处长。 而凌渡这边，原本是给李乘风留着的扶贫办主任一职，也被韩波给与原秘书处三科的科长藏可。李乘风对他也熟悉，但也只是点头之交。毕竟那时候的李乘风属于边缘人，没人看得起他。不过，毕竟是老秘书处的科长，李乘风还是喊着刘正刚一同为他接了个风。 宏斌酒楼之中，藏可看着曾经的两个手下，心中更是感慨万千。别看他依然是正科级，李乘风与刘正刚只不过是副科，但来到凌渡，藏可知道以后要看他们二人的脸色吃饭了。 李乘风主动端起了酒杯，“臧科长，欢迎您来到凌渡，咱们老秘书处的同仁，又多了一个能一起喝酒的。不然光是我跟正刚两个人在这边，斗地主都凑不齐人。” 藏可感激的站起身，他知道李乘风这是给他宽宽心，毕竟人家张远都成了副处长，而他却被排挤出了岭南市。 “乘风，以前在秘书处的时候我也没帮了你什么，但现在来了凌渡，你们可得多照顾着点。” “看你说的，以前您是领导，以后您依然是领导。在凌渡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但上面有什么麻烦，你得找正刚，这小子跟韩书记天天在一起，肯定能帮你说上话。” 刘正刚也端起了酒杯，称呼着藏可的新官职说道，“臧主任，别听他胡说，您跟着韩书记的年份比可比我长，我还得向您请教呢。来吧，我跟风哥共同敬您一杯。” 藏可一听刘正刚称呼李乘风为风哥，顿时明白了孰重孰轻。看来在凌渡这个地方，说话管用的还得是李乘风，别看他只是个小小的副科级，但人家背后的山峦高大。 三个人在房间里诉说着以前的过往，正说着，房门一开，庾宏斌站在门口说道。 “风哥，韩书记来了。” 李乘风等人一听，纷纷站起身，韩波微笑着走了进来，他的身后居然还跟着牛青。 韩波指了指李乘风和刘正刚，“你们这俩小子，请臧科长吃饭也不喊我一声。怎么，把我这个老处长给忘了。” 藏可激动的迎了上去，“老领导，您这么忙，真没想到您能来。” 韩波呵呵笑道，“老臧，能把你请到凌渡担任扶贫办这么重要的位置，我总得给你接个风吧。今天这顿饭，我来请。” 李乘风奇怪的看着韩波，心说这是弄的什么事，明明他给韩波说了，韩波说是晚上要去市里，怎么突然来了。 韩波的到来，也算是让藏可有了主心骨。他本以为受到赵邦基的牵连被排挤到凌渡，仕途也会就此终止。但是韩波让他重新看到了希望，甚至有了县里的一把手支持，比在秘书处谨小慎微更加舒适。 三杯两盏下肚之后，韩波看着藏可说道，“老臧，现在马上就要元旦了，明年可是咱们县非常关键的一年。别看扶贫办位置不是很重，但掌控着全县的扶贫资金，这一块你可得给我把控好，既不能出事又要把钱花在刀刃上。县政府那边以后要多跟王友疆副县长配合，咱们县是农业大县，明年的指标我可就看你们的了。” 藏可激动的说道，“老领导放心，在金钱方面我绝不会出现任何差错，至于扶贫这一块，到时候我会亲自下沉到乡镇实地考察。” 韩波满意的点了点头，藏可没有说大话空话，这让韩波非常满意。不过，韩波也知道齐志赞不是这么好缠的，工作当中肯定会遇到阻力。 “老臧，你以前一直在机关工作，可能对于基层不是很了解。工作上遇到什么麻烦的话~。” 说到这，韩波看向了低头啃着牛骨头的李乘风，“乘风，别光顾着吃，以后老臧那边遇到什么问题，你小子得替我出面去解决，听到没有。” 李乘风赶紧放下正啃了一半的牛排，“领导放心，乡镇上谁要是敢欺负臧主任，我派人去揍他。维稳办别的本事没有，打架人多。” 韩波笑骂道，“你小子还有点正形吗，给我重新说。” 李乘风擦了擦手，心说韩波看样子还真是有点看重藏可。李乘风也明白韩波所指的是什么，但是当着藏可的面说出来，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这明显是韩波准备把他当成心腹来培养。 李乘风认真的说道，“臧主任，我来的时间比您早几个月，在基层确实跟机关不一样。以后要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阻力，韩书记也不便直接出面，毕竟那是县政府的差事。我来的早，跟县领导混的都比较熟，倒是可以帮着说几句话。” 韩波笑了笑，“这才像是咱们老秘书处的风格，工作上互相帮助，还打架，你小子除了打架还能干点正事吗。” 藏可感激的看着韩波，更是从韩波的指点之中听出了内涵。看样子李乘风在凌渡，不止是传言那样只是个惹事的刺头，在上下级关系上，应该是形成了自己的体系。 果不其然，藏可上任没几天就遇到了麻烦。无奈之下，他只能来到县委维稳办求助李乘风。因为在扶贫资金上，齐志赞根本不撒手，这样一来，藏可的扶贫办主任只能是个空架子。 第118章 秘密会面 凌渡县维稳办主任办公室。 藏可看着李乘风办公室里的沙发电脑，以及县政府还没全部普及到的饮水机，心说这哪是副科级待遇，齐志赞的办公室也不过如此。 “乘风，这事你可一定得帮我想想办法。韩书记把我调过来，主要就是掌控扶贫款的。齐志赞不放权，我这个扶贫办主任就是个摆设。” 听着藏可的诉苦，李乘风苦笑着说道，“老臧，凌渡这地方，不能提钱，一旦粘上了钱的事，准有麻烦。不光是你，我来的时候维稳办的维稳资金也是掌控在别人手里。这件事，你得向李志福县长汇报。” 藏可摊开双手，“汇报了，根本没用，李县长让我跟齐志赞副县长交接，但人家根本不理这个茬。甚至说，我手底下那几个人，我现在都摆不平。照这样下去，我拿什么跟韩书记交差。” 李乘风也颇为头疼，心说我哪管到这些事，求我也没用。但韩波既然说了，总得帮着调和调和。 “要不然这样，你先沉稳几天，咱们先来文的。至于你手底下那帮人，回头我去震慑一下。” 藏可再三的感激，这才离开了维稳办。他这边一走，李乘风直接给刘正刚打了电话。 “正刚，韩书记在不在，就说我有事求见。” 李乘风本想请王立峰说和说和，但又一想，还是直接跟韩波汇报一声为好。 不大一会儿，李乘风来到了韩波的办公室。韩波正看着资料，摘下眼镜问道。 “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汇报，非得来打扰我的工作。” “韩书记，是臧主任那边的麻烦~。”李乘风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了办公桌对面。 韩波一听，苦笑着叹了口气，“原本我让你接手这个位置，就是想让齐志赞把扶贫款的掌控权交出来，毕竟你小子现在的人脉关系，齐志赞还不敢得罪你。看来，还真的你去解决，毕竟是县政府那边的事，李志福不管不问，我也不便直接出面。” “韩书记，您是不是以为我是咱们县委常委啊？我哪有权去让齐志赞交出扶贫资金。” “这我不管，反正你小子必须把这件事替老臧解决好。乘风，其实这件事，你可以去找一找王友疆。县政府那边的事情，他还能做得了主。” 李乘风当即不满的说道，“那您直接给王副县长打个电话不就完了，何必再让我去求他。” 韩波眼睛一瞪，“你小子懂不懂规矩，指使不了你了是吧。身为县委书记，我可以下达命令，可以指导方向，甚至是对齐志赞做出停职批评，但不能直接插手人家的具体工作。你要出面的话，这是人情世故，而且那边还能明白这是我的意思。懂了吧。” 李乘风挠了挠头，“懂不懂也得执行，不然又得挨骂。那我可说好了，闹出乱子可别怪我。” 李乘风带着不满的情绪走了出去，韩波笑了笑，心说这小子还是年轻啊，看不出是他在为以后布局。 自从韩波与刘鑫源谈完话之后，韩波也开始为今后的副市长时期开始布局。凌渡这一块，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李志福接替他也算是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而王友疆那边，韩波也会极力的把他推到县长的位置上。藏可在正科级有几年了，下一步提升副县那是水到渠成。到时候凌渡有王友疆和藏可把控着经济这一块，哪怕空降一位常务副市长，凌渡依然也会掌控在韩波的手中。 这一次韩波让李乘风出面，也是在告知藏可等人，他离开之后李乘风这家伙依然可以成为他们手中的利剑。即便是李志福王友疆，也得给这个刺头几分面子。 山河省岭南，赵邦基的事情告一段落。虽然市长吴海涛没有受到牵连，但在下一步的工作调整上，肯定会重新被上级领导审视。 华灯初上，张远开着车带着穆燕副市长，来到了市内一家颇为豪华的浴场。张远停在后门外面没有下车，穆燕独自走了进去。 这家浴场规模不小，而且非常隐私，穆燕洗了个单间浴池之后，直接从暗门走到了另外一个房间。房间内，刘鑫源副市长正身穿浴袍躺在休闲沙发上看着电视。 穆燕很随意的躺在了旁边的沙发床上，“刚从省里回来就通知我，不会是上面有了什么变动吧？” 刘鑫源点燃一支烟，抽了两口说道，“上面已经疏通好了，只要这半年不出意外，下一步的常务就是你的。小穆，你可是下了一步险棋，万一出现差错，你我都会受到牵连。” 穆燕不屑的笑了笑，“那小演员当年还是我故意介绍给老赵认识的，他那点小心思我还能看不透。等了这么久，终于派上了用场。” 刘鑫源犀利的目光看向了穆燕，“但你不该把祸水引向吴海涛，他是你能轻易触动的吗？仔细想想，这件事还有什么漏洞没有。” “放心吧，我只是安排人重新投了一份举报信，上面的内容，也只是往吴海涛身上引了引。我知道审问赵邦基的时候，他会借此机会把事情搞大。这还不都是为了你吗，如果吴海涛被牵连下来，你就可以提前一步接手。别看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谁能保证到时候不出现意外。” 刘鑫源指了指，“你差点坏了大事，算了，过去了就不多说了。记住，以后咱们之间明面上还是少接触，吴海涛也不是善茬。” 刘鑫源目光凌厉的看向穆燕，这一刻，他也觉得这个女人有点可怕。别看穆燕平时很低调，却是把每一位领导的品性摸的很透出。而且能够在两年前就给赵邦基做局，如此心机的女人，刘鑫源也开始琢磨今后是否要继续合作下去。 第119章 这就是生活 夜色渐深，张远在车中很想抽支烟，但他知道穆燕很反感烟的气息，还是忍了下来。 张远看着这家豪华的浴场，他知道这是市文化局某个领导开的，此人也是穆燕的绝对嫡系。而且张远也知道穆燕来见的是谁，但有些事情，只能烂在肚子里。 穆燕从后门走了出来，低着头迅速的上了车。张远从后视镜里看着穆燕容光焕发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醋意。 “穆市长，是回家还是去哪？”张远轻声问了一句。 “远，先停一下，我有些累了，想静一静。”穆燕揉着额头，显得有些疲惫。 “怎么，遇到了麻烦？” 穆燕嘴角上浮现出一丝冷笑，“没什么麻烦，就算有点小麻烦，也阻挡不了我的脚步。远，你不是跟那个李乘风关系不错吗，这个人，以后可以多交往一些。另外，以后在咱们这，一定要注意那个周岩，千万不可得罪他。” 张远一愣，回头看向了穆燕，“怎么，周岩~背景很大？” 穆燕冷笑道，“岂止是很大，下一步山河省的掌舵人，就是他大伯父。” 以前穆燕还真不知道这层关系，难怪刘鑫源宁可放弃跟随自己多年的秘书也要换成周岩。而且这一次刘鑫源从省里回来，带了不小的内部消息，这不禁让穆燕开始重新审视起岭南的未来。她要让张远也建立自己的体系，以便将来的不时之需。 张远心中更为震撼，他看出周岩肯定是有背景，却没想到背景如此之大。好在上一次通过李乘风，他与周岩之间算是建立了友谊。看样子，这个友谊还得进一步加深下去。 岭南凌渡，李乘风没有第一时间去找王友疆，而是打算去为藏可树立一下威望。别看藏可在市直机关多年，但李乘风知道机关那一套在县里根本不管用。 李乘风开车直奔县局，恰巧赵斌刚给县局干部开完会，李乘风二话不说拉着他就走。 “乘风，这是去哪？”看着李乘风着急忙慌的样子，赵斌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 “到了你就知道了，暂时别问。” 赵斌心中一愣，听到李乘风这么说，他还以为又来了什么命令。 李乘风来到了凌渡扶贫办，扶贫办不在县委大院，而是在农业局占用了几个房间。毕竟扶贫办没几个人，只是在一楼占用了三个办公室。 来之前，李乘风还专门买了两三包水果。看着李乘风拎着大包小包的，赵斌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李乘风这又是发的哪门子疯。 “乘风，你小子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去见一见扶贫办的臧可主任，以前我的老同事。” “我见他干嘛，我又不认识。” 别看赵斌与藏可都是市里面下来的人，但二人之间根本就没什么交集。 “给我捧个场，别乱说话，把你领导的架子端起了就行。” 李乘风说完，对着办公楼喊了一嗓子，“县委常委县公安局赵斌局长来了，有人吗？” 赵斌眉头一皱，根不能转身钻进车里。但是李乘风靠在车门上，乞求的目光让赵斌也有些无奈。 农业局办公楼上匆匆下来了几个人，为首的是农业局局长杨涛。看到这两位大神驾到，慌忙的迎了上来。 “赵局长，李主任，你们怎么来了？”杨局长热情的伸出双手。 没等赵斌开口，李乘风抢着说道，“杨局长，我俩是专程来拜访新上任扶贫办臧可主任的，请问他在哪个办公室？” 李乘风的喊声顿时惊动了扶贫办观望的众人，其实藏可也在窗户中看着外面，只不是他刚来没几天，不便抢了杨局长的风头。既然李乘风喊了他的名字，再不出去也显得有些做作。 杨局长一听人家是来拜访臧主任的，尴尬之中不失礼貌的告诉了扶贫办的位置。正说着，藏可快步的走了过来。 虽然他不认识赵斌，但来凌渡之前藏可也做了功课，当然知道这位身穿警服的就是凌渡县局局长赵斌。 “赵局长，您好，我是藏可。” 两个人握了握手，趁着杨局长等人还没离开，李乘风再次高声说道，“老赵，臧主任可是我的老领导，咱们都是市里面下来的人，以后你可得多照顾着点。” 赵斌直接白了他一眼，心说你小子疯了，哪有这么公然拉帮结派的。 藏可也觉得尴尬，赶紧说道，“赵局，还是到我办公室里说话吧，乘风，你怎么还拎着东西？” “第一次来拜访老领导，总不能空着手。都是些水果，算不上行贿。” 三个人说着向里面走去，杨局长等人眼神之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以前扶贫办占用农业局的房间，见了他们都是矮三分，看来以后，得尊敬一下这位臧主任了。且不说有县委常委赵斌，即便是一个李乘风他们也招惹不起。 藏可带着二人参观了他们扶贫办的办公室，众人纷纷尊敬的迎接着两位领导。特别是赵斌，仿佛人们对这身警服有着天然的畏惧。 参观了工作人员的办公室，藏可带着二人准备去他的房间。但走到门口，李乘风故意‘小声’说道，“老臧，以后扶贫办有哪个不开眼的刺头惹麻烦就跟我说一声，黑白两道我让他悔不该当初。” 李乘风说的声音不大，但却能让众人听的清清楚楚。赵斌气的恨不能转身就走，藏可也是尴尬的赔着笑脸，不知该说什么。他知道李乘风这是来给他架势的，但这种行为藏可还是第一次见。岂不知，基层可不是市直机关，李乘风的做法非常实用。单位里的刺头，还最怕李乘风这种‘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 李乘风与赵斌在办公室里坐了没一会儿，二人起身离开。临走前，李乘风说道，“老臧，这边就交给你了，机关里的那一套在这里不好使。” 藏可微微点头表示感谢，亲自把二人送上车。车辆刚一离开农业局大院，赵斌就气的骂道。 “你小子以后再干这种混蛋事，别拉着我，老子跟你丢不起那个人。” 李乘风歉意的笑道，“老赵，这不是喊你来帮臧主任撑撑场子吗。他刚从市直机关下来，下面的人不好管理，机关里的那一套在县里根本不管用，所以才把您请了过来。” 赵斌看了李乘风一眼，“这是韩书记的意思？” “算是吧，反正韩书记让我替他摆平。还有那个齐志赞，回头我得让老王说说他，难道不知道藏可是韩书记的老部下。” “以后这种事你自己处理，我他妈还以为你小子又有什么大事呢。”气的赵斌真想揍他一顿。 李乘风嬉皮笑脸的也不在意，不管怎么说，他们二人这一次算是帮着老臧站住了脚跟。至于以后扶贫办怎么样，那就看藏可的能力了。 送走了赵斌回到县委大院，李乘风直奔县政府办公大楼。在接待室李乘风还专门问了一声，得知王友疆在办公室，李乘风赶紧跑了上去。他知道这段时间王友疆比较忙，堵他一次也不容易。 王友疆正在办公室里审核上报的工程款项，看到有人连房门都不敲就闯了进来，正准备怒斥几句，发现是李乘风，只好又把训斥的话咽了回去。 “乘风，你怎么来了？” 李乘风微微一笑，自来熟的拉过椅子坐到了办公桌对面，“正好我那边闲的没事，过来给王副县长请个安。” 王友疆合上了办公桌上的资料，看着李乘风问道，“说吧，想让我帮什么忙？” 王友疆可没工夫跟他闲聊，况且他也知道李乘风无事不登三宝殿，估计是遇到了麻烦。 李乘风客气的递了支烟，“王副县长，要么说全县您能力最强呢。我还没开口，您就知道我有事求你。” 王友疆苦笑道，“乘风，你能不能直入主题，等会我还得去半桥乡呢。” “那好，我就直说了。其实也没多大事，就是帮着我的老领导讨个公道~。” 李乘风把藏可遇到的困难说了一遍，王友疆微微一愣，“县政府党组会议上，李县长不是说过了吗，既然扶贫办有了主任，扶贫资金这一块当然要交给他，这是组织程序。扶贫办手里要是没有扶贫款，那还叫什么扶贫办吗。乘风，这事你得去跟李县长汇报汇报。” 李乘风咂吧了一下嘴，“他要是有你一半的能力，咱们县早就好了。这不是老臧找他不管用吗，所以我才来找您。” 王友疆笑了笑，“你小子这马屁拍的，我倒是很愿意听。行吧，这件事回头我跟齐副县长说一声。” 李乘风摇了摇头，“王副县长，您得给我个准话，不然我可就坐着不走了。” 王友疆笑着指了指李乘风，“遇到你这么个难缠的，算我倒霉。明天吧，明天我来把事情解决。” 李乘风这才笑着站起身，拱了拱手，“王副县长，我替臧主任谢谢您，回头让他请客。那我就不打扰了，不然半桥乡施工进度怪到我头上，我可担待不起。” 李乘风没想到王友疆这么痛快一口答应下来，这下子总算是替藏可解决了大麻烦。 其实王友疆非常明白，李乘风能够出面，这绝对是韩波的意思。按照正常的程序，齐志赞以前只是代管，现如今扶贫办来了领导，当然得归还给人家。韩波让李乘风来找他，王友疆知道也算是给了齐志赞一个台阶下。否则继续抱着扶贫资金不放，没准下一步常委会上，这位齐副县长的分管范围就要调整调整了。 回到办公室，李乘风当即给藏可打了个电话。得知齐志赞那边明天就能办妥，藏可更是感激万分。李乘风也好意提醒藏可，在县里面工作，最好跟上下级不必闹的太僵。 李乘风知道藏可以前心高气傲，身为三科科长之时，别说是齐志赞，即便是李志福这样的他也看不上眼。但此一时彼一时，要学会适应。 李乘风这边刚放下电话，刘正刚的内线就打了过来。 “风哥，张远处长来了，韩书记请您过来一趟。” 李乘风一愣，心说张远不在机关里蹲着，跑凌渡来干什么。但既然来了，总得招待一顿。 县委书记办公室里，张远与韩波二人正亲热的聊着。别看张远已经荣升副处长，但在韩波面前表现的依然是非常谦卑。 两个人正说着，李乘风走了进来，“张处长，你这是新官上任，准备来凌渡请客的吧。” 张远笑着站起身，“我是跟着穆副市长去沽清县，正好绕一下过来看望看望韩书记。” 韩波笑道，“乘风，张远可是你正宗的老领导，来凌渡你可得招待好。现在看来，还是你们老四科出人才，我听说高展也提上去了？他可是熬走了两任处长，不容易啊。” 张远跟着说道，“高展去了发改委，干的还不错。等韩书记有空的话，咱们这些老秘书处的，也抽空聚一聚。” 说到这，张远站起身，“韩书记，您工作繁忙，我就不打扰了。我跟乘风说两句话就走，穆副市长还在沽清等着我呢。” 韩波也跟着站起身，“那好，既然有公务，今天就不留你了。回头来找乘风这小子喝酒的时候，别忘了喊上我。” 两人亲切的握了握手准备告辞，李乘风心说老子屁股还没坐热呢。 临走前，李乘风转头跟韩波说道，“王副县长很通情达理，办妥了。” 韩波微微点着头，目送着二人离开。以前在秘书处的时候，韩波并不看好张远，没想到这一次赵邦基的问题出现，反而把他给显现出来。韩波不禁感叹造化弄人，以前张远在藏可的面前，一直都是卑微谨慎，现如今两人的境遇却是天壤之别。 李乘风本想让张远去他办公室坐一坐，但张远时间紧张，李乘风只好边走边聊送到了楼下。 “张哥，刚才我还去了藏可那边，他现在可是落魄的凤凰，连县里的办事员都敢给他脸色。”李乘风感慨的直摇头。 “放心，有韩书记支持他，老臧用不了两年就能再次翻身。乘风，什么时候回市里，老哥高升了，总得请你们几个坐一坐。” 李乘风笑道，“点我呢是吧？放心，肯定得给您贺一贺。这一周我看看有时间吗，到时候提前跟周岩高展约好。” “那我等你电话。” 看着张远上了车，李乘风挥手告别。现如今赵邦基一倒台，原本比较低调的穆燕也活跃起来，而张远更是紧随穆燕的脚步表明了立场。别看秘书处不大，却把官场之中各种形态都浓缩在了其中。 李乘风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虽说他现在的心境已经有些厌倦这种勾心斗角，但这就是生活，每个人都活在不同的利益争分之中。当然，还有一批无私奉献之人，李乘风瞬间想到了那些无私无畏的幽灵。 第120章 清除内鬼 回到了办公室，李乘风拿起电话，犹豫了一下拨了过去。但奇怪的是，电话里提示对方已关机。 李乘风心中一动，“怪了，难道是又执行任务去了？” 李乘风是给叶青打的电话，但他不觉得叶青会连续执行任务。毕竟叶青没有自我保护的能力，别说是遇到危险，即便遇到个酒蒙子都很麻烦。 李乘风想了想，给秦宽打了过去。他打的这个号码不属于机密号码，只是用于正常的联系。 “老秦，我是乘风，刚才跟叶青联系没打通，她现在是否还在军中学习？” “乘风啊，你倒是很关心她吗。” 李乘风赶紧解释道，“这丫头还小，别忘了在秘密履历上我可是他唯一的监护人，当然得关心一下。” 电话里，秦宽呵呵笑了几声，“不用管那丫头，她正帮着甘老忙一件大事呢。等她忙完，会主动跟你联系。” “哦，跟甘老在一起我就放心了。那行，没别的事，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李乘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觉得肯定是甘少皇在利用叶青的电脑技术，忙着给他整理那些秘密资料。况且以甘老的身份，安全上根本不用担心。 中国西部某试验场。此时叶青还没寻找到眉目，不过重点方向已经大体摸清。 试验场是特级保密单位，按照规定，普通士兵除了信件之外，每个月可以与家里联系一次。但这些联系，也都在严密的监听之中。而军官以上干部，则是每半个月联络一次。叶青知道要想把这里的消息传递出去，唯有写信和电话这两个途径。 眼看着就要元旦，试验场的领导们，经过集体研究决定在元旦前再做一次测试，算是为新的一年向全国人民送上一份贺礼。 试验场里没有闲人，不管是专家教授还是普通战士，都在奉献着自己的一份力量。但唯独这位新调来的少校女军官，令试验场领导头疼不已。短短的不到一个月，试验场各个部门对叶青的投诉多达一百多封举报信。 别人每天都在忙碌，叶青却像个街溜子似的，一点军人的形象也没有，到处乱逛。而且最让场站领导气愤的是，这丫头的权限极高，任何一个机密部门她都能进入。 几位场站领导甚至联名向上级反映，却也被无情的打压了回来。甚至上级首长告知，此丫头是某位大领导的女儿，也就是个把月就走，专门来镀金的。 无奈之下，场站领导只能忍着，甚至干脆下达了密令告知所有人，就当是场站里养了一头牛，谁也别招惹她。 就在场站下达新的试验指令第三天，叶青终于锁定了目标，而且目标还不止一个人，竟然是不同级别的三位军官。叶青心说怪不得这么多天没有发现目标，原来这三人每次商议事情的时候，都是在那乱哄哄的男澡堂里。 当夜，西北的天空乌云密布，在这干旱的地区，老兵们都知道根本不会下雨，能送点凉风就不错了。 滴滴~，第二防线的警报再次闪烁，所有的探照灯顿时亮起。战士们警觉的搜索着每一寸土地，却依然没发现异常。 一名少尉排长气愤的说道，“这个月都十几次了，维修队还说红外线预警没毛病，我看是他们脑子有毛病了。” “排长，明天再这样说，咱们就去找站长告他们去。” 几名战士也气哼哼的发着牢骚，也不知怎么了，这个月总是在他们第二防御区出现问题，而第一和第三防御区却是一点都没事。 第二防御区之外，夜鬼白沧海也是极其郁闷，因为第一和第三的防御设备对他无感，但每次来都是第二防御的红外线预警能发现他的身影。 核心区域之内，叶青大半夜的跟个夜游神似的逛来逛去。最初时候巡逻人员还对她发出警告，但叶青亮明权限之后，连站长和政委都拿他没办法。久而久之，巡逻人员都当是‘一头牛’在溜达。 叶青终于捕捉到了夜鬼的位置，当即把信息传递了过去，“白老爹，找出来了，其中一个是副站长级别。不过，必须告知甘爷爷由上面来抓人。不然的话，他们非把我当神经病关起来不可。” 叶青告知了具体人名和职务，这种无凭无据的抓捕任务，也唯有甘少皇能认可。否则就算说破了天也没人信，毕竟没有任何证据。 夜鬼白沧海也松了口气，“每一次来回都得六十多公里，再找不出内鬼，我这双腿都快跑断了。” 这座试验场六十公里范围之内不能有任何住民，而且外围的探查也非常严密，哪怕是一辆摩托车闯进来，也能被雷达锁定。所以夜鬼每一次与叶青联络，只能是靠着上腿来回奔波。 而且，白沧海还经常告诫叶青，千万不能让人察觉到任何的异样，他也担心内鬼暗中下手。好在叶青只是无接触观察，没人知道她傻呆呆的在干什么。 就在元旦的前一天，甘少皇亲自来到了试验场。甘少皇没有下令抓人，而是以调令的形式，分别调走了那三位内鬼。而他亲自来，更是为了迎接立下大功的叶青。 坐在离开试验场的车中，叶青高兴的说道，“总算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连个电话信号都要屏蔽，一点乐趣都没有。” 甘少皇微笑的看着叶青，他对叶青所说的事情非常信任。甘少皇相信用不了几个时辰，就能验证叶青的功劳。 “丫头，好好的休息一下，等过几日，让乘风那小子陪着你，一起去国外散散心。” 叶青一听，当即惊喜的看着甘少皇，“甘爷爷，不许骗我，不然以后我让你做噩梦。” 甘少皇呵呵笑道，“当然是真的，甘爷爷什么时候骗过你。” 甘少皇满眼疼爱的看着叶青，这一次，他准备让李乘风历练历练，与白沧海和叶青，一同秘密护送那位专家回国。毕竟内鬼一除，甘少皇觉得路上应该不会再出现问题。 第121章 新的人脉 新的一年伊始，举国上下都在欢快的过着元旦假日。 谢可卿马上要跟随老干部旅游团出国，专门回省城去买几套衣服。李乘风没有跟着去，并且与周岩高展等人说好了，来凌渡聚一聚。由于高展和周岩二人没有车，李乘风专门派黄明志把二人从岭南接了过来。 黄明志把二人客气的引领到维稳办办公室，李乘风早已洗好了水果泡好了茶。黄明志离开之后，周岩看着李乘风的办公室说道。 “高哥，还是李乘风这个土皇帝厉害，车接车送一句话。瞧这办公室，一个副科级还弄了个会客区，都赶上副市长待遇了。” 高展也羡慕的四处张望着，“是啊，还是基层好啊，有这待遇谁想回市里。” 李乘风递了支烟过去，“你们俩少拿我开涮，我不是怕你们不来吗，专程派人接送。” 高展问道，“乘风，你怎么不顺路把张远接过来？” “张远忙的很，正陪着领导观看慰问演出呢，估计得晚点到。” 李乘风说着，招呼着二人坐下，先吃点水果。特别是凌渡山区窖藏的秋梨，这个季节吃上一口简直是美味。 “周岩，你今天怎么没有跟随鑫源副市长去看慰问演出？”李乘风问道。 周岩抬头说道，“这种安排基本上是穆副市长管辖的范围，鑫源市长倒是很少参加。” 高展羡慕的看着周岩，“我说周岩，下一步鑫源市长要是接替了吴市长，你可就是市政府一秘了。到时候，县委书记都得看你的脸色。” 周岩看了高展一眼，“高哥，啥一秘二秘的，你跟风哥都是秘书处出来的人，应该知道跟着领导没日没夜，还不如在局办当个科长舒服呢。” 李乘风跟着调侃道，“要不然咱俩换一换，我去伺候鑫源副市长。” “行啊，你来申请，我批条子。” 三个人开心的调侃着，彼此之间既没有拘束也不用提防着谁。 高展爱八卦的性格，顿时聊起了赵邦基副市长，“周岩，当时听说赵副市长出事，我还真担心你可别受到牵连。没想到你这家伙非但没事，居然还向前迈出了一步。可喜可贺，中午得敬你一杯。” 一说起赵邦基，周岩也很感慨，虽然他与赵邦基副市长接触的不是很长，但周岩知道赵邦基在工作能力上还是有两把刷子。而且对下面的人非常好，不像刘鑫源副市长，给周岩的感觉有点阴。 李乘风抽着烟看着周岩，问道，“张远现在荣升副处长，怎么样，关系处的还行吧？” 高展放下了手中的水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却被李乘风用眼神制止住。 周岩说道，“我以前跟张哥接触的不多，但最近处的还算不错。秘书处自从韩处长调任凌渡担任县委书记，一直是秘书长孙大为兼任处长，张远接任副处之后，实际上就掌控了秘书处。不过，你们也知道秘书处的特殊性，实际上都是听从各自的主管市长，张哥也只是起到协调作用。” 高展看了李乘风一眼，忍不住插言道，“老张现在跟穆副市长走的很近，赵邦基副市长出事之后，我觉得下一步常务副市长应该是穆燕。现在老张已经表明了态度，别看这个小小的举动不起眼，等以后的工作中那可起到了大作用。如果其他副市长不配合的话，在工作安排上，秘书处的小手段多得是。” 周岩与李乘风对视了一眼，“高哥，难道就不能是空降一位常务副市长？” 高展微微一撇嘴，“兄弟，别看你跟乘风权利比我大，但我可是在秘书处熬了八年。如果上面真要是空降的话，赵邦基倒下的同时就会调任岭南。常务副市长可不是县里的领导说换就换的，没有个一年半载的磨合与摸索，别想玩得转。” 说到这，高展一指李乘风，“就比如他老丈人，为什么高层要提前一年半调入山河省，还不是需要磨合吗。别看常务副市长不是市里的铁三角，但实际权利比专职副书记都大。兄弟啊，这是哥哥的经验之谈，绝对没错，不信咱们打个赌。” 李乘风笑道，“跟你赌个屁，谁当领导关咱们什么屁事，反正老子一年半载提不上了，到时候你们可得帮衬着点。” 李乘风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是佩服高展的分析。这八年的历练没有白熬，高展这一肚子的歪门邪道以及敏锐的眼光，恐怕韩波都无法相比。 说起这些事，周岩忽然想到了什么，“风哥，臧科长现在调入凌渡扶贫办了，我以前在三科的时候他对我照顾的不错，有什么事您风哥可得帮衬着点。” 李乘风一笑，“老臧这边绝对没问题，上任之后我和韩书记给他接的风，而且前两天我还去了一趟扶贫办。本来今天想喊着他的，我怕他看到张远之后，心里落差太大，所以没喊。不过中午我喊了两个作陪的，你们不介意吧。” 高展一愣，“乘风，咱哥几个喝酒，喊外人来多不方便？” “也不外，都是自己哥们。一个是我们县委办公室主任，另外一个是县局局长。好歹张远也是副处了，总得喊一两个对等的领导陪陪酒吧，这可是官场中的约定习俗。你们要是不愿意，我就打电话把他俩辞了。” 高展吃惊的看着李乘风，“我操，这不都是县委常委吗，怎么听着你跟当了县长似的。” 周岩笑道，“高哥，以风哥目前的声誉，县长都得低三分。咱们两个小副科级，中午可得多敬李大主任一杯。” 李乘风笑着踢了一脚，“我给你说周岩，老高在市里面可没什么背景，明年他要提不到正科就拿你试问。凌渡这边我能帮上忙，市里面我可是一抹黑。” “这关我什么事，我哪有这么大权力，你要是想帮着高哥，那就给你老丈人说一声，没准明天就能转正。” 高展也跟着说道，“我操，你俩重说一遍，我得把这段对话录下来，明年转不了正，我就上你们两家门口去骂街。” 三个人开心的调侃着，不知不觉眼看着到了中午。李乘风开车拉着二人来到了宏斌酒楼，没想到王立峰与赵斌早已先一步在里面喝着茶。正好今天元旦，王立峰在家闲着也没事，在酒楼坐着也省的媳妇叨唠。 李乘风给高展二人介绍了王立峰与赵斌，然后向他们二人介绍道，“赵局，王主任，这位是我的老同事高展，如今在发改委环境能源科副科长。另外这一位王主任熟悉，老赵可能不认识，他现在是鑫源副市长的专职秘书，市政府秘书处二科的周岩科长。” 周岩赶忙接了一句，“是副科长，王主任好，赵局长好。” 王立峰还不知道周岩已经成为刘鑫源的专职秘书，他与赵斌二人心中也是颇为吃惊。现在都在传言刘鑫源下一步要接替市长吴海涛，他的专职秘书可非同一般。况且周岩看着如此年轻，让赵斌也觉得不可思议。 李乘风看着众人都客气的站着说话，招呼道，“都坐吧，今天是自家兄弟聚会，谁也别拘束。老王，你年龄最大，你和老赵坐上首。旁边空一个位置给张远留着，咱们仨就随便坐，没什么讲究。” 开饭前李乘风专门给张远打了个电话，询问他什么时候能到。结果，张远那边确实离不开，只能抱歉改天弥补。既然张远不来了，众人也不再等他。 李乘风本以为一开始大家比较陌生，或许会有点拘束。但是看到众人其乐融融的样子，李乘风知道自己想多了。在座的哪个不是人精，特别是王立峰搞接待工作这么多年，这点小场面算什么。 几杯酒下肚，众人都跟多年未见面的老友似的，李乘风拍着王立峰的胳膊给高展二人说道。 “当初我刚来凌渡的时候，那可是受尽了波折和委屈。多亏了王主任在县委里对我的照顾，才有我李乘风今天的成就。别的不说，就说我那间办公室，一般的科室可没有这种待遇。所以，我得感谢一下王主任在这近一年的时间里，对我的提拔和照顾。来，咱哥俩干一杯。” 王立峰扭着头看着李乘风，“你小子要不说提拔和照顾，我他妈自己都差点信了。喝酒就喝酒，还整这么多虚的干啥。” 赵斌笑道，“人家乘风说的没错，那办公室确实超标，一个副科级被你弄的跟副县长似的，必须得干一杯。都倒满，一滴也不能剩。” “老赵，咱俩认识的可比他早多了，你到底是哪头的。” 周岩羡慕的看着县里的三人，这种场面在市直机关那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场景。 看样子还是在基层舒服，可以无拘无束展现出真实的一面。不像是在市直机关，平日里一个个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当然，这也不排除李乘风的特殊性，但最关键的还得是事在人为。不管你有多大的背景，人家可以巴结你，却未必能交心。 高展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无法跟众人相比，频频跟两位县领导敬着酒。这些人都是岭南的干部，话题自然躲不开岭南的政坛。一开始王立峰还避讳着点，但李乘风带了头之后，借着几分酒意很快就畅所欲言。当然，谁也不会去谈论市领导问题，大多是聊着各个区县的花边新闻。 一说这些，高展很快就跟王立峰聊到了一起。看着这二位‘卧龙凤雏’，李乘风心说怪不得他们俩一直提不起来。以前李乘风历练不足感觉不到，如今看在眼里，李乘风才知道他们俩是噘嘴骡子卖了驴价，毁就毁在这张嘴上。 一场聚会喝到三点多才结束，众人都喝的不少，庾宏斌看着李乘风歪歪斜斜的样子，直接说道。 “风哥，你喝的不少，还是我去送两位领导回岭南吧。你跟赵局和王主任歇会再走，我送完回来不耽误晚饭。” 李乘风想了想，“那行，就麻烦你跑一趟，回头我多给你弄点油票，总不能老是用你的车不给加油啊。” 庾宏斌笑了笑没有说话，周岩却觉得有些过意不去，“风哥，还是算了，我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不耽误事。” 李乘风拍了拍周岩的肩膀，“没外人，自己哥们。真要是不方便，我就让维稳办的小黄去送你们了。” 一听这店老板是乘风的朋友，二人这才勉强同意。其实周岩本想开着市政府的车过来，但觉得张远也来凌渡有些不方便。早知道张远不来，他早就开车过来了。 送走了二人，李乘风提议道，“走，我请二位领导去泡个桑拿，正好上次送我的卡还没用呢。” 王立峰碰了碰赵斌，“老赵，等会你打电话去抓人，不罚这小子半年俸禄决不罢休。” “去你的，正规浴池，你想什么呢。” 赵斌也喝了不少，“乘风说的那地方我知道，走吧，出出汗睡一觉，晚上我还得值班呢。” 既然赵斌没意见，王立峰反正回去也没事。三个人来到李乘风所说的浴池，连搓带泡加上桑拿，一个个小脸红扑扑的来到贵宾房间。 “确实比咱们县委澡堂舒服，不行了，我得睡上一觉。”王立峰懒洋洋的躺在沙发床上，本想着跟二人聊聊天，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李乘风也有些迷糊，赵斌喝了杯茶之后，出于职业习惯从衣橱里拿出包看了下手机。这一看不要紧，赵斌顿时困意全无。 “乘风，乘风~醒醒。快看看你的手机，来任务了。” 李乘风醉眼朦胧的睁开眼，看到赵斌给他亮出的手机短信，李乘风顿时一个激灵，赶紧向自己的衣柜跑了过去。果不其然，自己也同样也收到了特殊指令信息。 李乘风走进卫生间，赶紧回了过去。信息显示这是半个小时之前发来的短信，李乘风后悔洗澡之前没有看一眼手机。 李乘风接通电话，报出了自己的专属密码，十几秒之后，电话中传来夜鬼的怒斥。 “你小子干什么呢，怎么跟你的保障官一同失踪了！” 李乘风刚要解释，夜鬼白沧海接着说道，“听着，立即赶往上一次明海那座军用机场，飞机等着你呢。” 李乘风出来之后，看了一眼鼾声如雷的王立峰，悄悄在赵斌耳边说了几句。赵斌不敢怠慢，当即给县局打了电话，调派一辆加满油的警车。 二人穿好衣服回头看了一眼酣睡的王立峰，赵斌轻声说道，“让他睡吧，喊醒了也不能告诉他咱们去哪。被他纠缠上，没准耽搁大事。” 李乘风点了点头，二人悄悄关闭了房门。两人一边走李乘风一边给王成海打电话，告知他自己一周左右不会回来。在这期间，维稳办的大小事务由他来处理。 浴池之内，王立峰这一觉睡的特别舒服，直到晚上七点半，才从梦中醒来。 “老赵~乘风~？” 王立峰看着两边空荡荡的床铺，心说这俩家伙人呢？王立峰看了下时间，赶紧喊外面的服务员询问了一声。得知二人早已离开，气的王立峰骂道。 “我操，这俩家伙还有没有人性，想让老子花钱也不至于这样吧！服务员，给我喊个修脚的来，告诉你们总台，都记在县委维稳办李主任的头上，今天我一分钱都不出！” 王立峰都要气疯了，怎么说我也比你们年长几岁，不带这么坑人的。 第122章 首次出征 战魂殿，李乘风再次来到了这里。但在中国的任何版图上，却查找不到这座山的具体位置。 战魂殿后院，甘少皇正靠在树荫下的躺椅上，秦宽坐着轮椅在他旁边。别看整个战魂殿显得如同落魄的道观空旷无人，李乘风却知道这周边不知多少暗哨在保卫着这里。 “甘老，秦前辈。”李乘风上前打了声招呼。 秦宽笑道，“乘风，还是喊我老秦吧，显得年轻。” 甘少皇也坐直了身子，“乘风，这是第一次给你委派任务，去左侧第二个房间，把此次任务行动细节看一看，务必要熟悉上面的流程。这一次让小白和叶丫头配合你，你是主力，但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李乘风眉头微微一皱，“甘老，我是第一次执行任务，还是让白大哥为主力吧，我一切都听他的。” 秦宽温和的说道，“乘风，咱们幽灵执行任务，是根据任务的性质决定谁是主力。这次任务不重，只是负责暗中保护某国的一位专家。从花城乘坐国际航班，中途在东南亚某国飞机要加一次油，送到所属国就算完成任务。去任务室看看细节，然后把你身上所有的一切都留在这里，护照以及其它事项都给你准备好了。” 李乘风点了点头，“那~叶青和白大哥呢？他们在不在？” 甘少皇笑道，“你小子事还不少，你来的同时我让她俩去接那位专家了，到时候你们会在花城汇合。去吧，先熟悉熟悉你的任务流程。” 李乘风答应了一声，走向了左侧第二个房间。李乘风在这里住过，他知道那个房间平时不开，只有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才能进去。而房间内部，有两条秘密通道，其中一条是通往地下的六零三基地，另外一条，则是通往山中左侧的警卫团。 看着李乘风走进了任务室，秦宽轻声问道，“甘老，要不要老杜也陪同过去？虽说试验场那边的内鬼已除，但那位专家需要通过正常渠道离境，我觉得在上飞机之前，还是让老杜跟着点比较安全。等他们上了飞机之后，老杜再回来。” 甘少皇烦闷的说道，“当初那小子入境的时候，就不该以什么狗屁学者的名义过来。结果弄的这么麻烦，就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秦宽笑了笑，“毕竟那个国家也在试探咱们的底，公开入境就等于把他的安全交给了咱们。如果秘密入境的话，出了事人家找谁去。” 甘少皇皱了皱眉头，“说实话，这次的科研成果与他们分享，一开始我是不赞成的。但是为了大局，上面还是同意下来。我就怕好心得不到好报，再培养出像南边那样的白眼狼。” “甘老，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晚了。现在某些国家正等着找借口制裁咱们，所以不能大张旗鼓的保护。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坚持让老杜暗中护送到机场。毕竟在没有离境之前，都在咱们的保护之列。” 甘少皇点了点头，“这件事，你来定吧。另外，我已经答应了叶丫头，如果没有其它重大任务的话，就让他们在外面多玩两天。” 秦宽呵呵笑道，“甘老，我怎么觉得您现在处事有些不公啊。以前我们来的时候，您老可没这么仁慈过。” 甘少皇露出了笑容，“没办法，年纪大了，看不得小辈们吃苦。” 两位老人在外面聊着，李乘风则是在任务室仔细的看着任务流程。这次的任务有两个重点，一是保护那位外国专家，二则是万一保护不了，务必毁掉他所携带的重要文件。 在李乘风看来，这简直就是轻松加自如，任务也太简单了。飞行大约十个小时的时间，途中只是加油又不允许上下，而且落地人家境内就算完成任务，这哪有什么危险？ 当日傍晚，一架直升飞机把李乘风送往花都。由于距离有点远，李乘风竟然转了三次直升飞机，才算是到达花都某军用机场。而且在时间上，已经是次日中午。 李乘风刚下飞机，一名身穿便装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躬着身客气的问道。 “请问，您是李乘风先生吗？” 李乘风点了点头，“是我。” 李乘风话音一落，身穿便衣的男子脸色顿时一变，“下一次再这么说，你就死定了。” 李乘风一愣，顿时想起任务流程，他现在应该叫李季，而不是李乘风。 “不好意思，刚才我听错了，我是李季。” 对方严肃的看着李乘风，“我会把你的失误如实上报，请见谅。跟我走吧，上我的车。” “等等，请问阁下是谁？”李乘风心说是你给我挖的坑，居然还要上报。 对方拿出工作证件，“我的代号为鹰隼，隶属于国安九处，也是你李季同志在花都期间的行动负责人。” 李乘风看了一眼证件，确实是有效证件，但是姓名部分，却被对方的手指故意挡住。 “我应该是负责人，你应该听我的安排。”李乘风强调道。 “不，我们分属不同机构，我接到的命令是花都期间由我来安排。至于离开之后，那是你的事。” 李乘风笑了笑，“我不跟你争，走吧，累了一路，我需要休息一下。” 这位代号鹰隼的男子，带着李乘风来到一家颇为豪华的大酒店。此人像是不爱说话一样，安排了房间之后，就让李乘风在房间里等候，直接离开了酒店。 李乘风第一次执行任务，对任何事都感到很新奇。如今他是李季，对外公开身份是西方某野鸡大学的留学生，这一次是去中东某国观摩某地的古文化展。 李乘风好奇的看着行李箱，里面除了护照还有相应的学习资料，看着真的跟一个酷爱读书的留学生一样。除了这些，还有一张渣打银行的国际卡。 李乘风本以为很快就会与白沧海叶青汇合，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等了两天，才算是见到了他二人。 叶青一看到李乘风，高兴的拉着李乘风的胳膊，开始叽叽喳喳问个不停，“乘风大哥，我是不是晒黑了？我现在护照上的名字叫白青，真成了白老爹的女儿，你呢，叫什么？不会咋俩也成了兄妹吧？” 李乘风苦笑着把护照递了过去，“你自己看吧，我跟白大哥说几句话。” 李乘风说着向白沧海说道，“白大哥，我第一次执行任务，什么都不懂，你可得多帮衬着点。另外，带我来的那个家伙什么都不说，我现在是两眼一抹黑。” 夜鬼白沧海认真的看着李乘风，“那位专家的出关手续已经办理完毕，晚上九点的飞机，到时候鹰隼会派车来接咱们。记住，登机之后你和我俩互相不认识，熬过这十来个小时，想去哪你说了算。” 李乘风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是主力，竟然是这么个主力，根本就是甘少皇放水，让他们去玩一圈。 白沧海却认真的吩咐叶青，打开电脑让李乘风熟悉被保护者的相貌和资料，而且提醒李乘风，“在到达目的地之前，一旦遇到危险绝不要手软，即便在飞机上也不必担心。落地之后，对方国家会给予一切的保护。如果万一失手那家伙被刺杀，毁掉他随身带的密码箱是你唯一的目标。” 李乘风点了点头，“明白。” 叶青也听话的打开笔记本电脑，把那位专家的资料调了出来。李乘风看完之后，叶青当即彻底粉碎了文件，并在脑海之中给李乘风传递着消息。 “白老爹这一路上婆婆妈妈的，等到达目的地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他。” 李乘风笑了笑没有回答什么，不过他也觉得白沧海有些过于紧张了。或许是以往的经历，让他每一次任务都有压力，但李乘风不认为登机之后，还会遇到什么危险。 当晚六点刚过，鹰隼就打来电话，让李乘风与白沧海三人，分乘两辆出租车前往花都机场。与此同时，花都公安局也开出了三辆警车。这三辆警车看着跟平时的巡逻警车没什么不同，但其中的一辆警车后座上，却在两名警察的保护之下，坐着一名中年外国男子。 警车穿梭在如织的车流之中，在一个十字路口之处，前面的两辆一左一右开向了不同方向，而最后的警车却依然朝前面开去。 花都的交通非常堵塞，但即便开的很慢，那辆乘坐外国人的警车，居然撞倒了一位横穿马路的老人。就在司机下车查看之时，老人突然起身，手里面还拿着一把枪。 啪~，一声清脆的枪响，老人倒地。而此时坐在后座上的外国男子却一点也不慌张，用纯正的中国话说道。 “继续开车，不必停留，后面的保护车辆会收拾残局。” 司机上车继续往前开，副驾驶位置上的特警，也收起了枪。 此时，市局监控室内，鹰隼目光严肃的看着这一切，拿起对讲机吩咐道。 “带人在地下车库等我。” 鹰隼乘坐电梯来到了地下车库，一出电梯门，两名便衣早已守护在这里。鹰隼没有说话，两名便衣一左一右跟随着。 二人来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前，不大一会儿，几名防暴特警护送着一名神色颇为紧张的外国男子走了过来。而这男子的相貌，居然与乘坐警车中的外国男子有七分相似。 “您好，我是中国国家安全人员，奉命护送您登机，请上车！” 鹰隼说着，亲自拉开了车门！ 第123章 挡不住的忠勇之士 那位外国专家神色紧张的看了鹰隼一眼，怀中紧紧的抱着密码箱。临上车前，专家用带着异域口音的中文说道。 “中国朋友，谢谢！” “不必客气，这是我的职责，请上车。” 外国专家感激的点了点头，猫腰上了车。鹰隼给身后的两名便衣示意了一眼，二人一左一右把专家保护在中间。 鹰隼四下看了看，做了一个行动手势，那些防爆特警们，几个人一组分别上了其它三辆车。不过他们没有等候鹰隼，而是分别朝着地下车库的其它三个出口驶去。直到车辆走远，鹰隼这才走到驾驶位置上了车。 鹰隼驾驶的这辆车贴了车膜，外面看不到车内坐的是何人，而且是用了民用牌照，表面上看着很普通。 地下车库有四个通道，鹰隼带着专家朝着第四出口开去。别看鹰隼已经用替身迷惑了对手，但依然非常谨慎。毕竟这位专家从西部转机到京都，在京都拜会了高层之后又转机到花都，一路上留下的踪迹太多，想不被人发现都难。因为国内只有这里有航班直通对方国家，上峰也是无奈之举，不然转道它国，会更加凶险。 鹰隼来到四号出口，却发现道闸并没有升起。鹰隼警觉的问道，“这辆车进来的时候登记过了没有？” 后座的一名便衣说道，“是在二号入口登记的，按说系统会自动升起。不过花都市局的道闸经常坏，有执勤保安手动升起。” 鹰隼皱了皱眉头，按了两下喇叭。岗亭里走出一名保安，看见是挂着民牌，顿时不屑的喊道。 “从哪进来的，登记了吗？没有登记的话，你来找谁就让谁签个字。” 鹰隼把车窗放下一道缝隙，“我们在二号入口已经登记过。” 保安摆了摆手，“那就从二号出口出去，不然出了事我得负责。”保安说完，直接转身回到了岗亭。 鹰隼气的再次按了按喇叭，他是上面派来的人，花都市局高层领导认识他，但下面这些雇佣人员却不知道他是谁。 保安背着手不情愿的再次走了出来，傲慢的说道，“鸣笛也没用，这是规定，万一大楼里丢失了东西，我担不起责任。” 鹰隼无奈的伸手在西装口袋中，找出来一张平时外用的警官证，“你俩准备一下。” 两名便衣一听，顿时把手伸进了口袋之中，以备不时之需。 鹰隼这才放下车窗把手伸了出去，“你好好看看，赶紧升起道闸。” 保安背着手不屑的走了过来，看了看鹰隼的证件，又看了看后座上的三人，顿时露出恭敬的神态。 “原来是位领导，不好意思，我这就升起。” 此时，后面也跟来了一辆警车，而且还催促的按着喇叭。鹰隼警觉的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就在他分神之际，保安的手突然向上一举。 后座上的两名便衣神色大惊，其中一人迅速用身体遮挡住专家，另外一位则是快速拔枪对准了保安。 保安有点傻了，他只是看到警官证上是个三级警监，想敬个礼而已，却没想到被人用枪指着。 鹰隼顿时怒道，“还不赶紧升起道闸！” “是是，我这就去。” 保安吓得赶紧跑进岗亭升起了道闸，鹰隼一加油门冲了出去，当他从后视镜看到后面的警车开向另外一个方向，这才松了口气。 此时，花都警局监控室内，一名高级警官背着手走了门口。一名警察客气的伸手阻拦道，“唐主任，局长说了，九点半之前，监控中心的人任何人不得进出，也不得对外联系。” 高级警官点了点头，“我知道，只是让外面的小刘帮我去买盒烟，抽惯了那个牌子，别的烟抽不习惯。” 说着，这位高级警官只是拉开了一道门缝，向外喊道，“小刘，过来一下。” 外面守护的一名年轻警员迅速跑了过来，唐主任递过去一张五十块钱，“去帮我买包烟，快点，都断货了。” 警员答应一声接过钱跑向电梯，唐主任迅速把监控室的房门关闭。他没有进出，也不算是违反局长的命令。 年轻的警员没有乘坐电梯，而是在楼梯拐角处停了下来。五十元钱背面，潦草写着，“黑色大众，四号出口，车号~。” 看完，警员谨慎的上下看了看，这才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真身已经出动，是一辆黑色大众轿车，走的四号通道，车号是~。” 此时的鹰隼，还在拥堵的车流中缓慢前行。后座上那名外国专家，更是紧张的抱着密码箱，时不时左右看上一眼。 此人名叫萨伊姆，是中东某国一位着名的教授。他这次来表面上是拜访中国的一位同仁，其实他另外一层身份，就是该国的总统特使。 这次秘密来到中国，一是为了武器改良方面的求助，二者就是代表总统向中方表达深度合作的意愿。密码箱内，不但有测试数据以及关键部位的资料，更是有一封大人物给总统的亲笔书信。所以这个密码箱，即便用生命保护也不能落入他国谍者的手中。 此时，李乘风三人已经到达了机场。在候机大厅里，李乘风故意装着不认识叶青的样子，与他俩隔着几个人背靠背坐着。但即便这样，也不影响李乘风与叶青的沟通。 “乘风大哥，你也不问问我这两次都执行了什么任务？” “条例上有规定，不该问的不问。或许你这两次的任务还没正式结束，不然早就送到战魂殿了。” “当然没有了结，都是因为那个什么萨伊姆，估计这家伙不送走，那两次的任务就不算正式结束。特别是第二次的任务，得亏老娘见多识广，不然真要被那三个家伙逃脱了~。” 叶青不管三七二十一，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她参加的这两次任务。李乘风听的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该不该阻止这丫头说下去。 就在这时，候机大厅广播里突然播报，“尊敬的白海先生，请来总台一下，有您的电话。尊敬的白海先生，请来总台一下，有您的电话~。” 正在用意念跟李乘风聊天的叶青突然一愣，“白海？这不是白老爹的化名身份吗？” 果不其然，白沧海匆匆向总台跑去。不大一会儿，白沧海面色严峻的走了回来。 “叶青，通知乘风，跟咱们一起撤离。” 叶青吃惊的看着白沧海，用意念问道，“白老爹，出什么事了？” “保护人受到了袭击，目前已经撤离到安全屋。快告知李乘风，一起赶去汇合。” 不大一会儿，三个人匆匆走出了候机大厅。李乘风经过询问之后，连行李箱也不要了，拎着随身的提包，三人当即打了一辆出租车向保护人藏身位置奔去。 花都明珠货场仓库，夜鬼白沧海按照指定位置找到了安全屋。夜鬼有节奏的敲了敲旁边仓库的小门，房门一开，就看到鹰隼右手缠着刚包扎好的绷带，左手持枪，谨慎的对准了三人。 看到是李乘风等人，鹰隼松了口气，“进来吧。” 李乘风没有动用他的能力，进去之后，李乘风不禁吃惊的看着酒鬼杜山，“老杜，你也在？” 仓库不大，但有个可以出入的后门。仓库的左侧，那名专家坐在沙发上面色苍白抱着密码箱，他的身边，则是坐着拎着酒葫芦的酒鬼杜山。 “乘风，他们被袭击了，好在我及时赶到。两名同志一死一伤，我也顾不得他们了，只能保着他俩先离开。”杜山说道。 夜鬼白沧海四下看了看，“这里安不安全？” 鹰隼收起了枪，“这是九处的安全屋，花都市局不知道此地。我怀疑，花都市局高层之中有内鬼。” 李乘风看到目标人还有密码箱都在，算是松了口气，“鹰隼，到底怎么回事？” 鹰隼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叶青。其实叶青一直在用脑域波观察着仓库的四周，为众人提供安全警戒。 夜鬼白沧海看了杜山一眼，酒鬼杜山像是要伸个懒腰，却猛然一掌，击晕了那位外国专家。 白沧海这才说道，“老迟，这丫头是自己人，没问题。” 白沧海说完，转头向李乘风说道，“乘风，正式给你介绍一下，鹰隼，本名迟势，咱们幽灵的老朋友，他是外围的高层，多次配合过幽灵的行动。” 李乘风一听此人居然是幽灵外围的高层，颇为敬重的向鹰隼点了点头。鹰隼这才放心的把他的计划告知众人，并且在机场内，也埋伏了不少信得过的花都国安人员。怎奈最后还是功亏一篑，被几名摩托车手袭击。要不是杜山及时赶到，这一次恐怕要出大新闻。 叶青疑惑的看着杜山，“老酒鬼，你是怎么回事？又是如何知道鹰隼的行踪？” 杜山拿出手机，“总部那边对鹰隼的专用手机进行了实时定位，他不动我不动，但这家伙太狡猾了，害的我绕了一圈才追上。怎么，你这丫头怀疑是我泄露的消息？” “我只是奇怪你为何会出现，这次任务不是没有你吗。” “还不是老秦，他觉得乘风这小子第一次执行任务，让我暗中护送一下。” 鹰隼愧疚的说道，“这也怪我，也是觉得乘风同志太年轻，所以有些计划没有提前告诉他。如果他们仨一起参与行动，估计这时候就能顺利登机了。” 李乘风摇了摇头，“不，你做得对，这件事在登机之前我们不能参加。如果我们仨暴露出来，别忘了飞机还要中途落地加油，所在国迫于西方的压力，出现任何事未必会向着咱们。保留一手，也算是不时之需。我只是没想到，在自己的国土上，居然还有人敢这么肆意妄为，难道你们平时都白养着吗？” 鹰隼叹息一声，“乘风同志，这不奇怪，花都作为改革开放的最前沿，当然也会成为各国谍者聚集之地。国家要想与国际接轨，就要展现包容的一面，窗口一打开，苍蝇蚊子当然会放进来不少。更何况，有些同志也在灯红柳绿的腐蚀之下，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李乘风叹息一声，真不知该说什么了，以前在凌渡被赵四等人围攻的时候，他觉得就够严重的了，没想到这里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发动袭击。这一刻，李乘风才体会到自己今后的任务会有多么严峻。没踏出国门就如此，真要是在外面遇险，那还真是九死一生。 李乘风看了看时间，“今晚的飞机看样是赶不上了，下一航班要多久？” 鹰隼说道，“这一趟国际航班是三天一次，咱们必须要考虑周全，务必在下一趟航班起飞前安全送上机。这是国家交给我的任务，不论生死我必须完成。不过现在看来，最好不要再动用花都市局。” “老迟，花都这边的国安，能绝对信任的有多少？”白沧海问道。 “可以从外地调派，这没问题。而且，画皮张也一起来了，我让他伪装成萨伊姆在第一梯队，估计也快赶过来。” 酒鬼杜山说道，“第一批警车出来的时候，我都差点被他给骗了。好在我坚信你老迟肯定会跟着正主，所以看到你的定位没动，我就没跟上去。” 几个人在小小的安全屋里，开始商议着怎么用最安全的方式把萨伊姆送走。而且今天这么一闹，虽然躲过了一劫，但敌人同样也获得了布局的时间。 转眼间到了第三天，鹰隼与那位外国专家失踪了三日，这在花都引起了不少人的震动。眼看着距离登机时间还有不到一个小时，花都市局局长接到了命令。 三辆防爆警车直接开进了明珠货场，而货场里，十几名国安人员迅速接管了三辆警车的使用权。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右手还缠着绷带的鹰隼，左手挎着怀抱密码箱的专家从安全屋走出，快速的上了其中一辆车。 这一次，被调派的国安人员全副武装，荷枪实弹护送登机。机场内，鹰隼更是动用了特权，走了内部通道亲自陪同登上了飞机。直至飞机起飞，鹰隼也没下来。 看着国际航班直入云霄，一道道消息也被发送到世界各地。这一次，某西方列强谍报组织，下了狠心要得到那个密码箱，把某东方大国违反武器条约的证据公布于众。 此时，花都某港口，一辆国际游轮在一声长鸣之中，缓缓离开了口岸。甲板最上层的贵宾舱，李乘风站在窗口看着岸上如蚂蚁似的人群，脸上的表情也是异常的凝重。他的身后，坐着那位已经染成黑发的萨伊姆。李乘风舱位两侧也被包了下来，分别住着叶青以及白沧海和杜山。 鹰隼迟势这一次以身为饵，与画皮张一起骗过了所有的眼线。他之所以走的是特殊通道，因为画皮张不能以萨伊姆的身份登机。不过鹰隼也知道，落地加油之时，难免会有一场生死之战。甚至说，登机的那一刻，或许就是永别时。 第124章 战术运用 这趟国际邮轮也是直达萨伊姆的目的地，只不过时间太长，中途还需要进行一次补给。但好在邮轮够大，真要遇到危机也便于藏人。 这一次，为了安全起见，秦宽更是让酒鬼杜山直接参与了任务。不过，秦宽依然指定让李乘风为主导，这是对年轻人的锻炼，更是考验。 港口渐渐远去，李乘风这是人生之中第一次踏出国门，没想到居然是乘坐邮轮，更没想到居然还享受了一次他老丈人都没资格享受的海景房。 李乘风把叶青喊了过来，他要去白沧海的房间跟大家开个会。因为萨伊姆这家伙能听懂中国话，有些事情还得瞒着他。况且叶青在这个房间之内，依然可以跟他们沟通，一旦有什么异样，叶青也能提前示警。 别看白沧海的房间就在李乘风的隔壁，档次却低了不少。看着躺在床上的酒鬼杜山，李乘风奇怪的问道。 “老杜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白沧海忍不住笑道，“这家伙晕船。” “晕船？”李乘风吃惊的看着杜山。 杜山抱着头睁开了眼睛，“没事，适应一下就好。” “你不是跟水很亲切吗？” 杜山当即白了李乘风一眼，“那是老秦，我跟水可没什么亲切感，只有乙醇能激发我的能力。” 李乘风心说怪不得这家伙天天喝酒，原来是靠着乙醇的刺激激发潜能。 “白大哥，杜大哥，现在已经开船了，咱们商量一下，该怎么保护这个萨伊姆。” 白沧海指了指李乘风，“现在你是头，你说了算。” “别啊，这里没有头，咱们商量着来。” 杜山也坐了起来，“乘风，你先说说想法。” 李乘风也没客气，直接说道，“我觉得，萨伊姆在到岸之前，哪里也不能去，杜绝一切露面的机会。第二，大家轮值守护，两人一班，但外出时间也不要太长，活动区域最好是在顶层和下一层。” 说到这，李乘风的脑海之中传来叶青的声音，“我跟你一组。” 李乘风当即回应道，“不行，你必须要在白大哥和杜大哥之间选择一位，我外出的时候会发出声波与你呼应，而且感应到的距离也比较远。” 听到叶青沉默不语，李乘风再次看向了白沧海二人，“不好意思，刚才在回应小青。除了我刚才说的那两点，白大哥还有个任务要完成。那就是尽快熟悉船上的每一个角落，观察一下有没有可疑的人，再就是找几处可以藏身的地点。” 白沧海点了点头，“没问题，晚上我就行动。” 李乘风接着说道，“接下来，就说一下遇到危险之后，咱们该怎么处理。” 杜山不屑的说道，“无非是两种结果，杀死对方，或者被对方杀死。乘风，这里可不是凌渡县的打架斗殴，还讲点面子。不管对手是老弱妇孺，任何的怜悯仁慈，都将会把自身和同伴置于死地。” “我明白，但这次的任务跟往常的有所不同。遇到危险之后，必须要有人保护叶青和萨伊姆。而且必要之时，毁掉那个密码箱，所以进入战斗的只能是两个人。” 杜山赞同道，“这样安排很合理，真要是遇到危险，你来保护叶丫头，其他的交给我和老白。” 李乘风笑了笑，“我看过幽灵以往的历史，可以说战果辉煌又壮烈无比。其实幽灵也有个缺点，那就是不会战术运用。” 白沧海撇了撇嘴，“乘风，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虚假的手段都是白扯。知道我们以前是怎么做的吗？遇到这种情况，其中一人会保护机密先行撤离，剩下的阻拦对方。在一定的时间之内，除非身死，否则对手休想踏过一步。如果没有这份勇气和魄力，幽灵也不会在暗夜世界创下辉煌成就。” 李乘风苦笑道，“我知道，也很佩服，但有勇无谋，不是上智。其实上一次老秦那次任务，也不光是甘老情报上的失误，老秦在任务的安排上也有失误。看似他与老袁一个水中王者一个林中王者，水陆双双都占据了优势，但他们之间却无法配合~。” 白沧海顿时怒道，“你小子这是在责怪老秦吗？” 没等李乘风解释，白沧海的脑海中就传来叶青的呵斥，“你闭嘴，别忘了乘风大哥现在是咱们的头。” 李乘风说道，“我不是在责怪，只是想以那一次的失误举个例子。因为老袁进入水中就是个旱鸭子，老秦还得抽出精力保护他，反之亦然。所以咱们这次分配，务必要结合实际。” 白沧海看了杜山一眼，说道，“接着说。” 李乘风点了点头，“首先，一旦投入战斗，谁都不是闲人。小青的能力，可以担当总指挥，观察着每一个角落。另外，船上的面积不像是陆地，哪怕敌人来的再多，也展开不了大规模作战。所以，守住要害最重要。” 叶青一听让他担当总指挥，当即高兴的说道，“说的太好了，我赞同。” 李乘风没有回应她，接着说道，“另外来说，这家邮轮注册地是巴拿马，邮轮的主人是迪拜贵族。所以在情况不明之下，咱们就打拖延战和持久战，只要坚持到岸就算胜利。当然，能够快速击杀对方更好。” “如果遇到难缠的老对手呢？”白沧海问道。 “如果敌人也是强者，白天作战我和杜大哥出战，白大哥负责善后。如果是晚上遇袭，杜大哥不必过问其它，保护小青和萨伊姆就是你的责任，毕竟夜晚是我和白大哥的天下。” 杜山点了点头，“安排的很合理，老白的能力在阳光底下确实不行。” 白沧海顿时不服的瞪了一眼，“不服试试。” 李乘风赶紧按了按手，“你们还是先休息休息，晚上你俩先值班，我去周围看了看，正好顺便买一些吃的回来。” 李乘风第一天上船，既是兴奋又有些紧张，他的安排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两天之后，夜鬼也摸清了邮轮的上上下下，还把舱底的工人吓得以为是见了鬼了，当场就对着影子磕了几个。 转眼间三天过去，李乘风也从最初的新鲜感，渐渐失去了兴致。特别是大海中的风浪，除了白沧海和叶青，他与杜山和那个萨伊姆，都吐的什么也吃不下。又熬了三天，李乘风和杜山才算是恢复过来。 李乘风冲了个澡，换了一身新衣服，准备今天改善改善伙食，吃点蔬菜。老是大鱼大肉的，嘴角都有点上火。 “你们等我一下，我去餐厅看一看。”李乘风安排一番走出了房间。 来到二层，刚下楼梯，一个西方面孔的男子迎了上来，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问道。 “先森~可是中国人~？” “ok，i,yes中国人。”李乘风幽默的回了一句，他上大学的那点英文水平，都就着酒喝了。 那老外笑了笑，“你好~。我叫瑞查得，请问先森，贵姓~？” 李乘风心说我又不认识你，你算干嘛的？但看着对方比较客气，还是应了一声，“我叫李季。” “那先森，是做什么行业的~？” 这一下，李乘风有些不耐烦了，刚想开玩笑说我是打工的，但一想没钱人别说是他住的海景房，就连这一层都是一种奢侈。 “我老爸是省长，省长知道吗，大官。”李乘风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个二世祖。 对方一看他这副模样，顿时失去了聊天的兴趣，笑着摇了摇头，很绅士的转身走进了船舱。 李乘风本想继续往下走，但忽然间，仿佛刚才那老外转身的一瞬间，后腰是好像别着东西。李乘风顿时提起了警觉，悄悄的跟了上去，他想看看那家伙住哪个房间，晚上好让老白探探底。 李乘风不紧不慢的从后面跟着，就在那人走过一个拐角，李乘风迅速跟了过去。但刚一转弯，由于走到太急，迎面撞上一个人。李乘风刚要说声抱歉，却一下子愣住了。 “是你？” 两个人几乎同时说了一声，李乘风做梦也没想到，居然在邮轮上碰到了丁薇。而且李乘风发现前面的男子听到声音，转身的同时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后腰，而且眼神之中不经意的闪烁出一丝精光。 丁薇也没想到能在这里偶遇，本来还挺高兴，但一想到上次的屈辱，顿时指着李乘风说道。 “好你个李~。” 李乘风心说不好，因为那个男子正朝他这边走来，刚才还说自己叫李季，一旦丁薇喊出名字，不管对方是不是冲着萨伊姆，自己这边都会处于被动局面。 没等丁薇说下去，李乘风伸手一揽，直接低头一吻。 第125章 应急之策 那名外国男子停下了脚步，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下来，露出一丝龌龊的笑容，吹了声口哨，这才转身离开。 李乘风不敢大意，因为舱内铺着柔软的地毯，李乘风根本听不到对方的脚步。而且自己还在热吻之中，无法发出声波去探查。 丁薇一开始还有些挣扎，但在李乘风强有力的臂膀下，渐渐的靠在了他的身上。就在李乘风刚要结束这尴尬的一吻，脑海中突然传来叶青的声音。 “不要脸，怎么又是她。” “叶青，赶紧锁定前面那个老外，这家伙有问题。” “我才不管呢，你就继续不要脸吧。” “叶青~青~！” 李乘风抬起头，迅速发出一道声波，却没有感应到叶青脑域波动的存在。李乘风已经顾不得她了，再次寻找那个老外之时，已经失去了踪迹。李乘风不知道那老外是住在这一层，还是来这一层打探消息的。 “乘风哥哥，上一次，你干嘛要那样对我？”丁薇面颊娇红，羞涩的看着李乘风。 “那个~咱们找个地方谈谈好吗，这里不是说话之地。” “坏蛋，你还想上我房间啊。” “不是，那什么，咱们去甲板上说说话。” 李乘风心说这可要了亲命了，自己该怎么解释？还有叶青那丫头，怎么时时刻刻盯着自己，不会是连自己上厕所那丫头也盯着吧。 李乘风拉着丁薇来到了舱外的甲板，好在外面的风有点大，甲板上的人不多。两人在一处偏僻之地停了下来，“小薇，你怎么在船上？” “这段时间心情有点烦，出来散散心，享受一下慢生活，正好这邮轮上有一个艺术展拍卖，其中有我叔叔的作品。对了，你不在凌渡，怎么也跑船上来了？” 李乘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了想说道，“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叔叔，他这辈子的梦想就是能坐一回大船。你也知道我父母不在了，这老叔是我唯一的亲人。为了骗他，我说找了一个省长的女儿在谈恋爱，这趟是公费旅游。” 李乘风编了个谎言，想了想接着说道，“小薇，如果在船上不管谁问起来，你就说我是省长的儿子。而且，我现在的名字叫李季，李乘风是我上班之后改的名字。” 丁薇带着疑问的眼光看着李乘风，“干嘛这样说，冒充官二代啊？” “这不~显得我有身份吗。”李乘风尴尬的笑了笑。 “乘风哥哥，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 “我叫李季，不叫李乘风了。”他担心刚才那个男子如果在船上再次遇到丁薇，一个简单的疏忽或许会给她带来灾难。 丁薇妩媚的一笑，“这有什么区别，在文学界有的好几个笔名，李季李乘风都一样。等一会儿，我也去拜访一下叔叔。” “见他干嘛，他脑子有病，一天到晚抱个酒瓶子，喝点酒就骂人。咱们还是~看看大海吧。”李乘风心说，得想办法摆脱才行。 “等等，我还没问完呢。刚才~你为什么要亲我？”丁薇直勾勾的看着李乘风，眼神之中似娇似怒，还带着一丝丝花痴。 “我那不是~好久没见你了吗，一激动就~就礼貌性的亲了一下。别往心里去，人家老外不都这样，一见面又抱又啃的。” “可是，我往心里去了。你得补偿，正好在船上很无聊，你得来陪我，我就住在2186。” 李乘风挠了挠头，“其实~，我那叔叔喝酒喝的快不行了，估计这一趟下来就差不多了，我得陪他走完最后一程。要不然这样，只要有空我就去找你。” “那~好吧，不过现在你得陪我走走，然后去餐厅，陪我喝一杯红酒。” 李乘风心里急的跟猫抓的一样，但又不能不把丁薇陪好。特别是刚才的鲁莽举动，李乘风本以为这丫头会生气，那样的话反而好办了。没成想，丁薇跟个小花痴似的挎着李乘风的胳膊，像一对情侣似的在船上闲逛。 李乘风的海景房之中，经过几天的磨合，萨伊姆也与众人相处的不错。在他的认知当中，中国的特工应该是那种高大威猛武功高强之辈，没想到负责保护他的这几位，老的老小的小，而且最让他无法容忍的就是还有一个酒蒙子。 那家伙一天到晚也不见他喝水喝饮料，天天抱个酒瓶子在那里灌。要知道在伊斯兰国度之中，酒精饮品那可是绝对禁止的。 白沧海看了看时间，诧异的问道，“老杜，乘风走多久了，怎么还不回来？要不我去看看，可别出了什么事。” 没等杜山回答，脑海中就传来叶青生气的声音，“找他干什么，他正快活着呢。”这道声音同时在白沧海与杜山脑海之中响起。 两个人一愣，互相看了看，白沧海回应道，“丫头，那小子在干什么？” “跟一个狐狸精正腻歪着呢，不要脸，还亲人家！” 杜山与白沧海瞪大了眼睛，疑惑的再次互相看了看。他们知道来外的邮轮之中有从事那种生意的人，但李乘风也不至于这么饥渴吧。他们可是在执行任务，又不是真的出来旅游。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李乘风匆匆的赶了回来。从丁薇的口中，他才得知上一次是叶青故意把她气跑，难怪丁薇一见面看着有些生气。但是李乘风也无法跟丁薇解释，只能告知自己那位‘小表妹’就这脾气。而且李乘风答应，在邮轮补给之后的拍卖会上，一定陪她一同观看。 李乘风没有回自己的海景房，直接来到了叶青的房间。看着叶青气哼哼的抱着双臂靠在床边，李乘风关上舱门轻声问道。 “怎么样，锁定那个男子的位置了吗？” 叶青直接白了一眼，“你为什么要亲她。” “我那不是~情况紧急吗。小青，别胡闹，咱们在执行任务，不是儿戏。”李乘风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看着叶青。 “我看你就是喜欢她，回头看我怎么去向可卿姐告状。” 李乘风眼睛一瞪，“你可别乱说，这可不是玩笑。青啊，不是你想的那样，别闹了，这是在船上。” 叶青幽怨的看了李乘风一眼，这才不情愿的说道，“那家伙住在1207，四人间，房间里有一个同伙，应该还有其他人。他们身上有枪，你眼力不错。” 李乘风一听，高兴的伸出大拇指，“小青，你立功了。去我房间接替他俩，我要开个会。” 叶青翻了个白眼，“立功有什么奖励，要不要也亲亲我。” 李乘风尴尬的苦笑道，“小青，别胡闹，这件事很严重，赶紧去。” 叶青哼了一声从李乘风身边走过，嘴里还嘟囔着，“我的身材也不比她差。” 李乘风干脆当着没听见，直到叶青气愤的关上舱门，李乘风才长出一口气。 不大一会儿白沧海二人来到房间，李乘风赶紧把情况说了一遍，并且让白沧海夜晚去探一探这几个人的底细。 “乘风，要不要我直接让他们~。”白沧海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乘风摇了摇头，“这条邮轮按照航行计划，第十日要在新加坡补充给养，在那里也会重新上下一批客人。所以咱们的任务就是在补给之前，一定不能让对方觉察到萨伊姆的存在。等补养之后，船上的任何危险都可以消除。” 杜山点头道，“我同意。” 白沧海想了想，“乘风，国内登船时候有出关记录，想必萨伊姆的出关记录早已被人察觉，那样的话，新加坡补给的时候，或许老美那边会上来一批人。” “白大哥，这个不用担心，来之前我跟老秦汇报过此事，咱们登船之后花都的出关系统就会‘遭到破坏’，要修复的话需要十日，正好错过新加坡补给的时间。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摸清船上的情况，绝对不能暴露出来。” “那船上的客户资料呢？别忘了这船上还有卫星电话，咱们不敢用，但对方却可以毫无顾忌的与地面联系。”杜山说道。 李乘风解释道，“登船之前鹰隼已经考虑到这一点，所以在萨伊姆的登船资料上动了手脚。咱们国家萨伊姆是正常出关，但到了目的地那就是他的事了，总不能到了自己的国家，他连船都下不去吧。” 一说到鹰隼，白沧海叹息了一声，“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老迟了。” 杜山也难过的喝了一口酒，却被呛的咳嗽起来，“乘风，回头看看这船上还有没有中国酒，或者伏特加也行，度数越高越好，洋鬼子的酒我喝不惯。” “杜山大哥，还有个事情需要你帮忙。我在船上~遇到了一位熟人，如果她万一想来看看您的话，您得冒充一下我老叔。” 李乘风把遇到丁薇的事告诉了二人，并把两人的关系以及丁薇的背景详细的说了一遍。李乘风知道既然身处行动之中，任何细节都要掌握好。往往有些疏忽的细节，会给自身带来严重的后果。 邮轮之上，正如李乘风等人分析的那样，他们的对手早已发现萨伊姆没有乘坐国际航班离开，而是中方用了一招李代桃僵之计。好在对手也做了多重准备，在这条邮轮上也提前埋伏好了人。不过，花都的出关记录无法查询，也让对手认为萨伊姆或许还在中国境内。正因为如此，李乘风等人这六七天来才过的如此轻松。 李乘风调整了守护萨伊姆的时间安排，他现在必须得‘照应’好那个丁薇。李乘风告诉了她房间号，借口老叔脑子有病不让丁薇过来，但总不能不去找她。不然，那个单纯的丫头指不定一天能来几趟。 这两天之中，李乘风居然发现那个老外多次出现在贵宾区域。甚至遇到李乘风和丁薇的时候，还贱兮兮的吹了个口哨。李乘风知道，他们的对手也想在补给之前寻找到线索，明天是最后一天，务必在补给之前，把萨伊姆隐藏好。 邮轮之上，丁薇这几天像是坠入爱河一样，李乘风只要一天不来，她就会打过去电话询问。李乘风被她整的头都大了，这边还得安抚好叶青，李乘风也不知道丁薇到底哪里招惹她了。 当晚，李乘风与叶青在海景房里陪同着萨伊姆。萨伊姆也知道明天补给之前最为紧张，因为补给之后邮轮不再靠岸，那样的话多多少少还能放点心。万一现在被发现，新加坡那边有老仇人的舰艇，李乘风等人再厉害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萨伊姆正用中文与李乘风聊着，叶青突然说道，“那个家伙来了，两个人。” 李乘风心中一惊，他知道叶青说的是谁，而且现在千万不能动手，否则这些天的努力就白费了。 “萨伊姆，快，躲进卫生间里。小青，通知老白老杜做好准备，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手。” 萨伊姆不明白叶青是怎么发现对手的，但从李乘风严肃的神情之中他知道不是开玩笑。萨伊姆赶紧抱着密码箱，快速的躲进了卫生间里。 “乘风大哥，那俩家伙敲了白老爹的门~。” “他们居然有邮轮上的工作证件，借故查房。” “他们来了~。” 叶青在脑海之中与李乘风汇报着外面的情况，李乘风也在快速思考着对策。 “快，告诉老白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李乘风说完，歉意的看着叶青，“小青，恐怕你的做出点牺牲了。” 李乘风说着，伸手拉开了叶青的衣领，吓得叶青往后一退，害羞的捂住了领口，“你~你要干嘛？” “在对手眼里我是个花花公子，快，让自己暴露一点，躺在床上~。” 李乘风话音刚落，就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就是一阵叽里咕噜的外语。李乘风深吸一口气，三两下褪去衣衫，头发也揉搓了两下，这才走了过去。 李乘风打开房门，那位老外看到是李乘风，也很诧异，“哦~中国朋友，原来你住在这里~。” “你来干嘛？正忙着呢，没空搭理你~！”李乘风摆出一副豪横的样子看着对方。 对方亮出了工作证，刚要开口，就听着里面有个声音嗲声说道，“哥哥~是谁呀，这么讨厌~！” “没事，是前几天认识的一个老外~。”李乘风说着一回头，我了个去，鼻血差点没流出来。李乘风心说我让你暴露一点，没让你啥也不穿。 “快回去，你俩看什么看，滚~！”李乘风咣当一下关闭了舱门。 那名老外与同伴都看到了刚才一幕，龌龊的吹了个口哨，伸出了大拇指。 “省长的公子~牛比~！” 第126章 尴尬的海景房 李乘风紧张的站在舱门后，眼睛甚至不敢乱看。 叶青却是眉目含情看着李乘风，用意念问道，“怎么样，不比那个狐狸精差吧。” “死丫头，别胡闹，赶紧穿好衣服。” “他们还没走呢，穿这么急干嘛。我可说好了，被你看完了，你得负责。” 李乘风瞪了一眼，赶紧收回目光看向别处，“再胡闹，我可真生气了。别忘了你可卿姐，她对你可是非常好。” 李乘风说着，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不得不说，这丫头的身材确实不错。李乘风一直把她当成一个小姑娘，而且平时叶青也喜欢穿着宽松，没想到还真有料。 叶青哼了一声，“他们走了，我这也是为了完成任务，你想多了。” 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李乘风这才深吸一口气，“他们还在不在走廊？” “下去了，应该是骗过了他们。” 听到叶青是用口语跟他对话，李乘风这才敢看向她。此时的叶青，脸上挂着淡淡的寒霜，目光却看向窗外的大海。 李乘风感觉出叶青在生气，犹豫了一下，轻声安慰道，“小青，你还小，等你长大了~。” 叶青当即打断道，“还有两个月我就十八，是成年人。不用来安慰我，我只是执行命令而已。去吧，白老爹他们在等着你呢。” 李乘风看着叶青幽怨的样子，心中也有点心疼。但想了想，还是忍痛说道，“那好，我先去跟老白他俩说一声。” 李乘风打开舱门走了出去，叶青委屈的擦拭了一下眼角，她没被人爱过，也想像正常女孩那样，哭泣的时候有人把她抱在怀里。 叶青喜欢李乘风，也知道自己不该涉足这个禁区。但是她忍不住，特别是看到李乘风和丁薇恩爱的缠在一起，明知是假的，叶青也是心生醋意。她甚至幻想着，自己或许会在某一次行动中死去，叶青只想在自己生命结束之前，品尝一下爱的滋味，并非要得到和破坏什么。 李乘风和叶青的‘演戏’，成功的骗过了来探查之人。但是众人依然不敢大意，特别是明日靠岸之后，还要经历一次凶险。 白沧海说道，“乘风，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怕明天新加坡方面，会以某种借口核对船上的人员名单。” “他们会这样做吗？”李乘风紧张的看着白沧海。 白沧海点了点头，“以我的经验来看，应该会。马六甲海峡真正的掌控者在西方，新加坡方面会迫于压力同意这无理的要求。甚至说，上船的检查者根本不是新加坡的人。” “这倒是有些麻烦了。”李乘风揉了揉额头，第一次的任务才行成了一半，而且这是大海，李乘风等人可没有老秦那种能力。 杜山说道，“有一个办法可行，今晚就把萨伊姆藏起来，直到邮轮再次起航。老白不是在舱底找了好几处藏身之地吗，只能委屈委屈萨伊姆了。” 李乘风眼神一亮，三人的脑海中却传来叶青的声音，“恐怕不行，萨伊姆登记的房号是我住的房间，刚才那两个家伙进去发现没人，但我的化妆品在。如果明天检查的时候依然没人，肯定会引起怀疑。甚至说，会推迟离港。” 白沧海说道，“有化妆品不怕，邮轮上有不少从事那方面的女性。而且国际邮轮出现失踪人口是常有的事，即便所在国打官司也很麻烦。只能动点小手段了，制造一个谋财害命的假象。既然邮轮上不是登记的萨伊姆真实身份，应该能骗过去。” 李乘风想了想，“那只能这样了，而且还有个难题，我得劝说萨伊姆把资料留下，必须我来亲自保管。即便他被发现，资料决不能落入他国手里。老杜大哥，制造假象的事你和老白来办，等我跟萨伊姆谈完，老白大哥就带着他去隐藏。” 几个人商定之后，立即开始展开行动。经验丰富的白沧海与杜山，当即来到叶青的房开始布局。按照登记资料，萨伊姆独自住在叶青的房间，而李乘风和叶青，却是住在那间可以观海的贵宾海景房。 回到海景房，李乘风也开始跟萨伊姆交底，得知要让他去舱底某处隐藏，萨伊姆并不反对，但是交出密码箱，萨伊姆坚决不同意。 李乘风严肃的看着萨伊姆，“萨伊姆，我们几个，你信任吗？如果我们要想抢夺资料，根本不用等到现在。而且，这个密码箱太显眼，从花都的时候多次曝光，对方一眼就能认得出来。所以，密码箱你带着，但里面的资料必须我来亲自保管。你放心，起航之后，我会原封不动的归还。” 萨伊姆点了点头，“可以信任你们，但这个密码箱的密码是一次性的，只要锁上密码就无法再打开，遭到了破坏，里面的文件也会随之焚毁。所以说，我也无能为力。” 李乘风一愣，“这个密码箱不是我们给你的吗？” 萨伊姆摇了摇头，“这是在你们京都，我国使馆派人给我的。只能回去之后，在仪器的探测之下找出薄弱环节，用特殊工具破坏掉自毁装置才能打开。” “那你们使馆人员直接带走不就完了，何必这么麻烦？” 萨伊姆说道，“那样更危险，因为我们的敌人，一直在盯着使馆方面的一举一动。他们一旦离开你们的国家，无法自我保护。我们不想失去这些珍贵的资料，它可以让我们的导弹，提高好几个级别。” 李乘风点了点头，没想到这是个带着自毁装置的密码箱。正当李乘风头疼的时候，脑海中传来叶青的声音，“我有办法，你稍等。” 李乘风正在疑惑之中，叶青走过去打开了舱门，杜山走了进来。叶青给杜山使了个眼色，李乘风不知二人交流的什么，只见杜山走过来，笑眯眯的看着萨伊姆。正当萨伊姆疑惑之时，杜山突然出手把他打晕了过去。 李乘风一愣，叶青这才说道，“有些事情还不能让他看见，我可以找到自毁装置的链接点，让老杜用他的冰锥破坏。” “这~能行吗？” “这箱子我观察一路了，其实原理很简单，从内部破坏掉主线就行。” 两个人说干就干，在叶青的指挥下，杜山在中间偏右的位置，一道冰棱刺了进去。李乘风紧张的站起身，心说万一要炸了，萨伊姆那家伙还不得哭死。好在没出现什么意外，李乘风顺利的取得了里面的资料和那封重要的书信。 “我操，这封书信我要拿出去卖掉，估计能换好几套房子。” “那你也得有命住。”杜山调侃了一句，这才起身继续去干他的工作。 萨伊姆没想到李乘风真的能取出里面的资料，震惊之中，还以为是密码箱出了问题。既然资料已经被李乘风收起来，萨伊姆知道只能听从他的安排了。 趁着夜色，白沧海悄悄的带着萨伊姆离开了贵宾区域。与此同时，那个被破坏的密码箱，也被杜山扔进了大海之中。 叶青的房间内已经布局完毕，无法再去入住。海景舱内，由于这间贵宾房只有一张大床，这些天大家都是轮流守护无需跟萨伊姆挤在一起，现在只剩下李乘风和叶青，两个人顿时陷入了尴尬之中，甚至彼此的眼神，都故意看向了其它方向。最终，李乘风站了起来。 “青，早点休息，我去跟白大哥他们挤一挤。”其实李乘风也担心那俩家伙再来探查，到时候他根本来不及进入这个房间。 叶青却是一闪身拦在了李乘风面前，清澈的眼神带着一丝怒意和倔强。 “今晚，你哪也不能去！” 第127章 中途补给 海景舱内，两个人对视着，李乘风尴尬的指了指床。那意思就一张床，他在这里不方便。 叶青倔强的说道，“我都不在乎你怕什么？” 李乘风心说我可是个正常男人，再说孤男寡女住在一起，李乘风毕竟还有些顾虑。上船之前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况且萨伊姆是伊斯兰信仰的外国学者，按照习俗应该登记单独房间。而李乘风四人，唯有两个年轻人编排在一起比较合适，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小青，我是觉得~不方便。” 叶青幽怨的瞪了一眼，“你是不是~嫌弃我？” “没有没有，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小青，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妹妹看待，你应该能感受到我对你的爱护。” “既然是哥哥妹妹，那临时住在一起怕什么。除非~你心里有鬼。” 李乘风无奈之中，尴尬的点着头，“那好吧，我抽支烟，考虑考虑明天的事。” 李乘风说着看了叶青一眼，如果没有今天发生的那件事，或许李乘风不会这么在意。但是现在，一想到两人要睡在一起，脑海中总有些龌龊的想法。别看叶青年纪尚小，却已经亭亭玉立，李乘风可不是柳下惠。 叶青也不说话，走到李乘风对面的床沿上坐下，就这么默默的看着他，看的李乘风心里直发毛。 “小青，明天说不定还有一场大戏，早点休息，养足了精神。” “乘风大哥，你后悔加入幽灵吗？”叶青忽然问道。 李乘风一怔，诧异的看着叶青，“怎么，你后悔了？” 叶青微微摇了摇头，“我这一辈子做的最不后悔的事，就是加入幽灵。对我来说，幽灵不是什么组织，它就是一个完整的家。我不在乎生死，在我很小的时候，妈妈说，死亡是一种解脱。很多次，我都在这种解脱边缘上徘徊，甚至主动想解脱自己~。” 一颗晶莹的泪珠在叶青脸上滑过，“直到我进入了幽灵，一开始，他们看似很严厉，但我能感受到他们在保护我，在关心我。如果有一天，我也向那些前辈一样付出了生命，唯一的遗憾，就是我这辈子~还没有人给我送过花，没有像可卿姐姐那样，有人用充满爱意的目光看着她。” 李乘风不禁有些动容，站起身轻轻抬手，略一停顿，还是替叶青擦拭了一下泪水，“傻丫头，你的人生才刚开始，有我们在，没人能伤害你。” 叶青抓住了李乘风的手，“乘风大哥，能抱抱我吗？” 李乘风看着叶青期待的眼神，默默地把叶青拉入了怀中。李乘风对着入口的开关发出一道声波，关闭了舱内的灯光。两个人没有再说什么，就这么默默的相拥着。 李乘风能够感受到叶青的孤独，一个能靠着自己顽强活下来的小生命，李乘风不敢想象她都经历了什么。这一刻，李乘风没有了那些龌龊的想法，他体会到了叶青为什么说幽灵是一个家。 “白老爹回来了。” 脑海中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替我建立联系。” “老白，情况如何？” “放心吧，非常隐秘，除非这邮轮大修，否则别想找到萨伊姆。另外，为了配合布局，我顺手灭了三个来自国内的游客，一男两女。” 李乘风眉头一皱，“老白，谁允许你这样做的？就算为了做局，也不能拿同胞动手~。” 没等李乘风说完，白沧海打断道，“乘风，你没走出过国门，在国外最想把你置于死地的未必是那些老外，反而是这些披着黄皮肤的同胞。那三个家伙欺骗底层几个旅游学生去迪拜椰树园，那里是有钱人的天堂，却是穷苦人的地狱。等你听过椰树园的故事，就知道那三个王八蛋死的不冤。” “乘风大哥，我相信白老爹。” 李乘风看了一眼紧紧抱着自己的叶青，再次与白沧海联络道，“一路上没有被什么人发现吧？” “没有，不过我去看了看那几个家伙，他们正在跟船长交涉，我也听不懂他们的话，但看情况像是在威胁船长。” “今晚大家都好好的休息，资料由我亲自保管。明天如果大家外出，必须留守两个人看守资料。另外，如果明天万一遇到紧急情况，只要对方没有发现资料，能忍则忍。等快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再还以颜色也不迟。” 白沧海答应了一声，叶青切断了联系。李乘风与叶青依然相拥着，但脑海之中却在回放着点点滴滴，看看哪里还有漏洞没有。 “乘风大哥，在想什么呢？”叶青轻声问道。 “想一想还有什么疏忽没有。” 黑暗之中，李乘风低头看了一眼，黑暗遮挡不住他的视线，他的瞳孔甚至比白天看的更加清晰。 叶青也抬起了头，“其实我们最大的短板，就是没有一个能听懂他们语言的人。幽灵里你的学历最高，回去之后应该补上这一课。到时候，你补习英语，法语和阿拉伯语我来学。依靠外围成员的协助，总不如自己掌握主动权更为安全。” 两个人的面孔近在咫尺，甚至都能感受的彼此的呼吸，李乘风赶紧抬起头，“你说的对，我说怎么总感觉缺点什么，小青，明天我陪你去甲板上走走。出来这么多天，你一直在房间里警戒，还没在船上玩玩呢。” “不，明天我还不能出去。必须要有两个人留守保护资料，我没有战斗能力，不过警戒能力没人能比得过我。别忘了，明天还有个丁薇，你要不去陪她，那狐狸精肯定会来找你。”叶青说着，生气的在李乘风后腰上扭了一把。 李乘风只能苦笑的忍着，他知道在这方面，千万不能跟女人讲道理，最好的办法就是岔开话题。 夜色渐深，叶青疲惫的躺在床上。李乘风也有些累了，就在李乘风想靠边躺着睡上一会儿，叶青突然说道。 “那家伙又摸上来了，一个人，鬼鬼祟祟的。” 李乘风心中一惊，“到了什么地方？” “已经来到了咱们这一层，手里还拿着一个仪器，正挨个房间偷偷摸摸的探测。” 李乘风想了想，“快，让老杜出马，不能让那家伙如愿。” 李乘风吩咐完，片刻之后，杜山左右手拎着两个洋酒瓶，晃晃荡荡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那黄毛老外吓了一跳，顿时警觉的看着杜山。 杜山在通道里骂道，“这他妈什么白兰地，欺负老子没喝过是不是。把你们船长喊来，我要投诉~。” 杜山说着，当着黄毛老外的面，一口气喝了下去，留下一点，杜山故意高举着撒到了地毯上。刹那间，一股浓郁的酒气弥漫着通道之中。杜山的喊叫惊动了不少人，负责贵宾区的小白领听到喊叫，赶紧跑了过来。其它房间，也有不少老外伸出脑袋，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那个黄毛家伙紧贴着舱壁，悄悄把手里的小型探测仪塞进了裤兜。他看出来是遇到了个纯粹的酒鬼，第一次探查杜山房间的时候，杜山就在那抱着个酒瓶子狂饮。现在当着他的面一口喝下一整瓶，要说此人有问题，那肯定是脑子有病。 贵宾区的服务人员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杜山再次一抬手，把另外一瓶也一口喝干，“这他妈就是假酒，我要投诉，船长不来老子就不走了。” 看着杜山往地毯上一坐，一副混不吝的样子，黄毛只能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悄悄退去。这里可是贵宾区，大部分都得头顶白布的家伙，闹大了他可惹不起。 杜山这一闹，就是两个多小时，船长找来翻译才明白他的意思。为了不打扰其他客人，船长无奈之下赔付了一箱伏特加，这才让杜山满意。但是其他客人得知这区域住着个酒鬼，顿时向船长投诉起来。这一折腾，眼看着就要天亮了。 李乘风躺在床上侧身看着叶青，“多亏有你，不然那家伙手中的小玩意，指不定能探测出什么问题。” “乘风大哥，你睡一会吧，我来警示。” 李乘风确实有些累了，况且白天他还有任务，只能在床的边沿上眯了一觉。直到一声长鸣，李乘风才从梦中惊醒。 李乘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到了床中间，叶青跟个八爪鱼似的缠在他身上，睡得比他还香。李乘风心中一惊，赶紧悄悄把叶青的胳膊腿移开，迅速拉出行李打开箱子，看到那些用衣服包裹的文件已经不见，李乘风刹那间流下了汗水。 “不用着急，在我头底下呢。”叶青翻了个身，她居然是枕着那包资料睡的觉。 李乘风长出了一口气，“死丫头，可把我吓死了。下次再这么做，提前给我说一声。” “乘风大哥，船进港口了，我和白老爹保护资料，你出去走走吧。” 李乘风刚要拒绝，房间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叶青瞟了一眼，幽怨的说道，“我敢打赌，肯定是丁薇那个狐狸精。” 李乘风当然知道，他们的手机没全部关闭，船上又不认识别人，除了丁薇没人给这里打电话。李乘风拿起了一听，果然是丁薇，邮轮已经开始靠岸，站在最顶层的甲板上，可以把大半个新加坡收入眼底。 “小青，我去跟旁边老白他们说一声，大家轮流外出一下。” 叶青噘着嘴说道，“别找借口了，昨晚你做梦还喊女人的名字呢。” 李乘风心虚的看着叶青，“别胡说，我没有说梦话的习惯。” 叶青慵懒的眼神看着李乘风，“昨天你梦里面喊的是我，而且手脚还不老实~。” 李乘风尴尬的恨不得赶紧逃离，他不知道叶青说的是否是真的，但起床前两人确实是缠在一起。李乘风慌慌张张走了出去，叶青露出了一丝坏笑。 “原来两个人，这么奇妙。”叶青回想着短暂的时光，那一刻，她感受到从小到大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李乘风安排了一番，让老白陪同叶青保护好资料。杜山也不喜欢热闹的场面，主动留下来一同保护。有他们二人在，李乘风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丁薇来到了顶层，别看邮轮顶层的视野很好，但能来这一层也需要资格。跟丁薇同来的还有她那位娘娘腔叔叔丁墨辰，这些天丁墨辰一直在跟拍卖行洽谈他的艺术品，李乘风知道他也在，但一直没见面。 李乘风主动打了个招呼，“丁叔叔好。” “哎呦~这不是小李吗，你居然也能住在顶层？” 李乘风一听他说话浑身就起鸡皮疙瘩，但还不能表现出来，“丁叔叔，我这可是公费旅游，不花自己的钱。” 丁墨辰顿时鄙视的看着李乘风，伸出兰花指指着李乘风，“你们这些人啊，为国家创造了什么价值，就敢大手大脚的乱花钱。你看看我，被人家誉为东方的莫奈，这是多么大的荣誉~。” “好好好，您厉害，您老自己溜达吧，我和小薇去那边看看。”李乘风看着丁墨辰那夸张的动作和表情，再听下去都能吐了。 丁薇早已习惯了叔叔的娘气，微笑的挎着李乘风的胳膊，头靠在肩上两人向另一边走去。 丁墨辰哼了一声，“粗俗，居然说人家老。” 丁薇一边走一边指着远处，给李乘风介绍着新加坡的标志性建筑。李乘风可无心听这些，他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上下的游客之中。大部分国人乘坐这条邮轮，目标就是新加坡，黑头发黄皮肤的人下去的居多。而上船的，大都是中东面孔，但是其中十几个西方白人男子匆匆上船，引起了李乘风的注意。 就在李乘风观察着上下乘客之时，新加坡距离港口不远处，一群中国游客也在观望着来自花都的邮轮。不管邮轮的国籍是否是中国，但至少能在异乡看到下船的同胞，也感到很自豪。 这群游客正是来自岭南的老干部旅游团，谢可卿作为陪同，也拿着望远镜看向远处高大的邮轮。一层一层看上去，当谢可卿看到最上层的甲板之时，一下子愣住了。 谢可卿不敢相信的再次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望远镜倍数不高，谢可卿怕认错了，向同行的一位军干所退休的老同志说道。 “金师长，能把您的望远镜借我看一眼吗，就一眼。” 那位被称为师长的老爷子，身穿中山装，手中的望远镜还明显的有一个五星标志。 “小谢啊，好好的看看，资本主义的腐朽生活，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腐朽。” 谢可卿也顾不上什么腐朽不腐朽了，这一路上老金头嘴上说的挺好，但也没少大吃大喝。接过军用望远镜之后，谢可卿的脸色终于变得如同冬月的寒霜，刹那间苍白起来。 第128章 细微的疏忽 李乘风陪同丁薇在甲板上吹了两个多小时的海风，直到丁薇也有些累了，李乘风赶紧借口去照顾酒蒙子叔叔，两个人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虽然丁薇也很想去拜访一下，但既然李乘风不怎么情愿，以丁薇的涵养，绝不会勉强。 其实李乘风也很矛盾，这几天跟丁薇的接触，李乘风不知道该怎么斩断这段孽缘。他知道丁薇是个好女孩，虽然在国外留学，却是单纯的让人骗了还得帮人数钱。越是这样，李乘风越不想伤她的心。但在邮轮补给之前，李乘风只能违背自己的良心去欺骗她，因为李乘风害怕女人一旦疯狂起来，会让他们成为船上的焦点。 如今邮轮正在补给，李乘风决定起航之后开始疏远一些，甚至挑明他已经有了心爱的人。如果继续下去，李乘风真怕自己也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更别说，如今身边又多了一个智商超高的叶青。 回到舱内，李乘风当即与众人汇报了自己的发现。白沧海在国外的战斗经验丰富，立即判断出这些人肯定是来船上排查的。 “白大哥，是不是萨伊姆在船上的消息泄露了？”李乘风担心的问道。 “这到未必，应该是所有从咱们口岸前往萨伊姆老家的飞机轮船，都在他们的搜索之内。这一点咱们可比不了，人家世界各地到处都有驻军基地，盘查起来非常方便。这就是所谓的封锁，不但让你得不到武器，更是连资料都无法得到。其实咱们还好点，人家对东方的武器还看不上眼，北方熊那边来中东的人，他们盘查的更严。” 李乘风想了想，“那如果他们发现少了人，不允许起航怎么办？” 杜山接口道，“这一点你放心，如果超出正常补给时间太久，邮轮背后的金主也不答应。别忘了贵宾区那些总统套房里，闲来无事的贵族也不好惹，老美为了石油资源还不敢得罪他们。” 李乘风点了点头，“那就按照计划，跟他们耗下去。只要对方找不出萨伊姆，不管出现什么情况咱们就是普通游客，千万不能暴露自己。另外，白大哥也找个合适机会去舱底看一看，萨伊姆那边也不能出现纰漏。” 李乘风安排完毕，众人开始等待邮轮的起航。按照正常时间，邮轮上午到达之后，办理完手续以及需要的补给，当晚就能起航。 李乘风祈祷着能早点听到起航的长鸣，因为起航之后，邮轮将是他们的天下。除非对方也有类似的高手，否则在大船上猎杀，李乘风觉得光一个白沧海就够了。 果不其然，中午两点之后，登船的通道撤掉，只留下补给通道还在运输物资。邮轮从最底层的游客开始，开始进行身份核对，并且每一层的上下通道都有人把守，任何上下的游客都得出示身份以及房间的信息。 白沧海也担心萨伊姆那边可别真出了问题，独自一人向底层一层一层走去。来到了甲板下面的游客区域，白沧海被人拦截了下来。 白沧海仗着自己是贵宾区的客人，并不买拦截人员的账，而且他也听不懂对方说的什么，争吵之中引来不少人，其中还有那位熟悉的面孔。 一名身穿海员制服的男子，用中文问道，“请问先生，您不在上面游览，为何要来低档区域？” 白沧海高声说道，“我朋友喝不惯你们的洋酒，让我下来看看中国同胞还有没有存货。再说了，我是贵宾客人，想去哪去哪，你们这样做我是要投诉的。” 那位熟悉的黄毛老外，鄙视的摇了摇头，示意放他过去。他是亲眼见识过老杜的酒醉，根本不相信东方大国会派这样的人来保护重要人员。 白沧海被放了过去，看到船上的安保与那些西方面孔都在挨个房间排查，底层的灯光比较昏暗，与甲板之上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趁着众人不注意，白沧海身形一晃，直接进入了员工通道。 白沧海的探视很顺利，那些核查人员仿佛把重点都放在了游客之中，并没有人进入底层的机房等地搜查。或许这些人也是迫于国际压力，对每一层的核对非常快。等白沧海回来之时，核对已经到了贵宾区。 与在下面不同的是，核查人员对这里的客人非常恭敬，甚至面对那些白袍的训斥和怒骂，也是陪着笑脸。那个黄毛看似身份不低，一直跟在核查人员之中。 当核查到白沧海房间之时，顿时被一股酒气熏的众人捂住了鼻子。黄毛只是在外面看了一眼，甚至都懒得进去。 核查人员很快来到了李乘风的房间，这些人倒是也很尊敬，但跟面对那些白袍比起来，却是天壤之别。卫生间洗浴间都查的很仔细，那黄毛还故意给李乘风挑了挑眉，心说这家伙挺有手段，下面那层勾搭一个，这里还养着一个，不愧是东方的官二代，很会享受。 核查完毕，邮轮上的一名二副微微鞠躬，用中文说道，“感谢李先生的配合，对您的打扰我们深感歉意，希望李先生在接下来的旅途愉快。” 黄毛还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调侃了一句，“他很愉快~我都羡慕他~！” 李乘风对着黄毛招了招手，“那谁，你过来一下，你这家伙到底是干什么的？船上的保安？” “nono,我是航运集团的安保顾问，保护大家的安全~是我的鸡泽。” “我不管你是谁，下次再来打扰，别怪老子不客气。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把你们这条航线给停了。” 黄毛不屑的撇了撇嘴，心说这个蠢猪，你老爹还没这个能力。李乘风豪横的赶走了众人，当舱门关闭的那一刻，叶青迅速展开脑域波，开始观察隔壁的动静。 众人敲门之后没有动静，二副回头看了看黄毛，在他的示意下直接拿出房卡打开了房门。房间里与黄毛昨日来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同，化妆品依然摆放在那里。黄毛好像感觉有些不对，毕竟船上已经喊话所有人要进行身份核对，况且这房间的游客不可能两次都空着。 在黄毛等人仔细的搜索之下，终于找到了‘线索’。黄毛立刻让所有人都退出，马上拿出对讲机呼叫起来。不大一会儿，几名身穿特殊服装的男子，戴着白手套走进了房间。他们拿着一种设备，在不起眼的位置开始观察起来。不大一会儿，其中一个摆了摆手，另外一人赶紧走了过去，在卫生间水池边缘，小心的贴上了一层白膜。 叶青心中一惊，当即与众人联系道。 “要坏事，那个地方留下的应该是我的指纹。” 李乘风心中一惊，那个房间是叶青的，他们三人倒是很少进去。真要是全船游客进行指纹对比的话，叶青肯定会暴露无疑。毕竟白沧海与杜山，不可能把所有的指纹都擦掉。 第129章 两个极端 李乘风压制住心中的紧张，告知众人不要乱了分寸，先看看情况再说。 “老白，你说他们会不会进行全员对比，需要多长时间？”李乘风问道。 “我哪知道，以前没经历过这种情况。” 叶青突然说道，“我知道，如果是数据库对比，马上就能锁定指纹信息的身份。不过，想必整个邮轮没人把自己的指纹输入数据库，目前国内只是针对有犯罪前科的人员进行了指纹输入。但我在网络上看过，还有一个小型指纹对比器，只要在上面按下指纹，可以当场与犯罪现场的指纹进行核对。” 李乘风说道，“希望他们没有这种仪器，或许能拖延到船上那些贵族忍耐的极限。” “不用希望，那仪器就产自新加坡。”叶青当场给李乘风泼了一盆冷水。 李乘风的心顿时提了起来，真要是出现那种局面，哪怕对手不知道隔壁失踪之人就是萨伊姆，至少白沧海和老杜布置的‘犯罪证据’，会让叶青陷入万劫不复。幽灵再厉害也只是暗夜中的尖刀，还无法摆在明面上公然与警方对抗。再者说，这个责任李乘风承担不起，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叶青被带走。 “必须要想个办法。” 李乘风紧张的握住了叶青的手，脑海之中不禁有些纷乱。如果留下的是他的指纹到还好说，大不了告诉核查人员自己跟隔壁的哥们私自兑换过外币，去过那个洗手间。但是叶青身为女性，在黄毛眼里又是他的小情人，怎么可能会跑到隔壁去找老外。 看着李乘风着急的样子，叶青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此时，杜山说道，“他们未必敢在贵宾区这么做，我和老白布置的是谋财害命局，别忘了这一层住的都是什么人，头顶着白布的那帮家伙要是知道在调查谋财害命，他们非用钱砸死对方不可。” 白沧海回应道，“对他们不敢，但对咱们未必同等对待。欺软怕硬的事他们做的还少吗，我敢打赌绝对会让咱们进行比对。丫头，刚才观察到是哪根手指了吗？” 李乘风顿时吃惊的睁大了眼睛，“怎么，你还想把手指毁掉？” “现在唯有这个办法可以蒙混过去，而且还得是在餐厅酒吧公众场合，让众人做个见证。” “不行，我不同意。”李乘风紧紧握住叶青有些发抖的手，坚决反对要毁掉叶青的一根手指。 “乘风，别意气用事，我比你更心疼，如果可以对换的话，我宁可剁掉自己的手指。” “对换？”李乘风心中一动，“等等！确实可以对换。”李乘风说着看向了叶青，“你说的那个仪器，有没有储存功能？” 叶青摇了摇头，“这种设备内存容量很小，大都用于酒吧舞厅的犯罪现场。国外很多地方的法律无法把现场的所有人都控制带离，所以进行现场比对之后只是带离嫌疑人。虽然我只是当时好奇看了一下这种仪器，但可以肯定无法储存信息，因为这也侵犯了个人隐私权。” “我有个冒险的想法，可以用其她人的指纹代替叶青的。但是~也有些难度，所以得跟大家商量一下。” 白沧海当即说道，“乘风，你不会是让我现在就下去找个女性，剁了她的手指吧？” “我还没这么残忍，我的意思是~让丁薇的手指，来替代叶青。不过有些事情，我得征求你们的同意。”李乘风说着，目光看向了叶青。甚至说，李乘风故意握了握叶青的手，示意她不要发表意见。 李乘风想到了一个冒险的对应之策，但在邮轮上他只能求助于丁薇，毕竟同行之人没有其她女性。即便是李乘风替叶青按下指纹，也存在明显的差异。在这方面李乘风还专门询问过赵斌，因为赵四的车辆被打捞之后，李乘风也担心留下指纹。 半个小时之后，隔壁的房间暂时封存，房门外派了一名海员临时把守。趁着这个机会，李乘风拉着叶青走出了船舱，手里还拎着装了两瓶洋酒的纸袋子。 李乘风当着那位看守的面敲了敲白沧海的房门，打开之后，李乘风说道，“哥们，念在咱们都是同胞的份上，送你两瓶酒，以后晚上别再乱敲我的房门了。” 递过装酒的袋子，叶青恩爱的挎着李乘风的胳膊，两个人郎情妾意的向外面走去。纸袋之中是萨伊姆留下的资料与那封重要的信，李乘风可不敢留在舱内。 李乘风二人来到了2186房间，正当李乘风要敲门之时，脑海中叶青突然说道。 “乘风大哥，你就不怕她在外国留学这几年，心中早已忘记自己是炎黄子孙？你可想好了后果，一旦说出，起航之前咱们的命运可就掌握在她的手中。” 李乘风的手在空中停留片刻，依然敲响了房门，“我相信她。” 丁薇打开了房门，来之前李乘风给她的房间打过电话，丁薇也很奇怪怎么李乘风的小表妹突然冒了出来。虽然丁薇很反感她，却依然不失礼貌的向叶青招呼道。 “没想到能在异国他乡遇见你，你好，请进来吧。” 叶青只是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走了进去。关闭舱门，李乘风示意叶青警戒着外面，这才看着丁薇说道，“小薇，我们遇到点麻烦，不得已才来求助你。” 丁薇笑道，“乘风哥哥，跟我还客气什么，需要多少，我这里不够我叔叔那边还有。” 李乘风一愣，赶紧摆了摆手，“不不，我们不是来借钱的。”李乘风尴尬的看了叶青一眼，暗示她不要生气。 丁薇诧异的看着二人，她本以为李乘风打电话的时候吞吞吐吐，估计是装大款装不下去了，想借点钱。丁薇的家族在国内那可是绝对算得上豪门了，别看她没有预定上贵宾舱，但是绝对不差钱。 李乘风无奈的解释道，“小薇，实不相瞒，我这位小青表妹，其实她~是一位国家安全人员。我这次来，也是她求我帮着完成一项任务。” 说到这，叶青突然插言道，“我们是以夫妻的名义预定的房间。” 李乘风顿时嘴角抽了抽，丁薇却瞪大了眼睛看着叶青，“你居然是个特务？” 李乘风赶紧解释道，“不是特务，是国家安全人员，你可以理解成特工。” “这有区别吗？小青妹妹，你年纪这么小，怎么进去的？” 李乘风翻了个白眼，心说这丫头脑回路怎么跟正常人不一样，“小薇，你先听我说好不好。现在小青表妹遇到了麻烦，甚至是生死麻烦，所以需要你的帮忙~。” 李乘风把事情的严重后果说了一遍，他只是说叶青为了任务去过那个人的房间，但此人已经失踪，为了不暴露身份只能请丁薇帮忙。 李乘风本以为丁薇听完之后会很吃惊，毕竟是涉嫌国际犯罪，却没想到丁薇听了之后，兴奋的一把拉住了叶青的手。 “小青妹妹，你胆子可真大，是不是会武功？” 叶青看了看李乘风，又看了看丁薇，“我不会武功，但为了国家，我必须这样做。” 叶青说完，她的声音顿时在李乘风的脑海中响起，“她脑子根本就不正常，让她帮忙准得露馅。” 李乘风挠了挠头，心说眼前这俩丫头要是均衡一下就好了，一个是单纯的毫无心机，另一个则是看什么事都先往坏处想。当然，两个人的经历本身就是两个极端，一个从小衣食无忧充满了美好幻想，另一个则是如同受到惊吓的小猫，为了活下去而用尽了手段。 李乘风再次问道，“小薇，你可想好了，这件事或许很危险，或者还会受到牵连，到底能不能帮忙？” “当然要帮啊，为了国家，我也不怕死，但~我怕疼。乘风哥哥，如果露馅了，他们会不会~对我使用暴力？” 我滴个天，她那小脑袋瓜子居然还能想到这一点？李乘风挠了挠头，真有点后悔自己冲动了。事已至此，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走一步看一步了。实在不行，那只能他陪着叶青下船，让白沧海和老杜继续完成使命。好在只是留下一个指纹，对方并不清楚那个房间里住的是谁。 就在李乘风苦口婆心的交待丁薇怎么配合之时，邮轮的船长室，船长也是气的暴跳如雷。按照他的话说，已经给足了面子，居然还要核对每个乘客的指纹，这简直跟杀了他没什么区别。 “瑞查得先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那可是严重的侵犯了贵宾的隐私权。这不光是对我们邮轮集团带来严重的损失，甚至会受到国际的指责。该做的我们已经做了，现在我以船长的名义，命令你们离开！” “船长阁下，你要知道没有我方的命令，你离不开港口。不要用命令的口吻来跟我对话，你还没这个资格。” 船长这一次没有被吓住，而是强硬的说道，“我没资格，但别忘了这艘邮轮的主人是王子殿下，但即便是跟我们的王子殿下通话，殿下也不会允许你们这样做。更何况船上的总统套房之中，还住着三位大石油商，他们会直接与你们的总统通话。” 黄毛瑞查得按了按双手，“船长阁下不必生气，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在下知道这船上有些尊贵的客人，针对他们当然不能打扰。但是其他游客，必须再排查一次。” 船长敲着桌子说道，“你知道在海上航行之中，有多少人会失踪吗？住在那个房间里的人不是什么大人物，为什么非要为了一个中东公民，去惊动我的其他客人。” “船长阁下，失踪的可不止一个中东客人，还有三位中国人。难道，你就不感到有点奇怪吗？” 船长冷哼一声，“那就让中方起诉我好了，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看着船长这么强硬，黄毛瑞查得面色也寒了下来，“船长阁下，我再强调一次，我们必须要找出留下这个指纹的人。如果对比过后依然没有，那好，我马上下令其他人撤离，你也可以继续起航。当然，我方人员不会去打扰尊贵的客人，这一点请船长阁下尽管放心。这是我的底线，如果阁下继续坚持，我会请新加坡方面，以涉嫌谋杀对邮轮进行大排查，想必船长阁下也不希望媒体报道此事吧。” 在瑞查得的威逼下，船长终于还是低下了头。他知道此次航行肯定会得到不少人的投诉，但在强势面前，也只能恳求对方尽量把动静弄的小一点。 李乘风二人一直没有离开丁薇的房间，他知道这个房间面积不大，比他那边更容易动手脚。但是迟迟没有动静，李乘风也有些着急。 特别是丁薇和叶青二人，两个女人在一起，李乘风真怕一句话说不好就会炸了窝。还好，是他想多了，丁薇哪是叶青的对手，十分钟不到丁薇就忘记了以前的屈辱，恨不能当闺蜜似的跟叶青热聊起来。 叶青瞟了李乘风一眼，突然转变了话题，“小薇姐，你是不是很喜欢乘风大哥？” 李乘风顿时紧张的挺直了身子，心说你这丫头提这事干嘛。丁薇却是痴痴的看向李乘风，毫无顾虑的点了点头。 “小薇姐，那你可知道，乘风大哥有喜欢的女人，而且快结婚了。” 李乘风听的冷汗直流，心说你个死丫头，咱们还得求人家帮忙呢，可别给说岔劈了。男人一怒为红颜，红颜一怒敢骂街，能把知道的那点事都给你宣扬出去。 “小青，你们就不能聊点别的，小薇喜欢摄影，可以探讨探讨艺术吗。”李乘风说着，悄悄瞪了叶青一眼。 丁薇却幽怨的叹息了一声，“小青妹妹，爱是纯洁的，更是自由的，不需要世俗的羁绊。其实就算我把乘风大哥领回家，父母也不会同意。所以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乎朝朝暮暮。躯体上的婚姻会随着身躯的死亡而消散，但灵魂上的伴侣，才是永恒。” 说到这，丁薇看向李乘风，“乘风哥哥，虽然我~不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但女人的心很敏感。其实我能感受到，很多时候你都是在应付，不过我不介意，我喜欢你，你心里也有我，这就足够了。柏拉图式的爱情，才是最浪漫的大写意。” 李乘风的心也有些颤动，他不是个狠心的人，特别是对女孩子，李乘风不想让任何人伤心。叶青也很震惊，她看出丁薇的涵养不会当场发飙，才故意说出这番话，即便不是当场反目，至少以后会断了她的念想。没想到，丁薇却说出这番令她震撼的语言。 李乘风苦笑的看着二人，犹豫着说道，“其实，我不是那种多情的人，更不想伤害任何爱我的人。小薇，我不是在应付，只是~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现实。” 丁薇淡淡的一笑，“乘风哥哥，这不挺好吗，灾难和明天，谁也无法预知哪一个先来。快乐的活在当下，比什么都好。” 李乘风刚要开口，脑海中突然传来叶青的声音，“他们来了~！” 李乘风一愣，赶紧示意二人不要说话，走到舱门口打开一道缝隙，一道声波吐了出去。通道之中，黄毛正带着人分成好几组，手持一个巴掌宽的仪器敲打着其他游客的房门。黄毛的身后还站着几名黑衣男子，李乘风感受到他们的腰间都带着武器。 叶青靠着丁薇坐了下来，轻轻拉住了她的手，“小薇姐，他们来了，你怕吗？” “不怕，我觉得又兴奋又刺激，小青妹妹，下次再有这种事，一定要喊上我。” 叶青露出真诚的笑容，她觉得可能自己一直误会了丁薇，把她当成一个高冷傲慢而有心机的女人。现在看来，她就是一个单纯的傻姑娘。 “小薇姐，有乘风大哥在，不用紧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对对，你们俩继续聊，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越自然越好，。”李乘风内心里无比的紧张，他不知道丁薇能不能配合的默契。 李乘风说完之后，解开衣领上的几个扣子，他现在又要冒充一次二世祖。李乘风走到柜橱旁拿出一瓶摆放的洋酒，昂首就喝了几口。 丁薇花痴一般的看着李乘风，叶青突然问道，“小薇姐，你说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要是睡在了一张床上，那个男的是不是得负责？” 噗~！李乘风呛的一口酒喷了出来，就在这时，房门外也传来了敲门声。 第130章 默契的配合 李乘风回头看了一眼，他本以为叶青和丁薇都会很紧张。现在看来，紧张的反而是他自己。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都是面带微笑看着他，只不过，一个笑容之中天真无邪，另外一个~却笑的很邪。 李乘风再次喝了一口酒，这才冲着外面喊道，“敲什么敲，谁啊~！” 李乘风拉开舱门，黄毛看到他也是一愣，再看到舱内坐着的两个女人，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哦哦哦，省长的公子~佩服！”黄毛忍不住伸出大拇指，没想到这位中国的官二代还会玩。 “你他妈还有完没完，这也就是在海上，在我们那边，信不信老子分分钟弄死你。”李乘风霸道的指着黄毛，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黄毛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李先森，由于船上出了点小事故~，所以我们要核对一下指纹。” “指你个头，都滚出去，信不信我现在就找船长投诉你。” 黄毛脸上的笑容也冷了下来，“如果李先森不配合的话~我不介意把你们~都带下船调查。” 李乘风刚想骂两句，就听叶青嗲里嗲气的喊道，“哥哥~他们想查什么就让他们查好了，查完赶紧走~，别耽误咱们的正事~。” 丁薇吃惊的看着叶青，心说不愧是特工，就凭这股子浪劲她都学不来。 李乘风生气的看着对方，“赶紧的，等下了船看我怎么投诉你。”李乘风说着，率先把手伸了过去。李乘风心里也在打鼓，心说可别拓下来的那个指纹是他的。 由于房间空间不大，而且其他人不会中文，黄毛只能站在手持仪器那人身后告知李乘风，他们只核对女性的指纹，李乘风不用核对。 一听这话，李乘风转身推了那家伙一把，故意站在走道上挡住黄毛等人。那名手持仪器的家伙狠狠瞪了李乘风一眼，这才目光不善的看着丁薇和叶青，示意二人把食指按在仪器上。 丁薇率先抬起了胳膊，“这么好玩，我先来。”丁薇说着，用食指轻轻在仪器屏幕上一点，快速的抬起手。 那男子摇了摇头，示意得扫描到才行，李乘风眉头微微一皱，紧张的看了一下丁薇。丁薇却表情很自然的把手指再次放了上去，滴滴两声，丁薇抬起了手臂。 那男子看了看对比数据，抬起来给李乘风身后的黄毛看了看，上面显示吻合度不足二十五。黄毛点了点头，示意叶青开始对比。 叶青慢慢的抬起手臂，丁薇突然说道，“你把仪器放低点，抬这么高干什么。” 那名男子一愣，黄毛不耐烦的用外语跟他解释了一下，男子这才不情愿的微微躬下身躯。李乘风也转头看向了黄毛，像是嗓子被堵了一样，突然喷出一口气。 就在叶青即将按下指纹的刹那间，房间对面通道的应急灯突然碎裂，黄毛等人紧张的瞬间转身，同时还拔出了枪。就连那名正在核对的男子，也扭头看了一眼，就在他转头的瞬间，丁薇的手指从叶青臂下伸了过去，按在了仪器上。 李乘风知道必须得为丁薇再争取一两秒的时间，否则那家伙转过头仪器没响就麻烦了。李乘风看着那名男子，突然咳嗽了两声。那名男子只觉得双眼一阵刺痛，正要抬手揉一下眼睛，仪器传来了滴滴声。 黄毛听见滴滴声，目光也看向了叶青。但由于视线被李乘风挡住，他并没看到丁薇抽回去的手臂。叶青不慌不忙的抬起胳膊，同时问道，“外面什么声音？” 李乘风目光不善的看向黄毛，“是不是你手下的枪走火了？你这是在保护游客还是要害人？我必须要投诉你，你给我等着。” 黄毛也不想再搭理他这个废柴官二代，目光看向了检测的那名男子。男子揉完眼，看了看手中的仪器，抬起来给黄毛示意了一下，也是吻合度不足二十五。 黄毛这才客气的说道，“先~森，祝你旅途愉快。”说完一摆手，开始进入下一个房间。 其实黄毛一开始也很怀疑李乘风与白沧海等人，毕竟就在出事的隔壁，况且这几位又是中国人。但是黄毛又觉得能够住在那种海景舱，况且还是个花花公子，应该不会因为钱而作案。当然，如果查明那个房间里的人就是萨伊姆，那就一切能说的通了。 但黄毛又觉得如果中方派人暗中保护，也不可能派这几块料吧，这几个中国人除了女人与酒，没别的正事了。或许那个萨伊姆，真的没有在他负责的这条船上。 舱门关闭，众人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这一关。李乘风庆幸之中感激的对丁薇说道，“小薇，谢谢你，你救了很多人。” 丁薇更是激动的站起身，“乘风哥哥，咱俩一样，都是在帮小青妹妹，更是在为国家做事，你也是英雄。” 叶青直接翻了个白眼，心说就这智商，如果不是家庭条件好，早被人卖到大山里了。 “乘风哥哥，要不是刚才外面突然响了一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小青，是不是你的同伙提前做了手脚？” 叶青尴尬的点了点头，“这船上，是还有我们的同志。” “太棒了，我妈要是能来就好了，肯定会写在小说之中。小青，你看过我妈的书吗？回头我让她送你一套签名版的。” 丁薇正兴奋的说着，就听外面传来一个娘娘腔的怒喝，“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这是想干什么~。知道我是谁吗，还敢在我的船舱里撒野，我可是在国际上享有盛誉~。”紧接着，就传来啪啪两声没了动静。 丁薇脸色一变，“是我叔叔，我得去看看。” 李乘风伸手一把拦住，“别出去，他是个男的，怕什么。” “可是~，我叔叔房间里，有女人。”丁薇不好意思的看着二人。 “我勒个去，就那娘娘腔，他也喜欢女人？” 丁薇娇羞的瞪了一眼，“我叔叔是个男的，凭什么不能喜欢女人。” 丁薇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叔叔一上船就找女人，丁薇也不便说什么。但那毕竟是她的亲叔叔，丁薇也担心可别出事。 不大一会儿，外面终于安静了，叶青给李乘风示意了一眼，这才打开了房门。李乘风和叶青跟着丁薇快步走了过去，看到丁墨辰的船舱敞开着，三人赶紧跑了进去。 丁墨辰坐在床脚下，正拿着粉色手帕擦拭着眼角，看到李乘风三人，丁墨辰嘴角一撇，顿时哭了起来。 “小薇~他们打我~。” 丁薇尴尬的看了李乘风二人一眼，赶紧上前劝道，“叔，没事了，别哭。你房间里的女人呢，被他们带走了？” 丁墨辰抽泣的说道，“自己走的，还拿了我二百美金。” “叔，别说了，你丢不丢人。” 丁墨辰立马站了起来，”这有什么可丢人的，我只是画画而已，别忘了我是魔都美院的教授。你们想啥呢，不许亵渎我伟大的灵魂。看看，只画了一半就被打断了，我能不生气吗。” 李乘风早已发现床头的画架上，有一个什么都没穿的女人轮廓。看样子他们真想歪了，这家伙跟女人只能论姐妹。 丁墨辰接着说道，“小薇，找一个模特容易吗，就这么被那群粗鄙之人搅散了。你们不懂，不是什么人都有当模特的资格，必须要身材好，有线条还要圆润，特别是眼睛，一定要有光~。” 丁墨辰说着，自己眼睛里却散发出了光芒，“天哪~这位姑娘，你就是为模特而生的。线条~圆润~，天生丽质加上这双动容的眼睛~。哎哎~姑娘，你别走，价格咱们可以谈~！” 李乘风看着转身而去的叶青，苦笑着看了看丁薇，“小薇，你先安抚安抚叔叔，我回头再来找你。记住，刚才的事~你自己知道就行。” 李乘风说着，赶紧追了出去，再待上片刻他都想吐了。李乘风追上叶青，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怎么，生气了？” “我干嘛要生气？只是再听下去，我的胃受不了。”叶青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到叶青真没生气，李乘风这才放心，“告知老白他们了吗？” “嗯，他们得知一切顺利，正高兴着呢。” “我觉得，咱们最好还是回去陪伴一下丁薇，等开船再离开。” 叶青怪异的眼神看着李乘风，“怎么，你是怕她告密？” “不是，我是担心丁薇没心眼，可别说漏了嘴。要知道在起航之前，咱们决不能大意。” 叶青微微一笑，“放心吧，这件事，小薇姐绝不会说出去。” 李乘风一愣，“你就这么肯定？” 叶青轻声说道，“你不懂女人。乘风大哥，我觉得小薇姐不错，不是狐狸精。” 李乘风白了一眼，“我确实不懂女人，特别是你，怎么一转眼又不是狐狸精了。” 两人边说边往上一层走去，一场核对在丁薇的配合之下，总算是蒙混过关。李乘风也很后怕，如果当时万一出现了偏差，他真不知该怎么处置。 夜晚，一声长鸣响起，李乘风等人终于松了口气。白沧海看了杜山一眼，一伸手，“老杜，我也来口酒。憋了一路，手都痒痒了。乘风，要不要跟我一起活动活动手脚。” “不急，等船走远一点再说，先去看看萨伊姆的情况。” 李乘风眼神之中也绽放出了斗志，从花都到现在，他们一直被对手压制着，如今中途不再停靠，是该他们反击的时候了。不为别的，哪怕为了鹰隼以及在花都牺牲的同志，也不能让黄毛等人活着下船！ 第131章 乐极生悲 新加坡，距离海岸不远的一座大酒店之中，谢可卿靠在窗边眺望着远处的海岸线。大船已经离开，但是她的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谢可卿连晚上的自助餐都没去吃，她在心里多次安慰自己，那不是真的，肯定是自己看错了。或者说，乘风正在执行任务，那所谓的亲密也只不过是虚假的表象。但每当谢可卿闭上眼睛，脑海之中总是浮现出那副画面。而且谢可卿总感觉那个女子，仿佛是从哪里见过似的。 房门一响，同室的刘姐打开房门喊道，“可卿，快去看看金老爷子，又被资本主义腐朽的大龙虾给吃撑着了。” “我的天，又是他，自助餐也不能照死的吃啊。” 谢可卿此次出游身兼老干部旅游团队医，还是经过海关特别申请才带来一些常用药品。而那位正义凛然的金师长，已经是第三次被资本主义腐朽的自助餐吃撑了。 谢可卿现在都后悔参加这种老干部旅游团，原本以为可以欣赏一下异国风情，没成想都快变成保姆了。特别每次自己穿的稍微暴露一点，都会被身边这群老头老太太上一堂思想课。吃饭的时候更不用说了，面对资本主义腐朽的美食，恨不能要替那些死去的战友吃回来。照这样下去，没准回去之前就得腐朽几个。 此时，李乘风所在的邮轮已经缓缓离开了新加坡区域。由于马六甲东段吃水浅船舶多，邮轮航行的并不快。李乘风与叶青老杜三人站在顶层的甲板上，观看着远处其它的船舶。 叶青挎着包站在二人中间，谁也不会想到这个普通的女式坤包之中，放着如此重要的文件。 三人看到好几艘不同国籍的舰艇，杜山感慨的说道，“什么时候咱们的军舰也能在这条水道中自由游弋，那可真是扬眉吐气了。” 李乘风目视着远方，“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 李乘风庆幸自己加入了幽灵，如果他是个普通人，或许会成为令人羡慕甚至自傲的小干部，根本不会去考虑国家的强盛能给自己带来什么。但加入幽灵之后，特别是走出了国门，李乘风才深深感受到国家的强盛与每一个华人都息息相关。 从船长到那个黄毛，就能看出他们对待不同肤色的态度。如果丁墨辰不是个华人而是个西方学者，没人敢在他脸上留下那一拳。李乘风相信，随着国家越来越强大，外国人的鞠躬，也会弯的越来越深。 “乘风大哥，白老爹回来了。” 叶青的声音刚落，白沧海的身影犹如鬼魅从黑暗中走来。 “怎么样，食物和水，给萨伊姆送去了吗？”李乘风问道。 “他那边很安全，就是通风不怎么好。我给他说了，让他再忍一忍，等邮轮穿越马六甲海峡之后再带他上来。” 李乘风点了点头，“这边水域外国舰艇不少，一旦有情况对方很快就能截停邮轮。咱们都忍一忍，等到了广阔的海洋之中，再把那些家伙扔进大海里喂鱼。另外，老白大哥再辛苦辛苦，务必摸清他们的具体人数，以及对外联络的频率。” 李乘风说完，对杜山说道，“老杜大哥，能不能用船上的卫星电话，以密语向甘老或者老秦汇报一下？” 杜山摇了摇头，“暂时不用联系，如果咱们出了事，新加坡站的同志们肯定会密报给国内。补给的时候没有出现异样情况，说明一切安好。咱们的国际通讯手段还非常落后，有时候密语反而更会引起监听人员的怀疑。我听说国内几个研究所开始立项，正在研发导航系统。相信不久的将来，咱们也能用上真正的加密电话。” 叶青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白沧海说道，“白老爹，帮我查一查船上的卫星数据接口在什么地方。如果需要的话，我的笔记本电脑可以对外联系。” “好，我去查一查。” 白沧海说完，像是漫不经心的走向了黑暗处，很快融入到其中。李乘风也庆幸外国的邮轮为了隐私权没有在通道中安装监控，不然光是转移萨伊姆就得费不少麻烦。 两天之后，邮轮进入了广阔的印度洋，而邮轮此次航程的重头戏拍卖会，也正式拉开帷幕。丁薇专门多申请了两张入场券，邀请李乘风和叶青一起参加这场拍卖盛事。 李乘风原本想一个人去，况且萨伊姆已经回到海景房，他们几个还要轮流保护。不过李乘风觉得一直也没有陪叶青在船上好好的玩一玩，还是决定带她一起出席。 拍卖会是在三层的放映厅内举办，丁薇早早的在门口等待，看到李乘风二人手牵手走来，丁薇赶紧挥了挥手。 “乘风哥哥，小青，这边~！” 两人来到之后，丁薇给二人一人挂了一个身份牌，“这个可别丢了，拍卖会结束还得还给我，一个身份牌两万美元的押金呢。”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挂在胸前的身份牌，“这个~还要钱？” 丁薇温和的笑道，“当然要钱，而且还是现金，航行中无法使用信用卡。” 叶青疑惑的问道，“小薇姐，你怎么能兑换这么多现金上船，而且还是美元？” 丁薇解释道，“国内肯定不行，我在国外多家银行都有信用卡。另外，这也不是在花都上船时候兑换的，是在新加坡起航之前，可以与邮轮上的金融机构兑换。参加拍卖的中东人居多，他们很喜欢炫耀，不喜欢划卡。要不然我叔叔非得要参加，他也是尝试着打开西方油画界的大门。不过，我估计这一次他的画作得流拍，画风太怪异了，有些异想天开。” 李乘风笑道，“那如果是小偷在这里转一圈，准备暴富。” 丁薇再次说道，“拍卖会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需要资质，而且安保措施很严。如果你乱喊价不买，必须要说明理由，否则不但这个资质钱要没收，还要处以罚金。” 李乘风看了看叶青，“到时候别胡闹啊，不然我可赔不起。” “怯，我要看好了，我自己有钱。”叶青不屑的一撇嘴，心说别以为光是丁薇有钱，老娘这些年的黑客也不是白干的，说出数额来能吓死你。 三个人说着开始往里面走，安保人员验证完身份，恭敬的让到了一边。进去之后，李乘风就听到一个尖细的娘娘腔喊道。 “薇~小薇~这边呢。” 李乘风皱了皱眉头，叶青更是拉着他的手轻轻捏了两下，那意思不想过去。丁薇也看出二人有些不情愿，无奈的说道，“乘风哥哥，小青，过去坐吧，我可不想跟你俩分开。” 李乘风笑了笑，看了看叶青，“走吧，其实那娘娘腔~长得很有艺术性。” 叶青捂着嘴噗嗤一笑，点了点头，三个人这才走了过去。丁墨辰一改往日的高傲，客气的跟李乘风打了个招呼，然后眼神放光的看着叶青，“来，姑娘，坐这边来。” 李乘风赶紧把他按在了软椅上，“丁叔叔，她跟我坐在一起就行，不劳您操心了。” 李乘风与叶青刚坐下，丁墨辰却起身坐到了李乘风的身边。丁薇噘着嘴瞪了自己的叔叔一眼，却也只能无奈的坐在了他的身边。 丁默雨小兰花指一伸，“姑娘，我知道你叫叶青，小薇都跟我说了，你是她的闺蜜。请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为了艺术，想为你画一张肖像。小叶姑娘，在你的身上，我能够感受到一种艺术的光芒在呼唤~在等待~在~。” “行了行了，兰花指都快戳我脸上了。我说丁叔叔，咱能不能冷静点，前面那些头顶白布的人都看着呢。” 丁墨辰微微昂起头，甩了李乘风一个白眼，“讨厌！” 李乘风心说一个四十好几奔五的人了，身上的香水味比两个女孩子都重。就这货小的时候，是不是当女孩子养的？丁薇也无奈的捂着额头，她也拿自己的叔叔没办法。 好不容易让丁墨辰闭上了嘴，另一个声音从李乘风身后响了起来。 “李先森~没想到你也爱好艺术品，真是有缘啊。” 我滴娘啊，这黄毛怎么阴魂不散，到哪都能看到他那张欠揍的脸。李乘风瞟了一眼没搭理他，黄毛却毫不客气的坐到了叶青身边。 叶青皱了皱眉，“我去小薇姐那边坐。” 叶青站起身，很反感的走到小薇身边坐下。丁薇也是厌恶的看了黄毛一眼，但黄毛却不介意的站起身，坐到了叶青刚才的位置上。 不光是李乘风三人反感黄毛，丁墨辰挨过他的打，更是生气，兰花指一甩，“真讨厌，一点素质都没有。” 李乘风斜着身躯撇着黄毛，“怎么，你也来拍几样东西？” “nono,拍品之中，有我的一件收藏品，而且还是中国的瓷器。如果李先生看上的话，我们可以私下里交易交易，能省下一笔不菲的拍卖费用。” “我对那玩意没兴趣，而且你手里的东西，未必是什么好玩意。” “这你可说错了，此物是我的祖父留下来的，还是当年去你们中国的时候得到的。据说是~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我操，你祖父不会是八国联军吧，那这玩意你得还给我们中国。” 黄毛傲慢的一笑，并没有否认，“适者生存，弱者，就不该占有这么好的资源。请原谅我的耿直。”黄毛那神态更像是为他祖父感到自豪。 李乘风心说你小子等着吧，弄死你的时候，我看你还耿不耿直。 李乘风坐正了身躯，不想再搭理这个家伙。但又一想，左右两边都这么膈应人，让他俩坐在一起多好。 “丁叔叔，咱们换一下位置。” “哼！我不跟那种粗鄙的人坐在一起。” “不是，他也是艺术家，没准今晚您的作品就是他拍走，您得跟他聊聊。” 李乘风说着，转身看向黄毛，“哎，你叫那个什么人渣来着？” “瑞查得，大英帝国男爵。”黄毛不满的瞪了李乘风一眼。 “知道我身边这位是谁吗？说出来能吓你一跳，我国魔都着名的美院教授，号称东方的莫扎特~。” 丁墨辰赶紧伸出兰花指纠正道，“是莫奈，克劳德莫奈~！” 李乘风心说别管是莫啥了，你俩坐在一起那简直是天生的一对。李乘风小声对黄毛说道，“我们这位东方老莫喜欢瓷器，没准你那件收藏品他能要。” 李乘风说完站起身，硬拉着把丁墨辰跟黄毛安排到了一起。丁薇紧张的小声说道，“乘风哥哥，那个人打过我叔叔，你就不怕他~再动手？” 李乘风压低声音说道，“放心吧，来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让你叔叔跟他坐在一起正好，打不过也能恶心死他。” 丁薇笑着用小拳拳捶了一下，叶青更是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来。这招可够毒的，那位丁大叔确实能把人恶心死。 果不其然，拍卖会还没开始，黄毛就受不住丁墨辰那婀娜多姿的肢体语言，赶紧起身告辞。 拍卖会正式开始，拍卖师说的是英语和阿拉伯语，李乘风根本听不懂。丁墨辰倒是对那些艺术品非常欣赏，开始之后也不再纠缠李乘风。 不大一会儿，一件精美的中式青花大罐出现在拍卖台上。李乘风心中一动，发出一道声波找了找，果然发现黄毛的神色比较兴奋。不过好像中东人并不喜欢这件藏品，起拍价三千之后，就没人再跟拍。 李乘风低头向丁薇询问了几句，得到肯定答案之后，忽然举起了手牌，“两万，我要了！” 拍卖师下面也有中文翻译，得知有人出价两万，拍卖师也吓了一跳，赶紧确认一次。周围的人得知有人两万拍了这件藏品，纷纷看向李乘风。 丁薇吓了一跳，心说你疯了，就算想要也不至于两万。叶青的声音也从脑海中响起，“乘风大哥，这是美元交易，还得交税~。” 李乘风笑了笑没有回应，这件拍品果然落到了他的手里。众人都在看着李乘风这个冤大头，黄毛更是激动的走了过来，“李先森，我就说与你有缘，谢谢李先森的慷慨。我希望咱们友谊的小船，永远在大海之中航行。” “瑞查得，礼尚往来，等会我叔叔的拍品，你也得喊一句。” 黄毛微微点了点头，心说喊个起拍价，这倒无所谓。而且这位省长的公子傻乎乎的两万拍得，黄毛都快乐疯了。 李乘风接着说道，“这是你们祖上的家传之物，能不能亲手送到我的手里，咱们也应该有个仪式感。” “如你所愿，我这就跟拍卖师说一声。” 黄毛屁颠屁颠跑了过去，拍卖师看了他的身份之后，确认这就是拍品的主人，当然不会阻拦，甚至还当场告知众人，此拍品将架起一道友谊的桥梁。 李乘风笑眯眯的看着黄毛，正当黄毛走到距离展台不足一米，李乘风一道声波射了过去。黄毛正兴奋着，只觉得小腿一麻，一头栽向了青花大罐。 这真是乐极生悲，按照拍卖会规则，没有正式交接之前依然属于拍卖行。如果拍品遭到人为破坏，将以拍卖价格的两倍赔偿。而且当着这么多中东富豪的面，黄毛想赖也赖不掉。 丁薇吃惊的看着展台，叶青却意味深长的看向了李乘风。而旁边的大教授丁墨辰，更是激动的伸出兰花指。 “该~真是活该，这就是报应~！” 黄毛瑞查得脸色极为难看，他知道这损失必须得赔偿。如果赖账的话，他的家族声誉将会受到极大的损失。在西方贵族阶层，信誉的破产那可是灭顶之灾。 这一刻，黄毛瑞查得恨的牙都快碎了，心说吃饱了撑的弄什么仪式感，这钱得让那个混蛋来出！ 第132章 发狂的黄毛 看着黄毛一脸悲痛的走了回来，李乘风好心的上前拥抱了一下。 “哥们，看来咱们没这个缘分，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别难过，你还有什么藏品，要不我再给你拍回来。” 黄毛头上撞了个大包，腮帮子气的颤了颤，他现在觉得眼前这个家伙比那个娘娘腔都可恨，真想把他那张脸给打扭曲。 “李先生，非常抱歉，都怪我一时失手，请见谅。”黄毛强忍着说道。 “没事，反正我又没受到什么损失。对了，等会东方老莫的作品别忘了捧个场，这可是你答应过的，我相信你们大英帝国的人品。不必难过，没钱的话跟我说一声，别忘了我爹是省长。” 这句话无异于在黄毛受伤的心灵上又撒了一把孜然，气的黄毛恨不能现在就掐死李乘风。但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只能强压怒火向后面走去。 丁薇诧异的看着李乘风，她单纯但不是傻子，丁薇不相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但仔细想了想，却找不出其中的原因。毕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黄毛自己摔倒撞碎了拍品，李乘风自始至终都坐在她的身边。 “乘风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丁薇小声问道。 李乘风叹息了一声，“看到那青花大罐，我就想起了爷爷的骨灰坛子。其实刚才喊完我也后悔了，我哪有这么多钱，正准备下半辈子以身相许呢。结果那黄毛~唉~!可惜了。” 一听以身相许，丁薇脸上升起一丝红晕，娇羞的瞪了一眼，“骗人！” 叶青心说我的小姑奶奶，你的脑回路终于正常了一回，如果连这事都能相信，干脆跳海去死吧，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拍卖会继续，但李乘风敏锐的发现，拍卖行的安保人员已经盯上了黄毛。不管这家伙是什么身份，拍卖行的后台看样子是比他的硬。李乘风知道在西方社会，即便是总统也得臣服于资本之下，别说你个小黄毛了。 李乘风正在与丁薇叶青小声的聊着，突然间，丁墨辰激动的抓住了李乘风的手臂，“快看，我的画作~，这是多么完美的作品~。” 李乘风抬头看了看，拍卖师正在介绍着参拍作品以及作者。虽然李乘风听不懂，却也知道那家伙正在替丁墨辰吹嘘。 “丁叔叔，确实不错，那黄灿灿的~看着像翻盖的玉米面窝头？” “讨厌，那是向日葵，借鉴了抽象派大师毕加索，结合了印象派大师莫奈，简直就是一幅艺术精品。” 看着丁墨辰激动的样子，李乘风心说画的跟大便似的，拍回家那得多恶心。看样子，自己这辈子是与艺术无缘了，确实欣赏不来。 李乘风回头看向了黄毛，心说还得恶心恶心他，“喂~，哥们，该你了。” 瑞查得从上船之后，大多时候都是带着一副自信的笑容。但这一刻，却是阴沉有点吓人，恨不能拍卖会早点结束。 李乘风的喊声惊动了不少人，当众人的目光再次看向黄毛的时候，拍卖师也结束了介绍开始拍卖。 “此幅画作起拍价五千，每次加价五百，现在开始起拍~！” 李乘风学着黄毛以前的样子吹了声口哨，眼神之中充满了挑衅。黄毛看到李乘风也拿起了手牌跃跃欲试，咬着后槽牙赶紧举起手牌，算是完成了刚才的承诺。 拍卖师当即喊道，“八十六号先生五千一次~！” 丁墨辰激动的转过身，他忽然发觉黄毛不是那么讨厌了，而且身上还散发着艺术家的光芒。丁墨辰对着黄毛妩媚的一笑，算是原谅了他以前的粗鲁。黄毛却是赶紧把脸抬起了四十五度，估计一低头就能吐了。 “五千第二次，还有再加的没有？” 黄毛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看向李乘风，却发现李乘风拿着手牌当扇子挥来挥去，根本没有要举起的意思。 “五千第三次，恭喜八十六号先生，拍得此画作。” 黄毛的表情恨不得都要哭了，自家的大罐摔了还得赔钱不说，居然莫名其妙的拍来一幅画。五千美元他倒不在乎，关键是花了五千美元拍了一坨屎，黄毛肠子都快抽筋了。 拍卖会结束之后，李乘风二人没有回去，而是来到了丁薇的房间。反正叶青可以观察到上面一层，安全方面李乘风不用担心。 丁薇继续追问着心中的疑惑，“乘风哥哥，你怎么知道那个家伙会撞坏拍品？告诉我好不好，不然我会惦记的睡不着。” “小薇，这纯粹是个巧合，我根本不知道会被撞坏。” 叶青也跟着解释道，“其实那家伙光顾着激动了，没看到台子上的地毯凸出了一块。我看的很仔细，要说起来拍卖行也有责任。” “是吗，我怎么没发现？” “小薇姐，你光盯着乘风大哥了，哪还有心思看拍品。” 丁薇脸色微微一红，“我是觉得他不该叫这么高的价，哪里光看他了。” 李乘风赶紧把话题转移到丁墨辰的身上，“小薇，那黄毛拍了你叔叔的作品。我要不摁着，你叔叔都能激动的跳一段芭蕾。” 丁薇笑道，“根本就是你在戏耍那家伙，其实我叔叔这个人不坏，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艺术领域心无旁骛，人品还是很好的。我知道你们不喜欢他，但叔叔确实没有坏心思。” 叶青拉着丁薇的手说道，“不是不喜欢，只是受不了他说话的语气。小薇姐，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其实不光是你们，连我老舅关向海一看到我叔叔就跑。而且说我叔叔阴气重，两个人到现在都不怎么来往。” 三个人开心的聊着，李乘风不放心上面，正要与丁薇告辞，叶青却突问道，“小薇姐，你这房间是两人床，我能跟你睡在一起吗？” 丁薇眼神一亮，“好啊，我正愁没人说话呢。” 李乘风刚想制止，脑海中传来叶青的声音，“乘风大哥，萨伊姆回来了，他那个房间已经被船上封存，你们照顾我都挤在一个船舱也不方便。我还是跟小薇姐住在一起吧，而且，我发现那黄毛眼神不善，如果他对小薇姐不利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们示警。” 李乘风想了想，回应道，“我也发现那家伙眼神有些不对，那好吧，你留在这里也小心点，一旦发现有情况立即与我联系。另外，你们两个人~不许谈论我。” 回应之后，李乘风对丁薇说道，“那你们互相照顾着点，今天得罪了那个黄毛，这两天最好不要外出，我点餐的时候直接给你们送过来。”李乘风心说大船再走远一点他们就动手，也就两三天的事。 丁薇高兴的点了点头，没等李乘风离开，丁墨辰却从拍卖行返了回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包。 “正好你们都在，还是人家大拍卖行做事干脆，今天我请客，请你们吃牛排喝红酒。” 李乘风笑道，“丁叔叔，五千美元就这么高兴？” “怯~！你懂什么，印象派和抽象派的结合是一项伟大的创举。看来，我的思路是正确的，国内画界一定要走出一条创新的路子才能得到世界的认可。真没想到，我的创作在西方人的眼里，这么受欢迎~。” 看着丁墨辰一副沉醉的样子，李乘风与叶青对视了一眼，脑海中顿时传来叶青的声音。 “乘风大哥，我算是明白了，他们老丁家这是遗传，脑子都有点问题。” 一方欢喜一方愁，李乘风等人在这边数着钱，而黄毛瑞查得，却像是得了脑血栓一样，气的半边脸直抽抽。 “去死吧~老子一定要让你付出血的代价！” 黄毛彻底发狂了，一想到李乘风在拍卖会上的那副得意样子，黄毛还从没有如此痛恨过一个人。好在航程还有十几天，可以通知附近游弋的舰艇秘密把人带走。到时候把那个官二代送到椰树园，黄毛不但要把他的损失弥补上，还得把官二代他爹的钱都逼出来才解恨！ 第133章 被迫反击 李乘风回到了海景房，接替了杜山让他休息一下。 得知叶青在楼下跟那个叫丁薇的姑娘搭伙，杜山和白沧海也没有什么意见。况且杜山身上的酒气比较重，这两天基本上都是靠在软椅上度过的。萨伊姆倒是很安静，每日里除了看书就是读古兰经。 李乘风透过窗户看着远处的大海，感慨的说道，“第一次出国，没想到海上航程就是二十八天。回去之后都快过年了，老白，你们以往都是怎么过的年？”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不过这两年都是跟老杜在一起。这家伙没什么朋友，一到逢年过节就赖在我那里不走了。” 李乘风笑了笑，他不知道现在凌渡那边怎么样了，这么久不回去，估计韩书记这几天没少骂他。李乘风原本还想着任务结束之后，趁机在中东地区逛一逛，但是现在，他却有点想家了。特别是一想到可卿，李乘风甚至都想租用船上的卫星电话听听她的声音。 白沧海看到李乘风盯着大海也不说话，忍不住说道，“乘风，我觉得差不多了，船上的那几个家伙留着也是个祸害，莫不如趁早铲除。” 李乘风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正在虔诚读着经书的萨伊姆，这才问道，“老白大哥，你确信已经把他们查清了？要动手就得一并铲除，千万不能留下漏网之鱼。” “放心吧，他们一共还留下九个人，其中一个负责对外联络，每日下午三点联络一次。这些人应该是来自苏格兰场，没什么战斗力，不过他们都带着武器。所以动手的时候千万要小心点，别让蜜蜂给蛰了。” “对外联络的内容是什么？是使用卫星电话还是邮轮上的传真？”李乘风问道。 白沧海一愣，摇了摇头，“反正我观察的情况都是电话传真，负责对外联络的家伙倒是每日记录，但是~我看不懂。” 这时候，正在读经的萨伊姆停了下来，“李先生，如果能把记录拿来，我倒是可以帮你们看一看。不管是英文还是阿拉伯文，甚至是法文我都能看懂。另外，我劝你们还是晚几天在动手。”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萨伊姆，“为什么要晚几天，难道你就不担心再次暴露？”李乘风心说萨伊姆应该最期待着早点铲除对手，怎么他倒是提出晚几天动手。 “李先生，你可能对前方的海域不大了解。其实这些年美国方面为了全面封锁我国的海上通道，前方的区域他们的游弋密度很大，而且水下还有潜艇。所以我劝你们先弄清楚他们每日的联络内容，最好是到达目的地之前一两日再动手。那样的话，即便发现了情况，对方的军舰也不敢靠近我国沿海。” 李乘风抱着双臂点了点头，“说的有道理，苏格兰场虽然是大英帝国之人，却是老美的狗腿子，双方沆瀣一气。老白，看来今晚还得麻烦你一下，但决不能被对方发现，如果需要配合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办到。” 李乘风信任的笑了笑，目光再次看向萨伊姆，“萨伊姆，你说他们会不会直接使用卫星电话或者是网络进行联络？” “李先生，大海航行之中没有网络，即便是海事卫星也不稳定。如果靠近沿岸的话可以用高频波段呼叫，但重要信息依然是海上传真。如果这里发生了情况，他们会通过传真把航线坐标发给联络站，在传给附近的舰艇，两三日就能把这艘邮轮截停。没有如此严密的封锁和禁运，我们的国家，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萨伊姆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仿佛在为他们的国家和人民祈祷。面对霸强，目前他们只能隐忍，这就是弱国的悲哀。 就在李乘风商量着盗取记录本之时，黄毛瑞查得也在商议着怎么来对付他。 邮轮1207房间之内，这位大英帝国的黄毛瑞查得，一脸严肃的询问着手下。 “我们的护卫舰，什么时候能够到达这片海域？” “男爵阁下，根据舰艇的轮换时间，应该是四天之后。” 瑞查得阴沉的点了点头，对付那位中国的官二代毕竟属于私人事务，他还不便调遣美国人的舰船。别看瑞查得家族在日不落帝国还有些名望，但在美国人眼里只不过是一条走狗而已。这一次要不是老美把重点都放到了鹰隼身上，也不会让瑞查得捡了个便宜主控这艘邮轮。要不然，他只能是听差的份。 “你们听着，今晚不必人多，三个人行动即可。记住，一定要活口，那小子是咱们大家的财富。把人控制之后送到船上的禁闭室，我来亲自审问。” 瑞查得说完，其中一个手下谨慎的说道，“男爵阁下，这样做~会不会引起国际纠纷？” 瑞查得眼中顿时绽放出凶光，“区区一个中国人你怕什么，这小子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你要不想要的话，我不介意你退出这次的行动。你们放心，如果苏格兰场和军情六处追究起来，我会承担一切责任。” “男爵阁下不要误会，我是担心惊动了其他贵宾。区区一个中国人又不是政客，扔到大海里也没人会在意，但是他住在贵宾区域，我认为行动之时最好还是谨慎一些。” 瑞查得点了点头，“对付这样的货色，我觉得没必要制定什么行动计划。安德鲁，两日之后立即与咱们的舰艇取得联系，把邮轮航线和坐标传过去。到时候我跟随舰艇离开，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们的私人账户上，就会多出一笔不菲的资金。” 安德鲁赶紧掏出本子记录下来，船舱里的众人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更何况对方只是一个中国普通游客，在他们眼里那就是待宰的羔羊，扔到大海之中也砸不出多大的浪花。 大海中的航行经过了十几天的行程之后，已经很少有人在甲板上欣赏海景。现在不是夏季，即便这里不是西伯利亚海域，夜晚的寒风也非常刺骨。 中东富豪们经历了拍卖场之后，也开始了其它游戏。顶层的高级赌场，让邮轮公司赚的盆满钵满。 李乘风在房间里闭目沉思，白沧海已经展开了行动。李乘风突然抬头发出一道微小的声波，很快捕捉到叶青的脑域波动。 “小青，怎么样，你们那边安全吧？” “安全，睡觉前我已经把舱门卡住，而且白老爹还不放心的从我们这里过去了两趟。不过，我发现下一层黄毛那几个手下，鬼鬼祟祟的好像要有行动。” 李乘风心中一惊，“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在给枪支安装消音器，另外一个~好像拿着类似针筒一样的东西。” 李乘风看了看时间，才十一点刚过，“看样子他们是有所行动，小青，马上与大家都建立起联系。” “不行，白老爹还在下面，范围太广我无法同时让大家对话。” “那就把情况告诉老白，让他马上回来。” “乘风大哥，我觉得那黄毛的目标应该是你。但房间里有萨伊姆，恐怕今晚~要逼着咱们动手。” 李乘风想了想，他知道一旦动手的话，那就要彻底铲除。但是对方游弋的舰艇收不到消息，肯定知道这艘邮轮上出了事。李乘风陷入了两难，不知该不该反击。 杜山与白沧海收到了消息，二人很快就在海景房集结，叶青马上与众人建立起联系。 “乘风，既然对方要出手，咱们没必要再躲了。我建议，立即反击。”白沧海率先说道。 “我赞同，先把船上的威胁铲除掉再说。就算被对方的舰艇截停，总不能把整条船上的人都带走。”杜山说道。 白沧海顿时冷笑道，“我倒不介意去老外的军舰，五天之内，我保证把那条军舰变成一艘真正的幽灵船。” 叶青也跟着说道，“乘风大哥，他们已经走出舱门，赶紧决定吧。” 李乘风终于下了狠心，“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动手。老杜负责保护萨伊姆，我和老白执行。如果他们的目标是我，那我来把人引到下面的甲板上。这一层的贵宾太多，别把动静闹的太大。” 几个人说干就干，杜山带着不明所以的萨伊姆，迅速撤到了旁边的房间以防万一。李乘风与白沧海快速来到了下面一层，在船舱的通道口，李乘风问道，“小青，他们来了没有？” “马上出现。” 李乘风与白沧海故意大声的聊着，三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正准备往上一层去，突然发现目标就在通往甲板的入口，几个人互相使了个眼神，朝着李乘风二人走了过去。 白沧海一拧舱门，李乘风跟着走上了甲板。白沧海冷笑道，“从这一层往大海里扔，倒是方便不少。” “老白，这三人之中，有没有那个负责通信的家伙？” “没有。” “好，全部铲除。” 李乘风说着，走向了甲板的边缘。海浪拍打着巨轮，在寒风之中李乘风双手扶住了围栏。而夜鬼白沧海，已经融入到夜色之中。 三名西方男子也走出了船舱通道，看着李乘风扶着围栏背对着他们，三个人心说这家伙不会是想跳海吧？这么冷的天，居然还有心情在甲板上吹海风。这倒是省事了，不用再担心惊动那些头顶白布的富豪们。 其中一个拿出那支针筒，另外两个家伙甚至把枪都收了起来。他们可舍不得杀了李乘风，在他们眼里这官二代是个废柴，但更是一具行走的美钞。 手持针筒的家伙露出了鄙夷的冷笑，可惜还没等他跨步，右手仿佛被什么东西拉住，噗呲一下，针筒扎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另外两个家伙看到同伴没动静，其中一个扭头催促道，“杰西，还等什么？赶紧~。” 这倒霉的家伙话还没说完，扭过来的头就被白沧海直接掰成一百九十度。 噗通噗通两个人栽倒在地，第三人顿时知道不妙，再想掏出枪来已经晚了，一片破碎的酒瓶玻璃划过了他的咽喉。白沧海还担心热血会喷洒到甲板上，揪住前领往上一提，挡住了血液的喷射。 李乘风慢慢的转过身，“老白大哥，苏格兰场的人，都这么菜？” 白沧海提起最后那个还没倒下的家伙来到甲板边缘，直接扔了出去。 “乘风，这几块料应该是情报人员，不是执行者，苏格兰场和军情六处有高手。估计他们是在花都临时被抽调的，稍微有点能力的人，应该都被鹰隼吸引了过去。” 白沧海一边说着，一边干净利索的处理干净现场。甲板上，甚至没有留下一滴的血液。 “老白，其他人交给你了，那黄毛我亲自来。记住，把那个对外联络的家伙留个活口。” “没问题，你也小心点。”白沧海说着，扔给了李乘风一把从刚才手持针筒那家伙身上搜出的短刃，“这把美国m9军刺不错，你留着。” 李乘风也没客气，对着空中轻声说道，“小青，给白大哥指引一下，注意观察。对了，小薇睡了没有？” “她没睡，我装着睡了，不然还得拉着我说个不停。乘风大哥，你也小心点，黄毛的房间里还有一个男子，看着挺魁梧的，枪别在后腰上。黄毛身上没枪，他的枪在枕头底下。” “那个魁梧的男子是否是对外联络人？” “不是，负责联络的那个家伙不住在这个房间。” “我知道了，你的任务是看守好杜大哥那边，一旦有情况立即向我示警。小青，千万不能大意，防止这条船上还有其他隐藏的危险。” 说话间，白沧海与李乘风分开，他的目标在负一层。李乘风则是来到了1207房间门口，李乘风左右看了看，通道里显得异常安静。 房间内，瑞查得与一个白人壮汉正说着话，两个人的表情都很轻松，仿佛等待着好消息的到来。一阵敲门打断了二人的对话，瑞查得眼神一亮。 “古斯特，他们应该是得手了。敢跟我大英帝国做对，我会让那小子像他们先祖一样，匍匐在本爵的脚下。” 那白人大汉也露出了狞笑，他是这群情报人员之中唯一的执行者，也是负责保护瑞查得男爵的护卫。瑞查得弹了弹笔挺的西装，准备去禁闭室看一看他的老朋友，那位中国省长的儿子。 古斯特打开舱门，身躯却是猛然一颤，一步一步向后退去，当他靠在舱壁的那一刻瑞查得才发现异常，因为古斯特的咽喉上，插着一把m9军刺。 李乘风抽出军刺迅速关上房门，古斯特捂住咽喉瞪着双眼慢慢的倒了下去。瑞查得震愕之中这才反应过来，刚要扑过去拿枪，李乘风冰冷的说道。 “怎么，要跟我比速度吗？” 瑞查得顿时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惊恐的看着李乘风，“李先生~，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送你去见你祖父。临别之前，问你几句话。” 瑞查得紧张的盯着李乘风，眼神之中却突然闪烁出一丝异样。李乘风的身后，那位名叫古斯特的白人男子却一手捂着脖子重新站了起来，瞪着一双发红的双眼，用尽了临死前最后一丝力气，猛然抱住了李乘风。 李乘风心中一惊，与此同时，瑞查得飞身扑向床头，拿出了他的配枪指向了李乘风。 第134章 教训 情况突变，李乘风瞬间就从掌控者变的处于绝对劣势。李乘风并没有经历过专业训练，而且力量也不是很大，他是完全靠着速度弥补了力量上的不足。 但是被古斯特从后面箍住之后，失去了速度优势，这些弊端立马显现出来。李乘风不知道该怎么挣脱，但是他手里有刀，李乘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手对着后面刺了过去。刺一刀没动静，那就接着刺，李乘风一只手抓着对方的胳膊，另一手不停地噗呲噗呲~。 这也不怪李乘风，毕竟他是第一次杀人，别看在白沧海面前装的很淡定，其实内心里很紧张。刚才敲门之前，脑海中还回忆着那些英勇的先辈们给自己壮壮胆。但即便是这样，李乘风出手的时候依然是有些颤抖，并没有精准的洞穿古斯特的咽喉。 李乘风看着白沧海动手非常轻松，本以为这古斯特跟甲板上那三个一样的菜，岂不知竟然遇到了一位执行者。 别看暗夜世界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才，但大多数是负责收集情报的人员。而执行者则不一样，他们不负责情报，只负责击杀目标和保护同伴。如果不是古斯特刚才太过大意和对同伴的自信，这一刀李乘风还真未必能刺中他。但即便是这样，古斯特也要为瑞查得争取反杀的机会。 瑞查得使用是一款短小精悍的柯尔特野马手枪，这款枪威力不大便于携带，毕竟他们不是冲锋陷阵，只是用于防身而已。瑞查得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但在扣动的一刹那，手腕却像是遭到了重击一样猛然垂了下去。 子弹射在了地毯上，黄毛一愣，刚要抬起来再次射击，手腕又重重的挨了一下。这一次，手枪也掉在了地上。黄毛瑞查得跟见鬼了似的抬头看了一眼，房间里根本没有第三人，而李乘风还在那边噗呲噗呲扎个不停。瑞查得刚要伸手捡枪，那把小手枪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竟然往旁边‘一闪’。 与此同时，古斯特终于坚持不住了，带着愤恨的眼神倒了下去。估计这家伙临死前都在咒骂黄毛，不知道这家伙在搞什么鬼。 李乘风终于挣脱了古斯特的束缚，身形一闪来到黄毛跟前，挣脱了束缚的李乘风，狠狠一拳击在了瑞查得的脸上。为了防止这家伙继续反抗，在他小腿处重重地一踹，顿时听到咔吧一声，瑞查得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李乘风身上沾满了血迹，他现在的样子比死去的古斯特更加吓人。刚才的失误差点导致满盘皆输，李乘风惊魂未定的又看了古斯特一眼，发现那家伙的右侧大腿上不知被他扎了多少刀，确信不会再站起来，李乘风这才捡起了黄毛瑞查得的枪。 “妈的，差点失了手。” 李乘风的身躯还在微微颤抖，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一下，踢了踢地上的黄毛。瑞查得被一拳打的五迷三道的，半边脸也肿了起来。 黄毛慢慢的抬起头，看到古斯特倒在血泊之中，黄毛恶毒的眼神转向了李乘风，“你~你不是普通的游客，也绝不是什么省长的儿子。” “恭喜你，答对了。你们不是一直在找萨伊姆吗？我是他的保护者。”李乘风把玩着黄毛的小手枪，目光冰冷的看着瑞查得。 黄毛眼神之中闪烁出一丝的不甘，一只手撑着地面坐了起来，“奸诈的中国人，老子竟然被你无耻的外表所蒙骗。但是你也不要得意，帝国的同仁会亲手割下你的脑袋。杀了我，你们也跑不掉。如果我能活着，或许你们还有一丝生机。” 李乘风冷笑道，“怎么，害怕了？” “怕？哼哼，进入军情六处我就没想着能活着出去。” 李乘风把手里的小手枪往旁边床上一扔，他不会用枪，真怕那小玩意走了火再伤着自己。李乘风用匕首对着黄毛比划起来，恐吓的说道。 “我想想，这一刀扎在什么地方，能让你小子不再这么猖狂。” 黄毛瑞查得眼神之中闪烁出一丝恐惧，“李先生，别忘了你也是情报人员，这样做早晚有一天会遭到报应。我可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要杀就给我来个痛快的。” 李乘风点了点头，噗嗤一下把刀扎在了旁边的床上，吓得黄毛浑身一颤，差点没尿了。 “我问你几句话，如果回答的顺利，我就用枪送你上路。如果回答的不顺利，那我就用刀一点一点送你上路。选择权交给你，你自己看着办。” 黄毛瑞查得咬了咬牙，强硬的说道，“我是帝国的男爵，家族的荣誉不允许我背叛~。” 没等他说完，李乘风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个问题，回答错误你就会失去双眼。你们这些人，是不是一直潜伏在中国的花都？” 黄毛嘴上很强硬，但身体却很诚实，赶紧点了点头，“也不全是，只有我和古斯特一直潜伏在中国。其它人员，有的是新加坡口岸上来的，也有两个一直潜伏在这条航线上。”黄毛说着，向那个死者看了一眼，意思他就是古斯特。 “很好，第二个问题，在花都是谁向你们透露的消息？”李乘风问道。 “抱歉，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黄毛刚说完，李乘风唰的一下拔出了m9军刺。 “等等！”黄毛吓得赶紧一抬手，“李先生，念在你我数面之缘，请给在下保留一点家族的尊严。我可以告诉你，但能不能~让我坐在椅子上说？你放心，只要阁下能给我一个痛快，我保证说出有价值的消息。” 黄毛面色惊慌，左手抬起阻止着李乘风对他下黑手，但是撑着地面的右手拇指，却在一点一点拨动着食指戒面上的蓝色宝石。在他暗中的拨动下，戒托下面一根小小的针刺露了出来。 李乘风看着黄毛，刚才他用声波‘打’掉手枪之时，李乘风就发现这家伙身体素质并不怎样。就算是黄毛想反抗，断了条腿也绝不是自己的对手。 “希望你小子不要食言，否则下场会更悲惨。起来吧！”李乘风谨慎的向后退了一步。 黄毛瑞查得摸了摸自己肿胀的脸，刚要起身断裂的小腿传来一阵剧痛，疼的他再次跌倒，“李先生，能不能~拉我一把。我们大英帝国有绅士，你们中国人也讲究君子之风。说不定，以后我们还能继续合作。” 黄毛说着伸出右手，食指上的戒指戒面朝上，李乘风并没有看到下面凸起的针刺。 李乘风想了想，一伸手拉起了黄毛。尖锐的针刺让李乘风下意识的看了看满手是血的手掌，他还以为只是被戒指刮了一下，并没有介意。 黄毛瘸着腿坐在了椅子上，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刚才那么害怕了，甚至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你不是想知道是谁泄露的消息吗？我可以告诉你，在花都被我们美英联合收买的人还不止一个，这其中有花都警局的唐主任，花都国安的古处长，还有~。” 说到这，黄毛不禁停了下来，“李先生，你现在是不是~感觉有些晕眩？” 李乘风一愣，不明白这家伙是什么意思，不过房间里到处是血，确实有些晕眩。 李乘风点了点头，“是有点，不过对付你小子绰绰有余。” 黄毛突然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紧接着，脸色一变，“对付我？用你们中国话说，你还嫩了点。” 说着，黄毛抬起了右手，露出了戒托上的针刺，“你小子中毒了，就算把秘密告诉你，你也只能去地狱里告诉你那些同胞。这是蛇毒~，你马上就要~。” 啪~，没等黄毛说完脸上就狠狠的挨了一个大嘴巴，李乘风抬起手再次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说了一句让黄毛扎心的话。 “其它毒或许还管用，但老子对蛇毒免疫。妈的，又被你小子上了一课。” 第135章 血的洗礼 黄毛瑞查得捂着脸吃惊的看着李乘风，发现确实不像是要中毒的样子？ 黄毛抬起手掌看了看手指上的戒指，眼神顿时露出惊恐之色。李乘风忽然想到了什么，却是晚了一步。刚才黄毛下意识的捂脸之时，针刺已经扎进了脸皮之中。黄毛还不想死，挣扎之中带着乞求的眼神看向李乘风。 “求你~救救我~！” 黄毛把手伸向了李乘风，李乘风赶紧后退了两步。黄毛的面孔开始抽搐起来，眼球之中升起了血丝。李乘风的身躯也有些颤抖，甚至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 黄毛知道李乘风不会救自己，即便是船上有解毒的血清也来不及了。黄毛的面孔变得狰狞而扭曲，他甚至后悔刚才说出了那两个中国内线的名字。那可是他们花了巨大的代价，才软硬兼施成为他们的内线。这两条大鱼的破获，很可能导致花都谍网全面崩盘。 黄毛停止了挣扎，终于结束了自己的一生。浑身是血的李乘风马上跑进了卫生间，对着马桶呕吐起来。李乘风抬头看着镜面自己苍白的脸色，深吸了一口气，赶紧在卫生间洗去了手上的血迹，发现被刺中的地方只是有些淤青，并没有其它反应，李乘风这才松了口气。 李乘风冷静了一下重新走了出去，看着房间里令人恐惧的场面，开始仔细复盘着自己的过失。虽说这是第一次行动，但两次失误都差点要了他的命。这一刻，李乘风才知道自己在这一行里有多么的稚嫩，幸运不会永远伴随，如果不是自己对蛇毒免疫，恐怕现在闭上眼睛的就是他了。 这时，脑海之中也传来叶青的声音，“乘风大哥~，啊，你~你没受伤吧？” 叶青观察到满屋子是血，吓的在李乘风脑海之中惊呼起来。别看叶青已经执行过任务，但老白和老杜的手法干净利索，哪像李乘风似的，弄的太过血腥。 “我没事，第一次杀人，不像老白那样弄的这么干净。小青，他们怎么样了？” “杜山那边一切安好，刚才下面的人员有人外出，我光顾着指引白老爹了，他那边也刚结束。” “那活口留下了吗？” “留下了，要不是那家伙耽误了时间，我早就帮着你这边了。” “让老白把人带过来，你替他观察一下，别让其他游客发现。” 李乘风安排完，不大一会儿，叶青再次说道，“开门，白老爹来了。” 李乘风走过去打开了舱门，白沧海扛着一个人闪身走了进来。李乘风迅速关上舱门，白沧海却吃惊的看着舱内的景象。 “乘风，你小子这是杀猪呢？搞得这么血腥干什么。” 李乘风苦笑道，“刚才差点失了手，这是个教训，下次不会了。” 李乘风把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听的叶青也后悔没有盯着这里，甚至有些后怕。 李乘风看着满屋子血迹说道，“老白大哥，这两具尸首得你来处理，我现在~有点反胃。” 白沧海四下看了看，走过去把床上那把枪拿起来看了看，“柯尔特野马，这款枪不错，我留下了。” 白沧海说着，开始动手，撤下床单先把黄毛包裹了起来，他要趁着夜色赶紧把人扔到大海里。当白沧海包裹古斯特之时，忍不住瞟了李乘风一眼。 “乘风，这小子跟你有什么仇？扎了多少刀你也不嫌累。再说了，扎这个位置有个屁用，反手斜上刺一刀就能刺中要害。” 李乘风尴尬的嗯了两声，他根本就不懂这些。以前引以为傲的速度对付赵四那种地痞流氓绰绰有余，但面对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士，李乘风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快速的解决对方。 而且李乘风发现他摆脱束缚之后，对黄毛用尽全力的一击，竟然没有彻底把他打晕。如果那一拳打在普通人身上，至少得昏迷几分钟。但黄毛还不是专业的杀手只是个情报人员，如果面对专业杀手，李乘风现在都有些不自信了。看样子，回去之后得抽空跟刀子练一练，防止下一次再出现类似的情况。 弄走了两具尸首，杜山也带着萨伊姆来到这个充满血腥气息的房间。毕竟大家都不懂外语，要想审问那被打晕的家伙，还得是萨伊姆出面才行。 黄毛的房间虽说不是高档舱位，却也带着卫生间，李乘风需要冲洗一下。白沧海与杜山搜索着黄毛留下的物品，叶青趁机把刚才的情况也跟杜山说了一遍。萨伊姆则是平静的看着白沧海递给他的记录本，房间里看似静悄悄的，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 不大一会儿，李乘风更换了杜山带过来的衣物，把那一身血迹的衣服装进了一个袋子里。 “怎么样，查到什么没有？”李乘风问道。 杜山说道，“这家伙的行李很干净，除了护照之外只发现了不少现金以及一张英国的银行卡。想必是重要物品都储存在船上的保险柜里，并没有随身带。” 李乘风看向安静的萨伊姆，“萨伊姆，你那边怎么样？” 萨伊姆合上了手中的记录本，看着众人说道，“他们这一路上有三个站点，从中国出航之后，先是与新加坡站点进行联系。马六甲海峡之后，则改成了沙特站。甚至包括我们的国家，也有他们的一个秘密站点，这个情报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目前，他们每日的例行汇报，是用阿拉伯文字传真到沙特站。这一点，我可以代劳。” 李乘风刚要继续问下去，脑海之中突然传来叶青的声音，“乘风大哥，文字传真应该是手写体，而且还得有联络人员的签名，你问一下萨伊姆，他能做到吗？如果做不到的话，那个联络人恐怕还不能杀。但是，万一那家伙要是动了手脚，咱们同样会面临着麻烦。” “你说的对，我也觉得他们与岸上的联系，应该有着某种特殊的暗语或者记号。” 李乘风回应完叶青，把心中的担心说了出来。萨伊姆的表情始终很平静，微微点了点头，“李先生，刚才我一直在寻找着记录本上的规则，发现此人每一次的传真记录，后面都会缀一个字母，但每一次又有所不同。这应该是他们特殊的联络方式，请给我点时间，明早之前想必能够破译出来。至于笔迹你们不用担心，我完全可以模仿出来。” 李乘风一听，惊喜的看着萨伊姆，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有点用。白沧海却是与杜山对视了一眼，两人早已察觉到萨伊姆的不凡之处。 白沧海问道，“萨伊姆，在你们国家，你的身份不止是学者这么简单吧？” 萨伊姆没有转身去看白沧海，只是平淡的说道，“在我们国家，每一个人都是战士，都在等待着为国捐躯。当然，叛徒除外。” 白沧海笑道，“那如果有一天，咱们之间反目成仇了，萨伊姆先生会不会也对我们几个下手？” 萨伊姆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当初我们与西方走的也很近。但是现在，同样会成为仇敌。” 说着，萨伊姆的目光看向了李乘风，“中国是一个爱好和平的伟大国家，而我们也只是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希望与中方建立更加深厚的友谊。至于白先生刚才说的，或许在历史的某一天会出现，但想必那时候，我们都已经老去。至少目前，大家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之上。” 李乘风点了点头，“希望那一天，来的越晚越好。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赶紧审问这个昏迷的家伙。萨伊姆，我们都不懂外语，需要问什么你来问，让白大哥配合你。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审问，可以转述白大哥的话。” 白沧海说道，“放心，萨伊姆的经验应该比你我都丰富，他知道该问什么。” 白沧海在向李乘风暗示，这个萨伊姆绝非表面上看着这么文弱，能在底层阴暗潮湿的角落坚持两天不吃不喝，就凭这份毅力和冷静，绝不是一般的人。他能代表着一个国家来与我们谈判，说不定这家伙的地位，在其国内与甘老没什么区别。 李乘风看了一眼依然还在昏迷中的联络人员，不放心的说道，“白大哥，不会下手太重吧，怎么还没醒？” 杜山笑了笑，“那家伙早就醒了，只是在寻找机会。乘风，你脸色不太好看，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李乘风苦笑道，“这种审讯的场面，还是交给白大哥吧，我去甲板上抽支烟。” 李乘风确实需要冷静冷静，今晚的战斗让他心中依然有些发慌。而且通过刚才的对话，李乘风越发的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个职场小白。 “小青，盯着点，有情况马上向我示警。” 李乘风说完走了出去，反正萨伊姆与那家伙的对话他也听不懂，如果白沧海要用刑的话，李乘风还有些不忍心看，干脆出来透口气。 杜山也跟着走了出来，两人在甲板上吹着寒风，一个抽着烟一个喝着酒。 “杜山大哥，说实话，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李乘风狠狠的吸了两口。 杜山笑了笑，“乘风，已经很不错了，当初我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那种场面让我吐的整个胃都在抽筋。而且连续半个月，一闭上眼睛就做噩梦。当时是老袁带着我，那个时候，我已经吓得连冰锥都凝聚不出来，要不是他及时出手，第一次我就挂了。” 李乘风叹息道，“今晚我的两次失误，可以说是幸运的眷顾躲过了一劫。” “不是两次失误，是三次。你不应该与老白分开行动，应该先解决下层之后，再共同去解决那个黄毛。乘风，任何行动都可能会出现任何意外，千万不要低估了对手。” 李乘风一愣，吃惊的看着老杜，“既然知道，您为什么不早点说，或者让小青通知我？难道，白大哥也知道分开是一种失误？” 杜山喝了一口酒，“老白这家伙又不是傻子，干咱们这一行傻子活不到现在。等回到战魂殿，你的失误我俩也要接受老秦的处分，毕竟我和老白也是高估了你，差点出了大事。不过，这对你来说也是好事，吃一堑长一智，不经过血的洗礼，永远也成熟不起来。” 李乘风傻傻的看着酒鬼杜山，自从上船之后他们俩一直都很服从自己的命令，李乘风还有些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很有领导的才能。甚至说，很多次李乘风都觉得老白和杜山以及那些幽灵只知道打打杀杀，并不懂得用脑子。 这一刻，李乘风突然发现，原来小丑竟然是自己。现在看来，人家根本就是在考验和历练他。李乘风叹息了一声，他明白了自己现在，确实还难以堪当重任。 “怎么，受打击了？”老杜问道。 “是有点，但我不会气馁，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发自内心的佩服我。” “好小子，比我和老白当年强多了。”杜山欣慰的拍了拍李乘风，眼神之中露出了赞许之色。 李乘风没有埋怨老杜，因为他知道这是成长的路上，必须要经历的打击。 李乘风的脑海之中，传来了叶青的一声叹息，“乘风大哥，这两个老东西真会装，连我都被他俩给骗了。你不要难过，其实我觉得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要是生气的话，我来帮你整整他俩。” 李乘风带着自信的微笑把手中的烟蒂弹出一道弧线扔进了大海，“小青，我应该感谢他俩对我的高估。如果不是这样，或许我还认为自己的能力很强，甚至会一直把对手视为很弱。有了这次经历，让我知道了任务中的凶险与狡诈，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放心吧，总有一天，我会让大家心服口服。” 李乘风的眼神变得深沉而锐利，他不再为那些失误而懊恼，更不再因为那些血腥而颤栗。他甚至感到高兴，因为老白他们并不是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有这样的一群人在身边，才会更加的安全。 第136章 甘老的评判 李乘风一个人站在寒风之中，杜山已经回到了房间去观察情况。不大一会儿，白沧海扛着最后那个联络员走了出来，毫不犹豫的扔进了大海。 李乘风看了一眼，“怎么，不需要他了？” 白沧海拿出一条毛巾擦了擦手，顺手把毛巾也扔了出去，“萨伊姆说不需要他了，留着也是个祸害。乘风，那个萨伊姆不简单，以后要记住，咱们的同行没有人能成为真正的朋友。哪怕今天还在并肩战斗，或许明天他们的枪口就会对准你的脑袋。国际形势非常复杂，为了利益即便是盟友也能出卖。” “老白大哥，那你说，咱们幽灵之间，能不能信任？”李乘风的目光看向白沧海。 白沧海微微一愣，顿时严肃的看向李乘风，“你小子给我记住，咱们不是同行，也不是朋友，而是可以把背后放心交给对方的亲人。” 李乘风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咱们是亲人，不是同行。幽灵之中，不会出现叛逆的亲人。” “行了，别感慨了，你小子现在还是主事的，萨伊姆等着你呢。” 李乘风说道，“我算是明白老秦为何要让我主持大局，因为他和甘老根本就不相信萨伊姆。也只有我这样的情报界小白，在萨伊姆眼里才能被轻视。如果有一天咱们跟萨伊姆真的成为了对手，相信他会为今天的轻视而付出惨重的代价。” “傻小子，看来我得重新认识你，学习的挺快。” 白沧海欣慰的拍了拍李乘风的肩膀，转身走向了船舱通道。李乘风苦笑了一下，看来他还需要好好的跟这些老鸟学习，能在这么多次任务之中活下来，绝非是幸运的眷顾。李乘风裹了裹衣服，也跟着走了进去。 船舱内，杜山重新清理了一遍，虽说还留下了不少血迹，但他也不在乎了。反正目的地是萨伊姆的老巢，到时候清理船舱的时候，或许他们早已经回国了。 众人都回到了顶层的海景房，临走前白沧海破坏了房门锁，再想进入只能用破坏方式才能打开舱门。 萨伊姆回到房间，从厚厚的衣服之中拿出了宝贵的资料和信件，重新装入了一个袋子之中。李乘风问道，“怎么样，都问清楚了？” 萨伊姆点了点头，“他们的联络方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根据对方交代，四天之后一艘英国舰艇要接近这艘邮轮，不过我已经想好了对策。可以说从现在开始，咱们基本上是安全了。” “你准备怎么做？”李乘风再次问道。 “两天之后，给对方一个错误的坐标，等舰艇发现有误再追回来，这艘邮轮应该到达了我国近海。虽说我们没能力远海作战，但近海防御的能力还是有的。”萨伊姆睿智的眼神之中，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李乘风没再追问什么，这一路上他一直守护着萨伊姆，他显得那么仓惶柔弱，那么无助和恐惧。但这一刻，萨伊姆仿佛变了个人一样，李乘风看到的却是沉稳冷静和睿智的萨伊姆。 船上的危机彻底解除，萨伊姆也不再隐藏，次日一早换上了一身中东人的长袍。按照约定的时间，萨伊姆不但给对方的基站发送了约定的传真，还给自己的国度发了一道暗语传真。 这一刻，萨伊姆也恢复了身份，甚至主动来到船长室面见了船长。李乘风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看到船长眼神的变化，由吃惊到尊敬，甚至还带着一丝的畏惧。李乘风猜测这个萨伊姆在中东的暗夜世界里，应该绝非泛泛之辈，或许甘少皇与老秦知道此人的真正身份，只是没有告诉自己而已。 接下来的几天，没人在意船上少了八九个人。而萨伊姆，也每日熟练的发着传真，与前半段航程相比，仿佛海浪也平静了许多。 还有三天就可以上岸，李乘风第一次有一种坐船坐腻了的感觉。现在李乘风也没有了去其它城市游览的心情，因为他已经答应可卿，今年要以女婿的身份，年前去老丈人家送节礼。如果错过了春节再回去，估计可卿也会大发雷霆。 二层的甲板上，丁薇裹着一件风衣靠在李乘风身边，他与李乘风的想法正好相反，丁薇恨不能这艘邮轮，永远飘泊在大海之中。 “风，下船之后，你们就这么急着回国吗？”丁薇轻声问道，连称呼都从‘乘风哥哥’直接简化到了一个字。 李乘风低头看了看，“小薇，这一路都是小青的安排，我只是跟着帮忙的，做不了主。等你回去之后，可以提前给我打个电话，如果有空的话我在凌渡等你。” 丁薇幽怨的看了李乘风一眼，“言不由衷，好像就怕我去找你似的。” “没~没那意思，我是怕工作太忙，不一定在凌渡。”李乘风尴尬的不敢看丁薇。 丁薇淡淡的一笑，“风，我不会打扰你的正常生活，下船之后我还要跟叔叔转道去欧洲。不过等到四月份，我想请你去一趟魔都。快到我的生日了，我想~请你陪我过一个很有意义的生日。” 丁薇说完，带着恬静的笑容看着李乘风。李乘风犹豫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小薇，到时候我一定送你一份别致的生日礼物。” “真的吗？那不许反悔，不然我~我会追到凌渡去。” 丁薇开心的靠在李乘风身上，她不敢奢望什么，况且也知道父母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而且父母已经给她说了一个门当户对的亲事，只不过两人还没有见面。别看丁薇外表看似很叛逆，却从不敢违背母亲的意愿。 李乘风本以为此次任务即将圆满的结束，没想到还有两天就要到岸，船长却派人告知萨伊姆，英国的舰艇已经追了过来，并且通过长波呼叫，命他们原地等待。 这一次，萨伊姆却展现了他的强势，直接命令船长不必理会，直接加速前行。别看这艘邮轮归属于中东某皇室，但起点和终点却在李乘风和萨伊姆所在的国度。萨伊姆警告船长，他们这几个人如果出了差错，不但会停掉这条航线，也绝不会放过他这位船长大人。船长无奈之下，只能以没有接收到信号为由，继续航行。 在邮轮即将到岸的最后一天，英国舰艇出现在邮轮的后方。李乘风的心瞬间紧张起来，但萨伊姆却淡定自如。直到前方出现十多艘小艇，李乘风才明白他为何这么沉稳。别看那些小艇与英国的舰船差距很大，但架不住饿虎害怕群狼，更何况岸基武器也能支援。最终，英国舰船无奈的调转了船头。 漫长的旅途终于结束，下船之时，港口上停着几辆豪华轿车。在一队士兵的保护之下，几名中东人热情的把萨伊姆迎接下来。 李乘风终于把心放到了肚子里，这一刻，他算是圆满的完成了任务。港口之上，李乘风主动上前与萨伊姆握了握手，萨伊姆也热情的向李乘风介绍了来迎接他的人，李乘风没想到其中一位竟然是该国的核心要员。 “李先生，多谢贵国的帮助和保护，如果有机会，我会再次去中国。”萨伊姆感激的看着李乘风。 “萨伊姆先生，旅途还算顺利，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咱们也该~说再见了。” 双方热情的握了握手，萨伊姆还安排摄影人员给他们拍照留影，作为此次航行的纪念。 人群中，白沧海等人都隐迹在人群之中，并没有跟随李乘风去向萨伊姆辞行。而且白沧海非常谨慎，不停的观察着四周。 与萨伊姆告别之后，李乘风依依不舍的来到丁薇身边。因为他们马上就要坐车去一个有国际航班的城市，在那里直飞中国。 “小薇，旅途愉快，回国之后~咱们再见。” 丁薇苦涩的笑了笑，直接扑进了李乘风的怀中，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丁薇毫无顾忌的吻了上去。 “风~，别忘了你我的约定，魔都见！”丁薇洒脱的挥了挥手，转身向检验大厅走去。 李乘风忽然觉得内心很空荡，仿佛有很多话要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三日后，中国最为机密的战魂殿，甘少皇看着传来的详细信息，怒哼一声甩给了坐在对面的秦宽。 “他还知道自己是谁吗？一个本该隐身于暗处的尖刀，居然在人家的港口上握手合影，他当自己是外交官吗？” 秦宽呵呵笑道，“甘老，这小子本身就是个干部，只是出于礼貌，况且这样的照片也不会发表出去。” “老秦，你少跟我糊弄事，回来之后必须严加批评，反省自己的错误。这一次的评判，我只给他打二十分，也是幽灵历来首次评判的最低分！” 秦宽面带微笑，也不便反驳正在气头上的甘少皇。但他对李乘风的这次任务颇为满意，至少，李乘风也算是独立完成了此行的任务，并没有得到外界的任何支援。 此时，一架直升飞机正带着李乘风等人奔向六零三基地方位。但李乘风此刻所想的，却是想给可卿打个电话，这么久没联系，李乘风确实~想她了。 第137章 神级对弈 战魂殿外，李乘风停下了脚步。仰望着这座沧桑而有些落魄的建筑，李乘风忽然有一种回到了港湾的感觉。 杜山也感慨的说道，“老子这辈子与大海无缘，现在脑子还晕着呢。老白，今年过年不走了，没有半个月我都恢复不过来。乘风，进去之后你得小心点，不管甘老说什么你只管听着就好。不挨骂的学生，成不了材。” 白沧海也跟着笑了笑，“老杜，你可别吓唬他，甘老没这么可怕。” 叶青瞟了瞟二人，倒是没问什么，但她觉得乘风大哥已经做得很好。不管怎么说，也是圆满的完成了任务，凭什么要挨训。甘老头真要是蛮不讲理，她得站在乘风大哥这一边。 山鬼袁十多苍老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着几个人微微点了点头，“进去吧，甘老在等着你们。” 李乘风恭敬的微微鞠了一躬，这才向里面走去。白沧海走在最后，停下脚步问道，“老袁，最近还好吧？” 山鬼老袁满脸的皱褶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老了，走不动了。小白，在年轻一辈里你年长几岁，好好的带带他们。” 白沧海笑着扔过去一个小玩意，老袁伸手接了过来。白沧海提醒道，“小心点，这戒指上有机关，针刺有毒，我知道你老袁喜欢收集这些，专门给你留的。” 李乘风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居然是黄毛手上的那枚毒戒指，他记得白沧海直接把黄毛包裹着扔进了大海，没想到竟然把这枚戒指私自留了下来。 后院之中，只有老秦一个人坐在轮椅之中。看到众人进来，老秦微笑着点着头，“都不错，我很欣慰，特别是叶丫头表现的很好，值得表扬。” 叶青高兴的说道，“谢谢老秦大叔。” 其实秦宽的年纪比甘少皇小不了多少岁，只不过皮肤紧致白皙显得比杜山还年轻。叶青称呼他大叔，虽然乱了辈分，老秦却是很乐意听。 李乘风等人打着招呼，杜山忍不住问道，“老秦，鹰隼是否还活着？” 李乘风等人一愣，纷纷看向了秦宽。自从下船之后，他们也很想知道鹰隼那边的消息，但这三天几乎都是在飞机上度过，还没来得及追问。 秦宽微微点了点头，“活是活下来了，但身受重伤，现在还在救治之中。老黄已经尽力了，他们现在，都在下面的六零三基地之中。”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秦宽，这才知道原来幽灵没有放弃鹰隼，竟然暗中派出沙鬼黄松去救助鹰隼等人。李乘风刚要询问一下细节，秦宽再次说道，“乘风，甘老在战魂殿里等着你呢，进去吧。” 李乘风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迈步向战魂殿走去。叶青跟着说道，“我也去看看甘爷爷。” “丫头，你留下，不许偷窥。”秦宽阻止了叶青，因为这关乎着李乘风今后的大局，不能让其他人打扰。 李乘风看着有些不情愿的叶青，笑了笑说道，“听话，不许偷窥。”说着，李乘风向里面走去。 战魂殿内，匾额之下铺着一方凉席，上面摆放了一个茶几，茶几上还摆放着一根戒尺。甘少皇席地而坐，独自品着茶。 “甘老！”李乘风恭敬的问候了一声。 甘少皇指了指对面，“坐吧，这茶不错，是老袁的手艺，你品品。”说着，甘少皇亲自给李乘风斟了一杯。 李乘风脱掉鞋子也坐在了凉席之上，并没有端起茶杯，而是歉意的说道，“甘老，我知错了，看来要学习的地方很多，我会总结经验教训。”李乘风真诚的看着甘少皇。 甘少皇平静的看着李乘风，“说说看，你都错在哪些地方？” 李乘风把自认为做错的地方说了一遍，甘少皇摇了摇头，“这些都是成长的经历，不能叫过错。乘风啊，这是你第一次执行任务，也超出了我的预想。” 李乘风一愣，赶紧说道，“我还做的很不够，很多地方需要~。” 甘少皇打断道，“你想多了，老夫的意思是你比预想的还要差。最让我气愤的有两点，完成任务之后居然还舔着脸去跟人家握手留念，你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李乘风不好意思的看着甘少皇，“我那不是~觉得一路上关系处的还不错，再者说我觉得那个萨伊姆身份不简单，所以也想着拉近点关系。” “这关你屁事，你一个芝麻绿豆大点的副科级还想着拉近关系？幽灵的本质是隐于云端深处，潜于九渊之底，你倒好，龇着牙去摆拍？怕别人不认识你是不是。可气死我，凭这个我的敲打敲打你小子。” 甘少皇说着拿起戒尺，啪啪照头就是两下。李乘风没有躲闪，只是委屈的闭上了嘴。 甘少皇接着说道，“最可气的，就是自作聪明把那箱子打开。你以为就你聪明？别人都不知道那些资料拍个微型交卷不是更方便隐藏？我堂堂大中国没人了是吧，就你小子智商高！”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甘少皇，“甘老，当时~我那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甘少皇眼神一瞪，“我怎么给你下达的任务？” 李乘风胸膛一挺，认真的说道，“保护好人和资料，人保不住就保住资料，如果资料也保不住，那就~毁掉。” 说到这，李乘风心中一颤，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震惊的说道，“甘老，您的意思是~毁掉？” 甘少皇重重的叹息了一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个也不能全怪你，国家的任务你做得很好，圆满完成了任务。但是幽灵的任务，你小子是零分~！”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甘少皇，“甘老，这我就有些不明白了，为什么您要~毁掉那些用生命来保护的资料和信件？” 甘少皇目光深邃的看着李乘风，“傻小子，你对国际上的事情还不懂，我问你，你觉得我们目前能够与整个西方对抗吗？” 李乘风想了想，“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我知道目前我们的国力还无法对抗。但我们不怕，当年咱们国家一穷二白之时，不是照样打的帝国主义~。” 没等李乘风说完，脑袋上又挨了两下，“我看你是白面馒头吃多了撑得，收起你的理想主义。实话告诉你，北方解体之后，列强就想把目标转移到东方。国家是站在国际战略上，对一些弱小不得不伸出援助之手，但我是站在民族的利益上，不能让列强抓住把柄。所以说，明面上很多人都在用生命保护那些资料和信件，但暗地里，我不希望那些资料成为指责我们的证据。” “那~您这么做，国家知道吗？”李乘风震惊的看着甘少皇。 啪~！脑门上又挨了一下，“你小子把老夫当什么了，卖国贼还是叛国者？傻小子，实话告诉你，那破箱子即便他们拿到国内，按照他们的方式只要打开，里面的文件也会毁于一旦。但是现在~唉~，这都是天意。” 李乘风摸着脑袋，这一下他算是全明白了，原来甘老与高层是在演一出双簧。伸出援助之手那是面子，毁掉证据那是里子，既让对方高兴又让列强无可奈何。没想到，整个计划竟然被他给搞砸了。对于这种神级高手之间的对弈，李乘风明白自己恐怕连个棋子都算不上。 “甘老，我错了，愿意接受处罚。”李乘风懊恼的低下了头。 甘少皇语气也缓和了下来，“乘风啊，其实在不幸之中我也感到万幸，至少你这个小猴子能够跳出了我的掌控，这一点我很欣慰。幽灵的成立不单单要的是服从，那样的话几百万军队随便抓一把，每个人都会忠诚的服从使命。幽灵不能这样，每个人都是一个单独的战斗堡垒，忠诚的同时还要用脑子，用智慧和能力来分析判断。乘风，你很有悟性，我很看好你。” “那这一次，我是不是闯了大祸？” 甘少皇端起了空杯，李乘风赶紧给斟上。甘少皇抿了一口说道，“其实也没什么，那封信我看了，都是外交辞令，即便发表出来也能有八百个解读。至于那些机密数据，对方更不敢公开。乘风啊，我们不愿意战争，但也绝不惧怕战争。中国不是弱小可以任人宰割，国际间的对弈已经超出了战争的范畴，所以说，你要学会动脑。” 战魂殿内，当着众多英烈之魂，甘少皇发自肺腑的给李乘风上了一课。在众多幽灵之中，甘少皇不愿意李乘风成为一个只知道服从的执行者。他们已经老了，秦宽也没有几年的时日，甘少皇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李乘风能够成为幽灵的真正掌控者。只有那样，才能带领着这些地下精锐，为国家为人民抹除一切潜在的威胁。 战魂殿殿门打开，李乘风搀扶着甘少皇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白沧海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看样子甘老并没有针对李乘风进行处罚。唯有秦宽，微笑着对甘少皇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个固执的老家伙，终于接纳了他的建议。 杜山搬了把椅子请甘少皇坐下，众人在小院之中，开始畅所欲言起来。 甘少皇看向了叶青，“叶丫头，乘风那小子给我提了个建议，说是让你以公开的身份进入国安系统。怎么样，你是愿意去岭南呢，还是想留在甘爷爷身边？” 秦宽笑道，“甘老，我觉得把外围成员名单交给这丫头比较合适，到时候，她也可以根据任务适度的调用。” 叶青看了看李乘风，“甘爷爷，我去凌渡。反正我只是挂个空职，去哪里都一样。” 甘少皇宠爱的呵呵笑道，“行，你说去哪就去哪，就是想去这小子的维稳办，甘爷爷也能给你要个名额。但是现在还不能走，你得把那些资料都得规整完。” 叶青一撇嘴，“那你得给我找两台扫描仪，再安排几个信得过的帮手。” 秦宽呵呵一笑，“不用麻烦甘老，这点小事我来安排。” 李乘风忽然问道，“甘老，我们能不能~去看望一下鹰隼？” 甘少皇犹豫了一下，略带尴尬的说道，“别去了，这里是国内最好的救治之地，你们去了也没用。而且~，我在下面没什么威望，除了老田都不知道我的身份，还不如在山顶上说话管用呢。” 李乘风笑道，“那既然这样，我准备返回，马上快过年了，我得先去济州给老丈人送年货去。老秦，安排人员把我送到济州吧。” 说到这，李乘风忽然想起一事，“对了，在船上那个老外临死前，交待了两个卧底，一个是花都警局的唐主任，另一个是花都国安的古处长。他没有说姓名，想必应该能查的出来。临死前的话，我相信他没有说谎。” 秦宽一听，严肃的点了点头，“我马上安排，这件事，给你记上一功。” 叶青嘴唇动了动，虽然她也很想跟着走，但一想到那满屋子的资料，也只能是忍了下来。 李乘风换上自己以前的衣物，打开了久已没用的手机。刚一开机，上面就提示着众多信息。有韩波打来的，还有王立峰骂他不仗义的留言，但最多的还是可卿。 李乘风给可卿打了过去，心情略显紧张的等待着，当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李乘风激动的问道。 “可卿，想我没有？我一直在执行任务，今天刚结束。” “乘风，你在哪？” 李乘风一愣，听着谢可卿的声音，非但没有激动和高兴，反而有些僵硬冷漠，甚至连称呼都很正规。 “可卿，我准备马上赶往济州，大约六七个小时能到。” “好，到了之后先给我联系，暂时别去我妈爸家。我等你！” 听着电话挂断的声音，李乘风不禁有些疑惑，不知道可卿这是怎么了，为何变得这么冷漠？ 李乘风想了想，赶紧给赵斌打了过去。赵斌看到是李乘风的号码，激动的问道。 “怎么，结束了？” “老赵，凌渡那边~没什么事吧？” “放心吧，我都跟韩书记说好了，没问题。” “那~，你跟可卿说了吗？”李乘风紧张的问道。 “早就说了，她那会正准备去出国旅游，说是正好旅游完了你也差不多能回来。” “好，没事了，我这两三天就回去，咱们见面聊。” 带着疑惑，李乘风离开了战魂殿。他现在巴不得早点赶到山河省济州，看看可卿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辗转两地，李乘风终于乘坐直升飞机来到了山河省济州。虽然走出国门才一个多月之久，但是济州的变化非常大。道路两侧的树上都挂满了彩灯，准备迎接春节的到来。 李乘风忐忑的再次拨打了谢可卿的电话，“可卿，我到了，你在济州吗？” “乘风，来八四零医院，我在内部宾馆104等你。”没等李乘风询问，谢可卿直接挂断了电话。 李乘风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不明白到了济州为何不回家，反而是要去八四零医院？ 李乘风顿时心生不妙，难道是老丈人谢伟国~被拿下了？ 第138章 阴差阳错 山河省济州，八四零医院内部宾馆。 谢可卿独自站在房中，略带忐忑的等待着李乘风的到来。她已经回来有些时日，在这期间，谢可卿每日都给李乘风打个电话，迫切的希望那个电话能够打通。虽然她没有打通过，但谢可卿却终于想起来，李乘风身边的那个女子是谁。 这一下，谢可卿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打击。她觉得李乘风一直在骗她，而且是合起伙来欺骗她。李乘风根本不是在执行什么任务，他是以这个为借口，在外面有了女人。 看着窗外八四零医院的急诊大楼，谢可卿面色有些苍白。她与李乘风相识于此，谢可卿不愿意再争吵什么，既然李乘风外面有了心爱之人，那她就成全了他。或许，这里即是开始也是两人结束的终点。 李乘风让军区机场人员把他送到了八四零医院大门外，下车之后李乘风简单的感谢了两句，匆匆跑向了后面的内部宾馆。 站在104房间之外，李乘风忐忑的敲了敲房门。 “进来吧，房门没锁。” 听到可卿的声音，李乘风激动的打开了房门，看着可卿亭亭玉立的站在窗前，李乘风顺手关上了房门，高兴的走了过去。 “可卿~。” 李乘风展开双臂，但却被谢可卿一伸手挡在了身前。 “可卿，你怎么了？”李乘风吃惊的看着一脸冷漠的谢可卿。 “乘风，这段时间，你到底去了哪里？”谢可卿冷漠的问道。 李乘风一怔，还以为是因为时间太久，谢可卿生气了，“可卿，真对不起，我是在执行国家任务，确实不能对外联系。” “国家任务？李乘风，你到底还想要欺骗我多久？” 谢可卿委屈的流下了眼泪，你可以直接说出不爱她，但别这样再欺骗她。 “可卿，我真的没骗你，不信的话~，你可以打电话直接询问赵斌。” 谢可卿摇了摇头，“我不再相信任何人，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也庆幸上天给了我这么一个机会，让我看清了一个人。” “不是，你到底是听谁胡说什么了？我发誓没有骗你。”李乘风疑惑的看着谢可卿，不明白她为何这么说。 “没骗我，那好，我问你，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不要以机密为借口，我曾经是个军人，如果真是机密，我知道该怎么做。”谢可卿面色苍白的看着李乘风，虽说这几天她很痛恨，但还是希望李乘风能给她一个解释。毕竟在内心深处，谢可卿依然深爱着眼前这个男人。 李乘风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房门，点了点头，“好吧，那我就违反规定，可以告诉你。就算真的涉嫌泄密，我跟你一起受处分。” 说到这，李乘风深吸了一口气，严肃而认真的说道，“可卿，一个月前，我接到了上级的命令，前往花都秘密保护一位国际友人。从那里，我们乘船去了中东某地，在船上我是另外一个身份，所以无法与地面联系。” 谢可卿心中冷哼，“不是你一个人去的吧。” 李乘风点了点头，“不是，我一个人还无法完成这样的任务。” “有女人！”谢可卿盯着李乘风问道。 李乘风一愣，原本想说没有，但又一想，好在叶青即将以国安人员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个掩护倒是无需隐瞒。 “我们的队伍之中，有女人。” “那个女人，我是不是认识？”谢可卿心说看你怎么回答，要说我不认识，那就现在滚出去，咱们之间彻底完了。 李乘风点了点头，“你认识她。” 谢可卿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真怕李乘风说出不认识，那样的话，谢可卿未必能狠下心来。到现在为止，至少李乘风还没有欺骗她。岂不知，她想的是丁薇，而李乘风所说的是叶青。 “乘风，你们这一路上，是否有过亲密的举动。不许撒谎，我只想听实话，不然~，你知道后果。” 看着可卿执着而坚定的眼神，李乘风犹豫了一下，再次点了点头。 “可卿，在生活中，有些人的身份，可能是你想象不到的神秘。更是有些事情，也是你想象不到的可怕。这一次的任务，我们原本是乘坐飞机。但是~，在血的教训之下，我们才不得已改乘邮轮。我不明白你为何会这么问，但我能说的是，这都是任务需要，即便做出什么亲密举动，我发誓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那这么说，你们确实有过亲密举动？” “我不否认，而且我们还是登记的一个船舱。但我身边，一直有其他同志秘密的关注，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可卿，任务中充满了凶险，就算是装也得装的像一点。我不是在开玩笑，想起那些血腥的场面，我现在心里还有些发慌。” 李乘风坦诚的看着谢可卿，他觉得问心无愧，哪怕以后见到叶青，相信叶青也会向可卿解释清楚。 谢可卿盯着李乘风看了半天，最终幽怨的哼了一声，“算你还老实，要是让我发现你在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到谢可卿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李乘风长出一口气，再次展开双臂，“怎么样，相信我了吧。”李乘风说着，直接把谢可卿拉入了怀中。 谢可卿还有点抗拒，但在李乘风的攻势之下，很快败下阵来。 “臭家伙~房门没锁~！” “没人进来~！”李乘风说着一挥手拉上了窗帘。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可卿喘息着靠在李乘风身上，小拳拳轻打了一下。 “臭家伙，你知道吗，在新加坡我看到你和那个丁薇在一起，可把我气坏了。你知道这些天，我都哭了多少次吗~。” 李乘风刚要放松一下，但一听‘丁薇’两个字，差点没从床上蹦起来。闹了半天，是在新加坡停靠的时候出了差错。而且两个人驴唇不对马嘴，说的根本不是一个人。 “呃~，那个，咱们还是先回家吧，快过年了，顺路去买点东西。”李乘风赶紧岔开话题。 谢可卿看着李乘风头上冒出的一层汗珠，还以为是刚才的拼搏累出一身汗。谢可卿娇羞的伸手擦了擦，岂不知，这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风，不用买东西，而且拎着东西大院里也会说闲话。我提前在济州这边的商场办了一张卡，到时候你给我妈就行。想买什么，让她自己去买。” 李乘风想了想，翻身坐起，从他的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可卿，这个你留着，是我另外一个身份的每月津贴和任务津贴。本来这次能有不少奖励，但是让我给搞砸了，估计给不了多少。你保存着，等咱们结婚时候用。” 谢可卿接了过来，“上面有多少？” “不知道，我从未看过，密码是六个零。” “好吧，这次就原谅你个臭家伙，下一次再有任务，不许靠的这么亲密。对了，你刚才说的那么凶险，能不能详细给我说说？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谢可卿说着收起了银行卡。 “回头再说吧，先给你老爸打个电话，再晚就错过饭点了。” 眼看着时间不早，两人疲惫的起身洗漱一番，这才离开了八四零宾馆。李乘风暗自心惊，心说好在是错误的拿叶青当了挡箭牌，看样子回头还得跟叶青好好的商量一下，可别对不上那就麻烦了。 第139章 凌渡的变化 谢可卿没有去见她的死党闺蜜，两人悄悄的离开了八四零医院内部宾馆。 李乘风看到谢可卿开了一辆陌生的车，忍不住问道。 “可卿，这是谁的车？” 谢可卿白了一眼，“我同事的。” “同事？男的女的，怎么不开刀子的车？” “什么男的女的，怎么，还怀疑我？臭家伙，今天本来是想着跟你分手的，别以为没人追我，今天分手明天就能排成队。” “这么歹毒，看来我得调查调查了，看看哪个小子敢跟我抢老婆。就算想抢，那也得等我死了之后。” 谢可卿脸色微微一变，语气也软了下来，“风，其实咱们现在过得挺好，如果你能把那边推掉，咱们也不比其他人差。我知道他们是因为你的特殊能力，其实可以找个借口~，就说已经失去了它。” 李乘风本来是跟可卿开着玩笑，看到她的脸色变得这么严肃，李乘风也能理解可卿的担心。如果是可卿从事这种冒险的工作，李乘风说什么也不能答应。 “可卿，我是自愿加入，没人逼迫我。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因为~。” “闭嘴！呸呸呸~不许胡说，以后也不许说。” 谢可卿气的打了一下李乘风，她忽然觉得这件事挺严重，说起来像是玩笑，但万一李乘风真要是出现意外？谢可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下去，她觉得这事得跟老爸说一说，应该想办法把乘风拉回安全之地。 两个人快到省政府家属大院之时，李乘风让可卿停了下来，快过节了，总不能真空着手去老丈人家。看着李乘风执意要买点烟酒，谢可卿也没再阻拦。趁着李乘风去购买之时，谢可卿偷偷跑到了旁边的银行。 不大一会儿，李乘风买好了烟酒走了出来。看着谢可卿在车上发呆也不下来帮忙，李乘风还以为是嫌他乱花钱了。女人就这点好，还没成家就想着为自己的小家省点钱。 “没花多少钱，过年了，以我老丈人的地位，总不能买几瓶二三十块钱的酒吧。” “风，你知道这张卡上~有多少钱？”谢可卿拿着那张银行卡问道。 李乘风愣了一下，“我才进去没多久，也没执行过任务，应该没多少。” “三十多万，这上面居然有三十多万？风，你到底干了什么？上次你也给过我一张卡，那上面每个月也打钱，但是不多。怎么这张卡上，这么多钱？” 李乘风有些吃惊，其实他也不知道幽灵那边是怎么发津贴补助的，反正这些卡让可卿留着就行。其实李乘风不知道，先前那一张是津贴卡，是由国安九处派发。而这一张却是任务卡，每一次完成任务之后，都会有一笔奖金，是由幽灵直接拨款。 别看李乘风自认为是把这次的任务给搞砸了，但在秦宽看来，李成功完成的很圆满。三十多万已经不是小数，甘少皇可不能让自己人受了穷。 “可卿，别管多少，反正又不是偷来的。过完年你自己看着买辆车，以后也省的问刀子借车了。” 谢可卿鼻子一酸，她觉得自己错怪了李乘风，数额越大说明越危险，这都是他用命换来的钱。而她居然还怀疑李乘风外面有了女人，谢可卿难过的真想亲一亲李乘风。 “风~，我宁愿不要这些钱，咱们以后~还是别去了。” “放心吧，你老公命硬，连毒蛇都咬不死我，阎王也不收。还有几天过年了，想点高兴的事，对了，去看赵老爷子了吗？” 李乘风岔开话题，一说到赵老爷子，李乘风觉得过年的时候还真得安排安排，总不能让老爷子一个人在山上过年。 省政府家属大院，程芳得知女儿女婿突然要来，赶紧忙乎着整菜。年前她与谢伟国都很忙，还真没顾得上联系李乘风。两个人毕竟都是领导，况且省工会那边年前的组织活动比较多，程芳也忙的不可开交。 看到李乘风拎着烟酒，程芳嘴上埋怨着，脸上却是乐的跟花一样接了过来。 “乘风啊，你谢伯伯马上回来，你先坐。可卿，过来帮妈搭把手。” 谢可卿正想跟李乘风好好的聊几句，一听老妈叫她，只能是不情愿的噘着嘴。 “做个饭还得让我搭把手，就不能自己做啊。”说归说，谢可卿还是无奈的走了过去。 李乘风跟个大少爷似的惬意的吃着水果，不大一会儿，谢伟国回到了家里。 李乘风赶紧迎了上去，“谢伯伯，这么晚才回来，不会是又在开会吧。”李乘风说着，伸手接过了包。 “乘风，最近又跑哪去了？韩波可没少告你的状。” “怎么，韩书记还经常跟您联系？” 谢伟国没有回答，略显疲惫的坐下之后，接过李乘风递过来的烟。 “乘风，年后就开始要忙了，从地方到中央，梯次调整直至大会召开。这一次山河省有两个市调整比较大，一个是你们岭南，另一个是沙威市，韩波恐怕也要提前调整了。” 李乘风颇为有些吃惊，“谢伯伯，不是下半年才开始吗？” “提前了，县市级七月前调整完毕，省级干部十月底调整完毕。这一次的全国大会与往年不同，要以一个崭新的面貌迎接新的时代。” “那我们市，韩书记会调整到什么位置？”李乘风好奇的问道。 谢伟国抽了口烟，“韩波属于省管干部，针对他的提拔和任命，省委领导也有不同的意见。当然，这主要还得根据岭南的举荐为主。” 李乘风笑道，“那您就给我透露一点吧，反正我也不会出去乱说。” 谢伟国笑了笑，“你乱不乱说有个屁用，又不能改变什么。我跟韩波通过几次电话，我还是倾向于他留在岭南。” 李乘风一愣，“怎么，韩书记要调走？” 谢伟国点了点头，“下一步张克水要调往沙威市担任市长，今年沙威市的干部成了重灾区，市级领导一下子被端掉三人。周副书记也倾向于把韩波也调任沙威市，他和张克水一步到位，一个市长一个常务副市长。这样的任命，也算是破格提拔了。” 李乘风顿时惊喜道，“那可是好事啊，况且张克水部长跟韩书记都熟悉，工作起来得心应手。” 谢伟国哼了一声，“未必是什么好事，沙威市的市委书记这些年独断惯了，克水去了也只不过是熬一个名分。韩波的脾气可不像是能够隐忍之辈，他去了之后，可不会像克水这么圆滑。况且沙威市委书记是周泽川的体系，韩波很难在那边熬出头。” “那~韩书记的意思呢？” “他也倾向于留在岭南，毕竟是轻车熟路，而且有了一定的根基。不过，还得看年后的省委常委会怎么决定，现在还不好说。” 李乘风说道，“可惜了，到那边可就是市委常委了。如果留在岭南，最多也就是个副市长。” 谢伟国笑道，“乘风，不要以为起步快就是好事。稳一点，要比快了好。” 李乘风笑道，“快慢的反正也轮不到我，我的处分期限，得到年底才结束。” 谢伟国看了李乘风一眼，“乘风，下一步，要不你和可卿都到省城来吧。” 李乘风不禁微微一怔，他可不愿意来省城。而且李乘风现在对仕途也没有以前那么执着，只要有自由空间就好。 李乘风笑着说道，“伯父，我可不是省心的主，您还是让我在下面锻炼锻炼吧。不然到了您身边，惹出事来别人都得赖到您身上。” 谢伟国点了点头，“好吧，我知道你还有别的事要做，也不勉强你们。不过，你也不小了，以后做任何事情，也得考虑考虑可卿。而且你们结婚之后，不管怎么说也是我谢伟国的女婿，仕途之路不会太艰难。现在我允许你任性，但到了一定的位置，你可要想清楚了，总得放弃一头。我觉得，还是仕途之路比较稳妥。” 谢伟国不便明说，自从上次甘老在高层会议上发了怒，谢伟国就明白李乘风跟随的是什么人。虽说那条路看似背景很强大，但从政多年的谢伟国很清楚，那条路上充满了荆棘和凶险。为了自己的女儿，谢伟国宁愿李乘风选择一条平稳之路。 爷俩正聊着，程芳走了出来，“先吃饭，有什么话吃完再说。可卿啊，去仓房拿两瓶好酒，快过年了，咱们都喝点。” 谢可卿答应了一声，欢快的跑了出去。谢伟国掐灭烟站起身，与李乘风有说有笑的走进了餐厅。 看着满桌子菜，谢伟国感慨道，“过年的时候我可没空在家，今天就当过年了。老程啊，今天的手艺不错。” 程芳埋怨道，“我就知道你没空，乘风，过年你也过来吧，咱们一起热闹热闹。” 李乘风可不敢保证，赶紧说道，“阿姨，那我得看看县里面有事吗，没事情的话我就过来。” 谢可卿把老爸珍藏的酒拿了过来，她知道李乘风很久没回县里，当即替李乘风解围道，“妈，乘风可能没空，越是逢年过节维稳办越是忙。明天回去之后，我们局给老干部发完节礼我就回来。对了，乘风说要给我买辆车，你们说挂省城的牌还是挂岭南的牌照？” 老两口一愣，程芳当即反对道，“年纪轻轻的买车干嘛，省点钱，没准以后你们结婚的时候，还得在省城买房子呢。现在的房价一个劲的往上涨，买了哪怕是出租，以后也能赚一大笔钱。” 李乘风笑着给众人倒满酒，“阿姨，可卿想买就让她买吧，到时候想来省城也方便。谢伯伯，您过年是不是要下基层？那我就提前给您敬一杯酒了。” 谢伟国微笑着端起酒杯，“这你可说错了，今年不是下基层，而是去京都。过年期间，我也得拜访拜访老领导。” 程芳心中一动，不经意的瞟了丈夫一眼。她知道这肯定是严老的意思，看来，严老也开始把谢伟国推荐给上面的大人物了。 谢伟国两口子很高兴，这么多年来，每到过年家里都是冷冷清清。如今女儿也走上了工作岗位，又多了一个李乘风，总算是有个家的样子。 吃罢晚饭，谢可卿拉着有些微醺的老爸，去了他的书房。李乘风知道肯定是在告他的‘状’，不过即便是谢伟国插手，李乘风依然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坚持走下去。 从战魂殿回到山河省省城，李乘风有一种活在两个世界的感觉。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面，李乘风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也正是有一大批甘老那样的人在负重前行，人民才能拥有了万家灯火的安详。 ...... 岭南凌渡，李乘风终于回到阔别了一个多月之久的小县城。县委大院门口，李乘风没有让可卿把车开进去。 “可卿，不用担心，我还是这个大院里的小干部，什么都没有变。这次过年我就不去省城了，我想~陪一陪赵老爷子。” 谢可卿很体贴的答应了一声，昨晚老爸也在提醒她，不要去过问李乘风的事，既然摊上了那就认命，不然就早点离开。谢可卿可舍不得离开这个臭家伙，看来只能认命了。就像她老爸说的那样，或许到了一定的位置，李乘风会主动选择退出来。 两个人亲密的吻别，直到看着车辆走远，李乘风才打起精神走进了县委大院。一路上不少人都在跟李乘风打着招呼，或许是即将过年的原因，人们仿佛忘记了他已经很久没出现了。 李乘风没有去维稳办，直接来到了韩波的办公室。当忙碌的韩波看到李乘风，不禁吃惊的放下了手中的钢笔。 “你小子又死哪去了，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性。” 李乘风微笑着走了过去，“韩书记，我刚从省城回来，本来都要在省城高就了，但还是舍不得您，所以觉得还是咱们这里好。” “去一边去，你小子嘴里就没一句实话。怎么，这是从谢副省长那里回来的？” 李乘风嗯了一声，“我老丈人，让我代他向您问好。” 韩波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我也不多问了，反正也管不了你。谢副省长忙的怎么样，春节在不在家？我准备过两天去一趟省城，顺便去拜访一下。” 两个人说着，来到沙发旁坐下，李乘风说道，“春节的时候我老丈人要去京都，恐怕您未必能见到他。” 韩波一怔，“去京都？”韩波想了想，这种时刻去京都，看样子，谢副省长开始要在高层崭露头角了。 李乘风接着说道，“韩书记，听我老丈人说~您准备要调走了？” 韩波诧异的看着李乘风，“怎么，连这事他都告诉你了？” 李乘风点了点头，韩波问道，“那谢副省长~有没有说什么？” “他说还是遵从您的意愿，不过我有点舍不得。” “乘风，这件事别乱说，目前还没有定论。春节我准备去一趟省城，也是为这件事去的。” “那您~是怎么决定的？” 韩波看了李乘风一眼，“留在岭南，回头你小子也替我跟谢副省长吹吹风，就当是你戴罪立功。这么久不上班，总得补偿补偿。” 李乘风开心的看着韩波，他也希望韩波能够留下来，李乘风并非考虑到韩波的前程，纯属于个人感情。 “韩书记，我听说~下一步岭南这边，穆燕副市长要接替常务，这事您知道吗？” 韩波点了点头，“听说了，按照穆副市长的资历，确实该坐在这个位置。怎么，这也是你老丈人告诉你的？” “不不，其实是我猜测的结果，别看穆副市长是个女性，我觉得她不简单。韩书记，可能我不该说这些话，我总觉得这个穆副市长，有点阴险。” 韩波笑道，“乘风，市直机关哪有简单之人。别说那里，就是咱们县委大院也不简单，你李大主任神神秘秘，你简单吗？” “韩书记，您怎么扯到我身上了，我可是对您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刚一回来连办公室都没去，就跑您这来报道，这么忠勇之士您上哪去找~！” 韩波呵呵笑道，“别贫了，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这段时间彭金超对你的旷班很不满意。我也是考虑到年前市里维稳会议比较多，所以呢~给你们维稳办暂时安排了一个正职。当然，不是不跟你商量，是联系不上你。乘风，你没意见吧？” 李乘风心中顿时如同浇了一盆冰水，没想到自己离开一个来月，竟然有人篡了他的大权。如果是以前，李乘风肯定要暴怒，但是现在，李乘风只是苦笑着点了点头。 “您韩书记的安排，当然没意见，那我回去看看，交接一下工作。” 看着李乘风带着没落的神情走了出去，韩波笑了笑，“这小子，倒是比以前沉稳了不少。”韩波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去处理他手头的文件。 李乘风来到走廊上，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恼怒。他不知道彭金超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但在他不在家的时候这样做，李乘风心说我看哪个王八蛋敢坐在老子的位置上。 李乘风刚下楼，迎面碰上了王立峰。王立峰高兴的迎了上来，“乘风啊，我在这等你老半天了，走，去我办公室聊会。” “老王，我现在没空，等会去你那。” “你小子急什么，不会是又挨韩书记骂了吧？” 李乘风四下看了看，低声说道，“彭金超告了老子的黑状，韩书记给维稳办安排了一个正职。我倒要看看哪个王八蛋，趁老子不在敢占我的地盘。老王，等会去找你，喊着老赵晚上喝点。” 李乘风说完就走，却被王立峰一声怒喝喊道，“站住！” 李乘风不禁一愣，转头看向了王立峰。王立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气的骂道。 “你说的那个王八蛋，就是我！是他妈老子暂时替你管理着维稳办！” 第140章 赵斌的惊喜 李乘风挠了挠头，这才明白是被韩书记戏耍了。 其实这也不怪韩波，春节之前省市领导对社会的稳定要求很严。市领导和市局召开了几次维稳会议，总不能派一个股级干部去糊弄事，那样也显得凌渡也太不重视维稳这一块了。 原本彭金超在常委会上提出此事，是想自己兼任维稳办主任一职。但是韩波在常委会上直接拍板，让王立峰抄了彭金超的后路。 韩波这样做也是为了李乘风今后着想，至少再隔三差五的搞失踪，王立峰也能替他遮掩遮掩。如果换了彭金超，指不定又给他捅到市纪委还是省纪委去。 王立峰把李乘风拉到了他的办公室，房门一关，王立峰上下审视着李乘风，“你小子，这段时间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怎么，刚接手维稳办，就要从我这个副主任抓起？” 王立峰一撇嘴，“我才懒得管你的破事，别以为我不知道，老赵都跟我说了。” 李乘风一愣，好奇的看着王立峰，“老王，赵斌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乘风啊，我知道你老丈人要把你调走了，说实话，哥哥我还真有些舍不得。不过，你走的时候得提前给我说一声，你那套房子不要的话，我暂时收回来。” “我操，谁说我不要了？” “乘风，你不懂，这边你要的话，去了省城就没了你的住房补贴。省城的房子多值钱，还是去那边再申请，老哥我还能害你吗。” 李乘风苦笑道，“我也没说要调走，老赵那是逗你呢。先不说这些，你老王霸占了我维稳办，这笔账怎么算？以后维稳办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王立峰一撇嘴，“你以为我愿意管那摊子破事，这不都是韩书记的意思吗。再说了，你小子别不识好歹，我可没亏了维稳办的兄弟们。春节的福利别的部门都是一桶油一袋面外加一箱水果，只有维稳办我给的是两桶油。我警告你啊，别到处乱说，影响团结。” 王立峰说着，拉开了抽屉，拿出一个信封，得意的看着李乘风，“乘风啊，鉴于你目前还是单身，所以经办公室研究决定，就不给你发油发面了，直接给钱。这可是对你的特殊照顾，够意思吧。数一数，看看多少。” 在王立峰的暗示之下，李乘风拿起来简单一看，“这么多？” 王立峰眉毛一挑，“你小子记着我这份好就行。” 李乘风笑道，“那你直接都发钱多好，省的大家又是油又是面往家里驮，弄的跟逃荒似的。明白了，你老王肯定从中吃了不少回扣。” 王立峰气的眼睛一瞪，“你~，不许亵渎，我这是全心全意的为了广大干部着想，你小子竟然不识好歹。把钱拿来，自己领面去。” 李乘风笑着装进了包里，“今晚我拿这钱请客，你约一下老赵。吃完再请你们洗澡，上回没尽兴，有本事就跟嫂子说一声今晚不回去了。晚上咱们好好聊，我先去看看手下的兄弟们，这个月被你折腾成什么样了。” 李乘风说着摆了摆手，准备回到维稳办看一看。王立峰却说道，“干嘛要晚上，中午去喝点吧。还有三天就过年了，反正下午也没事。等会我给老赵打个电话，就定在中午了。” “那行，中午就中午，反正我无所谓。” 李乘风知道这两天都忙着弄年货，谁也没心思上班，坐在办公室里也是瞎聊。还没走出房门，王立峰就从后面喊了一句，“对了，上回洗澡还记着账呢！” “操！瞧你那点出息！” 李乘风笑着离开了办公室，别看才离开了一个多月，这一次李乘风却觉得时间过得非常漫长。来到了维稳办，李乘风的突然出现顿时引起一片欢呼。 别看维稳办如今有人兼管，但谁都知道王立峰与李乘风的关系，对于王主任接手维稳办，众人反而是非常高兴。更别说老王的外甥女田蕊还在维稳办，光是稿纸都比以往派发的多。 “李主任，您这~又是上哪开会去了？”王成海谄媚的递着烟，他现在隐然成为李乘风之下的第三把手。 “我去联合国开了个小会，没办法，我不去他们整不了。”李乘风与众人开着玩笑，整个县委大院也只有他们这里能毫无顾忌的畅所欲言。 李乘风问了问最近的工作情况，还别说，这一个月的会议还真不少。要不是老王替他去参加会议，没准市领导又得点名批评。 与哥几个聊了一会儿，李乘风来到了屈静的办公室。田蕊与屈静也是高兴的与李乘风打着招呼，黄明志更是赶紧给李乘风泡了杯茶。 李乘风看着屈静问道，“阿静，这个月的工资表以及维稳资金，都是老王签的字吧？” 屈静一听，赶紧拿出了报表，“都是王主任签的字，没有领导签字财务那边也不发工资。李主任，您看看有没有不妥的地方。” 屈静说着把报表递了过来，李乘风摆了摆手，“以后这些事就找老王签字就行，对了，维稳资金他没做什么手脚吧？” 屈静吓了一跳，不禁看了看田蕊，心说人家外甥女在呢。屈静尴尬的说道，“王主任很仔细，还专门对照了上两个月的资金明细，才签的字。” 李乘风点了点头，“老王这点原则还是有的，田蕊，可别跟你老舅告我的状啊。” 田蕊笑了笑，“李主任，我可什么都没听到。”田蕊知道李乘风与舅舅的关系，当然不会真以为李乘风要查她舅舅的账。 聊了一会李乘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这边刚坐下，赵斌就打来了电话，“乘风，回来了？” “老赵，刚回来，下午没其他公务吧？” “刚才老王给我打了电话，再忙也得推掉。这一次，我听说~你竟然出国了？要是没事，现在就去宏斌那，咱们聊聊。” 李乘风看了看时间，“好，我现在就动身，见面再说。” 二人挂断了电话，李乘风闲着也没事，还不如早点去宏斌那里。不然被韩书记再安排什么，没准中午的聚会又得推掉。 李乘风开着维稳办的车来到了宏斌酒楼，庾宏斌两口子看到李乘风也是非常诧异，庾宏斌迎上来说道，“风哥，最近跑哪去了？再不来吃饭，明天我就歇业回家过年去了。” “这么早？” “不早了，都年二十七了，今年没三十。我准备顺路给赵老爷子送点腊肉和一些吃的，直接从那边回老家。” 李乘风惭愧的说道，“老是让你破费，还是我去送吧。” “跟我客气什么，我这里剩下点都够老爷子吃的。对了，这些天也联系不上你，我朋友从海边送过来一批干鲜，你帮着给王主任送点，我都准备好了。” 李乘风笑道，“等会他和赵局就过来，还是你自己来吧。” 一听王立峰和赵斌要来，庾宏斌当即说道，“今天谁也不许花钱，也不用点菜，我亲自下厨。” 李乘风也没跟他客气，正说着，赵斌的警车就开到了不远处。赵斌没有穿警服，一身便装走了进来。 庾宏斌张罗了一番，李乘风与赵斌来到了二楼单间。赵斌欣慰的看着李乘风，“乘风，通过内部资料，我对此次任务也略有了解。而且前几天，我还去省厅开了个会。” “吆喝，你老赵也轮得上去省厅开会？怎么，米局长不干了？” 赵斌笑了笑，“是国安会议，上面点名让我去的。” 李乘风惊喜的看着赵斌，“不错吗，看来你老赵也入了上面的法眼。” 趁着王立峰没来，李乘风简单的说了一下此次的任务。对于外围成员的权限李乘风当然知道，隐去了重点只是说了一下大体经过。但即便是这样，赵斌也对李乘风刮目相看。 “乘风，你是好样的，我也希望有那么一天，咱们能并肩作战。” “老赵，咱们可是一直在并肩作战，怎么听你话中的意思，要退休了？”李乘风调侃道。 赵斌淡淡一笑，紧接着目光严肃的看着李乘风，微微点了点头，“乘风，一个月之后，我要调离凌渡回到市里。上面已经跟我谈了话，我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借故推辞了一下。” 李乘风愣了一下，吃惊的看着赵斌，“老赵，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你才来凌渡几个月，这就要走？” 赵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怎么，我高升你小子还不高兴？” 李乘风心中一动，“是~幽灵的指派？” 赵斌点了点头，“市里面机构改革，好多地方要精简，秘书处和办公室要合并为办公厅。而且，岭南要正式挂牌成立国安局，局长由米建国兼任，省国安厅领导指派我为常务副局长。” 李乘风惊喜的看着赵斌，没想到他走了才一个来月，岭南的政坛竟然发生了这么多变化。以前岭南国安都是设立在市局内部，一套班子两头管理。但李乘风总觉的岭南国安局的成立，像是甘少皇专门为叶青准备的。 “老赵，恭喜你，以后咱们继续合作！” 两个人站起身紧紧的握了握手，彼此都明白身上的职责和重任。李乘风甚至提及花都的内鬼，他在提醒着赵斌，岭南虽小，但敌人的魔爪未必不会伸进来。 两个人在这边真诚的交流，而县委大院里，王立峰却气的要骂街。 “这王八蛋，走了也不跟老子说一声，我他妈还得让人送过去。” 第141章 恰巧路过 凌渡宏斌酒楼，王立峰气哼哼的来到了房间。 一进门，王立峰看着李乘风就不满的说道，“像话吗，你还像话吗！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况且现在又是你的顶头上司，你小子怎么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李乘风奇怪的看着王立峰，“怎么了这是？谁又给你气受了？” “除了你还有谁，提前来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差点没自己打出租过来。” “卧槽，大院里车多得是，堂堂一个县委办公室主任还能缺了车用？维稳办不是还一辆吗。” “年前这两天都忙，办公室的车也都派了出去，好歹我也是县委常委，你小子就不能请示一下再走。” 李乘风笑道，“老赵，看了吗，刚管着维稳办就开始跟我耍官威了。老王，你知足吧，等再过一两个月，能跟咱们一起喝酒的老朋友，又少了一个。” 王立峰一怔，顿时吃惊的看着李乘风，“谁又不行了？什么癌？” “我操，你也真敢想~。老赵，还是你跟他说吧。”李乘风抽的那口烟差点没呛出来。 赵斌也无需再隐瞒，况且年后一上班调令就要下来，赵斌把他要去国安局的事告知了王立峰。 王立峰吃惊之中带着羡慕嫉妒恨，“我说老赵，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没想到你这家伙藏的这么深？实话告诉我，这次你是托了谁的关系？” 赵斌苦笑道，“哪有什么关系，我倒觉得还不如在县里舒服呢。” 王立峰带着满脸的不服说道，“你老赵就偷着乐吧，县局局长权力再大也是基层大员。市国安的副局别看同样是副处级，但那个位置可非同一般。在咱们县里你面对的是县领导，在国安你要面对的可是市级省级乃至部委大员。说不定几年之后，米建国的位置就是你的。” 李乘风纠正道，“老王，是常务副局，应该是高挂正处级别了。怎么样，羡慕吧。” 王立峰羡慕的直砸吧嘴，他熬了半辈子才混了个副县，人家从凌渡转了一圈就是正县了，这上哪说理去。 李乘风问道，“老赵，这件事韩书记知道吗？” “还没有跟韩书记汇报，我觉得年前都忙，想等着年后一上班再汇报。当然，或许这件事瞒不过韩书记，他只是没跟我打电话而已。” 李乘风说道，“那倒未必，毕竟是两个系统的干部，韩书记不知道也很正常。现在看来，年后这几个月，县市级该调整的要调整了，年底大会之前全面到位，各个省市都要以新的班子来迎接大会了。” 王立峰看了看二人，“今年凌渡的变化可有点大，前两天王长发正式办理了退休手续，年后你老赵也走，估计几个月之后，县委县政府领导班子又得调整。” 李乘风一怔，“怎么，长发书记正式退了？” 王立峰点了点头，“前几天韩书记给他开了个欢送会，如今常委算是少了一名。老赵再一走，开会的时候都显得有点空。” 李乘风站起身，“再感慨也没用，反正咱俩是上不去了。老王，等会咱们难兄难弟喝一杯，今后我还得靠你罩着呢。不说了，上菜喝酒！”李乘风说着，对外面喊了一声，告知庾宏斌可以上菜了。 王立峰感慨道，“你小子说走就走，我可没办法跟你比。此生我老王能混个县委常委，知足了。等你们都混好了，老哥我登门求助的时候，都别装着不认识我就行。” 李乘风调侃道，“谁敢不认识您王大主任，你那小黑本本上可都记着呢，某年某月给了李乘风两桶油，某年某月还给了一箱方便面~。” 气的王立峰抓起桌上的烟就砸了过去，“每个月还多给你一百升油票你怎么不说呢！” 赵斌被逗得哈哈笑了起来，李乘风把王立峰那馊抠的模样学的惟妙惟肖。 片刻之后，庾宏斌上了一桌子美味，王立峰疑惑的问道，“乘风，还喊了谁？不会是把韩书记也请来了吧？” “没喊谁，宏斌说了他后天关门回老家，这一桌是他弄的，我都没点菜。” “够了够了，你赶紧跟宏斌兄弟说一声，吃不完浪费。” 在王立峰的催促下，李乘风来到厨房把庾宏斌给拉了上来。年前的生意也不忙，楼下也没几桌客人，正好陪着喝两杯。 “宏斌啊，今年生意还行吧？”王立峰客气的问道。 庾宏斌端起了酒杯，“多亏了领导们的照顾，过年了我也没什么表示的，正好一个朋友给我弄来几箱海货干鲜，等会一人拿两箱过年当个下酒菜。” 赵斌一听，赶紧拒绝道，“这可不行，心领了，回头再来的时候你加个菜就行。” 李乘风笑道，“老赵，拿着吧，又不求你办事，算不上送礼。来吧，咱们也喝个过年酒。” 李乘风端起了酒杯，仿佛这杯酒，也是他为自己这一年来的总结干一杯。回首来凌渡之前，他还是一个受唐国勇欺压的小职员，转眼间，就能与县委大员们谈笑风生。世事无常，谁能想到那时候连在唐国勇面前都低三下四的李乘风，如今的大名山河省都挂了号。 吃罢午饭，赵斌可不像他俩这么清闲，调离前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李乘风给赵斌搬了两箱干鲜放在了车中，这才带着王立峰去了洗浴中心。 来到柜台前，李乘风直接把那张卡存在了柜台上，“上次洗澡还记着账呢，等会一起结账。” 大堂经理赶紧恭敬的说道，“李主任，没关系，您里面请！” 王立峰一边走一边小声的嘟囔着，“乘风，你一个小维稳办副主任都给你送卡，我堂堂县委常委怎么不给我送一张？” 李乘风故意低声吓唬道，“这是道上朋友开的店，回头我给你要一张。不过我可说好了，以后人家求你办事，你的出面。” 王立峰一愣，“那还是算了，拿人手短，不招这些闲事。” 二人蒸洗了一番来到单间休息室，李乘风先是拿出手机看了看，放在了旁边。 王立峰慵懒的往旁边一趟，“乘风啊，这么多年来，老哥也就是跟着你享受享受。在你来凌渡之前，我可都是卑躬屈膝，就怕一不小心被人踢走。你小子千万别调走，就算要调走也得熬到我退休。” 李乘风点了支烟，惬意的抽了两口，“老王，你觉得下一步咱们县里面，谁会主政？” 王立峰眯缝着眼说道，“那还用问吗，李志福捡了个现成的便宜。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县里的大方向不会发生多大的变化。真要是调任一个过来，光是争权夺利就得磨合两三年。不过这次老齐恐怕有点倒霉，下一步王友疆接替李志福之后，他未必能当上常务。” 李乘风诧异的看了一眼，“齐志赞在县政府排位第三，他不上谁上？莫非又要调来一个？” 王立峰侧了侧身，“白都成啊，这不明摆着的事。现在市里面赵邦基下去之后，穆副市长的曝光率已经说明了一切。白都成跟穆燕关系一直不错，这次很可能要把老齐给挤掉。不过对你我来说无所谓，县委这边李志福可不敢招惹你。说不定，以后的凌渡会形成倒挂的局面，王友疆对常委的掌控能力要比李志福强得多。” 李乘风想了想，说道，“老王，如果下一步我被提升正科，我就申请去办公室当个副主任，你老王还得给我照应着点。” “我操，还有这等好事？你不会是在宽我的心吧。” “我是说真的，不瞒老哥，我在外面~做了点小买卖，经常得出去办点私事。反正你还有好几年才能退休，替我遮掩着点倒也不错。” 王立峰一听，忍不住坐了起来，“乘风，做的什么买卖？挣钱的事你可不能忘了老哥。实不相瞒，我手里也攒了点小钱，如果需要入股的话，哥哥我相信你。” 李乘风苦笑着挠了挠头，想想也不能责怪老王，毕竟他是超了提拔门槛的年龄，再怎么努力也白费。大错误不犯赚钱小钱，为了家庭为了今后，也不能说人家没有理想。 两个人闲聊着，修了修脚捶了捶背，李乘风本想着好好的睡上一觉，但总觉的心里有什么事。老王也没有困意，他还惦记着后备箱里那两箱海鲜呢。 离开了洗浴中心，李乘风直接把王立峰送回了家，两箱海鲜他一箱也没留，全给了王立峰。王立峰客气的推辞了一番，这才‘勉强’的留了下来。 李乘风看了看时间，直接去县城买了点东西，开车奔向了玉符山。天空阴云密布，天气预报说这两天要有大雪，李乘风也要为老爷子备点东西，万一大雪封山，至少十天半月不用下山。 李乘风一下车，两条胖嘟嘟的金毛叫着迎了上来。有它们俩陪伴，老爷子也算是多了点乐趣。 “小李子，最近跑哪去了，听小庾说你又外出了？”老赵头开心的看着李乘风，赶紧把他让进屋里暖和暖和。 “单位里出差，我今天才刚回来。怎么样，这屋里冷不冷，我给你买了一张电热毯，不过用的时候你得小心点，可别让大旺小旺把线咬断。” “屋里一点都不冷，老房子墙厚，冬暖夏凉。这不，我屋里还生着炉子呢。” 李乘风坐在床沿上，给老爷子递了支烟，“抽一口这个，尝一尝。我看着要下雪，不行的话明天我就把你接下去，咱们去县城过年。” 老爷子呵呵笑着摆了摆手，“都习惯了，还是这里舒服。你们不用操心，我这里吃的用的一应俱全，一个月不下山都没事，连药我都准备齐了。” 李乘风刚才就看着外面的房檐下挂着鸡鸭和风干的肉，吃的倒是真不缺。李乘风拿出手机看了看，“山上的信号还行，如果打不通电话你就给我发短信，发一个数字就行。” 老爷子欣慰的点了点头，抽了口烟说道，“乘风啊，前段时间我上后山去检查了检查，那个水闸的事，恐怕县里还真的要赶紧处理一下。否则到了四五月份雨水渐多，万一出现状况就是大麻烦。” 李乘风一愣，吃惊的问道，“不是说县里已经派人来检查过了吗？” “嗨！那几个小子，来这里渣渣呜呜的看了一眼，连设备都没带。年轻人不知道水火的厉害，真要是溃了堤，连哭的机会都没有。” 李乘风点了点头，“这事得年后了，估计出了正月这帮家伙才有心思工作。没办法，基层就这样，人浮于事的多。” “其实很简单，把闸口炸开始终保持库区的水能流出去就行。毕竟当年设计的时候，满库也是承受的极限，更别说过去了这么多年，加上那场地震，我总觉得不放心。” “这事交给我了，回头我亲自督促着办好。”为了让老爷子放心，李乘风大包大揽的应了下来。 爷俩在屋里闲聊着，李乘风本想着晚上陪老爷子吃完饭再走，没想到外面却飘起了雪花。 李乘风看了看天色，“老爷子，带上大旺小旺，跟我下山吧。看这情形，恐怕过年的时候车也上不来。” “小李子，真不用这么麻烦，把我接下去之后，我还觉得拘束，不如在这里方便。你也赶紧回去吧，年前事情多，先把工作忙完。” 李乘风也觉得再不走的话，雪下大了路面太滑，只能把东西搬了下来，这才与老爷子告辞。 回到县委大院，雪越下越大，李乘风不放心可卿，给她打了过去，“可卿，下这么大的雪，你怎么回省城？要不然别开车了，你开的这么快我可不放心，还是坐车回去吧。” “风，明天张叔叔去省城，他专门调派了一辆考斯特，我跟他的车一起回去。你那边定好了吗，要不也跟着我们一起走？” 李乘风一听可卿是跟着张克水一起回去，这才放心的说道，“我这边过年得值班，就不跟着一起回去了，替我向阿姨拜个年。” 给可卿打完电话，李乘风伸了个懒腰站在办公室窗前。岭南好几年都没下这么大的雪了，瑞雪兆丰年，对于农业大县来说这也是个好兆头。 县委大院里的人都纷纷提前下班，基层可不比市直机关，有些清闲部门甚至点个卯就走。县委大楼也渐渐变的安静下来，李乘风没有回家，一直站在窗前盯着外面的飘雪，脑子里纷乱的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 傍晚不到七点，县委大楼除了值班室，几乎没有几个办公室亮着灯。韩波走出了办公大楼，明天下午他也要返回岭南给自己放个假，初一韩波第一个轮值还得回来。临放假前，韩波也想着把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干净。 韩波刚坐上车，牛青看了看楼上说道，“韩书记，李主任还真是废寝忘食，居然还没走。” 韩波微微一怔，伸头看了看，李乘风的办公室果然亮着灯，“牛青，你去上面看看，如果就他自己的话，喊下来一起吃个饭。如果有其他人，你就说等着送我回市里呢。” “好的！”牛青答应一声下了车。 韩波抱着双臂等待着李乘风。今年高层的动向韩波也了解不少内幕，严老铁定要进入核心，所以山河省方面，目前对谢伟国的态度非常重视。也正是基于这一点，韩波接受了谢伟国的建议，依然选择留在了岭南。 韩波正琢磨着，一个电话打了进来。韩波看了看号码，居然是穆燕打来的，按下了接听。 “穆副市长，你好！” “韩波书记，吃饭了吗？这个点，应该是正吃着吧？” 韩波疑惑的看了看时间，不明白穆燕为何问他吃饭了没有，“穆副市长，这您可就猜错了，我刚下班，还没回到住的地方呢。” 电话中传来一阵笑声，“那正好，我从你们凌渡这边路过，雪下的太大，去你韩波书记那讨口饭吃，等雪小一点再回岭南。” 韩波笑道，“我说呢，怎么问我吃饭了没有，就算吃了也得等着您啊。你们还有多久能到，我在机关招待所等你。” “十几分钟吧，已经进入你们县了，这一会儿下的特别大，都看不清前面的路了。你稍等，很快就到。” 挂断电话，韩波不禁有些疑惑，他不知道穆燕是真的路过凌渡，还是专程而来。年二十九市文联举办一场歌舞晚会，按说穆燕今天应该正忙着跟文联妇联那些人座谈呢，怎么可能会去外地？ 韩波正疑惑着，刘鑫源的电话也打了进来。韩波眉头微微一皱，心说不会是刘鑫源也‘恰巧’来到了凌渡吧。 第142章 另有来意 李乘风跟着牛青来到了车前，透过车窗看了看，李乘风弹了弹身上的雪花，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韩书记，您怎么也走的这么晚？不会是过年了，等着我给您送年礼吧。” 韩波瞥了他一眼，“臭小子，一个多月没见，嘴还是那么贫。牛青，先给机关招待所打个电话，安排两个贵宾间。乘风，等会替我陪陪客人。”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韩波，“陪客人？大过年的，又是下这么大的雪，谁过来？” 韩波苦笑道，“穆副市长是从外地路过，鑫源市长是从沽清县过来的。你把司机和秘书陪好，我就不再安排其他人了。” 李乘风一听，不禁有些吃惊，“看来咱们凌渡是风水宝地啊，风雪都挡不住领导的脚步。” 李乘风心说这两个人同时到来，要说是恰巧路过那真是骗鬼呢。领导可不是普通百姓，年前这两天应该是他们最忙的时刻，看样子，应该是有什么事要跟韩书记商谈。不然的话，韩书记也不会让秘书单独开一桌。 凌渡机关招待所，所长得知市领导突然驾临，忙乎着赶紧喊来厨师。好在韩波一直住在这里，所长安排了厨师轮值。 李乘风与韩波站在大厅里，外面已经铺上了一层银装，韩波闻着李乘风身上带着酒气，轻声问道。 “怎么，中午喝了不少？” “也不多，跟赵斌局长喝了点。”说到这，李乘风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韩书记，赵斌要调走了，这事您知道吗？” 韩波一愣，“谁？赵斌？” 李乘风点了点头，“我也是中午才知道的，赵斌说年前您很忙，准备年后一上班再向您汇报。岭南市要正式挂牌国安局，米局长兼任，赵斌要去担任常务副局。” 韩波不禁吃惊的看着李乘风，琢磨了半天，才笑了笑说道，“这个老赵，居然敢对我隐瞒，他就不怕我在领导意见上不签字啊。乘风，初二我去省城，回来之后你替我约一下赵斌，就说我很生气，他得补偿补偿。” “好，一定转达到。” 韩波最近把目光都盯在了政坛上，没想到警界那边赵斌给了他一个惊喜。别看这个位置不显山不露水，但韩波要是留在岭南政坛，那对他的帮助可非常大。而且赵斌来到凌渡之后，跟韩波配合的非常默契，韩波正愁着今后在岭南警界没有自己的体系。 说话间，一辆车开了进来，李乘风看了一眼，“韩书记，是穆副市长的车。” “走吧，去迎接一下。” 两个人说着走了出去，李乘风顺手从大厅里拿起一把雨伞。二人刚走出大厅，张远第一个从车上走了下来。韩波颇为有些意外，他本以为穆燕是带着自己的秘书，没想到是张远副处长。如果这样的话，光是李乘风作陪，按照官场对等的原则那可有点小看了人家。 “牛青，给王立峰打个电话，去把他接过来。” 牛青答应一声赶紧跑向了自己的车，李乘风撑开雨伞率先迎了上去，韩波则是站在廊檐下面带微笑等待着。 “张处长，一路辛苦了，来来，我先把您接进去再接穆市长。” “不用不用，我穿的皮衣，有点雪花也不怕。”张远说着，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李乘风赶紧把伞伸了过去，“穆市长，您慢点，路滑。” 穆燕穿着一件羽绒服，由于车内的温度较高，连拉锁都没拉上。 “小李啊，辛苦你了。” 李乘风打着伞陪着穆燕走到廊檐前，韩波这才热情的伸出手，“穆副市长，这场大雪可都是你带来的，来年的丰收可有您一功。” 两个人握了握手，来到廊檐下，却是谁都没有进去的意思。韩波看向了张远，“张处长，现在体会到当秘书处处长的辛苦了吧，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韩书记，有您在前面留下的脚印，我们可轻松多了。”说着，张远微微躬身与韩波握了握手。 韩波微笑着看向了穆燕，“穆副市长，咱们还是里面等吧，估计鑫源市长还得十多分钟。这一会儿雪下的大，车开得慢。” 穆燕裹了裹羽绒服，笑道，“我可真有点受不了，太冷了，进去暖和暖和。” 韩波与穆燕走进了大厅，李乘风却没有跟进去，张远看到李乘风没动，也停下了脚步。 “乘风，年前光忙了，初四初五你选个日子，咱们聚一聚。” “张哥，还是你来定吧，只要你有时间，我随喊随到。我可不像你，定好的事都能放鸽子。” 张远呵呵笑了两声，“你这家伙，居然还记着呢，上次我本以为演出完就没事了，没想到程书记也去了，实在是走不开。正好，等会周岩也过来，咱们商量一下哪天有空。” 李乘风笑着点了点头，看到刚停好车的司机，李乘风不禁一愣。刚才光顾着迎接穆燕，没想到开车的居然是陈曾瑞，他以前可是赵邦基的专职司机。看来，这帮家伙都留了条后路，并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忠心耿耿。 “陈哥，一路辛苦。”李乘风主动迎了上去，以前他在后勤科的时候，陈曾瑞对他也算是颇为不错。 “李主任，您不用过来，雪太大，根本不敢开。” 陈曾瑞上次在凌渡与李乘风见面的时候，还敢摆一下老哥的架子，但是现在，他在李乘风面前只有弓腰的份。 几个人正说着，刘鑫源的车也开了进来。李乘风专门看了一眼司机，发现竟然是周岩亲自开的车。 车子直接停在了廊檐之外，韩波与穆燕也走了出来。刘鑫源刚一下车，韩波上前两步迎了出去。 “鑫源市长，路滑，小心点。” 穆燕也跟着说道，“鑫源市长，你可比我晚多了，等会得罚一杯。” 刘鑫源冻得哈着热气，“不用罚，我得喝两杯暖和暖和。车内的空调出了点毛病，暖风一直不热。” 韩波赶紧引领着二人进入宴宾楼大厅，张远也跟了进去，李乘风却是一直等着周岩下车。 “怎么，成专职司机了？” 周岩向里面看了一眼，苦着脸低声说道，“风哥，赶紧过来帮我看看，这热风怎么调，一路上可把领导冻坏了。司机老李家在外地，请假回家过年去了，我就主动申请当了回司机，没想到弄成这样。” 李乘风笑道，“扔这吧，等会牛青来了让他帮你弄，我可不懂。鑫源市长也是胆够大的，一个敢说一个真敢让你开。就这大雪，老司机都未必敢上路。” 周岩苦笑着看了看，也只能关上车门跟着李乘风走了进去。不大一会儿，王立峰也匆匆赶了过来。得知两位领导驾到，王立峰先是过去打了个招呼，询问了一下饮食上还有什么要求。等安排完毕，这才来到了李乘风这一桌。 王立峰先是客气的跟张远握了握手，“张处长，真不好意思，晚来一步，等会我自罚一杯。” 张远呵呵笑道，指了指李乘风等人，“王主任，这里可都是我的老部下，你应该是客。” 李乘风也招呼道，“王主任，这几位都不是外人，咱们就不用客气了。说实话，中午饭我还没下去呢，一点都吃不下。不过老领导来了，怎么也得喝几杯。” 周岩赶紧说道，“风哥，我可不喝了，就这开车回去我都心里发毛。出来的时候好好的，哪想到下这么大的雪。” 李乘风拍了拍周岩的肩膀，“喝吧，我估计今晚你们都走不了。实在不行，那只能让牛青开车送你们了，反正你的技术，我觉得鑫源市长也不放心。” 王立峰也跟着说道，“刚才韩书记还说呢，这么大的雪晚上肯定回不去了。你要是担心的话，那就让乘风打个电话问问韩书记。” 李乘风二话不说拿起电话给韩波打了过去，也唯有他敢这么做。果不其然，韩波让李乘风安排好房间，今晚两位市长都不走了。这一下，包括陈曾瑞松了口气，不用再担心雪中夜行。 韩波的贵宾厅内，上齐菜之后，硕大的房间显得有些冷清。韩波看了看两位领导，直接了当的说道。 “两位领导，直说吧，到底有什么指示？” 刘鑫源瞟了一眼穆燕，穆燕笑着说道，“鑫源市长，不愧是跟了你多年，连说话都这么直接。” 刘鑫源扶了扶眼镜，他跟韩波之间到没什么顾虑，“韩波，穆副市长这是刚从省城回来，有些事情~我觉得你还是提前知道一下为好。” 韩波心中一动，刚回来就跟他碰头，莫非市里又出了什么大事？如果是一般的事情，韩波相信刘鑫源直接给他打电话就行，绝不会匆匆的赶到凌渡。 第143章 外生枝 刘鑫源的神情与刚进来之时的谈笑自如相比，显得颇为凝重。韩波与刘鑫源相交多年，知道肯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根据韩波的消息来源，目前岭南领导层面除了下一届的市委书记还未最终定夺，其它的基本上没什么大碍，为何刘鑫源还显得这么焦虑？ 刘鑫源沉声说道，“韩波，今天在座的都不是外人，到了咱们这个级别也无需拐弯抹角，有些事情我就直说了。” 韩波客气的说道，“鑫源市长，您这位当老师的，今天可有些含含糊糊了，有什么事情您但说无妨。” “那好，我就当着穆副市长的面，先问问你到底是准备留在岭南，还是去沙威市？” 韩波不禁有些疑惑，这件事他与刘鑫源已经商量过，而且刘鑫源也建议他留在岭南。但不知道为何，非要当着穆燕的面再问一遍。 “鑫源市长，我也是经过慎重考虑之后，向省委领导正式提出愿意继续为岭南的人民做点贡献。不过，这可不是我能主导的，恐怕还得看省领导的具体意见。总之，我服从组织分配。” 听着韩波滴水不漏的话，穆燕抱着双臂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刘鑫源。那意思要想打破他们三人之间的这层隔阂，还得是刘鑫源出面来戳破这层窗户纸。 刘鑫源苦笑道，“韩波，你能放弃沙威那边的常务留在岭南，我感到很高兴。不过，这件事恐怕有变化。” 韩波心中微微一愣，“有变化？鑫源市长，难道您~已经得知了省委的最终决定？” 刘鑫源抬头看了看韩波，又看了看穆燕，“穆副市长刚从省里回来，借这次年前团拜机会，也得到了不少内幕消息。穆副市长，还是你来说说吧。” 穆燕放下双臂，“其实，我本来想直接回岭南，与鑫源市长商量之后再告诉韩波书记。不过，我觉得这件事关乎着咱们岭南市政府，今后几年的大走向。所以，约了鑫源市长前来凌渡，还是与韩波书记共同商议一下为好。” 韩波疑惑的看着穆燕，穆燕接着说道，“我这次去省城，得到了一个非常意外的消息。由于山河省近半年出现多起厅级干部贪污腐败案件，中组部年后要对山河省省属干部进行一次大摸底，根据摸底考察重新做出调整。” “摸底考核？是明的还是暗的？”韩波心中一惊，这消息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穆燕说道，“据我所知，是抽检五个地市，咱们岭南，明海，与沙威三市作为重点。而你们凌渡，是上面点名要来进行民主测评的地方。” 韩波吃惊的看着穆燕，“穆副市长，您这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省委组织部樊法敦部长亲自告诉我的，应该没错。而且这个消息省委大多数领导还未得知，据说是~咱们省长亲自向上面提出的意见。” 这个消息不禁让韩波有些震惊，省长亲自向上面提出对本省干部进行摸底测评，这可实属罕见。说难听点，这等于是自己揭开自己的伤疤。而且很有可能，会对下一步的干部调整造成重大的影响。 刘鑫源说道，“韩波啊，恐怕过年期间你得慎重的考虑一下了。到时候，看看需要哪些干部参加谈话，既要实事求是，也得顾全咱们岭南大局。最好是，提前选择一批人，与他们暗中打个招呼。虽说是上面来测评民意，但往往不经意的一些话，就能毁掉一个干部的前程。” 韩波再次看了看刘鑫源与穆燕，心说怪不得这二位冒着大雪赶了过来，原来是因为凌渡成了香饽饽。如果消息属实，恐怕过年期间韩波要忙了，估计到时候其他市领导甚至外地领导都得过来与他亲热亲热。 韩波疑惑的问道，“鑫源市长，省长都即将要卸任了，为何还要这么做？真要捅出什么麻烦，他自己脸上也无光啊。” 刘鑫源苦笑道，“就算是卸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要发泄一下最后的余威。就好比咱们市，程书记下一步进入省人大，好歹也算是跨进了副部级。但据我所知，吴海涛下一步的调整，恐怕因为赵邦基案子的牵连，最多是平级外调。你想想，省长大人能不生气吗。” 刘鑫源说着，不经意的瞟了穆燕一眼。刘鑫源心中也在埋怨穆燕，如果不是她多此一举，也不会出现节外生枝。说好听点是民主测评，其实就是准备拿几个山河省的干部开刀。吴海涛这些年市长也不是白干的，真要是破釜沉舟两败俱伤，估计他刘鑫源接替市长都有点危险。 韩波三人几乎都没怎么动筷，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对韩波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影响，但刘鑫源和穆燕心中却是有些恐慌。山河省万一进行一次三市大调整，哪怕刘鑫源去了明海也没有根基，与他在岭南有着天壤之别。一旦荒废了五年，再想提拔那可就难了。 与韩波这桌相比，李乘风那边却是热闹非凡。窗外的西北风卷着漫天飞雪，屋内热气腾腾喝着烈酒简直是一种享受。 这一桌张远与王立峰的级别最高，但两人都没有摆领导的架子。毕竟李乘风和周岩看似级别低，但人家的靠山硬。没准过几年之后，反过来还得求人家办事。 张远看着李乘风说道，“乘风，过年期间你哪天有空，你和周岩定一下，这次我绝不失约。” 李乘风笑道，“不是失约，是你请客。怎么着，听你的意思，还想让我俩请你啊？” 周岩赶紧说道，“请也是应该的，我做东。” “周岩，别在我凌渡搞这些巴结领导的事，上次他失约没来，就应该罚他。” 张远呵呵笑道，“乘风说的没错，我认罚。你俩约时间，我出钱。”说着，张远看了看王立峰等人，“到时候大家都去，谁也不许放鸽子。” 王立峰与陈曾瑞等人笑了笑，他们当然知道人家张处长这是客气话。王立峰也有些羡慕李乘风，从这一点不难看出，李乘风用不了几年，在岭南的官场人脉绝不一般。 王立峰一边在这桌招呼着众人，还得时不时出去看看韩波那一桌结束了没有。晚上临近十一点，韩波三人才走出了贵宾厅。 王立峰赶忙迎了上去，“鑫源市长，穆市长，饭菜还对胃口吧。我已经让服务人员洗了水果，都送到了各自的房间。韩书记，您看还有什么需要安排的吗？” 穆燕呵呵笑道，“韩波书记，王主任安排的很周到，我觉得放在你们县里有些屈才了。” 韩波也跟着笑道，“那好啊，回头穆副市长就把他调到市政府办公室，我这边绝对放行。” 王立峰知道领导这是在跟他开玩笑，赶紧谢了谢穆副市长。 “王主任，那边进行的如何了？”韩波问道。 “也快结束了，外面的雪下的太大，难得他们凑一块喝几杯。” 刘鑫源也跟着说道，“快过年了，咱们当领导的也理解一下，就让他们热闹热闹吧。” “那好，立峰主任，你先陪同领导去房间，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我去看看张远，老同事来了不去招呼一下不合适。” 韩波安排完，王立峰赶紧陪同刘鑫源和穆燕去了他们的房间。韩波看到三人走远，并没有马上去李乘风那一桌，而是返回贵宾房关上房门，给谢伟国打了一个电话。 今晚的消息让韩波有些不安，他甚至有些看不懂上面到底是什么意图，所以韩波想听一听谢伟国的意见。 “谢副省长，还没休息吧？” “韩波啊，你们那边是不是雪下的有点大？明天闺女回来，我正有些担心呢。” “是有些大，如果后半夜不停的话，我建议还是坐火车回去。如果需要的话，我去跟岭南火车站定张票，好在路途短，两三个小时就到。” “不用了，她跟克水一起过来，让克水想办法吧。这么晚打电话，有事吗？” 韩波赶紧把他得到的最新消息说了一遍，“谢副省长，这件事~对下一步的干部调整，不会造成很大的影响吧？” 电话中，谢伟国沉默了一下，说道，“韩波啊，既然你知道了，这件事暂时不要对外宣说。我也是从周泽川书记那里得知的消息，本想着初一去京都了解了解情况之后再告诉你。韩波，这件事不光是对下面，其实主要是某位领导对上面表达了不满的态度。你暂时不要听信别人的意见，等我去京都之后再说。说不定，你还真得去沙威市。” 韩波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好，那我一切听从您的安排。初二我也去省城，看样是无法给您拜年了，那就提前拜个早年。” 两个人挂断电话，韩波的思绪不禁有点乱。他明白谢伟国所说的意思，那就是沙威市委书记如果要调换，那样的话，谢伟国希望他能去协助一下张克水。但从内心来说，韩波还不愿意离开岭南。毕竟这么多年的耕耘，他在岭南已经扎下了根基。 韩波走出贵宾厅来到了李乘风的房间，房门一开就听着里面热闹的拼着酒。看到韩波进来，众人纷纷起身。 张远热情的说道，“韩书记，刚才正说着要去你们那边给领导敬酒呢，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韩波呵呵笑道，“两位领导可没有你们这些人的酒量，他们辛苦了一天先休息了，你们今晚尽兴。乘风，给我也倒杯酒，这一杯我尽地主之谊，跟咱们的老同事喝一杯。” 牛青一听，赶紧给韩波倒了杯酒，韩波举起酒杯，张远周岩以及陈曾瑞也都端了起来。韩波看着李乘风问道，“怎么，你小子不是老秘书处的？还想让我单独敬你一杯？” 李乘风赶紧端起杯子，“我还以为您单敬市直机关的呢，我不是凌渡这边的吗。” 张远意味深长的说道，“乘风，这还没来几天，就开始分你我了？说不定过不了几个月，还得把你调回去。” 韩波笑了笑，“来吧，提前给大家拜个年。” “谢谢韩书记，也给您提前拜个早年！” 众人说着一饮而尽，韩波看着张远说道，“张远，我就不陪你们了，这一桌就交给你，喝个通宵也没事。我去看看鑫源市长，你们继续。” 韩波敬完酒之后，众人也知道他们这边也该结束了。虽然韩波说是让众人尽兴，但都是跟着各自的领导，也需要随时听从安排。特别是张远，他知道韩波不方便去照顾穆燕，等会儿他得打电话问候一声。 王立峰回来之后，众人喝了一个结束酒，纷纷起身。到了年底，机关招待所几乎没什么人住，王立峰分别给张远和周岩安排了单间。而牛青也没有回去，与陈曾瑞住在了一个标间之中。 安排完之后，王立峰悄悄一拉李乘风，“外面下这么大，回去干嘛，咱们也享受享受领导的待遇。” 王立峰专门留了一个套房，这里面既有暖气又有空调，二十四小时热水非常舒适。 关上房门之后，王立峰神秘的说道，“乘风，两位副市长突然驾临，你就不想知道点什么吗？” 李乘风呼出了一口酒气，“还是别问，问多了是个心事。” 王立峰再次说道，“今天韩书记专门叮嘱不要去打扰，我觉得，应该是市里面出了啥事。别忘了下一步他们仨都是咱们岭南市政府的巨头，提前在凌度聚会，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到市里面。难道说，鑫源市长这是要提前接管吴市长的权力了？” 李乘风笑道，“老王，要不我还是回去住吧，不然今晚能让你叨唠死。” “去你的，跟你说正事呢，别以为跟你我无关。真要是空降一个县委书记，你小子以后别想再这么自由。” 王立峰白了一眼，气哼哼的坐在了沙发上。李乘风想了想，觉得王立峰说的也有道理，正好他也想找周岩聊点事。 “你先等会，困了就先睡，我去周岩那边看看。这小子脑子聪明，应该知道点什么。” 王立峰带着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这就对了，近水楼台，别人想知道还没这个机会呢。” 李乘风摆了摆手走了出去。走廊上空旷无人，王立峰安排的房间很讲究，不管是韩波刘鑫源还是穆燕，所住的房间都不在一个区域，这样安排即便是领导想找什么人谈话也很方便。 机关招待所的贵宾区都铺设着地毯，李乘风走在安静的通道之中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刚走到一个拐角处，李乘风忽然退了回来，口中一道声波发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李乘风重新走到拐角，右侧不远处就是穆燕副市长的房间。李乘风看到了一个身影进入到穆燕副市长的房间，但令他奇怪的是，刚才进去的不是张远，居然是韩波。 “我勒个去，这么晚了，韩书记不会跟她也有一腿吧？” 第144章 兄弟间的友谊 李乘风当然知道韩波不是那种人，他去穆燕的房间，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商量。其实韩波也不想去，但是穆燕副市长给他打了电话，不过来也不好。 韩波非常谨慎，面对这位人到中年风韵犹在的女性副市长，韩波刻意保持了一下距离。韩波没有坐在长条沙发，而是坐在了旁边的圈椅上。穆燕也穿的很得体，开了两瓶饮料放在了二人中间的茶几上。 “韩波书记，这次去省里，樊部长对你的工作成绩可是非常称赞。我觉得这次调整之后，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以后市政府那边你可是绝对的主力。” 穆燕再次抛出了樊法敦部长，那意思是表明了她身后站着的是谁。至少从目前省领导的排名上，樊法敦要比谢伟国高出一个层次。 韩波淡淡的笑道，“感谢省领导的信任，不过现在的情况有些不明，说不定测评之后，我还是原地不动呢。” 穆燕叹息了一声，“从目前情况来看，就算省里面有大举措，你我基本上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不过鑫源市长，那就要看上面的意思了。” 韩波听着穆燕的话中有话，试探着问道，“穆副市长，是不是樊部长那边~跟您透露了什么？” 穆燕带着妩媚的眼神看了韩波一眼，“韩波书记，就算透露了，我能不跟鑫源市长说吗。到了樊部长那个位置，有些事情他也只是点到为止。不过这次我去团拜的时候，一位退了二线的老领导倒是说了点上面的东西。” 韩波心中一动，“是跟鑫源市长有关？” “算是有点间接关系，我提一个人你应该熟悉，山岳集团的关向海，你韩书记不陌生吧？” 韩波点了点头，“当然不陌生，还差点成了我们凌渡的债主。” 穆燕微微探了探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鑫源市长介绍给你认识的。” 韩波没有否认，“也只是介绍，没有什么利益关系。” 穆燕笑了笑，“韩波书记，这里就你我二人，说出的话天知地知，不必有什么顾虑。其实我也是替你感到庆幸，不然这回可真麻烦了。” 韩波眉头一皱，“怎么，鑫源市长与关向海之间有问题？” 穆燕嘴角弯起一道弧度，“韩波书记，您的那位老师，恐怕是接错了橄榄枝。据我所知，陆宗旭陆老这一次，被上面彻底的边缘化。所以鑫源市长能否接掌吴海涛的位置，那就看上面对他怎么定性了。好在鑫源市长还比较低调，如今又投向了周泽川。但不管怎么说，你韩波书记的位置一定会很稳。” 韩波的思绪快速的运转起来，表面上平静的应付道，“世事无常，我也未必稳定。穆副市长，如果鑫源市长需要得到樊部长的支持，您是否愿意投他一票？” 穆燕咯咯一笑，“韩波书记，这可不像是你的做事风格。在秘书处都知道你韩处长沉稳的如同一口老井，深不可测，绝不会问出如此肤浅的话。” “穆副市长刚才不是说了吗，这里所说的话，天知地知。所以我也想听一听，穆副市长对下一步的岭南有什么看法。” 穆燕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投他一票，毕竟不管调谁过来对我都不利。这件事，想必你韩波书记跟我想的一样，都不希望鑫源市长出现什么意外。” 韩波点了点头，“如果穆副市长是为此事喊我来，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会支持他。” 韩波也暗示他会转告谢伟国，请他帮着伸一把手。韩波也确实感到庆幸，如果当初不是谢伟国的提醒，估计他也会站到了陆老的那条船上，毕竟这种机遇以他这个级别还无法拒绝。 “韩波书记，还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帮个忙。” 韩波笑了笑，“穆副市长有事尽管吩咐，您这么一客气，我反而感到不安了。” “那好，我就直说了。目前你们凌渡这边空出了一个县委常委名额，我想~替人求个情。另外，再给你安排一个副县，韩书记不反对吧？当然，欠你韩波书记的人情，我一定会还的。” 韩波好奇的看着穆燕，没想到她居然想插手凌渡的政务，“穆副市长，你这是准备给谁这么大的机会？” “白都成，我想趁着张克水部长调离之前，您韩波书记把他提拔上来。你的举荐市里面没人会反对，而且白都成这些年勤勤恳恳，也算是勤有所得吧。” 韩波没有马上答应，而是反问道，“穆副市长，如果你想提拔他，何必留在县里？” 穆燕叹息道，“元旦后市里面机构改革，压缩了不少编制，处级位置非常紧缺。所以，不得已求助您韩波书记。” 韩波想了想，点了点头，“行，白都成的事情我答应你，年后基层人大开始重新选举，挂一个县人大副主任的兼任，进入县委常委不是问题。另外一个名额，你准备给谁？” 穆燕苦笑道，“市文联的刘主席跟我说了好几次，市剧团那边也要改制，刘团长是他亲弟弟，还挂着文化局科长的职衔，所以~这也算是我私人的情面了。” 韩波心说你把我这当成什么地方了，秘书三科的藏可我都是平级调动，怎么是个人就往我这里塞。 “穆副市长，这个恐怕我真的无能为力，你得去找克水部长要指标了。秘书三科的藏可，还是鑫源市长推给我的人，到我这里也是平级调动。您也别怪我拒绝，我是真没办法。” 穆燕看着韩波毫不犹豫的一口回绝，笑了笑说道，“那就算了，回头我看看沽清那边还有没有合适的位置。” 韩波看了看时间站起身，“时间不早了，穆副市长早点休息，明天上午看看情况，等路面好一点再走。” 韩波起身与穆燕告辞，他这边刚走不久，张远就贼兮兮的来到了穆燕的房间。吃饭的时候张远还专门提醒王立峰，为了领导的隐私，把通道里的监控都关闭。王立峰还以为张远是好心提醒他，韩书记要去鑫源市长那里谈私事，岂不知张远是为了他自己方便。 周岩的房间内，两个人连窗帘都没拉，一边欣赏着外面的雪景，一边看似在闲聊，但所说的事，都关乎着岭南的高层。 李乘风抽着烟，好心的提醒道，“周岩兄弟，在领导身边可不容易，千万别太聪明，还是装傻一点为好。不管你有什么后台，被他们抓住了把柄，在他们手里都是交易的筹码。” 周岩笑道，“风哥，你这口气跟我大伯差不多，所以过个一年半载我也出来。在那种地方待久了，心态都会变得黑暗。” “别把我跟你大伯相比，老子还没结婚呢。太晚了，明天再聊，我那屋里还有个八卦小报记者等着采访呢。你放心，不该说的绝不会让他知道，不然明天一早，整个凌渡都能家喻户晓。” 李乘风说着站起身准备告辞，周岩却拉住了他，“风哥，等一等。”周岩说完，拿起了车钥匙。 “你要干嘛？” “去看看外面的雪景。” “卧槽，你小子有病啊，大半夜的看雪景？” 周岩神秘的说道，“车上有几条好烟，市面上最贵的那种。最多给你两条，要不要，拒绝一声我可就不给了。” 李乘风看着周岩，犹豫了半天，不好意思的骂了一句。 “操！凭什么不要，又不是你小子花钱。这才是好兄弟，走，哥哥带你打雪仗去！” 第145章 璀璨的烟花 岭南的大雪，终于在后半夜停了下来。次日一早，在服务人员一阵惊喜的欢呼声中，迎来了崭新的一天。 整个大地覆盖上一层银装，众人都起来的很早，吃完早餐，李乘风更是兴奋的喊着牛青周岩真的打起了雪仗。 刘鑫源站在廊檐下，背着手看着几个欢快的年轻人，羡慕的说道，“还是年轻好啊，充满了活力。” 韩波看了看刘鑫源和穆燕二人，“你们还是吃完午饭再走吧，让路面化一化雪。” 刘鑫源二人纷纷摇了摇头，穆燕说道，“市里面还有一场文艺演出等着我呢，我必须得赶回去。” 穆燕说着，向司机陈曾瑞问道，“老陈，能不能走？” “没问题，主路上大车来回一压积不了雪。从凌渡到岭南没有坡路，开慢点也就一个小时左右。” 刘鑫源一听，“那我也回去，正好坐穆副市长的车。我的车暖风可能有点毛病，昨天可把我冻得不轻。” 正在玩雪的牛青一听领导这么说，刚要解释，李乘风赶紧拿眼神制止住，小声说道，“你傻啊，鑫源市长是不放心周岩的技术。” 韩波看到外面的天气已经露晴，也没有挽留，下了这么大的一场雪，他也得赶紧通知李志福县长启动应急方案。凌渡下面的乡镇山路多，特别是半桥乡的灾区房，百姓们刚住进去，也需要安排人去慰问一下。正好穆燕昨晚提及了白都成，那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他了。 两位领导一走，王立峰忙着安排机关招待所节日的轮值，以防领导们再次突然莅临。李乘风则是跟随韩波的车回到了县委大院。如今大院里的车辆不多，办事的办事外出的外出，工作人员也基本提前进入了过年的状态。 韩波刚要下车，想了想问道，“乘风，下午我回凌渡，要不要跟着我的车回去？” “谢谢领导，今年我不回去了，这几天我在维稳办值班，等初四我再回岭南。” 韩波笑了笑，“工作态度不错，初一的时候我当值，正好中午陪我吃个年饭。” 李乘风趁机把用报纸包的两条烟递了过去，“韩书记，初二您不是去省城吗，正好充充场面。” 韩波一愣，“你小子这是要干什么？” “放心，不是钱，只是两条烟而已，我也是顺水人情。这可是好烟，一盒一百多，一条上千块呢。过年了，我也得谢谢领导的照顾。” “一千多一条？”韩波吃惊的接了过来，“你小子昨晚是不是抢银行去了。” 韩波看了看，顺手递给了牛青，“帮我放起来，这小子是该送点礼，光是替他操心办事这两条烟都不够。” 三个人下了车，韩波没有返回办公室，直接朝着县政府大楼走去。过年期间别人可以放假，但身为全县的主心骨，韩波必须要跟李志福协调好一切预案，确保过年期间万无一失。 李乘风也没有去办公室，而是开着维稳办的车直奔玉符山的方向。李乘风是要看看路面的情况，年二十九能否把车开上去。 李乘风一路上小心的开着车，这条路上几乎没有车辆通过，大雪虽然有点厚，车辆倒是不打滑。来到了山下李乘风停了下来，往山上看了看，李乘风庆幸昨天下来的早，不然真的搁在山上。 李乘风拿出电话给庾宏斌打了过去，“宏斌，起床了吗？” “风哥，我正想跟你说一声呢，老爷子那边我就不过去了，等会走的时候我把东西放在你们县委门卫那里，回头抽空你给老爷子送过去吧。我这边初六开业，到时候过来喝两杯。” “我就在玉符山底下呢，打电话就是让你别来了，根本就上不去。老头这里我昨天都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路上慢点开，过年我就不跟你打电话了，好好在家过个春节。” 挂断电话，李乘风这才驱车返回了县委大院。李乘风把干鲜塞到了后备箱里，如今满当当的都快塞不下了。 回到办公室，李乘风当即召集大家开了个会。他的办公室里挤得满满当当，李乘风看着屈静递过来的值班表，上面并没有他的名字。 李乘风把值班表放在了办公桌上，“过年了，咱们长话短说，按照正常的放假时间，是年二十九下午开始，但我知道大都没心思干活了。所以，今天下午咱们这正式放假，不过考勤还得按照规定考勤，这方面就交给屈静同志了。” 众人高兴的一阵欢呼，毕竟有的人父母都在乡镇，还得提前赶回去帮着干点活。 李乘风压了压手，“小声点，别再气的对面科室跑楼上告我去。” 在众人哄笑之中，李乘风看向了屈静，“阿静啊，咱们的小金库里，还有多少钱？”李乘风知道平时的加班费以及上报的执勤费等等，每个月多多少少都存留一部分，但具体多少他还真不清楚。 “李主任，今年的存留少点，还剩余不到八万。” 李乘风惊喜的看着屈静，“这么多？太好了，那就拿出五万，办公室的所有人员包括我，平分一下，算是咱们维稳办的过节费了。但是~！”李乘风制止了大家的高兴，“千万别到处乱说，不然上面要求收回可别怪我。” 摊上这么个领导没有不高兴的，在众人一片恭维声中，李乘风差点就找不到自我。至于值班的安排，李乘风也做了改动，从二十九到初三由他来值班，初四到初六三个科长轮值，初七正常上班。 在机关单位别的事情可以慢，但是钱的事非常快，上午还没下班，屈静那边就把钱从银行里取了回来。好在屈静打着单位名义，要是私人账户，五万块钱估计得年后上班才能取出来。 屈静来到了李乘风的办公室，“李主任，王主任那边~？” 李乘风明白她的意思，老王其实就是挂了个职，而且才兼任不足一个月。李乘风笑道，“给他吧，等会装个信封，我来送过去。” 屈静答应了一声赶紧去办。李乘风伸了个懒腰，不知不觉来凌渡七个多月了，在这节日的气氛之中，他也彻底的完成了从科员到领导的蜕变。 当天下午，艳阳高照，凌渡县委大楼其它科室还能听到说话的声音，但是维稳办的大办公室，已经上了将军锁。李乘风也不在乎其它科室的议论，反正韩波下午就离开了凌渡，有能耐你就去告他。 李乘风靠在高大的座椅上，年前该忙的都忙完，他也该好好的歇息一下。可卿那边李乘风也打了电话，虽然路上有些堵车，总算是安全到了省城。 李乘风正琢磨着除夕之夜去哪过，大头的电话打了进来。李乘风按下接听，气的骂了一句。 “我说你小子还知道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你们当我死了呢。” “呸！大过年的说这话多不吉利，刀哥让我问问你，啥时候过来？” “他人呢，怎么不亲自给我打电话？” “忙的要死，扎彩灯呢。昨晚的大雪把楼上的遮阳板压塌了，外面的彩灯都得重挂。刀子说了，明天他带着凤姐回家吃个晚饭，除夕的时候咱们哥几个还是老样子，在金辉过年。” 李乘风一听，心里升起一股暖意，至少兄弟们还没忘了他，“大头，跟刀哥说一声，今年我就不过去了。再者说，刀子结婚后第一个年，总得陪着父母在家里过个除夕。大头，你要是寂寞的话，就来凌渡，陪我值班。” “寂寞个屁，这边的兄弟们多着呢，都他妈是不回家的小崽子。金辉只有除夕不对外接待，初一我们正常营业。刀子真要是回家过年，我得主持大局。” “我操，还主持大局？不错吗，有担当。那你就跟刀子说一声，我就不再跟他打电话了，初四我回岭南。” 挂断电话，李乘风终于没了什么心事。往年他喜欢热闹，每到过年那几天，几乎都是在金辉里醉生梦死。但是今年，李乘风却想静一静，如果不是还要值班，他都想去战魂殿陪着老秦等人过一个特殊的新年。 昨晚的一场大雪，并没有在城区之中逗留多久。两天的烈日，积雪融化的很快。年二十九的下午，县委大院里变得冷冷清清，即便是还有值班人员，也都是溜达一圈就没了人影。 李乘风独自在办公室里，给叶青打了个电话。叶青还在战魂殿里忙着整理着资料，但听说话的语气显得非常高兴。得知甘少皇今年也在战魂殿陪着叶青等人过年，李乘风才明白叶青为何会这么兴奋。或许这是她一生之中，第一次在众人的宠爱之下过年。 为了不让叶青觉得自己孤独，李乘风也撒了谎，说是等一会他就开车赶往省城，在可卿家里度过春节。 挂断电话，李乘风看了看时间，冬季天黑的早，县城里已经开始不停的响着鞭炮声。李乘风正准备回去准备自己的年夜饭，房门一开王立峰走了进来。 “我去，吓我一跳，除夕了不赶紧回家过年，跑这来干什么。” “走吧，专门来喊你的，去我家里过年，你嫂子和孩子们正在家里忙着包饺子呢。” 李乘风赶紧拒绝道，“不去了，等会我还得开车回岭南，都跟朋友们说好了。” 李乘风知道老王把岳母也接了过来，一大家子人他去了也不方便。两个人正说着，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李乘风一看是陈晓刀的，对着王立峰说道。 “看看，估计那边是催我了，你赶紧回家忙吧，我要是一个人在家肯定去你那。”李乘风说着把王立峰推了出去。 看着王立峰摆了摆手真的离开，李乘风这才接听陈晓刀的电话。 “老刀，你这是在陈叔家吗？” “疯子，你是不是在办公室？” 李乘风一怔，“是啊？正准备回家呢。” “下来吧，我在县委大门口呢。” “啥？县委大门口？” 李乘风再问的时候，陈晓刀已经挂断了电话。李乘风打开窗户伸头看了看，果不其然，陈晓刀的车正停在县委大门口。 “我操，这家伙疯了。” 李乘风赶紧收拾了一下，夹着包向楼下跑去。县委大院之外，后座上已经放下了车窗，大头摇头晃脑的看着李乘风。 “看什么看，赶紧上车！” “不是，我不是说了吗，今年不回岭南了。刀子，你这家伙不带着凤姐回家过年，跑这来干嘛？”李乘风说着，看了看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陈金玉。 陈晓刀嘿嘿笑道，“你嫂子说了，今年得过一个有意义的除夕。上车，咱们去玉符山赏雪去。” “你他妈这不是说胡话吗，那里可不是城区，根本上不去。”李乘风气的骂道。 大头不耐烦的催促道，“啰嗦什么，让你上车就赶紧的。” 李乘风无奈的摇了摇头，“行，到山底下溜达一圈，等会去我家里动手做菜，反正现在去哪都找不到吃的。” 李乘风上车之后看着陈金玉，“凤姐，他们这俩家伙脑子有病，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陈金玉不屑的瞟了一眼，“嫁鸡随鸡，我听我男人的。” “唉~！一车疯子。” 李乘风说着向后看了一眼，发现车内塞得满满当当，连大头旁边都放满了东西。 陈晓刀开车来的山脚下，停下车之后，李乘风也不知道他在捣鼓什么。伸头看了看，发现这家伙居然在给车轮上防滑链。 “我说，你不会是真的想开上去吧？” “疯子，以前你小子跟着我可是从来没怕过，现在还敢不敢跟我疯狂一把。” “操，翻了车咱们几个都能被冲进玉符河。” 大头不屑的说道，“都化的差不多了，这可是正宗的山地防滑链，绝对刺激。” 李乘风笑道，“行，你们不怕死我就陪着。刀子，我来开，这条道我熟。” 李乘风也豁出去了，看着三人兴奋的样子，这哪像是来过年，简直就是寻找刺激来了。 挂好了防滑链，李乘风谨慎的试了试，发现路面上的雪看似蓬松，压上去却并不怎么打滑。大头干脆放下了车窗，嗷嗷叫的欣赏着漫山雪景。 兴奋的尖叫声也迎来了大旺小旺的回应，当赵老爷子看到一辆车呼呼的冲了进来，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头一下车，兴奋的展开双臂看着大山，“太美了，我他妈必须得作首诗~！” 只不过还没想起作啥诗，就被大旺小旺摇着尾巴扑倒在雪地之中。 老赵头吃惊的看着李乘风等人，“你们~你们疯了，这样的路面也敢开上来？” 李乘风苦笑道，“都是他们的意见，跟我无关。” 陈晓刀跟老爷子打了声招呼，对着大头喊道，“别玩了，赶紧卸车。这雪景都不用开灯，放着烟花吃着烧烤，这才叫意境。” 老赵头激动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今天可是除夕夜，整个山路又被大雪覆盖着，没想到这种情况之下，李乘风等人还能来山上陪他过年。老头眼眶不禁有些湿润，甚至都忘了招呼着陈金玉进屋暖和暖和。 众人开始分工忙碌着，不大一会儿架起了烤架升起了火炉。在漫山的银色之中，陈晓刀炖上了带来的老公鸡。这些食材基本上都是熟的，不管好吃不好吃，但至少这气氛绝无仅有。凤姐也没闲着，从后备箱里搬下来个大箱子，里面塞满了烟花炮竹。 雪地之中，爷几个在月光的辉映之下，一个个脸上冻的红扑扑的。 陈晓刀站起身，对着不远处等着的凤姐喊道，“媳妇~，放烟花~！” 老赵头也激动的站起身，大头高声喊道，“老爷子，新年快乐~！” “快乐，都快乐~！”老爷子开心的端起了酒杯。 陈晓刀看了看李乘风，“兄弟，不知不觉，你小子~不用再让我担心了。来，为了美好的明天，干杯！” 李乘风也举起酒杯，欣慰的看着陈晓刀。 “刀子，也为曾经的你我，干杯！” 璀璨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出绚丽的光芒，这一刻，李乘风忽然觉得，他们都长大了，包括大头，也变得成熟起来。 第146章 领导的团圆饭 除夕之夜，凌渡县城方向闪烁着道道烟花。几杯酒下肚，众人也不再感觉到有多冷。况且今晚的月色出奇的好，而且也没有起风。 陈晓刀三人高兴的放着烟花，老赵头不放心的看着李乘风，“小李子，你们都喝了不少，等会~还怎么开车下山？” 李乘风笑道，“以往过年我们就没睡过，更别说这几个都是夜猫子。您老要是累了就去睡，我们几个不用问。” “那不行，还有小凤那姑娘呢。” “她？不到天亮都不带招床的。放心吧，车里面缓和，谁不想喝了就去车里歇会。” 老赵头拿出李乘风给他的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时间，“那我先去屋里歇会，等十二点的时候我给你们下水饺。野兔肉的，你们没吃过。” 老赵头说着站起身，跟陈晓刀三人说了一声，佝偻着身躯向房屋走去。 大头跟凤姐还在不远处兴奋的放着鞭炮，两条金毛摇头摆尾的跟在左右。陈晓刀走了过来，点了支烟坐在了李乘风旁边。 李乘风侧身看着陈晓刀，感激的说道，“刀子，我替老爷子谢谢你了。” “我操，干嘛要你替？”陈晓刀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接着说道，“乘风，人家老头连杀人的买卖都能替咱们兜着，就凭这个，咱们哥几个就得给人家养老。人活一世不能没有良心，不然会遭报应的。” 李乘风点了点头，他了解刀子这类人，别看他们文化不高说话粗鲁，但滴水之恩都会记在心里。就像庾宏斌一样，因为赵四那件事，至今对老爷子像亲人一样对待。 陈晓刀抽了口烟，接着说道，“乘风，我准备过完正月，找个合适的机会把金辉兑出去。” 李乘风一愣，吃惊的看着陈晓刀，“怎么，不想干了？” 陈晓刀点了点头，“现在市里面这样的场子又开了好几家，岭南又不是什么大都市，就那点人手，竞争力很大。再说了，结婚之后，总不能让你嫂子天天的再跟着那些丫头们瞎混。” “那这事，你跟大头商量过吗？” “说过，反正我去哪他就跟着去哪。就算不干金辉，总得干点别的。况且现在市里面抓的很严，如果金辉里不搞点偏门，根本竞争不过人家。” 李乘风赞同的说道，“是该换一个行当了，想好了没有，下一步做点啥？” 陈晓刀摇了摇头，“其实我对做生意不在行，这方面你得替我想一想。” 李乘风抽着烟琢磨了一下，问道，“金辉兑出去之后，你手里能有多少钱？” “有个~不到三百万吧。” “那好，回头我看看有什么路子，至少不能让你赔了。” 陈晓刀高兴的端起酒杯，“我就知道你小子有办法，现在想要挣钱得看人脉，我认识的那帮家伙偏门还行，正道上屁都不是。来吧，这件事就托付给你了。” 李乘风欣慰的笑道，“其实我早就想让你和大头改改行，打打杀杀的年代过去了，是该干点正当的买卖。” 说到这，李乘风忽然想起一事，“对了，开一家正规的训练场怎么样？你的本事教学生还不成问题，况且我也得跟你学几手。” 陈晓刀直接白了一眼，“市里面光是武校就好几家，都是熟头熟面的朋友，我哪好意思跟他们抢生意。” 李乘风挠了挠头，“我只是说说，要是开了武校，还是离不开那条道。” 李乘风倒是真想跟陈晓刀学习一下实战技巧，自从上次在船上出现危机之后，他才明白自己跟行家的差距有多大。要不是运气好加上那点特殊能力，估计现在刀子能给他开追悼会了。 几个人一边玩一边吃，菜凉了就生火再热一热，不知不觉，李乘风也喝的有些脚步打晃。县城里的鞭炮一直响个不停，李乘风拿出手机，想着给谢伟国两口子拜个年，却发现有一条短信没看。 打开短信，看着上面的内容，李乘风目光看向了遥远的天际。这是丁薇在国外发来的，虽然内容不多却写满了思念。李乘风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也在回忆着船上的点点滴滴。 李乘风想了想，回了一条略带甜蜜和祝福的短信，发完之后，李乘风赶紧把所有收到的内容全部删除。这要是一不小心被可卿发现，没准又是一场暴风雨。 临近子时，赵老爷子也从屋里面走了出来。李乘风忽然发现老爷子居然换了一身行头，穿上了上次他给买的那套西装。 大头跑过来调侃着说道，“吆喝，打扮的这么帅气，想什么呢？要不要我带你下山，给你找个年轻的老伴！” “去你奶奶的，没大没小，赶紧烧水，我给你们下水饺。”老赵头笑骂着，不好意思的整理了一下西装。 陈晓刀招呼道，“老爷子，外面再罩个大衣，别冻着。凤啊，去车上把我的大衣拿过来。” “冻不着，暖和着呢。我没觉得你们来，水饺包的不多，你们尝尝鲜。” 众人说着，又一轮大餐开始忙碌起来。午夜十二点，新的一年终于到来。县城方向，更是鞭炮齐鸣烟花璀璨，陈晓刀带着李乘风大头，郑重的给老头鞠躬拜年。如果不是地上都是残渣剩饭，他们都想着给老头磕一个。 老赵头高兴的看着众人，颤抖的手从西装口袋里掏出四个红包，“钱不多，我也没准备，一个红包里就一张。拿着，这是压岁钱，再大也是孩子。” 李乘风笑道，“怪不得刚才要去屋里，弄了半天是去粘红包去了。拿着，这个钱一定拿着，能带来好运。” 陈晓刀也跟着说道，“走，咱们把带来的烟花炮竹都放了，今年的除夕过的最开心，明年还来！” 几个人拉着老赵头，跟着一起放烟花。这一夜，老赵头也高兴的没睡，跟着几个年轻人闹腾到天际放亮，脸上的皱褶都舒展开来。 初一上午十点多，李乘风等人才与赵老爷子告辞。折腾了一宿李乘风有些疲惫，但依然不放心的亲自开车。大头早已蜷缩在后座上睡去，按他的话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就是开沟里他也得睡觉。 李乘风谨慎的一点点挪到了山下，“刀子，睡一觉再走吧，我有点不放心。” 陈金玉却笑着说道，“哪天不都得折腾到这个点，没事，不行我来开。” 陈晓刀更是带着不屑换到了驾驶位置，把李乘风送到了县委大院，李乘风再三叮之后这才看着他们离开。 李乘风本以为县委大院里会冷冷清清，没想到县领导都来了。韩波有说有笑的站在大院里，众人互相拜着年，连退休的王长发也出现在拜年的人群之中。 李乘风本想找个地方偷偷的去睡一觉，看到这一幕，只能硬着头皮强打笑脸走了过去。 “诸位领导，给你们拜年了~！” 韩波看了看李乘风，又看了看手表，笑着跟众人说道，“这小子说他在值班，这都几点了，比我来的都晚。” 李志福也跟着打趣道，“韩书记，那就罚他中午请客，咱们都不走了，去机关食堂里一起过个年。” 王友疆也跟着说道，“我同意李县长的意见，咱们领导班子成员，也该吃个团圆饭。” 韩波说道，“那好，那中午咱们凌渡县领导班子也集体过个年。乘风啊，你给赵斌局长打个电话，让他也赶过来。” 李乘风困的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但领导发了话，也只能强颜欢笑应付着。 大年初一第一天，整个县城都在串门拜年，李志福觉得韩波几个月之后就要高升，再聚之时估计就是另外一个身份了。不过众人之中，除了赵斌在局里值班，县委常委唯独彭金超没有出现。 第147章 重磅消息 李乘风没有参加中午领导们的团圆饭，给赵斌打完电话之后，就找机会悄悄的溜了。 折腾了一夜李乘风实在是有些挨不住，况且领导们聚餐关他屁事，先找地方补个觉再说。好在办公室里提前准备了值班的毛毯，在沙发上就可以睡一会。即便是市里面打电话查岗，李乘风也算是在坚守岗位。 机关招待所里，王立峰专门开了一个套房式的贵宾厅。众人有的嗑着瓜子，有的聊着一年来的变化，就连一向是古板的葛村志，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王友疆看了看里面的房间，他知道韩波与李志福在单独商议，也不便进去打扰。 王友疆来到了葛村志座位旁，主动的递了支烟。葛村志摆了摆手，“王副县长，我不好这口，不过等会我得跟你喝一杯。” 王友疆笑道，“葛书记要跟我喝酒，我这心里可有点不踏实，不会是又犯了什么错误吧？” 县武装部长宋子武调侃道，“老王，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把老葛喝趴下，你就没事。否则，把你那点事都给你抖露出来。” 葛村志拿着桌上的糖果扔了过去，“就你老宋会挑拨事，等会想拼酒的话我就找你。我的意思是，今年友疆同志的工作很突出，为他的辛勤付出喝一杯。年前我去了几个受灾的村，大家对友疆同志交口称赞，听的我心里都感动。我老葛有啥说啥，该批评的还得批评，但做得好咱就得佩服人家。” 王友疆赶忙说道，“您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可算是落地了。同志们，你们可都听见了，连老葛都称赞了我，看你们谁还不服。” 众人纷纷开着玩笑，这种和谐的气氛以往可是少有。而里面房间之内，韩波跟李志福也在坦诚的交流着。 韩波微笑的看着李志福，说道，“老李啊，时间过的真快，再有几个月咱们都要走向新的岗位了。怎么样，做好了掌控大局的准备没有，我这边可是随时都能交接。” 李志福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故作谦虚的说道，“韩书记，您那边肯定是要高升，但我这边~八字还没一撇呢。” 韩波呵呵笑了两声，“老李啊，咱们之间就不用隐瞒了，我就不信你老李年前，没有去程书记家里坐一坐？” 李志福尴尬的笑了两声，“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韩书记啊，年前确实抽空去拜访了一下。不过~你得帮我分析分析，程书记只是说了些鼓励的话，我这心里也没底。” 韩波宽慰道，“咱们县今年下半年的工作很突出，在岭南全市书记干部会议上，程书记和吴市长专门表扬了你和友疆同志。别看咱们县在地震之中是受灾重县，但也因祸得福，不但一举解决了山区危房改造，还率先完成了全县村村通水通电的大问题。就凭这一点，其它的正县级干部也没人能跟你老李争。” 李志福激动的说道，“韩书记，这都是在您的带领下，咱们凌渡今年终于摘掉了倒数第一的帽子。岭南的六县两区之中，以前咱们年年都是落后份子，但是今年，经济指标超过了洪马县和茶铁县，如果高新区不是占据了补贴的大便宜，它们也得排名在凌渡之后。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以后您韩书记不管到哪，都是咱们凌渡的老领导，必须得向着自家人。” 韩波呵呵笑道，“你老李现在就打我的小算盘了？那我可告诉你，走我的后门一点都没用，没这个权利。就算今年提上去，你老李也能明白是学习阶段，没啥话语权。说不定啊，到时候我还得求助你老李帮忙呢。” 李志福是从内心里感激韩波，如果不是韩波的到来扭转了局面，或许他现在还憋在家里称病呢。 “韩书记，接下来的几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临走之前您得帮我训导训导。” “怎么，你这是怕压不住阵？” 李志福苦笑道，“咱们县的那几块料你都了解，个个不是善茬。县委这边，估计还得调来一个副书记接替王长发。县政府那边，下一步我可就管不住了。” 韩波点了支烟，抽了两口轻声说道，“老李，彭金超可能会接替王长发的位置。年前他蹿腾的很欢，应该是不成问题。老葛这个人可以信任，非常正直。至于县政府那边~。” 说到这，韩波看了房门一眼，接着说道，“年后的常委会上，你可以提名一位县委常委。如果让你举荐的话，你觉得县政府那边谁合适？” 李志福微微一愣，“当然是齐志赞了，论资排辈也该到他了。况且老齐与友疆孙中和等人关系都不错，我要不提名他，那还能有谁。” 韩波淡淡的一笑，“白都成不行吗？” 李志福疑惑的看着韩波，“那友疆他们~在常委会上也不会同意啊。” 韩波心说这个李志福啊，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给他个为下一步常委多一票的机会，李志福居然还畏惧王友疆等人的反对。 “老李，下一步县委常委必须要改动，你要是不率先提名，友疆肯定会提名齐志赞。这样吧，你私下里找白都成说一说，让他知你这个人情。至于常委会上，我来决定。” 李志福一听，眼神顿时亮了起来。他当然明白这样做白都成会感恩戴德，甚至马上就会投入他的麾下。李志福不知道这是穆燕的意思，还以为是韩波临走前送他的一份大礼。 “韩书记，有您的支持我就放心了。下一步如果有什么困难，我还得去找您。” “老李啊，过了年之后，你就要主动替我分担一下工作重心，提前适应一下。不管怎么说我对凌渡是有感情的，也不想走了之后看到内耗的局面。一个团结的班子形成不容易，但分裂却是一瞬间的事。其实年前程书记就跟我打过电话，咱们凌渡如果没有大的意外，一切按部就班。” 李志福顿时激动的握住了韩波的手，“韩书记，有您这句话我就有底了。今天初一，咱们得多喝两杯。” “走吧，看看大伙都到齐了吗。” 两个人高兴的走了出去，此时外面该来的都到了，包括齐志赞与白都成，都在房间里热闹的聊着。赵斌专门换了一身便装，待韩波与众人打完招呼之后，赵斌走了过来。 “韩书记，新年好，还没给领导拜年呢。” 韩波微笑的看着赵斌，俯身轻声说道，“你老赵可有点不够意思，要不是乘风告诉我，我还蒙在鼓里呢。怎么样，要不要趁着今天这个好日子，我向大家宣布一下。” 赵斌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是想年后上班再向您汇报，其实文件已经下到市里了，想必很快就要转到咱们县。米局长前天就给我打了电话，办公地点已经选好，其他同志也已就位，正月十五之前我就要正式上任。” 韩波高兴的拍了拍赵斌的臂膀，“那好，今天我就提前宣布，让大家也替你高兴高兴。” 王友疆奇怪的问道，“韩书记，又有什么好事？” 韩波看了看赵斌，又看了看众人，“同志们，大家先落座，今天就不按照职务大小了，论年龄就坐。长发书记，这个主座您来坐。” 王长发激动的赶紧摆着手，“韩书记，这可不行，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书记和县长的位置是雷打不动的。” 葛村志也跟着说道，“韩书记，你要这么说，那都没法落座了。赶紧的，你和志福同志先坐下，其他就好办了。” 李志福笑着拉着韩波的胳膊，他倒是没客气。众人按照各自的位置落座之后，韩波这才说道。 “同志们，今天不但是个好日子，咱们还得向赵斌同志道喜。” 韩波略微一顿，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之中，接着说道，“赵斌同志要离开咱们凌渡了，根据省厅决定，岭南市要正式挂牌国安局。赵斌同志~将就任国安局常务副局长，局长由米建国副市长兼任。” 韩波话音一落，众人无不吃惊的看向了赵斌。当然，王立峰除外，他早已得知了消息。在座的都是副县级领导，当然明白这个常务副局是高挂正县。而且米建国又是兼任，赵斌几乎就是一把手。而且这个局听起来就不一般，那可不是农林牧渔等局能相提并论的。 县委组织部长孙中和羡慕的说道，“赵局长，你可真成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今天必须得给你贺贺喜。” 孙中和说着，目光看向了王立峰，“立峰主任，你和老赵可是老相识，看看人家的进步速度，再看看你，咱得要努力了。” 在众人一片哄笑声中，王立峰翻了个白眼，心说你老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孙部长，我正准备去赵局长老家考察考察，看看他家祖坟埋在哪，不行我也迁过去。” 凌渡县的大院领导们，在欢乐声中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顿团圆饭。韩波也没有约束众人，毕竟是大年初一，只要没有值班任务的就敞开了喝。李志福也借此机会，单独的与白都成私聊了几句。 快乐的时光转眼即逝，初二一早，牛青开着车与韩波一同去了省城。刘正刚回老家要到初六才能回来，牛青既是司机又成了韩波的临时秘书。 岭南凌渡，李乘风值了三天的班，除了在山上陪老爷子喝的那一顿，倒是歇了两天没有沾酒。李乘风与张远周岩都定好了，初四大家聚一聚，正好李乘风还想着陈晓刀的事，他想让高展帮着出出主意。 上午十点，李乘风开车来到了岭南。李乘风率先给周岩打了个电话，问问他去什么地方。 “周岩，定好地点了吗？现在外面吃饭的地方可不好找？实在不行，就去我朋友的金辉。” “风哥，去盛达酒店，他们那里过年不歇业，生意比平时都火爆。你到哪了？来政府这边接着我。” “等我吧，几分钟就到，你先给老高打个电话，顺路把他也接走。” 李乘风开车直奔市政府办公大院，周岩已经在楼下等着他。上车之后，李乘风问道。 “张远在不在上面？在的话正好一起走。” “他没来，刚才我打了电话，在家呢。咱们先去，在那边喝茶比在我办公室方便。” 李乘风往楼上看了一眼，“怎么，今天鑫源市长值班？可别等会又招呼你有事？” 周岩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了李乘风一眼，“风哥，鑫源市长这一次恐怕有点麻烦了。” 李乘风微微一愣，赶紧调转车头。他知道高展的家，两个人还是在路上说话方便。 “周岩，你刚才什么意思？” 周岩拿出了一盒烟，给李乘风递上了一支，“风哥，大年初二，京都那边出了一件大事，关向海被双规了。” 李乘风心中一惊，提及关向海，让他顿时想到了丁薇，“周岩，山岳信托不是私人集团吗？” “半私人集团，依然挂着国有资产的名义。既然敢动关向海，不知道上面是要敲山震虎，还是准备连陆宗旭这位大佬连根拔起。如果是前者的话，鑫源市长或许能度过这一关。如果是后者的话，恐怕他的仕途算是到头了。” 李乘风倒是不关心刘鑫源的结局，只是有点好奇，“周岩，不会这么严重吧，就算是那位陆大佬彻底倒下，鑫源市长好像跟他没多大关系。我听说~鑫源市长不是跟省委金书记走的很近吗？” 周岩撇着嘴瞪了李乘风一眼，“你跟我装糊涂是吧，省政法委书记能跟陆大佬相提并论吗。换成你我，也得接住这个橄榄枝。到了那个位置，真要是倒下的话，那砸死的可不是一两个。更何况现在落井下石的多，有些人巴不得多下去几个好腾出地方。说不定，关向海这件事还得去你们县调查一番呢。” 李乘风一愣，“关我们县什么事，好在是没谈成，不然确实有点麻烦。” “那也未必，当时弄的动静挺大，业务成不成不重要，关键的是要调查一下谁跟关向海搭的桥，他们之间是什么具体的关系。风哥，这里面的学问可就大了，你被巡视组调查过，应该比我更了解里面的道道。” 李乘风心中一动，问道，“周岩，你是从哪得知的消息？你大伯告诉你的？” “这你就别管了，总之这个消息非常确切，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谢副省长。风哥，我知道你跟韩波书记关系不错，最好跟他提醒一下。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看似很稳当的事情，没准转眼间就坠入冰窟。鑫源市长现在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正到处托人呢。” 李乘风没想到周岩给他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如果是以前，李乘风根本不会把周岩的话放在心上。但是得知了周岩的背景之后，李乘风知道这家伙的心机和眼光绝不一般。周岩刚才的提醒，明显是要让李乘风转告韩波，彻底的与刘鑫源切割开来，别引火烧身。 李乘风已经不是当初的职场菜鸟，刘鑫源真要是出了事，这对岭南的震动非常大。刘鑫源在岭南耕耘了这么多年，他的倒台预示着重新大洗牌。甚至说，弄不好吴海涛还得再干上一届。 第148章 遇到了硬茬子 李乘风开车来到了高展的楼下，打完电话之后，不大一会儿，就看到高展抱着一箱酒走了下来。 一个多月不见，高展的变化也不小，头型梳理的倍亮，小肚子也微微鼓了起来，看样子最近油水挺大。 “老高，我车上有酒，还是放仓房里留着自己喝吧。” “乘风，这可是彭超县酒厂特制的一批贡酒，市面上没有。你们尝尝，好喝的话回头我送你们两箱。” 李乘风看了看周岩，“瞧见了吗，老高这家伙也开始腐败了。” 周岩笑道，“现在发改委可是炙手可热，高科长又是重要部门，都比我这个小科长强。” 高展拍了拍前面的座椅，“你们俩就别拿老哥我开涮了，要说舒服还得是乘风，他在凌渡简直就是土皇帝，身边喝酒的那都得是县委常委。” 一提及县委常委，李乘风说道，“对了，上次一起喝酒的那个赵斌局长，他现在调任岭南了，国安局常务副局长。等那天有空，喊他一起喝点。” 周岩一听，吃惊的说道，“不是十五之后才挂牌吗？我还琢磨着呢，谁会来主政第一任，没想到是赵局长。风哥，这个位置可不一般，省国安厅直属，连内部任命都没通过市里。而且米副市长兼任，那赵斌就如同是一把手了。” 要说其它部门周岩还不在意，但岭南即将挂牌的这个单位，周岩倒是很关注。毕竟以他的背景，即便是更换了市长书记都无所谓，但国安部门是特殊的体系，连他大伯周泽川都避让三分。 高展更是高兴的说道，“那回头得请赵局长喝一杯，谁家里没个三朋四友的，以后市局那边再有什么麻烦就给赵局打电话。” 周岩笑道，“高哥，人家那是国安，不是市局，两码事。真要是落到赵局的手里，你找谁都没用。” “都差不多，他们之间都是相通的。米局长兼任，那还不都是一家人。” 三个人说着聊着，很快来到了盛达酒店。现在时间尚早，但酒店商超正在做活动，停车区域已经停满了车。李乘风停在了闸道口，左右看看哪边还有车位。 李乘风感慨道，“县城确实没法跟市里面比，到现在整个凌渡县城根本找不到一家能吃饭的地方。机关招待所倒是能吃，但不对外接待。” 高展笑道，“县城里就这样，咱们这里不是大城市，就算有开张的，哪有人去啊。家家户户都备齐了大鱼大肉，过年在外面吃饭会让人笑话。” 两个人正说着，后面传来催促的车笛声。一名保安快速的跑了过来，指着李乘风的车怒道。 “往边上靠靠~，听到没有，别在这碍事。” 李乘风放下车窗看了看，“我这不是在找车位吗，还有没有空位？” 保安不耐烦的催促道，“都满了，掉头往前面开，去那边找找。” “这里不是有预留的车位吗？”李乘风问道。 李乘风和高展都是老秘书处的人，盛达酒店是市政府指定对外接待单位，李乘风当然知道这里有常年的预留车位。 那名保安瞪了李乘风一眼，“还预留？你以为你是谁啊。” 高展忍不住笑道，“乘风，你这是凌渡的车牌，在岭南不好使，还是我来吧。” 高展说着拉开车门下了车，脸上顿时变得严肃起来，“我是市政府秘书处的高展，你们安保部的刘部长我很熟。”高展也无需多说，背着手看着对方。 那保安一听，他也有些拿不准，但看高展的气势确实像个领导。就在保安疑惑的想问几句，后面的车中下来一名矮胖的中年女子，带着怒气说道。 “你们干什么呢，没听到一直催促吗，不知道往一边让让！” 高展眉头一皱，正想回怼几句，但看到对方的车牌，高展立马软了下来。虽然他不认识这个女子，但高展对这个车牌熟悉。 “不好意思，耽搁您一下，我们也是来吃饭的，马上就进去。” “人家不让你进赶紧走就得了，没看到里面都满了吗。什么人啊，大老远的跑这里来嘚瑟。” 高展也不想跟对方计较，但一听这话，心说你个胖娘们也不看看老子这辆车里坐的是谁。 高展依然客气的说道，“这位女同志，大过年的咱都不要着急，总有个先来后到吧。” 李乘风回头看了一眼，“周岩，这位你认识吗？” 周岩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不认识，但是这辆车我知道，高新区法院的车。” 李乘风淡淡的笑道，“怪不得老高一下子就怂了。” 高展也有些放不下脸面，那个胖女人还在后面不停的说着什么，甚至司机也下了车，耀武扬威的走了过来。 “赶紧让开，听见没有，人家不让你进还在这里啰嗦什么！” 看着对方嚣张的样子，高展也有些忍不住了，正要怒斥几句，李乘风却笑眯眯的说道。 “老高，上车吧，让周岩给他们经理打个电话。大过年的，没必要生气。” 高展咬了咬牙，忍着怒火看了对方一眼。高展的涵养还算是不错，并没有跟对方的司机计较。高展拉开车门上了车，那保安看到高展这么怂，顿时来了脾气，拍打着李乘风的前车盖说道。 “赶紧离开，听到没有，再堵住这里马上把车给你锁了。” 李乘风苦笑着挠了挠头，看着周岩说道，“这要是在以前，我得下车揍他一顿。周岩，打通了没有，打不通的话咱可丢人了。” 李乘风正说着，周岩在电话中怒斥了几句，把手机递了过来，“让那家伙接电话。” 李乘风把手伸了出去，“喂喂，你们领导让你接电话。” 保安看了一眼，谨慎的接了过来，几秒钟之后，脸上顿时换了一副表情，恭敬的双手把手机还给了李乘风。 闸杆升起，李乘风刚要起步，就听后面那位司机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 “哪来的傻逼，开着个破执法车跑这里装蒜，他妈老子一个电话，信不信就能把车给扣了！” 虽然对方装腔作势说话声音不大，但李乘风没升起车窗，车内的三人听的很清楚。 周岩脸色不禁一变，李乘风刚起步就一脚刹车停了下来，“下车，咱们就把车停在这，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扣我的车！” 高展心头一紧，赶紧劝道，“乘风，算了，大过年的，跟这样的人计较干什么。” 周岩却是嘴角弯起了一道弧度，“高哥，我最佩服风哥的就是这一点，先礼后兵，该豪横的就得豪横。就算风哥不下车，我也得下去跟他理论理论。”说着，周岩率先下了车。 那保安一看这架势不好，也知道遇到了硬茬子，赶紧给领导打了个电话。 李乘风看了看后面有些发愣的司机，指了指自己的车，故意挑衅的说道，“没地方了，我只能停在这。” “我操，想找事是吧，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那个胖女人更是怒指着李乘风骂道，“还反了你了，有本事你别走，我能让你回家过十五老娘随你的姓！” 李乘风依然没有发怒，看着周岩问道，“咱们定的是几号包房，告诉那胖娘们一声，省的她找不到人。” “好来！”周岩带着兴奋的眼神回头喊道，“贵宾区，八方聚房间，等着你们啊。” 李乘风锁上了车门，两个人大大方方的向里面走去。高展跟在后面，不放心的小声说道。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咱们出来吃个饭而已。周岩，你怎么也跟着胡闹，别忘了你的身份。” 周岩毫不在乎的挑了挑眉，“跟我可没关系，这事你得问风哥。老高，不用怕，戳破天大不了他老丈人出面。” “少来这套，等会我就把周书记的大名报出来。” “靠！交友不慎，我得跟你绝交。” 两个人开心的像是遇到了啥高兴事，高展也只能无奈的摇着头，心说那家伙摊上事了。就算那胖女人是岭南高新区院长夫人又能如何，这二位爷在岭南啥事不敢做。 第149章 兄弟间的不满 后面那辆车上的女人都快要气疯了，她也是来吃饭的，而且还是约了市局的领导在这里家庭聚餐。 这女人平时就嚣张惯了，如果对方是岭南的车，或许还能忍一忍，居然是凌渡的车牌，而且还是公车，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盛达酒店之中，李乘风三人已经进入了包房。他们这边还未坐稳，酒店保安部的经理就急匆匆跑了过来。他对周岩和高展熟悉，赶紧赔着笑脸打了个招呼。 “周科长，真不好意思，刚才是个误会。回头我会批评那个保安，您千万别生气。”保安部经理一个劲的赔礼道歉，希望周岩能赶紧去把车挪开。 别看李乘风与高展都是秘书处的老人，但他们二人在秘书处的时候属于底层阶级，即便是高展也不入人家的法眼。反而是年轻的周岩，不但临时借调过接待处，还经常陪同赵邦基来这里。如今周岩又是副科长又是刘鑫源的大秘书，盛达的头头脑脑当然对他熟悉。 周岩指了指李乘风，“刘经理，那是李主任的车，我说了不算。” 保安部经理也不知李乘风为何方神圣，但看着周岩对他的态度，就明白此人非同一般，更别说还称呼主任。 “领导您好，都怪我管教不严，还请领导不要生气。等会我们酒店会奉上一份小礼品，算是节日的祝福。”保安部经理紧张的看着李乘风，这要是别人的车早就拖走了，但有周科长在，给他个胆子也不敢。 李乘风很和气的说道，“刚才有个人说是要把我的车拖走，想必也快了。没事，就放那，我知道还有其它通道可以走。” 保安部经理汗都下来了，刚才保安打电话只是说李乘风等人车辆堵住了通道，还没说前因后果他就急匆匆的挂断了电话。保安部经理还以为是周岩生气故意堵路，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拖走他的车？ 这保安部经理也是聪明人，虽然他不知周岩的后台是谁，但就凭他是刘鑫源的大秘书，在岭南就没人敢惹。而且他猜测与周岩等人发生争执的肯定不是什么大干部，因为市里面的大领导都认识周秘书。 保安经理赶紧说了一声，他要去看看什么人敢这么大胆。 李乘风拿出了手机，“你们先坐，我去一趟卫生间。” 李乘风说着向外面走去，并没有去房间内的卫生间。高展还以为李乘风这是打电话去找人，周岩却明白李乘风肯定是去给韩波告知那个消息。 当保安部经理来到楼下停车区，几名交警正围着李乘风的车，拖车也正在缓缓的靠了过来。 这些交警和拖车都是那位胖女人一个电话喊来的，而且岭南高新区法院的执法队，也正在往这边赶来。她倒要让那几个不长眼的家伙看看，得罪了她是什么下场。 保安部经理一看，赶紧喊道，“等等~你们这是干什么？” 胖女人面色凶悍的瞟了一眼，“别管他，拖走！” 保安部经理也不知这女人是何方神圣，但看到后面的车辆，大体上也猜测出了几分，赶紧上前恭敬的说道。 “这车不能拖走，它是~是市政府周科长朋友开来的~！” 没等他说完，胖女人就张狂的指着鼻子说道，“我不管什么周科长王科长，告诉他们，等一会老娘就带人找他们去。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先把车扣下再说。我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好好的日子不想过了。” 保安部经理赶紧赔着笑脸说道，“都是误会，他们不会走，等一会您去了也会把事情说开，您先别让拖车把车拖走，不然就麻烦了。” 保安部经理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也不便说出对方是刘鑫源市长的秘书。他只想把那位夫人拉到旁边，悄悄的跟她解释。结果人家根本不听，而且那司机更是嚣张的让保安部经理赶紧调整位置，他们好把车停下。 保安部经理心说你们个个都是爷，既然这样，那你们自己处理吧，反正他是无能为力都得罪不起。 李乘风的车就这么被粗暴的拖走，胖女人更是在车中打着电话，不知道在跟什么人告状。 李乘风这边，在走廊的尽头偏僻之处，赶紧给韩波打了过去。他知道韩波还在省城没有回来，但不知韩波是不是知道了这个消息。 “韩书记，您~回岭南了吗？” “乘风啊，还没有呢，领导的家门可不是这么容易登的，拜访的人太多，得等领导抽出时间。对了，你问问谢副省长什么时候回来，我想跟他见上一面。” 李乘风苦笑道，“韩书记，其实您给我老丈人打电话比我方便，我跟他打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有点发怵。另外，有件事我觉得应该跟您汇报一下。这两天，您没收到京城那边什么消息吧？” “怎么，你有消息？” 李乘风一听，就知道韩波还不知道关向海的事，李乘风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韩书记，关向海大年初二，被拘了。” “什么？”韩波的声音顿时提高了起来。 李乘风重复了一遍之后，犹豫的说道，“这件事，我觉得您应该慎重考虑一下。”李乘风暗示着韩波，他知道韩波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乘风，这是谢副省长告诉你的？” “不是，是~周岩，但我觉得消息应该无误。这么大的事，周岩不会跟我开玩笑，而且鑫源市长现在非常着急。所以我觉得~。” 没等李乘风说完，韩波当即打断道，“乘风，这消息非常重要，而且事关重大，千万不要乱说。我这就跟谢副省长打电话，你先忙吧。” “等等。”李乘风喊住了要挂断电话的韩波，“韩书记，如果消息属实的话，我觉得您现在应该~做点什么。” 李乘风知道以韩波的睿智，应该明白他所指的意思。树倒猢狲散，趁早与鑫源市长做出切割，也算是在政治上对上面表个姿态。 电话中，韩波沉默了几息，才沉重的说道，“乘风，我理解你的好意。但鑫源市长毕竟是我仕途中的恩师，如果有一线机会，我还是会替他说几句好话。” “可是，您要是这样，万一受到牵连，这可不是小事。记得您跟我说过，职位越高，牵连的越大，您可要想清楚了。” “乘风，都说官场之中没朋友，但如果有一天对方需要你手里的证词，你是要前途还是~保护住你的朋友？” 李乘风心中一颤，“韩书记，官场之中~也能交下真正的朋友。我明白您的意思，您不会落井下石来争取自己的仕途，但希望您~能保全自己。” “现在情况不明，等我了解了事实之后再做决定。我先挂了，有什么消息及时跟我联系。” 挂断电话，李乘风还真有点佩服韩波。要知道到了陆老那个层面，已经不可以用常理来判断事情的走向。大山坍塌，岂是人力能够阻挡的。 韩波如今已经是正县级，以他现在的位置，别说是仕途上的恩师，有的甚至为了自身的利益都能放弃自己的发妻。但李乘风知道韩波不会反咬一口递交投名状，哪怕有一线希望，他还是会伸出援助之手。 李乘风沉思良久，也只能祈祷事态不会像他所想象的那么严重。况且以自己的能力，在凌渡还行，放眼全国也就是个蝼蚁，根本无能为力。 李乘风抽了两支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此时张远也已经到来，那位盛达酒店的保安部经理正苦着脸低头哈腰的说着什么。看到李乘风进来，张远摆了摆手让那位保安部经理离开。 高展担心的瞟了一眼李乘风，周岩则是淡定的看着菜单，仿佛是看看有什么自己想吃的菜肴。 李乘风露出了笑容，春风拂面的拱了拱手，“张哥，给您拜年了。我这小地方的人不远几十里来到贵地，没想到给您添了点麻烦。” 张远苦笑的看着李乘风，“乘风啊，可真有你的，这是准备考验你张哥的能力，还是打算上明天岭南电视台的头条？” 周岩放下了手中的菜单，“张处，这件事绝不是风哥故意找茬。您要是觉得不方便，这事我来。” 张远一愣，周岩这话说的可有些不客气，张远当即笑呵呵的说道，“怎么，小周是觉得你张哥没能力，还是怕我办不好这事？放心吧，乘风也是我兄弟，我老张还不会让自己人吃亏。” 高展看着李乘风，小心着说道，“乘风，你的车~已经被拖走了。刚才张处也很生气，这事您别管了，张处长绝对给您办利索。” 高展说着看了张远一眼，今天是张远邀请大家，况且又是他的老领导，高展也不想闹的大家不高兴。特别是刚才周岩那句话，高展明显的听出话中带刺，他可不希望这帮兄弟散了场子。 李乘风毫不在意的走过去坐了下来，“老张，这都是小事，别影响了大家喝酒的情绪。点菜了吗，今天想吃牛肉，给我点一道川味的水煮牛肉。” 张远呵呵笑道，“我本来定的套餐，既然你想单点，那咱哥几个想吃什么都点一道。周岩，你想吃什么？” “爆炒腰花，那玩意吃完了好有劲打架。” 张远笑着站起身，“吃多了小心犯错误，我去前台给他们说一声，换几道菜。” 张远说着走了出去，周岩不满的看着高展，“老高，刚才你替他说什么话，这件事又不怪咱们，怕什么。” 高展苦着脸说道，“周岩，都是自家兄弟，老张也是想息事宁人。大过年的，没必要，乘风你说是不是。” 李乘风看向了周岩，“怎么回事？” 周岩冷哼一声，“那胖娘们是高新区陈院长的夫人，跟张远认识，而且刚才他妈的还进来几个法警。要不是老高拦着，今天我非把事闹大不可。” 高展赶紧说道，“乘风，刚才你去卫生间了，对方不知道咱们的身份，想嚣张一下。好在张远正好到了，大家都熟悉，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乘风笑着拍了拍高展，“老高，你说的对，大过年的没必要吵吵闹闹。不过我的车被他们拖走，这件事得给我一个说法。我那车上还有不少贵重物品，而且我还放了三十万现金，这可不能少。” 周岩眼神一亮，“我作证，绝对是三十万，还有给嫂子买的一套纯金的首饰，车可以不要，钱和东西必须得还回来。” 李乘风哈哈笑了几声，“兄弟，你小子比我还黑。” 高展苦笑着摇了摇头，心说那位陈院长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到这两个家伙，这件事可不是这么容易糊弄过去。特别是刚才，好在李乘风不在，不然准能当场打起来。 周岩碰了碰李乘风，“风哥，我敢打赌，张远绝对是去和稀泥去了。对方也在这里吃饭，刚才还嚣张的说市局的某位领导也在。不过，看到张远之后，那气焰立马就消了。” 李乘风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兄弟，老张可是你的顶头上司，我要把事闹大了，这事你别参与。” “怯！我还怕这个？别以为岭南就你一个官场刺头，我要是闹起来，即便程书记也拿我没办法。” 高展拱手说道，“两位爷，我可是好不容易提了个副科，你们可别害我。他们惹不起你俩，弄死我跟玩似的。” 周岩笑道，“老高，有风哥在，大不了你去凌渡跟他混。” 三个人说笑着，谁也没把车子被拖走当回事。别看三人的级别都是小小的副科级，但放眼岭南，即便是书记市长都得给几分面子。 另外一个包房之中，人员也差不多到齐。刚才还嚣张的胖女人，此时正面临自己老公的训斥。而他们一同吃饭之人，正是曾经陷害过李乘风的市局副局长楚宏伟夫妇。 此时众人还不知道得罪的是李乘风，只是觉得市政府秘书处张远处长在场，对方也应该不是善茬。 陈院长满脸阴沉的看着自己的夫人，怒斥道，“谁给你的权利，居然还把执法队喊了过来？知道那是谁吗，张远的朋友能是一般人？天天就知道咋咋呼呼，早晚被你害死。” 楚宏伟的夫人不满的说道，“陈院长，你也真是，自己媳妇被人欺负了，居然还埋怨起自己人了。不就是个刚提起来的副处长吗，难道你陈院长还怕他？” 楚宏伟看了自己夫人一眼，他可不敢像老陈那样训斥，但楚宏伟也不想引火烧身，谨慎的说道，“夫人，你不懂，陈大哥说的对，动用法警吓唬一下小百姓还行，但是张远这样的市直机关干部，很容易被人说闲话。” 陈夫人也满心怨言的说道，“我只是觉得是凌渡来的土包子，哪知道他们跟张处长熟悉。” 跟随陈夫人一同而来的那位司机，也谄媚的说道，“院长，这可不怪大姐，那家伙也太嚣张了。要不是他故意堵路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大姐也不会这么生气。我估计也就是请张处长吃饭的小虾米，没什么大不了的。” 楚宏伟也呵呵笑道，“老陈，既然把车都扣了，回头他们肯定托人来开车。到时候我看看是谁，让那小子给嫂子赔个礼，别往心里去了。” 几个人正说着，张远走了进来。看到这位最近崛起的市政府新贵，楚宏伟和陈院长都笑呵呵的站起身。他们本以为张远是来说情的，这种事大家一杯酒的事，哈哈一笑还能交个朋友。但张远接下来的话，却让这位陈院长如同坠到了冰窟里。 第150章 不给面子 陈院长面带微笑看着张远，楚宏伟也起身打着招呼。别看他们同是副县级干部，但如今的张远可是市领导身边的红人，陈院长与楚宏伟都得高看他一眼。 陈院长呵呵笑道，“张处长，一点小事，没必要还过来跑一趟。” 楚宏伟也跟着说道，“回头我给交警那边打个招呼，直接去开车就行。” 张远脸上带着阴柔的笑容看着二人，“陈院长，楚局长，这件事~恐怕不太好办。我过来可不是替他们来赔礼的，只是跟你们说一声，我那两个兄弟可不是善茬。” 陈院长与楚宏伟听着一愣，张远的口气有些不善，这可不是来说和的语气。 陈院长眉头一皱，“张远，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可都是岭南干部，对方开着公车堵路，这么嚣张的行为，我觉得你张处长应该批评批评。” 陈院长的夫人也跟着说道，“张处长，咱们可都是老熟人了，刚才是看着你的面子我没有发火。就算是你的朋友，也得讲点道理吧。我们家老陈是实在人，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张远叹息了一声，“嫂子，你这次可是踢到门板上了。那三人之中，说起来都是我的老部下，但有两个人，我是实在得罪不起。陈院长，赶紧派人把车送回来，等会去喝杯酒大家一笑而过。不然，这件事真的有些麻烦了。” 胖女人一听就不乐意了，以前张远见到她家老陈，那可是毕恭毕敬，这才提升副处长没几天，居然嚣张成这样了。 “什么，还让我们家老陈去跟他们喝一杯？张远，别以为我们家老陈怕你，大家都是为了工作，谁怕谁啊。” 陈院长却是眼睛一瞪，怒斥着自己的媳妇，“说什么呢，闭嘴。”说着，陈院长看向了张远，“张处长，对方是什么人？” 陈院长不愧是官场的老油条，一听张远的话，就明白对方不是什么善茬。况且大家都在岭南官场之中，正常情况下张远绝对不会说出这番话。 张远笑了笑，没理会那位胖女人，而是看着陈院长与楚局长说道，“你们拖走的那辆车，知道是谁开来的吗？” “不就是凌渡的车吗，还喷着执法，能有多大本事。”胖女人还不知死活的说道。 楚宏伟心中一动，“凌渡的车？不会是~李乘风？” 楚宏伟的内弟冯健设就是被李乘风逼走的，如果说凌渡还有谁能让张远畏惧，估计是除了韩波就是李乘风了。 张远笑道，“还是楚局长有眼力，确实是李乘风。陈院长，这下知道我说的意思了吧。” 陈院长脸上抽搐了两下，如今岭南官场要是谁还不知道李乘风，那简直是白混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夫人，得罪的是那位莽夫。人家不止敢在省委党校打架，更是敢把审计局的牛局长当场扣押在凌渡。他一个岭南高新区法院院长，哪有能力去跟谢伟国掰腕子。 张远接着说道，“还不止是李乘风，同车的还有周岩，他可是秘书处的科长，更是鑫源市长的专职秘书。虽然我是周岩的顶头上司，但面对周岩我也得笑脸相迎。陈院长，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话已至此，您看着办。” 张远说着摆了摆手，转身向外走去。陈院长与楚宏伟愣在了当场，连两人的夫人，也知道这件事不好善后了。对女人来说，李乘风倒还无所谓，但刘鑫源的专职秘书，那可是万万得罪不起。 他们还不知道目前上层的情况，整个岭南官场都清楚刘鑫源即将接替吴海涛担任市长，那样的话周岩就是市政府的一秘。别说是楚宏伟，哪怕是米建国都得给几分面子。如果这俩家伙要是知道周泽川是周岩的大伯父，估计懊恼的得撞墙。 “老楚，那个李乘风，是不是建设以前维稳办的那个？”楚宏伟的媳妇追问了一句。 楚宏伟生怕夫人多说什么，赶紧用眼神制止道，“他岳父是谢副省长。”那意思让夫人别多事，这是老陈家惹的祸，千万别参与。 陈院长此时的脸色如同遭了雷劈，哪还有心思喝酒。一开始老婆打电话说凌渡的人跟她嚣张，她要收拾收拾人家。陈院长本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结果遇到了张远。但即便是这样，陈院长也并不觉得多大个事。如今张远这么一说，他才明白媳妇惹了多大的祸。弄不好，自己的前途都要跟着遭殃。 李乘风这边，张远回来之后，谁也没再提及此事。菜一上，众人开始欢快的畅饮起来。四个人除了高展心中还有些不安，李乘风三人仿佛都忘记了此事。 几杯酒下肚，高展也放松了下来。既然他们都不担心，自己怕个屁。反正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 高展看着李乘风说道，“乘风啊，几个月之后韩波书记回岭南，你有什么想法没有？是否也跟着一起回来？” 李乘风笑道，“怎么，还想让我在你手下做事？” “这可不敢，我的小庙装不下你这位大佛，还是另谋高就吧。”张远心说有一个周岩我就伺候不起了，再来个李乘风，到底谁是领导。 几个人正聊着，房门一开，走进来两个人。张远一看，赶紧站起身，周岩与高展也纷纷站起来。 “于主任，这么巧，您也在这里吃饭？” 张远说着，向李乘风介绍道，“乘风，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高新区管委会于主任，那位是高新区法院陈琦生院长。于主任，老高和小周你都熟悉，这位是凌渡维稳办主任，李乘风。” 李乘风这才站起身，对着二人微微点了点头。一听张远的介绍，李乘风就明白了二人的来意。不过，自己的车被拖走，总不能就一杯酒的事结束。 张远也没想到陈院长能把于主任喊来说情，而且这位于主任，下一步也要进入市政府，恐怕排名不次于韩波。 于主任满面红光的看着李乘风，“刚才听说张远处长在这里吃饭，正逢过年，我和老陈过来喝杯酒。凌渡维稳办李乘风，这个名字可有点响亮。李主任，我跟你们韩书记可是老朋友了，咱们还是第一次见。” 李乘风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张远赶紧接口说道，“于主任，我是不知道您在，应该去给您敬酒才对。那这样吧，咱们就共同喝一杯，也算是给领导拜个年。” 高展赶忙找来杯子给二人倒满，众人端起酒杯，于主任刚想说什么，李乘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李乘风看了一眼，神色微微一变。 “不好意思，你们先喝，我去接个电话。” 看着李乘风匆匆离开，张远都觉得有点说不过去。按照官场规矩，于主任来了，就算有电话也得挂掉。李乘风这么不给面子，让这两位高新区领导，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第151章 不偏不倚 李乘风不是不给面子，而是这个电话他不得不接。这是他老丈人打来的，别说是什么于主任，即便是市长到来，李乘风也得去接这个电话。 李乘风在走道上就按下了接听，一边走一边问候道，“谢伯伯，这个时间打电话，您还没吃饭吧？” “乘风，说话方便吗？” “方便，我正在岭南和朋友吃饭，出来接的电话。” “我还在京都没回去，刚才韩波给我打了电话。关于陆宗旭这件事，目前高层还在控制着消息，但发展的苗头已经很明显了。” 李乘风心中一惊，“谢伯伯，您得劝劝他？韩书记应该能听您的。” “乘风，目前的情况还不好说，如果上面念在陆老一生的操劳给他留一份尊严，或许此事会到此为止。即便是牵连，刘鑫源也只是他体系中的编外人员，并无大碍。” “那韩书记要是不做切割的话，会不会~。” “不说这些了，我给你打电话是要通知你一件事。节假日之后，中央和省里要组建联合考察组分赴山河省各地。你们凌渡是重点，而且上面有你的名字，考察组成员应该会找你单独谈话。乘风，县市级干部的升迁，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有些话一旦说出来，从上到下得罪的是一个体系，有些人甚至还会往我身上联想。所以，该说什么一定要慎重。” 李乘风这才明白老丈人给他打电话的真实意图，看来谢伟国也是怕他一不小心吐出个象牙，得罪了某个人不算什么，但得罪一个体系的话，连谢伟国的日子都不好过。 “谢伯伯，您放心，真要是找我谈话我都说好听的，咱谁也不得罪。” “我就怕你小子不知深浅，调查组的那些人一个个都是老油条，你的话可是代表着部分民意，一句话被他们抓住了把柄，就会被无限的放大。到时候，明明是上面的意思，也会归纳到你的头上。” “我明白了，您放心，我会格外小心。” 李乘风挂断电话，心说到了老丈人那个级别居然还会害怕，看来派系的纷争确实不简单。就像上次陈进面对他一样，两个人虽然职务上有着天壤之别，但最终陈进还是败下阵来。派系间的纷争不看官职大小，而是看你在棋局之中的妙用。哪怕是一个小卒子，关键时刻也能起到决定性作用。 李乘风回到房间，于主任与陈院长已经离开，看着哥几个的目光，李乘风解释道。 “我可真不是故意的，这个电话是我老丈人在京都打来的，我不能不接。张远，于主任没因此而生气吧？” 张远苦笑道，“生气到不至于，其实于主任是知道刚才发生了点误会，专门过来调解两句。既然你不在，我这个当哥哥的就帮你应了下来。乘风，你不会嫌我多事吧？” 高展也跟着劝道，“乘风，车子已经原封不动的还回来了，既然于主任这么大的领导都出了面，我看就算了吧。” 李乘风看了一眼没说话的周岩，笑着对张远二人说道，“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想给对方一个教训而已。既然张哥都答应了人家，那还说什么，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来吧，咱们继续。” 李乘风给了张远面子，他可以成为一个官场混子，但人家还得要进步，总不能为了这点小事，真的去把几位市长都惊动。况且李乘风知道于力主任与韩波之间关系确实还行，韩波在秘书处的时候两个人经常来往。 高展终于松了口气，赶紧给李乘风倒上酒，“乘风，能让堂堂法院院长来赔礼，在咱们岭南科级干部之中，也就是你了。来，我得跟你喝一杯。” 周岩看了看李乘风，歉意的说道，“我也跟你干一杯，于主任都出面了，是要给他一个台阶。” 李乘风笑道，“别一个一个的来了，大家一起吧，又不是什么大事，都高兴着点。对了，我向大家宣布一件大事，刚才老丈人给我打电话说，年后考察组就要下来，凌渡这边有我的名字，到时候那些想升迁的领导可就攥在我的手心里了。你们说说，我是不是应该收点礼？” 张远和周岩纷纷吃惊的看向李乘风，高展却听的有些莫名其妙。周岩给高展解释了一下，高展这才明白上面居然还要进行干部摸底考核？ 周岩调侃道，“风哥，你只要敢收，绝对有人敢送，而且还得是大礼。怎么样，要不要我替你宣传宣传。” “去你的，你小子这是憋着要害我。其实不是什么好事，咱跟人家没仇没恨的，干嘛要断了人家的前程。我倒是觉得，上面弄这一套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张远说道，“乘风，这可不是多此一举，其实上面就是想要一个合理的借口。咱们都是秘书处出来的人，我和老高时间久一点，应该看的比你俩透彻。我觉得这一次调整，很可能要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高展一听，顿时勾引起他那爱八卦的心理，“张处，是不是有什么号外？那就说说呗，这叫资源共享，没人会传出去。” 张远呵呵笑道，“老高，我已经向几位市长大人推荐了你，下一步岭南日报要想创收，那必须得你来当总编，这个号外惊不惊喜。” 高展指了指张远，“以前多么实在的四科科长，如今也学坏了。” 众人仿佛都忘了那件不高兴的事，虽然聊了一些岭南时政，但每个人都有所隐瞒，并不想往深了说。 聚会临近尾声，李乘风看着张远说道，“张哥，你怎么来的，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开车过来的，喝的不少，得休息一下再回去。你们几个要不要休息一下，我来开房间？” 李乘风等人都推脱有事，几个人结束了聚餐。大堂经理得知几个人要走，慌忙跑了过来，告知众人已经有人结过账了，并且代表盛达每个人还送了一个礼盒。 李乘风看了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对着张远笑呵呵的说道。 “张哥，那我们先走一步，回头有空咱们再聚。” 张远走过来与李乘风握了握手，众人告辞，高展赶紧拿上李乘风和周岩的礼盒，快步跟了上去。 李乘风的车已经停在了出口处，而且还有两名保安负责看守。 李乘风不屑的骂道，“早知这样何必当初，真他妈多此一举。” 周岩拍了拍李乘风，“我还想着跟着你出出名呢，这下没戏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走了过去，三人一上车，高展就迫不及待的打开礼盒。高展眼神一亮，“我说怎么这么沉，两瓶五粮液两条中华。” 周岩抿着嘴看着前面，李乘风笑道，“老高，都是你的了，发改委那边你也该请一请领导，吃完之后也送个顺水人情。” “这怎么好意思，再说发改委的大领导我也请不动啊。” 李乘风朝着旁边示意了一眼，“让周岩作陪，保证你一请一个准。” 周岩白了李乘风一眼，无奈的说道，“行吧，等哪天你高哥请客，我去给他们斟茶倒酒。” 高展感激的抱了抱拳，“啥也不说了，晚上在我家吃，必须得感谢一杯。” 李乘风忽然想起一事，“对了，被那帮家伙一折腾，差点忘了正事。我一个朋友手里有个三百来万，想做点生意。老高，这事你想着点，看看弄点什么合适。” 周岩笑道，“你算是找对人了，发改委最近的项目不少，真要有什么合适的生意，我参一暗股。” 高展一听，脑子顿时开始活动起来，他早就有挣钱的打算，只可惜自己没钱没势。如果李乘风和周岩能参与进来，加上他手中审批的项目，那还不跟捡钱似的。 李乘风很快开车来的高展楼下，他们俩当然不会继续留下喝酒。看着高展大包小包的拎下了车，李乘风摆了摆手直接扬长而去。 周岩轻声问道，“风哥，谢副省长那边~有什么指示没有？” 李乘风直接开进了人行道上找了个宽敞处停了下来，两个人抽着烟，在酒店之时很多话也不便说。 “周岩，你说万一要是牵连到鑫源市长，省里面~会不会伸出援助之手？” 李乘风知道刘鑫源现在靠上了周泽川，而且还把周岩拉入自己麾下当了大秘，他觉得在这件事上周泽川应该会袒护一下。 周岩却是哼了一声，“这种事谁敢伸手，在官场之中站队问题可不是小事，我大伯又不是傻子，况且能扳倒陆宗旭的有几个，我大伯可没那个本事对抗。风哥，我知道你是在担心韩波书记，其实谢副省长那边，他应该会阻止。” 李乘风抽了两口，叹息道，“你不了解韩书记，他这个人确实沉稳，而且也有手段，但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心软。刘鑫源是他仕途上的贵人，扶持着走到了现在，如果上面调查下来，我相信他肯定会站在刘鑫源这一边。” “真要是那样，等于是自绝前程。站错了队可比贪污受贿更严重，雷霆之怒谁也挡不住。” 说到这，周岩压低声音说道，“这两天穆燕副市长已经开始疏远鑫源市长，说不定，关键之时她还会反咬一口来稳固自己的地位。谁也没想到事态会变化的如此之快，如果这次刘鑫源被牵连，我也要离开市政府了。” 李乘风一愣，“去哪？调往省城吗？” “不，机构整合之后，我要去市委办公厅了。跟了两位副市长，结果两位都倒了台，像我这样的倒霉秘书谁还敢用。” 李乘风笑道，“没准就是你小子把人家克死的，命太硬，压不住你。” 李乘风说着重新发动了汽车，他与周岩说话倒没有什么顾虑，只是两个人级别低微，也只能是私下里聊一聊，起不到其他作用。 送走周岩李乘风拿出手机，给大头打了过去，“大头，跟刀子说一声，凌渡那边还有些事情，我就不去金辉了。对了，我告诉你个车号，你记一下。” 李乘风把陈院长的车号报给了大头，告诉了一下今天的经过，“这几天找兄弟们盯着点，如果看到这辆车去办私事的话，把车给我砸了。记住，找个没监控的地方，别他妈到时候我又得帮你擦屁股。” “这事我可是专业，那司机敢跟你风哥叫号，不但来硬的，还得送他点软的。什么大便鸡屎弄它几包，全扔进车里，我他妈臭他一年。” “别恶心我了，记住，不许伤人。” 李乘风挂断电话，长长的出了口气。面子得给，但气也得出，特别是想到司机那副小人嘴脸，李乘风得让他知道再这么嚣张，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转眼间大年初七，年后正式上班的第一天，不管是领导还是职员都喜笑颜开的互相问候着。凌渡方面收到了两个重要的消息，第一件事就是赵斌升任岭南国安局常务副局长。第二件事，则是让整个岭南震动不已。凌渡县竟然作为县市级干部摸底考核的试点，考核组不日即将到达凌渡。 韩波打电话把李乘风喊了过去，刘正刚早已在走廊上等候，看到李乘风，刘正刚高兴的打着招呼。 “风哥，给您拜个晚年，我昨晚刚回来。快进去吧，韩书记等着您呢。” “正刚，我先去见韩书记，等会去你办公室。” 李乘风打了个招呼走进了韩波的办公室，韩波也是昨晚才从省城返回，看样子是夜里没睡好，眼球之中还带着熬夜的血丝。 李乘风关上房门走了过去，“怎么样，上面有消息了没有？” 韩波指了指沙发，两个人走了过去，韩波说道，“乘风，目前陆宗旭已经借故身体原因，辞去了所有的职务。看样子上面还没有最终定性，估计高层也有不同的意见。” “您~见到我老丈人了吗？”李乘风问道。 韩波点了点头，“谢副省长昨天跟我说了很多，说实话，鑫源市长~恐怕真要下来了。”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韩波，“不是上面还没定性吗？怎么这么快就牵连到鑫源市长？” 韩波苦涩的一笑，“上面还顾及不到鑫源市长这个层面，只是官场之中小人居多，落井下石的更多。所以这次中央的干部摸底考核，对鑫源市长很重要。乘风，我已经把你的名字报了上去，我希望你~~能实事求是，公正的评价一下鑫源市长。” 李乘风担心的看着韩波，“韩书记，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一点您可以放心，我还不在乎别人打击报复。不过，您最好不要参与，即便不与鑫源市长切割，做个旁观者总可以吧。不然真要是出了事，您应该比我清楚是什么后果。” 韩波淡淡的一笑，“谢谢你的好意，即便我想置身于事外，恐怕有些人也不会答应。” “那您准备怎么做？我李乘风人轻言微无足轻重，但您说的话~考核组肯定会重视。您可想好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韩波看了看李乘风，“实事求是，既不顺着某些人的意思去抹黑，也不会无中生有的去夸赞。作为一名党员，又是一位基层的领导者，我们要坚守自己的信念。乘风，省委樊部长已经到了岭南，下午程书记和吴市长也要到达咱们凌渡。想必这几位领导会提前跟你们几个通通气，别人我不看好，但我相信你。” 李乘风点了点头，别看陆大佬的事情还未传开，但市里的高层已经得到了消息。这两天刘鑫源市长算是被彻底的孤立起来，恐怕整个岭南县级以上领导干部，敢替他说句好话的也唯有韩波了。 第152章 阻止对话 岭南凌渡，县政府办公大楼。 副县长白都成这两天意气风发干劲十足，以前他可是王友疆办公室的常客，但现在却是一天好几趟的去李志福那里请示工作。 白都成当然知道自己的贵人是穆燕，但县里面如果不举荐提拔，齐志赞绝对会快他一步。所以对于白都成来说，李志福无异于及时雨。 手机铃声响起，正在幻想中的白都成看到是穆燕打来的，赶紧走过去反锁了房门，这才接听了电话。 “穆市长，您好~！” “老白啊，下午程书记等人要去你们县，关于考察摸底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知道知道，韩书记和李县长专门报了我的名字，请领导放心，关于咱们岭南市的领导干部，在我这里风评绝对好。” “老白，有些事你还不知道，这一次考核，有些话你可要谨慎点。鑫源市长那边，恐怕受到某些事情的牵连，这一次未必能接任吴市长的工作。如果工作组找你谈话的时候，尽量撇开自己，既不要说好听的，也别去抹黑。我得意思~，你明白吗？” 白都成心中一惊，赶紧问道，“穆市长，那要这样说~鑫源市长岂不是~？” “还是谨慎点，给自己也留条后路。别傻呵呵的被人当枪使，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挂断电话，白都成不禁吓出一身冷汗。他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但穆燕的提醒，明显的是告诉他刘鑫源那边出现了大问题。 与此同时，王友疆也接到了刘鑫源的电话。现如今刘鑫源也别无选择，省里的几位领导都不接他的电话，刘鑫源唯有保住底层，护住自己的基本盘。 不过，刘鑫源也明白，真正的根源在上面，只要陆宗旭不被彻底的置于死地，他就有翻盘的希望。刘鑫源只能感叹命运的不公，并不后悔搭上陆老这条线。身在仕途要想飞的高远，总得有个依靠。哪怕重新给他机会，他依然会接下陆老递过来的橄榄枝。只可惜，刘鑫源还未沾到陆老的光芒，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所牵连。 县委书记办公室，王友疆匆匆的赶了过来。接到刘鑫源市长的电话之后，王友疆知道事关重大，他需要听一听韩波的意见。 “韩书记，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件事，您是不是提前得了消息？”王友疆紧张的问道。 韩波目光深邃的看着王友疆，“鑫源市长给你打了电话？” “嗯，所以我才赶紧过来问一问。” “都告诉了你什么情况？” “从陆老的事到省里市里，全跟我说了。” 韩波点了点头，“友疆啊，程书记和吴市长下午要来开个会。有些事情，或许他们会提前找个别人通通气。这件事，你怎么看？” “韩书记，我听说吴市长最近对鑫源市长很不满，而且年初一的团拜会，吴市长都没让鑫源市长参加。他们之间，怎么闹的这么僵？” 韩波苦笑道，“因为赵邦基的事情，吴市长非常震怒。如今他那边不好安排，而鑫源市长这边又风风火火的准备接任。换成是我，也得给鑫源市长找点麻烦。恰逢无漏又遇连阴雨，如果不是陆老的事，吴海涛未必能斗得过鑫源市长。” “如果是这样，那这一次鑫源市长恐怕真要麻烦了。” 韩波目光锐利的看着王友疆，“友疆，那你准备~站在哪一边？” 王友疆一怔，看了看韩波，叹息道，“不怕你笑话，我准备~明哲保身！” 韩波默默的点了点头，“至少你没有说假话，我理解你的难处。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能展现自己的才华，确实不应该放弃。” “韩书记，您打算怎么做？” 韩波拿出一支烟，却临到嘴边又放在了桌上，“我准备~做我该做的事。不管上面要求如何，或者是暗示什么，在我这里都会实事求是的评价一个干部。” 王友疆眉头一皱，“陆老一旦彻底倒下，您这样做，就不怕受到牵连？” 韩波靠在沙发上看着王友疆，“没办法，就算是在这个县级位置上退居二线，至少我无愧于心。如果连自己的仕途恩人都要落井下石，我韩波做不到。再者说，我觉得陆老~未必就这么容易倒下。” 两个人坦诚的交流着，王友疆也佩服韩波的勇气和正直的一面，但是他做不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标，如果不出意外王友疆接替李志福成为县长，他就可以发挥更大的才能。让他放弃这一切去赌刘鑫源平安无事，这不亚于去买彩票的几率。如果真有希望，刘鑫源也不会打电话求助于基层的人了。 当日下午，程书记和省委组织部樊部长没有过来，而是委派吴海涛与市委专职副书记吕文多来到了凌渡。岭南的铁三角来了两位，足以说明对此次干部摸底考核的重视。 吴海涛与凌渡县委常委开了一个会议，在会议上着重强调要统一思想服从大局。韩波一直寒着脸没有发言，但会后吴海涛专门与韩波进行了单独谈话。而吕文多也跟李志福，进行了特别的交待。 李乘风没资格参加会议，独自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脑子里纷乱的想着一些事情。李乘风正琢磨着，赵斌的电话打了进来。其实赵斌初二之后就去了市里，已经开始主持即将挂牌的国安局工作。毕竟是新创建的单位，很多事情都等着处理。 “老赵，你的调令下来了，啥时候回来正式告个别？” “乘风，说话方便吗？” 李乘风一愣，看了看房门，“方便，我自己在办公室。” “上面的消息你已经知道了吧，市里面恐怕要有大动作，韩书记那边怎么样？” 李乘风叹息道，“我还以为你老赵不关心这些呢，都乱成一锅粥了。我觉得有些人确实够恶毒的，上面还没最终定性，就开始落井下石了，你说他们~。” 没等李乘风说完，赵斌打断道，“已经定了，我也是刚从内部得知的消息，上面给陆宗旭定性为，生活腐化，插手干部任免，以及贪污受贿。这样的定性，已经是非常严重了。乘风，你必须马上跟韩书记说一声，与上面保持一致也是他的职责。” 李乘风吃惊的站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中午十一点多，是由咱们的人，接管了陆宗旭的安保措施。估计很快就要对外宣布，别让韩书记做傻事，那边已经无力回天了。” 李乘风一听是国安的人接管了陆宗旭的安保任务，就明白已经是切断了他的对外联系，实则是被控制了起来。 挂断电话，李乘风赶紧给韩波打了过去，但打了好几次，韩波居然直接关掉了手机。李乘风不知道怎么回事，询问刘正刚之后，才知道吴海涛正在韩波的办公室，而且里面还传出了吴市长震怒的声音。 李乘风知道不能再等了，他明白韩波还心存最后一丝希望，只有彻底把这个希望给他掐灭，或许能让韩波惊醒过来。 李乘风二话不说，直奔楼上走去，一边走一边琢磨，得想个办法阻止二人的谈话。不然他们俩谈崩之后，没准吴海涛还得继续留任市长，那样的话韩波可就没戏了。 李乘风走到楼上拐角，他明白冒然擅闯，刘正刚和市长秘书肯定不会让自己进去。即便是能闯进去，估计也会被骂出来。 李乘风四下看了看，顿时心生一计，对着旁边的火警报警装置一拳砸了上去。 第153章 雷霆手段 刺耳的警报声惊动了整个县委办公大楼，各个科室的领导和职员纷纷跑了出来。惊慌之中，每个人都在询问着发生了什么。 王立峰更是吓得鞋子根不能跑掉，一边跑还一遍招呼着，“快，火警，都先出去~！”王立福略显肥胖的身躯急匆匆向楼下跑去。 县委大楼以前也多次做过这样的演练，但每一次都是提前通知，所以众人并不惊慌。可是这一次不同，没有任何通知的情况下响起了警报，都以为是哪个科室存放的烟花不小心引发了火情。 书记办公室的走廊上，刘正刚与市长秘书吃惊的四下看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保护两位领导。李乘风趁机跑了过来，还佯装大口喘着粗气。 “李主任，出了什么事情？”市长秘书紧张的问道。 “火警啊，谁知道是哪个地方触发了火警，赶紧的，先保护着领导下楼。” 李乘风说着一把拧开办公室的房门，吴海涛和韩波也正吃惊的想打电话询问，看到李乘风进来，吴海涛震怒的问道。 “外面怎么回事？” “吴市长，估计是哪个办公室引发了火情，咱们先下去，防止出现意外。正刚，还愣着干嘛，必须保证领导的安全，赶紧护送市长先下去。” 李乘风带着一副急迫的表情，弄的吴海涛和韩波还以为引发了多大的火势。 韩波也赶紧说道，“吴市长，先去楼下安全地点再说。快，护送吴市长下楼。” 就在刘正刚与市长秘书陪同吴市长向楼下走的时候，李乘风却是悄悄一拉韩波的衣袖，对着他使了个眼神。 “韩书记，那桌上的重要文件先收起了，别烧了。”李乘风故意对外喊了一嗓子。 韩波一愣，疑惑的看着李乘风，“拉着我干什么？什么意思？” 李乘风低声说道，“没有火情，是我干的。” 韩波一听，顿时怒指着，“你小子这是要干什么？知不知道我跟吴市长在谈论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嘘~，小声点，别让吴市长听见。韩书记，您先别急，上面已经给陆宗旭定性了~！”李乘风快速的把赵斌的消息告知了韩波。 韩波身躯不禁一颤，“这消息~可否属实？” “赵斌的内部消息，你说他敢乱说吗？韩书记，别忘了你是党员干部，要与上面保持高度一致。这个时候了，我觉得您不应该再去挽救鑫源市长。不管他以前怎么照顾您，毕竟是踏错了一步。您现在要做的应该是保全自己，或许还能帮着鑫源市长留在体制之内。” 韩波额头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最后的一丝希望彻底破灭，但不得不说李乘风的这个消息非常及时。要不然，刚才他都要押上自己的前程，为刘鑫源的仕途生涯做背书。 “先下去再说，弄的乱七八糟的，你就不能想点别的办法。”韩波气的瞪了一眼。 李乘风也毫不客气的回瞪道，“这怪我吗？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啊？”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向楼下走去，此时楼下已经站满了人。孙中和与气喘吁吁的葛村志，正四处寻找着火情。王立峰一边擦着冷汗，一边指挥着办公室的人进去查看情况。看到韩波和李乘风走了出来，王立峰赶紧迎了上去。 “韩书记，我已经派人去查，应该是线路老化出了问题。” 韩波阴沉着脸点了点头，快步走到吴市长面前，歉意的说道，“吴市长，让您担心了，咱们还是去县政府办公大楼稍事休息，先让王主任派人去查查原因。” 吴海涛怒哼一声，“大过年的出现了火情，韩波啊韩波，我看这就是老天爷给你的警告！” 吴海涛说完，气哼哼的背着手向县政府大楼走去。韩波回头瞟了李乘风一眼，这才跟了上去。 王立峰还紧张的四处观望着，李乘风悄悄一拉，压低声音说道，“是我砸的报警装置，让他们回来吧，不用瞎忙乎。” 王立峰一怔，顿时吃惊的看着李乘风，“你小子疯了，让领导陪着你楼上楼下跑着玩？这要是被韩书记知道，我看你小子怎么解释。” “不用跟他解释，办公大楼的安全归你办公室管辖，别瞎忙乎了，让大家都进去吧。” 这时候，上去查找原因的工作人员也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被李乘风砸坏的碎片。工作人员刚要汇报，王立峰一抬手制止道，“我都明白了，什么都不用说，你们都回办公室等着我开会。” 王立峰说完，转身看着葛村志彭金超等一众县委大员，安抚的说道，“大家都不要紧张，其实就是线路老化触发了报警，没什么大事。都回去吧，已经处理好了，办公室将在最近几天把整个大楼的线路更换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众人都没看到火苗，但王主任这么说了，一群人议论纷纷开始进入办公大楼。 李乘风小声说道，“更换个报警盒不就完了，干嘛这么兴师动众，还要更换整个大楼的线路？” 王立峰面色一肃，故意放大了声音，“李主任，安全上无小事，容不得半点马虎，这叫防患于未然。” 他这句话是给众人听的，然后低声给李乘风说道，“你傻啊，更换线路不得花钱吗。正好市长也在，这么好的机会，总得为以后得安全着想。” “操，一个警报都能想到怎么抠钱？你还要点脸吗。我要是砸了一面墙，你是不是得把大楼拆了重盖？” “少说这些没用的，去你办公室，跟你说点大事。” 两个人来到李乘风的办公室，王立峰神神秘秘的看着李乘风，“市里面出大事了，知道吗？” 李乘风点了点头，“知道，要不然我能闲的没事去砸报警装置。” 王立峰一愣，顿时气的骂道，“操，我就猜你小子肯定是提前知道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李乘风叹息道，“老王啊，跟你说有什么用，你能改变什么。” 王立峰探身问道，“这次吴市长和吕书记前来，我怎么感觉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味道？乘风，省里面有什么动静没有，韩书记不会受到牵连吧？” 李乘风摇了摇头，“不好说，目前的状况是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老王，你也是官场老人了，现在是多事之秋，千万不要给自身招惹麻烦。我也不跟你说多了，还是赶紧看看你手底下的人，别把砸报警器的事给你捅出来。到时候，你可就换不成线路了。” 李乘风本来还想告诉王立峰陆宗旭已经彻底玩完，但又觉得此事非同小可，还是不说出去为好。况且老王都这么大年龄了，再怎么着也牵扯不到他。 王立峰一听，官场上的事对他来说那都不是大事，反正自己也就这样了，撑破天退休前混个正县。但换不成线路，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利益。 支走了王立峰，李乘风赶紧给老丈人谢伟国打了个电话。电话刚一接通，李乘风急忙问道，“伯父，您忙不忙？” 李乘风不知道谢伟国是在开会还是在办公室，先要确定说话方便不方便。 电话中，传来方长河的声音，“乘风啊，我是方长河，谢副省长正在召开紧急电话会议，你有事吗？” “哦，是方叔叔啊，没什么大事，如果开完会之后，请谢伯伯给我回个电话。” “乘风，这两天省里的情况非常微妙，我听说你们那边也要去摸底考核，有些事情~最好是谨慎着点。想必谢副省长回头会交待你，我就不多说了。” “方叔，谢谢您，我等着回电话。” 挂断电话，李乘风敏锐的觉察到，谢伟国正在召开的这个紧急电话会议，应该就是高层正式传达陆宗旭的最终指示。要知道陆宗旭那个层面的大佬，牵一发而动全身，恐怕各个省市级大员，这一下子要重新洗牌。 果不其然，半个小时之后，谢伟国打来了电话，“乘风，我刚开完会，你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乘风，陆宗旭已经彻底被定性了，这件事还没传达到市一级，你先暂时不要乱说，我马上给韩波打个电话。” “伯父，不用了，半个小时之前我已经把此事告知了韩书记，如果他不想死的话，应该明白该怎么做。我原本怕您还不知道，既然上面已经正式通知，那您忙吧。” 电话中，传来谢伟国吃惊的声音，“半个小时之前你就知道了？连省一级干部才刚刚得知消息，你小子怎么知道的？” 李乘风一怔，想了想，略显尴尬的说道，“是~国安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的，这可是违反了内部纪律，您不会举报我吧。” “臭小子，看来回头我还真的好好的审审你。好了，我先忙点正事。” 挂断电话李乘风也暗自庆幸，好在是赵斌提前一步去了国安局，如果没有赵斌的提前通知，等到现在老岳父再给韩波打电话说明情况，估计是黄花菜都凉了。 岭南凌渡，吴海涛跟韩波谈完心之后，还想着召集个别人再谈谈话，却接到了程邦知书记打来的电话。程邦知让吴海涛和吕文多立即返回岭南，召开紧急常委会议。 与此同时，刘鑫源也接到了省委的来电，命他立即赶往省城开会。至于开会的内容省委办公厅没说，只告诉刘鑫源带好自己的个人材料。刘鑫源还以为事情出现了转机，带着秘书周岩急匆匆赶往了省城。 前后不到两个小时，陆宗旭体系中的大员，省级干部纷纷失去了话语权，厅级干部则是接到各省领导的电话，大部分人员被调往省城暂时集结。不光是地方政府的干部，包括军中更是提前一步行动，高层雷厉风行的遏制住了一切苗头。 岭南市委小会议室内，省委常委组织部长樊法敦正好在岭南，代表省委主持召开了岭南常委扩大会议，在会议上正式通报了陆宗旭所犯下的严重错误。并且责令岭南市委市政府，组织好干部学习，统一思想深挖根源。 此时，岭南凌渡，县委书记办公室里。韩波坐在办公室里眉头不展的抽着烟，李乘风坐在对面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韩波掐灭了烟头，叹息道，“想必鑫源市长已经收到了消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我觉得这个时候，他应该很想听到朋友的声音。” 韩波说着，拿起手机就要给刘鑫源打过去，即便是帮不了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安慰一句也能暖暖人心。 李乘风伸手按了下来，“韩书记，不必了，鑫源市长已经去了省城。下午我给周岩打过电话，他也跟着在省城。” 韩波的手臂微微一颤，抬头看向李乘风，“周岩怎么说？” 李乘风犹豫了一下，说道，“周岩说，目前还轮不到鑫源市长这个级别，处于反思阶段。韩书记，事已至此，想必所谓的考察摸底，也要变成检举揭发了。您这边~跟吴市长没有闹的太僵吧？” 韩波苦涩的笑了笑，指了指李乘风，“当初我也是一时的兴趣，把你带到了身边，没想到这一次你小子居然挽救了我的仕途。乘风啊，人心复杂仕途崎岖，咱们都在慢慢的成长之中。” 听到这话，李乘风暗暗的松了口气，“那下一步如果找您了解情况，您会怎么说？” 韩波想了想，脸上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在工作方面，我会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当然，生活方面我也不知情，不知道的我不会乱说。” 李乘风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韩书记，您怎么还不明白？这样做可是要犯大错误的。” 韩波严肃的看着李乘风，“乘风，实事求是何错之有？如果连一个敢说实话的都没有，那才是非常可怕。真要是变成了那样，宁可去下海经商，也不再当这个所谓的领导干部。” 李乘风盯着韩波看了半天，他仿佛突然间有些不认识韩波了。从市政府秘书处到凌渡县委，李乘风总觉得韩波是个深沉而富有心机之人。就像高展所说的那样，能在秘书处处长大位上干几年的人，那都得有八个心眼才能玩得转。但是现在，李乘风发现在原则问题上，韩波的坚持简直让人无法理喻。如果用一件物品来形容他，韩波就像是一个鹅卵石，圆滑，但不失一副硬骨头。 第154章 硬气了一回 李乘风不想再劝解什么了，他也觉得韩波这样做并没有什么错误，实事求是何错之有。况且韩波眼神之中透着的坚定和失望，李乘风虽然担心也没这个能力。 李乘风看了看时间，基本上到了下班时间，李乘风说道，“韩书记，晚上要是没事的话，一起吃个饭吧？” 李乘风话音刚落，传来了敲门声，刘正刚打开房门，“韩书记，王主任找您。” 韩波点了点头，王立峰拿着一张单子走了进来，“吆，李主任也在。韩书记，不耽误你们说话吧。” 韩波淡淡的说道，“王主任，你有事吗？” 王立峰赶紧一脸严肃的递过去一张申请表，“韩书记，刚才的火情已经查明了原因，咱们办公大楼多处线路已经严重老化。我跟电工班的人开了个会，他们说如果不赶紧更换的话，潜在的危险非常严重。所以我觉得，咱们还是提前防患一下为好。这是电工班打的申请，有些超标，所以还得您来审批一下。” 韩波深吸了一口气压着怒火，眼神不经意的瞟了李乘风一眼。李乘风挠了挠头，看着王立峰那一脸认真的样子，李乘风都觉得脸上有些燥热。 李乘风看到韩波的脸色有些难看，赶紧接过申请单，“韩书记，电工师傅们~都不容易，大过年的，防患于未然吗。”李乘风苦笑的看着韩波，那意思给个面子吧。 韩波气的翻了个白眼，这件事要是他不知道还好，明明是李乘风砸了个报警器，居然要更换全楼的线路。如果不是李乘风在场，他都想当场把申请表给撕了。 韩波接过来看着手里的申请表，突然笑了一声，“也罢，这个火警~来的好啊。”说着，韩波拿出钢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王立峰高兴的接了过来，“韩书记，我会尽快安排，防止再出现类似的险情。你们忙，我先回去安排一下。” 王立峰一走，韩波气的指了指李乘风，“瞧瞧，这就是县委大员，说实话，有时候我真想发狠重手惩治一下，闹大了大不了辞职不干。但话又说回来，如果都不干，那不更乱了套。乘风，不管你以后如何，但绝不能丢了最根本的信念。小事上可以装糊涂，大事上决不能糊涂。” 李乘风点了点头，“您说的是，晚上吃饭的时候您接着教育，正刚回来之后还没跟他聚一聚呢，没出十五还是年，咱们高兴高兴。” 韩波站起身，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你说的对，不管多大的风雨，既来之则安之。喊着牛青，要不要~也把王立峰喊上？” 李乘风一愣，当即笑道，“您要是不嫌他有点小家子气，那就喊着。” 韩波摆了摆手，“你看着安排吧，立峰这个同志小毛病不少，但大局观上还是不错的。” “韩书记，就凭您这份大气，我认为还得继续下去。以您的睿智，什么难关也难不住您。我先去给正刚他们说一声，等会一起走。” 李乘风说完走了出去，韩波看着李乘风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子，居然还教育起我来了。” 李乘风给刘正刚牛青打了招呼之后，这才来到了王立峰的办公室。 看着王立峰笑呵呵的样子，李乘风感慨道，“老王，有时候我还真有点羡慕你。估计现在整个县委大院的领导，心情能这么放松的，也就你老王了。” “乘风啊，人家那是都有想法，我这是无欲则安。如果再年轻个十岁，我也得削尖脑袋往上爬。但是现在，只能享受点福利上的小尾巴了。”王立峰满不在乎的收拾着东西准备下班。 “晚上没事吧？” 王立峰眼神一亮，“喝点？我还以为晚上韩书记得喊你有事呢。” “晚上跟韩书记一起喝点，去宏斌酒楼。” 王立峰一愣，好奇的看着李乘风，“怎么，韩书记还有心情喝酒？” 李乘风直接翻了个白眼，“不去拉倒，走了！”李乘风说着站起身。 “唉唉~，没说不去，你这家伙怎么跟吃了枪药似的。谁请客？” 李乘风都无语了，王立峰也觉得是自己说秃噜嘴了，赶紧说道，“我的意思是我来请，你当兄弟的还得攒钱结婚呢。我收拾收拾，等会去你办公室找你。” 李乘风站起身走了出去，不大一会儿牛青给他打来电话。由于下班时间人太多，韩书记让李乘风先去，他们稍等再过去。 李乘风开着带着王立峰先行一步，毕竟这两天闹得人心惶惶，如果下班时间一同去吃饭，难免会引起别人的闲话。如果在平时无所谓，但上面即将下来考核小组，而且韩波本身也在考核之内。这要是有人背后捅刀子，没准还真能坏了大事。 当晚，新闻联播以简短的内容，报导了陆宗旭的贪腐案件。从上次甘少皇在高层会议上的震怒，到陆宗旭彻底倒台，可以说速度之快超出了想象。看样子，这几年陆宗旭在一些老同志心中，确实没有积攒下人脉。天狂有雨人狂有祸，加上他女婿关向海这些年赚的黑心钱，也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宏斌酒楼之中，李乘风等人气氛还不错，王立峰也刻意回避着敏感的问题。但即便是这样，还是免不了要谈论几句。而且临结束前，韩波还专门把王立峰喊了出去，单独的聊了一会儿。 李乘风也没在意，人家领导之间总会有些秘密，既然不想让他们听的，那一定是有其中的原因。 不到十一点，众人结束了聚会。韩波喝的不少，在刘正刚的搀扶下上了车。王立峰也有些微醺，李乘风把车开到楼下，正准备下车把王立峰送回家，王立峰却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 “乘风，给我支烟，咱们聊会。”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王立峰，“老王，你不是不怎么吸烟吗？” 王立峰靠在副驾驶上看了看李乘风，“你就不想知道，韩书记把我喊出去说了些什么？” 李乘风拿出两支烟点燃，递给了王立峰一支，“既然韩书记不想让我知道，那最好别说。” “操！他不想让你知道，但我想！” 王立峰说着坐直了身子，“乘风，今晚这顿饭，我就不该去。” 李乘风微微一愣，“老王，你什么意思？请你吃饭还请错了？” “不是，兄弟你别误会。我是说，韩书记给我出了一个难题，他让我在干部测评之中，替刘鑫源说几句好话。” 李乘风眉头一皱，王立峰接着说道，“我明白韩书记的意思，他这样做，是想保住刘鑫源的级别，不至于双开。如果全县干部都落井下石，就算韩书记想托关系也没用。但这个难题，我真不知道该不该接。” 李乘风默默的吸了两口烟，他仿佛明白了韩波的意思。凌渡这边，除了他韩波之外，估计所有人都会跟随形势与上面保持高度一致。而王立峰已经超出了提拔的年龄，即便市里面震怒，最多给他换个地方等待退休。难怪韩波今天在震怒之下，依然要喊着王立峰一起吃饭。 “老王，你是怎么想的？”李乘风问道。 王立峰沉思片刻，烟头往窗外一扔，下定了决心说道，“兄弟，我现在不愁别的了，就一个闺女马上要大学毕业。韩书记算是对我有恩，既然他开了口，我老王总不能答应之后不办事。你听着，如果我老王因此而被提前退休，闺女上班的事可就交给你了。你李乘风要不答应，反正以后我有的是时间，天天堵门去骂街。” 王立峰说完拉开车门，也不等李乘风说什么，晃荡着朝自己家走去。 李乘风伸头喊道，“要不要我送你上去？” 王立峰摆了摆手，“老子没醉！” “我操，还硬气了一回。” 李乘风抱着膀看着王立峰走进了楼道，他没有马上下车，而是觉得韩波在这件事上，恐怕要翻船。从今晚韩波喝酒的表现之中，李乘风就发觉他像是有些厌倦了，仿佛要在这件事上，如同烟花一样璀璨一把。 李乘风抽了整整两支烟，也没有想到劝解的好办法。他明白韩波这类人只要认准了，一般情况下很难回头。 李乘风拿出了手机调出一个号码，这两天他就想打这个电话。但李乘风不知道打了之后，甘少皇会不会气的直接把电话挂断。 犹豫了片刻，李乘风决定还是先给叶青打过去。如今叶青在幽灵之中跟个宝贝疙瘩一样，或许她能请得动甘少皇。 第155章 个人演讲 李乘风升起车窗，冷静了片刻之后，这才给叶青拨了过去。 电话刚一接通，李乘风有求于人，把声音尽量显得温柔一些，轻声问道。 “小青啊，睡了吗？” “什么小青，我是老白，你小子鬼鬼祟祟的，大半夜的这么酥麻的声音，你想干啥？” “我去，怎么是你，小青呢？”李乘风尴尬的问道。 “老秦正在给她进行一项特殊的测试，看看能不能在完全封闭的状态下，与外界取得联系。怎么，你找她有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问候一下。老白大哥，最近甘老去没去过战魂殿？” “甘老就在旁边呢，大家都在，要不要给甘老说句话？” 李乘风没想到甘少皇也在，他现在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刚要拒绝，电话中却传来了甘少皇的声音。 “乘风，叶丫头的能力又增强了不少，辐射范围扩大了将近百米左右。你那边也不许懈怠，而且平时也要加强锻炼。听小白说，你对格斗技巧方面还有些生疏，不行的话年后去特种部队锻炼锻炼。” 李乘风赶紧说道，“甘老，去特种部队就不必了，我在家里也经常锻炼。毕竟平时我还有其它公务，确实抽不出时间。” “嗯，你算是比较特殊，时间上自己掌控。这几天我一直在战魂殿，找我有事吗？” 李乘风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先是试探的问道，“甘老，您最近~身体还好吧。” “怎么，阎王爷给你托梦了？这是准备让我哪天去报道？” “不不，您老身体好着呢，绝对能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也差不多没几年了，你小子支支吾吾的，到底想说什么？” 李乘风舔了舔嘴唇，既然打了这个电话，有枣没枣的也得搂一杆子。 “甘老，最近上面要下来考核组，对我市正县级以上干部进行测评~。” 没等李乘风说完，甘少皇就不耐烦的说道，“这关你屁事？” 李乘风有些发呆，尴尬的说道，“我这级别，确实不关我的事。另外，京都那边，陆宗旭被拿下了，这件事您应该知道吧？” “这关我屁事？” 李乘风心说这老头子简直是不会聊天，两个屁把他怼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李乘风一狠心，接着说道，“甘老，这确实不关咱爷俩的屁事，不过呢，我们市里面有个副市长，是陆宗旭那条线上的。当然，这也不关您屁事，但他有个仕途上的学生是我们县委书记，这就关我屁事了。我们县委书记即将升迁，他这人倔强，非要说点实话，我是怕他~。” 李乘风在这边说着，战魂殿那边，甘少皇坐在藤椅上开着免提，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李乘风到底要说什么。 “你小子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李乘风深吸了一口气，“甘老，我就是想让您帮韩书记一把，您要是不帮那就算我没说，祝您老吃好喝好，身体健康。” 李乘风郁闷的挂断了电话，心说还不如不说，回头让叶青去请这尊大神，绝对比他说出来效果好。况且自己酒后脑子也不是很清醒，表达的意思确实差强人意。 战魂殿，甘少皇疑惑的看了看白沧海，“小白，你给我翻译翻译，乘风那小子是不是在说胡话？” 白沧海点了点头，“我觉得也是，他居然要让您出手，去挽救一个县级干部。”说着，白沧海都忍不住笑出声，心说乘风这家伙也太小看甘少皇了，他要是出手，整个岭南还不得把那个县级干部供起来。 李乘风无奈的返回到自己的家，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切都随他去吧。反正自己能力有限，能找的路子都找了，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几日之后，岭南凌渡，就在百姓们还在张灯结彩扎武狮准备迎接元宵之际，联合考核组也悄悄的到达了岭南市。 省城济州，谢伟国来到了周泽川的办公室。自从陆宗旭倒下之后，严老一派稳如泰山，不但谢伟国下一步的常务落入手掌，连周泽川也被高层确定了执掌山河省一把手的大任。 两位省级大员落座之后，周泽川率先说道，“伟国，今天上面给我打来了电话，咱们山河省的省长人选，上面也已经定了下来。其实就算我不说，相信你很快也会知道答案。” 谢伟国抬手制止道，“周副书记，让我来猜测一下，应该是~苏安省的老郭吧？” 周泽川笑道，“这回你可猜错了，原本我也认为是他来跟我搭班子。但是出现了点变化，是从南边调来一位，以前担任过花都的书记，对经济方面很有一套。” “担任过花都的书记？”谢伟国想了想，眼神一亮，“我在党校的老同学，林福龙？” “不错，正是他。想必是严老给你搭配的组合，省政府那边以后可就交给你们俩了。” 周泽川惬意的看着谢伟国，如今山河省马上就要进入交接季，省委书记已经开始把权力向周泽川倾斜。而省政府那边，新任省长还得几个月之后调任，常务副省长还没有离开，谢伟国依然只能是低调的等待着。 “周副书记，关于岭南那边，您是什么意见？”谢伟国问道。 一提起岭南，周泽川也是颇为头疼，他其实也想保下刘鑫源，但省长因为吴海涛的事被牵连，一直耿耿于怀。况且现在刘鑫源受到了陆宗旭的牵连，周泽川反而不便插手了。 “伟国，关于岭南方面的人事安排，省委常委的争议也很大，到现在还没有定下最终的人选。咱们那位要卸任的省长大人，还是想让吴海涛继续留任。” “那~岭南市那边，是什么意见？”谢伟国再次问道。 周泽川苦笑道，“老程那个老滑头，他现在是谁也不得罪，连个举荐意愿都没有。我到觉得，既然海涛同志在领导班子里出现了矛盾，最好是让吕文多同志接任市长一职。至于海涛同志的调任，目前陆宗旭体系之中空出不少位置，可以平级安排一下。” 谢伟国点了点头，“吕文多虽然在抓经济方面欠缺了一点，好在他在岭南工作多年，对干部都很熟悉，与穆燕同志也无需磨合。这一点，我赞同。” “这一次的干部摸底考核之后，就要定下人选，到时候省委扩大议会上，务必把这件事定下来。伟国同志，我知道你现在不方面说话，毕竟还有几个月的交接期，某些人会给你施加压力。但是缺少了你这一票，很可能会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 谢伟国笑道，“我明白，为了山河省的长远利益，我还是要站出来。不过，您周书记也得帮我一个忙。” 周泽川疑惑的看着谢伟国，“怎么，你想安排个人？克水同志不是已经定下了吗。” 谢伟国叹息道，“不是张克水，我是担心凌渡的韩波。这个人啊，倔强起来还真有点麻烦。不过韩波确实是个有能力有担当好干部。就怕在这次测评之中，他会做出惊人的举动。” 周泽川心中一动，“他敢替刘鑫源说话吗？” 谢伟国点了点头，“不是替鑫源说话，而是不会顺着老樊的意思来。要知道这可是统一思想的大问题，从上到下都得认识到陆宗旭的错误。” 周泽川皱了皱眉头，“你打算怎么做？” 谢伟国看着周泽川，认真的说道，“把韩波的谈话内容全部留在山河省，不予上报。樊部长我跟他交情不深，所以这件事，只能您老出面了。” 周泽川苦笑道，“老樊在上面可是魔都一派的体系，我未必能说的动他。先看看情况再说，如果上面对陆宗旭的案子，只是切到省部一级，我倒是还想着把刘鑫源也留下来。” 谢伟国摇了摇头，“至少也得是厅级，鑫源同志即便能够留在体制内，恐怕也得降级使用。” 两位省委大佬分析着省内的布局，此时的岭南，也正式展开了针对正处级以上干部的民主测评。参加的人员，上报的都是正科级以上干部，唯有李乘风是个副科级。 山河省省委组织部长樊法敦，在程邦知书记和张克水部长的陪同下来到了凌渡。以韩波为首的凌渡官员，热情的迎接着领导的到来。 樊法敦部长与韩波握了握手，众人一边向接待室走去，樊部长一边问道，“韩波啊，按照考核组的要求，你们这边都准备好了吗？” “樊部长，都准备好了，县处级以上干部包括我在内在职的一共十四人，上报的科级干部十六人，都已经等待领导的谈话。” 樊部长点了点头，“韩波，由于组织部门来的人手少，这次的测评改变一下。县级以上干部与科级干部分开进行，谈话对象主要是你们这些县处级干部。” 韩波微笑着回应道，“一切听从樊部长的安排。” 韩波身后的一众县里干部，一个个谨慎的跟着，王立峰更是满脸严肃还带着一丝悲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要慷慨就义去了。 樊法敦看了看时间，转头看向程邦知书记说道，“程书记，那就先从科级干部开始吧。为了节省时间，让他们都去大会议室，集体测评。” 程邦知点头答应着，赶紧让韩波安排。程邦知很清楚这只是走个过场，上面不过是想要基层干部表达一下态度。而真正说话够分量的，也就是韩波李志福少数几个常委。其他人员，都是可有可无的陪衬。 李乘风等人，都被集中到了大会议室里，像是考试一样每人发了一张卷子。卷子上写着被测评者的名字，以及平时表现和需要测评的分数。只不过，每张卷子的名字都有所不同。 七八名组织部官员跟主考似的阴沉着脸目视着众人，其中一名被尊称为姜副司长的中组部干部，讲解了一下测评的规则，以及可以对某位测评者单独备注。 李乘风看了看，发现自己的那张卷子上并没有刘鑫源的名字，李乘风还诧异的起身看了看别人的，确实都没有刘鑫源的大名。 “那个谁，你来回乱窜什么，谁让你乱走动的！”那名姜副司长指着李乘风怒道。 李乘风把手中的卷子扬了起来，“领导，这上面怎么没有鑫源市长的名字？” 姜副司长脸色一沉，“上面有谁，你就测评谁，其它的无需多问。当然，如果在座的对刘鑫源有什么不满也可以提出来，我们会当场记录。等大家填完测评之后，我也希望大家能踊跃发言，揭发和指出刘鑫源工作和生活上的不足。你们市委组织部也会把名字记录在案，作为今后晋升考评的重要参考。” 李乘风笑了笑，看样子是人家嫌弃他们这波人的职务太低，还无需对刘鑫源做出测评。但是听那位姜副司长的意思，很欢迎大家去检举揭发。 李乘风三两下就填写完毕，甚至都没看上面的名字是谁。李乘风这两天也想了很多，韩波连王立峰都恳求了，应该是想多拉几个为刘鑫源说话的，既然这样，那自己就先来个当头炮。 反正韩波真要是前程堪忧的话，李乘风也无所谓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了。大不了去跟赵斌搭班子，堂堂正正在那条线上发展。 李乘风高举起手臂，那位姜副司长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你要干什么，怎么又是你？” “领导，我填完了，准备揭发一下刘鑫源同志。” 姜副司长正准备训斥李乘风这种不负责任的测评行为，但一听后面的话，神色一变，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 “思想觉悟很高吗，我希望大家都能向这位小同志一样，不要畏惧任何事情。” 姜副司长说完，赶紧让旁边的人员准备记录。李乘风转身看着凌渡的一众同仁，带着威胁的口吻说道，“大家都学着点，一定要向我一样，我这人可记仇，都记着你们呢。” 说罢，李乘风这才面向那位姜副司长，笑眯眯的说道，“领导，我该怎么说？” “我来问，你如实回答就行。” “那好，请吧。” 姜副司长一脸孺子可教的看着李乘风，“先说一下你的姓名和职务。” “李乘风，凌渡县维稳办主任。哦，是副主任，而且身上还背着记大过处分。” 李乘风话音一落，上面来的干部不知他是何人，但山河省以及岭南组织部的干部们，即便是没见过李乘风，也都听说过这个大名。不少人眼神之中顿时露出了异样，不明白这个刺头又要作啥妖。 姜副司长可不知这些，“以你的级别，跟刘鑫源接触过吗？” “当然接触过，而且还很熟，我在市政府秘书处干了四年秘书。” 姜副司长眼神一亮，“那你觉得刘鑫源在工作和生活上，有什么问题吗？” 李乘风谄媚的伸出了大拇指，“领导，你眼神太毒了，一下子抓住了重点。刘鑫源在工作上真是不行，没日没夜的加班，可苦了我们这些小职员。但是，岭南的百姓们在他的带领下，有了很大的改变。有这么一个辛勤的领导，人民生活富裕了，特别是我们县的蔬菜大棚，就是在刘鑫源市长极力推广之下，凌渡的蔬菜走向了全国~。” 李乘风滔滔不绝，没影的事都能让他吹出花来。那位姜副司长脸色变得跟猪肝一样，拍着桌子让李乘风住嘴。李乘风一旦开了口，他上哪去挡得住，大会议室里的测评简直变成了李乘风的个人演讲。 几分钟之后，县委接待室里，樊法敦部长正跟一众县处级干部做着最后的动员。樊部长正严肃的说着统一思想的重要性，就看到那位姜副司长急头白脸的走了进来。 “不像话，简直是不像话！那个叫李乘风的，必须立即撤职，他这种败类就应该永不录用~！” 第156章 希望与光明 凌渡县委接待室里，包括程邦知在内的所有人，纷纷吃惊的看向姜副司长。 樊法敦更是皱了皱眉头，别看他的官职级别都高出姜副司长不少，但人家毕竟是上面下来的人，樊法敦也要给他几分面子。 “姜副司长，怎么回事？”樊法敦问道。 姜副司长那张脸都气的有些扭曲了，“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干部，竟然敢大闹测评会场。而且说的那些话~，我看他思想很有问题。这个人叫李乘风，一定要记住这个名字，我就不信治不了他了！” 听到姜副司长喊出李乘风这个名字，程邦知苦笑着挠了挠头，李志福县长更是嘴角抽搐了一下，心说这小子可别连累了整个凌渡。 韩波眼神之中闪烁出一声异样，但紧接着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王立峰也不经意的看了韩波一眼，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韩波的授意，不过王立峰却是打心底佩服李乘风的仗义。按说李乘风与刘鑫源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但是为了韩波，他却成为第一个站出来敢于挑战权威之人。 樊法敦看了程邦知一眼，发现程邦知低着头装糊涂，樊法敦只能叹息了一声问道，“姜副司长，那边结束了吗？” “被那小子一闹，都是胡乱填完就起身了，他们的测评根本就不能算数。” 樊法敦心中冷哼一声，心说算不算是老子事，我才是山河省的组织部长，还轮不到你来下结论。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分头对县处级干部进行谈话吧。韩波同志，按照职务排列由低到高，你和李志福同志最后进行。我和程书记先去你办公室，你安排完就过来。” “好的。”韩波站起身答应了一声，开始向姜副司长介绍凌渡县的一众干部。 樊法敦与程邦知走出去之后，姜副司长顿时不满的指责道，“韩波同志，我看你这个同志在干部任用上很有问题，今天必须要给我停了李乘风的职，不！是撤职。不然，我会把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记录在你的干部档案之中。” 韩波笑呵呵的也不生气，而是低声说道，“姜副司长，那李乘风的岳父，是谢伟国谢副省长。” 姜副司长一愣，但瞬间就不屑的说道，“我说呢，原来是凭着这个关系嚣张跋扈，我今天就要治治这个不长眼的东西，看谢伟国能奈我何。” 韩波接着再次低声说道，“谢伟国背后，是严功勋。您要是非得让我停了李乘风的职，我觉得有必要给谢副省长打个电话。” 一听严老的大名，姜副司长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仿佛瞬间就忘记了刚才说的什么，“韩波同志，从谁先来，别耽搁时间。” 韩波看向了齐志赞和白都成，“先从齐副县长和白副县长开始吧，姜副司长，楼上的小会议室和贵宾接待室都可以用。王主任，你来引领一下。” 王立峰答应了一声，表情木讷的请姜副司长等人跟他走。接待室里转眼间只剩下了凌渡一干人，这时候，李乘风从外面走了进来。 韩波与李乘风对视了一眼，眼神之中透着赞许之色，彭金超背着手上前两步，阴阳怪气的说道。 “乘风，真有你的，别忘了姜副司长可是代表着上面，更别说还有省委常委樊部长在此。这样做，对咱们凌渡县整个干部队伍可不好。”彭金超是在暗示李乘风，樊法敦的职务和级别，比你老丈人高。 李乘风不屑的一撇嘴，学着甘少皇的口吻说道，“他们职务高低，这关我屁事。” 韩波赶紧咳嗽了一声，“乘风，赶紧回办公室，听候处理。” “韩书记，我又没做错什么，听什么处理？测评本来就是公正的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要是胡编乱造那还要什么测评。鑫源市长虽然受到了牵连，但做人总不能昧着良心说话，那样的话会遭天谴的。” 李乘风正义凛然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在会议室说出那番话之后，他现在反而是一身轻松毫无顾忌。大不了把他开除，但他依然会以另外一种身份为国家效力，甚至是不惜献出生命。在人格上，他不比这些所谓的领导们低下。 凌渡县委，与科级干部的测评速度相比，县级干部的谈话进行的非常缓慢。甚至说，超出了樊法敦和姜副司长的预料。不但是他们，连韩波也感到非常意外，没想到第二个站出来的不是王立峰，而是耿直的葛村志。 这位老葛同志比李乘风还豪横，甚至拍着桌子要告姜副司长诽谤。葛老头那正义言辞的样子，让姜副司长都觉得这老家伙要动手。 樊法敦不禁有些为难了，这可是上层的意图，是觉悟和思想上的认知，他必须得执行下去。但法不责众，总不能再重新测评一次。 樊法敦眉头紧锁，与姜副司长商议之后，二人把重点放在了韩波身上。其他人的测评以及对刘鑫源错误的指正可以忽略，只要韩波能够服从大局，一切都能说的过去。 樊法敦部长与代表上面下来的姜副司长，在书记办公室里开始苦口婆心的与韩波展开了一番论辩。辩论到最后，樊法敦无奈的看了韩波一眼。 “韩波同志，我希望你能认识到大局，这不是儿戏，而且你代表的是整个凌渡。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记录在案，交由上级部门进行评判。” 韩波认真的点了点头，“樊部长，我对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负完全责任。而且，我不代表别人，只是代表我个人的观点。在陆宗旭的问题上，鑫源同志确实犯了错误，这个我同意。身为党员干部，我完全服从大局，针对刘鑫源和陆宗旭之间的错误坚决批评。但是鑫源同志在工作和生活之中，我知道的就实事求是，不知道的也不能妄自揣测。” “韩波，你确定记录不再改了？”樊法敦还想再给韩波最后一次机会。 韩波镇定的笑了笑，“姜副司长记录的很真实，我签字！” 樊法敦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替韩波感到不值，像韩波这样有能力的干部，培养出来不容易。特别是韩波到了凌渡之后，短短的半年多时间，就完全扭转了凌渡的落后局面，这样的人才不予重用，实在是太可惜了。 送走了测评组的领导们，韩波站在县委大院之中，转身看向身后一干人，他的眼神之中不禁有些湿润。没想到大多数人都坚守了底线，没有为了自己的仕途去恶意抹黑。 韩波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不是在孤军奋战，这一刻，韩波看到了希望与光明，一扫心中挥之不去的阴霾。 第157章 提前进行 岭南干部测评草草的结束，樊法敦非常震怒，却也只能带着现实材料，与姜副司长等人各自回归。凌渡县委大院，仿佛一下子安静下来，安静的有些令人不安。 两日之后，凌渡县委书记办公室。下午刚上班，李志福与王友疆就来到了韩波的办公室。二人也不说话，只是坐在沙发上目视着韩波。韩波也看着二人，这三位凌渡的掌控者，仿佛是在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韩波忍不住笑道，“这是怎么了？想提前来接我这个县委书记的班？” 李志福皱了皱眉头，“韩书记，现在大家没心思跟您开玩笑。我们就是想知道省里面，目前是个什么意思？您上面路子广，总会有人透露点什么吧？” 韩波笑道，“你们放心，樊部长说了，你们的测评只留在省里不予上报，只有我个人的谈话作为上报材料。不管怎么说，我们凌渡干部大多数人还是比较坚守原则，这一点我很欣慰。” 王友疆一脸愁容看着韩波，“韩书记，目前来看，上面只是对陆宗旭的问题做出了定论，但针对省市一级的干部还未拿出具体意见。我觉得，未必会是咱们猜的的那么糟糕。” 韩波摆了摆手，“那已经不是咱们能左右的了，服从组织决定，不要妄自揣测。另外，各乡镇组织的元宵锣鼓队，一定要做好安全防范措施。该干的还得继续，工作不能停摆。” 别看韩波说的很轻松，其实内心深处也是惶惶不安。特别是这两天的安静，仿佛市领导把凌渡遗忘了一样。谢伟国倒是给他打了电话，也只是安抚韩波要耐心等待，不要因此而无心工作。 县委维稳办，李乘风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差点没被一股气息给熏出来。王立峰正躺在沙发上打着呼噜，屋子里不但有酒气，还有王立峰那双鞋子散发出的气味。李乘风中午离开之时没有锁门，没想到让这家伙钻了空子。 李乘风气的上前踢了踢沙发，“你说你一个大主任，来我这干什么，居然还脱了鞋，味多大自己没点逼数吗。赶紧起来，回自己的办公室去睡。” 王立峰醉眼朦胧的翻了个身，看到是李乘风，呼出一口酒气说道，“我刚换的袜子，哪有味。乘风啊，别忘了我还是维稳办的第一领导，回头在你办公桌对面放一张桌子，没准用不了几天，我的办公室主任就被撸了。” 王立峰说着坐了起来，在李乘风不善的目光之中，讪讪的穿上了鞋子。 “老王，现在已经正式上班了，中午喝这么多，万一上面领导来了怎么办？” 王立峰一撇嘴，“已经无所谓了，现在是爹死娘嫁人，爱咋滴咋滴。你还别说，通过这事我也想开了，以前是如履薄冰畏首畏尾，见到哪个领导都得点头哈腰。现在是见谁我都不怕，咱老王无欲则刚。” “刚不刚我不管，现在我他妈得开开窗跑跑味道。下次再脱鞋，信不信我把你那双臭鞋扔楼下去。” 李乘风说着打开了窗户，一股寒意袭来，不但带来了新鲜的空气，也让王立峰瞬间清醒了不少。 “乘风，你老丈人这两天没给你打电话？” “怎么，打个电话还得向你汇报？” 王立峰揉了揉脸，“说说呗，省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李乘风没搭理他，走过去打开房门，空气的对流很快让房间内的气息变得清新起来。 “老王，你都无欲则刚了，问这么多干什么。” 寒风让王立峰感觉到了寒意，走过去看了看走廊，赶紧关上了房门，“乘风，这次测评，彭金超那家伙给韩书记说了不少坏话。你说那王八蛋才来几天，韩书记也没得罪过他，干嘛要下这样的黑手？”王立峰说着，走过去把窗户也关上。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王立峰，“这些测评都没有公开过，你怎么知道他说的啥？” 王立峰得意的看了李乘风一眼，“别忘了我是办公室主任，全楼的布局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贵宾接待室最里面的小窗户打开之后，他们的谈话隔壁就能听的一清二楚。我提前做了安排，把小张锁在隔壁偷偷的听着呢。” “我操，你老王当办公室主任真是屈才了，应该去跟老赵搭班子。” 王立峰瞪了李乘风一眼，“我给你说正事呢，你小子不想听拉倒。” 李乘风赶紧笑道，“想想，这种事怎能不想听。老王大哥，来，抽支烟慢慢说。” 李乘风把王立峰按到了沙发上，赔着笑脸递了支烟。王立峰眼神之中这才露出了满意之色，“乘风，说起来这一次樊部长在咱们县，算是栽了。对了，这次的测评结果韩书记知道，怎么，他没跟你说？” 李乘风点了点头，“韩书记只知道测评结果，但具体的情况不知道。总之，咱们这座大楼里能听到动静的就两位，一个是我一个是葛书记，那葛老头耿直的差点没掀了桌子。” 王立峰感慨的看着李乘风，“今天中午我跟白都成齐志赞以及孙中和一起吃饭，大家都坦诚不公的谈了一下，没一个怂的。看样子，是韩书记多虑了，县里的干部不像是市直机关那么圆滑，终归还有做人的底线。” 李乘风赞同道，“从那个姜副司长的苦瓜脸上，能看出咱们县里的处级干部们都不错。但我想知道，小张到底都听到了些什么？”李乘风好奇的看着王立峰。 王立峰吧嗒了一口烟，压低声音说道，“那天在贵宾接待室里谈话的有三人，彭金超王友疆和宋子武，其他人则是在小会议室里谈话。让我没想到的有两个，一个是王友疆另一个就是彭金超。宋子武是部队干部，问起刘鑫源的时候他嘴里就是三个字，不知道。但是王友疆，确实给我们老王家长脸了，列出了刘鑫源督导凌渡工作中的几条数据，那个姓姜的立马就不吭声了。” 李乘风倒是不关心这些，只是对彭金超的话有点感兴趣，“老王，那彭金超到底说了些什么？” 一提起彭金超，王立峰顿时嗤之以鼻，“还能有什么，无非就是任人唯亲，私建小团体，独断专横。其实这家伙看似聪明实则是傻，他也不想想对自己能有什么好处。即便韩书记下去了，他彭金超一时半会也提不上来。就算这家伙接替王长发成了凌渡的第三把手，别忘了还有王友疆和李志福。他还想跟王友疆比？门都没有。” 李乘风气的骂道，“就算以后韩书记不在凌渡，老子还在，只要在这个大楼里，他彭金超别让我抓住什么把柄，不然有他好看。” 王立峰叹息道，“乘风，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去求一求你老丈人，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是副省长，说句话比咱们整个县集体话语权都重。其实咱们县里这一次的测评，看似是个好事，实则对韩书记更加不利。如果有两三个刺头，说不定上面还会敲山震虎放韩书记一马，但闹到如今这个样子，不惩治一下韩书记，樊法敦这一关都过不去。” 李乘风苦笑着没说什么，别说是老丈人，他连甘少皇那样的神秘人物都找了，根本没什么用。陆宗旭非同一般人，上面既然动了他，就绝不会允许他的根系再重新发芽扎根。这是路线上的问题，非同儿戏，别说老丈人只是个副省长，即便进入京都也左右不了。 与此同时，岭南市政府副市长办公室。秘书处副处长张远，也在担心的看着穆燕。张远没想到穆燕这一次，居然也为刘鑫源说了好话。 “穆副市长，我觉得~您这样做，是在走钢丝。”张远好意提醒道。 穆燕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端起茶杯优雅的喝了一小口，“张远，你不懂，我的个人意愿，只是给省内领导看的，绝不会传递到高层。” “那这样做，对您也没有什么好处。甚至说，吴市长那边也会对您产生不好的看法。” 穆燕嘴角弯起一道笑意，“怎么没有好处，我的意见对于下一步岭南市长人选的安排，非常重要。” 张远心中一动，疑惑的问道，“您的意思~这是樊部长的暗示？是在向省委传递出一个信息？” 穆燕赞许的点了点头，“吴海涛在岭南根深蒂固，我可没刘鑫源那个能力跟他周旋。此人不走，我必被他压制的死死的。而且以吴海涛的性格，他必然对赵邦基那件事耿耿于怀，或许还会追究下去。” “可您想过没有，万一您的意见被报到了高层，这对您这个级别的领导干部来说~绝对会受到牵连。” 穆燕眼神轻佻的看了张远一眼，“怎么，怕我倒台啊？放心吧，樊部长不会让我的谈话内容出现在上报记录之中。凌渡的测评让樊部长很不高兴，这一次韩波当了出头鸟，估计山河省方面，会在县市级干部中，拿韩波杀鸡儆猴了。” 张远心中微微一颤，“穆市长，我听说在凌渡测评之中，李乘风闹的很厉害，让姜副司长有些下不来台面。如果韩波被拿下的话，会不会连李乘风~？” 张远担心的看着穆燕，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把李乘风当做朋友。真要是因此被彻底清除出队伍，张远即是担心也有些失望。他还盼望着将来有一天，能借着李乘风搭上谢伟国那层关系呢。 穆燕咯咯一笑，“你以为高层都是吃饱了撑得，连李乘风那样的人都看在眼里？那猴子现如今的级别地位，再怎么闹也闹不出花果山，还没本事上天庭。” 穆燕惬意的靠在办公椅上，现如今整个岭南最轻松的就属她了。吴海涛去留未定，刘鑫源彻底垮台，甚至连下一步对她略有威胁的韩波也因此背上了黑锅。只要把吴海涛支走，下一步不管谁来接任市长一职，市政府这一块都将以她的话语权为主导。 山河省济州，樊法敦回来之后，第二天就整理出了材料，并在省委常委扩大会议上做了通报。针对凌渡县干群与省里的意见背道而驰，樊法敦大为恼火，在会议上重点指出了韩波的严重错误。 参加扩大会议的谢伟国，瞟了一眼低头看文件的周泽川，面对樊法敦的指名道姓谢伟国只能隐忍下来。他不知道周泽川私下里找没找过樊法敦，但是看这情况，樊法敦像是要拿韩波开刀立威了。 批评完韩波，樊法敦话锋一转，“同志们，这次在岭南干部测评之中，我发现还有不少干部对吴海涛同志颇有微词。特别是一些县市级领导，对海涛同志任期内的一些做法提出了不同意见。我觉得这个反馈很重要，在下一步领导班子的提名之中，我们省委领导也应该酌情考虑一下。” 高高在座的省长大人，脸上的肌肉动了动，但没有打断樊法敦的话。如今他也知道自己的话语权不像以前，可以当场改变一切。如果现在闹的太僵的话，对自己退休之后的生活也会带来不利因素。 樊法敦发表完意见之后，省长黑着脸一言不发，省委书记更是直接，把话语权交给了他的继任者周泽川。他二人心里都很清楚，即便现在利用最后的强势主导目前的工作，过个一年半载人家依然可以改变。而且现在高层已经开始听取周泽川对山河省的建议，与其强撑到最后，莫不如提前卖个人情。 周泽川很歉意的看了谢伟国一眼，岭南方面早已提前向他做了汇报。虽说韩波现在是省管干部，但樊法敦等人也不是善茬，如果一味地袒护韩波，周泽川以后也不好开展工作。 “同志们，今天是山河省省委常委扩大会议，既然书记和省长让我发言，那我就讲两句。” 周泽川目光严肃的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接着说道，“关于这一次的干部测评问题，岭南方面显露出来三个大问题。第一，应该说是岭南领导层面，没有重视起来，提前做好思想工作。第二，说明了市委市政府对基层的把控，出现了严重的漏洞。其三，岭南干部高层之间，向心力和凝聚力不足，本身就没有做好统一战线。” 说到这，周泽川微微一顿，着重的强调道，“关于县市级干部的调整问题，原本按照日程期间，应该是四月底才开始。但是，鉴于目前岭南的特殊情况，我个人认为可以提前调整一下了~。” 谢伟国听着周泽川的讲话，别看提出的问题很尖锐，但周泽川至始至终都没有提及韩波。他知道这是周泽川故意给他腾出时间，以便会后找一找樊法敦，看看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与此同时，京都方面，高层干部会议之上，也开始针对陆宗旭干部体系问题展开了讨论。至于追究到哪一层面，高层之中也纷纷发表着不同意见。 第158章 专线电话 元宵佳节，李乘风开车带着可卿来到了省城。他原本不想过来，但有些事情李乘风想当面问个清楚。 省政府家属大院，李乘风带了不少烟花炮竹。吃罢晚饭之后，谢可卿母女在院子里兴奋的放着烟花，而李乘风则是随着谢伟国去了书房。 谢可卿悄悄的跟母亲说道，“妈，我们岭南的事你听说吗？我爸跟您透露点什么没有？” 程芳抬头看了一眼二层的书房，低声说道，“可卿，这次的问题可有些麻烦，千万别让乘风掺和进去。我听说，他们县里的那个韩波，估计是要被拿下了。” “妈，韩书记不是跟我爸走的挺近吗，我爸能这么看着他被拿下？” 程芳瞪了可卿一眼，“死丫头，是不是乘风路上给你说了些什么，跑这来套我的话来了？” 谢可卿难过的叹息了一声，“乘风是韩波提拔起来的，这家伙平时看着不怎么上进，其实是个很感恩的人。玉符山的赵爷爷帮了他一次，乘风都拿他当亲爷爷对待，更别说韩波了。妈，这次岭南的干部测评，乘风就是第一个站出来闹事的人。我真怕这家伙为了韩波，再闹出别的事。” 母女二人在院子里谈论着，楼上的书房之中，李乘风与谢伟国之间的对话更为激烈。谢伟国已经找了樊法敦，但是樊法敦也很无奈。毕竟这件事姜副司长已经电话通报了上面，他现在想截留也来不及了。再者说，姜副司长好歹也代表着京都方面，凌渡那帮家伙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葛村志甚至还差点动手，也怨不得别人。 书房内爷俩抽着烟，李乘风不满的说道，“那这么说，韩书记算是彻底完了？” 谢伟国眉头一皱，“你这孩子，怎么叫彻底完了。他只是这一次不予提拔，平级调动一下而已。等过个一年半载风波过去之后，一样会东山再起。放心吧，只要我不倒，还不会给他降级使用。” 李乘风苦涩的说道，“一个平级调动，说白了就是安排一个闲职不再重用。他不是我，韩书记可是正县级干部，这对他的打击您知道有多大？再说了，这个级别谁还没几个死对头，他们绝不会再让韩书记东山再起。除非您当了省长书记，但那时候他也超出了提拔年限。我就不明白韩书记又不是陆宗旭那条线上的人，凭什么说几句实话就变成这样？” 谢伟国狠狠的瞪了一眼，指了指自己的头，“这是思想问题，更为严重。你小子这段时间给我老实点，樊部长已经把你的壮举都告诉了我，如果不是你的级别太低，我都救不了你。” “呵，级别低还成了好事。说实话，我现在都有了退出的打算。”李乘风自嘲的说道。 谢伟国眉头一皱，“退出？就你这个样子，退出后你能干什么？” 李乘风正色的说道，“走另外一条路。” 谢伟国吃惊的看着李乘风，忽然心中一动，“乘风，难道你就没有在另外一条路上~帮帮韩波？” 李乘风苦笑道，“我给一位神秘的长者打过电话，我知道，他要是出手的话肯定能行。” “他怎么说？”谢伟国眼神之中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 李乘风摇了摇头，“只给了我两个屁，那意思让我少管闲事。” 谢伟国抽了口烟，“乘风，你说的那位长者，或许我能猜测出是谁。以他的地位和超然的性格来说，确实不便插手。如果换成是我这个级别，或许还能值当的打个电话。但是韩波~。” 谢伟国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猜测应该是严老说的那位神秘大佬。让严老都不敢直呼其名的神秘大佬，去伸手救助一个县级干部，确实是太过匪夷所思。 “乘风啊，仕途之路总会有荆棘坎坷，如果遇到点问题就退缩，那你哪条路也走不通。回去替我给韩波传个话，告诉他，忍常人所不能之忍，方能成为人上之人。耐住性子反思自己，等待东山再起。” 李乘风叹息道，“他会听吗？” 谢伟国严肃的看着李乘风，“他不是你，韩波是有大志向之人，他应该明白我的话。” 李乘风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好在听老丈人的意思，韩波还不至于降级使用。没准还真会像谢伟国说的那样东山再起，毕竟今年之后省里不但有老丈人谢伟国，更是有周岩的大伯父执掌山河省。他们俩要联手重启一个干部，李乘风相信在山河省没人能阻挡得住。 此时，战魂殿前院，甘少皇气哼哼的从后院走了出来。叶青跟个小尾巴似的，马上追了过来。 那天李乘风打完电话之后，叶青完成测试发现有李乘风的电话，马上回了过去。得知凌渡的情况，叶青也没有说什么。但这两天，她却缠上了甘少皇。 “甘爷爷，你就打个电话呗，又不花你的钱。” “去去去，别来烦我。” “甘爷爷，你可想好了，不帮忙的话等你百年之后，别想让我给你烧纸。” 甘少皇气的摆了摆手，他可纠缠不过这丫头，无奈之下甘少皇干脆去了下面的六零三基地。 甘少皇在办公室的密室之中，沉思良久，打开了一扇屏幕，开始追问起陆宗旭的处理意见。当得知目前不少省市以及军方干部都被搁置，甘少皇也皱起了眉头。 “这件事是谁在主持？” “报告首长，是七号。” 甘少皇想了想，默默的点了点头结束了通话。沉思片刻，甘少皇拿起了一部电话，面色严肃的说道，“我是甘少皇，给我接七号专线。” 甘少皇觉察出事态超出了一开始的范畴，在他眼里陆宗旭还不算什么人物，居然兴师动众的搞‘株连’，这已经违背了当初他在高层会议上的初衷。 在经历过那个特殊的年代，甘少皇知道这样做会连累到很多无辜的干部。他可不是被叶青说动，只是站在大局的角度上，必须要加以修正。 ...... 山河省济州，上面还没有针对陆宗旭体系干部拿出最终决定，但省委却对韩波统一了处理意见。 樊法敦部长再次来到了凌渡，这一次陪同他而来的是岭南副书记吕文多和张克水。 凌渡县委办公室已经提前接到通知，所有副县级以上干部全部在会议室集结。樊法敦要在会议上，当场宣布韩波的问题以及省里对他的处理意见。一来为上次的测评找回面子，二者也是在震慑基层干部，惩前毖后不要再犯类似的错误。 第159章 突然间的转变 山河省济州，周泽川刚从会议室回来，还没坐下喝口水，刚提拔的机要秘书张桐匆匆的跑了进来。 周泽川眉头一皱，刚要训斥两句，就看到张桐拿着一张报纸递了过来，“周书记，党报头版署名文章，您先看看。” 周泽川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接过报纸，“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周泽川说着，目光落座了那篇署名文章之上，文章的中心思想是破除旧观念，不搞连带之风。当周泽川看到最后的署名，更是吃惊的茶杯都没拿住。 “竟然是二号的署名文章？快，给我接书记办公室。不，我还是亲自去一趟。” 周泽川也顾不得被茶水烫着的手，在西装上随手擦了两下，快步的走了出去。 此时山河省省委书记正在接着电话，不停的点头称是。当周泽川进来之时正好挂断了电话，书记震惊的看着周泽川。 “老周，刚才是七号领导给我打的电话，你知道在电话之中给我说了什么？这么大的领导，竟然称赞了韩波实事求是的精神，还说~。” “你先别说了，看看这篇署名文章。”周泽川说着把报纸递了过去。 当书记看罢之后，顿时震惊的看向了周泽川，没等他开口，周泽川率先问道，“刚才你说~上面提到了韩波？” “老周，恐怕咱们要犯下一个大错误。”说着，省委书记直接把秘书喊来，“快，联系一下樊法敦，看看他在哪里？” 片刻之后，秘书回道，“他的秘书说，樊部长正在凌渡县委召开会议。” “立即让樊法敦接电话，片刻不得耽误，不然这个脸可就丢大了。” 此时，凌渡县委会议室。所有参会的县级干部都低着头，仿佛在接受审判一样。樊法敦先是怒斥了上一次测评之中所出现的问题，批评所有人都没把测评当回事。而且严重违反了省里的文件精神，大搞个人英雄主义。 会议上，樊法敦没有点韩波的名字，毕竟马上要宣读对他的处理意见，樊法敦也给韩波留了脸面。但是对葛村志，樊法敦点名提出严肃的批评。 老葛同志坐的笔直，目光之中甚至带着一丝不屑。李志福更是低着头，大冷天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王友疆齐志赞等人纷纷目视前方，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反倒是放下了心结的王立峰，满不在乎的手中拿着笔，仿佛在记录着什么。唯有彭金超面带得意之色，昂首挺胸一副得意的样子。 韩波的神情很淡定，他已经提前得知了自己的处理意见。虽然还保留着正县级干部身份，却是安排到档案局任调研员。这下倒好，凌渡两任县委书记都在档案局，倒是能跟黄志强交流一下心里感受。 李乘风没资格参加会议，但他也知道来者不善，心中不免替韩波有些担心。李乘风抽着烟看向窗外，他已经通知刘正刚，会议一结束立即告诉他，李乘风必须要去安慰安慰韩波。 樊法敦批评了一番之后，看了看韩波，语气也缓和了下来。“同志们，我希望你们要好好的反思自己的问题，引以为戒，不要再犯下类似的错误。” 说完，樊法敦从包里抽出山河省省委对韩波同志的处理意见。樊法敦看了看众人，高声说道，“现在，我代表省委省政府，宣读一下，针对韩波同志~。” “樊部长~！” 会议室大门一开，秘书举着电话急匆匆跑了进来，打断了樊法敦接下来的话。 樊法敦眉头一皱，没等他训斥，秘书急忙说道，“是书记的电话，让您片刻不能耽误的接听。” 樊法敦愣了一下，把红头文件反着放在了桌上，接过来电话，“我是樊法敦~，嗯嗯~什么？您等等！” 樊法敦脸色一变，用包压住了韩波的处理意见，快步的走了出去。 岭南副书记吕文多和张克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吕文多也想缓和一下会议室的紧张气氛，故作轻松的说道。 “同志们，大家也不必紧张，等一下更不要说什么。毕竟这是顺从大局，希望你们能~能理解市里面的难处。” 吕文多是岭南领导层中的老好人，他这几句话也是说给韩波听的，那意思市里面也阻挡不住，你韩波也不要责怪谁。 韩波苦涩的笑了笑，“吕书记，克水部长，你们放心，凌渡干部的思想觉悟还是很高的，主要责任在我，是我这个当家人没有带好头。所以，愿意接受上级领导的批评和指正。” 吕文多尴尬的笑了笑，张克水则是叹息一声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他已经确定要调任外市，不想再掺和岭南的事务。 会议室之外，樊法敦一开始还在争辩，毕竟这是省委常委的集体决定，不是谁说推翻就推翻的。但当他得知了七号首长提名夸赞了韩波的实事求是精神，立马就软了下来。 樊法敦庆幸自己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在会议室里啰嗦了半天。如果早一步宣读了处理意见，他可没脸再宣读回来。 会议室里众人都在安静的等待着，葛村志甚至有点不耐烦，嘲讽的说道，“要杀要剐利索点，干嘛啊这是，磨刀霍霍吓唬谁啊。” 吕文多赶紧看了会议室房门一眼，怒斥道，“葛村志，不许阴阳怪气，你是老同志了，要有觉悟！” 韩波感激的看了葛村志一眼，轻声说道，“老葛，耐心点，别忘了你是个老党员，不要起到反作用。” 葛村志哼了一声不再说什么，这时，会议室房门一开，樊法敦走了进来。李志福与王友疆对视了一眼，会议室的气氛顿时再次变得有些紧张。 樊法敦脸色有些难看，先是收起了韩波的处理文件，接着咳嗽了两声，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 “同志们，刚才~我说到哪儿了？” 吕文多赶紧提醒了一句，“樊部长，您刚才说道省委省政府对韩波的处理决定。” “处理？处理什么？”樊法敦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看着吕文多，接着提高声音说道，“针对韩波同志在测评中的表现，省委省政府做出了高度的赞扬。实事求是的精神是我们的传统，必须要发扬和保持下去。” 说到这，樊法敦看向了有些愕然的韩波，“韩波同志，针对省委的表扬你也不要骄傲，在大问题上，还是要与省里保持高度一致。今天会议的氛围很好，大家都听的很认真，我这次来就是两个议题，一个是批评大家在思想觉悟上没有与省委保持一致，二则是受省委委托，对韩波同志实事求是的精神予以表扬。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到此为止。” 说罢，樊法敦看向了吕文多和张克水，“你们俩还有要说的没有？” 这二位都傻了，木讷的摇着头，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樊法敦又看向了韩波，“韩波书记，你还有什么要表达的吗？” 韩波疑惑的站起身，“樊部长，您刚才~没说错吧？” “没有，省里的决议我怎么敢乱说。既然大家都没什么说的，那就散会。吕书记，克水部长，我还要赶回省里，就不去岭南了。” 樊法敦恨不能赶紧离开，不然他脸上的表情都要装不下去了。要不是自己见多识广，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圆回来。 韩波看着一干人还在发呆，猛然惊醒，喊了一声，“老李，友疆，咱们去送一送各位领导。” 李志福傻呆呆的点了点头，其他人则是没动，王立峰更是碰了碰葛村志，“老葛，你没喝酒吧？” “没有。” “我可能昨天喝的有点多，你能不能把刚才领导的话，再给我转述一遍？” 白都成也忍不住说道，“我没听错吧，樊部长是在表扬韩书记？” 葛村志看着众人吃惊的样子，仿佛是恍然大悟一般，“诸位，韩书记肯定心里有数。我说刚才他表现的这么沉稳，咱们去他办公室，这事得好好的问问他。” 众人纷纷附和着，这件事太令人震惊了，必须得让韩书记说清楚。转眼间，会议室里只剩下了一个人。彭金超仿佛是遭雷劈了似的，他甚至怀疑刚才那一幕是自己的幻觉。 维稳办办公室里，李乘风站在窗前，看着韩波恭敬的送走了各位领导，心说这涵养简直是神人。都到这份上了，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的恭送领导。 李乘风走出了办公室，提前一步去了书记办，准备等着安慰韩波。但是到了韩波的办公室门口，李乘风不禁吓了一跳。韩波办公室里满满当当，刘正刚看到李乘风过来，更是悲愤的说道。 “风哥，看到了没有，韩书记还没走茶就凉了，拦都拦不住。” 李乘风一听，顿时怒道，“你们想干什么？还他妈有点良心吗！韩书记再不济还是正县级干部，轮不到你们来落井下石！” 王立峰一听，慌忙跑了过来，“乘风，别误会，大家这是在为韩书记高兴。樊部长在会议上表扬了韩书记，我们都是来问问咋回事。” 葛村志也跟着骂道，“你小子咋呼个屁，老子像是落井下石的人吗！” 众人正说着，韩波也走了回来，他身后还跟着李志福与王友疆。看到这么多人，韩波并不感到意外，因为真正意外的是他，韩波根本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 韩波无奈之下，只能跟众人解释，这是省领导的高瞻远瞩，也是对大家的一次考验。包括李乘风之内的所有人，都被韩波劝走，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给谢伟国打个电话，问清楚其中的原因。 山河省济州，事发突然，省领导们再次召开了紧急常委扩大会议。发表在党报头版的那篇署名文章，可以说是为陆宗旭的错误路线指出了正确的方向。最不可思议的是，七号首长竟然亲自为一个小小的县级干部站台，这不禁让一干省领导们感到匪夷所思。 会议刚一结束，周泽川立马把谢伟国请到了办公室。二人刚一落座，周泽川就不满的说道。 “老谢，这样做可有点不够意思了。在上次的干部会议上你也没提出什么反对意见，严老那边如果有什么指示，你可以明说吗，差点让整个山河省领导班子挨了批。” 谢伟国苦笑道，“周副书记，我要说不知情，你信吗？” 周泽川哼了一声，“韩波有多大的能量我还能不知道，你觉得我能信吗？” 谢伟国点了支烟，“其实这件事，到现在我还蒙在鼓里。但我可以保证的是，此事绝不是严老出面干涉的结果。再者说，发表署名文章的你应该知道是谁，严老在陆宗旭的问题上只能避嫌。” 周泽川眉头一皱，“关于陆宗旭的问题倒好解释，但韩波这件事，我和书记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根据韩波的履历，与七号首长根本没有过任何接触。如果这个电话再晚打半个小时，恐怕咱们山河省要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周副书记，或许真是樊部长上报之后，高层领导借着韩波的这个实事求是，要向全国展开一场修正工作。毕竟陆宗旭的问题牵连太广，落井下石恶意抹黑甚至无中生有，已经把中层闹的鸡犬不宁。我到认为这是一次正确的决定，再这么下去，恐怕只能让那些跳梁小丑们高兴了。” 周泽川点了点头，“是啊，此文章一出，醍醐灌顶振聋发聩。但是现在，刘鑫源怎么安排？岭南的班子刚定好，总不能再次调整吧？” 谢伟国欠身问道，“书记和省长什么意见？” 周泽川哼了一声，“他俩没意见，都推给我了。” 谢伟国笑了笑，“其实这是聪明之举，那二位已经看出上面的变化，不再是他们所能揣测的了。落得一个好结局比什么都重要，不然真要是出现了什么意外，说不定也会像陆宗旭一样晚节不保。周副书记，我到觉得，还是一切回归原点吧，吕文多这个同志您应该比我了解，他到适合做一任书记，但不适合抓经济。” 周泽川叹息道，“这件事，回头我还是再跟那二位商量商量吧。伟国啊，今天你就替我去看望看望鑫源，我出面不太方便。至于是暂时留在这里还是回岭南，你看着安排。” 谢伟国答应了一声，二人结束了谈话。走出副书记办公室，谢伟国心中也大概猜测出是谁出的手。不过，他还是想验证一下。 回到车中，方长河递过来电话说道，“谢副省长，韩波同志给您打了两个电话了，要不要回一下？” “等会吧，你们先下车，我给严老打个电话。” 司机和方长河下车之后，谢伟国立马给严老拨了过去。接通电话，严老对发表署名文章的事情也很惊讶，因为日前在高层会议上还争论不休，没想到二号竟然一锤定音了。 至于七号点名韩波的事，严老没有多说什么，但整体事情的发展，严功勋判断出，应该是有一股强势的力量介入，才导致迅速的发生改变。而目前能有这种能力的老同志不多，严老猜测应该是那位神秘大佬再次出手。 得到了严功勋的验证，谢伟国不禁对那位神秘大佬更加感到好奇。不过他知道不便查询，就像上一次让司机去调查接走乘风的车辆，竟然查到了军方的头上。 谢伟国想了想，给韩波回了过去，“韩波啊，刚才我在开会。怎么样，这下放心了吧。” “谢副省长，具体是怎么回事，这个惊喜来的未免也太突然了？” 谢伟国呵呵笑道，“不突然，这是对你坚守正义的肯定。通过这次的测评，坏事也变成了好事，把一些跳梁小丑展露在了阳光之下。你先安心的工作，恐怕岭南县市级干部调整，又要重新做出选择。” “领导放心，不管安排在什么位置，我都一如既往的安心工作。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您了，不少人还等着我的解释呢。” 挂断电话，谢伟国靠在座椅上略显疲惫的闭上了双眼。这段时间他的心弦一直绷的很紧，现在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长河，上车吧，去滨海大厦。” 谢伟国吩咐了一声，刘鑫源还被控制在滨海大厦，也该把人家给送回岭南了。 此时，战魂殿内，叶青规整完资料，走出房间伸了个懒腰。看到甘少皇正躺在藤椅上沐浴着阳光，叶青笑眯眯的走了过去。 “甘爷爷，要不要我给您捶捶腿。” 甘少皇睁开一道缝隙瞄了一眼，“我可不敢使唤你。” “怯，这么大的人了，还跟我计较。刚才乘风大哥来电话了，问我知不知道原因，我觉得~或许是老天开了眼。” 甘少皇哼了一声，“老天开不开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等我这个老头子死了之后，没人给我烧纸了。” 叶青赶紧蹲下给甘少皇捶了捶腿，“烧，怎么不给您烧，到时候专门给您老开一家花圈店，再给您扎俩媳妇一并烧给你。” 叶青话音一落，就听身后有人怒道，“死丫头，怎么说话呢。” 白沧海瞪了叶青一眼，走到甘少皇身边，俯身耳语了几句。甘少皇睁开双目，犀利的眼神看着白沧海。 “消息可属实？” “已经确认过。” 甘少皇微微点了点头，“丫头，给李乘风打个电话，你来安排一下线路，让他立即过来。” 叶青心中一紧，“怎么，有任务？” 白沧海看着叶青说道，“安排乘风过来吧，不是任务，是关于他自身。” 叶青紧张的站了起来，虽然白沧海说这不是任务，但从甘少皇犀利的眼神之中，叶青感觉到有些不妙。 第160章 隐患的爆发 山河省岭南市，韩波的消息很快引起了一道龙卷风。程邦知专门就此事详细询问了吕文多和张克水，但这二位也是一头雾水。 事情变化的太突然，不但打乱了省委的决定，更是让程邦知也得重新做出决定。因为市里面也响应省委的号召，准备在干部会议上提出严肃的批评。甚至韩波的调离手续都签了字，又被张克水原封不动的带了回来。省里面都改了口风，张克水当然不会傻的当场再去宣读韩波的调离命令。 岭南市政府，不但吴海涛震惊，穆燕更是觉得不可思议。韩波的变化对上面来说无关紧要，但是对岭南的政局却是举足轻重。 穆燕来到了市长吴海涛的办公室，面带恭敬的笑容问道，“吴市长，不打扰您吧？” “穆副市长，这话说的可有些过于谦虚了，请坐！” 两个人来到了会客区，穆燕直接问道，“吴市长，关于韩波的事情，您是不是提前得到了消息？” 吴海涛看了穆燕一眼，“我还正想问你呢，樊部长来的突然走的迅速，难道这件事~他没给你提前说一声？” 穆燕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您也是不知情，我给樊部长打了两个电话，既没接也没回。吴市长，你说这个韩波，到底有什么通天之能，居然让省里突然改变了决议？” 吴海涛看了穆燕一眼，“今天的党报看了吗？” 穆燕点了点头，“看了，估计刘鑫源很快就能回来。”穆燕心说好在这一次测评她是替刘鑫源说了好话，不然见面之后还真有些尴尬。 吴海涛说道，“韩波的事情，根源可能就在这上面。既然陆宗旭的问题被定性为个人问题，那韩波对刘鑫源的那些评价，就不能定性为错误的依据。” 穆燕似笑非笑的看着吴海涛，“吴市长，既然鑫源市长的问题已经平反，您觉得~他会不会再次接替您的位置？” 穆燕着重的强调‘再次’两个字，那意思吴海涛在测评之中可是很有针对性，刘鑫源一旦执掌了岭南市长一职，绝对会对吴海涛的体系痛下杀手。 吴海涛冷笑一声，“这就要看省里的决定了，不过鑫源同志抓经济很有两把刷子，再加上韩波的辅佐，想必今后的岭南要看他俩的了。” 吴海涛把软刀子又甩了回去，那意思刘鑫源真要是执掌岭南市政府，人家师徒二人总比你穆燕亲近。到时候，你这个常务副市长就成了摆设。 “吴市长，这可未必，我倒觉得省长那边如果不赞同的话，樊部长这边或许也会支持省长的决定。”穆燕说着，别有深意的看了吴海涛一眼。 官场之中没有永远的敌人，穆燕这一次来，就是想跟吴海涛联手，动用各自的关系在省里阻止刘鑫源回归到本位。别看前段时间为了各自的利益，彼此心中有了芥蒂，但针对刘鑫源的回归，两个人很快就达成了一致。 岭南凌渡，县委维稳办办公室。 李乘风惬意的喝着茶，王立峰坐在沙发上，双腿还翘在面前的茶几上。 “乘风，韩书记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觉得这次市里面的调整，又回到了原点。” 李乘风淡淡的笑道，“这跟你我有什么关系，一个是提不上了，另一个是上不去了。老王啊，咱俩就安心的在凌渡混几年吧。” “少来这套，你小子说走就走，我可没法跟你比。” 两个人正说着，李乘风的电话响了起来。看到是叶青打来的，李乘风本想出去接，但外面走廊人来人往，还不如这里安静。况且又没有收到任务信息，李乘风觉得可能是叶青又无聊了。 “小青，我正忙着呢，有事吗？”李乘风提醒叶青自己旁边有人。 “乘风大哥，现在放下所有的工作，马上前往明海军用机场，立刻来战魂殿。” 李乘风一愣，拿起电话看了看，并没有收到任务信息，“小青，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乘风大哥，这种玩笑我不敢乱开，不是任务，但甘老命你立即过来。路线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到了机场会有人接应你。”叶青说完挂断了电话。 李乘风不禁有些吃惊，王立峰却好奇的问道，“这是啥表情，我听着好像是个女人的声音？” 李乘风站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老王，我得请几天假，办公室交给你了。” 李乘风说完拿起车钥匙就要走，王立峰急忙喊道，“你这家伙真的假的？到底出了啥事？” 李乘风心说我哪知道出了啥事，“韩书记要问起来，你帮我说一声。” 李乘风匆匆的离开了办公室，王立峰疑惑的看着敞开的办公室房门，“操，还真是说走就走？这家伙不会是外面偷偷养着一个吧？” 李乘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带着疑惑的心情奔赴明海那座军用机场。几个小时之后，李乘风走进了战魂殿。 “乘风，来了！” 李乘风刚要走向后院，水池之中响起了秦宽的声音。李乘风吓了一跳，这可是刚过了元宵节，况且山顶上比城区冷多了。 “老秦，你就不怕把自己冻在里面？” “冷暖不是问题，关键是离开久了，我的身体承受不住。去后院吧，甘老等着你呢。” 李乘风再次看了水池一眼，这才迈步走向后院。酒鬼杜山站在院中，指了指右侧一个房间。 “去吧，他们都在暖房，我嫌里面太热，出来透透气。” 李乘风微微点头致意，这才走向右侧的房间。房间内，白沧海陪伴着甘少皇，叶青正盯着电脑。 “甘老，白大哥！”李乘风给二人打了声招呼，目光看向了叶青，“小青，也不知去迎接我一下。” 白沧海说道，“她正为你忙着呢，你先坐吧。” 叶青对着李乘风微微点了点头，倒是没说什么，手指不停地敲打着键盘。 甘少皇上下打量着李乘风，“臭小子，好像是吃胖了，看样子过的不错。” 李乘风笑道，“托您老的福，凌渡那边一切安好，我也替韩书记谢谢您老。” 甘少皇呵呵笑了两下，紧接着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臭小子，你的麻烦来了。” 李乘风有些吃惊，不明白甘少皇说的麻烦是什么。按说没有接到任务，李乘风一路上都在疑惑这个问题。 “甘老，我不明白~什么麻烦？” 白沧海接口道，“乘风，还记得上次你跟萨伊姆的那张合影吗？瑞查得家族获得了那张照片，据可靠消息，苏格兰场情报系统已经从那张照片上，得知了你的确切消息。” 李乘风脸色微微一变，“怎么，那黄毛的家族还敢来岭南找我？” 白沧海说道，“苏格兰场未必敢来这里撒野，但有人敢。” 甘少皇微微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叶青，“叶丫头，目前有多少人接下了任务？” “四个，国外杀手网站的防火墙我破解不了，无法获取对方的身份。”说到这，叶青抬起头看向李乘风，“乘风大哥，瑞查得家族在西方的一个杀手网站上，正高价悬赏你的人头。” 李乘风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没想到一张照片，竟然泄露了自己的身份。他可以不在乎对方的追杀，但李乘风担心牵连到谢可卿。 第161章 可卿的安危 战魂殿暖房之中，气氛显得颇为凝重。身为情报界的大佬，甘少皇也对这种私人性质的悬赏颇为头疼。因为它不像国与国之间的较量，双方在实力对等的情况下还能保持一定的克制。毕竟有来有往，谁也占不到便宜。但是打着私人性质的悬赏，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属于所在国的公然挑衅。 秦宽裹着一件厚厚的睡袍也被杜山推了进来，他已经从冰冷的水池之中泡了近两个小时，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 秦宽平静的说道，“乘风，这回你明白为何要潜藏于九渊之底了吧。任何微小的失误，都可能为自己或者身边的家人带来灭顶之灾。不过你也不用怕，九州之地还不是什么人都能撒野的地方。” 说到这，秦宽看向了甘少皇，“甘老，我建议启动二级防御，严查前往岭南地区的外国人员。另外，通过正常渠道向苏格兰场提出抗议，让他们去跟瑞查得家族施压，撤回悬赏。而且，来而不往非礼也，以牙还牙。” 甘少皇点了点头，“那个瑞查得虽然在情报世界是个小人物，但在家族之中却是第二顺位继承人。乘风，虽说岭南不是什么大都市，但也要小心应付。” 李乘风不解的问道，“甘老，抗议有用吗？” 杜山解释道，“傻小子，暗夜世界的抗议就是一种威胁。你敢来我的地盘上撒野，那就等着同等的对待。” 白沧海更是直白的说道，“甘老，要不然我去一趟那边，用不了一个月，我让瑞查得家族一个继承人都剩不下。” 甘少皇回瞪了一眼，“好啊，世界和平就靠你了，美帝那边还有七大家族，你也一并铲除吧。” 白沧海脸上的表情一僵，讪讪的说道，“我只是气不过而已，还没那本事。” 甘少皇哼了一声，看着李乘风说道，“乘风啊，现在来说你有两个选择。其一，那就是一劳永逸，放弃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彻底的隐藏在人海之中。这样一来，以后也无需再担心什么。” 李乘风皱了皱眉头，如果是在几天之前的摸底测评之时让他选择，或许真能一口答应退出官场。但是现在，李乘风却是有些犹豫。 甘少皇接着说道，“其次，那就是保留现在的一切，针锋相对。这样做，即便是这次能够成功反杀，以后也会面临同样的麻烦。当然，隐秘战线公开身份的同志不止你一个，只要自己不胆怯，也无需畏惧什么。” 李乘风看了看众人，担心的问道，“我可以不在乎，但我怕连累到可卿。甘老，他们会不会对可卿下毒手？” 没等甘少皇回到，秦宽说道，“乘风，这一点目前来看还无需担心。你的所有资料之中，并没有牵连到谢伟国一家。毕竟你还是未婚干部，而且父母双亡，对方能选择的目标只有你。但也不排除杀手到了岭南之后，会通过其他渠道获得这个消息，所以可卿那边，我会安排人员重点保护。” 李乘风感激的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我选择继续留在凌渡。毕竟岭南不是大城市，外地人员很容易查询，更别说是老外了。甘老，我是这么认为的，在自己的国家如果连暴露身份都不敢面对，也让对方太小看咱们了。只要您老开放我的权利，在岭南的地面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会杀的他们不敢再踏入半步。” 甘少皇呵呵笑了两声，“臭小子，到有点胆识，其实我也希望你能坚强的面对，一个西方三流家族就能让幽灵退缩，这也未免太让我失望了。乘风，幽灵成员在面对任何危险的情况下，都有无限自卫权利，这是你本身的权限。” 甘少皇说着，目光看向了秦宽，“你有什么看法？” “既然乘风选择面对，我赞同。况且对方只是猜测他是护送萨伊姆的成员之一，并不知道李乘风的幽灵身份。在西方人眼里，我党的每一名干部都是这个身份，并不奇怪。” 甘少皇点了点头，“老秦，你来安排吧，最近我要去京都几日，具体措施你们自己商议。记住，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可采取任何手段。” 秦宽答应了一声，目光看向了叶青，“叶丫头，马上在杀手组织的网站开一个新户头，以李乘风的名义，挂牌追杀瑞查得家族现任族长。悬赏金额与他们相同，想找麻烦也不能让他们闲着。” 叶青眼神一亮，手指迅速的在键盘上敲打起来。甘少皇从密室乘坐电梯去了六零三基地，老秦等人开始商议着怎么在岭南猎杀入侵者。 经过商议，叶青跟随李乘风返回岭南，这边的资料已经储存完毕，叶青也将正式进入岭南国安。而赵斌那边，也配合着发布一道面向社会的文员招聘信息，虽然条件很刻薄，实则是为了叶青公然成为一名国安人员做的准备。 李乘风看着白沧海，略显担心的说道，“白大哥，可卿和小青的安全就交给你了，如果人手不够的话，可以向赵斌要人。” 白沧海拍了拍李乘风，“我这边你不用担心，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另外，以后千万别做傻事了，这一次出卖你的人很可能就是萨伊姆。” 李乘风一愣，“不会吧，咱们可是救了他的命？” 白沧海哼了一声，“每个人都会为自己国家的利益着想，如果不把你交出来，光是船上的情报人员损失，大英帝国绝对会猎杀萨伊姆所在国的高层来报复。把你我等人交出去，即是交易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人。好在萨伊姆并不知道保护他的是大名鼎鼎的幽灵，不然这次的悬赏可真有些棘手了。”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白沧海，不解的问道，“是不是幽灵，这有区别吗？” 白沧海冷笑道，“区别大了，瑞查得家族的悬赏，最多是三流杀手接这种活。如果知道你是幽灵身份，恐怕排名前十的杀手都有人接下任务。小子，不要以为杀手之中没有高人，我和老杜就差点吃了大亏。” 杜山点了点头，“我和老白都在里面挂着名，那里面有些人确实很危险。” 秦宽看着有些愕然的李乘风解释道，“这个所谓的杀手组织，实则就是地下世界的情报交易中心。小白和老杜都是为了工作，可不是为了什么悬赏。杀手组织大部分都是各国的情报人员，真正的赏金猎人没多少，我让叶丫头以你的名义注册开户，等于是明着告诉对方，暗夜世界来了新人。” 李乘风点了点头，苦笑道，“看来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我还以为接了一次任务之后，自己也成老手了呢。” 杜山笑道，“我觉得你现在最需要学的，就是怎么用枪。乘风，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估计在用枪方面你连叶丫头都不如。” 李乘风一愣，惊喜的看向叶青，“怎么，你会用枪？” 叶青甩了一个大白眼，“我也得学会保护自己，这段时间各种型号的手枪我都练过。乘风大哥，回去之后我跟可卿姐暂时住在一起，安全上你不用担心。就算白老爹没有及时出现，本大小姐也不是吃素的。” 得知了叶青有手枪防身，李乘风放心了不少。毕竟他最担心的就是可卿的安全，凌渡这边他倒不在乎，那种小县城别说是老外，即便是来个外地客商都很显眼。况且枪支这方面在国内管制的非常严格，如果对方近身搏杀的话，李乘风自认为至少还能跑得掉。 李乘风没有在战魂殿停留，由于担心可卿的安全，次日一早李乘风就让老秦安排他们返回岭南。毕竟杀手刚接了任务，李乘风也要利用这短暂的时间完成布局，等待着猎物到来。 返回的路上，李乘风再三交代叶青，告知谢可卿已经发现了他和丁薇在船上的事。两个人对好了口供，李乘风叮嘱叶青千万别说岔了。 回到岭南，叶青暂时没有跟随去李乘风的家，而是去岭南国安局办理了一下手续，并且被赵斌安排住进市局内部招待所。 七彩花园，谢可卿奇怪的看着李乘风，不是周末怎么突然回来，“风，不是说韩书记没事了吗？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李乘风温柔的看着谢可卿，“怎么，难道想你了，就不能回家一趟。” “怯，鬼才相信你的话，这些天市里县里都紧张的要命，包括我们局里都在议论纷纷。”说到这，谢可卿兴奋的说道，“知道吗，局里的人都以为是我老爸在省里运作的结果。现在他们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五米之外都笑脸相迎。” 李乘风把谢可卿拉过来两人坐在了沙发上，“可卿，跟你说件事，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看着李乘风认真的表情，谢可卿还以为凌渡那边又有问题。 李乘风没有隐瞒，他知道以后两个人也得共同面对，而且此事李乘风也请示过秦宽，除了幽灵的机密之外，秦宽允许李乘风告知此次的危险。 谢可卿吃惊的看着李乘风，带着疑问的语气说道，“那~那我搬过去跟你一起住，你一个人我不放心。风，你能不能向你们组织申请一把枪，我去保护你。” 李乘风一愣，“你会用枪？” “废话，我当了四年兵，你以为光会打针啊。” “太好了，可卿，我可以给你申请一把枪暂时防身。而且，明天叶青也搬过来跟你一起住。” “叶青？”谢可卿一愣。 李乘风解释道，“是这样的，其实叶青~也是国安人员。而且她现在已经正式上班，在岭南国安局。等以后大头他们问起来，你就说这是社会招聘，我找了赵斌走的关系进去的。” “叶青~叶青也是你们的人？”谢可卿不敢相信的看着李乘风。 李乘风尴尬的笑了笑，“她只是个文员，不是跟我一样的特殊成员。” 谢可卿想了想，忽然目光不善的盯着李乘风，“叶青是你们的人，那个丁薇也是你们的人，你们的组织都是女的？” “不是，丁薇是偶然配合我们的工作，叶青是外围的文员。可卿，这都不是重点，关键问题是这段时间你必须要时刻保持警惕，下班后千万不能一个人外出。只要你这边不出事，凌渡那边你尽管放心。” 李乘风赶紧岔开了话题，好在谢可卿是退伍军人，明白有些机密自己不该问。谢可卿没有像一般女孩那样被吓住，她甚至怀疑李乘风所说的真实性。 次日上午，谢可卿请了半天假，直到一身警服的叶青出现在家门口，谢可卿这才真正相信了李乘风所说的一切。 谢可卿激动的上下打量着叶青，“青妹，天哪，你穿上这一身比我穿军装都好看。昨天乘风跟我说我还有些不信，没想到你们这俩家伙，瞒了我这么久。” “可卿姐，这可不怪我，上面要求不许外泄，我也不敢乱说。” 看着两个人手拉手亲热的聊着，李乘风说道，“可卿，这些天我就不过来了，有叶青陪着你。小青，这里就交给你了，你们聊吧，我这就返回凌渡。” 谢可卿不禁开始担心起来，连叶青都穿上了警服，她才明白这不是儿戏。没等谢可卿开口，叶青抢先说道，“等一下。” 说着，叶青从随身带来的大背包里拿出了一把五四手枪，“乘风大哥，这是赵局长给你配发的，还有你的持枪证。赵局长说你身为维稳办主任，身上有把枪也能说得过去。” 看到手枪的出现，谢可卿更是紧张起来，“风，你会不会用？” “当然会，在秘书处的时候，我跟着张远科长去打过靶。”李乘风说着，看向叶青，“小青，你给赵斌说一声，给可卿也申请一把。等过了这段时间，再收回去。” 叶青好奇的看向谢可卿，“可卿姐，你也会用枪？” “我有着四年的兵龄，你说呢！”谢可卿不服的回道。 “太好了，你看！” 叶青说着打开了包，里面居然还有三把不同样式的手枪和子弹。 “我原想着把三把枪放在不同位置，万一有人从窗户闯进来，可以随时找到枪。既然可卿姐也会用，那就更不用担心了，什么杀手来了也不够咱俩练枪的。” 李乘风心说老秦这是给了她多大的权利，自己在战魂殿临走的时候都没想着给一把，这丫头包里的枪和子弹跟不要钱似的。 有了叶青陪伴，李乘风也能放心的离开岭南，更何况暗地里还有个白沧海。以他们二人的能力，任何可疑的人接近这座单元楼，就能即时被发现。 李乘风开车离开了岭南，但刚走到半道，就接到了韩波的电话。 “你小子又去哪了，怎么又请假？” “韩书记，没请假，就是~可卿有点不舒服，我来岭南看看她。”李乘风心说马上就到凌渡了，没必要再说请假。 “怎么，你在岭南？” “呃~是的，正准备回凌渡。” “正好，你来市政府一趟，到了之后给我打电话，有事找你。” 挂断电话，李乘风暗骂一句，“卧槽，早知道就说在凌渡了，这还得再返回去。” 就在李乘风返回岭南之际，岭南市国安局，赵斌也在缜密的安排着工作。调查室内，一名国安人员指着电脑上显示的数据说道。 “赵局长，根据资料显示，近期内有十一个国外旅游团要到达我市。具体名单海关那边还没输入，等待进入我国境内之后应该能显示出来。” “十一个？”赵斌皱起了眉头，“岭南这是出现金矿了？怎么突然间这么多旅游团要进入岭南。” 赵斌把目标锁定在了这些旅游团身上，但三流杀手也不会这么傻傻的随团进入。正如秦宽说的那样，杀手界与情报界密不可分，其中大部分都是各国的情报人员。 就在赵斌紧盯这些即将到来的外国旅游团队之时，明海市招商局办公室主任华业林，收到了一封特殊的电子邮件。 当破译之后，看到对方所要调查的名字，这位明海市招商局的干部不禁有些吃惊。要说调查别人的详细情况或许有些难度，但是李乘风，这个名字可是太响亮了。 当日下午，华业林以推广招商项目的名义，开车直奔凌渡而去。 第162章 成事不足 岭南市政府，李乘风开车刚进入大院，赶紧给韩波打了个电话。 “韩书记，刚才去补了个轮胎，耽误了时间，我到了。” “好，在楼下等我。” 李乘风不知道又出现了啥问题，但听韩波的语气并不怎么高兴。 不大一会儿，韩波走出了市政府办公大楼。看到李乘风站在车前，韩波直接走了过来。 “上车里说。”韩波黑着脸说道。 李乘风疑惑的四下看了看，心说这是怎么了？不远处牛青挥了挥手，李乘风点头示意了一下，上了自己的车。 “韩书记，没出什么事吧？”李乘风问道。 韩波目光不善的盯着李乘风，“你小子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事？” “我？”李乘风不解的挠了挠头，“没干什么啊？” 韩波眼睛一瞪，“高新区法院的陈琦生，你应该知道吧。” 一提及陈琦生，李乘风反而是放心了，“知道，初四的时候，还闹了点别扭。当时张远周岩都在，这件事可不怪我。怎么，那家伙找您告状了？” 韩波严肃的说道，“日前他的车被砸了，司机也被打伤，而且~车内还被泼了一车的脏物。乘风，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这是谁干的。于力主任刚才给我打了电话，他不想把此事扩大，但你要说不知道的话，那可就要严查下去。到时候，再想挽回局面可就晚了。” 李乘风眉头一皱，气的心中暗骂了一句，“操！大头这该死的，什么事都能办砸。”李乘风心说都告诉大头不许伤人，这家伙还是打了那个司机。 “韩书记，人伤的重不重？”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种行为太过嚣张，如果严惩的话，够得上涉黑案件了。乘风，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这么没脑子。区区一点小事就这么疯狂，你还当自己是个干部吗！”韩波严厉的怒斥道。 李乘风深吸一口气，“韩书记，于主任准备怎么办？伤者的医药费我来赔，修车的费用我来出。如果还想追查下去，大不了我来扛。”李乘风没有推脱自己不知道，他明白这种事真要是严查，大头他们肯定跑不了。 韩波气的眼睛一瞪，“你以为你是谁啊，法律管不了你了是吧。” 李乘风尴尬的说道，“韩书记，我不是嚣张，当时也只是想出出气，毕竟那家伙说话太气人，还差点当场要把我带走。您说吧，我该怎么办？” 韩波叹息了一声，“这要是前两天，恐怕还真有些麻烦。于主任跟我关系不错，我让你来，就是想把这件事揭过去。我约了于主任和陈院长晚上在盛达吃饭，你小子就低低头~给人家赔个不是吧。” 李乘风苦笑着点了点头，他也明白韩波刚才的意思，如果发生在测评那两天，人家肯定要公事公办了。大头那帮人这么嚣张，想追查的话一个都别想跑。但是现在韩波风头正盛，看样子于力也是想息事宁人。 “走吧，去盛达！”韩波说着刚要下车，忽然停了下来，“对了，赵斌有没有空，把他也喊着给你架架势。” 韩波说完拉开车门下了车，直奔自己的专车走去。李乘风看了一眼，拿出电话想了想，气的给大头拨了过去。 没等李乘风开口咒骂，就听大头炫耀的说道，“疯子，你说的那事办妥了，兄弟们盯了很多天才抓住机会。那家伙刚从他老丈人家出来，被我们哥几个前面一堵后面一拦，上去就是一顿暴揍~。” “你他妈赶紧去死吧~，谁让你伤人的，你小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李乘风骂了一通，这才愤愤的挂断电话。赵斌那边倒好说，正想着跟李乘风说一下外来的旅游团情况。李乘风也没让赵斌开车，直接去国安局接他。两个人在路上，也趁机说一下不想让韩波知道的事情。 此时，岭南凌渡招商局，局长耿镇也在热情的接待着华业林。别看华业林只是明海招商局办的主任，但人家可是堂堂的海归博士，正儿八经的副县级干部。凌渡招商局只不过是科级单位，哪怕是跨市，耿镇依然非常尊敬。 酒桌之上，耿镇热情的举起杯，“华主任，这么好的项目您还能想着兄弟单位，这杯酒必须敬您。” 华业林客气的站起身，“耿局长，现在还只是合作意向，其实我觉得咱们两家应该多方联手。毕竟有些政策，你们凌渡这边能得到省里的照顾。” “看您说的，我们小县城，哪有您那边的政策好。” 华业林笑道，“别忘了你们这里可有能人，谢副省长的女婿在此，政策肯定会倾斜一下。” 一提到李乘风，耿镇也来了精神，几杯酒下肚，两个人更是好的跟多年未见的老友似的。 “华主任，不是跟您吹，李主任这个人~我是打心眼里佩服人家。就好比上次的干部测评，人家李主任就敢当场顶撞姜副司长，这要是换了我，打死都不敢。” 华业林赞同的点了点头，“是啊，李乘风在我们明海市，那可谓大名鼎鼎。对了，他应该是住在市区吧？” “没有，就住在县委家属院三号楼。那可是科级以上干部才能分到的房子，谁让人家有本事呢。” 说到这，耿镇更是借着点酒意压低了声音，“李主任不但在凌渡有了房子，他还经常带着县领导去宏斌酒楼吃饭，那里有他的股份，这个我们县都知道。” 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华业林就把李乘风在凌渡的住地以及常去的地方打听清楚。 当晚，接待宴请结束之后，华业林没有马上返回明海，而是在凌渡县城转了一圈。除此之外，还专门去了一趟县委家属院。别看他是外地车辆，但挂着明海市的官牌，县委家属院看门的不但没有阻拦，甚至还给华业林指出了哪座楼是三号楼。 华业林坐在车中，拿出岭南地图，在地图上把关于李乘风的几个要点，全部标注了出来！ 第163章 化解恩怨 山河省岭南市，国安局。 赵斌站在大门口等待着李乘风，路过的同事纷纷尊敬的打着招呼，赵斌也没有领导的架子，客气的回应着。 不大一会儿，看着那辆喷着‘执法’二字的凌渡车辆到来，赵斌心说坐你的车真有点掉价。 一上车，赵斌就忍不住问道，“乘风，昨天来的那小姑娘什么来路？” 李乘风笑了笑，“什么人给你安排进来的？” “九处的领导亲自打了电话。” “老赵，明面上她是你这里的外招干部，但你就当她不存在。不管那丫头想干什么，哪怕是放火点了你的局子，你也当没看见。总之，她比我能耐大，上面的老家伙们都宠着她。” 赵斌叹息一声，“明白了，这是来了一位姑奶奶。” 李乘风看了看前面，把车停在了路边，在赵斌疑惑的目光中，李乘风拿出了那把枪，“老赵，教教我，这玩意怎么用？” “我的苍天啊，你居然连枪都不会使？”赵斌吃惊的看着李乘风。 李乘风不好意思的说道，“以前打靶的时候，用的是八一杠，没练过手枪。” 赵斌嘲笑着接了过来，“看着，这是保险，拉栓，退蹚，卸弹夹。一定要记住，平时的时候不要上弹，解除危机之后必须要检查一遍。” 李乘风学着试了试，指着赵斌说道，“就这么简单？” “我操，枪口别对着人，保险没关。”赵斌吓得赶紧压下了枪口。 赵斌看着李乘风退蹚关保险，卸下弹夹重新把退蹚的子弹按了上去，这才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 “乘风，回头你小子来局里，我带你去内部靶场练一练。对了，给我说说具体怎么回事，怎么还会有杀手来杀你？” 李乘风把暴露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老赵，最近你可得给我盯紧点，特别是外来人员，全部铺开网的调查。” 赵斌伸出两根手指，李乘风一愣，“干嘛，要烟？” “十一个，一共十一个旅游团队要到咱们岭南来。我这边人手不够，恐怕要向米局长借人了。” “这么多，岭南啥时候成了旅游圣地？”李乘风也皱起了眉头。 赵斌严肃的说道，“乘风，我查询了一下，好几个旅游团是临时到咱们这里中转一下，然后去济州转机。现在全国都在大搞经济，办理短期签证也方便了，如果是在十年前，光是进关手续他们就得等上两三个月。” 李乘风不敢相信的问道，“就为了我专门变更路线，不至于吧？” “临时变更路线又不需要大费周章，大多数旅行社只要有人出钱就能办到。我到觉得，这些人只是起到障眼法而已。如果我是杀手，绝不会隐藏在这些人之中，毕竟太过显眼，而且行动起来也不方便。其实真正应该盯着的，是那些单独而来的人。特别是济州方面，有很多是商务签证的老外，甚至还有一些外资企业的人，都应该列入重点监控。” 李乘风摇了摇头，“没有这么多力量，如果借用公安人员，那会弄的人心惶惶。好在凌渡是个小地方，洋面孔在那里几乎是寸步难行。” “乘风，明天我派几个人进驻凌渡，到时候他们会跟你联系。另外，西城派出所的梁赞也被我吸收到了国安队伍，他也可以帮的上你。” 李乘风点了点头，“走吧，先吃饭，回凌渡之后再说。”李乘风说着启动了车辆。 赵斌说道，“对了，今晚我来请，韩书记来到了岭南，总不能让他请客。” 李乘风笑道，“今晚必须是我来请客，咱得罪人了。”李乘风说着，把砸了陈琦生的车说了一遍。 得知李乘风干的这些蠢事，赵斌笑骂道，“这么混蛋的事你也能干的出来，早知道这么丢人，我就不该答应你。再说我跟于主任他们都不熟，真不知道韩书记喊我来干什么。” “你老赵现在可是今非昔比，喊你来是帮我充充场面。” 两个人说着，很快来到了盛达酒店。保安一看到这辆喷着执法的凌渡车辆，二话不说赶紧放行。 酒店的贵宾厅内，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于力和陈院长也提前到了一步，正在跟韩波热情的聊着。这两天韩波可是热门人物，各种版本的传闻层出不穷。更有甚者，传闻韩波已经搭上了京都某位大佬，很快就要调往京城。 于力看了看韩波，轻声问道，“韩书记，鑫源市长回来了，我听说在家里休养，你没去看望一下？” 韩波平静的说道，“今天去看了，跟穆副市长一起去的。鑫源市长心里还憋着火，暂时休养休养吧。” 于力递了支烟，“你觉得，鑫源市长还能回归到原点吗？” 这个问题可有些敏感，况且于力和韩波都是即将晋升副厅级干部，极有可能同列副市长之职。陈琦生虽说是副县级，但在他们二人面前，却不敢多说什么。 韩波淡淡的笑道，“我个人认为，鑫源市长如果接替海涛市长的话，对整个岭南非常有利。毕竟鑫源市长扎根岭南多年，各个区县的经济状况了如指掌。当然，海涛市长如果不走的话，也一样。” 于力笑道，“你老韩真不愧是秘书处出身，老友面前说话依然是滴水不漏。” 几个人正说着，李乘风与赵斌走了进来。于力二人跟赵斌并不熟，但也听说了新任国安局常务副局长是赵斌。以前赵斌是在缉毒支队担任政委，跟高新区打交道比较少，大多情况下都是支队长范鲁宁出面。 韩波微笑着站起身，热情的伸出手，“赵局长，有些日子没见你了。” 赵斌握了握手，“韩书记，我刚忙完，来晚了一步，还请诸位领导见谅。” 韩波给于力和陈琦生介绍道，“于主任，陈院长，这位就是新上任的国安局副局长赵斌，在凌渡的时候可是我的左膀右臂。赵局，于主任和陈院长你应该认识吧。” 赵斌赶紧跟于力握了握手，“于主任我当然认识，其实陈院长也不陌生。只不过我原来在缉毒支队的时候，好事都让范鲁宁给占了，没机会跟两位领导见面。” 于力也是颇为客气的说道，“赵局长，年前才听说岭南国安局要挂牌，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陈琦生跟着握了握手，从赵斌刚晋升的警衔，不难看出人家现在已经是正县级干部了，“赵局，我跟老范可是很熟，回头有机会让老范请客，咱们多熟悉熟悉。快请坐！” 韩波看了看李乘风，又看了看于力和陈琦生二人，“这家伙就不用我多介绍了吧，咱们岭南干部队伍中的一个刺头。这小子到了凌度之后，要是两个月不给我惹点事，那我就算烧高香了。” 陈琦生脸色有些尴尬，于力主任却是豪爽的说道，“韩书记，李主任可是个人才，你要是嫌弃，明天我就要到高新区来。” 李乘风恭敬的点了点头，“于主任，喊我小李就行。陈院长，上次的事失礼了。” 韩波满意的点了点头，众人落座之后，韩波看向坐在最下首的牛青说道，“人到齐了，安排上菜吧。” 韩波于力等人都是官场上的老手，谁也没有再提及车辆被砸的事。酒局之中，韩波和于力聊着岭南时局，陈琦生则是跟赵斌说着市局跟他们法院之间的事情。几个人时不时穿插一下，别看赵斌以前不显山不露水，但如今主政岭南国安，这个位置却是非常具有特殊性。 眼看着火候差不多了，韩波这才看向陈琦生，“陈院长，年轻人干事冲动了一些，你也别往心里去。乘风啊，借此机会，你也为此事跟陈院长敬杯酒吧。” 李乘风刚端起酒杯，陈琦生则爽朗的说道，“韩书记，其实应该感谢小李，如果不是这件事，我就是想请韩书记和赵局长，您二位也未必有时间呢。小李啊，咱们也算是重新喝一个认识酒，我也为上次的不愉快表达一下歉意，事出有因，都怪我家那位惯出毛病的娘们。” 陈琦生把姿态放的很低，能在官场之中混迹这么多年，他也看出这一桌之中的地位。别看李乘风只是个副科级，但人家老丈人是副省长，特别是赵斌对李乘风的态度，让陈琦生明显的感觉到李乘风的官场人脉可不简单。如果能借此机会结交一下，别说是砸了一辆车，就算是把车借调给凌渡维稳办又如何。 官场的生态就是如此，一场酒宴不但化解了恩怨，彼此还多了一条人脉。至于那位倒霉的司机，自始至终连提都没人提，仿佛是把他遗忘了一样。 酒宴之后，韩波和于力没有马上离开，于力在盛达酒店有他的长期包房，于力请韩波上去坐一坐再走。李乘风知道两位大领导还要谈一谈岭南的政务，拉着赵斌先行告辞。 “老赵，住在什么地方？”一上车，李乘风问着住址，准备把赵斌送回家。 “把我送回局里就行。” “操，怕我知道你家住址是吧？放心，不给你送礼。” “你小子真是没好心眼，我回局里还不是为了你。这几天可卿那边我也要增加人手，先帮你解决了后顾之忧。” 李乘风感激的看着赵斌，“老赵，等忙完之后，你得帮我想个办法解决一下。实在不行就把可卿调你那里，不然我老是个心事。” 赵斌瞟了李乘风一眼，“安不安全跟穿这身警服没什么关系，你以为是地痞流氓上门勒索啊。只有全方位的把岭南建设成一座坚不可摧的战斗堡垒，任何外来势力都不敢在这里兴风作浪，这才是长久之计。” “说得轻松，但警戒网要是全面建设起来，不知道要等猴年马月呢。” “怎么，你怕了？” 李乘风不屑的一笑，“要是怕的话，我早就找地方躲着去了。明天我先找梁赞把我住的地方布局一下，其他的也无所谓。我是希望那帮家伙早点来，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们一直不来那才气人呢。” 两个人说着，李乘风把赵斌送到了国安局门口，临下车前赵斌还专门叮嘱了一句，“小心枪，别走火把自己伤着。” 李乘风摆了摆手，“下车吧，别跟个娘们似的，明天我就拿它上山打兔子去。” 赵斌笑骂了一句，这才下车让李乘风离开。夜色已深，李乘风没有前往七彩花园，依然是开车返回了凌渡。 此时，战魂殿内，甘少皇也准备明天一早前往京都。临行前，他还有些话想交待一下秦宽。 秦宽裹着厚厚的睡袍坐在轮椅上，看着盘起道髻的甘少皇，问道，“甘老，整理的这么利索，什么事这么着急赶往京都？” 甘少皇叹息了一声，“年底就要大换届了，好多老同志意见很大，有些事情，我们这帮老家伙们也得统一一下思想。不得不说，有些人的观念跟不上时代了，对一些新生事物看不惯。时代需要发展，历史的车轮决不能倒退，该让贤的就得让贤。” 秦宽呵呵笑道，“是啊，我们也老了，等这帮孩子们成长起来之后，我也要让贤了。” 甘少皇看了看日渐衰弱的秦宽，担心的问道，“身体感觉如何？不行的话，随我一同去京都检查检查？” 秦宽微笑着摆了摆手，“我们这些人的特殊性，再大的医院也无可奈何。幽灵这边您老不必担心，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向您汇报。” 甘少皇身躯微微向后一靠，“秦宽，上次你们商议的时候，我觉得有些事情~你是故意没有给乘风点出来？” 秦宽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您老的法眼，我是想让乘风自己摸索出门道，毕竟身为国家特殊的安全工作者，这种事情是成长路上必须要经历的考验。如果处处都给他点出来，不如让这小子自己去经历一番。” 甘少皇眉头微微一皱，“他和叶丫头都还年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要是出了意外后悔可就来不及了。今天我观察了一下，他们把重点都搞错了，居然是放在了那些外国团体上，一群没脑子的小家伙。” 秦宽淡定的说道，“甘老放心，黄松已经完全恢复，明日也将赶往凌渡。他和老杜经验丰富，有他俩护着乘风应该没问题。至于叶丫头那边，小白比你我都上心。” 说到这，秦宽从旁边桌子上拿出一份材料，“我已经命令九处精锐人员，把整个岭南地区的台胞侨胞，以及长期驻留的外企人员全部调查一遍。西方人知道他们的面孔，在中国内陆城市基本上是寸步难行，所以我认为接下刺杀任务的，很可能就在这些熟悉的东方面孔之中。” 甘少皇点了点头，“近几年海归学子不少，这其中有一部分人更要严加关注。” “我明白，已经做了安排。我已经通知杜山，如果发现苗头不对，立即告知乘风等人，不要再傻傻的去盯着洋面孔。” 甘少皇站起身，“近期之内我就不过来了，你也好好的休养身体。老秦，这次进京，我会去看看那四位老友。如果可以的话，我准备调回一位充实一下战魂殿。” 秦宽眼神一亮，“那太好了，我也很多年没见那老几位，确实很想念他们。” 甘少皇看着跟随了自己多年的秦宽，心中也是颇为内疚。他知道秦宽的时日不多了，即便他靠着特殊的身体基因强撑下去，那种痛苦对秦宽来说也会与日俱增。甘少皇想把幽灵之中最神秘的四人调来一位主持大局，但这件事，他还得要慎重考虑一下。 第164章 大功一件 元宵节已过，人们渐渐地从节日的气氛之中回归正常。但是岭南政坛，却充斥着一股怪异的气息。特别是县市级高层，看似每个人都在忙碌，实则都在观望着下一步的人事动向。 山河省省委针对这一特殊现象，不得不提前做出选择。但是在常委扩大会议上，却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以周泽川为首的改革派，坚持要恢复刘鑫源同志的现有职务，并且按照最初的考察方案，接替吴海涛市长一职。但周泽川的提议，被省长与樊法敦一派给否决下来。 樊法敦认为，刘鑫源经过这次的风波之后，特别是考察摸底之时为了响应上级决策，很多基层干部说了一些不利团结的话。如果刘鑫源继续留任岭南，这对基层干部乃至县市一级的不少领导压力很大。在双方的争论之中，两次会议最终都没有拿出具体的结论。 岭南凌渡，韩波接完谢伟国的电话之后，也陷入了沉思。他知道省长力挺调离刘鑫源，必然是吴海涛的作用。毕竟吴海涛上升无望，平级调离的话不如留在岭南。但他与刘鑫源绝不会同时留下，身为省长嫡系的吴涛涛当然要挤走刘鑫源。不过，樊法敦部长的表现，却出乎了韩波的意料。 一直以来，樊法敦都是非常支持刘鑫源的省委领导之一。甚至在测评之时，身为樊法敦嫡系的穆燕还为刘鑫源说了好话。怎么一转眼，樊部长居然站到了另外一边。 韩波犹豫了一下，拿起电话给刘鑫源拨了过去。 “鑫源市长，在家吗？” “韩波啊，难得你还能给我打个电话，怎么，上面有消息了？” “暂时还没决定，据说是目前的意见不统一，估计最终还是省委书记来决定。鑫源市长，我觉得您~是不是应该去找一下程书记。” 韩波暗示程邦知是省委书记那边的人，刘鑫源回来之后一直赌气没有主动去找程邦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退一步海阔天空，真要是调离，哪怕是给他个市长之位，那可比留在岭南差远了。 “韩波啊，谢谢你的好意，经历了这次磨难，我现在也无心再留在岭南了。调走了也好，省的看着一些人的嘴脸心里生气。韩波，你我相交多年，我非常了解你的为人。但如果你回到市政府之后，一定要小心穆燕那个女人。一个女人能爬到这一位置，我也佩服她的魄力和手段。” 韩波笑道，“鑫源市长，您应该知道我的工作作风，干好自己的事，不参与其他的是非。” “这不是你能左右的事情，以前你只是秘书处处长，可以低头装糊涂，而且人家也未必会针对你。但到了一定的级别，有些事情你躲也躲不掉。其实我也正准备给周副书记打个电话，主动放弃岭南。如果吴海涛继续留任的话，这对你来说有好处。” 韩波眉头一皱，略一沉思当即明白了刘鑫源的意图。看来这位恩师依然没有放下自己的心结，想为岭南政坛挖一个大坑。一个桩上拴不住两头叫驴，他走了之后，吴海涛与穆燕之间的矛盾马上就会显现出来。 “鑫源市长，我觉得您还是等等再说，有些事情未必向您想的那么发展。即便是您调任其它城市，海涛市长也未必能留的住。还是再等等吧，看看上面的情况再说。” 韩波好心劝说了一番，如今他是旁观者，又有谢伟国在上面指点，韩波对目前的时局看的比刘鑫源清楚。 两人结束通话，韩波开始把心思放在凌渡。在上面没有正式晋升之前，凌渡这边还有好多事情需要处理。而且韩波也要在离开之前把凌渡安顿好，这里以后也是他的基本盘，必须要掌控在自己手中。 韩波给王友疆和李志福打了个电话，请他们二人过来，商议一下空出来的常委人选。 就在韩波等人忙碌之时，李乘风这边反倒是闲了下来。如今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李乘风觉得是不是那些杀手走错了路，老外的gps根本找不到凌渡这种小地方。 办公室内，李乘风盯着电脑调出的画面，老赵派来的专业人员已经在李乘风家的四周安装了不少监控。如今李乘风坐在办公室内，就可以观察到有没有可疑人员。 李乘风正看着，房门一开王立峰走了进来。李乘风赶紧关闭了画面，生气的说道。 “你就不能敲一敲门？” “靠！我是维稳办一把手，去下属的办公室还要敲门？” 李乘风不耐烦的问道，“有事吗？没事我这正忙着呢。” 王立峰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走到办公桌旁，“今天没什么工作安排，咱们一起去一趟峪口镇。”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王立峰，“去那里干嘛？” 王立峰压低声音说道，“峪口镇的周兴涛书记，专门请咱俩去坐一坐。年前他就想请，怕咱们没时间，正好峪口镇天王庄有一个老台胞回乡寻亲，听说以前是一位少将，让咱俩去帮着架架势。” “你去就行，我这个副科级架个屁势。” 王立峰顿时不耐烦的说道，“上次庾宏斌结婚，人家周书记可是很给面子。你小子不能过河拆桥吧，以后不求着人家了？” 李乘风想了想，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待在家里也是胡思乱想，那就跟着去散散心。 李乘风收拾了一下，二人来到楼下上了车，李乘风刚开出大门，就看到一辆车迎头开过来，唰的一下错身而过。 “操，又不是去抢钱，开这么快干嘛。”李乘风郁闷的骂了一句。 “招商局的车，现在那里可是好地方，油水大的很。”王立峰回头瞟了一眼说道。 进入大门的车辆，是招商局局长耿镇的车，他要向领导们汇报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明海市招商局华业林主任，竟然带着一队港澳考察团正向凌渡赶来。 如今港澳侨胞考察团在各个城市都是热门贵客，如果能为凌渡带来投资，那他耿镇可是大功一件。 第165章 终于来了一位 凌渡县，县委书记办公室。 韩波看着李志福与王友疆二人，说着下一步的人事安排。李志福没有发表什么意见，王友疆却担心的说道。 “韩书记，如果白都成进入县委常委，恐怕老齐的意见会很大，我怕不好做他的思想工作。而且在县政府班子的排位上，齐志赞一直排名白都成前面，这样的安排恐怕会引起矛盾。” 韩波淡定的说道，“友疆啊，齐志赞的思想工作还得是你来做。告诉他不要心急，彭金超任命县委专职副书记之后，我会极力推荐齐志赞担任县委政法委书记一职。如今赵斌已经调走，县局那块由副局长李明主持工作，即便是调任一名局长，暂时也进入不了县委常委。齐志赞在工作上我还是比较认可的，但要沉得住气。” 李志福也跟着说道，“我同意韩书记的意见，齐志赞担任政法委书记一职，总比再调来一个要好。” “那行，如果你们二位能达成一致，齐志赞的工作我来做。” 王友疆正说着，手机响了起来，王友疆看了看，“是招商局耿镇，等会再接吧。” 王友疆正想挂断，韩波微笑着说道，“接吧，招商局的电话，或许是好消息。” 王友疆笑了笑，直接按下了免提，没等他说话，就听电话里耿局长激动的说道。 “王副县长，报告您一个好消息，在我多次邀请和撮合之下，明海市招商局华业林主任，正带着一队港澳考察团向我市而来。我觉得事关重大，接待的时候~您是不是也能光临一下？” 王友疆眼神一亮，“什么性质的考察团？” “主要是投资合作，对方不参与管理。” “好，我马上向书记县长汇报一下，如果可能的话，两位领导一并参加接待。”王友疆说着看了韩波和李志福一眼。 王友疆刚挂断电话，韩波笑道，“看看，我就说招商局的电话得接，果然是好消息啊。这两年港澳同胞对内地的投资很大，一定要抓住机会。老李，你和友疆就代表咱们县委县政府接待一下吧，也向咱们友邻城市的同志表示感谢。” 李志福高兴的说道，“这个耿镇啊，一直没有做出什么成绩，这次如果能拉来港澳同胞的投资，给他记一功。” 韩波看了看时间，“咱们再商议一下最后一条，那就是顾梅同志下一步的工作安排。常乐乡今年的表现非常突出，顾梅同志作为乡镇书记，也得到了上级领导的肯定。我提议，顾梅同志可以增加一些担子，调任县政府担任副县长一职，你们二位有什么意见？” 李志福与王友疆对视了一眼，王友疆说道，“韩书记，我非常赞同，顾梅同志虽说是女性，但巾帼不让须眉，况且又是咱们县唯一的常委乡镇书记。我觉得，能给其它乡镇起到表率作用。” 李志福也没有反对，不过这样一来，白都成这个常委可就显得有点水了。李志福知道韩波这是在为下一步布局，顾梅的资历毫无疑问的要接替王友疆的常务副县长。到时候，齐志赞执掌政法委书记，白都成无非是多了一个常委名头，并没有增加任何实质性的权利。 按说这些职位都是市里面考虑的问题，县里只不过是举荐权。但这话从韩波口中说出来，李志福相信他能够办到。且不说岭南组织部长张克水与韩波关系密切，即便程邦知书记，目前对韩波都非常客气。 韩波原本是要重用白都成，但穆燕的表现太过明显。既然穆燕想提前插手凌渡的事务，韩波当然不能让她如愿，答应穆燕是尊重领导，但是白都成的话语权，已经被韩波压制到了最低。 下一步，在县委常委里面有李志福王友疆，以及八不买账的葛村志，外部势力想撼动韩波的基本盘非常困难。更别说，还有一个圆滑却能保持清醒的王立峰。 三个人的碰头会一结束，王友疆赶紧联系了耿镇。得知耿镇正在路口迎接华业林一行，王友疆告知他直接去机关招待所接待室，他与李志福县长在那里等他。 此时，李乘风与王立峰，正不紧不慢的前往峪口镇。年前的一场大雪，反而让年后的气温迅速回升，元宵节刚过，恍如进入了春天一般。 李乘风打开车窗，一只手扶着方向盘，“老王，还别说，出来走走比憋在家里强得多。不过我可说好了，最近胃不太好，酒我就不喝了。” “不喝酒你来干嘛，老周请咱们，肯定少喝不了。” “你就是我是你的专职司机，现在市里面不是开会强调了吗，为了安全司机不允许酒后开车。”李乘风这段时间需要保持高度警惕，确实不敢喝酒。 王立峰刚要反驳几句，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看了看显示的号码，王立峰赶紧说道，“快快，关上车窗，别说话，是韩书记打来的。” 李乘风升起了车窗，王立峰这才按下接听，“韩书记，您好。” “立峰主任，怎么没在办公室？” “哦，是这么回事，维稳办孙科长汇报说，峪口镇天王庄这两天上访的比较多，恰逢有台胞回乡，我怕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亲自去看看。” “维稳办？乘风呢？” 王立峰瞟了李乘风一眼，一本正经的说道，“韩书记，李主任这两天有点私事，请假了。既然您让我监管着维稳办，那小子不住，我也只能亲自跑一趟了。” 李乘风气的指了指王立峰，王立峰赶紧做了一个让他不要出声的手势。 “嗯，很好，那就辛苦立峰主任了。招商局这边来了一帮客人，原本我想让你作陪一下，既然你那边正忙着，让正刚去吧。对了，峪口镇的台胞回乡，周兴涛已经向我汇报了，正好你去看一看，代表县里慰问一下。” “好的，我这边处理完马上赶回去。” 王立峰刚挂断电话，李乘风气的骂道，“你还要点脸吗，当着我的面就敢说瞎话，信不信我这就戳穿你。” “我就当你是下一次请假了，急什么，反正韩书记又不找你麻烦。” “我操，你出来就是为了工作，我他妈出来就是私自请假，这还有没有天理。” 王立峰不屑的把手机装了起来，“摊上我这么一个好领导，知足吧。对了，哪天有空咱们去市里，找一找老赵。” “找他干嘛？” “我不是听说他们国安局，正在面向社会招聘文员。咱家闺女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得给我留个名额。” 李乘风苦笑着看了王立峰一眼，“你只要别再祸害我，这事包在我身上。” 两个人说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峪口镇。副镇长王振平早已等候多时，看到李乘风的车拐进了镇政府，没等车停稳王振平就迎了上去亲自拉开了车门。 “王主任，李主任，一路辛苦。”王振平说着手搭车顶，恭请王立峰下车。 王立峰下车看了看，一副领导的口吻问道，“周兴涛呢？” 王振平赶紧解释道，“王主任，原本周书记安排的是在镇上吃饭，但天王庄孙家那位老台胞，非要去小王庄他姐姐家看看。那位孙将军在老家就还剩下这么一位老姐，说什么也要在他姐姐家吃一顿家乡饭。市侨办的马副主任也在，所以我在这等着接您二位过去。” 王振平说着，看向了还未下车的李乘风，“李主任，把您的车停在这就行，开镇上的车过去。” 李乘风笑着下了车，“开我的车过去，没准那老台胞还以为去抓他的呢。” 王立峰有些不悦的问道，“老周这是怎么安排的，是让我们来陪客人的，还是专门请我俩的？” 王振平赶紧说道，“王主任，当然是专门请您二位的，那边马主任来了，正好赶巧了。王主任放心，给您和李主任单独安排，不跟他们一桌。” 李乘风拍了拍王立峰，“来都来了，别这么讲究了，就当出来散散心。” 二人上了王振平的车，直奔小王庄而去。峪口镇有天王庄大王庄以及小王庄，解放前这三个村都是沾亲带故。孙家属于小门小户，几十年间流离失所几乎断了香火。那位孙将军此次回来，熟悉的同龄人几乎都找不到了，唯有一位八十多的老姐姐尚在人间。 听着王振平介绍那位侨胞，李乘风也觉得挺可怜的，“解放前被抓壮丁进了国军，还能活着回故土看上一眼，已经不容易了。” 王振平也跟着说道，“是啊，这位孙老也快八十了，他目前在东南亚一带从事橡胶生意，如果不是前段时间突然兴起要回来看看，恐怕这辈子都见不到亲人了。” 王立峰好奇的问道，“做大买卖的？” 王振平笑道，“要不说周书记和江镇长都亲自接待呢，如果能对家乡投资一点，峪口镇的经济一下子就能有了起色。” 说话间，众人已经来到了小王庄，刚进村口，就看到一辆辆小轿车排成了一溜，光是市侨办就来了四辆车。 得知王立峰与李乘风到了，周兴涛赶紧迎了出来，五米之外就热情的伸出了双手。 “王主任，李主任，惭愧啊，没有亲自接你们过来。” 王立峰脸色有些不好看，“老周，这么多人你也没空招待，我和乘风还是回去吧。” 王立峰这话是故意说给李乘风听的，他是怕李乘风生气。毕竟王立峰早就知道周兴涛喊他来捧捧场，但是还有市侨办的人，王立峰也有些意外。 周兴涛笑道，“王主任，你们俩可不能走，人家孙老还想专门见见您和李主任呢。” 看到二人有些疑惑，周兴涛赶紧解释道，“是这样的，昨天我们接待的时候，孙老提及解放前在这里打过仗。我当时就想起上次那位赵老爷子，结果这么一说，孙老很想见一见当年把他们打跑的老对手。说起这话，当然就得提起李主任，所以孙老想见一见李主任，让他帮着引荐一下。” 李乘风笑道，“老周，你就不怕俩老头一见面再打起来。现在可不是以前，殴打台胞那可不是小事。” 周兴涛也跟着笑道，“两个人加一块都挑不动一桶大粪，你还怕拉不住啊。别说了，先里面坐。” 众人正要往里面走，李乘风警觉的拉住了周兴涛，“周书记，他们来了多少人？” 周兴涛一怔，“台胞那边就来了三个，一个男助理，三十来岁。还跟着一个女的，看着不到三十的样子，是孙老的私人医生。” 李乘风一听只有三个人，心说这就不怕了。就算对方之中有什么杀手，自己应该也能对付，何况他腰里还别着枪呢。 周兴涛引领着二人走进一座收拾挺利索的院子，这可不是那位孙老的姐姐家，而是村里按照周兴涛的指示，专门縢出来的一处比较干净的人家用于接待。 正堂内坐着不少人，看到周兴涛王立峰等人进来，镇长江怀里急忙起身。正堂主座上坐着一位老人，别看年龄不小，但精神状态非常好。正方桌的右侧坐着一位老太太，一看就是本地的老奶奶，拘谨的也不知道该不该站起身。 周兴涛介绍道，“孙老，这位就是我们县委常委，王立峰主任。这位就是那位赵老爷子的~晚辈，我们县维稳办李乘风李主任。” 周兴涛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李乘风与赵老爷子的关系，只能以晚辈相称。当他说出李乘风名字之时，孙老左侧一排其中一个年轻男子，特意的看了李乘风一眼。 互相介绍之后，周兴涛又跟王立峰二人介绍起起其他来宾，“王主任，李主任，这位是咱们市侨办的马主任。” 马主任名叫马成飞，只是客气的跟王立峰握了握手，但到了李乘风这里，马成飞却是双手恭敬的握住了手，“李主任，久闻大名啊，我跟老干部局的赵局长很熟悉，听说您家里的那位~也在那里上班。” 李乘风尴尬的点了点头，“马主任，没想到您们侨办的也来了，韩书记得知之后，专门委派王主任前来探望一下孙老。我闲来无事，就充当了一下司机。” 李乘风心说你是谁啊，瞎跟我套啥近乎，我媳妇在哪上班关你屁事。周兴涛接着介绍道，“王主任，李主任，这两位也是咱们的台胞，跟随孙老一起来的。这是他的助理宫占先生，那位漂亮的姑娘是孙老的私人医生胡青眉。” 名为宫占的男子面无表情的跟二人握了握手，当李乘风与他握手之时，立马发现此人骨节上的老茧，一看就是练家子。而且此人，头发上居然还染着一撮红毛。 “时间不早了，咱们先入座吧。”镇长江怀里招呼着众人入席。 孙老一边走一边向李乘风打听着赵老爷子的状况，得知了赵老爷子的情况，不禁感叹道。 “当年流的是血，如今见面恐怕流的是泪水了。都是军人，身不由己，和平来之不易，我们这些当年过去的人，也希望早日回归故土。” “我相信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李乘风说着，目光却不经意的瞟了那位助理宫占一眼。他发现此人的目光，居然带着一丝异样。李乘风故意搀扶着老者先行一步，口中却发出了一道声波。 果不其然，那位年轻助理宫占盯着李乘风的背影，目光之中带着一丝不屑甚至还有一丝的恶毒。 李乘风眼角上升起了笑意，等了大半个月，终于来了一位。只是让他没想到居然不是洋鬼子，而是个假洋鬼子。 第166章 突发意外 岭南凌渡，县机关招待所。 县招商局局长耿镇，忙前忙后点头哈腰招呼着一众来宾。没想到华业林真给面子，这个港澳考察团有男有女人数可不少。这其中但凡有一位看中了凌渡的发展，光是县里的奖励就能得到不少。 安排完房间，耿镇屁颠屁颠的去了王友疆李志福临时开的房间。他知道这些贵宾都爱干净，一路上风尘仆仆，总得在房间里打扮打扮。 华业林走进了其中一个房间，向外看了一眼，悄悄的关闭了房门。房间里的电视声音开的很大，华业林与一名男子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此人名叫福海，满族人，与华业林同为海外留学生。但不同的是，福海进入了一家外资驻港机构任职，而华业林却回到了内地。 华业林压低声音问道，“福海，我再问你一次，击杀那个李乘风，是谁的命令？” “学长，不会是怀疑我假借上峰的名义，私自接了活？” 华业林目光不善的说道，“刚才我查看了一下电子邮件，并没得到上峰的确认。福海，千万不要因小失大，区区一个副科级掀不起什么风浪。可一旦暴露，恐怕连我都要跟着受到牵连。” 福海带着一副神秘的笑容，“学长，咱们俩不是一个专长，我这边你不用担心。说实话，这次的任务并非上峰的指令，而是驻港站这边的意思。” 华业林眉头一皱，“为什么？” 福海低声说道，“为了钱，驻港站这边亏空了不少。既然有冤大头花钱买李乘风的命，这么简单的事何乐而不为。” “简单？你觉得很简单吗？” 福海不屑的笑道，“只要有详细的住址，对我来说非常容易。以前击杀的目标非富即贵，光是身边的安保人员就很难解决。区区一个李乘风只是个小人物，我能把现场处理的很干净，绝不会怀疑到港澳考察团身上。” 华业林知道福海搏击跑酷样样在行，但依然不放心的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今晚吧，后半夜找个合适的时间。” 华业林点了点头，“好，我跟凌渡这边说一声，就说考察团里男女之间关系比较复杂，他们不希望被宾馆里的监控拍下来。好在这里是小县城，那些官员都好说话。” 华业林说完离开了房间，招呼着众人开始就餐。此时峪口镇小王庄这边，已经开始了热情的接待。 农村人没什么讲究，既然那位孙老想吃一顿地道的家乡饭，支起几口大锅，村里面的厨子也拿出了看家的本事。 由于市侨办来的人比较多，李乘风借口自己胃不舒服，执意要跟司机们坐一桌。李乘风心中已经升起了警觉，当然不会再被周兴涛等人灌酒。况且他看着宫占那家伙也不是善茬，在不动用枪的情况下，李乘风感觉未必能拿下那家伙。 周兴涛也很无奈，只能让王振平作陪，而且还连连说着好话，生怕李乘风这是赌气不上主桌。王立峰也觉得过意不去，专门来到李乘风面前劝他过去。 李乘风笑着解释道，“周书记，老王，我真没别的意思，这两天确实吃着药呢。跟老爷子坐一桌，不敬酒显得失礼，敬酒的话我这胃肯定受不了。你们尽管安心的喝，等一会我以白水充酒去敬一杯，但别揭穿我就行。” 看到李乘风这么说，周兴涛和王立峰也很无奈，王立峰说道，“早知道就不喊你来了，既然这样，那就这么办吧。” 送走了二人，酒宴开席，村里面跟办喜事似的非常隆重。别看没几桌，但对村里人来说都是大人物。李乘风这一桌是左侧厢房，而李乘风的位置正好能看到正堂的进出人员。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众乡镇干部开始串座敬酒。李乘风忽然发现那两位男女走了出去，李乘风也借口上厕所，悄悄的跟在了后面。 那二人走进了临时搭起的灶房，李乘风站在门口，一道声波发了出去。只见宫占四处审视着，名叫胡青眉的女子却是客气的跟几个厨子说道。 “诸位先生，孙董事长想喝一碗家乡的酸辣汤，不知你们会不会做？” 带头的厨子得意的说道，“在我们这里，是个人都会做。不过要说是做的好的话，还得是我们老李家。你们放心，酸辣汤等会就上，每一桌都有。” 女子正跟厨子们说着，宫占却朝着外面走来。李乘风一看，赶紧闪到了一边，盯着这小子看看他要干嘛。李乘风没想到宫占只是上车拿了两支雪茄，就返回了主桌。 李乘风回到酒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王振平聊着。不大一会儿，酸辣汤上来，这可是峪口镇的特色，李乘风也不喝酒，干脆来上一大碗。 李乘风一边喝着汤一边琢磨着，不知道那个家伙下一步该怎么做。是借口去凌渡，还是等他们返回之后，那个宫占再偷偷的摸过去。 就在李乘风猜测之时，突然间，正堂里传出了惊呼声。李乘风警觉的站起身，迅速跑了过去。刚一进门，就看到那位老台胞口吐白沫，不但是他，连周兴涛王立峰等人也是这样。 那位名叫胡青眉的私人医生脸色吓得有些苍白，看到李乘风进来，大声喊道，“快，赶紧安排车辆送董事长去医院。” 李乘风目光迅速看向了那位宫占，发现他只是紧张的守护在一旁，一点事也没有。李乘风谨慎的刚要出去喊人，忽然间，小腹传来一阵剧痛。李乘风脸上的汗唰的一下流了下来，强忍着剧痛对着外面喊道。 “酸辣汤里有毒，都别喝~！” 第167章 将计就计 凌渡县委，韩波并没有参加招待。毕竟他不久就要离开凌渡，这种事还是交给李志福和王友疆出面为好。 韩波看了看时间，拿起了桌上的电话，“小牛，准备一下，五分钟之后我下楼，去一趟市里。” 韩波安排完毕，规整了一下手头上的资料，关于县里面的人事调整，他必须要向程书记和张克水部长汇报一下。即便韩波明知这二人不会反对，也是一种对领导的尊重。 就当韩波收拾完毕刚要起身之时，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韩波犹豫了一下，本不想接，毕竟市领导有什么要紧事会打他的手机。但想了想，还是拿起了电话。 “喂，哪位？” “韩书记，我是峪口镇副镇长王振平~。刚才我打李县长和王副县长的手机他们都没接，只能向您汇报了~，峪口镇出了事，我们在接待台胞之时~出现了集体中毒现象~。” 听着电话里着急的声音，韩波不禁震惊的握紧了话筒，“你说什么？集体中毒？不要着急，说详细点。” 电话中，王振平磕磕绊绊的把峪口镇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得知包括王立峰李乘风之内的十六七个都中了毒，韩波顿时觉得脑袋嗡的一下。 “现在人员怎么样了？” “都在镇医院急救，我已经向县医院请求援助，目前大家都在洗胃~。” 韩波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真要是台胞出了事，这个影响将会非常严重。 “我马上过去，现在镇医院需要任何救援物资，立即向有关单位打电话。就说是我的命令，任何人敢耽误救援，我韩波饶不了他。” 挂断电话，韩波一边走一边给李志福打了过去，跟王振平说的一样，李志富并没有接听。韩波当即给机关招待所总台打了过去，命他们立即告知李志福王友疆，给他回电话。 韩波一上车，牛青二话不说启动了车辆。当车辆开出了县委大院，韩波才想起告知牛青，“小牛，去峪口镇，越快越好。” 韩波这边刚说完，李志福的电话打了进来，当韩波告知峪口镇出现的情况，李志福也吓了一跳。韩波命李志福马上结束宴请，赶往峪口镇。并且让他转告王友疆，让他在家待命，并协调县医院等待进一步的指令。 县委机关招待所，李志福与王友疆匆匆离开，耿局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赶紧把两位领导送到了门口。李志富悄悄把峪口镇发生的事告诉了他，命令耿镇陪好客人，不要乱了阵脚。 华业林也看出来情况有些不对，趁着众人还在说笑之中，悄声问道，“老耿，县里的两位领导就这么离开，有些说不过去吧？” 耿镇看了看众人，悄声回道，“华主任，我们县峪口镇那边出了点意外，居然出现了集体中毒现象。” “集体中毒？”华业林一愣。 耿镇赶紧小声说道，“华主任，这事千万别让贵宾们知道，影响不好。” 华业林点了点头，“是村民中毒？” 耿镇苦笑道，“要是村民就没多大事了，关键是有台胞，还有我们县委常王主任，李县长说那个李乘风也在，他也中了毒。这家伙要是出了事，谢副省长还不得急眼。” 华业林心中一惊，心说多亏问了一句，不然今晚福海还准备动手呢。现在看来，没准福海动手之前，那小子就完了。 峪口镇镇医院，十几位中毒者有轻有重，大多数人经过洗胃呕吐之后，症状缓解了不少。反而是中毒最深的只有两人，一个是老台胞孙老，另一个就是李乘风。 韩波很快来到了峪口镇医院，副镇长王振平与医院院长赶紧介绍了一下当前的情况。王振平今天光顾着喝酒了没有喝汤，反而是逃过了一劫。 韩波在王振平的陪同下，先是去急诊室看了看老台胞和李乘风。此时那位老台胞面色有些发青，宫占守在旁边寸步不离，而那位私人医生胡青眉，则正跟镇医院的医生商量着什么。另一间急诊室内，李乘风面色倒是很正常，平静的躺着病床上正输着点滴。 韩波捏了捏李乘风的手，发现没有反应，悄悄的退了出来。 “王副镇长，现场怎么处置的？”韩波黑着脸问道。 “韩书记，出事后，我马上联系了镇派出所，把现场所有食材保护起来，并上报了县局，李局长估计这会儿已经在那边了。” 韩波赞许的点了点头，向牛青吩咐道，“马上与李明局长联系一下，就说我已经到了峪口镇医院。” 说完，继续向王振平问道，“为何没有把情况比较严重的人员送往县医院？” 王振平赶紧解释道，“韩书记，跟着台胞的那位私人医生说，这种中毒是菇菌食材的相克现象，中毒者应该立即洗胃，不宜剧烈晃动增加毒素进入血液。我问过院里的医生，确实是这么回事，所以没敢再往县城里送。” 医院院长也跟着说道，“韩书记，那位私人医生是毕业于西方某名牌大学的医学博士，经验比较丰富。对于那位台胞和李主任的状况，我们院里的综合意见也是先观察观察。如果情况依然没有好转，马上转送县医院。不过从目前的血样化验来看，情况尚在可控范围之内。” 听到院长这么说，韩波暗暗松了口气。几个人正说着，李志福与县局代局长李明一前一后赶了过来。三个人直接去了院长办公室，在办公室内，李明向韩波李志富汇报了现场的勘察情况。 根据县局专业人员现场分析，应该是小王庄村民在山上采集的野生菌类，其中含有某种不明毒菌种。但具体的结果还需化验之后才能判定，好在这类的菌种中毒，救助及时的话一般不会出现生命危险。 韩波点了点头，“李局，切不可大意，一定要查明原因。如果真是因为误食了菌类，及时向广大人民群众宣传，并做好防范工作。” 韩波说完，看向了李志富，“老李，咱们还是去看望一下其他同志，如果没大问题的话，我这颗悬着的心也可以放下来了。至于那位台胞和李乘风，我建议还是立即转院，毕竟镇医院的医疗设施有限，真要是出现了意外，这两位哪一个我都担当不起。” 李志福同意韩波的意见，三人商议之后，来到了镇医院的急诊病房之中。此时王立峰正趴在床上，恨不能把苦胆都吐出来。 王立峰正在哼哼唧唧之中，看到韩波李志富进来，王立峰想爬起来打个招呼，但浑身无力又趴了下去。王立峰知道李乘风的事欺瞒了韩波，苦着脸主动检讨道。 “韩书记~我错了，对不起您~，对不起组织上对我的信任~。” 没等他说完，韩波皱着眉头说道，“你最对不起的就是这顿饭，一点没剩，全吐了。立峰啊，恢复恢复力气，不要想的太多。等会如果还能坐车的话，就跟我和李县长的车回去，不行的话就在这里住上一晚。” 李志福也跟着说道，“看这样子只是没力气了，精神状态倒是不错。” “立峰主任，你先好好的恢复，我们去看看其他同志。” 韩波说完，与李志富等人纷纷走了出去。在其他病房之中，周兴涛与江怀里症状倒是比较轻，已经能够坐起来喝点奶制品。 看到韩波李志富等人，周兴涛也很惭愧，没想到会发生如此丢脸的事。 韩波笑道，“丢脸总比丢了性命要好，这也不怪你们，回头查清原因之后，一定要做好宣传工作，避免再次出现类似的情况。” 李明问道，“周书记，您能说一说当时的情况吗？” 周兴涛看了看韩波与李志富，想了想说道，“当时我还没觉得怎么样，只是看到孙老口吐白沫吓了一跳。紧接着王主任他们也出现了症状，等李主任喊出酸辣汤里有毒的时候，我才感觉到肚子疼痛。” 江怀里也跟着说道，“我觉得问题也是出在汤里，跟着孙老来的那两个年轻人，他们因为是南方人，不习惯这个味道，所以一点事都没有。我和老周都常喝，所以也不怎么感兴趣。孙老倒是喝了两大碗，他的情况比较严重。至于李主任，他在另外一桌，我不太清楚。” 韩波不禁微微一愣，没想到李乘风竟然没有上主桌。以李乘风在凌渡的影响力，即便级别不高，在乡镇里那也得算是贵客。韩波没有多问什么，询问情况之后安抚了几句，去看望一下马成飞等市侨办的人员。 一圈下来眼看着天色将晚，韩波再次询问院方之后，确定暂时不宜转院，这才叮嘱了一番准备告辞。临走之前，韩波再次来到了李乘风的病房，韩波担心的上前查看了一下，发现李乘风依然没有转醒的迹象，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韩波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停了下来，看向李志富等人说道，“老李，你先上车，我再陪陪这小子。” 李志福不禁感慨韩波对李乘风的厚爱，点了点头众人走了出去。急诊病房之中只剩下了韩波二人，韩波这才转身看向病床上的李乘风。 “你小子搞什么鬼？” 他之所以留下来，因为刚才韩波转身之时，李乘风竟然拉了他一下。 李乘风睁开了一只眼，狡黠的笑了笑，又睁开了另外一只眼，“韩书记，看看外面有人没有？” 韩波心中一动，疑惑的向外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李乘风说道，“韩书记，麻烦您给赵斌打个电话，把这里的事告诉他。我现在不方便打，今晚肯定有事要发生，赵斌会做出安排。” 韩波心中一惊，“乘风，你~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维稳办副主任，您又没给我提升，难道您忘了？维护社会稳定是我的职责，这次绝对是有人故意投毒。但不是为了杀人，应该是制造机会，等着杀人。” 韩波气的说道，“你小子给我说清楚点，不然现在就把你带走！” 李乘风心说我要走就没戏了，对方弄这么大动静，就是想无声无息的把他灭口。李乘风本身就对毒素免疫，所以才将计就计装出重症的样子。 “韩书记，我怀疑跟随孙老的那个男子，是潜伏在他身边的敌特份子，是真是假今晚一试便知。您放心，赵斌局长会做好妥善安排。” 韩波不禁冒出了冷汗，“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小子更应该跟我走，这里太危险，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处理。我马上安排一下！” “不，千万不能让李明派人来。”李乘风说着，从后腰上拔出了藏在身上的枪，“我有这个，不怕。” 李乘风不怕，可把韩波吓了一跳，“你~，你小子怎么会有枪？” “放心，有持枪证，正规的。”李乘风说着，把枪塞进了枕头底下。 韩波指了指李乘风，“我马上给赵斌打电话，但你和赵斌，必须给我解释清楚！” 韩波仿佛想明白了一些问题，怪不得李乘风这小子经常失踪，他应该是还有着另外一个身份。不过现在不是‘审问’这小子的时候，韩波再三叮嘱，这才带着担心离开了急诊室。 韩波没有马上返回，在车中给赵斌打完电话之后，镇医院其他的轻症状患者也纷纷离开。即便是王立峰还浑身无力，韩波也命人把他扶上了李志富的车。如果真要是晚上出现意外，韩波也怕连累到王立峰。 韩波让李志富先行一步，他再为李乘风争取点时间，好让国安人员及时到位。半个小时之后，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韩波这才从那位台胞的病房之中走了出来。 临走前还专门叮嘱王振平跟镇医院院长，一定要把老人家看护好，如果出现其他症状立即转院。并告知王振平，不管什么时间，出现问题马上给他打电话。 安排完之后，韩波没有再去李乘风的房间，只是担心的目光默默的看了一眼，这才命牛青开车。 韩波一走，纷乱了一下午的镇医院总算是恢复了正常。周兴涛等人宁可回家也不愿意留在医院，安排了一下王振平，书记镇长也返回家中休养。 李乘风安静的躺在病床上，他的点滴已经打完，现在是处于观察阶段。除了医生护士时不时来查看一下，房间里倒是很安静。 就在李乘风耐心的等待之时，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走了进来，其中竟然还有那位私人医生胡青眉。 “胡医生，这个病人非常奇怪，各项数据一切正常，就是昏迷不醒怎么回事？” “不会啊，连孙董事长都醒了，他怎么这样？再检查一下血液，不行的话就送往大医院。” 私人医生胡青眉一边查看一边奇怪的说着，在镇医院这种小地方，她的学历和专业知识，反而成了权威。 李乘风装着毫无知觉的样子任她们摆布，抽完血样之后众人离开，李乘风长出了一口气。刚才在胡青眉的穴位刺激下，他差点喊出声来。 李乘风摸了摸枕头底下的枪，不知道那个叫宫占的家伙啥时候能够出手。既然有四位杀手接了击杀他的任务，铲除一个是一个，李乘风巴不得这些人早点现身。 夜色渐深，胡青眉带着一名护士再次走了进来。 “小张，去把我开的针剂给这位李主任打上，如果还没反应的话，那就转院吧。” 护士答应了一声走了出去，她这边刚一走，那位名叫宫占的男子终于走进了李乘风病房。 宫占看了一眼胡青眉，两个人并没有交流什么，宫占直接走到李乘风的病床边。 “眉，你先出去一下！” 宫占说着抬起了手，他的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针筒，里面装着满满的药液。宫占对着李乘风的心脏部位，刚要扎下去，一支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 “老子等你多时了，别动，动一动，我保证把你的脑袋打爆！”李乘风说着，一只手夺过针筒扔在了一边。 胡青眉惊吓的捂住了嘴，宫占也是不可思议的向后退却。李乘风带着胜利的微笑翻身下床，枪口不敢有丝毫大意对准了宫占。 宫占向后退李乘风就向前跟进一步，始终保持不到两米的距离，防止对方冲出病房。 “四个杀手，除掉你之后还有三个，希望那三个家伙别像你这么傻。老子还以为杀手有多厉害，没想到~。” 说到这，李乘风吃惊的转过身，发现胡青眉已经拿起刚才的针筒，扎进了他的后腰之中。 胡青眉带着媚笑看着李乘风，还故意炫耀的抬起了针筒。 “这不是毒，是医院里的麻药，本来把它打进你的心脏里，让你形成另外一种死亡假象。但是现在，看来还得动一点手脚。” “你~你也是~？” 李乘风发现整个腰部变得僵硬起来，甚至宫占都躲过了枪口位置，李乘风竟然无法移动脚步准备他。 第168章 心理素质 李乘风对毒不怕，但麻药这玩意，确实让他行动变得僵硬起来。而且胡青眉的手法非常专业，所扎的部位也是腰椎中枢。 李乘风怎么也没想到，那位救死扶伤忙碌了一下午的胡青眉，竟然也是追杀他的杀手之一。她看着这么柔弱，怎么可能跟杀手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别忘了我是医学博士，腰椎麻醉是放射性麻醉，而且你的枪支保险都没有打开，你根本不会用枪。” 胡青眉说着与宫占相视一笑，李乘风下意识的一翻手腕看了一眼，这一下，他知道自己又上当了。宫占狠狠一脚踢在李乘风的太阳穴上，顺手抓住了他的枪，并且把食指插到扳机上，防止李乘风跌落时触发扳机。 宫占带着狞笑抬起手臂，胡青眉却阻止道，“不必，动用枪支咱们会很麻烦，还是我来，岭南这种小地方根本查不出死亡原因。” 胡青眉蹲下身躯，摸了摸李乘风的颈椎动脉，“宫占，帮我把他抬上床。要快，不然刚才那位护士差不多要配制完我开的针剂了。” 胡青眉说完，发现宫占没有动静，不禁奇怪的站起身。这一刻，宫占的身躯微微晃动了一下，一头栽倒在地。他的后脑上，出现了一个血窟窿。 胡青眉心中大惊，急忙去拿宫占手里的枪，一道透明的冰锥穿透了她的手掌。 酒香四溢，在胡青眉惊叫之中，几名岭南国安迅速冲进了房中，把胡青眉控制了起来。窗外不远处，一道拎着酒葫芦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当晚，台胞孙老被紧急转到了市人民医院。而李乘风清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在赵斌的车上。赵斌抽着烟，从后视镜里看到李乘风已经清醒，轻声问道。 “怎么样，什么感觉？” 李乘风摸了摸被踢的脑袋，腰间还有些僵硬，气的骂道，“老赵，我他妈是想抓活的，不然早就一枪一个放倒那俩家伙了。抓活的了吗，老子要亲自审一审？” “我的人员冲进去的时候，已经死了一个，那个男子的后脑，不知被什么怪异武器击中。另外一个女子，在押送的途中咬碎剧毒自尽了。” 李乘风一愣，没想到那个看似柔弱的胡青眉，居然这么强硬，“妈的，我是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也是杀手。那个叫宫占的家伙应该是被幽灵击杀，不必再追查，这下子他们又得笑话我。对了，那个老台胞怎么样了？” 赵斌把烟从窗口弹了出去，“已经转到市人民医院，我们会对此人进行严密的甄别。从那个女杀手的死亡手法上，与解放前那边的情报组织手法很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两个人应该都是那边的情报人员。当年的军统已经四分五裂，很多人都各自立了山头，只是不清楚他们是为了杀你还是想连那个孙老一并击杀。或许，这也是一箭双雕，以便制造舆论。” “不管怎么说，一下子除掉两个杀手，也算是小有收获。我得枪呢？”李乘风谨慎的摸了摸，没发现自己的枪支。 赵斌苦笑道，“乘风，你要这玩意真没用，居然被人夺了枪，这也真够丢人的。”赵斌说着，伸手一挑，把枪还给了李乘风。 李乘风叹息了一声，“还是心理素质不行啊，几句话就被对方给骗了，我还真以为没开保险呢。老赵，回头带我去靶场，我得多练练。” 李乘风心中也觉得有些憋屈，身怀异能还有枪，居然什么都没用上，就中了别人的道。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再一再二不再三，如果还有下一次，那他真的要被甘少皇扔进特种部队训练去了。 赵斌问道，“你准备去哪，是跟我回岭南，还是凌渡？对了，韩书记那边我已经解释过了，说你是国安的外围成员，是我介绍你加入的。到时候问起来，你小子可别说露了。” “韩书记未必能信，不过这样说也好，以韩书记的精明，他绝不会追根问底。峪口镇那边我就不过问了，扫尾的事你来解决。老赵，送我回家吧。” “身体行不行？” 李乘风活动了一下，“好多了，遇到了一个学医的专家，算老子倒霉。” 李乘风长出一口气，准备回到自己的小窝好好的休息一下。只是他还不知道，另外一位准备击杀他的人，早已在凌渡等着了。 第169章 兄弟间的合作 李乘风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回想着今天的点点滴滴，李乘风才发现自己的失误不止一处。正如白沧海说的那样，在这一行之中决不能以貌取人，不管是老弱妇孺，或许在你转身的那一刻，他们就会露出隐藏的獠牙。 这一夜，韩波也没有入睡，集体中毒已经让他大为震惊，但更让韩波感到震撼的，是李乘风竟然是赵斌那条线上的人。难怪以前赵斌多次为李乘风开脱，韩波当时还以为只是出于对朋友的仗义，并没有多想。现在韩波才明白，自己最信任的人竟然是一名隐藏的国家安全人员。出于职业的敏感，韩波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是好是坏。 韩波拿起电话，再次给赵斌打了过去，“赵局，睡了没有？” 电话中，赵斌感慨道，“韩书记，今晚我可没空入睡了，必须把这件事捋出个头绪出来？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 “老赵，你跟我说实话，峪口镇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知道你们有内部纪律，但身为县委书记，我觉得应该有权知情。老赵，我是把你当朋友，希望你以朋友的身份告诉我。” 韩波的语气有些严肃，虽然赵斌已经向他汇报过，并且告知李乘风安全，但这件事依然让韩波感到不安。 “韩书记，经过我们专业的分析推断，对方在峪口镇制造混乱，是想寻找机会用专业的手法杀人。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追查不到他们身上，而且还能制造出巨大的舆论。好在乘风同志即是发现了这一点，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 韩波心中一惊，“老赵，对方是想杀谁？是那个叫孙伟的台胞，还是李乘风？” “应该是~那个台胞吧，毕竟他的死亡能造成很大的影响。乘风那小子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杀了他也引不起什么风浪。韩书记，现在敌对势力依然很猖狂，所以才在岭南正式成立国安局。” 听到赵斌的解释，韩波暗暗的松了口气。但韩波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却又一时间抓不住重点。 “老赵，李乘风的枪，应该是你给他配发的吧？你就不怕这小子哪天犯了混，到时候我可兜不住。” 电话中赵斌笑道，“韩书记放心，枪支和子弹我们都经常审核的。” “只要你放心就好，关于那个台胞的事，还需要你们出面向他解释一下。到时候，我陪你们一起去看望看望。” “好，那您早点休息。” 挂断电话，韩波疲惫的躺在床上，这些天他考虑的问题非常多，精神上一直处于紧绷之中。 现在韩波只求凌渡别再出现什么大事，以便能安稳的迈入厅级行列。虽说在晋升的问题上已成定局，但不到最后一步，谁也不好说会出现意外。就像刘鑫源一样，半年前岭南政坛没有人会觉得他能出现变动，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市长人选。但是现在，韩波隐隐觉得，刘鑫源恐怕是在岭南待不住了。 次日一早，韩波没有去办公室，直接让牛青接他去了岭南。李乘风也没有睡懒觉，一上班就出现在办公室里。 峪口镇发生在镇医院的死亡案件被赵斌封锁的很严，而集体中毒事件也以误食了野生菌种为借口，李志福还专门命相关人员去做正确的指导。 王立峰捧着茶杯再次来到李乘风的办公室，经过了一夜的休养，王立峰的精神状态依然有些萎靡。 “老王，你天天往我这里跑，办公室那边不管事了？” 王立峰慵懒的眼神看了李乘风一眼，“有刘正刚副主任在，大小事务我都推给他了，年轻人吗，要多锻炼锻炼。当然了，在钱财物方面，我还得亲自过问，毕竟年轻人过早的抓钱，很容易出现问题。这一点，还是老同志经得起考验。” “我操，能把贪小便宜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也真难为你了。身体怎么样，还能不能喝？” “乘风啊，昨天我还算了一卦，没什么凶险啊？你说怎么就咱们这么倒霉，吃顿饭还能吃中毒？最可气的是，我他妈就不该替你打掩护，结果被韩书记抓了个现行。” 李乘风当即还了个白眼，“我呸！你那是想把我往火坑里推，结果自己掉进去了，活该你被抓了个现行。” 王立峰摆了摆手，“不说这些了，回头得让老周好好的弥补一场。对了，明海那边来了个什么考察团，王友疆问我还行不行，行的话中午替他去接待一下。你有空吗，陪我一起。” “考察团？考察什么玩意？” “据说是投资项目，招商局弄过来的。李志福上午要去市里开会，王友疆要去常乐乡，县里面也就我还能顶得上去。”王立峰说着，喝了一口枸杞茶。 “韩书记呢？”李乘风疑惑的问道。 “一早就去了市里，不然见面我还真有点尴尬。” 李乘风看了看时间，“我就不去了，等会我也要回一趟岭南。小心点，别在机关招待所里吃出毛病。” 王立峰撇了撇嘴，“乌鸦嘴，还是你自己小心点吧，我刚才也给你卜了一卦，你小子最近可是大凶之相。” 李乘风笑道，“大凶就大凶吧，听天由命。老王，这两天我可能不回来，有什么事你帮我盯着点。” 快走到门口的王立峰回头看了一眼，“看看，我就说你小子三天两头就得请假，昨天根本就没冤枉你。” 王立峰哼了一声走了出去，李乘风收拾了一下，他的车还停在峪口镇，李乘风只能让黄明昊跑一趟去把那辆车开回来，他则是换了另外一辆维稳办的车去了岭南。 李乘风要回岭南住几天，可把华业林给坑苦了。毕竟他是明海市干部，本身带队来到凌渡领导就很不满，华业林也不敢耽搁的时间太久。 中午就餐的时候，华业林故作关心的样子，给王立峰敬了杯酒，“王主任，听李县长说，昨天您食物中毒了？”华业林故意说是李志福的消息，反正王立峰也不会去质问李县长。 王立峰看了其他贵宾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华主任，其实就是个误会，没多大事。昨天我们是在村里一个老乡家吃饭，人家好心上了一份自己采摘的菇菌酸辣汤，没成想吃的上吐下泻，折腾了我一晚上。” “王主任，真是庆幸啊，这东西可不能乱吃。我听说，李乘风李主任也跟着中了毒？” 王立峰不在意的说道，“那小子比我严重，不过现在都没事了。” 华业林笑了笑，“李主任的大名在我们明海非常响亮，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见上一面。” “你要早说的话中午我就喊来了，不过那小子已经回了岭南，他一走不知道多少天才能来上班。”说到这，王立峰也觉得跟一个外人这样说不太好，尴尬的笑道，“当然，维稳办也没什么大事，省领导的亲属，该照顾还得照顾一些。” 华业林赶忙点头称是，但内心里恨不能骂娘。他最多还能待上一天就得返回明海，这件事华业林只能扔给福海一个人处理了。 华业林能在明海官场混到副县级非常不容易，在国内关系网复杂的体制之中，他的海归身份在内地城市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可以说能走到这一步，纯粹是组织上用钱砸出来的一条路，华业林可不想因为港站的原因就失去了当下的一切。 岭南金辉，李乘风既没有回家也没有去找赵斌，而是来到了陈晓刀的金辉。这两日陈晓刀正在转让金辉，而且已经找好了接手方。李乘风这次来，也是因为高展那边来了信息，告知李乘风有个好项目可以合作。 包厢之内，李乘风看着陈晓刀递过来的合同书，诧异的问道，“刀子，怎么这么低？才二百多万？” 陈晓刀无奈的说道，“没办法，现在行情不好，能有人出这个价已经很不容易了。当然，这是一次性付清的价格，如果分三年期付款的话，还能高出三十万。” 李乘风点了点头，“行，低点就低点，总比分期付款安全。中午我约了高展和周岩，咱们一起见个面。” 陈晓刀不放心的问道，“疯子，到底是什么项目？” 李乘风淡淡的一笑，“你要是不放心那就算了，那二位都是官场中人，他们也未必放心你。” 陈晓刀当即不好意思的擂了一拳，“你小子说屁话呢，钱给你我还能不放心。” 李乘风疼的揉了揉肩膀，忽然间，他冒出一个想法，想测试一下靠力量和速度能不能对抗陈晓刀。李乘风趁着陈晓刀不注意，猛然一拳打向了他的右侧脸颊。 这一拳既迅猛又突然，陈晓刀当然避不开。但是陈晓刀有着丰富的八角笼生死格斗经验，即便是现在还经常去后院练拳。陈晓刀下意识的微微侧身卸去了不少力度，肌肉记忆让他本能的一拳还击了过去。 李乘风惨叫一声捂着肚子倒在了沙发上，陈晓刀只是揉了揉脸颊，吃惊的看着李乘风，“你他妈疯了！” 陈晓刀这一记爆肝拳，让李乘风冷汗直流，好半天都没缓过劲来，“我操，你怎么反应这么快，我只是想试一试。” 陈晓刀顿时瞪了一眼，“我劝你以后少拿生命开玩笑，如果刚才我手里有刀，你小子说不定现在就挂了。打生死拳的人，有时候在梦里你拍他一下，都能下意识的杀了你。” 陈晓刀说着上前帮着李乘风做了一下拉伸，让痉挛的腹部好受一点。但是陈晓刀帮着做拉伸的时候，却发现了别在后腰上的那把枪。 “乘风，你小子怎么有这个？” 李乘风一惊，赶紧说道，“别乱比划，小心走火。” “操！连保险都没开，走什么火。军用五四，目前在黑市上，黑星的价格可不低，你小子从哪弄的？”陈晓刀说着，忍不住拉栓上膛，又卸下了弹夹。 看着陈晓刀熟练的动作，李乘风叹息道，“你这家伙以前肯定用枪杀过人，算了，不追究你了。我是维稳办主任，这是最近官配的枪支，赶紧还给我。” 陈晓刀也不知道维稳办主任有没有持枪权，但既然李乘风这么说，他当然相信自己兄弟不会去黑市上买枪。 “乘风，还记得那个叶青吗，那丫头居然成了警察。你说这世道是不是变了，就那个小太妹居然也能穿上警服？现在大头那小子别提多崇拜她了。” 李乘风接过枪重新检查了一遍，这才小心的别在后腰，“刀子，是我帮着叶青进入的国安局。他们局长老赵跟我关系不错，正好面向社会招聘文员，我就走了个后门。”李乘风解释道。 “我就猜是你小子帮的忙，下一步金辉不干了，你得帮你嫂子也找份工作。”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陈晓刀，“不是要成立公司吗，嫂子当然在自己的公司上班。” 陈晓刀摇了摇头，“疯子，这跟金辉不一样，金辉是自己的，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如果是兄弟们合作的公司，你嫂子决不能在那里上班，你可以无所谓，但别人肯定会说闲话。”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陈晓刀，忍不住赞叹道，“你这家伙想的还挺多，这样也对，亲兄弟明算账，回头问问高展，看看给嫂子找个清闲的地方。另外，找机会我得跟你锻炼锻炼，身为维稳办主任难免会遇到麻烦，一般人还能对付，但是碰上练家子有点难度。” 李乘风说完，看了看时间，给高展和周岩打了过去，约他们来金辉见面。就在李乘风撮合陈晓刀高展等人合作之时，凌渡县委机关招待所里，华业林也把李乘风去岭南的消息告知了福海。 贵宾区房间内，华业林严肃的说道，“福海，你只有两天的时间，事后必须立即归队，否则我也替你瞒不住。” “学长，能不能帮我查出李乘风在岭南的住址？” 华业林想了想，“他在明海警方有过案底，虽说最终撤销，想必还能查出来。不过事后，我找的那个小警察你也得帮我做掉，不能留下任何痕迹。否则追查起来，肯定能查到我头上。” 福海点了点头，“回明海之后你约他出来吃个饭，一劳永逸。” 华业林暗暗叹息一声，如果早知道只是港站的命令，他都不该帮这家伙。但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华业林只能继续帮他完成任务。 当晚，考察团没有在机关招待所里吃饭，耿局长为了让众人品尝到不一样的口味，专门安排到玉符河旁边的那家渔港里就餐。但是这群人之中，福海没有出现在耿镇的视线之中。好在来的人比较多，说的都是南方语言，多一个少一个耿镇根本就不清楚。况且连领队的华业林都没说什么，耿镇根本不在乎缺少了福海。 夜色之中，一辆凌渡的出租车快速的奔向了市区。出租车司机非常兴奋，这对他来说可是接了一单大活，碰上了个冤大头。 岭南，李乘风并没有回家去住。毕竟叶青也在，他跟可卿两人卿卿我我也不方便。而且高展与周岩都谈好了合作意向，李乘风正在金辉里为哥几个的合作举杯庆祝。 看着伴随了这么多年的金辉即将要转手，李乘风还真有些舍不得。 第170章 丑话说在前面 山河省岭南，李乘风等人在金辉喝完之后，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但是李乘风没有在金辉入睡，而是跟高展周岩来到了盛达。 别看刚才喝的非常热闹，不过李乘风知道有些事情当着陈晓刀等人的面，高展和周岩都不方便说。他俩相信李乘风，但对陈晓刀那些人明显的带有戒心。特别是咋咋呼呼的大头，让周岩感到很反感。 盛达咖啡厅内，三个人品着咖啡，李乘风看着二人说道，“怎么样，说说吧，这里可没有外人。” 高展看了看周岩，率先说道，“乘风，那个陈晓刀，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李乘风一边搅拌着咖啡，一边轻松的说道，“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弟，他的人品二位尽管放心。如果还是担心的话，两位可以退出来，利润方面我不会亏了你们。” 李乘风知道陈晓刀下一步成立的开发公司，少了这两个人的暗中帮助，一是未必能接到工程，二者在银行那边也会被卡住。而且李乘风也跟陈晓刀说的很明白，必须招揽一批专业人士，公司资质方面高展可以想办法挂靠市设计院。其实说白了就是做转手，赚取第一道利润。 周岩说道，“风哥，不是不相信你，咱们仨都是暗股，合作人的嘴可要严实。否则一旦追查的话，有些事情很麻烦。” 高展接着说道，“乘风，你的兄弟我们肯定相信，不过，我看他们对财务审计都一窍不通，我建议最好是找个合适的人才担任财务主管。” 李乘风看了看二人，“周岩刚才的担心，我可以向大家做个保证。陈晓刀这人在岭南道上名气很大，这一点你们可以打听打听，此人为人仗义，宁可自己去坐牢也不会出卖兄弟。真要是因为他们牵连到二位，我个人承担所有责任。” 周岩赶紧说道，“风哥，这么说可有点伤兄弟之间的感情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等周岩说完，李乘风打断道，“兄弟，正是因为是自己人，所以才把丑话说在前头。说实话，咱们仨跟陈晓刀不是一路人，或许接触久了，你们就会发现道上的朋友，比市直机关的朋友活的更真实。我把两位喊过来，就是想把话说透它，这样合作起来都很愉快。” 李乘风说着看向了高展，“刚才老高的意见我很赞成，在财务和审计方面，老高认识的人比较多，人选你来安排。” 高展正要解释什么，李乘风笑道，“老高，我和周岩都信任你，其他的就不用多解释了。” 周岩端起了咖啡，微笑的看着二人，“两位哥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三人终于把事情定了下来，而且是实打实出资的暗股，高展也算是拿出了棺材本，李乘风更是准备把可卿买车的钱暂时投入进去。不管将来在仕途上怎么样，总归是需要资金的支持。即便周岩二人暂时还对陈晓刀担心，他们却是非常信任李乘风。况且高展知道有这二位加入，再挣不到钱那只能说明遇到了一群傻子。 夜色渐深，三个人聊兴正浓，周岩提议干脆三人都不回家了，他去开个房间，晚上弄点小菜在房间里边吃边聊。 能把陈晓刀这帮人安顿好，李乘风也算是省却了一个大心事。随着社会的发展，目前岭南的娱乐城层出不穷，李乘风知道如果不干点违法的事情，肯定竞争不过新开的那些夜总会。 随着年龄的增长，李乘风不想再让陈晓刀等人继续冒险。正正规规成立一家公司，不管能不能把生意做大，至少明面上改变了他们的身份。以后不再是夜总会老板，而是堂堂正正的企业家。 就在李乘风三人为美好的未来而庆祝之时，七彩花园之中，谢可卿与叶青姐妹俩也在亲密的聊着。这段时间两个人好的跟一个妈生的似的，几乎是无话不谈。当然，她们没有忘记李乘风那边的危险。 叶青每日里都跟谢可卿输送着最新情报，而且两个人在家中，就能通过国安的联网监控看到李乘风那边的情况。 “小青，那臭家伙又没回家，不知道又死哪去了。以后有什么事你可得帮姐姐盯着，特别是女人，帮我盯紧点。” 叶青笑道，“当干部的哪天没有酒场，就算不回家也很正常。再说了，赵局长那边昨天已经帮着乘风大哥除掉了两名杀手。凌渡那种小地方，外来人员很容易查出来，不用担心。” 谢可卿幽怨的叹了口气，“说实话，我真不愿意让他再去冒险。不过，既然进入了你们这个组织，我只能默默的支持他。小青，你说乘风那个坏家伙在任务之中，会不会真的喜欢上了别的女人？” 叶青关闭了电脑，拎着抱枕上了床，“乘风大哥那是任务在身，没办法，你可别想多了。” 谢可卿不满的翻了个身，看着叶青说道，“就算有任务需要亲热，那你来，反正不能便宜了别人。” 叶青脸色微微一红，带着挑衅的目光看了谢可卿一眼，“可卿姐，你就不怕我把乘风大哥给抢了？” “那也比落到别的女人手里强。” “好啊，下一次，我去跟乘风大哥扮演夫妻。” 谢可卿一愣，盯着叶青说道，“死丫头，你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为什么脸红，老实交代，有没有这个想法？” “别闹了，以后我喊他姐夫，这下你放心了吧。” “不行，今天你不说实话，别想过了我这一关。” 姐妹俩说笑着在床上闹腾了起来，就在这时，叶青突然抓住了谢可卿的手，“嘘~，别出声，我~感觉有点不对。” 叶青敏锐的觉察到，有个身影正从楼顶，顺着阳台外侧的管道滑落下来。谢可卿还以为叶青故意在吓唬她，正要去挠叶青的痒痒处，叶青却是迅速关闭夜灯，从枕头底下摸出了枪。 与此同时，叶青的脑域波扩散了出去，开始寻找白沧海的身影。 第171章 钓出大鱼 叶青拉着谢可卿的手，两个人走出了卧室。此时谢可卿手中也拿了一把枪，看着叶青举枪对准了阳台方向，谢可卿心中顿时紧张起来。 看不见的危险最可怕，谢可卿可不像叶青那样，把对方观察的清清楚楚。黑暗之中，谢可卿持枪的手都有些发抖。 阳台外面的管道上，福海嘴里含着两枚刀片戴着一副口罩，整个面部都用丝巾遮住，只露出眼睛的部位。即便是被附近的监控抓拍到，也分辨不出他的面部特征。 福海下降的速度不是很快，刚才在楼下观察的时候，他发现房间里还亮着灯。福海原本想等到凌晨四点左右再行动，只是他有些心急，想早点完事好赶回凌渡。 华业林已经获得了李乘风的资料，得知李乘风在明海的时候，能对付四名警察，华业林还专门提醒福海千万要小心。不过，这对受过专业训练的福海来说，根本没把李乘风放在眼里。 而且福海也见识过内地的警察，基本上没什么战斗力可言。别说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即便是铜锣湾的小混混来了，没准都能放倒两三个。只可惜，这一次福海可是来错了地方。等待他不是经验稚嫩的李乘风，而是有着特殊身法的白沧海。 福海下降到了李乘风所住的这一层，看到房内的灯光已经灭掉，福海谨慎的没有马上行动。 此时，叶青也发现了白沧海的隐藏位置，“白老爹，最好抓个活的。” “放心吧，跑不了。”白沧海不屑的回了一声，身躯一晃消失在暗影之中。 阳台之外，福海双手紧紧的攀着管道，微闭双目听着房内的动静。当他睁开双眼之时，多年的杀手经历让他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但这个危险不是来自房内，而是来自自己的上方。 福海不愧是经验丰富的杀手，察觉危险之后二话不说迅速下滑。杀手的第六感让他不敢再作停留，只有活着才能成为出色的杀手，死了的杀手一钱不值。 白沧海也有些诧异，“这家伙身手不错，居然能感受到我的存在。叶丫头，你们不必惊慌，此人交给我了。” 其实白沧海早就在盯着福海，因为察觉到这家伙身上没有枪，并没有急于动手。而且刚才在楼顶真要是一脚把他踹下去，弄出动静或许会惊动到左邻右舍。所以白沧海一直在等，本想等着福海进入阳台再动手。没想到这家伙跟个泥鳅似的，居然想溜。 福海迅速滑落到底层，刚一落地就猛然一窜闪进了旁边的花坛。福海俯身躲在冬青的阴影之中，手握一把跳刀谨慎的观察着四周。他不知道危险来自何处，但多年的杀手经验告诉他，那绝非是自己的凭空想象。甚至躲在花丛之中，福海依然感觉危机四伏。 福海深吸了一口气，这种情况下他准备放弃行动，就在福海起身的同时，仿佛自己的影子也同时站了起来。福海一开始并没有在意，但一瞬间他的表情就凝固了，因为他此时站在阴暗处，哪来的影子。 唰~！福海挥刀反手就是一击。他看不到对手，只是凭借经验挥出跳刀，挥刀的同时如同一只兔子似的跳了出去。福海不但练过搏击，跑酷也是他的强项，福海自信真要是遇到了埋伏，对方绝对追不上他。但这一次他是遇到鬼了，那个影子如鬼魅一般一直跟在身后。 福海使出了跑酷绝技，翻墙越脊甚至故意在小区停车位的车辆中上下飞奔。但不管他往哪里跑，始终甩不掉那道影子。 “什么人，站住！” 突然间，两束强光射了过来。福海没做停留，就地一滚躲到一辆车后面，改变了方向继续猫腰飞奔。但是强烈刺眼的光束，却是让白沧海身形骤然一停，赶紧抬手遮住了灯光。强烈的光线刹那间让白沧海失去了方向感，甚至感到有些头晕目眩。 “不许动，我们是国安局的，双手抱头趴在地上！” 听着前面传来杂乱的脚步，白沧海心中暗骂一声，一个踉跄躲进了黑影处。当两名国安人员追过来的时候，已经失去了白沧海的身影。 其中一名拿出对讲机赶紧呼叫，他们是奉命暗中保护谢可卿的国安成员。刚才在车内听到声音，没想到两个人的阻拦，却救了福海一命。 当白沧海再次从暗影处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失去了福海的踪迹。白沧海也赞叹对方奔跑的能力，当然，如果不是叶青让他留个活口，白沧海手中的柯尔特野马手枪早就打爆了福海的脑袋。 房间内，叶青始终保持着警惕，观察到白沧海返了回来，赶紧问道，“白老爹，抓住没有？” “本来是跑不掉，但被你那群蠢货同事一打扰，让那小子给溜了。对方身手不错，你们放心，估计他是不敢再回来了。” 一听对方跑了，叶青倒是没埋怨什么，简单安慰了一句，这才放下了枪。 叶青走过去打开了客厅的灯光，“可卿姐，刚才我听着有动静，应该是一场误会。” “我也听着阳台那边有什么动静，不会是野猫吧？”谢可卿紧张的看着叶青。 “走，过去看看。” “你小心点，我先来！”谢可卿赶紧把叶青拉到了身后，持着枪谨慎的走向阳台。 叶青知道如果不让谢可卿看上一眼，估计她一晚上都睡不着。两个人来到阳台上查看了一番，果然没发现什么，谢可卿这才松了口气。 “死丫头，以后别疑神疑鬼的，害得我紧张的砰砰直跳。” “既然没事，那就赶紧睡吧。我去趟卫生间，在床上等我。”叶青说着顺手拿起了手机。 此时，盛达酒店之中，李乘风三人还都没有入睡。从生意场上聊到了当今的岭南政坛，不得不说周岩在这方面的消息非常灵通，甚至连下一步要提拔的几个副厅级干部名单他都已经知晓。 众人正谈论着，李乘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是叶青打来的，李乘风赶紧走进卫生间接听。 “小青，这么晚了，出了什么事？”李乘风心中紧张的问道。 “乘风大哥，刚才有个杀手摸到了这里，很可惜，白老爹想留活口被他溜了。这两天你一定要小心点，那家伙功夫不错，他的体貌特征看着像个东南亚人，虽然身材不高但很干练。而且，他的左手背上有一个十字金刚杵纹身。” “你们没事吧？可卿怎么样？” “我和可卿姐都很好，安全上不用担心。这个杀手没有枪，用的是一把弹簧刀，而且口中还有两枚刀片。” 福海虽然做了伪装，但瞒不过叶青的全方位脑域波探查，特别是他手上的纹身标记，叶青觉得此人只要一接近，李乘风应该很容易辨认出来。 “好，我知道了，只要你们没事就好。时间不早，先睡吧。” 挂断电话，李乘风心说竟然追杀到了岭南来了？难道，对方知道他不在凌渡？ 李乘风没有马上出去，而是在卫生间里看着镜子，脑子里思索着对方的目标既然是自己，为何会追杀到岭南。如果对方去过他在凌渡的家，应该触发了报警装置，梁赞早就应该跟他联系了。既然这样，那只能说明对方知道了自己不在家。甚至说，知道他身在岭南。 李乘风想了想，灵机一动，顿时想到明海来的那支港澳考察团。 “东南亚面孔？手上还有纹身？” 李乘风心说这下跑不了你了，当即给王立峰打了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才听到王立峰仿佛跟做贼似的声音。 “你小子有病啊，都几点了，你嫂子差点被你吵醒。” “老王，不好意思啊，我问你，今天都有谁问过你我的去向？” “你他妈半夜打电话就问这事？”王立峰都有些急了，但声音依然压制着，生怕吵到了别人。 “对我很重要，抱歉了老哥。” “没人问你，韩书记他们都没回来。” “我不是说韩书记，那个考察团的人，有没有人问过我？” “你以为你是四大天王啊，人家吃饱了撑得问你干嘛。我说兄弟，现在都凌晨两点多了，老哥我血压还有点高，你小子这是在哪喝多了，就别折腾我了好不好。” 李乘风一听，心说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歉意的说道，“是喝的有点多，抱歉了老哥，赶紧搂着嫂子睡觉吧。” 李乘风刚要挂断电话，却听王立峰说道，“等等，今天华主任倒是问起了你，我说你去了岭南，估计得过几天才能回来。” “华主任？”李乘风心中一愣，“哪个华主任？” “就是明海市招商局的那个华业林主任，港澳考察团就是他带来的。说你在明海很有名气，想认识认识你，就这么说起来了。” “华业林？老王大哥，太感谢了，咱闺女的工作包在我身上，赶紧睡吧。” 挂断电话，李乘风心中大喜，他敏锐的感觉到这件事绝非偶然。而且华业林还是个官员，想查到他在岭南的住址不是很难。想到这，李乘风当即给赵斌拨了过去。 “赵局，睡了没有？” “刚才就醒了，负责保护可卿的暗哨刚才来了电话，有两个可疑人员今晚在那边出现，但都被跑掉了。不过我已经加派了人手，可卿那边的安全你不用担心。” “老赵，今晚确实有杀手去过。而且，我大体上也能摸清了对方的来路。你现在有空吗，当面给你汇报一下。” “怎么，你在岭南？” “嗯。我在盛达呢。” “去国安局吧，在那里见面。” 李乘风走出来卫生间，周岩和高展也有些困了，高展看着李乘风奇怪的问道，“这么晚了，谁还给你打电话？” 李乘风抱了抱拳，“抱歉了两位，我得走了，你们俩睡吧。” 周岩一愣，“风哥，出了什么事？” 李乘风尴尬的笑了笑，“你嫂子知道我来岭南没回家，有点生气，我回家看看去。” 在二人的嘲笑之中，李乘风夹起包赶紧离开了房间。十几分钟之后，李乘风来到了岭南国安局。 门口的值班室走出一名年轻的警官，谨慎的看了看车牌，“是李主任吧？我们局长在二楼右侧的房间里等着您呢。” 李乘风说了声谢谢，直接把车开了进去。来到二楼的局长办公室，李乘风推门而进。 “你来的比我还快，我还以为得在门口等等你呢。” 赵斌摘下了帽子挂好，“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正要过来，坐吧。”赵斌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扔给了李乘风，“自己抽吧，我戒烟了。” 李乘风也没客气，拿出一支抽了两口，这才说道，“老赵，我是这么认为的，你看看分析的对不对。今晚杀手去了七彩花园，那说明他是奔着我来的，应该是知道我在岭南。杀人的买卖可不是过家家，如果不是知道我在岭南，肯定是蹲守凌渡等着击杀我。老赵，我说的对不对？” 赵斌点了点头，“继续。” “既然对方知道我来岭南，那这事就好办了。我今天是临时起意，知道我来岭南的不多。所以我问了王立峰，果然有人向他打听我。那个人叫华业林，是明海招商局的一个什么主任。而且，他是带着一队港澳考察团去了凌渡。最重要的是，今晚那个杀手，也是那边的身材和面孔，而且用的是一把弹簧刀，口中还藏有刀片。” 赵斌吃惊的看着李乘风，“乘风，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 李乘风一愣，“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问的老王啊，就在二十分钟之前吧，他还把我骂了一顿。” “不是，我是问那个杀手，你怎么知道他的体貌特征和使用的凶器？” “这~，这你就别管了，总之是有人告诉我的。”看着赵斌犀利的眼神，李乘风只能再编一个谎言，“其实今晚你们发现的那两人，有一个是保护可卿的幽灵，是他告诉我的。” 赵斌这才点了点头，“我说呢，暗哨说那两个人像是在追逐，我就猜测应该还有人在暗中保护。既然这样，跟我去调查室。” 赵斌说完，带着李乘风直接来到了三楼一处非常封闭的房间。房间里有人值班，赵斌进来之后，二人起身敬礼。 赵斌回身问道，“你刚才说~叫华业林是吧？” 李乘风点了点头，“没错，我记得非常清楚。” 赵斌转身吩咐道，“马上查询一下明海市招商局华业林的资料，调出详细档案。” 两名值班人员答应一声，迅速的查询起来。在键盘的敲打声中，房间内谁都没有说话。片刻之后，其中一名警官说道。 “局长，请看大屏幕。” 说着，墙壁的投影屏幕上，出现了华业林的资料。警官一边播放一边说道。 “华业林，男，现年四十一岁，毕业于英国~。” 赵斌目光严厉，一边看一边听，警官介绍完之后，赵斌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乘风，看到了没有，父母妻儿全都移民到了澳洲，他却留在了明海。这种人，你觉得会全心全意的为人民服务吗？” “这种人要是能为人民服务，那真是见鬼了。如果老王没有告诉其他人的话，除了王立峰那只有此人知道我在岭南。即便是我办公室的人，也不知道我今晚不回凌渡。老赵，我怀疑那个杀手，就在那个所谓的港澳考察团之中。” 赵斌严肃的说道，“在目标没有确定的情况下，千万不可妄动。牵扯到港澳考察团，就要顾及舆论的影响。这样吧，再过几个小时，我亲自赶往凌渡。等我跟韩书记汇报完之后，暂时秘密把华业林控制起来。控制他的同时，通报明海国安局协助调查，立即搜查华业林的住地。” “老赵，你就不怕抓错了人？” 赵斌看了李乘风一眼，“既然是体制内的干部，抓错了我会向他郑重道歉。但是港澳台那边，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李乘风点了点头，“好，我这就赶回去，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等你这边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赵斌拍了拍李乘风的肩膀，“乘风，如果能挖出这条隐藏的大鱼，你可是立了大功。” 李乘风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心说我可不是为了立功，等回去之后，老子得查一查什么人手背上有纹身。 第172章 主动出手 岭南凌渡，县委机关招待所。 福海大半夜的偷了一辆车，把车停在了外面不起眼的地方，翻后墙从后窗进入了自己的房间。稍作喘息，福海立即给华业林打了内线。 “学长，我回来了。” “好，把房门打开，我马上过去。” 不大一会儿，华业林闪身进入了福海的房中。此时福海已经换了套睡衣，跳刀和刀片也塞在了枕头底下。 “怎么样，处理的干不干净？”华业林谨慎的问道。 福海叹息了一声，“那边有埋伏，失手了。” “什么？”华业林吃惊的看着福海，“有埋伏？难道是李乘风故意设下了陷阱？” 福海摇了摇头，“我连李乘风的人影都没见到，要不是多年养成的警觉，恐怕今晚就得栽了。” 华业林不敢相信的看着福海，他们二人一同受过特训，只不过培训的方向不同，华业林非常清楚福海的身手。当年特训的时候，福海可是格斗班的尖子。况且这些年福海在杀手界也小有名气，不然香港站那边不会让他来干这种差事。 “福海，马上把详细经过给我说一下，越详细越好，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华业林手指微微颤抖的点了支烟，如果福海留下了什么线索，那他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华业林知道国内安全人员也不是吃素的，任何疏忽都能给他带来灭顶之灾。甚至说，哪怕福海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华业林也要做好对应的准备。 福海把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华业林微闭双目，沉声说道，“再叙述一遍。” 福海冰冷的看了华业林一眼，他明白这是华业林的特长，一件事叙述两遍之后，往往能想起什么，或者是疏忽了什么，从中可以找出不同的线索。 听完福海的二次叙述，华业林睁开了眼睛，“你说对方像影子一样跟随着你？而你连对方的样子都没看到？” “嗯，当时情况危急，我觉察到对方是个硬茬子，所以没有跟他动手就开始逃离。好在有人打扰，不然还真未必能甩掉那家伙。” “福海，如果你跟对方交手的话，有几成把握能杀了他？” 福海摇了摇头，“那个人非常危险，这么多年我很少有这种危急感。他像是在戏耍我，如果动手，我一点把握都没有。那家伙给我的感觉就是个影子，根本无从下手。” 华业林不禁有些愕然，“福海，要是这么说，那李乘风此人也绝不简单，瑞查得家族悬赏他，恐怕是另有原因。虽然瑞查得家族在西方不是顶流家族，却也算得上老牌贵族。” 说到这，华业林站起身，略一沉思之后，眼神之中仿佛闪烁着一次的激动，“福海，这一次你没有白来，今晚的情报非常重要。或许，李乘风是隐藏在秘密战线上的一条大鱼。就算不是大鱼，也应该是身份非常特殊。不然，不会有如此高手暗中保护。” 福海一愣，吃惊的看着华业林，“学长，你准备怎么做？难道还要继续？” 华业林微微摇了摇头，“从你的叙述之中，如果你没有记错什么，应该没有留下线索。明天上午立即撤离，马上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福海疑惑的看着华业林，“你不是说~他是条大鱼？” 华业林目光锐利的看了福海一眼，“福海，我在体制内比你了解的多，像你说的那种高手，连省部级大员都没有这种资格。” 华业林微微一顿，压低了声音，“就算李乘风这条大鱼摆在咱们面前，你我也吃不下。但是这个情报非常重要，把它卖出去，我保证比瑞查得家族的悬赏还要高。别忘了美帝那边，一直有个老对手压制着他们不敢进入九州之地。说不定这一次，他们会把李乘风当成宝。” 福海心中一震，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在暗夜世界，有几支神秘力量争斗了很多年，而九州之地，最出名的当属幽灵。难道他今晚遇到的对手，就是暗夜世界传说中的幽灵？ 两个人商量完毕华业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现在已经不是发报机的年代，但是华业林无法动用房间内的网络把消息传递出去。毕竟国内的防火墙能够把他阻拦下来，甚至能够定位到具体方位。华业林只有返回明海之后，利用自己电脑中的破解软件，把消息卖给各大情报组织。 此刻的华业林即是紧张又有些兴奋，毕竟在暗夜世界谁也没见过真正的幽灵，见过他们的都已经死去。如果能在现实生活中捕捉到一位幽灵，这个价值，绝对比瑞查得家族的悬赏要高出几十倍。 次日一早，李乘风还在睡梦之中就被自己定下的闹钟惊醒。这一夜他只睡了两个多小时，但是李乘风不敢耽搁，他还有正事要办。 刚一上班，李乘风就把肖卫东喊了过来。肖卫东不知道李主任要安排什么，恭敬的看着他。 “老肖，给你安排个任务，但这件事悄悄的去做。你去机关招待所监控室，把这几天的监控硬盘都给我拿来。我这就给王主任打个电话，让他给那边说一声。” 肖卫东一听，“嗨，看您这么严肃，我当多大事呢。” 李乘风严肃的说道，“当大事去办，记住，千万别让港澳考察团的人发现。” “好，我这就过去。” 李乘风赶紧说道，“让小黄开车过去，拿到之后给我电话，咱们一起去县局。” 安排完肖卫东，李乘风当即给王立峰打了过去。县委机关招待所是办公室的下属单位，这种事没有王立峰打招呼，人家也不会给肖卫东。 王立峰跟没睡醒的样子，无精打采的嗯了两声挂断了电话。李乘风耐心的等待着，不大一会儿，肖卫东说是拿到了监控硬盘。李乘风二话不说直接去了县局，梁赞等人早已在县局等候。 凌渡县局监控室内，李乘风仔细的观察着这几天的监控。直到在一个饭桌上，有一个身材不高的男子看了一下手表，李乘风急忙喊道。 “停~，倒过来，再放一遍。” 看罢之后，李乘风确定了此人就是叶青所说的杀手。他不相信世上还有这么巧合的事，左手背上都有个十字金刚杵的纹身。 李乘风走到偏僻处，拿起电话给赵斌打了过去，“老赵，来了没有？告诉你个好消息，杀手被我找到了，就是考察团的成员之一。” “乘风，我马上就到凌渡，你有证据吗？” “证据~，还没有，但我能肯定，要不要先控制起来再说。” “不行，他可不是体制内的干部，港澳团的人，要抓必须要有足够的证据。你先不要轻举妄动，等我到了再说。” 李乘风心说我上哪弄证据去，除非~。李乘风心中一动，除非以身为饵，让那小主动出手。 第173章 狡兔三窟 李乘风想的倒是很好，但是目前的情况，就算是他跑到机关招待所那个杀手面前，人家未必肯动手。杀手是为了赏金，又不是二愣子跑这拼命来了，谁也不会傻的在公共场所出手杀人。 李乘风只能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等待着老赵到来。只要确认了对方身份那就好办了，如今大家都在明处，李乘风一点也不担心这家伙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等控制住了华业林，有了他的口供，那小子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赵斌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这一夜他也没闲着，跟省厅做了汇报之后，省厅领导与明海方面取得了联系。而且省厅领导明确表示，宁可错抓也不能反过。明海国安局也做好了准备，随时配合岭南方面实施搜查。 赵斌等人身穿便装来到了县委，在路上他已经向韩书记做了汇报。韩波还在岭南，这种事他当然不敢阻止，只能让赵斌尽量把动静弄的小一点，别太张扬。 赵斌等人刚一下车，李乘风也来到了县委大院。两个人一边走赵斌一边问道。 “你怎么能确定杀手的身份？” “那家伙左手背面有个纹身，刚才我已经在监控中发现了此人。” 赵斌一愣，停下了脚步，“这么重要的信息，昨晚你怎么不向我汇报？” “有用吗，你要说这个能算证据，我现在就带人过去抓人。” 赵斌回瞪了一眼，“先去王立峰的办公室，我已经给韩书记做了汇报，缉拿华业林之后就地审讯。” 县委办公大楼，这么多人呼呼啦啦往楼上走，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好在赵斌等人都是穿的便装，况且都认识他和李乘风，并没有引起什么骚动。 来到了办公室，王立峰看着身穿便装的赵斌，不禁有些发愣。 “老赵，怎么没穿警服？” “老王，先不说这些，我得借你的地方用一下。我已经跟韩书记做了汇报，一会儿你还要配合一下我的工作。” “什么意思？”王立峰奇怪的看着虎视眈眈的众人，李乘风则是抱着双臂，跟看热闹似的靠在门边。 赵斌简单的说了一遍，王立峰一听，顿时紧张的睁大了眼睛。 “老赵，那就在~小会议里吧，那边比较安静。” 赵斌点了点头，“好，你先安排我的人过去，然后你给华业林打个电话，就说韩书记请他过来谈一谈合作的事项。” 王立峰赶紧安排办公室人员去打开小会议室的房门，安排完，王立峰奇怪的看向李乘风，“你来干什么，这种事别瞎掺和。对了，你小子不是在岭南吗，大半夜回来的？” 李乘风心说这家伙看来是真没睡醒，刚才我都给他打过电话，居然还不知道我回来了。 “没事，我就看个热闹，等会就走。” 王立峰悄悄的暗示了一眼，“你懂什么，这事能是随便看的吗。赶紧回你办公室，等会我也过去。” 王立峰也是好心，他知道这种情况越少参与越好。虽然李乘风跟赵斌关系不错，但牵扯到国安局的案子，还是少知道为妙。 李乘风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老王，那个华业林是我举报的，多亏你昨晚给我透露了重要信息。等一会儿，还得给你录一份材料，一定要如实交代，任何的隐瞒都将对你不利。” 王立峰一愣，吃惊的看了看赵斌，又看了看李乘风，赶紧说道，“老赵，这里面可没我什么事，昨晚我睡的糊里糊涂，说的什么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赵斌苦笑道，“赶紧给华业林打电话吧，这家伙在吓唬你呢。” 李乘风也忍不住笑道，“老赵，看他这么心虚的样子，还真得要好好的审一审。” 王立峰这才反应过来，气的指着李乘风说道，“你小子给我等着，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立峰说着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直接拨打了手机。直到铃音结束也无人接听，王立峰想了想，打给了机关招待所总台。 “我是王立峰，给我转接一下贵宾b区华业林主任的房间。” “王主任，他们已经走了，几分钟前刚离开。耿局长正在办理退房手续，要不要让耿局长接电话？” “走了？”王立峰吃惊的看向赵斌。 赵斌和李乘风脸色均是一变，二人顾不得跟王立峰说什么，赶紧招呼人手向楼下跑去。 “乘风，你不用跟着了。” “不行，我得亲眼看到那个杀手被抓住才能放心。”李乘风说着，率先上了赵斌的车。 国安局一共来了三辆车，一上车赵斌马上吩咐司机，“快，朝着明海方向，追逐一辆挂着明海车牌的豪华中巴。” 赵斌吩咐完，马上用车载电台呼叫后面的同伴，命他们立即与明海市国安局取得联系。如果路上堵截不住的话，那就请明海方面做好抓捕的准备。 李乘风担心的说道，“老赵，如果实施抓捕的话，最好是连那个杀手一并抓获。不然一旦让他跑掉，很难再把他抓回来。” 赵斌眉头紧锁，“乘风，原本只是对华业林持怀疑态度，既然你能确定那个杀手，那说明华业林绝对有问题。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他们狗急跳墙，用其他考察团成员的生命来威胁。等会拦截之后你不用下车，只要华业林一露面立即拿下，至于那些考察团成员，一定要制造出与他们无关的假象。”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赵斌，“你是怕那个杀手制造出血案？” 赵斌点了点头，“真要是逼的对方走投无路，这个舆论压力我可承担不起。不过你放心，明海方面已经做好了准备，你说的那个杀手绝对跑不掉。” 李乘风深吸了一口气靠在座椅上，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有些怪异，就算昨晚那个杀手受到了惊吓，也不至于这么着急的离开。那个华业林应该明白，真要是留下了线索而暴露，就算他们回到明海也跑不掉。” 赵斌思索了一番，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先追上那辆车再说，希望不要出现什么意外。” 赵斌心中非常担心，脑海之中思索着各种复杂的场面。这是他担任国安局副局长的第一次亲自缉拿行动，一旦处理不好，对他今后的信心也将打击很大。 “局长，看，好像就是前面那辆车？”司机指着前方出现的一辆中巴说道。 赵斌仔细看了看，发现前面有三四辆大货车挡住了视线，当即打开了扩音器，“前面的车辆靠右让行~，前面的车辆靠右让行！”司机也按了几下警笛，提示前面的车辆有警车经过。 当前面的几辆货车慢悠悠的让开了道路，李乘风却发现那辆中巴车拐进了正在修建中的服务区。 赵斌当即拿起对讲器向后面两辆车喊道，“一组负责警戒，二组实施抓捕。记住，不要惊动其他乘客。” 说话间，赵斌的车辆也冲进了服务区，直接在中巴前面停了下来。紧接着，后面两辆车成包围之势把中巴夹在了中间。 此时中巴车门已经打开，像是有乘客去了旁边的厕所。赵斌率先冲上了中巴车，谨慎的搜寻了一遍，却没发现华业林。 赵斌赶紧向车下打了个手势，两名国安人员迅速跑向厕所方向。赵斌看着司机问道，“华业林主任呢？” 司机吃惊的看着车下的一众便衣，大部分考察团的人都没下车，也在诧异的看着赵斌等人。 李乘风没有按照赵斌的吩咐留在车内，下车之后马上把周围的情况观察了一遍。这里是通往明海市唯一的夹山口，周边几公里之内没有什么村庄。而且这个服务区并未建设完毕，在这里实施抓捕倒是个好地方。 中巴司机也是明海市招商局的人，看着身穿便装的赵斌，不满的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我可警告你，这一车都是港澳同胞~。” 没等他说完，赵斌直接亮出了证件，“我再问你一句，华业林呢！” 看着赵斌目带威严，司机这才老老实实的说道，“还没出凌渡就下车了，华主任说他还有事，让我们先回去。” 赵斌心中一惊，“那为何在这里停车？” “刚才有一位同胞说是吃坏了肚子，非要我找地方停车不可。” 赵斌心说要坏事，赶紧下了车，刚一回头，却发现李乘风正朝着后面走去。 “乘风，你要干什么？” 李乘风回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手背。赵斌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刚才下车的是那个杀手。 赵斌迅速向李乘风跑了过去，于此同时，也向同伴们做出了个包围搜寻的命令。 “老赵，带着你的人立刻回去，务必要抓住华业林。这个杀手交给我了，你的人留下来没用，那家伙已经进山了。” 李乘风刚才观察了一下车上的乘客，发现车中少了那个手背上有纹身的人。他在县局看过监控，对那个杀手的印象很深。李乘风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早已用声波探测周围的情况。 “好，我给你留下三个人一辆车，他们都是好手，如果进山的话，以他们为主力。” 赵斌也来不及多说什么，他也没想到华业林居然这么狡猾。应该是华业林觉察到了什么，提前做出了逃跑的准备。 赵斌走向自己的车，立马招呼人手过来。 “一组全部留下，配合李主任实施搜寻抓捕，二组马上与县局李明局长联系，通过监控查找华业林的行动轨迹，并全程搜捕。” 赵斌说完上了车，赶紧与明海市国安局联系，务必在华业林经常出入的地方全部布控，一旦出现立即抓捕。赵斌知道从事间谍工作的人，有一些重要文件以及物品绝不会带在身上。华业林即便要逃离，也会回去带走或者销毁一些重要的资料。 当赵斌打完电话之后，国安局的同志已经安抚了司机与其他乘客，并且借机把全车仔细搜查了一遍，可以确定没人隐藏在车上。 “局长，我们找不到李主任了？” 赵斌一愣，“刚才不是就站在那边吗？” 赵斌抬眼望去，哪里还有李乘风的身影，这家伙竟然在国安人员众目睽睽之下跟鬼似的失去了踪迹。 更让赵斌没想到的是，此时的华业林，正乘坐一辆出租车从他们身边经过，而且还亲眼目睹了他们招商局的中巴车被三辆轿车堵在了服务区。 华业林原定的是今天上午离开凌渡，而且离开前还要去向李志福王友疆告别一下。但一件小事，引起了他的怀疑，甚至推断出福海或许是他已经暴露。而暴露的起因，出在肖卫东身上。 华业林从昨晚到凌晨，精神都处于紧绷之中。维稳办的车喷着执法二字，对于他来说非常敏感。所以早餐之后华业林看似不经意的问了总台一句，得知是维稳办的人来取监控硬盘，华业林当即觉察到了不妙。 身为受过专业训练的情报人员，华业林可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巧合。李乘风执掌凌渡维稳办，而机关招待所这两天只住了他们这一波客人。华业林不明白李乘风是怎么怀疑到他们的，但想到幽灵二字，一切都释然了。 华业林金蝉脱壳离开了凌渡，不过他必须还要返回明海一趟。因为伪装的身份证件与另外一本澳洲护照，都藏在明海。要想逃离出去，他必须得拿到这些东西。 此时，两山口右侧的山林之中，李乘风谨慎的搜索着。而福海进入山林之后，并没有跑很远，在高处一块巨石后面停了下来。 其实华业林并没有让福海离开车辆，而是让他利用侨胞的身份硬抗审查。毕竟警方没有任何证据抓捕他，而且福海从事的不是情报，中国国安也从他身上找不出搜集情报的证据。 但是，从事刺杀行动的福海，他们这类人有一个通病，那就是从不把自身的安全，掌控在别人手里。所以当福海在车中听到后面有警车的喊话，他就做出了离开车辆的决定。 福海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下方，看到李乘风独自一人向这边搜索，福海一开始还有些好奇，但当他认出李乘风就是自己的击杀目标之后，福海的眼神之中，泛起了凶光。 “小子，想当猎人，你还不够资格！” 福海摸出了腰间的跳刀，并快速的在周边做了几个行迹伪装。福海心中甚至有些兴奋，如果对方真是向华业林猜测的那种身份，那他的脑袋可就值钱了。 第174章 十面埋伏 李乘风小心的向前摸索着，看似毫无头绪，实则周边十几米范围之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李乘风没有把枪拔出来，在没找到目标之前，他还不想让对方发现身上有枪。声波的回荡让李乘风闭着眼睛都能观察到一切，却依然装出普通人的样子谨慎前行。 李乘风知道他们出来的很突然，即便暗中有杜山这样的高手保护，也来不及跟随。如今，这是他第一次独自面对危险，有了前两次的失败经历，李乘风丝毫不敢大意。况且对方能够在白沧海手中溜走，绝不是一般的善茬。 声波的回荡之下，福海踩踏过的痕迹李乘风观察的一清二楚。看着草丛里青草折断的痕迹，李乘风知道他的搜寻路线绝没有错误。 巨大的山石后面，福海也在耐心的等待着。当他看到李乘风如此笨拙，福海心中不禁有些鄙视，甚至觉得华业林的怀疑有误。 暗夜世界的煞神幽灵，怎么会是如此无能之辈？或许这个李乘风是另外一个特殊身份。而且福海觉得如果李乘风真的是幽灵，中国情报组织根本没必要再派高手保护。既然昨晚有高手保护他，这说明李乘风本身的战斗力很弱。 福海看了看山下，发现那辆留守的车还在，但是那几个便衣只是守在山下并没有跟上来。福海轻蔑的看了李乘风一眼，故意抛出一块小石头吸引了李乘风的注意。 果不其然，听到响声，李乘风快速的朝着这边奔来。李乘风的速度不是很快，更没有施展身法，而且还在奔跑之中一只手伸向了后腰，把手枪的保险悄悄打开。 李乘风不敢有任何的疏忽，他知道这一次如果出现了意外，或许就是永别。在距离福海不到十米的位置，李乘风停下了脚步。 看着巨石右侧杀手故意布置的痕迹，李乘风心中冷笑，他知道如果自己从那个方向走过，巨石后面的杀手可以从身后甚至上方给自己致命的一击。只可惜，福海的身形完全在李乘风的掌控之下，他故意设下的伪装根本没用。 李乘风一手扶着腰，装出气喘吁吁的样子，依然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巨石之后，福海耳朵微微动了动，一猫腰跟个猿猴似的窜到了巨石上面。俯视之下，李乘风还扶着腰低着头，像是在寻找下一个踩踏的印记。 福海纵身而下，他没有使出杀招，而是想让李乘风临死之前再问几句话。但是这一刹那，李乘风却猛然闪出了两米，手中的枪对着身在空中的福海就扣动了扳机。 砰~！一声枪响，惊的周边鸟儿四散。李乘风可不想再像上两次似的，所以干脆就一枪要了对方的命。只可惜，李乘风的枪法太差，而且身在空中的福海发觉不妙猛然拧身，这一枪打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福海神色大惊，就地一滚二话不说闪身就往丛林之中跑去。他没想到李乘风手里竟然有枪，更没想到李乘风的躲闪速度如此之快。 “妈的，没打死，那就再来一枪。”李乘风也不再伪装，展开身法追了下去。 福海咬着牙，整个右臂都耷拉了下来。他准备发挥自己的跑酷特长，在丛林之中即便是甩不掉李乘风，也能找机会击杀了他。但是李乘风没有给他任何机会，身法比福海还要快。 砰~！又是一声枪响，福海窟嗵一下栽倒在地。李乘风拿着枪站在两米开外看着疼的直抽搐的福海，调侃着说道，“一米的距离老子再打不准，那干脆就别用枪了。” 这一枪正中福海的后心，此时的福海口中的溢出了鲜血，不过李乘风依然谨慎的拿枪指着他。直到福海双腿一瞪，彻底没了动静，李乘风却是依旧没动。 两声枪响也惊动了山下的国安，这一刻他们也顾不得危险，迅速的朝着枪响位置搜寻过来。李乘风接受了教训，一直远远的看着福海，根本就不上前去检查他到底死没死。直到那三名国安成员出现，李乘风才收起了枪。 “应该是死了，你们检查一下，小心点，这家伙嘴里面还藏着刀片。” 三名国安人员吃惊的看着李乘风，他们已经呼啸支援，凌渡县局马上就要过来一批特警。没想到特警没到，这位凌渡维稳办的李主任居然解决掉了逃亡人员。 其中一人赶紧给赵斌做了汇报，另外一名国安检查之后，确定福海彻底凉凉了。 李乘风长出了一口气，四个杀手如今解决掉了三个，也算是去掉了心头大患。而且，这一次收获非常大，不管能不能抓住华业林，至少把潜伏在内部的这条大鱼暴露了出来。如果能抓到活口，李乘风相信华业林绝不是一个人，应该还有同伴潜伏在明海市。 警笛声从山下传来，李乘风不再管这具尸首，独自下山跟随县局的警车返回。 此时，华业林也回到了明海。到了明海之后，华业林在一家药店之中购买了一些药物，直接找了一家大众澡堂走了进去。 华业林知道现在肯定有很多人在等着他，甚至大街上都不一定安全。但这种普通人的大众澡堂，却是隐身的最佳之处。 华业林把毛巾盖在脸上，躺在床上仔细的琢磨着。华业林明白自己藏物品的地方，他是绝不能现身，唯有找其他人去帮忙拿出来。 想来想去，华业林想到了那个帮助他得到李乘风资料的警察。这么多年来两人也算是比较好的朋友，而且对方一直没提起来，心中对政局非常不满。华业林一直有心招揽他加入，但此人贪欲非常重，所以华业林迟迟没有开口。 “小孙，在干嘛呢？” 乱哄哄的澡堂之中，华业林仔细的听着电话里的声音。 “老华，这是谁的号码？跟朋友打麻将呢，从凌渡回来了吗？” 华业林心中稍微的放松了一下，他刚才就听出哗啦啦的麻将声，看样子警方那边还没有对他进行通缉。以华业林的专业知识，他听得出对方没有刻意伪装什么。 “小孙，你来一趟，有一笔大买卖。” 华业林说出了一个地址，挂断电话之后，华业林迅速穿衣离开。但是离开之前，却把随身的物品存放在了衣柜之中。 明海高新区海达广场，一名三十来岁的警察正在四处看着，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小孙，我在你对面的烧烤店，直接过来。” “老华，你搞什么鬼？怎么又换电话了，我说刚才给你打不通呢。” “来了再说。” 挂断电话，警察四下看了看，朝着南侧的一排店面走去。当他路过一对散步的夫妻之时，快速的小声说道。 “他在对面的烧烤店。” 那对夫妻对视了一眼，依然向前走去，但是男子领口处的一个微型窃听装置，已经把刚才那个警察的话传了出去。 一道道身影开始包围那家烧烤店，此时的华业林也发觉到了异常，面色苍白的站起了起来。 第175章 晋升之路 山河省岭南市委，市委书记办公室。 赵斌把华业林的情况向程邦知书记以及米建国局长做了详细汇报，程邦知书记对于国安局的工作加以肯定，并对赵斌周密的安排和大胆的计划提出表扬。 程邦知感叹的说道，“赵斌同志，虽然现在不是非常时期，但在新形势下更要抓好敌特工作。改革开放以来，很多同志在金钱利益的诱惑之下失去了自我，很容易被敌人钻了空子。你们国安局的同志，要大胆的干，不要有什么包袱，不管涉及到哪一级干部，我作为书记都会全力支持。” 赵斌也尊敬的说道，“感谢程书记的支持和信任，我们会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斩断一切外来的魔爪。” 赵斌的内心非常激动，岭南国安局在成立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破获了一桩敌特大案。包括省厅以及部里，都对他提出了表扬。 华业林没有逃脱，他可没有福海的本事，被明海市国安局成功抓获。而抓获华业林的最大功臣，当属赵斌无疑。 其实在李乘风向赵斌汇报的当晚，岭南市国安局就通过技术手段，针对华业林的手机做了分析。那位明海市某派出所的副教导员孙某，是华业林来到岭南之后唯一向明海市联系过的人。 在省厅的协调之下，明海市国安局立即针对孙某进行了全方位监听和掌控。直到华业林在澡堂里与他联系之后，明海市国安局才实施了抓捕。 经过快速审讯，孙某交代了华业林向他查询过李乘风的详细档案，但他并不知道华业林要干什么。为了挽救自己的家庭和人生，孙某愿意戴罪立功，协助国安抓捕华业林。就这样，倒霉的华业林没想到竟然栽到了这种人手里。 岭南凌渡，李乘风得知华业林被抓的消息，并没有感到多么惊喜，毕竟华业林这样的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威胁。不过，当赵斌告知华业林已经猜测出他的身份，并正准备逃离国外卖个好价钱的时候，李乘风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李乘风庆幸他们行动迅速，如果自己幽灵的身份一旦曝光，只能逼迫他离开岭南从此隐藏身份。甚至说，今后的任务也会有很多限制，或许无法再执行国外任务。 李乘风身心放松，在办公室里与可卿聊着天，并告知陈晓刀要脱离金辉，即将成立自己的公司。谢可卿也非常高兴，她也不想让陈晓刀在那种地方一直混下去。两个人正煲着电话粥，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 “可卿，我先挂了，回头再跟你聊。” 挂断手机，李乘风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电话是楼下值班室打来的，告知有人要找李乘风，得知来人叫杜山，李乘风二话不说赶紧让人放行。 不大一会儿，酒鬼杜山走了进来。李乘风高兴的迎了上去，“老杜大哥，你总算是现身了。那天在峪口镇医院我就发现了你，本以为你会跟我见上一面，结果~。” 杜山打断道，“结果你小子失手了，要不是我在场，你现在就是殡仪馆里的一具尸体。” 李乘风尴尬的笑道，“那不是因为有你吗，我才这么放松。先坐下，中午我给你弄两瓶好酒喝。” 杜山摆了摆手，“等会我就要回去了，乘风，老秦对你这一次的表现很满意。能在蛛丝马迹之中分辨出潜藏的对手，这一点做的很好，而且独自击杀了那个名为福海的港客，连老白都很赞叹。当时我和黄松都没有跟上，还担心你小子一个人对付不了。没想到这一次你小子倒是挺干脆，以后保持下去。” 李乘风吃惊的问道，“怎么，老黄也来了？其实没必要，区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杀手，不值得这么兴师动众。当然，我也不能骄傲，再接再厉。” 杜山笑道，“瞧你那得意的模样，你小子就差把炫耀二字写在脸上了。我可告诉你，那个福海可不简单，在杀手榜上也是赫赫有名。另外，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瑞查得家族已经撤销了对你的悬赏。作为回应，我们也撤销了对瑞查得家族的悬赏。” 李乘风顿时惊喜的看着杜山，“那这么说，第四个杀手不会来了？” “那也未必，按照正常的情况，杀手做的是买卖，没人出钱当然不会冒险出力。但也有不正常的情况，所以你小子依然要小心谨慎。” “什么是不正常情况？” “除非人家跟你有仇，不是为了钱财而卖命。” 李乘风顿时松了口气，“跟我有仇的都在岭南，要不要我现在就弄死他们。” 杜山喝了一口酒，欣慰的看着李乘风，“乘风，好好的打磨打磨，我相信你很快就能独当一面。等会我就要离开了，记住一点，任何情况之下幽灵都有无限防卫权利。千万不要被那些电影情节所欺骗，觉察到危险第一时间就要出手。哪怕是错杀，总比自己躺在冰冷的床上强得多。” 李乘风感激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在这一行里自己还没有真正的成长起来。就像杜山说的那样，还需要打磨打磨才行。李乘风也想尽快像杜山老白他们一样，能独当一面完成各种复杂的任务。 送走了杜山，李乘风赶紧给叶青打了个电话。李乘风不是要确认瑞查得家族的悬赏，而是询问白沧海是不是也要离开岭南。在得知白沧海最近并不返回战魂殿，李乘风这才算是放了心。 华业林的案子依然在调查，但这已经不是李乘风所关心的了。至于那位台胞孙老，也在赵斌和韩波的看望之下，总算是明白了他最信任的两个人，竟然是军统余孽。别看这位老台胞当年也是军人，却对军统恨之入骨。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李乘风的危机算是解除。寒冷的季节也过去，天气渐暖，山川河流处处充满了春意。 岭南政坛，也在春意盎然之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与其它城市相比，整个岭南的调整不但提前，而且还出乎了不少人的意料。 人间最美四月天，韩波终于等来了喜讯。省委组织部派人来到了岭南，经过谈话之后，正式发布公示，副书记吕文多，成为了新一任岭南市长。韩波于力等四人，晋升为岭南市副市长。 与此同时，岭南凌渡也在按照韩波的推荐，经市委组织部考察决定，李志福担任凌渡县委书记，王友疆则是县委副书记，代理县长。同时，彭金超不再担任凌渡政法委书记一职，转任专职副书记。 凌渡县委，韩波的办公室。李乘风看到办公室已经收拾的很利索，有些不舍的看着韩波。 “韩书记，再过两个月我就来凌渡满一年了。说实话，虽然您是高升，但这心里总是觉得空落落的。” 韩波微笑着拍了拍李乘风的肩膀，二人走到沙发旁坐下，“乘风，这一年你成长的很快，当初来的时候你就是个愣头小子。但是现在，至少看着像一个基层干部了。我走了以后你也别太张扬，别人可没有我这么有耐心。另外，以后做任何事情都要稳重一些，你不再是以前那个愣小子了，考虑事情要成熟一些。” 李乘风笑道，“韩书记，我这样的倔驴，恐怕在凌渡也栓不住多久。什么时候有合适的位置您还得想着我，不然别人压不住。” 韩波哈哈笑了几声，“我这还没正式上任，你小子就开始要官了？这要是传出去，恐怕我的公示期没过就得刷下来。” 两个人正说着，李志福王友疆走了进来。看到李乘风在，王友疆调侃的说道，“李书记，看到了没有，韩副市长临走前，还在想着帮你敲打敲打这个刺头。” 李志福也跟着说道，“必须给他戴上一副紧箍咒，不然韩副市长一走，这小子就敢在大院里翻跟头。” 韩波与李乘风微笑着站起身，李乘风说道，“看到了吗，您还没走呢，两位领导就开始欺负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说笑之中，韩波走上前，与李志富王友疆郑重的握了握手，“老李，友疆，凌渡就交给你们了。虽然我来的时间不长，但是对凌渡非常有感情。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去市里找我。” 李志福感激的看着韩波，如果不是他的到来，李志福的仕途之路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李志福能在短短一年之内扭转局面并成功坐上书记的位置，最大的恩人当属韩波。 “韩书记，吃完饭再走吧，大家总得给你送送行。要是就这么离开凌渡，这也有点说不过去啊。” “老李，送别宴咱们回头再吃，市里面还等着呢。吕市长刚上任，也在等着召集大家开个见面会。按说昨晚我就该回市里，只是舍不得大家，多住了一晚上。” 王友疆看了看李志富，“老李，韩书记又不是去外地上任，等那边忙完之后，随时都能来。咱们也别耽误韩书记上任了，大家都在楼下等着呢。” 三个人一边走一边聊，李乘风帮着韩波拎着最后的行李。县委大院之中，几乎是站满了人，各个科室的都来为韩波送行。 李乘风帮着把行李放在了车上，看了看牛青，“小牛，以后我用车的时候别跟我打官腔，不然我可不客气。” 牛青开心的咧着嘴，他是唯一跟随韩波去市里的人，刘正刚反而留在了凌渡。 “风哥，什么时候回岭南给我说一声，我来接你。” 李乘风笑着拍了拍牛青，这小子能在凌渡被韩波看中，也算是他家祖坟上冒青烟了。别看只是个专职司机，但一般的县级干部都不敢招惹。 韩波看着众人也很感慨，挥了挥手，“大家都回去吧，过几天我再回来看望大家。” 在众人的欢送之下，韩波的车辆终于离开了县委大院。当车辆开出去的那一刻，也预示着与凌渡的彻底告别。 王立峰碰了碰还在发呆的李乘风，“走吧，上你办公室坐会儿。韩书记高升了，你小子怎么还哭丧着脸。” “你才哭丧着脸呢，以后有什么事你可得罩着我，现在我可是在凌渡没后台了。” 两个人说闹着向办公大楼走去，王立峰也是心中感慨，不知道韩波一走，李志富和王友疆二人能不能撑起凌渡这片天。 此时，岭南市政府，穆燕正在吕文多的办公室里，两个人也在商议着副市长下一步的分工问题。自从赵邦基被拿下之后，很多工作都落到了穆燕身上。如今同时提拔了四位副市长，这在岭南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吕市长，明天市里面就要召开常委会议，这几个人的分工职责必须要拿出来，还是您来决定吧。” 吕文多满面红光的看着穆燕，“穆燕啊，你现在是常务副市长，对咱们市的经济比较熟悉，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穆燕微微一笑，心说你老吕抓思想也就是那么回事，但是抓经济的话，跟她比那可就差远了。 “吕市长，米建国那边是雷打不动，他还是管着自己那一摊。至于韩波等人，我觉得总得有个排位吧。虽说他们都是县里和区里的一把手晋升，但在市政府党组成员之中，也要分个先后。” 吕文多拢了一下花白的头发，“我也在愁着这一点，韩波到还好说，以他的资历排在你之后应该没人会说闲话。但是于力和李再生以及郑獬，他们三人一个是高新区上来的，另外两个是港山县和沽清县的书记，谁前谁后都不好办。况且以前岭南也没出现过类似现象，程书记把责任都推给了我，我也不好处理。” 穆燕微笑的看着吕文多，对于这种无能之辈她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刚才吕文多所说的话，穆燕却有着另外的想法。 “吕市长，我到觉得~沽清县的李再生，应该排在我之后。沽清县这些年对岭南的贡献很大，韩波同志虽说是把凌渡搞的有些起色，但与沽清还是没法相比。您刚接任市长一职，如果延续吴海涛的思路，莫不如打破一下，让李再生和于力上来，韩波排在郑獬之前。这样的安排，我觉得李再生和于力更有动力。” 吕文多心中一怔，虽然程邦知没有给这几个人下最终的定论，但市委常委之中都认可韩波的工作能力。而且前段时间韩波能在关键时刻扭转局面，也预示着他上面有人。穆燕这样做，吕文多虽然抓经济不行，但做官的头脑还是非常精明。 吕文多眼神之中露出了怪异的微笑，这么多年的副书记干下来，他也不是吃素的，敏锐的觉察到穆燕这是畏惧韩波的能力。吕文多心说这样正好，他正愁着抓不住机会呢。 第176章 挑起矛盾 岭南凌渡，县委维稳办主任办公室。 李乘风与王立峰二人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王立峰轻声说道，“乘风，刚才发现了吗，彭金超竟然没有下去送一送韩书记。” 李乘风不屑的一撇嘴，“那家伙心怀鬼胎，别看现在是副书记，但在凌渡已经没了人缘。说不好听的，这家伙的前程也就到此为止了。老是想投机取巧，结果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乘风，我觉得这一次的人事调整，吴市长算是彻底输了。听说他要平级调离到外省，还不如刘鑫源市长呢。至少刘鑫源留在了省内，而且照样晋升了一级。” 李乘风淡淡的笑道，“人家好歹是正厅级，你老王区区一个副县级瞎操啥心。还是想想闺女的工作吧，这两天抽个机会，咱们去市里请老赵坐一坐。关系再好，也不能长时间不联系。” 一说到这事，王立峰顿时来了精神，“乘风，我听说周岩去了市委，能不能让他帮帮忙？” 李乘风一愣，吃惊的看着王立峰，“怎么，国安这么好的单位，你还嫌弃？” 王立峰尴尬的笑了笑，“我哪敢嫌弃，只是觉得一个女孩子，不会有什么危险吧。特别是上一次老赵风风火火的带着一帮人，我看着都有点吓得慌。我给你说，你可能没发现，他们当时都带着枪呢。” 李乘风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那回头我问问周岩吧，但我不敢保证。” 王立峰胳膊杵了杵，“周岩那边要是不行，你找韩书记啊，他现在是副市长，开口要个编制那还不简单。” 李乘风顿时急了，“我操，你怎么不找，给你闺女办事你让我开口？” 王立峰白了一眼，“我要是有你俩那关系，还用你说。再说了，韩书记去了市政府之后，肯定是老三。他分管的单位都不错，如果周岩那边定不下来，这事你得帮我张张口。” “拉倒吧，你自己去找，我可没那闲工夫。国安的工作都还嫌弃，你老王先算一卦，看看你家老祖宗啥时候给你托梦。” “哎哎，怎么还急了，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你小子可是答应过我的。” 两个人正闲聊着，黄明志走了进来，“王主任，李县长~哦不，是李书记喊您去会议室开会。” 李乘风调侃的拍了拍王立峰，“赶紧去吧，现在你老王也算是常委中的顶梁柱了，说话得硬气点。” 王立峰站起身，背着手瞟了李乘风一眼，“别忘了刚才说的事，交给你了。” 看着王立峰走出办公室，李乘风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对于安排工作，李乘风并没觉得有多大难度。如果是半年前，他做梦都不敢说这种大话，但是现在，确实有很多机会摆在面前。这就是普通老百姓与官员之间的差距，权力越大路子越广，有些事情甚至是有人主动送上门。 岭南凌渡，众人都在为韩波的晋升而高兴，但此时的韩波，却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 岭南市政府，小会议室。包括米建国在内的所有新老党组成员都到齐，新任市长吕文多，更是面带激动的笑容看着众人。 从座次的排位上，仿佛众人心中都有了底。穆燕和米建国一左一右坐在吕文多两侧，秘书长孙大为则是坐在米建国旁边。而韩波在众人谦虚的推让之下，坐在了穆燕身边。 穆燕侧身看着韩波，带着关心的语气问道，“韩副市长，办公室都收拾好了吗？这可是你的老地方，又打回来了。” 韩波微微点了点头，“没多少东西，都收拾利索了。再次回到这里上班，确实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郑獬大嗓门的调笑道，“韩副市长，你可是这里的老人，别把好位置都占了，必须给我们几个留个好房间。” 韩波笑了笑，指了指孙大为说道，“老郑，这个你得去找孙秘书长，找我你算是拜错庙门了。” 众人都跟着笑了起来，他们几个的关系以前都不错，彼此之间没有什么矛盾。而且都在自己的地面上当一把手，说话也没什么顾虑。更何况吕文多以前是专职副书记，在这些基层上来的人眼里，还没有多大的威信。 吕文多也笑呵呵的看着众人，这跟他在市委那边开会可不一样。在市委的时候，每当程邦知进来之后，所有人都是鸦雀无声。哪像这里，跟菜市场似的。不过吕文多也明白，毕竟自己刚上任，还没有树立起真正的权威。特别是在这些基层一把手面前，他们个个都不是善茬。 吕文多咳嗽了两声，会议室渐渐安静下来，吕文多看着众人说道，“既然大家都到齐了，咱们市领导班子也算是整体上见个面。这段时间，岭南政府这边的工作进度很慢，当然，也是有一些特殊的原因。现在大家都到齐了，下一步的工作必须要加快进度。” 众人都低着头听着，他们对吕文多很了解，知道这位吕市长的开场白比较长，还是当副书记的那一套。果不其然，吕文多慷慨激昂的说了一通废话，连穆燕听的都有些昏昏欲睡。 当说到正题之时，众人都暗暗松了口气。不过，当吕文多提出工作安排之时，新晋升的四位副市长即是疑惑也有些不解。 按说在晋升之时，他们的工作安排就应该同时到位，而且组织部谈话的时候，就应该把具体职责告知。但是岭南遇到了特殊情况，这在干部史上还是极为罕见的一幕。更让众人没想到的是，吕文多竟然不是单独谈话，而是要在会议上直接宣布。 当吕文多说出工作安排之后，犹如一颗炸弹，顿时在众人心中掀起了波涛巨浪。韩波竟然排名倒数第二，这可出乎了众人的意料。包括米建国和孙大为，也吃惊的看了吕文多一眼。韩波没有表现出多大的不满，不过脸上也失去了刚才的淡定和从容。 吕文多仿佛没有看到众人的眼光，接着说道，“当然，这只是我和穆燕副市长商议的初步意见，具体情况还要上报市委，经常委会通过才能定夺。毕竟咱们岭南历史上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就算有什么疏忽和不到的地方，相信市委方面也会加以指正。” 吕文多的一番话，听的穆燕顿时变了脸色。这一刻，穆燕忽然发觉吕文多不像表面看着这么温和，无形之中已经挑起了她与韩波之间的矛盾。 第177章 各有手段 韩波坐在自己刚搬进来的办公室里，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虽然在来之前韩波并没有在意具体的分工，但这种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无法忍受。 在官场之中排名那可是非常有讲究，更是会涉及到今后的晋升问题。韩波拿起电话要给谢伟国打过去，但想了想，又放了下来。 韩波点了支烟，品味着吕文多话中的含义。首先这是他与穆燕商议的决定，吕文多刚接掌市政府，肯定是以穆燕的意见为主导。其次，吕文多也留了活话，这并不作为最终意见。 烟雾之中，韩波仿佛明白了吕文多的意图。这位以岭南官场老好人着称的专职副书记，看来也不是这么简单。刚一上任，就想搞平衡手段，韩波没想到他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掌控大局。 韩波再次拿起电话，打给了张克水。原本张克水比他们先调走一步，但上面鉴于岭南市政府的乱局，已经处于半停摆状态，率先把岭南市政府班子进行了重组。 “张部长，我是韩波。” “韩波啊，现在得称呼你一下韩副市长了。怎么样，上任吗？” “今天刚到市政府，并且召开了第一次政府党组会议。张部长，对于副市长的工作安排，市里面是怎么定的？” 电话之中，张克水苦笑道，“其实省里面是让市里拿出具体意见，但是现在情况比较特殊，吕文多跟你们同步接手，而程书记也即将离任，所以程书记把事情推给了吕文多。这在全国的干部历史上，恐怕都是极为奇特的一幕。” “那省里面，是什么意见？”韩波问道。 “省里面也赞同程书记的意见，毕竟吕文多要重组岭南市政府，主抓今后的行政事务，省里也尊重他的意见。” 韩波皱了皱眉头，当即把今天会议上的结果告知了张克水。 张克水一听，“这不胡闹吗，论资历论能力，也不应该这样安排？而且省里也把你列为了重点培养，怎么会这样？这件事我知道了，你暂时不要过问，我来看看什么情况。” 放下电话，韩波很清楚张克水会把此事汇报给谢伟国。从张克水口中说出来，比韩波亲自打电话诉苦要好得多。 此时，市长办公室内，吕文多正惬意的品着茶。这么多年来，吕文多一直在岭南政坛中很少有话语权。程邦知和吴海涛都是强势人物，身为三把手的吕文多不得不低头弯腰谨慎行事。现如今天降大任，恰逢程邦知也即将卸任书记一职，吕文多感觉到时机已经成熟，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老好人，终于要展露强势的一面。 “小王！！” 吕文多把自己的秘书王海喊了过来，“去把孙秘书长请过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王海答应一声走了出去，不大一会儿，市政府秘书长孙大为走了进来。 “吕市长，您找我？” “孙秘书长，坐！” 吕文多站起身走到了会客区，二人落座之后，吕文多和蔼的问道，“孙秘书长，今天的碰头会，有些事情也没找你们商议，你对会议上的内容有什么不同看法没有？” 孙大为恭敬的说道，“吕市长，虽说我也是党组成员，但我只管好办公室这一摊子，当好领导们的后勤官，关于副市长的工作安排，当然还是您说了算。” 孙大为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别看今天在会议上他坐在了米建国身边，那只是因为他是市政府的老人，新上任的几位副市长对他的谦让而已。虽说孙大为也是市政府党组成员，毕竟他只是个正县级，与人家差着行市呢。 吕文多笑道，“大为啊，你也不要过分的自谦，如今的市政府包括我在内都是新人，你可是老人了，以后得多分担一些责任。况且现在马上要成立市政府办公厅，办公室与秘书处合并一起，以后可没有秘书处的处长与你分庭抗礼了。” “吕市长放心，一定做好后勤工作，为各位领导解决后顾之忧。”孙大为谨慎的回答着，不明白吕文多找他来到底何意。 吕文多点了点头，“大为，你觉得韩副市长和李再生副市长，谁更适合担当市政府的第三梯队力量？” 孙大为心说终于说到重点了，谨慎的回答道，“吕市长，这个在我看来，我感觉两人是旗鼓相当。韩副市长与我是老同事，当年他担任处长的时候，我还没担任秘书长。在处理一些棘手的问题上，韩副市长确实要略胜一筹。不过，李再生副市长在基层任职多年，抓基层的能力非常强。所以说，他们二人，我还真不好评价。” 吕文多心中暗笑，孙大为说了一堆废话等于没说，仿佛还推心置腹的评价了一番，把市直机关圆滑的一面表现的淋漓尽致。不过吕文多不在意这些，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二人聊了一会儿，孙大为离开了市长办公室。他这边一走，吕文多又把郑獬请了过来。与刚才孙大为一样，吕文多还是问了这个问题。但郑獬的回答可不一样，直截了当的告知吕文多，韩波要比李再生更胜任一筹。 二人走后，吕文多拿起了今日上午的会议纪要，当即在上面修改了一段话，并命王海备车，他要去市委一趟。 吕文多的一举一动，当然瞒不过消息灵通的穆燕。如今张远执掌秘书处，吕文多这边一走，张远就来到了穆燕的办公室。 穆燕手里夹着一支三五香烟，神情凝重的看着窗外。看到张远进来，穆燕只是瞟了一眼没说什么。 张远也看出穆燕心情有些沉重，轻声说道，“穆副市长，吕市长去了市委，刚才~孙大为和郑獬去了他的办公室。” 穆燕掐灭了香烟，喝了一口水，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说。” 张远谨慎的坐了下来，“怎么，看着您有些不高兴？” 穆燕叹息道，“姜还是老的辣啊，大家刚一见面，就让吕文多这个老狐狸摆了一道。老吕抓经济不行，但耍人的手段，确实有两下子。” 张远疑惑的看着穆燕，“怎么，在会议上发生了争执？” 穆燕冷笑一声，“争吵那是不成熟的表现，今天的会议纪要你看了吗？” 张远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但王海说吕市长要重新审视，又拿走了。” “有什么感受？” 张远犹豫了一下，说道，“穆副市长，您不应该参与韩波的工作安排。我很了解韩波，他不是那种服输的性格，更何况他省里面有人。您这样做，恐怕以后在工作配合上，要有分歧。” 穆燕伸了个懒腰，“要么说被吕文多摆了我一道，我当然知道韩波不会甘心，上面更不可能让他排在于力和李再生之后。” “那会议纪要上，说是您和吕市长的商议结果？” 穆燕冷哼一声，“这个老狐狸，比我想象的要精明太多了。能稳居岭南三把手的位置这么多年，确实不简单啊。” 张远一愣，顿时明白了穆燕的意图。看来是穆燕想挑起吕文多与韩波之间的矛盾，甚至想让谢伟国来压制局面。没想到，吕文多也不是善茬，提前出手把她给耍了。 “张远，韩波在不在办公室？”穆燕忽然问道。 张远点了点头，“会议之后一直没有出去。” 穆燕站起身，“我敢打赌，吕文多那个老狐狸，绝对不会按照会议纪要上报。他把孙大个和郑大嗓喊过去，就是想让我觉得是他俩的意见改变了决议。这个老骚狐狸刚一上任就跟老娘耍心机，那就看看谁能技高一筹吧。” “您要去哪？” “韩波的办公室，有人找我就说我在他那里。张远，你的老领导来了，晚上总得给他接个风吧。我去邀请，你来安排一下。” 两个人说着，一前一后走出了办公室。张远四下看了看，独自返回秘书处，穆燕则是直接去了韩波的房间。 穆燕敲了敲门，拧开把手，“韩副市长，不打扰吧？” “吆，穆副市长，快请进！” 韩波站起身迎了过来，客气的把穆燕请到了沙发旁。 穆燕四下看了看，“这是鑫源市长以前的办公室，你对这里可不陌生。怎么样，还满意吧？” 韩波呵呵笑了两声，“穆副市长，在哪个房间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把工作干好，不辜负了领导的信任。” 由于刚到还没安排秘书，韩波亲自给穆燕泡了一杯清茶。两人坐下之后，韩波问道，“穆副市长，您有事？” “韩波，咱们可不是外人，有话我就直说了。今天的会议上，老吕同志可是耍了点小心机，那不是我的主观意见。这一点，相信你应该能看出来。” 韩波佯装不知的问道，“心机？穆副市长可否明示？” 穆燕瞟了韩波一眼，“韩波，在老姐面前咱们就不必要这样了，我只是想来告诉你，老吕的做法有点欠妥。你放心，第三的位置还是你的。当然，除了米建国之外，老米要进常委了。” 韩波微微一愣，却没有追问，对于他们这个级别的干部来说，追问就等于落了下乘。 韩波微笑着说道，“穆副市长，我觉得领导班子刚组建，大家还是齐心协力把工作搞好再说。现在各个区县都很稳定，而且经济上发展的也不错。反而是市政府这一块，自从赵邦基出事之后，一乱再乱，这一次的调整，可以说是省领导重新组建了一套新班子。” 说到这，韩波微微一顿，目光也变得严肃起来，“穆副市长，现在上面可都盯着岭南这一块呢，干不好，说不定还会调整。别忘了，省长书记也不过就几个月的时间了。” 穆燕听出了韩波话中的威胁之意，那意思她现在的后台樊法敦与省长联手，还能够左右岭南的人事安排。可一旦省长书记卸任之后，周泽川担任书记，谢伟国晋升常务副省长。到时候，樊法敦的话语权可就没这么重了。 穆燕笑了笑，“韩波，咱们的想法是一样的，干好工作是前提。吕市长干了多年的政工，以后啊，抓经济可都靠你了。” 韩波看了穆燕一眼，“一切都还未定，但不管抓哪一块，都是为了岭南的整体大局，我服从组织安排。” 这一刻，韩波仿佛明白了上午的碰头会，只不过是二人初次交手的棋局。看样子，刚才他白给张克水打了那个电话，自己也差点迷失了心境。 穆燕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清茶，她知道再说下去韩波也是油盐不进，干脆改变了话题。 “这茶不错，鑫源市长的安排，你听说了吗？” 韩波点了点头，“他要去明海接任市长一职，总体来说，还算是满意。” 穆燕叹息了一声，“咱们那位海涛市长啊，损人不利己，逼走了鑫源市长，自己也没留住，反而去了外省。真希望这种局面，以后不要在咱们这一任上发生。” 韩波呵呵笑道，“历史的节点都让他们赶上了，想必以后也不会再出现这种异常的情况了。” 穆燕点了点头，站起身说道，“你这位老秘书处处长打回老家，总得给你接个风。晚上就去盛达吧，没外人，秘书处只有张远，我再喊一下于副市长，算是老姐给你们俩接个风。” 韩波刚要拒绝，穆燕却是一抬手阻止道，“别说那些没用的，这事就这么定了。晚上下班之后，我让张远去接你。” 穆燕说着走了出去，韩波不禁有些为难，这种时候如果去参加小范围聚会，传出去肯定不好。但穆燕的强势，拒绝的话，也不太合适。 不大一会儿，于力走了进来。韩波坐在办公桌后面没有起身，只是瞟了一眼问道。 “怎么，第三副市长这是来我这视察工作来了？” 于力大咧咧的往沙发上一坐，“老韩，少来这套，那两位什么意思你还能看不出来。” 说吧，于力郁闷的埋怨道，“老韩，我怎么觉得当了副市长，还不如我在高新区痛快。就这一上午，我在办公室里跟做贼似的，都不敢出来。” 韩波笑着走了过来，“这里可不是你的一亩三分地了，夹着尾巴做人吧。是不是接到了邀请？” 于力点了点头，“去不去？” “废话，没拒绝，当然得去。” “那老吕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韩波笑着指了指于力，“想多了，人家只不过是为我接风而已。从乡下来，这是领导的厚爱，你只不过是作陪的。” 于力伸出了大拇指，“老韩，是条汉子，这回老吕应该明白了，你老韩也不是吃亏的主。” 韩波眼神之中荡漾着笑意，刚才穆燕来到时候，他忽然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双方都在拿自己做文章，既然这样，韩波也不能任人摆布。 要想在市政府站稳脚跟，就得展现出自己的个性。如今他已经不是听之任之的秘书处处长，而是堂堂正正的党组成员，俯视全市的副市长。 第178章 岭南偶遇 岭南市委，市委书记办公室。 程邦知与吕文多交流了一番，戴着老花镜，看着吕文多递过来的会议纪要。看罢之后，程邦知摘下眼镜。 “老吕，省里面这一次的特殊决定，是要把岭南的经济重任交给了你。说实话，这段时间岭南的问题确实不少。特别是咱们市高层领导之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闹的人心惶惶无心工作。再这么下去，恐怕省委要派驻人员来接管了。现在重新组建市政府领导班子，我希望你老吕不要走海涛和鑫源的老路，一定要团结同志搞好工作。” 吕文多赶紧恭敬的说道，“程书记，这一点您放心，跟随您多年，您还不了解我吗。抓经济我可能不是很好，但团结同志方面，我吕文多要是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当然，除了您程书记之外。” 程邦知呵呵笑道，“老吕啊，你现在是市长了，也不能一味的当老好人。省委政法委书记赵铭哲是你的老战友，他在背后支持你，你就放手大胆的去干。现在省里还没定下岭南市委书记的人选，等定下来之后，我希望你们之间要精诚团结，把咱们岭南建设成明珠城市。” 吕文多点了点头，“程书记，这份纪要您要是没意见的话，明天的常委会上，那我就定下来了。” “嗯，没意见，韩波这个同志有勇有谋，配合你和穆燕的工作，应该能起到非常积极的作用。穆燕这个同志虽说是女性，但工作能力非常出色，以后你们也要多磨合。特别是工作上，多听取一下她与韩波的意见。我这样说，你老吕不反对吧。” 吕文多呵呵笑道，“当然不反对，我的强项是抓思想，在经济方面是该听取他们的意见。既然程书记不反对，那我就把纪要发给组织部了，各自分工明确之后，大家也好抓紧把工作抓起来。” 程邦知站起身，亲自把吕文多送出办公室门外。别看吕文多现在已经担任了市长，但在程邦知心里他却不是很好的人选。如果不是市政府那边自赵邦基之后，吴海涛与刘鑫源产生了内耗，一下子失去了三位领头的大员，只能是瘸子里面找个高的，硬推出吕文多上位。 程邦知心里有些担心，却也不想再过问这些了。估计下个月省里就要定下岭南市委书记的人选，他也将告别这座执政多年的城市。 岭南市委组织部，当张克水接到市政府的会议纪要之后，心中不免有些诧异，当即给韩波打了过去。 “韩波，市政府那边基本定下来了，跟省里的意见相吻合，没有你说的那种调整？郑獬还是排名居尾，你依然在穆燕之后。” “张部长，这是那二位给了我一个下马威，不过还是我沉不住气，没有第一时间洞察这里面的玄机。另外，穆副市长约我和于力副市长晚上一起吃饭，估计吕市长得知之后，要挠头了。” 张克水微微一怔，当即苦笑道，“还没搭班子就开始了？这些人啊，往往都想着怎么先抓权，却从不想着先把重任担当起来。韩波，你现在不是县委书记了，今后的路必须要自己走出来。谢副省长把你扶上了马，但能不能降服烈马还得要看自己。我也马上要离开了，以后你要多加谨慎。” “张部长，谢谢您的关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嗯，那有什么事再联系，我先处理一下文件。” 挂断电话之后，张克水不禁为岭南市政府的新领导班子感到担忧。不过他也即将离开，也无心去过问这些闲事，甚至说，张克水也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去另外的城市迎接新的挑战。 当晚，李乘风也来到了岭南。陈晓刀的公司正式注册，虽然还没有挂牌开张，却是已经接到了第一个大活。 陈晓刀的公司选址就在高新区，办公室正在装修之中。李乘风看了一圈，“不错吗，感觉很高大上。” 陈晓刀笑道，“都是高哥找的人，听说还是设计院的人帮着设计的。疯子，我对这些什么都不懂，老高说的那个工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种事都交给老高，那家伙心眼多，赚钱的事情他门清。”李乘风说着四下看了看，“大头呢？这家伙现在住哪？” 陈晓刀指了指办公区后面的通道，“等那边装修好了之后，大头那哥几个都搬过来。现在闲的没事，那家伙不知道跑哪喝酒去了。” 李乘风点了点头，“那行，装修方面你就多盯着点，晚上我约了周岩，一起去喝点吧。” 陈晓刀摆了摆手，“我跟他们聊不到一起，还是你去吧。对了，这两天抽个空，可卿妹子说要去看看赵老爷子。” 李乘风想了想，“后天过去吧，后天我有时间。对了，没跟可卿说我来岭南了吧？” 陈晓刀一愣，“怎么，你不回家？” 李乘风苦笑道，“我们县委办公室主任跟着呢，晚上我们还得回去。不说了，我先走，工程上的事你就听老高的，他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李乘风安排了一番，开车匆匆赶往了岭南国安局。今晚他不止约了周岩，还约了赵斌一起吃饭。目前王立峰正在赵斌那里，李乘风还得去接他们俩。 “周岩，在哪，要不要我去接你？”李乘风一边开车一边打着电话。 “风哥，不用了，你说个地方我直接过去。” 李乘风想了想，“那就在盛达酒店吧，真要是喝多了就住下，反正挂你账上不用花钱。” 二人约定了吃饭的地点之后，李乘风匆匆赶往国安局。只是让李乘风没想到的是，居然在盛达遇到了韩波一行。不但如此，无形之中还替领导们当了一回重要的棋子。 第179章 明争暗斗 岭南市国安局，王立峰还是第一次来赵斌的办公室。别看身为县委常委，但进到办公大楼里面，王立峰总觉得每个人都在盯着他。 王立峰与赵斌关系一直很铁，也没有绕弯子，直接告知闺女的工作安排。并歉意的告知赵斌，他想让闺女去市直机关工作。 赵斌想了想，说道，“老王，要不这样，先让乘风想想办法，如果没有合适的地方，我这边再开一个绿灯。毕竟是大学生，即便是笔试面试也应该没问题。” “怎么，到你这里来还要考试？” 赵斌苦笑道，“这又不是我家开的小卖铺，必要的程序还得走一走。” 王立峰叹息一声，“孩子本来想着去省城什么外企，我觉得还是在体制内稳当。反正这个脸面我也舍出来了，安排不好我就找你和乘风。” 赵斌也理解王立峰的苦心，在基层工作了半辈子，好不容易把女儿培养出来，当父母的当然想安排个好地方。况且孩子还是知名大学毕业，各个条件都能说的过去。 两个人正说着，李乘风打来了电话，赵斌换了身便装两人一起下了办公楼。 上车之后，赵斌问道，“乘风，去什么地方吃饭？” 李乘风一边开车一边说道，“王主任好不容易请你一次，怎么也得是岭南最尊贵的地方。” 赵斌苦笑道，“又是盛达，就不能换个口味。再说这个时间，去了恐怕也没有房间了。” “放心吧，我让周岩打电话定了房间。晚上我还想喊着高展呢，那家伙单位里有招待，人不多，就咱们四个。对了，我车上没带酒，盛达的酒水可是非常贵。” 王立峰一听，神色顿时紧张起来，“乘风，看看前面有农行没有，停一下，我取点钱。” 王立峰话音一落，李乘风与赵斌都笑了起来。赵斌碰了碰王立峰，“这小子吓唬你呢，周岩那边有存放的招待酒，这顿饭也不用你请。来到岭南了让你花钱，回头凌渡那帮哥们还不得笑话我。” 王立峰顿时脖子一挺，“老赵，这次可不能让你花钱，说好我请就是我请，谁也别跟我争。” 李乘风调侃道，“今天要是老王请客，去了之后咱们喝茅台，不喝招待酒了。” 坐在后座的王立峰，顿时甩一个白眼，恨不能用眼神抽他两巴掌。 几个人互相说笑着，很快来到了盛达宾馆。不得不说盛达的生意真是火爆，从超市到商场，加上酒店住宿，车位挤得满满当当。 李乘风左右看了看，无奈之下按了喇叭。保安看到是凌渡车牌，正要训斥几句，但忽然间仿佛想起了什么。保安再次看了看车牌，又看了看车上喷的执法二字，恭敬的走了过来。 “请问~是~凌渡的李主任？” 李乘风放下车窗点了点头，保安赶紧打手势升起道闸，“李主任，进地下车库向右拐，那边有预留的车位。” 李乘风客气的回应了一声启动了车辆，王立峰吃惊的瞪大了眼珠子，“凌渡的李主任，这几个字现在这么牛逼了吗？连岭南盛达的保安，都能对你这么客气？” 赵斌笑着拍了拍王立峰，“这回放心了吧，吃完饭记他的账，保证管用。” 李乘风熟门熟路，当然知道给市政府预留的车位地点。李乘风把车停了过去，停好之后，王立峰忽然说道，“乘风，对过停车位那不是穆副市长的车吗？” 赵斌和李乘风纷纷看去，果然是穆燕的专车。李乘风不屑的说道，“她吃她的，咱们吃咱们的，怎么，你老王还想着穆副市长的好事？还别说，你们俩年龄相配。” “你小子再没大没小，回头我收了你的房子。” 赵斌苦笑道，“乘风，以后咱们还是少来这里。领导们请客都喜欢往这里跑，真要是遇见了，不去打个招呼也不好。” 三人说着进了电梯，此时餐厅总台上，张远正调换着菜品。张远这边也是四个人，并没有要套餐，想点几个领导喜欢吃的精品菜。张远忙乎完一转身，李乘风三人正好从电梯里走出来。 “吆，这么巧，你们也来这里吃饭？”张远说着，跟赵斌王立峰打了个招呼。 李乘风奇怪的看着张远，“张哥，刚才我还琢磨呢，穆副市长的车停在下面，你老张不会也跟着吧，没想到你还真的在。” 赵斌客气的说道，“张处长，王主任和乘风来市里办事，正好晚上没走，我请他们坐一坐。” 张远微微笑道，“今天巧了，穆副市长给韩副市长接风。要不~咱们一起吧？” 众人当然知道这是客气话，但韩波也在，倒是出乎了李乘风的意料。众人虚假的谦让了一番，张远说道，“你们在哪个房间，等会我去给你们敬杯酒。” 李乘风四下看了看，“周岩那家伙定的，我还没问总台呢。张哥，你先忙，领导那边要紧，等忙完再过来喝两口。” 张远一听周岩也在，心说这俩家伙现在走的倒是很近，看来等会还真的过来敬杯酒。王立峰在他眼里没什么，但另外三人可都不是善茬。特别是赵斌担任岭南国安局常务副局长之后，连穆燕都想结交一下。那可是没有经过市里研究，省里直接任命的，这个含义可非同一般。 贵宾厅内，穆燕正跟韩波和于力有说有笑的聊着。不得不说，穆燕在社交上绝对是一把好手，硕大的厅中别看只有三个人，却一点也不显得冷场。正说着，张远从外面走了进来。 韩波怕张远点的菜太多浪费，好意提醒道，“张远，就咱们四个，简单点就行，没必要浪费。” “韩副市长，我就点了几道酒店的精品菜，没多点。对了，乘风也来了，他和周岩赵斌在聚义堂，还有凌渡的王主任。”张远说着，不经意间看了穆燕一眼。 韩波微微一怔，转念一想，故意说道，“这小子也来了？回头我得批评批评周岩，可别被这小子带坏了。张远，等会让他过来给领导们敬杯酒。这两个小家伙要是联合起来当刺头，那可不得了。” 张远赶忙答应一声，于力笑道，“老韩，你现在已经不是凌渡县委书记了，再跟人家摆领导的架子那可不行。” 韩波看了于力一眼，“那个臭小子，就是我退休了他也得听我的，敢不听，他岳父都不答应。” 穆燕别有深意的瞟了韩波一眼，忽然问道，“韩副市长，那个国安局的赵斌局长，以前我真没怎么听说过，怎么突然就接管了岭南国安？这件事当时我还问过海涛市长和鑫源市长，连他俩都莫名其妙。他可是你凌渡出来的干部，这事你应该知道吧？” 于力也好奇的看向韩波，关于这个赵斌确实太神奇。以前默默无闻，只是个缉毒支队的政委，去凌渡转了一圈，就成了凌驾于一般干部之上的国安局长。别看米建国兼任岭南国安一把手的位置，但穆燕等人都明白，实际掌控国安的是赵斌。 韩波苦笑道，“说实话，他当时调任的时候我都蒙在鼓里呢。不过赵斌局长倒是说过，是部委领导找他直接谈话，省厅垂直领导。那个部门很特殊，我相信不会有什么暗箱操作。” 穆燕叹息道，“现在的岭南跟以前不一样了，当年我干副县长的时候，市里面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现在呢，别说是赵斌局长，即便是市政府一个小小的秘书处都藏龙卧虎。李乘风是谢副省长的准女婿，周岩更是周泽川书记的侄子，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大人物。所以说现在咱们当领导的，更要谨慎。” 正在喝茶的于力差点没喷出来，他还真不知道周岩与周泽川之间的关系。于力暗暗心惊，多亏陈琦生那件事处理的好，不然得罪了这两位小爷，陈琦生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于力看了韩波一眼，发现韩波稳如泰山淡定自如，于力心说怪不得韩波刚一上任就敢跟吕文多和穆燕掰腕子，人家确实有他的底牌。不但有省政府下一步的二当家支持，更是连周泽川都挂靠上了，有这种强大的阵容还怕谁。 盛达酒店聚义堂包房之中，李乘风哥几个聊的正欢。周岩已经到了，他的档案转到了市委，目前还没有正式安排职务。 酒菜一上桌，李乘风开门见山的说道，“今天咱们小聚，但我得把话说在前面。今天的聚会就一个主题，那就是咱老王大哥闺女的工作安排。说实话，自从我去了凌渡之后，老王大哥没少照顾我，孩子工作的事你们俩得出出力。这第一杯酒，我和老王大哥先敬二位。” 赵斌一听，放下了酒杯，“你要说敬，那这杯酒不能喝，我跟老王认识多少年了，要敬也轮不到你。” 周岩也跟着说道，“就是，赵局长说的对，再说了，你还真把自己当长辈了？人家大学毕业都二十多岁了，比你小不了多少。” 王立峰赶紧说道，“不能这么论，辈分不在年龄，什么时候都得管你们叫一声叔。” 李乘风笑道，“别，周岩还没对象，没准这小子有啥想法，万一处着处着对了眼呢。周岩，赶紧给你老丈人端一杯。” “去你的，你让两位老哥看看，还有点当哥的样吗。来吧，咱们一起喝个开场酒。” 赵斌也跟着笑的前仰后合，王立福更是苦笑的瞪了李乘风一眼。不过周岩要真能跟他闺女走到一起，那他们老王家可真是烧高香了。 跟那一桌相比，这哥几个都是真心相交的朋友，既不论职务大小也不问背景高低，说什么事都毫无顾忌，气氛即温馨又融洽。 看着王立峰还有些担心，周岩笑道，“王主任，工作的事不必着急，不是下个月才回来吗，等一等不要紧。我这边刚去，具体工作还没安排，有什么合适位置我一定给你想着点。” “周岩兄弟，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今天不再说这事，省的影响大家心情。我干一个，略表心意。” 王立峰豪爽的干了一杯，从事办公室主任这么多年，他当然听出周岩的意思。当干部的没人会把话说死，但说到这份上已经给他吃了定心丸。 周岩看了看众人，对着李乘风神秘的说道，“听说了吗，今天韩书记刚一上任，吕文多和穆燕就给他来了个下马威。那两位，居然要把韩书记排名倒二。” 众人一听，纷纷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李乘风和王立峰都是韩波的嫡系，赵斌也是凌渡出来的干部，顿时一个个吃惊的看向周岩。 李乘风瞪大了眼睛，“论资排辈韩书记也不可能低于李再生和于力吧？这事定了？” 周岩诡异的一笑，“都是手段，市政府刚重组，都想试试火力而已。”周岩说着指了指右边，“那边的饭局，恐怕也是演给吕市长看的。” “那最终~怎么定的？”李乘风担心的看着周岩。 周岩微微一撇嘴，“韩书记当然是排名穆燕之后，吕文多也不傻，他真要是听了穆燕的建议，省里面能饶的了他？人家给他挖了个坑都看不出来，那老吕这些年可真是白混了。” 王立峰看了看赵斌和李乘风，“周岩兄弟，你听谁说的？” 没等周岩解释，李乘风苦笑道，“老王大哥，你以为秘书处是吃素的。知道秘书处两大职责是什么吗？第一，就是散布谣言，第二，就是打击谣言。在散布和打击之中获取最大的利益，这就是能耐。” “操，你也是秘书处出来的，别把咱们形容的这么下作。换个话题，不聊这些了。”周岩说着端起酒杯。 还没等周岩进行下一个项目，房门一开，张远端着酒杯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看到张远进来，众人刚要起身，张远赶紧说道，“都别动，谁起身那就是把我当外人了。我坐不住，那边还得伺候领导，这杯酒也是三位市长命我来敬大家一杯。我干了，你们随意。” 张远豪迈的干了一杯，王立峰赶紧给他续上。张远看着众人说道，“这第二杯酒，可是我自己的心意了。” 李乘风赶忙抬手制止道，“张哥，喝这么急干什么，先吃口菜，要是觉得我们这里的菜品不如你那边，等会你就上两道硬菜。” 张远笑道，“才两道菜，看不起你张哥是吧，我已经跟总台打了招呼，这一桌算我的。乘风，老领导来了，等会你要是不去敬一杯，韩副市长可不愿意。来吧，赵局，王主任，这杯酒喝完，我得过去伺候领导，诸位别介意啊。周岩，你也得倒满，去了市委那边，你还没请辞别酒呢。” 众人纷纷站起身，谁都理解张远的处境，别看他是秘书处副处长，但在那一桌也只能是个端茶倒水的角色。 张远来的快走的也快，几杯酒下肚之后，王立峰好心的提醒道，“乘风，老书记在那边喝酒，你就代表大家去一吧。” 李乘风笑道，“论官职论地位也轮不到我啊，还是你跟赵局代表一下吧。” 赵斌淡淡的一笑，“乘风，我现在的职务位置不方便去。而且那边的局，也不适合老王。韩副市长既然让张远传了话，乘风，你跟周岩代表一下吧。” 李乘风碰了碰周岩，“看到了吗，这俩老哥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走吧，小卒子过河，未必将不了军。” 周岩苦笑道，“不拉着我能死是吧，好事你怎么不想着我。” “少废话，给领导敬酒难道不是好事，想不想进步了。”李乘风二话不说，拉着周岩就走。 二人一走，王立峰担心的看着赵斌，“老赵，你说这俩小子，不会一不小心吐出个象牙，把领导吓着？” 赵斌看了看房门，低声说道，“老王，好好的学着点吧，两个年轻人都比你看的清楚。你以为周岩真的是被硬拉走的？他是代表着周泽川，去给韩书记站台去了。” 王立峰想了想，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他不是感慨自己老了，而是知道自己的位置不够高，有些事情他还真是看不透彻。 第180章 轻视的态度 夜色已深，李乘风和王立峰没有住在岭南，依然返回了凌渡。 看着李乘风喝的有些微醺，王立峰不放心的说道，“乘风，行不行，不行咱们就住一晚，我花钱。” “开慢点没事，还是省点钱给闺女置办嫁妆吧。”李乘风说着打开了车窗，凉爽的风顿时让二人清醒了不少。 王立峰点了支烟递给了李乘风，“韩书记刚上任就这么勾心斗角，还不如留住凌渡呢。” 李乘风抽了口烟，“老王，哪个地方都一样，刚来凌渡的时候，不是也有杨志华暗中下绊子吗。你老王只是安于现状习惯了而已，如果年轻十岁，你老王一样也得斗。” “乘风，你跟周岩去敬杯酒，难道就能改变了局面？” 李乘风嘴角弯起一道弧度，“老王大哥，我敢打赌这件事明天就能传遍市政府。光是我去无所谓，但是周岩一去性质就不一样了，吕文多和穆燕都得掂量掂量。” 王立峰喝的也有些微醺，不服的说道，“我觉得你们都想的太多。不就是敬个酒吗，况且周岩在秘书处干过，也应该去。” 李乘风苦笑的摇了摇头，“那为何你和老赵不去？” “人家都是大领导，我俩不合适。” “那周岩更不合适，只是区区一个副科级。但他为什么敢去？不但去了，韩书记还当面批评他不要跟我学。”李乘风说着，对着王立峰挑了挑眉，“明白了吧，周岩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你以为真是我硬拉去的？” 王立峰点了点头，“老了，脑子也跟不上时代了，能安稳的混到退休就行。” “老王，咱们俩都是心无所求之人，活的开心比什么都重要。说不定哪一天我闭上了眼，你老王能哭两声我就满足了。” 王立峰不知道李乘风话中的含义，还以为是在开玩笑，不在意的说道，“要哭也得是你哭我，说实话，现在县里面还在执行韩书记的政策，但用不了多久，李志富和王友疆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对了，你听说了吗，刘虎又回来了。” 李乘风淡淡的笑了笑，以前他就没把刘虎当回事，现在更是看不上眼。不过刘虎的回归，也预示着王友疆安耐已久的贪婪之心，估计又要蠢蠢欲动了。 岭南凌渡，四月下旬，岭南各个区县人大代表改选，李乘风成功当选为凌渡县新一届人大代表。在县人大会议上，王友疆经县人大常委会提名，正式当选为凌渡县政府县长。 就在李乘风当选人大代表的同时，谢可卿也调任老干部活动中心，任调度科科长，副科级。张克水调离之前，终于把谢可卿提了上来。虽说只是个休闲位置，但至少已经是步入了干部序列。 五月中旬，山河省省委，对于岭南政坛再次调整。程邦知调入省人大，张克水调任沙威市担任代市长，周长海正式接任退休的单水娟，担任岭南统战部部长一职。省纪委第三督查室主任田浩冲，接替了张克水的组织部长一职。与此同时，岭南市委市政府机构调整正式批复，撤销办公室成立市委市政府办公厅。 就在众人纷纷猜测谁来接替程邦知担任岭南市委书记，山河省省委终于有了决定，任命省委副秘书长兼督查室主任的郑丙乙，接替了程邦知的岭南市委书记一职。而郑丙乙上任之后，周岩则是直接成了他的专职秘书。 岭南凌渡，县委办公室。李乘风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王立峰则是看重岭南日报，感叹的说道。 “田浩冲当了岭南组织部长，恐怕下一步的干部提拔越来越难了。这个人铁面无私，想走他的关系那可是自寻死路。” 李乘风笑道，“怎么，这是点我的是吧？不就是有个处分吗，他爱提不提。大不了，我去找郑丙乙去，我跟老郑可是熟人。” “你就吹吧，人家郑书记以前可是省委副秘书长，你老丈人是省府那边的人，跟人家有什么关系。” 李乘风不屑的说道，“当初我被扣在明海市的时候，那可是老郑亲手去把我捞出来的。就凭这一点，回头老郑来咱们凌渡的时候，我得请他喝一杯。” 王立峰吃惊的看着李乘风，“真的假的？” “如假包换，就陈进那件事，当初就是郑丙乙去的明海。现在周岩跟他当了秘书，看来这个老郑是周泽川的人。这下妥了，以后吕文多想独霸岭南掌控常委，也要掂量掂量了。” 王立福微微一撇嘴，“你以为是县委常委呢，都这么胆小怕事？到了市常委一级，哪个上面没有后台。我倒觉得郑丙乙初来乍到，未必能掌控全局。” 李乘风站起身，摆了摆手，“不说了，他们爱谁谁，反正不关咱们屁事。我得去找一下孟启超了。” “等等？”王立峰喊住了李乘风，疑惑的问道，“你找老孟干嘛？” “有些事不是你范围之内，你管不了。玉符山那边的水库，我得找孟启超把它给炸掉。”李乘风说着，离开了办公室。 王立峰愣了半天，“还想炸水库？你怎么不登天呢，龙王跟你家有仇啊。” 王立峰苦笑着摇了摇头，岂不知李乘风真的是要去炸水库。随着天气转热，马上就要雨季来临，这件事赵老爷子已经督促了好几次，李乘风也觉得确实有些危机。 李乘风来到了县政府办公室，孟启超热情的把他迎了进来。 “李主任，你可是难得大驾光临，怎么，有事吗？” 李乘风主动递了支烟，“孟主任，还是那件事，现在的雨水增多，水库的闸门再不炸开，一旦溃了堤坝，整个县城都将被淹没。这可不是小事，而且以前韩书记在的时候，我就给他说过。” 孟启超当即苦笑道，“李主任，这件事我也向王县长反映过了，但是经过调查才发现，那地方目前依然属于科工委的地盘，咱们根本就插不上手。” 李乘风眉头一皱，“我询问过，人家说了这需要地方上来处理。孟主任，你可别跟我打马虎眼，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主任，这件事我当然非常重视。其实有些政策你还不太清楚，如果让地方上来处理，这需要科工委那边正式下发文件。而且炸掉水库闸门也不是一句话的事，甚至需要上报到省水利厅审批。” 李乘风严肃的说道，“那就赶紧上报，科工委那边的文件我去想办法。水火无情，真要是溃了坝，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孟启超尴尬的笑了笑，“好好，只要有了科工委的文件，我现在就向上面申请。” 李乘风还想再多说几句，但想了想还是算了，他知道孟启超权力有限，恐怕这件事还得是向王友疆李志富汇报一下为好。 李乘风这边刚一走，孟启超顿时露出了鄙睨之色，“咸吃萝卜淡操心，手都伸到我这来了。还以为是韩波在呢，老子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孟启超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别说是上报，即便是决堤那也是人家科工委的买卖，跟他们有什么关系，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岂不知，正是因为孟启超的懒政态度，酿成大祸之后彻底激怒了李乘风。 第181章 拉拢战线 山河省，省委副书记办公室。 周泽川与谢伟国坐在沙发上，如今岭南、沙威、以及明海三的干部调整基本进行完毕，两位省级大员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周泽川喝了一口茶，说道，“伟国啊，现在厅级干部的调整大方向已经基本完毕，我觉得你是不是该去下面走一走，给他们助助威。” 谢伟国轻声笑道，“领导一开口，下属就得跑断腿啊。既然周副书记有了指示，那我就把其它工作安排一下，安排完就去这三地转一转。” 周泽川笑道，“这可不是什么指示，不过这三个地市，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岭南。虽说从书记到市长都换了一遍，就是不知道这股新鲜血液，能不能匹配这具身躯。吕文多虽是岭南的老人，但对经济工作方面还很欠缺，而郑丙乙更是多年在省委的大保姆，没有执掌一把手的地方经验，我担心他无法掌控住岭南的大局。” 谢伟国点了点头，“关于岭南方面，老郑那边我倒是不担心，郑丙乙在省委工作这么多年，处事沉稳思想觉悟也比较高。但是市政府那边，目前缺乏的是抓经济的好手。吕文多抓思想有一套，但是缺乏改革的决心和魄力。” 周泽川看了谢伟国一眼，“是啊，我是想把鑫源留在岭南，不过~也要给那边留一点面子吗。我知道吕文多不适合市长一职，这不是还有穆燕和韩波吗？年轻人上来了，就得多承担一些责任。” 谢伟国说道，“穆燕这个同志，我到觉得更适合做外事工作，社交能力强，思想活跃，也能很快与他人打成一片。不过在经济上，缺乏实战经验。韩波的位置很微妙，目前还主导不了什么经济政策。” 周泽川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伟国啊，我怎么听着，像是要提前打下伏笔啊？反正今后几年如果经济抓不上去，你这个当领导的可是有难以推卸的责任。跟我诉苦没用，有困难你自己去解决。” “既然您周副书记这么说，那去了之后我就不客气了，该敲打的我就狠狠地敲打。到时候，您可得帮我撑着点。” 周泽川呵呵笑了几声，指了指谢伟国，“原来在这等着我呢，好！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省委常委们谁要是有反对意见，我来替你挡，这下放心了吧。” 谢伟国拱了拱手，“谢谢周副书记，有您这句话，不辱使命。” 周泽川向后靠了靠，“伟国，现在省市级别得调整基本定局，但日前我去京都开会的时候，上面的角逐也很激烈，都在为今年年底的大换届做准备。” 谢伟国心中一动，“怎办，有新动向？” 周泽川摇了摇头，“目前还看不出来，不过，很多久未露面的老同志，都发表了态度。还有那位长发大仙，更是直接坐镇京都。有他们这些定海神针在世，想必还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长发大仙？谢伟国笑了笑，心说周泽川倒是会给人家起外号。甘少皇这个名字现如今已经很少有人提及了，特别是高层之中，仿佛直呼其名都是一种不尊重，更别说他们省一级干部了。 ...... 山河省岭南市，市委会议室。 市委书记郑丙乙上任之后，第一次主持召开了全市厅级以上干部全体会议。 自县级人大政协改选完毕，市人大政协也进行了新一届选举。郑丙乙全票当选为岭南市新一届人大常委会主任，并提名吕文多为岭南市市长，全票通过。 如今岭南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配备齐全，正所谓兵强马壮，郑丙乙也满怀信心，准备开创新的篇章。这么多年在省委鞍前马后，郑丙乙终于有了大展拳脚的舞台。 会议室的主席台上，坐着新一届市委常委。岭南市的铁三角坐在中间位置，郑丙乙的左边是市长吕文多，右边则是新任专职副书记魏成志。 常委之中新老面孔几乎各站一半，米建国被市人大免去副市长一职，接替成为专职副书记的魏成志，担任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成功进入市委常委。 周长海担任统战部部长之后，也成功进入了市委常委。空降的组织部长田浩冲当仁不让，同样坐上了岭南常委的位置。与周长海略显拘谨和低调不同，田浩冲则是一脸严肃的盯着台下，他比市纪委书记张鹏更像是纪委书记。 韩波于力等人坐在台下前排，看着当年同为重点培养干部的周长海，韩波心里确实有些不是滋味。但命运使然，程邦知临走前向省委提出的最后要求，就是周长海进入岭南市常委。省委书记即将卸任，当然会满足程邦知这位执掌多年岭南的老友心愿。 会议结束之后，郑丙乙大步流星率先走了出去。其他众人等领导们离开之后，互相打着招呼也陆续的离开了会议室。韩波和郑獬一边聊着一边向外走，刚走到门口就被周岩叫住。 “韩副市长，请留步，郑书记说是有事找您，请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韩波微微一愣，“好，我这就过去。” 其他人都是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韩波，连已经走出会议室的穆燕，也不禁回头看了韩波一眼。要知道郑丙乙上任之后，都是围绕着市委圈子打转，市政府那边除了市长吕文多之外，郑丙乙并没有单独约见过任何人。 穆燕很想单独见一见郑丙乙，但周岩一直推脱说郑书记确实没时间。如今郑丙乙突然要见韩波，不但是穆燕，连李再生于力等人，都觉得有点意思。 韩波跟随周岩来到了市委书记办公室，来到门口，韩波看着周岩轻声问道，“郑书记这是~什么意思？” 周岩耸了耸肩，“韩副市长，这个我真不知道。” 韩波笑了笑，“去禀报一声吧。” 周岩禀报之后，看着韩波说道，“韩副市长，您请。” 韩波进入办公室，郑丙乙主动迎了上来，热情的伸出手，“韩波同志，这段时间光忙着人大政协改选了，还没来得及去你那边。怎么样，同志们不会对我有什么意见吧。” 韩波不禁有些诧异，郑丙乙这话说的有些不对，应该说是去市政府或者吕市长那边，怎么能说去他那里，自己又代表不了市政府。 韩波不卑不亢的说道，“郑书记，意见肯定有，都等着您去做指示呢。” 郑丙乙笑道，“这话听着可是一半虚伪一半真实，有意见是真实，听我做指示肯定虚伪。来吧，咱们坐下说。” 周岩给韩波泡了杯茶，刚要给郑丙乙续上水，郑丙乙阻拦道，“小周，有没有冰镇的可乐，刚才开会说的我嗓子都要冒烟了，我就喜欢那一口。” 周岩笑了笑，“您稍等，我这就下去拿。” 周岩走了之后，郑丙乙看着韩波说道，“韩波同志，咱们以前接触的少，不过我上任之前，谢副省长专门向我举荐了你。咱们岭南的领导班子都是新团队，团结稳定是大局，但也不能落后于其它城市。” 韩波微笑着点着头，谦虚的说道，“谢副省长这是怕我偷懒，专门叮嘱郑书记要鞭策鞭策。” 郑丙乙呵呵笑了起来，指了指韩波，“别忘了我也是秘书出身，这种官话你我之间就不必说了。韩波啊，说实话，其实省里面对市政府那边的运作有些担心，有些重担你可得主动挑起来。下一步省里面也要改选，今后几年咱们岭南虽说不能与明海相比，但至少也不能落后于沙威市。这个担子可不轻，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韩波一直在审视着这位新上任的市委书记，他以前确实跟郑丙乙没怎么接触过，毕竟副秘书长的职责就是后勤那一摊子，即便郑丙乙还兼职督查室主任，也督察不到韩波头上。不过郑丙乙的这几句话，韩波听着倒挺有深意。 “郑书记，市政府那边的班子也是刚组建不久，大家都在努力的解决一些遗留问题。虽说吕市长以前不是主抓经济，却也是岭南政坛上的老人，所以在工作上也无需怎么磨合。目前的情况，好在各个区县比较稳定，完成今年的经济指标没什么问题。” 郑丙乙赞同道，“说到区县，前段时间领导班子闹不团结，并没有影响到下面的工作，这一点我感到很欣慰。韩波同志，我准备过几日去各个区县转一圈，亲自摸摸底。你这两天也准备准备，到时候陪我走一趟。” “好，那就~先从凌渡开始，那里我最熟悉。” 言语之中，韩波敏锐的察觉到，这位新上任的市委书记，恐怕要亲自插手经济这一块了。一把手一旦亲自过问，必然会引起吕文多甚至是穆燕等人的不满。韩波不知道这是好事坏事，但看郑丙乙的态度，明显的是要把他绑在同一条战船之上。 岭南凌渡，玉符山。李乘风和庾宏斌看着一身西装笔挺的陈晓刀，两个人总觉得有些怪异。 庾宏斌调侃道，“风哥，这一个来月没见，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刀哥，成了专职模特？” 李乘风点了点头，“嗯，不但是专职，还是岭南最出名的男模，出场费很高。” “滚你奶奶的，两个小子找打是吧。老子公司开业一个都没去，以后还想不想去岭南了。”陈晓刀气的骂道。 庾宏斌赶紧解释道，“刀哥，那天正好是个黄道吉日，有人在我那摆喜宴，你弟妹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 陈晓刀目光看向了李乘风，“你呢？” 李乘风苦笑道，“我都走半路上了，结果可卿打电话来说，大头那小子弄了一群纹龙刺虎的，站在门口收礼金。我他妈好歹也是政府官员，你整的跟召开古惑仔大会似的，我能去吗。刀子，咱们都成企业家了，回头跟大头那小子说一下，少把那些不三不四的往公司里领。对了，大头今天怎么没来？” 陈晓刀撇了撇嘴，“他现在跟高展混了，只要高展一个电话，这小子跑的他妈狗都追不上。” 李乘风一愣，疑惑的问道，“老高~招呼他干什么？” 陈晓刀搬了个木桩子坐在两人面前，神秘的说道，“乘风，老高可是个能人，他现在手头上握着好几个工程项目，都有咱们的投资。既然是工程，难免与当地的村里地头蛇起冲突，大头都带着人干了好几场了。前两天还被高新区警方抓了进去，不过当天就放了。”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陈晓刀，“这事我怎么不知道，是高展托了人？” 陈晓刀点了点头，“听说是高新区的什么陈院长，一个电话就把事摆平。” “我操，老高这家伙行啊，私下里知道纵向联合了。回头我得说说他，这种事少让大头参与。真要是重伤或者出了人命，高展肯定不认，都得是大头担着。” 陈晓刀不在乎的摆了摆手，“放心，大头那帮人都是老手，知道轻重。不过说真的，老高确实有本事，知道咱们现在赚了多少吗？” 李乘风一怔，顿时一撇嘴，“怯！正式开张才一个多月，能赚多少。” 陈晓刀兴奋的伸出两个手指，李乘风点了点头，“二十万也不少了。” “什么二十万，是一百八十万！”陈晓刀得意的看着二人。 庾宏斌挠了挠头，“刀哥，一百八十万你伸俩手指头？会不会算账，不会是赔一百八十万吧？” “滚，老子的意思是接近二百万。” 李乘风不禁有些紧张起来，“刀子，怎么这么多？” “我他妈也不相信，专门让财务对了对账。人家会计说了，老高弄的那个项目咱们一转手，除去税务杂七杂八就赚了这么多。关键是那个项目咱们一分钱都没花，就是按照老高说的投了个标，这买卖简直是空手套白狼。早知道这么赚钱，谁他妈还混黑道。” 庾宏斌一听，眼馋的看着陈晓刀，“刀哥，我手里也有俩闲钱，能不能~也参与一股？” 李乘风狠狠的吸了两口烟，“这事回头我得找老高周岩问问，赚钱是好事，但也不能违法。我是想让兄弟们有个安稳地方，不是去冒险。刀子，赚的钱暂时一分也不要动，等我问清楚了再说。” 李乘风觉得太过不可思议，短短的一个来月纯利润一百八十多万，这是什么概念。要知道明面上都是陈晓刀的，真要是出了事，只能是他来顶雷。 三个人正说着，赵老爷子带着两只金毛，也从山上下来。看到李乘风三人，老爷子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来了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正好采了点山货，你们尝尝鲜。大头呢，还有那几个丫头怎么没来？” 三人赶紧迎了过去，接下赵老爷子手里的东西，李乘风解释道，“可卿现在刚当领导，不方便请假，小青那丫头比她还忙。大头现在厉害了，当了副总经理，业务繁忙。” “奥，好事啊，趁着年轻好好的干事业。对了，那个闸门的事你给领导汇报了吗？乘风，现在雨季马上来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提起炸闸门，李乘风脑子都疼，他现在算是知道了推诿扯皮多么令人痛恨。为了这事，李乘风甚至亲自给费明主任打过电话。而且费明主任也亲自做了安排，但到了具体办事的，居然说此地已经废弃，无需开具证明，让李乘风直接去找地方水利部门。 李乘风也不便再给费明主任打电话，只能找到县水利部门，让他们向市水利局汇报。结果，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人家让凌渡这边先打审批报告，并拿出科工委责令地方水利整改的文件。把李乘风气的，恨不能当场就在县委大院里骂街。 赵老爷子还怕李乘风不信，专门拉着他去了面朝凌渡一面的堤坝山坡。 “乘风，你看那边，你去摸一下泥土。”赵老爷子指着不远处一片郁郁葱葱之地说道。 李乘风跑过去摸了摸，回来之后说道，“山中雾气大，潮湿一些也很正常。” 赵老爷子摇了摇头，“乘风啊，不一样，如果你去其它三面看一看你就明白了。这种湿是从里往外，而不是从外向内。说白了，就是已经有轻微的渗水，如果水库涨满的话，半面山坡恐怕都要塌下去。” 李乘风看着老爷子担心的目光，这一下，他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李乘风默默的拿出了手机，当即给韩波拨打了过去。 第182章 无能之辈 岭南市政府，小会议室内。 市长吕文多正召集党组成员开着会，会议的内容还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听得众人昏昏欲睡。吕文多上任之后别的能力没展现，开会的本事大家算是见识了。坐在旁边的穆燕，甚至气的直翻白眼。或许是习惯了专职副书记，吕文多上任之后居然一次也没有去基层调研过。 会议之后，韩波刚走进办公室，郑獬就跟着走了进来，二话不说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韩波奇怪的看着郑獬，“郑副市长，你是开会的时候睡糊涂了吧，这可是我的办公室。” 郑獬气愤的说道，“老韩，你说这是弄的什么事，一上午得计划白白又耽误了。咱们是行政机关，不去给百姓解忧，天天抓思想工作，他吕文多脑子简直是进水了。” 韩波赶紧看了房门一眼，“郑大嗓，你能不能小声点。再说了，你发牢骚也应该去找穆副市长，她可是常务副市长，你来我这没用。” “老韩，他们比吴海涛刘鑫源差远了，要我说，还不如你来挑大梁呢。” 韩波苦笑道，“你老郑就别给我挖坑了，赶紧回你的办公室，不然你在这撒泼骂街我可摁不住。” 郑獬脖子一挺，“老韩，我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我老郑以前从县里就是把话说在明处，从不遮遮掩掩。再这么下去，我都想着回县里了。” 韩波理解郑獬的心情，他知道郑獬是个干实事的人，港山县在他的带领下，是整个岭南经济最好的县。不过，郑獬不站队不媚上，正是因为郑獬这个暴脾气，即便是进入了副市长行列，也只能排在了最末尾。 “老郑，再忍几天吧，过几天就消停了。”韩波安慰道。 郑獬哼了一声，“我看是消停不了，简直是无能之辈。” 韩波得意的瞟了一眼，“反正我是消停了，后天我要跟着郑书记去基层转一转。” 郑獬一愣，“是~跟老吕一起陪同郑书记？” “就我自己，郑书记是想去几个区县看一看，让我作陪。” 郑獬歪着脑袋看着韩波，“老韩，郑书记可是第一次巡视领地，就算是找人陪同，那也应该是穆副市长，这可有点意思。” 韩波苦笑道，“你老郑别瞎琢磨，都是为了工作，听从领导的安排，不要妄议。” 韩波话音刚落，电话响了起来，看到是李乘风打来的，韩波也没有避讳，“乘风，这个时间打电话，不会是又来岭南了吧？” “老领导，有件事我得向你汇报一下~。” 没等李乘风说完，韩波就笑着打断道，“乘风，你现在有什么事应该向你的主管领导汇报，或者是向李志福书记汇报。你小子知道自己什么级别吗，居然直接向我汇报。” “韩书记，我没开玩笑，事情很严重。”李乘风依然用着老称呼，还不太习惯称呼副市长。 韩波眉头一皱，“什么事？” “关于玉符山水库的问题，我现在就在山上，已经发现背面山坡有疑似渗水现象。韩书记，县城里可是有着十几万群众呢，万一溃坝，这不是担不担责的事，谁来为百姓的死活买单。” 韩波心中一惊，“乘风，这事你给李志福王友疆汇报了吗？” “汇报了不止一次，他们俩也做了安排，但到了具体部门就推三阻四的，我是实在没办法才求助于您。虽说这不是我的职责，但我还是党员干部，我有责任把危险向上级领导汇报。” “好，我马上向有关部门询问一下。”说到这，韩波忽然心中一动，“乘风，后天我和郑书记去你们县。我觉得，你应该当面向郑书记提出来。玉符山水库的事我也略有了解，那毕竟是牵扯到科工委的项目，地方上插手很难处理。如果郑书记能督促此事，想必雨季来临之前就能解决。” “好，那我就再等两天，亲自向郑书记汇报。” 韩波还想再说两句，却发现李乘风已经挂断了电话。韩波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子，还跟我耍起了脾气。” 郑獬好奇的问道，“老韩，又遇到了啥问题。” 韩波把玉符山的情况说了一遍，郑獬一听，也跟着无奈的说道，“基层干部最怕就是这种挂着大衙门招牌的单位，挖它一块砖都能给你扣个大帽子。我在港山的时候，我们那里有个发电厂是央属单位，副厅级。每次出事后找他们洽谈商议，都跟求爷爷似的。后来我一气之下，直接挖路，断了他们的供应，逼着那孙子来求我。” 韩波看着郑獬，心说多亏李乘风不是跟着他，要是这俩家伙混在了一起，一个敢说一个敢应，指不定能捅多大窟窿。其实玉符山的事韩波也不想往身上揽，毕竟已经离开了凌渡，再插手也显得不尊重李志福和王友疆。但既然李乘风执着的找了他，韩波也只能是应付一下，甚至推到了新来的书记身上。 两日后，凌渡县委大院之中，被打扫的一干二净，地面上连一片落叶都找不到。 郑丙乙虽说不让韩波通知县委，想看看县里面的真实情况。但凌渡毕竟是韩波的老根基地，再怎么说也得提前打声招呼。 李志福王友疆等县委常委们都在大院里等候多时，王友疆还询问着孟启超接待的各种细节。对于他们来说，这比接待省委领导都重要，毕竟是关乎自己命运的岭南老大，谁都想给郑书记留下个好印象。 李乘风也站在欢迎的县常委队伍之后，他到不是想升官发财，甚至可以在办公室里玩游戏也没人管。只是李乘风想当面向郑丙乙汇报玉符山的事，所以也跟着来到了大院。 李志福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彭金超却带着厌恶的神情说道，“李主任，你们没接到通知吗，只是县委常委一级的来迎接，孟启超虽然不是常委，但是负责安排领导的接待。你维稳办~就不必了吧。” 李乘风歪着头看了彭金超一眼，玩笑着说道，“彭副书记，维护社会治安是我的职责，万一你要是跟郑书记动起手，我好拉架。” 彭金超顿时脸如猪肝，“什么话，简直是目中无人。这里是凌渡县委，不是省政府。” 李乘风一听，心说他还来劲了。没等李乘风反击，王立峰赶紧说道，“彭副书记，乘风这是幽默，怎么还当真了。” 王友疆也看了彭金超一眼，“老彭，年轻人的幽默你不懂，只是让大家放松一下而已。” 葛村志更是瞥了彭金超一眼，故意说道，“乘风，来，站到我这身边。我现在看你小子，怎么看都顺眼。” 李乘风也不想多事，跟着笑道，“葛书记，那回头我贪了点，您老可别生气。” “你试试，看我怕不怕你老丈人。” 两个人正开着玩笑，就听门卫上有人喊道，“来了来了，李书记，王县长，郑书记的车来了。” 众人一听，赶紧打起了精神。两辆车一前一后进了大院，李志福面带洋溢的笑容激动的等待着。郑丙乙与韩波同乘一辆车，牛青的车则是跟在后面。 二人一下车，李志福恭敬的迎了上去，“郑书记，韩副市长，凌渡欢迎领导莅临指导。” 郑丙乙握了握手，看了看韩波，“韩副市长，这就是你所谓的没有通知？” 韩波笑道，“郑书记，凌渡的情况特殊，都是一同工作过的老朋友，不说一声，回头他们还不得骂我。” 郑丙乙哈哈笑道，“情有可原，但下不为例啊。” 韩波给郑丙乙一一介绍着县委常委，郑丙乙以前确实很少跟基层打交道，各个市里的市长书记倒是熟悉，但是到了县一级别，熟悉的不多。 韩波正介绍着，等到了李乘风之时，韩波微微一愣，想略过他介绍旁边的孟启超。毕竟李乘风只是个副科级，说出来都有点丢人。不过，郑丙乙却主动上前一步握住了李乘风的手。 “小李啊，咱们又见面了。” 郑丙乙面带和蔼的笑容，甚至是双手握着李乘风的手。这待遇，前面的诸位县委常委可没享受到。看到这一幕，彭金超不禁愕然的张大了嘴。 第183章 这个女人不一般 李乘风也有些吃惊，没想到郑丙乙还记得他们上次的一面之缘。刚才他还想着，人家会不会早就把那件事给忘在了脑后。 岂不知，郑丙乙是得知了高层会议发生的事，才会对谢伟国翁婿这么客气。特别是后来陆宗旭倒台，更加印证了谢伟国前途不可估量。连如今即将接任山河省一把手的周泽川都对谢伟国礼敬三分，郑丙乙当然要对李乘风关照关照。 “郑书记，真没想到您会调任岭南市委书记，欢迎您来凌渡视察。”李乘风也尊敬的微微躬身。 韩波诧异的看着李乘风，他可不知道李乘风和郑丙乙在明海见过面，“怎么，你以前就认识郑书记？” 李乘风笑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郑丙乙却爽朗的说道，“韩副市长，当初他被陈进扣在明海的时候，那可是我去把他放出来的。结果这小李连句谢谢都没说，转眼就没影了。” 众人一听，这才恍然大悟，没想到李乘风与新任市委书记还有这层关系。 韩波看了李乘风一眼，故意说道，“那正好，这次来凌渡，让这小子补上这一课。” 众人也跟着哄笑，都觉得韩波这是句玩笑话。李乘风本想着现在就把玉符山水库的事说出来，但又觉得场合不合适。况且韩波刚才暗示的那一句，李乘风明白中午就餐的时候韩波肯定会把他喊上。 李志福和王友疆等人，陪同郑丙乙和韩波向接待室走去。彭金超紧随其后，从常乐乡上来的常务副县长顾梅，不紧不慢的走在最后面。 周岩来到了李乘风身旁，“风哥，刚才我给正刚打了电话，一起去他办公室聊会，万一领导有什么招呼我也方便。” “正好，我有事找你。”李乘风说着四下看了看，其他人都跟随进了县委大楼，李乘风小声说道，“刀子那边的账目你看了吗？” 周岩疑惑的看着李乘风，“看了啊。” 李乘风一怔，压低声音问道，“那你知道现在的利润是多少？” 周岩点了点头，“知道啊。”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周岩，“我操，挣这么多，你不怕出事啊。” 周岩笑道，“又不偷又不抢，而且还缴纳税赋，合理合法的挣钱怕什么。” 李乘风不禁瞪大了眼睛，“这还合理合法？一转手就挣这么多，根本就是空手套白狼。” 周岩四下看了看，小声说道，“风哥，现在国字号都这样干，何况陈哥那芝麻大点的小作坊。咱们挣得不是苦力钱，是资源产生了效益。你放心，老高心里有数，他挣的是钱，不是命。” 李乘风叹息一声，“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那可得把控着点。我在凌渡很少过问那边的事，你小子得多操心。关键是我到不在乎挣多少钱，主要是别把我那两个兄弟坑进去就好。反正出了事，老高兜不住的话，你我都得担起责任。” 周岩笑道，“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天你都敢捅破，还怕这些？”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向楼上走去，趁着领导们座谈，周岩也能抽空休息一下。别看他现在当了市委一秘，周岩却觉得还不如在秘书二科的时候舒服呢。不过周岩心里很清楚，他这个一秘不过是过渡一下而已，用不了多久就会安排一个合适的位置。毕竟以他的背景，郑丙乙也不敢用的太久。 此时，岭南市政府，当穆燕得知韩波陪同郑丙乙去巡察区县，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穆燕主动来到了吕文多的办公室，脸上依然挂着迷人的微笑，“吕市长，还在看文件呢？” 吕文多示意穆燕来会客区坐下，“穆副市长，上级的文件精神，一定得吃透，要不然很容易犯错误。” 穆燕心说你就吃吧，等你吃透了，手中的权利也被人家吃光了。 “吕市长，我来就是想问一下，郑书记去区县考察调研，这事您知道吗？” 吕文多看了穆燕一眼，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会沉不住气，穆燕有手段有心机，却抹不去好胜心和嫉妒心。 吕文多点了点头，“知道，老郑给我说了。” “那郑书记这是去调研党务，还是政务？” 吕文多心中暗喜，他当然听出穆燕话中的含义。身在官场这么多年，吕文多深知最忌讳的就是越界行为。 “穆副市长，别忘了老郑是市委书记，党务政务他都该抓。” 穆燕笑道，“那好啊，以后大事小事，区县的一二把手直接向郑书记汇报就行了，咱们倒是省心了。没事了，我就是来问问。” 穆燕说着站起身，吕文多一看，赶紧说道，“穆副市长，既然来了，正好有些事情跟你商量，别这么急着走啊。” 穆燕嫣然一笑，心说玩沉稳老娘确实比不过你，但耍手段你老吕还差点行市。 “吕市长，您还有什么指示？” 吕文多站起身来到办公桌旁，拿出了一盒外烟，“穆副市长，听说你会抽烟，而且还都是抽外国牌子的。这烟我虽然抽不习惯，但穆副市长来了，我得陪你抽一支。” 穆燕也没客气，接过来点燃抽了一口。看着穆燕沉浸在烟雾之中也不说话，吕文多只能率先开口。 “穆副市长，不瞒你说，其实这件事我也有点生气。当然，我不是生郑书记的气，而是韩副市长。” 穆燕吃惊的看着吕文多，“你生他的气干什么，人家韩波哪招惹你了？” 吕文多瞟了穆燕一眼，“他跟老郑商量着去区县调研，直到今天早上才跟我打招呼。要不是我专门打电话问了老郑，还不知道他们两天前就定好了。穆副市长，你说说，我能不生气吗。不过我老吕也不是多事的人，只是希望韩波，包括市政府所有人在内，下不为例。” 穆燕咯咯笑道，“你吕市长这是把火，撒到我们大家头上了？” “我不是针对你们，更不是针对某个人，只是有些规矩和原则，我希望大家不要触碰。” 穆燕点了点头，“吕市长，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其实这件事不能责怪韩波，他才上来几天，又不是市委常委，郑书记的指示他韩波能不听吗？这件事啊，说起来都怪你，谁让你天天就知道开会学习文件，那东西能管饱啊。” 吕文多脸色一寒，“穆燕同志，你这话可有些危险啊，抓经济也不能放弃了思想工作。当然，你说的也对，看来我还是市委副书记的老思维，是该检讨检讨。那关于郑书记去区县调研这件事，你怎么看？” 穆燕冷眼看着吕文多，“你这是打一巴掌给了半个枣啊，还我怎么看，那我坚决支持郑书记的行为。”穆燕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好心来找你老吕说点正事，居然把老娘当三岁孩子耍。 吕文多一看，尴尬的笑道，“穆燕啊，你我认识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那行，咱俩现在是正副手搭班子，都不说官话，实打实的交交心。” 穆燕白了一眼，“这就对了吗，咱们俩搭班子应该精诚团结，不能老是欺负我一个女性。” “你是巾帼不让须眉，谁敢欺负你啊。”吕文多赔着笑脸，心说没有再比你难缠的了。 穆燕撇了一眼，“吕市长，我可是为你好，再怎么说你也是咱们岭南的常青树，我们这些人在您的大树底下也好乘凉。党务政务绝不可混为一谈，大事上，市委书记可以当家做主，甚至可以召开常委会研究。但具体的工作，还是需要具体部门来协调。有些事你吕市长可以让，有些事情绝对不能退让，否则我们这些跟着你的人，就没话语权了。” 吕文多拢了拢花白的头发，“说的是啊，人心不能散了。” 吕文多有一肚子怨言，他却不能说出来。穆燕可以说，这个女人浑身都是刺，翻脸比翻书都快，甚至可以撒泼耍赖不认账。但他吕文多不行，他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一句话说不好被传出去，那就是一场大风波。不过穆燕的态度让吕文多很高兴，至少在政务上，他俩都不愿意让别人来干涉。 与吕文多的心情沉闷相比，此时的郑丙乙正在兴头上。面对一众县委常委，郑书记侃侃而谈，看着下面聚精会神甚至还有记着笔记的众人，郑丙乙忽然生出一种一览众山小感觉。这些年在省委郑丙乙压抑的太久了，他很想放开手脚干出一番事业来证明自己。 不过，还没等郑书记指导具体的工作，就被走进来的周岩所打断。周岩上前耳语了几句，郑丙乙眉头一皱，看着韩波说道。 “韩副市长，恐怕咱们得赶回去了。谢副省长代表省委来岭南视察，已经到了市委。” 韩波一愣，默默的点了点头，既然是代表省委，那他们的考察调研只能到此为止。 郑丙乙看着众人说道，“同志们，凌渡在韩副市长的带领下，走到了今天这一步非常不容易。我希望李志福同志以及王友疆同志接过这个担子，再接再厉，再创新的佳绩。今天我们就不在这里吃饭了，等下一次来，我再去乡镇好好的看看你们的成绩。” 李志福等人都听见谢副省长来到了岭南，众人也不便挽留，纷纷恭送着领导下了楼，目送郑书记一行离开了县委大院。 李乘风站在窗口看着韩波离开，他也不便下去阻拦汇领导报玉符山的事。况且他是维稳办副主任，那也不是他分管的范畴。但赵老爷子的话，却让李乘风感到担忧。 李乘风来到了王立峰的办公室，“老王，看来这件事得求助你了，利用你县委常委的身份，办件大事。” 王立峰疑惑的看着李乘风，“什么大事？” “以县委的名义，向市水利局申请，炸掉玉符山的水闸。” 王立峰盯着李乘风看了半天，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不发烧啊？” “烧你个头，我说正事呢，那座水库一旦溃坝，咱们县城十多万人都得遭殃。” “不是，你是维稳办副主任，操那心干什么？别人都恨不能往外推，你倒好，搂到篮子里就是菜。” 李乘风严肃的看着王立峰，“老王，你还是不是个党员？” 王立峰上下看着李乘风，认真的说道，“兄弟，这话说的我很感动，你赶紧回家查一查，看看当年你是不是有个表大爷叫雷锋。” 李乘风气的都无语了，“我他妈就不该在这里跟你废话。”李乘风说完站起身就走。 “哎哎~，别走啊，跟你开个玩笑。来来，我给你指一条明路。” 王立峰叫住了李乘风，“这件事归县政府那边管，但你找王友疆没用，他现在忙的哪有空管这些事。你得去找顾梅，她现在是常务副县长，刚上任要是能把这件功劳握在手上，那可是政绩。” 李乘风一愣，“找王友疆都不管用，找她能行？” 王立峰一撇嘴，“不懂了吧。找王友疆，最多是吩咐下面的人去办，但顾梅不一样，她会亲自督导着做这件事。下面人去办和亲自督导，性质不同效果也截然不一样。” 李乘风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行，算你老王还有点良心，这件事办成了，我代表全县百姓给你立块碑，把你供起来。” 看着李乘风离开了办公室，王立峰这才反应过来，“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苍天在上，一咒百事兴~。” 还别说，王立峰确实很懂官场中的运作，顾梅自常乐乡提拔上来之后，工作上还没展现出她出色的一面。得知了玉符山水库的情况，顾梅不但没有推诿，更是直接让李乘风带路去了现场。 听完赵老爷子的介绍，顾梅也感到事态严重，“李主任，这件事必须要立刻解决。据我所知，近期就有几场大雨来临。”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顾梅，“顾副县长，您~询问过市气象局？他们的话可不准头。” 顾梅看了看赵老爷子，又看了看李乘风，“常乐乡是农副产业为主导的乡镇，我在的时候每年都会向国家气象部门订购气象指南，说白了就是有偿咨询。天气的好坏对农民来说非常重要，根据气象部门提供的资料显示，近期很可能要有大雨。” 李乘风不禁有些吃惊，一个女同志能够深受百姓的爱戴，确实有她独到的一面。就凭这份对工作的态度和细心，恐怕县委大院里找不出第二个。 “顾副县长，目前的程序是，需要县里出具申请，然后再向市水利局复核，据说还要报到省里审批。关键现在是，我连县里的申请都拿不到，都说这是科工委的事，不归咱们县里管，气的我都想动粗。” 顾梅苦笑着点了点头，“毕竟玉符山的库区，确实是国家项目，你也不能责怪县里。这件事我亲自来办，不过到了市里如果有什么难度，你得出面找一下韩副市长。” “没问题，今天我都想着当着众人的面向郑书记汇报呢。不管是不是我的管辖范围，一旦溃坝，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乘风，你做的对，这不光关乎我们个人安危，更是牵动到整个县城的人民百姓。解决了此困难，我会在县委常委会上提出来，为你请功。” 李乘风一听，顿时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别别，就当是您做的，不然指不定多少人骂我狗拿耗子呢。” 两个人勘察完，顾梅坐着李乘风的车回到了县委大院。这位常乐乡上来的常务副县长，做事雷厉风行，顾梅严肃的批评了孟启超这种不作为的行径，当即命孟启超，现场打印申请文件，她去找王友疆盖章。 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步，李乘风就不怕后面有人卡。即便是到省里去审批，大不了去找老丈人帮个忙。 李乘风很欣慰，他庆幸韩波没有选错人，临走前把顾梅安排到了重要位置。如果不是顾梅亲自去跑这些手续，恐怕大雨过后都未必能报到市里。 李乘风知道这种事也急不得，毕竟是牵扯到国家项目的水库，一周左右能审批下来已经是烧高香了。就在李乘风耐心的等待之际，一个电话打乱了他的正常生活。 “乘风，我是老秦，叶青已经赶往凌渡，你们俩马上赶往指定地点。一级任务！” 第184章 临行前的拜托 李乘风接到任务，赶紧安排了一下，并向王立峰请了假。 一听李乘风又要请假，王立峰的白眼根不能翻出天际，“几天？” “什么几天？” 王立峰眼珠子一瞪，“我问你请几天假，现在不是韩书记时代了，李志福抓纪律抓的很严。” 李乘风尴尬的说道，“老王，具体几天我还真不清楚，你看着办。” “不是~，什么叫我看着办？咱俩到底谁请假。”王立峰顿时气的站了起来。 李乘风笑道，“那就~暂时一个月吧，打富裕点，省的到时候你为难。”李乘风知道一级任务非同小可，可别跟上次一样，一出海就是一个多月。 王立峰探了探身，表情都有点狰狞了，“你疯了~？一年才几个月，日历牌是你们家印的，一个月等于三十个小时？” 李乘风看了看时间，他知道叶青马上就要到县委门口，只能歉意的说道，“老王，你就是我的亲大哥，这事你你自己做主吧。有人等着接我，我得先走了。” “不是，你等会，万一有领导找你我咋说？” “谁家没个红白喜事，编个理由就行，你又不是第一回了。”李乘风说着急匆匆跑了出去。 王立峰无奈的坐在椅子上，心说这小兔崽子，指不定又上哪发财去了，赚钱的事也不知道想着我点。 说来也巧，李乘风前脚刚走，顾梅后脚就来到了县委办公室。看到顾梅，王立峰一改刚才的横眉冷对，立马变得如沐春风。 “顾副县长，你可是难得来我办公室，快请坐。” “王主任，我可没空坐，我是来找李乘风的。给他打电话关机，我去维稳办说是来你这了，他人呢？” “你~找他有事？”王立峰心虚的问道。 顾梅气愤的说道，“还不是那水库的问题，报到市里面被卡住了，这件事必须得让乘风亲自去找一下韩副市长。人命关天的大事，一个个都如同儿戏。王主任，明天的常委会上，我必须严正的提出来。如果县领导班子都不重视，到时候我会以会议纪要投诉这些麻木不仁之人。” 王立峰身板一挺，“顾梅同志，这件事我绝对支持你。” “你先别支持我，赶紧说乘风去哪了，让他马上过来。再拖下去，大雨来临就麻烦了。” “呃~！乘风他~。”王立峰跟吃了苦瓜一样，一脸的痛苦状，“他~他二大爷死了，突发性死亡。乘风这孩子苦啊，打小就没了父母，是二大爷一手把他拉扯大~。顾副县长，要不~您亲自去找一下韩副市长吧，老书记对你可是非常信任。” 顾梅皱了皱眉头，“二大爷死了也不至于关手机啊？” “肯定是忘记充电了，这小子毛毛糙糙的，跟个孩子似的。” 顾梅点了点头，“算了，人死为大，那还是我去找一下韩副市长吧。” 顾梅说完转身走了出去，王立峰顿时长长的出了口，这边刚一坐下，房门一开，顾梅又回来了。 王立峰心虚的挺直了身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说错了，却听顾梅叹息一声，“王主任，乘风是个好同志，也请替我转达一声，节哀！” 王立峰心说你可吓死我了，真要是说漏了被当场揭穿，那可有损他的高大形象。 此时，李乘风与叶青，正在赶往明海的路上。赵斌亲自驾车，要把他们二人送往明海军用机场。由于赵斌的职务与权限升级，也知道了任务的大概内容。 赵斌给李乘风转述了一遍，这一次不是外事任务，而是国家北部某大型军工企业，一个尖端科技研发团队出了问题。 团队总设计师已经向上级领导汇报过，他们的研发项目取得了重大成果。就在测试的前一天，总设计师被人暗杀，电脑中的数据被清空。关键是那位总设计师的死状非常惨，像是被什么猛兽撕咬过一样。团队研发区域都是列为军事禁区，根本不可能有大型猛兽，所以这案子被甘少皇直接下令转为幽灵接手，并封锁了研发区域。 李乘风一听不是去国外，心中略安，“老赵，我们离开之后，麻烦您还得照顾一下可卿。不行回头我把那边的房子卖了，找个合适的地方再买一套。不登记我的名字，省的麻烦。” 叶青眉目流转，看了李乘风一眼，“姐夫，不用了，可卿姐已经搬到了国安局家属院。”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叶青，这声‘姐夫’到可以理解，但是搬到了国安局家属院，这事李乘风可没听可卿说过。 “老赵，是你给找的房子？” 赵斌开着车，淡淡的笑道，“可卿可没资格，不过，叶青同志享受了国安的政策，给她分了一套。你现在外出执行任务，为了安全起见，可卿就搬到了那里。” 李乘风一听，欣喜的说道，“太好了，住在那地方我可以放心了。” 刹那间，李乘风脑海中传来叶青的声音，“姐夫，现在局里都传言我是赵局长的小情人，你不吃醋吧。” 李乘风一愣，赶紧回道，“别听那些闲言碎语，哪个单位都有这种嚼舌头的人。老赵为人正直，不是那样的人。” 李乘风回答完，想了想，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赶紧说道，“我吃什么醋，你这丫头，差点被你绕进去。” 这句话可不是思维联系，听的赵斌傻愣愣的看了李乘风一眼，“神神叨叨的，跟谁吃醋？” 李乘风瞪了叶青一眼，赶紧解释道，“忽然想到一件烦心事，就我们县里~。” 李乘风说着忽然面色一肃，“对了老赵，执行任务期间我们的手机全部关机，但你帮我盯着着点天气。如果最近下暴雨的话，你帮我留意一下凌渡的情况。到时候小青可能会通过内部网络与你联系，这件事很重要。” 赵斌严肃的提醒道，“乘风，任何任务都充满了不确定因素，千万不要分心。工作上的事自有人来安排，专注好你自己的工作。” 李乘风本来还想解释一下，但看到赵斌严肃的表情，只能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他知道赵斌这是为他着想，别看赵斌不知道幽灵的核心内幕，他却是当过缉毒警察，深知任何的疏忽大意，都可能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李乘风悄悄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冒着违反纪律给王立峰发了一条短信。 “老王大哥，如果下大雨，拜托您，务必把山上那位赵老爷子接到安全地点。老弟叩谢了！” 李乘风知道库区一旦有了险情，为了安全肯定要封山封路。庾宏斌无法过去，也唯有王立峰这位县委常委，有这个特殊的权利和能力。李乘风却没想到，正是因为这条短信，差点害死了王立峰。 第185章 要有大事发生 平凡的路，无名的山，战魂殿内，甘少皇匆忙之中赶回来与秦宽见了一面。 一名便衣推着秦宽来到了分析室，甘少皇正背着手目光犀利的盯着屏幕上展示的现场画面。便衣把裹着睡袍的秦宽推到了跟前，轻轻的退了出去。 秦宽看了一眼甘少皇高大的背影，轻声说道，“甘老，根据九处的详细分析，咱们的老对头摩尔勋爵，又开始作怪了。” 甘少皇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画面，“能否确定？” 秦宽嗯了一声，“可以确定，其实我和老袁看到现场的情况，基本上就确认了，这种怪物的爪痕绝不是正常的野兽，除了摩尔那个疯子，没人会用毕生的精力去制造这些没脑子的嫁接生物。” 甘少皇眉头皱起，“五二零四的那个研发团队，到底在研发什么东西？” “是弹道导弹末梢感应雷达，如果成功的话，可以近地避开敌方地面防御，还能实施自动锁定大型移动目标。” 甘少皇点了点头，“难怪摩尔会下这么大的本钱。老秦，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务必在咱们的地盘上把这只魁怪灭掉。另外，无论如何也要找出内鬼，魁怪的杀戮需要有人来下达指令，只要内鬼一死，一具无脑子的怪物不足为虑。” 甘少皇眼神之中迸发出浓浓的战意，上一次秦宽与袁十多，就是伤在魁怪的手上。这种怪物也是死对头摩尔的看家法宝，是利用了生化基因嫁接出的怪物。 但由于成本太过昂贵以及本体难寻，摩尔穷其半生精力只成功复活了四具怪物。当年在五十一区获取这份情报之时，三名幽灵战士为此壮烈牺牲。另外一人，把情报送回之后，时间不长也魂归战魂殿。 “甘老，好在五二零四那边发现的很及时，立即封锁了研发区域。魁怪虽然善于隐藏，但它无法把科研成果的硬盘带出去。我相信内鬼肯定还在其中，这一次，他们都跑不掉。” 甘少皇转身看着秦宽，“外围是哪些队伍作为增援？” “战鹰和狼牙两支精锐特种部队，已经在研发区外围待命。” “幽灵这边，谁主导？” 秦宽略一犹豫，说道，“是~老袁。” “老袁？”甘少皇一愣，“他~他还能行吗？” 秦宽知道甘少皇是担心老袁的身体，无奈的说道，“我拦不住，让他去吧，而且老袁的气息对魁怪也有威压的作用。当年我和老袁联手把四具魁怪灭了一具伤了一具，如果再把这只铲除，相信摩尔那个老东西，再也不敢再来九州之地猖狂了。” 甘少皇叹息一声，“让老袁去，你是担心那些小家伙们扛不住？” 秦宽没有隐瞒，“不错，我是担心他们没有与魁怪战斗的经验，有老袁在，就不会向我一样再犯同样的错误。” 甘少皇神色一暗，想了想说道，“老秦，要不要从京都那边再调过去一位？” “暂时不用，这种情况下，京都那边更要严加防御，四鬼王一个都不能动，别忘了苏格兰场那边还有个老妖婆虎视眈眈。” 甘少皇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切不可大意，可以让两支特战部队协同作战，希望这次~能够全部平安归来。老秦，我这就赶回京都，如果需要支援立即向我汇报，千万不要勉强。” “我明白。” 甘少皇心情有些沉重，没想到那位老对手沉寂了几年，又开始挑衅九州之地。这也恰恰说明，摩尔所率领的末日方舟，已经渗透到了核心区域。 甘少皇也很无奈，改革开放以来，各个科研单位接收了大量海外归国学子。他们给国内的科研注入了活力，但提升科技力量的同时，也夹在着一些隐患。甚至说，随着经济的发展，也让一些原本沉稳的人走向了堕落。 此时，五二零四军工厂研发区，李乘风等人都已经集结完毕。当李乘风在会议室里看到袁十多与黄松都在场，心中也是非常惊奇。 “姐夫，战魂殿的玄冥二老都来了，这阵仗可不小。”叶青用思维沟通道。 “青啊，行动的时候谨慎着点，我怎么感觉气氛有些不寻常？除了老秦，幽灵算是到齐了。” 李乘风说完，两个人上前恭敬的向老袁和黄松问候了一声，然后才与白沧海和杜山打着招呼。 苍老的袁十多微微点了点头，有气无力的说道，“都到齐了，乘风啊，您们先看看桌上的资料。看完之后我来分配一下任务。” 李乘风二人答应一声，拿起桌上的资料看了起来。当李乘风和叶青看到‘摩尔’和‘魁怪’等字眼，顿时紧张的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俩都看过战魂殿的机密资料，李乘风还以为只会在国外遇到这样的对手，没想到会出现在如此戒备森严的科技研发区域。 看完之后，袁十多开始分配任务。这一次他把叶青和李乘风分成了两组。叶青与酒鬼杜山，专门负责调查内鬼，而李乘风则是跟随袁十多等人，全面搜寻魁怪的隐藏之地。而且，还给李乘风白沧海二人配备了防弹衣和最新式的武器。 原本老袁是想让叶青跟随搜查，李乘风去调查内鬼，但叶青毫无防御能力，遇到危险躲也躲不掉。无奈之下，只能利用李乘风的声波搜寻。 就在李乘风等人展开行动之际，岭南凌渡，天有不测风云，李乘风离开凌渡的第三天，凌渡上空乌云密布，开始下起了小雨。 两天之后雨越下越大，凌渡县委，在常务副县长顾梅的提议下，召开了紧急常委会议。 会议上，顾梅严肃的讲述了玉符山库区即将出现的险情，并提请常委会表决通过，立即炸掉闸门。 李志福与王友疆等人互相看了看，李志福说道，“顾梅同志，你的担心我很理解，身为县委书记，我比你更怕溃坝。但那毕竟是人家科工委的工程项目，没有正规手续一旦追究下来，这个责任谁也承担不起。” “李书记，这个责任我来负！”顾梅严肃的说道。 王友疆皱了皱眉头，“顾梅同志，现在的险情达到了什么状况？” “据山上的老人打电话给我说，背面山坡已经有土壤松动迹象。李书记，王县长，以及在座的各个常委，别忘了北面山坡一垮，不但城区十多万百姓遭殃，周边的农田蔬菜基地全都得被淹没。这可不是小问题，别再强调什么责任不责任了。”顾梅乞求的目光看着众人。 王友疆一听只是松动，淡定的说道，“顾副县长，在雨季山中出现泥石流现象非常正常。松动不代表着就能溃坝，我查阅过资料，当年那里可是作为军事用途所建，苏联专家的设计，用的是最好的材料。现在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重新启动，所以我觉得还是慎重一些为好。” 王立峰犹豫了一下，站了起来，“我赞同顾副县长的意见，防患于未然，毕竟威胁到了十多万百姓，先炸掉再说。” 彭金超冷笑一声，“王主任，你说的轻巧，那可是当年科工委的重点项目，还是保密级别的，你说炸就炸啊。” “那是当年，现在不是废弃了吗。”王立峰不服的看着彭金超。 “文件呢？有转交给地方的手续吗？咱们当领导干部的可不能红口白牙随便说。没有上级的批文，放在过去那就是现行反革命。” 县委组织部长孙中和笑道，“老彭，别动不动给人扣帽子，老王不是说了吗，那里已经废弃了，这是事实。虽然没有上面的批文，但面对险情我觉得顾梅同志说的对，先解决实际情况再说。总不能，拿着十万百姓做赌注。” 顾梅感激的看了孙中和一眼，再次强调道，“孙部长说的对，我们不能把百姓的生命财产当儿戏。那个地方李乘风同志非常熟悉，而且废弃的情况以及让地方来处理，这是李乘风亲自向科工委领导求证过的。王主任，要不还是请李乘风同志来一趟，让他亲自给诸位领导说明情况。” 王立峰嘴角颤了颤，“乘风他~还没回来呢。” 顾梅一怔，神色暗淡的说道，“那算了。” 李志福疑惑的看向王立峰，“李乘风去哪了？” “呃~他~他回家办丧事去了。” “办丧事？”李志福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他父母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是~二大爷，从小把他拉扯大的二大爷。” “他父母去世好像没几年吧，怎么成了二大爷拉扯大的？”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王立峰心说老子实在是编不下去了，你李志福爱咋地咋地。 李志福眉头一皱，“那就给李乘风打电话，我来问问他。如果真是科工委领导有了批示，我觉得可以酌情处理。” 王立峰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苦着脸说道，“李书记，他二大爷那边~是山区农村，没信号，乘风给我打电话都是跑到县城去打。” 葛村志不耐烦的站了起来，“别管那小子了，我觉得还是举手表决吧，我支持顾梅同志。” 王立峰立马看向了葛村志，他忽然发现葛村志那张挺烦人的脸，忽然变得帅气起来。老葛这一插嘴可算把他给救了，王立峰赶紧举手说道。 “我也支持顾副县长的意见。” 王立峰说着，目光看向了已经提拔为县政法委书记的齐志赞，心说老孙都支持了，你老齐坐那装死呢。 在王立峰的逼迫下，齐志赞刚要站起身表个态，王友疆却忽然说道。 “这件事不必再议了，我不同意顾副县长的意见。” 王友疆的强硬表态，不但让顾梅脸色很难看，李志福也吃惊不已。 王友疆接着说道，“大家听我说，毕竟现在只是疑似，还没有真正出现险情的苗头。但既然顾副县长提出来，我们也要重视。我建议咱们分两步走，第一，马上让孟启超亲自带专业人员过去探查，看看险情是否升级。第二，那就是立即汇报给上级领导，由市里面来决定。现在正好谢副省长也在，或许，可以与科工委方面协调一下，直接把库区转交到地方上来。” 李志福一听，马上赞同道，“我觉得王县长的提议很好，那就~这样办吧，咱们抓紧行动。顾梅同志，要不，市里面你再跑一趟，直接汇报给吕市长。” 王友疆接口道，“李书记，我陪顾副县长一起去，也显得咱们县里面重视。” 众人觉得王友疆说的也有道理，由上面来定夺，总比他们盲目进行要好。现在可是经济年代，科工委也没有余粮，事后真要是要求巨额赔偿，凌渡可没有这份预算。 王友疆安排了一下工作，当即与顾梅一起去了岭南。县政府办公室，孟启超气的牙根都痒痒。外面下着大雨，正是喝酒聊天的好时节，居然让他亲自带人去勘察。孟启超觉得这简直是吃饱了撑得，他认为肯定又是李乘风在背后搞鬼。不过王友疆的指令他也不敢不听，只能带人去走走过场。 山河省岭南，市委书记办公室。 谢伟国来了不少天了，这段时间他也了解到岭南的实际情况，并且在会议上针对当前出现的不好苗头，提出了严厉的批评。谢伟国准备今天就要走，前往沙威市去给张克水助助阵。但临走前，有些话他想对郑丙乙说。 “老郑啊，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有些事情欲速而不达。你现在已经不是省委的大管家，而是执掌地方全盘的当家人。身为市委书记，你不可能面面俱到，很多事情需要其他同志来完成。你是三军之帅，不是冲锋陷阵的大将军。老郑，说句肺腑之言，身为市委书记，搞好团结非常重要。这一点，慢慢你就体会到了。” 郑丙乙恭敬的点了点头，“谢副省长批评的对，我是有些急于求成的想法。不过这几天我也思过了一下，有些事情，确实该找老吕好好的谈一谈。” 谢伟国赞同的说道，“岭南不是哪个人的岭南，但你毕竟是主抓全盘工作的大当家，方向盘在你手里，其它部门都是车上的各个零件。零件坏了可以修可以换，但方向把握不好，那可是会掉沟里。其它的我就不多说了，通过这几天的谈话，相信你们也看出了自己的问题。老郑，吕文多毕竟是岭南的老资格，有些事情，也要尊重他一下。” “谢副省长放心，岭南绝不会再出现吴海涛和刘鑫源那样的事。” 谢伟国站起身，与郑丙乙握了握手，“那好，期待岭南在你老郑的带领下，再创佳绩。” 郑丙乙恭敬的把谢伟国送下了楼，周岩赶紧撑伞陪同来到了车前。就在谢伟国刚要上车之时，韩波的电话打了进来。谢伟国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 “韩波，什么事？”当着周岩的面，谢伟国并没有避讳。 谢伟国听着韩波汇报的内容，神情也变的严肃起来，甚至拨开雨伞看了看越下越大的天。 “胡闹，十多万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和批文，哪个重要分不清吗？现在的险情什么级别？你等一下，我马上和郑书记前往市政府。” 周岩撑着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到十多万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而且能让谢伟国改变了行程安排，顿时觉得要有大事发生。 第186章 一声巨响 岭南市政府，市长办公室内。 当王友疆和顾梅向韩波汇报完玉符山库区的情况，韩波当即带着他二人来到了市长办公室。吕文多一听是科工委曾经的重点工程，也是颇为谨慎的犹豫不决。 没等吕文过多询问，恰巧这时候孟启超给王友疆打来了电话。电话中，孟启超告知库区一切正常，并没有护坝泥土流失的现象。 王友疆一听，顿时松了口气。吕文多得知这一情况，当即放松了紧张的心情，并安排韩波亲自督导，尽快把手续办下来。没成想该着孟启超倒霉，他们‘勘探’刚走，库区就出现了大面积山体滑坡现象，甚至面朝凌渡的背面，更是露出了坝体。 赵老爷子心急如焚，但是他联系不上李乘风，无奈之下打给了谢可卿，还是谢可卿告知了韩波的手机，韩波和吕文多这才明白事态的严重。 吕文多气的指着王友疆，“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是军工建造固若金汤吗？我看你的脑子是进水了。” 王友疆面色有些苍白，依然在辩解道，“吕市长，这么大的雨，山体滑坡很正常，坝体应该还是非常坚固的。” 韩波打完电话从外面走了进来，“吕市长，我刚给谢副省长打了电话，他与郑书记马上就到。我认为，市里面应该立即成立应急指挥部，协调各个部门炸掉水闸，把灾难消除在萌芽之中。” 吕文多一愣，“韩副市长，有这么严重吗？”吕文多说着，看了看王友疆和顾梅，“军工建造，不应该想不到这一点，我觉得~还是先让凌渡自己来处理吧。” 吕文多知道一旦成立应急指挥部，不但需要上报省委，甚至所有部门都得牵动起来。公安、医疗、后勤保障，甚至灾后救援等等，这可不是一句话的事。 谢伟国与郑丙乙很快来到了市政府，吕文多赶紧把情况汇报了一遍，谢伟国的目光却看向了韩波。 “韩波同志，你是凌渡上来的干部，对那里比较熟悉，你怎么看？” 韩波想了想，说道，“谢副省长，玉符山库区虽说面积不大，但却是深水库区。一但溃坝，整个县城必将遭殃。其实我也有很大责任，当初有人建议早点炸掉闸门，这件事~我会承担应有的责任。” 谢伟国一拍桌案，“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是问你们该怎么解决！” 吕文多一看这架势，急忙说道，“谢副省长，我认为，应该立即成立应急指挥部，协调各个部门炸掉水闸，把灾情消除在萌芽之中。” 顾梅一听，不禁鄙夷的看了吕文多一眼，两分钟之前他还反对，现在居然成了他的提议。 谢伟国目光森严的看着众人，“你们知道目前现场的情况吗？” 吕文多等人一个个都低下了头，韩波说道，“谢副省长，我建议分两步走，第一，马上下令凌渡立即实施爆破。其二，我这就赶往凌渡，代表市委市政府亲自去勘察一下现场。如果需要的话，我马上给郑书记和吕市长打电话，成立应急指挥部。” 谢伟国看了看郑丙乙和吕文多二人，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这样吧，郑书记，你在家坐镇等消息，并做好协调工作。吕市长，我们一起去凌渡看看。” 郑丙乙一怔，上前好心提醒道，“谢副省长，下这么大的雨，您还是别去了，让韩波同志陪同吕市长去就行。” 谢伟国严肃的看着郑丙乙，“老郑，正是因为雨下的太大，我得去看一看。甚至说，还要做好群众撤离的准备~！” 谢伟国心中哀叹，他发觉岭南的这两位一二把手，居然还没有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依然是为了迎合他而做出的选择。 众人呼啦啦开始往楼下走，谢伟国一边走一边说道，“韩波，我坐你的车，你的司机熟悉道路，尽量开快一点。” 韩波应了一声，吕文多一听，赶紧命令孙大为秘书长，立即调派一辆警车在前面开道。 岭南凌渡，李志福等人得知消息之后，也慌了神。按照灾情防御演练，李志福当即命李明局长封锁塌方区域的路面，防止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并责令白都成副县长，马上安排矿山爆破小组，准备实施爆破。 大雨之中，几辆车飞速的奔向了凌渡。韩波看着表情严肃的谢伟国，内疚的说道。 “谢副省长，乘风早就给我说过这个隐患，我却一直没有重视。真要是出了意外~。” 没等韩波说完，谢伟国打断道，“韩波，你现在是岭南副市长，不是什么凌渡县委书记了。不该你揽的事就不要揽，刚才在吕文多的办公室，你说的就有点多。天灾人祸，不是人力可以阻止的。” “谢副省长，天灾可以原谅，但人祸~必须有人来承担责任。当然，我不是说我来背这个责任，真要是出了大问题，应该追责。” 谢伟国叹息了一声，“希望没事，不然我身在岭南，处理不好良心上也会不安。” 车队很快来到了凌渡，谢伟国等人没有去县委，直奔玉符山而去。 距离上山的路不到三公里，李志福等人早已冒雨等候多时。看到谢伟国吕文多等人下了车，李志福赶紧迎了上去。 “谢副省长，吕市长韩副市长，前面的路段有些~。” 没等李志福说完，谢伟国直接打断道，“县里面是怎么安排的？” “谢副省长，爆破人员已经上了山，想必很快就能把水闸炸开。”李志福说着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谢伟国眺望了一下，回头对着吕文多说道，“老吕，你在下面现场指挥，我和韩波同志上去看看。” 吕文多心中一惊，赶紧说道，“谢副省长，既然爆破人员已经上了山，我看还是不要去了。山路太滑，况且还有泥石流的危险。咱们~还是在车里等一等吧。” 谢伟国再次向山上看了一眼，“我这心里有些紧张，不看上一眼，我实在是不放心。” “谢副省长，我去吧，您和吕市长在这里等候。”韩波说道。 谢伟国看向了司机牛青，“小同志，能不能安稳的开上山？” “领导放心，轿车的底盘重，我开慢一点，保证领导的安全。” “那好，走，上山。” 谢伟国不顾众人的劝说，与韩波一起直奔山上的库区。吕文多也想跟着去，但犹豫了一下，都这把年纪了还是算了。吕文多不动，王友疆与顾梅等人也不便前往，只能眼睁睁看着韩波的车淌水慢慢的驶向山脚。 库区之中，爆破人员正冒着雨进行炸药安装，而赵老爷子则是披着蓑衣站在闸门的上方，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谢伟国等人一进库区，施工车辆里的负责人一看领导来了，赶紧跑了出来。 韩波紧张的问道，“怎么样，这种天气能不能实施爆破？” “韩副市长，我们是冒着违反雷雨天不能操作的规程，强行爆破。现在的情况是无法使用导火索和连线爆破，只能尝试电子引爆。” 韩波正询问着，赵老爷子从闸门方向走了过来。韩波赶紧迎了上去，“老人家，我是韩波，感谢您及时的汇报。” 赵老爷子带着一丝淡漠看着韩波，“常听小李子提起你，不过，这样的爆破方式~。”老爷子说着摇了摇头。 “怎么，炸不开闸门？”韩波吃惊的问道。 赵老爷子点了点头，谢伟国心中一惊，急忙问道，“老人家，以你的经验，这库坝能否坚持住？” 韩波赶紧介绍了一下，“老人家，这是省里的谢副省长，也是~乘风的岳父。” 一听与李乘风有这层关系，赵老爷子立马换了副神色，“谢副省长，没人能敢保证，但凭我头子多年的经验，估计是很快就要溃坝。而且爆破人员不专业，外挂式爆破根本没用。我老头子虽说没什么文化，但这里的一砖一瓦都在我心里。那闸门的厚度，必须用钻孔爆破才行，而且深度不能浅了。” 谢伟国紧张的看了看韩波，再次向赵老爷子问道，“那~按照您的分析，还能坚持多久？” 赵老爷子看了看水库，又看了看天，“照这样的下法，估计也就是这个数。”老爷子伸出一根手指。 “一天？”谢伟国心中大惊。 赵老爷子摇了摇头，苦涩的说道，“是一夜，或许就在下一刻。所以啊，必须要尽快做出选择了。” 就在这时，几个施工的爆破人员纷纷跑了过来。负责人一看，急忙说道，“谢副省长，韩副市长，请你们马上下山，我们好实施爆破。请领导放心，我们也是专业的矿山爆破队，一定能炸开闸门。”负责人说着，不屑的看了赵老爷子一眼。 谢伟国四下看了看，一指那些空闲的房子，“去房间里躲避一下，不亲眼看到炸掉闸门，我下山有什么用。” 牛青赶紧搀扶着赵老爷子，众人来到了一处空旷的房间之内。当负责人要起爆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轰~！一声巨响，牛青看了韩波一眼，率先跑了出去。不大一会儿，就听牛青难过的喊道。 “闸门~没有炸开！” 谢伟国身躯微微一晃，韩波的脸色瞬间变的有些苍白，他俩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谢伟国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目光坚定的看向了韩波。 “韩波同志，马上致电郑丙乙，我以省委的名义命令他，立即调派全市最好的爆破专家速来凌渡。另外，通知吕文多，组织好人员车辆，凌渡县城立即实施全城撤离！” 第187章 库区的秘密 谢伟国的命令，顿时让山下的吕文多等人傻了眼。全城撤离？这可不是一句话的事，光是宣传动员工作做不好就得出乱子。 吕文多回头看了看李志福等人，突然怒道，“还等什么，没听到谢副省长这是以省委的名义下达命令吗！” 李志福为难的说道，“吕市长，全城撤离？这样做光是宣传和稳定工作，就得~。” 没等李志福说完，王友疆打断道，“李书记，不用说了，既然是以省委的名义，服从命令吧。” 王友疆说着，回头看着众人高声喊道，“所有县政府人员立即返回县委礼堂，紧急通知各个科室，任何人不得缺席。” 王友疆吩咐完，目光看向了吕文多和李志福，“吕市长，李书记，你们先在这等着谢副省长，我这就回去安排。” 吕文多点了点头，对于王友疆的雷厉风行他还是比较满意，“志福同志，你也赶紧回去安排一下，我留下来等着谢副省长就行。” 李志福刚要说话，彭金超却抢着说道，“李书记，既然谢副省长是以省委的名义，绝不能耽误，我留下来陪同吕市长，您也赶紧回去安排安排吧。” 李志福带着厌恶的目光看了彭金超一眼，他本来就想告知吕文多自己也赶回县委召开紧急会议。彭金超多此一嘴，反而显得他这位县委书记很无能。 李志福看向了王立峰，“王主任，你留下来等待谢副省长和韩副市长，山上有什么最新消息立即向我汇报。” 王立峰答应一声，李志福这才带着众人离开。王立峰瞥了彭金超一眼，看着他献媚的给吕文多打着伞，王立峰故意说道。 “吕市长，外面下的这么大，您还是上车里等一会吧。全市的工作都仰仗您呢，千万不能累坏了身体，让彭副书记在外面盯着点就行。” 吕文多欣慰的看了王立峰一眼，“确实该给郑书记和穆副市长打个电话，金超啊，你就替我盯着点，谢副省长的车一下来马上通知我。” “好好。”彭金超答应着，心里却是气的不行，自己献殷勤却让王立峰捡了个便宜。 王立峰看着吕文多上了车，也转身走向自己的车辆。他是乘坐维稳办的车来的，司机黄明志赶紧打开了车门。 王立峰得意的看了彭金超一眼，“老彭，等会领导下来也喊我一声。” 看着王立峰也钻进了车中，彭金超恨的咬牙切齿，心里更是恨不能连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玉符山上，施工人员检查了爆炸点之后，也只能无奈的收拾家伙什准备撤离。闸门太过坚硬，爆破队根本没有特殊的钻头，而且他们的技术确实达不到。 谢伟国在空旷的房间里来回徘徊着，不停的打着电话。不但给市里做了安排，还向省里做了详细的现场汇报。得知凌渡的状况，省委领导非常重视，周泽川当即以省委的名义命令谢伟国坐镇岭南，务必把险情降低到最低限度。并且立即组织省爆破专家集结待命，随时准备支援凌渡。 韩波看着已经超过了警戒线的水位，担心的看向赵老爷子，“老人家，这水库当年设计的时候，应该会考虑到水满的情况，您还记得当时承受的压力极限值是多大吗？” 赵老爷子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这几天他都没睡好，“韩副市长，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但我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加上上次的地震，这坝体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库坝。” 老爷子说着指了指脚下，压低了声音，“韩副市长，我知道乘风对您很尊敬。不瞒你说，这地下很多地方是空的。所以上次一震，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其实刚才的爆破我也很担心，万一引起了塌陷~你们谁都走不了。” 韩波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这库区还真隐藏着秘密，“下面是空的？那这水库的压力~？”韩波震惊的不敢再说下去。 赵老爷子眼神之中，露出一丝决然之色，“韩副市长，咱们没时间了，希望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打电话的那位领导。韩副市长，为了全县的百姓，必须得再让爆破人员上来。你放心，塌陷最多让这片区域形成巨大的山坑，但可以保住县城。” 韩波心中一惊，顿时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一旦说出去，不但谢伟国很可能会改变爆破方案耽搁时间，恐怕连爆破人员得知后都不敢再上来。 韩波愣了半天，重重的点了点头，“您说的对，面对十多万百姓，这个罪过我背了。希望苍天保佑，不会出现那种结局。” 韩波说完走向了谢伟国，这边刚打完一个电话，韩波急忙说道，“谢副省长，这里太危险，咱们还是先下去再说。” 韩波心说早知道这里的地下是空的，说什么也会阻止谢伟国上来。真要是塌陷进去，根本不可能生还。 谢伟国四下看了看，无奈的点了点头，“走吧，都先下去。”谢伟国说着率先上了车。 韩波看向了赵老爷子，老赵头却是摆了摆手，“你们走吧，我不能走，我走了以后，爆破人员来了也不一定知道哪里最薄弱。再说了，这里的线路基本上都停掉了，他们冒雨施工也需要有人指导。” 韩波愕然的看着赵老爷子，刚要说话，却看到赵老爷子意味深长的冲着他微微摇了摇头。老赵头脸上露出了笑容，那笑容之中，既是坦然，也是一种信仰。 赵老爷子淡定的说道，“走吧，不用担心我。” 韩波心中一颤，他看出了赵老爷子的决心。韩波犹豫了一下，眼中不禁有些湿润，微微鞠了一躬，“老人家，您保重，到时候爆破之后，我会亲自上来接您。” 谢伟国不知道具体情况，但觉得老爷子说的在理，况且跟随爆破队下山也一样。 看着韩波的车辆缓缓离去，赵老爷子叹息了一声，他知道要是库区没有满，炸掉闸门没有多大压力。但是现在库区已经涨水，赵老爷子也不知道库区还能不能承受这么大的压力。 牛青下山的时候开的很慢，有些路段冲下来的山石淤泥，让山道变得非常难走。好不容易来到了山下，牛青紧张的出了一身汗。 “吕市长~他们下来了。” 彭金超在大雨中冻得有些瑟瑟发抖，施工的车辆早已过去，等了很久才看到韩波的车辆开了过来。 吕文多赶紧下车，衣服瞬间被雨水打湿，彭金超还想谄媚的给吕文多打伞，却被吕文多瞪了一眼。彭金超立马明白吕市长这是故意要做出一副姿态，他也收起了伞，跟着吕文多站在大雨之中。 谢伟国撑着伞一下车，看到李志福王友疆等人都不在，问道，“去安排吗？现在情况非常危急，随时都有可能溃坝。” “谢副省长，县里面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从市运输公司调来不少车辆，正在往这边赶，应该是快到了。刚才友疆同志给我打来电话，现在群众的情绪非常激动，县委县政府正在做宣传和动员工作。估计在四十八小时之内，全部能够转移完毕。” 谢伟国一听，“什么，四十八小时？真要是这么久那就不用转移了，四十八小时如果再炸不开一个闸门，岂不让世人耻笑我山河省无能。吕文多同志，现在是越快越好，咱们对应的是紧急情况下出现的危险。” 韩波说道，“谢副省长，我们应该理解县里面的难处。我看这样吧，先把老弱病残转移出去，那些住在平房中的先转移到高楼之上。从现在开始，不管是官方还是私属高楼，全部征用。即便是单位的办公大楼，也要全部利用起来。只要人活着，一切都有希望。” 吕文多一听，急忙问道，“韩副市长，你预估~溃坝的可能性有多大？” 韩波犹豫了一下，“如果不尽快炸掉水闸，肯定会溃坝，现在坝体上已经有不少地方开始透水。如果老天爷现在能停下来，或许还有希望，继续这么下的话~。”韩波摇了摇头，那意思不要再心存幻想了。 谢伟国撑着伞说道，“走吧，先去县委，如果爆破小组到了之后让执勤人员立即通知我。” 谢伟国转身刚要上车，又想起一事，转身说道，“群众的情绪不稳定，更要防止有人散布谣言祸乱民心，维稳办必须要抓好稳定工作。李乘风呢，我怎么一直没看到他？他不是很关心玉符山上的事情吗？” 彭金超赶紧解释道，“谢副省长，李主任二大爷去世了，他回老家办丧事还没回来。” “二大爷？” 谢伟国和韩波吃惊的对视了一眼，没有比他俩更熟悉李乘风的人了，这小子三代单传哪来的二大爷。王立峰赶紧往后面缩了缩，那意思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彭金超想出头那就让他去解释。 谢伟国像是明白了李乘风的去处，也没再多问，当韩波要上车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王立峰说道，“立峰主任，乘风不在家，维稳办那边你必须要撑起来，务必配合好全局工作。” “韩副市长放心，我会身先士卒冲在第一线。” “好，上车吧，尽快行动起来。” 王立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心说你老韩既然上山了，怎么不把那老赵头顺便接下来。不过王立峰倒是觉得，真要是溃坝，山上肯定是最安全，根本没必要接下山。 众人开始返回凌渡县委，岭南市委市政府也成立了应急指挥部，前指就设立在凌渡县委，副省长谢伟国亲自坐镇。 整个凌渡县城所有能利用的宣传渠道和工具都用上了，各个街道每条胡同都有人在拿着喇叭高声喊着。县委县政府全部人员，分片划区做着宣传动员工作。 王立峰没有让黄明志把车开回县委大院，而是停止了宿舍区。他也留了一手，万一有紧急情况，至少手头上还有辆车备用。 市里的爆破人员得知凌渡水库的情况，准备了很久，才赶往凌渡。在雷雨天气作业，本身就非常不安全，不但要有熟练的操作人员和技术人员，还得有专业的设备才行。更何况，这种危险任务谁也不想去冒险。 等爆破队赶到凌渡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傍晚。但即便是这样，谢伟国依然强硬的下令，哪怕是打着手电筒，也必须尽快完成炸毁闸门的任务。 王立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不停的接着电话，喊的他嗓子都快哑了。王立峰也很无奈，当百姓们得知可以上高处避险，谁还愿意离开家园。有人甚至为了往高楼上占地方，相互之间出现了大打出手的现象。 王立峰刚接完一个电话，就看到韩波抽着烟走了进来，王立峰急忙起身，“老领导，您这是~有什么指示？” 韩波略显疲惫的摇了摇头，“没什么吩咐，爆破队已经上去了，光是打孔作业估计两个小时，在上面办公室里太压抑，顺便出来透透气。” 王立峰趁机诉苦道，“老领导，现在高处都塞满了，早知道这样，白天就该往山上转移一批。” 韩波看了看敞开的房门，小声说道，“老王，我正想给你说这件事呢。其实山上也不安全，那地下是空的，一旦塌陷，连条活路都没有。这件事我没有跟任何人说，就怕传出去之后，恐怕连爆破队都不敢上了。” 说着韩波叹息了一声，“说起来，责任都怪我，当初要是听了乘风的建议，也不至于出现如今的场面。希望苍天保佑，能让凌渡百姓躲过这一劫。” 王立峰吃惊的看着韩波，“下面是空的？那您下山的时候，怎么不把山上那位老人家顺路带下来？” 韩波狠狠地吸了两口烟，眼神之中带着复杂的神情，“老王啊，有些人活着，就是为了心中那份执念和信仰。乘风给我提起过这位老人，今天我才能感受到，老一辈的这种精神，确实是我辈无法相比的。” “您~您的意思是，他不愿意下山？” 韩波点了点头，“其实爆破的时候，也是最危险的时刻。从老人家的眼神之中我能看出来，如果出现塌陷，他宁可埋葬于此也不会离开。所以我没有劝他，也没有把此事汇报给谢副省长。” 王立峰心中一惊，“那岂不是~爆破人员也很危险？” 韩波苦涩的点了点头，“这就是我没汇报的原因，怕谢副省长改变爆破方案耽误了时间。塌陷下去淹不了县城，为了全县的百姓，我只能这么做。老王，从山上下来之后我精神压力很大，把这件事告诉你，或许将来~你能替那些英雄做个见证。” 韩波一直把这件事憋在心里，如今爆破队已经上去了，他必须要找个人说出来缓解一下压力。不然，万一出现了那种状况，这将是他挥之不去的阴影。 韩波不敢耽搁太久，也希望能够爆破成功，不会出现那种结局。韩波走后，王立峰看了看时间，一咬牙干脆把座机拿下来放到旁边，让别人无法打通这个电话。王立峰悄悄的脱离了岗位，一出门赶紧给黄明志打了电话。 二人在车前碰头，黄明志问道，“王主任，咱们去哪？” “去山上。” “啥~？去山上？” 王立峰叹息道，“乘风那小子让我把山上的老头接下来，我原本以为没事，现在才知道~。”王立峰说着停了下来，改口道，“公家的事我可以不管，但兄弟相托的事情不能不办，不然那小子回来还不得跟我急眼。” “王主任，现在下这么大，况且又是夜晚，恐怕上不去。” “先到山脚下再说。” 黄明志无奈之下，只能启动了车辆。通往玉符山的路段早已封路，不过执勤人员看到是维稳办的车，并没有阻拦。 距离山脚两公里处，李志福和王友疆都在那里等待山上的消息。他们俩不敢待在前指办公室，宁可站在大雨之中也比挨骂强。 李志福双眼无神的盯着山上，“友疆，我现在祈祷着千万不要出事，只要别溃坝，这个书记我不当了都愿意。” 王友疆更是愧疚的叹息道，“都怪我，李乘风三番五次的来找都没当回事，如果能度过这个难关，我会在常委会上做出检讨。” 两人正说着，看到后面有车辆开了过来。李志福和王友疆本以为车辆会停下，没想到王立峰直接下令开了过去。 王立峰知道只要一停，李志福和王友疆肯定不会让他去冒险。更何况，他现在的位置应该在办公室里听着各方传来的消息，如今已经是紧急状态，这可是严重的失职。 “友疆，看清那是谁的车了吗？” “维稳办的，估计是李乘风那小子回来了，也只有这个愣头青敢这样做。王立峰那胆子，这么大的雨他可不敢冒险。” 李志福点了点头，他觉得也应该是李乘风。毕竟王立峰还在自己的岗位上，这种紧急状态之下谁敢擅自离岗。 王友疆看了李志福一眼，“到了山下那小子也得回来，爆破队开的是特殊作业车辆都很难上去，现在通往山上的路，很多地方都被泥石流覆盖了。” 两个人都以为是李乘风，正在这边谈论着，却见夜雨之中，恍惚有光亮向山上移动。 李志福吃惊的看着远处，“友疆啊，我不会是看错了吧，那小子正在上山？” 不光是李志福，连其他执勤人员也看到了这一幕。在大雨之中那道光亮虽然有些模糊，却也能在黑暗之中看到车灯的光束。 “不好，好像是滚下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王友疆瞪大了双眼盯着山坡，确实看到那束光亮翻滚着快速跌落下来。 “快~！通知救护车~！” 没等李志福反应过来，王立峰当即下令，命令执勤的所有人员，立即跑步前进实施救援！ 第188章 恐怖的咆哮 瓢泼大雨一直在下，凌渡县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然被通知转移到安全地点，没人愿意撇下好不容易积攒的家底，顶风冒雨离开家园。 玉符山山脚下不远处，一辆120急救车，拉着受伤的王立峰与黄明志呼啸着奔向了岭南。黄明志还算好，系上了安全带受伤不重。但王立峰那略显肥胖的身躯在车中翻滚，已经是满脸是血昏迷不醒，伤情非常严重。 浑身都湿透了的李志福，无奈的从车中拿出手机。王友疆一看，一把按住问道，“你要汇报上去？” 李志福看着王友疆说道，“王立峰是县委常委，前指指挥部核心成员，必须得汇报。” “你准备怎么说？” 李志福疑惑的看着王友疆，“当然是如实汇报。” “老李，你还嫌咱们县里的麻烦不够少吗？王立峰现在生死未卜，他这是战前脱岗，必须要自己承担一切责任。” 李志福心中一颤，“那~那怎么办？” “我来吧。”王友疆夺过来手机，想了想，直接拨给了吕文多，“吕市长，我是凌渡王友疆，现在有个紧急情况向您汇报一下。” “怎么，溃坝了？”电话中传来吕文多急迫的声音。 “暂时还没有，是~出现了伤亡事故。县委常委王立峰同志，为了全县百姓，冒死上山查看险情，不幸车辆打滑滚落山下。目前王立峰同志生死未卜，已经送往市区医院。” 李志福不禁看了王友疆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这样汇报，至少王立峰有功无过，即便是死了也能评个烈士。 电话中，传来吕文多难过的声音，“我早就看出王立峰是个好同志，你们放心，我马上安排下去，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抢救。你们那边情况如何，这件事向谢副省长汇报了没有？” “吕市长，刚才与山上的施工人员联系了一下，距离实施爆破估计还得四十分钟。王立峰的事情我这就向谢副省长汇报，您那边还有什么指示？” “友疆啊，我拜托你们县委的同志一定要坚守到最后一刻，并做好溃坝的心理准备，争取把损失降到最低限度。另外，一定要保护好谢副省长的安全，拜托了！” “吕市长放心，我们一定会坚持住，山上的施工人员不撤离，我王友疆绝不离开。就算是溃坝，第一个冲走的也是我。” 挂断电话，王友疆默默的把手机递给了李志福，“老李，非常时期也需要懂得变通。王立峰生死未卜，万一不幸，总不能落得一个晚节不保的下场。向谢副省长的汇报，你来吧。” 李志福叹息一声点了点头，“友疆啊，现在情况越来越危险，咱们还是回去汇报吧。” 王友疆苦涩的摇了摇头，“我不能走，必须要等到爆炸之后才能离开。老李，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争夺斗过，如果真的在这场大水之中死去，或许也是一种救赎。” 李志福吃惊的看着王友疆，怎么听着这像是临终遗言？李志福劝道，“友疆啊，不用想其他的了，这里太危险，先回去再说。” 王友疆苦涩的说道，“老李，咱们俩一个县长一个书记，必须要有人留在这里。不然，就算是平安度过危难，你我也会被凌渡百姓骂上耻辱柱。老李，回去向谢副省长汇报，就说~咱们凌渡党委~会坚持到最后一个离开危险区域。” 李志福不禁有些动容，他与王友疆斗了这些年，这一刻李志福忽然发现，难怪他一直斗不过王友疆，自己输的不是权利和职务，而是输在了境界之上。 李志福郑重的与王友疆握了握手，“友疆，保重！” 李志福带着沉重的心情返回了县委大院，王立福的举动也让他重新审视自己。他是县委书记，不能躲在大雨之中逃避，应该站出来主持大局。 此刻，山顶之上，爆破人员也在进行着最后的冲刺。老赵头穿着蓑衣，不停的在大堤上巡视，感受着摇摇欲坠的堤坝，老赵头也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赵老爷子又走进一排排废弃的房屋，看着地面上的裂痕，老爷子趴下身躯耳朵紧贴地面。当他听到微弱的嘎嘎之声，老赵头无奈的闭上了双眼。 “老头，人呢，马上就好，等会带你一起下山。”一名施工人员带着头灯喊了一嗓子。 老赵头站起身，赶紧走到闸门上方看了一眼，钻孔已经打好，下面的人员正在谨慎的安装着烈性炸药。在雷雨天气作业，这种安装极其危险，一旦有闪电击打在附近，将会直接引爆。 安装完毕之后，其中一名施工人员不禁激动的大叫了起来。谁家都有父母妻儿，这种危险作业没人愿意来。但他们干的就是这种生死职业，而且还是担负着大义之责。 “队长，全部安装完毕~。” “再检查一下引爆接触点，千万不能出现差错。” “检查完毕，一切正常。” 爆破队长长长的出了口气，“全部转移到后侧房屋之内，立即向指挥部汇报，准备引爆。” “等等！”赵老爷子忽然喊了一声。 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赵老爷子看着一张张年轻的面孔，平静的说道，“你们马上下山，这里由我来引爆。是不是按动那个按钮就行？我知道该怎么做！” “老头，想过过瘾也行，等会你来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笑道。 老赵头的眼神变得无比的严肃，“孩子们，这地底下是空的，我担心~剧烈的爆炸会引起塌陷。我在这里几十年了，留在这里也不吃亏，你们都还年轻，不能冒这个险。” 老赵头的话，顿时让所有爆破人员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他们从事过各种爆破任务，当然知道塌陷会是什么后果。 “老爷子，您~您没骗我们吧？”爆破队长不敢相信的问道。 “就算骗你们，我能得到什么？难不成，你们走后，我会下水偷炸药。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爆破队长紧张的四下看了看，“装设备，全部上车！” “孩子，把我的两条狗带下去，他们在屋里。” 这是赵老爷子最后的心愿，他不愿意让大旺小旺陪着自己，毕竟那也是两条鲜活的生命。 带来的设备很快装上了特殊的车辆，爆破队长给赵老爷子说完引爆步骤之后，当即下令。 “所有人~列队！” 他们没有过多的语言，毕竟这种天气情况无法远距离引爆，必须要有人按下启动按钮。不少人流下了眼泪，带着敬意深深鞠了一躬。两只金毛仿佛也感受到了什么，不停的在车内狂叫着。 看着车辆渐渐远去，老赵头走到房间下，点燃一支平时舍不得抽的中华。他已经给谢可卿打过电话，并且给李乘风留了言，此时的老赵头，再也没有了什么牵挂。 山脚下不远处，王友疆吃惊的看着爆破车辆返回，急忙上前问道。 “怎么回事？怎么没听到爆破声？” 爆破队长红着眼圈看向王友疆，悲伤的说道，“领导，我们已经向前指汇报过了，马上就会引爆。” 王友疆吃惊的看着爆破队长，不明白他们这是什么操作。王友疆正准备打电话向前指询问，没等他拿起车中的对讲机，山上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鸣~！ 一道水柱顺着闸口倾泻而下，如同瀑布一般冲向了玉符河。 “县长~爆破成功了~！” 激动的喊叫声，让王友疆浑身颤抖，听着大水的冲击声，王友疆兴奋的喊道。 “快~向前指汇报~！” 王友疆话音未落，突然间，大地震动起来，整座大山像是愤怒了一般，发出一种恐怖的咆哮声！ 第189章 最强战力 中国西北部，五二零四军工，研发区。 叶青正在一个特殊的大厅内，看着办公桌上的电脑。这里是目前整个研发区域唯一能对外联系的中枢，大厅里的十一名联络人员，全部是经过严格考察的忠诚战士。 叶青在侦辨敌特的同时，也在关注着凌渡的一切消息。看到凌渡的大雨，以及岭南成立了应急指挥部，叶青也感到有些紧张。但她还不想把此事告知李乘风，因为李乘风也在执行着艰巨的任务。 研发区域的面积不小，分为四个小实验区，平时内紧外松三道防御措施保护着这里。出事之后，三道防御同时封锁，除了特殊的人员，任何职员不得进出。 这些日子李乘风等人不分白天黑夜，寻找着那只隐藏的魁怪。白天是老袁带着黄松李乘风三人搜寻，白沧海休息，晚上则是白沧海带队，其他三人轮流休息。 在一棵大树之下，老袁靠在粗大的树干上稍作调养，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七匹野狼。如今a区和b区两个区域已经搜寻完毕，c区也即将结束。如果这三个区域找不到魁怪，那将全力以赴准备在d区击杀魁怪。 李乘风看着远处的一排平房，喝了一口矿泉水，“袁老，那里是野外作业装备库房。搜寻完这里之后，c区也可以暂时封闭了。” 袁十多苍老的身躯靠在大树之上，甚至连呼吸都像是个即将灯枯油尽了老人。但他的一双锐利的眼神，却完全与整个身躯不相匹配。 “乘风啊，切不可大意，那怪物善于隐藏。它可以隐于砂，藏于水，靠在任何地方就像变色龙一样无法以肉眼识别，甚至红外线以及热成像都无法捕捉它的身影。但是魁怪的战斗力非常恐怖，一旦发现立即呼叫支援，切不可独自作战。” 李乘风看着卧在不远处休息的几头狼，“袁老，这几头狼也是用来对付那怪物的？” 袁十多看了一眼，“这几头野狼，只是用来寻找那怪物的气息。动物的感应能力非常强，它们未必能找到魁怪，但只要魁怪出现，即便是看不见嗅不到，却能凭借灵敏的第六感感受到危险存在。” 李乘风摸出一支烟点燃，抽了两口继续问道，“真不知当年前辈们，怎么在神秘的五十一区得到了这些消息。想必那里比这地方的防御更加森严，如此核心的机密真要是不为世人所知，那后果真不敢想象。” 沙鬼黄松看了李乘风一眼，“当年幽灵之中有一对孪生兄妹，他俩就是揭开此秘密的最大功臣。他们的母亲是西亚血统，从出生之时兄妹之间就可以心灵相通。” 李乘风微微一怔，“您说的是前辈帕孜勒兄妹？” 黄松点了点头，“嗯，帕孜勒靠这种本事进入了耶鲁大学，潜藏六年之后，他的遗传基因理论获得了摩尔的认可，成功打入了五十一区。只可惜，为了获得核心机密，最终还是被摩尔察觉，连伪装成他助手的两位幽灵，也都惨遭魁怪的击杀。好在他妹妹西琳把所有机密都记录下来，甘老这才得知摩尔已经把生化基因研究到如此可怕的地步。” “那西琳前辈没有遭遇击杀，为何回来之后~？” 黄松瞅了他一眼，“双生花，一死两不生。西琳能坚持到回来，已经是超出了生命的极限。” 李乘风看过这段机密档案，不过档案之中并没有说出每个幽灵的能力。如今得知是费了这么大周折才打入五十一区，李乘风不禁觉得有些可惜了。 岂不知，虽然帕孜勒是以土耳其移民的身份进入的五十一区，却也只是外围成员，摩尔从不相信任何人。帕孜勒也是无奈之下，才冒险探查五十一区的核心秘密。 休息片刻之后，三人准备开始搜寻c区的最后一处可以隐藏的地点。如今整个研发区科研人员都被集中到了三处办公大楼之内，在没找出魁怪之前，所有的研发全部停顿下来。 李乘风打开库房大门，谨慎的后退了几步，几头野狼在袁十多的驱使之下，率先冲了进去。 李乘风持枪在前，袁十多距离五步左右跟在其后。黄松没有进入，库房之外沙土开始飞扬，犹如升起一阵沙尘暴，很快就弥漫在库房四周。 库房很大，一堆堆帆布盖着的野外装备，遮挡了李乘风二人的视线。前面有群狼开道，李乘风口中散发着声波，每一次搜寻都非常谨慎。 袁十多喘息了几下，苍老的身躯渐渐与李乘风拉开了大约十步的距离。突然间，群狼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个个龇着牙发出低沉的嘶声。它们没有向前，反而是不听驱使的向后退却。 袁十多目中闪烁出一道精光，“乘风，小心~有情况~。” 袁十多的话还没说完，李乘风对着左前方一堆帆布遮盖的货物就扣动了扳机。在声波的搜寻之中，李乘风率先发现了魁怪模糊的身影。 “袁老，后退，这是什么鬼东西~？” 群狼已经不受控制的四下逃窜，帆布上渐渐显现出一道身影。李乘风还是第一次看到魁怪，不禁被这东西吓得迅速向后退去。 中枪的地方，初始看着就是一块凸起的帆布包。但显现之后，却像是一只站立的巨大蜥蜴。更诡异的是，蜥蜴居然长着一颗人头。那张面孔没有丝毫的表情，双眼也空洞无神。 “快，用穿甲燃烧弹，趁着还没有人来控制他，击碎他的眉心。” 袁十多与魁怪作战过，他知道那价值昂贵的基因芯片就储存在魁怪的眉心部位。在没有人远程控制的情况之下，魁怪就如同一具僵尸，行动缓慢而笨拙。一旦受人控制，它的速度力量将会恐怖到极点。 李乘风不敢怠慢，赶紧从弹袋里摸出穿甲燃烧弹。由于穿甲燃烧弹的弹头比较长，无法压入弹夹，只能手动压入枪膛。李乘风这几天练习的很熟练，但是当他再次举起枪，魁怪的眼神却不再空洞。 魁怪那副如同僵尸一般的面孔，突然间露出了邪魅的一笑。李乘风心中有些惊恐，对着它的面部就是一枪，魁怪一猫身躲过了穿甲弹，犹如窜出来的一条响尾蛇扑向了李乘风。 袁十多一看不好，赶紧喊道，“乘风，快闪开~！” 唰~！李乘风的优势就是速度，对着前面帆布堆猛然一个前蹬，身躯迅速向后飞去。但是李乘风自认为的优势，却在魁怪面前不值一提。 李乘风身在空中还未落地就被魁怪追上，利爪一挥抓向了李乘风的前胸。李乘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穿甲弹射出之后，枪上弹夹内依然有子弹，对着这怪物就是一阵突突。 啪的一声，李乘风被拍出十多米，胸前的防弹衣已经撕碎，三道抓痕令李乘风感到钻心的疼痛。李乘风射出的子弹也打到魁怪的前胸上，对方却像感知不到疼痛一样，口中发出瘆人的滋滋声。 李乘风刚要爬起来再战，却看到袁十多那原本苍老而枯瘦的身躯，突然间像是气吹的一样膨胀起来。袁十多须发怒张，犹如一头铁背猿猴发出了怒吼。 “孽畜~！找死！” 袁十多纵身迎了上去，口中的嘶吼仿佛让魁怪感到了一丝的害怕。袁十多爆发出了最强战力，一拳砸在了魁怪前胸。魁怪倒飞了出去，但落地之时爪子在地面上一拍，迅速闪避袁十多的第二击。魁怪像是惧怕袁十多的血脉威压，但他的目标依然是李乘风。 李乘风还沉浸在袁十多的震撼之中，看到魁怪再次向自己扑来，李乘风的弹夹已经清空。来不及更换弹夹的李乘风没有逃避，他知道袁十多的身体是强弩之末坚持不了多久，决不能留下袁十多一个人作战。 李乘风抓住枪管，正准备抡着枪硬拼，却看到一个由砂石凝聚的巨大拳头从外面飞来。此时的魁怪已经来到了李乘风的面前，但看到这突如其来的拳头，魁怪只能挥出利爪把‘拳头’拍的四分五裂。崩飞的砂石也砸在了李乘风遮挡的手背上，枪支跌落，李乘风空手面对着魁怪，他知道自己毫无胜算。 不等魁怪袭击，李乘风对着魁怪的脑袋，发出了用尽全力的一道声波怒喝。正要挥出利爪的魁怪，突然间双爪抱头翻滚起来，口中也发出怪异的叫声。 李乘风一看有效，正准备发出第二击，魁怪却是四爪一蹬，直接撞开了封闭的铁窗逃了出去。 “老黄~小心！”李乘风对外喊了一声，迅速抓起枪支重新压上穿甲弹。 外面的沙尘渐渐落下，黄松飞快的跑了进来。李乘风本以为黄松是担心他，却看到黄松直接奔向了袁十多。此时的袁十多又变成了骨瘦如柴的萎靡老者，黄松抱起袁十多二话不说就跑了出去。李乘风站起身持枪赶紧跟上，也顾不得胸前爪伤渗出的血液。 黄松把气息萎靡的袁十多抱到了刚才的大树之下，袁十多颤抖着一只手放到了粗大的树干上。微闭双目，像是在吸纳着什么。 沙鬼黄松暗暗松了口气，这才看向李乘风，“乘风，赶紧呼叫支援，坚持住，马上送你返回六零三基地。”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黄松，“老黄，你让我回战魂殿？” 此刻，袁十多也微弱的开了口，“恐怕是来不及了，魁怪的利爪有剧毒，当年老秦，就是因为无法阻止剧毒的蔓延，只能斩断双腿。你伤在胸口，乘风~你小子不错，没有给战魂殿丢脸。还有什么遗言，战魂殿能做到的，一定替你完成心愿。” 袁十多急促的喘息着，他还没有从巨大的消耗之中恢复。 李乘风看了看自己是伤势，从破碎的多用马甲之中拿出了急救包，一边给自己擦拭着伤口一边说道。 “你们想多了，我对毒素免疫。” “乘风，这可不是一般的剧毒，摩尔那老东西不知道在利爪上用了什么东西浸泡，坚硬如钢而且还含有可怕的剧毒。你感觉一下，是不是气短胸闷？”袁十多气喘吁吁的说道。 李乘风尝试了一下，摇了摇头，“放心吧，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什么状况，反正是毒不死我。” 看到李乘风神色如常，袁十多与黄松也非常吃惊。岂不知，他这具身体是中了两种毒液之后，在高强度的辐射之下改变了基因。任何的毒素不但毒不死李乘风，还能增加他的体质。 李乘风刚要向黄松询问那魁怪的去向，脑海之中突然传来叶青的声音。叶青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捕捉不到她的信息。 “姐夫~，目标锁定了，刚才我察觉到有道电子波动出现，但是追踪到二号办公楼失去了信号。你们没事吧，我已经通知白老爹去支援你们。” 李乘风心中一喜，“小青，赶紧沟通大家，让袁老来决定。” “不行，距离太远，也只能跟你进行联系，甚至替你们搜索我都做不到。” 李乘风一听，赶紧把叶青锁定了操控目标位置告知了袁十多二人。这说明，刚才他们战斗之时，确实有人在遥控着那具魁怪。 此时的袁十多脸上已经恢复了少许的血色，看到李乘风确实无碍，而且叶青又锁定了内鬼大体位置，袁十多激动之余气息也比刚才稳定了许多。 “看样子，咱们必须先找出内鬼，最好能突袭之下拿到魁怪的控制枢纽。如果能够成功，那摩尔老东西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黄松也跟着说道，“那魁怪跑出我的控制范围之后，像是窜进了c区三号方位。目前封锁c区的警戒没有示警，说明魁怪依然在c区。” “袁老，控制魁怪的大概距离有多远？”李乘风问道。 袁十多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探明。” 李乘风说道，“其实早就该把所有人转移出去，让魁怪变成一具无脑的僵尸，那样就好对付了。” 袁十多摇了摇头，“你转移到哪里，魁怪就会跟随到哪里。它要是想突破，外围的战士根本拦不住。而且那样做的话，会带来大量的伤亡，所以老秦才要把人员控制在这里，降低最低风险。” 李乘风一想，确实是这样，那怪物虽然不能变身，却能隐身，即便是贴到飞机底部也发现不了。 白沧海很快也赶了过来，如今袁十多已经无法连续施展最强战力，李乘风又受了伤，白沧海也担心会遭遇魁怪的再次袭击，赶忙架起袁十多先返回控制室再说。 “乘风，你确定身体没有异常反应？”袁十多忍不住再问了一句。 李乘风活动了一下，爪伤已经止血，“没什么反应，反而觉得挺兴奋。” “这小子，应该返回六零三好好研究研究。” 李乘风心说你可别再害我了，泡在药液里的滋味可不好受。李乘风瞥了一眼那棵大树，发现袁十多手掌接触的部位，大树的树皮竟然变的有些发黄。 众人返回控制室，叶青赶紧把她锁定的情况说了一遍。二号办公楼位于b区和c区之间，里面不但有厂区主管，还有各个研发团队的研发人员。 李乘风说道，“如果允许强行搜查，应该能找出蛛丝马迹。” 袁十多微弱的摇了摇头，“那些科研人员脾气都很大，更是国家不可多得的宝贝，强行搜查肯定不行，只能智取。目前对方最想做的，应该就是离开这个封锁区，把资料送给接应人员。” 杜山说道，“那就想法做个局，请君入瓮。” 杜山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下来。说着容易，但具体怎么做局，却是难倒了大家。 叶青看着李乘风，她犹豫着是否该把凌渡的消息告诉他。叶青的私人邮箱之中，收到了可卿发来的最新消息。玉符山库区塌陷成了堰塞湖，凌渡县虽然保住了，但是那位可敬的老爷子却永远的留在了库区。 但是叶青想起了赵斌的话，任何分心都可能导致万劫不复。叶青最终还是忍住了，她准备等到结束之后，再把这个消息告知李乘风。 ...... 五二零四厂区，以广播的形式向研发区域播放了一条悲伤的讣告。 继上次某研发团队总工被残忍杀害之后，又有一名国家高级调查人员死于毒爪之下。为了表达敬意，遗体陈放在研发区二号办公楼大厅，楼内工作人员可以自行悼念。明日上午，厂区将派车接走遗体进行火化。 李乘风盖着皆白的床单躺在床上，叶青与杜山隐身于不远处的一个房间之内。袁十多准备用李乘风的假死来钓出对方，他们不知道这一招是否有效，但却是目前能够把情报送出去的最佳时机。 第190章 到底谁在做局 白布之下，李乘风一动不动，心里还念叨着这样做会不会不吉利。这可是他的第二次了，上一次在峪口镇好歹还有口气，这回是直接送走了。 二号楼的科研工作者们，还真有不少人主动前来悼念。甚至还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提出白布之上缺了一面党旗，这是对逝者的不尊重。二号办公楼的主管们也很为难，现在是非常时期，任何人不得走出大楼，这楼里只是工作和研究化验的地点，上哪去找党旗。 就在大厅里还在悼念逝者之时，二号楼三楼的一间化验室里，一名中年男子高举着试管，在灯下轻轻的摇动着。他是化工研发团队的副总工程师赵上可，一名留学归国的化学博士。赵上可为国家研发出多种先进的混合材料，并获得多项部委级奖项。 房门一开，研发区主管后勤的行政处长唐建走了进来。 “赵工，那个人确实死了，正在联系火化事项。” 赵工依然谨慎的晃动着试管，轻声问道，“现在所有的对外联系都被切断，你是如何知道的？” 唐建恭敬的说道，“赵工，别忘了我是主管研发区后勤的行政处长，他们先是询问了二号楼里研发区张副区长，是张副区长让那些人来找我询问情况的。” “他们准备几点把尸体拉走？” “凌晨四点，说是拉人的车辆也要同时销毁。” 赵工程师小心的把溶液倒进了一个小瓶子里，递给了唐建，“老唐，咱们的对手很狡猾，也绝不是一般的人类。不管这个人是真死假死，必须要打破这个局。回到你的房间之后，把药液喝下去，虽然难受一些，但对手必须得把你送出去医治。” 唐建紧张的看着赵工，“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放心吧，十二个小时之后，你会活蹦乱跳的恢复正常。我就是要让他们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你身上，我才能在那个死人身上做文章。” 赵工说着，拿出一个大容量u盘，“把这个藏在身上的隐蔽部位，在你昏迷之时他们无法破解密码，等你醒来之后，对方会知道这上面只不过是你下载的几部影片而已。老唐，此事过后你可以申请退役了，你是正团级干部，回到地方才能享受到荣华富贵。而且这一次的任务之后，你的账户上可以多出五十万美金。” 唐建小心的接过u盘，不放心的问道，“赵工，这几年我可都是以您马首是瞻，那笔钱~您可说话算数。不然~。”唐建没有说下去，却是带着威胁的目光看了赵工一眼。 赵工淡淡的笑道，“这几年答应你的事，哪一件没做到？你儿子现在就读于高中，明年可以送他出去免试进入剑桥，难道这还不够吗？再者说，如果你不退役的话，明年把儿子送往剑桥很容易引起怀疑。借此机会申请病退，是个绝佳机会。” “是是，我相信赵工绝不会食言。”唐建一听到说起儿子，立马软了下来。 等唐建走后，赵工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因为那瓶药液喝下去之后，三个小时内必然死亡。而赵工给他的那个u盘也不是假的，里面是真实的被盗数据复制品。只不过，关键几处被赵工修改，即便是专业人员也得用一周时间能够核对出来。赵上可的用意，就是要让唐建当一个替死鬼。 因为只有找出内鬼，整个研发区才能放松警戒。至于魁怪，到时候也会配合唐建同时破开防御，误导国安人员认为他就是操控魁怪的指挥者。 而魁怪破开防御之后并不会离开，而是潜藏下来跟随拉尸首的车辆再次返回研发区。这个距离赵工尚可控制，况且他绝对相信伤在魁怪利爪之下绝无生还可能。袁十多等人利用假死想钓出敌人，赵上可却是要利用这次机会，制造出一种内鬼被除魁怪逃离的假象。 果不其然，这一招骗过了袁十多等人。唐建昏迷之后，白沧海很快就在他的内衣下摆处发现了隐藏的u盘，u盘上设置的简易密码，很快就被叶青破译。 看着u盘上的内容，袁十多当即给研发区副区长下令，请三号研发团队的人员过来，看看内容是不是他们的研发成果。 在确认之后，袁十多等人兴奋不已，白沧海说道，“这个唐建，应该是想假借突发性疾病离开这里。不管他是不是操控魁怪之人，此人绝对是内鬼之一。我提议，马上转移到厂区医院进行救治，清醒之后立即审讯。” 黄松杜山等人都赞同白沧海的提议，袁十多看了看众人，“大家要小心，如果此人真是操控魁怪之人，绝不会把操控按钮留在原地。但他身上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物，会不会是~一场骗局？” 杜山说道，“老袁，现在西方的纳米技术研究的很先进，会不会~那个控制枢纽隐藏在体内？” 黄松接着说道，“不管是什么原因，把这小子救活再说。万一死了，那可就失去了一个突破口。” 袁十多喘息了几下，“我担心唐建是利用他们走出封锁区，出了封锁区之后，此人会被魁怪抢走。那怪物虽说没人操控比较僵硬，但也不排除提前设置了某些程序。” 白沧海看了看众人，“老袁，我建议全员护送，就算是遇到魁怪，那就趁机灭掉。” 袁十多看了看唐建有些瘀紫的面孔，他知道必须要当机立断，否则此人一死，确实失去了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好，叶丫头留下，乘风那小子还在大厅里躺着，他~暂时就躺着吧，别把众人吓着。其他人全部带上武器弹药，立即出发。” 此时，三楼的实验室内，赵上可看着一辆专用面包车呼啸着离开了研发区，他没有马上操控魁怪。而是等到几分钟之后，才按下了操控按钮，同时左眼中的高科技生化膜，如同魁怪的眼睛看着外面的一切。 当袁十多收到特战队发来的消息，得知魁怪竟然跟随他们的车辆进行了突破，心中既是惊喜又有些紧张。 袁十多当即下令，“大家准备，看来和我猜测的差不多，今天务必铲除掉魁怪。” 袁十多下达完命令，又向开车的司机说道，“同志，从现在开始，你的唯一任务就是拿枪指着这位唐处长。不管他是睁开双眼，还是有什么其它举动，立即击毙。” 开车的司机是战鹰特战队员，袁十多对他非常信任。但袁十多知道摩尔研发出一种强化胶囊，可以让人瞬间强化各项肌能。只不过这种胶囊副作用也很大，几乎是在燃烧生命提升本能。袁十多以前遇到过几次，所以吩咐司机要特别小心。 这一刻，叶青正陪伴着躺在大厅里的李乘风。得知找出了科研数据，李乘风也很高兴。但还有不少人在他的周围悼念，李乘风只能暂时忍受着。 两个人正聊着，叶青忽然终止了对话。李乘风赶紧用意念呼叫着，“小青~小青，怎么了？” “姐夫，不对，我追踪到电子波动，在三楼的一间实验室里。坏了，这是调虎离山。” 李乘风扑棱一下坐了起来，“快，指引我过去。” 李乘风双手都握着手枪，本来是防止内鬼的，但既然叶青锁定了目标位置，李乘风也顾不得再装了。他要在波动消失之前，务必找出操控魁怪之人。甚至说，是阻止对方的操控，避免魁怪在研发区造成更大的伤亡。 二号楼大厅之内，本来是肃穆有序的悼念，但一瞬间，就变成了惊吓和尖叫的混乱。 第191章 得知真相 李乘风甚至来不及乘坐电梯，闪身飞奔向三楼快速跑去。他知道现在所有对外联系都被停止，电子信号也被屏蔽，唯有操控魁怪的那道特殊的信号无法切断。 李乘风担心对方会操控魁怪，趁着袁十多等人都不在，会在研发区内大开杀戒。李乘风把速度提到了极限，很快来到了第三层。 “乘风大哥，三楼左侧通道，右边第四个房间。” 在叶青的指引下，李乘风手持双枪来到了房间门口。看着上面挂着‘二级化验室’的门牌，李乘风知道这里面有不少危及生命的化学药剂。 李乘风顾不得里面是否有危险，对着房门一脚踹了上去。但坚固房门没有他想象中的四分五裂，反而是震的李乘风腿脚有些发麻。 “我操！”李乘风举枪对着门锁方位就是数发子弹。 化验室房门再次被踹开，赵上可震惊的看着李乘风。他没想到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被识破。赵上可心中暗暗咬了咬牙，但脸上却装出一副惊慌的样子。 赵上可举着双手，惊恐的喊道，“别开枪，这里面都是化学试剂，容易引起大爆炸！” 李乘风刚才一进门就散发出了声波，发现房间内只有赵上可一人，基本上确定此人就是魁怪的操控者。李乘风本想一枪解决掉再说，毕竟他以前吃过不少这样的亏。但赵上可一说能引起爆炸，而且此人是躲在一排存放药液试剂的架子后面，李乘风顿时犹豫了。 李乘风知道自己的枪法，他可不敢保证能击中目标。万一打碎了那些装着药液的瓶瓶罐罐，真要引起大爆炸那可麻烦了。 赵上可得神情也是阴沉不定，趁着李乘风犹豫之际，赵上可一咬牙吞下了一枚胶囊。李乘风还以为这家伙要自杀，双枪往腰间一插，迅速冲了过去。 李乘风的速度非常快，没等赵上可反应过来，就一把捏住了赵上可得嘴，“吐出来，如实交待可以饶你不死~！” 李乘风不知道他刚才吃的什么，本想着倒提起这家伙，让他吐出来。但话音刚落，赵上可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臂上的青筋瞬间暴了起来。 李乘风还以为是毒发导致的，赵上可得眼神却突然变得凌厉起来。李乘风心中升起了一丝的危机感，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被赵上可一拳打在了小腹之上。 李乘风没想到对方的力道这么强大，顿时飞身砸倒了两排药液试剂的架子。房间内并没有赵上可说的什么爆炸，反而是疼的李乘风龇牙咧嘴，别在腰上的两把枪也跌落到架子的缝隙之中。 赵上可也在疼痛，甚至是疼的面部有些扭曲。他不是专业的死士，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痛苦。不过，赵上可却知道这种胶囊服用之后有着巨大的副作用。 但此时的赵上可已经是走投无路，他不知道大楼之内还有没有其他国安成员，哪怕今后的日子要承受这种副作用带来的痛苦，也必须要在其他帮手赶来之前尽快杀掉李乘风。 赵上可刚才已经向魁怪发出回来指令，击杀了李乘风之后，赵上可唯有在魁怪的保护之下强行逃离出去。哪怕自己在防御区外围被击杀，也要让魁怪赶到下一个指令地点，由其他接应人控制。他可以死，但魁怪决不能落在国安人员手里。不然，不但这些年的潜藏付出都将化为乌有，甚至还要泄露摩尔勋爵的最大机密。 赵上可不想死，他还想一直潜伏下去，却不明不白的被国安人员发现，只能逼着他放手一搏。赵上可已经来不及考虑是什么原因暴露，因为李乘风鬼魅般的再次冲了上来。 李乘风记得陈晓刀说过，不必在意对方击打你的无效部位，爆肝拳和心脏部位可以令对手失去战斗力。但如果对方也进行过强化训练，咽喉和眼睛就是最薄弱的环节。生死之间没有什么武德可讲，活下来才是胜利者。 李乘风凭借速度，左右开弓，一前一后击打在赵上可的肝区与心脏部位。但赵上可也同时回敬一拳，砸在了李乘风的左肋之上，两个人同时疼痛的向后退去。 赵上可坚持住了，经过强化的身躯没有让他倒下。况且以魁怪的速度，三四公里的路程只需坚持两三分钟就行。只要对方不动用枪支，赵上可自认可以坚持到魁怪到来。大楼外的安全防御不像是封锁区，根本就抵挡不住魁怪的杀戮。到时候，不管眼前这个家伙多么强悍，赵上可都不能让他活着。 李乘风感到左肋传来钻心的疼痛，他不知道肋骨是否断裂，但李乘风察觉到对方对方空有力量和速度，却跟他一样不懂格斗的技巧。如果是面对正常人，赵上可或许一击之下就能解决战斗，甚至面对特战队员也有一定的胜算。但是他面对的是李乘风，而且暗中还有一个盯着他的叶青。 “姐夫~，我感受到一种危险正在接近。不好，是那头怪兽~！” 李乘风一听魁怪向大楼奔来，他是见识过那东西的可怕速度和恐怖的力量。看样子赵上可还在操控着魁怪，李乘风不知道这家伙是如何操控的，唯有击杀此人或许能让魁怪变得茫然。 李乘风顾不得疼痛，闪身对着赵上可咽喉击打过去，赵上可举起青筋暴起的左臂格挡开，右手顺势抄起一个容器瓶砸向了李乘风。 李乘风根本没有躲避，他想起陈晓刀说过八角笼之中，以命换命的手法。大不了自己的头皮让对方开了瓢，但是能击中对方的眼睛，下一刻胜算可就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啪~！赵上可的容器瓶率先击中了李乘风的脑袋，崩裂的碎片划开了李乘风的脸颊，但此时李乘风的拳头距离赵上可的面部不还有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虽然薄弱却最容易躲闪。甚至是下意识的低头，都能避开对方的重击。赵上可本能的想躲避，突然间，赵上可脑海之中响起一道刺耳的尖叫，甚至脑海中出现了可怕的画面。 就在这短短一愣神的瞬间，李乘风击中了赵上可的眼睛，而且还是带着高科技膜片的那只左眼。刹那间赵上可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捂着左眼在地面上抽搐起来。膜片与眼球同时碎裂，暗藏在膜片中的神经毒素瞬间让赵上可见了阎王。 此时外面的魁怪，在距离大楼不足三百米的距离突然停了下来，刚才还散发着凶光的眼神顷刻间暗淡下来。魁怪没有像是以往那样如同行尸走肉，反而是蜷缩起身躯，如同一个球抱成一团。 守护大楼的警卫哪里见过这种怪物，惊恐之余赶紧举枪射击，但子弹打在‘球’体之上，像是击中了钢铁一般擦出了火花。 化验室内，李乘风脸上的划开的伤口血肉外翻，摇晃的看着躺在地面上口吐白沫的赵上可。李乘风的视线甚至意识都有些模糊，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彻底死去，但自己是快要撑不住了。 “青~过来~击毙~他~。”李乘风担心对方这是昏迷，向叶青发出了求救。说完之后，李乘风的意识渐渐模糊，终于倒了下去。 叶青也不再隐藏，快步跑出房间向楼上冲了过去。当叶青刚跑过楼梯拐角，大楼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整个办公大楼都在颤抖。叶青的意识之内，外面那个可怕怪物竟然自爆了，而且爆炸引起的冲击波，把身后赶来的白沧海也冲飞了出去。 叶青也顾不得白沧海了，赶紧跑向三楼去看一看李乘风的情况。因为那击打李乘风的容器瓶里还有不明绿色液体，叶青担心是腐蚀性之类的东西，那可就彻底毁容了。 进门之后叶青二话不说对着赵上可得尸体就是几枪，然后才勉强抱起李乘风，快速来到了旁边的消毒房。叶青二话不说撕扯掉李乘风的衣衫，对着他就是一通冲刷。 大楼之外，白沧海衣衫破碎的站起身，看着大楼外面的惨状，对着刚赶过来的特战队员大声吩咐道。 “撤离所有伤员，封锁现场，任何人不得接近爆炸物。” 白沧海吩咐完，再次看向了办公大楼。所有的玻璃都已经震碎，大厅的钢化玻璃大门，也只剩下了框架。里面也有不少伤者，白沧海知道魁怪的危险已经解除，马上命令向厂区求助救援。 消毒室里，李乘风活活被叶青的冲刷给呛醒了。叶青的好心，差点没直接把他送走。看着自己浑身上下无一物，李乘风强忍着疼痛，尴尬的喊道。 “赶紧出去，找件衣服扔进来。等会被他们看到，我没被打死也被你羞死。” “姐夫，你是否感觉到浑身火辣辣的疼？” “我看你才是火辣辣的，还看，快出去~！” 李乘风赶走了叶青，但一想到那丫头在外面一样能观察的很清楚，只能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李乘风忍着疼痛摸了摸肋骨，头皮开裂处，更是让叶青冲刷的露出了白骨。 袁十多与黄松开车返了回来，此时白沧海已经在赵上可的身上，找出了另外一个u盘。而且这个u盘设置的开机密码非常复杂，叶青费了近两个小时才破译解开。 李乘风头上和脸上的伤口已经缝合包扎完毕，而且那瓶子里的绿色溶液只是低溶度硫酸亚铁，并没有什么腐蚀性。不然的话，即便李乘风有耐毒抗体，也承受不住对皮肤的腐蚀。 袁十多庆幸的看着李乘风，喘息着说道，“臭小子，你立下了大功。如果不是你的及时击杀，这次的损失将会非常严重。我已经向甘老汇报了此事，甘老很欣慰，向你表示祝贺。” 李乘风刚要开口，疼的咧了咧嘴，“有什么功，那怪物不是自爆了吗。” 黄松说道，“即便是自爆，也留下了重要的信息。看来不击中对方的掌控芯片，魁怪居然有自爆功能。另外，遥控按钮已经找到，这东西非常有价值。而且赵上可的尸体被运往六零三，他身上的研究价值同样很高。老秦说了，要在战魂殿为你请功。” 李乘风摸着有些肿胀的脸，“我是不是破相了？” 叶青难过的点了点头，“姐夫，医生说，应该会留下疤痕。肋骨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开裂，并没有断裂。” 白沧海安慰道，“已经给你上了最好的药，两天就能消肿，只是一道疤而已，时间长了就能消失。” 李乘风叹息道，“妈的，回去之后我就制定锻炼计划，看来真的要跟高手学习一下格斗技巧。对了，那个唐什么玩意~怎么样了？” 杜山耸了耸肩，“死了，九处会针对他的过往进行详细调查，这个就不用咱们操心了。老袁，什么时候返回？” 袁十多佝偻着身躯坐在沙发上，喘息着说道，“直升飞机马上就到，我这身子骨，再不回山里恐怕要撑不住了。” 众人完成了任务，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直升飞机来到了研发区，白沧海与杜山抬着袁十多率先上机，叶青也乖巧的搀扶着李乘风，登上了直升飞机。 临走前，袁十多吩咐厂区，把那几头狼放归大自然吧，它们也算有功之狼。拜托完厂区领导，在众人的注视之下，飞机离开了五二零四研发区。 飞机之上众人都没有说话，叶青有些心虚的看着李乘风，犹豫了很久，终于在李乘风脑海之中说道。 “姐夫，凌渡那边~。” 一提到凌渡，李乘风瞬间看向了叶青，“凌渡怎么了？是不是下了大雨？” 叶青点了点头，再次用思维联系道，“不但下了大雨~，而且~，还出现了险情。当时谢副省长也在，最终~成功排除了险情。凌渡县城没有遭受任何损失，国内各大媒体正在报导此事，也受到了京城领导的表扬。” 李乘风一听，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没事就好，看来老岳父还挺威武，有他在我就放心了。老岳父一开口，没人再敢推三阻四，早就该找他解决。” 叶青有些担心的看着李乘风，“姐夫，如今库区已经~变成了湖区。赵老爷子他~没有离开。” 李乘风浑身一震，刚露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李乘风震惊的看着叶青，“你的意思是~老爷子~不在了？” 叶青难过的点了点头，“可卿说，是赵老爷子挽救了整个县城。他在大雨之中起爆了炸药，但是~整个库区塌陷了下去。” 李乘风整个身躯靠着舱壁，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知道那地下甬道深处还未完全建成，很多地方的支架早已腐蚀的锈迹斑斑。上次的地震应该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才导致库区塌方。李乘风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才拜托王立峰务必把老爷子带下山。 李乘风没有埋怨叶青不早点告诉他，也没有再询问什么，只是闭着双眼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第192章 青山依旧 山河省省委，谢伟国把发生在岭南凌渡的灾情经过，详细的向省委常委会做了汇报。 省委对于灾情的处理非常满意，并对发生在灾情之中的好人好事要大力宣传，针对个人英勇无畏的精神予以表扬和奖励。 周泽川副书记更是对岭南和凌渡提出了期望，要总结经验教训，要把灾情中的凝聚力和战斗力延续下去。大雨改变了地形地貌，更是改变了岭南的政治生态，结合灾情中的责任和担当，融合到今后的工作之中。 岭南凌渡，原本在半山的库区已经消失不见。如今连周边的道路已经封锁，施工人员经过抢修，有些断裂的路面进行了简易的整修。 通往库区的那条山路更是被拦腰截断，站在断裂的高处，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暗绿色的堰塞湖。原闸口形成了天然的排泄水道，堰塞湖溢到一定高度就会自动流向玉符河。 山脚下，一辆挂着地方牌照的黑色轿车开了过来，负责封锁道路的一名执勤交警，伸手拦了下来。 “没看到前面的警示牌吗？这条路已经不能过了，立即绕回~。”交警还没说完就愣住了，赶紧立正敬了个礼，“赵局长好，我不知道是您在开车。” 赵斌没有穿制服，放下了车窗对着交警点了点头，“我们去前面看看。” “赵局长，前面有的地方正在施工，您小心点。” 这位凌渡交警说着，看了副驾驶座位上的男子一眼，他觉得有些面熟，但对方戴着帽子口罩和墨镜，他却没认出来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李乘风李主任。 赵斌今天奉命去明海军用机场接李乘风，当他第一眼看到李乘风的时候，也被李乘风脸上的伤痕吓了一跳。好在李乘风的体质特殊，在战魂殿逗留了两日面部就已经消肿。脸上的伤痕让他少了三分和蔼，却是多出七分的霸气。 秦宽原本让李乘风在战魂殿休养几日，等脸上和头皮上的伤口拆了线再走，但李乘风执意要返回凌渡。他心中憋着一股怒火，这几天的报纸媒体甚至是网络，都是在表扬领导干部。上至副省长谢伟国，下到维稳办司机黄明志，都成了榜样，王立峰更是被捧成了不畏生死的大英雄，但唯独没人提及那位挽救了整个县城的老人。 正在山脚下施工的人员，看到有辆轿车过来，赶紧让出了道路。他们知道能把车开到这里，不是市里就是县里的头头。 李乘风下了车，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他不敢相信这里就是他们曾经烧烤玩乐以及放烟花的那个地方。 “乘风，上面有些地方还在加固，如果要上去的话小心点。” 赵斌看出李乘风身上还有伤，坐车颠簸的时候，他就会下意识的捂住肋骨部位。赵斌不知道这次任务李乘风经历了什么，但李乘风没说，赵斌也不便询问。 到不是李乘风不想告诉他，因为这次的任务被列为一级机密，连赵斌这个级别都没有资格知道。李乘风只是告诉他叶青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上班，其他的李乘风一概不提。 “老赵，我自己上去看看就下来，你在车上稍等一会儿。” 赵斌本想陪着李乘风上去，但想了想，点头说道，“小心点，把这个带上。” 赵斌说着，扔给了李乘风一盒烟，他知道李乘风这是要上去祭拜一下赵老爷子。 李乘风走的不快，他肋骨上的伤还得过段时间才能复原，李乘风一边走，一边摘下了帽子和口罩扔在了地上。如今李乘风剃了个光头，头上有六七厘米的伤痕，加上脸上的划伤，看着有些令人生畏。 来到了上面的湖岸，不少工人还在忙着加固。施工人员看到有人上来，本想提醒几句，但李乘风这副模样，吓得赶紧闭上了嘴。 李乘风看着已经整理出的平台，倒是很客气，“师傅，还得几天才能完工？” 一名领头的看了李乘风一眼，赶紧说道，“这个地方领导们吩咐做一个平台，搭建一个亭子。平台两三天就能完毕，但亭子估计得一周左右，村里木匠们都在赶进度。如果整个堰塞湖四周都加固的话，至少得两三个月。” 李乘风看着平台的四周已经打好了地桩，感激的点了点头，“两三天，很好。” 李乘风像是喃喃自语，没人知道他这是准备要给老爷子举办一场隆重的葬礼。领导们可以不提，但李乘风要代表城区百姓送一程，让老爷子的灵魂安息。 李乘风在旁边堆积了个小土堆，点燃三支烟插了上去。在施工人员惊讶的目光之中，李乘风庄重的双膝跪拜。 “老爷子，我对不起您。再等几天，我们哥几个陪您再放一次烟花。您救了全城的百姓，想必这份功德，在那边也没人敢欺负您~。”李乘风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他后悔当初要走那些所谓的王八蛋正规渠道，如果当初自己一冲动，直接私自找人把这里炸了，哪怕开除公职都无所谓。但世上没有后悔药，自己想做一个守规矩的基层干部，却害了这位为国家奉献了一生的老人。最可气的是，从省委到县委居然只字未提。 李乘风祭拜之后转身离开，他走的很慢，看着远处的山峦，青山依旧，却已物是人非。李乘风的身后，施工人员开始悄悄议论起来。 “听说了吗，这里当时引爆的时候，爆破队都吓跑了，是一个看山的老头引爆了炸点。要不是他，咱们全城都得被淹。” “昨天市里的爆破队，还穿着工服上这里来祭拜呢，还带着两条狗，他们插的香根还是我今天铲平的呢。这老头救了咱们全城，等会收工的时候，咱们也拜一拜。” 李乘风听着身后的议论，冰凉的心多少有了些暖意，至少百姓们还能记着老爷子的好。李乘风回去的路上捡起了自己丢下的帽子，他没有再戴上口罩遮挡脸上的伤痕。 赵斌看着李乘风哭红的眼睛，没有说什么，直接替李乘风拉开了车门。 “去哪？县委大院还是岭南？” 李乘风想了想，“老王呢？把他约出来。” “老王？还在医院躺着呢，不过已经从市医院转到县人民医院了。” 李乘风一愣，王立峰受伤的事叶青可没告诉他。而且媒体上都把王立峰夸成了抗险英雄，李乘风看着就来气。 “他怎么伤的？” 赵斌看了看李乘风，“还不是你那条短信，那晚他冒着大雨违反纪律上山要把老爷子接下来，结果从山道上翻了车。在市医院的时候，这件事老王给我私下说过。但是县里上报的是他冒险给爆破队送工具，所以受到了嘉奖。老王也算是大难不死，不过伤势不轻，昏迷了两天才醒。” 李乘风点了支烟抽了两口，“行，老王还算是哥们，本来还想把他约出来揍他一顿。现在~去医院吧。” “你小子啊，别冲动，有些宣传那是上面需要这么做，但县里和韩副市长都没忘记老爷子。这上面的平台就是韩副市长下令修建的，为的就是等你回来，大家一起送老爷子一程。” “你问过韩书记？” 赵斌叹息了一声，“当晚塌陷之后的凌晨四点多，韩副市长是哭着给我打的电话。没人比老爷子更熟悉这库区的情况，他提前给韩副市长说明了塌陷险情，老人家~值得敬重。” 赵斌这么一说，李乘风的心里多少还好受点。如果老王和韩书记也是那样无动于衷，李乘风的心可就凉透了。 凌渡县人民医院，王立峰手臂上缠着绷带，颈椎打着支架，享受着vip的最高待遇。他也算是因祸得福，王立峰琢磨着没准还能提拔一级。 病房门一开，赵斌和李乘风走了进来。王立峰僵硬的身子不便转身，不过当他看到李乘风的时候，吓得一挺身，差点没重新打支架。 “你~你这是怎么了？”王立峰眼珠子乱转，上下打量着李乘风。 “爬山，被野兽抓伤了。老王大哥，我代表赵老爷子，谢谢您！”李乘风看到王立峰这副惨状，憋了一路的怨恨终于释怀了。 王立峰僵硬的看着李乘风，一想到那位挽救了全县城的老者，王立峰难过的眼圈微红，“兄弟，哥尽力了，别埋怨我。” 李乘风上前轻轻的拥抱了一下。这一刻，他被这位接触了仅仅不到一年的老哥哥感动了。李乘风确实没想到王立峰能在那种情况之下，还敢冒着危险去完成他的拜托。王立峰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上有老下有小，真要是出了意外，这笔人情债李乘风要背负一辈子。 第193章 特殊的安排 李乘风本想再去看看受伤的黄明志，却得知由于他系了安全带伤势不重早已出院，李乘风依然给黄明志打了个感谢电话。不管怎么说，人家也算是陪着老王冒了一次生死。 李乘风没有去县委大院，倒不是他觉得这副面孔不便见人，只是现在的李乘风，无心再去工作。李乘风直接坐着赵斌的车返回了岭南。 “乘风，现在可卿住在安全局家属院，直接去那里吧。” “不不，我先回家，等到家后给可卿打个电话，好有个心理准备。”李乘风摸了摸还未拆线的伤痕，他不是担心可卿嫌他丑，而是怕吓着可卿。 赵斌开着车看了一眼，“其实挺威武的，男人嘛，不必这么娘娘气。” 李乘风咧着嘴笑了笑，“老赵，不瞒你说，能活着回来，已经很幸运了。” “能说一说吗？” “不能！” “那算了，想好怎么给弟妹编个理由吧。” 李乘风靠在座椅上，在战魂殿时他们复盘了整个任务过程，而且六零三解剖之后也发现了赵上可左眼的秘密。李乘风庆幸那一拳是打在了左眼，如果是对方的右眼，恐怕死的就是自己了。 赵斌把李乘风送到了七彩花园，看着李乘风下了车向楼道走去，赵斌伸头喊道，“喂~，还能不能喝酒？” 李乘风回头看了一眼，咧着嘴笑了笑，“医生说我体质异于常人，喝毒药都没事。” 赵斌打了ok的手势，两个人这才分开。李乘风来到楼上，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房间内窗户封闭的很严，虽然有些日子没住人，却被可卿收拾的很干净。 李乘风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稳了稳心神，这才给可卿打了电话。得知李乘风回归，正在上班中的谢可卿，当即就请了假，恨不能马上来到李乘风身边。 李乘风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听着可卿的开门声，李乘风一只脚抵住了房门。 “可卿，做好心理准备了吗？”李乘风心虚的问道。 “快让开，你到底是被硫酸泼了还是被大火烧了？反正我是不嫌弃，你要是有心理阴影，大不了去国外整容。”房门之外，谢可卿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突突的直跳。 听到可卿这么说，李乘风终于后撤了两步。房门打开，谢可卿看到光头的李乘风，还有那两道没拆线的伤痕，顿时松了口气。 “臭家伙，我还以为多厉害呢，这不挺好吗，带出去很有男人味。” 谢可卿说着，把手里的包往旁边一扔，一下子扑进了李乘风的怀里。 “哎哎~疼~我得肋骨开裂了。” “疼也得忍着。”谢可卿很久没见李乘风了，两个人恩爱的吻在了一起。 过了许久，两人终于坐在了沙发上。谢可卿查看着李乘风的伤口，这方面她很专业，甚至想重新替李成功包扎一下。 “你就别瞎捣鼓了，这可是最好的医生帮我缝合的。”李乘风真怕她忍不住把缝合线给拆了。 谢可卿幽怨的瞪了一眼，“老实交代，怎么这次这么严重？” 李乘风宽慰的笑了笑，“其实一点都不严重，只不过你老公倒霉，追逐逃犯的时候遇到了一头熊，连滚带爬把自己给摔伤了。” “脸上是熊抓的？” 李乘风点了点头，“是啊。” 谢可卿狠狠的扭了一把，疼的李乘风嗷唠一嗓子。谢可卿哼了一声，“别忘了我是专业护士，抓伤和利器划伤我能看不出来？大骗子，就知道骗我。” 李乘风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谢可卿却很大度的说道，“算了，念在你身上有伤，我不问了，不过~，风，真不想让你再继续下去。” “可卿，先不说这事了，我准备过些天~给老爷子办一场葬礼。”李乘风赶紧改变了话题。 一提及赵老爷子，谢可卿的神色顿时暗淡了下来，“风，赵爷爷~给你留了段话，他让我录下来，你~要不要听一下？” 李乘风一怔，赶紧说道，“快把手机拿来，当然要听。” 谢可卿悲痛的说道，“这两天我每次听，都感到很难过。当时我很着急，甚至给我爸都打了电话，但我爸说他已经安排爆破人员爆破之后把赵爷爷带下山。只是谁都没想到~那个地方会塌方。” 李乘风也明白这不能责怪老岳父，库区的秘密恐怕除了科工委那边，只有他们几个知道，确实谁也不会想到塌陷。李乘风当时也是灵光一现，觉得有这个可能，所以才给王立峰发了信息。 谢可卿默默的把手机递了过去，李乘风靠在沙发上，稳了稳心神，按下了播放。当手机里传来赵老爷子的声音，仿佛一切都在眼前。 “小李子，库区看样子是撑不住了。如果等不到你回来，不用难过，咱爷俩能有如此缘分，我老头子也知足了。其实你应该感到高兴，这里有我老头子太多太多的回忆，长眠于此，也是最好的归宿~。” 听着老爷子沉稳的声音，仿佛就像是坐在对面跟李乘风聊着心事。人生苦短，终有一死，赵老爷子一生过的很平凡，他却死的很伟大。李乘风擦拭了一下眼角，很郑重的把手机放到了茶几上。 “可卿，命运这个东西，有时候真的很奇怪。记得第一次带你上山，那时候我就打心眼里信任老爷子，从未想过他会出卖你我。别忘了老爷子可是个固执的老革命，面对这么多警察搜山，按说把咱俩交出去是他的荣誉。后来~后来杀赵四，老爷子更是违背了他心中的原则底线支持了我。从那时起，或许我们彼此的命运都发生了改变~。” 李乘风回忆着过去的一点一滴，他忽然觉得，老爷子以这种方式告别了众人，或许是他最光荣的一刻。人这一辈子总得有个追求，有人追求着物质世界，也有人享受着精神层面。 就像他们幽灵一样，执行任务的时候，没人会想着生与死。刹那间，李乘风明悟了，赵老爷子其实跟那些先辈幽灵们一样，死亡对有些人来说不重要，责任和使命才是第一位。 平复了许久，李乘风与谢可卿依偎在一起，两个人商量着赵老爷子的后事。老爷子尸骨无存，陪伴着共同生活了几十年的库区沉入湖底，但李乘风依然想给他葬一个衣冠冢，把老爷子生前托他保管的那些奖章安放进去。 不知不觉天色暗淡了下来，赵斌的黑色轿车再次来到了李乘风楼下，他不是一个人，车上还坐着韩波。 “韩副市长，到了，要不要先打个电话。小两口这么多天没见面，咱们冒然进去也不方便。” 韩波点了点头，“老赵，你来跟他说吧。” “好。”赵斌答应了一声，给李乘风打了过去。 李乘风也没想到赵斌和韩波会来，他身上有伤，虽说没有在家里激烈运动，但与可卿穿的都很清凉。一听赵斌和韩波马上就要上来，两个人赶紧忙乎起来。 打开房门，韩波看着变了个形象的李乘风，即便已经提前有了心理准备，却依然感到很震撼。李乘风也感觉韩波像是忽然老了好几岁，眼神之中多了些许的沧桑。 看着韩波与李乘风门里门外傻站着，谢可卿赶紧热情的说道，“韩副市长，赵局长，你们请里面坐。” 李乘风这才回过神，发现两人手里还拎着东西，“你们俩来就来吧，还买东西干嘛。” 赵斌说道，“韩副市长说到吃饭的点，顺路打包了几份饭菜，今天就在你家里吃了。弟妹啊，都交给你了，乘风伤势未愈，都是清淡的，没有放辣。” 谢可卿赶紧接了过来，“韩副市长，赵局长，你们先聊着，饭菜的事我去忙乎。” 谢可卿拎着打包的食盒去了厨房，李乘风不好意思的说道，“韩副市长，我这副形象，是不是吓着您了。” “是有点，严不严重？” “不严重，看着吓人，其实比王立峰轻多了。那家伙跟个木乃伊似的，确实把我吓了一跳。” 两个人一边说着，三个人来到了沙发旁坐下。 韩波有些愧疚的看着李乘风，“乘风，我也没想到那位老人家，能令我如此震撼~。” 李乘风释怀的说道，“韩副市长，回家之前，我心里一直很堵得慌，但是回到家之后，我觉得老爷子没什么遗憾的了。他用生命的最后一刻，算是为整个岭南释放了一道璀璨的光明。” 韩波与赵斌纷纷吃惊的看着李乘风，来之前韩波还担心李乘风会埋怨他，毕竟他是提前知道那里有塌陷的风险。但看着李乘风坦然的神情，韩波不知道是自己的格局小了，还是眼前的臭小子成长起来。 “乘风，你准备什么时候给那位老人家办理后事？”韩波问道。 李乘风想了想，看向了韩波，“韩副市长，我想~把堤坝上那片正在修建的平台买下了，这应该没问题吧。” 韩波一怔，顿时明白了李乘风的想法。如今那里已经成为了湖区，或许今后市县两级政府都会用于其它开发。但既然李乘风提了出来，韩波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没问题，手续我来办。” 李乘风接着说道，“我想在那里给老爷子安放一个衣冠冢，如果赶一赶进度的话，半个月之后，我们小哥几个送老爷子一程。毕竟省市文件上都没提及到老爷子，那就~不麻烦其他人了。” 韩波听出了李乘风的不满，但有些事情，省市领导也要考虑到大局。提高政府的形象和公信力，当然要比宣传一位不知名的老人有利。不过韩波没有反驳，更没有解释其中的苦衷。 “乘风，到时候通知我一下。当时我承诺要接老人家下山没有做到，但送老人家一程，我能做到。” 李乘风感激的看着韩波，“我也替老爷子，谢谢您。” 三个人在这边说着，谢可卿很快整理好了饭菜。带着围裙的谢可卿走了出来，“韩副市长，赵局，咱们还是边吃边聊吧。” 李乘风站起身，看着可卿说道，“可卿，开瓶好酒，老领导第一次来，我得陪着喝两杯。” 谢可卿一听，“你不能喝，要喝也是我陪着两位领导喝。身上有伤没数吗，这些天必须把酒戒掉。” 韩波也笑着说道，“今天都不喝酒，以茶水代替。等你小子好利索了，再喝个痛快。” 李乘风笑道，“没事，我在战魂~我在战斗过后就喝了一场。医生说了，我的体质特殊，可以喝酒。可卿，听我的，放四个酒杯。” 李乘风知道有些事情也瞒不过韩波，况且以韩波的政治觉悟，还不至于是个卧底的间谍。不过关于喝酒，李乘风确实没有骗大家，在战魂殿内他们就为成功猎杀了一名魁怪举杯痛饮过。在那里，生死看淡更别说这点小伤了。 谢可卿心中有些埋怨，但看着李乘风恳求的眼神，心中一软，“那就~少喝点。今天是看在韩副市长和赵局长的面子，下不为例。” 韩波却阻止道，“可卿啊，这个原则可不能改，今天谁都不喝。” 李乘风干脆自己去拿酒，“韩书记，算是为了赵老爷子，为了凌渡去掉了一个巨大隐患，今天必须得喝一杯。”李乘风还是习惯于称呼韩波为书记，他觉得称呼韩副市长感觉太陌生。 赵斌笑道，“韩副市长，随他吧，反正丑了俊了的，可卿不嫌弃就行。” 众人上了餐桌，赵斌看了看韩波与谢可卿，犹豫了一下说道，“乘风，喝酒之前，有个好消息我要告诉你。这里没有外人，算是提前恭祝你一下。”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赵斌，“恭祝我？” 赵斌起身在自己的包中拿出了一份传真复印件，递给了乘风，并且向他示意了一眼，“乘风，来之前局里收到了一份传真，是~国安对你的表彰嘉奖。” 李乘风简单的看了一眼，确实是国安九处对他的嘉奖通知，只不过下面的落款，却是秦宽。怪不得刚才赵斌暗中给他使眼色，那意思需不需要公开让李乘风自己看着办。李乘风也有些不解，不明白老秦怎么会把嘉奖令的通知，直接发给了岭南国安局。 韩波沉稳的坐着，谢可卿虽然好奇，却也知道轻重，并没有询问。 赵斌接着说道，“根据上面的通知，以及结合咱们岭南的实际情况，岭南国安局准备向各个区县维稳办颁发国安督察员聘书。你们凌渡的国安督察，就是你李大主任了。以后再有什么情况，可以打着省厅开会的名义出去了。” 李乘风眼神一亮，这一招不错。看来，这才是老秦的真正用意，为他量身定做的国安督察员。 韩波笑了笑，看着赵斌问道，“怎么，这是公开了？” 赵斌点了点头，“其它区县的督察员是假的，他是真的。而且，国安九处专门晋升了乘风的行政级别，正科级。估计回头我把他的提级档案送到组织部门的时候，不少人又能惊掉眼珠子。” 韩波呵呵笑了起来，“在处分期内晋升，确实是史无前例。好，那就为这臭小子晋升，值得庆贺一杯。” 谢可卿也高兴的看着李乘风，谁都想让自己的男人事业有成，而且以这种方式公布于众，借助维稳办的职能与国安相结合，确实是个好借口。但谢可卿不知道的是，这小小的半级晋升，却是李乘风用生命换来的。 第194章 未了的心愿 岭南高新区，李乘风来到了陈晓刀的公司门口。看着崭新的‘永辉集团’金字招牌，倒是颇有些气势。 刚走进大厅，一名身穿制服，身材婀娜多姿还略带三分风骚的女子迎了上来。 “先生您好，请问您~。” 女子说了半句就愣住了，李乘风还以为是被自己的伤痕吓的，却没想到女孩吃惊的说道，“您是~风哥？” 李乘风一怔，“你认识我？” “风哥，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金辉的小娜娜啊，咱俩还搂着唱过歌呢。” 李乘风顿时尴尬的看了看大厅里的其他人，赶紧说道，“我来找刀子，你先忙吧。” 李乘风没想到这位婀娜多姿的迎宾，竟然是金辉夜总会的舞女。这一穿制服，李乘风根本就没认出来。 “风哥，走这边，坐电梯直达三楼总经理办公室。” 女迎宾热情的引领着李乘风来到电梯旁，电梯口还站着两名五大三粗的保安，看清楚是李乘风后，赶紧立正站好。 “风哥好！” 李乘风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估计这俩家伙也是金辉看场子的。除了麻杆少数人李乘风熟悉，大多数他都不认识。但这些年常去，金辉里没有不认识他的。 总经理办公室内，陈晓刀和大头正喝着茶。他俩已经收到前台的电话，得知李乘风出现，两个人赶紧迎到了门口。 看到李乘风如今的形象，陈晓刀和大头吃惊的互相对视了一眼，陈晓刀赶紧问道。 “怎么回事？跟谁打架了？” 李乘风淡淡的笑道，“没事，从山上滚下来摔的。” 陈晓刀和大头一听，两个人心说你骗鬼呢。大头指着头上的伤说道，“这个我熟悉，肯定是被人开瓢了。脸上的伤，不用问，酒瓶子划的。” 他俩都是打架的老手，看上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李乘风无奈的说道，“我说没事就没事，还不请我进去。” 大头啧啧羡慕道，“风哥，就凭你现在的形象，整个岭南道上的大哥，最多瞅你一眼，第二眼都不敢看。回头我也在脸上纹几道伤疤，从南头走到北头，我他妈看谁再敢不给老子面子。” 李乘风直接白了大头一眼，都懒得再搭理他。三个人来到了沙发旁，看着茶几上的茶盘，李乘风诧异的说道，“居然开始品茶了，不错吗，还是潮州的工夫茶。” 陈晓刀嘿嘿笑了两声，“老高说现在的大老板都得学会喝茶，这不，我跟大头也学着喝。” 大头一撇嘴，“别提了，跟他妈喝药似的，这些天喝的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数羊都能数到天亮。” 陈晓刀递了支烟，“又跑哪去了，老爷子的事~知道了吧。” 李乘风点了点头，“我就是来跟你们商量商量，选个日子送老爷子一程。” “我们和宏斌都等着你呢，你说吧，怎么安排？”陈晓刀说着给李乘风点上了烟。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李乘风说道，“刀子，恐怕得从你这里拿一部分钱。我想在那座堤坝上买块地，安放个衣冠冢~。” 李乘风把他的想法给两人说了一遍，得知李乘风能够把那地方买下来，陈晓刀二人当然愿意。 “疯子，钱不是问题，你说吧，需要我们怎么做？”陈晓刀问道。 李乘风看了看二人，“原本回来的路上，我还想着给老爷子风光大葬。但是后来，我觉得老爷子孤独了半辈子，未必喜欢这一套。有几个亲人去陪老爷子说说话，或许老头泉下有知更会高兴。刀子，你们帮着老爷子打一口上好的棺材，那边的手续我去办，需要用钱的地方我给你打电话。” 大头说道，“这事交给我，不说用黄花梨也得是上好的红木。风哥，钱的事不用担心，现在咱哥们有钱。” 李乘风点了点头，他对钱财没多大的欲望，但这时候确实需要用钱。李乘风在陈晓刀这里简单的吃了顿饭，立马让大头把他送回了凌渡。 当李乘风威武霸气的出现在凌渡县委大院，看到他的人无不恭敬的打着招呼。别看在险情之中李乘风没有出现，但凌渡上报的表彰之中，却有着李乘风的大名。 不管怎么说，李乘风是库区险情的第一个吹哨人，正是在他多次的催促之下，才能在最后时刻排除了危险。如果不是李乘风一次次的找领导，即便赵老爷子发现险情也不知道该找谁。哪怕老爷子亲自来到县委，估计都没人搭理他。 李志福和王友疆也是基于这一点，把李乘风的功绩排在了前面。 王立峰得知李乘风回来上班的消息，也在医院里躺不住了，脖子上带着固定圈就回到了单位。王立峰的积极态度不但得到了下级敬仰，更是让李志福也称赞不已。 李乘风的办公室里，王立峰僵硬的身躯坐在沙发上，诉说着险情发生之前的情况。 “乘风啊，不得不说，顾梅同志在这件事上起到了大作用。当时开常委会的时候，王友疆还坚决否定了顾梅的提议。这件事要不是恰巧谢副省长在，但凡拖延几个小时，整个的凌渡历史都会发生改变。” 李乘风气的骂道，“王友疆那个混蛋，不愧是姓王，王八蛋的王。” 骂完之后，李乘风忽然想到王立峰也姓王，刚要歉意的解释一下，王立福却是不在乎的说道，“我跟他不是一支，尽管骂。对了，你小子不在家里好好的休养几天，这么着急上班干嘛？你放心，县里面没人问你。当然，如果有人问起来的话，你就说是你二大爷死了，回家办理丧事。” 李乘风白了王立峰一眼，他知道这家伙也是好意，反正自己也没什么二大爷，不怕诅咒。 “老王，我这么早回来上班，是有个心愿未了。不去完成的话，在家里待不住。” 王立峰一愣，“什么心愿？” 李乘风站起身，“第一，去感谢一下顾梅副县长。第二，去把孟启超揍一顿。那王八蛋不挨这顿揍，我他妈都对不起全城百姓。” 李乘风说完向外走去，临到门口还说了一句，“你先等着，很快。” 王立峰僵硬的愣了半天，等他反应过来之后，赶紧出门喊道，“老肖，王成海~都过来，要出大事~！” ...... 山河省岭南市委，书记办公室。 郑丙乙跟韩波，两个人正商量着一份市一级别的嘉奖名单。韩波是当时的前指副总指挥，郑丙乙想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看到上面有李乘风的名字，苦笑着说道，“郑书记，把他的名字去掉吧。毕竟在抗险之中，乘风没有出现，如果嘉奖的话容易被人说闲话。” 郑丙乙摘下了眼镜，“韩副市长，我知道小李是你一手带出来的，举贤不避亲，我看了上报的内容，反而觉得李乘风更应该受到嘉奖。他不是有个处分吗，多一个市级嘉奖，也算是功过相抵，以后的履历上，这一点非常重要。” “那~我就替乘风那小子，谢谢郑书记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正说着，秘书周岩急匆匆走了进来，在郑丙乙耳边耳语了几句。 郑丙乙眉头一皱，刚提起的笔，在李乘风的名单上打了个叉号。在韩波吃惊的目光中，郑丙乙苦笑了一下，叹息的说道。 “还是把他去掉吧，这小子又惹事了，把孟启超打进了医院。韩副市长，现在全国都在正面报道凌渡，你现在就赶过去，别让这小子再捅出大篓子。” 第195章 不复存在的家 岭南凌渡，县人民医院。 孟启超躺在病床上哼哼着，老婆孩子得知消息纷纷赶来，正在病房里大吵大闹，大有一场要去县委找李乘风拼命的架势。常务副县长顾梅耐心的劝说着，嗓子都快哑了也没压制住众人。 孟启超的老婆更是嚎叫着，此事要是不给个说法，他们就去市里省里乃至京城。不管李乘风有什么背景，他们老孟家也要发誓讨回公道。 当韩波赶到的时候，走廊里已经站了不少人，顾梅看到韩副市长到了，赶紧迎了上去。 “韩副市长，友疆县长正在里面劝说，家属的情绪很激动。” 韩波眉头一皱，“伤的重不重？” 顾梅叹息道，“伤的倒是不重，关键是面子下不来。李乘风是故意要让他难看，从楼里把他踢到了楼外，要不是王立峰把他拦住，别人都不敢上前。” 韩波点了点头，“让其他工作人员出来吧，我去看看孟启超。” 顾梅赶紧走了进去，让其他劝解的工作人员都离开，只留下了王友疆。孟启超的老婆孩子一听韩副市长到了，闹的更加来劲。原本已经不再哼哼的孟启超，又再次哼哼了起来。 王友疆一脸无奈的看着韩波，两个人没有交流，韩波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孟启超的老婆狂躁的喊道，“韩副市长，你看看把我们家老孟打成什么样了，如此狂徒如果不法办，我就是卖房子卖地也得去京城告状~！” 韩波没有搭理孟启超老婆的威胁，先是回视了众人一眼，“能不能安静一下，容我问问情况。” 在韩波威严的目光中，房间内渐渐安静下来。韩波走到病床前，看着像是要半死的孟启超，韩波能看出来伤的不重，李乘风下手很有分寸。 “启超，感觉怎么样？”韩波轻声问道。 孟启超哼哼了两声，一脸痛苦的说道，“老书记，您是知道我的，在县政府工作了这么多年从未跟谁起过争执。李乘风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我拉出来一顿毒打，我们凌渡还是法治社会吗！” 孟启超的老婆孩子瞬间又跟着吵闹了起来，韩波没有说话，冰冷的面孔带着寒意的目光看着孟启超。 孟启超在韩波的威压之下，心虚的制止道，“都别吵吵了，韩副市长在这里，肯定能主持公道。” 病房里再次渐渐安静了下来，韩波严肃的说道，“启超啊，你刚才提到了公道二字，这两个字说的好。李乘风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想过没有？” 孟启超一听，赶紧辩解道，“韩副市长，就算我工作中有些小疏忽，也不能~。” 没等他说完，韩波怒斥道，“不是小疏忽，你那是在犯罪，是差一点毁掉了凌渡县城几十年来的努力。” 韩波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这是市政府针对你的工作错误，准备上报市委常委批准的处理意见。孟启超同志，根据你的个人行为，已经构成了严重的渎职，市政府党组会议决定，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并保留追究刑事责任的权利~！其它的我就不念了，你自己看看吧。” 韩波说着，把文件扔到了病床上。孟启超顿时傻了眼，老婆孩子也愕然的看着韩波，瞬间没有了刚才的气焰。 孟启超的老婆还想挽回点面子，色厉内荏的说道，“韩副市长，我知道李乘风是你的人，我们家老孟工作上再怎么出错，李乘风打人也是违法犯罪行为。” 韩波犀利的目光看了一眼，“好啊，要不要我这就下令把李乘风抓起来！” 孟启超看到自己的老婆还要犟嘴，顿时怒道，“你给我闭嘴，这里没有你们说话的份！” 孟启超也不再装了，坐起身哆嗦着拿起文件，看到上面还没有盖大红章，赶紧哭求道。 “韩副市长，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我一定不再犯类似的错误。今天这事不怨李主任，是我对不起全城的百姓~。” 看着苦苦哀求的孟启超，韩波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启超啊，你也是干了两届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的基层老同志，当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应该知道差点害死了多少人。我是刚从郑书记办公室赶过来的，说实话，李乘风的这顿打，算是挽救了你~。” 韩波没有再说下去，孟启超当然明白韩波的意思，颤抖着赶紧说道。 “韩副市长说的对，乘风同志这是醍醐灌顶让我警醒。韩副市长放心，我会向县委县政府，做出深刻的检讨。” 韩波叹息道，“启超啊，不要以为自己的身份地位不高，就可以放纵自己的权利。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权利不在大小，既能兴于人民，也能失去民心。我希望你能好好反省自己，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而不是为了保留住这个职位。” 孟启超抽泣着低下了头，当时出现险情之后，孟启超就后悔自己的过失。这些天他一直提心吊胆，孟启超知道肯定会得到处理。今天的这顿打，他本以为能借势发力，却被韩波的一席话振聋发聩令他羞愧难当。 王友疆和顾梅不得不佩服韩波的手段，现如今全国上下都在正能量宣传凌渡，谁也不想闹出另外的声音。如果不是韩波雷厉风行的震慑住孟启超，即便县委处理了他，恐怕这件事也会闹得满城风雨。 县委小会议室里，韩波看着一脸满不在乎的李乘风，沉声问道，“出气了？” 李乘风淡定的看着韩波，“我只是让孟启超知道，法律上不追究他，但是道义上说不过去。” “乘风，没人说不追究，任何事情总要有个过程。现如今大形势都在宣传凌渡正能量的一面，这种情况下不宜出现杂音。当然，如果县里面不处理，市委市政府也不会答应，正义永远也不会缺席。” 李乘风苦涩的一笑，“正义往往都会迟到，但迟到的正义还叫正义吗？逝去的生命正义能送回来？” 韩波严肃的说道，“乘风，正义确实无法让人起死回生，但能警醒后人不再犯同样的错误。法律无法预判一个人是否会犯罪，只有犯罪之后，法律才能判决。不要气馁，国家的每一次进步，都是在一次次改进之中，才能踏平荆棘走出一条平坦的大道。” 李乘风叹息了一声，耸了耸肩，“说吧，这次准备怎么处理我。” 韩波看着李乘风，语气温和的说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了。另外，关于那块墓地，我已经向郑书记和吕市长汇报过，作为特批，同意安放老人家的衣冠冢。需要怎么做你可以直接去跟施工负责人说明，至于费用这块，我会跟李志福王友疆商议一下，全部由县里面出。” 李乘风一愣，没想到韩波这么快就解决了问题。李乘风感激的看着韩波，“韩副市长，回头~我去跟孟启超道个歉。说实话，我没觉得做错，但是为了感谢您，我愿意向他道歉。” 韩波回头看了看小会议室的房门，低声说道，“其实那天晚上，我也想揍他一顿，但毕竟身份使然，你小子算是替我出了恶气。至于对他的错误处理，就交给李志福和王友疆吧。” 两个人互相对视着，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县委大院里的人，没想到这场风波这么快就消失于无形。孟启超第二天一早，就低着头正常上班，并向县委县政府写了一封深刻的检讨。 此时的李乘风已经没空搭理他，与庾宏斌来到了堤坝。现场施工队经过电话请示得到了县委的认可，一切按照李主任的意见办理。为了早一点让老爷子的灵魂安息，庾宏斌更是让酒店送来了上好的饭菜，工人们开始加班加点的进行施工。 十几天的时间，开裂的道路重新修整，堤坝的平台处也建起来木制凉亭。一块巨大的石碑竖立在凉亭之中，后面则是挖出一块墓地，只等着安放老人的衣冠冢。 一切准备就绪，李乘风还专门让王立峰这位‘大仙’选了个日子，利于安葬。 这一日，凌渡晴空万里，玉符山山脚下，红木棺椁提前摆放在了山脚下，棺木两端是红底烫金的‘福寿’二字。按照岭南的习俗，赵老爷子的年纪这也算是喜丧。 李乘风陈晓刀等人都早早的来到了山脚下，县里面李乘风只通知了王立峰，但赵斌也从市里面赶了过来。 大头拿出一堆孝衣孝帽，一脸难过的表情招呼道，“来来，都穿上，咱们这也是告诉阎王地府，老爷子不是没儿没女，多着呢，别他妈在那边欺负人。” 众人除了赵斌和王立峰之外，都穿戴起来，包括可卿以及凤姐和杨红，也都以晚辈亲人身份肃穆的站在一旁。麻杆等人忙前忙后摆好了贡品，只等着李乘风来主持这场仪式。 李乘风看了看时间，“兄弟们，再等等，韩书记马上赶过来。” 说话间，就看到韩波的黑色轿车出现在远方。车辆一停，李乘风迎了上去，却发现第一个下车的不是韩波，而是科工委费明副主任。 李乘风有些吃惊，赶紧上前伸出双手，“费主任，您~您怎么也来了？” “乘风，这里没什么主任，喊我一声费叔叔吧。这件事，我很愧疚，是我没有安排好工作流程，耽搁了排除险情的时间。如果我今天不来，赵叔泉下有知也会埋怨我。” 正在下车的韩波解释道，“乘风，出事之后费主任联系不上你，就给我打了电话。得知了下葬日期，费主任是连夜赶了过来。” 李乘风感激的看着费明，“费叔，想必老爷子知道您能来，他会很高兴。” 费明看了看众人，“乘风，给我拿一套，我也穿上。” 李乘风一愣，吃惊的看着费明，“费叔，您这身份~不合适，心意到了就行。” 费明在众人的目光之中，悲痛的说道，“赵大柱老爷子是我父亲的老战友，更是看着我成长起来的亲人，我比你们更应该穿上孝衣。” 李乘风感动的看着费明，他替老爷子能有这么一位没有忘本的世侄感到高兴，不但费明穿上了孝衣，连韩波也穿在了身上。李乘风没有阻止，老爷子承担了所有，荣誉却被那些活着的人得了，李乘风觉得韩波应该替全城百姓表达一下敬意。 王立峰僵硬的转身看了一眼身旁的赵斌，小声说道，“老赵，咱们俩~是不是也搭一件？” 赵斌背着双手，低声回道，“我穿着制服，不方便。你脖子上还戴着固定圈，穿不上。” “嗯，言之有理。” 李乘风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哀乐响起，李乘风正准备说两句，但一想有费明在，还是让他先来吧。 就在这时，麻杆突然喊道，“风哥，又来人了。” 众人闻听向县城方向望去，一排排车辆正向这边赶来。看到前面是县委的车，李乘风眉头一皱，目光看向了王立峰。 王立峰苦笑着说道，“总得给县里面~打个招呼。” 李乘风本想着哥几个低调的送老爷子一程，没想到县委县政府头头脑脑都来了。更让李乘风震惊的是，县委的车队后面，还跟着长长的车队。他们有的是开着面包车，有的是货车，甚至有的是开着三蹦子，上面坐满了人。 那是县城的百姓，在得知消息之后，不少人都自发的赶了过来。别看媒体上没有报道，但这些天凌渡县城早已传遍了这位可敬的老人。 玉符山山脚下的通道上，路两边已经排满了车辆。但没人拥挤，还自发的让出中间的通道。朴实的百姓没有过多的语言，有人手持白色的小花，有人举着花圈，很自觉的摆放到通往山上的道路两侧。 李乘风没有多说什么，站在高处眼含热泪，对着众人抱拳鞠躬。陈晓刀大头等人，也都纷纷面向赶来的群众，深深的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奥迪从中间穿插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辆特殊的车辆。李乘风远远的看清了车牌，没想到居然是老岳父的专车。李乘风看了可卿一眼，谢可卿却吃惊的微微摇了摇头，那意思不是她告知的父亲。 韩波轻声说道，“是我通知的，这也是谢副省长离开凌渡前的安排。乘风，你去迎接一下吧。”韩波说完，低声给费明解释了一下。 李志福王友疆等人原本还想上前讲几句话，但王立峰一说科工委费明主任也在，顿时老老实实站在了一旁。 李乘风走了过去，看着谢伟国下了车，李乘风躬身行了一礼，“谢伯伯，您怎么来了？” 谢伟国看到李乘风脸上的伤痕，不禁一愣，谢伟国没有追问，只是悲痛的说道。 “乘风，这位老同志的壮举，值得所有人敬重。我这次来，更是代表~。” 说到这谢伟国停了下来，不禁吃惊的看向站在韩波身边的费明。当他看到费明身穿孝衣，更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两个人在京城开会的时候见过几次，况且如今的费明更是不一般，谢伟国当然不会认错。 谢伟国赶紧走上前，与费明握了握手，“费部长，您这是~？” 费明解释道，“谢副省长，赵大柱是我的叔父，我很惭愧，那时候我正忙，没有及时把科工委那边的事处理好。” 李乘风和韩波吃惊的看向谢伟国，不明白他为何称呼费明为部长。谢伟国看着韩波说道，“费主任已经正式调任工业部担任部长，我也是昨晚下班之前才看到下发的文件。” 李乘风再次看了费明一眼，他本以为费明当时接到他的电话之后有些敷衍。这才明白，原来那时候费明正在办理着交接手续。 费明感慨道，“赵叔一辈子勤勤恳恳无欲无求，临终能有这么多人来送行，这是他最大的荣耀。乘风，你来主持，开始吧。” “费部长，请稍等！” 谢伟国说着，走到了高处，看着人山人海的群众，谢伟国拿起了连接到音箱上的话筒，高声说道，“同志们，我是副省长谢伟国，这次来，是代表省委省政府，向赵大柱老人，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谢伟国的话，顿时改变了葬礼的性质。跟在他车辆后面的是省电视台采访车，默默无闻的老人，他的事迹终于要被宣告出来。 谢伟国说完，把话筒递给了李乘风，李乘风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看着众人哽咽的说道。 “感谢大家，能来送老爷子一程。老爷子孑然一人没有为后人留下什么财富，但却把最宝贵的东西留了下来。” 在李乘风的示意下，大头和庾宏斌展开一面鲜红的党旗，上面别着两排不同年代的奖章。这是老人一生走过来的历程，每一枚奖章，都代表着他曾经的辉煌。党旗铺在了棺木之上，所有人的目光中都透露着肃穆的敬重。 在沉痛的哀悼声中，人山人海的百姓不少人在抽泣，纷纷向这位无私奉献的老者鞠躬致敬。 就在要起棺之时，远处响起了几声狗叫。两条金毛跳下一辆工程车，快速的飞奔着，在大头的呼唤之下它们没有停留，而是哀鸣着冲向了已经不复存在的家。 第196章 看你不顺眼 一场特殊特殊的告别仪式，让默默无闻的赵老爷子，那感人的事迹呈现在凌渡百姓面前。谁也没想到一个孤苦伶仃看山的老头，竟然是一位参加过解放岭南战役的功臣。 安葬结束之后，百姓们纷纷来到碑亭前献花致敬。费明部长和谢伟国二人事务繁忙没做停留，两人同乘一辆车前往了省城。韩波与县委领导也与李乘风等人告别，众人陆续离开。 李乘风和陈晓刀等人没有走，他们要等待落日之后，再为老爷子放一次烟花。百姓们也渐渐散去，堤坝上已经没有多少人。 李乘风发现有一名陌生男子，一直站在不远处盯着他，那男子看到李乘风终于忙完，这才走了过来。 “你好，请问是凌渡维稳办的李主任吧？” 李乘风客气的点了点头，“我是李乘风。” 男子伸出手，“你好，我是岭南矿山爆破队的队长牟伟，两只金毛就是我带过来的。” 李乘风一愣，顿时感激的握了握手，“牟队长，谢谢您了。” “不，应该是我们爆破队全体队员，谢谢老人家给了我们第二次生命。前些天我们接到了一个外地的爆破工程，今日凌晨才赶回来。我也是上午才接到凌渡同行的电话，才知道今天是送别老人家的日子。李主任，那天下山之前，老人家给你留了点东西。” 牟伟说着，从兜里拿出一个红布包递给了李乘风，“里面没什么秘密，只是老人曾经的军人证，还有一张银行卡。老爷子说密码是他枪号的后六位，您知道。” 李乘风双手紧紧的把红布包握在手里，感激的问道，“老爷子~还说些什么了吗？” 牟伟摇了摇头，“当时情况很紧急，而且再不走这条路很可能会被泥石流淹没。所以~。”牟伟没有说下去，眼圈却有些微红。 李乘风拍了拍牟伟的臂膀，“牟队长，以后来凌渡，有什么事就去县委找我。” 牟伟点了点头，“完成了老人家的托付，我也该回去了。李主任，老爷子很伟大，我会常来祭奠老人家。” 牟伟说完，走到亭子前面，再次给墓碑鞠了一躬。牟伟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金毛，这才转身向山下走去。 中午庾宏斌命人送来了饭菜，李乘风没有食欲，独自与两只金毛坐在碑亭之中。谢可卿没有让众人去打扰，他知道李乘风想单独陪一陪赵爷爷。 落日余晖与湖面相映，或许这就是老爷子为自己找到的风水宝地，风景异常的美。当天空中收起了最后一道霞光，大头带着麻杆等二十几个兄弟，在堤坝上摆放了一排烟花爆竹。 璀璨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刹那间，李乘风仿佛又回到了除夕之夜。 陈晓刀站在碑亭外感慨道，“乘风，还记得那个风雪之夜，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当时一高兴风雪无阻，居然是陪着老爷子过了最后一个春节。” “是啊，一闭眼，仿佛就在昨天。” 烟花燃尽，曲终人散，堤坝上已经没有了电力，不过月影倒映在湖中，倒也不显得多么黑暗。 庾宏斌说道，“风哥，走吧，都去我店里。” 谢可卿走了过来，温柔的拉住了李乘风的手。她知道这两天李乘风很累，轻声安慰道，“风，赵爷爷应该会很高兴。至少凌渡的百姓没有忘记他，而且~该来的都来了。” 李乘风挤出一丝笑容，“很圆满，走吧，下山！” 李乘风回头再次看了一眼，大头更是一手一个牵着两只金毛，高声喊道。 “老爷子，您先歇着，我会带着大旺小旺常来看您。” ...... 平凡老人赵大柱不平凡的人生，在省电视台的宣传之下，不但被世人所敬仰，还被追认为烈士。他的事迹，也被永久的记录到了岭南党史之中。那张别满了奖章的党旗照片，更是成为各大媒体转载最高的照片。 十几天的时间，李乘风的伤痕已经拆线，长出来的头发更是遮挡了头顶上的疤痕。脸上的伤痕虽然很明显，却是别有一番男人的味道。 岭南国安局，叶青也从战魂殿回归。赵斌派发正式文件，责令各个区县维稳办负责人开会。其实这都是在为李乘风打掩护，每个维稳办负责人都挂上了国安督察的头衔。 与此同时，凌渡县委也召开了县委常委扩大会议，针对孟启超工作中的严重失职行为，给予了党内警告处分。这样的处理已经很轻，孟启超知道是李乘风的那一顿打，替他承担了很大的责任。 已经拆掉颈椎固定的王立峰不禁瞟了彭金超一眼，心说让这个混蛋躲过一劫，倒是有些可惜。当初他可是叫着号的反对炸掉闸门，只不过这家伙比孟启超走运，不是具体责任人。 宣读完对孟启超的处理，李志福目光看向了众人，“同志们，这次的险情，也算是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孟启超同志的处理意见，更是在警醒大家，不要再把工作当儿戏。我希望县委县政府通过总结，能有一个新的开始。” 说到这，李志福看向了王友疆，“友疆啊，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王友疆看了看众人，“同志们，我也来讲两句。其实孟启超这个处分，有我一半的责任。在这里，我也向顾梅同志表达歉意，如果不是顾梅同志的坚持，我这个县长~恐怕要锒铛入狱了。身为凌渡县长，我也向大家做出深刻的检讨。” 李志福欣慰的看着王友疆，他不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争权夺利张扬跋扈的王友疆，居然能诚恳的向副手做出道歉，他确实变了。 散会之前，县委组织部长孙中和突然说道，“同志们，我也向大家报告一个好消息。市委组织部已经正式下文，李乘风同志晋升为正科级主任。” 王立峰眼神一亮，顿时带头鼓起了掌声，只不过会议室里就他一个人鼓掌，显得有些突兀和尴尬。 葛村志疑惑的说道，“李乘风记大过处分不是没到期吗？” 彭金超更是不满的说道，“当然没到期，这简直是严重的违反了组织原则。” 王立峰撇了撇嘴，阴阳怪气的说道，“彭副书记，你说的太对了，我觉得你应该去上告。” 彭金超一愣，顿时怒道，“王立峰同志，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要上告了吗。咱们这是县委常委扩大会议，有些话你可别乱说，不然传到李乘风耳朵里，影响团结。” “你不是说严重违反组织原则吗，我觉得你说的很对，难道支持你的观点还错了？” “你~！” 彭金超被气的说不出话来，自从那次樊法敦来摸底之后，两个人就一直不对付。彭金超觉得王立峰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要不治一治他，还真觉得他是软柿子。但一想到王立峰跟李乘风的关系，彭金超心里也有些打怵。 光是那赵老头的安葬现场，彭金超就明白跟人家根本不是一个档次。连新任的工业部部长都跟李成功叔侄相论，谁还敢招惹他。 不过，如今彭金超也今非昔比，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变更之后，他也搭上了贵人。彭金超不敢去招惹李乘风，但是暗中整治一下王立峰，这点手段还不在话下。 第197章 微妙的处境 会议一结束，王立峰就急匆匆的来到了李乘风的办公室。李乘风晋升为正科级干部，王立峰当然要给自己兄弟道一声喜。但是李乘风还在市国安局开会没回来，王立峰只能悻悻的返回了自己办公室。 岭南国安局，李乘风根本没走进那个令人昏睡的会议室，而是来到了叶青的独立工作室。别看叶青名义上只是国安局社招的文员，但她的办公室门口却钉着一块‘机要重地’的牌子。整个国安局任何头头脑脑，都得经过同意才能进入。 看着最新款的环形电子屏幕，还有可以用于临时休息的宽大真皮沙发，李乘风羡慕的说道，“难怪传闻你和赵斌有绯闻，这也太奢侈了，哪里还像个办公室。” 叶青得意的笑道，“这跟他有什么关系，都是上面特批的。对了，明天我和可卿姐去买车，你要不要帮着参谋一下。” “买车？你要买车？” “不是我买，是我俩一人一辆，用着方便。” 李乘风疑惑的问道，“可卿哪来的钱？”李乘风心说上次的钱都投给永辉了，哪还有钱。 叶青嫣然一笑，“你的任务奖励啊，这次挺丰厚。” 李乘风一听，顿时翻了个白眼，“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真是个败家娘们，那可是我用命换来的，一点也不知道心疼。” “这句话，要不要我替你向可卿姐转达一下。” “你就少给我惹麻烦吧，明天控制一点，别大手大脚。” 叶青微笑的看着李乘风，一伸手，李乘风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 “别动，我摸摸伤疤。” 叶青毫无顾忌的上前摸了摸李乘风脸上的伤痕，“还别说，挺酷的，就是身材单薄了一点。要是能练出八块腹肌，配上这副面孔那才叫霸气。” 李乘风倒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刀子说了，只要肯吃苦，两个月就能变样。他已经给我制定了训练计划，从下周开始你得帮我报销点油钱，天天都得开车往返。” 叶青赞同道，“我回来之前老秦还说呢，让你多练习一下枪法。当年白老爹，可是被扔进特种部队特训了三个月。” 李乘风笑道，“没办法，我可是有公职在身的人，没那个时间。” “风，你确实应该加强训练，要不然下次任务~。” “等等！”李乘风打断了叶青，“不是喊我姐夫吗，怎么成了一个字的称呼？我可告诉你别叫的这么亲热，小心可卿听到吃醋。” 叶青白了一眼，“吃什么醋，可卿姐说了，可以把你分给我一半。你敢不答应，我就告诉可卿姐我看过你全身。” 李乘风一愣，吃惊的看着叶青，“你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她了？” “当然没有，可卿姐一直以为我是凭借黑客技术加入的团队，是你们的后勤保障。” 李乘风点了点头，“小青，就算我的秘密公之于众，你的秘密也不能告诉任何人。不然你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我相信很多机构会想方设法的把你掠走。更何况，以后有你在的时候，可卿就不让我在家里住了。” 叶青脸色一红，顿时瞪了一眼，“谁稀罕偷看。” 两人说着，同时看向了房门。房门敲了几声，赵斌走了进来，“乘风，中午在食堂简单吃点吧，我下午还有事，就不陪你喝酒了。” 李乘风看了看时间，“光顾着聊天，差点耽误了事。老赵，中午我约了高展和周岩，要不要一起去。” “下午市里面有个会议，那中午我就不管你了。你们聊，我先安排点事。”赵斌说完走了出去。 叶青兴奋的看着李乘风，“食堂里的饭菜一点都不好吃，我跟你去。” 李乘风想了想，反正他们也没什么正事，况且叶青在永辉与二人见过面，只要她自己不嫌无聊就行。 “那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等我一会儿，我换身衣服。” “换什么换，这身警服不是挺好的吗。” 叶青对着办公室里的衣帽镜扭动了两下，“好吧，那就不换了。” 二人来到楼下，李乘风刚打开车门，叶青却抢着坐到了驾驶位置上，“我来开，明天就买新车，先熟悉熟悉。” 李乘风笑了笑，也没跟她争。看着叶青笨拙的连起步都用了三次，车子才一拱一拱的往前移动，李乘风忍不住问道。 “你会不会开？对了，我记得你好像没驾驶证吧？” “那东西回头我从国安局印制一份，直接进入内部系统，把我的公开资料输入进去就行。” 李乘风不禁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你真不会开车？” “以前开过，只是不熟练而已~！” 叶青话音还没落，就看着车辆‘蹭’的一下，对着前面的院墙就撞了上去。 巨大的响声惊动了办公楼里的人，当赵斌跑出来的时候，李乘风正无语的看着前盖都翻起来的车辆，院墙也被撞塌了一个缺口。 赵斌气的直翻白眼，又不能训斥他俩，只能怒斥着看热闹的同事，“看什么看，都没正事了是吧！” 李乘风也不想再说什么了，无奈的把破车交给了赵斌，让他来想办法维修。李乘风换了一辆警车，带着闷闷不乐的叶青离开了国安局。 岭南市北郊樱桃庄园，周岩和高展坐在一处鸟语花香的凉亭中，菜已经上来，两人耐心的等待着李乘风。别看这里有点偏僻，景色非常好，这个季节，也正是赏花采摘的时候。 高展向周岩的身后指了指，“来了，吆喝，还带着个穿着警服的美女。” 周岩回头看了看，两个人站起身迎接着李乘风。自从李乘风回来之后他们三人还未见过面，看到李乘风脸上的伤疤，高展吃惊的问道。 “乘风，这是怎么弄的？跟谁打架了？” “爬山摔的，你老高现在倒是油头粉面，越来越像个港商。” 李乘风说着，目光看向了周岩，“哎哎，眼睛都直了，你老丈人是王立峰，这丫头不是你的菜。” 周岩被说的有些脸红，“风哥，我只是没想到叶姑娘在警局系统工作，赶紧入座，菜都快凉了。” 高展也埋怨道，“乘风，这都迟到了半个小时，你也真不把我和周岩当回事。” 李乘风看了叶青一眼，“没办法，我的车被一个傻子撞了，差点没撞报废，所以换了辆车来晚了点。” 高展呵呵笑道，“哪个二傻子这么倒霉，那不得赔一辆新车。” 叶青气的瞪了高展一眼，“那个二傻子就是我。” “呃~！那什么，叶姑娘你看看还想吃什么可口的，尽管去点。” 高展被闹了个大红脸，他哪想到正主就在这里。叶青也没客气，看了看桌上的菜，还真就去前台点几样自己喜欢吃的。 李乘风看了看周岩，周岩知道他想问什么，主动说道，“郑书记回了省城，下午我没事。老高现在更轻松，如今科室里他说了算，下午不去都行。” 李乘风一愣，疑惑的看着高展，“老高，你才被提拔几个月，又高升了？” 高展笑道，“我可没周岩那本事，我们主管领导请了病假，我只是临时轻松一下。” 高展的小分头梳的倍亮，他可不敢告诉李乘风，又是大头带着人砸了他们领导闷棍，那家伙跟他科长一样，也得在家里休养半年。如今老高是神挡杀神佛挡弑佛，谁也别想挡他的。 叶青拿着两瓶饮料走了回来，李乘风三人很久没见，开始畅饮起来。 高展看着李乘风三人说道，“趁着没喝多，我先把正事给两位说说。市里面申报的七家营区新电厂项目，上面已经批了下来，其中的生活园区，我想让永辉拿下。而且这一次不转包，让老陈盯着，生活区的建设技术性不强，总得锻炼一下。” 李乘风笑道，“这种事别问我，我是一窍不通，你老高看着没问题就行。总之，技术得过关，别住着住着塌了就行。” 周岩却好奇的问道，“高哥，生活园这么好的项目，竞争很激烈吧？” “是有几家竞争对手，现在电厂的主工程是万祥集团的郭老板拿下的标底，咱们只能算是分包。那几家市里面的建筑商一听是咱们，多少算是给了点面子。另外来说，他们知道七家营的地面不好拆迁，大多数都放弃了。” 李乘风点了点头，“七家营的顾烁熊，在岭南道上是跟刀子齐名的狠角色，不过他跟刀子关系不错，想必拆迁的时候能给个面子。” 高展接着说道，“另外就是资金问题，永辉砸锅卖铁也拿不出来。所以，我准备贷款，这一点必须要征求你俩的同意。” “贷多少？”周岩问道。 高展想了想，“具体金额得看设计院那边的规划，估计至少得十几个亿。” “我操，这么多，能贷出来吗？”李乘风吃惊的看着高展。 高展笑了笑，“以工程为抵押，项目贷款没问题，这事我来操作。当然，任何事情都有风险，赚钱肯定是赚钱，关键是万祥那边到时候结款方面，您二位可得出出面托托关系。” 李乘风与周岩对视了一眼，二人微微点了点头。现如今万祥集团在省内的项目不少，真要是结账困难，不管从省里还是市里，想必那位郭大老板都能给点面子。况且他们这点小工程，在人家眼里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三个人谈完正事，开始闲聊起来。说到如今的凌渡玉符山，高展顿时来了兴趣。 “乘风，你说在那边投资建设一个山水庄园，搞一个高档点的度假村怎么样？” 周岩笑道，“现在高哥满脑子都是生意经，有钱人谁往凌渡那穷地方跑，我觉得没用。” 李乘风也跟着说道，“那地方是老爷子安眠的地方，少打那里的主意。就算有其他集团公司想打扰老爷子，我非给他搅黄不可。” 高展端起酒杯，“那算了，老爷子的事迹我也看了，确实很感人，那就给凌渡留一片净土吧。来，我跟叶青妹妹喝一杯，不跟这俩没生意头脑的喝了。” 叶青笑眯眯的端起饮料，“高哥，把你们手头上的股份，匀给我一点呗，我也参与永辉一股。” 高展得意的看着叶青，“现在买我们手里的股份，那价值可高了。好好干工作，回头我给你们赵局长说一说，早点提拔提拔。” “那好啊，谢谢高哥，那我得先给你端一个，然后再敬你两杯。” 看着叶青天真无邪的样子，李乘风心说她把你老高卖了，你还得帮她数钱呢。 周岩看着李乘风说道，“乘风，听说了吗，新省长要来了。” 李乘风一怔，他对省里面的事不怎么关注。特别是回来之后光忙赵老爷子的事了，连市里面政坛的情况都很少关心。 “是~京都下来的？” 周岩摇了摇头，“是南边调任来的，叫林福龙，曾经担任过花都市委书记，估计下周就开始交接。而且咱们常务副省长也调任平原省，到时候，谢副省长可就是省政府二把手了。” 李乘风调笑道，“看样子得抽空去一趟，给老岳父道贺一下。” 周岩看了李乘风一眼，犹豫着说道，“风哥，这两天你没跟韩副市长私下里交流交流吧？” 李乘风微微一愣，“什么意思？” 周岩苦笑道，“这段时间，韩副市长过于高调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已经引起不少人的不满。” 李乘风心中一动，他知道周岩身为岭南一秘，有些事情比一般大领导知道的都清楚。 “周岩，没外人，说明白点。” 高展也顾不上喝酒了，“乘风说的对，都不是外人，有什么消息共享一下。” 周岩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看着二人等待的目光，说道，“这次的凌渡排险，谢副省长和韩副市长身在第一线，什么荣誉都得了，市政府那边有些人当然不高兴。而且这次费部长到来，和风哥在凌渡搞的那一场隆重的祭奠，市里面居然都被蒙在鼓里。要不是省台报导，市里面居然都不知道，能不生气吗。” “操！当时我都没想到，本以为就我们哥几个送别一下，谁知道弄了这么大的场面，这事可不怪韩副市长。” 周岩苦笑道，“说出来谁信？吕文多信吗，穆燕信吗？包括郑书记都不信。省里县里都出面了，这么轰动全国的一场烈士祭奠，市里面只有韩波参加，而且还身穿孝衣，这让市领导的脸往哪放。” 李乘风眉头一皱，“怎么，有人给韩书记穿小鞋了？” 周岩叹息一声，“不是穿小鞋，而是在市常委会上，提出了严厉批评。而且，据我所知，那位老爷子的亭祠和石碑，都是韩副市长自己花的钱，报导的时候给市里面长了脸，但吕文多与穆燕一点都不领情。不但如此，常委会上周长海更是提出，对于韩波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应该给予党内警告处分。” “他那是放屁！” 李乘风气的脸上疤痕颜色都加深了不少，更没想到韩波竟然骗了他，他还真以为那是市里面对老爷子的敬重呢。 “周岩，郑书记什么想法？”李乘风问道。 “郑书记还好，他当然是站在韩副市长这一边。不过这两天韩副市长的日子肯定不好过，风哥，他对你不错，抽空去看看他。” 李乘风点了点头，“吕文多和穆燕对韩副市长不满，那还能说的过去，那个周长海他算什么东西，这事跟市委统战部有什么关系。” 周岩看了看李乘风，“现在周长海算是跟穆燕一条线上的人，程邦知临走前把他扶上了马，在省里没关系可不行。所以，周长海现在也是攀上了樊法敦，当然要替穆燕说话。另外，你们县里的那个彭金超现在也是他们的人，以后你在那家伙面前说话要谨慎点。” 高展笑着对叶青说道，“叶青妹妹，我看你们国安把市委市政府的秘书机构兼并得了，他们的情报来源可比你们国安更广泛。瞧见了没有，你周哥越来越像个特务。” 周岩笑骂了一句，李乘风可没心思跟他俩开玩笑。他不像高展只是吃瓜群众，得知了韩波目前的处境，李乘风不禁有些替他担心。不过李乘风也知道自己的职位，还无法参与到韩波那种级别的较量之中。 李乘风默默的端起了酒杯，他无法帮助韩波什么，毕竟如果需要老岳父的话，韩波自己会打电话。但是李乘风觉得自己必须得出点微薄之力，帮不上韩波，那就扯一扯穆燕周长海那边的后腿。彭金超既然是他们的人，在凌渡的地盘上，那可不是穆燕和周长海能说了算。 第198章 主动送上门 岭南市政府，韩波处理完一批文件，正准备吩咐牛青去一趟财政局，就看到张远带着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如今市委市政府机构改革，秘书处与办公室合并，张远也由秘书处副处长变更为市政府办公厅副秘书长。虽然取消了秘书处，但秘书一科二科依然保留。 张远介绍道，“韩副市长，这是秘书一科的马贺伟，调来秘书处有半年多了，今后就是您的专职秘书。小伙子不错，大专毕业，以前在老龄委做文编，文笔很好。“ 马贺伟上前一步微微躬身，“韩副市长好，以后您多批评。” 韩波微笑的点了点头，“小伙子挺精神，回头有事我就直接给你打电话。” 自从来到市政府之后，由于机构改革，韩波一直没有安排专职秘书。如今刘正刚在凌渡已经是副科级办公室主任，不再适合担任副市长秘书，所以这些日子有情况韩波都临时安排给牛青。毕竟牛青使着顺手，比指使那些新面孔秘书强的多。 马贺伟答应一声，看到韩波没有其它吩咐，恭敬的说道，“韩副市长，张秘书长，那我先回办公室，韩副市长有什么吩咐，随叫随到。” 马贺伟说完轻轻离开了韩波的办公室，张远接着说道，“韩副市长，还有件事情需要给您汇报一下。您的专车目前还属于凌渡县委，市政府这边重新订购了四辆新车，下周就到。到时候您这辆车，还得还回去。” 韩波笑了笑，“张远，牛青的档案还未正式过来，你也帮着催一下。专车不专车的无所谓，只要有情况能及时派车就行。” 两个人正说着，郑獬副市长敲门走了进来，看到张远也在，郑獬一愣，“怎么，你们有工作？” 张远赶紧说道，“郑副市长，没什么事，我正准备回去呢，你们两位领导慢聊。” 张远告辞，韩波看了看郑獬，“老郑，你又有什么指示？” “我哪敢指示，就是有些事看不惯，跑你这来说道说道。” 郑獬大咧咧的往沙发上一坐，毫不客气的拿起茶桌上的烟抽了一支。 韩波也端着茶杯走了过来，“要不要泡杯茶？” “我没那喝茶的爱好，老韩，昨天的党组会议上，你干嘛坐的这么沉稳？我要是你，早站出来怼那个娘们几句了。自己正事不干，就知道阴阳怪气的说风凉话。” 韩波爽朗的笑了起来，“老郑，我怎么没听出来。” 郑獬白了一眼，“人家都点了凌渡的大名了，别忘了你可是凌渡的老县委书记。翻出以前的旧账，这不是说你还能是谁？她要是敢拿我港山县举例子，我可不惯着她。” 韩波当然知道穆燕那是在故意找茬，但这种小事韩波根本没往心里去，更何况只是举个例子而已。 “老郑，穆副市长拿凌渡举例子也没什么错误。毕竟去年我刚接手的时候，那里有一堆的问题。咱们当领导的不必计较这些小问题，只要大方向没有错误，就应该支持。” 郑獬一撇嘴，“得了吧，穆燕就是看你抢了他常务副市长的风头，心里不平衡。我可提醒你，那娘们心理扭曲，她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韩波感激的看了郑獬一眼，现如今他正在风口浪尖上，凌渡的事情闹得很多人对他不满意。但当时危急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冲在一线。 “老郑，跟我私下里说说即可，但千万不能影响团结。我感谢你老郑的好心，不过这种小事情，就不必跟一个女人斤斤计较了。” 韩波知道这只是他的厅级之路刚刚开始，以后还会有很多类似的情况出现。官道如棋，胜负手往往就在一念之间，如果老是盯着这些鸡毛蒜皮纠缠不放，或许会失去更大的地盘。在小事情上，韩波可以装聋作哑，但原则问题他绝不退让半步。 对于穆燕的冷嘲热讽，韩波隐忍了下来。而岭南凌渡，李乘风也没有来找韩波，跟随韩波这么久，李乘风了解韩波的为人处事。况且那些人目前只是煽风点火，并没有实质性的举动。别看韩波没有进入市委常委，但真要是针锋相对，李乘风相信韩波未必会输给穆燕和周长海这两位市委常委。 凌渡维稳办办公室里，国安局督察员的招牌被挂在了大房间的最显眼处。而李乘风开回来的国安局警车，更是被王成海等人吹成派发的专车。 李乘风浑身酸疼的坐在沙发上，昨天他已经开始正式训练。陈晓刀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让李乘风恨不能连车都差点没能开回来。但陈晓刀说当年这点训练量，只不过是热热身。 李乘风正准备偷懒回去补个觉，王立峰气哼哼的走了进来。 “给我支烟，可气死我了，老子诅咒那个王八蛋下楼的时候，最好踩在香蕉皮上，摔死这个龟孙。” “我操，跟谁置气呢？李书记吗？” 李乘风说着递了支烟，他觉得在这个大楼里，除了李志福应该没人能压得住王立峰了。好歹他现在也是副县级县委常委，除了李志福王友疆之外，谁还敢招惹他。 王立峰朝着东北角指了指，“是彭金超，那混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彭金超？”李乘风一愣，心说这两天他正琢磨着怎么给那家伙下个套呢，居然主动招惹老王了，“什么情况？就算是对着骂街，他也未必是你老王的对手，怎么气成了这样？” 王立峰狠狠的吸了两口，气愤的说道，“刚才李志福把我喊了过去，说是彭金超提议，要对近一年的办公费用进行重新审计。这还不算，那混蛋居然还跑到老葛那里，说是县委的办公经费混乱，老子有贪污现象。乘风，你说这王八蛋是不是想把我往死里整！” 李乘风一听，心中顿时升起了警觉。王立峰想到的是他自己，但李乘风却觉得这是在剑指韩波。真要是查出巨大漏洞，李志福才上任几天，问题肯定会落到韩波的头上。 “老王，你给我说实话，真要是查账的话，有没有大问题？我指的是市审计局高手来查，无法蒙混过关的那种情况。” 王立峰刚想吹嘘一下，但看到李乘风严肃的目光，王立峰想了想，心虚的说道，“没~没多大问题，就算一笔一笔的对账，最多~最多十万左右而已。” “还而已？”李乘风吃惊的看着王立峰，“一年十万，你干了多少年？” “别瞎说，只不过是今年错账多了一点。我也没办法，这一年又是地震又是水灾的，加上省领导还来住过，往年哪有这种机会。”王立峰说着，谨慎的看了看房门，生怕有人进来听到。 李乘风叹了口气，“行，也不算多，那就让他们查。而且你老王还得把声势造大一点，让他们一查到底。” “我他妈疯了，按都按不住，你小子是想看我笑话是不是。” 李乘风微笑着站起身，“走，陪我泡个澡捶捶背去，我慢慢跟你说。” 李乘风心说正愁找不到机会呢，既然彭金超主动送上了门，这买卖可不能错过。 第199章 没有退路 岭南凌渡，在那家最豪华的洗浴中心。李乘风美美的泡了个澡，顿时觉得浑身都舒坦。如果不是跟陈晓刀下了诅咒式的保证，李乘风真不想再去受那种活罪。 两人泡完之后松了松骨，看着李乘风惬意的抽着烟，王立峰实在是忍不住了，“乘风，别光享受，这件事你倒是说说啊。” 李乘风吐出个烟圈，慵懒的说道，“老王，你觉得彭金超的用意是什么？” “废话，当然是想找老子麻烦。自从那次组织部来测评之后，我跟他多次在县委常委会上发生过争执。这回我又被评为国家级先进个人，他彭金超心里能不恨吗。” 李乘风垫了个枕头靠在身后，坐了起来说道，“老王大哥，要是真把你那点事查出来，你觉得会是什么后果？” 王立峰一听，“那还用问吗，老子这大半辈子等于是白干了。不是，你小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装什么装！” 看着王立峰有些急了，李乘风笑道，“老王，我倒是觉得这家伙针对的不止是你，彭金超现在可是靠上了穆燕和周长海，倒查一年的办公经费，真要是出了问题，肯定会牵扯到韩副市长。我觉得，这才是他们的用意。” 王立峰一愣，吃惊的看着李乘风，“我说这家伙这么能跻身于县委专职副书记，原来是靠上了两位市委常委。那我得找一下李志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必须阻止查下去。” 王立峰毕竟是心虚，虽说那些账目查起来非常繁琐，甚至有些小小不然的问题也能搪塞过去。但毕竟那些账目都在财务那边，不像李乘风的维稳经费是单独核算，即便是王立峰想篡改弥补都办不到。 李乘风看了看王立峰，“老王，不用担心，也别去找李志福。不但如此，而且还得把影响扩大，逼着彭金超站出来追查下去。现在你可是英雄人物，这种无证据的诽谤抹黑，在政坛上可是禁忌。等他们查不出问题的时候，你可以反告彭金超恶意抹黑打压。” 王立峰想了想，拿起李乘风的烟点了一支，“乘风，其实别的我倒不怕，赈灾抗险这些事就算是追查，也能找到合适的借口。但就怕他们查到~。” 说到这王立峰不好意思的看了李乘风一眼，“我怕他们查到你老丈人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多报了两万块钱招待费用。那笔账太集中，而且是应该走招待费用，我私自划入了办公经费里面。除了这一点，其它的我一点都不担心。”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王立峰，“你这不是有病吗，其它单位都是硬往招待费上靠，你倒好，居然能把招待费用划入办公经费里面？” 王立峰尴尬的说道，“那不是~因为招待费用审核的严，我想走个捷径。” “当时韩书记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但上面有他的签字，像这种具体事务都是我跟县委财务的事，韩书记哪里有空过问这些细节。” 李乘风想了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担心。” 王立峰着急的说道，“这怎么不算大事，达到贪污的限额了。而且那张发票是我后续进去的，一查就是空档。” 李乘风瞟了一眼，“老王，我害过你吗？如果相信兄弟，你就听我的，这回绝对让彭金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你一定要表现出正义凛然，别一说查账就吓得跟小偷似的。” 王立峰紧张的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乘风，你准备怎么做？” 李乘风狡黠的一笑，“先抑后扬，必须让彭金超相信你的账目里绝对有问题，他才能赌上自己的政治前途跟你搏一把。” “万一我输了呢？” 李乘风甩了个白眼，心说还没开战就投降了，“那我就把周岩拉过来给你当女婿，给你养老。” “滚一边去，说正事呢，我这心里确实有些没底。” 王立峰不停的抽着烟，这么多年他一直谨小慎微，生怕工作上有什么漏洞。直到李乘风来到之后，王立峰才算是挺直了腰杆。但性格使然，他没有王友疆那种大进大出的魄力，占点小便宜也是生怕有什么风吹草动。 彭金超直指办公经费，算是击中了王立峰的软肋。别看他在李志福面前表现的很气愤，来找李乘风的目的，就是怕万一出了意外，好让李乘风托人帮他一把。 李乘风坐直了身子，认真的看着王立峰，“老王大哥，你要是信我，那就听我的安排，出现一切后果我来负责。但你必须得跟我说实话，除了这些费用之外，再无其它的疏漏？” 王立峰赶紧说道，“兄弟，哥哥要是不信任你，这么严重的事我都告诉你吗。你放心，我还没那么大的胆量，就这点钱我都睡不踏实。” “那好，从现在开始你就当没这回事，强硬起来跟彭金超去斗。只有把他拉下水，咱们才能打赢这场仗。” 王立峰盯着李乘风看了半天，一咬牙，“行，这回我就压上半条老命。反正现在闺女也上班了，老子也没啥顾虑。乘风，下午回去我就把那混蛋的稿纸都给他停了。” 李乘风笑了笑，心说瞧你那点出息，还以为你敢上门去骂一顿呢。 当晚，李乘风忍受着身体的酸痛，按时来到了岭南永辉。陈晓刀在一楼东头开辟了一处练身房，李乘风不缺速度，他做的第一步就是要让李乘风增加力量。等力量上去之后，再练习格斗实战。 “刀子，等会可卿她们过来，你跟保安说一声，先去办公室等我。”李乘风趁着锻炼的空隙说道。 陈晓刀答应一声，安排一同锻炼的一个小弟赶紧去迎接一下。看着李乘风咬牙坚持的样子，陈晓刀鼓励道，“疯子，一定要坚持住，等过了这个适应期，我保证你会爱上锻炼。” 陈晓刀说完也跟着李乘风一起陪练了起来，当陈晓刀脱去上衣的那一刻，前胸后背的伤疤，呈现出他当年的辉煌。 又一天的训练项目结束，李乘风简单冲洗一下，来到了陈晓刀的办公室。 谢可卿与叶青正聊着，看到李乘风进来，可卿赞叹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即是心疼又是高兴，“风，晚上还回去吗？” 李乘风疲惫的坐在沙发上，“回去，这几天县里有些事情，我得坐镇。”说着，李乘风把王立峰要被查账的事说了一遍。 叶青疑惑的看着李乘风，仿佛想到了什么，“姐夫，今天喊我们来，不会是想让我侵入电脑，在账目上做点手脚吧？” “聪明，我就是想问问你，县委财务科没有对外联网，能不能办到？” 叶青不屑的一笑，“可以啊，只要连上数据线就行。” 谢可卿有些不解，“风，是不是老王大哥贪的太多，你是想帮他？” 李乘风喝着陈晓刀递过来的牛奶，“不是帮他，是帮韩副市长。彭金超现在搭上了穆燕和周长海，韩副市长的日子有些不好过。彭金超要倒查一年的办公经费，出了事肯定往韩副市长的头上引。” 如今谢可卿也是副科级干部，对岭南的领导层比李乘风还熟悉。 “风，现在穆副市长风头正盛，吕市长目前是坐山观虎斗，巴不得两败俱伤。我到觉得，你该提醒一下韩副市长，更应该关注吕文多，他才是个真正的老狐狸。” 李乘风赞许的看着谢可卿，“不错吗，居然也关心起政治来了。” “我才懒得关心这些，都是那些退而不下的老同志，天天在活动中心里谈论这些事。有些老头子还以为自己在职呢，争论的面红耳赤。” 李乘风笑了笑，心说别看这些县局级干部已经退休，他们的眼光可是很毒辣。吕文多默默无闻一跃而上成为了岭南市长，光靠老资格没点能力和手段，那才是骗鬼呢。 岭南凌渡，县委书记李志福这两天也有些头疼。彭金超追着办公经费的事情不放，关键还有个六亲不认的葛村志，也支持复查这一年来的办公费用。 李志福心中是一万个不愿意，他也知道当领导的谁还没点私事，真要是查出问题那就等于得罪了韩波。李志富拒绝了几次，却没想到王立峰居然主动挑衅，居然安排办公室人员不是断了彭金超的办公用品，就是不给他办公区打扫卫生。 李志福心说你王立峰也不是个孩子了，这种事也能干的出来。别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却彻底激怒了专职副书记彭金超。 隐忍了几天的彭金超，终于在县委常委会议上爆发了出来。当着诸位常委的面，彭金超直接揭露了王立峰在去年某月，把多出的两万块钱招待费用划到了办公经费里面。这种行为以及金额，足以构成了犯罪，提请县纪委监委立案调查。 本来还想顶撞几句的王立峰，一听彭金超说的这么详细，顿时就傻了。 彭金超看着王立峰紧张而略显恐惧的样子，得意的嘲讽道，“王立峰主任，是你主动去跟葛书记坦白，还是等查账之后再去？你可想好了，两种表现性质截然不同。这可不是我跟你过不去，而是身为县委副书记，我有责任维护党的利益和名誉。” 彭金超的话犹如一颗炸弹，顿时让众常委纷纷看向了王立峰。闹到这种地步，也是李志富没有想到的结果。 县长王友疆倒是很冷静，在他眼里办公经费能贪多少，两万块钱的空缺，那还叫钱吗。 “金超同志，这是咱们县委常委会议，你的这种行为我很不赞同。即便是有疑似问题，你可以找李书记和我私下里汇报一下。在常委会上说出来，你是法官吗？就这么给人家王主任定性了？他可是刚被评为国家级个人先进，你这是要给整个凌渡县委抹黑。” 王友疆毫不客气的怒斥着彭金超，毕竟这种行为已经超出了应有的底线。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才能不顾一切的在常委会上直接指责对方的贪腐行为。 彭金超站起身，严肃的说道，“王县长，我是以一名党员的身份，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李书记应该知道，此事我已经多次向他汇报过，原本我也不想这样做，但某些同志做的太过分。别忘了我是县委专职副书记，论资格论排位，也不是某些宵小可以随意拿捏的。你不仁我不义，如果县里不立案调查，我将以个人的名义向市纪委提请审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会议室里所有人无不震惊。孙中和与齐志赞不禁担心的看了王立峰一眼，他们都知道真要是查的话，谁也经不起详细的调查。就算没有大问题，小问题也能让王立峰晚节不保。 此时王立峰的脑子也是飞速的运转着，他不明白彭金超如何精准的一下子就拿捏到了他的死穴。王立峰本以为即便是复查也能蒙混过关，没想到彭金超调查的如此详细。 王立峰紧张的咽了下口水，默默的站了起来，事已至此只能赌一把了，他信任李乘风绝不会害他。 “彭金超，你敢对自己所说的话负责任吗？” 彭金超冷笑道，“既然是在常委会上当着你的面说出来，我当然敢负一切责任。” 王立峰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有些发呆的李志富，“李书记，王县长，以及在坐的各位县委常委。我王立峰请你们做个见证，而且我提请李书记王县长，把今天的会议纪要上报到市纪委。如果我是清白的，彭金超同志的所作所为可就不是打击报复这么简单了，这是恶意诽谤污蔑造谣。到时候，我会走法律程序维护我的名誉！” 王立峰的话也是掷地有声，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硬碰硬了，没有平局只有输赢。不管是谁输谁赢，到最后都将成为岭南政坛的笑柄。 会议一结束，王立峰没有去李志富那里诉苦，而是一头扎进了李乘风的办公室。看着李乘风正在办公室里做着拉伸运动，王立峰一脸严肃的盯着他。 李乘风停了下来，“这是什么眼神？” “乘风，是不是你干的？” 李乘风一怔，“什么事？” 王立峰回头看了房门一眼，压低声音怒道，“就是那两万块钱办公经费的事，彭金超怎么知道的？” 李乘风眼神一亮，“怎么，他汇报给了李志富？” “汇报？现在是我俩都把脑袋放到了闸刀底下，就看谁先死了。” 王立峰把县委常委会上发生的经过说了一遍，再次问道，“是不是你？” 李乘风惊喜的看着王立峰，“太好了，确实是我找人故意泄露给彭金超的，而且有人告诉我，彭金超已经去财务那边查过。” “乘风，你是嫌我死的不快是吧？即便我咬牙耍赖蒙混过去，我老王的名誉可就完了。我在县委常委会上，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否认了此事，你这不是害人吗！” 李乘风嘴角露出了微笑，拍了拍王立峰的臂膀，“等着吧，我能让你老王大哥吃亏吗。到时候，不但名誉不会受损，还能被查出一个清廉的好干部。” 李乘风心说彭金超终于是上钩了，闹得越大越好，到时候李乘风还会把祸水引到穆燕和周长海身上，让他们吃不到羊肉也得沾一身的骚。 第200章 箭在弦上 山河省岭南市，市政府常务副市长办公室。 穆燕副市长戴着眼镜，正在审核着市里面的工业项目规划申报，房门敲了两下。 “进来！” 办公室的房门一开，张远面带微笑走了进来，“穆副市长，不打扰吧。” 穆燕摘下了眼镜，淡淡的笑道，“跟我还客气上了，什么事？” “两件事要向您汇报，新购的车辆已经到了，吕市长的专车有些老，我给调换了一辆。您的车，还要不要更换？” 穆燕想了想，“算了，我是个念旧的人，给韩波于力他们分一分吧。” 张远应了一声，接着说道，“凌渡的彭金超来了，正在接待室，说是想给您汇报点事情。” “让他过来吧。” 张远欲言又止，但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转身欲走。穆燕喊了一声，“张远，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张远一怔，笑了笑，“穆副市长，请恕我直言，我觉得彭金超这个人~不太可靠。而且，凌渡那是韩副市长的根据地，就算您看重彭金超，他在凌渡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穆燕似笑非笑的看着张远，“为什么说他不可靠？” 张远直言道，“此人是刘鑫源市长安排到凌渡的，本来是更替杨志华，配合韩波的工作。但后来~刘鑫源那件事的时候，属他跳的最欢。穆副市长，他能背叛刘鑫源市长，这种人您可要小心点。” 穆燕双臂搭在椅子上，别有深意的看着张远，“张远，政治上只有正确和错误，没有背叛一说。更何况，凌渡是岭南市的凌渡，不是他韩波的凌渡，看问题要看长远一些，不要纠结过往。” 张远心中一动，顿时明白当时彭金超的行为，应该是穆燕的授意。跟穆燕走的越近，张远越是觉得这个女人有些可怕。甚至说，为了自身利益她可以牺牲任何人，包括他张远。 张远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这就请彭金超进来。” 张远离开之后，不大一会儿彭金超来到了穆燕的办公室。一进门彭金超就带着谄媚的笑容，笔直的腰也微微弯了下去。彭金超身材肥胖，看着有些滑稽。 “穆副市长，打扰您了。” 穆燕爽朗的笑道，“金超啊，别客气，来，这边坐。” 两人来到沙发旁，彭金超有些拘谨的坐在了一边。穆燕很喜欢这种卑微式的恭维，问道，“怎么，县里面有事吗？” 彭金超谨慎的说道，“穆副市长，有件事情，我得向您汇报一下。就是我们县委办公室主任王立峰，他有一些贪污腐败行为~。” 没等彭金超说完，穆燕皱着眉头打断道，“金超啊，别忘了你自己的位置，你是专职副书记，贪污腐败那是纪委的事。你的位置很特殊，先稳妥个一年半载，李志福的性格不适合担当县委书记，到时候我会把他调任到市里来。所以说现在不必着急，县里面任何事情最好也不要参与，给大家留下一个好印象。” 彭金超尴尬的点了点头，“但是~，那个王立峰实在是让我无法忍受。穆副市长，您知道我不是个多事的人，但他的行为~。” 彭金超委屈巴巴的开始诉苦，穆燕皱着眉头，她也觉得有些过分了。彭金超趁机火上浇油的说道，“王立峰是韩波的嫡系，正因为这一点，他才敢在县委嚣张跋扈。而且李志福对他根本不管不问，我也是抓到了实质性的把柄，才不得已反抗一下。” 这一招果然有用，一听是韩波的嫡系，穆燕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怪不得如此嚣张，这个凌渡啊，是该整顿整顿了。金超，你们县里怎么决定的？” “李志福只是让葛村志核查一下，并没与具体实施什么。所以我来请示一下，我想~直接上报给市纪委。” 穆燕想了想，“金超，李志福的做法没错，县里核查还有缓和的余地。你可要想好了，一旦捅到市纪委，那可就没了退路。” 彭金超挺了挺身躯，“穆副市长，我可是法制办下去的干部，当然明白此事的严重性。但我不这样做，恐怕今后~将在凌渡毫无地位可言。” 穆燕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就大胆的去做，我支持你。等市纪委插手之后，我会给张鹏书记打个招呼。不过，你确定抓住了事实依据？” “确定！虽然数目不大，但绝对达到了立案审查的标准。更何况，这一年的办公经费一旦查出大问题，李志福绝不会担责。” 彭金超也不傻，他知道现在穆燕对韩波很是不满，前段时间各大媒体都在报导韩波，这才是穆燕的软肋。女人的嫉妒心一旦升起，往往会做出发狂的举动。 走出了市政府办公大楼，彭金超一改刚才卑躬屈膝的形象，肥胖的身躯顿时挺了起来。 彭金超也想借助这次机会，让凌渡的县委常委们看一看，自己背后到底站着的是哪一位。别看李乘风的岳父是谢伟国，但即便谢伟国进入省委常委，排名依然会屈居樊法敦之后。更何况樊法敦是省委组织部长，他们这些省管干部的升迁，都得通过樊法敦那一关才能更上一层楼。 岭南凌渡，县委正式接到通知，市纪委已经成立了工作组，将于下周一进驻凌渡。市纪委书记张鹏更是向李志福做了指示，一是对凌渡县委常委会上的这种做法进行了批评，二是要李志福全面配合彻查此事。 周五的晚上，李乘风照常进行了训练。但是训练之后，李乘风不是一个人回到凌渡，叶青也跟了过来。 县委办公室里依然亮着灯，王立峰焦急的等待着。周一工作组就要下来，事情闹的这么大，哪怕查出丝毫的问题，他的名声与前途也将彻底毁了。 就在王立峰坐立不安，拿出龟壳要给自己占卜一卦之时，李乘风带着手提电脑包的叶青走了进来。 第201章 过程不重要 周末假期，大多数人都借着周末可以放松一下，但叶青却被李乘风安排了一个沉重的任务。 原本以为轻而易举的小事情，直到叶青接手之后才发现，修改这些数据居然这么繁琐。不但要从根上修改，更是要把层层上报的原始记录全部都得删除。 侵入电脑系统很简单，关键是侵入的不止是一家，县委财务到县财政局乃至县审计市审计等等。最重要的是，修改之后的数据还要跟年度办公经费相吻合。 叶青无奈之下，动用了国安系统的权限，甚至让李乘风开车来回跑，毕竟有些单位还没有并网，只能以电信部门的名义链接到数据。 不但如此，李乘风还调来了永辉的财务总监阮明海，叶青精通黑客技术，但在财务造假方面却是个外行。永辉的财务总监阮明海可是高展请来的高手，这方面是个行家。 周末下午四点，接近两天的时间，终于把王立峰的那点破事弥补的严丝合缝。 宏斌酒楼，李乘风让宏斌整了几个菜，由于晚上还要去训练，李乘风只能提前慰劳慰劳叶青和阮明海。 王立峰心中也有了底气，高兴的敬着酒。他也没想到李乘风动用了大手笔，几乎是重新把账目捋了一遍。但王立峰更佩服的是这种手段和能力，竟然连上报到市里的审计材料都能修改。 李乘风好奇的看着阮明海，此人看着三十多岁，却戴着一副跟瓶子底似的近视镜。从相貌上看非常老实，但是王立峰账目上的问题他却能一眼看出端倪。 “软兄，以前在什么单位？”李乘风客气的问道。 阮明海仿佛是对他有些畏惧，略显拘谨的说道，“风哥，喊我明海就行，进永辉之前，我已经两年多没工作了。以前在华达财务担任主管，因为一点小事~被开除了。” “开除？”李乘风惊讶的看着阮明海，“华达可是省属国有企业，是~做假账被发现了？” 阮明海尴尬的看了看李乘风，“高哥没跟您说过吗？” 李乘风笑道，“永辉的事我很少过问。” 阮明海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其实是~被合伙人揭发了，当时还是高哥托的关系，不然~得进去蹲个一年半载。不过风哥放心，永辉的账目绝不会出错，这一点我向陈总保证过。” 李乘风笑着拍了拍阮明海，“明海，进了永辉咱们就是兄弟，老高信任你，我跟刀子肯定信任你。那边的事不说了，王主任这边的账目，你觉得如何？” 王立峰也接口说道，“对对，阮总给指点一下。” 阮明海看了看王立峰，“其实王主任的这些账目都很直接，内行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专业人员报的账。以后王主任再向财务方面申报的时候，我劝您最好找个专业会计指点一下。” 王立峰尴尬的笑了笑，接着问道，“那上面来查的话，现在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了吧。” 阮明海自信的说道，“王主任放心，现在即便是递交给联合国也查不出什么问题。” “那~他们要是对照原始单据呢？”王立峰不放心的问道，毕竟是事关自己的前途命运，有些问题王立峰必须问个清楚。 阮明海淡淡的笑道，“这么繁琐的账目如果核对原始单据，估计至少需要十个专业会计来审查，而且半个月也未必能核对完。另外，你们县委财务处与县财政局，都会帮你掩盖一些事实。王主任只要记住咱们修改的那些关键数据，其它的一概装糊涂。” 李乘风好奇的问道，“县委财务和财政局，他们为何要帮着掩盖事实？” 阮明海赶紧解释道，“风哥，这里面他们都从中动了手脚。毕竟大家都是吃财务饭的，里面塞了不少烂账。这种事很正常，只不过他们的做账手法专业，一般人看不出来而已。” 李乘风惊喜的看着阮明海，没想到高展这家伙居然还挖到了一个人才。 叶青更是略带激动的看着阮明海，“阮大哥，如果我能进入银行系统，你能修改里面的数据吗？” “可以啊，不过银行的监管系统很复杂，要想追查不出来，需要点时间。” “好，留个联系方式，回头咱们详谈。” 李乘风和王立峰吃惊的看着二人，李乘风赶紧警告道，“小青，别胡来啊，这种事千万不能干，别忘了你的身份。” 没等叶青说话，阮明海笑道，“风哥，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叶姑娘穿着警服呢，违法的事她怎么能干。” 李乘风心说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帮老王这件事本身就违法。李乘风担心这俩家伙一合作，没准叶青真敢去入侵银行系统。 不到六点半，众人就结束了酒宴。李乘风顺道把叶青和阮明海送回岭南之后，开车来到了永辉。陈晓刀今天没有陪练，只是坐在一旁指点。 看着李乘风叠加的杠铃片，陈晓刀好奇的说道，“乘风，李叔走的时候，是不是给你留下了什么灵丹妙药，以前没发现你是个练武的体质。” “我可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世界和平还指望着我呢。” “操，夸你两句就不知自己姓啥了。对了，给你说件正事，七家营的那个项目今天正式接了下来，不过老高要贷这么大一笔款项，我有点不放心。” 李乘风做了十次卧推之后，坐了起来，“这件事你听老高的，生活园区这么大的工程，没点资金肯定不行。对了，七家营的顾烁熊，你能不能摆平？” 陈晓刀点了点头，“这个没问题，有生意大家赚，到时候土石方包给他，一切都解决了。乘风，咱们刚起步，我担心到时候结款不及时，账都积压在自己手里，那可就等于是给银行打工了。” “结账的时候我和周岩想办法，万祥这样的庞然大物，还不至于欠咱们这点小钱。” 李乘风正说着，听到手机铃音响起。李乘风走过去，从包里拿出手机一看，居然是韩波打来的。 “韩副市长，这个时间打电话，不会是请我吃饭吧？”李乘风心说我可是真吃不下了。 “怎么，你在岭南？” “嗯，我在高新区永辉公司。” “那正好，过来陪我吃点夜宵，有事要问你。” 李乘风看了看时间，“韩副市长，估计我得半个小时之后才能赶过去。正锻炼呢，我加入了一个健身俱乐部，不完成任务不让走。” “我等你，到了政府家属院门口给我打电话就行。” “那好，我尽快过去。” 挂断电话，陈晓刀看着李乘风问道，“怎么，有事？不然就休息一天。” “不行，正好消化消化，是老书记喊我去吃夜宵，现在我可吃不下。” 说到这，李乘风又想起了阮明海，“刀子，阮明海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陈晓刀点了点头，“人不错，我很满意。” “知道他的过往吗？” “老高给我说过，明海也亲自问过我，问我敢不敢用他。乘风，明海没问题，别看是个文化人，这家伙挺仗义。当初他被开除的时候，宁可自己去坐牢也没咬其他人。这其中就包括老高的表姐，所以老高把他介绍到我这来。” 李乘风一听还有这档子事，点了点头，“这家伙是个人才，没问题的话就好好培养，别让大头那小子天天咋咋呼呼的欺负人。” 陈晓刀笑道，“大头现在忙的我都见不着他，江湖名声如日中天。再过两年，估计我都得尊一声大头哥了。” 李乘风一愣，赶紧提醒道，“大头那个没脑子的家伙，你可得按住了，老高可不知道他就是一根筋，给个原子弹就敢去炸太平洋。” 李乘风说完，又开始锻炼起来。陈晓刀身为专职‘教练’，看到李乘风进入训练状态，立马闭嘴不言，防止李乘风说话泄了气。 当晚八点多，李乘风才迟迟来到了市政府家属院。这里他可不陌生，在后勤科的时候，唐国勇没少使唤他去给领导们干活。如今韩波也从前院搬到了后院，那里是市政府党组成员专区。 不大一会儿，韩波走出家属大院上了李乘风的车。韩波好奇的问道，“你小子怎么开了个警车？” 李乘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的车还在维修，给赵斌借的。咱们去哪？” 韩波想了想，“乘风，咱们找个地摊吧，很久没有去地摊上喝喝小酒了。正好周末，你来选地方。” 李乘风笑道，“韩副市长，您可是大领导，不怕被小混混喝多了掀桌子？” “你小子别把岭南治安想的这么不堪，不是还开着警车吗，我的安全交给你了。” “行，咱们去吃烧烤。” 李乘风带着韩波来到了一处路边烧烤，这里距离七彩花园不远，没去凌渡之前李乘风晚上饿了的时候常来，与老板也都熟悉。不过李乘风的警车一到，人家差点吓得收摊子。 李乘风脸上的那道疤痕，让摊主看了半天才认出是以前的老客户。 “怎么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城管呢，你可有时间没来了。今天的牛板筋不错，还有两副羊外腰，要不要烤上？” 李乘风轻车熟路的点了一堆烧烤，与韩波找了个僻静地方坐下。 看着韩波的气色不错，李乘风调侃道，“韩副市长，听说最近有人给您小鞋穿，我怎么没看出来你郁闷？” “你以为我像你小子似的小肚鸡肠，我脚硬，什么小鞋我都能给撑破。”韩波说着，四下看了看，小声说道，“在这里别喊我副市长，叫一声韩哥低不了你。” 李乘风笑道，“那您可别说我对领导不敬。”李乘风说着，给韩波倒了杯冰镇啤酒。 感受着烟火气息，韩波的心情不错，但一想起凌渡的事，韩波看着李乘风质问道，“凌渡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给我汇报一下？” “您是指~王立峰那件事？不是不给您汇报，我只是觉得一点点小问题，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问题？”韩波吃惊的看着李乘风，“现在都闹到市委市政府了，居然还说小问题。乘风，立峰平时和你关系不错，你小子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被拿下？” 李乘风淡定的笑道，“韩哥，王立峰没那个胆，您放心，出不了啥事。来，咱们干一个。” 韩波哼了一声，“我还不了解他，大问题他确实不敢，但一年下来小打小闹，也够他受的。今天张鹏书记给我打了电话，王立峰和彭金超分别向市委和市纪委进行了控诉，两个县委常委闹到这份上，我这个前任县委书记的脸都不好看。” 李乘风心中有数，到市委控诉彭金超恶意诽谤还是他出的主意，不但如此，王立峰还向省检委写了一封实名投诉。到时候查不出问题，彭金超可就不那么轻松了。后续的舆论还未开始，一旦造势，彭金超恶意诽谤抗险英雄的事情很快就会发酵。 “韩哥，这件事~市里面觉得有没有问题？” 韩波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神色也有些凝重起来，“乘风，我本来想打电话给你说一说这事，既然你在岭南，那我得交待交待你。明天上午不但市纪委工作组过去，穆燕副市长也会去凌渡开个会。这个问题现在吕市长和穆副市长很重视，我担心~。” 李乘风一听，顿时欣喜的打断道，“穆副市长要去凌渡？” 韩波点了点头，“我担心工作组会详细的核对经费账目，所以回去之后，你给王立峰带个话，如果是小来小去的问题，就往我身上推。身为当时的县委书记，我还有权利处理一些私密账目。当然，如果是数额过大，那我就帮不了他了。” 李乘风颇为感激的看着韩波，他明白韩波的意思，不想让王立峰落得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况且王立峰爱占小便宜的毛病韩波一清二楚，触发个警铃他都敢更换一两万的线路，韩波当然不相信王立峰这么干净。 “韩哥，这件事我替王立峰谢谢您，不过您放心，我保证他们不会查出问题。另外，这件事您千万别参与，最好是要求严肃处理。现在他们两个已经是不死不休，要么王立峰贪污公款被坐实，要么彭金超造谣诽谤，反正得有一个人不好受。” 看着李乘风轻松的神态，韩波心中一动，“你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乘风，把事情如实的给我说清楚。” 韩波太了解李乘风了，正常情况下，他早就急头怪脑的来找他。现在这么沉稳，这其中必然有问题。 李乘风微微一笑，“韩哥，其实老王是故意把事态闹大。您是不知道，彭金超最近有点飘，想树立一下专职副书记的威信，所以屡次在县委常委会上找王立峰的麻烦。老王也想借此机会让彭金超老实老实，就算不被撤职，彭金超以后也抬不起头了。” “王立峰就不怕被查出问题？”韩波疑惑的看着李乘风。 李乘风嘿嘿一笑，“其实，那些空账都被抹平了，要不然老王也不敢这么大胆的去赌上前途命运。” 李乘风没有如实相告，韩波了解他，他也同样了解韩波。李乘风知道自己的下作手段会让韩波很反感，没准还会遭到他的制止。这倒不是韩波仁慈，李乘风明白韩波是不想让他的仕途之道落入下乘。 李乘风还没有什么远大的宏伟目标，但为了朋友他可以两肋插刀。李乘风要的只是结果，至于过程是不是黑暗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手该不该惩治。现如今又来了穆燕这条大鱼，李乘风琢磨着，要不要趁机把她也给拉进来。 第202章 准备硬刚一回 岭南市政府，周一刚上班，副市长郑獬就来到了于力的办公室。两个人没有坐在沙发上，郑獬副市长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于力办公桌的对面。 “老于，看到了吗，穆副市长一早就进了吕市长的办公室。老韩还能这么沉稳，我真是有些佩服了。” 于力微笑的看着郑獬，“我说老郑，穆副市长去跟吕市长请示工作，这跟韩副市长沉不沉稳有什么关系？” 郑獬眼睛一瞪，“穆燕这是要去凌渡，她跟吕市长打了招呼，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不打招呼，她代表的只能是自己，打了招呼，那就是代表着市政府的意见。别忘了韩波是前任凌渡县委书记，即便是要去敲打敲打凌渡县委，也应该是韩波去，她干嘛要多此一举。” 于力很赞同郑獬的观点，其实这件事，在于力看来只能怪凌渡李志福没有把事情压下来。不就是个办公经费吗，能有多大的事。即便有个三万五万的差额，一张发票补上不就完了。可偏偏李志福压不住阵，非要闹的尽人皆知，活活把一件小事闹大。不管谁输谁赢，凌渡李志福都将成为笑柄。 “老郑，我觉得老韩应该是心里有底，所以才对此事不管不问？” 郑獬一撇嘴，“老于，咱们都是过来人，你给我说说，全市区县哪家的办公经费以及招待费用经得起查。天天守着大鱼大肉，不吃荤也得沾一身腥。我现在可是很替老韩担心，穆燕那娘们，很可能要把脏水往他身上引。” 于力微笑的看着郑獬，心说以这家伙的智商，怎么爬到副市长位置的。 于力当然明白，只不过他不会像郑獬这个直肠子一样到处去说。这段时间，穆燕在市政府党组会议上，抓住机会就对韩波冷嘲热讽。如今有了这个好的一个契机，穆燕要不落井下石那才见鬼了。 吕文多的办公室内，穆燕已经离开去了凌渡，秘书王海重新给吕文多泡了杯茶。他是吕文多的老秘书，也是最信任的嫡系，王海轻声问道。 “吕市长，您说那边真要是查出了问题，穆副市长和韩副市长会不会撕破脸皮？” 吕文多抬头看了王海一眼，呵呵笑道，“小王啊，看来你还得锻炼锻炼，别看那个周岩比你年轻，我见了几次之后，发现那个小家伙，眼光可比你看得远。” 王海心中有些不服，但表面上还得恭维几句，“您批评的极是，跟在您身边我才有学习的机会，所以不管您当了省长还是省委书记，我还是您鞍前马后的秘书。” 吕文多指了指王海，“你小子少给我灌迷魂汤，小王啊，到了我们这个级别位置的人，没一个傻子。当然，那个郑獬除外，他就是走狗屎运，去哪哪好，不提拔他都没办法。” 吕文多这么一说，王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郑大嗓门确实挺可爱，而且对下面的秘书也很宽容。不过大家都觉得郑副市长城府不深，屁大点的事都挂在脸上。 吕文多接着说道，“穆燕精明的很，她知道韩波的后台是谁，在没有必胜的把握之下，她不会轻易撕破脸。” “吕市长，最近穆副市长处处针对韩副市长，连下面的秘书都看了出来。这样下去，我觉得对您有利。” “有利？”吕文多轻蔑的笑道，“他们那是演给我看的，穆燕真要是这么肤浅，吴海涛和刘鑫源也不会栽这么大的跟头。你小子好好学着点吧，没有个二三十年的仕途道行，看不透这些问题。” 吕文多说着拿起了报纸，王海一看，也知趣的退了出去。别看吕文多在工作上，看似不如吴海涛或者刘鑫源，但要说起心机和沉稳，吴海涛和刘鑫源加一起也不如他。目前全市经济稳定，这种情况下，吕文多巴不得装糊涂。 岭南凌渡，李乘风一上班就来到了王立峰的办公室。趁着工作组还没到，两个人关起门来密谋了一番，王立峰脸色为难的看着李乘风。 “乘风，真要是这样做，不会害死我吧？穆燕可是常务副市长，那女人一怒之下，可以直接下令把我撤掉。” 李乘风瞥了王立峰一眼，“你怕什么，她最多是骂你几句，别忘了你可是刚获得全国表彰。只要抓不住你的错误，谁也拿你没办法。” “你等等，让我好好想想。” 王立峰也谨慎起来，穆燕可不是彭金超，他跟彭金超即便是在常委会上打起来，最多是五五开，各打五十大板。但穆燕不同，跟她发生了争执，一句话自己就完了，根本就不用调查。 “乘风，这样做还是太冒险，神仙打架咱躲还来不及呢，哪敢伸手，我觉得还是算了。” 李乘风一副朽木不可雕的眼神看着王立峰，但仔细一想，确实也不能怪他，毕竟人家也得考虑考虑自己。万一那个女人疯起来不按常理出牌，到时候倒霉的只能是王立峰。 “算了，或许是我想的太简单，先把彭金超办了再说。” “兄弟，你可别埋怨老哥，我还有好几年才退休呢。” 李乘风笑道，“埋怨你有个屁用，其实我是觉得穆燕那个女人有点阴毒，就算不为了韩副市长我都巴不得她早点下台。别想这么多了，还是按照原计划，准备对付工作组吧。” 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李乘风仔细琢磨了一番，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异想天开了。到了穆燕那个级别，即便把她搅合进来又能如何，无非是名誉上受了点损失。那种级别的领导，除非出现重大问题上的失误，否则根本不可能被拿下。因为他们的身后，每个人都靠着一棵大树。 穆燕比工作组提前一步来到了凌渡县委，李志福王友疆早已接到了通知，穆燕一到，立马召开了县委常委会议。 穆燕身穿蓝色中长裙，搭配同色的小领西装，端庄大气而不失威严。她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好好敲打敲打李志福王友疆，其次，就是为彭金超撑撑场面。 会议室里的气氛非常严肃，因为王立峰与彭金超之间的矛盾闹到了市里，不但让人觉得县委书记和县长无能，更是彰显领导班子之间极不团结。 穆燕在会议上训斥着，虽然他没点名，但每个人听着都像是在训斥自己。李志福王友疆等人一个个低着头，唯有彭金超和王立峰两人像是斗鸡似的挺着脖子。 他们俩坐对面，王立峰是坐在那里发呆，而彭金超却是挺胸昂头神采奕奕，甚至还故意挑衅的盯着王立峰。 彭金超那副小人得意的嘴脸，王立峰越看越是生气，原本他不打算按照李乘风说的那一套去办。但是这一刻，王立峰气的什么都抛在脑后了，准备硬刚穆燕一回。大不了自己不干了，反正已经是副县级待遇，这一点谁也拿不掉。 县里的干部可不像市直机关那些人胆小慎微，惹急了他们才不管这么多，大不了破罐子破摔！ 第203章 到了临界点 凌渡县维稳办主任办公室，李乘风端着茶杯站在窗前，看着下面为了前途为了生计进进出出的人们，不禁有一些感慨。 李乘风想到了自己，如果时光能够回到一年前，他也是其中的一份子，或许这才是生活的本质。 每个层次都有自己的对立面，卖菜大妈为了一分一毛，能跟隔壁同行骂上一天。小职员为了多拿点奖金，可以放弃尊严卑躬屈膝。从下往上看，是高楼大厦白云蓝天，从高处往下看，密密麻麻皆为蝼蚁。但这却是生活的本质，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李乘风自嘲的摇了摇头，韩波有韩波的层面，或许这就是他应该经历的一切。自己不该插手，也没能力去干涉那个层面。就像秦宽曾经说过，学的东西再多，不如扔进火海中去搏一次。只有经历过，才知道该怎样活下来。官场亦是如此，只有经历过，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想通了这一点，李乘风的心情顿时变得轻松起来。李乘风召集众人开了个无比简短的会，会议内容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月每个人多报五个加班费。虽然不多，但却赢得了众人的喝彩。看着黄明志等人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样子，李乘风觉得，这才是他的主场。 与维稳办的欢呼声相比，此时县委会议室里，却是从气氛压抑，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穆燕不点名的训斥完众人，如今彭金超和白都成是她楔入凌渡的钉子，白都成还未展露出来，总得给彭金超撑撑场面。 穆燕威严的扫视了一下众人，沉声说道，“同志们，团结才能展现出集体的力量，才能显现出基层领导班子的凝聚力。在常委会上争吵，不但颜面尽失，你让下面的人怎么看。不过，在这件事上，也体现出了好的一面，该表扬的我还得表扬。” 穆燕说着，目光看向了葛村志，“在这次的问题上，葛村志同志表现的很有担当，身为基层的纪委书记，对于不好的苗头敢于站出来，值得称赞。” 穆燕以葛村志为引，马上说到了彭金超身上，“另外，彭金超同志身为县委专职副书记，能够站在党和集体的利益上，发现问题敢于暴露问题，也值得称赞。当然，这只是疑似，具体情况还要纪委部门核实之后才能定夺。” 彭金超赶忙站起身，恭敬的说道，“感谢穆副市长的认可，身为县委领导层干部，我觉得个人得失是小，党和集体的利益为重，这才是我们基层干部应有的担当。” 王友疆顾梅等人，眼神之中纷纷流露出鄙视之色。但没人敢站出来发言，谁也不傻，这明摆着穆副市长来给彭金超站台，谁都不想去触碰穆燕的霉头。连一向耿直的葛村志，刚被表扬完，也不便出言反对。 孙中和与齐志赞更是悲哀的看着一脸怒火的王立峰，心说老王这次可算是栽了，就算韩波在场也没用，毕竟人家穆燕是常务副市长，市委常委。 穆燕身躯微微后扬，赞许的看了彭金超一眼，“同志们，工作组马上就到了，其它的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志福同志，你现在是县委书记，我希望你们凌渡的三驾马车要齐心协力，不要再让其它区县看笑话。” 穆燕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凌渡不是你一个人的，书记县长还有专职副书记，三驾马车缺一不可。 李志富赶紧起身表白了几句，就在即将散会之时，王立峰却站了起来。 “穆副市长，对于您刚才的话，我有不同意见。有什么证据说彭金超是发现问题敢于暴露问题？您这么说，是我被定性了吗！” 穆燕微微一愣，目光严肃的看向了王立峰，“王立峰同志，难道你没听清楚我刚才说的话吗？那我就再给你重复一遍。其一，我是指彭金超这种行为值得表扬，而不是具体某件事。其二，关于你的问题也只是疑似，具体情况还需要纪委核实之后才能定夺。明白了吗？” 王立峰也豁出去了，昂首说道，“我不明白！面对彭金超的恶意诽谤，我何错之有？您批评我们县委不团结，在常委会上发生争吵，那么请问穆副市长，面对诽谤我就不能说话了吗！” 穆燕气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斥道，“王立峰！到现在你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吗！身为县委常委党员干部，难道你不知道会后去找李志富王友疆澄清事实？非得在常委会上发生争吵。你也是个二三十年党龄的老党员，你的政治觉悟呢，你的个人涵养呢？” “穆副市长，您调查过实际情况吗？会前会后我已经多次向李书记澄清过，是彭金超确定我有犯罪的事实，所以我们才在常委会上争执起来。我王立峰确实有二三十年的党龄，我不在乎功名利禄，但我把名誉看的比命还重要。在那种情况下，我不认为有什么错误。” 王立峰这种毫无畏惧的顶撞，顿时吓得李志富赶紧阻止道，“立峰，你给我闭嘴，这是什么场合不知道吗，先坐下！” 坐在王立峰旁边的县委宣传部长翟伟，也好心的拉了拉王立峰，那意思让他别再说话了，穆燕已经气的脸色发青，再说下去后果很严重。 穆燕气的喘着粗气，在机关大院里谁敢这么做，一个小小的县委办公室主任，居然敢当场顶撞她，这让她的脸面何在。 穆燕阴沉着脸看向了李志福王友疆，“李志福书记，王友疆县长，我现在以市政府的名义，责令你们马上召开县委常委会议，立即停止王立峰县委办公室主任职务，等候处理！” 穆燕知道以她的权力，还无法当场对副县级干部进行撤职，但身为市委常委，她却可以责令县委上报停职。如果不震慑住王立峰这样的小角色，她穆燕的脸面可就丢大了。 穆燕的话音一落，众人纷纷看向王立峰。就在这时，有人站了出来。 “穆副市长，我不赞同您的意见。”耿直的葛村志，终于忍不住了。他老葛可是名声在外，连面对部委司长都敢掀桌子的主，只要认为是正确的，就从来没怕过谁。 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葛村志接着说道，“穆副市长，刚才我就憋了一肚子话，贪污腐败是犯罪，造谣诽谤同样是犯罪。我支持审核账目，不代表认可王立峰同志有贪腐行为，只是要搞清楚事实。您责令县委停了王立峰同志的职务，试问穆副市长，他何错之有？咱们当领导的，总不能捧一个踩一个，要一碗水端平。” 听到这番话，王立峰跟刚解决完便秘一样，心中别提有多舒坦。与王立峰相反，穆燕却跟突然得了心梗似的，差点就没站稳。 “葛村志，没听到刚才我说的话吗，我是代表市政府的意见，难道你要跟组织对抗！”穆燕气的嘴唇都在颤抖。 王立峰心中感激，人家帮他说话，他也不能让战火引到老葛身上，赶紧说道，“葛书记，感谢您能公正的看待问题。这件事，已经不是个人问题，而是上升到法律层面。穆副市长，我接受组织的调查，也希望您能公平公正，把我和彭金超的职务都停掉，我们同时等候真相！” “反了，这是要反了，我看你们凌渡必须要进行严肃整顿！”穆燕说完，气哼哼的向外走去。 李志富吓的有些不知所措，王友疆却抱着双臂，眼神之中却透露着幸灾乐祸之色。他知道这件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岭南政坛，这一次，穆燕的脸面可丢大了。 穆燕做梦也没想到居然是这种结果，气的连停都没停直接返回了岭南。此时市纪委工作组也到来，正式针对县委经费展开调查，但发生在会议室的一幕，却飞速的在岭南政坛传播开来。 岭南市委市政府的要员们，纷纷从各个不同渠道得知了消息。市纪委书张鹏得知了会议室出现的那一幕，苦笑的连连摇头，心说你穆燕招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葛老耿。那葛老耿这么多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他，但凭什么屹立不倒，凭的就是两袖清风一身正气，即便是市委要员也拿他没办法。 市委书记办公室。市委组织部长田浩冲正给书记郑丙乙汇报着工作，李志福的电话打了进来。凌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李志富不敢做主，只能请示郑书记。 李志福给郑丙乙做了详细的汇报，甚至是按照会议纪要一点一点念给郑丙乙听的。郑丙乙没有做出任何指示，只是让李志福自己看着办。 挂断电话，郑丙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田浩冲好奇的问道，“郑书记，什么事这么高兴？” 郑丙乙笑道，“不是高兴，只是觉得可笑。”郑丙乙说着，把发生在凌渡会议上的这一幕说了一遍。 “老田，咱们俩都是省里下来的人，你对这件事有什么个人意见？”郑丙乙问道。 田浩冲想了想，认真的说道，“我对凌渡的干部了解的不是很深，但葛村志我非常了解。这个同志可以说是工作起来六亲不认，不媚上不欺下，为人正直，他的话我相信。” 郑丙乙呵呵笑道，“都说凌渡民风彪悍，要我看，他们凌渡政坛更彪悍。凌渡的几次经典战役名震省内外，那帮家伙小破事斗来斗去，一旦遇到大事却非常团结。别的不说，上次部委要员与樊法敦部长亲自坐镇，结果也是败走麦城。别忘了那次可是路线问题，一群小干部居然敢冒这么大风险，我在省里的时候都震惊不已。” 田浩冲问道，“郑书记，那您觉得该怎么处理？” 郑丙乙看了田浩冲一眼，“能怎么处理，当然是压下来，难道还想让省领导看咱们的笑话？老田，后天是常委例会，穆燕肯定会在常委会上提出此事。你可是市委组织部长，要坚持公正。” 田浩冲苦笑道，“郑书记，您这可是把难题甩给了我，那您就不怕凌渡那边真的查出问题？” “查出问题也好，查不出问题也罢，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凌渡干群一定要稳定。” 田浩冲点了点头，“明白了，那我先回去。” 郑丙乙看着田浩冲离开，脸色渐渐寒了下来。矛盾在凌渡，但根源在上面，这段时间郑丙乙也听说了市政府那边的情况，他觉得穆燕这样的行为，格局有些低了。 但让郑丙乙不明白的是，吕文多那个老狐狸至今都在和稀泥装糊涂，难道他就这么看着市政府内部乱下去？身为市委书记，郑丙乙觉得那边再这么乱下去，只能逼着他出手了。 岭南凌渡，工作组已经进驻，王立峰也被请过去帮着协查和说明一些核查中的情况。 整个县委大院都在议论纷纷，维稳办之中，李乘风也没想到王立峰真敢去跟穆燕较劲。虽然与他的设想有很大的出入，但王立峰既然做出来选择，已经冷静下来的李乘风，只能再次出手帮他度过难关。 李乘风拿起了手机，给叶青拨打了过去，“小青，准备开始吧，能不能像上一次募捐那样引起轰动，就看你的了。” “姐夫，明天一早，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挂断电话，李乘风本想着给韩波说一声，但犹豫了片刻，还是算了。现如今李乘风看透了问题的本质，也只想着保住王立峰，不想再插手韩波那个级别的事情。 岭南市政府，副市长办公室。当穆燕还在返回的路上，韩波就接到了王友疆的电话。得知情况之后，韩波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王友疆静观其变，凌渡的一切都交给李志福做主。 挂断电话之后，韩波泡了两杯茶，静静的等待着穆燕到来。以韩波对穆燕的了解，他知道这个女人绝不会第一个去找吕文多告状，肯定会来找他。 果不其然，穆燕回到市委办公大楼，直奔韩波的办公室而去。张远担心的看着穆燕，他觉得穆燕在气愤之中失去了冷静。这个女人玩阴的在行，但正事上，她确实比韩波差的很远。 韩波的办公室内，两个人在沙发上相邻而坐。穆燕侧身看着韩波，“凌渡的事，知道了？” 韩波没有隐瞒，微微点了点头，“友疆刚给我汇报过。” “什么想法，是幸灾乐祸，还是准备看我的笑话？” 韩波呵呵笑了起来，把茶杯向穆燕身边推了推，“是不是当时很气愤？” “不但气愤，血压都飙升了。” 韩波严肃的说道，“穆副市长，我觉得咱们该干点正事了，斗来斗去，但是全市的经济等不得。如今全市的工业规划，经济规划，以及农副产品的规划与推广，都停滞不前。再这么下去，恐怕我们将成为岭南市政府历史上，最不光彩的一届领导班子。” 穆燕冰冷的说道，“韩波，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问你凌渡的事该怎么处理。” “您不是刚回来吗，为何要问我。”韩波笑道。 “那是你的地盘，他们都听你的。” “我纠正您一句，那是岭南市的管辖范围，他们是服从岭南市委市政府的领导。” 穆燕拿出一支三五香烟独自点燃，吸了两口说道，“韩波，当时我也是被气昏了头，确实下了一步臭棋。这件事很快就会发酵，我穆燕可以不在乎丢面子，但权威决不能倒下。韩波，咱们各退一步，把王立峰调离凌渡县委，此事我不再追究。” 穆燕已经做出了让步，她知道韩波不发话，凌渡县委绝不会上报调离王立峰，更别说是停职撤职了。别看王立峰只是个小小的县委常委办公室主任，但按照组织原则，副县级干部不经县常委会上报，穆燕要直接插手那得走停撤程序。更重要的是，王立峰属于市委体系干部，在没有任何过错的情况下，郑丙乙未必会同意。 韩波淡淡的笑道，“穆副市长，这件事~我可没有做交易的权利。我觉得，您还是去找找吕市长吧。” 穆燕盯着韩波，片刻之后冷静的说道，“好吧，这件事~我也有责任，那就这样吧。”穆燕说完站起身，连招呼都没打直接走了出去。 韩波看着气哼哼离开的穆燕，他知道反击的时机差不多到了。自从韩波晋升副市长以来，穆燕一直想把控市政府党组会议的决定权，老狐狸吕文多以退为进故意装糊涂，也在等着一个临界点。 韩波隐忍了这么久，今天这个临界点终于被穆燕点燃。韩波相信，吕文多那个老狐狸也该出山了。 第204章 有戏看了 岭南凌渡县，县委机关招待所。 工作组成员从电脑中调出一排排账目，顿时觉得脑袋都大了。这么多报销项目，光是核对这些电子档数据就够头疼了，更别说还要从中查找出问题。 王立峰非常配合，甚至主动向李志福提出，要求住在机关招待所，随时向工作组做出详细说明。家里有粮心中不慌，王立峰很坦然的面对一切。至于得罪了穆燕会是什么后果，王立峰已经不在乎了。反正他已经超出提拔的年限，无非就是去个清闲之地养老。 凌渡县委大院，不少人都对彭金超的行为产生了反感。谄媚领导没人说什么，但揭人家的短，毁坏别人的前程，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老王扎根凌渡这么多年，彭金超才来几天，更何况只是个专职副书记，就算王立峰做实了有贪污行为，彭金超也算是彻底得罪了凌渡的地方派。 当日下午，县委组织部长孙中和，打电话把李乘风喊了过去。别看同在一个大楼里办公，李乘风却很少来孙中和的办公室。 李乘风一进门，孙中和热情的把他让到了沙发上，并谨慎的关闭了办公室房门。 李乘风客气的问道，“孙部长，有什么重要指示不能在电话里说？” 孙中和拿出烟来递了一支，“李主任，工作组可是进来了，上午老王又得罪了穆副市长，我这个心里一点都不踏实。说实话，老王跟你关系好，跟我的关系也不错，咱们不能就这么看着他完了。所以把你老弟请来，商量商量。” 孙中和的语气非常尊敬，毕竟现在的李乘风，已经具备了与他平起平坐的资格。如果是论实力，孙中和更是无法比拟。 李乘风笑道，“这不是还没查出问题吗，孙部长，咱们应该相信老王。我跟他一起搞过募捐，老王在经济上还是比较能保持底线的。” “得了吧，他那底线根不能提升到脖颈子。正是因为太了解他，所以才担心。李主任，我知道您在省里市里都能说得上话，这件事必须趁着还没查出问题，及早打个招呼。不然一旦落实，恐怕~。” 孙中和的意思很明显，既然得罪了穆燕，不出事便罢，一旦落实了问题，再想找人就晚了。 李乘风心说孙中和能够找到他，说明此人还真把老王当了朋友。况且这种时刻，一般人躲还来不及呢，谁也不想往上凑。 “孙部长，你说李志福会不会召开常委会，对老王提出罢免和停职？” 孙中和一愣，没想到李乘风突然问起这事，“我觉得~应该不会。李志福又不是傻子，别看穆燕是常务副市长，但县官不如现管，凌渡的县委书记可是手握实权。况且王立峰在没有查实问题之前，他又没什么过错，总不能因为说了两句实话就被罢免。更别说王立峰是县委办公室主任，他不是孟启超说停就停，县委常委那得经过市委的批准。” 李乘风笑道，“如果李书记真的召集常委会提议，你说能不能通过？” 孙中和不屑的一撇嘴，“按照组织程序，至少得有两名常委联名提议，经常委会表决超半数通过才行。彭金超上哪找人联名？即便能再找一个，常委会上谁会同意？谁要敢举手同意，光是老葛就能质问的哑口无言。” 李乘风轻松的说道，“既然这样，那就不必担心老王。只要县里面不上报提案，除非穆燕在市委常委会上提出来，否则没人能动得了老王。” 孙中和疑惑的看着李乘风，“李主任，你就这么信任老王？” 李乘风反问道，“怎么，你孙部长不信任他？” 孙中和皱了皱眉，“这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现在是万一查出问题，就能被上面抓着不放。我可是肺腑之言，你老弟最好是帮帮他。如果省里面打了招呼，穆副市长绝对要给个面子。不然，到时候很可能牵连到韩副市长。” 李乘风微微一笑，“孙部长，谢谢你的好意，那就先看看情况再说。老王又不是被隔离审查，真要是有问题，他肯定会来找咱们。” 孙中和叹息的摇了摇头，他已经仁至义尽，自己的能力有限，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对于王立峰那个死老抠，要说他是清白的，孙中和打死都不信。 岭南市政府，穆燕在办公室里抽着烟，她也在考虑着这件事引发的走向。穆燕正琢磨着，张远敲门走了进来。 穆燕瞟了一眼没有说话，张远走上前低声说道，“穆副市长，吕市长去了市委找郑书记。刚才我给周岩打电话，他说吕市长正在郑书记办公室。” 穆燕神色一动，面带冷笑说道，“这老家伙，终于坐不住了。” 张远看着穆燕，谨慎的说道，“穆副市长，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穆燕抬头看着张远，“是不是觉得，我做的有些过分了？或者说，堂堂的常务副市长，今天在凌渡有些颜面尽失？” 张远一愣，尴尬的说道，“穆副市长，我觉得~肯定会有人看您的笑话。” 穆燕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示意张远坐下，“张远啊，咱们在市政府相处了也有六七年了吧，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像今天这么难堪过？其实我不生气，只是想给韩波一个机会。” 张远疑惑的看着穆燕，“穆副市长，您的意思~我没明白。” 穆燕把烟掐灭在烟缸里，轻声说道，“今天在凌渡有人以下犯上，看似我很丢面子，但这笔账会算在谁的身上？” “这~当然在大家的眼里，凌渡是韩副市长的地盘。” 穆燕得意的一笑，“不错，都会算在韩波的头上。但这些所谓的颜面尽失，只是基于那个王立峰清白无辜。如果他要是查出问题，我这就不是颜面尽失，而是打了韩波的脸。 因为王立峰是仰仗着韩波，才没把堂堂常务副市长放在眼里。这种行为可是触犯了官场禁忌，如果王立峰贪腐数额巨大，估计不用我提案纪委就会追查到韩波头上。” 穆燕说着，对着张远挑了挑眉，“明白了吗？” 张远不放心的问道，“那要是查不出问题呢？” 穆燕顿时给了他一个白眼，“你信吗？” 张远一愣，尴尬的笑道，“您说的对，那个位置，查不出问题才是真正的出了问题。不过县委书记也有一定数额的弥补权限，想必韩副市长会帮他揽过来。” “晚了。”穆燕伸了个懒腰，“我找韩波就是给他机会，原本也借助这点小事，让蠢蠢欲动的吕文多主动站出来。现在韩波不领情，那就别怪我不仁义了。他也不想想，不与我联手怎么斗得过吕文多。即便你韩波能力再强，没有施展的舞台，我看你拿什么出政绩。” “那~韩副市长要是与吕市长联手呢？” 穆燕冷笑道，“他俩走不到一起，吕文多跟我不一样，我信任韩波，可以不计后果的支持他。我要的是虚名是前途，韩波要的是大义，他心中是想干点实事。那老吕则不同，他是谁都不信任，而且老吕还要提防着郑丙乙，最关键的是他对经济是个外行。理念不同心怀叵测的两个人，是走不到一起，即便暂时联手也是各怀鬼胎。” 张远吃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疯女人，真是被她的脑回路惊呆了。信任韩波这句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不要说别人，就是张远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一刻，岭南市委书记办公室，郑丙乙亲自把吕文多送到门外，两个人紧紧的握了握手。 “老吕，你放心，我支持你。” “郑书记，有您这句话，那我就大胆的去实施了。” 岭南市的一二把手相视一笑，吕文多这才转身向电梯走去。 不远处的秘书室房门敞开着，周岩抱着双臂听着二人的对话，嘴角不禁弯起一道弧度。 “有点意思，看来岭南~有戏看了。” 第205章 都在打自己的小算盘 日出日落，当人们从黎明的睡梦中醒来，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凌渡县委书记李志福，与往常一样，上班后先是品了一杯香气四溢的龙井茶提提神，然后拿起了最新一期的报纸。 李志福正看着，新提拔的秘书陈鑫城快步走了进来，“李书记，您看到网上的新闻了吗？” 李志福皱了皱眉头，“小陈，我对那些新鲜事物不感兴趣。” “李书记，咱们凌渡县又出名了。” 陈鑫城说着，赶紧帮着李志福打开了办公桌上的电脑。李志福一听出名，还以为是什么好事，当他看完网络上的内容之后，心中顿时一紧。 李志福刚要拿起电话给王友疆打过去，他却率先一步打了过来，“李书记，看到网络上的热点了吗？” “友疆，我正准备找你呢，我怎么感觉苗头有些不对啊？” “李书记，我倒觉得是个好事。既然各大网络媒体都关注了王立峰这件事，咱们凌渡县委县政府倒是可以看个热闹了。” 李志福眉头紧锁，“这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怎么一夜之间到处都是替王立峰喊冤的文章？” “李书记，他与彭金超的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现在全天下都在盯着凌渡。我现在反而觉得，即便查出点问题，恐怕市里面都有些骑虎难下了。别忘了王立峰可是刚竖起了来的先进分子，抗险英雄，真要是因为个三五万撤下来，不光咱凌渡丢不起这个人，恐怕连郑书记的脸色都不好看。” 李志福心中一动，“友疆，那你的意思是，咱们县里宣传部门，不需要出面说明一下？” “李书记，静观其变方为上策。不是还在调查之中吗，那就看市里面，是想查出问题，还是想继续保持住树立的这个典型了。” 李志福想了想，“那好吧，静观其变。” 李志福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抗险当时他与王友疆编造谎言，造就出一个抗险英雄。或许因为这面大旗，还能保得住王立峰的仕途，这家伙真是因祸得福了。 网民的关注，也引起了市领导的重视。但奇怪的是，不管是郑丙乙还是吕文多，都没有做出明确的指示。这一下，市纪委书记张鹏可有点坐不住了。 如今整个压力都落到了市纪委的头上，不查出问题则罢，一旦查出问题，张鹏都不知道该不该按照原则办事。要知道王立峰可是经省委上报国家树立的典型，真要是处理了他，这脸可就打的啪啪直响。无奈之下，张鹏拨打了郑丙乙的电话。 “郑书记，有件事情我得向您请示一下。” “老张啊，你是指凌渡县委王立峰那件事吧。” “不错，正是这件事。现在全国各大网络平台都在关注着此事，该如何处理，请您郑书记做出明确指示。” “老张，那边进行的如何了？” “我刚询问过，目前还未查出任何问题。” “那就告诉工作组，不管查出什么问题，都不要对任何人公开。” “郑书记放心，我已经给工作组做出了指示。在没有经过您同意之前，绝不会公开核实情况。” “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核查完？” 张鹏估算着说道，“快的话三天左右，慢的话~七八天吧。现在都是电子档储存，调查起来很方便。” “好，那就先观察观察舆论动向，到时候再说。” 挂断电话，张鹏知道郑丙乙这是准备用拖字决，几天下来或许就没人关注此事。等舆论平静下来，主动权又回到了他们手中。 岭南市政府，穆燕韩波等人也在观看着网络上的热门话题。对于王立峰这件事的舆论，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穆燕觉得有人关注更好，一旦查出问题将会扩大影响，到时候韩波更加被动。 至于韩波，他倒是觉得这种突然出现的热门有些眼熟，一下子想起来去年的那场赈灾募捐。韩波笑了起来，他知道这肯定又是李乘风那小子搞的鬼。虽然韩波不明白这家伙用了什么手段，但李乘风给他说过已经抹平了王立峰沾染的烂账。既然这样，那就看谁能笑到最后吧。 就在市政府领导们猜测着谁会是最终的受益者，吕文多突然召集众人召开了临时党组会议。 会议室内，吕文多坐在最顶端，两侧依次排列。穆燕和韩波分别坐在吕文多左右，于力和郑獬坐在韩波这一侧，李再生与孙大为则是坐在穆燕一方。韩波与穆燕两个人面对面，微微点头打着招呼，都是显得那么从容淡定。 吕文多向两侧看了看，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同志们，今天的会议内容，我不讲思想工作，而是要讲一下咱们行政工作中的计划和实施情况。” 吕文多的话音一落，所有人不禁吃惊的看向了吕文多。包括韩波在内，都以为吕文多召集的这次临时会议，主要议题会是网络上的舆论。毕竟现在媒体的监督非常重要，一旦处理不好，矛头直接指向领导层。 吕文多一改往日那种冗长无聊的开场白，面色严肃的说道，“上次会议，大家对岭南经济都提出了不同意见。那么，我问问大家，那些问题都落实了吗？穆燕同志，你先说说吧。” 穆燕根本就没有准备，况且上次的会议，大家乱糟糟的只是提出来，吕文多又没有做出具体的指示。猛然间点了穆燕的名字，她上哪去落实，根本就不知道该落实什么。 穆燕略一犹豫，淡定的说道，“吕市长，我觉得上次的会议，大家只是初步的意向。咱们是市政府主脑，落实任何行政措施都不是儿戏，所以得慎重的研究才能决定。我认为，咱们可以初步列出一个框架，然后再进行研究讨论~。” 没等穆燕说完，吕文多就打断道，“穆燕同志，你是常务副市长，上次会议上的决定，难道你就一点都没有进行规划？你还知道自己的职责吗！” 穆燕不禁有些震惊，没想到吕文多一改往日的温和，居然严厉的开始针对她。穆燕没有生气，也没有顶撞，而是微笑的说道。 “吕市长，协助您的工作抓好全盘是我的职责，这一点当然没有忘记。” 穆燕说着，目光看向了韩波等人，“韩波同志，既然吕市长提出了落实和规划，那么你们几位副市长，就汇报汇报落实的情况吧。” 穆燕心说你老吕不是拿我开刀吗，别忘了我是常务，我也能往下推。穆燕知道吕文多见了郑丙乙之后，肯定会有所举措，只是她没想到吕文多会突然变脸，磨刀霍霍直接指向了她。 于力和李再生都低着头，韩波早有准备，正想打开文件夹汇报一下工业规划情况，郑獬却抢着说道。 “那我来说两句。”郑獬打开面前的文件夹，抽出几份打印好的文件，“吕市长，在座的各位党组成员，这是最近我在港山县、彭超县、以及洪马和茶铁县做的调研情况。”郑獬说着，把打印好的文件每个人分了一份。 郑獬接着说道，“我认为，目前我们岭南的区县，特别是农副业为主导的县，在产业分布和推广上存在着严重的问题。有些县，是看到别人种了什么挣钱，就一窝蜂的都跟着栽种，但由于推广的不足，反而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一点，凌渡县就做的很好。所以我建议，各个农业县可以有计划有远见的进行指导，然后市里面牵头，把农副产业全面推广开~。” 韩波抱着双臂，欣慰的看着郑獬，别看郑獬跟凌渡葛村志似的不怎么讨人喜，但确实是个真抓实干的人。难怪他任职港山县委书记，能把港山经济带成全市第一。 要不是郑獬的政治头脑有些欠缺，韩波都得屈居他之后。只可惜，一个排名最末分管妇联文联等杂项的副市长，居然抢了众人的风头，说起来真是可悲又可笑。 郑獬说完，吕文多赞同的点了点头，脸色阴沉的看了看众人，正准备批评几句，韩波打开了文件夹。 “吕市长，刚才郑獬副市长汇报了农副产品的规划和推广情况，下面，我就向大家汇报一下，咱们全市的工业规划和急需解决的弊端。” 韩波戴上了眼镜，把岭南工业现状先是说了一遍。当下很多厂矿国有企业，都面临着一个难题，那就是退休人员太多，包袱太重，以及三角债的问题。甚至有些产业机械老化，跟不上形势的发展，面临破产等问题。 会议上，韩波严肃的提出了一些国字号老企业，几乎是关门停产，靠着借贷发基本生活费用。长此下去，不但下岗工人增加，有些双职工连基本生活都难以保障。如果再不及时解决这些棘手的问题，很容易酿出大事。 穆燕暗暗松了口气，好在还有韩波和郑獬支撑了起来。不然的话，吕文多指不定要借题发挥到什么程度。看样子，老吕同志一改往日的藏锋内敛，这是要发威了。 吕文多也很赞叹韩波和郑獬的务实精神，特别是韩波说的那几点，正是吕文多今天要解决的事情。而且市造纸厂酿酒厂以及棉纺二厂，已经有不少工人开始闹事。这些都是国营企业，厂长书记空挂着县级科级干部身份不干正事，再这样下去非乱了不可。 吕文多目光严肃的看着众人，“同志们，咱们凌渡一直以来都是山河省经济落后地区，去年的经济指数看似不错，但实际情况呢？各个区县都在举债经营，经济指标上去了，债务也上去了，这有什么用。今天让我很欣慰的是，急需解决的工业和农业问题，韩波和郑獬两位同志都拿出了具体方案。既然有了方案，咱们就得实施下去。” 说到这，吕文多喝了口茶水，在安静之中，吕文多加重语气说道。 “现在我以市长的名义宣布，成立两个工作组，争取在一个月之内，解决好工业和农业中出现的问题。特别是韩波同志刚才提出的几个重大事项，这关乎着民生和稳定，必须从根上找出原因。韩波同志，我现在以市长的身份任命你为工业组组长，具体人员你可以在各个局办挑选，务必解决好当下棘手的问题。” 韩波微微一怔，吕文多这样的任命可是有些不正常。按说如此重大的举措，都应该是一把手担任组长，其他人担任副组长并执行具体实施。要知道解决这样的困难可不是一般的难度，如果没有一把手挑头，即便是副市长，韩波也不敢承担这个责任和后果。 韩波刚要提出不同意见，穆燕却主动站了出来，“吕市长，我对您刚才的任命，有不同看法。” 吕文多目光一厉，“穆燕同志，有什么意见可以会后去找我，现在必须无条件的执行。” 吕文多无比强硬的态度不但震慑住了众人，穆燕更是吃惊的有些不敢相信。这还是之前那个吕文多吗？怎么由猫一下子变成虎了。 穆燕没有被吕文多的气势吓倒，她发挥出来女人特有的优势，也跟着强硬的说道。 “吕市长，按照职务和地位，我们是该听从您的安排，但站在咱们整个市政府的角度，身为常务副市长，我必须要把弊端提出来。别看咱们市里面的这些国营企业，看似规模不大，却能深入到全市的各个角落。这里面牵连到金融税务水电乃至法律问题，如果只是让一个副市长来承担如此巨大的责任，我觉得有些说不过去。所以我建议，由您亲自挑头，我和韩波同志为辅助，进行全面的落实。” 吕文多心中暗骂，这本是他一石二鸟之计。既能抬高韩波压制穆燕，出了事之后这个锅也得由韩波来背。吕文多没想到韩波没有开口，穆燕居然替他打了圆场。身为多年的老干部，吕文多还放不下脸面与穆燕争吵。 就在这时，一向低调的李再生副市长也举起了手，“我赞同穆副市长的意见，这种重大的措施实施起来，牵连的部门太多，副市长和市长别看只是多了一个副字，说起话来力度可是天壤之别。吕市长，只能是您亲自坐镇，才能协调各个部门不敢阳奉阴违。不然，嘴上说一套就是不办事，任何方案也无法实施下去。” 韩波饶有兴趣的看着斜对面的李再生，没想到平时很少发表意见的李再生，会站出来反对吕文多。而且他和穆燕所提及的意见，对韩波是非常有利，也正是他想向吕文多表达的看法。 在座的谁都不是傻子，这个问题吕文多一提出来，就觉察到了其中问题的关键。但令人疑惑的是，平时对韩波冷嘲热讽挑三拣四的穆燕，怎么突然间转变了风向？况且凌渡刚发生了那摊子事，按说穆燕即便不落井下石，也应该是乐于看这个热闹。 郑獬更是有些傻了，他喜欢直来直去，像这种复杂的手段和阴谋，顿时让郑獬脑神经恨不能打了结扣。 吕文多面色阴沉，虽说他是一市之长，但毕竟这是市政府党组成员会议。况且穆燕一方明显是要支持韩波，如果自己一意孤行，那可就要变成了孤家寡人。逼急了，等众人都不出力的时候，所有的责任和后果都将落到他的头上。 吕文多不明白穆燕是为了自己那点虚荣的权威，还是真的从实际出发，但现在吕文多也没了退路，只能做出选择。 吕文多目光看向了韩波，“韩波同志，工业规划与改革方案你做的很好，所以现在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于力玩弄着手里的钢笔，心中暗笑，心说吕文多还是把市委副书记的那一套搬到了市政府这边来。这可不是思想觉悟空喊几句口号，他们这几个都是从基层的刀光剑影之中磨砺出来的人，韩波更是其中的佼佼者，除非是得了失心疯，否则谁敢承担这么大的责任。 韩波也是苦笑着深吸了一口气，上任这么久，好不容易能在党组会议上说点正事，一二把手居然还在打自己的小算盘。这样下去，吴海涛刘鑫源辛辛苦苦留下来的发展苗头，必将毁于一旦。 韩波合上了文件夹，站起身看了看众人，认真而严肃的说道。 “我接受吕市长的任命，愿意克服困难，完成使命！” 第206章 自毁前程 岭南市政府的这场临时党组会议，韩波的发言震撼了所有人。会议一结束，李再生就来到了穆燕的办公室。 这场会议之中，于力和李再生是最没面子的两位副市长。让韩波抢了风头倒无所谓，居然还被郑大嗓给压了一头，李再生觉得他得给穆燕解释一下其中原因。 “穆副市长，上次的会议纪要，吕市长根本就没有明确指示，今天的突然袭击，怎么搞得跟小学生检查作业似的。” 看着李再生不满的样子，穆燕面色阴沉的说道，“李副市长，其实这也不能埋怨吕市长。原本就是我们份内的事，如果不是韩波和郑獬，我比你们更难看。这一次，还真得应该好好感谢一下他们俩。” 李再生刚才的话只是个引子，看到穆燕这么说，轻声问道，“穆副市长，今天你我都支持了韩波，他却来了个背道而驰，这件事~您怎么看？” “怎么看？”穆燕苦笑着叹息道，“这说明，韩波比你我都有担当。解决国企内部纠纷乃至下岗工人的问题，那可是步步凶险，一步走不好就会身败名裂。当初吴海涛也是顾虑重重一拖再拖，吕文多更是明白他没这个能力。因为这其中涉及到上面的政策问题，是吕文多的软肋，他就怕把握不好方向。” 李再生笑道，“这个评价倒是很高，那如果吕市长推给你，穆副市长敢不敢接手？” 穆燕摇了摇头，“说实话，在这方面我确实不行。这可不是喊几句口号，召集有关人员开几个会就能结束。这么多单位，几万人的吃饭问题不解决，工人们才不管你是多大的领导。纵观咱们市政府目前的状况，也唯有韩波或许可以。” 穆燕没有虚伪的高看自己，她很清楚自己的斤两，陪着领导喝喝酒打打牌拉拉关系，搞几场硬性赞歌式演出是她的强项。连吴海涛刘鑫源当初都没解决好的问题，穆燕很有自知之明。 李再生说道，“这么大的风险，韩波为何不把老吕拉进去？如果吕文多是组长，真要是出了乱子，最多是集体决定。但是现在，出了问题那可就是韩波的责任了。” 穆燕拿起桌上的烟抽了一支，“老李，风险越大收获越丰。这一次韩波万一解决了这些难题，不但郑丙乙高看他一眼，省里也会推广他的成功经验。咱们岭南市政府，更是会出现三足鼎立的局面，而且韩波还是不可或缺的一极。” 李再生感慨的摇了摇头，“他这是在拿自己的政治命运做赌注，风险太大。” 与穆燕这边一样，韩波刚回去，于力就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对于韩波的果敢决定，于力也猜测出了一二。 “老韩，你这样做，有些过于冒险了。现在整个大经济环境，都处于更新换代的阶段，咱们市里面那些老旧企业，说白了就是三十年代的拖拉机，光剩下个架子了。” 韩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边整理着文件一边问道，“老于，你是觉得~我在赌辉煌的政绩？” 于力笑道，“你说呢，不赌政绩你还想赌什么。” 韩波停下了手里的活，认真的看着于力，“我只是觉得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一拖再拖，拖到现在活生生把厂子给拖垮了。早一点解决问题，工人们就能早一日拿到收入。有了收入他们才能养家糊口，才能过上好日子。” 于力伸出了大拇指，“那你为什么不把老吕拉上？有政府一把手给你做后盾，解决问题不是更加容易？” 韩波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办公室房门，压低声音说道，“老吕做事太过优柔寡断，如果事事都得向他请示才能决定，黄花菜都凉了。解决问题如同上战场，贻误战机再想搬回来，那可比登天还难。” 于力赞同的点了点头，“老韩，我支持你，如果你要觉得可以的话，我加入你的工作组。” 韩波一听，顿时笑道，“你老于是帅才，我可不敢当大将使用。不过，需要你老于鼎力相助的时候，你可真得帮帮我。” “没问题，特别是高新区范围内的厂子，谁敢跟你老韩叫号，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韩波瞥了于力一眼，“高新区都是新厂区，我可没工夫搭理他们。行了，你要没其它事情的话，我可得走了。” 于力一愣，“去哪？” 韩波狡黠的一笑，“当然是去找郑书记，任务压给了我，总得给我相应的权利。要不然，我使唤谁都使唤不动。” “老狐狸，怪不得你不拉老吕下水，原来是在打老郑的主意。” 于力看着收拾东西的韩波，他确实佩服韩波的魄力和勇气。最关键的是，韩波背后也有与郑丙乙交易的筹码。如果换成是他，于力可不敢去向市委书记讨要权力。 市政府的领导们都各自忙碌起来，郑獬也鱼跃龙门得到了重任，成为全市农副产品规划落实小组组长。郑獬那边跟韩波不一样，他是去为广大农民谋福利去的，别人欢迎还来不及的，当然不会给他找麻烦。 当晚，李乘风正在永辉锻炼着身体，周岩却来到了这里。看到周岩的出现，李乘风也有些意外。 “怎么，没去陪同领导喝酒？” 周岩夹着包走到李乘风不远处，“像这种私人聚会的场合，我很少跟着参与。” 李乘风调侃道，“那是人家郑书记怕你打小报告，专门不带你玩。” 陈晓刀拿来两罐饮料递给了周岩一罐，“吃饭了没有，没吃的话等乘风练完，我要几个菜在办公室里简单吃一点。” 周岩看了看时间，“乘风，还有多久，我可是真饿了。刀哥，我看你旁边就有饭店，等会直接去那吃吧。” “怎么都行，但这小子必须完成今天的加练。” 陈晓刀可是一位严格的教练，其它事情怎么都行，但在训练方面既然李乘风跟他签了约，那就必须完成。 李乘风练的是汗流浃背，与前几天相比，肌肉已经不再酸胀，甚至还充满了力量感。 “周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李乘风擦了一把汗，终于完成了最后一组。 周岩看着浑身汗水的李乘风，“风哥，韩副市长今天去了郑书记那里。”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周岩，“副市长去跟市委书记汇报工作，这不很正常吗？” “不正常，韩副市长给自己挖了个大坑，这一次，恐怕久经沙场的老领导，要败走麦城了。” 周岩目光严肃的看着李乘风。今天韩波去向郑丙乙讨要权利，郑书记得知了韩波的雄心壮志之后，确实给他下了保证。 但韩波把这件事看的过于简单了，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今天下午，京都方面给市信访办打来了电话。岭南市酒厂二十多人，居然乘车去了京都上访。而且他们的联名书上，还有全厂一千二百多工人的全体签名。 信访办与市局已经派车去接人，但即便把人接回来，这件事弄不好恐怕还会在市里面进行一场罢工行动。甚至说，造纸厂与棉纺二厂都在蠢蠢欲动。在周岩看来，韩波这一次向郑丙乙索要权利，根本是一场自毁前程之举。 第207章 一条鲶鱼 李乘风冲洗了一番，换了身衣服。原本三人想去旁边的饭店里简单吃点，但李乘风觉得在饭店大厅里谈论这些事有些不方便，干脆要了几个菜，在陈晓刀的办公室里喝着啤酒聊了起来。 周岩别看年轻，但身处的位置不同，得到的信息非常详细，而且周岩也有着自己独到的眼光。 “风哥，明天上午就要召开市委常委例会，我觉得~韩副市长如果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否则的话，所有责任可就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了。” 李乘风喝了口啤酒，“周岩，你的意思是让我劝一劝？我跟你说，一点都没用，韩副市长要是认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就像上一次替刘鑫源说情一样，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那你可知道万一出现差错，是什么后果？” 李乘风撇了撇嘴，“引咎辞职，或者说是承担了所有的骂名，甚至是被撤职查办。然后呢~，那些事情不是还的要有人去解决。我倒是很支持韩副市长的这个举动，真要是认真起来，没准真能解决。” 周岩白了一眼，“风哥，你这简直是在开玩笑。工厂里不但缺钱，还缺乏先进的设备和推广，即便开了机器，产品也是积压在库房之中。恶性循环加上退休工人的包袱太沉重，根本就是个死结。” 李乘风微微点了点头，“周岩兄弟，领导的事咱就不参与了，还是说说别的吧。对了，看网上的新闻了吗？老王这件事很轰动，我觉得领导们应该很关注。” 周岩苦笑道，“风哥，区区两个副县级干部，你觉得领导会关注他们？人家领导都忙着解决大问题呢，谁还关心凌渡那点问题。” 其实李乘风也觉得有些奇怪，市里面什么情况他不知道，但县里确实是很平静。不过李乘风不在意这些，因为这些手段都是等王立峰反击时候才能显现出它们的威力。李乘风针对的是彭金超，而不是市里的领导。 说归说，但李乘风的心里也在替韩波担心。只不过他知道自己现在没能力参与这些事情，与其去添乱，莫不如做个旁观者看的清楚。或许关键的时刻，自己还能提醒韩波一下。 回去的路上，李乘风把车停在路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给韩波打了个电话。不论官职大小，韩波在他心里是亲人，是兄长，哪怕自己没能力帮助什么，至少也该把知道的信息告知一下，这也是今晚周岩来找他的主要意图。 “韩哥，睡了没有。”李乘风没有称呼官职，而是以兄弟相论。 “乘风，这才几点，我什么时候睡过这么早。” “韩哥，今天我跟周岩见了一面，您的事我听说了。” 电话中，韩波笑道，“臭小子，心里有什么想法，是不是觉得我有些过于张扬了。” 李乘风赶紧说道，“不不，我倒觉得市里面能站出来一位真正替那些企业说话的领导，非常难得。韩哥，我以一个普通老百姓的身份，支持您。” “觉悟不错嘛，打这个电话，就是为了拍一拍我的马屁？” 李乘风笑了笑，略一犹豫说道，“韩哥，有个情况不知您听说了没有，就是岭南酒厂去京都上访的消息。” “去京都上访？什么情况，周岩给你说的？说详细点。” 听着韩波急迫的声音，李乘风明白他应该是还不知情，毕竟信访办和市局，目前还无需向韩波汇报工作。即便汇报到了市政府，吕文多和穆燕也未必会把消息透露出来。因为明天的市委常委会议上一通过，这些责任全部落到韩波的头上。有这么一位现成的背锅侠，谁都乐意摆脱出来。 李乘风把得知的情况说了一遍，韩波一听，居然兴奋的说道，“太好了，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乘风，我得谢谢你，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李乘风听着都有些糊涂了，不知道是自己喝多了，还是韩波彻底迷失了自我。 “韩哥，晚上没喝酒吧？听着声音不像是醉话啊？” “臭小子，我没喝酒。我的意思是，正准备找一些能够代表广大工人利益的代表，这不是送来了吗。他们既然能够代表工人阶层去京都，应该是一些比较有威望的人。这一下，可省却了我的很多时间。” 李乘风皱了皱眉头，“韩哥，您有把握能解决根本问题？” “没把握，但总得有人站出来去解决。今年推到明年，这一届推到下一届，难道非要逼的出大事的时候，当领导的才能站出来吗？” “韩哥，我觉得以您的智慧完全可以随波逐流，甚至面对内部问题也能游刃有余。但您为何非要揽下如此凶险的重任，而且还把自己置身于前沿。您想过没有，万一~。” 没等李乘风说完，韩波打断道，“乘风，我一直觉得你与其他年轻干部有所不同，没有那种官场市侩和媚上欺下的心态。但是你刚才所说的话，让我有些生气。” 李乘风一听，赶紧解释道，“韩哥，我不是要媚上欺下，其实官场上就是这么回事，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乘风，为何要随波逐流？难道就不能逆流而上吗？玉符山的赵老先生一辈子没有什么官职，却能得到万人敬仰。如果都像你这样想，那百姓才是真的看不到希望。乘风啊，不要以为你看透了规则，你只不过是看出了其中的弊端而已。整体上，依然是正义者居多，如若不然，国家谈何发展。” 李乘风苦笑道，“韩哥，您说的都对，我只是替您担心，没其他想法。其实我巴不得您能把这些事情解决好，那样的话，您的功德可大了。” “你小子少说好听的，在我的工作组里面有你的名字，下一周准备准备，滚到市里来听候差遣。” 李乘风一愣，“怎么还有我的名字？我去了能干什么？” 电话中韩波叹息了一声，“名单里大多数都是各部门的一把手，但我必须要有自己人，而且还得是不畏权势敢于跟他们顶撞的自己人。总不能开会的时候他们群起而攻之，我去跟他们吵架去。这种事你在行，下周我就把你借调到工作组。” 李乘风苦笑道，“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再还给你推荐一个人，就是您见过的那个大头。那家伙要论骂街，三十个农村老娘们比不过他。我保证一场骂架下来，至少一半的领导脑梗，外加三分之一的半身不遂。” 电话中韩波笑骂道，“别臭贫了，回去准备准备，尽早过来。” 挂断电话，李乘风没想到韩波居然把他也列入到工作组之中。如果不打这个电话，李乘风还真不知道韩波会这样安排。 岭南凌渡，次日上班之后，李乘风把屈静喊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李乘风知道这次可不是三五天就能解决，维稳办这边也得安排好。别看王立峰顶着一个兼职主任之名，他也为了照顾李乘风的面子，从不过问维稳办的具体事务。临走之前，总的安排一下。 李乘风正安排着，就看到王立峰背着手，跟个老干部似的走了进来。 李乘风疑惑的问道，“怎么，今天不用在机关招待所交待问题了？” “什么话，我那是去说明情况，不是交待问题。”王立峰看着桌上摆放的众多表表，疑惑的问道，“这是干嘛，不会是连维稳办也要审查吧？” “老王，我正准备忙完之后跟你说呢，下周一，我可能要借调市工业产业规划领导小组，估计得个把月时间。这期间，还得麻烦您老哥多关照关照维稳办。” 王立峰背着手上下打量着李乘风，“就你？还工业产业领导小组？” 李乘风知道王立峰肯定不信，先让屈静把他安排到几个事项办好。等屈静出去之后，李乘风这才把韩波那边的情况说了一遍。 得知李乘风真要走，王立峰赶忙问道，“你走了，那我这边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现在大方向都偏于你这边，查不出问题，当然要追究对方的恶意诽谤。酝酿了这么久，大鱼钓不上来，总得搂一网虾米。” 王立峰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么回事，反正查不出问题，到时候倒霉的就是彭金超。 “乘风，现在网络上都是支持我的人，想必市领导很震惊吧。韩副市长给你说了什么没有，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李乘风笑道，“老王，昨天下午凌渡北城区，有一个老太太摔倒把尾椎骨摔骨折了，这事你知道吗？” 王立峰一愣，“一个老太太摔倒，关我什么事？” 李乘风瞥了王立峰一眼，“你的问题，在市领导眼里就跟北城那个老太太一样，根本没把你和彭金超当回事。不管网络上怎么轰动，无关于民生，最后的结果处理谁都无所谓。现在我才明白，咱们都把自己看的太高了，这件事的最终结局，无非就是凌渡多了一位廉洁的好干部。” “那~穆燕那边，不会再来找我麻烦吧？”王立峰不担心别的，他就怕那个女人会找后账。 “应该不会，能走到那个位置的人，还不至于这么肤浅。当然，也不排除到了更年期，那你老王只能认倒霉。” “操，我他妈还是更年期呢。” 王立峰当然知道这家伙是在开玩笑。不过王立峰也听出了话中的含义，仔细想想确实也是这样，如果堂堂常务副市长放着大事不干，眼里面只盯着他，那岂不是让世人觉得太过于小肚鸡肠了。 “乘风，去了市里面可要谨慎着点，韩副市长接了个苦差事，我觉得最后很难收场。那些问题哪有这么好解决的，真要是好解决那还不得抢着上。” 李乘风挠了挠头，引古论今的说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即便是悲壮落幕，但至少韩副市长赢得了广大工人阶级的尊重。至于我，或许就是个顶雷的。” 王立峰一撇嘴，“顶雷，你还不够资格，最多是个趟雷的小卒子。” 李乘风没有否认，他明白韩波的意图，更明白自己在工作组里扮演的角色。原本想安稳的生活一段时间的李乘风，知道自己来活了。 岭南市委，小会议室内。在郑丙乙书记的主持下，召开了市委常委例会。这次的例会比较特殊，一众常委们都得知了韩波要挑重任的消息，有些人鄙视吕文多没有担当，有些人担心韩波这是自找苦吃，还有人带着旁观者的心态乐于看个热闹。 郑丙乙命人把韩波提交的工作组成员名单分发下去，看着上面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专职副书记魏成志说道。 “郑书记，这上面都是各个局办的一把手，如果按照这样的配置，韩波同志~很难压得住啊。” 魏成志的话外音是说，这种配置韩波还不够资格担当组长，必须是吕文多亲自挂帅才妥当。 郑丙乙严肃的说道，“魏书记，能不能压得住，那得看韩波手里有没有这个权利。所以，今天在会议上，我以市委书记的名义宣布，在工作组期间，如果有人不听指挥违抗命令，不管是哪一级干部，韩波有权利停止或解除其职务。这一点，将在今天的会议上表决通过。如果诸位有不同意见的话，可以现在提出来，或者，站出来顶替韩波的位置，我郑丙乙照样支持他！” 郑丙乙的话，如同响了一声惊雷，包括吕文多在内所有人，都震惊不已。要知道一旦形成文件，等于是整个岭南市委常委在给韩波做背书，这个权限可大了。 会议室陷入了短暂的宁静，当然没人会反对，权限越大背负的责任越重。到时候，弄不好韩波都无法收场。 郑丙乙再次说道，“既然大家没有什么不同意见，那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穆燕原本还想提出凌渡县委常委会上发生的事，毕竟以下犯上顶撞领导这是大忌，针对这种行为必须严厉批评。但是现在韩波经成为了重点，再提出来有些不合时宜，反而显得她太格局太低。反正王立峰的问题还在调查之中，等落实之后，再去敲打敲打李志福也不迟。 会议结束，郑丙乙与吕文多率先走了出去。其他常委们开始私下里议论纷纷，当看到名单上还有李乘风的名字，周长海调侃道，“韩波竟然把这小子也借调过来，他这是请了个保镖啊，还是准备去打架。”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市纪委书记张鹏说道，“还别说，我到觉得韩波选的不错，这些局办的头头脑脑可不是善茬，有李乘风那个混不吝在后面盯着，他们还真不敢怎么样。特别是审计局的老牛，他可是吃过这小子的亏，韩波这是在清水里放了一条鲶鱼啊。” 众常委说笑着离开了会议室，穆燕悄悄的落在了后面，看着走过来的周长海轻声问道。 “怎么样，有什么想法？” 周长海四下看了看，“上访的事情听说了吗？” 穆燕点了点头，周长海接着说道，“韩波摆不平，这件事的最终结局，还得是郑丙乙和吕文多联手出面。” 穆燕微微一笑，“那我就~做一个旁观者吧，参与进去反而对我不利。” 周长海想了想，“最好是公开的支持一把，毕竟韩波是站在大义之上，总不能好名声都让他捞走。” 穆燕嘴角弯起一道笑容，这种事她当然会做。甚至是大张旗鼓的表态，反正最后出了问题，落不到她的头上。 大多数常委不相信韩波能够解决这些棘手的问题，毕竟牵连到资金，退休政策，设备更新以及各项补偿等等。这在目前全国上下都是个难题，巧妇难做无米之炊，韩波能力再大，手中没钱也无法压制住工人的愤怒情绪。 第208章 人情世故 岭南市看守所，一辆崭新的黑色奥迪开了进来。如今这种车已经成了大领导的标配，看守所的一众领导赶紧迎了上去。 秘书马贺伟率先下了车，一位身穿警服的男子，恭敬的拉开了后座上的车门。 “韩副市长，我们也是刚到，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到了。” 韩波下了车，看着众人问道，“怎么把上访群众带到了这里？这是谁的命令？” 众人一愣，那位身穿警服的男子赶紧说道，“是楚副局长的命令，我们也是得到指示才把车开到这里来的。” “楚宏伟？”韩波眉头皱了一下，“他人呢？” 另外一名警官赶忙说道，“楚局长正在局里处理其它公务，估计~忙完就会过来。” “其它公务？还有比这件事更急需处理的公务吗？马上打电话让他来看守所。另外，把房门都打开，所有工人代表都请到会议室。” 韩波心中有些震怒，这根本不是在解决问题，而是在激化矛盾。他来之前看过这些人的资料，其中有岭南酒厂党支部副书记，车间主任，以及退休老工人和工会主席。他们只是想替工人发声，不是犯罪份子。 看守所会议室里，韩波看着一个个目光不善的工人代表，温和的问道，“同志们，我是副市长韩波，也是刚成立的全市工业规划领导小组的组长。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已经命人去外面购买，相信很快就到。” 韩波说着，目光看向了其中一位头发灰白的中年男子，“这位同志，你应该是岭南酒厂党支部副书记文泽城吧？” 中年男子冷漠的点了点头，“韩副市长，我是文泽城，我想问一下，我们这些人触犯了哪条法律？” 韩波平静的说道，“你们没有犯法，但有些情况必须是市里面处理，所以把大家从京都接回来，是想了解一下大家的诉求和问题。先吃饭，等吃完饭之后，咱们可以详细的交流一下。” 退休老工人王振平起身怒道，“跟你说有个屁用，一个副市长能解决什么问题。别再蒙我们了，我们等了一年又一年，有人过问吗。如果真有人过问，我们还至于去京都！” 退休老人的话音一落，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其中一位站起来喊道，“我们不跟你谈，要谈也是让郑丙乙和吕文多过来。” 外面的人听到乱哄哄的声音，担心韩波的安全，看守所所长带着人就冲了进来。 “你们要干什么，都给我坐下，听到没有！” 韩波眉头一皱，赶紧制止道，“你们都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韩波赶走了众人，看着工人代表激动的情绪，韩波平静的看向刚才说话的男子，“你的意思，是我做不了主吗？” 刚才说话的男子刚毅的说道，“韩副市长，我没有小看您的意思，也听说过您在凌渡执政期间深得民心，关键是有些问题您确实做不了主。” 韩波淡淡的笑了笑，“请问尊姓大名？” “我是岭南酒厂的工会主任刘会，我们这些人，是代表全厂一千二百多职工讨个说法。韩副市长，这些年我们找过领导，市委市政府人大政协都找遍了，没人给我们做主。但凡能有一条活路，我们也不至于现在这样。” 韩波点了点头，“那就把你们的诉求，给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解决。当然，有些同志会觉得我的权限不够，但总要有人站出来主持这件事。如果大家相信我，我会坚定的站在工人的角度上，竭尽所能的去解决遗留问题。” 几个带头的互相看了看，虽然他们不相信韩波有此权力，但至少这位副市长说话还挺中听。不像以前那些接待的官员，没等他们说上几句话，就已经把工人代表们列为了对立面。 韩波没有带其他工作组成员，只身前往了看守所，不但掌握了第一手资料，也算是与工人代表们建立了初步的信任。 双方交流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在众人吃完饭之后，韩波当即命令警务人员开着大巴把所有人送回。 韩波也返回了市政府，直至他离开看守所，也没看到楚宏伟的出现。韩波已经无暇再跟他计较，原本定的下周一召开工作组会议，也被韩波提前至明天。 韩波在办公室里抽着烟，眉头紧锁思考着解决方案。房门一响，秘书马贺伟打开了房门，“韩副市长，穆副市长来了。” 随着话音，穆燕面带和蔼的微笑走了进来，“听说你去看望了上访人员，怎么样，结果如何？” “穆副市长，请坐。” 两个人来到沙发旁坐了下来，韩波接着说道，“真可谓困难重重，解决起来~恐怕要下重手。” “韩副市长，你敢担起这个重任，我穆燕是打心里面佩服你。说实话，随着改革开放，很多老旧企业确实过时了。但它们毕竟为岭南做出过巨大贡献，特别是几个市属大型企业，如果不解决好这些遗留的问题，确实是个大麻烦。” 说到这，穆燕向韩波探了探身，“韩副市长，不管有多大的困难，如果需要我站出来，我绝不退缩。不要以为这是在帮你，我是常务副市长，能够解决掉这些疑难杂症，这是岭南发展的根本。说白了，我也想在任期内留下个好名声。” 对于穆燕的直白，韩波不禁有些惊讶，看着穆燕坦诚的目光，韩波微笑着伸出手，“穆副市长，谢谢！” 两人握了握手，穆燕笑道，“老韩，我都快不记得咱俩上次握手是什么时候了，我也谢谢你的信任。说实话，你这次的任务牵扯面太广，甚至下一步会面临重重阻碍，哪怕工作组内部，都未必会全力支持你。老韩，工作能力上我不如你，但人情世事上你不如我。不知你~想不想听听我的建议？” 韩波微微一怔，谦虚的说道，“穆副市长，我洗耳恭听。” 穆燕身躯向后一靠，“俗话说攘外必先安内，工作组内部不拧成一股绳，你老韩力气再大也拉不动这架牛车。我看了你甄选的那些人员，可以说个顶个的硬茬子，想压制住他们可不容易。虽说郑书记给了你权限，但总不能真把他们拿下。所以我建议你，找出一位副组长，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也有个回旋的余地~。” 韩波默默的听着，他听的出来穆燕确实是发自肺腑的建议。别看穆燕没有指出具体的解决方案，但人情世故上她却是拿捏的很准。 工作组其他成员基本上都是县局级领导干部，扎根岭南根深蒂固。韩波之所以把他们请进工作组，正是因为有些单位本身就是制造难题的根源。让他们进来，也是想现场解决其中的遗留问题。 韩波本想利用权限施展重手，先把这些人震慑住再说，但穆燕的这一番肺腑之言，却改变了韩波的想法。 第209章 怒其不争 岭南凌渡，李乘风被借调到市政府工业规划改革小组的消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不少人都觉得，李乘风这一次的借调，恐怕是有去无回了。以他的身份背景，不可能蜗居在凌渡这种小地方，估计是借助这个跳板调往其它部门。 李志福的办公室里，凌渡县的一二把手也在谈论着韩波。看着市委市政府下发的文件，李志福感慨的说道。 “友疆啊，咱们的老书记，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居然被吕市长和穆副市长给耍了。市政府的一二把手都躲了起来，看似权重，实则就是等着背黑锅。且不说那些资金和债务，失业工人和退休问题这可是政策性的大问题，市里面谁敢触碰。弄不好，那可就是严重的路线倾向。” “老李，这也未必，我倒是很欣赏韩波这一点，敢为天下先，即便失败也为后人获取了经验。” 李志福看了看王友疆，“说是这么说，但敢为天下先的人，有几个成功的？且不说现在，就是当年商鞅变法富了秦国，最后还不是落得一个车裂之刑。友疆啊，咱们身在体制内的人，什么最重要？不是你当了多大的官，而是平安落地最重要。看看人家王长发现在多自在，退休后享受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王友疆笑道，“老李，这话虽然不敢苟同，却也有些道理。好多事情就是这样，什么都不干的人找不出什么毛病，往往干事的人一身的错误。不过在你我这个位置上，不干不行啊。” “怎么说韩波说到咱俩身上了，工作当然要干，这一点绝不能懈怠。现在咱们凌渡可是被穆副市长盯上了，什么事都得小心谨慎。” 一说到穆燕，王友疆问道，“老李，王立峰那边调查的进展如何了？” 李志福靠在座椅上，幸灾乐祸的说道，“我今天还询问过老葛，彭金超举报的那些问题都已经核实完毕，根本都是没影的事。至于其它问题，不管调查人员问什么，王立峰就三个字~不知道。要我看，彭金超这下子可有些骑虎难下了。” 王友疆也跟着冷笑道，“真要是查不出问题何止是骑虎难下，别忘了王立峰身后还有个李乘风呢。就算王立峰能忍下这口气，李乘风那个刺猴子能饶了彭金超？” 一说到李乘风，李志福苦笑道，“那家伙最好是留在市里别回来了，韩波一走，我可压不住他。” 王友疆却是狡黠的一笑，“老李，把李乘风留在凌渡未必不是好事。关键时候，这可是一面最好的挡箭牌。” 李志福拢了拢稀疏的头发，他想的可跟王友疆不一样。李志福知道自己能够爬上县委书记，已经是仕途到顶了。他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凌渡能够安安稳稳的别出事。但王友疆不同，他还有着远大理想，还想着更上一层楼呢。 针对王立峰的调查，李志福和王友疆也不管不问变成了旁观者。如今调查也算是告一段落，这可把彭金超急的不轻。彭金超甚至觉得，肯定是内外勾结蒙骗调查组。毕竟在这之前，他是亲自查看过那笔有问题的账目，没有这个底气他也不敢这么豪横。 彭金超无奈之下，亲自去县委机关招待所找到调查组，甚至还把县委的财务以及县财政局的工作人员叫过来核对。 彭金超的行为，不但激怒了县财政上的人员，包括李志福也有些被激怒了。在县委常委会议上，李志福毫不客气的训斥了彭金超。 在李志福眼里，彭金超这已经不是针对王立峰，而是在否定整个凌渡的财政体系。身为县委书记，他绝不能让这股歪风助长，哪怕是彭金超身后站着穆燕也不行。毕竟县财政体系是凌渡的根基，李志福可不想惹出大麻烦。 市纪委书记张鹏也听取了调查组的汇报，得知没有查出任何问题，张鹏并没有让调查组立即下结论。目前网络上的舆论暂时还没有消失，张鹏让调查组继续再待上几天。 如今全市的目光都投向了韩波的工业规划改革小组，已经没人关心凌渡那边的小乱子。但毕竟是两个副县级干部，而且都是县委常委，处理起来也要谨慎一些。 岭南市政府，韩波三天之内召开了两次全体工作组会议。第一次会议上，韩波还算是比较温和，介绍了全市的工业状况以及规划改革的必要性和决心。 甚至说，韩波还大肆‘封官’，除了李乘风之外所有的头头脑脑都是副组长。李乘风虽然不是副组长，却被任命为工作组秘书长，虽然都是空衔，听起来却很吓人。 但是韩波在第二次会议上，却毫不客气的把这些副组长训斥了一顿。因为大多数副组长，都没把韩波下派的任务当回事。有的推诿那些老账目都是多年前的，甚至没有建档，有的干脆就推到了前任甚至是大前任身上。 韩波没有客气，直接下令再延长四天的时间，必须找出这些遗留的老档案。不管牵扯到谁，哪怕已经调走乃至退休，也要叫过来说明情况。 韩波给众人分工之后，带着李乘风来到了市酒厂总厂驻地。岭南酒厂也曾经有过辉煌的历史，红火的时候下设三个分厂，不知有多少人托关系走后门也要来这里上班。也正是因为当时太火爆，从而导致市里面居然向企业伸手借钱，一来二去留下了难以弥补的大窟窿，加上厂领导的思想陈旧，最终彻底垮了下来。 现如今，破旧的总厂几乎没人管理。现任的厂长书记唯有卖一些破烂，甚至把三个分厂都卖了出去，才维持这几年勉强发放退休工资和基本生活费。 韩波的车刚停在大楼前，厂长颜圣端和书记孙建设就迎了上来。韩波没有带其他人，马贺伟被他安排去干其它事情，李乘风充当了韩波的临时秘书。 韩波一下车，厂长颜圣端恭敬的握了握手，“韩副市长，接到电话之后，我们一直等着您呢。您里面请，咱们先去我办公室坐一坐。” 厂党委记孙建设也过来打了声招呼，现在的酒厂还属于国营，也唯有他们俩是事业编制，其他干部则是企业编制。自从酒厂败落之后，市里面为了不让酒厂彻底倒下，由市财政给二人发着工资。这也是为了能有个领头的，不让工人们闹起来。 韩波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介绍跟随而来的李乘风。众人来到了厂长办公室，韩波没有落座，面带寒意的问道，“颜厂长，知道我今天为何而来吗？” 颜圣端一听，赶紧苦着脸开始做检讨，“韩副市长，我向您检讨，刘会文泽城那些人去京都上访，这件事我确实不知情。他们现在很多事情都瞒着我，况且我也管不住他们~。” 韩波目光严厉的打断道，“颜厂长，我来不是问你这些，现在我给你个艰巨任务，三天之内，把你们厂这些年市里面所借的债务全部整理出来。另外，三个分厂卖出的明细，以及这些钱的分配去向。三天之后，工作组将派人前来核对。” “三天？”颜圣端顿时傻了眼，“韩副市长，这恐怕~半个月我也整理不出来。如今财务人员只有两个人还在上班，这些账目如果整理的话，那恐怕~。” “恐怕什么？”韩波目光锐利的看着颜圣端，“这些年工人连饭都吃不上，你们厂长书记在干什么！有没有想过带着他们另谋出路？有没有想过东山再起？除了应付市里面，你们厂长书记还干了哪些事！” 在韩波的怒斥之中，颜圣端尴尬的有些不知所措。孙建设则是犹豫的说道，“韩副市长，我们俩~我们俩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持稳定。而且，您说的那些问题，我们也是有心无力啊。想干点事，手头没钱，各个银行没人会给我们贷款。” 韩波目光看向了孙建设，“你们有计划吗？是否跟工人代表，甚至以前的那些厂内基层干部商议过？你们跟市里面哪位领导汇报过。我不相信工人同志们有赚钱的机会不去干，而是你们自身已经放弃了，根本就是想糊弄一天是一天，反正你们俩的工资不会少。” 颜圣端和孙建设被韩波说的哑口无言，他们一直寻找着去市里面其它部门的机会，根本就没想过要做点什么。甚至说，如果不是怕引起工人的震怒，连主厂区都要向市里申请卖掉。 看到二人不说话，韩波叹息了一声，“你们啊，脑子里只有自己，根本就没想过那些工人阶层。我也知道你们拿不出这些账目，但有人能拿出来。你们听着，四天后把会议室打扫出来，工作组将亲临现场核对账目。原本我不想跟你们打招呼，但你俩毕竟是厂长书记，必须要在场。” 颜圣端和孙建设低着头，看着二人的样子，韩波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向外走去。 颜圣端看到韩波向外走去，赶紧说道，“韩副市长，其它地方都还没打扫，还是在办公室里坐会吧。” 韩波目光一厉，“我可没工夫在这里耽搁时间，你们俩给我好好的反省反省。” 颜圣端一愣，没想到韩波刚来就走，“韩副市长，吃完饭再走吧。” 韩波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颜圣端，“你们还有钱招待市领导？” “不不，是~是我自己出钱。”颜圣端尴尬的说道。 韩波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还是留着请请那些工人吧。” 在二人吃惊的目光中，韩波与李乘风上了车，直接扬长而去。 李乘风坐在韩波旁边，从车内向外看了一眼，“韩副市长，就为了这几句话，专门跑来一趟？” 韩波揉了揉额头，“不说他们几句，我这心里实在是气不过。一个企业的败落存在着多种原因，资金和退休人员的沉重包袱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这些管理者经营不善管理不强，才导致了这样的结局。 有些厂长经理狗屁都不懂，却能靠着溜须拍马坐上企业的高位。这些人上位之后不是想着怎么搞好企业，而是想着怎么把自己花出去的钱加倍的捞回来。真要是追责，更应该处理那些任命和重用他们的人。” 李乘风淡淡的说道，“要我说，其实失职的是那些监管者，没人知道对方是不是人才，只有用了之后才知道。但既然是蠢材，为何不早点拿下呢？” 韩波看了看李乘风，“说的有点道理，但怎么听着是在骂我？别忘了我也是监管者之一。” 李乘风笑道，“我可没这个意思，不过话说回来，这些陈年旧账很难查，即便查出来，难道您还能追究上一任市领导的责任？现在车上没外人，我说句心里话，其实您真不该接这个出力不讨好的苦差事。甚至说，成功的希望不足三成。” 李乘风心说我这是给面子，经过两次的工作组会议，李乘风就能看出来，成功的希望不足一成。因为韩波触动的不是某个人的利益，而是等于要揭露前两任市长书记的疮疤。第二次会议之后牛局长就跟李乘风悄悄说过，这笔烂账要是翻出来，恐怕连已经去了省人大的程邦知都坐不住。 韩波看着远处，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我认为，成功的希望~可达到六成。” 李乘风一怔，吃惊的看着韩波，“我得哥啊，你倒是给我说说，是吃了什么发物，让你有这么大的信心。” 牛青从后视镜里看了二人一眼，心说韩副市长这几日正烦着呢，也唯有你李乘风敢跟他这么说话。如果换了别人，早就下令滚下车了。 韩波没有生气，反而认真的说道，“就凭郑丙乙和吕文多，都想把这些问题解决。在其它方面或许大家都有不同意见，甚至为了各自的利益着想，但在这件事上~没有分歧。” 李乘风暗暗叹息了一声，他知道韩波是想表达上下一心其利断金，但人家只是动动嘴，喊口号谁不会。到时候真要是牵连到众多老干部，那两个人精肯定不会出面。 两人正说着，李乘风发现牛青的路线不对，提醒道，“牛啊，你脑子呢，别光顾着听领导说话，跑错路了。” “没错，咱们是去盛达。”牛青笑了笑说道。 “盛达？喝酒去？”李乘风疑惑的看向韩波。 韩波眼睛一瞪，“就知道喝酒，难道就不能干点正事。我约了工人代表在那里见面，他们手里有着完整的账本，市里面已经有人在那里进行统计登记。” 李乘风一愣，这才明白韩波为何会到酒厂来，原来只是顺路。真正的目的地，是盛达酒店。 韩波早已与酒厂工会主席刘会和副书记文泽城联系好了，今天那些上访的同志都被邀请到场。他们手里这些年搜集了不少证据，一大早就有人在盛达进行了核对和询问。韩波要求这一切都做好详细的记录，以便四天之后他要当场对证。 李乘风跟随韩波来到了盛达酒店最大的会议室，此时会议室里有些嘈杂，三五成群的正在询问和记录。但让李乘风没想到的是，会议室里居然出现了一位不该出现的大人物，岭南常务副市长穆燕。 在李乘风吃惊的目光中，韩波走了过去，与穆燕热情的握了握手。 “穆副市长，辛苦你了。” “老韩，你还真找准了突破点，问题确实不小。” 这一下，李乘风仿佛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不是传闻两个人最近矛盾很深吗？怎么突然之间，居然暗中合作了起来。 第210章 来自张远的消息 韩波与穆燕低声说了几句，开始与工人代表们打着招呼。李乘风傻傻的看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前问候一声。当穆燕转身看向他时，李乘风赶紧挤出一丝笑容快步走了上去。 “穆副市长，您好。” 穆燕抱着双臂上下审视着李乘风，看着李乘风脸上的疤痕，穆燕调侃道，“乘风啊，下回市里面再有演出，你蒙上一只眼扮演个海盗绝对出彩。” “穆副市长，您要是能亲自给我颁个奖项，那也行。” 穆燕笑道，“现在你可是工作组的秘书长，这些工作本该是你来安排。没想到我堂堂常务副市长，居然成了替你办事的。乘风，回头见了谢副省长，这份人情我可得讨要回来。” 李乘风恭维的说道，“不不，这些事我可干不了，也唯有您穆副市长才能办到。” 李乘风说着，赶紧转移了话题，“穆副市长，怎么来这么多人，都是财政局的？那财政局今天岂不是不干别的了。” 穆燕看了看，很随意的说了一句，“是从高新区调派来的人。” 穆燕不经意的一句话，顿时又让李乘风感到吃惊不已。难怪韩波敢自信的说有六成把握，原来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不止是穆燕参与进来，连于力都付出了全部努力。李乘风知道一下子抽调这么多人，绝不是一个部门，于力副市长这也是动用了大手笔。更别说这些事连他这位工作组秘书长都不知情，可见市里面根本就是想越过那些部门领导。 李乘风恍惚间有些明白了，市政府那边吕文多与穆燕不挑头，不代表他们不想解决这些难题。责任可以让韩波来负责，处理过程却是整个市政府在背后支持。到了他们这个级别，有些事情还真无法以常人的眼光来评判。有些问题可以互相扯皮推诿，但事关民生，每个人必须要站在大义之上。 工人代表们仿佛也看到了希望，这么多年以来，也唯有韩副市长能够重视这些举报材料。而且常务副市长穆燕的出现，让众人更是增加了信心。 不管怎么说，这两位大领导没有像以前那些干部一样，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能够认真的听取底层的意见，这已经让工人阶层千恩万谢。 退休老工人王振平更是握着韩波的手，激动的说道，“韩副市长，我们家两代人都在酒厂上班，咱不求别的，如果能把该给我们的钱给了，我就在家里把您供起来。” 韩波温和的笑道，“老王同志，这可不是我的功劳，这是市委市政府原本就应该替你们解决的问题。但是现在我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还是那句话，我会站在工人阶层的利益上，竭尽所能的解决好遗留的问题。这不是我个人的想法，而是市委市政府集体的决定。” 韩波这番朴实的言语，顿时赢得了众人的掌声。甚至包括那些核实和登记的工作人员，也纷纷起身鼓掌。车间主任高建峰等人，也都围过来与韩波打着招呼。在众人感激的目光之中，穆燕心中不免有些吃醋。 不过，穆燕心中明白，这件事即便能够获得再大的荣誉，她也不敢接手。工业改革触及的利益团体太广，韩波敢去硬碰，她穆燕却不敢。 她今天过来，一是受韩波所托给工人代表增加信心稳定情绪，二者穆燕也想看一看其中都牵连到哪些利益团体。再者说，只要她到了这里，不管以后韩波能不能成功，她穆燕都会赢得一份民心。 这么多年，穆燕与众多局办领导的关系都很密切，况且她知道这个盖子真要被韩波揭开，恐怕也会引起众怒。别看那些局办的头头脑脑官职不是很高，一旦联起手来对抗，那可是一股不可低估的巨大力量。 李乘风没有像韩波一样去问候众人，而是与牛青站在会议室门口抽着烟。这种赢得民心的事情都归领导，李乘风可不想抢了领导的风头。 韩波的秘书马贺伟走了过来，客气的说道，“李主任，我那边备好了矿泉水，要不要来一瓶？” 李乘风以前不认识马贺伟，他去凌渡的时候马贺伟还没调入秘书处。如果不是这一次进入工作组，李乘风都不知道韩波有了新秘书。 “马秘书，不用了，我车上带着茶杯。马秘书，不用管我，你忙你的。” “李主任，中午我在楼下安排了自助餐，我跟牛青去照顾工人代表与核算登记人员，您去六楼，跟韩副市长和穆副市长在一起。” 李乘风一听，赶紧摆了摆手，“我可不跟他们一起吃饭，还是楼下的自助好。” 马贺伟回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这是韩副市长安排的，中午还有于力副市长与张远副秘书长。” 李乘风一听是韩波安排的，只能默默的点了点头。像这种作陪的工作餐既尴尬又无聊，有时候还吃不饱。不过他如今的工作就是这一套，李乘风也只能应下。好在有张远能够说说话，不然李乘风真不想参与。 三个人正在门口聊着，张远从电梯那边走了过来。大老远看着李乘风站在会议室门口抽烟，张远调侃着说道，“吆，这不是李秘书长吗，您好您好。” 张远装腔作势的伸出手，李乘风没搭理他，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说道，“小张啊，这么重要的会议，你怎么能来晚？回去好好给我写份检讨。” 两个人相视一笑，张远说道，“乘风，最近你们几个可是很不够意思，喝酒也不喊上我了。” 李乘风掏出烟递了一支，“你不是忙吗，再说最近我们也没聚，脸上的伤刚好，不敢喝酒。” 张远悄悄拉了李乘风一下，示意他去旁边说话。牛青与马贺伟一看，很知趣的打了声招呼赶紧离开。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张远向会议室里面看了一眼，谨慎的说道，“老高最近有些张扬，现在有人盯上他了。有些话我便说，你最好提醒高展一下。” 李乘风一愣，疑惑的看着张远，“老高除了吃吃喝喝，盯着他干嘛。” 张远压低声音说道，“有人向市局举报，老高勾结黑社会，恶意打击报复领导。市局那边已经秘密成立调查组，正在调查此事。这件事你就当我没说过，即便传出去我也不认。” 李乘风心中一惊，他当然知道老高和大头干的那点龌龊事，“张哥，市局谁在负责此案子？” 张远犹豫了一下，说道，“是市局副局长楚宏伟，毕竟涉及到伤害在职干部，市局非常重视。乘风，老高是咱们自己人，如果真的有问题，这事你和周岩最好提前找找关系。” 李乘风点了点头，他也没询问张远是怎么得到的消息，毕竟这种案子不抓到实据不会公布，更不会向市委市政府汇报，高展还不够那个级别。 “张哥，不管老高是不是干了违法的事，既然知道了，总得过问一下。我替老高谢谢你，这件事你最好也伸一把手。都是兄弟，老高还能白了你吗。” 张远笑了笑，“先看看情况再说吧，我也不相信老高会误入歧途。你先忙着，我进去跟领导打声招呼。” 看着张远走进了会议室，李乘风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一直提醒着高展要低调行事，没想到这家伙才提升不到一年，就变成了这样。 李乘风拿出电话本想直接给高展打过去，但想了想，还是打给了周岩。 “周岩，今晚去刀子那里，喊上高展开个股东会议，一个都不能少。不管有什么情况，请假也得过来。” 第211章 痛下狠心 岭南市政府，市长办公室。 吕文多背靠在沙发椅上，略显疲惫的微闭着双眼，听着秘书王海的汇报。王海像往常一样，把日常安排与重要事项汇报之后，合上了文件夹。 “吕市长，还有两个话外题，我要向您汇报一下。” 吕文多只是鼻子里嗯了一声，王海接着说道，“第一件事，就是韩副市长瞒着其他工作组成员，在盛达会议室再次与上访工人代表见了面。而且~，是穆副市长出面接待的上访群众。另外，于力副市长从高新区调集了一批工作人员，好像是在核对以前的老账。” 吕文多睁开了眼，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这才对吗，该斗的时候斗，该办大事的时候，必须要把力气往一处使。韩波在第二次工作组办公会议上，训斥了那些局长主任，他这是在给那些人敲响警钟。估计四天之后对不上账目，韩波要动真格的了。” “吕市长，可是韩副市长这样的做法，会不会~引起那些局长主任的群体不满？” 吕文多看了王海一眼，“你以为那帮家伙是傻子吗？韩波真要是想瞒着他们，就不会把接待地点设立在盛达了。那地方什么人的眼线都有，韩波这是故意做给那些人看的。” 吕文多也佩服韩波这一手玩的很高明，别看市里面红头文件支持韩波的一切决定，但毕竟他只是个副市长。别看副市长级别高，要论实权还不如一个县委书记。在那些局长主任眼里，这帮老油条内心里并不买账。说白了，就是韩波的职位还不足以震慑住众人。 不过，盛达的消息一传出去，那帮家伙们都得掂量掂量了。穆燕都能放低姿态去配合韩波，以及于力调动了高新区人员，表明了是整个市政府都在支持韩波的所有决定。 韩波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向所有不想配合的人发出了一个强硬的警示。那就是他不怕担责，而且是代表着整个市政府的方针决策。谁敢当出头鸟，他不在乎拿对方的政治生涯开刀。 王海好奇的问道，“吕市长，工业规划改革和解决遗留问题，这是市委市政府的方针决策，难道真有人敢站出来对抗？” 吕文多叹息了一声，“王海啊，你还年轻，没经历过以前的事。这不是敢不敢站出来，而是无奈之举。在吴海涛之前，市里面就进行了先富带动后富的路线，那时候财政困难，只能让利润大厂，拿出钱来帮助一些亏损企业。 如今那些亏损企业早就破产了，这笔账算谁的，财政局长要不推诿，把他卖了也堵不住这个窟窿。真要是这么容易解决，还能轮到韩波挂帅？即便我不出面，穆燕也得抢的头筹。” “那~那不就是个死结？韩副市长怎么解决。” 吕文多摆了摆手，“让他自己想办法吧，还有其他事吗？” 王海一听，赶紧说道，“另外一件事，就是听我姐说，京都某位大佬和中组部工作人员已经到了省里，山河省可能要率先进入下一轮。” 吕文多眼神一亮，别看王海脑子有什么不够用，但他却有一位好姐姐。王海的姐姐在省委办公厅机要室工作，虽说只是个正科级小干部，却能掌握着上上下下的最新消息。 “是~省政府班子调整，还是~？” “听说是一步到位，不再进行过渡。” 吕文多眼珠子转了转，微微点了点头。周泽川是山河省的老副书记，确实无需磨合。而省政府那边，谢伟国经历了近两年的摸索，基本上也可以挑起大梁。哪怕是新来的省长暂时对山河省有些陌生，也不会引起大的动荡。 “看来，整个山河省，这是要进入一个崭新的时代了。王海，你安排一下，明天我去一趟省城。” 既然山河省要变天，吕文多也要主动出击。他必须赶在郑丙乙前面，提前一步与新领导层‘汇报’一下工作。 岭南盛达，韩波等人中午简单吃了个饭，下午都要忙着工作，谁也没喝酒。由于工人代表们还得继续核对登记，韩波把李乘风与马贺伟留了下来，他则是去了市委向郑书记汇报一下工人的诉求。 大会议室内，工人代表们都不认识李乘风，看着市领导都不在，文泽城不放心的向马贺伟问道。 “马秘书，我们把这些问题和账目登记之后，原始材料我们得留下。这件事，您要不要请示一下韩副市长？” 文泽城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这一次要是解决不了，他们还的去告状。原始材料一旦被拿走，那有些事情可就说不清楚了。 马贺伟笑了笑，指着李乘风说道，“不用请示，这里有现成的领导，李秘书长就能做主。” 众人一听，这才知道这位脸上带着疤痕的年轻人，居然是个‘不小’得大官。看他脸上的疤痕，他们还以为是穿着便装的酒店保安呢。 文泽城赶紧对李乘风客气的说道，“李秘书长，不是我们不相信韩副市长，关键是这些材料太重要了，一旦丢失，我们~可就百口莫辩了。” 李乘风微笑着点了点头，“没问题，既然已经登记，原始材料还是你们自己保管为好。另外，我只是工作组的秘书长，说白了就是为大家服务的，不是什么领导。” 李乘风这么一解释，工人同志们反而觉得人家这是谦虚。就看马秘书对他那副恭敬的态度，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小的干部。 众人继续忙碌着，马贺伟拿出烟递了一支，“李主任，工作组都是临时组成，您没有办公室，去市政府之后就到我那里，我在秘书一科。” 李乘风接过烟，淡淡的笑道，“行，如果没地方去，我就去你那里坐会。” 马贺伟微笑着解释道，“李主任，您是老秘书处的人，对市政府肯定比我熟悉。我的意思是，秘书一科配备了休息室，您要累的话可以去那边休息休息。” 李乘风觉得这个马贺伟表现的还不错，虽然大家还不太熟悉，至少给他的感觉是个挺聪明的人。 “小马，韩副市长可是个工作狂，跟他当秘书可够辛苦的。” 马贺伟笑道，“其实跟哪位领导当秘书都一样辛苦，关键是细心还不能出错。您在这一行里可是前辈了，以后李主任可要多指点。” 李乘风看着有些拘谨的马贺伟，“小马，以后跟我别这么客气，像牛青一样，喊我风哥就行，看年纪我应该比你大吧。” 马贺伟心说大不大的我也不敢喊你风弟啊，即便不跟韩副市长当秘书，整个岭南官场谁还不知道李乘风的大名。连张远副秘书长见了都得客气，别说是我了。 两个人聊了起来，直到下午接近五点，所有的登记和记录才算是结束。马贺伟命人把询问记录与债务核对登记，分别装入了两个大箱子。 送走了工人代表与工作人员，马贺伟说道，“李主任，我已经通知车辆来接咱们，马上就到。” 李乘风看了看时间，“小马，我就不去市政府了，你跟韩副市长说一声。” 马贺伟一愣，吃惊的看着李乘风，“李主任，这么多材料，韩副市长晚上肯定要加班审阅，难道您不去~？” 李乘风毫不在意的说道，“你跟韩副市长打声招呼，我晚上不加班，要参加训练。放心吧，他最多是骂我两句，有什么事就让韩副市长给我打电话。” 马贺伟心说这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有事让韩副市长给他打电话？简直是倒反天罡，哪有这样的下属。更何况整理出这些材料，原本就该是你这个秘书长的责任，根本不该他来过问。不过马贺伟也不敢多说，岭南政坛都知道李乘风是个疯子，他可不敢招惹。 李乘风的警车已经还给了赵斌，维稳办的车修好之后也让黄明志开回了凌渡。李乘风不想麻烦马贺伟送他，干脆打了辆车去了永辉。 趁着高展周岩他们都还没来，李乘风先把今天的训练任务完成再说。 李乘风正苦练着，陈晓刀拎着包走了进来，看着正在训练的李乘风说道。 “就这三瓜俩枣的，开什么股东大会，有什么事你直接说不就行了。” 李乘风做完一组动作之后，起身看着陈晓刀问道，“大头呢，他在不在？” 陈晓刀点了点头，“在楼上。” “刀子，麻烦你喊他下来，有些事我要问问他。” 看着李乘风严肃的表情，陈晓刀心中疑惑起来，“怎么，大头又惹事了？” 李乘风点了点头，“这次惹的麻烦不小，我先问清楚再说。” 陈晓刀一看，知道这种事李乘风不会跟他开玩笑，当即拿出电话大头打了过去，命他马上跑步到一楼的训练室。 不大一会儿，就看到大头带着几个人冲了进来，那几个兄弟手里还拎着家伙。大头瞪着眼睛看着李乘风二人，“我当出什么事呢，这不都好好的吗。” 陈晓刀挥了挥手，让其他人都出去，关上房门之后，李乘风面容严肃的看着大头。 “大头，高展的科长还有他的主管领导，一前一后住进了医院，这件事你知道吗？” 大头心中一紧，伸着脖子原本想咬牙不承认，但一看李乘风和陈晓刀表情这么严肃，大头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陈晓刀一看这小子的态度，立马就明白了，气的一抬手，吓的大头赶紧说道。 “别别，不就是那点事吗，是我安排兄弟们干的。这有什么，以前谁要是不服，堵着揍一顿，这不是很正常吗。”大头说完，带着埋怨的眼神不服的看着二人。 陈晓刀皱了皱眉头，李乘风虽然没有告知他什么情况，但大头这么一说，陈晓刀就明白事情不小。民不与官斗，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政府官员，不是说打就能打的。 看着二人犀利的目光，大头心虚的咽了下口水，继续解释道，“是那俩家伙先惹的麻烦，他们挡了高哥的财路。高哥手头上的几个项目，那俩家伙想转手给别人自己挣钱。那高哥能愿意吗，所以我得知消息之后，就~就安排了两个兄弟。风哥，其实那俩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们跟西城的老八是一伙的。” “你亲自动了手？”李乘风问道。 大头一撇嘴，“开玩笑，现如今我大头哥是什么地位，还用得着亲自动手？当然，砸的闷棍，查不出什么。” 陈晓刀对着大头就踢了一脚，“你他妈什么破身份，皇亲国戚还是王公贵族，还身份，给你脸了。” 大头挨了一脚也不敢吭声，这跟平时闹着玩不一样，大头感觉出陈晓刀是动怒了。 “风哥，刀哥，到底是什么原因，要是打错人了，哪怕我上门磕头赔罪都行，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大头苦着脸看着二人。 李乘风叹息一声，这才说道，“市局已经成立专案组调查此事，是哪几位兄弟动的手，最好是连夜让他们出去躲几天。大头，我今天就把这件事给高展挑明了，如果再给你安排这种下三滥的活，这个兄弟可就做不成了。” 陈晓刀心中有些吃惊，他吃惊的不是大头犯的事，而是李乘风对待此事的态度。不管怎么说，目前公司的利润基本都是高展给获取的，真要是闹僵了，这个损失谁都承担不起。 陈晓刀怒视着大头，“听到没有，还不赶紧去办。我楼上抽屉里还有两三万现金，你先拿着用。”陈晓刀说着，把钥匙从包里拿了出来。 “不用，我有钱。” 陈晓刀眼睛一瞪，“找揍是吧，让你拿着就拿着，赶紧去办。” 大头吓得一哆嗦，赶紧接了过来。大头谨慎的看了李乘风一眼，这才垂头丧气的走了出去。 陈晓刀看了看外面，把房门反锁上，走过来问道，“乘风，这件事我确实不知情，不然~。” 李乘风打断道，“我知道，你陈晓刀还干不出这种下作之事。” 陈晓刀犹豫了一下，问道，“乘风，你准备怎么跟老高说？” 李乘风抬头看着陈晓刀，“刀子，这件事跟争工地抢沙场不一样，性质不同。高展这才提为副科长几天，就变成了这样，真要是把生意做大了，他还不得上天。” “那~老高要是坚持走下去呢？” 李乘风站了起来，目光犀利的看着陈晓刀，“刀子，当初成立永辉，是想让哥几个走上一条正道。咱们年龄都不小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往黑处走。人的欲望填不平，高展这样下去早晚会出大事。我和周岩是有点小能量，但保了一次保不住一辈子。刀子，听我一句，高展如果不悔改，咱们只能是一刀两断分道扬镳。” “可是咱们手头上，很多项目都靠着老高呢。” “不要紧，能退就退，退不掉就堂堂正正的干。高展也是自家兄弟，今天我要不及时制止，早晚有这么一天，公安不抓他纪委也得找上门。刀子，良药苦口，咱们从小玩到大，我没害过兄弟。” 李乘风真诚的看着陈晓刀，希望他能明白其中的道理。今天能让大头带人去砸断人家的腿，明天他就敢指使大头去杀人。等到欲望控制不住的时候，国家的法律会让他们明白什么是尽头。 行有行规，李乘风不是个死板的人，哪怕他们明着去打架斗殴都无所谓，但就怕高展自认为有钱有人还有点势力，很容易令人迷失自我。 李乘风很久就觉得高展的路走的有些偏差，如果不痛下狠心及时纠正，早晚会把大家都牵连进去。 第212章 训诫 李乘风再次练的大汗淋漓，他现在已经适应了这种训练强度。看着衣帽镜里日益隆起的肌肉，李乘风心中也非常有成就感。 陈晓刀脱掉外衣西装，卷了卷衣袖，“乘风，打我一拳。” 正在摆着造型展示着肌肉的李乘风，蔑视的看了陈晓刀一眼，“你不后悔？” 陈晓刀笑道，“你试试再说。” “戴上手靶，我打手靶。” “不必。” 李乘风深吸一口气，“这可是你说的。”李乘风话音一落，闪身一拳打了上去，李乘风当然不会击打重要部位，对着前胸就是狠狠一拳。 啪~！陈晓刀一抬手，稳稳的抓住了李乘风的拳头。不过陈晓刀的手掌，也被震的隐隐作痛。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陈晓刀，自己的身法这么快，居然还是被他给抓住了拳头。李乘风顿时有些失落感，如果陈晓刀是他的敌人，这会是什么后果。 “刀子，我的身法和速度，应该比常人快不少吧？” 陈晓刀笑道，“何止不少，专业拳手也比不了你。但能在八角笼里活下来的人都知道，身法再快也不是杀人技。真正的强者讲究身前一米，追着打可能我一拳也打不着你，但到了身前一米，那就是我掌控的范围。 乘风，速度和力度你现在都可以，明天更改你的训练计划，千万不能把肌肉练僵。你不是健美运动员，是要实战，肌肉一旦僵硬，好看是好看，却只能成为对手的活靶子。” 李乘风点了点头，像是要说什么，却突然又是一拳偷袭上去。陈晓刀没有防备，躲闪和格挡都来不及了，就在李乘风以为稳操胜券之时，陈晓刀一个正踹蹬在了李乘风的小肚子上。 陈晓刀被李乘风打的倒退了几步，李乘风则是直接被蹬飞了出去。 两人一人捂着小腹，一人揉着胸口，李乘风苦笑道，“反应够快，刀子，如果一个特种兵跟你对战，谁能赢？” “生死对抗的话，他必死无疑，一点机会都没有。” “你就吹吧。”李乘风说着拿起毛巾，准备去冲洗。 陈晓刀淡淡的笑道，“回头我带你去经历经历。” 李乘风冲洗了一番，周岩也赶到了永辉。看着李乘风身材上的变化，周岩羡慕的说道，“看来，我也得锻炼锻炼了，省的人家说咱们文人毫无缚鸡之力。” 李乘风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一边调侃道，“怎么，谈对象了？不会真是老王的闺女吧。” 周岩反击道，“风哥，你跟那个叶青，眉来眼去的，这件事我也得跟可卿嫂子说道说道了。” 陈晓刀也笑着走了过来，“别闹了，想吃什么，我去外面点菜，正好买几箱啤酒上来。” 两个人随口说了几样，陈晓刀一走，周岩问道，“风哥，什么事搞得这么隆重，还必须得到场？” 李乘风看了看周岩，“兄弟，老高要麻烦了~。”趁着高展没到，李乘风把市局针对高展成立专案小组的事情说了一遍。 “周岩，老高现在有些飘，作为兄弟，必须得给他规整规整。做人得要有底线有分寸，咱们不能害了他。哪怕是张扬，也得在可控范围之内。” 周岩也是听的眉头紧锁，“调查到什么地步了？” 李乘风摇了摇头，“张远没说，我也不能问，因为当着他的面我也不能承认这就是老高指使人干的。但不管到了什么地步，必须防范一下，我已经让大头把动手的兄弟，连夜送出去躲一段时间，等这边彻底解决了再回来。” 周岩点了点头，“回头我问问市局，打听打听情况。他们没有确凿证据，一般不会对老高动手，毕竟老高是市政府秘书处出来的人。” 两人正说着，高展油头粉面夹着包走了进来，“乘风，周岩，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这两天我那边可是忙得很。”高展说着，把包往茶几上一放，大咧咧的坐在了沙发上。 周岩看了李乘风一眼，主动说道，“老高，今天这个股东会议很重要，因为弄不好，咱们得散伙。” 高展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工程上没出什么事啊？” 李乘风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高展对面，神情严肃的看着高展，“老高，不是工程项目上的问题，而是你的问题。知道吗，市局已经针对你成立了专案组，这可是刑事犯罪调查，你心里应该有数。” 高展一听，脸上瞬间变了，刚翘起的二郎腿也放了下来，“乘风，到底怎么回事？” 看着高展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李乘风挑明了说道，“我已经命大头，把动手打人的兄弟连夜送走了。老高，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在秘书四科的时候，你是谨小慎微如履薄冰，怎么提拔没几天，就变成了这样？大头刀子他们都是我的兄弟，我不能害了他们，更不能害了人家周岩。老高，有些事情，你确实踩过线了。” 李乘风的一番话说的高展低头不语，从包里拿出一盒烟，自己点燃了一支，然后把烟推到了李乘风面前。 高展吸了几口，坦诚的说道，“这件事我承认，但不能责怪大头兄弟，都是我一手造成的。那时候，我很想把自己辛辛苦苦申请下来的项目拿到手，也想着趁机赚点钱，以便上下打点打点。” 高展略一停顿，叹息道，“本来都快成功的时候，被人无辜的从我手中抢走。这还不算，而且动用社会上的人威胁我。大头兄弟是得知消息，也是好意帮我，但经历了那两件事之后，我没有再安排什么过分出格的事。工地上的那些打打闹闹很正常，不然根本进行不下去。” 说到这，高展抬起头看着李乘风二人，“你们放心，真要是调查出来，这件事我一力承担，绝不牵连到任何人。大不了，我说自己花钱在外地请的帮凶。你们要不相信的话，我去自首都行。” 周岩看了看李乘风，接口说道，“老高，没人让你自首，只是你这种行为确实出格了，也违背了咱们的初衷。说实话，凭借咱们目前在岭南的人脉，挣点钱不是很难，没必要走钢丝。万一出了事，咱们的身份会牵连到很多人。当然，这件事老高也有他的苦衷，但以后绝不能再犯。风哥，您觉得呢？” 李乘风听出周岩是在和稀泥，不想让这个队伍散了。李乘风也不是真想拆散这个队伍，但他必须要敲打敲打高展。 “老高，凭你还有自首的胆气，还算是条汉子。咱们这里面你年龄最大，而且社会经验比我和周岩都多，你应该明白这样做的后果。老高，我跟周岩由于工作原因不便出面，可以说永辉这边都跟着你走，但你得把他们往正道上带，而不是让他们把你带入歧途。这件事，你自己说，该怎么处理。” 高展深吸一口气，“我想办法解决，真要是解决不了，我个人承担所有责任。” “你准备怎么解决？”李乘风抱着双臂问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去求得对方原谅，争取把罪名降到最低。大不了~我被开除公职，只要别进去就行。”高展说出了自己的底线，他明白市局一旦成立了专案组，想撤销的话难度非常大。 高展也没了刚进来之时的气势，耷拉着脑袋，他现在只能恳求李乘风和周岩的原谅。高展心里明白，没有他俩的支持，自己屁也不是，别说是跟别人斗了。 李乘风看了看周岩，周岩说道，“算了，这件事还是我和风哥来解决吧。既然得罪了，赔礼道歉也没用，我和风哥只是埋怨你做错了事，并不是要让你承担法律责任。市局那边，我先问问情况，看看能不能把调查取消。” 高展感激的看着二人，嘴唇动了动想表达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李乘风叹息了一声，说道，“老高，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这案子是楚宏伟牵头调查，我对此人不熟悉，实在不行就请赵斌出个面。” 楚宏伟？高展一听，看向了李乘风，“乘风，你应该对此人熟悉，他小舅子就是冯健设。” 李乘风一愣，“冯健设？我操，我说怎么恍惚记得有人提起过，你要不说我都差点把冯健设给忘了。妈的，这俩家伙还欠着我一笔债呢。” 高展接着说道，“如果是楚宏伟牵头，我觉得~我或能摆平此事。” “你？” 李乘风与周岩诧异的看着高展，心说这家伙行啊，居然也建立了不少人脉。 高展说道，“楚宏伟跟陈琦生关系很好，如果让陈琦生出面协调，应该不成问题。而且，楚宏伟这人爱财，钱我自己出。” 李乘风与周岩互相看了看，李乘风吃惊的看着高展，“一个市局副局长，一个高新区法院院长，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再说了，陈琦生凭什么给你办事？” 高展犹豫的说道，“我找陈琦生办过几次案子，他~私下里拿了我不少钱。” 李乘风挠了挠头，骂道，“妈的，真是一窝子混蛋。算了，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如果办不成再跟我俩说。还是那句话，把兄弟们往好路上领，再有下一次，咱们各走各的路。” 高展站起身，感激的看着两个比自己年龄小的兄弟，深深的鞠了一躬表达歉意。他知道人家的身份背景，能带着他那是给他机会，如果自己只是个招惹祸端的人，那也不配在这个队伍里停留。 高展知道自己不是震慑八方的陈晓刀，也不是冲锋陷阵的刘大头，他应该是永辉幕后的大军师。李乘风和周岩放心的把钱和人都交给了他，是相信他高展的能力。自己应该明白所处的位置，真正为永辉遮风挡雨撑起大伞的不是他，而是李乘风和周岩。 第213章 由你来主持 山河省济州，省政府副省长办公室。 谢伟国正怀着激动的心情，与老友张克水通着电话。山河省领导班子即将焕然一新，谢伟国也将正式迈入省委常委行列。而且这次下来主持交接的高层大佬，正是谢伟国的仕途恩师严功勋。 谢伟国刚挂断电话，秘书高长河领着一位年轻人走了进来。谢伟国认识这个年轻人，知道他是韩波的专职司机小牛。昨晚韩波与谢伟国通过电话，谢伟国知道小牛这是替韩波呈送一份重要的自述报告。虽说有些越级，但现在谢伟国已经不在乎那些了。 牛青带着几分胆怯，恭敬的微微躬身，“谢副省长好，韩副市长让我送一份报告过来，他说给您汇报过了。” 牛青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份厚厚的手写文稿，小心的放到了办公桌上。 谢伟国和蔼的看着牛青，“小牛啊，听说最近岭南挺热闹，现在是什么情况？” 牛青刚要汇报，谢伟国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小牛，坐下说，长河啊，小牛一路辛苦，拿两瓶饮料来，年轻人不喜欢喝茶。” 牛青一听，赶紧说道，“不用不用，我刚才在车上喝过了，谢谢领导。” 谢伟国也站起身走了过去，看到谢伟国坐下，牛青才拘谨的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小牛，我听说岭南在搞革新试点，这个任务倒是挺繁重，说说看。” 来之前韩波已经交代过牛青，如果谢副省长问起来，不必隐瞒，可以实话实说。因为有些事情韩波不便诉苦，但牛青可以毫无顾忌的说出了。 牛青稳了稳心神，说道，“谢副省长，其实不是什么革新试点，是韩副市长搞了一个工业改革方案。我们韩副市长这是接了个大任务，一是解决老旧厂子工人的遗留问题，二是进行产业革新~。” 牛青带着紧张的心情，把目前岭南的状况说了一遍。他跟着韩波跑前跑后，对这里面的问题知道的很详细。牛青还特别指出，凌渡的李乘风主任如今是工作组的秘书长。 谢伟国笑了笑，“我说这臭小子最近怎么没来济州，这个韩波啊，是准备拿这小子当枪使。小牛，你们韩副市长对此事有没有信心？” “信心肯定有，而且郑书记和吕市长都很支持。不过，韩副市长说解决这些困难，得需要钱。” 谢伟国笑着摆了摆手，“回去告诉韩波，省里面也拿不出钱。全省各个地市都有类似的情况，给岭南补了窟窿，其它城市那还不得蜂拥而至。钱的事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至于他送来的这份报告，韩波只是在电话中简略的说了一下，我到认为有可行性。正好严老在省城，等我看完给严老汇报一下再说。” 牛青知道省领导很忙，听话听音，他知道这是该告辞了。牛青站起身，“谢副省长，我这就回去向韩副市长转达您的指示，就不打扰您了。” “小牛，还没吃饭吧，吃了饭再走。” “不了，我还得抓紧赶回去，谢谢领导。” 谢伟国点了点头，让高长河送一送牛青。牛青走后谢伟国来到案前，带上眼镜开始审阅韩波写的这份自述报告。 这报告的重点是关于退休职工的养老与下岗职工的补偿问题，因为牵扯到了有关政策，所以韩波也不敢私自做主，他要听听谢伟国的意见。对于韩波来说，缺钱倒是次要的，这个问题才是关键，如果解决不了，终究是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毕竟牵连到好几家国营企业，这些人都是熬过了艰苦岁月，为城市的建设出过力的人。总不能到了退休的年纪，连基本生活都保障不了，这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谢伟国看罢之后摘下眼镜，韩波的几条建议非常好，也非常有前瞻性，但这个问题不但韩波做不了主，连谢伟国也不敢轻易下结论。因为这是牵扯到退休以及下岗工人的大政策，必须要由上面来把持基本方向。 谢伟国犹豫了一下，拿起电话给严功勋打了过去，“严老，您什么时间有空闲，我想给您汇报一下工作。” “伟国，下午的日程安排的很紧，要不你晚上来吧，预计得十点之后。” “那不耽误您休息吧？” 电话中严功勋爽朗的笑了几声，“工作重要，跟我就不用客气了。” “那好，晚上我去您房间汇报。” 挂断电话，谢伟国想了想，他觉得这件事最好先给周泽川打声招呼。毕竟周泽川即将接任山河省一把手的位置，先得到他的支持再说。 “长河，你问一下周书记的秘书，看看周书记有时间吗。” 高长河答应一声，赶紧联系起来。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高长河说道，“周书记现在有空，四十分钟之后，严老要主持召开省委常委会议，也算是新老班子正式交接。” “好，备车，马上去省委。” 谢伟国赶紧收拾了一下，把韩波手写的报告装进了包里，带着秘书高长河匆匆赶往省委办公大院。 山河省岭南，韩波私下里宴请工人代表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那些有心人的耳朵里。特别是市财政局以及市劳动局，两位局长大人看出韩波这是要动真格的了，谁也不想当出头鸟，赶紧命人三天之内把那些陈年旧账都翻出来。 这些相关的局长主任们也想好了推诿之词，遗留的债务虽说牵连到这些局办，但当年也都是奉命行事。你韩波真要是有本事就把前两任市长都找来，反正他们不承担这个责任。不过既然韩波那边已经有了账本，这些人也不敢再隐瞒，就算核对上了又能如何。 岭南市政府，韩波等待了一天多，也没有收到谢伟国的电话。他没有打过去询问，韩波知道这等重要的大事，不是一局两局就能定下来的。 韩波在办公室里继续审阅着那两箱子资料，关键的地方他都用笔记本重新记录了下来。忙了一会儿韩波端起茶杯，发现茶杯已空。韩波看了一眼会客区，却发现李乘风正侧身靠在沙发上打瞌睡。 韩波气的想找东西扔过去砸醒他，看了看桌面上，哪一样也舍不得扔，只能无奈的喊道，“哎哎~，把我这当宿舍了，这要是其他副市长进来，像什么样子。茶杯都空了，给我续点水。” 李乘风慵懒的站了起来，一边走一边说道，“哪里还有副市长来找你，吕市长去了省里，穆副市长跟郑副市长去了港山县，于副市长跟孙秘书长忙的跟无头苍蝇似的，整个办公大楼里就剩下您一位市领导了。” 李乘风说着拿起茶杯，走到饮水机旁给韩波添上了水。韩波疑惑的问道，“都不在？你怎么知道的？” 李乘风撇了撇嘴，“再怎么说我也是老秘书处出身，连这点事都打听不到，那不是白混了。” 韩波笑看着李乘风，指了指对面，“坐下，有些事你帮我分析分析。” 李乘风一怔，好奇的看着韩波，“我没听错吧，堂堂的岭南小诸葛韩大副市长，居然让我帮着分析？” 韩波气的抓起桌上的烟砸了过去，“诸葛你的头，赶紧给我坐下。” 李乘风捡起烟放到了桌上，笑眯眯的坐在对面看着韩波。对于这种没脸没皮的人，韩波也有些无奈。 “乘风，如果你是那些工人之一，你还有什么想法和诉求？” 李乘风双手托着下巴，漫不经心的说道，“给钱，是我的就得给我，不是我的我也不要。逼急了，大不了一起死。” 韩波眉头一皱，刚要骂几句，但仔细一想，点头说道，“你说的很现实，但就算把钱补偿了，他们今后如何生活？靠那点钱吃老本吗？” 李乘风不屑的说道，“那您就别管了，底层的人迫于压力，自会寻找生路。百姓恨的不是穷和富，而是不公。有钱人可以不在乎几万几十万，但农民百姓却为了一砖一瓦之地一家人拼上性命。普通民众或许没多少文化，但他们要的是个理。” 韩波赞同的点了点头，“是这么个道理，但这却解决不了根本。” 李乘风笑道，“韩副市长，什么年代都有穷有福，这么多年酒厂的工人也没被饿死，说明大多数年轻人已经自谋出路。现在关键的是人家告状无门，一肚子委屈无法发泄，而起就算是明天核对上账目，那些钱您找谁要去？” 李乘风觉得韩波这是在做无用功，哪怕是那些局长主任承认了这一切，又能如何。反正不是他们个人欠账，这都是以前市里面的决定，即便承认也没有钱赔偿。 韩波却否定道，“这一点你说错了，百姓们状告无门，是因为至今没有一个状告的主体。只要双方核对了账目，这就有了被告的主体。说白了，没有主体的时候谁都可以推诿，一旦有了被告主体，即便是市里面，也得拿出解决方案。因为认定主体之后，现任领导就有了承担责任的法律责任，这可是关乎仕途政绩，性质截然不同。” 李乘风愣了一下，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韩副市长，即便有了主题，没钱有啥用。” 韩波眼里的说道，“钱呢？当初三番五次的借钱，加起来接近两千万，钱去了哪里？” 李乘风哭笑道，“那不是给了当时的亏损企业了吗，我看了有些账目，是以前的面粉厂和肉联厂，都倒闭了个屁的，拿命还钱啊。” 韩波没有因为李乘风的粗俗而生气，反而认真的说道，“面粉厂和肉联厂的厂房设备乃至地皮都卖了，钱呢？为何不还账。就算分给了工人，谁同意的，当时的分了多少，谁在监督？乘风，这才是问题的关键。追查下去，哪怕我解决不了问题的根本，但至少能斩断隐藏在体制内的黑手。我不在乎官职的高低，只想认认真真的干点正事~。” 韩波的话音刚落，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韩波知道是公务电话，因为一般私事或者熟悉的人，都会打他的手机。 “喂，我是韩波，哪位？” 韩波问了一句，但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之后，韩波立马吃惊的站了起来，甚至竖起食指给李乘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韩波激动的说道，“严老，没想到是您给我打电话，请问严老有什么指示。” 李乘风诧异的看着韩波，耳朵微微动了动，只听话筒里传来严功勋的声音。 “小韩啊，你的那份报告我看了，很有前瞻性，而且阐述的问题也很犀利。甚至说，针对你提出的解决方案，我也很感兴趣。为此，我连夜把你的报告转发给了京都部分领导，他们也对你的报告很重视。小韩啊，这是个涉及到全国退休职工的大问题，你现在马上来省城一趟，我在济州等你。你要有个思想准备，这一次，或许要去京都，领导们要听取一下你的具体意见。” “好的，我马上启程，谢谢严老的关注。” 挂断电话，韩波激动的脸色都有些微红，来回踱步有些不知所措。李乘风看着韩波激动的样子，调侃道，“哎哎，刚才不是有人说~我不在乎官职~我只想干点事~。咋了这是，大领导一个电话就成这样了？” “滚！别说这些屁话，赶紧替我想想穿什么衣服合适。这一次，我可能要去京都阐述问题。” 李乘风笑道，“哥啊，现在可是七月底，穿个短袖就行，难不成你还想穿羽绒服啊。对了，明天还得召开工作组与职工代表会议呢，你走了咋办，要不我通知一下改个日期。” 韩波一愣，也从惊喜之中渐渐恢复过来。韩波想了想，“绝不能变更会议日期，好不容易让工人代表们有了点信任，这样一变更，万一失去了信任那就麻烦了。” 韩波说着犹豫了一下，目光一亮，“乘风，你现在是工作组秘书长，明天的会议由你来主持。就像刚才说的那样，一步一步来，先认定了这些债务的主次责任单位和责任人。至于其它的，等我回来再说。” 李乘风吓了一跳，愕然的看着韩波，“韩副市长，您开什么玩笑，人家可都是正处级干部，你就不怕我吐出个象牙来，把那帮家伙都吓死？” 韩波微微一笑，“就你了，还别说，这种事或许你出面最合适。闹出什么乱子，背后有我替你挡着，也好有个退路。万一我亲自面对，或许是真没了退路，只能刀剑相见。” “不是，你让我怎么办，谁听我的？” “具体怎么办你自己想办法，这是任务，是命令，不是在跟你商量。我现在没空跟你说细节，还得想着更大的问题。” 韩波说着，收拾东西就要走，李乘风赶紧挡住了他，“韩副市长，这可不是凌渡，还有老葛那样的一根筋支持我。万一我要控制不住，这事可就演砸了。” 韩波目光一厉，“你不是挺有本事吗？你所说的话代表我的意见，权利我下放给你，演砸了，你就别来见我。” 韩波现在哪还顾得上核对账目，下岗和退休工人的事情才是重点，如今能得到严老的肯定，甚至说去京都进行观点阐述，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甚至说，一路上他都得想着那些细节问题，只能把岭南这个烂摊子，暂时扔给了李乘风。 韩波连办公室都扔给了李乘风，一边走一边用手机通知牛青立马备好车，再次返回省城济州。 韩波走后，李乘风背着手，大摇大摆的在副市长办公室里来回走着，甚至坐到了韩波的办公椅上得意的晃了晃。李乘风点了支烟琢磨了一番，直接给马贺伟打了个电话。他知道韩波没有带秘书一同前往，留着马贺伟也算是监管着他。 “小马啊，马上到韩副市长办公室，我有任务安排你。” 李成风说完，翘起双腿搭在了办公桌上。别管明天如何，反正现在整个市政府办公大楼没有一个市级领导，他先感受一下领导的威严再说。 第214章 崭新的局面 岭南市政府，马贺伟敲了敲韩波办公室的门，李乘风在里面回应了一声，马贺伟恭敬的走了进去。 看着李乘风双腿翘在办公桌上，马贺伟还以为自己是走错了。退出来看了看，确实是韩波的办公室。 马贺伟走进去四下看了看，发现办公室只有李乘风一人，吓得赶紧关上了房门。 “风哥，您怎么进来的？韩副市长呢？” 李乘风嘴里叼着烟，半仰在宽大的沙发椅上，得意的说道，“小韩同志已经被我安排去了省里，这两天估计回不来。小马，我现在有任务安排给你。” 马贺伟苦笑道，“风哥，这里可不是开玩笑的地方，让别人看到我可就麻烦了。您能不能~坐起来说话。” 李乘风坐直了身子，没再跟马贺伟开玩笑，“韩副市长确实去了省里，刚刚走。” 马贺伟一愣，“那~，是什么原因去的省城，我好给韩副市长请个假。” 李乘风眼神一瞪，“请假？跟谁请假，如今韩副市长是工作组组长，跟你请假？再说吕市长不在，你备注一下不就完了。” 马贺伟一听，赶紧尴尬的点了点头，“李主任，要不咱们还是~去我办公室说话吧。领导不在，我有责任关闭办公室，不然万一被其他人看到，我可没法解释。” 李乘风不屑的说道，“就在这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听着，明天的会议，通知工作组成员在市政府小会议室里召开。时间不变，谁要是迟到，上报市委常委会处理。” 马贺伟嘴角颤了颤，“风哥，小会议室可是市政府党组会议室，如果动用的话，这需要~孙秘书长或者张副秘书长同意才行。” 李乘风瞟了一眼，“那你就跟他们打个招呼，就说这是韩副市长的意思。对了，要以工作组的名义告知他俩。” 马贺伟苦笑了一下，李乘风是工作组的秘书长，他说的话马贺伟也不敢不听，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李乘风接着问道，“市政府保卫处也归办公厅负责，你以韩副市长的名义通知张远，明天一早安排二十个保卫人员，到工作组找李乘风秘书长报到。” 马贺伟疑惑的看着李乘风，但又一想，有这么多工人代表进入市政府办公大楼，安全上确实应该加强。 李乘风安排完之后，这才站起身，“小马，把办公室锁上吧。对了，把桌子上的鞋印擦干净，这可是副市长的办公室，千万不能随便让人乱进。” 马贺伟都无语了，心说除了你李乘风，其他人给个胆子也不敢啊。不说别的，随便安一个泄露机密的帽子都受不了。 别看李乘风看似松松垮垮，但是针对韩波安排的任务却非常重视。李乘风明白该是他唱白脸的时候了，明天哪怕撒泼打滚也得让那帮老家伙们把责任认下来。就像韩波说的那样，有了责任主体，下一步就能倒查那些钱的真正去向。 李乘风按照预留的联系方式，给岭南酒厂工会主席刘会与支部副书记文泽城分别打了过去。李乘风告知二人由于领导的重视变更了开会地点，并让刘会告诉大家不需要来这么多人，派几个代表即可。而且，明天的会议主要议题，就是当年哪个单位牵头的账目，哪个必须承担下来，不再推诿。 刘会等人也明白这是第一步，只要有人承担就好追责了。特别是李乘风告知韩副市长已经去省里替他们讨要公道，刘会等工人代表们心中更为感激。不过，李乘风让他们暂时不要把消息透露出去，等把账目责任梳理清晰之后，一切等着韩副市长来主持正义。 就在李乘风为明天的会议做着充分准备之时，当天下午，一道重要的人事任免正式向全国公布。整个山河省领导层，几乎是以全新的面貌，呈现在世人面前。 山河省原副书记周泽川，被任命为山河省省委书记，主抓山河省全盘工作。任命林福龙为省委副书记，代理省长。任命原政法委书记赵铭哲，为省委副书记。任命副省长谢伟国，为山河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任命孔建，为山河省委常委，省政法委书记~。 山河省的重大人事调整，不但让全国感到惊讶，更是震动了山河省省内各个城市。包括郑丙乙也没想到，省里面的调整来的如此之快，而且还是一步到位彻底的进入了崭新的局面。 郑丙乙也打算去省里‘汇报’一下工作，但得知吕文多已经提前一步到了济州，郑丙乙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沉住气。这些新任领导，除了省长林福龙和新调来的政法委书记孔建之外，其他人他都很熟悉。只要周泽川与谢伟国稳坐省委省政府，郑丙乙不怕吕文多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李乘风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也高兴的给老岳父打了个电话。恰巧韩波正在谢伟国的办公室，李乘风还专门请示了一下明天的工作。韩波现在哪有心思跟他说这些，正在谢伟国的办公室里，忙着起草着进京的发言稿。韩波只是告诉李乘风，大胆的去干，一切责任他来承担。 “大胆的干？” 李乘风心中暗笑，既然有了韩波这句话他就放心了，哪怕是明天气出几个脑溢血，那也是韩副市长的指示。 第215章 震慑会场 山河省岭南，各单位机关都在谈论着省领导层的巨变。特别是那些头头脑脑，都在分析着下一步的风向。 随着老省长书记的落幕，也预示着他们的体系到了终结的年份。除非已经踏入厅级干部行列，否则没人再去关注这些基层的人员。这就像是押宝一样，老领导如果还能再进一步，他们也能跟着水涨船高，反之亦然。 正在港山县协同郑獬推进农业规划的穆燕，得到消息之后立即返回了岭南。按照以前的预期，应该先是省长林福龙到位，等年底大选之前老书记才会退下来。如今提前了三四个月，省委省政府的变动，也将影响到各个地市的政策变化。甚至说，有些地市级干部还会做出微调整。毕竟林福龙来了，不可能不安插几个自己人。 穆燕在路上就给周长海打了电话，约他晚上一起坐一坐。因为现在岭南这边还有两个副市长的空缺，穆燕觉得林福龙下一步肯定会把自己嫡系安排进来。为了对应这一切，她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张远看了看手机，向穆燕汇报道，“穆副市长，明天韩副市长要占用小会议室，您要不要参加一下？” 坐在后座上的穆燕抱着双臂，想了想说道，“明天的工作组会议火药味会很浓，我就不去给韩波捧场了。吕文多这个老狐狸说是去省里面汇报工作，原来是去跟新领导见面。姜还是老的辣，郑丙乙慢了一步啊。” 张远说道，“穆副市长，吕市长不会是想~挂靠新省长这条线吧？” 穆燕不屑的冷哼一声，“吕文多是赵铭哲的人，他去省里可不是为了林福龙，而是奔着严老去的。自从陆宗旭垮台之后，严老的声威日益见长，恐怕年底就会~。” 张远心中感慨，也赞叹某些人的运气和眼光。就像刘鑫源一样，因为接了陆宗旭的橄榄枝，差点没身陷囹圄。反观谢伟国，跟对了恩师，仕途之道一路扶摇直上。张远觉得韩波也是选择了正确的方向，或许用不了几年，他就会把穆燕甩在了身后。 跟随穆燕越久，张远越是发现穆燕的工作能力确实欠缺。她的精力都放在了社交和手段之上，在副市长这个级别还能蒙混过关，但再往上走，没有真本事只能充当一个花瓶。因为到了那个层面，穆燕这种小伎俩已经拿不到台面上了。 当晚，谢可卿也是非常高兴，非要让李乘风明天陪她一起回省城。自从买了车之后，来回也比较方便。但李乘风还有重任在身，哪有时间去给老丈人道喜。 “可卿，我可是真没有时间。韩副市长就在省城，他把工作组的那摊子事甩给了我，明天我还得替他主持工作组会议。” 谢可卿一听，吃惊的看着李乘风，“你主持？人家哪一个不是县局级领导，你说话有人听吗？” 李乘风耸了耸肩，“那没办法，韩副市长把责任甩给了我，不但要主持会议，还必须要把任务完成。” 谢可卿担心的说道，“风，今天我们赵局长还跟我说起这事呢。他现在已经退休，成了活动中心的常客，让我告诫你千万别参与进去。他还说韩波这一次，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而已。岭南遗留下来的那些问题很复杂，根本不可能解决。” 李乘风好奇的问道，“怎么，赵局长也觉得韩副市长要栽大跟头？” “正相反，赵局长对韩波评价很高。他说韩波这一招玩的非常精明，不管能不能成功，韩波都会赢得岭南民众的支持。其次，就是韩波也很狡猾，他故意把所有牵连方都拉进了工作组，把那些人跟他捆绑到了一起。赵局长说，不管成功与否，韩波都不会有任何损失。而且经此一战，他还能彻底的在市政府站稳脚跟。” 李乘风一愣，仔细想想，还真像赵局长说的那样。怪不得韩波要让他逼着那些人认下这些责任，虽然都是前任领导留下来的祸根，但只要承认了事实，当下的局长主任们就成了责任方。万一工业规划改革不成功，这些副组长们都是责任人，省里市里要是处理韩波，那就得连同这些责任人一同处置。 “好一招妙棋啊，我说为何把这些废物都弄了进来，原来韩副市长这是给自己留了条退路。在体制内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工作组的成立，就是为了调查副组长的，弄了半天奥妙在这里。” “风，这也不是什么好事，赵局长说虽然韩波得到了名声，但也彻底得罪了老岭南帮。所以赵局长好心让我提醒你，跟着看看就行，别太当真。” 李乘风笑了笑，心说不但要当真，还必须得让那帮家伙低头。否则韩波这招妙棋，就失去了它的意义。 李乘风应付了几句，开始替可卿收拾行李。明天是周四，回去之后怎么也得周一回来。李乘风这么长时间没去看望谢伟国和程芳，总得让可卿尽尽孝心。 次日一早，李乘风早早的来到了市政府大门口。今天开会的人员不少，不止是工作组成员以及工人代表，还有高新区办公室副主任带领的六位财务核算人员。除此之外，凌渡维稳办黄明志也开车带来了四名县维稳大队队员。按照李乘风的话说，这叫不打无把握之仗，关键时刻还是自己人好使。 黄明志率先开车来到了市政府，哥几个身穿一水的黑色西装，下车之后站成一排，纷纷向李乘风鞠躬行礼。 “李主任好！” 李乘风挠了挠头，“我说小黄，这大夏天的你们不嫌热啊？赶紧都脱了，穿衬衣就行。” 黄明志嘿嘿笑了两声，赶紧让人把西装都脱了放在车上。市政府门口的保卫看到这一幕，要不是李乘风在场，他们还以为是有闹事的呢。 黄明志走过来说道，“李主任，我都跟他们说好了，只要您一个眼神，我们就按照您的吩咐行事。” 李乘风满意的点了点头，别看张远已经安排了保卫科防止出现意外，但李乘风知道那些人不会听他的招呼。真要是有什么事，还是黄明志这几个敢往上冲。 “小黄，王主任那边，现在什么进度了？”李乘风问道。 黄明志低声说道，“李主任，王主任那边的事情，昨天下午已经有了结论，王主任清清白白。对了，王主任说今天他也来市里，去市纪委和市检察院，对于自己的名誉问题进行追责。” 李乘风看了看时间尚早，给黄明志说道，“上午开会的时候，你给王主任打个电话。中午我这边可能晚一点，让他等一等，大家一起吃个饭。” 黄明志高兴的答应一声，能给两位主任办事，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幸运，王成海肖卫东想来还没这个机会呢。更何况这里是市政府，回去之后黄明志能吹嘘大半年。 紧接着，工人代表们也都纷纷赶到。工会主任刘会与文泽城没有招呼其他人，只是喊上退休老工人王振平以及翻砂车间主任高建峰，他们四个作为代表。 李乘风上前握了握手，跟众人简单交待几句。李乘风没有隐瞒，直言今天上午，恐怕将有一场锋利的唇枪舌战。李乘风让大家配合他，先把这些事实和责任分清楚再说。至于其它，一切都等韩书记回来再做决定。 刘会等人一听李乘风能够为了他们冒这么大风险，既是吃惊又是敬佩。刘会说道，“李秘书长，您放心，我们一切都听您的。咱们有理有据，讲事实摆道理，不怕他们赖账。” 众人正说着，上班人人员陆续的到来。保卫科看到门口聚集了这么多陌生的面孔，副科长也走出来查看一下情况。 看到李乘风站在众人中间，那名副科长赶紧走过去询问了几句。得知这些人都是来‘开会’的，保卫科副科长也不敢多说什么，他知道顶头上司张远都对李乘风客客气气，自己也别招惹这个刺头。 马贺伟一到，李乘风伸手把他招呼了过来，“怎么这么晚才来，赶紧的，打开会议室房门，让大家先去里面凉快凉快。” 马贺伟四下看了看，发现人员不是很多，这才松了口气。真要是那二三十口子都过来，小会议室里根本坐不下。 众人都跟随李乘风马贺伟进入了市政府办公大楼，他们刚进去不久，高新区办公室副主任程毅也带着财务人员赶到。 市政府小会议室里，李乘风看到己方人员基本到齐，简单开了个说明会，告知众人今天要做的事情。说完之后，把另外一侧让给了那些还未到场的局长主任们。 李乘风看了看时间，“小马，通知的是几点到会？” “李主任，是八点五十，九点正式开会。” 李乘风点了点头，距离开会还有点时间，李乘风吩咐道，“马秘书，去给大家整点矿泉水饮料，最好是冰镇的。记在工作组的账上，回头一同结算。” 马贺伟心说那不是有饮水机吗，干嘛还非得去买矿泉水饮料。不过李乘风既然吩咐了，马贺伟只能照办。 李乘风跟众人闲聊着，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李乘风给黄明志示意了一眼，主动来到了会议室门口。 马贺伟安排完饮料之后就站在门口等着迎接，看到李乘风也走过来，诧异的说道，“李主任，今天您可是主角，怎么你也来迎接？” 李乘风微笑的看了看马贺伟，“不懂了吧，这叫先礼后兵。小马，心里是不是在埋怨我？其实这都是为了工作，你眼里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我。” 两人正说着，就看到一轻局局长马明增与劳动局局长袁旭走了过来。李乘风赶紧面带笑容迎了上去，微微躬身说道“马局长，袁局长，我代表韩副市长恭迎您二位。里面请，还是里面凉快。” 两个人面带微笑看着李乘风，前两次会议李乘风表现得还算得体，不像是传闻那样没大没小。二人进去之后，审计局牛局长与财政局蔡局长等人也陆续到来。李乘风恭敬的打着招呼，把众人请了进去。会议是以韩波的名义召集，别看这些局长平时牛气冲天，却也不敢迟到。 眼看着差不多了，保卫科的安保人员也在走廊里守护起来。李乘风跟门旁的黄明志耳语了几句，转身走进了会议室。 李乘风站在长条桌案的最前端，给黄明志示意了一下，黄明志立马关闭了会议室房门，几名凌渡维稳大队的成员威武的站在两侧。这帮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穿上了西装，人五人六的挺着脖子。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马贺伟赶紧往旁边挪了挪，仿佛是要跟黄明志等人划清界限。 会议室里右侧工人代表这一方安静下来，左侧领导们看到韩波未到，依然是交头接耳畅所欲言，他们聊着省里面的变动，根本没把李乘风放在眼里。 李乘风咳嗽了一声，敲了敲桌面，“哎哎，开会了，保持安静。” 李乘风的话，顿时引起了领导们的不满，市政府协调办主任房子山疑惑的问道，“开会？韩副市长不是还没到吗，开什么会？” 李乘风严肃的看着众人，一改刚才迎接之时店小二的媚态形象，“同志们，今天的这个会议由我主持，韩副市长不参加今天的会议~。” 李乘风话音一落，顿时引起一阵哄笑，袁旭说道，“小李，你来主持，主持什么？主持凌渡维稳会议吗？” 蔡伟马明增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他们觉得李乘风这是在开玩笑，甚至是在逗大家开心。 李乘风目光一肃，“我是受韩副市长的委托，主持召开岭南酒厂遗留账目核对问题会议。谁要是不服气，就他妈站出来，这是公然与组织对抗！” 李乘风带着粗口的语言顿时震慑住了众人，审计局局长牛志伟左右看了看，心说你们可别小看了这小子，他可是把我老牛关押过。现如今谢伟国已经是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人家上面有人。 看到会议室安静下来，李乘风再次说道，“同志们，岭南酒厂好好的一个国营企业，如今变成了这样，这里面的原因很复杂。但是，其中主要一条原因，就是人家好的时候多方借账，等人家需要钱的时候，却没人承认了。欠账还钱天经地义，今天咱先不问别的，首先就是明确账目是怎么造成的，谁的责任。” 李乘风说着，目光看向了马贺伟，“马秘书，把上次核对的账目记录先给这些财务人员分发下去，咱们就从第一笔借贷开始。” 马贺伟早已把装账目的箱子搬了过来，闻听赶紧分发了下去。来的这几位都是上次负责核对账目的会计，他们非常清楚是哪一个账本。 李乘风看了高新区办公室主任程毅一眼，程毅可不敢发表意见，赶紧示意身边的几个财务人员，那意思该他们说话了。 其中一个女孩站起身，怯懦的说道，“某年某月某日，岭南酒厂有一笔借贷，是一轻局负责联系和担保，借贷二百万给原市糕点厂，这笔债务至今未还~。其次，由市财政局负责担保和联系，借贷给原市面粉厂三百万资金，至今未还~。” 等那女孩说完之后，李乘风看向了右侧领导席上的众人，“诸位领导，都听明白没有？咱们是工作组，你们诸位领导都是副组长，理应帮助企业解决问题。那什么，马局长蔡局长，该是谁的责任就的明确，签个字吧。” “等等！”马明增一脸怒气的站了起来，“李乘风，什么意思，是你欠钱还是我欠了钱。” 李乘风笑道，“当然是你啊，你是一轻局局长，又是酒厂的主管局，你们负责联系和担保，这笔账你不承担谁承担。” 马明增眼睛一瞪，“谁说我们担保了，有证据吗？” 老工人王振平顿时站了出来，“当然有证据，这是老局长张泽伟在我们全体大会上说过的话，而且上面还有他的亲笔签字。” 马明增不屑的一撇嘴，“那你们就去找张泽伟啊，去年他就死了。上面的签字也只能代表他个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再说这笔钱是借给糕点厂的，糕点厂都倒闭三年多了，我们找谁去。” 厂工会主席刘会怒道，“马局长，您可是我们现在的主管局长，您怎么能说这种话？当年马局长的签字，前缀可是一轻局党委。没有你们当时的压制，我们吃饱了撑得把钱借给他们？” 马明增一拍桌案，怒道，“刘会！这里还轮不到你来大呼小叫，知道自己的身份吗。这件事要查，那就把当年的经办人都找来，反正我马明增不认可。” 财政局局长蔡伟也阴阳怪气的说道，“老马，不必激动，今天韩副市长不在，跟他们说没用。” 马明增鼻子里哼了一声，拿起自己的包，“简直就是胡闹，白在这里瞎耽误时间。” 马明增说完起身就走，李乘风不紧不慢的一招手，“来人，把会议室房门锁上。今天不管是牛啊马啊，不把事情弄清楚了，谁也别想走。” 李乘风话音一落，那几个身穿西装的凌渡维稳大队成员，迅速从后腰拿出u型锁，咔咔的就把会议室房门锁了起来。李乘风之所以要用小会议室，就因为这里只有一道房门，大会议室则是左右两侧大门，不方便上锁。 房子山袁旭等领导们纷纷吃惊的瞪大了眼睛，马明增更是震惊的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唯有审计局局长牛志伟苦笑着摇了摇头，“又来了~！” “李乘风，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这是犯罪，信不信我这就打电话？”马明增指着李乘风气的浑身直颤。 李乘风不屑的说道，“给谁打电话，110还是120，市长书记的电话你们有，要不要我把周泽川书记和谢伟国副省长的电话也给你？” 说着，李乘风目光严肃的看向众人，“大家听着，我现在不指某个人，只是对事不对人。今天谁要是不把责任分清楚，谁也别想走出这个房间。就算死在这，明天我把花圈送上门，还得手书四个大字~遗臭万年！你们要是觉得哪位领导能把你们领出去，那就试试看。” 李乘风是彻底豁出去了，既然得罪就不怕事。反正韩波说了，一切责任他来承担。再者说，真要是因此把他撤职，他李乘风就敢带着工人们上访去~！ 第216章 谁来也不好使 李乘风的话不仅让那些领导震惊，更是让另一侧的工人代表以及那几个基层核算会计无比的震撼。 在他们的记忆中，领导们开会都是庄重而肃穆，甚至连个响屁都不敢放。哪像现在，吹胡子瞪眼拍桌子锁门，要不是还坐在市政府会议室里，他们还以为这是社会大佬准备火拼呢。 马贺伟早已吓傻了，他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要不是还靠着墙，他都能出溜下去。 会议室里一边安静如冰，一边嘈杂的如同沸水，财政局长蔡伟更是指责道，“李乘风，你这是在犯罪，我身体不好有三高，要是倒在这里，你要负全部责任。” 李乘风撒泼的说道，“少来这套，我也是老中医，童子尿治疗三高。咱这里虽然没有童子尿，但老如孩童。” 李乘风说着，看向了退休老工人王振平，“王振平老爷子，水喝的多不多，不多的话您可得多喝点，等着您的尿治病呢。” 这些老工人们平时开玩笑都习惯了，也不管俗不俗，“李秘书长，您放心，一直憋着呢。谁敢倒下，我老头子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泡，保管药到病除。” 蔡伟气的嘴角直抽搐，赶紧拿出速效救心丸吃了两粒。早就听说过这位李乘风行事出格，没想到居然混蛋到如此地步。 协调办主任房子山眼看着要出事，赶紧拿出手机，悄悄给秘书长孙大为发了个消息。房子山把这里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后缀三个‘急’字，那意思让孙秘书长赶紧过来。这里毕竟是市政府，还不是李乘风撒野的地方。 纷乱之中，市政府秘书长孙大为来到了门外，咣咣拍了几下会议室房门。 “开门，听到没有，我是市政府秘书长孙大为，这是命令！” 马贺伟下意识的站了起来，赶紧说道，“快，把门打开~，是孙秘书长。” 黄明志瞟了他一眼，没有行动，身后那几个凌渡维稳大队的队员们，更是目光直视，仿佛没听到的样子。 马贺伟无奈的看向了李乘风，那表情都快哭了，“李主任，外面真的是~孙秘书长。” 袁旭蔡伟等人也纷纷安静下来，心说看你还敢不敢嚣张。孙大为虽然不如韩波的职务高，但他可是市政府办公厅秘书长，安全保障是他的职责。 在众人鄙视的目光中，李乘风迈步走了过去，站在门内，李乘风高声说道。 “孙秘书长，我是岭南工业规划改革领导小组秘书长李乘风。现在工作组正在召开重要会议，请问，有什么事吗？” 会议室之外，孙大为气的直翻白眼，心说你算个啥，居然在我面前也称起了秘书长。不过孙大为还真不敢得罪李乘风，人家老丈人可是刚成为常务副省长。 “乘风，别胡闹啊，这些局长都是老同志，韩副市长不在，你可要关心好他们的身体。” 李乘风笑道，“孙秘书长放心，治疗三高的良药都准备好了，出了任何事情我来负责。” 马明增一听，生怕孙大为不知道李乘风胡闹到什么程度，赶紧嗷嗷叫的喊了起来。 孙大为在房门外也是听的眉头紧缩，赶紧怒斥道，“乘风，我现在命令你，赶紧打开会议室大门，你负不起这个责任。” 李乘风不紧不慢的说道，“那好啊，把账本都拿来，让孙秘书长在上面签个字。从明天起，这些账目可就由您孙秘书长来负责了。” “你~简直是胡闹！” “你要是负不起这个责任，那就找能负责的过来打开大门。不管是郑书记还是吕市长，谁来谁签字！孙秘书长，这是工作组组长韩波同志，给市委常委会议下的保证，我这个当下属的也不敢违抗。抱歉了。” 李乘风直接把话说死，不管你多大的官，反正今天谁想打开房门谁就签字。既然都想看韩波的笑话，那就最好别参与，否则，老子带着工人们赖上你。 孙大为也很无奈，毕竟这不是私人会议，而是正式的工作组申报过的会议。以他的级别，还不足以干涉工作组的内部事情。 孙大为无奈之下，赶紧去找了穆燕。当穆燕得知这一情况，根本就是乐的看笑话。别说是不过来，即便过来她都想替李乘风鼓鼓掌。穆燕巴不得自己也能有个李乘风这样的手下，关键时刻谁也不怕。更何况，李乘风这是站在工人阶级的大义之上，穆燕才不会傻的去和稀泥。 外面平静了下来，会议室里的领导们，这才觉得李乘风不是在胡闹。韩波今天没有出现，或许是故意没来，让李乘风这个泼皮来演这一出大戏。 牛志伟目光深邃的看了看众人，他是吴海涛的体系，如今吴海涛调走，牛志伟也准备另投他人。别看韩波比他年轻，但人家仕途光明，既然有了机会，牛志伟也想借此机会卖一个人情。 牛志伟站了起来，“同志们，其实李乘风的话，话糙理不糙。咱们当领导干部的，虽说是为官一任做好一任是事情，但既然是前任或者大前任遗留下来的问题，总得解决，总得给人家一个说法。乘风同志，我代表审计局，对于我们当年所牵连的担保和交涉，一律承认。现在，我来签字！” 牛志伟心说不就是承担责任吗，这有什么，又不是自己承担，而是代表着审计局。反正追究下去，那些企业都破产了个屁的，找谁要钱去。 李乘风感激的看着牛志伟，“牛局长，我代表工人兄弟们，向您深表谢意。同志们，看到没有，这才是有担当有作为的党员干部，牛局长这是深明大义，他是在为百姓着想。鼓掌！” 会议室里虽然掌声稀稀拉拉，但牛志伟的举动，顿时犹如平静的湖面投入一块巨石，引起了巨大的浪花。 有了第一就有第二，不少人也看了出来，连孙大为都退避三舍了，今天看样子是请谁都请不来了。如果不签署了这个字，李乘风那个泼皮还真敢闹下去。关键是谁也不想等到最后，到时候真的被李乘风这个泼皮缠上，谁的背景能跟他斗。更何况工人代表们都看着呢，最终解决不了，没准工人们敢去家里堵门。 黄明志命人打开了会议室房门，谁签完谁就可以离开。想往外闯门都没有，四个大汉虎视眈眈，外面的保安没有领导发话也不敢过问。不知不觉间，马明增也在众人的怒视之下，无奈的签上自己的大名。 “李乘风你等着，这件事没完，我要向监察部门投诉你，必须要给我们道歉~！” 马明增色厉内荏的叫嚣着，一边走一边怒视着李乘风。 李乘风则是不在意的笑道，“马局长，中午吃完饭再走吧，我有食堂的饭卡~！” 马明增捂着心口，气的大肠头恨不能都打结，活了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李乘风长长的出了口气，对着工人代表以及高新区的几位会计，李乘风抱了抱歉，“诸位，辛苦了。” 酒厂工会主席刘会感动的看着李乘风，“李秘书长，如果党员干部都像您一样，何愁天下不兴。” “拉倒吧，都像我这样，书记市长能疯了。马秘书，把材料收拾好，现在明确了责任，下一步就好追责了。中午就让马秘书陪着大家，在食堂里简单吃点，我还有事，就不陪同大家了。” 众人一听，赶紧纷纷推辞，谁也不留在这里吃饭。这么多年来，他们总算是看的了希望，看到了光明。他们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其他等待的工人兄弟，终于有正义的领导，站出来为他们主持公道了。 送走了众人，李乘风看了看时间，赶紧让黄明志给王立峰打电话。双方约定了地点，李乘风挤在黄明志的车里，一溜烟的开出了市政府大院。 仅仅一下午的时间，李乘风的大名就在岭南疯传。不但是岭南酒厂的工人们知道了他的壮举，包括第二毛纺厂，造纸厂等等，李乘风一时间被称为了岭南的包公。 但是，在体制内李乘风的大名却截然相反。他是泼皮无赖，他是体制内的毒瘤，他更是岭南的干部的耻辱。马明增等人，已经准备联名向纪律监察部门投诉，必须要让这个干部之耻，公开向他们做出正式的道歉！ 第217章 提前一步 岭南一家很普通的酒店之中，李乘风与凌渡众人开心的喝着小酒。黄明志更是激动的向王立峰吹嘘着李主任在会议上的霸气举动，听的王立峰直撇嘴。 “小黄，拍马屁不是这样拍的，你以为是凌渡呢，这里是岭南。” 不用黄明志反驳，一众维稳大队的都站了起来，恨不能对着祖坟的方位发誓，黄明志所言句句属实。 李乘风赶紧让众人都坐下，“吃饭吃饭，聊这些干嘛。小黄，你下午还得开车回去，就别喝酒了，安全第一。” 黄明志赶紧说道，“李主任，我们哥几个坐车回去，车辆留给您。您在市里面没车也不方便，油我都加满了。” 王立峰一听，“你小子喧宾夺主啊，我这个当主任的还没开口，你倒是做主了。” 李乘风笑道，“还别说，我现在确实需要用车。小黄，你们几个就辛苦辛苦。” 王立峰看了看李乘风，也跟着说道，“我的车还能坐仨人，实在不行你们在后座上挤一挤。反正小黄瘦，让这几个抱着他就行。” 王立峰也带了一辆车过来，开车的是办公室的小张。看到李乘风真需要车，王立峰只能让众人挤在他的车里一车捎回去。好在路途不长，半个多小时就到。 李乘风看着王立峰问道，“怎么样，市里面决定怎么处理？” 王立峰哼了一声，“张鹏书记也只是虚伪的应付一下，反正我现在是清白之身，就看他们怎么针对彭金超了。” 李乘风想了想，“原本我是想借着彭金超这事，引申到上层的某些人。现在看来，彭金超还不够这个份量。老王啊，也别太让张鹏书记为难，适可而止就行了。” 王立峰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彭金超必须公开在县委常委会上给我道歉。这家伙的名声已经臭了，就算我不反击，县委县政府也没人搭理他。乘风，韩书记这边的情况如何？另外，你到底还回不回凌渡。” “废话，我不回凌渡能去哪？别把我办公室收了，不然我跟你没完。” 黄明志等人互相看了看，心说这倒是实话。就凭李主任今天的表现，哪个单位还敢接收他。 众人简单吃了顿饭，由于李乘风下午还要忙工作，也没怎么喝酒。送走了王立峰，看到黄明志等人硬塞进了一辆车中，李乘风也有点过意不去。 当日下午，李乘风给韩波打电话做了汇报。此时韩波正在进京的路上，李乘风也没多说什么。不过当韩波得知所有的账目已经落实完毕，心中即是惊喜又有些不敢相信。 “乘风，他们都认可了？”电话中，韩波有些疑惑的问道。 李乘风笑道，“韩副市长，这些领导都是党多年培养的干部，一听说是为民办事，激动的血压都高了。前后不到两个小时，全部解决完毕，不愧是老同志啊，觉悟非常高。” 电话中，韩波笑骂道，“本来还想夸你几句，但一听这话，你小子指不定又给我捅了多大的马蜂窝。算了，终归结局是好的，下一步的事等我回去再说。” 给韩波打完电话，李乘风也没闲着，别看韩波没有继续给他安排任务，但李乘风已经不是初入职场的菜鸟，他很清楚下一步韩波需要解决什么问题。 李乘风开车直奔永辉，到了永辉陈晓刀去了电厂生活园，李乘风让人把大头喊过来，有些事情要问他。大头这两天表现的很低调，一听李乘风找他，还以为是上次那件事，吓得有些不敢见面。 大头硬着头皮来到办公室，看着李乘风威严的坐在沙发上，大头怯懦的打了声招呼，“嘿嘿，风哥，~您找我？” 李乘风上下打量着大头，“你小子怎么跟做贼似的，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坏事？”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自从您上回骂了我之后，这两天我哪也没去，天天躲在房间里看书。风哥，不是跟您吹，我是发自灵魂的忏悔罪过。” “你小子连字都认不全，还看书？我问你，以前老面粉厂和肉联厂的人，你有熟悉的吗？” 大头一愣，想了想，说道，“齐老六就是老面粉厂的，那小子挺倒霉，替老换幼顶替他老子上了班，不到半年厂子就倒闭了。后来一直跟我混，就在咱们永辉。” 李乘风点了点头，“在金辉的时候我就记得有个家伙是老面粉厂的，把齐老六喊来，我有点事问他。” 大头一听不是找他的麻烦，立马来了精神。片刻之后，大头薅着脖领子就把齐老六拽了进来。 “给我蹲下，到底犯了什么事，老老实实交代，敢说句瞎话我呼死你。” 齐老六莫名其妙的看着李乘风，这蹲下的动作他倒是熟悉，进局子里都这样。 “风哥，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李乘风瞪了大头一眼，“老六，来来，这边坐，大头这小子跟你开玩笑呢。” 李乘风起身把齐老六拉到了沙发上，主动的递了支烟，“大头，你也坐吧，没别的事，我就是随便问问。” “嗨，我还以为是老六惹着您呢。风哥，给我也来一支。” 大头大咧咧的坐在了旁边，毫无形象的脱了鞋，恨不能盘腿坐在沙发上。 李乘风问道，“老六，你们面粉厂以前的事，你知道多少？” 齐老六一愣，“风哥，我们家两代人都在面粉厂，那里面的事我门清。” “这就好，那我问你，你们厂倒闭之后，厂房设备怎么处理的？工人们怎么安排的？” 齐老六一撇嘴，“都卖给了我们厂长的小舅子了，工人们每人发了几千块钱自谋出路。这就不错了，有的厂一分钱没给呢。” 李乘风心中一动，听出这里面有点问题，“我记得你们厂在六年前，向岭南酒厂借贷了三百万，怎么当年就倒闭了？那些厂房设备卖了多少？” 齐老六把烟掐灭在烟缸里，气愤的说道，“借来的钱我们一分没见着，本来说是购买设备更新换代。结果那狗日的厂长说是厂子资不抵债，不如分一分大家各奔东西。那厂房设备说是卖，根本就是送。” 李乘风眉头一皱，“你们当时的厂长书记叫什么？” “厂长书记都是一个人，叫覃冉辉，他小舅子就是大名鼎鼎的胡迪成。” 坐在旁边的大头一听，也坐直了身子，“胡迪成我知道，他做房地产开发比较早，在岭南也算是头号的人物。这一次咱们七家营项目，胡迪成还想争一争呢，不过那家伙还算是给刀哥面子，最终退出了。” 李乘风摸了摸口袋，“大头，去桌上找个笔，给我拿几张信纸，我把这些事记下来。老六，你说的这些可都得是事实，或许以后还得让你出面做个证。怎么样，敢不敢做个证人？” 齐老六犹豫了一下，“风哥，跟谁作证？” “有关部门吧，因为我现在正在调查这些事情，所以你说的话必须真实。” 齐老六一挺脖子，“只要是您风哥的事，他就是假的我也去作证。” “干嘛假的，实话实说，我得给韩副市长汇报呢。” 李乘风说着，看了看大头，发现大头把信纸铺开，撅着屁股等着记录，“大头，还是我来吧，你那个字跟狗爬似的，写出来我也未必能认识。” “风哥，看不起谁呢，我现在可是出口成章，咱现在也是文化人。再说了，局子里问话的都是领导，哪有领导亲自做记录的。” 李乘风笑道，“行吧，也算是你刘大头为人民做了点贡献。老六，咱们从头开始，我问什么你就如实回答就行。” 李乘风按照正式记录的模式，开始问话。 “老六，你们当时的厂长叫什么？” “覃冉辉。” “他小舅子叫什么？” “胡迪成。” “你作为当时厂里的职工，请如实回答，当时的厂房设备，以及你们每人分了多少安家费~？” 李乘风这边问，齐老六也严谨的如实回答。大头一个劲的抬头看李乘风，李乘风还以为是他问的太多，大头记录不下来。 “大头，不用急，慢慢写。” “不是，哪个~冉怎么写？灰我知道，锅底灰的灰~。” “你他妈赶紧拿来，瞎耽误事。” 李乘风气的走过去抓过信纸，说了半天，大头这小子只是写了个覃字还写成‘谈’。 李乘风快速的把对话记录写了下来，想了想，又问了些事情记录在上面。看完之后递给了齐老六，“老六，看看有什么问题吗，没有问题就在下面签个字。” 大头插言道，“风哥，这件事一旦捅出去，胡迪成那小子即便不敢来这里找老六的麻烦也得找刀哥。当然，刀哥肯定不怕他，但大家都在道上混，咱们是不是得给个面子？” 李乘风犀利的目光看了大头一眼，“你以为我在跟你讲江湖义气呢？这是侵占国有资产，是压榨了老面粉厂工人的血汗钱。” 齐老六也站起身，“风哥，您说的对，其实我们老厂工人早就不满了，只是迫于覃冉辉家族势力大，没人敢站出来。只要您能跟我们主持正义，回头我就让我家老爷子召集众人。风哥，这里面的事多着呢，前两年刘二狗去告状，回头就被人打断了腿，这些事我都知道。” 李乘风没想到一个倒闭的厂子造就了一方富豪，这里面居然还牵连到这么多事情。李乘风不是以前那种血气方刚，没有承诺什么，他也不敢保证韩波敢不敢深挖这里面的黑暗。 “你们听着，这件事市里面没有对外宣布之前，谁也别说出去。就算韩副市长要主持正义，总得要拿出真凭实据。这件事我会暗中调查，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大头赶紧点着头，“对对，老六，好好学着点，这就叫三十六计，敌不动我不动，敌要动我就先来个封眼锤，总之，不能打草惊蛇。” 李乘风挠着头，苦笑着摆了摆手，“好好，你大头哥厉害，赶紧回屋学文化去吧。老六，该干嘛干嘛，目前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风哥，我明白。” 大头兴奋的比划着，嘴里还跟齐老六讲解着他所谓的三十六计。李乘风忽然想起了一事，“大头，这两天老高给你打电话了吗？” “打了，高哥说那件事摆平了，可以让兄弟们回来。我觉得兄弟们难得出去一趟，让他们多玩几天。”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大头，想了想，还是别问他了，这家伙脑子不好使，还是直接问高展吧。李乘风提前为韩波整理出一份重要的材料，而且有了齐老六一家当事人，确实省了很多的麻烦。 当晚，李乘风再次召集了众兄弟。这一次高展第一个来到了永辉，李乘风正在跟陈晓刀一起训练，练功房也改变了模样，开辟出一块对练区域。 陈晓刀身穿短裤双手戴着拳靶，李乘风左右晃动不停的击打着。陈晓刀一边指点时不时还反击一下，两个人有来有往看的高展和大头等人不断地叫好。 陈晓刀的身躯不像是健美运动员那样，却非常厚实，属于实战型身材。前胸与后背的伤痕累累，预示着当年的辉煌。陈晓刀唯一感到欣慰的，就是脸上没有留下什么疤痕。不像是李乘风那样，身上没什么，脸上倒是很霸道。 训练完毕，周岩也来到了永辉。陈晓刀一边解下手靶一边高兴的看着李乘风。 “你小子现在有点模样了，怎么样，要不要哪天我带你去实战一下。” 李乘风瞥了一眼，“怎么，岭南还有地下拳坛？” 陈晓刀笑道，“岭南没有，沙威市有一个。真要是想试一试自己的斤两，那就参加一次。放心，不是生死局，最多就是躺半个月。” “那我跟你打一场不就完了，干嘛非要参加那种对抗。” “没用，彼此都下不去狠手。” 陈晓刀说着，拍了拍李乘风结实的背部，他真觉得李乘风这家伙简直就是为打生死拳而生的。这才锻炼了多长时间，简直是进步神速。 冲洗完之后，哥几个再一次坐在了陈晓刀的办公室里。旁边的饭店送来了食盒，茶几上摆了满满一桌子。与上次相比，每个人的脸上都很轻松。 陈晓刀率先介绍了七家营电厂生活园的进展，一周之后就可以全面开工。而且工程队是市设计院下属的一个施工队，施工资质和以往的测评都非常过关。 李乘风看向高展，“老高，我听大头说，市局那边你办完了？” 高展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楚局长撤销了专案组，而且~我们科长和副主任也答应不再追究。” 李乘风眉头一皱，“你亲自去说和的？” 高展摇了摇头，“是陈院长一手经办的。” 李乘风心中有些吃惊，周岩好奇的问道，“高哥，花了多少钱？” 高展犹豫了一下，“六十万，也算是~交下了两个朋友。” 李乘风感慨道，“六十万，放在一年前我想都不敢想。算了，这件事就让他过去吧，等于是积累了一次经验。老高，永辉这边我跟周岩都没怎么伸手，你也算是劳苦功高，这笔钱~就走永辉的账吧。” “不不，说好了这是我个人的事，钱我自己出。” 周岩笑道，“老高，听风哥的吧，不是钱的问题。你年龄也不小了，风哥是不想看着你下半辈子身陷囹圄。” 高展感激的看着众人，拱了拱手，“那就~谢谢诸位了。” 周岩接着说道，“我也告诉大家一个消息，下一步，我这个市委一秘要被撤下来了。” 众人一怔，高展急忙问道，“为什么下来，不是刚接手吗？” 周岩苦笑道，“我大伯如今是省内一把手，总得避避嫌。下一步，我要去市委督查室了。” 高展眼神一亮，市委督查室虽说是正科级单位，但以前一直是市委副秘书长兼职，等于是副县挂职督查室一把手。周长海去了统战部之后，是副秘书长孙建文兼职。 “周岩，去了之后，是副主任吗？” 高展知道周岩目前还是副科，他的工作年限可无法与李乘风相比。况且李乘风的正科级，提拔的令人莫名其妙，李乘风自己不说，都觉得是他老丈人强压的提拔了一级。 周岩有些腼腆的说道，“是~暂代主任一职。” 李乘风笑了笑，“应该是用不了多久，这个正科级就要下来，周岩兄弟，恭喜了。以后替我好好的敲打敲打唐国勇，我在后勤科的时候，那混蛋可没少欺负我。” 李乘风率先端起了酒杯，他知道随着省里的人事变化，周岩肯定不能再担任郑丙乙的大秘书。督查室可是个重要的位置，官职虽然不高，却是见官大三级，岭南市的头头脑脑都在督察的范围之内。 李乘风也明白自己在凌渡也待不长了，他倒是安于现状，但老丈人未必会同意。即便老丈人不管不问，岭南的领导层也不是傻子，总得给人家女婿安排一个合适的位置。更何况，李乘风现在是正儿八经的正科级干部，总不能老是窝在凌渡那种小地方。 第218章 郑书记的提醒 次日一早，一辆挂着凌渡车牌的执法车，驶入了岭南市政府大院。门卫原本还想拦车登记一下，一看开车的是李乘风，二话不说赶紧放行。 李乘风来到了秘书一科，如今秘书处合并之后只剩下了一科和二科，张远这位副秘书长身兼着一科的科长，足以说明一科的重要性。 马贺伟一看到李乘风，立马站了起来，“李主任，您~有什么安排吗？” 马贺伟现如今看李乘风的眼神，也是充满了尊敬，甚至还带着一丝的畏惧。 李乘风跟其他人打了声招呼，问道，“没什么事，孙秘书长出去了吗？” 马贺伟一愣，不明白李乘风为何问起孙大为秘书长，“没有，刚上班，在办公室呢。” 李乘风点了点头，“你忙吧，我去孙秘书长那看看。” “呃~，李主任，我先打个电话禀报一声~。” 没等马贺伟把话说完，李乘风已经走出了秘书一科。昨天李乘风让孙秘书长有些下不来台，总得去给人家领导赔个不是。如果韩波在的话不用他出面，既然韩波不在，李乘风也不能不懂规矩。 孙大为正在办公室里审阅着各个部门送来的材料，房门敲了两下。 孙大为看了一眼，“进来！” 房门一开，李乘风带着春风拂面般的微笑走了进来。看到是李乘风，孙大为顿时皱起了眉头。 “有事吗，李大秘书长！” 孙大为故意喊着李乘风虚伪的官称，看样子心里的气还未消除。 李乘风谄媚的躬身递了一支烟，“孙秘书长，我是来给您赔罪来了。您这么大个领导，怎么可能跟我这种小人物生气。其实昨天，我也是没办法，不那样做我完不成任务~。” 孙大为原本不想接这支烟，但看着李乘风低眉顺眼的样子，孙大为还是接了过来。 “你小子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昨天光是市委那边就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郑书记很生气，张鹏书记也要求说明情况。乘风，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你不但给韩副市长招惹了大麻烦，也给自己招惹了大麻烦。” 李乘风拿出打火机，亲自给孙秘书长点燃，“孙秘书长，我知道，所以才来给您汇报一下。咱们可都是市政府这边的，市委那边的领导要是发了话，您当秘书长的肯定要担下来~。” 没等李乘风说完，孙大为恨不能把刚点燃的烟掐灭，“什么就我给你担下来？自己惹的麻烦自己去解决，这件事跟我无关。” 李乘风笑道，“这不是韩副市长不在吗，他说了，让我有事向您请示。” 孙大为眯缝着眼看着李乘风，“昨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在门里面不是挺豪横吗。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也想起我了？” 李乘风依然摆出一低调的样子，“秘书长，您总得替我担待两天，等韩副市长来了，到时候我再向他汇报。您是大领导，回头我给您写份检讨放在您这里，这总行了吧。” 孙大为白了李乘风一眼，对付这种刺头他也没招，“乘风，这件事不是我能不能替你担责，恐怕吕市长这一次也要处理。吕市长要不处理的话，下面那些干部他也压制不住。另外，韩副市长到底去了什么地方？马秘书说你知情，我总得要记个备注吧。不然郑书记和吕市长问起来，我都不好回答。” 李乘风心说那你怎么不亲自给韩波打电话，不过既然孙大为问起这事，李乘风倒是能扯一下虎皮。 李乘风神秘的一探身，小声说道，“韩副市长，是跟严老去了~。” 李乘风知道这件事也不属于保密性质，况且很快就会公开。借助严老的威望吓唬一下这帮家伙，也算是替自己助助威。 果不其然，孙大为吃惊的看着李乘风，“你说的~可是真的？” 李乘风嘴里啧啧两下，“我老丈人亲口说的，这还能有假？我这里有严老秘书的电话，要不然我现在打过去问一问。”李乘风装模作样的翻起了手机里的电话号码。 孙大为一看，赶紧说道，“不用不用，我备注一下就好。乘风啊，我先去给穆副市长汇报一下昨天的事情，你记住，如果吕市长回来之后追问这事，你就说这是工作组的会议议程，不是你个人的安排。” 孙大为立马改变了风向，他不但要替李乘风开脱一下责任，甚至还准备要向韩波靠拢。能得到严老的认可，而且还能陪同一起进京，足以说明韩波今后的发展一片光明。孙大为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也是老狐狸了，当然知道孰轻孰重。现在看来，恐怕今后的仕途穆燕根本无法跟韩波相提并论。 韩波进京的消息，李乘风并不是第一个得知的人。市委书记郑丙乙，最先接到了韩波的汇报，但这件事郑丙乙并没有公开，更没有通知市政府那边。 岭南市委书记办公室，市长吕文多回来之后，第一时间来到了郑丙乙这里。岭南市的一二把手坐在沙发上，谈论着这一次省里的人事变动。 “郑书记，咱们这位新来的林省长，给我的感觉是个工作上很严肃的人。我在省里单独见了一面，他对咱们岭南目前的经济状况很不满意。” 郑丙乙心说你这是拍马屁没拍好，要不然回来之后也不会马上来找我。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之间虽然政治理念有分歧，但总归是搭班子要把岭南治理好。 “老吕，别看去年咱们市与往年相比还算不错，但毕竟在全省是落后地区。这一点，咱们当市长书记的都应该很清楚。所以说你目前搞得那两个改革，我非常赞同和支持。农业那一块，如果没有重大的自然灾害，郑獬这个同志还是很能干的。” 吕文多点了点头，“老郑那边我不担心，我现在最担心韩波这一块，搞好了可以改变咱们整个岭南的工业风貌。可一旦失败，这个包袱将会越来越重。而且工作组内部的阻力非常大，从昨天下午到晚上，我这个电话就没停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把具体办事的都得罪了，每个人懈怠一下，这可就凝聚出一场大风暴。” 郑丙乙看了看吕文多，“那你的意思是~？” 吕文多抬头看了一眼，“给工作组降降温，必须要在可控的范围之内。像是昨天那种胡闹行为，那个李乘风打着韩波的旗号，有些事情，咱们俩还得有个唱白脸的才行。” 李乘风还入不了吕文多的法眼，他觉得必须给韩波敲敲警钟。不然各个部门都乱起来，他这个市长还怎么干。 郑丙乙笑道，“老吕啊，看来你这是准备让我唱白脸了？” 吕文多苦笑道，“没办法，韩波是我手下的大将，我要是唱白脸，不好收场啊。” 郑丙乙神情有些怪异，他没有就昨天发生的事情继续谈论下去，而是改变了话题。 “老吕，你对韩波提出的工业改革方案，有什么看法？” “能有什么看法，任何的改革都要经过实践的检验。更何况，他说的那些事太过超前，我觉得还是稳点为好。” 郑丙乙停顿片刻，吕文多还以为他会继续谈论下去，郑丙乙却突然说道。 “韩波目前正在京都，是跟随严老一同走的。老吕啊，严老对韩波提出的改革方案很感兴趣~。” 郑丙乙说着，目光别有深意的看向了吕文多。 吕文多神色一变，他没有追问什么，顿时明白了上面的意思。吕文多庆幸自己没有私自做主，否则，他可就犯下了大错误。 第219章 花开花落 韩波只在京都逗留了两天，就返回了山河省。别看只有短短的两天时间，韩波所提出的改革规划方案，得到了不少领导的赞同。严功勋代表一众领导，也向韩波提出了殷切的期望。 随着时代的发展，很多陈旧的理念和制度，已经无法适应当代的需求。特别是一些新鲜事物的出现，更是改变了一代人的衣食住行。严老告诫韩波要大胆的去实施，并在实践之中及时纠正。任何先进的理念，都需要先驱者去推进和实践，只有推动了改革才能总结经验和教训。 有了严老的支持，韩波满怀信心来到了山河省济州。谢伟国也非常高兴，亲自向韩波引荐了省长林福龙。 林福龙身材不是很高，说话还带着浓郁的南方口音。听完韩波的汇报，林福龙高兴的看着谢伟国。 “老谢啊，这几天我见了不少地市的领导干部，说实话，从谈论之中就能让我感觉到他们的思想观念，与南方地区比起来确定落后了。 今天听了韩波同志的这番见解，令我耳目一新刮目相看。很好，就得有人敢于站出来，敢于去挑战那些陈腐的旧观念。既然连严老都赞同你的汇报，我认为，咱们可以把岭南作为一个试点。以点带面推向全省，乃至全国。” 谢伟国认同道，“我赞成林省长的意见，先在岭南搞个试点，哪怕不成功，至少总结了经验和教训，为下一步更好的推广打下了基础。特别是工人养老制度的推广和实施问题，八十年代中后期就已经开始，但山河省很多地市至今还在沿用老的退休方案。 韩波同志，回去之后要把这些问题，不但要尽快解决，还要形成系统化制度化。不要怕那些阻力，有省委省政府给你做后盾，大胆的去干。” 韩波谦虚的说道，“林省长，谢副省长，有省领导的大力支持，那我可就放开手脚了。到时候如果出现了偏差，你们两位领导可得及时给我纠正。” 林福龙提醒道，“韩波啊，这是兴盛一方的大举措，但往往越是这种举措，遇到的阻力也非同小可。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省里面支持你，但也不宜过多的插手和干涉地方的政策。所以说，遇到困难，还得的是你自己去想办法解决。” 韩波点了点头，“我明白，其实解决一些老问题，本分就牵扯到方方面面的人情世故。甚至说，还会牵扯到上两届领导班子的责任。请林省长和谢副省长放心，我会掌控好这个分寸。如果两位领导没有其他的指示，那我就赶回岭南了，那边还有一大摊子事情等着处理。” 谢伟国看了看时间，“韩波，吃完饭再走吧，刚从京都过来，赶回去也天黑了。” 韩波笑道，“还是早点回去吧，现在那边只有乘风一个人支撑着，这两天我的手机都快被打爆了。” 谢伟国一听到李乘风，苦笑着点了点头，“那臭小子，给他个杆子就敢把天捅破。回去之后好好的批评批评。” 韩波与两位省领导告辞，韩波走后，林福龙看着谢伟国调侃着说道，“老谢，李乘风这个名字我可是如雷贯耳啊。我来山河省之前，中组部的姜司长就跟我说过这个李乘风。能让姜司长恨之入骨的人，老谢，你这个准女婿哪天我得见识见识。” 谢伟国呵呵笑道，“老林，姜司长在凌渡搞测评的时候，可没少向省里告状。回头再去京都的时候，看样子我得找姜司长好好的谈谈了。” 谢伟国与林福龙关系不错，两个人在党校的时候住在一个寝室，没想到如今在山河省搭了班子。林福龙与谢伟国在省部级高干之中，属于年轻干部，他们的想法和目标相同，都想把山河省从平凡之中拉升提高，成为耀眼富裕的现代化经济大省。 山河省岭南，韩波进入市区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不过，韩波依然是很兴奋，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给郑丙乙打了个电话，直奔市委书记办公室而去。 郑丙乙的家在省委，岭南这边还没有装修完，所以空闲时间有干部来访，郑丙乙还是喜欢在办公室里接待。况且韩波是从京都刚刚回来，郑丙乙也想知道一下高层领导是个什么态度。 韩波心中有了底气，他也准备向郑书记全盘托出自己的想法。并且，调整工作组成员，成立一个真正的工业改革规划小组。 随着夜色的降临，喧嚣的城市也渐渐的安静下来。此时，无名山战魂殿内，甘少皇秦宽等人，都在紧张的等待着。 不大一会儿，一部上降机把袁十多从地下的六零三基地送了上来。自从上次袁十多爆发出最强战力之后，他的生机几乎已经耗尽。现如今，哪怕是靠着吸纳大自然的生机，也有些维持不住了。 沙鬼黄松，推着躺在担架床上的袁十多，来到了他的房间。袁十多的房间非常特殊，是借助一棵大树搭建的木制房屋。里面摆满了花草盆景，更像是一个老花匠的蜗居。 甘少皇走了进来，白沧海推着秦宽紧随其后。甘少皇难过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袁十多，这位他还是小道士的时候就认识的老友，看来时日不多了。 甘少皇看向了黄松，“怎么说，还能维持多久？” 黄沙难过的说道，“专家说，最多十日。” 甘少皇微微闭了一下双眼，他不想让这种悲伤情绪表现在脸上。甘少皇微微俯下身躯，轻声问道，“老袁，还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甘少皇的话音一落，房间内的花花草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不再旺盛，有些刚绽放的绚丽花朵，也失去了光鲜亮丽。 袁十多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少皇啊，我的大限到了，今天我已经给569局打了电话，他们~明天就到。” 袁十多没有称呼甘老，而是以年轻时两人相见时的称呼喊了一声少皇。这也预示着，他的生命即将走到终点。 甘少皇一听到569局，神色微微一变，看了看众人，“老秦，你们先出去一下，我跟老袁谈一谈。” 秦宽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了一眼，与黄松和白沧海走了出去。 战魂殿的后院之中，秦宽坐在轮椅上，三人焦虑的等待着。白沧海忍不住问道，“老秦，在我的印象之中，咱们三四年没有与569局的人来往了吧，他们来干什么？难道那些神神叨叨的家伙，他们能延长老袁的生命？” 沙鬼黄松盯着不远处的木屋，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秦宽微微叹息了一声，“小白，老袁跟咱们不一样，其实他不是基因变异，他最早是569局的人。” 白沧海震惊的看着秦宽，“老袁他是~那边的人？” 秦宽点了点头，“当初甘老创立幽灵之时，就想把咱们并入569局，但是人家~看不上咱们这些牛鬼蛇神。后来分立而治，老袁才成为咱们的一份子。” 白沧海不屑的说道，“牛什么牛，七年前要不是咱们幽灵，569局早就被人家连窝都端了。” 秦宽抬头看了一眼，“小白，不要小看569局，他们不是甘老手中的矛，亦不是甘老手中的盾，但他们对未知领域的研究和探索，远超咱们幽灵的功绩。” 黄松也看了白沧海一眼，“小白，不知道就别乱说，569局的高人也不少。当年在罗布泊，我跟老袁的命就是他们救的。” 白沧海一听，尴尬的说道，“我可没小看他们，只是觉得请他们来，起不到什么作用。” 黄松略显干涩的眼神看着木屋，喃喃的说道，“或许~能出现奇迹。” 此时，木屋之内，袁十多仿佛恢复了体力，甚至能坐了起来。甘少皇知道他这是回光返照，越是这样越表明是在释放最后的光华。 “少皇，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少岁了，按说我得比你大个十几岁，死就死吧，也知足了。但是，我想把最后的这点东西留下来，所以请了569局的人过来。” 甘少皇目光深邃的看着袁十多，“你请的是韩轩之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他的手段成功率极低。那老东西一身的尸气，我不怎么信任他。” 袁十多苦涩的说道，“总的试一试，毕竟我们都老了，现如今幽灵的后续人才越来越匮乏。一旦成功，可以说这是在为幽灵续命。” “老秦知道吗？” 袁十多喘息的说道，“我会劝说他，只要您肯点头。” 甘少皇背着双手，犹豫了很久，说道，“给我两天的时间，我需要慎重的考虑一下。” 袁十多微微摇了摇头，“少皇，没时间了，最多给你一晚上考虑的时间。韩轩之那老怪很难请，要不是当初他欠了我的人情，他未必肯来。即便您少皇出面，那老东西隐身于山野之间，也很难及时的找到他。” 甘少皇叹息了一声，“容我再考虑考虑。老袁，你跟我说实话，如果不这样做，哪怕就这么拖着，你还能坚持多久？” 袁十多想了想，苦涩的说道，“最多十五天。” 甘少皇身躯微微一颤，没再多说什么，搀扶着袁十多躺了下去。甘少皇走出了木屋，他没有向秦宽等人解释什么，只是命黄松重新更换一批花草放在木屋之中。 甘少皇走进了大殿，他要在众多幽灵面前感应一下，该不该下这个决定。 山河省岭南，次日一早李乘风还未起床，就接到了马贺伟的电话。得知韩波已经回来上班，李乘风赶紧洗漱一番穿好了衣服。 昨晚在对练之中，陈晓刀下手有点狠，正好击打在李乘风旧伤的肋骨上。李乘风原本今天是想休息一天，没想到韩波居然回来了。 岭南市政府副市长办公室里，韩波正看着马贺伟送过来的那些账本。看着上面的签字，韩波心中非常高兴。这种事如果让他来办的话，韩波知道绝不会像李乘风那么干脆利索。 李乘风一到，韩波欣慰的夸奖道，“你小子工作效率干的不错，虽说捅了马蜂窝，但功大于过。” 李乘风也高兴的看着韩波，“韩副市长，别看那些了，我这还有好东西。” 李乘风说着，把这两天他的调查报告拿了出来。这上面不但有齐老六的证词，李乘风还调查了肉联厂以及糕点厂。这些都是当年倒闭的小型国营企业，它们共同的特点，就是都借了外债之后迅速倒闭。而且厂房设备，居然都是同一家收购。别看有的厂家收购的公司名称不同，但背地里的老板，都是胡迪成。 韩波吃惊的看着手中的报告，没想到李乘风居然还干了这么多重要的事情。但报告上的内容，韩波越看越是心惊。 “乘风，这些资料，你是怎么得到的？” 李乘风得意的一笑，“暗中走访，目前大多数人还不敢站出来。敢在上面签字的只有齐老六父子，他们是陈晓刀公司的人，所以不怕。韩副市长，那个胡迪成现在可是咱们市里的大名人，想必不用我介绍了吧。” 韩波点了点头，“此人的身份光鲜亮丽，企业家慈善家，还是市政协委员。这个盖子要是揭开，恐怕得牵连到一大批人。” 韩波说着，把汇报放在了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名单，“乘风，这是即将调入工作组的成员，你看看，还有什么信得过的人加入进来。下一步，咱们要大干一场了。” 李乘风疑惑的接了过来，“工作组不是人员不少了，还要加人？” “那些人马上就要清除出去一批，这才是真正的工作组名单。” 李乘风看了一眼，大多数都是年轻干部，上面居然还有两个熟悉的名字，王立峰与藏可。 “韩副市长，把他俩也弄了进来？” 韩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王立峰年纪不小了，放在凌渡也就是等着熬到退休。虽说此人有点小毛病，但用起来顺手。另外，如果进展顺利的话，或许能特殊的给他提拔一级。” 李乘风眼神一亮，“太好了，老王要是知道这事，没准能激动的给您磕一个。” 韩波笑骂道，“你小子就知道胡说八道。我警告你，前期的任务算是结束了，下一步，每个人都得给我挺起腰杆。乘风，以后要牵扯到不少人的切身利益，这可不是签个字这么简单。甚至说，个人的安全也要注意，所以有些事情~还得你小子出头。” “没问题，上面的人您来对付，下面的就交给我了。那个胡迪成不是黑白通吃吗，那咱就让他黑白都吐出来。” 李乘风正说着，手机响了起来，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李乘风心中一惊。 “韩副市长，我去外面接个电话。” 李乘风不等韩波答应，赶紧跑了出去。这个电话是秦宽打来的，李乘风担心又有什么大事发生。 “老秦，我是乘风，请您指示。” “乘风，马上带着叶丫头来战魂殿，明海机场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 李乘风心中一惊，“怎么，有任务？” 电话中，秦宽犹豫了一下，沉重的说道，“不是任务，是~送老袁一程，他的大限到了。” 李乘风身躯微微一震，脑海之中瞬间想到了上一次老袁威武霸气的场面。看样子，是上次那一战，老袁损耗了太多的生命力。 李乘风难过的说道，“好，我马上赶过去。” 回到办公室，李乘风看着韩波，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韩波疑惑的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韩副市长，我要请个假，预计三四天。具体什么情况我不便说，请您理解。” 韩波心中一动，顿时明白了李乘风的指向，“四天还行，注意安全，抓紧回来。” 李乘风感激的点了点头，好在这一次不是执行任务，但是李乘风的心情，却比执行任务还沉重。 他们一同经历过生死，也只有经历过，才知道珍惜。李乘风没想到袁十多生命流逝的这么快，仿佛上一次并肩战斗得场景，就在眼前。 第220章 触动逆鳞 前往明海军用机场的路上，李乘风看着有些疲惫的叶青。这几天他没有跟叶青联系，发现叶青的气色有些憔悴。 “小青，怎么了，熬的眼圈都有些发黑？” 叶青侧身靠在座椅上，“还不是赵局长，给我安排个一个大任务。他要在岭南建一个全方位的安全监测系统，就这么几个人干活，都快把我熬死了。” 李乘风看了一眼，“任务再重也得注意休息，回头见了赵斌，看我怎么说他。” 叶青揉了揉眼，“袁老头的能力这么特殊，我还以为他能长生不老呢，怎么说不行就不行。” 李乘风感慨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但幽灵的人，走了哪一个都是巨大的损失。上一次要不是袁老，说不定我就死在那个魁怪的爪下了。” 两个人一路说着，李乘风还让小青替他给可卿打了一个电话，告知这几天不在岭南。可卿已经去了省城，如果这边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多待几日。 李乘风二人乘坐飞机，与以往一样变更了几次交通工具，来到了战魂殿。 李乘风二人站在山门前，与以往不同的是，战魂殿的门外，居然居然停着一辆轿车。 李乘风二人来到后院，大殿的右侧，沙鬼黄松一脸肃穆的守护着身后的房间。李乘风刚要上前打招呼，左侧一个房间打开了房门。 “乘风，叶丫头，来这边~！” 酒鬼杜山已经提前到了一步，正招呼着二人过去。 李乘风进去之后，杜山关闭了房门，房间内还有夜鬼白沧海。 “袁老怎么样了？老秦呢，我俩还没过去问候一下呢。” “乘风，甘老正在跟老秦开会，别去打扰。屋里面不光是咱们的人，还有569局的人。”杜山说道。 李乘风与叶青吃惊的对视了一眼，他们在战魂殿的资料中看到过这个局，但是介绍得不是很详细，只知道也是国内一个神秘的所在。569局主要是对未知领域的研究和探索，与他们幽灵的性质完全不同。 叶青问道，“569局不是研究神秘事物的吗？他们来干嘛？” 白沧海这才说道，“老袁以前是569局的，估计是临走之前，想着与老友见上一面。” 李乘风一愣，疑惑的看着白沧海，“老白，569局不都是一些奇人异士吗，难道老袁不是跟咱们一样？”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老袁确实不是基因变异。不过你说的那些奇人异士，根本就没什么战斗力，要我说就是一群骗子。”白沧海说着，谨慎的向外看了一眼，生怕被黄松听到。 白沧海仿佛对这个569局有些看不上眼，他曾经参加过保卫569局的那场战斗。那帮家伙确实没什么战斗力，但五花八门什么都研究。不管是蛊术道术阵法还是诅咒的能量，没有他们不研究的。甚至说，还有几个每天夜晚对着天空，要感应什么外星信息。 李乘风从窗口向外看了看，“老袁现在什么情况？难道他的能力，已经无法吸纳大自然的生命力？” 杜山叹息道，“灯枯油尽了，上一次甘老就不想让他参与那场战斗。不过，老袁也算是善始善终，这还是~第一个安详送走的幽灵。” 白沧海皱了皱眉头，“老杜，别说丧气话，咱们几个以后都能安详的进入战魂殿。” 杜山苦涩的笑了笑没有反驳，叶青好奇的释放出脑域波动，想看一看什么人在跟甘老商谈。但叶青的脑域波动刚进入那道门，突然间就感到一阵恶心呕吐。 “小青，怎么了？”李乘风吃惊的问道。 脑海之中，瞬间传来叶青的声音，“姐夫，那房间里有一种气息非常怪异，竟然能影响到我的心境。” 李乘风吃惊的向外看了一眼，悄悄闪开一道门缝，一道声波传了过去。现在李乘风对声波的控制非常娴熟，虽然无法像叶青那样大面积覆盖，但黄松身后的那道木门还挡不住他。 黄松身后的房间内，袁十多骨瘦如柴的躺在床上，甘少皇与秦宽在右侧。而病床的左侧，端坐着一个跟要睡着似的秃顶老人。这老人面色有些发暗，像是刚从泥坑里爬出来一样。从脸上的皱纹来看，此老者也应该七十往后了。 这老者就是569局最神秘的三老之一，名叫韩轩之，是一个专门研究蛊术和尸体的术士。别看569局也是甘少皇掌控的部门，但甘少皇对这个韩轩之却非常反感。毕竟甘少皇曾经也是个道士，而韩轩之修炼的那一套在他眼里根本就是邪术。但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这些所谓的邪术，却也能起到大作用。 “甘老，你确定要这么做？如果确定的话，我的规矩可不能破。”韩轩之沙哑的声音，听着就令人不舒服。 “韩轩之，你想得到什么？”甘少皇冷漠的问道。 “老袁的右眼。” 甘少皇眉头一皱，脸上也升起了寒意。躺在床上的袁十多却微弱的说道，“老韩~这个秘密终究还是被你发现了~只要能成功，给你。” 甘少皇眼角微微颤了颤，无奈的叹息一声，“老袁，还是那句话，我不信任他。” 韩轩之耷拉着眼皮说道，“甘老，别忘了当年归属你的时候，我可是发过血誓的。你我门派不同，何谓正邪？只不过是世人的痴念罢了。这么多年来，我可曾做过一件对不起国家的事？老袁的御兽眼归了我，或许以后~我也能帮助幽灵。” 袁十多微弱的抬起手臂，轻轻的握住了甘少皇的手，“少皇啊，我信任他！” 甘少皇看着袁十多恳求的眼神，默默的点了点头，“韩轩之，你有几成把握把老袁的生命精血，转嫁到秦宽身上？” 韩轩之眼皮子动了动，跟刚睡醒似的，“最多三成，如果失败，两人都死。” 秦宽问道，“如果成功了呢？” 韩轩之看了秦宽一眼，“最多延长十年寿命，而且不需要这么痛苦。” 袁十多微弱的说道，“老秦~值得~一搏。” 秦宽也有些激动，他已经很多年不敢离开水面了，秦宽目光看向了甘少皇，“我愿意一试。” 甘少皇依然是犹豫不决，三成的希望太过渺茫，一旦失败，战魂殿将同时失去两位功勋幽灵。甘少皇不得不谨慎，特别是秦宽，他可是目前幽灵的主脑。 “咦~，有点意思，居然能穿透老夫布下的尸毒障？” 就在甘少皇犹豫不决之时，看似跟睡着似的韩轩之，突然睁大眼睛站了起来。 韩轩之不顾众人的吃惊，一挥衣袖像是收起了什么，打开房门就走了出去。 甘少皇皱了皱眉头，他以为是叶青的脑域波动被韩轩之这个老怪感受到，甘少皇走到门口喊了一声。 “都过来吧，见一见你们的前辈。” 李乘风也停下了声波，众人都走了出去。不管怎么说韩轩之也算是国家的人，李乘风这些晚辈应该认识一下。 韩轩之仿佛没看到李乘风与叶青向他施礼问候，目光却奇怪的盯着李乘风。 韩轩之的鼻子动了动，“好一副怪异的毒躯之身，甘老，我再加一个条件。我要这小子三分之一的血液，如果你能答应，我老韩豁出性命，再提高一成的胜算！” 甘少皇的眼神恨不能要冒出火来，他厌烦韩轩之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是袁十多苦苦哀求，甘少皇根本不允许他踏入战魂殿。现在倒好，居然打起了李乘风的主意，这俩小家伙可是甘少皇的心头肉，更是他的逆鳞。 第221章 神奇的老怪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眼前的秃头老者，不明白这家伙是不是喝多了，居然想要他身体三分之一的血液？自己又不是牛羊，对方简直是在说胡话。 韩轩之根本没有发现甘少皇震怒的目光，跟尸毒打了一辈子交道的韩轩之，竟然嗅到李乘风的体味之中，夹杂着连他也未见过的毒素气息。韩轩之像是发现了旷世宝贝一样，眼神之中都泛起了绿光。 “韩轩之~，你~你给我进来！” 甘少皇怒目圆睁，如果不是当着这些小辈的面，他都想骂出脏口。 韩轩之无奈的返回到屋内，恨不能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李乘风，那眼神，看的李乘风心里直发毛。 沙鬼黄松也站起身，给众人示意了一眼，那意思不许再进行窥视。叶青心中有些好奇，拉着黄松的手，“黄爷爷，您来，问您点事。放心吧，咱们都在，没人能闯进那间屋子。” 几个人回到对面的房间，杜山也没见过韩轩之，忍不住问道，“老黄，那秃顶老头到底是谁？怎么给人的感觉~看上一眼就有些厌恶？” 黄松谨慎的向对面看了一眼，杜山不解的问道，“怎么，那家伙很厉害吗？连你老黄都这么谨慎。” “这房间里的人谁都能杀死他，但他同样也能在不知不觉之中给你下毒，除非你不怕毒。” 说到这，黄松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看向了李乘风，“还别说，咱们这里还真有一个不怕毒的小家伙。怪不得韩老怪想要你的血，乘风，你可要小心那老家伙。” 叶青不禁有些疑惑，“他的毒~怎么能够影响到我的脑域波？” 黄松瞅了一眼，“那是毒瘴，是一种人为制造出的能量体，我守在那里不是怕人进去，而是怕这种毒瘴蔓延出来。丫头，那种毒瘴能让人产生幻觉，应该是干扰了你的心智。” “老黄，好像你对此人很熟悉？”李乘风问道。 黄松看了看众人，“他救过我和老袁的命，他叫韩轩之，祖上是湘西赶尸人。当年老袁在罗布泊遇险，那里有一处很神秘的地方，走进那个神秘圈子人没事，但出了圈子就会中毒而亡。 我去救援的时候老袁没让我进入圈子，而是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找的就是韩轩之。不过后来，我终究还是踏入了那个圈子。韩轩之说那是一种特殊的尸毒，只要中了这种毒，生活在尸毒瘴之中什么事没有，一旦离开就会毒发身亡。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569局里还有这么一个老怪物。” 李乘风看了看大家，“赶尸人？听着就让人瘆得慌。小青，这种人最好别招惹他，脾气古怪而且还没什么文化，一不高兴就给你下点毒。” 黄松吃惊的看着李乘风，“你说他没文化？那老怪是建国初期的医学博士，他留过洋。” “呃~？留过洋？”李乘风有点傻眼了，留过洋的医学博士，居然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难道是赶尸人的祖传基因？ 一直没开口的白沧海，走到黄松跟前问道，“老黄，那道木门挡不住你老黄的耳朵，那老家伙到底要干嘛？我怎么看着，好像甘老对他很不满意。” 黄松苍老的面孔，难过的低下了头，他与老袁和秦宽的关系最好，有些秘密老袁也会告诉黄松。不过，黄松也明白成功的希望渺茫。一旦失败，他将失去两位至交好友。黄松这辈子已经没什么牵挂了，真要是失去了他守护多年的老友，黄松真怕自己的意志也将垮掉。 “老袁请他来~，是为了给老秦续命。”黄松沉重的说道。 “续命？怎么回事，老黄，说清楚点。” 众人纷纷围了上来，黄松这才告知袁十多隐藏多年的秘密。袁十多身体中的两大机密，其中一个就是在罗布泊所得。这个秘密就是罗布泊死亡地带的生命之泉，袁十多凭借着御兽之眼找到了干枯的泉眼，添食了最后一滴生命之泉。至此，老袁才有了吸纳自然生命的能力。 但生命之泉也无法维持他身体的老化，特别是重创之后，老袁身体的各项机能迅速衰退，那一滴生命精华也即将耗尽。 韩轩之与甘少皇的对话黄松听的很清楚，三成的希望对于老秦来说，也太过于冒险。况且即便成功也不过是十年光景，哪怕不嫁接续命，老秦依靠水能源的力量，依然有几年的活头。所以在黄松看来，他也不愿意老秦冒这个风险。 得知了真相之后，众人无不被这个韩轩之和老袁的秘密所震撼。所有人都来到了院中，目光纷纷看向了那间关闭的房门。 李乘风高声喊道，“那位前辈，我答应你的条件，但你也必须给我保证，万无一失！” 房门一开，甘少皇第一个走了出来，怒气冲冲的骂道，“混小子，喊什么喊，这种事要你多嘴。都给我回屋去，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白沧海杜山等人低下了头，正要往回走，叶青一吧拉住李乘风的胳膊，强硬的说道，“甘爷爷，我觉得可以一试。但必须成功之后，才能提取乘风哥哥的血液。又不是一次提取，总得给人留口气吧。老秦~秦爷爷，您说呢？” 老秦自己推着轮子走了出来，韩轩之昂着头站在老秦的身后，但他的目光，却始终盯着李乘风。 甘少皇气愤的瞪着叶青，有些话当着韩轩之的面他不便说。甘少皇忽然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叶青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瞬间把几个主要人物进行了思维连线。 甘少皇震怒的声音在李乘风等人的脑海之中响起，“你们知道乘风这小子的血液有多么珍贵吗，六零三目前已经检测出，乘风血液培植出的菌种可以克制六十多种毒素。 那老东西要是得到了，他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杀人。他会利用乘风的血液，成功研制出可以毒杀乘风的特种毒素。这是他的爱好，也是他一生所求，韩老怪就是要当一个毒王，不允许这世上存在他克制不了的毒素。” 秦宽说道，“甘老，我觉得您对他~好像过于苛刻了。韩轩之毕竟做过不少对国家有益的事情，而且这么多年来，他并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老秦，是你了解他，还是我了解他。此人一身的神奇医术，却从不用于救助天下，根本就是个冷血的怪物。当年东北某镇那场瘟疫，老夫恨不能下跪求他都不出手，最终只能眼睁睁导致封城自生自灭。我活一天，就会派人盯他一天，当我死的时候，临终前一定会下令击杀了这个老东西。” 李乘风没想到甘少皇对这个韩轩之成见这么深，犹豫了一下劝道，“甘老，您不必动怒。就眼前的情况来看，袁老的即将离开，是我们大家最大的悲痛。但如果这个韩轩之能够让老秦离开水面像个正常人一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那老怪也说了，他用尽全力，可以提升到四成的把握。我觉得~可以冒险一试。” 秦宽也跟着说道，“甘老，咱们都是同时代的人，就算跟老袁一起离开，我秦宽也没什么可牵挂的了。小白老杜都成长起来，乘风和叶丫头也逐渐适应了幽灵。就算不成功，那又何妨。能够与老袁一同走进战魂殿，对我来说也是一件乐事。” 在众人的劝说之中，甘少皇渐渐冷静下来，以他的城府，按说不该这么震怒。但这么多年来，韩轩之仿佛就是甘少皇的一块心病，要不是569局另外两个老家伙的劝说，甘少皇早就下令将此人铲除了。 其实韩轩之也明白甘少皇对他的不满，所以这些年很少有人能找到他。要不是觊觎老袁的御兽之眼，袁十多也联系不上他。不过韩轩之与常人不同，他对生命之泉那点微弱的精华不感兴趣，现在更是连御兽之眼都无所谓了，只要能得到李乘风的骨血，对他来说才是最有意义。 甘少皇目光锐利的看向韩轩之，忍着怒气问道，“老韩，你索要乘风的血液，到底想用于什么研究？” 韩轩之背着双手，自负的瞟了甘少皇一眼，“天下万物相生相克，正常人我鼻子一闻，就知道什么东西能克制他。但是此子，老夫竟然从未嗅到过如此奇特的气息。 甘老，不要以为毒就是坏东西，这根本就是世人的痴念。其实天地万物的精华，就是常人所谓的毒。它是最清静纯洁之物，只不过人的身体匹配不了这种纯洁，所以才被认为是毒。这小子能够承受如此纯洁的血液，简直就是上苍赐予人类的法宝。甘老，把此人交给老夫，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甘少皇咬了咬牙，真想淬他一脸，“交给你，你想都别想。韩轩之，你个老东西跟我说实话，到底能有几成把握。” 韩轩之目光盯着李乘风，“除了血液之外，再给我提取一百克造血干细胞，我能提高到五成概率。这是我最大的能力了，成不成功只能看天意。” “你~！”甘少皇气的真想上前扇两巴掌，正常人一次也不过是提取十克骨髓，这家伙张口就要一百克，简直是痴心妄想。 李乘风说道，“二十克，外加六百毫升血液。我没时间陪你玩，还有很多工作等着我。而且，这还得是成功之后，否则一切免谈。” 李乘风不想就此事再争执下去，一是袁老快坚持不住了，二者岭南还有很多事，李乘风还得回去帮助韩波。胡迪成是个黑白通吃的人物，李乘风也怕那家伙暗中对韩波不利。别看当下是法治社会，但对于一些亡命之徒来说，只要有人给钱，他们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最终，在李乘风的坚持下，韩轩之答应了他的条件。因为他知道只要李乘风不愿意，韩轩之根本别想得到他身上的半点东西。与其他人不同，韩轩之或许还能用手段掠夺，但李乘风天生就是他的克星，对李乘风下毒根本没用。 战魂殿内，甘少皇命人从六零三直接送上来设备和仪器。老袁是幽灵的人，即便是离开，也要在战魂殿内闭上双眼。 小木屋里，众人轮流给袁十多告别。这种场面很怪异，袁十多像是常人一样，有说有笑，但谁都知道他的生命即将走到终点。 李乘风走了进去，甘少皇始终坐在袁十多身边，对于这位相识了一辈子的老友，甘少皇的内心更是无比的痛苦。 袁十多握着李乘风的手，微弱的说道，“孩子，咱们幽灵不容易，每个幽灵就像是野生的猛兽，靠着自己一步一步成长起来。老夫很看好你，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你会统领着这支忠诚的队伍。记住，幽灵的第一责任不是能力，而是忠诚。” 袁十多说着，目光看向了甘少皇，“乘风，甘老承担的责任太重，好好的照顾他，保护他，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李乘风哽咽的说道，“袁老，您放心，我们一定听从您的教诲。” 甘少皇努力的不让自己显得那么难过，压制着内心的痛苦轻声说道，“老袁，先走一步，在那边给我占个地方。或许没几天，我就去找你了。” 众人一一与袁十多告别完毕，纷纷来到了前院水池旁，没人敢保证成功，所以大家也要听秦宽说几句话。 水池之中一道身影显现出来，秦宽看着众人，坦然的说道，“老黄，如果我也走了，战魂殿就由你来守护。老杜，小白，你们俩目前是幽灵的中坚力量，一定要起到带头作用。或许京都四王会来一个主持大局，一定要配合好，也把乘风和叶丫头照顾好~。” 每个人的心里既是担心又有些难过，叶青更是双手合十，盘坐在前殿之中默默祈祷着。别看叶青微闭着双目，但她的思维一直监视着那个叫韩轩之的老家伙。这是甘少皇给他的任务，务必让叶青记住每一个步骤。 该说的都说了，该告别的也都告别。袁十多的气息也渐渐衰弱，甚至小木屋内的花花草草也不再枯萎。 大殿右侧开辟的一间手术室内，韩轩之屏蔽了众人，从身上的小瓶子里不断地拿出一些药粉。叶青忍受着思维之中传来的恶心感，看着韩轩之用那些瓶瓶罐罐调配着什么。 叶青心说这东西我上哪知道他在干什么，只能如实汇报给了甘少皇。甘少皇也很无奈，毕竟叶青不是专业的医生，其实就算是专业的医生在韩轩之跟前，恐怕都看不明白这老东西在干嘛。 袁十多与秦宽同时被抬进了‘手术室’，韩轩之看了看众人，伸手一挥，像是在门前撒下了什么。当韩轩之关闭房门的那一刻，后院之中，一道道旋风升起，把韩轩之撒下的尸瘴之毒吹的一干二净。 李乘风与叶青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同时展开异术，他们要观察一下，看看那个韩轩之到底是不是在为秦宽续命。 第222章 复杂的续命’ 战魂殿之外，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呼吸，生怕影响到里面的进展。房间之内，韩轩之一改平时的自负与散漫，面色也变的严肃和谨慎起来。 别看他平时让人看着厌烦，但对于自己的专业，韩轩之从不马虎。甚至说，每一个细节都做的非常认真。 韩轩之看着气息微弱的袁十多，轻声说道，“老伙计，我老韩没服过谁，但对你老袁确实佩服。真不明白你这一身的能耐，何必要参与这些生生死死是是非非。当初我就说过，如果你老袁能游走于天地之间，至少能活到一百五十岁。现如今变成了这样，可惜啊。” 袁十多脸上露出坦然的微笑，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老韩，活一千年又有什么用，生命的意义，不在于活多久，而是在与此生做过什么。咱们理念不同，我也不想劝你，只希望，你老韩能够秉承自己的誓言，你可以独自逍遥，但别去害人。” 韩轩之拿出了一个竹筒，轻轻的放在了袁十多的右眼之上，“老伙计，我不是个恶人，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只不过我有些厌世而已，世人的生死关我屁事。救不救他们在我，谁也别想勉强。有点痛疼，你忍着点。” 韩轩之说着，猛然往下一压，一颗完整的眼球竟然被他取了下来。韩轩之赶紧把眼球放入一个溶液瓶内，把上面封了一层薄膜。 袁十多没有显现出痛苦之状，眼窝之中甚至没有流出血液，袁十多淡定的笑道，“老韩，你这一身的医术不传下来，真是可惜了。” 韩轩之一边忙碌着，一边说道，“没用，你以为什么人都能学会吗？我的这门手艺不经历死亡之苦，学不出来。或许这就是天意，当年我踏入师门之后，就知道这辈子要孤老终生。不过，老子乐于跟这些毒物打交道。或许，这就是你所谓的意义。” 韩轩之说着，目光看向了老秦，“秦宽，在我认识的人之中，你秦宽也算是有头脑的人。如果不成功，你可别怪我，这都是天意。” 秦宽呵呵笑道，“老韩，如果我俩同时走了，我秦宽求你一件事。” “说吧，看看我能不能做到，做到的话我就答应你。”或许是为了弥补不成功的愧疚，韩轩之少有的答应了下来。 “别为难李乘风那个小家伙，我知道即便是不成功，你老韩也不会放过他。” 韩轩之想了想，“我答应你，但那小家伙要是主动跟我交易，你别怪我。” 秦宽笑道，“没人会主动跟你做交易。” “那可未必。” 韩轩之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仿佛对拿捏李乘风有了把握。 大殿之外，所有人都在紧张的等待着。甘少皇不时的询问叶青，让她观察一下里面的进展如何。 “甘爷爷，我根本看不懂，那个韩轩之好像什么都没做，只是让秦爷爷不停的喝他配制的药水。” “老袁什么情况？” “他~。”叶青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把袁十多的现状告知甘少皇，因为此时的袁十多，看上去有点恐怖，仿佛全身的青筋都要暴出来。 “袁爷爷~还好，只是他的一只眼球被那老怪物取走了。” 叶青不想让甘少皇伤心，没有告诉他袁十多此时痛苦的状态。 就在叶青汇报完袁十多的情况，房间内再次发生了变化。袁十多整个身躯痛苦的弓了起来，眉心印堂之处，隐约亮起了一道光芒。 韩轩之用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轻轻一划，一道金黄色的血滴流了出来，韩轩之迅速用一个小瓶接了进去。 “秦宽，这可是好东西，咽下之后屏住呼吸，关键就看这一下了。” 韩轩之把金黄色的血液喂到秦宽的口中，这一刻他也开始忙碌起来。叶青不明白这个老家伙在干什么，只见韩轩之不停的围着秦宽在打转，手中像是抛洒着什么。秦宽也变得像是刚才的老袁一样，浑身的青筋暴了起来。 秦宽紧握双拳，痛苦的发出了一声嘶吼，而此时的袁十多，却安详的闭上了那只眼睛。 后院之中，所有人听到秦宽这声嘶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李乘风更是伸出手臂，轻轻扶住了有些颤抖的甘少皇。 原本众人都以为会是一个漫长而复杂的‘手术’，没想到前后不到一个小时，房间里就安静下来。 叶青痛苦的说道，“袁爷爷~走了。” 甘少皇紧紧抓住了李乘风的手臂，目光依然显得非常坚韧，“丫头，秦宽呢，老秦怎么样了？” 叶青摇了摇头，“不知道，像是~睡着了。”叶青不敢说出那句话，因为在她的感知之中，秦宽同样也没了呼吸。 甘少皇目光冰冷，在众人的等待之中，房门打开，韩轩之满头大汗的走了出来。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之中，韩轩之扶着门前的廊柱，喘息着说道。 “甘老，你得兑现承诺，那小子的骨血~我要定了！” 甘少皇身躯一颤，吃惊的看着韩轩之，眼神之中，渐渐露出了惊喜。因为韩轩之这句话，也代表着续命的成功，甘少皇忍不住抓住了李乘风的手。 “快，扶我进去~！” 韩轩之却阻止道，“现在还不能进，我可不想让人觉得是我杀了你。这房间之内，除了我之外，或许只有那个小家伙能够进入。” 甘少皇明白韩轩之的意思，“那得等多久？” “一炷香的时辰，或许秦宽能够吸收干净。甘老，我可是耗尽半辈子收集的宝贝，都用在了秦宽身上，不能亏本。” 韩轩之说着，目光再次看向了李乘风。要不是为了他，韩轩之绝不会下如此巨大的力气。好多东西都是他用来保命的宝贝，如今都用在了老秦身上。 韩轩之觉得，等会索取骨髓之时得动点手脚，总得从这小子身上赚回来才行。 第223章 暗中的交易 战魂殿内，李乘风进去把秦宽的病床从房间里推了出来。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毫无生机的秦宽，不知道他到底是否还活着。唯有韩轩之，独自坐在大树之下，神情疲惫的喘息着。 甘少皇目光冰冷的看了不远处的韩轩之一眼，“为何没有了呼吸？” 韩轩之疲惫的耷拉着眼皮，漫不经心的说道，“如果没成功的话，那道力量早已把他的生机吸干了。再等等，不必着急。” 甘少皇再次看向了秦宽，别看秦宽没有了呼吸，但脸色比以往都显得好看。甘少皇虽然不相信韩轩之的人品，却对他的医术还是非常推崇。韩轩之有些秘不外传的手段，确实是现代医学无法解释的。 “乘风，去把老袁推出来。”甘少皇吩咐道。 李乘风答应一声，再次走进那个房间，韩轩之对老袁还算比较尊敬，用一条毛巾蒙住了他的双眼。 李乘风微微鞠了一躬，轻声说道，“袁老，我们大家~送您回家。” 李乘风说完，把提前准备好的党旗盖在了袁十多身上，这才推着病床走了出来。 甘少皇等人都站成了一排，目光庄重的看着病床。黄松满是皱褶的脸上，难过的流下了两行热泪。杜山与白沧海二人，更是单膝下跪，以晚辈之礼目送袁十多进入战魂殿。当病床推到甘少皇身边之时，李乘风略微停顿了一下。 叶青站在甘少皇身边，轻轻的搀扶着他。甘少皇颤抖着伸出右臂，想揭开遮盖的党旗看上最后一眼，但是手到一半停了下来。 甘少皇敬了个军礼，“老袁，我代表所有战斗在隐秘战线上的同志们，向您敬礼。从此战魂殿之内，又多了一位受世人供奉的忠诚战士！” 李乘风眼含热泪，慢慢的把袁十多推进了战魂殿。 李乘风把殿门重新关闭退了出来，现在只等秦宽清醒之后，众人为袁十多进行最后的告别。并且按照袁十多的遗愿，把他的骨灰抛洒在这片山林之中，永远的陪伴着战魂殿。 后院之中，黄松佝偻着身躯，微微握住了秦宽的手。黄松失去了亦师亦友的袁十多，不想再失去秦宽，但黄松发现秦宽的手，冰凉的有些不正常。 “甘老~！”黄松轻轻喊了一声。 甘少皇赶紧走了过来，黄松把秦宽的手，紧张的放在了甘少皇的手掌之中。李乘风等人也觉察有些不对，纷纷围了过来。 甘少皇感觉了一下，目中顿时绽放出了寒意，震怒的喊道，“韩轩之~！” 大树之下的韩轩之仿佛是睡着了一样，被甘少皇震怒的惊醒。韩轩之走过来看了看，秦宽这么久没有清醒，韩轩之也有些意外。 “甘老，我只能说嫁接的很成功。至于秦宽为何一直不醒~这个我也说不出什么原因。总之我是尽力了，按照老夫对死亡的理解，他应该还没死。” 甘少皇正要怒斥几句，白沧海说道，“甘老，是不是~需要把老秦放进水中？” 众人均是一愣，白沧海一句话点醒了众人，甘少皇赶紧让李乘风和白沧海，托着老秦去前院的水池。 李乘风和白沧海小心的把老秦放进了水池之中，为了怕呛着他，李乘风还好心的托着老秦的头部。众人都围了上来，甘少皇轻声说道，“乘风，放开手吧，老秦是淹不死的。” 李乘风闻听，这才放开了手，眼看着老秦的身躯慢慢的沉了下去。别看这水池不大，却也有两米多深，更是为老秦专门建的池子。 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水池，甘少皇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看向了叶青。叶青轻声说道，“放心吧，我盯着那个老家伙呢，他跑不了。” “不是怕他跑，这老东西手脚可不干净，看紧点。” 甘少皇话音刚落，就看到水池当中翻起了水花。一道水柱托举着秦宽露出了水面，与以往脸色苍白相比，此时的老秦像是年轻了好几岁。 “老袁他是不是~走了？”秦宽依托着水柱竖立在水中，目光却看向了后院方向。 看到秦宽现在的样子，众人都在为他高兴，甘少皇也不得不赞叹韩轩之那一手偷天的医术。 “老秦，他只是先走一步而已，能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想必老袁也能安心了。”甘少皇安慰的说道。 “乘风，背我过去，我要看看老袁。” 李乘风伸出手，两道水柱直接托举着老秦来到了他的背上。 众人再次来到了后院之中，李乘风把老秦放在轮椅上，推到了老袁身前。看着老秦悲痛的神情，李乘风悄悄的退了出去，让这两位老战友单独的告别一下。 大树之下，韩轩之慵懒的说道，“甘老，你也该兑现承诺了。小家伙，咱们开始吧。” 甘少皇目光冰冷的瞪了一眼，“急什么急。” 李乘风心中一动，上前说道，“甘老，先给他兑现一半吧，骨髓我得等待回去之后才能兑现。趁着这功夫，先把他打发了再说。” 李乘风知道真要是抽取三十毫克造血干细胞的话，他至少得休息一段时日才能恢复。而且李乘风也有自己的想法，别看甘少皇很反感此人，但李乘风觉得这个韩轩之是个不可多得的鬼才，他也想跟对方做笔交易。 甘少皇想了想，走到韩轩之跟前，俯身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给我听好了，别跟我耍什么花样，李乘风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就算躲到天边我也能把你挖出来。” 韩轩之不屑的一撇嘴，“一个后生晚辈，老夫能有什么想法。”韩轩之说着站了起来。 李乘风问道，“要不要让人送上来抽血用的器皿？” 韩轩之微微一笑，“不用，老夫自有手段，绝不会多让你留出一滴血。不过，我得先抽取十克骨髓带走。” “不行，等我回到岭南，随时可以给你，但现在不行。” 韩轩之眼珠子转了转，“好吧，进屋。” 看到两个人进了房间，甘少皇赶紧看了叶青一眼。不用他吩咐，叶青就与李乘风取得了联系。 “姐夫，这老家伙那眼神之中，有点不怀好意。” “小青，等会不管这边发生了什么，暂时不要告知甘老。就凭韩轩之这一手续命的手段，我觉得此人以后能用得着。” “姐夫，你想干什么？” “拴住他，不能让他跑了。” 两个人正说着，韩轩之却已经等着了，与其他人不一样，他不需要那些繁琐的准备。 李乘风看着韩轩之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的一个暖水袋，吃惊的问道，“你就~用这个装我的血？” “怎么，不行吗？” 李乘风苦笑着点了点头，“反正兑现给你了，你就是做成血豆腐也不关我什么事。来吧。” “等等！”韩轩之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里面装着袁十多的眼球，“等会把这个，给老袁按回去。我们这个年纪的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得留个全尸。”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韩轩之，“怎么，你不准备继承御兽之眼了？” 韩轩之冷笑道，“摘下之前我就知道这里面的力量已经耗尽，况且我也没打算继承。” “那你还摘掉老袁的眼球？” 韩轩之严肃的说道，“摘他眼球这是规矩，我不能破。还给他是仁慈，这有错误吗？” 李成功心说这老家伙的脑子跟大头有一比，跟他说多了，没准自己的脑子也得打结。 “没错误，咱们开始吧。”李乘风也懒得再跟他废话，但这家伙能把老袁的眼球还回去，李乘风对他多了一分好感。 韩轩之让李乘风退去上衣，他则是拿出一根中空的银针，李乘风怪异的看着，“用这个给我放血？” “别说话。”韩轩之说着，对准李乘风的心脏部位就要扎下去。 李乘风一把抓住了韩轩之的手腕，“前辈，好像不对吧，抽血也不该是这个地方？” “这里快，不懂就别说话。” “对不起，可偏偏我还懂点。心头血可不是一般的血，这个可不能给。” 韩轩之诧异的看着李乘风，没想到被他识破了，“我可以少要一点，但保证对你的身体没什么大碍。最多~就是休息几天。” 李乘风看着对方的眼神，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韩老怪，别把我当傻子，真想要的话那咱们得做笔交易。” “交易？你肯做交易？”韩轩之眼神亮了起来。 李乘风说道，“替我做五件事，以后我有什么大病小病的，都找你治疗，你也可以趁机研究研究。怎么样？” “五件什么事？” 李乘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没想好，你可以把联系方式给我，但必须保证随时都能找到你。” 韩轩之盯着李乘风，“小子，跟老夫耍心眼，你还嫩了点。” “那算了，算我刚才什么都没说。现在你先抽取二，剩余的先欠账。”李乘风说着伸出胳膊。 韩轩之脸色都快变成了猪肝色，“耍赖是吧？” “没有啊，我说过的话肯定兑现，但又没说马上兑现。赶紧的，我们都等着给老袁送别呢。对了，幽灵可是经常有危险任务，万一我要是死在他乡异国，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韩轩之咬了咬牙，“你小子听着，违背老夫心愿的事我不干，违背天道的事我不干，让老子不高兴的事我也不干。除了这几条，我可以答应你。” “成交！违背天道的事，我也不会让你去干。留个联系方式吧，我在岭南等着你。” 韩轩之盯着李乘风看了半天，总觉得自己被套了进去。但仔细一想，自己好像也没吃亏，“你要发誓这个号码只有你知道，不许给任何人，特别是甘老头。另外，我随时都会变更号码，但我会提前给你发个信息。”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李乘风这才坦然的挺起了胸膛，“不许抽多，我还得回去呢。” 李乘风正说着，银针刺入了心头。李乘风只觉得浑身像是过电一样，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李乘风强忍着疼痛，看着自己的血液流入了暖水袋，“行了，这可是心头血，有完没完。” “还差一点，马上~！” 看着李乘风面色有些苍白，韩轩之这才拔出了银针。刹那间，李乘风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急促的呼吸了起来。 韩轩之笑眯眯的看着李乘风，不知从哪摸出一粒黑色药丸，“吃了它，缓解一下。” 李乘风也不管是什么药丸，拿过了就吞了下去。药丸还带着一股难闻的腥臭，李乘风强忍着恶心问道，“这是什么药？” “不是药，是剧毒。” “什么？”李乘风瞪大了眼珠子，连叶青都吓了一跳，差点没喊出声。 韩轩之解释道，“你小子看来还不知道自己的属性，其实毒药对别人而言是死亡，但对你的体质来说，却是补药。感受一下，是不是刚才的疲惫感缓解了不少。” 李乘风活动了两下，“还别说，确实感到很舒坦。” 韩轩之眼神亮了起来，“天哪，真让我蒙准了，你小子真具备了转化任何毒素的体质。” 韩轩之激动的，甚至伸手在李乘风的臂膀上抚摸了几下。李乘风恶心的赶紧甩了甩手，心说要是知道你是蒙的，刚才就该塞你嘴里去。 李乘风走出了房间，甘少皇等人仔细的看着，没发现什么异样，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叶青却有些担心，“姐夫，你确定没事？” “他说对了，好像我这身体对毒素很感兴趣，上次被魁怪抓伤之后，我也有一种兴奋感。” “没事就好，真要是有事，我饶不了那个老东西。” 甘少皇等人不知道两个人的暗中交易，但看到韩轩之把老袁的眼球还了回来，甘少皇的脸色终于不再那么冷漠。 “韩轩之，你可以走了，但569找你的时候，你必须回来。” “甘老，那个眼球没用了，不必再做什么研究，还是让老袁带走吧。老夫也是这把年纪了，如果三年联系不到我，那就说明我死了。” 一提到死亡，甘少皇心中也是感慨。别看他大半辈子都在反感韩轩之，但毕竟他们那一代的老人越来越少。甘少皇叹息了一声，这才命人把韩轩之戴上头套，送上了门口的那辆车。 不但如此，黄松还掀起了道道旋风，像是把整个战魂殿都打扫了一遍。哪怕韩轩之在这里留下了什么气息和手段，也被黄松吹的一干二净。 众人肃穆的送别了老袁，幽灵的仪式既简洁又庄重，每个人都会把老袁记在心里。告别之后，白沧海推着袁十多来到了升降梯，进入了六零三基地。 战魂殿里，老秦续命之后，还需要适应一段时间，甘少皇更是关心的看着李乘风。 “乘风，那个老东西，没有跟你说什么吧？” “没有，其实我觉得此人倒是挺遵守承诺的。” 甘少皇哼了一声，“别被他给骗了，那个老东西一辈子自私自利，从不会为别人着想。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交易，我劝你早点告诉我。” 李乘风笑了笑，“我现在就欠他一点骨髓，回去之后抽空还给他，就此终结。” 甘少皇默默的点着头，眼神之中却透着一丝的异样。甘少皇的脑海之中，叶青恳求道，“甘爷爷，你可别说是我出卖了乘风哥哥，不然我这辈子都不再理你。” “丫头，替甘爷爷好好盯着那个老东西，只要他出现在岭南，立即向我汇报。你放心，我这是为了乘风好，那个老家伙手段多着呢，可不是乘风能对付的。” 李乘风还不知道爷俩早已密谋起来，他也需要早点赶回去，李乘风不顾抽血之后的虚弱，请求甘老派人送他回岭南。而此时的岭南，韩波也正式揭开了一场追责行动。为了那些下岗职工，为了今后的岭南，韩波必须要把这些内外勾结的蛀虫揪出来~！ 第224章 可怕的大货车 李乘风与叶青回到了明海军用机场，到了这时候，李乘风才感觉到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看来心头血的副作用确实非同小可。 “小青，咱们歇一歇再走。可能是乘坐直升飞机的原因，有些头晕。” 叶青气哼哼的说道，“都是那个老东西的事，抽了满满一暖水袋血液，是头猪也受不了。” “死丫头，你这不是转着弯的骂我吗。” “干嘛要转弯，你就是头猪。算了，你睡会吧，我来开。” 李乘风吓得顿时清醒了不少，“你~能行吗？” “我已经买了车，这段时间练的不错。放心，我开慢点。” 李乘风想了想，“我从旁边看着你，别开快。” 李乘风说是看着，但上路之后，很快的就睡着了。当李乘风醒来之后，已经到了岭南。叶青看到李乘风面色苍白的有些虚脱，搀扶着把他送上了楼。 李乘风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一睁眼天色已经大亮。李乘风感觉出有些异样，转头一看，才发现叶青竟然睡在他的旁边。 李乘风吓得赶紧坐起身，发现二人都穿着衣服，这才松了口气。李乘风的动静也把叶青闹醒，看着李乘风傻呆呆的坐在床上，叶青慵懒的问道。 “睡醒了？好点没有？” “小青，你~昨晚没回去？” “可卿姐姐不在，本想把你送往医院，但可卿姐得知是输血的原因，让你休息休息就好。我不放心，所以没走。怎么样，感觉如何？”叶青说着坐起身。 李乘风适应了一下，昨天的那种疲惫感已经消失，李乘风苦笑道，“姜还是老的辣，被那老怪给耍了。那药丸应该是能起到临时作用，是用于骗过甘老的。妈的，心头血竟然能起到这么大的副作用，这买卖亏了。” “我就说那老东西不怀好意，一点也不知道小心。” 李乘风看了看时间，“小青，我得上班去了，这段时间韩副市长那边压力挺大，有些事别人还真干不了。” “我给你冲杯牛奶，下点面条吃完再走。你现在需要补充能量，不吃完不许走。” 叶青忙碌着给李乘风做了一顿简单的早餐，两个人吃完之后，李乘风先是把叶青送到了国安局，这才直奔市政府而去。 别看李乘风来回只有短短的三天多时间，但岭南的工业改革规划工作小组，却是起了很大的变化。这一次省里面也下发了指导文件，针对韩波递交的改革方案提出了表扬。新任省长林福龙更是做出了指示，要求市政府全力支持韩波的改革方案。 改革小组的正式成员也都纷纷上岗，可以说韩波这是在市政府领导班子之中，独立出来一片天地。吕文多知道这是严老支持的方案，更是得到了省领导的批准，他当然不敢有什么意见。穆燕即便是心中不满，但她知道自己没能力挑大梁，真要是甩给她，穆燕未必敢接招。 韩波命人把原秘书四科的办公室腾了出来，专门用于工作组人员临时办公。别看大部分人员都是市里面各个局抽调，但光是凌渡就来了三位，总得有个办公地点。 韩波收拾完东西，正准备去岭南酒厂，看到李乘风的突然出现，韩波惊喜的问道。 “这么快？我还以为你小子又得半个月呢。” 李乘风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不是说了吗，只请假四天。” “正好，跟我出去一趟。走吧，边走边聊。” 韩波现在急需要李乘风这样的大将，因为他已经初步与胡迪成接触了一次。韩波对胡迪成的印象非常不佳，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而且韩波发现此人的交际非常广泛。接触之后不到一天，就接到了很多人的电话。 这其中包括三名市委常委，甚至还包括了于力副市长。与其说是来探听消息，实则也是在向韩波传递一个信号。那就是警告韩波，他胡迪成绝不是好惹的，哪怕是追究以前的问题，他胡迪成照样能找到人背这口黑锅。 牛青开着车，韩波沉重的说道，“乘风，你说的不错，那个胡迪成看来不简单，这件事恐怕牵连面很广。咱们现在要做的，只能是先把酒厂的根本原因解决掉再说。至于胡迪成那边，最后集中力量一并解决。” 李乘风问道，“跟那个胡迪成见过面了？” “嗯，是他主动来找的我。此人听说要核对老账目，居然率先出击了。我让他昨天就把以前的账目送过来，但至今没有消息。” 李乘风深吸了一口气，“韩副市长，这种人要小心，他们背后的关系网很大。特别是社会方面，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些底层的人，这几天要是外出，最好让我陪着你。” 韩波笑道，“你陪着有什么用？” 李乘风认真的说道，“至少遇到危险，我能替您挡驾。” 韩波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光天化日之下，我堂堂的副市长，居然怕一个包工头子，传出去岂不是好笑。乘风，你这是在污蔑岭南的治安，还是觉得那些宵小真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袭击我这个副市长？” “别以为他们不敢，牵扯到利益，这帮家伙~。” 李乘风刚说到这，就看到十字路口冲过来一辆拉土石方的大车，快速的迎头冲了过来。李乘风像是预感到了什么，来不及提醒牛青，伸手一把抓住了方向盘，猛然向左一打，车辆飘移着冲向了护栏。而那辆拉土石方的大货车，却直直的撞向了车辆尾部。 韩波的车辆瞬间翻滚了出去，路边的行人以及其它车辆躲避不及，刹那间尖叫声不断。而那辆拉土石方的大车司机，却是快速的下了车，趁乱躲进了人群之中。 第225章 针锋相对 十字路口一片混乱，在路口执勤的交警也跑了过来，当他看到翻倒的车牌，吓得赶紧打了一通电话。 车辆内，好在李乘风方向打的及时，而且紧要关头李乘风护住了韩波。李乘风踹开车门，率先把韩波拉了下来，“怎么样，伤着没有？” 韩波的鼻子已经出血，拿出手帕堵住了鼻孔，“我还好，赶紧看看牛青。” 牛青正挣扎着向外爬，这辆车是采购的最新款，加装了安全气囊，况且车辆受创的是尾部，牛青并没有受伤。 李乘风把牛青拉了出来，“小牛，怎么样？” 牛青惊恐的看着流着鼻血的韩波，“我没事，韩副市长要不要马上送医院？我拦辆车。” 韩波摆了摆手，“只是鼻子碰撞了一下，止血就好。牛青，马上给马贺伟打电话，派一辆车过来。” 牛青答应一声开始寻找他的手机，李乘风谨慎的四下看了看，“你们稍等。”李乘风说着，迅速跑向那辆肇事的大车。 车门敞开着，从地面上的刹车线来看，对方撞车之前根本就没踩刹车。李乘风跳上大车四处寻找着，很快就找到了一张陈旧的单据。 就在这时，混迹在人群中的大车司机看到韩波等人无碍，也重新来到了自己的车旁边。 “你找什么？这是我的车。刚才眼看着就要变红灯了，所以我就冲了过来。好在人没事，咱们等着事故科来处理吧。” 李乘风回头看了一眼，跳下了大车。眼前的男子看着四十来岁，从相貌上看，带着一股子狠劲。 “你的车？哪个单位的？”李乘风问道。 男子满不在乎的说道，“拉私活混口饭吃，哪有什么单位。咱俩什么都不必说，人没事最好，其他的等着交警来处理。” 李乘风点了点头，没再问其他，转身向韩波的方向走去，但是他发现这辆车根本没有车牌。李乘风知道这些拉土石方的车辆大都如此，不过基本上都是夜间出行，很少有白天就这么横冲直撞的。 那位路口的交警有些傻了，他也认出来捂着鼻子的是副市长韩波。交警紧张的上前问道，“韩副市长，我是这个路口的岗亭值班交警，已经替您叫了120，估计马上就到。” 韩波看着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向那名交警说道，“我没什么事，保护好现场疏通好交通，做好你的本职工作。” 韩波吩咐完，向牛青说道，“等会120到了之后，你先去医院检查检查，这边就交给事故部门处理吧。” 牛青赶紧说道，“韩副市长，我没受伤，等马贺伟他们到了之后您和李主任先走，我在这等着交通处理。” 韩波点了点头，心中也有些庆幸，好在众人都没出什么大问题。李乘风已经从翻倒的车内把韩波的包找了出来，轻声对牛青说道，“等会记下那个司机的身份，立即把信息发给我。” “明白。” 两个人正说着，120以及事故科的警车纷纷赶到。看到并没有人受重伤，120的司机还有些不满，但看到是市政府的小号车牌，顿时没了脾气。 牛青与事故科的人正在交涉着，马贺伟也赶了过来。韩波也不想被这么多人围观，赶紧上了车。 李乘风却对着司机说道，“你下来，陪着牛青在这里处理事故，我来开。” 这是市政府办公厅的车辆，司机可不敢跟李乘风废话，赶紧下车把位置让了出来。李乘风对着牛青摆了摆手，一加油门冲了出去。 李乘风没有左转去岭南酒厂，而是顺着那辆肇事车的方向开了过去。马贺伟满脸的惊吓，看到韩波嘴角还有血迹，赶紧找出一包湿巾。 “韩副市长，要不要去医院看看？”马贺伟担心的问道。 韩波用湿巾擦拭着鼻血，摆了摆手，“没什么事，已经不流血了。乘风，你这是绕哪去了？咱们去岭南酒厂。” “韩副市长，那辆肇事车肯定有问题，没记得这附近有什么工程，咱们绕一圈再说。” 韩波看了李乘风一眼，“你小子就知道瞎琢磨，如果是故意的话那可是谋杀，他不要命了。咱们车里就三个人，谁还能跟他有仇。” 李乘风心说你这是当领导当习惯了，根本不知道阳光下的黑暗。杀人未必是为了仇恨，有时候利益比仇恨更有动力。 李乘风没有反驳什么，但绕行一圈之后，李乘风心中了然，甚至可以断定那辆车就是冲着韩波来的。而且从他们出行到被撞，应该是还有人跟踪指挥，不然不会这么巧合。 李乘风从后视镜里看了韩波一眼，“韩副市长，看到了吗，附近根本就没有大型工程，那辆车应该是早已从附近等候。这是从市政府去酒厂的必经之路，韩副市长，那辆车是冲你来的。现在你的命很值钱，值得有人下这个黑手。” 绕行了这一圈，韩波也觉察出了有些不对劲。联想到李乘风的多次提醒，韩波面色冷峻的问道，“你得意思是~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 韩波说着，从包里拿出了手机，李乘风问道，“给谁打电话？” “给市局，让他们好好的询问那个司机。” 李乘风苦笑道摇了摇手指，“算了，市局的人查来查去，这也不过是一场普通的车祸。交给我吧，或许这也是一个突破口。” 李乘风说完看了看手机，牛青已经把肇事司机的信息发给了他。李乘风直接转发给了叶青，并按下了她的电话，“小青，马上帮我查询一下这个人的身份信息，回头打电话给我。” 韩波皱了皱眉头，谨慎的提醒道，“乘风，一定要注意分寸，不要触及法律底线。” 李乘风笑了笑，心说不触及法律层面，那就什么都别想得到。对付流氓就得用对付流氓的手段，跟那些人讲礼貌，如同对牛弹琴。 三人来到了岭南酒厂，今天被召集的人非常多，酒厂多年未用的礼堂也打扫了出来，因为韩波今天所谈的问题关乎他们的将来。 李乘风没有进入会议室，如今韩波深受工人们的拥戴，他相信在这里还出不了事情。李乘风接听着叶青打来的电话，并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在大车上找到的单据。 根据叶青的反馈，肇事司机名叫唐讯生，茶铁县人，离异单身，有过四年的牢狱案底。 李乘风看着手中的纸条，“小青，你再查一查岭南倾角车队，看看这个车队的法人以及挂靠。” 在一阵键盘敲打声中，很快传来了叶青的反馈，“倾角车队是岭南满家庄的私人车队，专门清理城市垃圾和建筑垃圾。公司法人叫满城举，出资股东是帝城创业。” “帝城创业？”李乘风眼神一亮，心说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帝城创业的老板就是胡迪成。他借用了自己迪成谐音创建了帝城创业，如今这家公司下属十几个分公司，在岭南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利税大户。 “小青，今天我和韩副市长出了点小车祸，你现在利用技术手段，看看我们的车自市政府出来之后，有没有尾巴？哪怕是怀疑车辆，也要查清楚。” “姐夫，别太过分了，我还有其它工作，你去市局监控中心直接调监控不就完了。” “青，拜托了，回头请你吃好吃的。” 李乘风与叶青说完，趁着韩波还在里面开会，李乘风给可卿也挂了一个电话。昨晚自己出现了那种情况，有些事情李乘风也得问问可卿这位‘专家’。 就在李乘风调查这个唐讯生之时，岭南帝城创业，董事长办公室里，胡迪成也听着手下人的汇报。 “一群废物！” 胡迪成阴沉着脸咒骂了一句，气哼哼的挂断了电话。胡迪成豪华办公室的沙发上，赫然坐着岭南市三位赫赫有名的高干。这其中两人是市委常委，一个是岭南宣传部长刘利，另外一个则是市委秘书长黄健东。最后一个虽然不是市委常委，但却是手握财政大权的市财政局局长蔡伟。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黄健东阴沉的问道，“胡董，什么事情这么令你生气？现在其它事情都得放一放，还是想办法看看怎么把那些烂摊子抹平。” 刘利也跟着说道，“是啊，现在已经不是程邦知吴海涛年代，吕文多到还好说，这个郑丙乙可是担任过省委督查室主任的，对这些事情非常敏感。” 胡迪成恭敬的给二人续上茶，“两位领导，刚才我就是在过问韩波的事，结果给办砸了。” 黄健东与刘利吃惊的看向胡迪成，蔡伟则是眯缝着眼，仿佛是心知肚明。 胡迪成尴尬的说道，“前两天我就向您二位保证过，所以想走个捷径。” 黄健东神色微微一变，“什么捷径？” 黄健东非常了解胡迪成，更是知道这家伙的心狠手辣。他所谓的捷径，黄健东大体上也猜测出了什么。 胡迪成没有隐瞒，这三人都是他的大贵人，自己的江山都是靠着这三位起来的。也正是因为如此，胡迪成才没有把韩波这个副市长放在眼里。 “我是想~让韩波休息一段日子。只要他身体出现了问题，这个工作组自然而然的会解散。即便是其他人接手，也没人向他这样执着。所以~我姐夫覃冉辉和满城举导演了一场车祸。只不过~，韩波那家伙挺走运，车上的三个人都没事。” “车祸？”市委宣传部长刘利顿时紧张起来，“胡迪成，你开什么玩笑，这要是被牵连进去，谁也救不了你。” 胡迪成不在乎的微微一笑，“刘部长，只是一场普通的车祸而已，跟咱们没有任何关系。事故科已经处理完了，无非的赔偿点钱而已。” 黄健东却谨慎的问道，“说详细点，别以为韩波这么好对付，秘书处出来的人，没有善茬。” 胡迪成把计划说了一遍，而且这个计划是出自他的姐夫覃冉辉。自从覃冉辉得知要清查老账目之后，心中就有些惶惶不安。真要是翻出来那些旧账，光是侵吞国有资产这一块就够他蹲上几年的。所以覃冉辉一不做而不去，干脆来个一劳永逸。 黄健东目光严肃的看着胡迪成，“如果成功了，那个唐讯生能担当这个责任吗？你凭什么觉得他不会出卖你？” 胡迪成说道，“如果成功了，不管韩波是死是重伤，唐讯生都不会再出现在岭南。飞往花都的机票我已经派人替他买好，花都落地之后，安排人把他送往泰国。此人有命案在我手里，他不敢不听。而且那辆车已经报废，不再属于满城举的倾角车队，查到最后，无非是唐讯生肇事潜逃，跟咱们谁都没有关系。” 刘利看了看众人，沉声说道，“老黄，既然没出大事也算万幸。胡董，以后这种事决不能再干。韩波可不是普通公民，他要是出了问题，即便省里面不强压，市里也会调查个水落石出。我到觉得，钱财的问题还得是钱财来解决。这些年帝城也赚的盆满钵满，拿出来一些又有何妨。” 黄健东站起身，目光看向胡迪成和蔡伟，“你跟蔡局核算一下，看看能拿出多少。实在不行就主动去找韩波，我来从中调和。胡迪成，今天发生的这种事情，我希望下不为例。” “秘书长，您放心，其实我也是刚知道这些事，如果早知道的话，肯定不会让我姐夫他们去干。毕竟现在大家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无需再去触碰法律的底线。” 黄健东心中不满，但胡迪成是他竖立起来的钱袋子，黄健东也不好怒斥什么。黄健东与刘利离开了帝城创业，两个人来到车上，刘利沉声说道。 “老黄，胡迪成这支风筝，恐怕咱们要掌控不住了。” 黄健东目光锐利的点了点头，“今天他敢杀韩波，明天就敢杀咱们俩。老刘，咱们也要做好准备，最好是~以后与胡迪成疏远一些。” “怎么，你是担心韩波~会咬住不放？” 黄健东冷笑道，“别忘了我也是秘书出身，韩波这个人我非常了解，别看他表面上不张不扬，但手段却很毒辣。如果韩波不知道这场车祸是有意而为，那还罢了，一旦被韩波得知是针对他，韩波绝不会放过胡迪成。老刘，凌渡这么乱的地方韩波都能游刃有余，胡迪成太小看他了。” 刘利点了点头，“韩波受到了高层的重视，这一次恐怕不弄出个结果，韩波不会罢休。还好，这些年咱们与胡迪成之间，都走的是第三方账目，追查不到咱俩身上。” “老刘，马上把那个公司注销，所有人暂时撤离。这道防火墙是咱俩设立在胡迪成之间的安全距离，现在必须要发挥最大的作用。” 刘利心中明白，黄健东这是准备与胡迪成彻底交割了。如今的胡迪成已经被金钱冲昏了头脑，加上这些年在黄健东刘利等人的庇护之下顺风顺水，所做的事情越来越无法无天。 岂不知这两个老狐狸，早已设立了防火墙，即便胡迪成想把他二人拉下水，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至于表面上的那些吃吃喝喝，刘利是市宣传部长，胡迪成是政协委员岭南着名的企业家，即便把见面的照片呈送到纪委也很正常。 此时胡迪成的办公室内，一直没怎么开口的蔡伟，却警告着胡迪成。 “胡老弟，这件事既然做了，你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记住，要做就做到底。只要没人追查，再过一个任期，所有的账目都成为烂账封存。老黄他们说的简单，这可不是光拿钱就能摆平。只要你认账，那就是侵占国有资产，人家想什么时候抓你就什么时候抓，把柄始终在韩波的手里。” 胡迪成目光深邃的看着蔡伟，“蔡局，您的意思是~继续？” 蔡伟冷哼了一声，“庆父不死鲁难未已，他不死，灾难就会落到咱们的头上。” 胡迪成默默地点了点头，在这件事上，他与蔡伟的想法相同。别看韩波身居高位，但在胡迪成眼里，真想灭他的口还不是什么难事。 第226章 铺开大网 岭南市政府，市长办公室。 韩波已经回到了市政府，正在向市长吕文多和常务副市长穆燕汇报着酒厂工人反馈的情况。至于那小小的车祸，吕文多与穆燕都没放在心上。 韩波合上了文件夹，“吕市长，穆副市长，现在工人已经对酒厂的存在彻底失去了希望。即便追回钱重新启动，恐怕也养活不起那些工人。所以根据现场的反馈，他们愿意接受第二方案，宣布酒厂破产。” 吕文多看了看穆燕，“穆副市长，你有什么想法？” 穆燕直接翻了个白眼，“吕市长，在这方面咱俩还是以韩副市长的意见为主吧。不过我有个问题，哪怕市里面可以拿出那部分钱去买断他们的工龄，以后的出路怎么办？” 韩波说道，“我跟大家说了，自谋出路，现在很多年轻人已经在其它厂家上班。而且退休的和即将退休的，只要能拿到退休工资，他们就很满足了。当然，即便酒厂宣布倒闭，也可以把现有的资产转卖给个人，我算了一下，基本可以弥补财政上的窟窿。” 吕文多想了想，说道，“韩副市长，你这是基于把那些老账都追回的结果。但如果追不回来呢？这笔钱市里面可拿不出来。” 韩波淡淡的笑道，“那就看您和穆副市长支持的力度了，只要有您二位的大力支持，那些账目我去追。当然，这其中涉及到很多人的利益。甚至说~，还牵扯到了某些领导层面。吕市长，这一点您二位可得帮我撑腰。” 吕文多再次看了看穆燕，没等他表态，穆燕率先说道，“韩副市长，如果是市政府层面的，我和吕市长可以帮你撑腰。但如果涉及到市委那边，我觉得~吕市长最好去找一下郑书记。” 穆燕一直关注着此事，她当然明白这里面牵扯到的人有多少。且不说那些局长主任，估计市委常委层面，都得牵连到不少人。而且，光是当年拆除老面粉厂的时候，那可是米建国亲自带人去震慑的。这位如今的市政法委书记兼两局局长的老米同志，可不是一般人能伺候的。 此时，李乘风正在老秘书四科，与王立峰和藏可，三个来自凌渡的老友正开心的聊着。 藏可感慨的说道，“乘风，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这个老三科的科长，又打了回来。地方还是这个地方，但已经物是人非了。” 王立峰不屑的一撇嘴，“老藏，别这么多愁善感了，其实我老王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够在市政府上班。乘风，正好你回来了，晚上咱们哥几个好好聚一聚。对了，你们不是出了点小状况吗，喊着牛青，也算给你们压压惊。” 李乘风问道，“老王，你晚上住哪？” 王立峰伸手一指，“暂时住在这里，里面有个休息的床铺。马秘书说了，正在给我调整单身宿舍。” “不用了，可卿不在家，晚上去我那里住。” 李乘风正说着，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是叶青打来的，李乘风走到旁边的会客厅按下了接听。 “姐夫，确实有个车一直跟着你们。我查了一下，车主的名字叫覃冉辉~。” “覃冉辉，这下做实了，果然是有人要害老韩。小青，今天我也差点被撞死，这件事你得帮帮我。你等着，我马上去你局里。” 李乘风一听覃冉辉，算是彻底确定那个唐讯生是要故意杀人。只不过他提前一步打了一把方向，不然正面撞上去之后，他们三个不死也得重伤。 李乘风走出来看着王立峰二人抱歉的说道，“不能陪二位了，我得出去一趟。今晚的聚会，我看情况吧，或许得改天了。” 王立峰看着藏可说道，“这小子整天神神秘秘的，别理他，晚上喊着牛青，我请客。” 李乘风出来之后跟马贺伟说了一声，开车直奔国安局而去。他得把这些证据保留下来，另外还得请叶青帮个大忙，看看能不能锁定唐讯生的位置。 叶青正在忙着建设岭南安全监控网络，得知李乘风的要求，满脸的不愿意。不过对方竟然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还差点伤了李乘风，叶青马上开始操作起来。 虽然电话卡不是实名制，但唐讯生在事故科留了他的联系方式。叶青通过技术手段锁定了这个号码，“姐夫，现在只要给他打电话，或者他对外联系，超过五秒我就能锁定大概得位置。要不要我现在拨打过去？” “不用，我现在就去刀子那里，等到晚上我会提前告诉你，到时候你务必帮我找出这个小子。” 叶青笑道，“你这可是非法绑架，就不怕我揭发你啊。” “想要什么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叶青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借个人。” “借人？什么意思。”李乘风疑惑的看着叶青。 “姐夫，我也成立了一个公司，想把那个永辉的阮明海挖过来。这件事，你得跟刀哥说一说。”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叶青，“又开始胡闹了，你哪有钱成立公司。” “这你就别管了，已经注册完了，而且我跟阮明海也交流过几次，这家伙确实是个理财的高手。” 李乘风直接白了叶青一眼，“回头再说吧，先把今晚的事情办好。” 李乘风没把叶青的话当回事，但他可不知道，叶青这些年的黑客手段，早已是个小富婆了。而且账户上的资金，说出来李乘风都不敢相信。 安顿好了叶青，李乘风马不停蹄的去找陈晓刀。当李乘风说出唐讯生的名字，没想到陈晓刀居然知道此人。 “乘风，这小子可是个狠人。怎么几天不见，跟这家伙结仇了？” “怎么，你刀子也有怕的时候？” 陈晓刀笑道，“怕个屁，不过行有行归，但这家伙却是个不守规矩的人。江湖道讲的是祸不及家人，但这孙子谁都祸害。所以遇到这种人，有家有室的能躲最好躲着点，他就是个狗皮膏药。” 李乘风直接说出了今天发生的事，而且明确告知陈晓刀，他要把这小子的嘴巴撬开。陈晓刀一听唐讯生居然差点害了李乘风，二话不说当即同意下来。甚至说，陈晓刀准备亲自出手，把唐讯生带到他们建筑工地的施工楼之中。 一张大网悄悄的撒开，只等着夜色降临搂住大鱼。而胡迪成这边也没闲着，车祸的计划失败之后，这位岭南着名的企业家，也开始打电话从南方请了高人。 第227章 小人物的悲壮 岭南永辉，李乘风闭着双眼半躺在沙发上。今天从早忙到现在，李乘风只觉得脑袋有些昏沉。特别是胸口的地方，虽然韩轩之的银针没有伤及肺腑，但李乘风总感觉心口被什么东西堵着，连呼吸都有些不舒服。 陈晓刀也是诧异的看着李乘风，“乘风，这几天去了什么地方，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李乘风苦笑道，“咱是公家的人，说出差就出差，昨晚没休息好。我现在身体有点虚，最近就不训练了。刀子，晚上忙完之后，让旁边的饭店炖个甲鱼汤，我得好好补一补。” 陈晓刀一听，调侃道，“年轻人火力旺，小别胜新婚，刚回来也不知道矜持一点。再说了，你跟可卿的婚事也该办了吧？难不成，真要挺个大肚子再结婚？” 李乘风知道陈晓刀误会了自己说的‘身体有点虚’，不过一说到结婚，李乘风还真有些头疼。特别是经历了杀手事件，李乘风才理解为何这一行被称为隐秘战线，他们不光是为了任务，更是为了亲人和朋友。看样子，结婚的事情回头得跟老岳父商量商量，总不能老是拖延下去。 李乘风改变了话题问道，“刀子，那个胡迪成我对他不熟，以前没怎么听说在道上混过，这个人跟你和七家营的顾烁熊比起来怎么样？” 陈晓刀抱着双臂坐在了旁边，“胡迪成跟我们不一样，在人家眼里，我和顾烁熊就是光脚的穷鬼，人家是光鲜亮丽的企业家。胡迪成有钱有势，不需要在道上混，但是道上的朋友也没人敢招惹他。要说起来，以前我还给他办过事，关系还算不错。乘风，这家伙上下都有人，跟他作对你可小心点。” 李乘风不屑的说道，“我上面有韩副市长，下面有你们这帮兄弟，我能怕他？” 陈晓刀笑道，“怕不怕的另说，但这家伙不该招惹你，既然想置我兄弟于死地，你不出手我也得讨个说法。乘风，你准备明着来，还是来暗的？” 李乘风想了想，“今晚动了唐讯生，想不明都不行了，那就把事情摆在桌面上。明面上韩副市长出面，暗地里要想动什么手脚，那咱们可得出面撑起来。刀子，永辉跟帝城真要是撕破了脸，损失大不大？” 陈晓刀不屑的说道，“那就看他有没有那个胆子，光脚不怕穿鞋的，胡迪成还不敢跟我明着来。岭南道上就这么几个人，谁不认识谁。”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毕竟现在不同以往，咱们现在也是穿上鞋的人了。叫兄弟们盯着点就行，他要是再动用这些龌蹉的手段，那就得还点颜色。” 李乘风说着揉了揉额头，一股昏昏欲睡的感觉袭上心头，“刀子，我先睡一会儿，晚上九点半咱们行动，到时候叶青会锁定他的位置。” 看到李乘风昏昏欲睡的样子，陈晓刀不禁有些吃惊，他知道李乘风的体质异于常人，怎么会变得这么虚弱。 “乘风，我怎么感觉你小子有些不对劲，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睡上两天就好。”李乘风心中有数，要不是韩轩之的那粒黑色药丸，恐怕在战魂殿里都得修养几日。抽了这么多心头血，换个人早就趴下了。 “去里屋，那边有床。” 陈晓刀看着李乘风疲惫的向套间走去，他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去参加了一场马拉松比赛，否则其它项目不至于累成这样。 李乘风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当他睁开眼睛之时，发现外面的天色早已黑暗。 李乘风猛然坐了起来，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竟然已经接近夜晚十一点。李乘风迅速来到外面，此时办公室里一个人也没有，李乘风赶紧给陈晓刀拨打了过去。 “刀子，跑哪去了，怎么没把我喊醒？” “看你小子睡的这么香，小青那丫头说不用喊你，我们已经办完了。麻杆在永辉等着呢，让他带你过来。” 李乘风眉头一皱，“操！这么大的事也不喊我，没出意外吧？” “有小青穿着警服开着警车跟着，能出啥意外。” 李乘风气的挂断电话，没想到这一觉醒来，陈晓刀把事情都办完了。 李乘风来到了楼下，麻杆一看，赶紧迎了上来，“风哥，睡醒了。” “他们把人带到了什么地方？”李乘风问道。 “就是高新区这边的一座烂尾楼，现在那座楼咱们接下来了。” 麻杆说着打开了车门，李乘风原本还想着开自己的车去，但或许是刚睡醒的原因，头脑还有些昏沉，只好上了麻杆的车。 李乘风微闭着双目，不大一会儿，车辆拐进了一处乱糟糟的工地。或许是陈晓刀特别安排，今晚工地上几乎没什么人。 麻杆把车辆停止了叶青的警车旁边，向上指了指，“风哥，乘坐升降机直奔九层，但您得手动升降。我在下面看着点，有什么事情我好给你们打个招呼。” 李乘风看了麻杆一眼，心说警车都开了过来，还能有啥屁事。李乘风本不想让叶青参与进来，毕竟陈晓刀审讯的手法有些不堪入目，一个女孩子不该看到这些。 李乘风下了车，走进了露在外面的货物升降梯，按下操控按钮直奔第九层。下了升降机之后，李乘风发现上面亮着昏暗的灯光，除了陈晓刀和大头之外，还有一位平时一起训练的兄弟，名叫赵飞。 看到李乘风过来，大头赶紧迎了上去，“风哥，圆满完成任务。要么说还是咱青妹妹厉害，要不是她在场，差点让那小子跑了。”大头说着，谄媚的递了支烟。 李乘风点上烟，远远看着绑在椅子上的唐讯生，那张脸已经肿胀的有些变形，前胸沾满了血迹。 叶青也走了过来，李乘风瞪了一眼，“一个女孩子，就不知道在楼下等着。” 叶青毫不在意的抬起手，“跟魁怪那场面比起来，这都是小菜。全都录下来了，他是受覃冉辉和满城举的指示，就是想让您们车毁人亡。要不要听听？” 李乘风拿过来，直接装进了包里，“回头再听，我来问问他。” “姐夫，你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对劲，没事吧？” “没事，那老东西抽血抽的太多，休息两天就好。” 李乘风说着，来到了唐讯生跟前。李乘风看了看陈晓刀，陈晓刀淡淡的一笑，“看什么看，想问什么赶紧问，回去吃点夜宵补一补。” 李乘风无奈的叹息一声，目光看向了唐讯生。此时的唐讯生早已没有了白天那种狠毒的样子，微微睁开肿胀的眼，“我知道你，你叫李乘风，覃哥跟我说过你。” 李乘风点了点头，“兄弟，咱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下死手？韩副市长只不过是为了工作，那个胡迪成不就是钱的事吗，难道还有其它原因？” 唐讯生挤出一丝轻蔑的笑容，“这件事，你得去问胡迪成和覃冉辉，老子只是拿钱办事。常走夜路，这一次算我认栽，你能否告诉我，你们这样做是公还是私。” 唐讯生说着，看了李乘风旁边的叶青一眼。叶青身穿制式警服，还开着警车，这一点绝对假不了。但审讯他的却是陈晓刀和大头，这俩人唐讯生都熟悉，那可是岭南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如果说官方审讯他不在乎，不过落到这两个人手里，唐讯生确实挺不过去。 李乘风踩灭了烟头，“兄弟，不管是公是私，你想要我的命，我总得问个清楚。韩副市长可不是一般人，谋杀他你想到会是什么后果吗？” 唐讯生一听，不禁大笑了起来，目光看向了陈晓刀，“刀哥，都在道上混，该说的我都说了，给个痛快吧。这个李乘风就是个雏，我可不想跟他废话。” “你他妈还敢嘴硬。”大头上去就要动手，被李乘风拦了下来。 “唐讯生，你不会死在这，你应该接受正义的审判。即便不想跟我谈，那我也不再废话了。” 李乘风说着，目光看向了叶青，“小青，在国安局那边找个地方，暂时把他关押在那里。” 叶青一愣，顿时噘起了嘴，“这事跟我说没用，你得找赵局长。” 李乘风原本打算让陈晓刀找地方暂时关押，但这样做的后果也很麻烦，到时候调查起来属于动用私刑。莫不如把这次的‘审讯’推到国安的头上，到时候还能作为呈堂证供。甚至说，这个唐讯生可以作为一个突破口，继续深挖的话，胡迪成绝对逃不了干系。 李乘风看了看赵飞和大头，“先把他带下去，我来跟赵斌打电话。” 大头答应一声，赵飞抽出匕首走过去割断了绑在椅子上的绳索。陈晓刀下手很重，唐讯生已经没了战斗力，况且他的双手还被绑着，被大头拎着脖领子拽了起来。陈晓刀也捡起了地上的铁棍，他要把这里简单的处理一下。 就在李乘风刚要拨通赵斌的电话之时，唐讯生突然一头撞在大头的鼻子上，趁着大头松懈的空隙，快速冲向了楼层边缘。这座烂尾楼根本没有什么护栏，只要一步跨出必死无疑。赵飞一把没拉住，眼看唐讯生已经到了边缘，吓得也不敢轻举妄动。 “别冲动！”李乘风赶紧喊了一声，“唐讯生~你只不过是谋杀未遂，还不至于被枪毙。如果你能配合，我保证让你戴罪立功，甚至~只是得到最轻的处理。” 叶青和陈晓刀都没想到会发生这一幕，陈晓刀也跟着说道，“你小子别做傻事，刚才是私人处置，现在已经把你交给了公家，你他妈别自寻死路。” 大头的鼻子流出血来，气的恶狠狠的看着唐讯生，恨不能一脚把他踹下去。唐讯生没有跨出最后一步，不是他怕死，而是想留下最后的遗言。 “李乘风，我知道你是副省长的女婿。该说的我都说了，但我必须死。如果我活着，他们会杀了我的孩子。如果你们真能扳倒胡迪成，我求你照顾一下我的孩子。这辈子我唐讯生唯一亏欠的就是他，如果不是为了他，老子也不会冒这个风险。李乘风，答应我，否则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好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的孩子保护起来。但是~你先放下寻死的念头。” 李乘风谨慎的往前挪动着脚步，准备出其不意扑过去抓住唐讯生。从刚才唐讯生的话中，李乘风听出了他也是受到了威胁。如果真能让唐讯生转为污点证人，至少覃冉辉和满城举必将受到法律的制裁。一旦有了突破口，胡迪成的老底终将会被一点一点挖出来。 唐讯生面色狰狞的说道，“李乘风，是男人就遵守你的承诺。如果你真能扳倒胡迪成，老子在九泉之下也会为你道喜。” 唐讯生说着，再次后撤了半步，几乎是站在了九层的最边缘。李乘风的心顿时提了起来，这个距离他不敢冒险，况且自己还有些虚弱，万一站不稳连自己都能拉下去。 “唐讯生，不管你能不能配合我们的调查，我保证会保护好你孩子的安全。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是否还在覃冉辉手里？”李乘风一边说着，一边想着营救的方案。 唐讯生说道，“孩子跟着他妈在一起，你们应该能查出来。我不在乎那个女人的生死，但我在乎孩子。李乘风，我也提醒你一句，覃冉辉这次没有杀死韩波，他绝不会罢休。你们双方谁能灭了谁还不一定呢，别小看了胡迪成，他现在是一棵大树，他要是倒下，岭南很多大人物都要跟着倒霉。” 说到这，唐讯生凄惨的笑了笑，“老子这辈子没活出个人样，也只能下辈子东山再起了。记住，把我的死讯告诉覃冉辉，别让他们威胁到我的孩子。”说完，唐讯生向后一仰，脸上带着从容的笑容摔了下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下面的麻杆更是被一声响动惊的赶紧下车查看。 陈晓刀看了一眼捂着鼻子的大头，叹息道，“还别说，这小子是条汉子。乘风，你们先回永辉，这里我来处理。” 李乘风看了看叶青，无奈的点了点头，“咱们手里的这个证据，看来用处不大了。刀子，这里交给你了，我们先去永辉等你。” 李乘风心中不禁掀起了一丝的涟漪，没想到一个底层的地痞流氓，居然也有这么悲壮的一面。其实李乘风不在乎这种人的生死，根据陈晓刀所说，唐讯生这种人即便是活着，对社会的危害性也大于贡献。但他能为了自己的孩子做出如此的举动，这不禁让李乘风感到有些内疚。 第228章 嚣张的刘大头 岭南永辉，陈晓刀的办公室里。 叶青也被今晚发生的一幕，闹的心情有些低落。而且陈晓刀等人的表现，叶青也猜测出他们绝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当时的场景，包括大头在内没有人感到一丝的惊慌。 “姐夫，我就猜测陈晓刀以前肯定杀过人，他身上的那股煞气特别的重，他不会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别问我，想查的话就好好的调查一下。反正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他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 叶青疑惑的看着李乘风，“我只是问问，怎么，生气了？” 李乘风摇了摇头，“不是生气，是被那个家伙弄的心情有些烦躁，其实原本我就没打算让这个混蛋活着，但是这种死法，搞得好像我欠了他似的。小青，回头你查一下，看看他的孩子在什么地方。覃冉辉用孩子逼着他做事，这个王八蛋才真的该死。” 李乘风没想到一个当初国营企业的厂长，居然能做出这么黑暗的勾当。李乘风明白唐讯生的意图，他这是以死告知对方没有被出卖，以此来保全自己的孩子。如果扳不倒胡迪成这些人，不但对不起唐讯生这种卑微的死亡，甚至还有更多的人掌控在他们的手里。 “姐夫，你准备怎么把这件事告诉覃冉辉？” 李乘风想了想，“这件事，只能让刀子去办。目前这段录音还不能公布出来，不过唐讯生一死，覃冉辉肯定也明白我是知道了他在背后下黑手。明天我跟韩副市长商量一下，看看下一步该从哪入手。” 李乘风本想今晚就把这件事告知韩波，没想到出现了意外，也只能明天上班之后再详细汇报。至于下一步的重点是先从老面粉厂入手，还是直接面对幕后的胡迪成，那就看韩波的想法了。 陈晓刀等人回来之时，已经快子夜一点。几个人出去找了个地摊，简单的吃了一点。 李乘风压低声音说道，“刀子，明天把唐讯生的死讯传递给覃冉辉，这件事目前还不能官方出面，只能你来解决。” “我明白，先走江湖的规矩，这小子想用大车撞死你，我也得要个说法。他们敢装糊涂，那这事我就接手。” 李乘风赶紧说道，“不用，这件事主要是为了保护那个孩子。至于其它，先以韩副市长这边为主。” 几个人简单商量了一下，为了照顾李乘风‘虚弱’的身体，草草的结束了夜宵。 次日上午，岭南满城庄倾角车队大院，一辆崭新的轿车开了进来。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三名大汉下了车，其中一人恭敬的打开了后车门。刘大头西装领带，头型梳理的倍亮下了车。 一名大汉对着办公室的方向喊道，“满城举在不在，让他过来一下，大头哥有话对他说。” 办公室里，满城举正在窗口奇怪的看着，不知道谁这么嚣张。但一听大头哥三个字，满城举眉头一皱，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倾角车队不少人也跟了过来，这里是满城庄的地盘，况且倾角车队还挂靠着帝城创业的旗号，一般人可不敢来这里撒野。 满城举带着鄙视的目光看了大头一眼，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我就是满城举，久闻大头哥的大名，不知道您这是~？” 刘大头恨不能鼻孔朝天，藐视的扫了一眼跟随的众人，“怎么，这是不欢迎啊，还是准备把我刘大头留在这里？” 满城举当然知道刘大头，更是听说过这家伙是个没脑子的无赖。别看满城举不在乎刘大头，但也不想被这种混子纠缠上。 满城举回头看了看，“该干什么干什么，都围在这里不干活了。” 满城举赶走了众人，这才微笑着说道，“大头哥，有什么事咱们办公室里说，请吧。” 刘大头也没客气，对着身后摆了摆手，那意思不必跟着了。大头随着满城举来到了办公室，满城举刚要客气的泡茶，大头直接阻止道。 “不必了，我说几句话就走。满队长，唐讯生是你这里的人吧？” 满城举一愣，微微摇了摇头，“他嫌工资低，早就不干了。怎么，大头哥是来找他的？”满城举一听唐讯生，顿时提起了警觉。 大头冷哼一声，“找他？那小子已经被我弄死了。麻痹的，敢开车撞我大哥的弟弟，这件事没完。” 满城举听着有些糊涂，况且他也不相信大头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弄死谁就弄死谁。 “大头哥，你大哥的弟弟~是哪一位？” 刘大头恨不得淬他一脸，“老子的大哥是陈晓刀，他弟弟是李乘风。别以为这件事做的天衣无缝，我大哥现在很生气，昨晚就堵了唐讯生，结果那小子跳楼了。姓满的，要玩黑的咱们就玩下去，告诉姓覃的，我大哥等着他回话呢。” 满城举听的一脑门子黑线，刘大头一提及李乘风，满城举顿时明白了唐讯生恐怕是真落入了他们手中。满城举不禁有些心慌，毕竟涉嫌谋害副市长，唐讯生一旦开了口，他和覃冉辉等人全都玩完。但刘大头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满城举震愕的身体都有些发抖。 刘大头拿出一张看着令人恐惧的照片，“两天的时间，我大哥要是不满意，那就是跟我们永辉开战。” 大头说着，拿出打火机当着满城举的面，把照片烧的一干二净，甚至还用脚把烧完的灰踩了几脚。刘大头昂首挺胸转身走了出去，满城举整个人都傻了，他还没见过如此胆大妄为嚣张之人。 直到刘大头的车离开，满城举才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满城举赶紧拿出手机，哆嗦着给覃冉辉打了过去。 “辉哥，你现在马上去帝城，咱们在那里见面。出事了，出大事了，见面再说。” 满城举嘴角颤抖着，他可是有老有小的人，满城举不在乎得罪了官员，但遇到刘大头这些什么事都敢干的混混，满城举心中无比的慌张。 刘大头这种胆大妄为的举动，彻底击溃了满城举的那点自信。他甚至片刻都不敢停留，带着恐惧迅速奔向了帝城创业。 第229章 重新评估 满城举慌里慌张来到了帝城创业，看到覃冉辉的车子还没来，满城举没有一个人上去找胡迪成，而是在楼下大厅等待着覃冉辉。 满城举有些后悔参与此事，当年没发迹之前他只不过是老面粉厂的一个客户。只因搭上了覃冉辉这位贵人，才渐渐的在满城庄这片地盘站住了脚跟。 倾角车队是覃冉辉和胡迪成投的资本，满城举只不过是替他们掌管着这支车队。而且车队里招的人大都是社会闲散人员，甚至还有像唐讯生那种什么事都能干的劳教人员。这些年满城举没少替胡迪成干了脏活，但这次谋害韩波的计划，他本不想参与，但也架不住覃冉辉的威逼。 如今事情已经暴露，满城举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特别是那个李乘风，如今岭南谁还不知道他的大名，人家可是常务副省长谢伟国的准女婿，要是知道当时李乘风也在车上，满城举和覃冉辉根本不可能让唐讯生动手。 撞死一个副市长不算什么，即便唐讯生当场被抓，无非就是个意外而已，大不了再蹲几年。但招惹了谢伟国，那麻烦可就大了，甚至都能惊动胡迪成背后的那位大贵人。 更让满城举惊慌的是，现在李乘风不但没动用官方的力量，而是直接走江湖道辣手反击，满城举对于这种行为反倒是更加的害怕。 覃冉辉的车开了过来，刚一下车，满城举就慌张的迎了上去。覃冉辉高傲的看着满城举，一脸嫌弃的问道，“老满，什么事慌里慌张的，我正准备去钓鱼呢。” “还钓鱼？咱们~上去再说。”满城举看着大厅里人来人往，也不便说出唐讯生已死。 二人进了电梯，满城举才低声说道，“老覃，唐讯生死了。” 覃冉辉倒背着双手，仿佛没听清一样，“什么？死了？谁死了。” “唐讯生，昨晚的事，是~被人家给做了。” 覃冉辉双手也放了下来，脸上显出一丝惊慌，“谁干的？” 满城举压低声音说道，“听说过陈晓刀这个人吗？” “知道，他不是开了家永辉实业吗？开发区电厂的项目，迪成还让了他一马，关系还算不错。” “他杀了唐讯生，而是挑明了是替李乘风报复。这件事~麻烦了。”满城举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覃冉辉震惊的看着满城举，此时电梯也来到了顶层，满城举示意去胡迪成办公室再说。 走廊上的保安看到是覃冉辉，恭敬的请了进去。胡迪成正打着电话，看到姐夫和满城举进来，示意他二人先坐。打完电话之后，胡迪成问道。 “姐夫，你怎么来了？今天没去钓鱼？”胡迪成知道他姐夫最大的爱好就是钓鱼，只要找不到人，那肯定是去郊外某个鱼塘了。 不等覃冉辉解释，满城举赶紧说道，“胡董，出事了，唐讯生谋害韩波的事情~已经泄露，而且，唐讯生已死~。” 满城举把刘大头今天到倾角车队的事情说了一遍，胡迪成眼神之中，顿时露出了精光。 胡迪成面色阴沉的看向覃冉辉二人，“别急，慢慢来，你们把唐讯生干的事详细说一遍，任何细节都不要疏忽，我要的是全部。” 覃冉辉谨慎的看了胡迪成一眼，他这个当姐夫的可不敢招惹这个小舅子，胡迪成发起火来那可是真揍，一点都不留情面。覃冉辉拉着满城举，两个人一五一十的把经过说了一遍。 胡迪成微闭着双目靠在椅子上，听完之后睁开双眼，脸上的神色反而是平静了许多，“老满，唐讯生的儿子多大了？” “今年上初二，有个十三四岁吧？” 胡迪成点了点头，“他很关心自己的孩子？” 满城举说道，“那孩子倒是很抗拒他，但唐讯生确实很关心孩子，只要听说孩子想要什么，借钱也得给他买。要不然我跟辉哥，也不会拿孩子来要挟他了。” 胡迪成想了想，抬头看着二人，“唐讯生是好样的，他没出卖你们。” “不~不会吧，那可不是公家审讯，我觉得唐讯生扛不住。”满城举担心的说道。 胡迪成冷哼一声，“唐讯生真要是出卖了咱们，陈晓刀就不会让刘旺财闹这一出了。正是因为他们没有证据，所以要把事挑明。” 覃冉辉一愣，谨慎的说道，“迪成，要不要咱们反告他们一下，这可是杀人罪。” 胡迪成顿时精光一闪，“告他？证据呢？你知道他把唐讯生是埋了还是烧了，甚至说浇筑在哪个水泥墩子里？成天就知道钓鱼，一点正事都干不成，简直是废物！” 覃冉辉被骂的尴尬的低着头，也不敢多说什么。满城举小心的说道，“胡董，那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胡迪成深吸了一口气，“陈晓刀我倒是不在乎，但是那个李乘风~有点难缠。现在整个岭南市有两个人不可得罪，一个是周岩，另外一个就是李乘风。你们干事也不动动脑子，谁在车中也不搞清楚就动手，难道我在车上你们也这样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满城举讪讪的说道，“是是，都是我们的错，但这件事您可得给指条明路。” 满城举心说你胡迪成可以不在乎，但是刘大头已经直接威胁到了他，他满城举有家有小，可不能不在乎。 胡迪成说道，“陈晓刀把事情摆在了明面上，无非就是想要点钱。我跟他的关系还算不错，应该能给点面子。” 胡迪成说着拿起手机，找了半天才找到陈晓刀的电话，胡迪成当着二人的面打了过去。 “陈总，我是胡迪成，怎么样，听说最近生意非常兴隆啊。” 电话中，传来陈晓刀冷漠的声音，“胡迪成，做买卖做到我头上了？李乘风那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兄弟，你他妈这是在挑战老子的底线。说吧，想怎么玩，划出道来，我陈晓刀接着。” 胡迪成呵呵笑道，“陈总，都是误会，这样吧，咱们见面详谈。你约个地方，我做东，咱哥俩也很久没在一起坐坐了。” “那好，明天晚上，盛达！” “没问题，保证让您陈总满意。” 挂断电话，胡迪成目光阴沉的看着覃冉辉二人，气的骂道，“少他妈再替我招惹是非，这件事你们不用插手，赶紧去把以前那些烂账给我全部销毁。成天就知道钓鱼，早晚被人喂了王八！” 胡迪成怒斥着他这位不争气的姐夫，在胡迪成看来，对付韩波的办法有很多种，覃冉辉二人策划的事，反而有些打草惊蛇了。 ...... 岭南市政府，副市长办公室。李乘风坐在韩波的对面，播放着那段审讯录音。叶青用了专业手法，把一些不该听到的都做了消音处理，但即便是这样，韩波也被震惊的有些说不出话。 播放完之后，李乘风重新收回装进了包里，“韩副市长，这下明白了吧，那帮家伙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韩波并没有被对方的险恶所吓到，他只是震惊于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无视国法。这可不是普通的打打杀杀，而是预示着胡迪成集团背后的黑暗，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他人呢？立刻交给警方处理，可以根据这个线索追查下去，多点打击这个犯罪集团。” 李乘风苦笑道，“死了，是~自杀。” 韩波吃惊的站了起来，“李乘风，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是犯罪，你~。” 没等韩波说完，李乘风赶紧解释道，“别误会，这可不是我找人私下里动的手，而是~赵斌那边审讯的时候出了点问题。” 李乘风早已想好了对策，把唐讯生的意外推给了国安局。如今的赵斌，简直成了他李乘风的背锅侠。 “是~赵局长那边抓的人？”韩波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李乘风。 李乘风一脸严肃的说道，“我是个党员，堂堂的国家干部，又是您韩副市长的得力干将，这种违法的事情当然不会去干。不过，赵局长那边也准备秘密处理此事，您就当~不知道。” “乘风，真的假的？你必须得跟我说实话，不然出了事我帮不了你。”韩波疑惑的看着李乘风。 李乘风淡淡的一笑，“不信的话，您可以给赵局长打个电话。”李乘风心说好在提前做了安排，不然韩波这个死心眼，还真的跟他掰扯半天。 韩波点了点头，“那算了，不管是不是你做的，我都不再过问此事。乘风，我相信你做事很有原则，但我也希望你下一次再干这种事的时候，摸一摸良心。我不是你想象中那种死板的人，只要不违背良心道义，我不阻拦。” 李乘风苦笑了一下，心说早知道这样就不恳求赵斌了。李乘风说道，“唐讯生一死，这段录音已经起不到证据的作用，最多是作为旁证。那接下来，您打算从哪入手？” 韩波严肃的说道，“这个胡迪成，也太小看正义的力量了。乘风，下一步，直接清算面粉厂等地的老账。一步一步的来，抽丝剥茧，把这些人的犯罪事实曝光于天下。” “好，我来领队，选一批精兵强将开始核查。” 韩波摇了摇头，“这里面牵连的领导干部不少，还是让王立峰挑头吧，他是副县级干部，现在又是工作组副组长。你小子从中调和，老王顶不住的时候，你再帮他一把。” 李乘风一怔，顿时明白韩波这是在保护他，不想让他彻底的把岭南领导层都得罪完。这种调查与上次的会议性质不同，上一次他可以胡闹，那是因为不牵扯个人利益。 这次的调查必然要触及个人利益，对方反击起来，可就不是向领导层告告状这么简单了。甚至说，栽赃嫁祸一些肮脏的手段都能使出来。王立峰毕竟是到了年限的干部，泼上脏水无非就是提前退休。但李乘风要是再遭受了污点，哪怕他老丈人出面也很难再提拔起来。 李乘风提醒道，“韩副市长，最近出行您一定要谨慎，外出的话最好我跟着你。现在不光是胡迪成，估计很多人都想让您出点事，那样的话，能保全很多人。” 韩波坦然的说道，“乘风，那些宵小不算什么，真正让我担心的不是他们。一些拿不上台面的下作手段，还看不到我眼里去。真要是害怕，我韩波就不接这个艰巨任务了。胡迪成只不过是一条龇牙咧嘴的狗，离开了主人的庇护，他就是丧家之犬。咱们真正要面对的，是背后掌控这些利益的大能。” 李乘风一愣，“您的意思是~市委那边有人支持他？” 韩波冷笑道，“所谓的大能，不是某个人，而是一个巨大的利益集团。这其中，甚至包括省里的高干，只不过现在还没有触及到他们那道防御墙。 你也不想想，胡迪成算什么东西，能在岭南呼风唤雨这么多年，侵吞这么多国有资产而发迹，难道背后只是市里面有人支持？真要是那样，吴海涛在位的时候就该把此事解决了。拿掉一个包工头子，为自己换来一大政绩，何乐而不为。”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韩波，“那~那其他领导，我是说郑书记和吕市长，是不是也知道这背后~？” 韩波叹息一声，“乘风啊，到了厅级领导层面的人，哪一个是傻子。穆燕这么精明的人，宁可让我的地位与她并驾齐驱也不接手，其实都在等着呢。最初他们是想看我的笑话，自从我得到了严老的支持，现在都想看看最终的碰撞是个什么结局。” “那您觉得~有几成胜算？”李乘风不禁开始担心起来。 韩波淡定的说道，“以前只是两成，现在吗~有六成胜算。” 李乘风想了想，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韩波说的不错，他算是赶上了好机遇，省里面不但有周书记和他老岳父支持，更是更换了新任省长。在这种政治环境之下，即便是触动了省里某位高干的利益，那个人也未必敢站出来对抗。唯一的结局，只能是逼着对方尽快的与下层利益链做个切割。 韩波雷厉风行说干就干，工作组当天开了一个重要会议。会议室，韩波给众人布置了详细的任务，王立峰与藏可二人搭配，调集公安检察院以及审计局等部门，组成一支十几人的队伍，开始对老面粉厂等破产企业，进行重新评估清算。 韩波的行动，顿时引起了岭南政坛的波动。这些陈年旧事一旦被挖出来，那可不是牵连到一两个人。远的不说，光是岭南市政府下属机构，就有不少人坐不住了。 岭南市劳动局局长袁旭，岭南市协调办主任房子山，二人匆匆的来到了市委宣传部。老面粉厂当年宣布破产变卖之时，袁旭还是时任主管局的副局长，主管破产之事。房子山更是当年破产清算小组的副组长。真要是追查，他们二人首当其冲要承担责任。而岭南宣传部长刘利，则是当年负责破产企业的副市长。 第230章 意外的资产 岭南帝城创业，胡迪成紧皱眉头抽着烟，仅仅一个下午，他的手机都快被打爆了。 胡迪成并不担心自己，毕竟当年他是花了真金白银购买的这些破产企业。不管花钱多少，那可是时任法人以及破产清算小组签了字的。但真要是追查起来，不但当初那些拿了他好处的人要倒霉，他姐夫覃冉辉必然会身陷囹圄。 胡迪成正琢磨着，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是刘利打来的电话，胡迪成皱了皱眉，按下了接听。 “刘部长，我正想跟您打电话呢。” “胡董，事情到底做的怎么样了？” “刘部长放心，他们查不出什么问题。” 说到这，胡迪成压低声音说道，“工作组里有咱们的人，真要是查出了问题，到时候我派人一把火烧了那些资料。总之，绝不会牵连到您的身上。” 胡迪成刚说完，刘利居然直接挂断了电话。胡迪成疑惑的看了看手机，顿时明白了刘利的意图，这是怕他们的对话进行录音。身居岭南高位，刘利对这种事非常谨慎，但从另外一个层面来说，胡迪成知道刘利这是准备与他进行交割了。 “王八蛋，想甩掉老子，别做梦了。我要是出了事，你们谁也跑不了。” 胡迪成咒骂了一句，气的把手机扔在了桌面上。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非常多，而且还非常复杂，胡迪成也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胡迪成的疑心很重，除了他姐夫覃冉辉之外，胡迪成几乎是没有真正信任的人。但他那个姐夫，却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要不然好好的企业能被他干黄了。如今他也需要帮手，但想来想去，胡迪成依然不相信岭南的这些人。 此时，岭南市委宣传部，刘利从办公室的里间走了出来。看着袁旭和房子山，安抚的说道，“你们俩慌什么，当初那也是大环境逼迫，只能走破产之路。这不光是咱们岭南，全省乃至全国不都是这样。什么叫低价贱卖，还不是那些工人等着张口吃饭，人家帝城拿出钱，要不然怎么能让工人这么安静。放心把，咱们都是站在公心的角度上处理这件事，即便重新评估又能如何？” “刘部长，别忘了老面粉厂当年刚拿到岭南酒厂的那笔钱，我就怕~韩波会针对这件事做点文章。”房子山说道。 刘利瞪了一眼，“那钱到你手里了？是你借出去的吗？不是你的事就别操心，牵连的人越多越好，到时候看他韩波怎么收场。” 刘利连哄带训把二人支走，别看当着他们俩的面刘利表现的很镇定，其实他内心里也开始动摇起来。毕竟如今的韩波，已经得到了省委省政府，乃至更高的领导大力支持。真要是追查到他这个层面，刘利也不敢说自己能保全其身。 岭南市委，市委书记办公室里，韩波也正在向郑丙乙做着详细汇报。韩波之所以跨过吕文多直接面对郑丙乙，因为郑丙乙是上面空降下来的书记，而吕文多可是岭南的元老。追查到最后，即便不牵扯到吕文多，至少也会牵连吕文多提拔起来的那些干部。所以有些事情，韩波提前要做个准备。 “郑书记，我觉得当下的情况，必须要有纪委部门参与进来了。体制外的可以交给警方处理，但体制内的干部，甚至是一些领导，工作组除了我之外，恐怕没人能压得住阵势。只有纪委部门参与进来，才能震慑住众人。” 郑丙乙目光深邃的看着韩波，略显担心的说道，“韩波啊，我觉得这个问题，总得要有个限度才行。这些天我可是听到了不少人的反馈，且不说那些局长主任，光是咱们岭南市级别领导层，有些人对你的意见很大啊。” “郑书记，任何的改革举措，都要经历这种阵痛，我觉得这是好事，说明有些人心虚了。如果放纵下去，即便是看似发展，也不过是虚有其表，百姓们依然享受不到真正的改革红利。这一点，还请郑书记务必的大力支持。” 郑丙乙笑道，“支持是肯定要支持，这是不可改变的大方向。但是~，韩波同志，我这个市委书记不光要改革，还得考虑到各个方面。抓经济的同时，更要保持干部队伍的稳定。” 韩波心中不禁有些恼火，如果连市委书记都在打退堂鼓，那他的小组真的可以解散了。还没触及到真正的利益集团就变成这样，真要是触及到某个大人物，根本就别想追查下去。不过，韩波隐忍了下来，他知道必须要说服郑丙乙，没有他的支持，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为泡影。 就在韩波推心置腹的与郑丙乙交谈之时，李乘风也接到了陈晓刀的电话。 岭南永辉，李乘风走进了陈晓刀的办公室。陈晓刀的办公室里，没想到高展和财务总监阮明海也在。 “老高，你怎么跑来了？” 高展苦笑道，“你们都不管不问，我这个跑腿的再不勤快点，咱们上哪挣钱去。这不，有些章我还得亲自来盖。” 李乘风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阮明海，“老阮，我听说叶青那丫头，私下里跟你谈了不少事？那丫头什么都不懂，你可别忽悠她。” 阮明海抬起头，“风哥，您指的是叶姑娘开办公司的事吧？” 陈晓刀一听，吃惊的问道，“她能开公司？” 阮明海赶紧解释道，“叶姑娘没有以自己的名义，而是以刘总的身份注册了一个公司。我跟她谈了，主要是股市操盘和投资。公司的财务由我兼任，不耽误咱们这边的工作。原本我想等正式进入股市再告知您几位，既然问起来，我就实话实说吧。” 高展不屑的说道，“那能用多少钱，十万二十万的也叫投资？” 阮明海却认真的看着众人，“资金投入非常大，叶姑娘的账面资金，已经达到了三千多万。既然她相信我，这笔钱我肯定会谨慎的操作。” “三千万？” 李乘风差点没叫起来，这对他来说可是天文数字，李乘风瞬间怀疑是叶青通过非法手段得到的。 “老阮，这笔钱你暂时不要动，等我问清楚了再说。” 李乘风当即拿起手机给叶青打了过去，但奇怪的是，叶青居然没有接听。李乘风想了想，决定还是去一趟，当面问个清楚。 阮明海说道，“风哥，这笔钱来路应该没问题，要不然金融管理局也会查封。” “别管来路正不正，暂时不要动那笔钱，听到了吗？”李乘风警告的说道。 阮明海无奈的点了点头，只能答应下来。但是这笔资金，阮明海已经有了投资的方向。 说完叶青的事情，李乘风向陈晓刀问道，“那边的事，他们准备怎么解决？” 陈晓刀看了高展和阮明海一眼，高展赶紧说道，“我的事办完了，你们聊，我跟老阮还得去一趟银行。” 送走了二人，陈晓刀这才说道，“胡迪成约我明天见面，我定的是盛达。毕竟那里算是半官方的地盘，谁也不敢胡来。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 李乘风想了想，点了点头，“那好，就咱俩，不必人多。” 陈晓刀笑道，“你要不去，我都想单刀赴会呢。” “那就这么定了，我先去国安局，叶青那丫头手里这么多钱，我有点不放心。” 李乘风匆匆的离开了永辉，上车之后，李乘风再次给叶青打了电话，这一次，叶青依然没有接听。 李乘风正在疑惑之中，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看到是个陌生号码，李乘风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 “喂，哪位？” “小家伙，是我。” 李乘风一愣，赶紧把车停在了路边。李乘风再次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号码，确认是岭南地区的电话卡。李乘风不禁瞪大了眼睛，心说我正想找这个老家伙呢。 “韩轩之，你在岭南？” 第231章 陪我喝点酒 李乘风经过了这两天的休养，虽然精神上好了许多，但心口部位总是感觉堵得慌。李乘风觉得应该是那个黑色药丸留下的后遗症，正准备抽空问一问韩轩之呢，没想到这个老家伙居然来了的岭南。 “韩老鬼，你在什么地方，我去接你？” 李乘风的语气充满了不敬，人家是来索取他骨髓的，本来就是一场交易，况且韩老怪目前为止还未做出让他尊重的事情。 “孺子可教，这个地方~好像叫什么世纪广场？” “好，在那等着，我马上就到。” 李乘风赶紧奔向了岭南世纪广场，别看世纪广场人流攒动，李乘风却是一眼就发现了韩轩之。因为他的周边根本没人，韩轩之那有些发暗的脸色加上那特有的光头，从后面看跟一个卤蛋似的。 李乘风带着韩轩之上了车，“老毒物，来岭南干嘛，我可警告你，到现在我都还没调整过来，想要骨髓门都没有。” 韩轩之满不在意的说道，“不着急，那我就再等几天，反正也没什么事。” “不着急你来岭南干什么？对了，我怎么老是感觉心口有些堵，以前从来没这种反应，是不是你那个药丸的原因？” “是吗？让我瞧瞧。”韩轩之说着，手指搭在了李乘风的颈脉之上。 韩轩之脸上绽放着笑意，“没什么问题，如果是正常人恐怕要躺半个月，但你这具躯体，简直就是做试验的上品材料。” 李乘风一脚刹车停了下来，“我警告你别打我的主意，承诺的事我会兑现，但你也别忘了，还得替我做五件事情呢。” “想让我替你做什么，想好了没有？” “没有，想好了自然会告诉你。” 韩轩之仿佛对李乘风没了兴趣，慵懒的说道，“既然你现在不能提供造血干细胞，那我就过段时间再来找你。”韩轩之说完，拉开车门直接下了车。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韩轩之，心说这老家伙确实跟正常人不一样。大老远的来到岭南，刚见面说两句话就要走，行事确实有些怪异。 “怎么，这么就走了？”李乘风伸出头问道。 “你又提供不了我想要的东西，难不成你还想给老夫养老送终。” 一听这话，李乘风恨不得呕吐几口。走了也好，带着这么个老毒物确实不方便，况且韩轩之浑身上下都令人厌烦，身上还有一股怪异的味道，自己现在可没工夫陪他。 韩轩之看着李乘风开车远去，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猥琐的笑容。 “下的蛊快成型了，等心口不堵的时候，小家伙，这辈子你可就得听从老夫的了。” 韩轩之得意的哼着小曲，像个街溜子似的向前走去。李乘风终究是被他骗了，为了得到这个活毒源，韩轩之在下银针的时候种下了蛊虫。 韩轩之是赶尸人出身，下蛊对他来说那可是家传的手艺。这蛊虫虽然平时感觉不出来，但到了用着的时候，只要韩轩之操控母蛊，就能让李乘风生不如死。韩轩之这次来可不是为了骨髓，而是要看一看他下的蛊虫成活了没有。如今韩轩之心满意足，只等着蛊虫可以在体内行走之时，再来跟李乘风好好的谈一谈。 李乘风来到了岭南国安局，门卫一看是他，赶紧放行。国安局办公楼里的人，大多数都认识了李乘风，况且李乘风还挂着国安督察员的身份。 这一路上李乘风就觉得有些奇怪，不明白韩轩之那老怪物大老远的来到岭南，前后没有几分钟就主动离开，总觉得这家伙隐藏着真实来意。 李乘风开到一处水龙头旁边，接上水管，打开车门就是一通冲刷。那个老家伙坐过的地方必须冲洗干净，甚至还留下了一股怪异的气味。 忙完之后，李乘风看了看手机，发现叶青还没有回拨过来，不禁有些疑惑。李乘风直接打给了赵斌，“老赵，叶青干嘛去了，怎么电话一直打不通？” “她在七楼的总控制室进行全网测试，任何人不得带通讯设备，你找她干嘛？” “我还以为出了啥事呢，你在不在办公室，我在你楼下。” “那还打什么电话，直接上来不就完了，简直是浪费电话费。” 李乘风听着赵斌有些不高兴，知道是因为唐讯生的事生他的气。李乘风没在意赵斌的不满，跟楼下值班室打了个招呼直奔局长办公室。 赵斌打开房门，顿时白了李乘风一眼，李乘风笑眯眯的问道，“老赵，这是啥眼神？不欢迎你就直说。”李乘风说着，顺手关上了房门。 赵斌带着三分怒意说道，“你小子别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推好不好，我这里是为国家为人民服务的机构，不是黑社会堂口。我也提醒你一句，你现在还是个党员干部，不是什么扛把子。就算你有特权，也不能肆意妄为！” 李乘风笑呵呵的走上沙发旁坐下，翘起了二郎腿，“老赵，那我问你，你知道那个唐讯生干了些什么吗？如果不是我眼疾手快，估计我跟韩副市长与牛青，你得随三份葬礼的钱。不信的话，你听听这个。” 李乘风说着拿出那段录音，当赵斌听完之后，神色顿时凝重起来。 “他们这些人，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如果那个唐讯生不死，完全可以把他们~。” “打住，我再次强调一点，他是自杀。只不过自杀前受了点创伤，所以~有些事只能秘密处理。老赵，我不是没有底线的人，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另外，我也希望你的人秘密的保护一下韩副市长，胡迪成那帮家伙绝不会善罢甘休。” 赵斌也走过来坐在了李乘风旁边，“前两天你又跑哪去了，现在叶青那丫头已经成为局里面不可或缺的人才，没事的话别带着她乱跑。目前这个系统如果找专业人士建立的话，至少要两千多万，叶青带着几个人没日没夜的忙，她的功劳很大。” 李乘风哼了一声，“是幽灵的召唤，她不得不去。对了，你~听说过569局吗？” “569局？”赵斌一怔，点了点头，“一个研究神秘事物的神秘所在，也有人说是杜撰出来的单位，或许是安排一些领导家属去养老的地方。” “这可不是杜撰，而是真真切切有这么一个神秘局存在。不但如此，我还见了那里面的一个老怪。” 赵斌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怎么，难道那地方比幽灵还神秘？” 李乘风拿出一根烟，“性质不一样，幽灵是一把利剑，那个569局~？或许是未来的某一天，才能体现出他们的价值。” 李乘风把自己所知道的569局简单的说了一遍，如今赵斌的级别和权限非常高，告诉他也不算泄露机密。 赵斌感慨道，“不知道国家还有多少这样的秘密机构，如果能与幽灵联手，那可是绝对的强强联合。” 李乘风心说拉倒吧，跟那个韩轩之一起行动，不被对方弄死也得被他恶心死。从自己的车上坐了几分钟，李乘风都觉得回家后得冲洗好几遍才能干净。 “老赵，咱们还是说说那个胡迪成吧。这段时间你们最好是帮我调查调查，我估计工作组这边很快就要跟他摊牌。现在出面的是王立峰，他如今是副组长，你就算不帮韩副市长，总的帮一下老王吧。” 赵斌笑道，“老王来了之后我还没见他呢，这两天抽个空，我得请一请王副组长。现在全市都在议论，说是韩波已经独立出来，形成了市委市政府与工作组三权鼎立的局面。乘风，木秀于林未必是好事，这种得罪人的买卖不好干。” 李乘风自嘲的笑道，“我他妈都快得罪光了，估计等工作组解散之后，也只能是躲在凌渡还能安稳一点。不然，去哪个局都没人要我。” 两个人正说着，叶青的电话打了过来。得知李乘风就在局长办公室，叶青正好也要来汇报。 不大一会儿，叶青推门而进，赵斌满脸笑容的站起身，“叶青同志，辛苦了，测试的情况如何？” “报告局长，大框架已经建立起来，而且防火墙测试非常成功，如果完全运转的话，估计还得两三个月。” “两三个月？这么久？”赵斌吃惊的看着叶青，他以为测试完之后，就可以正式运行了。 叶青不满的翻着白眼，“盖房子也得一砖一瓦的建设，这么大的工程，就这几个破人，两三个月能运转就不错了。而且到最后阶段，我还得托人从军方请几个高手。不然就凭局里那几个人的水平，根本就是个学徒级别。” 赵斌陪着笑脸说道，“一切都是你说了算，需要请客花钱你自己做主。这件事包括省厅和部里都很重视，必须要成功。” 一提到钱，李乘风才想起为何而来，赶紧说道，“等等，咱先不说你们的事，小青啊，你跟那个阮明海，到底想干啥？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今天当着老赵的面，必须要说清楚。” 叶青一怔，看着李乘风问道，“你见过阮大哥了？” “废话，他要不说我还真不知道你有这么多钱。小青，这可不是小数字，不会是你跟那个阮明海真的去盗刷银行系统了吧？” 赵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疑惑的问道，“怎么回事？什么银行系统？” 李乘风伸出三个手指，“老赵，我要说这丫头私人账户上有三千万，你信吗？” “三~三千万？”赵斌也吓了一跳。这个年代，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丫头有三千万，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叶青一撇嘴，“那都是我堂堂正正得来的，不偷不抢，怕什么。” “那你给我说说怎么得来的，挖着金矿了？”李乘风不相信的看着叶青。 叶青委屈的说道，“当然是网络维护，特别是大型的网站，帮他们做做防御打几个补丁就一二百万，这有什么。” 李乘风与赵斌互相看了一眼，心说谁家的衣服补丁这么值钱？在叶青的解释下，甚至当场打开了赵斌桌上的电脑，总算是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李乘风不好意思的看了叶青一眼，“那什么，那笔钱~暂时别动，或许我有点急用。” 叶青与赵斌更是吃惊的看向了李乘风，三千万，他有点急用？ 李乘风解释道，“原本这件事我想跟刀子好好谈一谈，没想到小青这丫头手里有钱。是这么回事，岭南酒厂那边已经决定申请破产清算。说实话，由于他们工人众多，韩副市长也急需解决资金的问题，所以拍卖价格可能有点高。如果到时候真没有人出价的话，那就用这笔钱联合永辉，把那个破厂子买下来。” 赵斌一听，苦笑道，“乘风啊，你坑人也不能专坑自己人吧。人家小叶姑娘的钱也是辛辛苦苦挣来的，这可不是十块八块。” 李乘风耸了耸肩，“没办法，如果岭南酒厂这边不解决，后面就进行不下去。造纸厂和棉纺二厂的工人们都看着呢，他们的情况跟酒厂这边不一样，酒厂是别人欠了他们的钱，那两家是对外欠了一屁股债。所以说，解决好岭南酒厂这个大难题，如同把岭南工业规划推进了一大半。” 叶青有些埋怨的看着李乘风，她对钱财没什么概念，只是觉得李乘风对她不信任，让叶青很生气。 叶青看着李乘风期待的小眼神，心中一软，“以后再不信任我，别想让我帮你。反正我就这么多钱，糟蹋光了只能靠工资养活自己了。” 李乘风感激的真想拥抱一下，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小青，这可是积德行善的好事，绝对能保你长命百岁。对了，今天韩老怪来了岭南，见面之后只是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叶青本想嘲讽他几句，但一听韩轩之到了岭南，顿时紧张的问道，“他什么时候出现的？现在去了什么地方？” 李乘风苦笑道，“就在世纪广场那边，说了几句话就下了车。我还把车冲洗了一遍，他坐过的地方我可不敢触碰。” 叶青目光严肃的看向了赵斌，“赵局长，必须要调出监控找出此人，那个老家伙浑身是毒。他要是不高兴，恐怕半个岭南都要遭殃。” 赵斌心中一惊，“浑身是毒？那~那你赶快去监控室，就说是我的命令。” 叶青转身就走，到了门口忽然停了下来，“姐夫，我知道他的来意，但你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他再跟你联系你就通知我，我来对付那个老东西。” 看着叶青气哼哼的离去，赵斌听的是一脑门子的浆糊，“乘风，到底怎么回事，什么老东西？要不要我派人立即把他控制起来？” 李乘风笑了笑，“控制？那是569局的人，估计手里的特权比你还高。老赵，就算找出来也别去触碰这个老家伙。没有小青说的这么严重，只要别去招惹他，我相信那老毒物不会针对普通百姓。” 一听是569局的人，赵斌更是来了兴趣。甚至把李乘风一个人扔在了办公室，赵斌也想看一看569局的人，都是什么样的怪物。 李乘风看了看时间，眼看着就要下班，本想着喊着赵斌一起喝点，但觉得人家这么忙，李乘风打算回市政府去找王立峰。 就在李乘风刚走出局长办公室，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是韩波电话，李乘风按下了接听。 “乘风，在什么地方？” “我在~在赵斌这里。”李乘风本想编个瞎话，但一想来赵斌这也算是公务，是让他帮着调查一下胡迪成。 “乘风，我有些心烦，找个僻静点的地方，陪我喝点酒。” 李乘风一愣，听出了韩波的语气有些低沉，“那~要不要喊着老赵？” “不用，就你自己吧，开车了没有，开车的话直接来市委接我，我在大门口等你。” “好，我马上过去。” 李乘风预感到可能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不然以韩波的城府，不应该这么消沉。李乘风敏锐的觉察到，问题应该是来自岭南市委书记郑丙乙。 第232章 改变一下策略 岭南市委大门口，不少下班的公职人员吃惊的发现，副市长韩波竟然独自站在门外。有些人跟韩副市长打着招呼，韩波也微笑着点头回应。但是他的眼神之中，却带着一丝的忧愁。 李乘风把车直接停在了韩波身边，“小牛呢，他没来送你？” 韩波绕过去直接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我让他回去了，想好地方没有？” “我已经打电话定好了，一个农家乐饭庄，环境不错。” 李乘风开车直奔他们常去的那家农庄，虽说快到了郊区，却也能避开一些熟人。 “韩副市长，出了什么事情，看着好像心情不好？” 韩波苦涩的叹息了一声，“没办法，现在的社会，想干点事情的人，总有一些不干事情的去指责。一个个都高高在上，张口闭口都是为了大局为了百姓，但是百姓心里想的是什么，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李乘风宽慰的说道，“很正常，要不然怎么只有您韩副市长敢接这个担子。都这么顺利的话，这好事还能轮到您。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能难倒咱韩哥的差事。” 韩波看了一眼，笑道，“这马匹拍的不错，让我心里好受了点。等会来瓶白酒，咱俩也放松放松。” “是放松还是想放纵，要不要带你去出个轨？” “去你的，好好的开你的车！” 两个人说笑之中，韩波烦闷的心情也松懈了下来。今天下午与郑书记的谈话，可以说让韩波非常失望。不过韩波也理解郑丙乙，身为岭南市委书记，稳定大局当然要放到第一位。那是他的职责，更是上面考核的重要指标。更何况省委班子重新组建之后，各个地市都很谨慎，谁也不想当出头鸟。 来到农庄，李乘风点了几个可口的菜，要了一瓶五粮液。韩波看到要了这么贵的酒，赶紧从包里拿出钱包，“乘风，今天我请客，不许跟我争。” 李乘风伸手一挡，“不用，这里有高展的账户，现在老高可是地主。” “开什么玩笑，怎么能让人家花钱。” 李乘风笑着把韩波拉到了凉亭之中，“你就听我的没错，这又不是给你送礼，不算行贿。” 韩波无奈的把钱包装进了包里，但看着那瓶五粮液，韩波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即便高展是他的老部下，当初韩波可没怎么照顾高展。 “乘风，现在高展在发改委那边，干的怎么样？” 李乘风笑道，“现在见了老高，可能您都不敢认，这家伙的身材都快赶上彭金超了。对了，一说起彭金超，老王借调工作组，反倒是让那家伙躲过了一劫。等工作组结束之后，我和老王回去还得修理他。” “你这家伙，心胸就不能宽广一点。都是为了个人前途，可以理解。高展现在还是副科吧？看看今年给他调整一下。” 李乘风笑道，“一瓶酒就把您拿下了，那我得替老高谢谢您。” 两人说着，热菜开始上来，李乘风给韩波倒满了酒，“韩哥，今天是不是跟郑书记谈崩了？” 韩波端起了酒杯，“不是谈崩，只是每个人站位的角度不同。或许我真该反思反思了，有些事情~只能适可而止。” 李乘风心中一惊，“怎么，工作组要解散了？” 韩波瞪了一眼，“半途而废的事情，我做过吗？” “那您的意思是~？难道是不深挖下去？” 韩波看着手里的酒，一昂头喝了下去，“看来我的想法还是太幼稚，理想很丰满，但是~有些规则绝非目前能撼动的。” 李乘风也干了一杯，倒上酒之后，李乘风问道，“韩哥，在我印象里你可不是这样的人，周书记和我老岳父都支持您，难道这个力度还不够？” 韩波从桌上拿出了一支烟，点燃抽了两口，“乘风，任何支持都有一个度，超过了这个界定，所有的支持都将变成阻力。咱们岭南也一样，不是郑书记不支持，如果超出了这个度，恐怕省里面也承担不起。今天我跟郑书记谈了一下午，他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孤勇者~未必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李乘风看着有些低沉的韩波，“您的意思是，真要是把这个盖子揭开，会引起整个岭南政坛的动荡？” 韩波点了点头，“工作组的初衷是解决工人阶层的难题，为的是更好的让企业放下包袱良性发展，而不是在岭南政坛之中掀起巨浪。郑书记说的对，我是抓经济生产的副市长，不是抓纪律的纪委书记。过于纠缠那些问题，反而会耽搁了正事。” “可是这里面牵连到了那些人，不追究下去怎么办？” “办咱们自己的事情，剩下的把材料转交给市纪委。” “那面粉厂那边，欠下的资金也不追究了？” 韩波目光严厉的看着李乘风，“当然追究，不追究的话，我对不起给工人们的承诺。乘风，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件事不能急，先把重点解决完再说。至于那些蛀虫，不管郑丙乙答不答应，我韩波都不会轻饶了他们。只是~需要改变一下策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先让那些人放松了再说。” 李乘风挠了挠头，“我是看不透这些大问题，但我知道您韩哥绝不是那种轻易服输之人。你说吧，我们需要怎么干？” 韩波深吸一口气，端起了酒杯，“乘风，明晚替我约一下胡迪成，我要跟他谈谈。” “好~呃，明晚不行，后天中午可以吧？” 李乘风心说明晚他和陈晓刀还要去赴鸿门宴呢，这可不能搅和了。 韩波疑惑的看着李乘风，李乘风苦笑着解释道，“唐讯生的事，我约了胡迪成明晚见面。” “臭小子，居然还瞒着我跟他见面。那就~后天上午，让他来我办公室。” 韩波说着端起了酒杯，李乘风碰了一下，虽然他不明白韩波为何要见胡迪成，但是这么做，在外人眼里韩波是明显的放低了姿态。 李乘风觉得，或许这就是韩波所谓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背地里，恐怕他要有大动作。 第233章 压在心头的大石 山河省岭南的改革，不但震动了当地的政界，连省委省政府也都在关注着此事。 省长林福龙很看好韩波这个年轻的干部，也希望有人能够率先在山河省开辟出一片试验田，但林福龙知道这些陈腐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并不是这么好改变的。况且韩波的职务还是有些偏低，林福龙担心韩波过于强硬的话，会损了这棵难得的好苗子。 林福龙能坐上省长的大位，深知这其中的风险。因为韩波对抗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利益链。林福龙决定等忙完手头上的急需工作，就去下面各地市走一圈，亲自为韩波助助威。 岭南市政府，市长办公室。韩波向市长吕文多以及常务副市长穆燕做了工作汇报，以及下一步的工作重点。 听完之后，吕文多欣慰的说道，“韩副市长，你们工作组能做出这么大的改变，我很欣慰。说实话，这段时间天天都有来我这告状的，我这个市长也很头疼。工业规划改革目的是调整产业让工人阶层富裕起来，如果因为工业改革而弄的大家都怨声载道，也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穆燕看了韩波一眼，“韩副市长，按你的说法，那牵连到的资金怎么办？如果不追查下去，那可是上千万的国有资产，难道就放弃了吗？” 韩波严正的说道，“国家的财产，当然要索回，要不然岭南酒厂那边我怎么进行下去？吕市长，穆副市长，要知道现在其它几个有问题的厂家都看着呢，酒厂这边要是处理不好，到时候就很难控制住民众的愤怒。” 吕文多一听，赶紧说道，“韩副市长，这可是大事，决不能让酒厂那帮人再去京都上访。这不光是市委市政府颜面问题，更是严重影响到我们岭南的整体政绩。” 穆燕轻蔑的瞟了吕文多一眼，心说你说的倒是轻松，既不能引起体制内的动荡，又不能让工人阶层闹事，他韩波上哪弄钱填补这笔窟窿？如果工人拿不到钱，你就是说破天也没用。 穆燕觉得韩波这种走了一步臭棋，最终只能落得一个难以收拾的局面。莫不如强硬起来拼个你死我活，或许还有杀出生天的希望。现在看来，韩波终究还是缺乏那种魄力，选择了低头退让。 韩波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当即打电话让王立峰和藏可过来一趟。 二人来到之后，韩波问道，“怎么样，那边的进展如何？” 王立峰苦闷的说道，“韩副市长，不是我俩抱怨，关键是有些领导根本就不配合。覃冉辉那边是一问三不知，都推卸给了时任的破产清算小组。但是那些人，我们根本就查不下去，不是没时间就是正在开会，连人都见不到。” 藏可也跟着说道，“韩副市长，那些局长主任眼眶子太高，如果没有纪检部门的介入，很难让他们配合。” 王立峰叹息一声，抱怨道，“实在不行，就让李乘风这家伙出面。反正他已经恶名远扬了，就跟他们来硬的。” 韩波淡淡的笑了笑。他早就预料到了这种局面，所以昨天才去找郑书记请示，申请纪委部门介入。但事与愿违，韩波只能改变了策略。 “立峰同志，你们小组下一步的任务，可以改变一下突破的重点。既然那些领导干部不配合，那就先拿不是领导干部的人入手。比如那个覃冉辉，可以采取强硬措施，甚至是滞留讯问。” 王立峰心中一惊，与藏可互相对视了一眼，疑惑的问道，“韩副市长，您的意思是~先拿覃冉辉等人动手？” 韩波冷笑道，“既然领导干部需要纪检部门介入，那非领导干部，就不需要他们的介入。覃冉辉等几个时任厂长，涉嫌侵吞国有资产，那还等什么？” “韩副市长，您是说，把他们拘押审讯？”王立峰问道。 韩波不满的看了王立峰一眼，“用词不当，只是带走核对一些账目而已，还到不了拘押审讯的地步。” 王立峰深吸一口气，“好，我马上与办公厅保卫科联系，或者，动用市局的人。” “不。”韩波别有深意的看着王立峰，“用凌渡的警力，带走之后等我的电话，你的任务就是把他们都给我看管好问明白，什么时候放人我会给你消息。” 王立峰一愣，为难的说道，“韩副市长，按照法律规定，即便是延长也不能超过四十八小时，万一~超过时长我怎么办？” 韩波郁闷的说道，“老王同志，你平时那点小聪明呢？这件事你自己处理，今天务必把任务完成。去吧，顺便把李乘风给我喊来。” 王立峰看了看藏可，两个人一脸为难的走了出去。如果是普通人，或许还能吓唬一下，覃冉辉背后还有个胡迪成，人家帝城创业可是有法律顾问的。 李乘风正在老秘书四科的办公室里看着电脑，得知韩波让他去一趟，李乘风站起身刚要走，却被王立峰喊住。 “乘风，韩副市长让我抓人，而且还不是拘留也不是提审。你说到时候超过四十八小时，人家会不会反告我？” “抓人？抓谁？”李乘风好奇的看着王立峰。 王立峰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李乘风笑道，“老王啊，也不怪韩副市长批评你，这点事还不简单。先抓了，等到了四十八小时就放人。” “放人？你这是让我等着挨骂呢？” “放了再抓啊，那不得从头算时间。为什么让凌渡出警，还不是因为那是你老王的地盘。你就让放个覃冉辉跑出二里地去，他也跑不出你手心。别说是四十八小时，来来回回折腾一个月都行。” “我靠，还能这么玩？那要是律师带他一起走呢？” 李乘风直接白了一眼，“你自己想办法去，实在不行你就问问肖卫东他们哥几个，那帮家伙保准能给你出一百多个点子。” 李乘风拍了拍老王的肩膀，那意思韩副市长让你这么做，就得动点小手段。拖住了覃冉辉，这边的大戏才好开场。 李乘风来到了韩波的办公室，韩波的心情与昨晚相比截然不同，那种自信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韩波正看着铺在桌面上的一幅字，头也没抬的问道。 “老王他们走了没有？” 李乘风说道，“我叮嘱了几句，已经去办了。” 李乘风说着来到了办公桌旁，那幅字写的刚劲有力，写着《刚者易折上善若水》八个大字。看到落款，李乘风一愣，竟然是严功勋严老的字。 “乘风，知道这一幅字的含义吗？” 李乘风笑了两声，“韩副市长，别忘了我也是大学毕业，虽然阅历比不上您，但也算看了不少书。交易之道，刚者易折，唯有至阴至柔方可纵横天下。天下柔弱者莫如水，然上善若水。出自道德经。” 韩波感慨道，“这是我从京都回来之前，严老的馈赠。看来还是严老高瞻远瞩啊，这是提醒我时刻谨记，也是让我保护好自己。” “要不要我找人给你裱起来，挂在办公室里。” 韩波笑着摆了摆手，收起了严老的字，“乘风，今晚你准备跟胡迪成谈些什么？”韩波说着，小心的把字放在了办公桌抽屉里。 李乘风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对面，“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我要的只是对方一个态度。毕竟咱们是党员干部，不能像他们那样胡来。但对方敢继续这样做，那我也不会客气，以恶制恶有时候也是无奈之举。” 韩波点了点头，感叹道，“咱们的国家，法治在一步一步的健全，但针对有些人，也不是不可以动用一些非常手段。乘风，你也要谨记，任何事情都要保持一个基准底线。” “您放心，违背良心天理的事，我不会去做。但对于某些人，我就怕正义来的太迟了。韩副市长，到了您这个级别有些事都很无奈，真不明白难道上面那些领导不知道吗？” 韩波淡淡的笑道，“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做，每个人的位置不同，所能干的事情也不一样。你李乘风可以动用手段改变一个人，我韩波可以动用权力改变一个市场的兴衰。但到了那一层面，他们在努力的改变着天下大势。每个人都在努力，不必抱怨什么。” “您喊我来，就是给我说大道理的？” “我可没工夫跟你上课，你听着，明天我与胡迪成见面之后，你找个比较妥善的地方，我要宴请一个人。” 李乘风微微一怔，“宴请什么人，这么隆重？”李乘风知道韩波不去盛达，应该是不想被外界知道。 “万祥的郭振，岭南酒厂的评估已经出来了，总厂的面积以及一些厂房设备，还有地库里窖藏着十几坛子老酒，总价值不菲。即便那些资产按照最低的折算，也不能低于八千万。这么高的标底~恐怕没人会竞标。” 李乘风眉头一皱，“这么高？他们三个分厂加一块，当初也不过是卖了一千来万。这么高的价格，买下来也会砸在手里。” 韩波叹息道，“没办法，岭南酒厂辉煌的时候，可是咱们市的利税大户，当初评估可是尽两亿的资产。如果要把新老工人都安顿好，低于这个价格也运转不动。而且宴请郭振的事，真要是泄露出去，肯定会有人从中做文章。甚至说，会阻止这笔交易。” 李乘风犹豫了一下，说道，“韩副市长，其实昨晚我就想给您说说这件事。如果真没有竞标的，实在不行我就找人买下来。” 韩波一愣，“你找人买下来？乘风，你确定没有跟我开玩笑？” “韩副市长，这种事，我怎么敢跟您开玩笑。” 韩波看着李乘风认真的样子，顿时激动的站了起来，“这几天我都愁着脑浆子疼，你小子怎么不早说？快点告诉我，你准备拉哪一家大型公司入驻岭南？” 李乘风尴尬的笑了笑，“其实~就是想让~陈晓刀的永辉买下来。” 韩波一听，顿时凉了半截，“乘风，他们有这么多资金吗？而且附加条件，还得养活至少三百名工人。不是把酒厂卖了就一劳永逸，是想借助外面的资金重新把厂子开起来。” 李乘风眉头一皱，“您的意思是说，还得接收三百名工人？” 韩波点了点头，“要不然，也不可能折旧率这么低。有些东西哪怕烂在那，它也值两个亿，一旦变卖就不值钱。所以市里面一直不想动，至少还能上报两个亿的国有资产。” 李乘风想了想，“钱的事应该不成问题，但这件事~恐怕我需要跟他们商量。” 韩波吃惊的看着李乘风，“那个陈晓刀~真能拿出这么大一笔资金？” 李乘风也不敢保证，只是说道，“我打电话问一问。” 李乘风没有打给陈晓刀，而是直接打给了永辉的财务总监阮明海，“阮总，我是李乘风。” “风哥，找我有什么事？” 李乘风看了韩波一眼，故意按下了免提，“阮总，永辉这边，加上你手里那三千万，能不能凑出九千万出来？”李乘风故意多说了一千万，看看阮明海是什么反应。 “风哥，从电厂项目上拆借一下，没问题。而且现在省投行也同意了咱们的贷款，只是暂时用不上。需要的话，两周之内我把手续办下来。” “阮总，你能保证吗？这件事很重要，绝不能模棱两可。” “当然能保证，您是永辉的大股东，骗谁我也不敢骗您。” 李乘风眉头一皱，尴尬的说道，“那好，回头我再找你。” 挂断电话，韩波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看着李乘风，“你是永辉的股东？还是大股东？你小子现在就给我说清楚，不然信不信我现在就调查你。别忘了，在干部身上还有个巨额资金来源不明罪。” 李乘风心说我他妈就不该打这个电话，他知道韩波不会那样做，但毕竟这只是他们小团体之间的秘密。 “韩副市长，我入股的钱绝对清白，只不过永辉这几个月发展的太快。现在七家营电厂项目，永辉也接手了一块，所以贷款资金比较大。不过阮明海这个人我还是挺信任他，钱的事您尽管放心。只是~细节方面，恐怕还需要洽谈。” “跟谁谈，跟你这个大股东吗？你小子给我说说，都有谁的股？应该有~周岩吧？”韩波审视的目光看着李乘风，没想到这小子暗地里，还做了这么大一笔买卖。 李乘风挠了挠头，“有他我也不能承认，您还是别问了，这是商业机密。” 韩波感慨的叹息了一声，“你这小子，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这件事谢副省长知道吗？” 李乘风笑道，“韩副市长，我是成年人，况且还没结婚。” 韩波看着李乘风，忽然站了起来，“走，去永辉！” “啊？不是，我还没跟他们商议呢~。” “我亲自去商议，把这件事办妥，我给你请功。” 韩波的心情一下子轻松起来，压在心头多日的大石，没想到被李乘风轻易化解了。 第234章 精明的阮明海 岭南永辉，李乘风提前打了电话，陈晓刀没想到韩副市长驾临，赶紧带着阮明海大头等人，纷纷站在门口迎接。 韩波下车之后，没想到永辉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清一色的西装革履。陈晓刀刚迎上去，大头就带着兄弟们高声喊道。 “恭迎韩副市长莅临指导。” 这句口号还是阮明海临时告知众人的，不然大头等人可没这么文雅，张口就是错别字。 “韩副市长，欢迎领导光临。”陈晓刀上前握了握手。 韩波看着众人，又看了看光彩的门面，“搞的很不错嘛，要不是乘风透露，我还真不知道你们搞的规模这么大。” 韩波说着，与陈晓刀阮明海等人向里面走去。李乘风趁机拉了一下大头，“你就别跟着了，把司机小牛照顾好。” 李乘风生怕这家伙一不小心，嘴里吐出个象牙把韩波吓着。 办公室里，陈晓刀早已泡好了茶水。韩波看着还是紫砂壶，没想到这帮粗人居然还挺讲究。 “陈总，突然到访，给你添麻烦了。” 陈晓刀一愣，赶紧说道，“韩副市长，喊我小陈就行，乘风是我从小到大的兄弟，您这么客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陈晓刀说着，看了李乘风一眼，不明白他把韩波领来干什么。 韩波呵呵笑道，“那好，都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陈总，是这么回事，咱们市里面成立的这个工作组你应该不陌生吧，乘风是工作组的秘书长。” “不陌生不陌生，这还得感谢领导的栽培。” “现在工作组遇到了一点小麻烦，想请你陈总帮着解决一下。” 陈晓刀一听，顿时挺起了胸膛，“韩副市长，有事您尽管招呼。乘风是我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您放心，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李乘风赶紧捂着嘴咳嗽了一声，那意思你别把话说的太满。韩波瞪了李乘风一眼，微笑着说道。 “陈总，乘风已经答应了，要买下岭南酒厂。我专门过来，就是代表市委市政府，向你陈总表示感谢。” 陈晓刀张着大嘴，心说买酒厂？买那玩意干嘛，“韩副市长~，您刚才说我们要买岭南酒厂？” 李乘风无奈的接口说道，“刀子，是这么回事，我也只是初步意见，想把那个酒厂给竞标下来。不过这件事~我还没来得及跟大家商量。”李乘风说着，给陈晓刀递了个眼神。 陈晓刀挠了挠头，“乘风，既然你定下来了~那还商量什么？” 陈晓刀还以为李乘风故意想在韩波面前炫耀一下，况且陈晓刀也没管过具体事务，都是高展与阮明海在操作。如今李乘风突然要买酒厂，当然得给他这个面子。 李乘风一看陈晓刀没理解他的意思，干脆直面韩波说道，“韩副市长，这可不是小钱，我肯定会站在您的角度上，但具体细节，还得洽谈。” 李乘风说着，目光看向了阮明海，“韩副市长，这是永辉的财务总监阮明海。阮总，您对这个投资，有什么看法？” 阮明海也有些糊涂，“风哥，这件事~还是与老高商量一下再说吧。” 一提老高，李乘风心说要坏事，韩波这么精明的人，我身边就高展一个姓高的关系不错，肯定能想到他。果不其然，韩波淡淡的笑道。 “阮总，你说的是高展吧？” 阮明海倒是没有多想，毕竟永辉开业之后，都是高展里里外外的忙乎，外界很多人都知道高展与永辉的关系。 “韩副市长，是高科长。” “乘风，把高展喊来吧，今天先把大方向定下。”韩波目光锐利的看着李乘风，心说怪不得昨晚就说高展现在是地主，原来这里面还有高展一股。 李乘风苦笑的点了点头，高展负责永辉的外勤，估计早晚都会暴露，好在韩波不是外人，就算知道了内情也没关系。 李乘风给高展打了电话，韩波与阮明海说着岭南酒厂的情况。别看李乘风最初只是想帮着韩波，但阮明海可不一样，闲谈之中阮明海立马发现了其中的商机。 “韩副市长，那个地方，能不能改为商业用地？” 韩波一怔，说道，“这恐怕不行，因为市里面的附加条件，有些老工人还得要运作起来。” “我知道，刚才您的意思很清楚，这一点不成问题。但我们永辉，也得增加一个附加条件，那就是买下之后，那个地方必须可以作为商业用地使用。如果韩副市长同意的话，我可以说服大家。” 李乘风与陈晓刀都傻傻的看着阮明海，不明白这家伙怎么敢说如此大话。阮明海扶了扶眼镜，面无表情的也没有解释。 韩波沉思片刻，问道，“那些工人怎么办？” “可以在郊外另外圈出一个地方，把设备都搬过去。就算把这些设备全部搬迁过去，加上几十年的租赁，也不过百万而已。” 李乘风瞬间就明白了阮明海的意思，“阮总，你是想~建设一批商品房？” 阮明海看了李乘风一眼，眼神之中透着一丝狡黠，“风哥，这件事咱们回头再说。目前的问题，是韩副市长能否同意。如果不同意的话，我建议只能放弃。” 韩波饶有兴趣的看着阮明海，没想到永辉里面，居然还有这么精明的家伙。阮明海的一席话，不但点醒了李乘风，也让韩波突然间就明白了那块地的价值。 几十年前老酒厂周边还都是村庄，现如今已经是市区中心地带，最初的学校也是因酒厂而建。如果那里可以作为商业用地，恐怕韩波要重新评估一下这里面的价值了。 高展到了之后，看到韩波即是激动又有些尴尬。不过高展没有过分的伪装，直言永辉里面投了点小钱。 得知要购买岭南酒厂之后，高展却是不怎么赞同。毕竟现在永辉的步子跨的有点大，虽然资金方面凭借他和阮明海的杠杆操作没什么问题，但高展并不想再揽下这个包袱。 阮明海给高展使了个眼色，留下李乘风和陈晓刀陪伴韩波，独自与高展去另外一个房间聊了很久。等高展再次回到陈晓刀的办公室，一改刚才的反对，但他的条件与阮明海一样，必须可以作为商业用地。 韩波看着这位当初唯唯诺诺的手下，感叹道，“高展啊，昨天吃饭的时候，我还想着给你调整一下岗位。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这件事，我也得请示一下，要不然这样，明天中午之前，我给你们个答复。” 韩波说着站了起来，“乘风，你们再商量商量，我先回去。” 韩波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让李乘风在这里再探探底，如果作为商业用地的话，韩波考虑的方方面面可就不止永辉这一个客户了。虽说韩波也把李乘风视为自己的兄弟，但他必须要站在大局上考虑问题。 如果可以的话，韩波当然会偏向李乘风。只不过，估计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会有很多投资方蜂拥而至。 第235章 宴无好宴 整个下午，高展阮明海等人都在研究着怎么拿下岭南酒厂。 按照最初的打算，李乘风原本觉得光是叶青的钱就差不多了，陈晓刀这边无非再添补个几百万。毕竟整个岭南的破产企业，破产清算之后还没有超过千万的。甚至说，胡迪成拿下面粉厂的时候，根本就是空手套白狼。 但此一时彼一时，韩波是想着工人的工龄买断补偿，甚至还要补缴那几年拖欠的养老金。按照审计的最低预算，也得一亿两千万资金。 李乘风甚至有些打退堂鼓，不放心的问道，“老高，明海，你们可要算清楚，真要不行咱们就不参与了。我就是想帮一下韩副市长，觉得他干点事不容易，但是也要量力而行。说白了，亏空掉叶青的三千万，大不了这辈子我挣的钱都还给他。但是要把永辉这么大资金牵连进去，我心里真有点不放心。刀子，你说呢？” 陈晓刀摊了摊手，“这种事别问我，老高和老阮决定。” 高展说道，“乘风，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跟周岩也说了此事，他非常赞同。而且我还打电话问了教育局，他们隔壁的中山小学马上成立初中部，将变更为岭南第七中学。那个地方只要能够作为商业用地，且不说那些设备能卖多少钱，光是地皮就值了。” 阮明海接着说道，“一般商业用地是四十年期限，但转为居住用地的话就是七十年。那个地段周边居民密集，完全可以建成商住一体化的现代化高档小区。 风哥，陈总，现在能在市区中心地带拿下这么一块地盘非常难得，操作起来可比电厂生活园的利润大多了。而且建成之后，还可以成立永辉物业管理，附加价值可以看到今后二十年。” 李乘风看着阮明海，“我操，照你这么一说，合着我是给永辉捡了个宝？” 高展兴奋的看着李乘风，“一开始我也没觉得有多大用途，老阮给我这么一分析，那个地方绝对是个聚宝盆。至于养活工人那都不成问题，到时候大不了咱们也给工人补偿买断，想留下的就跟着咱们干，不想留下的就自谋生路。以前没人敢触碰那个地方，是因为牵连到的问题太多。现在市里面想解决，那就趁此机会拿下。” 陈晓刀谨慎的问道，“老高，别忘了咱们手里就那点本金，况且电厂那边还欠着银行这么一大笔外债，到时候上哪筹集资金搞建设？” 高展与阮明海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都露出了嘲讽的笑容。阮明海解释道，“陈总，真正精明的商人从不用自己的钱做生意。资金上的问题我与老高来解决，光是那块地皮，利用杠杆抵押就能拿下足够的运作资金。” 李乘风看了看时间，晚上还约了胡迪成谈判，说道，“那你们再研究研究，我先回市政府一趟。刀子，下班后我来接你，晚上的事也很重要。” 李乘风离开了永辉，他没有让人送，直接打了辆车回到了市政府。 这一下午韩波也没闲着，回来之后，韩波立即召集了市建委以及土地管理局的相关人员进行了探讨。按照市建委的说法，那个地方早就不应该作为工业用地了。 作为中心地带，岭南酒厂如果还是按照以前传统的酿造方法，光是那些酒糟气味，周边的居民也怨声载道。更何况大型车辆的运输，来来回回的也特别影响交通。这些年之所以没人提出这些意见，因为酒厂早就不生产了，否则环保局的投诉就够他们受的。 听到这些，韩波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可笑。一个难题居然堵塞了这么多本该出现的现象。如果不是李乘风今天给他提出来新的思维，恐怕自己还会继续钻牛角尖。 韩波明白这也是特殊现象，酒厂的问题过于复杂，况且还有上千口人吃饭的问题，所以谁也不想去招惹这个麻烦。明知那里是块宝地，如果市里不下决心解决的话，没人敢去触碰这块利益。 柳暗花明又一村，韩波的思路被打开。这样一来不但能解决了岭南酒厂的问题，棉纺二厂以及造纸厂同样可以用这种方式进行处理。 把这些老旧企业的陈年旧账解决完，既不占用市里面的资金，还能改变了城市面貌。等解决完这些，到时候可以集中优势资金，对一些新兴良性发展的企业注入活力。那样一来，还可以分流一大批下岗工人。 把问题想通了，韩波心情无比舒畅，当即把细节问题整理了一番，来到了吕文多的办公室。吕文多听完韩波的汇报之后，非常赞同。但这毕竟牵扯到了城市的整体规划，二人一同驱车前往市委，要向市委书记郑丙乙汇报此事。 就在韩波前往市委之时，胡迪成也来到了市局办公大楼。这一下午可把胡迪成给气疯了，不但他亲姐姐来到办公室哭闹，还有另外两家的婆娘也都纷纷找上门。 胡迪成敲了敲副局长楚宏伟的办公室，如今米建国升任市政法委书记，虽然还兼职局长，但市局基本上是政委白起光与常务副局长霍伟成当家。楚宏伟现在也等着米建国正式卸任局长一职，那样的话他或许能跻身于常务副局长。 “胡董，你怎么有空上我这来了？” 楚宏伟客气的把胡迪成请了进来。别看胡迪成不是官员，但有钱的孙子就是爷，人家挂靠的大领导他楚宏伟可惹不起。 胡迪成也没客气，直截了当的问道，“楚局，我就想问问你们市局，凭什么拘押我姐夫？咱们关系不错我才来找你，不然我可就直接走法律程序。” 楚宏伟疑惑的看着胡迪成，“你说的这件事~，我可不清楚？胡董，是哪个部门的人去执的法？” 胡迪成顿时怒道，“我哪知道，反正这件事他们说是工业规划小组下的命令。把人带走了不说，连个说法都没有，到底是拘押审讯还是滞留，我都蒙在鼓里呢。” 楚宏伟一听，顿时苦笑道，“胡董，您这可就是找错人了，工业规划小组，那你的去市政府找韩副市长。真要是那边下的命令，我可没权利放人。” “我他妈要是能找他，还来找你干什么。老楚，这事你帮我问问，看看是哪个部门带走的人，我过去看看我姐夫。” 楚宏伟想了想，“工作组里有市局的人，我先问问情况。”楚宏伟当即给工作组里的市局人员打了电话。 “谁？王立峰~？什么，凌渡县局来执的法？” 挂断电话，楚宏伟看了看胡迪成，“胡董，你要想去探视的话，恐怕要去凌渡了。是工作组的副组长王立峰亲自把人带走的，凌渡县局协同配合。” “操！凌渡？”胡迪成气的恨不能骂街，他堂堂帝城的董事长，到底跟凌渡县犯了什么冲。韩波是凌渡的老书记，李乘风与王立峰都是现任凌渡干部，这根本就是要跟他对着干。 胡迪成拿出烟递了一支，“楚局，凌渡也是咱岭南的县城，你帮我问问，什么时候把我姐夫等人送回来。” 楚宏伟接过了烟，好心的提醒道，“胡董，别小看这个凌渡，那里可是韩副市长的根据地。他们把人带到那里，明显是不让市局插手，恐怕我出面都不管用。这件事，您最好是让市级领导出面。” 楚宏伟提醒完，还是给凌渡县局局长李明打了个电话。跟他预计的一样，别看李明的级别比他低，但人家服从凌渡县委的领导。王立峰好歹也是县委常委，什么时候放人只能听王主任的。 胡迪成阴沉着脸离开了楚宏伟的办公室，来到车上，胡迪成当即给市委秘书长黄健东打了过去。他就不信，一个小小的县委办公室主任，敢不听黄健东的差遣。即便王立峰是韩波的狗腿子，毕竟是岭南的干部，得罪了市委常委，那就算到头了。 让胡迪成没想到的是，王立峰已经是到头了，根本不买黄健东的账。 按照王立峰的话说，覃冉辉涉嫌侵吞国有资产，如果黄秘书长要放人，可以来凌渡签个字，他马上放人。黄健东鼻子差点没气歪，你王立峰算是什么东西，居然让我前往凌渡签字放人？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黄健东让胡迪成不必着急，按照规定，他们最多滞留四十八小时。而且黄健东告知胡迪成，覃冉辉等人并不是带到县局，而是在县委机关招待所里好吃好喝，不必担心。 胡迪成咬了咬牙，心说你是不担心，老子这边可都乱了套了。况且他姐夫真要是嘴巴不严说漏了什么，必然会牵连到帝城。但黄健东既然这么说了，胡迪成也没办法，只能告知公司的法律顾问，让他们去凌渡跟王立峰纠缠。 胡迪成看了看时间，今晚还有个大事等着他，别看胡迪成不在乎陈晓刀，但也不想跟这种莽夫进行一场恶斗。他知道陈晓刀这些人都是血性汉子，就算把陈晓刀弄进去也得不偿失，大头那帮家伙照样会无休无止的纠缠着他。更别说还有一个李乘风，那是他目前最不想招惹的人物。 胡迪成提前一步来到了盛达，今晚的宴请他没有喊上其他人，原本是让姐夫覃冉辉陪他一同前来。现在姐夫被带走了，只能让满城举过来。 满城举非常谨慎，还带了三车人埋伏在下面。胡迪成得知之后，不禁骂道，“你他妈知道这是哪？这是盛达，半官方的大酒店，谁在这里闹事那不是找死。让他们都滚回去，被陈晓刀看到，还以为老子是怕了他呢。” “胡董，那个大头可是个没脑子的家伙，咱们还是小心点为好。” “靠！都什么年代了，你以为老子约他是来谈判的？我他妈是给人家赔礼的。老满，咱们是企业家，不是街头的混混，以后做事动点脑子。” 胡迪成郁闷了一下午，真想踹满城举两脚出出气。当时真要是把那一车人撞死也就罢了，这下倒好，被人家抓住了把柄。胡迪成也不想再去追查是哪里泄露的消息，他知道姐夫覃冉辉就不是个办事的人，前前后后漏洞百出，能泄露机密的地方太多了。 既然陈晓刀能来，说明唐讯生确实没有出卖他们，这一点倒是让胡迪成很欣慰。另外，胡迪成没有告知满城举，他已经在南方请了高手。他现在表面上也要放低姿态，以便到时候韩波出了意外，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甚至说，胡迪成也找好了替死鬼，他做事可比覃冉辉满城举精明和细心。 当晚六点刚过，陈晓刀与李乘风走了进来。胡迪成要的包房不小，四个人显得很空旷。 胡迪成站起身，微笑着迎了上去，“陈总，有失远迎啊，快请入座。” 两个人握了握手，胡迪成看了李乘风一眼，他当然知道这个人就是岭南官场上的大刺猬李乘风，却依然装着不认识的样子问道。 “陈总，这位是？” “李乘风！”陈晓刀冷漠而简洁的说道。 “哦，原来就是大名鼎鼎的李主任啊，幸会幸会。”胡迪成说着，伸出双手恭敬的握住了李乘风的手。 李乘风同样冷漠的点了点头，“早就听说胡大老板的大名，领教了。” 胡迪成没有因为二人的冷漠表现出丝毫的不满，反而是哈哈笑道，“李主任啊，其实就是一场误会。咱们坐下慢慢聊，误会一解开，我相信咱们能成为非常不错的朋友。” 李乘风不得不佩服胡迪成应变的能力，这一次可是杀人局的谈判，能表现得如此从容淡定，难怪能在岭南混的风生水起。 二人一落座，满城举带着尴尬的表情微微点了点头，胡迪成这才介绍道，“陈总，李主任，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位就是倾角车队的队长满城举，俗称法人。都不是外人，都是喝着岭南水一起长大的家乡人，什么事坐下来，都好商量。” 趁着上菜的工夫，有些话也不便说，为了缓解气氛，胡迪成微笑着问道，“陈总，电厂的项目进展的如何？如果需要兄弟帮忙，尽管说一声。” 陈晓刀笑了笑，“那些事我不过问，都是大头他们在忙乎。” 胡迪成感慨道，“现在大头哥的名气可是越来越响了，以后我帝城这边有什么工程，您陈总还得照顾着点。” 李乘风抱着双臂目光盯着满城举，胡迪成与陈晓刀聊的很融洽，满城举却被李乘风盯的直发毛。满城举实在是忍受不住李乘风的目光，拿出烟递了过去。 “李主任，您抽烟。” 李乘风接了过来，此时菜已经上的差不多了，服务员也轻轻退了出去。 李乘风接过烟，直接问道，“直说吧，你们找唐讯生害我这件事，想怎么解决？” 胡迪成正笑眯眯的与陈晓刀说这话，听到李乘风这么说，房间内顿时安静了下来。胡迪成不发话，满城举当然不敢说什么。 胡迪成依然微笑着看向李乘风，“李主任，我说过这是个误会。甚至说，从来没有发生过此事。韩副市长的车出了事故，也不过是个偶然意外。当然了，既然那个唐讯生和车辆都是倾角车队的，总得给李主任压压惊。” 胡迪成说着，给满城举递了个眼神，满城举赶紧拿起包，里面装着整整十万块钱。 “李主任，让您和韩副市长受到了惊吓，公家那边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这点小意思，算是给您补补身子。” 满城举说完，恭敬的递了过去。李乘风没有伸手去接，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一千万，我不再追究此事。” 李乘风说完，这才点燃手里的烟。陈晓刀也抱起双臂看向胡迪成，来之前他与李乘风都商量好了，主打一个配合。 胡迪成淡定从容的表情，终于渐渐地冷了下来。该给的面子他已经给足了，李乘风这么说，那可是奔着没有余地的方向而去。 胡迪成心说即便你老丈人是谢伟国，也不该这么猖狂，这里是岭南，不是省城济州，江湖规矩还轮不到你李乘风来定夺。难怪蔡伟袁旭那些人，都恨不得一个个的想咬死你。如今看来，这家伙确实该死！ 第236章 欠下的人情总得还 李乘风的一句话，顿时让满城举紧张的有些不知所措。满城举不敢说什么，谨慎的看向了胡迪成。 胡迪成默默的抽出一支烟，满城举赶紧给点上。胡迪成抽了两口，忽然笑道。 “陈总，咱们也算是老交情了，李主任这么说的话，我可有些不明白了。即便是事故科来处理，也不至于赔偿一千万吧。李主任，多个朋友多条路，满队长的倾角车队总共值多少钱，难道都要陪给你？” 胡迪成非常聪明，至始至终都不承认唐讯生是故意开车撞人，而且表明了他是来替满城举说和的。即便是谈崩了，那也是你们与满城举之间的问题，与他无关。 李乘风淡淡的说道，“胡大老板，我觉得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您要是把责任都推给了这位满队长，那可有点说不过去了。我李乘风不是街头混混，是政府官员，当然知道唐讯生的目标不是我。但我毕竟在车上，而且还调查出了有人尾随我的车辆。如果胡大老板不承认的话，唐讯生死了不要紧，我会动用各种手段，去找跟踪我的人算账。” 胡迪成眼角颤了颤，目光狠狠的瞪了满城举一眼，这一下他都不用去追查谁泄露的机密了，看来是两个没脑子的家伙自己暴露了身份。 胡迪成低声笑了两声，“既然这么说，那好，咱们就摆在桌面上。陈总，李主任，你们想怎么办吧？” 李乘风反问道，“胡大老板，您是敞快人，你说吧。” 胡迪成点了点头，“大家都是敞快人，我胡迪成喜欢交朋友，不喜欢树敌。但真要是触及我的底线，我胡迪成也不答应。李主任，我知道你跟韩波关系不错，任何事情都是有有原因的，也希望李主任替我带个话，大家只是混口饭吃而已，不必往死了逼迫。” 说到这，胡迪成看了看陈晓刀，“陈兄，咱们之间也算是老交情，李主任这件事也请卖我一个面子，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此事。另外，让满队长拿出五十万作为赔偿，此事咱们揭过，您二位觉得怎么样？” 胡迪成心说该给的面子我给了，如果继续张狂下去，那今晚的饭局只能就此结束。大不了跟永辉拼一场，如今不是以前，拼的是钱而不是命，就算你们把满城举弄死那又如何，反正伤不了他胡迪成一根汗毛。 陈晓刀转头看向李乘风，“兄弟，既然胡董这么说了，你觉得如何？” 李乘风目光锐利的看向胡迪成，“胡迪成，别忘了韩波是岭副市长，你们这样做，不仅仅是触犯了法律，更是触及了官场的底线。我可以不客气的告诉你，他现在可是严功勋的人，不管你在省里面有什么人支持，他出了事你们谁也跑不了。” 听到这话，胡迪成眼角不禁微微一颤。严功勋这个名字可非同一般，胡迪成相信李乘风不是在拉虎皮扯大旗，毕竟这种事情在官场上很容易打听出来。韩波真要是严功勋的人，胡迪成还真得改变一下针对方案。 如果继续使用非常手段击杀韩波，胡迪成可不敢保证不留下任何痕迹和线索。毕竟国家派人调查，与市里面追查，结局会截然不同。胡迪成如今家大业大，还不想用命去赌。 李乘风接着说道，“至于我，我不在乎明枪暗箭，想玩的话大家可以明说。今天我来，不是想要什么补偿，只是想要一个说法。既然胡董事长亲自下了场，看在陈晓刀的份上，这个面子我得给。” 李乘风说着，端起了酒杯，“满队长，这杯酒喝下之后，唐讯生的事咱们就过去了。但是，下不为例！” 胡迪成一愣，不禁吃惊的看着李乘风，没想到这小子说变就变，跟刚才的张狂判若两人。 满城举赶紧站起身端起酒杯，“李主任放心，绝不会有下一次。这杯酒，也算是跟李主任交个朋友，钱我明天就送上。” 李乘风淡淡的笑了笑，把那十万也推了回去，“我说过，今天来不是为了钱。就像刚才胡董说的，都是岭南人，多个朋友多条路。” 胡迪成一听，站起身说道，“说的好，乘风老弟，哥哥比你年长几岁，喊一声老弟不会生气吧。这杯酒我也干了，算是我胡迪成欠你老弟一个人情。山不转水转，我胡迪成一定会还给你。” 李乘风说道，“不是欠我，你是欠陈晓刀一个人情。咱们之间没什么关系，我是看着他的面子上，不再追究此事。” 胡迪成笑道，“都一样，陈兄跟我本身就有交情，大家互相照顾。” 胡迪成没想到这么戏剧性的解决了一个大麻烦，看来这个李乘风，也不是没脑子的人。如果只是张狂，恐怕还不会得到韩波的重视。这一刻，胡迪成不禁高看了李乘风一眼。 李乘风没有继续吃下去的欲望，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也该说告辞了。 “胡董事长，我还差点忘了，韩副市长让我也给你带句话，明天上午他在办公室里等着你。既然事都办完了，刀子，那咱们走吧。” 陈晓刀也站起身，胡迪成赶紧说道，“二位，这才刚开始呢。事情是办完了，但咱们还得加深加深交情。赶紧坐，现在才真正的开喝。” “不了，我俩今晚确实还有事。另外，别忘了韩副市长明日之约。” 李乘风不想跟他攀什么交情，更何况他们目前依然是对立面。 看着二人的离开，胡迪成的脸色也冷漠了下来。走了也好，其实他也不愿意虚伪的应酬。但是韩波约他明日相见，这倒是出乎了胡迪成的意料。 楼下的停车场，李乘风二人上了车，陈晓刀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不拿那笔钱？” “还是谨慎点为好，私下拿了那笔钱，你知道他们留没留证据，这可是敲诈勒索。让他欠着这笔人情，酒厂一旦改为商业用地，帝城创业绝对要参与。” 陈晓刀一怔，“操，我说为何要让他欠我的人情，在这等着呢。” 李乘风笑道，“走吧，喊上老高周岩，咱们也商议一下大计划。” 李乘风下午就听马秘书说韩波去了市委，而且还召集了土地管理局的人，李乘风知道那块地肯定是要走商业运作。 所以，今晚李乘风既震慑了胡迪成别再乱来，又让这小子欠下人情。到时候陈晓刀再出面，胡迪成只能吃个哑巴亏，对永辉来说绝不是五十万这么简单。 第237章 无奈的退让 山河省岭南，市委书记郑丙乙看着手里的报告。他对韩波提出的解决方案也很赞同，只要不让政府出钱的事，郑丙乙都支持。 郑丙乙把周岩喊了过来，如今周岩已经不再是他的大秘书，而是成为了市委督查室代理主任。这在年轻干部之中，提拔速度也算是绝对超然了。没办法，谁让人家大伯是山河省的老大呢。 “小周，那边的工作，熟悉的怎么样？”郑丙乙关心的问道。 “郑书记，好多老同志都比我有经验，我还在向他们学习。” 郑丙乙笑道，“倒是挺谦虚，现在给你个任务，韩波同志的工作组，牵连出的问题不少。你过去看一看，该震慑的就帮着震慑一下。” 周岩问道，“郑书记，这是您的意思，还是韩副市长让我们过去？” 郑丙乙一愣，当即笑骂道，“臭小子，当然是我的意思。让你去就是掌握好一个度，如果一个都不处理，韩波那个倔脾气也不答应，你去掌握一下分寸。到时候，也提醒一下韩副市长。” 周岩点了点头，“明白了，我会及时向您汇报。” 周岩听出了郑丙乙的意思，看样子韩波这是准备从调查阶段转为实质处理阶段。追查旧账不可能不牵扯出问题，如果不解决，工作组也无法继续进行。但是过于深挖的话，恐怕郑丙乙也不答应。而且郑书记让他来出面，周岩明白这是怕万一捅破了大窟窿，到时候省里面也会看在他大伯的面子上‘酌情处理’。 岭南市政府，李乘风正在临时办公室里，翘着腿看着电脑里的影片。房门一开，就看到周岩带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女孩年纪不大，看着也就二十二三岁，看到李乘风，女孩腼腆的喊了一声，“李叔。” 李乘风一愣，赶紧把腿放下，“别别，咱们各论各的，喊我一声李哥就行。周岩，你们怎么来了？” 周岩带来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王立峰的女儿王晴，如今她也调入督查室上班，周岩带她来可是公事。 “工作组要动手裁决了，郑书记让我们督查室也参与进来。正好王主任是副组长，让他们父女联手也便于工作。” 李乘风笑道，“要不要去凌渡，正好老王在那边忙呢。” 周岩说道，“当然要去，我刚跟韩副市长见完面，他说王主任那边，有人交代了问题，其中牵扯到了不少干部。怎么样，一起过去？” 李乘风不禁有些惊喜，没想到王立峰那边真挖出来内幕，“你等一下，我跟韩副市长说一声，正好回去看看我的维稳办。” 李乘风拿起内部电话给韩波打了过去，今天他没什么任务，韩波倒是宽松的放了他一天假。李乘风也没有过问胡迪成来没来，既然放了假，李乘风决定在凌渡玩上一天。 李乘风没有开车，坐着督查室的车一同去了凌渡。此时的韩波独自坐在办公室里，虽说已经超过了约定的时间，但他不觉得胡迪成敢不过来见他。果不其然，马贺伟很快就来到了办公室，说是胡迪成到了。 胡迪成并非有意来晚，只不过他被亲姐姐给缠住了，甚至还把老妈带到了他的办公室。说是如果不把他姐夫救出来，娘俩就不走了。胡迪成连哄带骗好不容易支走了娘俩，这才匆匆的赶了过来。 “韩副市长，不好意思，公司里来了一批客人，来晚了点。”胡迪成点头哈腰的打了个招呼。 韩波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胡董事长，坐吧。” 胡迪成客气的拿出烟，给韩波递了一支。与上次两个人见面，胡迪成这一次表现的非常低调。 胡迪成也想高调，但面对韩波他现在实在是高调不起来。不但自己姐夫在人家手上，昨晚回去之后胡迪成也通过省里某位高干，得知韩波真的跟随严功勋去过京都。这一下，胡迪成才明白，为何连常务副市长都不是的韩波，能让黄健东刘利两位市委常委退避三舍。 韩波靠着座椅，目带威严的看着胡迪成，“胡董事长，我这次约你来，就是想谈谈你们帝城创业的问题。” 胡迪成奇怪的看着韩波，“韩副市长，我们帝城创业，在经营上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韩波笑道，“经营上出问题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我是说你们帝城发迹之前，涉嫌到内外勾结侵吞国有资产，这可是大问题。” 胡迪成心中一紧，面带尴尬的说道，“韩副市长，这个罪名我可承担不起。如果有证据的话，我们可以走法律程序，帝城创业可是个遵纪守法的企业。” 韩波点上了烟，看了看胡迪成，“覃冉辉那边已经有人交待了，如果胡董事长想让我继续追查下去，我保证把你们全部绳之以法。” 胡迪成眼神一眯，露出一丝凶光，“韩副市长，您今天把我约到这里来，就是想威胁我？” 韩波摆了摆手，“你错了，这不是威胁，而是事实。其实，我能告诉你这些，也是想挽救一下帝城。毕竟帝城在省内也算是知名企业，如果就这么毁了，对岭南市的经济发展也不利。最关键的是，你们那些肮脏交易牵连的官员不少，都抓起来，对我也没什么好处。与人方便与己方便，所以，我给你一次机会。” 胡迪成的神色阴沉不定，他有些琢磨不透韩波的意图，但是韩波这番话倒是非常坦诚。就像韩波说的那样，如果深挖下去，帝城倒下，至少能砸死一片官员。 “韩副市长，您到底想怎么样？我胡迪成是个痛快人，有话您就直说，只要我能办到的，绝不会推辞。” 韩波点了点头，“胡董事长，你姐夫覃冉辉年纪也不小了吧？如果从牢狱之中待上个十多年，或许能在里面过个七十大寿。” 胡迪成咬了咬牙，“韩副市长，您刚才也说了，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跟您比起来我们就是光脚的。我帝城创业如今也是近十亿的资产，大不了咱们就拼个两败俱伤。”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不敢，只是说句肺腑之言而已。” 胡迪成毫不客气的看着韩波，话已至此，他也没了退路。甚至说，走出这个房间，两个人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韩波平静的说道，“你就不想，要一次机会？” “当然想，但我的要求不高，那就是保我一家人的平安。” 韩波点了点头，“这个，目前来说我可以办到。” 胡迪成心中一愣，问道，“包括我姐夫覃冉辉？” 韩波再次点了点头，“虽然我很不愿意，却也能答应你胡董事长这个要求。” 胡迪成一怔，有些心虚的摸出一支烟，“那~您韩副市长是什么条件？” 胡迪成知道这个馅饼绝不是这么容易吃的，韩波这么做，没准还有更大的陷阱等着他呢。 韩波开门见山的说道，“一千二百万，你胡董事长拿出这笔钱，我可以不再追究覃冉辉的责任。但是有些宵小，还是要震慑一下。” 胡迪成腮帮子动了动，心说一张嘴就是一千二百万，比他妈昨晚李乘风还多了二百万，老子的钱也不是自己印的，你们怎么不去抢银行。 胡迪成摇了摇头，“我没这么多钱，即便是有，我凭什么给你。” 韩波淡淡的一笑，“你拿出这笔钱，我可以一劳永逸的对那些陈年旧账做一个终结。另外，也不让你白拿。” 韩波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份今早才打印出来的文件，“还可以让你帝城，参加一次竞标。” 韩波把文件递了过去，胡迪成疑惑的接过来，上面正是岭南酒厂总厂的竞标事宜。胡迪成不明白什么意思，但当他看到总厂区的面积可以作为商业以及居住用地，胡迪成赶紧仔细的看了起来。他在这行里谙习多年，立马洞察出了其中的商机。 胡迪成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下来，“韩副市长，条件虽然苛刻了一些，倒是可以参与一下。这样吧，八百万，这是我的底线。” 韩波摇了摇头，“一千二百万，一分都不能少。否则，案子我继续追查下去，你也没资格参与这次的竞标。” 胡迪成心中暗骂，但衡量之后，说道，“韩副市长，八百万，到您的私人账户上。或者你指定个账户，我保证没人能查出来。” “胡迪成，我再给你追加一条罪名，你这是公然行贿。我说的那些钱，原本就是那几个厂家借贷岭南酒厂的钱。你胡迪成利用了这笔资金，购买了那些厂家的场地和设备，这些勾当，你以为就查不出来吗！” 韩波怒斥着胡迪成，缓了缓接着说道，“好在那笔钱最终是发放给了工人，我现在让你拿出这笔钱，如同还上你当年购买国有资产的债。上亿的国有资产，你不觉得亏心吗！” “话不能这么说，当年破产清算小组报的就是这个价~。” 韩波打断道，“他们的责任，我依然会追究。现在就问你，想不想要这个机会。如果不想要的话，那好，你现在可以走了。” 胡迪成来之前没考虑这么多，现在被韩波逼到了份上，衡量再三一咬牙，“好！这笔钱我给，但你韩副市长也得向我保证，我和我姐夫~不再被这件事而纠缠。否则，我也会做出意想不到的反击。” 韩波冷哼一声，“少在我面前说这些威胁的话，再有下一次，我绝不客气。下午把钱打到工作组的公户上，晚上你姐夫就可以回家。” 一场唇枪舌战让胡迪成彻底败下阵来，不过这对于胡迪成来说，花钱免灾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别看他现在光鲜亮丽，但起家之时的肮脏手段也是他一辈子的污点。胡迪成一直想洗白自己，成为那种被人们吹嘘成励志的企业家。对于这个结局，胡迪成还算是满意。 胡迪成离开之后，韩波不禁感到有些心力交瘁。与胡迪成的谈判，也是韩波的无奈之举。他知道自己拖延不起，这要是深挖下去，估计半年也未必能够追查清楚。更何况，上上下下的压力，即便刨根问底都弄明白了，恐怕郑丙乙也会强压下来。 韩波知道即便想做一个孤勇者，自己的权限也没达到。追查到最后，最可能的结果就是岭南政坛放弃了他，而保全整个岭南的安定团结。刚者易折，韩波彻底明白了严老作为过来人，这个提醒有多么重要。 退一步来讲，看似自己违背了初心，但工人的钱毕竟追了回来，而且可以尽快的实施下一步计划。韩波为的是全市的工业规划发展，如果纠结在其中的某一点上，那些优质企业的更新换代，很可能也会被缺乏资金而拖累。 韩波伸了个懒腰，拿起了刚才打印好的文件，终于可以在明天的市委常委会上表决通过了。不过，韩波现在觉得对李乘风甚至永辉那哥几个有些愧疚，因为他知道一旦公开竞标，且不说万祥这样的庞然大物会不会参与，光是市一建和二城建以及帝城，就不是永辉能比的。 此时，李乘风等人也来到了凌渡。他们没有去县委大院，而是直接来到了县委机关招待所。 等王晴下车之后，李乘风一拉开车的周岩，小声问道，“你小子不会真要给老王家当女婿吧？那姑娘不错，看着很稳重。” 周岩向外看了看，气的骂道，“你这家伙别这么龌蹉好不好，人家已经有对象了，我们是上下级关系，少说这些闲话。” “有对象也可以公平竞争啊，凭咱兄弟这长相和身家背景，谁能争的过你。” “风哥，你怎么越来越没正形了，赶紧下车。” 两个人调笑着下了车，王立峰得知李乘风二人到了，赶紧从里面迎了出来。当他看到闺女王晴，王立峰一愣，“你怎么跟着来了？这不是没到周末吗。” 王晴爽朗的笑道，“爸，我这可是公务，跟着周主任来的。” 王立峰慌忙上前，先跟周岩握了握手。王立峰心里感激周岩，女儿原本在机关打字室，自从周泽川担任省委书记之后，周岩也不便再担当大秘调任督查室，周岩第一时间就把王晴调了过去。这个部门可非同一般，更何况最大的领导就是周岩，王立峰这下子算是开心了。 王立峰看着李乘风问道，“你不跟着韩副市长，怎么也偷懒跑来了？” 李乘风笑道，“今天没什么事，我回来看看。” 王晴说道，“爸，我先回家一趟，拿几件衣服带回去。” “去吧，一会儿过来吃饭。” 几个人来到会客室，周岩说明了来意，王立峰高兴的说道，“还别说，韩副市长这一招真管用，覃冉辉嘴硬，但其他两位吓得什么都说了。先不管这些，快到中午了，我这就给李志福书记和王友疆县长打个电话，中午怎么也得接待一下督查室的周主任。” 周岩尴尬的说道，“老王，咱们自己人吃点就得了，招呼他们干什么。” “不不，一定得招呼，这是规矩。别看我和乘风现在都去了工作组，那是临时单位。现在乘风也来了，更何况还有你周主任，必须要跟他们打个招呼。你们先坐，我去总台打电话。” 看着王立峰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李乘风探身笑道，“这老王啊，估计得招呼不少人。周岩，不是为了你我，而是要炫耀一下他闺女。这么年轻能进入市委督查室，又跟了你这么一个好领导，他老王这次得扬眉吐气一回。” “操，就是一个普通职员，这有什么好炫耀的。”周岩笑道。 “不懂了吧，对于县城来说，老王基本是进步不了的人了，要不然彭金超敢欺负他？现在有了女儿做后盾，谁敢说这丫头以后成不了市长副市长的，这就是县城人的本能想法。” 李乘风算是吃透了王立峰，果不其然，王立峰前前后后招呼了一大堆人过来。不但有李志福和王友疆，常务副县长顾梅与孙中和齐志赞都喊了过来。 当然，人家可不知道王立峰女儿也在，大都是奔着周岩和李乘风而来。一个是省委书记的侄子，一个是常务副省长的女婿，平时请都请不到。更何况，都传闻李乘风不会再回凌渡，领导们也算是提前打听打听风向，看看李乘风即将担任什么角色。 第238章 尘封的回忆 岭南凌渡县委机关招待所，李乘风与周岩先是‘看望’了一下覃冉辉等人。 被请来的这几位，以前都是糕点厂肉联厂的厂长书记，曾经的辉煌已经不在，现如今却一个个耷拉着脑袋面带晦涩。 王立峰对他们的照顾还算不错，每个人都安排了单独房间，还有一名县局的警察作陪。除了覃冉辉还算嘴硬，其他人多多少少都交待了问题。但大部分的责任，都推到了当年时任破产清算小组身上。 李乘风知道这些人只不过是个幌子，韩波的真正目标是胡迪成。两个人只是简单看望了一下，没有跟他们多说一句废话。王晴从家里回来之后，作为督查室工作人员，把所交代的问题都搜集起来，准备带回岭南详查。 刘正刚是第一个来到了机关招待所，看着李乘风与周岩二人，刘正刚心中不禁一阵感慨。当年他与周岩同时调入市政府秘书处，如今的际遇却是天壤之别。不过刘正刚只是感慨却没抱怨，毕竟他能混到这一步也知足了。如果不是跟随韩波，估计早就分流去了某单位当个普通职员。 “风哥，韩副市长还好吗？我听说牛青这家伙现在很张扬。”刘正刚高兴的问道。 “好什么，现在都盯着韩副市长呢。我到觉得，在市里面还不如待在凌渡。正刚，不要着急，锻炼个一两年，韩副市长肯定还得用你。” 周岩跟着说道，“年底大换届之后，市里面的不少干部要面临退休，到时候科级位置又能空出不少。我觉得今年年底，韩副市长或许能给你调一调。” 三个人正说着，王立峰带着孙中和齐志赞走了进来。李乘风跟他们都是老朋友了，简单寒暄了一下，知道人家主要奔着周岩而来。 不大一会儿，王晴收集完材料，也来到了休息室。王立峰一看，赶紧站了起来，“孙部长，老齐，这是我家那丫头，现在也在市委督查室工作，跟着周主任学习。晴啊，这是你孙叔，齐叔，小时候你都见过。” 孙中和与齐志赞纷纷吃惊的看向了王晴，王晴也恭敬了喊了两声叔叔。李乘风与周岩对视了一眼，李乘风悄悄指了指，再看王立峰，得意的胸脯恨不能挺到天上。 孙中和与齐志赞正夸奖着，李志福王友疆等人纷纷到来。别看周岩级别不高，但人家身份背景在那摆着呢。况且这一次督查室又不是来找茬的，借此机会谁都想结交结交。 众人寒暄之后，王立峰再次介绍道，“晴啊，这是你李叔，王叔，那是你顾姨~。嘿嘿，我闺女，现在是在市委督查室上班，跟着周主任干。” 看着王立峰得意的样子，李乘风与周岩差点没憋住，王晴也是尴尬的看了老爹一眼。但不管怎么说，老王家出了这么一个有出息的闺女，众人无不赞叹。况且都知道王立峰与李乘风周岩的关系很好，他这个年龄提不提无所谓了，但是女儿跟着这两位，那以后的前途绝对不可限量。 众人有说有笑的去了宴宾楼，王友疆轻声问道，“乘风啊，你现在可是工作组的秘书长，我听说~市里面的局长主任让你关起来不少，看来咱们凌渡是放不下你了。怎么样，准备去什么单位？” 王友疆这么一说，李志福等人都竖起了耳朵，李乘风笑道，“是这样的，省委周书记准备让我接管岭南，但我觉得太累，所以还是得留在咱们维稳办。” “去你的，你这混小子，是不是看上我这个县长的位置了。”王友疆笑骂了一句。 顾梅笑道，“王县长，乘风连正县级的局长主任都敢关押，他还真看不上咱们凌渡县长的位置。” 李乘风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怎么解释都没用，反正工作组结束还得回来，到时候不用说谣言自然散去。再者说，真要是去了市里，李乘风还真没想好去哪里。如果是下面的局办，估计那帮领导打死都不会要他。即便是强行安排进去也是个孤家寡人，没人敢跟他走的太近。 宴宾楼内，如同接待大领导一般忙碌了起来。基层的宴请风本就盛行，加上李乘风二人又不是什么真正的大领导，气氛比较融洽。 中午吃完饭之后，下午一上班李乘风就来到了维稳办。看到老领导的出现，王成海等人纷纷围了过来。 “李主任，您这一走，是不是把我们都忘了。” “李主任，您的办公室，我可是天天打扫。”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李乘风压了压手，“兄弟们，最近怎么样，没人欺负咱们吧？” 孙重用说道，“李主任，别提了，您一走王成海这家伙来劲了，我们现在是天天受他的压迫。” 王成海笑骂道，“老孙，你这家伙别害我，我可不是那种小人。李主任，您和王主任不在家的时候，是齐书记让我暂时管理维稳办。别听老孙的，我都是有事和大家商量着来。” 李乘风点了点头，“维稳办有你和老孙肖卫东，我很放心，只要别的部门不欺压咱们就行。” 李乘风跟众人欢闹了一番，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当李乘风坐在熟悉的办公桌后面，突然升起了一种沧桑感。 这个位置给他带来了很多怀念，从当初的赵老爷子，甚至是久未联系的丁薇。一幕一幕，仿佛都出现在李乘风的眼前。 回想起刚来凌渡的时候，自己也是一腔热血，从冯健设到杨志华，转眼间，这些人恨不能从他的记忆之中消除。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一刻，李乘风觉得或许自己真的该离开凌渡了。 李乘风正在怀旧之中，接到了韩波打来的电话，“乘风，还在凌渡吗？” “在，今晚我准备不回去了，好久没回来，收拾收拾家。” “嗯，明天早上再赶回了吧。现在我命令你，把覃冉辉那些人都放了。” 李乘风一愣，“什么，都放了？” “怎么，没听到我的命令吗，全部都放了。具体原因，等你回来再说。” 韩波说完挂断了电话，李乘风不禁有些糊涂了。这边刚交待了问题，正是追根溯源的好时机，韩波居然要把人都放了，难道他这是欲擒故纵？ 李乘风想不明白韩波为何这么做，但他知道一旦放了这几位，到时候相互通气之后再想追究，恐怕又得重新开始。 第239章 秘密的商议 凌渡机关招待所里，王立峰早已喝的酩酊大醉，不知道跑哪睡觉去了。 李乘风找了一圈，来到了临时给周岩开的房间。周岩正在审阅着那些人交待的资料，李乘风问道。 “看到老王没有？” 周岩头也没抬说道，“斜对面，1206房间，喝的不少。” “王晴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周岩抬头白了李乘风一眼，“我这是临时休息一下，她来干什么，你这家伙别不怀好意。” “我就随便问问，你小子心里没鬼怕什么。”李乘风说着，拉过椅子坐到了周岩旁边。 “王晴回家了，她老妈听说闺女来了，专门请了半天的假。我让她不必着急，等走的时候再给她打电话。” 李乘风坏笑的竖起了大拇指，“好领导，关爱下属。” “没完了是吧，我还忙正事呢，要不你先去床上躺会。” 看着周岩有些不耐烦的样子，李乘风认真的说道，“周岩，你帮我分析分析，刚才韩副市长打来电话，让我把人都放了？真要是放人，这些材料不是白整了？” 周岩一愣，抬起头吃惊的看着李乘风，“韩副市长真的这么安排了？” 李乘风点了点头，“我觉得~有些可惜。” 周岩长出了一口气，“还是韩副市长顾全大局，看到这些材料，我都有些头疼，正准备跟郑书记汇报一声。乘风，你知道这里面牵扯到了多少人？几乎把当年破产清算小组都牵连了进去。要知道当时主管此事的副市长是刘利部长，而且当年清算小组的副组长们，都已经成为各个局办的负责人。” 李乘风斜着身子看了周岩一眼，“那又如何？难道成了市委常委就不追究责任了？” 周岩苦笑道，“哥啊，法不责众，这个道理你懂不懂？郑书记要的是稳定，抓了这十几个，背后还得牵连出十几个，你想把整个岭南大换血啊。” 李乘风怒道，“那又怎么样，难道留着这些败类，一个劲的往上爬。” “那不是你我能解决的问题，总之，站在督查室的角度上考虑，决不能大动干戈。先把人放了，这些材料我会与韩副市长商谈一下，然后看看怎么解决。” 李乘风无奈的点了点头，韩波既然要放人，他即便是有怨言也不能不听。 下午五点多，眼看着快要下班，王立峰才从睡梦之中幽幽醒来。迷茫之中王立峰拿起电话，当看到上面有三个韩波打来的电话，王立峰扑棱一下坐了起来。 王立峰刚要回拨过去，想了想，还是先给李乘风打了过去，“乘风啊，韩副市长给你打电话了没有？” “打了，找不到你，打我这来了。” “完了完了，酒后误事，酒后误事啊，韩副市长有什么指示？”王立峰这一下彻底清醒了。 “你关押的那些人都跑了，他们已经向市纪委投诉，说你非法拘禁。韩副市长让你马上回去，接受调查。” “什么？跑了？” 王立峰不知真假，赶紧穿上鞋，要去看看覃冉辉等人。但当他跑出房间之时，却发现李乘风站在斜对面的房门口，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王立峰顿时明白这小子是在恶作剧，“你个混小子，我的魂都快被你吓了出来。赶紧说，韩副市长到底有什么指示。” 李乘风招了招手，那意思到周岩房间来，“没多大事，就是让你放人，我已经安排车把他们送回岭南了。” 王立峰一听把人放了，心中也暗暗松了口气，“放了最好，省的那个帝城的律师，搬出一大堆法律吓唬我。” 王立峰想了想，还是给韩波回了一个电话，诚恳的说明闺女回来了，多喝了两杯。韩波也没有责怪，知道他们几个凑一起，不喝多那才奇怪。 韩波只是告诉王立峰，让他们明天不要耽误上班，因为明日上午韩波将正式推出岭南酒厂的解决方案。王立峰等人，都要下沉到一线，每一位工人都要针对自己的去留签署一份文件。 当天晚上，李乘风没有让王立峰招呼任何人，他们三人来到了宏斌酒楼。庾宏斌也有些日子没有见到李乘风了，心中倍感亲切。 “风哥，都传闻你不回来了，真的假的？” “我这不是站在你面前了吗，不回来还能去哪？” 李乘风开心的看着庾宏斌，今天下午他开车去了一趟玉符山，看到赵老爷子墓前摆放的鲜花水果都很新鲜，李乘风知道肯定是庾宏斌经常带着大旺小旺来祭奠。 别看庾宏斌性格不张扬，也不像陈晓刀那样有很大名气，但庾宏斌为人仗义知道感恩。当初赵老爷子隐瞒了赵四的事情，加上老爷子走的轰轰烈烈，庾宏斌算是替大家尽到了晚辈的责任。 李乘风来到后院看了看大旺小旺，两只金毛被庾宏斌养的跟个小猪似的，胖的都快走不动了。 李乘风跟两只金毛闹腾了一会儿，问道，“宏斌，最近生意怎么样？要不要扩展一下规模，缺钱的话就问刀子要。” 庾宏斌憨厚的笑道，“听说刀哥的永辉发大财了，真替他高兴。风哥，我这个人知足，有这么个小店不缺吃喝就很满意。真要是扩大规模，我也忙不过来。” 李乘风欣慰的点了点头，能够知足非常难得，而且不被欲望所控，这也是一种境界。 “宏斌，怎么没看到杨红？” 庾宏斌腼腆之中带着兴奋说道，“你弟妹有了身孕，我让她好好的在家休养。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当大伯了。” 李乘风眼神一亮，“到时候一定提前通知我，这喜事可不能错过。” 两个人说着，返回了小包厢，菜已经上来，周岩与王立峰正等着李乘风。庾宏斌先让哥几个喝着，他去厨房亲自做两道秘制的菜肴。 王立峰揉了揉脸，“我可不能再喝了，就喝三杯，多一杯也不喝。乘风，晚上咱们都得回去，明天上午韩副市长还有大事安排。” 周岩说道，“老王大哥，让王晴明天回去吧，不必着急，下午到也行。” 王立峰一怔，感激的看着周岩，“瞧瞧，就凭这句话，我得追加一杯。” 李乘风微笑的看着二人，把话题转到了岭南酒厂的竞标上，“周岩，老高说的那事，你觉得有把握吗？说实话，永辉现在的挣钱速度，我总觉得有点心虚，这跟抢银行有什么区别。” 周岩笑道，“你还真说对了，赶上这一波改革大潮，人人都在抢银行。现在的房价地价，跟坐火箭似的一个劲的上涨，那项目有钱没钱都得拿下来。” 李乘风看了周岩一眼，“你说的轻巧，工业用地可以指定划拨，商业用地必须公开竞标，永辉能行吗？其实得不到也没什么，本身就是想帮韩副市长一把，就当没这回事。” 周岩看着李乘风，“风哥，这么好的机会总得试一试。” “我觉得悬，且不说万祥这个庞然大物，市里还有另外几家，永辉的资质和资金都是垫底的。” 周岩淡淡的一笑，“看看再说吧，就像你说的，得而不喜失而不忧。” 王立峰听着二人的对话，他知道人家是在做大买卖。王立峰虽然羡慕，却不嫉妒，他知道自己的斤两，就算手头有俩闲钱也未必能参与进去。因为他知道人家那个小团体里，不缺他这样的人。 由于还要开车回岭南，当晚谁也没多喝。当王立峰谈到韩波的工业规划与改革问题，李乘风感慨的说了一句，到目前为止，他算是看到了希望。 刚开始的时候，特别是针对那些无人认责的烂账，李乘风甚至觉得韩波根本就是在出风头。但不管怎么说，现在总算是解开了岭南酒厂这个死结。只要把局面打开，下一步的路也会越来越顺畅。 就在李乘风三人畅饮之时，白沧海与杜山也秘密来到了岭南。韩轩之那老家伙一直没走，住在郊外的一家停车场旅馆之中。叶青根据韩轩之的电话卡定位，一直锁定着他的位置。但令人奇怪的是，韩轩之几乎是从不出门，在那个又破又脏乱的小旅馆之中，像是安了家一样。 根据国安的秘密调查，韩轩之不但包了一个月的房租，甚至每日花费一百块，让旅馆的工作人员把饭菜送到房门口。要不是这个老家伙的证件齐全，旅店的老板都想报警。 深夜，距离那家旅馆不足三里之处，叶青开着车停在路边。酒鬼杜山站在车外，一口一口的喝着酒，叶青放下车窗问道。 “老杜，甘爷爷怎么说？” 杜山哈了一口酒气，“如果这老家伙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就不去招惹他。一旦对乘风那小子不利，甘老命我二人立即把他拿下带回。” 叶青疑惑的问道，“不是就地击杀？” 杜山撇了撇嘴，“再怎么说韩轩之也是569局的人，而且享受的级别非常高，你以为是随便就能杀的。” 叶青抱着双臂靠在座椅上，她把从战魂殿到现在，详细的回忆了一遍。虽然韩轩之表现的很正常，但叶青的第六感告诉她，这其中好像哪里出了问题。但仔细想想，又抓不住重点。 杜山看到叶青不说话，主动问道，“乘风那小子，身体没什么情况吧？” 叶青一愣，顿时噘着嘴说道，“那臭家伙活蹦乱跳的好着呢，还把我的钱都坑跑了，这次要是弄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他。” 杜山疑惑的看着叶青，“你能有多少钱，他要钱干什么？” 叶青郁闷的说道，“我的财务说，那个臭家伙要去做好人好事。” 两人正说着，暗影处微微一晃，白沧海走了出来。白沧海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还呕吐了几口。 “白老爹，你没事吧？”叶青紧张的问道。 白沧海摆了摆手，“不是中毒，是被那老家伙屋子里的东西恶心的。他居然~在房间里养了很多黑色的小虫子。” 白沧海一想到韩轩之天天跟虫子在一起的场景，忍不住胃部又翻滚起来。难怪韩轩之不让人把饭菜送到房间，估计是怕被人看到，直接把他赶走。 几个人商议了一下，既然韩轩之暂时没有举动，他们也不动。或许这老家伙真的是来索取骨髓的，那样的话，大家相安无事也可以回去了。 岭南市政府，韩波一上班，立即召集工作组全体人员开了一个会议。这一次，由王立峰带队，几乎所有人员都出动了，在岭南酒厂礼堂之中，所有在职职工填表选择。韩波要看看愿意买断工龄的有多少，愿意继续留下来去新厂的有多少。 经过了一天的努力，直到晚上七点多才全部统计出来。大部分五十以上的老工人，选择了提前内退。而由于新厂属于私营性质，厂址又在郊区，反而只有一百来人选择愿意加入。 这一下，韩波心中有了底气，岭南市政府工业规划改革小组，正式对外宣布了岭南酒厂总厂区，对外公开招标事宜。并决定于五日后，正式竞标。 有了梧桐树，引得凤凰来。岭南酒厂招标一公布，韩波的电话也忙碌起来。万祥集团的郭振，甚至埋怨韩波没有提前打个招呼。规模越大行动起来越是繁琐，虽然这是一块大蛋糕，但是万祥要是操作的话，时间上有些仓促。无奈之下，万祥这个龙头企业只能选择放弃。毕竟从调查到规划，再到资金运作，五天的时间根本不够。 韩波心中有数，其实现在他也不想让万祥参与进来，毕竟对于岭南来说，万祥属于‘外资’企业，韩波恨不能把这块大蛋糕，连残渣剩饭都留给岭南。那样的话，整个中区的经济指数能提高一个档次。 韩波的标底定的不低，九千八百万的标底，也开创了岭南竞拍的历史先河。最终只有四家企业参与了竞标，与韩波分析的一样，两家国企两家私企，这对韩波来说，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岭南永辉，阮明海被任命为竞标项目经理。还有两天就正式竞标，阮明海把高展和周岩专门请了过来。他没有请李乘风，甚至也没有跟陈晓刀打招呼。 盛达酒店里，三个人在房间内秘密商议着。阮明海充分发挥着他在金融领域的才能，把整个竞标过程详细的模拟了一遍。但最终结果，永辉依然是落败者。 高展与周岩有些失落的看着阮明海，高展说道，“那这么说，咱们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周岩也平静的说道，“算了，没有这个金刚钻，就不揽这个瓷器活。再者说，从电厂那边拆借一个多亿，这里面我觉得也有风险。万一省投行那边借贷不下来，到时候咱们可没钱开工。” 高展惋惜的说道，“省投行的认证书我已经拿到手了，随时可以借贷。我觉得是不是该把乘风喊来，还是让他找一找韩副市长。这样做可是有点卸磨杀驴了，要知道这是咱们的思路，总不能一点好处不给吧。” 周岩也觉得奇怪，不明白阮明海为何不把李乘风喊来。要知道在这个团队之中，李乘风可是绝对的主心骨。如果阮明海想搞分裂，那他可算是找错人了。他们能在一起可不是纯粹的为了利益，这不禁让周岩对这个阮明海升起一丝的反感。 等高展周岩都说完之后，阮明海标志性的扶了扶眼镜，“两位大股东，我喊你们来，可不是告诉你们竞标要失败。既然大家相信我，我就得把事情办好。但是，这里面有个前提。” 高展一愣，催促道，“老阮，别磨磨唧唧的，都不是外人，有话直说。” 阮明海笑了笑，“两位大股东，别忘了咱们永辉是靠什么赚钱，靠的不是一砖一瓦，靠的是背景。如果不把自己的优势发挥的话，岂不是很可惜。” 阮明海说着，拿出一份名单，递给了周岩，“周主任，把这上面的几个人搞定，对您来说应该不是问题。您现在是督查室主任，他们经不起调查。” 周岩接过来一看，居然是市一建公司的两个头头，与二城建的主管领导。上面甚至注明了他们的私人账户与不明资金，按照上面的数额，确实够规的了。 “阮明海，你这是从哪得到的这些信息？”周岩诧异的问道。 阮明海苦笑道，“我的另外一个主子，人家的三千万，可不是小数。” 周岩仔细看了看，“如果属实，交给我了。那~还有帝城呢？” 阮明海狡黠的一笑，“交给我了。” 周岩与高展互相看了一眼，周岩说道，“老阮，你这家伙多亏没在体制内。不然，不是顶尖的人才，就是最邪恶的毒瘤。” 周岩没有追问阮明海具体怎么操作才能让帝城退出，但他信任这家伙不会无的放矢。不过，这些事情，周岩觉得还是应该跟李乘风说一下。既然大家一起合作，他不愿意对李乘风有任何的隐瞒。甚至说，周岩也想提醒李乘风一下，对这个阮明海也得防着点。 第240章 等待着开牌 岭南市国安局，叶青的特殊工作室之中，李乘风惊喜的看着杜山。 “老杜，你怎么有空到岭南来？老秦现在还好吧？” 李乘风还不知道白沧海也到了岭南，甚至不知道他们就是为了韩轩之而来。 杜山咧着嘴笑了笑，“老秦现在恢复的不错，目前十几个小时不接触水源，也不像以前似的那么虚弱了。” 李乘风欣喜的说道，“太好了，这么说，那个韩老怪确实有两把刷子。回头再见到他，我得替老秦感谢感谢。” 叶青埋怨的瞪了一眼，“感谢他干嘛，这可是你用骨血换的。我觉得快该索要了，那家伙还惦记着你的骨髓呢。” 李乘风不在乎的说道，“承诺的事情总得兑现，休息几天已经恢复了，我等着他来。” 李乘风现在除了觉得心口还有些堵，其他的不良反应都已经消失。他也没怀疑韩轩之暗中做了手脚，李乘风只想着与此人长期保持着联系，或许能在某次行动之中发挥大作用。 叶青看着李乘风问道，“明天酒厂就要竞标，我可先说好了，赚了钱得算我投资。” 周岩已经把阮明海的事告诉了李乘风，其实李乘风明白阮明海没有喊他的原因是因为叶青。就算杜山不来，他也正想找机会问问此事。 “小青，你跟阮明海两个人，一个是贼大胆一个是贼胆大，当初我就怕你们俩搅和在一起。现在我可警告你，有些事情，下不为例。” 叶青不屑的说道，“要不是我参与，你以为能拿下这次的竞标？” 李乘风没有听出叶青的话外音，还以为是帮着调查了几个贪污账户的问题。李乘风苦笑着点了点头，“好好好，你厉害，但是下次再有这事，必须得提前跟我说。不然，我就~我就把你送回战魂殿。” 杜山笑道，“乘风，那你可没这个权限。你们刚才说的什么酒厂？”杜山一听到酒字就来了兴趣。 李乘风看了看时间，“走，我带你去弄几斤尝尝，他们的地下酒库之中，还存放着十几坛子老酒呢。” 杜山一听，眼光都亮了起来，叶青赶紧说道，“我也去。” 李乘风没有拒绝，只要老赵不管，他也问不着叶青的工作。三个人开着叶青的车直奔酒厂，如今李乘风这张脸就是最好的通行证。别看酒厂已经破落，但那些老工人誓死也没让现任的厂长颜圣端把那些老酒卖掉。因为他们还想着能东山再起，这些老酒将作为基酒能调配出最好的佳酿。 三人来到酒厂，地下酒库的钥匙不在颜圣端手中，而是在老工人王振平的手里。李乘风打电话请王振平过来，得知是李乘风想品尝品尝，王振平没有拒绝。毕竟李乘风为了他们，敢把众多的局长主任关在会议室里，就凭这份人情，送几斤老酒不成问题。 地下酒库阴暗潮湿，李乘风这才明白所谓的坛子可不是小坛子，而是特制的封口大坛。按照王振平所说，每一坛是标准的五百斤，有的都存放了三十几年。 酒鬼杜山更是深深的吸了口气，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好酒啊，真是好酒，乘风，这些酒我都要了。” 李乘风心说你疯了，就算你老杜开着酒坊，这些酒你也没地方存放。 王振平老人更是不悦的说道，“对不起，这酒不卖。如果成立新酒厂的话，这些酒可是基酒，买都买不到。” 杜山疑惑的看着李乘风，“成立什么新酒厂？” 李乘风简单的把竞标的事说了一下，杜山挠了挠头，一咬牙说道，“新酒厂我来开，我有钱。” “我勒个去，你~你也有钱？”李乘风都无语了，没想到老杜这个邋遢样子，居然也说自己有钱。不过一想到老杜经历了这么多次任务，或许真有两个钱，但那都是拿命换来的。 杜山嗜酒如命，原本还想把他的酒葫芦接满，但看到每个坛子都用酒糟泥封的很好，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他嗜酒更爱酒，甚至不舍的破坏这些几十年的窖封。 离开了酒厂，杜山忍不住问道，“乘风，你算算，要开办酒厂的话，需要多少资金？” “怎么，你还真想把这一块拿下？” “又不耽搁正事，我开酒坊也得买人家的酒，既然有这么好的基酒，那就开办一个小酒厂。” 李乘风想了想，还真有可行性。而且阮明海已经估算了，把这些设备都拉过去，加上郊外的租赁费用，其实用不了多少钱。况且酒厂那些老职工都是酿酒的行家，如果交给杜山这个酒鬼来打理，即便不挣钱也亏不到哪里去。 李乘风直接开车来到了永辉，陈晓刀一听有人要把那些工人接手，巴不得把这个包袱甩出去。但是阮明海一张口，却把李乘风吓了一跳。 “风哥，那些设备工人都是咱们的人，再加上那些老酒，如果从咱们手里购买的话，三百万吧，给个最低价。” 李乘风有些哭笑不得，心说你赚钱赚疯了，什么人的钱都挣，小心老杜一个不高兴让你脑袋开花。 “老阮，这是自己人，别胡说八道。” 杜山还真不在乎这三百万，刚要答应，阮明海接着说道，“既然是自己人，那就一分钱都不要。” 李乘风一愣，“不是，你这家伙怎么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说个成本不就完了。” 阮明海认真的说道，“风哥，我没开玩笑，其实~这位大叔可以接管咱们的酒厂，每年上缴利润就行。其他的，他可以全权处理。” 杜山一听，摆了摆手，“乘风，就这么定了，反正那些酒你可得给我看好了，一斤也不能少。” 叶青看着阮明海，心说这家伙确实够精明的，招聘一个管理者还需要花钱，白捡了一个还要上缴利润，等于老杜以后要替李乘风打工了。 李乘风看了看杜山，苦笑道，“你真就这么决定了？” 叶青心中一动，也跟着说道，“老杜，其实姐夫是这里的大股东，他不会坑你。” 李乘风疑惑的看了叶青一眼，不明白她为何想要老杜接管。杜山却毫不在意的就决定下来，反正他住在岭南还是住在其他地方都一样。只要不耽搁正事，还能霸占着那十几坛老酒，其他的杜山根本就不在乎。 李乘风无奈的点了点头，追问起阮明海明天竞标的事宜。阮明海没有明说，但暗示周岩那边已经搞定了那两家国营企业。 李乘风想了想，看着陈晓刀说道，“刀子，胡迪成欠咱们的那笔人情，明天得让他还上。” 陈晓刀笑道，“明天我跟老阮一起去，想必胡迪成应该能给这个面子。” 阮明海一听，下意识的扶了扶眼镜。看到阮明海想说话，叶青赶紧瞪了一眼，吓得阮明海瞬间把话憋在了肚子里。 李乘风不知道的是，他们二人早就暗中动了手脚，阮明海已经向叶青承诺过，只要拿下这个项目，保证让她赚的盆满钵满。如果暗地里没有叶青做的手脚，阮明海也不敢向周岩说出那番大话。 次日上午，岭南酒厂礼堂之中，关于竞标的各个部门都到齐。韩波与王立峰坐在主席台上，两个人作为竞标的监督。而李乘风则是站在礼堂门口，等待着陈晓刀等人的到来。 韩波面带笑容信心满满，觉得这一次的竞标，说不定会超过一亿五千万的大关。那样的话，可以说是为岭南的明天，做出了标志性的榜样。 第241章 当了一回桥梁 岭南酒厂，多少年来院子里都没停过这么多的轿车。各个单位来的人不少，招标办、土地管理局、以及公证处等等。这次的竞标不光是酒厂工人们期待，市委书记郑丙乙与市长吕文多也在关注着此事。 不过，郑丙乙觉得韩波把标底定的过高，从原本八千万直接提升至玖仟八百万。万一导致流拍，那后果可是非常严重。要知道市里面的破产企业，还从未这样干过，酒厂周边土地更是没有接近过上亿的标底。 有人担心有人期待，但韩波却是非常有信心。因为他找专业人士计算过，这片土地面积可以承建二十座小高层住宅楼，以目前岭南市的商品住宅价格计算，绝对很有利润。 韩波看了看时间，距离竞拍还有不到二十分钟。李乘风也来到了门口，等待着陈晓刀的到来。 永辉的代表第一个到达了现场，陈晓刀与阮明海拎着公文包来到了礼堂门口。 阮明海恭敬的跟李乘风打着招呼，“风哥，您可不应该站在这里，有些丢身份。” “我不是在等你们吗，走吧，去跟韩副市长见个面。” 李乘风跟着二人向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陈晓刀低声说道，“别问我，我跟你一样，就是来看个热闹。” 三个人说着，来到主席台下，陈晓刀微笑着问候道，“韩副市长，您来的这么早。” 韩波走下主席台，带着三分歉意看着陈晓刀和阮明海，“陈总，阮总，希望贵公司~能拔的头筹。” 阮明海谦虚的说道，“韩副市长，其实我们就是陪绑的。说实话，跟那些大公司比起来，我们永辉还很欠缺。一是过来学习一下，二者万一没人竞拍，我们只能勉强兜个底捧捧场。” 韩波哈哈笑道，“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至少，此次竞拍不会流拍了。” 三人正说着，市一建的一个项目经理，匆匆的走了进来。他没有过来与韩波问候，直奔主席台另外一侧的招标办席位而去。 不大一会儿，韩波就看到那位项目经理低着头匆匆走了出去。韩波正在疑惑之中，招标办的一名工作人员过来说道。 “韩副市长，一建那边说，他们经过细致的评估，决定放弃此次竞标。” 韩波一愣，微微点了点头。韩波没有表示什么，他也知道一建和市二城建两家单位虽然是国营，但内部亏空巨大，韩波真正等待的是帝城。毕竟帝城在岭南目前的建筑领域里，是不可争议的地方老大。 一建的人走了之后，二城建也派人过来，同样宣布退出竞标。他们给出的原因很直接，就是标底太高风险过大，决定放弃。 韩波微微皱了皱眉头，对于这两家国营企业如此目光短浅的行为，不禁有些震怒。市里面年年补贴，他们却是年年亏损，可是私人企业做着同样的事，却是红红火火赚的盆满钵满。如今工作组举办岭南首次破产企业竞标，没想到首先拆台的竟然是国营单位。韩波不禁有些心寒，他觉得这样的国营单位，是该好好整顿整顿了。 两家国营企业的退出让韩波感到有些意外，但更让韩波吃惊的是，帝城也派来了人，同样的宣布退出竞标。这一下，不但韩波感到有些愕然，连李乘风也觉得匪夷所思。 韩波不禁疑惑的看了李乘风陈晓刀一眼，发现他们二人同样是很茫然。韩波想了想，把马贺伟喊了过来，“给胡迪成打个电话，详细询问一下什么情况。” 韩波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一下子三个大客户同时退出，只留下一个最不可能的永辉。要说那两家国营企业缺乏资金缺乏魄力倒还有情可原，但是帝城创业野心极大，胡迪成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马贺伟询问之后，走过来悄声说道，“韩副市长，胡董事长说，他们的资金账户出现了异常，监管部门为了确保资金账户的安全，三大银行同时暂停了帝城的业务。目前胡董事长与中行岭南分行领导正在申诉和调查，他们现在无法来参与此次的竞标。” 韩波吃惊的看着马贺伟，没想到居然还出现了这等意想不到的事。韩波知道帝城的业务主要靠的就是银行的支持，一旦银行暂停了业务，这确实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韩波原本以为是李乘风从中做了手脚，现在看来，这个怀疑倒是可以排除了。毕竟李乘风还没能力操控三大分行的领导，同时针对胡迪成。岂不知，这次银行系统出现的紊乱，背后黑手正是为了支持永辉。但叶青的行为不但震惊了央行，甚至惊动了高层，为此整个银行体系还重新进行升级和防御。 韩波觉得有些惋惜，原本可以进行一场龙争虎斗，没成想落得一个这样的局面。还好，韩波提升了标底，只要有人标下，也算是超额完成了心愿。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韩波走到了陈晓刀阮明海跟前，韩波苦笑着说道，“看来天意如此啊，这次的竞标，居然只剩下了永辉一家。陈总，阮总，恭喜你们，获得了此次竞标的经营权。” 韩波伸出了手，陈晓刀赶紧双手握了握，没等陈晓刀说话，阮明海抢着说道，“韩副市长，我觉得~咱们的标底太高，恐怕永辉也得商量商量，如果能降到最初的八千万，我们马上办理相关手续。” 韩波神色一变，就听身后李乘风说道，“老阮，差不得就得了，别心里没数。这事我决定了，赶紧去办理手续。” 阮明海苦笑道，“风哥，这可是多花了近两千万？” 李乘风走了过来，眼睛一瞪，“你这家伙别什么人的钱都挣，这钱又落不到韩副市长兜里，都是为了多给工人们争取一点利益。刀子，你说呢？” “对对，就算是帮着广大工人兄弟，亏本也得干。老阮，去吧。” 阮明海无奈的叹息一声，只能去招标办签办手续。韩波欣慰的看着陈晓刀李乘风二人，“陈总，能有这种大局观，以后的生意必定顺风顺水。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代表此次竞标委员会，向你们永辉表示祝贺。” “谢谢韩副市长的祝福，其实原本乘风就是想帮着您解决一下问题，挣不挣钱无所谓，只要不亏了就行。” 陈晓刀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因为后续的计划阮明海做的非常详细，岂止是不亏，简直是赚疯了。 这次的竞标戏剧性的结束，虽然没有达到韩波的预期，但总体上还算圆满。至少对于岭南老旧工业来说，蹚出了一个新的思路。 所有的程序都走了一遍，参与的各个单位陆续离开。韩波看了李乘风一眼，招呼的，“乘风，上我的车。” 李乘风正准备偷偷的溜号去永辉，他是越想越觉得里面有问题，打算好好地逼问一下阮明海，“韩副市长，我开车来的，您先走，我随后就到。” 韩波直接命令马贺伟，“小马，你去开他的车。” 马贺伟答应了一声向李乘风走去，李乘风只能无奈的坐上了韩波的车。 一上车，韩波毫不犹豫的问道，“乘风，今天的这个局有些奇怪，市一建和二城建的退出，有没有你的影子？” 李乘风心虚的说道，“韩副市长，您也太高看我了，别忘了我只是个凌渡维稳办副主任，小小的科级干部。” 韩波瞟了一眼，“你或许没有这个能力，但周岩呢？” “韩副市长，您要觉得有问题，永辉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韩波嘴角弯起了一道弧度，从包里拿出一盒未开封的中华递给了李乘风。 “臭小子，这算是对你的奖励。我喊你上车，可不是为了追问你这些，说实话，这件事我真的该好好感谢你。如果站在朋友的角度，我完全可以把酒厂的地，按照工业用地直接划拨给永辉，然后再转为商用。甚至说，压到最低五千万就能买下。从这一点上看，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 李乘风看着手里的烟说道，“做朋友呢，您确实不合格，但作为领导干部，您达标了。” 韩波笑道，“少拍我的马屁，你小子帮了我，总得给你补偿补偿。这样吧，我考虑考虑，看看怎样才能让你小子满意，省的到处说我不够朋友。” 李乘风笑而不语，他觉得韩波这是应该准备把他调回岭南了。岂不知，韩波还真的送了李乘风一份大礼。 回到市政府，韩波第一时间向吕文多市长做了详细的汇报。得知竞标圆满结束，将近一个亿的巨额，吕文多已经很满足。这一下，不但解决了遗留多年的老问题，还间接的创收了全市的gdp，对于他这位市长来说，也算是一大政绩。 老四科的办公室里，李乘风看到周岩也在，赶紧把他拉到了里面的会客室。 关上房门，李乘风问道，“你小子跟我说实话，胡迪成那边怎么回事？” 周岩耸了耸肩，“我哪知道，刚才阮明海给我打电话汇报了竞标的情况，我还疑惑呢。一建和二城建那边我只是略微施加了点压力，胡迪成那边我是真不知道什么原因。” 李乘风想了想，苦笑道，“我明白了，不用问，又是阮明海跟叶青那丫头搞的鬼。回头我的敲打敲打那死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周岩再次提醒道，“风哥，那个阮明海你也得敲打敲打，不是我不相信他，而是他的位置太重要，一旦反水包括咱们都得被陷进去。” “一个阮明海现在还成不了气候，关键是他跟叶青那丫头加在一起才可怕。阮明海此人还算是忠心，虽说手段上阴暗了一些，但都是为了永辉。目前永辉还在发展阶段，就让他和老高尽请的祸祸吧。周岩，你的身份有些特殊，以后渐渐与永辉疏远一点，做好隔离墙。万一出现问题，决不能牵连到你的身上。” “风哥，那你呢？我觉得你也一样，也要做好防备。” 李乘风淡淡的一笑，“我无所谓，反正在体制内的名声不好，受到牵连也不怕，大不了被开除。” 周岩笑道，“倒是挺豁达，算了，不说这些，韩副市长差不多跟吕市长汇报完了，我得去见他。” 李乘风疑惑的问道，“见他干嘛？” 周岩指了指自己的包，“准备拿人了，韩副市长已经把一大堆材料摆在了郑书记的案头，不查办几个，韩副市长也不答应。” 李乘风一听来了兴趣，“我还以为他退缩了呢，怪不得这两天没谈论此事，原来背地里在整材料。赶紧说说，都有谁？” 周岩摇了摇头，“这可不能告诉你，涉嫌机密。走了，等见完韩副市长我在告诉你。” 周岩夹着包离开了房间，其实他也不知道目前要拿下谁，因为郑书记是让韩波来决定。但郑书记的意思也很明确，那就是只动一两个震慑一下，绝不可大动。甚至说，级别最好卡在副县级以下干部身上，这样一来不影响大局。 韩波的办公室，当周岩把郑书记的意图说出之后，韩波并没有按照郑丙乙的意思简单的圈几个名字。 韩波认真的看着周岩，“周岩，你也是老秘书处出来的人，我问你，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周岩说道，“韩副市长，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这些人都应该被追究责任。但是站在郑书记的角度上考虑，他的想法也没错误。毕竟山河省各个地市的领导班子刚调整完，如果岭南一下子冒出这么多违纪干部，不光是郑书记，甚至老书记程邦知脸上也无光。” 韩波看着手中的名单，“你觉得处理这些人，有用吗？” 周岩笑道，“有一定的震慑作用，但毕竟级别不高，影响力不大。” 韩波点了点头，拉开抽屉拿出一份材料，“周岩，这是有关群众举报以及经过秘密调查，时任主管破产清算的副市长刘利的材料。我希望你把他转交给郑书记，抓一窝猢狲，不如砍到一棵大树。法办了刘利，这才真正能给岭南政坛起到震慑作用。这件事，我等着郑书记给我答复。” 周岩吃惊的看着韩波，没想到韩波的目标直指现任的市委宣传部长刘利。而且周岩诧异的是，如此重要的材料韩波为何不亲自呈送给郑书记？但转念一想，周岩顿时明白了韩波的用意。 韩波如果亲自去呈送这份材料，你知我知天知地知，郑书记完全可以责令韩波把此事压下来。但这份材料经过了他周岩的手，就如同传递到了周泽川的耳朵里。 甚至说，韩波会通过自己的渠道，故意让省里面某些领导得知刘利曾经犯下的错误。郑丙乙再想压下此事，那就要考虑一下省里面的意见了。 周岩拿起那份厚厚的材料，苦笑的看着韩波，没想到被韩波当了一回棋子。 韩波也报以歉意的微笑，“周岩，我这也是无奈之举。我去汇报，郑书记必定会压下来。如果直接呈送给省纪委，我也犯下了无组织无纪律的低级错误。你放心，主要压力还是我来扛。” 周岩点了点头，“韩副市长，我理解，更是赞叹您的魄力。既然当了一回桥梁，那我就把这个桥梁当好。” 韩波赞许的看着周岩，别看周岩比李乘风小两岁，但在政治上，韩波觉得周岩要比李乘风成熟很多。甚至说，即便不借助周泽川这一层关系，韩波也觉得这个年轻人值得作为重点干部来培养。 第242章 立稳了脚跟 岭南酒厂竞标的事情，迅速在全市范围内传开。对于韩波这种标新立异的举措，连穆燕都赞叹不已，没想到韩波是用这种手段解决了遗留的难题。要知道所有问题归根结底就是钱，一旦解决了钱的问题，其他的都不算个事。 市委宣传部，刘利部长也暗暗的松了口气。对于韩波没有揭开以往的大锅盖，刘利觉得韩波很识时务。岂不知，岭南市委书记郑丙乙，正在为此事挠头呢。 市委书记办公室，郑丙乙独自看着那些材料，心中既是痛恨又有些无奈。他很清楚韩波用这种手段，就是要堵他的嘴。即便此事传到了省领导的耳朵里，也无法指责是韩波所为。 更何况周岩是什么人，背后那可是堂堂的山河省省委书记。如果是一般人，绝对会拒绝韩波的转交，周岩既然没有拒绝，郑丙乙明白这件事周岩是站在了韩波的一方。 郑丙乙气的拍了一下桌案，“一个个都是吃里扒外的东西，怎么都不替我想一想。” 郑丙乙咒骂着拿起了桌上的电话直接给韩波打了过去，命韩波马上来他办公室一趟。 就在韩波去市委向郑书记陈述之时，李乘风也来到了岭南国安局。 叶青像是知道他的来意，主动坦白了一切。叶青毫不在意的说道，“我可是好心，只是想帮你们一把而已。不过，我可先说好了，那三千万算是我的投资，必须成为股东之一。” 李乘风抱着双臂看着叶青，怒斥道，“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不要以为身份特殊就可以胡作非为。真要是触及了底线，甘老一样可以法办了你。” 叶青不屑的一笑，“放心吧，我是借用了国安的最新体系，只不过是让银行系统波动了一下而已。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就算高层追查下来，也只能是提升他们自己的防御，总不能把整个岭南国安都带走调查。” 说到这，看到李乘风还要训斥，叶青赶紧举起手，“好好，下不为例，这总行了吧。婆婆妈妈的，有完没完。” 李乘风无奈的看着叶青，真不知该怎么说她才好。事已至此，李乘风知道说什么也晚了，好在没引起其它的震动，不然导致银行系统崩溃，这个祸惹的可就大了。 “老杜呢？他去了哪儿？”李乘风问道。 叶青本想说跟着老白一直在监控韩轩之，但想了想，说道，“老杜回去了，说是等这边的厂子办的差不多了再过来。” 李乘风叹息了一声，“小青，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再想这么干，至少也得提前给我说一下。不然，我会把你的行为向老秦做个详细的汇报。” “知~道~了~。”叶青非常不满的翻了个白眼。 李乘风看了看时间，“晚上永辉有个聚会，那三千万，我同意你入股。” 叶青眼神一亮，“去什么地方？” 李乘风瞪了一眼，“没说带你去。” 叶青嘴巴一撅，“我是股东，凭什么不让我去。” 看着叶青委屈巴巴的样子，李乘风无奈的点了点头，“下班后去把你可卿姐喊着，一同去盛达。” 李乘风说完，气哼哼的走了出去。对于叶青这种小孩子脾气李乘风也很无奈，他最多是吓唬吓唬，还真不能把她怎么样。况且甘老拿她跟个宝贝疙瘩一样，就算汇报给老秦也不会追究。 李乘风直接来到了赵斌的办公室，看到李乘风连门都没敲就闯了进来，赵斌赶紧合上了手里的文件。 “你这小子真把这当自己家了？下次再不敲门，我就安你个泄密罪。” 李乘风大咧咧的往沙发上一坐，“什么秘密，难道连我也不能看？” 赵斌冷哼一声，“这份文件，你还真没有这个权限。” 赵斌说着，赶紧把文件放在了抽屉里。这是上面刚转送来的机密资料，而且是关于569局的，赵斌现在对这个神秘单位非常感兴趣。 李乘风说道，“老赵，今晚有空吗，请你去赴宴。陈晓刀他们把酒厂那块地盘下了，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赵斌一怔，说道，“那是你们的事，我去干嘛。” “晚上我约了老王，还有周岩高展，对了，叶青那丫头也去。” 赵斌饶有兴趣的看着李乘风，“这么热闹，看来生意做得不小啊。好长时间也没见老王了，那就~算我一个。” 李乘风站起身，“晚上六点半，盛达不见不散。” “怎么，这就走？” “去永辉看看，有些大问题我得帮他们掌掌舵。”李乘风说着向外走去。 赵斌笑骂道，“瞧把你嘚瑟的，还真以为自己是秘书长。” 李乘风离开了国安局直奔永辉，此时高展早已到来，几个人正兴奋的畅想着远景规划。不得不说阮明海的眼光非常超前，他可不像韩波考虑的只是二十座楼，而是把地下都要利用上。 李乘风一到，高展赶紧把他们的计划向李乘风大体说了一下。李乘风听的云里雾里，干脆摆了摆手，“老高，反正我也听不明白，这件事就交给你和老阮了。刀子，你没意见吧？” 陈晓刀爽朗的笑道，“你都听不明白，我就更不用说了。大家能在一起就是兄弟，我信任他俩。” 大头也跟着说道，“风哥，我的任务就是负责酒厂搬迁。新酒厂的厂名我都想好了，就以我刘大头的名字命名，旺财酒业。怎么样，听着就赚钱。” 李乘风心说你敢叫这名字，杜山能揍得你找不到妈。不过李乘风也懒得过问这些闲散事，把叶青入股与晚上邀请王立峰赵斌的事给众人说了一遍。高展和陈晓刀当然不会反对。李乘风为此还打电话征求了一下周岩的意见，周岩也没有反对，毕竟叶青可是实打实的三千万，况且这丫头还有着国安的正式身份，对他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当晚，盛达酒店之中，陈晓刀安排了六个房间，光是永辉的自己人就占满了五个房间。另外，凤姐陈金玉谢可卿以及高展的夫人也都被邀请了过来。 周岩最后一个到达，看着众人欢聚一堂，周岩寒暄了几句，坐到了李乘风身旁。周岩低声给李乘风耳语了几句，李乘风一愣，吃惊的看着周岩。 “真的？” 周岩微微点了点头，两个人心领神会，并没向众人解释什么。 几位股东到齐，李乘风站起身端起了酒杯。看着众人一个个兴奋的目光，李乘风高兴的说道。 “今天是个好日子，既然让我来说开场白，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为了永辉的明天，干杯！” 所有人都举起了酒杯，李乘风知道，经此一战，永辉算是在岭南立住了脚跟。李乘风很欣慰能够走到这一步，他感谢大家的精诚合作，更是感谢彼此的无私信任。 第243章 兑现承诺 岭南酒厂竞标一事，经过媒体的报道之后，永辉的大名终于走进人们的视野之中。副市长韩波，也成为岭南家喻户晓的好干部。 岭南市政府，党组会议上，市长吕文多慷慨激昂的转达了省长林福龙对于岭南工业规划改革小组，给予大力表扬和肯定。 吕文多开心的看着众人，“同志们，咱们岭南市政府前一阶段的工作，也得到了省领导和郑书记的表扬。说实话，工作组圆满的解决了岭南酒厂老职工等难题，能让工人和政府都满意，韩波同志功不可没。我也代表市政府，向韩波同志坚持不懈的努力，表示感谢。” 韩波谦虚的说道，“吕市长，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可以说是在大家相互协调，共同努力之下的成果。 这是个开始，还有造纸厂以及棉纺二厂等待着去解决。万事开头难，踢开了第一步，后面的就有了经验。 但根根到底，离不开大家的配合，我们是一个整体，拧成一股绳什么事都好解决。所以下一步，我也拜托各位，依然对工作组给与大力支持。” 郑獬爽朗的说道，“老韩，我在田间地头，都快晒成煤球了，也没见哪位省领导表扬过我。你倒好，搞了一次竞标就天下皆知，连党媒都对你进行了表扬，你说这上哪说理去。” 穆燕看了看韩波，调侃的说道，“韩副市长，看到了吗，这郑大嗓还挑你的理呢。老郑，我可没少陪你在田间地头，你是不是得给我买几瓶防晒霜啊。” 郑獬笑道，“穆副市长，还别说，你往哪里一站，绝对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李再生转头看着郑獬，揶揄道，“老郑，没想到你这粗脸汉子，也学会拍马屁了。” “看看，我说了句实话，老李还不愿意了，他这是赤裸裸的嫉妒。” 吕文多梳理了一下稀疏的头发，“李副市长，我觉得郑獬同志说的很对，咱们的穆副市长走到哪里，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郑獬同志干的也很出色，在此提出表扬。如果说工业是咱们的皮和肉，那农业就是咱们的血和骨，郑獬同志在各个区县搞得纵向联合反响很不错，如果省领导来咱们岭南，我一定带他们去看一看。” 韩波看着众人脸上轻松的笑容，心中感到很欣慰，市政府领导班子如果能一直这么团结下去，那可是岭南人民的福祉。特别是目前的工作组，吕文多与穆燕始终没有插手干涉，这一点令韩波非常感激。 但韩波也知道这种平静的局面，将很快就要被打破，因为市纪委已经成立调查小组，针对刘利以往的过失展开秘密调查。这是省委书记周泽川的指示，郑丙乙也只能接受事实。这件事目前在岭南厅级干部之中，也唯有郑丙乙与张鹏韩波三人知情。甚至市长吕文多，也被蒙在鼓里。 岭南酒厂的进展非常快，永辉接手之后，立即在高新区半山村租赁下一处废弃的养殖场。那些大型设备能卖则卖，不能卖的就当废品处理，新酒厂主打的一个小而精。前后不到半个月，大头带着一帮人就把老酒厂的设备给清理了出来。 李乘风这段时间比较清闲，永辉那边的事他也很少过问，既然交给阮明海全权办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李乘风没再插手具体事务。韩波把工作组也分成了两队，藏可在忙着破产清算的后续工作，而王立峰则是投入到造纸厂与棉纺二厂的三角债务调解之中。 就在这短暂的平静之中，一道震撼的消息犹如炸雷，在岭南政坛再次掀起了巨浪。就在岭南宣传部召开的宣传会议之后，岭南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刘利被省纪检委当场带走调查。与此同时，市劳动局局长袁旭，也被市纪委双规调查。 一石激起了千层浪，这其中最担心的莫过于市委秘书长黄健东。他与刘利走的很近，而且两个人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黄健东担心万一刘利全部交代，他这个秘书长也得步入刘利的后尘。趁着周末的下午，黄健东独自开车，匆匆奔向了省城。 不光是黄健中，岭南市政府之中，穆燕也紧张的在办公室里抽着烟。她以前可没少跟宣传口打交道，与刘利部长的关系非常好，甚至好到穆燕曾经还给刘利介绍过美女佳人。当然，刘利也没少替穆燕办了事，更是在她一路走来的仕途中，刘利也是出了很大的力气。 穆燕有些坐不住了，俗话说狗急跳墙，穆燕就怕刘利把她的那些事都牵连了出来。穆燕拿起电话，犹豫着给樊法敦打了过去。 “樊部长，周末您有时间吗，正好我去省里汇报工作，想去看望一下您。好好，到了之后~，我给您打电话。” 挂断电话，穆燕当即用内线把张远喊了过来。看着穆燕凝重的表情，张远不禁有些疑惑，“穆副市长，您这是~身体不舒服？” 穆燕把烟掐灭的烟缸里，问道，“张远，刘利被省纪委调查，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张远一愣，顿时明白穆燕在担心什么，“穆副市长，刘部长的事情非常突然，我也打听过，但市委那边目前都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我觉得~或许跟他以前的事情有关？” “你的意思是，韩波的工作组，把他牵扯了出来？” 张远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觉得很可能，毕竟这几年刘部长非常低调，如果不是因为以前的事情，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穆燕摇了摇头，“如果问题不大，省纪检绝不会这样做。我就怕是调查他去了宣传口之后的问题，毕竟当时我与刘利接触的不少，他真要是狂咬一气，还真的提前做点准备。张远，马上安排车辆，陪我去一趟省城。” 穆燕不敢大意，不管什么情况，她都要弄清楚刘利是因为什么而被带走的。如果刘利真的因为生活腐败，那穆燕就得提前抹平一些证据，并且做好等待被询问的心理准备。 此时，韩波也把李乘风叫到了办公室，看着韩波神清气爽，李乘风开玩笑的说道。 “韩副市长，是不是有什么好事，不会是给我升官了吧。” 韩波笑着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李乘风坐下，“乘风，刘利的事情终于被省纪检委接手，也算是替当年的工人们出了口怨气。不过这件事，你小子最好当做不知情，不要给工作组找来不必要的麻烦。刘利虽然倒了，但船烂还有三千钉，他的根基依然在。” 李乘风笑道，“韩副市长，我可是什么都不知情，您这种提醒可有些冤枉我了。” “你小子少跟我装蒜，周岩要是没提前告诉你，我把韩字倒着写。不过话说回来，这次得替我好好谢谢周岩。乘风啊，在大局观上，你小子没走歪路，这一点我很欣慰。但在沉稳和成熟方面，你比周岩还有些欠缺，需要向他多学习。” 李乘风看了看韩波，“韩副市长，这可没法比。人家是周书记的亲戚，我最多是个副省长的准女婿。再说了，周岩这才上班几年，蹭的一下就是督查室的代主任，他那不是成熟，是早熟。” 韩波笑道，“怎么，这是埋怨我在压制你的才华吗？乘风，其实我也在考虑你下一步工作的问题，但想来想去，安排到哪个位置都不合适。” “我知道，是没人敢要我。其实我在凌渡挺好，既清闲又没人管我，自由自在。” “少在我面前抱怨，等年底的时候我再考虑考虑。工作组第一阶段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造纸厂与棉纺二厂的问题也很容易解决。等这些问题处理完，工作组也要做一个总结汇报。” 说到这，韩波话锋一转，“乘风，下一周林省长要来咱们岭南。这件事，谢副省长跟你说了吗？” 李乘风一愣，摇了摇头，“上周末我和可卿回去了一趟，只是聊了聊咱们工作组的进展情况，他没说林省长要来的事。” “乘风，这一次袁旭被拿下，劳动局那边空出来一个正处级位置。我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把这个位置给王立峰。” 李乘风眼神一亮，“那太好了，老王憋屈了这么多年，早就该提了。” 韩波摇了摇头，“可惜啊，他资历不够，年龄上也超出了再提拔的范畴。如果是王友疆接替这个位置，倒是难度不大，王立峰的话，从一个县委办公室主任一下子提升到主管局局长，几乎没这个可能。” 李乘风一听，苦笑道，“那~那您说这事干嘛，我还以为您有把握呢。” 韩波没有在意李乘风的失落，接着说道，“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王立峰现在占据了两个优势。一是他在凌渡抗险之中，被评为全国标兵。二来，这一次的工作组申报名单之中，我也为他争取了省级优秀党员称号。特别是全国标兵非常重要，如今只是缺少一个契机。所以，就看你小子的了。” “我？”李乘风心说我要有这么大本事，早把自己提拔上去了。 “乘风，这件事走常规路线肯定是没希望。但如果省长亲自点将，那就水到渠成了。” 李乘风笑道，“韩副市长，我老岳父是常务副省长，还没提省长呢。”李乘风心说您这是磕头拜错坟了。 “臭小子，平时你不是挺有脑子的吗，这件事只能是谢副省长出面举荐，林省长来的时候钦批，才能堵住悠悠众口。现在已经开始有人打这个位置的主意了，所以不能错过林省长来岭南的机会。” “那~您直接给我老岳父打电话不就完了。” 韩波一怔，气的骂道，“滚滚，赶紧滚，就让王立峰在凌渡待着吧。” 李乘风没脸没皮的说道，“您别生气，我是觉得您跟我老岳父说话，比我能让他重视。毕竟在他眼里我还是个晚辈，没啥话语权。” 韩波眼睛一瞪，“这话我能说吗？一个副市长为老下属要官，与公与私我都不能张口。况且这是岭南市自己的干部任免，劳动局长又不是省属干部，你小子让我怎么开口。” “那我要开口，他不当回事咋办？” “废话，县局级干部位置，你只要开口，谢副省长自然会明白是我的意思。” “那他要是不知道呢？” 韩波看着李乘风，都气的快无语了，“你以为他这个副省长是搬砖搬上去的？赶紧滚，不然能让你小子气出心脏病来。” 韩波气的把李乘风赶出了办公室，他当然知道李乘风肯定会去求谢伟国。其实这在谢伟国眼里根本不叫事，韩波也是基于王立峰这一年来的工作表现，特别是在工作组期间的能力，想给他兑现自己的承诺。而且错过了这个机会，王立峰确实很难再被提拔上来。 李乘风回到了老四科，他心中有些按捺不住的高兴，想把这个喜讯告知王立峰。但一想万一不成的话，老王这家伙可别再气出脑梗来。李乘风决定还是按照韩波所指点的，先死皮赖脸的求助一下老岳父。 李乘风直接拨打了谢伟国的手机，电话一接通，就听谢伟国问道，“乘风啊，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 “谢伯伯，您忙不忙？” “嗯，有什么事，说吧。” 李乘风犹豫了一下，真不知该如何开口，“我听说，林省长最近要来我们市视察，有没有这回事？” “嗯，下周就去。” “那怎么~没听您给我说过？” “林省长去下面视察，我还要向你汇报？”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趁着林省长来的时候，求您帮我个忙。” “帮你个忙？你小子想干什么？” 李乘风一狠心，为了王立峰，算是舍一回脸面，“谢伯伯，我们岭南劳动局局长，最近出了问题。现在不是空出个局长位置吗，我觉得~我们县委常委王立峰同志，很适合担任。” “乘风，你没毛病吧？” 李乘风苦笑道，“谢伯伯，我说的是真的，王立峰这一年辛辛苦苦也干出不少成绩。上次抢险救灾您也在，应该知道他的事迹。他现在年龄超了点，所以~我觉得这么好的干部有点可惜。” 电话里半天没人说话，李乘风还以为掉线了，刚想挂断重拨，就听谢伟国问道，“这是韩波的意思吧？” 李乘风一怔，赶紧说道，“这可是您猜出来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还有其他事吗？” “呃~没了。” 谢伟国直接挂断了电话，李乘风挠了挠头，心说行不行你倒是给个准话。怎么当领导的都装的这么神秘，弄的他都不知道该不该提前告诉王立峰。 李乘风正琢磨着，手机又响了起来。李乘风还以为是老丈人打了过来，但一看上面显示的号码，李乘风不禁眉头一皱。 “韩老鬼，你这是一直没走，还是又回岭南了？” “小家伙，身体无碍了吧？” 李乘风想了想，说道，“没事了，但要想索要骨髓的话，只能少给你一点，绝不能像上次那样严重影响到我的身体。” “嗯，没问题，来吧，过来接我。” 李乘风郁闷的说道，“你来求我，还得让我去接你？自己打车来吧。”李乘风说了个地址，他可不敢把韩轩之领到市政府来，万一不小心被领导们看见，恶心死俩算谁的。 “臭小子，我的承诺可都兑现了，别忘了秦宽以后出了问题，还得靠我的妙手回春呢。来不来，你自己决定。” 李乘风一听，想了想无奈的说道，“好吧，你在哪，我去接你。” 看到韩轩之给的是一个郊外停车场的位置，李乘风本想给叶青说一声，但又觉得这老家伙只不过是来索取一点骨髓，反正今天即便是挂了号也无法抽取，李乘风觉得没必要再麻烦叶青。 李乘风没有打电话告知叶青，直接开车奔向了那家停车场。 第244章 幽谷虫鸣 岭南郊外，某处停车场旅店。 韩轩之入住了很久的房间，今天居然令人意外的打开了门窗。空气对流，一股令人作呕的污浊之气飘了出来。不但如此，韩轩之还勤快的把房间打扫了一遍，点燃了一柱清香。 感觉到房间内不再有异味，且充满了异香，韩轩之闻了闻，这才重新关闭了房门。 韩轩之拿出一个寸许长的小木盒，小心的打开，里面一只犹如拇指大小的黑色虫子，竟然长出了金色的翅膀。金翅黑虫看似奄奄一息，趴在小盒子里一动不动。 “宝贝，能不能控制住那个小家伙，全看你了。” 韩轩之说着，衣袖一抖，最后的三只小虫抛了进去。金翅黑虫犹如看到了美食，瞬间活跃了起来，猛然扑向了三个小黑虫。 吃饱之后，金翅黑虫翅膀一振，发出了两声清脆的虫鸣。就在蝉鸣响起的那一刻，几里之外正在开车的李乘风，突然感到一阵心悸，甚至还产生了从未有过的紧张感。 李乘风停下车子，打开车窗深呼吸了几口，不明白刚才的刹那间为何会有那种感觉。李乘风没有着急开车，而是点了支烟稳了稳心神。他觉得可能是这段时间工作太劳累，精神上有些恍惚。 此时，停车场对面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之上，酒鬼杜山灌了一口酒，对着树下车中的白沧海说道。 “小白，那老东西今天有些奇怪，刚才还打开门窗打扫了卫生？要不要去看看情况。” “现在是白天，我不太方便。你注意观察，我再睡会。” 白沧海在烈日之下无精打采，像是午后第一节课的孩子一样昏昏欲睡。 杜山知道白沧海的身体习性，正准备跳下来亲自去查看一番。就在这时，酒鬼杜山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车辆开进了停车场。杜山在叶青的国安局见过李乘风的这辆车，但是他还不敢肯定，当李乘风下了车之后，杜山才赶紧说道。 “小白，乘风那小子来了。” 昏昏欲睡的白沧海猛然睁开了双眼，“丫头怎么没给咱俩发出信号？应该是乘风这小子没通知她。” 白沧海说着就给叶青打了过去，叶青已经提醒过李乘风，不管什么时间只要韩轩之去找李乘风，马上告诉她。而且这个韩老鬼喜欢在近身处布置防御，要想知道他与李乘风的对话，唯有叶青的能力最方便。 停车场内，李乘风不知道韩轩之住在哪个房间。这个地方大多数都是外地过往司机临时入住，白天的时候停车场内很空旷，很少有开大车的白天还在入睡。 旅店老板看到一辆‘执法’车进来，原本还吓了一跳，但看清车牌是凌渡的，顿时嗤之以鼻。他知道肯定是来找人的，过往的车辆司机都是晚住早走，也唯有那个看着快要死的‘卤蛋’包了长月。 酒店老板没有搭理李乘风，转身又走了回去。李乘风拿出电话，拨打了韩轩之的临时号码。 “老东西，你人呢？我就站在停车场里。” 电话里没有回答，但不远处左侧一排平房，其中一间打开了房门。 韩轩之招了招手，“小家伙~这边~！” 李乘风看了一眼，一边走一边挂断电话，“你听着，我叫李乘风，不是什么小家伙。收拾收拾东西，我带你走。” “不急，先进来坐会。” 李乘风一听要让他进屋坐会，顿时露出了厌恶的表情。这种厌恶他想隐藏都隐藏不住，因为一想到这老家伙住的地方，想想都觉得可怕。 就在李乘风刚要拒绝，忽然间心口处猛然跳动了几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般，李乘风心中的厌恶感顿时消失。韩轩之更是向后一撤身，房间内散发出阵阵异香。李乘风什么都没说，竟然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韩老鬼，没想到房间里收拾的挺干净。” 李乘风好奇的看着小小的房间，但刚说完，电话响了起来。看到是王立峰打来的，李乘风也没避讳，王立峰是想让他去帮着调解几分三角债。因为有一个关联人是个当地无赖，王立峰想让李乘风去对付那家伙。 韩轩之关闭了房门，笑眯眯的看着李乘风，直到李乘风与王立峰聊完，韩轩之这才说道。 “小家伙，老夫也不叫什么韩老鬼，我叫韩轩之。以老夫的年龄，你喊一声韩爷亏不了你。” 韩轩之说着，走到床边坐下，顺手抚摸了一下放在床头柜上的小木盒。他这一抚摸不要紧，小木盒内顿时发出了清脆的虫鸣声。那声音停在李乘风的耳朵里，顿时心中一颤，声音像是空谷幽鸣，仿佛把李乘风的思绪瞬间拉入了一个大山深处。 韩轩之看到李乘风清澈的双眼变得有些迷茫，面带微笑轻声说道。 “小家伙，现在老夫问你几句话，你可要如实回答。来，先过来坐下。” 李乘风迷茫的走过去坐在了床沿上，这时，就听隔壁传来服务人员愤怒的叫骂声，“昨晚的那个王八蛋，床单上烧了三个窟窿，下次再来的时候，老娘一定让你加倍赔偿。” 韩轩之眉头微微一皱，虽说只是一句不满的叫骂，但李乘风却是立马清醒了许多，“韩老鬼，我怎么突然感觉~头脑有些昏沉？” 李乘风揉着额头，心中也升起了警觉，李乘风站起身看向了那段还未燃完的清香，“你~你居然下毒？韩老鬼，难道你不知道毒对我没用？”李乘风说着，暗暗一咬舌尖，瞬间又清醒了许多。 韩轩之依然笑眯眯的看着他，“不，你错了，老夫身上的毒可珍贵着呢，绝不会轻易释放。这清香不是毒，闻久了之后，对普通人而言只是起到助眠的作用。” 韩轩之说着，再次把手放在了小木盒之上。小木盒内，又一次发出一声清脆的虫鸣。或许是暗咬舌尖的原因，这一下，李乘风终于发现了这小木盒不对劲。 “韩老鬼，那里面是什么？为何~。” 没等李乘风说完，韩轩之吃惊的看着他，“你小子~居然没被蛊虫控制？” “蛊虫，什么蛊虫，你~你居然对我下了蛊？” 李乘风顿时紧张起来，虽然他不知道这个所谓的‘蛊’能起到什么作用，但569局的内参他在战魂殿也浏览过，知道那里面的人七星八怪什么都研究，其中就有南方少数民族的下蛊术。 “不对啊？”韩轩之疑惑的看着李乘风，甚至打开了小木盒，那只黑色金翅虫，立马跳到了他的手背上。 金翅虫像是产生了灵智一样，盯着李乘风震动双翅，不断的发出阵阵虫鸣。李乘风体内的幼蛊，彻底的被母蛊所唤醒。 赶尸人的蛊术，不但能操控着别人生不如死，更是能短暂的控制被操控者的精神领域。看到李乘风的双眼再次迷茫起来，韩轩之终于松了口气。 “小家伙，我问你，你们目前的幽灵有多少？都是什么本事？” 韩轩之得意的看着李乘风，这可是国家机密，别看战魂殿里这几个人韩轩之都见过，但他却不知道幽灵的真正秘密。如果李乘风能如实回答，说明他的母蛊已经成功的控制了幼蛊。 李乘风眉头紧皱，双拳紧握青筋都凸了起来，仿佛在纠结着什么。韩轩之并不着急，越是难以控制的幼蛊，说明幼蛊吸食的精华级别越高。 李乘风有些挣扎着看向韩轩之，“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韩老鬼~你~你敢破了当初的誓言？” 韩轩之微微摇了摇头，“你错了，这东西对你没坏处，赶尸人从不破誓言。” 李乘风面色有些狰狞的看着韩轩之，“老混蛋，万一你要是死在外地，我体内的蛊怎么办~？” 韩轩之桀桀的怪笑了两声，“小家伙想的还挺长远，也罢，我就交给你一个破解之术。毕竟老夫年事已高，万一死在外地，临终前我会把母蛊放出来，不管距离你有多远，它终究会找到你。到时候你抓住母蛊，只需在心口部位开始，慢慢的游走，直到在你手腕处停下，挑破即可让它们母子团聚。” 韩轩之说着，眼神之中居然露出一丝羡慕之色，“小家伙，你这副身体太过特殊，这也是老夫为你留下的一份厚礼。等老夫百年过后，别把它们放走。吃了它们母子，你小子自然会知道老夫对你有多好。” 李乘风身躯晃了晃，双目显得有些微红，“老东西，你敢骗我~，我李乘风做鬼也不会~不会放过你。” 李乘风慢慢的闭上了双眼，仿佛是用尽了力气瘫倒在床上。脑海之中，李乘风无力的说道，“小青，交给你们了，屋里没毒，但不要吸入房间里的香气，那是迷药。” “下次再敢不听我的话私自做主，看我还管不管你。” 房间内，韩轩之不知道这一切，看到李乘风‘晕倒’，韩轩之也有些诧异。按说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难道这小子是畏惧沉香？ 韩轩之把母蛊重新放回到小木盒之中，站起身来到李乘风身旁。就在他要查看之时，李乘风突然睁开了双眼，眼神之中根本没有一丝的迷茫之色。韩轩之顿时觉得不妙，刚要转身去抓小木盒。 唰~！一道酒香四溢的冰锥，钉在了木盒的旁边！ 第245章 暴殄天物 岭南国安局，赵斌抱着双臂靠在办公室的桌子上。房间里没有别人，但赵斌觉得，他现在像是被人架空了。因为此刻，中国最神秘的妖魔鬼怪都集中到了岭南国安局。 赵斌上次见过杜山，但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如今赵斌才明白那个跟个酒晕子似的中年人，竟然也是一位高级别的幽灵。而更可怕的是，幽灵居然抓了569局三老之一的韩轩之，正在他的国安局秘密审讯。 别看赵斌现在表面上只是一个地方局的国安常务副局长，但他在九处的权限非常高。正因为如此，赵斌才能调阅569局的核心资料。而李乘风只有在行动之时才能开放权限，平时的权限可比赵斌低很多。 赵斌有些不放心，他本想去叶青的工作间看看李乘风，但想了想，还是先去看看那位被打晕带回来的老家伙吧。毕竟韩轩之也是国家的人，而且权限之高远超李乘风等人的想象。如今幽灵那边没有传来任何命令，只能说明他们这是在‘私自’行动。 审讯室内，酒鬼杜山与白沧海专门告诫不许任何人进来。赵斌当然会照办，但他这个局长却有进入的特权。 赵斌打开封闭的铁门走进审讯室，看到里面的情况顿时有点傻眼。韩轩之什么也没穿，浑身湿漉漉的蜷缩在墙角。而他的衣物都被杜山带着手套装进了一个铁箱子里，甚至还用酒把手洗了几遍。 在缉拿韩轩之的时候，夜鬼白沧海也庆幸自己出手快，没等那老家伙扬起手就把他打晕了。要不然，指不定又抛撒出什么毒物。 杜山看着吃惊的赵斌，好心的提醒道，“赵局长，你最好也离开，这老家伙身上指不定还有什么毒，出去之后最好把踩过的这双鞋也扔掉。” 韩轩之一听‘局长’，顿时来了脾气，“我要控诉你们，老子也是国家的人。那个谁~，局长是吧，你马上打电话查询我的身份，电话号码是~。” 韩轩之说出一个五位数的特殊号码，并公开报了自己的验证号。他觉得只要这位局长看到自己的权限，应该知道他享受着特殊地位。 “你给我闭嘴，信不信老子再把你冲刷一遍！”白沧海怒斥着韩轩之，手里的水龙头再次对准了他。 韩轩之都快气疯了，连甘少皇也未必敢这么针对他，居然被两个晚辈欺辱。 “我警告你，马上给老甘头打电话，这件事我亲自跟他解释。知道老夫的权限吗？可气死我了，你们对老夫的所作所为，长毛老鬼必须要给老夫一个说法~！” 韩轩之心说要不是被打晕带到这里，非让这俩小家伙品尝一顿毒餐不可。但是现在，他的宝贝都被装在了铁箱子里，569局的人可没有幽灵的本事。除了这些用毒手段，他连一个卖菜大妈都打不过。 此时，叶青的工作间内，李乘风赤膊上身，叶青更是戴着白色橡胶手套捏着那枚金翅黑虫，吓得浑身汗毛孔恨不能都张开。 “你抖什么，小心别再把虫子掉在地上，我这心脏都要爆了。” “这么恶心，早知道就让白老爹来了。” “那韩老鬼比这虫子还恶心，求求你手稳点行不行？” 李乘风被叶青折腾的额头上的冷汗直流，这已经是第三次把金翅虫掉在了地上，每掉一次，李乘风的体内像是被重锤击打了似的。但李乘风自己拿捏那只金翅虫，对方像是抗拒他一样，宁死不发出叫声。 叶青咬着嘴唇，终于稳了下来，一点一点在李乘风心口部位游走。随着虫鸣，李乘风只觉得体内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顺着金翅蠕动。直到金翅虫来到了手腕处，李乘风左手的匕首猛然一挑，一只黑色的小虫立马挑了出来。 金翅虫更是发出了欢快的鸣叫，并震动翅膀摆脱了叶青，金翅虫飞到小黑虫身边，小黑虫快速爬到了它的背上。就在叶青吓得抬脚要把金翅虫踩死，李乘风右手的小木盒赶紧扣了上去。一大一小母子蛊虫，终于被李乘风控制在小木盒之中。 叶青厌恶的退下手套，远远的扔在了废纸篓里。看着李乘风手腕处还在滋滋冒血，叶青迅速用急救包替他包扎了起来。 “姐夫，感觉怎么样？”叶青担心的问道。 李乘风深呼吸了几下，除了手腕上的疼痛感，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韩老鬼应该没骗我，除了留下的这个暗手，没留其它的手段。” “那~你会不会，把那俩恶心的东西吃了？”叶青一想到李乘风要吃那金翅虫，胃部都翻腾了起来。 李乘风看着手里的小木盒，想了想，“走，去问问韩老鬼。” “你先过去，我先把这里处理一下，不然这个房间我可不敢再要了。” 李乘风看了看地上的血迹，心说是该清理清理，估计他走之后，这丫头能把房间进行全方位消毒。但李乘风这边刚一离开，叶青却是立马给甘少皇打了电话。 “甘爷爷，有事向您汇报~。” 此时，赵斌正在审讯室外来回徘徊着。他知道这几个人的身份特殊，但这样下去，赵斌总觉得要出大事。这里面哪一个他都惹不起，但不管是哪一个在他的地盘上出了事，赵斌可担不起这个责任。正当赵斌准备返回办公室，给九处领导请示一下，就看到李乘风捏着个小木盒走了过来。 赵斌像是盼来了救命稻草，“乘风，你们知道那个老家伙的权限吗？我可警告你，要想审问他，恐怕省部级领导的权限都达不到。算我求你了，实在不行你就把人秘密带到凌渡，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李乘风安慰道，“放心吧，就算那韩老鬼找后账，有甘老顶着没问题。” 赵斌心中一动，他刚才也多次听韩轩之提及‘老甘’，如今李乘风又说到‘甘老’，看来应该是一个人。别看赵斌的权限不小，但距离与甘老搭上线的层次还很远。哪怕他加入了幽灵外围，也从来不知道真正掌控着华夏暗夜世界的是哪一位大神。 “乘风，你说的这个甘老，什么级别？” 李乘风想了想，指了指赵斌的臂章，“华夏暗夜的总瓢把子，天下妖魔鬼怪的克星，明白了吧。”李乘风说着，敲了敲审讯室的门。 赵斌吃惊的看着李乘风，这才明白幽灵是直接听命于谁的指挥。甘老？赵斌的思维迅速运转起来，在目前依然健在的老同志之中，而且还能一言震九州的老革命之中，也唯有那位久未露面的特殊老人姓甘。甘少皇？这个名字瞬间蹦了出来，赵斌心中既是震惊又是惊喜。 审讯室里，韩轩之看到李乘风进来之时，眼神之中还带着一丝希望，但看到他手中的小木盒，希望的眼神瞬间变得死灰。 “败家玩意，这可是好东西~。”韩轩之无奈的摇了摇头。 李乘风看到杜山与白沧海距离韩轩之恨不能八丈远，知道这两个人也是畏惧韩老鬼身上的毒，“怎么样，交代了没有？” 不等二人回答，韩轩之气的骂道，“交代个屁，老子这也是为了你好。不知好歹的东西，白白浪费了老夫的一片苦心。” 李乘风把小木盒放在审讯桌上，吓得杜山和白沧海赶紧后撤了一步。李乘风拖着一把椅子来到了韩轩之身边，毫不在乎的坐了下来。 “韩老鬼，在战魂殿里咱们可是商量的好好的，你想要的东西我也答应给你，但你为何要给我下蛊？” 韩轩之翻了个白眼，“想知道为什么，让老夫穿上衣服。” 李乘风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大铁箱子，摇了摇头，“我已经安排赵局重新给你拿一身新的，那一身暂时封存。说吧，把事说清楚，大家相安无事。不然，你应该知道幽灵的特权。” 杜山也跟着吓唬道，“乘风，把这老家伙绑在车顶上，围着岭南兜上一圈怎么样？” 白沧海说道，“最好关在铁笼子里，小心他跑了。” 韩轩之气的七窍生烟，但面对几个后生晚辈却也无奈，“混蛋玩意，当年袁十多和黄松见到老夫，也不敢有半点的不敬。瞧瞧你们几个，以后秦宽再有什么事，别想求着老夫出手相救。” 李乘风想了想，还真不能把这老家伙逼急了，李乘风脱下自己的上衣披在了韩轩之身上，“我现在敬你是个老人，但总得说明白，为何要害我？” 韩轩之总算是有了一丝的体面，裹着上衣蜷缩着，“害你？小家伙，我只不过是想在有生之年，让你小子提供一点有价值的毒源而已，并没有害你的意思。而且，那幼虫经过几年的孕养之后，到了老夫撒手人寰之前，一旦吞下母蛊，你小子就是万虫之王。” 李乘风才不相信韩轩之的鬼话，“这么好的事，你自己为何不当万虫之王？另外，这万虫之王有什么好处？” 韩轩之翻了个白眼，“什么好处？你以为天下万物的强者就是那些所谓的凶猛大兽？那是放屁，真正能统治世界的是那些虫类。不管是大海之底火山之口，它们都能快速的适应生存。掌控了万虫，操控一支火蚁大军就能吞噬一片土地。当然，这也只是存在于理论之中，所以我要用你来实验。” 李乘风目光一厉，“实验之后，我是不是将被彻底抛弃，而你，则会成为那个万虫之王？” 韩轩之一怔，顿时怒道，“放屁，老子倒是想，但你以为什么人都能承受幼蛊的毒力？老夫耗费三十年，才寻找到可以晋升为金翅的母蛊。而它这一生只产一卵，老夫一直用毒泥封印着。如果是正常人吃下那个黑色药丸，早就七窍流血而亡了。辛辛苦苦为你小子准备的好东西，你小子居然这样对待老夫~！” “少来这套，我迷茫之时，你准备询问幽灵的机密，就已经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我问你，如果现在我吃下这对子母蛊，会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韩轩之看了一眼小木盒，叹息的摇了摇头，“幼蛊至少得在你体内孕养三年以上，母蛊进入之后才能被幼蛊吞噬产生灵智。现在~,最多是让其它毒虫感受到你的体息感到惧怕。可惜，可惜啊。” 李乘风好奇的站起身，来到了小木盒旁边，杜山赶紧说道，“乘风，你还真敢吃？” 白沧海也阻止道，“别信他的，万一中了毒~？”说到这，白沧海才想起李乘风根本不怕毒。 李乘风犹豫了一下，“估计过了今天，我真没了吃下去的勇气。妈的，信他一回，大不了恶心几天。” 李乘风说着打开小木盒，看到两只小毒虫紧紧抱在一起，母蛊像是感受到了威胁，振翅发出了虫鸣。李乘风一咬牙，抓起来快速塞进了嘴里，忍受着呕吐快速的咀嚼了两下，一抬头咽了下去。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当韩轩之听到李乘风嘴里发出的咀嚼声，整个心像是碎裂了一样。这个充满传奇的老毒物，竟然流下了眼泪。 “混蛋玩意，老子让你活吞，你居然把它们咬死了？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混小子~老夫跟你没完~！” 韩轩之像是突然失去了最心爱之人，蜷缩在墙角哇哇大哭起来。李乘风可不管这一套，赶紧打开旁边水池的龙头，快速的喝了几口，才压制住心中的呕吐感。 “妈的，该蘸点酱油，或者油炸一下就好了。” 韩轩之一听，顿时捶胸顿背，“他居然还要蘸酱油？还他妈要油炸~？可气死我了~！” 韩轩之哭的那叫一个惨，简直是如丧考妣。韩轩之最后的希望也破裂了，如果是活吞下去，他还有希望培植出纵蛊花操控李乘风。现在一切都完了，韩轩之竟然被气的晕厥了过去。 房门敲了敲，叶青打开房门站在门外，手里托着一件特殊的衣服，像是精神病院里的那种束缚装。叶青知道里面的情况，不便进去，站在门口说道。 “白老爹，老杜，甘爷爷指令，马上带着韩轩之去战魂殿。给他穿好衣服，把原有物品封存带走，我送你们去明海军用机场。” 叶青说完，目光看向了李乘风。李乘风的脑海之中顿时传来了叶青的声音，“你真吃了？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就像~喝了半碗辣椒水。” “恶不恶心，我要是把这事告诉可卿姐，估计她这辈子都不会再亲你。” 李乘风瞪了一眼，“又不让你亲，别多事。” 李乘风顺手接过叶青手中的束缚装，反手关闭了房门。 韩轩之被带走了，而且是哭泣着带离了岭南国安局。赵斌看了看李乘风，不明白他们到底把这位老人怎么了，怎么哭的跟个三岁孩子似的。 此时，岭南造纸厂的办公大楼前，王立峰面色紧张的看着越聚越多的附近村民，心急火燎的等待着韩波的最新指示。 附近派出所人员已经有些控制不住现场，人群之中有几个故意在挑唆。他们知道岭南酒厂竞拍之后，赚了一大笔钱，所以想在造纸厂宣布破产之前，以补偿环保费用为名赖掉手中的欠款。而且有人放出话来，如果不答应，今天谁也别想走出造纸厂的大门。 附近派出所的副所长，悄声在王立峰身旁说道，“王组长，还是请求支援吧，我这边的人有些控制不住了。” 王立峰神情有些紧张，他已经向韩副市长做了汇报，本来是想解决周边村庄与造纸厂的债务问题，没想到被人蛊惑发展成了这种局面。 虽说王立峰没处理过这种群体性聚集的经验，但他经历过凌渡姬家庄的案子。王立峰知道有些事情强压不如疏导，特别是针对这种男女老少一起上的局面，一个控制不好，很可能演变成群体抗法暴力事件。 王立峰拿过话筒，高声喊道，“同志们，请大家都安静一下，我是市政府工业规划改革小组的副组长王立峰。你们有什么诉求，可以选派几个代表，但是这种堵门封路的行为，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触犯法律。我建议你们商量一下，留下几个代表，其他无关人员暂时先回去。” 王立峰的劝说顿时被嘈杂的喊叫声所淹没，有挑事的在人群中喊道。 “别听他的，我们都是代表~！” 不少人开始准备冲破前面造纸厂保卫科人员的阻拦，派出所的警员们也被推搡着向后退却。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响起，一辆挂着凌渡车牌的执法车，开到了大门之外。百姓们对于警笛声发自心底的敬畏，纷乱的人群纷纷向后看去。 王立峰远远的看到李乘风下了车，冷汗顿时流了下来。他没想到李乘风竟然开着他那辆破执法车，独自来到了这里。如此混乱的情况下，李乘风一旦进了人群之中，王立峰担心会被不明的群众一拥而上！ 第246章 对付无赖的手段 李乘风看着造纸厂办公楼前聚集的人群，没想到会这么严重。韩波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还特别交代李乘风千万要小心，势头不对马上给他打电话，市局那边已经做好了随时出动的准备。 韩波让他来的目的，也是想看一下王立峰能不能处理。毕竟这是工作组造成的问题，解决不好很可能前期成绩都将被连累。甚至说，市委常委之中也会有人站出来批评指责。 造纸厂的铁栅栏大门已经被上了锁，李乘风从车内拿出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吃完那蛊虫之后，他到现在还感觉胃里火辣辣的反酸。 李乘风压制了一下呕吐感，这才示意里面的人打开让他进去。但是，众人只是疑惑的观望，没人给李乘风打开大门。 王立峰更是紧张的咽了下口水，挥手示意李乘风别进来，那意思这边有些失控，赶紧请求韩副市长下命令。毕竟调集大批警力，没有韩副市长的命令，王立峰可没这个权利。 李乘风像是没看到王立峰的挥手，左右看了看，快跑两步一个蹬踏轻松翻越了大门。这段时间的锻炼可不是白练的，李乘风的身手加上脸上那道疤痕，顿时震慑住了不少人。别看他只是一个人进来，身上散发的那股威慑却让村民们主动让开了一条道。 李乘风夹着包不紧不慢的向王立峰那边走去，就在这时，人群之中不知谁喊了一声。 “什么东西，少在这里装蒜。今天要是不答应给钱，谁也别想走。” 李乘风停下了脚步，目光威严的看向了右前方，很快找出了那个喊话之人。 李乘风冷笑道，“好啊，我答应你，敢不敢上前面签个字！” 喊话之人没想到李乘风发现了他，顿时色厉内荏的说道，“你算什么东西，有这个权力吗！” 李乘风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众人高声说道，“老少爷们们，我是工作组的秘书长李乘风。不管你们有什么诉求，我都有权利答应，但必须是合理诉求。现在我就在前面立一张桌子，不管谁去签字，我都能给你们办到。但谁要是胡搅蛮缠，我一样能办了他。” 人的名树的影，不少人一听‘李乘风’，包括造纸厂这边保卫科的人也露出了惊喜。这可是连二三十位局长主任都敢关押的强悍人物，岂能在乎这些村民。况且百姓们不知道秘书长的权力有多大，但听起来总觉得比副组长要厉害的多。 李乘风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了王立峰跟前，微微给他递了个放心的眼神。李乘风看着王立峰身边那位穿警服的副所长，当即命令道。 “你，马上在这里摆放几张桌子。记住，不管是有什么诉求，谁签字，都给我详细记下来，而且要核对身份证。” 李乘风的嗓门很大，故意让身后众人都听的一清二楚。李乘风说完，接过王立峰手中的话筒，转身对着众人说道。 “大家听着，我现在给你们机会。半个小时应该差不多了，希望大家踊跃上前诉说诉求，并且签下自己的名字。这可是具有法律效应的，你们考虑清楚。” 李乘风话音一落，人群中有人喊道，“我们要求补偿环保造成的损失~！” 李乘风点了点头，“可以啊，来来，上前签字，看看给你们家造成了多少损失。” “少来这套，我们凭什么签字，我们要的是钱~！” 李乘风冷笑道，“不签字你怎么领钱？请你上前面来一趟，我问你，你给大家说说，不说出诉求，不在上面签字，该怎么得到钱。” 王立峰紧张的站在李乘风身后，生怕一个不小心把事态扩大。但李乘风的话确实让村民们无法反驳，就如同钱摆在那，想拿走就得签字。但这些村民喊叫的挺响，却是谁也不敢上前签下自己的名字。 人群之中再次有人喊道，“签就签，怕什么，大家都签，我就不信还能把咱们都给毙了。” 李乘风面带淡定的微笑看着众人，甚至当众拿出一支烟抽了起来。李乘风很清楚该怎么对付这些不明群众，他们往往是架秧子的人多，真有事的人没几个。更何况，这种局面之下谁也不敢上前签字，秋后算账从斗地主的年代就深深的刻在了骨子里。 副所长命人还真搬来两张桌子，所里的警员们负责记录。在这些警服的威严衬托之下，更没人敢上前当出头鸟。 李乘风干脆拉着王立峰去了厂长办公室，留下众人在这里看热闹。 王立峰担心的说道，“乘风，等会他们要是不走怎么办？” 李乘风笑道，“等会再说。” 两个人来到了厂长办公室，李乘风这才问了一下细节和原因。王立峰说完之后，造纸厂的厂长又补充了几句，李乘风顿时明白这是有人故意蛊惑群众。 李乘风让王立峰拿出名单，并且询问了厂长，看看是哪些人与造纸厂有债务纠纷。造纸厂的厂长名叫徐建，其实造纸厂并非是亏损造成的濒临破产，而是这些年饱受环保的困扰，以及三角债的问题，活生生把造纸厂拖垮了。 李乘风拿出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按照名单上的名字李乘风念了一遍。 “大头，这上面有没有什么坐地户地头蛇？” “我了个去，都他妈不是善茬，不过跟老子比起来差远了。那个曲诚意绰号曲三，在刘庄有一个养殖场。还有那个展海柱，回族人，当初还跟我混过~。” 李乘风不想再听下去，制止道，“我现在就在造纸厂这边，被周边的村民给围困了，估计这其中就有你说的这几位~！” 没等李乘风说完，就听大头骂道，“我操，您别急，我这就带人过去。老子还不信了，敢招惹风哥，我这就带人扫了他们一村~！” “等等，你小子急什么。我跟你说，打个电话吓唬吓唬就行，绝不许带人过来。听到没有，敢带人来，明天就滚出永辉~！” 挂断电话，李乘风知道今天的围堵基本算是解决了。那些地头蛇坐地虎或许不怕官，但他们绝不敢招惹大头这样的拼货。正所谓一物降一物，他们都有家有小，对付这种无赖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动用流氓。 果不其然，二十分钟之后，不知是谁偷偷打开了大门上的锁。只要有一个人离开，就会有第二个，到了最后，还有些坚持的也不敢再停留，生怕被派出所带走。 王立峰李乘风站在二层的走廊上，看着空空荡荡的院子，王立峰这才松了口气。 此时，韩波正在市长吕文多的办公室里，包括政府秘书长孙大为也在。吕文多神色紧张，甚至已经做好了震慑的准备，命令市局治安大队集结待命。 对于当领导的来说，没有比处置群体事件更头疼的了。而且吕文多向郑丙乙书记做了汇报，郑丙乙更是责令务必把事态压下来。要不是韩波还坚信工作组能处理好，吕文多早就下令治安大队出动了。 王立峰拿出电话正要汇报，李乘风按了下来，“老王，我来吧。” 李乘风回头看了徐建一眼，徐建赶紧借口去倒水。李乘风拿出手机，这才给韩波打了过去，“韩副市长，我是乘风，也是刚到造纸厂，王立峰副组长已经成功的劝退了不明群众。这边一切安好，我俩马上回去向领导们当面汇报。” 李乘风说话的口吻很正式，而且把功劳都推给了王立峰。李乘风知道此时不光是韩波在焦急的等待着，郑丙乙吕文多都在等待着消息。别看事态不大，但总归是群体事件。王立峰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能力上的展现，以便到时候成功上位。 王立峰有些疑惑，但看着李乘风规规矩矩说话的样子，王立峰并没有打断。等李乘风挂断电话，王立峰这才不好意思的说道。 “乘风，我都这个岁数的人了，你小子该为自己捞点政绩。” 李乘风没解释什么，给徐建厂长打了声招呼，“徐厂长，我们先回去，明天再过来商议一下处理这些三角债的问题。” “李秘书长，吃完饭再走吧。” “不了，领导们都等着呢。” 李乘风说完，揽着王立峰向楼下走去，一边走一边小声说道，“老王，回到市政府汇报的时候别乱说，就按照我刚才的话顺下去。等会上我的车，告诉你个好消息。对了，最近心脏没毛病吧？血压正不正常？” 李乘风琢磨着，等会把可能要升任劳动局局长的消息告诉老王，这家伙会不会一激动，可别直接昏死在他的车上。 第247章 深不可测 返回市政府的途中，李乘风还是把消息提前告诉了王立峰。不管这件事最终能不能成功，他都希望老王要感激韩波这个人情。而且工作组接下来的工作，大部分都是王立峰在挑大梁，也算是给他增加点动力。 “老王大哥，我也不敢保证老丈人那边会不会帮忙，但归根结底，韩副市长有这个心了，咱们得感激。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能提上去最好，提不上去那也没什么。” “乘风，靠边，停一下。”王立峰双眼目视前方，很冷静的说道。 李乘风看了看，“老王大哥，你没事吧？” “停一下，我跟你说点事。” 李乘风把车停在了路边，后面跟随的车辆不明所以，也跟着停了下来。王立峰侧身看向了李乘风，就在李乘风疑惑之中，王立峰抬起了手，啪的一下打在了李乘风的脸上。虽然不重，但李乘风却吃惊的没有躲。 “你有病啊，打我干什么？” “乘风，疼不疼？” “废话，疼到不至于，但这样做可是有些不够意思了。” 王立峰长出了一口气，“不是梦，居然不是在做梦~。” “我操，做不做梦你怎么不打自己的脸？” 王立峰激动的抓住了李乘风的手，“兄弟，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发现了我的潜力。”老王说着，鼻子一酸，“兄弟，哥这是要明珠出土了~。” “哎哎~，八字还没一撇呢，矜持，咱能不能矜持一点。好家伙，幸福的小眼泪都快下来了。” 李乘风心说早知这样就不告诉你了，这状态跟有了喜似的，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李乘风再次启动了车辆，一边开车一边劝慰着王立峰，让他一定要忍住。要是跟领导汇报的时候也是这表情，准得把他当神经病。 来到了市政府，李乘风再次说道，“老王，平静了没有？别忘了咱们是刚处理完群体事件，应该是神情严肃。你这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刚参加完表彰大会呢。” 王立峰揉了揉脸，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动，这也不怪他，天上掉下来如此的惊喜，幸福的小棒槌一下子把他砸晕了。王立峰控制好表情的管理，两个人这才下了车。 李乘风没有跟着去市长办公室，毕竟王立峰当着他的面吹嘘，也会显得不自在。况且王立峰是主角，自己去了多多少少也会抢了风头。 李乘风回到老四科的办公室，正准备捋一捋今天所发生的事。突然间，李乘风感到胃部一阵抽搐，张口吐出一片黑色的血液。不但如此，李乘风头脑一阵晕眩，直接瘫倒在地。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可吓坏了，一时间众人忙乱起来，拉的拉拽的拽，还有人看着那摊黑色血液发出了惊声尖叫。 医务室的值班医生赶到之后，看到这种情况也不敢私自做主，赶紧命人送往旁边的机关医院。 经过了一系列检查，李乘风被送入了高干病房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乘风幽幽醒来。病床边站着一道靓丽的身影，正在专注在看着那些检测数据。 李乘风只觉得喉咙像是要冒火一样，轻声喊道，“可卿，给我倒杯凉水。” 病床边的女子正是谢可卿，听到李乘风的呼唤，谢可卿惊喜的看向李乘风，“风~你醒了？出了什么状况，怎么突然吐血？” “先倒杯水，渴死我了，一定要凉的。” 谢可卿温柔的答应一声，就在可卿去倒水的空隙，李乘风这才觉察到眼睛里，好像多了一条线。李乘风还以为是自己刚醒来的原因，揉了揉，发现那道线还在。而且瞳孔透过这条线向外看去，整个房间里的东西像是被放大了一样，连窗帘的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 李乘风扑棱一下坐起身，赶紧深吸了几口，感觉一下身体其他状况。李乘风发现不但没什么毛病，甚至是浑身充满了力量。李乘风知道肯定是那金翅虫的原因，但具体怎么回事，恐怕只有韩轩之那老家伙能明白。 “啊，你怎么坐起来了，赶紧躺下~！”谢可卿倒了一杯矿泉水走了进来，看到李乘风坐起身，生怕他再度晕眩。 “我没事，不用担心，你帮我看看，眼睛里是不是进了东西？” 谢可卿看了看，还帮着吹了吹，“没有啊？风，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而且你的各项检测都很正常，怎么会吐血？” 此时，正在主治医生办公室的韩波与王立峰，也得知了李乘风清醒的消息，两个人迅速走了过来。王立峰恨不能一溜小跑，但又觉得走在韩副市长前面不合适，强忍着停下来走到他的身后。 二人进入病房，韩波关心的问道，“乘风，到底怎么了？医生说你没什么问题，血样检测结果明天才能出来，要是觉得哪里不对，一定要告诉医生。” 李乘风平静的说道，“韩副市长，我其实啥事都没有，就是这几天睡眠不足，可能是猛然蹲起导致了供血不足。现在就可以出院了，不必在这里耽搁事。” 谢可卿顿时着急的说道，“不行，必须观察一天看看情况。” 韩波看到李乘风的精神状态确实没问题，说道，“乘风，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还是等明天的化验结果出来之后再说吧。好好的休息几天，要遵从医嘱，等彻底无碍之后再出院。” 李乘风也怕可卿担心，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韩副市长，您工作繁忙，我这边就不用操心了。如果这两天王主任这边人手不够，我随时顶上。” 韩波笑道，“你的任务就是好好的休息，别以为工作组离开你小子就不转了。小谢，一定把他看紧了，没有医生的允许哪里也不许去。乘风，我那边还有不少事，就回去了，如果有什么情况就让小谢跟我说一声。” 谢可卿答应了一声，李乘风也想起身送一送，王立峰却赶紧把他按住，“别动，你现在可不能下床，必须要好好休息，明这两天我忙完之后再来看你。” 看着领导们这么‘重视’，李乘风也只能躺下来休息。谢可卿把韩波二人送出病房，她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去主治医生那里询问一下。特别是得知李乘风吐了黑色的血液，谢可卿最担心的就是可别是腑脏出了问题。 当谢可卿返回来的时候，却看到李乘风正坐在床沿上吃着黄桃罐头，就他那副吃相，谢可卿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病人。 “风，你少吃点，不然等会吃饭的时候就吃不下东西了。想吃什么，等会我去外面给你买。” 李乘风笑了笑，“买什么买，等会咱们一起去吃。可卿，我根本就没病，你可是专业医护，难道这一点还看不出来。过来，一起吃，头回觉得罐头这么好吃。” 谢可卿拿了包餐纸走了过去，给李乘风擦拭了一下嘴角，“这么大人了，吃东西还跟个孩子似的。” 李乘风拉着谢可卿坐到了他的身边，“可卿，刚才看出老王的异样了吗？” 谢可卿疑惑的看着李乘风，“老王大哥怎么了？” 李乘风笑着把老王要提拔的事告诉了可卿，一听还有这种好事，谢可卿也替王立峰感到高兴。两个人一起吃着罐头聊了起来，李乘风主动说起来两个人的婚事，并直言他不是不想结婚，而是担心可卿会遭到‘报复’。 李乘风忽然觉得，这几个月或许是光专注外面的事情，反而把身边最该关心的人给忽略了。别看现在两个人住在一起，李乘风却从来没有在婚姻方面问过可卿的感受。 “可卿，等过段时间回省城，我跟老丈人好好的商量商量，看看年底咱们也把婚事给办了。” 谢可卿幽怨的瞪了李乘风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如今他们二人也算是事业有成，而且永辉那边日益强大，谢可卿也觉得是该走入结婚的殿堂了。 李乘风这一‘病’，第二天也没让出院。主治医生越是查不出什么毛病，越是给他开出了一堆的检查单子。短短的一天时间，病房里的礼品都快放不下了。上午下午人来人往，特别是大头那家伙，带了一大帮子小弟。 第三天的上午，李乘风实在是躺不住了，也不管什么检查不检查的，今天说什么也要出院。谢可卿苦口婆心的劝着，说什么也让李乘风再观察两天。查不出问题，谢可卿心中也有些不安。 李乘风无奈之下，正要给谢可卿说出实情，病房门一开，又来了两位探视病号的客人。 看着对方手里拎着礼品，李乘风苦笑着说道，“你这俩家伙也拿东西，我这里都往家里倒腾两趟了。” 谢可卿赶紧接过东西，“高哥，周岩，赶紧帮我劝劝他，有些检测结果都没出来呢，他非要出院。” 来的正是高展和周岩二人，他们昨天得知消息都打了电话，但周岩昨日去了趟省城，而高展则是忙着报批酒厂规划设计。 两个人询问了一番，看到李乘风‘精神抖擞’，高展这才拿出了几张彩图。 “正好可卿也在，这是咱们的规划设计，取名为酒尊圣府。我和阮明海的意思，是把二十栋楼房的面积，压缩到十六座，把小区的园林空间做到极致。而且不搞中低端住房，全部是高档设计。地下两层，用于停车和大型商超，最顶层是复式阁楼设计~。” 高展滔滔不绝的说着，并告诉李乘风，等建好之后他们股东一人一套。李乘风与谢可卿看着有些超前的概念图，这手笔可不小。 “老高，这样的话每平米可比目前的市价高出一千多，到时候能卖出去吗？”李乘风不放心的问道。 高展笑道，“不用到时候，只要审批下来，这边开工就开卖。现在很多大城市都开始实施预付制购房，咱们也在岭南开创首次。” 李乘风点了点头，“反正就是你和老阮去折腾，真要是赔了，大不了后半辈子咱哥几个砸锅卖铁一起还债。周岩，你觉得如何？” “我没意见。”周岩淡淡的说道。 李乘风奇怪的看着周岩，“怎么，有心事？” 周岩回头看了房门一眼，犹豫了一下说道，“昨天全省督查室主任会议之后，我得到了一个消息。不过目前还未公开，大家心中有数就好。乘风，咱们岭南的那位宣传部长刘利~死了。” 众人均是一惊，没想到刘利刚被带走没几天，居然死了？李乘风问道，“怎么死的？是审讯之中~？” “是自杀。” 李乘风眉头一皱，“按说针对刘利这个级别的干部，双规期间的措施应该是非常严格，怎么会~自杀？” 周岩说道，“听说是从某宾馆进行转移的时候，挣脱出来从楼上跳楼身亡。当然，这只是听说，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 周岩的眼神有些闪烁，李乘风知道当着高展和可卿的面，可能是有些话不方便说。 李乘风看向谢可卿说道，“可卿，去办理一下出院手续，不管主治医生说什么，你就说今天必须出院。相信我，没人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谢可卿犹豫了一下，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吧，反正身体是你自己的，出了事也怨不得别人。”谢可卿说着，整理了一下那些还未检查的单据，跟二人告辞走了出去。 李乘风又看着高展说道，“老高，酒厂的项目可是正儿八经咱们自己的家底子。如果审批上需要协助的话，尽管跟我和周岩打招呼。” 高展心知肚明，知道他俩是有话要说，高展整理了一下那几张彩图，“乘风，你们先聊，我得去一趟设计院，把详细的规划设计报上去。” 李乘风点了点头，送走了高展，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与周岩二人。 “周岩，刘利的死，是不是牵扯到背后的黑手？” 周岩看了看床头橱，很少抽烟的他居然问李乘风要了支烟，“风哥，咱们的韩副市长，还玩了一手瞒天过海之计。他居然整理了另外一份材料，直接报给了中纪委。那上面，牵扯到不少人。” 李乘风一愣，吃惊的问道，“还有这事？难道~是上面的压力导致刘利自杀而亡？” 周岩看了李乘风一眼，“我现在担心的不是刘利这件事，而是担心万一韩副市长瞒天过海的事情传到岭南。到时候，他将是岭南政坛的众矢之的，甚至包括郑丙乙都会将他视为威胁。” 李乘风也点了支烟，抽了几口说道，“韩副市长这是为民除害，要想铲除那些祸害，除了这么做，还能如何？周岩，这件事省里面是什么意见？” “省里？”周岩苦笑道，“我是开完会议之后去了大伯家一趟，才得知的这些消息。大伯说是上面单独给他打的电话，想征求一下他的意见。这件事被我大伯压了下来，目前为止，连你老丈人都不知此事。” 李乘风点了点头，“周书记还是很有控制大局的能力，这样做不光是保护了韩副市长，更是稳定了整个岭南的局面。周岩，周书记把这么大的事情告诉你，应该是有什么指示吧？” 周岩叹息了一声，“大伯的意思，是让我提醒一下韩副市长，有些事情小不忍则乱大谋。” 李乘风奇怪的看着周岩，“周书记怎么不亲自打个电话？” 周岩白了李乘风一眼，“有些话从我嘴里说出，性质不一样。更何况这种事我大伯怎么说？他可是山河省的省委书记，总不能明着告诉韩副市长放纵那些贪腐。再者说，这件事~背后还有严老的影子，与公与私我大伯也不能反对严惩贪腐。” 李乘风想想确实如此，身为山河省的一把手，哪怕是暗地里，也不便训斥下级多事。甚至说，按照原则还得表扬。 “兄弟啊，韩副市长是个倔脾气，当时他说不再追究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以我对他的了解，不追查到底都不是他的性格。没想到韩副市长玩了这一手，虽然冒险但总归是没有忘记自己的党性原则。这件事，希望以刘利的死作为一个终结，可别真把老韩给牵连进去。” 周岩说道，“风哥，可不要小看了咱们的老处长，他的手段可不止于此。我问你，这些详细的调查，你知道吗？” 李乘风一怔，摇了摇头，“我当然不知道。” “看看，连你跟他这种关系都不知情，整个岭南体系当中，不知道隐藏着多少他的人。调查这些问题可不简单，公安纪委检察院，都得有知根知底的人才能一气呵成。而且在整个岭南被他隐瞒的如此密不透风，这种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 周岩这么一说，李乘风也不禁有些吃惊，难怪当初老高就说过韩波的秘书处长可不是白当的。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却是深不可测。 岭南市委，市委书记郑丙乙也正式接到了刘利死亡的通知。市委书记办公室内，岭南纪委书记张鹏也在。二人互相看着，对于刘利那神奇一跳，却各自有着不同的想法。 第248章 领导的出行 郑丙乙看着张鹏呈送过来的案卷，心中也不禁掀起了波澜。 “老张，袁旭的案子，怎么牵扯到这么多人？” 岭南纪委书记张鹏沉思了一下，说道，“郑书记，我觉得~借着刘利的死，可以把大部分问题推卸到他的身上。至于袁旭交待的其它问题，我看就到此为止吧。毕竟牵连的人太多，一个咬一个没完没了，水至清则无鱼吗。” 郑丙乙揉了揉额头，“不追查，我这心里堵得慌，继续追查，墙倒屋塌，终归是下不来这个狠心。现在省里只是通报了刘利的死因，却没有告知刘利到底交待了什么。老张，这件事还得你亲自去省里跑一趟，一是把刘利接回来，二者最好是问清楚，咱们市里还有没有被刘利牵连的厅级以上干部。” “好，我回去之后准备准备就动身。” “老张，关于劳动局长袁旭的案子，就按你说的处理吧。” 郑丙乙最终还是以大局为重，不想把整个岭南政坛搞得人心惶惶。况且这个大盖子揭开来，很可能要把程邦知牵连进来。如今程邦知是省人大副主任，郑丙乙也不想得罪这位岭南的老书记。 黄健东与穆燕都返回了岭南，刘利一死，他们俩心中最为高兴。不管是谁在背后操控了刘利的死亡，至少他们与刘利之间的那些烂事算是死无对证了。正所谓一人死百家兴，甚至可以把众多的陈年旧账都归罪于刘利身上。 岭南市政府，副市长办公室。韩波独自抽着烟，也陷入了沉思之中。抓刘利，审袁旭，暗中通报中纪委，韩波本以为三管齐下，可以彻底肃清岭南体制内的那些毒瘤。但是现在看来，他想的还是有些乐观了。 刘利的突然死亡，彻底堵住了调查的源头。甚至他向上面通报的内容，也被周泽川压了下来。虽然周泽川通过周岩之口警告了他，但韩波觉得，这背后恐怕还有更大的鱼。甚至说，是他这个级别的干部，完全没能力钓的动的大鱼。 韩波掐灭烟，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这几年之内还得与那些人虚与委蛇，虽然他心中很不情愿，这也是无奈之举。韩波喝了几口浓茶提了提神，从抽屉里拿出整理好的资料，准备去找吕文多汇报一下。既然还没有能力操控那些事，那就只能把眼前的问题处理好。解决完造纸厂与棉纺二厂的问题，韩波也准备召开一次岭南优质企业厂长会议。 山河省济州，省政府省长办公室。林福龙省长也因为刘利的事件，推迟了一天下去视察。常务副市长谢伟国坐在办公室里，临走前林福龙也需要交待一下。 “伟国啊，这期间省政府就交给你了。下面的几个城市，你还有没有什么想法？” 谢伟国说道，“林省长，今年的经济指标，各个地市都还不错。如果你第一站去了岭南，我建议你去凌渡的常乐乡看一看。他们的蔬菜基地搞的不错，但规模上还是不够强大，甚至在推广方面也有些滞后。” 林福龙笑了笑，“伟国啊，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韩波的老根据地，就算是想支持他省里目前也没钱，最多是表扬两句。” 谢伟国爽朗的笑了起来，“我可没这个意思，不过说到凌渡我想起一个人来，就是那个凌度县委的王立峰，这个同志你还有没有印象？” 林福龙一怔，想了想，“王立峰？这不是那个抗险标兵吗？” “对对，就是他。目前他跟着韩波一起抓改革，处理岭南的遗留问题，这个同志的工作能力非常不错，而且党性原则强，可惜啊，就是年龄大了点。不然，我还真想建议一下郑丙乙，这样的同志要给予重用。” 林福龙不禁有些吃惊，到了他们这个级别，基本上很少再过问省属干部以下的提拔。 “伟国，很少听你这么称赞谁，看来是个人才啊。王立峰~？嗯，我记下了，这次去岭南，我亲自考察考察。” 谢伟国笑道，“您的时间这么紧凑，还哪有工夫过问这些，一个副县级干部而已，况且超过了提拔的年限。我也只是感慨一下，像这种干部如果我们省内能多几个，咱们这些当领导的可就省心了。” 林福龙别有深意的看了看谢伟国，到了他们这个级别，林福龙哪还听不出谢伟国的意思。既然谢伟国有意提拔此人，那他就顺水做个人情吧。况且区区一个处级干部又不是什么大事，只需要给郑丙乙点一下而已。林福龙喊来自己的秘书，让他把王立峰这个名字记下来。 谢伟国亲自把林福龙送到了楼下，林省长此次出行带的人不多，除了正常的随行人员之外，只带了省政府秘书长孙国志一个人。这也表明，林福龙的第一次省内视察，并不想给予各个地市许诺什么。 此时，岭南市委市政府都接到了通知。郑丙乙更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并且派出市委秘书长黄健东亲自出城迎接。 市政府这边，除了市长吕文多与常务副市长穆燕去了市委，其他人都在待命。 李再生和于力等人纷纷谈论着林省长的到来，不知会不会接见一下他们这些副市长。市政府党组成员之中，唯有韩波稳坐钓鱼台，他很清楚林福龙此次的岭南之行，必然会来到市政府。甚至说，还会单独召他商谈一番，因为林福龙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支持岭南工业规划改革。 第249章 意义非凡 岭南造纸厂，自从村民们见识了李乘风的手段之后，王立峰倒是办的顺风顺水。那些所谓的环保补偿只不过是个借口，因为造纸厂年年按照环保要求，给与附近村庄进行补偿。直至停产的这两年，才算是没有发放补偿金。 王立峰这几天干劲十足，特别是得知省长就要到了，把他激动的待在办公室里哪也没去。 李乘风推开王立峰办公室的门，看了看时间，诧异的问道，“今天这么空闲？” 王立峰赶紧给他招了招手，那意思进来说话。李乘风走进去关上了房门，王立峰这才压低声音说道，“乘风，省长要到了，万一要召见我，你说我是穿哪一身衣服好？”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王立峰，“不是，省长来了跟你有个屁关系，还召见你？他闲的没事干了。老王，别这么激动，得而不喜失而无忧，我可不敢保证省长大人能想到你。” “兄弟啊，这可是人生大事，我能不紧张吗。老哥跟你不一样，你小子就是躺着都有人把你托上去。我这个年龄，如果能再提拔一级，简直是烧高香了。” 李乘风笑道，“你是不是给自己算了一卦？” “算天算地不算自己，这里面的学问你不懂。乘风，赶紧帮我想想，我是不是该打那条红色的领带？” 李乘风无奈的挠了挠头，“老王，别瞎琢磨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最好是能让林省长在现场看到你，显得朴实又实干。穿的花里胡哨的，一看就是个腐败份子。” 王立峰一愣，“言之有理，确实应该朴实一些。我这手表也得摘下来，一万多块呢，闺女给买的。” 李乘风心说这家伙算是魔怔了，真要是空欢喜一场，他觉得老王伤心之余都能掐死他。 两人正说着，房门敲响，王立峰赶紧坐直了身躯，“请进。” 房门一开，进来的居然是张远，王立峰赶紧站起身，“张秘书长，有事吗？” 张远笑道，“我就是过来看看，知道乘风这家伙肯定在这里。王主任，这可是我的老办公室，怎么样，从这里看下去，什么车辆进出尽收眼底。” 李乘风奇怪的问道，“张哥，你没有跟着穆副市长去市委？” “省长大人来视察，别说是穆副市长，吕市长也没带秘书。对了，我听说你前两天住院，怎么回事？我可是身在省城，别怪我没去看你。” 张远说着，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他这个办公室没有会客区，原本有个沙发也被撤掉。毕竟是工作组临时办公地点，设施都很简陋，还不如李乘风那边的会客厅里面舒适。 李乘风说道，“就是没休息好低血糖了，弄的大家忙前忙后，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乘风，好长时间没聚聚了，趁着王主任在岭南，哪天喊着哥几个喊着赵局，咱们放松放松。” 李乘风笑道，“只要你张哥有时间，我们几个都有空。” 三个人在房间里闲聊着，李乘风也觉得有些奇怪，他发现张远不像以往那样显得从容淡定，仿佛有什么心事的样子。李乘风当然不会去追问，况且两个人现在渐行渐远，张远终归跟他们不是一条道上的真心朋友。 就在三人闲聊之时，马贺伟走了进来，“李主任，韩副市长让您过去一趟。” 李乘风站起身，“得，肯定是又有任务了。你们先聊着，我过去看看。” 张远也站起身，“我也该回办公室了，虽然没去市委，万一那边有什么指示，我得盯着点。” 两个人与王立峰告辞，来到走廊上，张远像是有话要对李乘风说，但是走廊上人来人往打着招呼，张远最终也没能开了口。 这次跟随穆燕去省城，特别是刘利的意外之死，对张远触动很大。他知道在仕途之中一旦站错了队伍，能落得一个安稳退休就很不错了。 张远也是有野心之人，他不甘沉浸在别人的手底下俯首帖耳。自从投靠穆燕之后，张远确实得到了他该有的位置，但随着接触的时间越长，张远越发感到穆燕的肤浅和卑劣的一面。张远甚至觉得穆燕就是个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连他一起都完蛋。 张远现在也有些骑虎难下，为此，他也想给自己多留出一条后路。张远知道目前整个岭南厅级干部层面，最有前途的莫过于韩波，而且韩波手下能人辈出，别看李乘风周岩都还年轻，却已经开始崭露头角。 张远非常了解韩波，甚至比李乘风还清楚韩波的城府和手段。即便张远转投韩波，人家也未必会接纳自己。张远是想通过李乘风单独约请一下韩波，他要让韩波知道自己的想法，至于能不能接纳，张远也明白必须要拿出一份满意的投名状才行。 此时，副市长办公室里，韩波欣喜的看着李乘风，“乘风，刚才谢副省长跟我来电话了，主要说了说林省长此行的目的。另外，谢副省长顺口表扬了一句王立峰。” 李乘风眼神一亮，“我老丈人怎么说？” 韩波笑道，“这还用说吗，你以为领导都是随便表扬人的。你小子这两天身体怎么样？吐了黑血之后，办公大楼里传的沸沸扬扬，都说你小子得了绝症。” “身体没毛病，也不知道那天怎么回事，估计是鼻血倒流之后，又吐了出来。” 韩波点了点头，看李乘风现在的气色，确实不像得了什么重症，“乘风，刘利这一死，估计袁旭的案子也要结束了。虽然没有把岭南政坛上的这股歪风彻底扫除，却也能震慑一下。另外，喊你来就是让你私底下给王立峰打个招呼，我怕他到时候太激动。” 李乘风心说可不是激动，老王那家伙这几天都睡不着了，表面上李乘风还得装着没告知的样子说道，“等会我就私下里跟他说一声，估计老王做梦都能笑醒。” 李乘风说完，韩波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不过，李乘风没走，有些事情他也想问个清楚。 看到李乘风还坐着对面，韩波说道，“没事了，你可以去跟王立峰说一下，但别跟其他人乱说。” 李乘风点了点头，“韩副市长，我本以为那些腐败分子你已经放弃了。没想到，您还留了一个大手笔。” 韩波微微一怔，顿时明白了李乘风的所指，“怎么，周岩都告诉你了？” 李乘风认真的看着韩波，“他是我兄弟，除了国家机密其他事情不会瞒着我。” 韩波也听出李乘风这是话里有话，“不是什么大手笔，只是做了一个党员应该做的事情。只可惜，目的只达到了一半。”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真要是出了问题，这可不是小事。当然，我的级别太低，或许帮不上您。” 韩波目光深邃的看了李乘风一眼，“你小子别以为这是不信任你，我是为了你好。这件事连谢副省长都不知道，真要是顶不住这个压力，我会自己扛下来。” “怎么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拿下了那些宵小，您也不会再得到重用。甚至说，郑书记迫于压力会调您去政协或者其它位置。从古至今，直臣的下场都不怎么完美。” 韩波一愣，欣慰的笑道，“不错吗，能想到这一点，算是比以前成熟了。不过我可没有你想的这么伟大，还想着往上升迁呢。” 李乘风毫不客气的哼了一声，“还想升迁？这事多亏周书记压了下来，不然，仕途之中最怕的就是您这样的人。就像我一样，干的是好事，却也成了岭南的刺头。以您的级别，恐怕省里面也不敢再重用你。除非是上面有人~。” 说到这，李乘风忽然停了下来，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吃惊的看着韩波，“难道是~严老的默许？” 韩波眼神之中露出了赞许之色，“还不算太傻。你以为捅到上面的那些材料，是为了拿下那些宵小？他们还不配这个资格。一个刘利一个袁旭，原本就该把他们都清理出来。但是~。” 韩波停顿片刻，有些事他也在犹豫着要不要跟李乘风说，毕竟以他的级别，还看不透这盘棋局。但是看到李乘风期待的目光，韩波最终还是给他解释了一番。 “乘风，还有几个月就要大换届，严老默许我这样做，是直指刘利背后的那些大人物。以小搏大，当年刘利只是个副市长，后面没有人支持，他敢拿岭南十几亿的国有资产当垫脚石？这些问题终究会要追究，但总要有一个切入点才行。我说的成功了一半，是指这哥问题已经引起了高层的重视。但另外一半，却以刘利的意外之死而终结。” 李乘风感到很意外，更没想到韩波现在竟然越过了他老丈人直接搭上了严老。难怪在刘利的问题上，他敢硬刚郑丙乙，原来是上面有人在支持他。 “韩副市长，难道您就不怕这件事传到岭南，会对您造成很不利的影响？即便没有揭开这个盖子，您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韩波毫不在意的笑道，“那又如何？乘风啊，在他们的眼里，我现在的地位跟你一样。比我级别低的我不在乎，比我级别高的，他们得仰望着上面。就像你在凌渡，级别比你低的不敢招惹你，比你高的即便不惧怕我，也得顾及你老丈人。其实咱们俩，都是体制内的刺头。” 这种比喻倒是惟妙惟肖，李乘风细想一下觉得确实如此。难怪这么重要的事情连老丈人都不知道，韩波这也是在拉虎皮扯大旗，地市级的市委书记市长可以不在乎一位副省长，但绝不敢跟严老那种级别对抗。 到了韩波这个层次，已经没有了无效的交际，能把任何接触过的人和事运用到实际之中，这也是一种非凡的能力和手段。 此时，山河省岭南市委，在众人的等待之中，终于迎来了省长林福龙一行。该到的市委常委全部到齐，郑丙乙恭敬的把林福龙迎接到了接待室。 “林省长，一路辛苦，得知您要来岭南的消息，我们岭南人民可都盼着您呢。”郑丙乙恭维的说道。 林福龙笑着说道，“郑书记，我这次来，一没有带钱二没有带任务。毕竟是第一次下来视察，只是想看一看咱们山河省真实的一面。希望你们传达下去，我在岭南期间，不要搞什么接待宴请，到了吃饭的时候走到哪就在哪里吃。我这个人不喜欢铺张浪费，更不想把有效的时间浪费在吃喝之中。” 郑丙乙点头说道，“遵从林省长的指示，但是今天晚上，我觉得还是应该简单的招待一下。毕竟很多干部，都想跟您见见面，听听省长的教诲。” 林福龙想了想，点了点头，“这样吧，上午我先听取一下你们市常委的工作汇报。下午我去市政府那边看一看，特别是韩波同志搞得这个工业规划改革，我很感兴趣。” 说到这，林福龙四下里看了看，“韩波同志来了没有？” 吕文多赶紧上前一步，“林省长，我们也是按照省政府办公厅的要求，只是召集了市委常委一级的在此迎接。要不，我这就打电话让韩副市长过来。” 林福龙一听，摆了摆手，“不必了，下午去你们市政府，有些问题我当面问他。” 林福龙亲自点了韩波的名字，这不禁让在场的不少人感到吃惊。别看韩波目前只是个副市长，连常委都不是，但韩波的名气在省里乃至京都，却比他们这些人响亮。至少人家在高层大佬心中，已经留下了印象，而他们这些人，估计连郑丙乙都没进入到高层的法眼。 林福龙做事干脆利索，取消了那些不必要的迎接，直接在接待室里，开始听取岭南市委常委们的工作汇报。所有人都没怎么准备，不过好在都是这方面的老手，硬着头皮挨个汇报着自己分管的工作。 市委这边汇报完毕，轮的吕文多和穆燕之时，林福龙直接打断道。 “吕市长，市政府那边，还是下午去了之后再说吧。” 林福龙说完看了看时间，“郑书记，中午咱们就在机关食堂简单吃点。下午其他人都各忙各的，你陪我去一趟市政府。” 郑丙乙不禁有些尴尬，盛达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但林福龙的指示他可不敢不听。岭南的这帮高层干部们，第一次与省长见面，就发现林福龙与前任相比截然不同。行事风格，甚至有些让他们琢磨不透。 其实在林福龙心里，对于今天上午的工作汇报非常不满意。这么多年的仕途生涯，他当然听的出来很多人根本就没有准备。甚至说，有些汇报虚伪的令他感到厌烦。但毕竟这是市委这一摊子，林福龙还不想过多的插手地市级党务工作。 中午吃饭的时候非常简单，基本上按照正常职员一样打的是份饭。好在林福龙主动提出来一个要求，他是南方人，希望能够有清淡一些的菜肴。因为岭南人嗜辣，看着那些火辣辣的尖椒，林福龙甚至是吃不下去。 小圆桌上单独给林福龙炒了四盘南方菜系，郑丙乙吕文多以及穆燕仨人作陪，几个人一边吃一边聊。 林福龙忽然问道，“吕市长，韩波那个工作组中，王立峰同志的工作能力怎么样？” 林福龙猛然来这么一句，一下子把作陪的三人都问傻了。甚至前后吃饭的众人，也都竖起了耳朵。 吕文多琢磨着，领导一般不会无的放矢，能让省长提到名字就很不简单，“林省长，王立峰同志工作表现非常突出。特别是临时调入工作组期间，市政府专门给他申报了省级优秀党员。” 林福龙一边吃一边问道，“具体有什么工作表现？” 吕文多不明白林福龙具体意思，生怕自己说错了。吕文多忍不住看了看郑丙乙，郑丙乙眼珠一转赶紧说道。 “林省长，前几天工作组在审计我市造纸厂债务问题之时，与周边的村民发生了点小摩擦。当时聚集了数百人，情况比较紧急。但这件事就是王立峰同志单独处理的，处理的很圆满，而且没有动用任何警力。市委市政府正准备就此事，给予大力的表彰。” “哦？”林福龙吃惊的放下了筷子，“能圆满处理群体事件，看样子能力确实不错。郑书记啊，这样的人才，应该予以重用。” 郑丙乙一愣，赶紧点头说道，“其实我们正在研究王立峰同志的任用，准备等工作组结束之后，给他增加点担子。” 郑丙乙说着，瞟了吕文多一眼。吕文多也在迷茫之中，不知道这个王立峰，是不是给林省长私下送了大礼，居然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提出来予以重用。 这种话如果其他人说出来也没什么，但省长开了口，那意义可就不同了。 第250章 不一样的态度 当日下午，郑丙乙吕文多陪同林福龙一行来到了市政府。有了上午的经验，吕文多趁着中午短暂的休息时间，纷纷给韩波等人提前打了招呼。 吕文多上午也看出来，新任省长林福龙对于岭南市委常委的工作汇报非常不满意。如果下午再让他不高兴，恐怕这位省长大人要当场发飙了。 与上午的迎接仪式不同，韩波于力等人都在会议室里等待着。林福龙等人刚进入，众人纷纷起身鼓掌欢迎。林福龙微笑着向众人挥手致意，在郑丙乙吕文多的陪同下走到了上首位置。 林福龙看了看众人，“同志们，这里面大多数同志跟我都是第一次见面，我倒是经常在工作汇报之中看到你们的名字。在山河省各个地市当中，咱们岭南的经济并不突出，所以还得靠大家的努力。我这个人喜欢实事求是，说的再好不如拿出一份好成绩。眼看着就要到了最后一个季度，我也想听听大家对今年的看法，以及明年的目标规划是什么。” 林福龙干脆利索的几句开场白之后，郑丙乙书记也向众人简单介绍了林省长此行来岭南调研考察的重要意义。紧接着，在市长吕文多主持之下，由韩波开始依次向省长林福龙开始汇报。 与上午在市委那边相比，市政府这边的效果截然不同。韩波的工业改革，于力的市政规划，一直到郑獬的农牧业的联合推广，听的林福龙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穆燕作为常务副市长，最后也做了归纳总结。 林福龙欣慰的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郑丙乙，“郑书记，我说句肺腑之言，这些同志的汇报，可以说言之有物行之有则，说明他们真真切切的在干实事。” 说到这，林福龙看向了郑獬，“特别是郑獬同志，汇报的时候连稿子都没看，就把自己份内的重点数据汇报了出来。这说明什么，说明郑獬同志已经把本职工作了然于胸。如果我们高层干部都能像郑獬同志一样细心努力，何愁岭南不能兴盛。 当然，其他同志也很好，对于你们的工作汇报我很满意。不过，光口头汇报不行，我这两天必须要实地看一看，是不是向你们汇报的那样真实。我们岭南领导干部，特别是市政府抓行政工作的，决不能说一套做一套，必须要言行一致才能体现出它的价值。” 郑丙乙被林福龙说的脸上有些尴尬，他知道上午市委那边的党务汇报算是搞砸了，好在市政府这边没再让他丢脸。郑獬副市长一听省长如此的夸奖他，顿时激动的挺起了胸膛，目光之中，大有相见恨晚之色。 林福龙看着众人，接着说道，“同志们，刚才你们的汇报说的很圆满很具体，但我想问问大家，目前我们岭南最缺的是什么？不知道有没有人回答我这个问题。” 林福龙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郑獬被表扬了几句，顿时有些飘了，当即说道，“林省长，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这边最缺的就是钱。现在农民的规划有了，推广也有了，但是打通交通改良品种以及蔬菜大棚的建设等等，这都需要钱。” 林福龙笑道，“郑獬同志，我也缺钱，你跟我说这些可没用。让百姓的腰包鼓起来，这本来就是你们该干的事。至于怎么让他们致富，原因不在我，而是在于你们这些一线上的同志们。” 穆燕看了看众人，犹豫着想说几句，但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妥，还是忍了下来。穆燕看向了韩波，那意思让他来回答，决不能让省长把众人问住了。 韩波看向了林福龙，“林省长，我觉得目前我们岭南，特别是市政府行政这一块，包括我在内，最缺乏的就是思想上的革新。其实我们大多数领导干部，都在延续着老路，说是创新，无非就是在老路面上铺垫了一层砂石，并没有真正走出一条新路子。” 韩波举例道，“就比如解决岭南酒厂的陈年旧账问题，当时还是年轻人给了我新的思路。我们岭南不是沿海发达城市，但发达城市已经蹚出了经验，我们却不敢大胆的引用。说白了，就是怕犯错误，怕担责任，莫不如墨守成规无过就是功。这一点，包括我在内，都得要好好的检讨。” 林福龙高兴的指了指韩波，“看到没有，韩波同志说出了重点。其实不光是岭南，我们山河省大部分地市，缺乏的就是思想上的变革。我是在南方调任过来的省长，看到有些地市上报的工作汇报，有时候都觉得可笑。但这就是现实，我也很无奈，所以希望咱们岭南要带个头，走出一条创新的道路。” 林福龙对岭南市政府的这次谈话感到很满意，会议之后，林福龙单独把韩波喊到了接待室。而郑丙乙与吕文多，则是赶紧商量着晚宴上的名单。 市长办公室内，郑丙乙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吕文多和穆燕说道。 “老吕啊，好在韩波这几个同志没有再给咱们岭南丢脸。刚才在会议之前我这心还突突着，生怕一个不好林省长拂袖而去。现在咱们定一下，晚上的招待宴会就卡在副市级别吧，其他的县级干部全部取消。人少一点，林省长问起什么也好回答，不然人多嘴杂，万一说错什么话可就麻烦了。” 吕文多赞同道，“那郑大嗓说缺钱，当时就把我吓了一跳。我也是这个意见，人员不要太多，少而精最好。” 穆燕想了想，“郑书记，是不是把王立峰也加上？” 郑丙乙一愣，顿时点了点头，“对对，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加上，一定得让他参加。另外~，把周岩和李乘风也加上。” 穆燕笑道，“我觉得周岩就不必参加了，李乘风倒是可以。周岩现在是在督查室，让他出现这种场面有点突兀。李乘风则不然，至少他是工作组成员，把他和王立峰加进去，林省长问起来也好解释。更何况林省长与谢副省长搭班子，总得给谢副省长女婿一点面子。” 吕文多点了点头，“郑书记，你说那个王立峰~到底怎么回事？” “我到现在还蒙着呢，谁能想到林省长第一次来，居然想着一个凌渡的干部。这不，我让田浩冲赶紧看看哪里还有空缺。林省长既然发了话，最好在他走之前把事定下来。” 穆燕却是若有所思，感觉这件事八成跟韩波有关。但仔细想想，又觉得有些蹊跷，按说以韩波目前的资历，还请不动堂堂省长为一个县里的小干部说情。即便两个人私底下有交情，也不值当为这点小事开口。 郑丙乙和吕文多三人商量着晚上的接风宴，而林福龙与韩波二人在接待室里，却是展开了此次出行真正意义上的谈话。 第251章 一场特殊的谈话 岭南市政府办公大楼之中，各个科室纷纷严阵以待，生怕领导们一高兴就走了进来。每个科室仿佛都在认真的工作着，有些职员甚至拿着白纸在那里装模作样。 市政府小接待室之中，韩波正襟危坐，习惯性的打开文件夹，准备记录省长的指示。 林福龙看了一眼，“韩波，喊你来，主要是私人性质的谈话。” 韩波一听，顿时明白了林福龙的意思，合上了文件夹。林福龙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问道，“韩波，知道我为什么单独把你留下？” 韩波恭敬的回道，“林省长，是不是为了岭南的工业改革？” 林福龙放下了茶杯，“工业改革是一方面，韩波啊，你可是给我和老周出了个大难题。” 韩波心中一动，想了想犹豫着问道，“林省长，您是指~我递交的那份材料？” 林福龙目光严肃的看了韩波一眼，“韩波，你的心情可以理解，但行为上确实有些欠妥啊。你想过没有，真要是按照那份举报追查下去，大半个岭南恐怕都得塌方。这对我来说到没什么，但是岭南的塌方，难道不牵扯到省部级干部？甚至是前任省长书记没有责任吗？再往下追，他们的背后呢？” 林福龙说完，伸手在桌上拿出了一支烟。来之前周泽川专门找过他，生怕韩波还不死心，还会通过不同的方式继续向上面汇报此事。 面对省长林福龙的质问，韩波没有表现出惧怕，反而平静的问道，“林省长，我举报的可都是县处级干部，并没有牵扯到厅级以上干部。难道说，就这么放任下去？” 林福龙指了指，“狡辩，什么只是县处级干部？你以为当领导的都是傻子吗。没有省厅级别的干部在背后支持，那些县处级干部敢这样做吗。韩波啊，你现在已经是副市长，是岭南的高层干部，看问题一定要有政治眼光。” 林福龙说着，把要把手中的烟点燃，韩波赶紧走过去拿出了打火机。 林福龙抽了两口，继续说道，“韩波同志，不是不追究，更不是放任不管。有些事情，一定要从大局上考虑。你递交的这份材料，看似只是一些不起眼的小干部，但牵扯到的问题已经震动了上层。由点到面，国有资产流失可以说这是个全国性的问题，如果层层追究，甚至会牵连到当初制定的政策。” 韩波点了点头，“林省长，其实我只是想让岭南正本清源，没考虑这么多。” “你可以不考虑，但我和周书记不得不考虑。就好比刘利，一个市委常委被逼着选择了自杀，你以为这是偶然吗？不，这绝不是偶然。我刚从外地调任不久，但周泽川同志却是在山河省耕耘了几十年，你以为他看不透这些？韩波啊，你举报的可不止是县处级小干部，而是在举报国营转私的大问题，更是在挑战当初的这个体系。” 韩波深吸了一口气，苦涩的说道，“林省长，我明白了，或许，也是我想的太简单。” 林福龙叹息道，“韩波，你现在的位置是承上启下的关键时期，放眼全国虽然级别不高，但你的行为却能主导一场蝴蝶效应。可以说，年后的工作，周书记都要扑在这个问题之上。 其实看出这个问题的不止是你，但为何一直没有出现反对的声音？那是因为大多数省市都压制了下来。道理很简单，谁也不想率先出头，谁率先出头，谁就会承担来自全国乃至上面的巨大压力。” 林福龙也不得不说出他与周泽川面临的苦衷，因为这不是个别现象，更不是一般性质的贪腐，而是全国性的老旧企业为了活下去，不得不断腕求存的大举措。任何事物发展到一定得阶段，都会出现这种拐点，如果强行掰直，谁也不敢保证会出现更为严重后果。 林福龙苦口婆心的教导着韩波，他希望韩波能明白这里面的深意。毕竟林福龙与周泽川都很看好韩波，不希望这样的人才，因个人的冲动而折断仕途之路。林福龙此次前来岭南，一个是考察岭南的经济基础，第二个目的也是想让韩波回归本位，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下去。 就在林福龙与韩波坦诚谈心之际，常务副市长穆燕却突然来到了工作组的临时办公室。老四科如今已经分成了三个区域，一个是大办公室，里面是副组长王立峰的办公室。还有一个，就是李乘风占用的会客室。 工作人员看到穆副市长出现，纷纷站了起来。穆燕微笑着跟众人打着招呼，问道，“王副组长在不在？” 一名工作组成员赶紧说道，“穆副市长，在办公室呢，您稍等，我去通知一下。” “不必了，你们忙吧，我去看看。” 工作组成员本想提前跟王立峰说一声，但看到穆燕已经走到房间门口，一个个只能期待着王主任此刻可别是在忙工作以外的事情。 穆燕没有敲门，直接拧开把手走了进去。穆燕没想到李乘风也在，此刻的李乘风，正脱了鞋双腿翘在办公桌上，而他所坐的位置，却是王立峰应该坐的地方。 王立峰穿着一身朴素的中山装，因为心情有些激动，一直在办公室里来回溜达。穆燕的突然闯进，把二人都吓了一跳。 李乘风不好意思的放下了双腿，“穆副市长，您怎么来了？” 王立峰更是向后面看了看，不知道省长大人是不是也跟着来视察。穆燕平静的说道，“不用看了，就我自己。乘风，我想单独跟王主任说点事，麻烦你回避一下。” 李乘风站起身，趿拉着鞋，“那好，你们聊，老王，还不赶紧给穆副市长泡杯茶。” 李乘风给王立峰使了个眼色，那意思让他小心应付，穆燕这个女人可不好缠。 李乘风走了之后，穆燕直接关闭了房门，“王主任，不用这么麻烦。原本是想喊你去我的办公室里谈一谈，但好久没来这里，正好过来看一看。” “穆副市长，您请坐。” 在王立峰的心中，一直对这个女人充满了反感。而且上次在凌渡发生的那件事之后，他觉得这个女人肯定会记在心里。 李乘风出来之后看了一眼众人，大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也纷纷为难的看着他，那意思他们来不及去通报。李乘风心中有些奇怪，不明白穆燕为何会突然来到工作组的办公地点。想了想，李乘风直接去找了张远。 张远正在办公室里打电话安排着晚宴的事情，看到李乘风进来，张远说道，“乘风，正要去找你呢。正好，现在我当面通知你，晚上去盛达参加招待会。” “我？我去参加招待会？老张，你没搞错吧。”李乘风说着，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沙发上，这才把鞋跟提上。 “乘风，省长可是在咱们这一层。你这家伙居然还趿拉着鞋，跟个街溜子似的像话吗。你先等会，我打完这个电话再跟你说。” 张远安排了一番之后，这才走了过来。“乘风，市长的特殊指示，你和王立峰作为工作组代表参加晚上的宴会。” 张远说着，打量了一下，“最好是换一身衣服，大家都正装出席。” “操！我这还不算是正装？皮尔卡丹。” “穿咱们发的工作装吧，你这身太显眼，小心领导调查你。”张远说着，坐到了李乘风旁边。 李乘风客气的递了支烟，“张哥，穆副市长突然去了王立峰的办公室，这其中~没什么问题吧？” 张远一怔，“这有什么问题？” 李乘风嘿嘿笑道，“两个家伙年纪差不多，老王最近可是犯桃花，容易出事。” “去你的，你小子就不能尊重一下领导。对了，我正想问你呢，老王的事，不会是你暗中蹿腾的吧？我可跟你说，咱哥俩认识的时间可比老王长，有这好事你也别忘了我这个老科长。” 张远说完，心中即是懊悔又有些羡慕嫉妒恨。省长亲自提名王立峰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市政府这边，不少人都被震惊的无以言表。 张远想来想去，觉得这件事应该脱不开李乘风的关系。毕竟韩波身在领导岗位，绝不可能与省领导开这个口。唯有李乘风那小子没脸没皮，或许会求着老岳父帮个忙。如果当初自己狠下心来与李乘风捆绑在一起，现在省长口中的名字可就变成他了。 李乘风还不知道省长林福龙已经完成了老丈人的嘱托，疑惑的看着张远，“张哥，把话说明白一点，我怎么听着有些犯糊涂？” 张远把中午吃饭时候林省长提的那一嘴说了出来，而且郑书记与吕市长半个小时之前已经定下了此事。如今整个岭南正处级空缺，唯有刚被拿下的袁旭。市委组织部长田浩冲跟郑丙乙电话汇报的时候，穆燕和吕文多就在跟前。 “乘风，不瞒你说，就在今天之前，你知道多少人在打劳动局长这个主意吗？甚至包括我在内都有这个想法。当然，我的资历还浅，如果是明年这时候，说什么我也得拼一拼。” 李乘风也装出吃惊的样子，“怪不得穆副市长亲自去了老王的办公室，原来这家伙居然入了省长的法眼。” “乘风，这件事~真的和你没关系？”张远不相信的看着李乘风。 “操！有这本事我还能不想着自己？老张，别忘了我现在才是个县里面的副主任。说实话，跟我这个身份都不匹配。” 张远疑惑的问道，“怪了，难道真是老王家祖坟上冒了青烟？” “张哥，可能是他在抗险的时候名气太响，才入了林省长的法眼。没办法，这就是命，没有那次的凌渡险情，老王这辈子也就是办公室主任的命。” 一提起这事，张远琢磨了一下，或许还真有这个可能。当初各大媒体都在纷纷报导此事，甚至京都都来人采访过王立峰，没准这家伙真是捡了个便宜。 张远暗叹一声，觉得自己确实不能再从机关待下去了，跟着穆燕身后打转，根本没有机会展现自己。 “乘风，哥求你个事，这两天~能不能帮我约一下韩副市长。我想，单独请请他。” 李乘风一愣，奇怪的看着张远，“你又不是跟韩副市长不接触，自己跟他说多好？” 张远尴尬的说道，“我怕他~拒绝。乘风，从你上班的第一天咱们就在一起，算我求你了。” 李乘风心中一动，仿佛明白了张远的意图。看着这位当初的老科长，李乘风想了想说道。 “张哥，要不然这样，我提前跟韩副市长打打边鼓，邀请的事还是你自己来说。咱们都是老秘书处的人，相信韩副市长不是那种不念旧情的人。” 李乘风暗示张远，他可以帮着吹吹风，但至于韩波是不是接受，那就看他自己的诚意了。毕竟如今的张远，既是市政府办公厅的副秘书长，也是身兼常务副市长的大秘书。不管从哪方面来看，他都是穆燕副市长的嫡系。 二人聊了很久，在得知林省长结束了谈话，要回去暂时休息一下，张远才赶忙去调度随行的车辆安排。 李乘风看了看时间，眼看着也要快下班了，李乘风想了想，直接去了韩波的办公室。 韩波正拿着湿毛巾擦拭着脸，与林福龙的一番对话，让韩波也出了一身的冷汗。别看林福龙在众人面前显得和蔼可亲，但与韩波单独谈话之时，才领略到这位省长的严厉之处。当然，韩波知道这是林福龙对他的关爱，严厉之中包含着呵护。 看到李乘风进来，韩波高兴的说道，“乘风，林省长对咱们工作组提出了具体指导意见，不愧是从南方省市调来的大领导，眼光确实有独到之处。通知下去，明天咱们工作组开个会议。” 李乘风应了一声说道，“韩副市长，让省长大人亲自召见，这个面子在岭南您可是独一份。对了，老王的事省长已经开了金口，而且郑书记吕市长雷厉风行，已经定下王立峰的去向。” 韩波一怔，惊喜的看着李乘风，他的重点都放在了其他方面，还真不知道这些事。 “这么快？” “刚才穆副市长亲自去了老四科王立峰的办公室，我现在还没见他，估计穆副市长就是去道喜的。另外，我和王立峰也参加今晚的宴请，听说是厅级以下干部就我们两人。” 韩波眉头微微一皱，问清了情况之后，韩波当即拿起了内线电话给市政府秘书长孙大为打了过去。 “孙秘书长，在晚上宴请的名单上，取消李乘风和王立峰的名字。” “韩副市长，这可是郑书记和吕市长亲自拟定的名单，我可不敢更改。” “孙秘书长，我会亲自向郑书记和吕市长解释。拜托了。” 挂断电话，韩波看着傻愣愣的李乘风，“这种宴会你们俩不合适，别以为是出风头，会适得其反。明白吗？” 李乘风笑了笑，不在意的说道，“我是无所谓，估计老王恐怕挺失落。我去跟他说一声，别一惊一喜的，把这家伙再折腾出毛病。” 韩波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知道李乘风不在乎跟谁吃饭，但王立峰恐怕还真想着要与省长见见面。韩波也是出于保护才这样办，省长林福龙毕竟是过客，王立峰被特殊提拔，这时候更应该低调，而不是去宴会上抢了别人的风头。 第252章 特殊的考验 李乘风回到了老四科，其他人都在收拾着东西准备下班，李乘风直接走向了王立峰的办公室。 此时的王立峰，笔挺的身姿坐在办公桌后面。双目发直脸上还带着激动的红晕。 李乘风关上房门走了过去，一只手还在王立峰眼前挥了挥，“哎哎，咋了这是？小脸红扑扑的，被穆燕给蹂躏了？” “去你的，不许亵渎，以后对穆副市长得尊敬点。” “卧槽，你老王也是五十好几的人了，能不能有点立场。” 李乘风看着回归神来到王立峰，心说这么大年纪了，至于激动成这样。 王立峰仿佛觉得嗓子有些干涩，喝了口水说道，“乘风，此时此刻，你是无法理解一个努力半生的干部心情。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感谢领导慧眼识珠~。” “你他妈最应该感谢的是我，醒醒，不然我这就向林省长举报你脑子有问题。” 李乘风苦笑着摇了摇头，但不得不说，这就是体制内干部的最真实一面。就像当初他被任命凌渡维稳办副主任之时，自己也是激动的都不会走路了。 王立峰缓了缓，看着李乘风说道，“乘风，晚上我穿这一身出席宴会，到底行不行？” 李乘风白了一眼，“老王，现在我正式通知你，咱俩的名额被取消了。今晚能参加宴会的，至少都是厅级以上干部。” 王立峰一愣，当即笑道，“这种无知的玩笑对我来说，起不到任何打击作用。不过我得好好考虑一下，万一林省长问起什么，我怎么回答才能赢得满堂彩。” 李乘风皱了皱眉头，直接拿起内线电话给马贺伟打了过去，甚至按下了免提。 “马秘书，晚上我和王主任的宴会名额，是不是取消了？” “呃~，我还不知道，这就帮您问一下。” 不大一会儿，只听马贺伟在电话里说道，“风哥，真不好意思，确实取消了，说是只有厅级以上干部参加。” 挂断电话，李乘风看着有些发傻的王立峰，“不要觉得失落，是我恳求韩副市长取消的。老王，咱俩的身份，不合适参加那种场合。省长毕竟是省长，一两天人家就走了，咱们去了算干嘛的，没准会被岭南的干部们耻笑。” 王立峰愣了半天，才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其实我根本就不想去，这样更好，一身轻松。” 李乘风拍了拍王立峰的肩膀，“等会我给老赵打个电话，晚上咱们哥几个，好好为你庆祝庆祝。对了，你给闺女也打个电话，晚上一起去。不管怎么说也是你老王一生之中的大事，真心替你高兴。” 王立峰顿时升起一股暖意，他确实想找人分享一下心中难以压制的喜悦心情。特别是穆燕能够亲自来向他祝贺，而且两人谈话之时，王立峰就接到了市委组织部长田浩冲的电话，请他明天去一趟。王立峰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走组织程序，这在体制内可是火线提拔。 “乘风，你说晚上我穿这一身，行不行？” 李乘风笑道，“都是自己哥们，你穿什么都行，你要觉得光屁股合适，我陪着你。” “去你的，你个混小子，以后跟我说话你的注意点，我现在马上就是正县级了。” 两个人嬉闹着，开始各自打着电话。李乘风不但把高展周岩都约齐，还喊着可卿老赵和叶青。甚至说，工作组的藏可也被邀请过去。 市里面的领导在盛达，而李乘风等人，却选择了一处比较温馨的小饭店。 众人到齐之后，李乘风当即宣布了王立峰的喜讯。王晴在得知老爹居然‘飞黄腾达’了，甚至激动的有些不敢相信。藏可更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谁能想到一个县委办公室主任，居然一下子提拔到主管局局长的位置，更何况老王还是超龄提拔，这在体制内根本是罕见的一幕。 就在众人欢庆之时，此刻在遥远的战魂殿内，沙鬼黄松把甘少皇习惯坐的那把躺椅搬到了一个特殊的房间之内。躺椅之前，摆放着一方茶桌。 韩轩之已经被关押了好几天，经过调养之后，他那张卤蛋似的面孔，也恢复了少许的血色。 甘少皇身穿一袭青色长衫坐在了躺椅之上，黄松赶紧拿来靠垫放在了甘少皇身后。甘少皇面带轻松的微笑看着韩轩之，如今这家伙身上被搜刮的一干二净，甚至连指甲都被剪了一遍。 韩轩之不服的眼神看着甘少皇，“甘老鬼，你这是要把我关到死吗！” 甘少皇悠然的一笑，“韩轩之，那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甘老鬼，别忘了当初咱们之间可是有着生死约定，我老韩没有破除誓言，你这样做可是有悖自己的约定。”韩轩之愤怒的看着甘少皇。 甘少皇微微点了点头，“韩轩之，你确实没有破除自己的誓言，但却触及了老夫的底线。我问你，为何要对李乘风下手？” “我那又不是害他，金翅蛊对他有好处。” “放屁！你以为老夫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别忘了老夫也是道门中人，对你的邪门歪术多少也是有所了解。那东西时间久了就能控制人的心神，如果超过十年之上，整个人都将变为一具蛊虫傀儡。如果不是老夫早就知道你这个老东西不怀好意，还真让你得手了。” 韩轩之瞪着眼睛怒道，“你以为我能让幼蛊再活十年？老子当然知道金翅蛊的习性，三年之后我就会把它提出来。那小东西吸食了小家伙的大量骨血，带着它们我就可以操控万蛊。别说是十年，在那小家伙体内超过五年，恐怕这世上没人再能控制住成长起来的幼蛊。” 甘少皇微微撇了撇嘴，“你觉得我信吗？” “你~！爱信不信，别以为老子怕死。” 甘少皇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端起紫砂壶倒了两杯浓郁的香茗，抬手示意了一下，“韩轩之，这茶可不错，不来一杯吗？” “干嘛不来，死刑犯还喝断头酒呢。”韩轩之毫不客气的坐到茶桌对面，端起来就喝了一盏。 甘少皇轻声说道，“我听说，乘风那小子吐了黑血，还住进了医院。韩轩之，这是怎么回事？” 韩轩之咬了咬牙，“他活该，那子母蛊应该生吞他非要咀嚼，如果是常人早就肠穿肚烂了。” “有没有后遗症？” “哼！他捡了个便宜，精钢还需火来淬炼。那小家伙的体质特殊，如果不是经此一炼，日后他必会身受其害。” 甘少皇点了点头，“在这方面，我相信你的学识。老韩，来战魂殿吧。” 韩轩之一怔，“什么意思，让我加入你的鬼窝？” 甘少皇呵呵笑道，“算是这个意思吧，其实如果是几天之前，你就是想来，老夫也不答应。但是现在，在老秦和黄松的恳请之下，我倒是想试一试。” “你想都别想，老子在569局，至少还能得到尊重。甘老鬼，有本事你就弄死我，不然我出去之后，那两个用水冲刷老子的小家伙，我一定会报复回来。” 甘少皇不屑的说道，“少在老夫面前说这种话，敢威胁我的幽灵，都没什么好下场。本来还想送你一份礼物，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甘少皇说着站起身，韩轩之疑惑的问道，“你甘老鬼居然要送我礼物？什么礼物？” “可以给你看一眼。黄松，把东西拿来，只是看一眼，不能给他。” 甘少皇说完，迈着轻松的步伐向外走去。黄松端着一个封闭的特制木匣，走到韩轩之面前打开木匣，里面的东西正是魁怪的身体残片。六零三的众多专家教授，也没有破解出为何魁怪包含了这么多毒素，却还能成为活体。 韩轩之鼻子闻了闻，顿时眼神一亮，伸手就要触碰，黄松却赶紧端起后撤一步。 “韩轩之，这东西可不能轻易触碰。” 黄松知道这魁怪自爆之后，存留的残片上都沾满了毒液，一个不小心就能让人当场死亡。六零三基地之中，就有两名专家因此而死。 “给我，我没问题~！”韩轩之激动的看着黄松。 黄松却摇了摇头，端着木匣走了出去。院落之中，甘少皇背负双手看着月色，秦宽则是坐在轮椅上轻声说道。 “甘老，我和老黄作保，其实咱们幽灵确实该拥有这么一位出色的后勤保障大医师。毕竟大家的身体都很特殊，普通的医疗无法及时救助，韩轩之虽说脾气古怪难以琢磨，至少这么多年还没做出违背天理之事。” 甘少皇轻声说道，“先看看吧，对付这种老家伙，要有耐心，医术再高没有忠诚的一面也不行。别看他现在说的好听，邪门歪道之人，在利益面前没有原则和底线。再关他两周，不必着急。” 甘少皇这边正说着，就听关押韩轩之的房内传出了喊叫声。 “甘老鬼，老夫跟你做笔交易~！把这些东西给我，我可以答应你的部分条件~。听到没有，你给我进来~！” 甘少皇嘴角弯起一道弧度，二话不说背着手向通往地下的电梯房走去。对于韩轩之的叫喊和恳求，甘少皇只当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253章 送你一份大礼 山河省岭南市，省长林福龙工作效率很高，次日一早，就在市长吕文多和副市长郑獬的陪同下，去了下面的区县进行实地调研。 副市长韩波，也在政府会议室里，主持召开了工作组会议。林福龙对岭南的工业改革提出了新的要求，按照省长指点的思路，韩波做了重新部署。特别是针对岭南轮胎厂索具厂等优质企业，韩波也准备进行一场高规模的政策倾斜。只有让它们做大做强，才能起到龙头作用，甚至是接纳下岗工人的分流。 王立峰没有参加会议，今天是他人生的重大拐点，兴高采烈的去了市委组织部。别看是火线提拔，但该走的程序还得走一遍。 岭南凌度，县委书记李志福正在办公室里看着报纸，县委组织部长孙中和匆匆的来到了书记办公室。 李志福慢悠悠的放下报纸，“老孙，今天又有什么好事？” 孙中和笑道，“李书记，您怎么知道有好事？” 李志福呵呵笑了几声，“组织部门的来找我，那肯定是好消息。如果是葛村志来找，我这脑袋可要头疼了。” 孙中和没有落座，直接站在李志福办公桌对面，颇为激动的说道，“李书记，这个消息，或许能让整个凌渡感到震惊。我接到通知的时候，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老王~高升了。” 李志福一愣，“哪个老王？友疆吗？” “是王立峰，咱们的县委办公室主任王立峰，人家现在升任市劳动局局长了。正式文件马上就到，刚才市委组织部干部科的赵科长刚给我打来电话，田部长正跟老王谈话呢。” 李志福吃惊的看着孙中和，“王立峰？升任市劳动局局长？这~这怎么可能。” 李志富不敢相信的看着孙中和，劳动局局长袁旭刚下去，就算市里面提拔，翻烂了花名册也不可能落到王立峰的头上。他这个岁数除了等着退休，基本上是不再动了。甚至说，李志福都想着给他挪动挪动，去县政协挂个职。毕竟老王年纪大了，他使着有些不顺手。 孙中和苦笑道，“李书记，现在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了，以前提拔一个干部都是按部就班，一步一个脚印。但是现在，有些年轻干部都跟窜天猴似的，蹭的一下就站在了顶端。这老王啊，虽然不是什么窜天猴，但也算是遇到了贵人。我觉得，肯定是老书记给他出了力。” 李志福对于王立峰的突然提升感到震愕不已，没想到这根老黄瓜居然也能返青。不但是李志富，消息传开之后，王友疆等人也是感到吃惊。彭金超更是觉得是个假消息，还专门给张远打了个电话咨询了一下。得知消息确切之后，彭金超更是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三日之后，省长林福龙也从县城回到了岭南，他没有继续停留，准备马上赶往下一个城市。毕竟省内的工作繁忙，而且这段时间高层也在变动之中，林福龙不能在基层停留的时间太长。 临走前，林福龙给岭南厅级以上干部开了一个特别会议。林福龙前后不到四天，就离开了岭南市。但在这四天之中，林福龙却了解到很多问题，而且还单独与郑丙乙和吕文多进行了谈话。 对于市委书记和市长的陈旧保守思想，林福龙毫不客气的进行了严厉的批评。特别是市政府这一块，林福龙直言不讳的向吕文多指出，在今后一段时间的工作之中，一定要大力支持韩波同志的工业改革。 省长的离开，让岭南再次恢复到正常的生活节奏。岭南市政府，副市长办公室内，王立峰有些拘谨的坐在韩波的对面。经过了两天的适应，王立峰那颗激动的心终于平稳了下来。 韩波微笑着问道，“老王，到了新岗位，感觉如何？” 王立峰有些羞涩的看着韩波，“韩副市长，昨天下午算是去和大家见了个面。我来找您，一是来给您请个假，我得回凌渡一趟，办理一下工作交接。二者，我想~等完成了工作组的任务之后，再去正式上任。” 韩波欣慰的点了点头，“造纸厂与棉纺二厂的问题都接近了尾声，我还想着是不是让你干完再走。其实这不矛盾，劳动局本身就有责任检查督促厂矿企业的用工问题，以及保障工人阶层的利益和权力。这样吧，工作组和劳动局你就两边跑，配合着工作组进行下去。至于凌渡那边，确实该回去跟大家告个别。准备什么时候去，要不要牛青送你一下。” “不用不用，我等会就过去，劳动局那边~我调了辆车过来。” 韩波笑道，“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堂堂的劳动局局长，哪能没有自己的专车。去吧，好好的跟他们聚一聚，毕竟在凌渡二三十年了，你老王对那里的感情可是很深厚。”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王立峰对韩波非常感激，但有些话他当面说不出口，唯有在工作上努力配合，协助韩波完成岭南的工业改革大任。 王立峰带着激动的心情，也算是即将‘衣锦还乡’。坐在自己的专车之上，王立峰不禁感慨万千。一年前刚进入县委常委之时，他觉得此生也就这样了。没想到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自己就走完了副县级的路程。世事无常，韩波和李乘风的到来，算是彻底的改变了他的命运。 凌渡县委大院，刘正刚早就接到了消息。孙中和与齐志赞二人，更是来到下面亲自迎接。 齐志赞更是羡慕的说道，“孙部长，这老王可算是一步登天了。市劳动局局长，那可是铁打的实权部门。说白了，他就是转任区县，至少也得是县委书记。也不知这老王走了什么狗屎运，在县委办公室主任位置上憋了这么多年，现在是一个屁给崩上天了。” “老齐，这就是命，我都在这个位置上熬走了两任县委书记，一年半之前老王见了我那都得恭恭敬敬。但是现在，咱俩都得在院子里等着迎接。不过话说回来了，毕竟是咱们多年的老哥们，以后在市里咱们也算是有了落脚点。” “那当然，以后去岭南，老王敢再这么抠抠搜搜，我都敢骂他脸上。” 两个人正说着，王立峰的专车开了进来。孙中和齐志赞互相看了一眼，赶紧迎了上去。他们的身后，刘志刚以及维稳办王成海肖卫东等人，也都高兴的等待着。 王立峰下了车，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众人，“老孙，老齐，你们这是干什么？” 齐志赞一脸严肃的说道，“欢迎王局长莅临凌渡，指导工作。” 王立峰笑骂道，“去一边去，你老齐演戏都不会演，说这句话的时候你老齐应该是七分阿谀三分真诚，瞧你那表情跟要骂街似的，肯定是心里不平衡。” 几个人笑着握了握手，王立峰看向了刘正刚等人，“你们这是干什么，我那办公室还没交接呢，都散了。” 说归说，众人依然是围了上来，纷纷向王立峰表达祝贺。王立峰心中极其惬意，被众人围着的感觉真爽。 县委书记办公室里，王友疆顾梅以及葛村志都在等待着。不管怎么说，王立峰的人缘还算不错，虽然有些羡慕嫉妒，但却是真心为老王感到高兴。 孙中和齐志赞陪着王立峰走了进来，李志福微笑的看着王立峰，“立峰主任，不，现在应该尊称一声王局长了。你老王可有点不够意思，这么大的事，居然一点也没有跟凌渡这帮老朋友透露一下，今天晚上，必须重重的罚你几杯。” 王立峰赶忙上前与李志富握了握手，“李书记，您就别消遣我了，这段时间我忙前忙后，自己都不知道还能再提拔。但不管去了哪里，终归是咱们凌渡的干部，这一点永远也不会忘记。” 王友疆也上前表示祝贺，“立峰啊，咱们老王家今年可是喜事不少，下午县委给你开个欢送会，值得庆贺。” 葛村志也跟着说道，“王主任，我听说对你的重用，这是省长亲自点的名。你给我老实交代，到底送了多少礼。” 王立峰咧着嘴看着葛村志，“怎么，你老葛还敢跟省长叫板。” 顾梅笑道，“王局长，没准老葛同志真敢。” 县委书记办公室里，顿时一片欢声笑语。白都成等人得知消息之后，连孟启超都过来向王立峰表达祝贺。当日下午，凌渡县委专门布置了会议室，所有县委常委都到齐，算是为王立峰在凌渡的二十多年，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岭南市政府，韩波带着李乘风，处理完棉纺二厂最后一笔三角债务，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回来的路上，正好路过岭南酒厂的原址。永辉递交的设计方案已经还没有正式审批下来，但老酒厂的地盘已经是面目全非。 听着大型的机械正在对老厂房进行拆除的轰鸣声，韩波感慨的说道。 “乘风啊，你小子算是钻了个空子。如果是省长到来之后再进行竞标，至少我能把标底提升到两亿。永辉这一次占了大便宜，酒厂不是城中村，光是拆迁补偿这一块就省下一大笔资金。” 李乘风笑道，“韩副市长，您这么说可就不够意思了。其实站在朋友的角度，这个地方四千万拿下来绝对能说的过去。不过，永辉那边说还有不少利润，也算是硬性的拿下了这块地。” 李乘风说着，让牛青靠边停一下，李乘风下车指了指路灯不远处的广告牌，“韩副市长，您觉得这里建设高档小区，前景怎么样？” 韩波也走下来活动一下身体，赞叹的说道，“很有眼光，不得不说永辉那个项目经理阮明海，确实是个人才。” 李乘风笑了笑，指着广告图上的复式高层，“回头我送您一套。” 韩波一愣，转头对着车内的牛青说道，“小牛，把这句话给我记下了，别人送我不敢收，这小子送一座金山我都敢要。” 说归说闹归闹，韩波当然不会收取这么大的‘好处’。韩波话锋一转，问道，“乘风，永辉的资金情况怎么样？” 李乘风不明白韩波为何问这些，还以为是担心永辉的资金链出现问题。 “韩副市长，阮明海说资金上没问题。而且等这个项目批下来之后，其实并不占用永辉的资金。这种高层住宅目前岭南有资质承建的就两家，一个是帝城一个是二城建。阮明海准备内部竞标，到时候再邀请万祥，把项目的承建转包给他们。” 韩波点了点头，“很有头脑，那这么说~永辉现在是不缺钱了？” 李乘风笑道，“其实都是银行的钱，现在银行对这方面很宽松，只要你有优质资产或者优质项目，不用你去找，就有人主动前来洽谈。” 韩波想了想，问道，“乘风，有没有兴趣把造纸厂也买下来？当然，厂里的设备都会按照国有资产进行出让或者转卖，你们只能买下那块地。” 李乘风疑惑的看了韩波一眼，“韩副市长，咱不能薅羊毛逮着一个薅，那个地方可是偏僻郊外，周边都是农用地，就算是建房子哪有人去买。” “我可以便宜点卖给你，七百万，怎么样。” 李乘风苦笑道，“同样的一块荒地，三百万就能买下来。而且造纸厂那地方污染严重，种庄稼都养不活。” 韩波微微一笑，“还记得酒厂竞标的时候我给你说过，要送你一份大礼？” 李乘风一愣，想了想说道，“怎么，就是那块破地？” 韩波别有深意的看了李乘风一眼，压低声音说道，“我跟着严老去京城的时候，在他办公桌上看到过一份红头文件。京城要修建一条直达魔都的高速公路，其中岭南的路段我专门看了一下，正好是竖穿岭南造纸厂。严老已经做了批示，年后就动工。”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韩波，“真的假的？要是那样的话~可以。” 韩波回头看了牛青一眼，悄声说道，“这可是属于机密，千万不能张扬。如果造纸厂是正常运转的话，突然间有人花重金购买，很可能会引起上面的调查。现在恰巧作为破产企业，永辉如果能拿下的话，既能得名又能得利。” 韩波知道这样做有泄密之嫌，但也是无奈之举。表面上看韩波是想着李乘风的永辉，实则如果他们不买下来，根本没人会出钱。即便是再降低一层价格，也没人会去那种地方购买一块无用之地。 李乘风想了想，“我得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况且目前资金问题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样吧，明天下午之前给您答复。” 韩波点了点头，“不着急，半个月之后才能彻底解决造纸厂的问题。等先解决这两个厂子的工人分流，最后再进行破产拍卖。” 李乘风答应一声拿出手机，韩波看了看问道，“这是准备跟谁联系？” “当然是永辉那边的人，让他们晚上都过去，我们也要通通气。” 韩波看了看时间，“别给他们打电话了，走，上车。” 二人上了车，李乘风看了看时间，“韩副市长，都快七点了，要不~我请你们俩简单吃一点。” 韩波微微一笑，“不吃你了，咱们去吃大餐。牛青，开快一点，去凌渡！” 韩波知道李志福等人，今晚要给王立峰举办送行宴。很久没有去凌渡了，韩波也想见见这些老朋友。 第254章 深远的考虑 岭南凌渡，县委机关招待所。 宴宾楼内欢声一片，今晚来的人可不少，最大的宴会厅内直接摆了三桌。不但县委常委们都到齐了，包括县局局长李明，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孟启超，甚至是维稳办的三位科长也都参加了如此重要的欢送宴。 王立峰被众星捧月的安排在李志福与王友疆中间，一圈下来，王立峰就有些飘了。曾几何时，他老王也能有如此的待遇，放在以前做梦都不敢往这上面想。 李志福与王友疆，现在确实应该高看他一眼，这不光是因为王立峰升任局长，而且人家闺女现在可是跟随周岩。假以时日，谁敢保证他老王家不会出现一个穆燕式的大领导。 王立峰再次端起了酒杯，看着脸色有些难看的彭金超说道，“老彭，咱们俩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总归是闹过点小矛盾。现在一切都过去了，身为领导干部，彼此都得大度一些。来，我敬你一杯，算是与往事挥挥手，以后回岭南的时候，一定去找我。” 彭金超浑圆的身躯站起来，感慨的说道，“王主任，其实都是工作上的矛盾，没有什么私人恩怨。这杯酒我敬你，也恭喜咱们的王主任，升迁局长。” 两个人碰了一杯，算是对往事的矛盾化解了恩怨。齐志赞心说还工作矛盾，当时都恨不能挖出祖宗八辈进行诅咒。如果不是老王被调查没事，但凡查出丁点毛病，恐怕就不是今天这个结果了。 李志福也很高兴，端起酒杯想再跟大家说一说老王同志这些年来的功劳。就在这时，机关招待所的大堂经理匆匆走了进来，一进门就高声喊道。 “大家静一静，看看谁来了~。” 李志福端着酒杯脸上有些不悦，心说谁来了也得等我说完话，一点规矩都不懂。难道在凌渡，还能有比老子大的官员？但是他的不悦没停留一秒钟，就变成了惊喜。 “韩副市长~您怎么来了。” 众人看到韩波和李乘风的出现，纷纷站起身。王立峰也瞬间清醒了不少，跟着李志福王友疆迎了上去。 韩波与李志福王友疆握手之后，双手压了压，“大家都别站着，该怎么坐就怎么坐，给我和乘风留两个地方就行。今天的主角是王立峰局长，我可不能喧宾夺主啊。” 李志福赶紧把主座让了出来，李乘风看到王友疆让他也去上座，李乘风摆了摆手，直接带着牛青坐到了肖卫东等人那一桌。 原本酒席都进行了一半，但是韩波突然的出现，刘正刚赶紧安排再上几道好菜。 韩波欣慰的看了看王立峰，调侃着说道，“王局长，喝的不少啊。不过今天是应该多喝点，因为离开之后，再回来你可就是客人了。” 县长王友疆跟着笑道，“韩副市长，我和老李等人都说了，今晚不把他灌醉，显示不出咱们凌渡的诚意。” 韩波高兴的看着众人，“把酒给我倒上。”韩波说着，看向了李乘风，“乘风，你小子别躲那不出声，咱们来晚了，你小子代表我，自罚一杯！” 在众人的哄笑之中，李乘风端着酒杯站起身，“同志们，这杯酒我的问个清楚。韩副市长，您今天要是以副市长的身份来，我可以自罚一杯。但您要是以老书记的身份过来，那咱俩都得罚。” 韩波笑骂道，“这小子，一点都不知道给领导面子，明年你也提不起来。”韩波说着站起身，与李乘风一同自罚了一杯。这也表明，他是以老朋友的身份前来凌渡。 酒宴上的气氛非常融洽，甚至王成海与肖卫东等人，也都纷纷去给韩波敬了杯酒。韩波也没有摆出领导的架子，不管职务高低，他都很有分寸的浅浅一抿表示感谢。 趁着众人敬酒，孙重用小声问道，“李主任，您什么时候提升？” 李乘风白了一眼，“没听领导说吗，明年也提不起来。老孙，你就别想着占我位子了。” 众人都知道李乘风这是在开玩笑，以他的背景，想去岭南安排个位置，那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 王立峰很快就喝的酩酊大醉，被肖卫东等人架到了旁边的房间。别看韩波来的晚，但众人知道韩波绝不会像王立峰那样喝的不省人事。 李志福和王友疆看着差不多了，与韩波去了旁边的休息室，留下一众年轻人继续热闹着。 休息室内，韩波首先问了问省长来视察的情况。王友疆把工作做得很细致，特别是常乐乡受到省长林福龙的大力表扬。 韩波点了支烟看着二人说道，“现在王立峰去了市里，关于办公室主任的空缺，你们二人有什么打算？” 李志福与王友疆互相看了一眼，心说事发突然，根本还没考虑这个问题。但韩波既然问了，李志福也明白了他的用意。 “韩副市长，您对凌渡的干部都熟悉，如果不是市里面调任的话，您觉得谁合适？”李志福问道。 韩波沉思了一下，“县委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有它的特殊性，市里面一般不会插手。即便是插手，至少也得是你这个县委书记同意才行。不瞒二位，我到觉得有一个人合适，就是目前在工作组的藏可。他在正科级这个位置上有三年多了，又是市政府下来的干部，思想和工作能力方面都不错。当然，我只是个建议，具体的还是你们自己考虑。” 李志福与王友疆再次对视了一眼，这才明白韩波是借着王立峰欢送宴的机会，想着为老部下安排个合适的位置。如果说韩波不来这一趟，甚至只是打电话委婉的提出来，或许李志福也会以其它借口推辞一二。但是韩波当面提出藏可的问题，说是建议，实则就是让他俩向市里面直接申报。 李志福不便拒绝，王友疆是不敢拒绝。毕竟现在以韩波的能力和发展势头来说，李志福和王友疆巴不得一直靠上这棵大树。王友疆更是敏锐的觉察到，韩波这是已经为下一步市长之路开始布局了。 第255章 被遗忘的人 山河省岭南，造纸厂与棉纺二厂也进入收尾阶段。王立峰依然在工作组上班，开始陪同韩波进入优质企业进行调研。 按照计划，两个即将破产的企业，大部分工人都分流到了岭南优质企业之中。剩余人员，也都到了退休的年龄。 岭南永辉，李乘风恢复了训练之后，再次召集了众人。针对韩波送的那份‘大礼’，李乘风也得征求一下哥几个的意见。 天气转凉，李乘风冲洗完毕换上一身运动服来到了陈晓刀的办公室。现在哥几个商议大事，原本叶青也要加入，但她最近忙的不可开交，全权委托给了阮明海。况且现在商议大事也离不开他，阮明海隐然成为了永辉的大军师。 高展半躺在沙发上，圆润的身材已经步入肥胖型，越发像是一个大老板，“乘风，到底什么事，这几天我那边可是有点忙，别给我安排活？” 李乘风调侃道，“老高，再胖下去，一看就是个腐败份子，但凡督查室换个人就得拿你当目标。” 高展大咧咧的说道，“没办法，现在外场多，你们又不出面，也只能是我去应酬。” 李乘风也坐了下来，看着阮明海问道，“老阮，现在公司财务方面，运转情况如何？” 阮明海认真的打开手中的文件夹，刚要做个详细汇报，李乘风抬手阻止道，“不用说的这么细，大体上说说就行。” 阮明海点了点头，合上了文件夹，“诸位股东，咱们永辉今年的投入非常巨大，但前景和潜力值非常高。目前陈总已经与帝城进行了洽谈，酒厂的基建这一块，基本上可以转包给帝城。” 周岩好奇的问道，“怎么没跟二城建和万祥谈一谈？万祥的基建能力，可是远高于帝城。” 陈晓刀接过来解释道，“这两家我都去接触了一下，万祥那边目前的工程项目太多，就算接下咱们的工程，在工期方面需要四年才能全部完成。二城建那边，目前的情况是缺乏资金，或许也是对咱们的不信任，只同意垫资百分之二十。所以我跟老阮商量之后，决定还是以帝城为主。” 李乘风想了想，“刀子，咱们自己不是也有工程队吗？” 阮明海马上解释道，“风哥，那些人都在七家营电厂那边，况且这种地下设施的高层建筑，目前咱们的施工资质还达不到。” “那这么说，目前在资金方面没什么问题了？”李乘风问道。 阮明海笑了笑，“绝对没问题，而且这两个大项目完工之后，估计整个岭南建筑行业，咱们永辉的现金流储备将是最多的一家。别看帝城运营了这么多年，他们的场子拉的太大，现金储备并不多。” 李乘风点了点头，“那就好，下面，我给大家说一个机密问题。这件事在没公开之前，仅限于咱们几个知道。” 李乘风把国家即将开建高速路的事情告知了众人，这种商业机密可不是小事，因为一旦透露出详细规划，将给国家造成重大的经济损失。甚至弄不好，都得重新规划线路。 周岩吃惊的看着李乘风，“风哥，从哪得到的消息？准不准？” 李乘风没有说是韩波告知的消息，只是淡淡的笑道，“如果消息准确的话，咱们是不是该拿下那块土地？” 高展立马坐直了身子，“白捡的钱，当然要拿下。就算不再基建，光是原有的厂房，赔付的钱至少能翻两番。” 阮明海扶了扶眼镜，“高哥，就算翻三番，我也不建议购下那块无用之地。” 阮明海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到了他的身上。阮明海解释道，“如果风哥的消息准确无误，那这条高速路也至少明年才能开工。而且这种国家项目进展的都非常缓慢，到咱们岭南路段，估计得到后年。这样一来，资金压的太久，对于咱们永辉来说压力非常大。甚至说，得不偿失。” 李乘风疑惑的问道，“老阮，咱们不是不缺钱吗？” 阮明海表情怪异的笑了一下，“风哥，您对咱们公司的运营还不了解。我所谓的不缺资金，是基于咱们目前的两大项目贷款以及后续的运营。如果造纸厂拿下之后，能够短期变现，那没问题。一旦拖得太久，万一这两大项目急需调配资金的话，很容易出现大麻烦。一旦银行信贷出现信用危机，对咱们这样的新兴公司来说，无异于泰山崩塌。” 阮明海这么一说，高展也赞同道，“还是老阮考虑的细致，高速路的项目即便是赚钱，但目前八字还没一撇。真要是压上个三五年，到时候利润也不是多么的丰厚。莫不如集中优势资金，先把现有的项目做好。” 周岩和陈晓刀也赞同步子要稳一些，既然大家一致同意暂缓，李乘风也只能顺从大家的意见。况且现在永辉的负债太高，李乘风也有些不放心。 次日，韩波刚一上班，吕文多就召开了市政府党组会议。现在韩波的工作组在处理老问题方面已经接近了尾声，吕文多和穆燕，也打算渐渐削减工作组的权限。甚至说，已经开始着手解散工作组，恢复市政府的全部主导权。 韩波在会议室没有表示什么，但他明白这是吕文多畏惧他的权限过高，在市政府有些喧宾夺主了。特别是两个工作组成立之后，常务副市长穆燕几乎被边缘化。如今那些棘手问题都已经解决，再这么继续下去，就算吕文多不提出来，穆燕也不答应。 回到办公室，韩波端着茶杯站在窗前沉思着。他不是不想放权，而是在考虑着工作组解散之前，还有哪些急需的问题，趁着手中有这个权利抓紧办理。 韩波拿起电话，“立峰，你喊着藏可来我办公室一趟。”韩波说完想了想，“把乘风也喊过来。” 不大一会儿，三人来到了韩波的办公室。韩波正在低头写着什么，抬头看了一眼说道，“你们稍等，我把几个重点列出之后，咱们再详谈。” 三个人来到会客区，李乘风拿起茶壶泡了一壶，小声说道，“还是领导的茶好，不喝白不喝。等走的时候，咱们也包上一点。” 韩波一边写着一边笑骂道，“你小子别嘀嘀咕咕，我可都听着呢。先把两位领导照顾好，回头我送你半斤。” 韩波说着，拿起刚写完的两张稿纸走了过来。韩波给王立峰与藏可一人一张，“你们先看看，一周之内，这是急需解决的问题。” 李乘风伸头瞟了一眼，发现没自己什么事，也懒得过问这些。反正韩波把他喊了过来，肯定是有任务安排。 趁着王立峰二人看着任务重点之时，韩波说道，“乘风，上次我跟你说的造纸厂事情，下一周也可以实施了。如果按照工业用地，无需竞标，可以直接划拨给永辉。” 李乘风一愣，刚要解释一下，王立峰却高兴的说道，“永辉真是及时雨啊，前两天我还担心那地方地处偏远没人要。而且接手之后，后厂区的污染得处理处理。” 李乘风嘴唇动了动，犹豫着说道，“韩副市长，目前永辉~恐怕拿不出那么多钱。” 李乘风也不便明说，只能以永辉缺钱为借口，婉转的推辞掉此事。毕竟李乘风也明白韩波这是好心，况且拿下之后绝对是亏不了本钱。但永辉毕竟不是他一个人的，上次酒厂的竞标李乘风就很感激大家，总不能老是站在韩波的立场上说话。 韩波眉头一皱，“怎么，永辉的资金跟不上？” 李乘风尴尬的说道，“不是跟不上，关键是酒厂的项目投资太大，他们想把这件事做好之后再承接其它项目。” 韩波想了想，问道，“那边能拿出多少？” 李乘风颇为吃惊的看着韩波，顿时明白他这是又缺钱了，李乘风想了想，干脆压下二百万，让韩波主动去找下一家。对于造纸厂来说，降低二百万可不是小数，这可不是二百块钱。 “韩副市长，目前永辉那边~最多能拿出不到五百万。” 韩波一听，脸上的神色顿时凝重起来，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韩波接听之后，是吕文多打来的电话，让他准备准备，一同去郑书记那一趟。 放下电话，韩波看着王立峰和藏可说道，“你们这边没什么问题吧？藏可对市里面的头头脑脑都很熟悉，可以协调一下立峰同志，把扶持资金这一块抓紧定下来。” 王立峰疑惑的问道，“韩副市长，不是说等召集优质企业开完会之后，再定这件事吗？” 韩波犹豫了一下，说道，“上午的党组会议，领导们要求尽快走上正轨，有很多事情~恐怕都要提前安排。” 王立峰三人一听，顿时明白了韩波的意思。工作组把最艰难的工作已经解决完毕，现在到了摘果子的时候。这份功劳可不小，吕文多和穆燕怎么能让韩波一个人独占。 几个人起身告辞，临到门口的时候，韩波突然说道，“乘风，请你转告陈总，就说我同意五百万这个要求。” 李乘风嘴角抽搐了一下，心说还用跟他说什么，我就能决定。但问题是大家都不同意，总不能再召集大家商谈一次。 李乘风懊恼的恨不能抽自己两下，早知如此，刚才就该直接压到二百万。现在倒好，李乘风上哪去弄这笔钱。 王立峰二人各自忙碌起来，李乘风在办公室里郁闷的来回踱步，想来想去，李乘风决定去找叶青。这个小富婆最近几天神神秘秘的，没准还能留点私房钱。反正李乘风现在是不好意思再去向永辉张口，制度就是制度，一旦带头破坏了这个原则，以后也会面临着麻烦。 李乘风开车来到了国安局，得知赵斌不在，李乘风直接来到了叶青的工作室。 叶青正在忙着编写程序，熬的眼圈都有些发暗，“姐夫，你这是来找赵局吃饭的？我可没时间。” 李乘风尴尬的笑了笑，坐在了叶青旁边，“小青啊，你这是捣鼓什么呢？一排排一行行的。这两天累不累，女孩子更要注意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回头我给你买点补品，你也好好的补养补养。” 叶青停了下来，有些吃惊的看着李乘风，“姐夫，是不是身体又出了什么事？” “没事啊？我的身体好着呢。” “那你~怎么忽然关心起我来了？” 李乘风脖子一挺，“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不关心你？小青，我可是一直把你当亲人，别没良心。” 叶青指了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找我到底有何事相求。” 李乘风挠了挠头，无奈的说道，“小青，手里还有钱吗，我想借点。” “借多少？” 李乘风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说道，“五百万，但绝不亏了你，到时候给你分红。” 叶青一听，直接翻了个白眼，“姐夫，你肯定有病，而且病的还不轻。我的钱都在永辉，上哪去给你弄五百万。想要钱，你去找刀哥啊。” 李乘风苦笑道，“我现在是张不开这个口。”李乘风干脆把造纸厂的事情说了一遍。 叶青一愣，“修建高速路？真的假的？” 李乘风低声说道，“这是韩副市长在严老办公室里看到的文件，绝不会有错。” “这么机密的文件，严功勋可是多年的老同志，怎么会给他看？” 李乘风一怔，这个问题他还真没考虑过，“怎么，你的意思是~韩副市长在骗我？” 叶青想了想，“或许，这是严老有意而为之，这条高速路真要是经过岭南，那可是会给岭南带来很大的商机。甚至说，是暗示韩副市长可以提前布局，与高速纵向联合起来。那样的话，对于岭南蔬菜基地的推广可是个亮点。” 李乘风一愣，不禁惊喜的看着叶青，“难怪甘老说你这丫头聪明，居然还有经济头脑。怎么样，钱借给我，到时候挣了钱都是你的。” 叶青委屈的说道，“我哪还有钱。” 李乘风嘿嘿一笑，“他们有，我张口借钱不方便，你要是开了口，谁好意思拒绝。” 叶青当然知道李乘风说的是谁，想了想说道，“我试试吧。” 当着李乘风的面，叶青直接给白沧海拨了过去。其实叶青很清楚白沧海杜山这些人确实不缺钱，甚至随便一个人就能拿出五百万。 叶青也曾经问过老秦，他们大多都是孤身一人，而且平时也极为俭朴，留着这么多钱，最终却是上交给了国家。就像刚离开的袁十多一样，大半辈子甚至没碰过他的任务卡。一次次用生命拼回来的奖励，最终依然是奉献给了国家。 此时，战魂殿内，甘少皇正与秦宽等人商议着重要事情。白沧海接完叶青的电话，笑着对众人说道。 “叶青那丫头居然向我借钱，说是解李乘风的燃眉之急。甘老，这次的任务，还要不要他俩参加？” 甘少皇没有回答，目光看向了秦宽，“老秦，你都好几年没有离开战魂殿了，要不~这一次就让他们几个去吧。” 秦宽的气色现在非常好，淡淡的笑道，“甘老，最新的核潜艇下水不是小事，既然国家把任务交给了幽灵，那就得保证万无一失。再者说，在大海之中是我的天下，别人代替不了。这次任务时间很短，那俩小家伙就不必参加了，我带着他们几个过去。” 看到秦宽信心满满，甘少皇微微点了点头，“出去走走也好，适应适应。不过，千万要小心，一旦有什么异常立即向我汇报。” 甘少皇也觉得这次的任务不重，此次的下水实验非常机密，而且都是在南部近海，况且此次动力试验前后只有三天时间。由秦宽亲自带队，甘少皇还是比较放心。 甘少皇亲自送走了秦宽等人，责令山下的警卫团严密保护着战魂殿。安排完一切，甘少皇也乘坐直升飞机去了京城。 为了此次试验的绝对安全，战魂殿内已经没有幽灵守护。众人离开之后，甘少皇却是忘记了这里还关押着一个人。 韩轩之做梦也没想到他能受到如此的待遇，任凭他怎么呼喊，警卫团也不敢打开他的房门。等老秦他们回来之时，韩轩之都快饿疯了。 第256章 张远的期待 战魂殿内，上次无人值守，还得追溯到八年之前。如今秦宽的身体渐渐适应，为了照顾老秦以及完成上面交给的使命，甘少皇才同意此行的方案。 再者说，这次的任务不是很重，而且还是海下秘密测试，非常适合让老秦恢复信心。甘少皇觉得让他适应一下，也便于今后的任务。以甘少皇对秦宽的了解，他知道只要是还能行动，秦宽终将是按耐不住。 一天的时间过去了，被关押的韩轩之觉得有些奇怪。平时黄松都是按点送来吃喝，甚至还有酒肉，但是今天都到了傍晚，居然一顿饭菜都没送来。 韩轩之本以为这是甘少皇故意而为，心说既然你甘老鬼来这一手，老子就绝食给你看。岂不知，甘少皇确实把他给遗忘了。而且没有甘少皇的吩咐，警卫团所有军官谁也没权利打开任何一个房间。 山河省岭南，李乘风与叶青还不知道秦宽等人已经去执行任务。好在临走之前，白沧海把他的账号密码告诉了叶青。凭借叶青的权限和能力，就算把上面的钱全部转走也不算违法。 岭南永辉，李乘风亲眼看着叶青与阮明海交接之后，这才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没在韩波面前丢人。 李乘风叮嘱道，“老阮，这笔钱可是专款专用，虽然是以永辉的名义，但最终所有的利润与永辉无关。这笔钱在财务方面，可以单独核算。” 阮明海点头道，“风哥，财务上的问题您尽管放心，哪怕有一百块钱的出入我也会给大家说清楚。” 李乘风笑道，“老阮，别误会，资金上大家绝对信任你。” “风哥，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这是一个财务人员基本原则和做人的底线。” 李乘风拍了拍阮明海的肩膀，“老阮，说实话，我们这些人都是外行，当初也没想着挣多少钱。现在永辉有了你，其实对你来说有点委屈。等这两个项目完工之后，我打算重新分配一下股权。老阮，大家都是兄弟，你别嫌弃永辉这座庙小就行。” 阮明海感激的看着李乘风，他没有说什么感谢的话。但从内心来讲，阮明海非常感恩能被李乘风重用。而且阮明海发现这个团队绝对不一般，只不过，李乘风等人都还没重视自己的特殊能力而已。 阮明海知道以李乘风和周岩的背景，放眼整个山河省都很少有人可比。更别说还有一个神秘的叶青，阮明海至今都想不通叶青有如此出色的能力，为何会屈居于小小的岭南。按照她的本事，即便是去了跨国集团，也都是非常受人重视的高端人才。 李乘风没有过多的停留，毕竟叶青的国安体系也到了关键的时刻。送叶青返回国安局的路上，李乘风忍不住问道，“小青，白沧海现在到底有多少钱？” 叶青瞪了一眼，“干什么，多一分也不再给你。姐夫，白老爹这些人也不容易，而且他们根本就不是为了钱。有时候想一想，咱俩的格局是不是有些低了。” “没办法啊，咱们不是孤家寡人，我总得为可卿考虑考虑。万一哪天姐夫战死沙场，至少还能补偿一下心中对她的亏欠。” “那我呢，别忘了我也是孤家寡人。” 李乘风瞟了一眼，“别瞎说，你这丫头以后还得嫁人生孩子呢。小青，你跟我们不一样，你属于非战斗成员。等什么时候有了意中人，我会向甘老提出此事。” 叶青脸色娇羞的微微一红，“我才不生孩子呢。” 李乘风淡淡的笑了笑，别看叶青干了常人都无法完成的壮举，但她毕竟还是个不足二十的小丫头。小小的年纪能承受如此巨大的压力，李乘风都有些心疼。 李乘风送走叶青回到市政府，心中顿时有了底气。正当李乘风想去韩波的办公室，却被张远悄悄的喊住。 来到张远的办公室，没等李乘风开口，张远小声问道，“乘风，我的事~你跟韩副市长说了没有？” 李乘风一怔，不好意思的说道，“这几天忙的要命，很少单独与韩副市长见面，这不，正想看看在不在。” “乘风，听说了吗，工作组可能很快要解散，由穆副市长这边接手工业规划的延续工作。我觉得这两天韩副市长肯定心情不好，看看能不能约个时间，咱们一起坐一坐。” 李乘风不禁有些吃惊，“就算解散，工业规划的延续也应该是韩副市长继续下去，怎么可能转到穆副市长手里？” 张远苦笑道，“该分蛋糕了，谁都想多占一块。昨天市委常委会上已经通过了此事，有些人~特别是领导层面，可不止一个人在盯着韩副市长。” 李乘风心中一动，听张远的意思，像是掌握了什么内幕。李乘风没敢答应张远，只能推托看看韩副市长有没有时间。 离开了张远办公室，李乘风的心头有些沉重。好不容易熬过艰难时刻，眼看着要大展宏图，却被那些只知道盯着利益的人断了后路。李乘风不知道此时的韩波，是不是独自在办公室里生着闷气。李乘风仔细想了想，觉得或许让韩波与张远单独约一下，说不定能对韩副市长有利。 李乘风来到韩波的办公室门前，停顿了片刻，抬手敲响了房门。 第257章 跟我去书房 岭南市政府，副市长办公室。 韩波正在埋头书写着最近的调研报告，特别是岭南的几个龙头企业，其中的利弊分析的非常详细。看到李乘风进来，韩波示意他稍等一下，有什么事等他写完再说。韩波不愧是文秘出身，文字功底非常老道。 李乘风也不着急，点了支烟看着韩波，发现他并没有想象中的生气和愤怒。至少从表情上，看不出有任何对现实的不满。 不到一支烟的功夫，韩波停下来手中的笔，伸了个懒腰，“真该锻炼锻炼了，以前奋笔疾书两三个小时都不觉得累，现在写这么一两张信纸都感觉脖子发酸。” 韩波说着站起身，端着茶杯来到沙发旁坐了下来，“说吧，找我什么事？” 李乘风掐灭了烟，好奇的问道，“韩副市长，写什么呢？辞职报告？” 韩波笑道，“领导还没免了我，你小子就想着让我主动辞职了？那笔钱准备好了吗？” 李乘风点了点头，“既然答应您的事，再难也得给您准备五百万。韩副市长，您是不是~也该给我透透底？” 韩波疑惑的看了李乘风一眼，“该给你说的肯定告诉你，不该说的那就是机密，透什么底？” 李乘风站起身，给韩波的茶杯续上水，“韩副市长，我怎么听说~工作组要解散了？” 韩波看了李乘风一眼，“这不很正常吗，工作组本身就是临时性质，你小子是不是这个秘书长还没当过瘾。” 李乘风没有开玩笑的心情，认真的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工作组本来制定的计划就是先难后易，大小难度咱们都解决了，也该进入后半程容易阶段。熬过了冬天，眼看着迎来春天，现在却要拱手送人？韩副市长，市里面就不怕伤了这些成员的心？” 韩波笑骂道，“你小子哪来的这么多怨言，这都是正常工作，终究还是要走上正轨。工作组一直存在下去，那才是不正常的表现。” “可是我听说~，要把后续工作转交给穆燕副市长？就算是解散工作组，难道后续工作不应该依然是您主抓吗？” 韩波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昨天郑丙乙书记和吕文多市长向他谈论这个问题之时，韩波当然有意见。他倒不是想着抓权，而是担心穆燕经验不足，会把好不容易捋顺出来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特别是针对岭南龙头企业的干部任免，韩波提出由企业内部竞争上岗，除了党委书记之外，市里面不再空降一把手，形成外行管理内行的局面。但是现在主导权归即将归属穆燕，韩波很担心这个女人依然是任人唯亲。那样的话，很可能会让一个企业的大好局面毁在外行的手中。 韩波轻轻喝了口水，“乘风，穆副市长是常务副市长，她的职责是配合市长主抓全盘经济工作。这些问题交给她，其实也没什么错误。我觉得在主观上我们都小看了别人高看了自己，要从实际出发，我本职工作就应该配合好穆副市长。” 李乘风撇了撇嘴，“能把心中的无奈解释的这么清新脱俗，韩副市长，这下我放心了，您绝对得不了抑郁症。” 韩波笑着抓起茶桌上的烟盒砸了过去，“你小子现在胆子越来越大，跑到副市长办公室里消遣领导，信不信我提前把你踢出工作组。没别的事，就回去好好干好最后的工作，别瞎琢磨。” 李乘风叹息的点了点头，“您放心，咱一定会站好最后一班岗。对了，另外还有个事跟您说一声，张远最近一直想单独请您吃顿饭，我没敢答应。市委常委会上的内幕也是他告诉我的，我觉得~他是想与您交交心。” 韩波一愣，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这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乘风，回去之后有些事，别到处乱说。” “我知道。” 李乘风站起身与韩波告辞。虽然李乘风觉得当下解散工作组对韩波有些不公，但这是市里面高层领导争斗的结果，他就是想出力也帮不上忙。 工作组面临解散的消息，很快就在市政府传开。即便韩波想隐瞒到最后，但有些人却故意放出来消息。看到这种局面，韩波不得不再次召集了工作组全体会议。在会议上韩波没有布置任何新任务，只是对大家强调，一定要放下思想包袱站好最后一班岗。 不得不说工作组成员都是韩波精心挑选的精兵强将，即便是面临着巨大压力，依然在一周之内出色的完成了韩波的既定目标。 王立峰开开心心的返回了劳动局去当他的局长，藏可也提前一步回到凌渡。如今工作组成员基本上就剩下李乘风一个人还挂着职，韩波命他与马贺伟把工作组期间的计划归纳总结一下，移交给穆副市长。 李乘风才懒得过问这些，趁着面临周末，干脆带着可卿一同去了省城。眼看着到了深秋，李乘风也准备与老丈人商议一下可卿的婚事。而且，结婚的事情他也要向秦宽报备一下，听听老秦的意见。 此时，战魂殿内，秦宽等人也‘凯旋而归’。原本定的三天时间，没想到前前后后八天才返回。这一次秦宽立下了大功，在潜艇测试期间，秦宽竟然在南部海域测试区内，发现了一艘不明国籍的小型潜艇。 这是一艘非常先进探测潜艇，静音标准达到了世界前列。如果不是老秦靠着特殊能力巡视了一番，以目前的探查手段很难发现这艘隐藏的潜艇。 在南部海军的逼迫之下，潜艇无奈的浮出水面，在中国海军的监视之下驱离了出去。如果没有老秦的参与，恐怕这次的海试第一手资料将被对方掌握。为此，甘少皇也向秦宽打去电话表示祝贺。 回到战魂殿如同回到自己的家，警卫团撤回山下，只留下一名副团长向老秦汇报着工作。 老秦对他们的警卫工作很满意，微笑着感谢道，“金团长，同志们都辛苦了，回头我向上级替你们申请嘉奖。” 金团长敬了个军礼，“谢谢首长的夸奖，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请求归队。” 秦宽微微点了点头，“回去吧。” 就在金团长转身要走之时，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首长，后院右侧最尽头的房间，好像有个人。我们没有得到任何命令，所以~一直没敢打开房门。估计~。” 秦宽心中一惊，没等他说完就打断问道，“甘老离开的时候，没有给你们特别的交待吗？” “报告首长，没有。” 秦宽左右看了看众人，黄松和白沧海不等他吩咐，身形闪现‘唰’的一下冲向了后院。秦宽也摆了摆手，让那位目瞪口呆的金团长赶紧离开。金团长只知道他们奉命守护的都是‘大人物’，但没想到黄松看着都七老八十了，居然跟鬼一样就飘了出去。 战魂殿后院，关押韩轩之的房间之内，里面的东西都被韩轩之砸的乱七八糟。当黄松与白沧海打开房间冲进去的时候，韩轩之正趴在地面上，三块地砖已经被他撬开，韩轩之用卸下的床腿挖了个小坑，正把脸趴在上面吸食着少量的潮湿水分。 八天了，终于有人进来，韩轩之微弱的抬起头，“告~告诉甘少皇~我~我什么都答应他~。”韩轩之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头一歪活活饿晕了过去。 当晚，一架直升飞机降落到战魂殿不远处的警卫团驻地，甘少皇通过密道来到了战魂殿。对于把韩轩之的遗忘，甘少皇也很内疚。 一看到老秦，甘少皇就骂骂咧咧的说道，“警卫团的那些小崽子们，一个个都死心眼，听到有人喊叫也不知道送口吃的。就算不给口吃的，向我汇报一声也好啊。” 秦宽微笑着请甘少皇坐下，“其实也不能责怪他们，警卫团也是奉命行事。况且他们已经向上级领导做了汇报，但他们的上级只能与我这个战魂殿主联系，还达不到与您直接联系的级别。没办法，在任务期间我们所有的通讯设备都关闭，根本联系不上。” 甘少皇苦笑着摇了摇头，“韩轩之那老东西真要是被饿死，569局另外两个老混蛋，准得找我拼命。还好，这老东西适应能力强，如果换成我这身体，恐怕真撑不住。” 白沧海笑道，“甘老，关押他的房间里，现在是连一只蚂蚁都找不到，但凡能吃的都被他吃的干干净净。我进去的时候，还以为这老东西要挖地道逃跑呢。” 甘少皇笑道，“他人呢，我去见见他。” 秦宽伸手阻拦道，“您别急，他现在送到了下面，等送上来之后黄松和杜山会把他带过来。” 甘少皇一愣，“他在下面的六零三？” 秦宽表情古怪的看着甘少皇，“吃多了，正在下面洗胃呢。” “这老混蛋，怎么跟个孩子似的。”甘少皇哈哈大笑起来，让韩轩之遭受点活罪，他却觉得心中很舒坦，甚至对韩轩之的反感也减轻了不少。 秦宽坦诚的说道，“甘老，韩轩之也到了暮年，我觉得~还是接纳他吧。把他留在战魂殿，一来也能帮着守护，二者万一用的上，韩轩之毕竟超出六零三的医学专家教授。” 白沧海却不放心的说道，“老秦，铁箱子里的东西一旦归还给那老家伙，估计除了乘风那小子，没人敢接近他。”白沧海也在暗示，可别到时候压制不住他。 甘少皇琢磨了一下，轻声说道，“原本打算关他个半个月再见面，既然饿了真么久，那就见一见。战魂殿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况且他还是569局的人，要想加入战魂殿，那就得在英魂面前再次发下遗脉血誓。当年他就发过这个誓言，确实没有违背。” 白沧海不放心的说道，“甘老，此一时彼一时，就怕他怀恨在心，什么誓言都不顾。” 甘少皇看了白沧海一眼，“小白，看来你对赶尸人还不是很了解。遗脉血誓是他们最重的誓言，轻易不会许诺。对于普通人而言，誓言如同儿戏，但对于赶尸人来说，这是他们几代人信奉的血主。这一点，我还是比较信任韩轩之。” 白沧海不明白这里面的门道，但569局的人神神叨叨，对于这些无形的能量非常注重。或许，还真有一些无形的约束能管制韩轩之那个老家伙。不然的话，以他的手段要想为非作恶，不知道有多少人会遭殃。 此时远在济州的李乘风，还不知道那个倒霉的‘卤蛋’也即将加入战魂殿。李乘风来到了谢伟国的新家，如今老丈人已经搬进了常委楼。这里的安全可非比寻常，即便是李乘风进来，包括验证身份以及检查车辆都极其严格。 一家人吃罢晚饭，谢伟国没有把李乘风喊进书房，爷俩坐在客厅之中开始攀谈起来。吃饭的时候，李乘风也向谢伟国夫妇提出结婚的问题，老两口当然很很高兴，但有些事情谢伟国也想问个明白。 今天保洁阿姨不在，趁着可卿娘俩收拾厨房，谢伟国轻声问道，“乘风，我觉得现在，你可以跟我说一说另外一层身份了。既然你和可卿要迈入结婚的殿堂，我这个当父亲的，总要关心一下女儿的安危。” “谢伯伯，来之前我就准备跟您商量一下此事。我的特殊能力您也知道，其实我是受命于一个国家秘密机构。所以婚后，我想把婚姻事实在户籍上隐藏起来。甚至说，明面上我依然是单身。” 谢伟国问道，“是~国安九处？” 李乘风一愣，当即笑道，“谢伯伯，以您的身份地位，能得知国安九处说明达到了一定得权限。其实，我们是独立机构，远高于国安九处，而且~只听命于甘老的指令。” 谢伟国心中一惊，不禁有些惊喜的看着李乘风，“我明白了，婚后的事，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至于婚期吗，还是明年开春之后吧。年前年后我和你芳姨都比较忙，总不能连自己孩子的婚礼都不参加吧。” “行，这事您和阿姨商量一下，我都听您的。” 谢伟国满意的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开始谈论到李乘风的工作，“乘风，韩波那边怎么样了，工作组结束之后，你是否定下留在岭南？” 李乘风一听，不禁尴尬的说道，“从您这回去我就要返回凌渡，目前岭南工业改革小组，实质上已经解散。我的职务~恐怕明年才能调整。其实这不怪韩副市长，主要是我的工作性质特殊，目前没有合适的位置。” 谢伟国眉头微微一皱，“林省长刚去视察过，不是说工作组还要进行一段时间吗，怎么这么快就结束？” 李乘风没有隐瞒，直接说明了其中原委。谢伟国听罢之后，苦笑着摇了摇头，“这种情况到哪都一样，别说是市里，即便是省里也存在这种现象。你们岭南的政治环境有些复杂，当初任命郑丙乙与吕文多搭班子，其实也是无奈之举。他们两个人一个是缺乏魄力，一个是缺乏能力。希望韩波能隐忍个两三年，到时候省里自会调整。” 说到这，谢伟国想起一事，“对了，明天家里来一位客人，到时候你认识一下。” 李乘风一怔，“我？”李乘风心说你的客人都是大人物，我认识有什么用。 谢伟国笑道，“你们岭南即将新调任的市委宣传部长，是从花都调任来的，你先熟悉熟悉。” 李乘风一听是花都调任来的，好奇的问道，“是林省长的人？怎么会拜您的码头？” 谢伟国笑道，“臭小子，别搞江湖那一套，都是党的干部，什么码头不码头的。” 谢伟国说着改变了话题，“乘风，听可卿说你跟那个周岩，成立了一个什么公司？我可警告你，虽然目前还没有正式严令禁止干部这样做，但此事终究会被禁止。有些事情，还需要考虑一下长远的影响。” “我明白，所以我们都是暗股。谢伯伯，有件事我想问一问，我们那个刘利部长，到底牵扯到哪位大人物？” 李乘风心说一位堂堂的市委常委能被逼的跳楼，这背后如果没有大鱼，省里面绝不会捂得这么严实。好奇心人人都有，李乘风一直猜测着，韩波要钓出的那位大人物到底是何方神圣。 谢伟国沉思良久没有说话，这件事他当然知道一些内幕。甚至于，谢伟国都没有就此事跟韩波打过电话，一直在装着不知道韩波按照向上面递交了材料。 谢伟国想了想，觉得李乘风虽说是个晚辈，但身份特殊。更何况李乘风是直接听命于甘老的人，告诉他一些机密也无妨，谢伟国站起身，轻声说道。 “乘风，跟我去书房！” 第258章 质问的眼神 李乘风跟随谢伟国来到了书房，谢伟国拿出一份内部文件。这份文件，只传达到省内常委一级的高干。 “乘风，你先看一看。” 李乘风接过来，仔细的阅读起来。看罢之后，李乘风不禁吃惊的看向老岳父。 “谢伯伯，难道上面~是不敢触动这些人？” 谢伟国严肃的说道，“不是不敢，而是牵扯到很多条线路。针对此事我与林福龙省长也交换过意见，上面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乘风，你还年轻，经历的事情不多，从改革开放之初到现在，我们国家确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经济是国家的基础，但经济壮大的同时，也滋生出一些矛盾和问题。相对于那些腐败份子，不得不说他们曾经也做出了巨大贡献。” 李乘风苦笑了一下，看着那份红头文件说道，“谢伯伯，贡献是贡献，他们滋生出的问题，在百姓心里却是天理不容。当然，我还年轻看不透也看不远，只是觉得~有些不公而已。” “乘风，没什么不公，就像你和周岩的那个公司，如果靠自己的能力，你们能像现在这样？可卿跟我说了，现如今很辉煌，都要成为岭南的明星企业。难道这其中，你是公平公正靠实力起来的？” 李乘风点了点头，“说起来，其实我们这几个人的行为也算是一种腐败。那这么说，刘利的死~是牵连到了上面的大人物？” 谢伟国解释道，“是牵连到了一条线，他的死，其实各方面都满意。不过这件事造成的影响还没结束，等两会之后，恐怕要进行一场大整顿。不管怎么说，总得要给人民一个交代。” 听到这句话，李乘风总算是心中多少有些安慰。看来刘利确实不是个意外，而是太多的人希望他如此。 谢伟国看着李乘风低沉的样子，轻声说道，“乘风，不要气馁，我们也是从年轻走过来的。只有坚定自己的信念，经过一代代的努力，我们的国家才能越来越好，法制上也会越来越完善。就像你的另外一个身份，如果没有坚定的信念，你会去全部付出吗？” 李乘风笑着看向谢伟国，“谢伯伯，您说的对，要想改变，那就从我做起。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观念，如果年轻人都颓废了，那才是真正的没有了希望。” 谢伟国很欣慰李乘风没有被这些阴暗面影响到自己，有些问题之所以隐瞒，正是因为年轻干部资历浅，看不透问题的本质，从而导致信念上的崩塌。如今李乘风虽然还未真正的成长起来，至少在忠诚和信念上，谢伟国相信他不会出现问题。 次日上午，李乘风开车带着可卿去了八四零医院，谢可卿来一趟总得跟小姐妹见个面。李乘风知道中午谢伟国还有一场家宴，把谢可卿单独扔在了八四零医院，独自返回省政府家属院。 此时谢伟国的客厅之中，已经坐了两位客人。其中一个李乘风非常熟悉，居然是调任沙威市担任市长的张克水，另外一人则是文质彬彬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看年纪也有五十上下。 李乘风上前恭敬的跟张克水打了声招呼，张克水握着李乘风的手，对旁边的男子介绍道。 “老霍，这就是咱们谢副省长的准女婿，你们岭南的李乘风。等你去了之后，就知道这小子的大名有多响亮。乘风，这位是即将调任岭南宣传部的霍金喜部长。” 李乘风赶紧恭敬的握了握手，“霍部长好，喊我小李就行，我可没张市长说的那么有名，就是一个县城的小干部。” 霍金喜带着一副南方的口音说道，“小李啊，你的名气可真不小，连工业部的费部长都提起过你。” 李乘风一愣，“怎么，您跟费部长也认识？” 霍金喜笑道，“我以前在科工委工作过，费部长是我的老领导。每次去京都，我都得去看望看望，费部长说他在岭南有一个忘年交，叫李乘风。” “不敢不敢，费部长是长辈，这只是费部长对晚辈的厚爱。” 李乘风一听霍金喜与费明关系不错，立马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虽然李乘风很少与费明接触，但通过赵老爷子这层关系，特别是费明身穿孝服送走的老人，李乘风总觉得是自家人。 谢伟国也笑着说道，“克水啊，我最近血糖有些高，怕你们喝不好，正好乘风在，就让他陪你们好好的喝点。” 程芳也从厨房里走出来，告知众人可以开饭了。看到女儿没有回来，程芳不满的说道，“又跟医院的那群丫头喝酒去了，乘风，以后你可得管一管可卿，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别老是喝酒。” 李乘风笑着答应一声，跟随着众人来到餐厅。李乘风作为晚辈，忙着给众人倒酒。就在刚给谢伟国斟满之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李乘风还以为是可卿打来的，拿出来看到居然是个陌生号码。 李乘风犹豫了一下直接挂断，但手机很快再次响了起来。李乘风想了想，心说可别是韩轩之那个老家伙打来的，也只有他喜欢干这种变换号码的事。 李乘风一只手拿着酒瓶，也没避讳众人，心说要是其他人就直接打发掉，按下了接听，“喂，哪位？” “乘风哥哥，是我，丁薇~！” 李乘风手一哆嗦，吓得差点没把酒瓶掉在桌上。 李乘风就站在谢伟国身边，谢伟国也听到了是个女子的声音，而且还叫的这么亲热。谢伟国不禁抬头看向了李乘风，眼神之中~充满了质问！ 第259章 神秘的仪轨 李乘风尴尬的看了一眼谢伟国，赶紧对着电话轻声说道。 “我现在正忙，等会给你打过去。” 挂断电话，李乘风‘神色自如’的继续倒酒。但是隐约之中，总感觉谢伟国的眼神在盯着他。好在程芳忙着端菜，不知道有个女人打来电话。 “乘风，谁打的电话？”谢伟国忍不住问了一句。 李乘风心中一紧，表面上装着淡定的回答道，“我们工作组的小丁，原本韩副市长让我周六把工作总结递交过去，催的挺紧。” 一提及韩波，张克水说道，“老谢，韩波能把岭南的老问题解决，这个功劳可不小，连林省长去我们沙威市的时候，还专门表扬了他。” 谢伟国点了点头，“韩波表现的确实不错，有魄力有勇气，只要在工作之外不出问题，假以时日必成大器。说到工作之外，现在省里对年轻干部的思想教育很重视，克水，回头你们市也要在这方面抓一抓。如今都富裕了，有些年轻干部经不住诱惑，他们的堕落往往从女人开始。” 谢伟国说着，不经意的瞟了李乘风一眼。李乘风赶紧露出尬笑，以掩饰内心的慌乱，李乘风知道这句话就是点给他听的。 其实这也不怪谢伟国多心，他不担心李乘风能做出其它错事，反正戳破了天也有人帮他顶着。谢伟国唯一担心的，就是李乘风与可卿之间可别有什么矛盾。况且以谢伟国目前的地位，李乘风真要是闹出什么花边新闻，他这张老脸往哪放。 谢伟国端起了酒杯，“今天是家宴，你们二位可不要客气。克水就不用说了，我的老搭档，金喜与我也有五年没见了。咱们老友相聚，不醉不归！” 谢伟国开了场，众人也都端起了酒杯。一桌人谈天说地，气氛非常融洽。李乘风心中有事，还不敢半途离开去给丁薇打电话，急的他心中跟猫挠的一样。 好不容易熬到宴请结束，李乘风趁着谢伟国等人在客厅稍作休息之际，赶紧来到了二楼的卫生间。 电话一接通，李乘风压着声音说道，“小薇，刚才有重要的领导不便接电话，你~你还好吗？” “乘风哥哥，我想你了。” 李乘风心弦一颤，顿时回忆起两人在邮轮上的一幕幕，“小薇，这么久没跟我联系，你在什么地方？” “乘风哥哥，我刚回国，在魔都这边处理点事情。我爸妈因为舅舅的事情受到了牵连，不过还好，他们提前去了国外。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就去找你散散心。” 李乘风眉头一皱，顿时明白是陆宗旭的倒台，他女婿关向海也因为腐败问题被拿下。没想到小薇的父母，也因这层亲戚关系受到了牵连。 要说起来，陆宗旭的倒台，导火索却在李乘风身上。如果不是陈进当初想拿他开刀，也不至于彻底激怒了甘少皇。正是因为那一次甘少皇在高层干部会议上的讲话，才导致陆宗旭这座大厦彻底倾塌。 听着丁薇低落的声音，李乘风轻声问道，“小薇，如果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一声。” 李乘风可不是简单客气一下，他知道丁薇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如今她父母都在国外，一个从小就生活在顶流家庭中的女孩子，如今却失去了一切的庇护。这种情况下，丁薇很难再得到以前那些尊长的支持。 “乘风哥哥，谢谢你，我这边没什么困难，只是觉得有些难过。我爸妈的申诉已经有了结果，等处理完这边的事，我就去找你。” 李乘风答应了一声，由于楼下还有客人，也不便长时间通话。不过李乘风确实对丁薇心存愧疚，在邮轮上丁薇无私的帮助了他们，李乘风也能感受出她那种毫无索取的浓浓爱意。李乘风不敢接受这份爱，但内心深处，却始终忘不掉这道倩影。 李乘风回到楼下客厅，张克水与霍金喜二人也起身与谢伟国告辞。送走了二人，李乘风喝的也不少，回到房间休息了一下。 下午五点多，李乘风看到可卿还没回来，说道，“谢伯伯，程阿姨，我也回去了。周一还得递交工作报告，我接了可卿直接返回岭南。” 程芳可舍不得让女儿女婿这么快就走，“乘风，急什么，吃了晚饭再走吧。” 谢伟国却大度的说道，“让他们回去吧，晚上开车累眼睛。乘风，中午喝的不少，能行吗？” “没事，睡了一觉基本醒酒了，现在工作组基本上结束，下周我们再过来。” 李乘风与二老告辞，开着车直奔八四零医院。路上他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接，无奈之下李乘风直接打到了八四零的值班电话，找了护士长欧杨红，这才明白可卿跟刘佳莫小燕几个死党，喝醉了在内部宾馆睡觉呢。 李乘风无奈的叹息一声，只能开车去了内部宾馆。欧杨红已经告知总台喊醒了谢可卿，李乘风来到的时候，谢可卿正站在门口等着他。 谢可卿一上车，李乘风气的弹了一下脑门，“喝这么多干什么，就不能节制一点。” 谢可卿心情低落的说道，“风，刘佳小燕年底都要退伍，我有点舍不得她们。你没当过兵不知道这种分离的难过，有些战友，恐怕一辈子都很难再相见。” 李乘风看着可卿难过的样子，宽慰的说道，“人生就是个聚散的过程，没必要难过。以后想聚会的话，大不了你来出资请大家到岭南，反正现在大小也算是个小富婆。” 谢可卿含情脉脉的看着李乘风，她现在最值得炫耀的就是事业有成还不差钱。而且李乘风也算是岭南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却没有那种暴发户式的心态，这一点最让可卿感到欣慰。 李乘风余光看了看可卿，“别看了，现在咱们回岭南，还要不要回家带什么东西？” 谢可卿摇了摇头，慵懒的靠在座椅上，还没有完全醒酒的谢可卿，干脆再睡上一觉。 回到了岭南，次日一上班，李乘风就正式向韩波做了告别。如今工作组其他成员都已经散去，李乘风单独留在这里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韩波没有挽救，看着李乘风安慰道，“乘风啊，先回凌渡稳一稳，等年后有了合适的位置，我再把你调过来。毕竟你小子隔三差五就要忙其他的事，真要是给你安排个重要岗位，说不准哪天你就要请假一个月。再者说，你在凌渡也打下的根基，上上下下都磨合的很好，把你暂时放在那里我很放心。” 李乘风平静的看着韩波，“我可不是来跟您要官的，只是觉得继续留在这里不合适。韩副市长，我走了之后您可要照顾好自己，马贺伟资历尚浅能力上还欠缺，最好把正刚调过来。别看您是副市长，身边要是没几个知根知底的自己人还真不行。” 韩波淡淡的笑道，“你小子还知道关心领导，看来这一次去老丈人家，被教育的不错。对了，藏可回去之后，已经调任县委办公室主任，他的晋升报告县委已经报给了市委组织部。等你回到维稳办，有事情可以向他请示。” 李乘风不禁一怔，没想到连藏可也得到了提升，“韩副市长，看来您这是也没吃亏。工作组虽然解散了，但至少您手下的两员大将得到了晋升。而且王立峰抓住了劳动局局长这个位置，对您今后工作上的支持非常有利。绕来绕去，唯有我回到了原点。怎么说呢，按照道上的规矩，您这叫不仗义。” “去你的，你小子的晋升还用得着我来操心。” 李乘风笑着站起身，“韩副市长，临走前再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咱们新任市委宣传部长马上就下来，他叫霍金喜，从南方调任来的干部。这次去省城我还跟他在老丈人家里吃了顿饭，以后在市委常委之中，想必他能支持您。” 韩波一愣，惊喜的看着李乘风。不过韩波没有追问什么，从李乘风的几句话之中，韩波敏锐的抓住了重点。南方调任的干部，应该是林福龙省长的人，但能去谢伟国那里吃家宴，这也足以证明林福龙与谢伟国之间，已经超出了一般干部之间的信任。 李乘风离开了韩波的办公室，别看他刚才没心没肺的那几句提醒，确实点中了韩波的要害。李乘风说的不错，马贺伟还年轻，不足以担当韩波交给他的重任。更何况马贺伟毕竟是穆燕安排过来的人，韩波一直在对他考察之中。如今的市政府，韩波身边确实没有可靠的自己人。 韩波沉思片刻，拿起内部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张远啊，我是韩波，忙不忙？不忙的话过来聊几句。” 韩波经过了几天的深思熟虑，与其培养年轻人，莫不如重新启用张远这个老秘书处出来的下属。别看张远有些敷衍趋势又是穆燕的体系，韩波却是很清楚他的能力。以张远的眼光和多年的秘书经验，韩波知道他应该能辨别出今后的大趋势。韩波可以给张远一次机会，但也要看张远如何回报。 李乘风临走之前，专门去了一趟永辉。李乘风准备回去之后好好的调整一段时间，问过所有的问题之后，李乘风郑重的把永辉托付给了阮明海。 “老阮啊，说实在的，刀子大头这哥几个都是粗人，现在永辉发展的太快，甩给他们哥几个也弄不好。永辉就拜托给你了，我们哥几个对你都很信任。以后官场上的问题就找老高和周岩，社会上的问题你就更不用操心，大头那家伙就能摆平。还是那句话，咱们不求赚多大的钱，别赔了就是胜利。” 阮明海感激的看了看李乘风，又看了看陈晓刀，真诚的说道，“风哥，陈总，你们放心，我阮明海不是不知好歹之人，绝不辜负了大家的信任。” 陈晓刀奇怪的看着李乘风，“听你这话的意思，这段时间不锻炼了？” “当然锻炼，不过我想在凌渡自己加练一下，不再来回跑了。不是心疼那点油钱，主要是一忙起来，只能隔三差五的锻炼。” 李乘风说着握了握拳，自从眼中出现那条奇怪的虚影之后，李乘风现在与陈晓刀的对抗之中，完全能看清了他的出拳线路，如果两个人继续对练下去，恐怕就要见血了。 安排完岭南的一切，李乘风开车返回了凌渡。这段时间的紧张工作，也让李乘风感到有些疲惫。他累的不是身体，而是精神。特别是看过老丈人的那份内参文件，李乘风觉得自己也该冷静下来，好好的考虑一下今后的发展。 就在李乘风惬意的给自己放松一段时间，战魂殿内，也迎来了一场隆重的仪式。与李乘风叶青当初的加入不同，韩轩之作为特殊人物，他的加入条件尤为复杂。不但要经过569局的同意，甚至还要上报到核心层面。 甘少皇与韩轩之经过了几天的唇枪舌战，韩轩之什么条件都能答应，唯独不答应再发下遗脉血誓。甘少皇也是倔强，不发遗脉血誓那就再饿着你。不但如此，黄松还每日里拿着魁怪的残片去馋他。经过了数日的博弈，韩轩之终于是服了软。甚至是在咒骂之中，韩轩之同意了甘少皇的一切要求。 战魂殿后院殿门之外，所有人的神情都非常严肃。甘少皇身穿一身紫色道袍，手持一道黄色的卷宗。这一刻，他的身份不再是辉煌的甘老，而是以道门尊者的身份，来见证韩轩之的遗脉血誓。 韩轩之穿着更为古怪，脚蹬草鞋身穿粗布长裙，赤裸的上身更是只用草绳缠着八字衣。殿门外摆放了供桌，韩轩之左手持鼓右手持铃，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跳了一段怪异的舞蹈。 韩轩之嘴里喃喃的念了一段咒文，放下鼓铃来到了供桌之前，郑重的双膝跪地。 “不孝后世韩轩之，继承先祖赶尸传承，在此以血脉信奉立下誓言。至此余生，以传承血主供奉战魂殿，遵从战魂殿一切条令~。如有违誓，三脉受罚，天地不容~赦！” 韩轩之左手掐诀，右手在供桌上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刀，唰的一下割破了左手拇指。鲜血流淌下来，滴落到供桌上三个酒盏之中。 甘少皇也走了过来，打开手中的那道黄色卷宗，“韩轩之，老夫甘少皇，以道门之身在此见证，彼此信守誓言，天地鉴之~！” 甘少皇说完，同样也以利刃割破了手指，与韩轩之一起把血色指印，按在了黄色卷宗之上。二人接过白沧海递过来的消毒巾，简单擦拭了一下，甘少皇双手扶起了还跪在供桌前的韩轩之。 “韩轩之，老夫痛恨了你一辈子，没想到临近灯枯油尽，却是亲手把你接了进来。天意如此啊，没想到能陪老夫走到最后的，居然是你韩轩之。” 韩轩之看着甘少皇，叹息道，“甘老鬼，我也躲了你大半辈子，临到了，还是被你圈养起来。” 甘少皇哈哈笑道，“有这么多人给你养老送终，总比抛尸荒野强得多，你就知足吧。走，跟我进去见一见以前的那些老家伙，有几个你还是比较熟悉。” 甘少皇牵着韩轩之的手，二人缓慢的走进了战魂殿。秦宽等人庄重的注目着，等待着二人从里面出来。整个仪轨庄重而神秘，包括白沧海与杜山也是第一次见到赶尸人的遗脉血誓。 两个老人在战魂殿内，足足待了半个多小时。当殿门再次打开之时，秦宽也忍不住挺起了腰。 甘少皇与韩轩之站在门槛之外，甘少皇欣慰的说道，“这老家伙，现在是幽灵的人了。” 甘少皇说完，韩轩之举起了鲜红的右手，他也在那面墙壁之上，按下了自己的掌印。此刻的韩轩之，仿佛是在回忆着什么，眼神之中充满了沧桑。 秦宽等人目露喜色，与李乘风和叶青的加入不同，秦宽带领着众人，恭敬的双手抱拳。 “秦宽代表所有幽灵，恭迎韩老的加入！” 战魂殿内，从此多了一个正常人。说他正常，实则比所有人都不正常，但韩轩之却是幽灵成立以来，第一个没有特殊能力的非基因变异者。 山河省岭南，李乘风和叶青都还不知道那个令人反胃的韩老鬼，如今已经成为幽灵之中的韩老。他们俩各自忙碌着，凌渡玉符山水库，李乘风撑起了鱼竿，靠在赵老爷子的碑亭旁抽着烟。 这几天李乘风过的非常悠闲，别看他甩出了鱼竿，但鱼钩上根本没有鱼饵。李乘风不是为了钓鱼，只是想来这里平静一下纷乱的思绪。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李乘风的沉思，拿起手机看的还是上次丁薇打来的那个号码。 李乘风按下了接听，这一刻，他还真想听一听丁薇那悦耳的声音。 “小薇，处理完了吗？” “乘风哥哥~有人~要害我。” 李乘风拿着手机愣在了碑亭旁边，手中的半截烟头，也掉落在地面之上。 第260章 正义感爆棚 中国魔都，这是一座充满机遇和挑战的大都市。作为改革开放的最前沿，也成为屹立在东方一颗耀眼的明珠。 丁薇从小就生活在这座大都市之中，更是受到了外来文化的影响，选择了西式教育。在陆宗旭出事之前，丁薇一直是活在童话里的小公主。但随着陆宗旭的倒台，舅舅关向海的入狱，童话的泡影终于破裂，一切都变得支离破碎。连刘鑫源那样的关系都能受到牵连，更别说是这层亲戚关系。 好在丁薇的父亲丁默雨还有着高层人脉，提前一步带着家眷去了澳洲。但是丁薇那位娘娘腔的叔叔丁墨辰，却被关押了起来。 经过不断的申诉，丁默雨夫妇终于得到了上面的答复。如今陆宗旭一案也算是终结，除了直接参与的人员，不再牵连其他层面。但是丁默雨夫妇依然不敢回国，只能委托女儿前来魔都办理一下后事。 丁默雨本以为凭他在魔都多年的人脉，女儿回去之后一切都会很顺利。只可惜，他忘记了人走茶凉的本性，还有那些落井下石的恶毒一面。 丁薇来到魔都，就去找了魔都某区法院的严振伟庭长。他们父辈相互都熟悉，以前也是丁家的常客，而且严振伟正是处理丁家被查封房产的主要办案人。如今丁薇从国外回来，不但要帮着承请叔叔的清白，还要处理好遗留的财产问题。 丁薇从小就认识严振伟，不认为会有什么阻碍，但没想到此一时彼一时，陆宗旭出事之后严家就与他们丁家做了彻底切割。严振伟一开始只是顾及面子推三阻四，但发觉丁薇确实孤立无援之后，严振伟不但想着霸占了丁家的财产，还要得到丁薇的人。 以前丁家高高在上，严振伟只是觊觎丁薇的美色，却不敢露出自己龌龊的想法。现如今丁家已经是跌落谷底，以前的熟人纷纷避让，毕竟关向海还在狱中，谁也不敢保证还有没有问题。在这种情况之下，严振伟终于露出了獠牙。 严振伟以丁墨辰以及扣押的护照恐吓丁薇，如果三日内不主动委身于他，那就别怪他不客气。甚至说，还会借口丁薇母亲与哥哥关向海有债务的关联，把丁薇也关押起来。丁薇哪见过这种威胁和恐吓，求助无门走投无路只能求助于李乘风。 岭南凌渡，李乘风听完丁薇的哭诉，立马开车去了岭南。李乘风知道这是私事，不便让叶青参与进来，但他需要一个帮手，这种事情只能是陈晓刀跟着他一起去。 临行前李乘风告知可卿他要去执行‘任务’，这个周末就不回去了。安排好可卿，为了丁薇的安危，李乘风也给她打去了电话。 “小薇，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乘风哥哥，我住在龙城宾馆，但是我的护照以及身份证件，都被严振伟都扣留了。你什么时候能来，我很害怕，他说报警也没用~。” 听着丁薇恐惧的声音，李乘风安慰道，“我们正在连夜赶过去，三十个小时差不多吧。小薇，现在你听我的安排，马上悄悄离开现在的宾馆，在闹市区甚至女性更衣室等地转上几圈，确定没人跟踪的话，打车去郊区找个停车场宾馆住下来。多给点钱，就说你身份证件丢失。记住，买点吃的入住之后不要出门，关闭好房门等着我。” 李乘风安排完毕，挂断电话心中还有些震怒，看着开车的陈晓刀问道，“刀子，如果你来解决，怎么处理？” 陈晓刀转头看了李乘风一眼，“不要想的这么复杂，对付这种人越简单越好。别人看重的是他手中的权力，离开这个位置，他们狗屁都不是。当然，也得想点手段，至少得造个假象。” 此时的李乘风，心中只有愤怒，如果真像丁薇说的那样，这个严振伟确实该死。李乘风相信丁薇，以她的单纯，还编不出如此复杂的谎言。很久没有这么愤怒过的李乘风，此时此刻，却是起了杀心。 岭南国安局，叶青编写完一个程序，伸了个懒腰放松了一下。叶青拿出手机给可卿打了过去，想约着她一同逛逛商场。李乘风给可卿‘请’了假，却没有给叶青打招呼。 得知李乘风去‘执行任务’，叶青非常疑惑，当即给秦宽打电话进行询问。得知战魂殿没有下达任何任务，精明的叶青顿时察觉出有问题。 叶青当即调出了李乘风的手机号码，看到最后一个打进来的陌生号码，叶青犹豫了片刻，立即利用黑客技术复制了李乘风的手机号，回拨了过去。 “乘风哥哥，这么快就到了魔都？我在西郊的大丰停车场~。”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叶青眼神之中顿时露出了怒意。原来李乘风假借执行任务，居然是去魔都私会这个狐狸精。叶青心中的正义感顿时爆棚，无论如何，她也要替可卿姐盯着李乘风，阻止姐夫犯错误。 第261章 身后的眼睛 通往魔都的路上，李乘风二人轮换着开，饿了就在路边小店简单吃上一口，但是路面的交通状况非常的差，李乘风还是乐观的估算了路况，他们开了两天多的时间才赶到了丁薇所说的地点。 魔都西郊，大丰停车场的广告招牌远远就能看到。这座停车场旅馆占地面积非常广，大多数进入魔都的大型货车基本上都在这里停留。天南海北的商客不但让这家停车场旅馆生意兴隆，也成为魔都西郊一个藏污纳垢之处。 丁薇不该选择在这里入住，但是毫无经验的丁薇觉得这里人多车多，应该是比较安全。岂不知，人多的地方，未必都是好人。 一个单身靓丽的女孩子入住，顿时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而且店老板夫妇得知丁薇没有身份证件，不但狠狠地敲了一笔，还打起了丁薇的主意。如果能把这样漂亮的女孩长期控制在店内，这对他们来说可是源源不断的财富。 两天之内，不知道有多少人来砸门。丁薇吓得眼圈都哭红了，不管外面有什么污言秽语还是威胁恐吓，丁薇用一把椅子死死的顶住房门，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息。不但如此，房间里还有老鼠蟑螂，丁薇只能在颤抖之中无助的祈祷着。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经历如此的困境。 当李乘风的电话号码再次响起，丁薇慌忙抓起了手机，但他不知道是不是李乘风，谨慎的问道，“你~你是~？” “小薇，怎么了？是我？我，我们到了，你住在哪个房间？” 丁薇一听到李乘风的声音，哇的一下哭了出来。这两日来的紧张和紧绷的神经，终于盼来了救醒。丁薇早已被吓的忘记了自己是住在哪个房间，毕竟她来的时候是以身份证丢失的名义私自入住，虽然花了高价，却是住在最脏最乱的地方。 丁薇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李乘风只能安慰着暂时挂断了电话。李乘风原本想让丁薇直接来到外面停车场，但想了想，还是去把她接出来吧。毕竟停车场里三三两两光膀子的男子，看着不像好人，李乘风也不想出现其它意外。 李乘风与陈晓刀四下看了看，陈晓刀低声说道，“乘风，尽量避开监控，这种地方鱼龙混杂，有什么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 李乘风看了陈晓刀一眼，发现他简直是堪比专业的特工。几公里之外陈晓刀就用白色胶带变更了车牌，而且还准备好了变装行头。 来到了总台，两个人刻意都带着棒球帽，还戴着口罩。柜台里坐着一位胖娘们，旁边还站着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能在这种地方开这么大一家停车场旅馆，不但要有上面的势力，还得有人能镇得住南来北往的客人。甚至说，店内也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总得有人去收拾烂摊子。 李乘风客气的问道，“大姐，我们来找个人，大前天晚上来入住的，登记名字叫李薇，是一个长的挺漂亮的姑娘。” 胖女人抬头瞟了李乘风二人一眼，看着两个人的穿着不像是大车司机，胖女人爱理不搭的说道，“你算干什么的，住在我们这里的客人多了，你想查就查啊。” “大姐，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是约好了在这里见面。只不过，她忘记住在哪个房间了。” “没这个人！”胖女人不耐烦的说道。 李乘风眉头一皱，陈晓刀走过来，一张百元大钞拍在了柜台上，“大姐，行个方便，那是我妹妹，我们是来接她回家的。” 胖女孩翻了个白眼，刚要怒斥几句，但看到陈晓刀李乘风二人犀利的眼神，特别是二人的装扮一看就是刻意的伪装，让胖女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开店这么多年，胖女人的眼力不浅，一看二人就不是善茬。 胖女人收起了钱，“出门左拐，d区第二排最里头那间，可能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李乘风与陈晓刀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转身向外走去。二人出门之后，胖女人对着那个满脸横肉的男子说道，“大龙，去盯着点，如果是来做交易的，连人带钱都给老娘收了。跑老娘的地盘上做事也不懂规矩，那就得给他点颜色看看。小心点，最好带几个人过去。” 满脸横肉大汉不屑的答应一声，“两个小赤佬，他们没这个胆子。”大汉晃着膀子走了出去。 李乘风问了几个人，才按照胖女人所说的位置来到了门前，李乘风看了一眼底部的门缝，一道声波放了出去。观察了里面的情况之后，李乘风摘下口罩上前敲了敲门。 “小薇，是我，开门。” “乘风哥哥，是~是你吗？” 丁薇经过再次确认之后，这才打开了房门。一看到李乘风，丁薇像是见到了亲人，哇的一下扑进了李乘风的怀里。 李乘风轻轻拥抱着丁薇，没有过多的话语，直到丁薇柔弱的肩膀不再颤抖，李乘风才轻声说道，“小薇，没事了，带好你的东西，咱们走。” 丁薇抬起头，此时的丁薇双目通红，头发也有些凌乱。这四十多个小时对她来说，简直是噩梦般的存在。 “乘风哥哥，咱们~去哪？” 看着丁薇可怜兮兮的样子，李乘风忍不住伸手帮她挑了挑额头上的秀发，“咱们先去吃点东西，找个地方入住。” 李乘风说着，看了看陈晓刀，“小薇，这是你陈大哥。” 陈晓刀靠着房门微微点了点头，丁薇也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她知道李乘风的特殊身份，还以为陈晓刀也是为国家工作的人。 丁薇这两天连鞋子都没敢脱，随身只带着一个女士挎包。她没有可收拾的东西，不过丁薇说道，“乘风哥哥，我还有两千块钱压在柜台。” 李乘风看了看房间里的环境，就是一个普通的单间，连个卫生间都没有，而且床铺还潮湿的散发着霉味。 “小薇，这房间多少钱？” “他们说~收我五百。” 李乘风咬着牙点了点头，心说五百就五百吧，只要人没事就好。三人刚要向外走去，那位满脸横肉的大汉却挡住了去路。 李乘风看了对方一眼，“朋友，这是什么意思？” 满脸横肉的家伙抱着双臂，胳膊上的纹身像是在彰显他的社会地位，“这就想走？房费还没给呢。” 丁薇一听，当即说道，“我已经给了，而且还要了我两千的押金。” 满脸横肉的男子眼睛一瞪，“老子说没给就没给，给你写凭据了吗？” 丁薇吓得紧紧抓住李乘风的胳膊，李乘风轻轻拍了拍丁薇颤抖的手，目光看向了陈晓刀，“交给你了。” 李乘风说着，对满脸横肉的家伙说道，“他来给你钱。” 李乘风说完重新戴上了口罩，伸手揽着丁薇推开了大汉，毫不在乎的向外面走去。大汉不禁一愣，心中这小子敢推我，胆子不小。 陈晓刀此时也摘下了口罩，对着满脸横肉的大汉勾了勾手指，“哥们，多少钱，进来，把门关上。” 那满脸横肉的家伙仗着自己也有两把刷子，况且这里又是他的地盘，心说看老子不讹死你。他却不知，已经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李乘风手揽丁薇的肩膀，没走几步，就听着后面房门内传来了打斗声。但是结束的太快，没等丁薇担心的回头看上一眼，陈晓刀已经走了出来。 三个人两前一后来到了停车场，两个刚整理完车辆的大车司机，看到李乘风手揽这么靓丽的女孩，忍不住作死的吹了个调戏的口哨。 李乘风没搭理他，但走在后面的陈晓刀却走了过去。短短的两三秒时间，那两个倒霉的家伙连惨叫都没发出来就倒了下去。李乘风知道这就是发达地区的特色，包括南部大城市以及沿海开放城市，两极分化非常严重。不管是学者专家，还是地痞流氓，都想来这里淘一碗金。 李乘风开车离开了停车场，当他们的车辆开出之后，里面才传出杀猪般的呼救声。 李乘风一路上没有询问什么，开车直接来到市区一家比较高档的酒店。开完房间之后，三人没有上楼，而是来到了一楼的商超。 “小薇，选几身衣服，我来刷卡。” 李乘风在路上就看出丁薇的窘迫，女孩子都爱干净，更别说这种豪门大户出身的姑娘。两天两夜没有洗漱，丁薇仿佛害怕自己散发出异样的味道。 “乘风哥哥，我有钱，这里可以刷卡。” 丁薇也没有客气，赶紧走进去简单选了两身。身心疲惫的丁薇，终于有了可以依靠的臂膀。换洗一新的丁薇与李乘风来到了顶层的餐厅，别看已经饿的饥肠辘辘，丁薇依然展现出她应有的教养。 “乘风哥哥，那位陈大哥呢？还是等他来了一起吃吧。” 李乘风靠在椅子上看着丁薇，轻声说道，“不用等他，他还要去忙其它事情。小薇，说说详细情况，按说丁家在魔都，不应该这样。” 丁薇一听，神色瞬间黯淡了下来，这才把来到魔都之后所经历的一切告诉了李乘风。由于关向海这层关系，让丁薇彻底感受到什么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以前丁家门庭若市，但是现在不管是求助于谁，那些曾经的大人物都会把她拒之门外，生怕沾染上了灾气。正因为如此，丁薇才会受到严振伟的胁迫。 李乘风想了想，问道，“小薇，那娘娘腔现在被关押在什么地方？” 丁薇幽怨的瞪了一眼，“什么娘娘腔，我叔叔对你的评价不错，你得尊重一些。其实舅舅的案子跟我叔叔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怪他脾气不好，不配合人家的调查才被关押。他现在~被关押在第二精神病医院。” 李乘风揉了揉鼻子，心说那地方倒是很符合丁墨辰的气质。就娘娘腔那副膈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没问题也得关他几天。 “小薇，那个严振伟约你什么时候见面？” 丁薇的身躯微微一颤，“他没有说，但他知道我肯定会去找他，因为我家财产的解封权在他的手里。而且~叔叔那边没有他的签字，也不会放人。” 李乘风大体上问明了情况，知道丁薇现在需要休息，安慰着说道，“小薇，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了，我来处理。那以后~你还住在魔都吗？” 丁薇难过的摇了摇头，“还没想好，等解决完之后~再说吧。” 李乘风默默的点了点头，毕竟丁薇是个女孩子，他也不便去干涉人家今后的生活。二人吃完饭来到了丁薇的房间，李乘风安抚道，“小薇，好好地睡上一觉，不要想的太多。我和陈大哥住在隔壁，晚上入睡前把房门锁好。” 丁薇期待的眼神看着李乘风，她多么想让李乘风留下来陪陪她。李乘风也看出叶青的心意，赶紧告辞离开了房间。 丁薇心中有些失落，只能以苦笑来安慰自己。丁薇躺在柔软的床上拿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特殊的号码。 “小青，你现在到了什么地方？我和乘风大哥住在贵华~。” “你们住在一起？” 丁薇脸色微微一红，“没有，他和那个陈大哥住在我旁边。” “你没告诉她我来的消息吧？” “没有，按照你的安排，我什么都没说，他也什么都没问。” “小薇，我们凌晨四点左右能到魔都，到时候也入住这家酒店，我会跟你联系，别告诉他我来了。” 丁薇答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熬了两天两夜确实极度疲惫，丁薇很快就进入到梦乡。 ...... 通往魔都的一辆特快列车之上，叶青不是一个人而来，与她同来的还有白沧海。 叶青在第一次与丁薇通话之时，正义爆棚的叶青本想怒斥这个不知廉耻的狐狸精。但得知丁薇是身陷险境之后，原本愤怒的叶青顿时爱心泛滥。 从小就饱受孤独和社会摧残的叶青，她非常理解这种无助的恐惧和痛苦。不过叶青没有鲁莽行事，而是利用她的技术马上把严振伟调查的很详细。甚至与他相关联的人和事，都被叶青用矩阵排列出来。 看到了严振伟的身家背景以及丁薇父母所牵连的案子，叶青敏锐的觉察到此事不是这么简单。就算李乘风和陈晓刀杀了这个严振伟，恐怕也解决不了丁家的问题。 丁薇的家庭在解放前就是魔都的大户书香门第，解放后她的爷爷进入了外交系统。到了丁默雨丁墨辰兄弟，又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像严振伟这种宵小还吃不下这么大的蛋糕。背后如果没有高人的暗中操控，严振伟最多是敢劫个色，绝不敢动丁家的那笔巨额财产。 叶青琢磨了一番，最终还是把此事上报给了秦宽。毕竟丁薇也算是协助过幽灵的人，况且李乘风已经提前一步去了魔都，叶青也把其中的利弊告知了秦宽。但是秦宽没有以任务的形式下达命令，只是让白沧海与叶青也赶往魔都，尽量把此事解决在可控范围之内。 不管怎么说，叶青算是得到了战魂殿的授权，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在行动上给了她很大的便利。 另外，叶青之所以要瞒着李乘风，她是想知道这个臭家伙是不是心中一直挂念着丁薇。如今李乘风和谢可卿就要迈入结婚的殿堂，叶青也想替可卿姐考验一下，这个臭家伙会不会做出背叛行为。 第262章 初显神威 这一晚，李乘风几乎是一宿未眠，他在考虑着是不是该与那个严振伟见个面。如果用陈晓刀的方式倒是很便利，但严振伟手头上的案子也得搁置下来，即便是有人接手，李乘风也等不起这个时间。而且在这种情况之下，李乘风也无法抛下丁薇一个人返回岭南。 陈晓刀在凌晨一点多才回到房间，手里还拎着一个纸袋。陈晓刀简单洗了把脸，说道，“刀子，法院那个路段不宜动手。我问过出租车司机，那个路段白天很容易堵车，而且监控非常多。看样子，咱们得盯那小子几天，伺机寻找机会。” 李乘风扔了支烟过去，“困不困，路上可基本是你在开车，疲惫的话就先休息，养足精神再说。” “没问题，还是先把正事定下来。我觉得还是等下班之后，那小子身居这个位置，肯定得有外场。”陈晓刀说着，坐在了旁边的藤椅上。 李乘风犹豫着说道，“刀子，你说我是不是~先见一见那家伙。或者说，把事情糊弄着解决完，到时候再算后账？” “见他？你以什么身份去见？再说了，人家凭什么答应你。如果你把那丫头拱手相送，那咱们何必跑这一趟。” 说到这，陈晓刀好奇的问道，“兄弟，我怎么感觉你跟这姑娘，不像是你说的同志般的友谊？你小子跟我说实话，是不是瞒着可卿在外面找的老二？” “瞎说什么，我不是跟你解释了吗，在我心里丁薇跟叶青一样，都是亲人。” 陈晓刀笑了笑，“我不过问这些私事，但能让你小子大老远的跑来，这姑娘对我来说就不是外人。乘风，想其他的没用，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干掉那混蛋。凭那个严振伟做的这些事，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弄死也算是为民除害。” 李乘风抽了两口烟，把烟蒂掐灭，“行吧，那就盯着这个王八蛋，找个机会就下手。先睡觉，养足了精神再说。” 李乘风实在是想不出好办法，这里可不是岭南，他可以上下运作帮着丁薇，在魔都这里，恐怕韩波这个级别也入不了人家的法眼。 临睡前，李乘风再次来到丁薇的门前，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这才放心的返回了房间。 两个人一路上也非常疲惫，李乘风正准备去卫生间冲洗一下，陈晓刀却从刚才的纸袋里拿出一只烧鸡两个猪脚，还有两瓶酒。 “嘿嘿，喝点再睡，解解乏。” 李乘风一愣，“操，我说刚才闻着这么香，晚上我还真没吃饱。花这么多钱就那一点点菜，我都不好意思下筷子。喝点！” 哥俩光着膀子也没了睡意，半夜三更喝起了小酒。说着聊着，这一喝都快喝到了天亮。 陈晓刀喝的有些微醺，看着李乘风说道，“兄弟，咱可卿妹子真不错，而且人家这么好的家庭，没看不起你，你小子应该知足。当然，就算外面有了女人，哥哥也不会怪你。但是~你小子得有个主次~！” 李乘风打了个酒嗝，正想回怼几句，突然间，李乘风坐直了身躯。唰的一下，李乘风口中放出一道声波。整个房间各个角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且空气中任何微小波动，也在李乘风的声波之下显现出来。 李乘风脸色一变，光着脚跑了出去。走廊上异常的安静，而且还是开了柔和的夜灯，前后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李乘风向前走了几步，又返回身看向了走廊的另外一头。 “奇怪，怎么会这样？” 陈晓刀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还以为是李乘风听到了什么，赶紧跟了出来。而且陈晓刀的手中，还谨慎的握着切割猪脚的小利刃。 “什么情况？你小子别这么紧张兮兮好不好。” 陈晓刀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都凌晨五点多了，即便走廊上有路过的也很正常。毕竟有些客人，还要赶凌晨的火车班次。 李乘风尴尬的笑道，“可能是太疲惫了，不喝了，赶紧休息。刀子，你先冲洗，别弄的一身油了麻花就上床。” 李乘风反手关上了房门，但他并没有离开。李乘风相信刚才那不是自己的幻觉，等陈晓刀进入卫生间之后。李乘风闭目凝神，猛然拉开了房门再次闪了出去。 通道中依然是空无一人，但是李乘风眨眼间变换了目光，瞳孔之中的虚影开始放大。李乘风的目光停了下来，锁定了一处灯光照射不到的阴影处。 “老白？”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阴影，仿佛想到了什么，刚才确实不是幻觉，而是叶青迅速收回的脑域波动。 “死丫头，出来，你们怎么来了？” 随着李乘风压低声音的呼呵，暗影之处，白沧海渐渐显露出真身。而李乘风斜对面不远的房间，房门一开，叶青也走了出来。 叶青埋怨的瞪了白沧海一眼，这才对李乘风威胁道，“还算不错，确实没睡在一个房间。不然的话，你死定了！” 叶青二人刚入住，白沧海甚至还没有进入自己的房间。叶青以为是白沧海不小心被李乘风觉察，但是白沧海却愕然的看着李乘风。 因为他刚才根本没有感受到李乘风在动用声波搜寻，居然随便一瞥，就发现了他的藏身之处。 “乘风，怎么做到的？别告诉我这是猜测，老子还没到退化的年龄。” 白沧海严肃的看着李乘风，就这么被轻易的发现，对白沧海来说打击太大了。这可是他的看家本领，白沧海担心是不是身体出现了问题，从而导致基因的退化。 第263章 被当了枪使 李乘风没想到他们俩会出现在这里，赶紧对二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回身走到卫生间门外说道。 “刀子，你先睡吧，我去停车场车上拿点东西。”李乘风说着，抄起衬衣穿上，这才走了出去。 叶青专门要的这一层的房间，原本是想着暗中观察李乘风的一举一动。有了游轮那一次的经验，叶青才不相信这对‘狗男女’会这么老实。真要是被她抓住了把柄，即便不告诉可卿，也得想办法狠狠地惩戒一番。 只可惜，两个人刚到，叶青就忍不住想观察一下，反而是泄露的行踪。 三个人聚集到叶青的房间之中，房门刚一关闭，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就开始追问。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这是巧合。” “乘风，你小子先告诉我，刚才是怎么被你发现的。” “姐夫，为什么要瞒着我？” 李乘风抬手一压，“停~，那什么，有点乱，咱们一个一个的问。先说你们是怎么回事？” 叶青气愤的噘着嘴，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姐夫，如果我不来，你可能就要捅出大乱子了。” 李乘风一怔，疑惑的问道，“怎么，那个严振伟动不得？” 叶青一撇嘴，“他算什么，但就算杀了他，你以为就能解决了丁薇的事？一个小小的处级干部在魔都算个屁，严振伟只不过是个马前卒而已。没有背后大人物的暗中操纵，你以为严振伟敢打丁家财产的主意？”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叶青，他来的匆忙，连调查都没有调查，甚至连严振伟的家世都不知道就赶了过来。李乘风正想追问，叶青却反问道。 “姐夫，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现在对你很失望，肯定是你心里有鬼，想跟那个狐~跟丁薇做出苟且之事。这么晚不睡觉还喝酒，是不是喝完之后，就去她的房间？” “别瞎说，小脑瓜子瞎琢磨什么。这次不是任务，属于个人私事，所以~。对了，老白怎么也来了？” “不是，你先等会，刚才你小子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乘风，我敢肯定你绝对没有动用声波。” 李乘风看了看白沧海，想了想说道，“老白，这恐怕得归罪于韩轩之那个老东西。上次我吃下那两个蛊虫之后，昏迷了一次，醒来就发现眼睛里好像多了个东西。可以说，我能把房间里的任何蚊虫看的清清楚楚。甚至是~隐身于暗影中的你。” 叶青眼神一亮，白沧海也震惊的看着李乘风。没想到韩轩之那两个小虫子，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难怪当时跟媳妇被人拐跑了似的哇哇大哭。 白沧海说道，“乘风，这种事情，你得立刻汇报给战魂段。而且~，以后身体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向韩老请教。” “我本来以为眼睛里的那道虚影没什么作用，现在确实有些出乎意料。等再见到韩老鬼的时候，好好地问问他。” “乘风，以后你得尊重点，是韩老，不是韩老鬼。”白沧海纠正道。 李乘风奇怪的看着白沧海，“韩老？” 叶青哼了一声，“那个令人厌恶的老家伙，现在已经加入了战魂殿。回头见到甘爷爷非得好好问问他，干嘛把这么恶心的人拉进来。” 李乘风吃惊的问道，“韩轩之不是569局的人吗？怎么成了咱们的人，战魂殿的规矩，不是只有咱们这样的才能加入？” 白沧海苦笑了一声，“要么说咱们得尊称一声韩老，连老秦和甘老都为他破了例，足以说明此人的神奇之处。” 叶青不服的说道，“除了能把人恶心死，还能有什么神奇。” 白沧海指了指李乘风，“这不就是个现成的例子，小青，你们俩是没有看到当时的郑重仪轨，能让甘老礼贤下士，必有他的过人之处。” 李乘风点了点头，“甘老纵横一生，看待任何问题都风轻云淡，唯有韩轩之能让甘老痛恨一辈子，试问除了他谁还能做得到。原本我就觉得韩轩之能够帮助咱们，只是没想到是正式加入。老白，既然你们来了肯定有所打算，丁薇的事情准备怎么办？” 白沧海一抬手，“我先声明，这次不是任务，但咱们幽灵也不欠人家的人情。上次在邮轮上丁姑娘帮助了大家，算是私下里还她的人情。” 白沧海这是在提醒李乘风此行不是任务，不可以动用特权做出为非作歹的事情。不管那个严振伟如何下作，也不能超越了法律底线。 叶青说道，“姐夫，现在首先要确定的是上面给丁默雨夫妇的回执内容，只有确定了高层对丁家的认定，才能商定怎么解决。这份申诉回执没有输入系统，所以目前只能是去魔都市委申请调阅。” 李乘风疑惑的说道，“小薇不是说了吗，上面已经不再追究丁家与陆宗旭关向海的牵连。” 叶青娇眉一瞪，“她说什么你都信，有没有脑子。不说了，累了一路，先休息一下。” 李乘风也感到有些疲惫了，确实该养足了精神再继续。李乘风与白沧海各自返回了房间，此时的陈晓刀，已经鼾声如雷。 李乘风这一睡，直到中午两点多才睁开眼。陈晓刀正靠在床头上抽着烟，看到李乘风醒来，“饿不饿，洗漱一下，咱们去吃点东西。等快下班的时候一起过去，到时候视情况而定。” 李乘风坐起身清醒了一下，看着陈晓刀说道，“刀子，计划有变，叶青也来了，先让她通过官方渠道看看能不能解决。” 陈晓刀一怔，“那丫头也来了，你喊的？” 李乘风嗯了一声，“她还带了一位同事，如果能通过官方解决那是最好。等她们解决完，到时候再说。” 陈晓刀郁闷的白了李乘风一眼，“你小子就不该喊她来，这种事官方一参与，算是保了那个严振伟一条狗命。再动手的话，就算叶青不说什么，她同事也会怀疑到咱们身上。” 李乘风笑了笑没解释什么，洗漱完之后，李乘风和陈晓刀先是来到了丁薇的房间。叶青中午就跟丁薇一起吃了饭，两个人正在房间内聊着。 此时的白沧海，已经来到了魔都市委，跟随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位魔都国安局的领导。 丁家的案子可不是一般性的社会案件，不但牵扯到了陆宗旭，更是因关向海的腐败牵连着经济问题。最关键的是，丁默雨夫妇都是社会名流，而且在文联挂着高级职务。丁默雨不但是副部级别，更是享受着政府特殊津贴。 在魔都国安局的协调之下，白沧海终于拿到了高层对丁家的批复。当白沧海看罢之后，他才明白这件事情的复杂性，远超过他们的想象。 白沧海回到宾馆已经是下午五点，他没有去见丁薇，而是把李乘风和叶青召集到了他的房间。 白沧海把他调阅的内容给二人通报了一遍，“乘风，现在是上面同意丁默雨夫妇的申诉，但必须他们本人前来魔都解决。而且丁默雨夫妇所提出的所有条件，上面也都答应下来，既不牵扯陆宗旭的因素，也不再追查丁家与关向海之间的财务纠纷。但是~。” 说到这白沧海停了下来，苦笑着摇了摇头。李乘风叹息了一声，“或许是过于谨慎和小心，他们不敢出现在国内。” “不错，以丁默雨的级别和身份背景，如今国安那边已经查出，他们正式加入了澳洲国籍。所以说丁默雨现在的行为，如同背叛。”白沧海说道。 李乘风眉头一皱，“加入了外籍？丁薇怎么没告诉我？” 叶青提醒了一句，“姐夫，小薇也是被父母当了枪使，丁默雨并未告知她实情，因为丁默雨知道国家不会针对一个无辜的小姑娘。但是丁默雨夫妇却没想到，落井下石的人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李乘风抽了支烟，“那这么说，丁家的财产要不回来了？” 白沧海解释道，“上面绝没有这个意思，回执里面说的很清楚，可以由丁默雨夫妇执行处理。但他本人不来，就算委派一支律师团，估计魔都这边不会答应。” 李乘风问道，“是魔都这边不想归还，还是个别人想私吞？” 白沧海耸了耸肩，“两者皆有。” “那小薇的叔叔丁墨辰，上面有什么指示？”李乘风问道。 白沧海苦笑道，“那娘娘腔跟这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个性独立，只是个美院教授而已。丁墨辰的事情，只是坏在了一张臭嘴上，属于地方性质的普通案子。” 李乘风想了想，说道，“那就先把丁墨辰捞出来，小薇那边我去跟她谈一谈。” 叶青叹息了一声，“姐夫，小薇姐也挺可怜的，傻不拉几的一个姑娘，连亲生父母都忍心骗她，你去好好的安慰安慰。” 李乘风瞥了叶青一眼，心说昨晚还要死要活的替可卿盯着我，现在倒是做起好人来了。 李乘风来到了丁薇的房间，陈晓刀正抽着烟看着窗外，看到李乘风进来，问道，“怎么样，官方出面有什么结果？” 丁薇也紧张的看着李乘风，她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赶紧处理完这些事情，好离开这个令她伤心害怕的城市。 “现在正在协调之中，手续很复杂。刀子，你先回房间等我，我跟小薇说点事。” 陈晓刀不怀好意的看了李乘风一眼，这才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了丁薇和李乘风二人，丁薇无助的说道，“乘风哥哥，今天那个人又打来电话，我没敢接。” 李乘风知道她说的是严振伟，“别理他，现在你谁的电话都不要接听，最好是关机。另外，有几件事情我得问个清楚，小薇，你必须要如实的告诉我。” 丁薇点了点头，李乘风直接问道，“小薇，你父母~是不是已经加入了澳洲国籍？” 丁薇脸色一变，看着李乘风严肃的目光，默默的说道，“乘风哥哥，陆宗旭和舅舅的牵连太大，当时很多名流都被关押起来。他们也是没办法，而且是不敢回来。” 李乘风感慨的点了点头，他能理解丁默雨夫妇的心情，当时差一点都把韩波牵扯进去，别说是丁默雨这种间接的亲戚关系。 “小薇，现在我跟你说实话，由于你父母在外不归，恐怕丁家被扣押的财产~很难再索要回来。当然，这不是上面的意思，而是~有些人对那笔财产眼红。” 丁薇吃惊的看着李乘风，“我爸爸说，上面已经澄清了他的问题，不是说没事了吗？” 李乘风心中不禁有些难过，这傻丫头真的被父母当了枪使。李乘风也不便明说，只能委婉的说道。 “小薇，那些被扣押的房产和一些财物，毕竟拥有人是你父亲，他不亲自过来一趟，即便你有授权书也没用。不要跟我说法律，这不是法律的问题。” 丁薇傻愣愣的看着李乘风，仿佛明白了什么，丁薇苦涩的一笑，“都是身外之物，不给就不给吧。乘风哥哥，我叔叔那边~？” “他没问题，我保证尽快把他接出来。另外，即便是要不回财产，也不能让某些人得利。白大哥说最好是直接发布一条声明，决不能让某些人私自占有。” 丁薇默默的低下了头，眼圈不禁有些发红。她从小就生活在这座城市，一直把它当成童话般的存在。如今残酷的现实，让丁薇不得不坚强起来。 李乘风轻声安慰道，“小薇，别难过，其实你是一直生活在上层阶级，这些苦难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并不算什么。” 李乘风心说你要是知道叶青是怎么活下来的，再大的苦难都不叫事了。至少你还有家，有父母，有人关爱。而叶青从小到大，是靠着自己从死神手里挣扎出来的孩子。 丁薇站起身走到李乘风身前，“乘风哥哥，抱抱我，我想哭一会。” 李乘风心虚的感受了一下四周，还是张开了双臂。丁薇难过的在他胸前抽泣着，既是伤心，又有些庆幸，如果不是李乘风他们的到来，丁薇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离开这座城市。 当晚，李乘风找了一家魔都比较著名的餐厅吃了顿饭，也是想让丁薇开开心，暂时忘却心中的阴霾。 就在众人说着财产处理之事，叶青突然说道，“姐夫，现在咱们已经接手，就让刀子哥回去吧。要不然耽搁这么久，永辉那边还有很多事呢。” 陈晓刀的目光看向了李乘风，那意思是征求他的意见。按照陈晓刀的意思，即便是官方出面解决，至少也得给那个严振伟点颜色。对于那种人，留着也是个祸害，就算不弄死他，至少也得让那混蛋在医院里躺个半年。当然，这些事不能让叶青和她那位‘同事’知道。 李乘风刚要回答，脑海之中传来了叶青的声音，“姐夫，下一步咱们面对的事情很棘手，如果丁薇声明放弃那笔财产，肯定有人会暗中出手。这里毕竟是魔都，如果有人想找麻烦的话，陈大哥可不享受特殊的保护。” 李乘风犹豫了一下，看着陈晓刀说道，“刀子，小青说的也对，况且这件事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还是咱们的永辉重要。明天一早你开车返回，到时候我们坐火车回去。” 陈晓刀挑了挑眉，“我无所谓，只要你觉得合适就行。” 李乘风端起酒杯，赶紧转移了话题。今晚就是带着大家出来放松的，再大的事情，过了今晚再说。 次日一早，陈晓刀按照李乘风的安排，开车离开了众人。原本李乘风还想把车留下，方便众人办事，但魔都的交通太复杂，开车还不如打个出租方便。 上午，李乘风与叶青来到了某法院门口，他终于要跟这个严振伟正式的见上一面了。此人不但扣押着丁薇的护照以及身份证件，最关键的是，如果没有他的签字，丁墨辰也无法从精神病院里放出来。 此时，严振伟正在办公室里看着案卷。严振伟四十出头，五官端正浓眉大眼，表面上看着颇具正义的威严。 “严庭，有两位律师说有事情要见您。” 严振伟头也不抬的问道，“哪个案子的律师？” “说是丁墨辰案子的委托律师，还是山河省某律师所的人。” “丁墨辰？” 严振伟终于抬起了头，眼神之中透着一丝犀利。严振伟嘴角弯起了一道笑意，他知道这肯定是丁薇找的人。看来魔都这边丁家真是走投无路了，居然从山河省那边请的律师。 严振伟心说这死丫头还在强撑着，那老子就彻底打碎她心中的那点期待。如今丁薇如同攥在他的手心里，严振伟不但要得到人，最重要的是转移走丁家被查封的资产。 “让他们到三号接待室等着。” 严振伟安排完，等下属走后拿起了手机，再次给丁薇拨打了过去！ 第264章 夜探 李乘风与叶青二人，足足等了半个小时，也未见严振伟的出现。但是叶青却清楚的知道，此时的严振伟正坐在办公室里悠闲的喝着咖啡。 李乘风的脑海之中，传来了叶青的咒骂，“那个王八蛋是故意的，再等十分钟，不出来咱们就走。” “不着急，他肯定会来。小青，发现没有，这个房间很特殊，好像有干扰信号。” “很正常，我的办公室也有这个装置，估计是害怕有些律师私自录音，所以才开启屏蔽装置。” 李乘风淡淡的一笑，“看样子，这个严振伟还挺小心。” 两个人正密聊着，就看到严振伟端着个茶杯走了进来。李乘风从叶青的笔记本电脑上看了他的详细资料，知道这个严振伟父亲，是魔都海关总署的领导。况且严振伟现在，别看级别不高，但手中的权限可不小，在魔都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严振伟看到两个小地方来的律师，竟然看到他进来没站起身，气的重重的把茶杯放在了桌上。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严振伟面带威严的问道。 李乘风笑了笑，拿出了刚印好的名片递了过去，“严庭长吧，你好，我们是山河省岭南永辉律师事务所的。现在我们~。” 没等李乘风说完，严振伟就不耐烦的打断道，“是丁薇委托你们来的吧，实话告诉你，她的案子比较复杂，除了本身出面，谁来也不管用。你们可以走了，告诉丁薇，我再给她宽限两日，别怪我没给她机会。” 严振伟说完，转身就要走，李乘风看到对方没有接名片还要走，当即说道，“严庭长，你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严振伟一愣，吃惊的看着李乘风，李乘风接着说道，“我们这次来，是索要被您扣押的护照和身份证件。根据现行的法律法规，你没权利这样做。而且，我保留追究责任的权力。” 严振伟不禁气的顿时来了火气，“乡下来的小赤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滚，来人，把他们赶出去。” 严振伟根本没有把李乘风二人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这种小地方没见过世面的居然还敢跟他叫嚣，简直是找死。 李乘风二人就这么被哄了出来，气的叶青破口大骂，“这王八蛋要是不下台，简直是没天理了。” 李乘风也是冷笑道，“小青，其实对付这种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刀子出面。咱们先礼后兵，还是启用第二套方案吧。我早就说过，跟这种人讲道理如同对牛弹琴。” 两个人回到了宾馆，丁薇一看到二人，赶紧说道，“他又给我打了电话，我没接。” 叶青一伸手，“小薇姐，把卡号卸下来，给我。” 丁薇按照叶青的吩咐卸掉了电话卡，白沧海看着叶青气哼哼的样子，“怎么，看来不是很顺利。” 李乘风看了叶青一眼，笑道，“被那王八蛋赶了出来，老白大哥，你的好心被人家拒绝了。” 白沧海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丁薇，“小薇姑娘，他是在什么地方扣留你的护照？” “就在他的办公室里，当时没有其他人，我很害怕，不敢不给。” “还记得他放在了什么地方吗？” 丁薇想了想，“锁在了他办公桌第二个抽屉里。” 白沧海笑了笑没再问什么，李乘风让丁薇先休息一下，三人来到了叶青的房间。 叶青把丁薇的电话卡链接到自己的电脑上，很快就模拟出丁薇的声音。做完这一切，叶青并没有给严振伟打任何电话。 “姐夫，白老爹，既然实施第二套方案，那就得找一家正规的律师所发表声明。另外，恐怕还得通过魔都国安局，用咱们的方式提出丁墨辰。” 白沧海说道，“这事不着急，晚上我去转一圈，看看能不能把丁薇被扣押的东西拿回来。虽然可以补办，但目前情况也比较麻烦。乘风，丁薇那边你去说一下，让她叔叔暂时再待两天。” “这个她能理解，事情没解决完之前把那个娘娘腔领出来也是个累赘。老白，晚上要不是我跟你一起去？” 白沧海上下看了看李乘风，“你这身手行不行？可别给我添乱。” 李乘风微微一笑，“那就试试。” 叶青瞟了二人一眼，“姐夫，你还是留下陪着丁薇姐吧，我得跟着去，不然白老爹找不到位置。” “咱们仨都去，目前丁薇很安全，严振伟还查不到咱们的登记身份。” 叶青歪着头看着李乘风，“给了你单独温存的机会你不要，后悔的时候可别怪我。说真的，她现在的情绪，很容易被拿下。” 李乘风瞪了一眼，“你这死丫头瞎说什么，我只是把她~当成朋友。” 李乘风赶紧改变了话题，“我是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资料，最好是能把严振伟背后之人牵连出来的证物。” 白沧海一听，提醒道，“乘风，别忘了咱们不是在执行任务，没权利干涉地方上的事情。我的意见是把声明发布之后，立即带着丁薇和她叔叔撤离。至于魔都这边怎么去争夺那笔财产，咱们不干涉。” 叶青一撇嘴，“怯，怕什么，要不然你别参与。” “小青，惩治一下那个严振伟就行了，真要是搅乱了局，很可能会牵连出魔都里面的大人物。到时候，恐怕甘老都得训斥咱们。再说了，真要是掺和进去，咱们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太长。万一这时候有任务下来，只能是半途而废。” 李乘风点了点头，“先看看再说，说不定那家伙的办公室里，什么秘密也没有。” 李乘风也明白他们不能在魔都耽搁的时间太久，况且丁默雨的问题涉及到了背叛，有些事情绝不是他们能够插手的。但是那个严振伟，已经被李乘风列入了黑名单。哪怕此人表面上再怎么优秀，就凭他对待丁薇这件事上，李乘风就不能放过他。 当晚，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某法院外墙。开车的是白沧海，熄灭火之后，看着后座上的叶青说道。 “掐算好时间，最多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之后出租车司机差不多能醒过来，到时候咱们得换辆车。” 说完，白沧海看向了李乘风，“行不行，别给我添麻烦？” 李乘风不服的说道，“那家伙的办公室在七楼，看看咱俩谁先到达。” 两个人说着下了车，李乘风不放心的敲了敲车窗，“小青，把车门锁好，小心有路过的醉鬼打出租。” 李乘风说完一回头，哪里还有白沧海的身影，“我靠，不至于吧，还没开始呢。” 李乘风一个蹬踏翻越了围墙，叶青双目微闭，开始给二人指点着方位。上午他们来的时候，也唯有叶青知道严振伟的办公室在哪个位置。 倒霉的严振伟做梦也没想到，这回他是踢到了铁板上。白天他看不上眼的那两个乡下‘小人物’，居然给他带来了灭顶之灾。 第265章 恨之极限 魔都李乘风等人入住的酒店之中，此时的丁薇孤独的站在窗边。遥望着窗外繁华的夜景，一想到即将永远离开这个曾经温暖的港湾，丁薇的心中不禁有些酸楚。 她不知道今后还能不能再回来，还能不能再见到关心和爱护她的李乘风。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两个人注定只有这么短暂的缘分。 丁薇转身来到写字台前，在留言簿上开始书写起来。她把心中的思念和回忆都留在了纸上，有些话或许说不出口，但丁薇不希望留下遗憾。 此时，李乘风与白沧海二人已经来到了严振伟办公楼这一层。法院的安保系统并不怎么森严，毕竟这里不是银行不是金库，只不过是法院的办公楼而已。况且重要案宗都放在档案库里，就算有人想财迷，也犯不上来这里偷窃。 整个办公大楼都关闭了灯光，电梯也停止了运行，走廊上只有微弱的应急灯，这到便于两个人的行动。 白沧海得意的看了李乘风一眼，“小子，晚了四秒多，你输了。” 白沧海说着，指了指头顶部位的监控，其它楼层他们可以避开，但要想进入严振伟的办公室，却避不开头顶这个监控。 “有办法吗，没办法就暴力破坏。” 李乘风抬头看了看，“别动不动就暴力破坏，让它偏移一下就行，看我的。” 李乘风说着，就想用声波催动监控镜头偏离。就在这时，一只苍蝇飞了过来。李乘风心中一动，眼睛一眨瞳孔里的虚影锁定住了这只苍蝇。在他的控制之下，苍蝇居然真的稳稳趴在了镜头之上。 李乘风惊喜的感受着那只苍蝇，忍不住赞叹起了韩轩之，“韩老鬼，看来抽空得给你喝上一杯，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等妙用。” “你小子嘟囔什么呢，好了没有？”白沧海催促道。 李乘风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去吧，等把房门打开之后我在动身。” 白沧海诧异的看了李乘风一眼，又抬头看了看监控，发现监控根本就没有动。不过白沧海还是选择相信了李乘风，因为在行动之时，幽灵之间从不开这种玩笑。这是可以放下生死的信任，任何人也不敢玷污了这份信任。 白沧海身形一晃如同鬼魅闪了过去，房门上的暗锁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当房门打开之后，李乘风这才一猫腰‘唰’的一下冲了过去。 李乘风迅速关闭了房门，两个人的脑海之中，再次出现叶青的声音。 “监控室有人走了出来，他们开启了电梯，按下的是你们的楼层。” 白沧海目光严肃的看向李乘风，“你确定咱们没有被监控捕捉到？” 李乘风点了点头，“一只大苍蝇趴在镜头上，他们来找的不是你我，只是看一看镜头是怎么回事。放心吧。” “苍蝇？这不会~又是你小子的杰作？” 李乘风狡黠的一笑，“应该是韩老的杰作，回头得好好的问问他。” “靠~！看来我也得给他送点好东西，好事不能让你小子一个人独占。” 白沧海虽然嫉妒，却也知道李乘风身体的特殊性。别看白沧海嘴上这么说，心中却也为李乘风感到高兴。 趁着保安还没上来，两个人开始行动起来。房间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但对于他们二人来说，这简直就是进入了自己的领域。 李乘风与白沧海戴上了手套，白沧海来到了办公桌，按照丁薇所说的那个抽屉，拿出随身携带的万能钥匙开始解锁。李乘风则是来到一排铁柜前面，双手抓住把守，直接暴力开启。 白沧海吓了一跳，谨慎的听了一下外面，“你小子就不能轻点。” 李乘风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此时电梯也传来了开门音，两名保安从里面走了出来。二人拿着手电筒四下看了看，没发现异常，这才看向了监控镜头。 那只苍蝇老老实实的趴在镜头上，直到其中一人脱掉上衣挥舞驱赶，才算把苍蝇驱离。两个人骂骂咧咧的进入电梯，李乘风对着白沧海微微一笑，“走了，继续吧。反正明天一上班严振伟就知道被盗，破坏了也没什么。” 白沧海懒得搭理他，小心的打开抽屉上的暗锁，很快找到了用档案袋装着的护照与身份证件，这其中还有丁默雨委托女儿丁薇的授权书。 白沧海踹进怀中，既然李乘风已经破坏，他也不再客气，咔咔几下，所有的抽屉都被撬开。其中一个抽屉里面，竟然放着一叠叠现金以及十多根金条。 “乘风，看看这个。” 白沧海把李乘风喊了过来，李乘风一看，当即笑道，“那还等什么，都归咱们了。” 李乘风来之前准备好了两个黑色袋子，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我操，咱们可是来拿自己东西的，这样做，那可真成了盗窃。” “老白，我敢打赌，那王八蛋绝不敢报警。” 李乘风毫不客气的一收而尽，然后再次寻找起来。到目前为止，李乘风还没找到有价值的东西。两个人翻箱倒柜，把铁柜子里的案卷也翻了个底朝天。叶青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也开始提醒二人抓紧撤离。 李乘风觉得有些可惜，来这么一趟就弄了点钱和金条，这可不是他的本意。李乘风闭上双目放出一道声波，声波回荡在房间各个角落，整个房间无死角的显现在李乘风的脑海之中。 李乘风微微一愣，走到办公桌前惊喜的俯下身子，没想到在办公桌的底层，居然还多出一个暗格。李乘风双手一托，把暗格拿了下来。里面的东西很简单，一个日记本一个光盘，还有一把手枪。 白沧海也吃惊的看着李乘风，“好小子，还真没白来。” 李乘风把整个暗格都装进了袋子里，房间里已经没有其它有价值的东西，铁柜之中都是正常的案卷档案。李乘风打开了办公室房门，稍等了片刻，再次控制一只蚊虫遮挡了监控。 这一次李乘风收获颇丰，如果没有他跟着，白沧海最多是发现那些钞票和金条。三人没有继续乘坐那辆‘打劫’来的出租车，反而在驾驶位置上放了一叠钞票。 李乘风等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不大一会儿，出租车后备箱被踹开，一名男子跌跌撞撞爬出后备箱，扯着嗓子喊道。 “来人啊~有人抢劫~！” 男子嘶声喊了几句，空旷的夜晚没人搭理他。当男子来到驾驶位置看到那叠钞票，顿时收住了声音。片刻之后，出租车驶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李乘风三人回到宾馆，赶紧让叶青看看那光盘上是什么内容。当叶青把光碟在电脑之中播放出来，却是一片乱码。 叶青微微一愣，“居然还是加密文件，看来需要点手段。” 叶青本以为很容易就破解出来，却没想到足足用了一个小时，才算是破解了密码。 光盘之中是一段段监控画面和对话，看场景应该是某位领导的书房。三个人一开始还没觉得什么，但看到最后，不禁被惊呆了。 这其中不但有丁薇的父亲丁默雨，还有魔都的几位领导，甚至画面最后出现的一位大人物，经常出现在电视新闻之上。 叶青说道，“这应该是严振伟父亲的书房，画面中一段段的主角就是他父亲严金相，魔都海关的高级领导，也是海关总署驻魔都总督察。” 白沧海知道事情牵扯的太大，赶紧说道，“叶丫头，这光盘一定要保护好，必须交给甘老来处理。” 李乘风问道，“小青，能不能复制下来？” 白沧海刚要阻止，叶青却说道，“这是加密光盘，只能读取无法复制。不过，也不是没有其它办法。” “不许胡闹，现在这个光盘由我来保管。” 白沧海担心二人不知轻重，万一把这上面的内容捅出去，那乱子可就闹大了。甚至说，其影响绝不亚于上一次的陆宗旭。 叶青无奈的看了一眼李乘风，“姐夫，还是交给白老爹吧，事情太大，咱们控制不了。”叶青说着退出光盘装入盘盒之中递给了白沧海。 李乘风知道白沧海的担心不无道理，反正他来魔都只是为了丁薇，况且也不能仅凭严振伟的这个光盘就能证明什么。 李乘风拿起日记本看了看，上面记录的都是一些奇怪的数字和日期，甚至还记录了不少银行卡号。但是日记本里面，却没有出现任何人的名字。看来，要想解开这上面的秘密，只能找严振伟了。 ...... 次日一早，严振伟与往常一样，在食堂里吃了早餐之后，迈着自信的步伐来到了办公室。当严振伟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差点没吓的瘫软在地。 左侧一排档案柜都敞开着，从扭曲的卡扣可以看出来这是暴力开启所导致。但是严振伟顾不得这些，赶紧关上房门跑向自己的办公桌。当他伸手一摸，这才彻底的瘫软在地面之上。 严振伟不敢报警，丢失的东西牵连的太大，他甚至都不敢让警方来调查。严振伟冷静之后，经过分析立马锁定在丁薇身上。因为寻常的盗贼不会来这里偷盗，如果专门为那个光碟而来，就不会拿走丁薇的护照。 严振伟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告知助理今天不舒服需要休息。严振伟匆匆来到了监控室，调出昨晚的监控。但看来看去也没发现任何苗头，这让严振伟心中越发感到震惊。这说明，拿走那些东西的绝不是寻常之辈。 严振伟来到车中，犹豫了一下给丁薇打了过去。如果真是丁家找人干的，那就以丁墨辰的性命做要挟换取光碟。严振伟几次给丁薇打电话都不接，没想到这一次，对方却接听了。 严振伟咬着牙说道，“丁薇，没想到还会这一手，说吧，什么条件？” 电话之中，丁薇的声音仿佛有些机械，但是严振伟可以确定，这就是丁薇的声音。 “严振伟，现在知道怕了？你听着，马上签署丁家被扣押财产解封文件，另外，马上释放我叔叔丁墨辰。不然的话，我会把所有的一切公布于众。” “死丫头，你敢泄露任何一点信息，我保证你不会活着离开魔都。你听着，扣押的财产我没权利签署，但我可以用你叔叔来换取丢失的东西。你敢耍花样的话，我保证你叔叔会死的很惨。” “严振伟，你没权利跟我讲条件。先把人放了，不然我会召集新闻发布会。” 严振伟冷笑一声，“你不敢这样做，最多给你一天的时间，不把东西还回来，不信咱们走着瞧。” 严振伟挂断电话，恨的牙都快碎了。他现在必须要找出丁薇，毕竟丢失的东西牵连的太严重，要不然父亲也不会连家里都不敢存放。 严振伟思索再三，还是决定把实情告知父亲严金相。毕竟在魔都找出丁薇，没有他父亲的帮忙简直是大海捞针。 “爸，出事了，我的办公室昨晚被盗，您让我保管的东西~失窃了。” “马上回家，回家之后再说。” 严振伟还想在电话之中向父亲说一下办公室里丢失的详细情况，但谨慎的严金相却挂断了电话。 回到家之后，严金相这才严厉的训斥起来。严振伟不敢隐瞒，把丢失的所有东西都详细说了一遍。当严金相得知还有一把枪，不禁眉头一皱，他知道儿子没有配枪，但这把枪从何而来，严金相并没有追问。 “爸，我已经给丁薇打过电话，东西确实在她手里。但她开出的条件~。” 听完之后，严金相目光犀利的说道，“这件事已经不是你所能解决的了，从现在开始，不要主动与那个丁薇联系。如果她主动找你，或者约你去某地交换，你只管答应，但决不能去。” “那她要是用光碟交换丁墨辰~？” 严金相怒其不争的瞪了一眼，“老老实实上你的班，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记住，不要想着用什么手段，这件事我来接手。” 严金相在提醒儿子，绝不要把丁薇逼急了。训斥走了严振伟，严金相赶紧来到了书房，恭敬的拨打了一个电话。当严金相把事情经过汇报之后，只听电话里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老严，对方有如此能力，你觉得能是泛泛之辈？或许，有人已经盯上了咱们，只不过想在小伟身上打开缺口而已。” 严金相心中一惊，紧张的说道，“难道~难道是上面来人了？” 电话中，那道低沉的声音非常沉稳的说道，“老严，慌什么，这里是魔都不是京都，外面的手还插不进来。即便是光盘流失出去，那又能说明什么？先把人找出来，不用怕，在魔都还翻不了天。” 挂断电话，严金相也渐渐冷静了下来。既然这位大佬鼎力支持，那又何惧之有。毕竟这里是魔都，即便是上面想干涉，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就在这一天的中午，丁薇在叶青李乘风的陪同下，正式委托一家律师事务所发表了声明。关于丁家被扣押的房产以及财物，丁家不再索取，并正式把它们无偿捐献给魔都政府。 丁薇的这道声明，无形之中触动了很多人的利益。如果没有这个声明，他们可以蚕食瓜分丁家的巨额财产。但是现在，如果再打丁家财产的主意，那就是侵吞国家的财富。 叶青让丁薇这么做，就是宁可丁家不要，别人也休想这么容易得到。 严振伟得知这一消息，顿时气的都要疯了。丁家的蛋糕早已划分完毕，只等着丁家来人之后众人分摊。现在严振伟不但要索取那个重要的光盘，更是要想办法应付那些方方面面的大人物。弄不好，恐怕他们父子都会成为被踢出圈子的弃子。 严振伟现在最恨的就是丁薇，他已经顾不上父亲的警告，决定用丁墨辰逼迫丁薇现身。 第266章 留下了痕迹 严振伟从事司法工作多年，但这一次，他不准备动用这些明面上的官方力量。因为严振伟觉得这样做不解恨，他要让丁薇那个死丫头生不如死，甚至还要远在澳洲的丁默雨，花重金来弥补他的损失。 此时，李乘风与叶青都在丁薇的房间之内。今天的声明已经正式发布了出去，他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一大半。白沧海此时去了魔都国安，准备明日就以魔都国安局的名义提出丁墨辰。至于接下来的事情，李乘风没说，他知道即便是说出来白沧海也会制止。 叶青坐在床边拉着丁薇的手，轻声问道，“小微姐，等返回岭南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丁薇有些苍白的面孔上，露出惨淡而苦涩笑容，“小青，乘风哥哥，我不跟你们回岭南了。等我叔叔出来之后，我们就定去澳洲的航班。叔叔的护照也被扣押在医院里，他也是长期签证。没想到这一次给您们添了这么多麻烦，如果以后~或许我们能在澳洲相见。” 李乘风心中微微一颤，“小薇，你们准备直接离开？” 李乘风瞬间升起了一丝莫名的惆怅，他知道丁薇这一走，或许永远不会再相见。别看两个人相聚的时间并不多，但一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李乘风突然间有些不舍。 丁薇凄惨的笑道，“乘风哥哥，早晚都要离开，莫不如早点走。我会想念大家，如果实在是忍不住，我还可以去看望你们。” 李乘风也难过的挤出一丝笑容，正想安慰几句，叶青的电脑里，却传来了电话铃音。叶青一看，赶紧走了过去，她知道这肯定又是严振伟打来的。 叶青打开了声音模拟器，示意李乘风照顾着点丁薇。李乘风走过去，轻轻揽住了丁薇的肩头，“小薇，一切都交给小青，不管对方说什么，都不要介意。” 丁薇轻叹了一声，主动靠在了李乘风的身上。李乘风示意了一下，叶青这才正式通话。 电话中，顿时传来严振伟震怒的声音，“丁薇你给我听着，别忘了丁墨辰还在我手里。在精神病医院那种地方，我有上百种方式弄死他。现在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马上拿我的东西换取你叔叔的小命。就在今晚，皇都大桥边上，你敢不来~！” 没等他说完，叶青直接打断道，“闭上你的狗嘴，你没资格恐吓我，想得到东西，那就听我的安排。” 叶青说出的话，通过模拟器传出的却是丁薇的声音。严振伟一听，发疯的骂道，“你他妈别逼老子这就去弄死丁墨辰，东西在你手里又能如何，老子不相信你这条母狗敢公布于众~！” 丁薇面如冰霜，紧咬嘴唇微微颤抖着，李乘风紧紧把她揽在怀中，给叶青示意了一眼，叶青的声音顿时在他脑海之中响起。 “姐夫，这混蛋可别真敢把事做绝？” “告诉他，明日上午十点，在刚才约定的地点见面。记住，说完就挂断电话。严振伟不过是色厉内荏，他不敢真的拿丁墨辰动手。但是今晚那边肯定有埋伏，先破了他的局再说。” 叶青答应一声，对着话筒强硬的说道，“姓严的你给我听着，明天上午十点，在你说的地方拿我叔叔来交换。你敢耍什么手段，我保证你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记住，明天上午十点。” 叶青说完直接切断了联系，李乘风向丁薇解释道，“明天上午八点多，白大哥就随同魔都国安局的去接人。严振伟拿不到想要的东西，绝不敢对你叔叔动手，这一点你尽管放心。” 叶青也跟着说道，“小薇姐，那王八蛋越是心急，越是说明东西的重要性。小薇姐，今晚什么都不用想，过了今晚，一切都结束了。我先回房间，姐夫，你陪陪小薇姐。” 叶青说着合上了笔记本电脑，同时用意念跟李乘风说道，“姐夫，好说的陪陪她，今晚~我不监督你。” 李乘风看着叶青走了出去，他确实有很多话想跟丁薇说。但是只剩下他们二人之后，李乘风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另外一端，严振伟被‘丁薇’挂断了电话，气的恨不能把手机砸碎。他已经通知了不少人在约定地点集结，甚至江边还准备了一条船。 严振伟可以说把能调动的黑恶力量全部都动用，只要抓住人，他不愁问不出东西在哪。但是他也没想到丁薇这么强硬，当严振伟再次拨打过去的时候，居然出现了盲音。 严振伟气的腮帮子都在发颤，不过，此时他的父亲严金相，却是调查出了端倪。 魔都市局某分析室里，严金相抱着双臂看着两张监控拍下来的照片，他的身边，作陪的是一位魔都市局高级官员。这两张照片正是李乘风和叶青，也是他们第一次去见严振伟留下的痕迹。 分析员汇报道，“这两位当时是以律师身份进入的法院，但经过我们调查，山河省岭南根本没有注册过永辉律师事务所。而且，这两个人也不是律师。根据公开资料显示，男性叫李乘风，是岭南凌渡县委里的一名干部。女性叫叶青，是岭南国安局外招的文员~。” 严金相眉头一皱，“岭南国安局？” “不错，公开资料显示，女子确实是外招的国安人员。” 严金相嘴角弯起一道冷笑，在公开资料之中，李乘风与叶青二人都很清白，但经验老道的严金相仿佛嗅出了其中的玄机。 法院内的盗窃如此完美，绝不是一般人所能为。况且丁家与山河省任何大员都没什么交集，突然冒出两个冒充律师的人，严金相觉得这根本就是国安的手法。应该说，两个人都是国安，其目的并不是针对儿子严振伟，而是针对魔都的另外一面。 严金相看向了坐在身边的那位高级警官，他没有说什么，但对方却明白了他的意思。高级警官当即站起身，立即向分析室的其他人吩咐道。 “马上在全城的各大宾馆酒店查询二人，一旦有了结果不要惊动，立刻向我汇报。” 一道道电话指令发布了出去，一辆辆警车也奔赴各大宾馆酒店。好在李乘风叶青等人没有使用真实身份，不然市局控制室直接就能检索出来。 第267章 不留遗憾 酒店丁薇的房间之内，柔和的灯光下，丁薇依偎在李乘风怀中，倾诉着两个人的过往。 丁薇掩饰着内心的难过，努力装出一副天真烂漫的笑容。 “乘风哥哥，还记得那张照片吗？玉符山的库区，你、我、赵爷爷，还有那两只可爱的小狗。那时候，是我人生最快乐的时光。” 李乘风笑容有些凝固，玉符山已经不在，赵老爷子也离开了人世，但眼前的丁薇，那个快乐无邪的可爱姑娘，仿佛又回到了玉符山上。 “乘风哥哥，我想出去走一走，很久没有逛一逛魔都的夜市了。” 李乘风温柔的目光看着丁薇，他知道临行前，丁薇是想做一次最后的告别。 丁薇背着挎包，两个人手拉着手‘悄悄’的离开了酒店，叶青在房间内观察着这一切，但她没有阻止，叶青也希望丁薇能减轻一下心中的痛苦。 李乘风二人打车去了繁华的夜市，又来到了外滩，丁薇手中举着糖葫芦，开心的像是飞出了牢笼的金丝雀。两个人像是忘记了时间，牵着手去了很多地方。但是丁薇，还是没忍住打车来到了她的‘家’门前。 看着这个曾经的家园，丁薇再也伪装不下去了，哽咽的说道。 “乘风哥哥，这就是我们家几代人~曾经住过的地方。如今~。”丁薇努力的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李乘风轻轻把丁薇拥入怀中，“小薇，一切都会变得更好，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李乘风不想让她在此地久留，既然已经放弃，时间会抹平一切创伤。 “乘风哥哥，我还想~再坐一次江边的小船。” “好，我带你去。” 李乘风带着丁薇来到了江边，两个人租了一条古香古色的小船。月色之中，丁薇依偎在李乘风的怀里，她多么想让时光就停留在这一刻。 二人没有交流，就这么默默的相依赏着月色。浪漫的时光，却被一阵手机铃音所打破。李乘风看到是白沧海打来的，赶紧接听了电话。 “乘风，你们暂时不要回酒店，叶青刚被带走。有什么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 李乘风瞬间回到了现实，吃惊的问道，“怎么回事，什么人带走的？” “应该是魔都市局的人，估计是针对丁薇而来。” 李乘风急忙问道，“小青表明身份了没有？” “正因为表明了身份还被带走，这里面有些古怪。乘风，丁薇就交给你了，你们俩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安全，一切小心。” 白沧海匆匆挂断手机，李乘风的心顿时沉入谷底。叶青已经表明了身份依然会被带走，这说明对方是不拿到那个光碟誓不罢休。甚至说，已经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 丁薇也紧张的问道，“乘风哥哥，咱们~咱们怎么办？” 李乘风平静的看着丁薇，“怕不怕？” 丁薇一愣，微微摇了摇头，紧紧的抱住了李乘风。李乘风想了想，问道，“小薇，去澳洲的航班是什么时候？” 丁薇抬头看着李乘风，黯然说道，“后天上午九点三十分的航班，我已经提前预定了和叔叔的机票，到时候只需拿着护照通关就行。” 李乘风神色之中闪烁出不易察觉的冷光，还有一天的时间，如果对方依然扣押叶青，估计不用李乘风动手甘老就要下达命令了。看样子，丁家的财富招来的黑手，绝不是一般的人物。说不定这一次，能间接的引发一场地震。 两个人上岸之后，丁薇不知何去何从，但身边有李乘风，丁薇觉得即便是看一夜的月色也愿意。李乘风可不这么想，他知道明天或许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哪怕休息一两个小时也要养养精神。 在住宿的方面难不倒李乘风，他知道哪里最安全。李乘风带着丁薇来到了一家高档休闲中心，李乘风直接开了个夫妻房。在这里无需任何证件，只不过花费上比较高昂而已。 丁薇低着头，紧张的脸色不禁有些羞红。她没有拒绝，甚至还有些期待着什么。李乘风来到房间之后，立即吐出一道声波全方位的检查了一遍。 确定没有什么隐患，李乘风说道，“小薇，你在房间里不要出去，我去周围观察一下。” 丁薇轻轻的嗯了一声，含情脉脉的看着李乘风走了出去。李乘风在走廊上看似漫不经意的抽着烟，却把前后左右都观察的很仔细。李乘风把各个出口都了然于胸，站在一个拐角处拿出了手机。 李乘风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凌晨两点多，李乘风犹豫了一下，没有拨打电话，而是发了一条短信。做完这一切，李乘风才返回了房间。 房间里的灯光是一种令人陶醉的暖色，甚至有些昏暗。李乘风看到丁薇盖着薄薄的鸭绒被躺在床上，轻声说道，“傻丫头，为何不锁上房门，要是进来的是别人怎么办。” 丁薇面色通红痴痴的看着李乘风，轻声说道，“乘风哥哥，过来抱着我睡一会，我困了。” 李乘风一愣，他开夫妻房只是为了安全，可没有多想。但此时此刻，这种气氛之下，李乘风反而有些拘谨。在丁薇期待的目光之中，李乘风犹豫着来到床前，顺手关闭了房间里的灯光。 李乘风谨慎的靠在丁薇身边，想隔着被子拥着她入眠。但是丁薇却是掀起了鸭绒被抱住了李乘风。黑暗遮挡不住李乘风的眼睛，正当他直勾勾的有些不知所措，丁薇却一伸手打开床头的夜灯。 “好看吗？” “你~你赶紧穿上，不然~。” 丁薇一低头主动的亲吻了上去，她已经写下了自己的心愿，临走前，不想留下遗憾。李乘风终究是个正常男人，在丁薇的攻势之下，李乘风终于踏出了最后一步。 与李乘风的美妙而浪漫的夜晚相比，此刻的叶青，却被带到了一个特殊的地方。带她而来的警察已经撤离，换成了几个身穿便衣的男子。不过对方对待叶青还算是客气，一没有戴手铐二没有搜身，只是把她单独关押在一个房间之内。 叶青并不担心，待众人走后，叶青立刻展开脑域波动。果不其然，叶青很快发现了白沧海。 “白老爹，我就知道他们甩不掉你。这里是什么地方？好像不是魔都市局。” “外面挂着魔都海关的牌子，应该是严金相的地盘。小青，不必着急，我马上去魔都国安带人过来。” “白老爹，给老秦说一声吧，估计普通人来了也没用。” 叶青心说好在那个光盘交给了白沧海，不然突然间被搜查，说不定还真会把光盘搜走。对方没有去白沧海的房间，叶青已经猜测到了应该是从法院那边泄露的痕迹。她与李乘风在明白沧海在暗，为的就是留下一个后手。 白沧海迅速的离开，别看这次不是执行战魂殿的任务，但有些事情比执行任务还棘手。毕竟执行任务的时候可以毫无顾忌，但这一次却要顾及到方方面面的大人物。甚至说，叶青都亮明了身份，依然还需魔都国安局的人出面才能解决。这一点，让白沧海感到很气愤。 严金相也很快来到了这里，他没有马上与叶青见面，而是命人打开叶青的笔记本电脑，看看上面都记录了什么。怎奈严金相带来的人水平太低，根本开不了机。 “严总，电脑设置了很复杂的开机密码，如果要破解的话，恐怕得送到机密室。” 严金相眉头一皱，“算了，那丫头的包里有什么？” “她的工作证件，以及两个假身份证件。还有~不少现金和金条。” 严金相疑惑的看了看，不明白一个女孩子不装化妆品，为何带着这么多金条，“这些东西都别动，我去看看那丫头。” 在严金相眼里，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孩子，即便是国安的人，最多也只是个低级的外招人员而已。真正的高手应该是那个李乘风，况且能在突击检查之下，还能带着丁薇躲的无影无踪，这更加引起了严金相的兴趣。当然，如果不是为了那个光碟，他都懒得来见叶青。 房门打开，叶青正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仿佛对房间里的设施很感兴趣。 严金相坐在了叶青的对面，摆了摆手让众人退下，有些话，他还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小姑娘，知道为何要带你来这里吗？”严金相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叶青。 叶青嫣然一笑，“严金相，你很快就会放了我，而且还会为此事向上级做出说明。至于你为何要带我来，我不感兴趣。” 严金相微微一怔，当即笑道，“不愧是国安的人，看来对老夫调查的很详细啊。那就说说吧，是国家让你们来的，还是丁家请你们来的？” 叶青好奇的看着严金相，“为什么这么问？有什么说法吗？” 严金相呵呵笑道，“说法大了，如果是丁家请你们来的，念在与丁默雨多年的交情上，把东西还给我，我可以既往不咎。甚至说，还可以放你们离开魔都。” 说到这，严金相脸色一寒，“但是，如果是上面派你们来的，恐怕~老夫要好好的问问你了。” “什么意思，难道堂堂的国安人员，你们也敢动？”叶青嘲讽的看着对方。 严金相露出了冷笑，“把东西交出来滚出魔都，我可以饶你们一命。不然，谁也保不了你。” 叶青一听，咯咯笑了起来，“严金相，这话说的未免太大了吧。” 严金相叹息一声，“你还年轻，没经历过磨难。现在告诉老夫光碟放在了什么地方，拿回光碟，我不在乎上面会怎么调查。但要是拿不回来，我保证你们谁也走不掉。” “你就不怕~我复制一份？” 听到这话，严金相不屑的一笑，他甚至觉得眼前这个女孩都无法解开光盘设定的密码。况且严金相知道那个加密光碟无法复制，要不然他就不敢如此淡定了。 “小姑娘，想必你那个同伙藏在什么地方你很清楚，老夫最多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考虑。半个小时之后，咱们就不是这种方式的谈话了。” 叶青想了想，点了点头，“行，半个小时足够了。” 严金相不明白叶青说的什么意思，但总觉得这丫头有点不正常。谈吐之间，不该是她这个年龄应该出现的沉稳和冷静。严金相之所以给叶青半个小时的时间，也是想看看什么人会来搭救她。 虽然没有抓住李乘风与丁薇，但严金相知道抓了眼前这个丫头，他们之间必然有着某种联系。严金相相信很快就会有人主动联系他，但严金相不在乎是魔都的什么角色，因为他的靠山也非常强大。 严金相耐心等待着，不过这一次，却出乎了他的意料。因为不是有人主动联系他，而是直接来了三辆魔都国安的车。 一名身穿便衣的男子匆匆走了进来，在严金相的耳边耳语了几句，严金相眉头一皱。 “请廖局长进来。” 严金相站起身，没想到来的不是什么小人物，而是魔都的国安局长廖旭东。严金相不认为这么年轻的一个外地小丫头，能大半夜的把廖旭东给惊动起来。 廖局长刚进门，严金相主动迎了上去，“廖局长，这大半夜的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请坐。” 廖旭东局长苦笑道，“老严，不坐了，我是奉上命而来。我们有一个叫叶青的同志，因误会被你们带到了这里，把人交给我吧，我这就带她离开。” 严金相不禁心中有些震惊，刚想否认，但又一想，廖旭东既然能来到这里，那说明已经是确定了目标。严金相摆了摆手，让其他人退下。 众人走后，严金相问道，“老廖，那小丫头什么来头？居然连你都惊动了。” 廖旭东回头向外看了一眼，谨慎的说道，“老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抓她，但我能告诉你的是，她的权限极高。我也是接到了总局打来的电话，不得已才匆匆赶了过来。” 严金相心中一颤，他们海关的体系表面上与国安差不多，但在行业内部看重的并不是位置，而是权限。哪怕一个不起眼的人，只要他的权限能达到核心机密，那也是惹不起的人。 严金相没再说什么，当即命令道，“来人，把东西送还给那位姑娘，请她清点一下。老廖，都是一场误会，我们海关因为一件走私案件这姑娘受到怀疑。这件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廖旭东微笑着点了点头，心说市局那边都忙了一晚上，你当我眼瞎啊。不过廖旭东也不想搅和进去，毕竟严金相与魔都某位大人物关系非同一般，在没有上面的确切命令之前，廖旭东还不能针对严金相展开调查。 严金相热情的送走了廖旭东一行，甚至是看着叶青上了国安的车。在叶青挑衅的目光下，严金相表现的非常自如，没有显现出一丝的尴尬。不过，当车辆刚一离开，严金相的脸色瞬间寒了下来。 严金相背着手返回房间，这一刻，他也觉察到事态并非他想象的这么简单。种种迹象也预示着，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现在已经不是光盘的事情，严金相担心他们父子会在某个时刻，会被突然带离调查。 严金相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凌晨四点，但是为了保住这条线路的绝对安全，他必须要打这个电话。严金相关闭了房门，坐在椅子上谨慎的按下了一个特殊号码。 “我是魔都海关严金相，请帮我转接一下展老的电话。” 不大一会儿，当听到电话里传来接通的提示，严金相赶紧站起身恭敬的问候了一声。 “展老您好，打扰您休息了，我是魔都的小严~！” 第268章 截胡 凌晨五点多，叶青没有去国安局，直接命人送她返回了酒店。 叶青与白沧海两个人一前一后分开行动，没人发现暗中还有一道暗影在跟随，不过白苍白却敏锐的觉察到，一直有人在跟随国安的车辆。 “白老爹，跟乘风联系过了吗？”两个人隔着房间开始了对话。 “他们一切安好，不过你被人盯上了。好在我的身份地址跟你们不同，目前还没被对方发觉。” “跟老秦联系过没有？” “老秦指示咱们办完事立即离开，魔都这边的事情很复杂，而且牵扯到的官员级别都不低。老秦的意思，不必干涉。” 叶青埋怨道，“我都被人家带离了，居然还这么软弱，还不如直接告到甘爷爷那里呢。” “丫头，咱们是守护国家的矛，不是清理垃圾的扫把。你放心，回去之后自然会转到有关部门。我先跟乘风联系一下，让他们暂时不要回来。天亮之后我就去医院带人，还是按照老秦的指令行事吧。” 结束了通话，叶青郁闷的在房间内四处查看起来。她知道这个房间里里外外都被搜查了一遍，但是最显眼的地方却被忽视了。 叶青来到写字台前，翻开留言簿，从中间部位抽出两张写满字迹的纸张。叶青小心的叠好装进了一个信封之中，这是丁薇留给李乘风的话，让叶青等她离开之后再转交给李乘风。 叶青叹息了一声，“站在道义上，我得帮着可卿姐，但站在感情上~，算了，谁让我也喜欢那个臭家伙。” 此刻，战魂殿内，秦宽也把魔都的情况向甘少皇做了汇报。甘少皇神情凝重，微微摇了摇头，“老秦，马上就面临大换届，魔都不能动，必须要稳定。这一点，你一定要把握住。” 秦宽点了点头，“明白，所以我命令他们办完事之后立即返回。至于那个光碟~。” 甘少皇打断道，“没什么作用，有些东西，对下面能起到作用，但到了一定的地位~。”甘少皇叹息着摇了摇头，“老秦啊，有些事情，是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才能真正的形成自觉性。好在毕竟是极少数人，大方向依然是在走向辉煌。” 秦宽理解甘少皇的难处，就像甘少皇说的那样，任何事物都不是一蹴而就，只有不断地努力才能渐渐形成制度化。如今正面临着大换届，稳定是第一位。 李乘风一觉醒来，看了看手机，上面有一条未读信息。李乘风看了一眼，又看了看依偎在身边的丁薇，悄悄拿开丁薇粉嫩的胳膊来到床下。 李乘风洗漱完毕，出来之时丁薇已经醒了，李乘风略带尴尬的看着丁薇，俯下身去轻声问道。 “是不是有些后悔？” 丁薇慵懒的眼神带着迷人的微笑，“乘风哥哥，我饿了。” 李乘风轻弹了一下丁薇的额头，“起床，咱们去生煎。” 丁薇虽然很不愿意起来，但她也明白李乘风还得去办正事。起床之后洗漱了一番，二人来到一处魔都很有名气的小吃街。 “小薇，吃完之后咱们去一家咖啡厅，你在那里等着，我跟小青上午就去接丁叔叔出来。但是你不要离开那里，到时候我会打电话与你联系。” 丁薇看了看李乘风，犹豫了一下默默点了点头，“小青没事吧？” “昨晚就回酒店了，她的安全你不用担心。” 两个人吃完之后，李乘风带着丁薇上了出租车，直接说出一个地址。 丁薇好奇的问道，“你以前去过那个咖啡屋？” 李乘风摇了摇头，“我对魔都一点都不熟，只是知道而已。” 来到地点，李乘风警觉的四下看了看，这才牵着丁薇走进路边的一家咖啡屋。这个时间尚早，咖啡屋里几乎没有客人。但是李乘风直接在吧台上报了一个包间号，一个女孩当即领着二人过去。 当包间打开的那一刻，丁薇不禁一愣，没想到里面还坐着一个人。 “陈大哥？” 里面坐着的正是陈晓刀，其实他一直没有离开魔都，而是在暗中调查严振伟的一举一动。昨晚李乘风给陈晓刀发了短信，让他今天负责保护一下丁薇。毕竟现在人手少，而且叶青也被人监视，李乘风接出丁墨辰之后还得周旋到明天上午。 “刀子，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那小子每天晚上很晚才回家，随时可以~。”陈晓刀当着丁薇的面，给李乘风做了个暗示。 李乘风点了点头，“等我们离开之后吧，到时候我给你的提示。小薇暂时交给你，我现在去跟老白汇合。” “去吧，保证丁姑娘的安全。” 李乘风感激的拍了拍陈晓刀厚实的肩膀，把丁薇交给他非常放心。 李乘风看着丁薇，上前轻轻的拥抱了一下，“等着我。” 李乘风离开了二人，直接打车来到了魔都国安局门口。李乘风知道要想把丁墨辰接出来，必须有魔都国安局的人才行，白沧海也约好了李乘风在这里见面。 白沧海很快就赶到了这里，二人见面之后，白沧海说道，“乘风，等会魔都国安的一名处长跟你去接人，我得照顾着叶丫头那边。现在盯着她的人不少，我担心对方会狗急跳墙，所以这边只能是你一个人行动。”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白沧海，“为何不让小青直接来国安局？这里应该很安全。” 白沧海摇了摇头，“这也未必，只有自己人保护才是最安全。目前我也不知道魔都国安内部有那些是幽灵的外围，毕竟咱们不是在执行任务。另外，我和叶丫头能公开的身份，只能是国安九处的人。但这个级别，还压不住严金相那种级别的官员。” 李乘风点了点头，“那我呢，我是以什么身份去接丁墨辰？” “丁薇的委托人，你的那份律师证件不是还在吗。” “明白了。” 两个人商量完之后，一同走进了魔都国安局。直到上午九点，繁琐的手续才算是办理完毕。李乘风跟随一名姓周的处长，一同前往魔都第二精神病医院。 医院里看到是魔都国安的提人手续，倒是很干脆。李乘风接手了丁墨辰的私人物品，包括他的护照以及手机等等。当李乘风看到丁墨辰的时候，这位碎嘴子的娘娘腔，目光变得有些呆滞。 “丁~丁叔叔，还认识我吗？李乘风。” 丁墨辰茫然的看着李乘风，看了半天，忽然眼神一亮，一把抓住了李乘风的手，“小李~李乘风，快~快带我出去~。” “好好，这就带你离开，不要怕，咱们这就走。” 李乘风没想到一个活在艺术世界领域的人，居然被折磨的变成了这副模样。 李乘风搀扶着丁墨辰上了周处长的车，当车辆离开了医院大门，丁墨辰颤抖的身躯，才算是稍微的稳定下来。 李乘风正想安慰几句，突然间，车辆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边。李乘风警觉的看着外面，居然被四辆车给堵住了去路。 周处长气的骂了一句，刚打开车门下车，就发现对方的三辆车中，跑下来十几个手持微冲的海关警员。 “全部下车，我们是魔都海关缉私局的。” 周处长一愣，也亮出了证件，“我是魔都国安三处的周铭，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不管你是谁，我们是奉命把你车上的人接走。而且我们得到的命令是，任何人敢于抵抗，就地击毙。” 周处长顿时气的怒道，“你敢，还反了你了，我这就给你们局长打电话。” 周铭话音刚落，就看到对方其中一辆黑色轿车打开了车门，严金相身穿制服威严的走了下来。 “周处长，是我下的命令，我已经跟你们廖局长打了招呼。你车上的那两个人，我必须接走。有什么问题，可以让你们廖局长来找我。” 严金相说着，看向了车内的李乘风，目光之中，还带着一丝的嘲讽和鄙视。 第269章 破釜沉舟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对方，丁墨辰更是吓得瑟瑟发抖。李乘风没想到对方连国安的车辆都敢拦截，眼前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这里可是魔都不是国外，居然能发生如此令人震惊的一幕。 李乘风看了看丁墨辰，要不是身边有这个累赘，他真想与对方过过招。大不了把事情闹大了，由甘老出面来解决。不过李乘风犹豫再三，还是忍了下来。 李乘风拿出手机，当着众人的面给白沧海打了个电话。严金相没有制止，他也不介意李乘风能去求助于谁。如今严金相很有底气，要不然也不敢如此大胆的截停国安的车辆。 魔都某酒店之内，当白沧海接到李乘风的电话，震惊的差点没蹦起来。 白沧海担心李乘风会做出鲁莽的行为，赶紧劝道，“乘风，千万不要冲动，跟他们走，我这就汇报给老秦。”白沧海没想到在国安的保护之下，竟然被魔都海关劫走了人，这也预示着魔都这边的事情超出了他们的掌控。 白沧海拿起电话，给叶青的房间里振了两下铃，脑海之中当即传来了叶青的声音。 “白老爹，有什么事？是不是姐夫喊咱们过去汇合？” “丫头，出了点意外，乘风和丁墨辰被严金相带走了。” “你说什么？被严金相带走了？” 白沧海把李乘风所说的事情转述了一遍，叶青一听，顿时怒道，“这个老王八蛋是在挑战幽灵的权威，白老爹，是可忍孰不可忍，把光盘给我，我这就黑进所有的系统，直接把内容播放出来~。” “别胡闹，一定要沉住气。严金相是以海关缉私的名义把人带走，他还不敢乱来，我这就跟老秦联系一下。”与叶青切断了联系，白沧海赶紧给秦宽打了过去。 战魂殿内，当秦宽得知消息，也不禁被严金相的猖狂所震怒，但秦宽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明白严金相这是有所依仗才敢如此肆意妄为。如果现在把这个泡沫戳破，恐怕会影响到高层的整体布局。 秦宽沉思良久，告诫道，“小白，你暂时稳住局面，不要让乘风和叶丫头乱来。对方能得知如此具体的消息，魔都国安内部恐怕也有他们的人。你等我电话，我这就请示一下甘老。” 秦宽知道这件事，如果依然通过魔都国安恐怕是难以解决。秦宽本以为李乘风等人去魔都，只不过是处理区区一件小事。没想到丁家的问题牵扯到这么多的魔都高干，随着事态的发展，竟然变成了这等局面。 此时的甘老已经去了京都，随着年底的临近，甘老也要看望几位年事已高的老朋友。甚至说，还要处理一下京都的事务。京都的事情处理起来非常复杂，甘少皇自己年事已高，或许是最后一次参与其中。随着改革的深入，国民经济呈现出跨越式提升，一些有经验有能力的高层干部也崭露头角。面对这些中坚力量，甘老也需要给予巨大的支持。 “甘老，您的电话，战魂殿打来的。”机要秘书恭敬的把电话递给了甘少皇，也只有战魂殿的电话，甘少皇是二十四小时随时接听。 听完秦宽的叙述，甘少皇略一沉思，顿时洞察了其中的玄机。看来严金相背后之人，已经猜测出叶青的身份。能大半夜动用魔都国安局长去接人，稍微有点头脑的高层，就应该明白叶青归属于谁的手下。 严金相在甘少皇眼里连个小卒子都算不上，但他背后的魔都一系，却不容小觑。敢公然截留国安的人，甘少皇知道这背后之人是在用破锤敲金鼓，想让他听听响。只是甘少皇目前还不清楚这背后之人，是身在魔都，还是身在京都。 甘少皇叹息了一声，轻声说道，“老秦，对方这时机把握的很准，目前这种大局势之下，那就退让一步吧。” “甘老，虽说乘风他们这次不是执行任务。但三个战魂殿的幽灵，如果保护不了丁家叔侄二人，这不光是在打您的脸，面对战魂殿里的先贤我都无法交代。” 甘少皇呵呵笑道，“老秦啊，你也学会护犊子了。不用着急，先忍上两三个月，战魂殿的威严还不容宵小们来冒犯。” 挂断电话，甘少皇冷静了片刻，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甘少皇向机要秘书吩咐道，“你马上以我的名义给魔都那边打个电话，告诉他们，如果他们几个小家伙少了一分一毫，所有牵连人员~杀无赦！” 机要秘书心中一惊，“甘老~我~让我来打这个电话？” 甘少皇目光威严的扫了一眼，“怎么，难道我亲自打，他们配吗！” “是，我这就安排。” 机要秘书匆匆退了下去，他看得出甘老这不是在警告，而是动了真怒。要不是当下的时机不对，恐怕真要大动干戈了。 ...... 魔都南郊，一处海关缉私局所属的院落，李乘风二人被严金相带到了这里。 严金相让人把丁墨辰带了出去，只留下了李乘风一个人。严金相坐在椅子上看着李乘风，颇为得意的说道。 “李乘风，山河省岭南人，公开身份只是一个芝麻大点的小干部。不过，这只只不过是表面现象，魔都法院的盗窃案，应该是你做的吧。能够不留痕迹做的如此干净利索，不简单啊。” 李乘风也翘起了二郎腿，刚要说话，手机响了起来。严金相微笑着示意道，“尽管接听，我已经跟国安的廖局长解释过了，只是请你来询问一些事情，并非是拘押。” 李乘风看了严金相一眼，按下了接听，“小青，我没事，正喝着咖啡聊着天，不必紧张。” “姐夫，老秦说让你安心的等待，白老爹已经赶过去，一切由他来交涉。” 李乘风一愣，微微点了点头，“知道了。” 挂断电话，李乘风看向了严金相，“你是想要丢失的那张光盘？” “不错，那东西关乎我父子的身家性命。所以，大家各退一步，你们交出东西，我放你们离开。” 李乘风诡异的一笑，“我要离开的话，随时都可以离开，但是你的话，我不相信。” 严金相冷哼一声，“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但这件事我一直瞒着上面，他们还不知道你们已经拿到了可以威胁的证据，我只是说你们在调查某些事情。说白了，不拿到东西，我们父子担不起这个责任。大不了，老夫拉着你们一起死。” 李乘风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果我告诉你，现在我就能杀了你，你信吗？” 严金相点了点头，“凭你在法院偷窃的能力，或许能办到。” “你不怕？”李乘风疑惑的看着严金相。 严金相叹息了一声，“那东西是我保命的本钱，虽然威胁不到高层，却能让我在魔都安然无恙。如果被你们拿走，魔都的某些人为了保住自己，也不会让我父子活着。年轻人，不要把人逼急了，否则什么事情都会出现。” “你就不怕我复制一份？” 严金相冷笑一声，“目前你们唯一能复制的地方，就是魔都国安技术处，如果你把东西拿到那里，我敢保证会落到我的手里。” 李乘风心中一沉，看来对方的触手已经深入到各个角落，难怪他们去医院接人，对方能精准的掌控好截停的时机。 李乘风不再说什么，也不再回答什么，既然白沧海来处理此事，李乘风相信严金相还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一辆魔都国安的车很快开了过来，这一次又是周处长亲自开车而来。白沧海去国安局的时候，局长廖旭东向白沧海解释了这件事的经过，是魔都三号领导亲自打的电话，廖旭东也没办法。别看他身属国安体系，但毕竟还受地方上的辖制。 周处长与白沧海，在一名海关警的带领之下，来到了一间颇为宽敞的办公室。 周铭看到严金相，苦笑了一下介绍道，“严总督察，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国安九处的白沧海同志。” 严金相面带微笑伸出手，白沧海却没搭理他，而是对着周铭说道，“周处长，我想单独与严金相谈一谈，麻烦您回避一下。” “好好，我去车上等你。” 周铭话音一落，严金相说道，“周处长，怎么能去车上，来人，请周处长去接待室。” 周铭走后，严金相对于白沧海的冷漠也有些反感，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请坐吧。” 白沧海坐下之后，直截了当的说道，“咱们不必废话，有些事情大家心里都清楚。我是来接人的，而且是代表国安九处。” 严金相冷漠的看着白沧海，微微摇了摇头，“在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之前，谁也接不走。” “以你的级别，还没资格拒绝。” 严金相冷笑道，“你错了，在生死抉择面前，谁都没资格来给我下达指令。” 白沧海说了李乘风同样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击杀你。” 严金相坦然的一摊双手，“无所谓，我死了之后，你们同样也会被外面的警卫乱枪打死。而且，我还落得一个因公而亡，值了。” 面对严金相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白沧海真不知他哪来的勇气，“严金相，别忘了我的身份，即便是给了你，事后一样可以把你拿下。” 严金相笑道，“话都说到这份上，那就好办了。事后想拿下我，至少你们得有证据才行。但是东西你们拿走了，我们父子死的更快。所以说，不把东西原封不动的还回来，我不怕把事情闹大。但是，据我所知上面有人不希望你们这样做。” 严金相得意的看着白沧海，昨天要不是他冒着风险跨越了级别打了那个电话，他根本就一点底气也没有。现在不同了，展老甚至授意他要强硬起来，不要惧怕什么国安。严金相明白自己这是被当了枪使，但他愿意当这个枪。 二人正谈论着，严金相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着上面显示的号码，严金相顿时紧张的站起身。 严金相拿着手机走到门口，这才恭敬的接听道，“霍副书记，您好~，啊~是~是是~。” 严金相面色暗淡的回到房间，白沧海冷笑道，“是不是有人给你下达了放人的指令？” 严金相一咬牙，面露狰狞，“你听着，老子说了，谁下达命令也没用。我查出丁薇定了两张去澳洲的航班，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放你们全部离开。不然，我不在乎闹出任何事情。你是国安九处的人，应该知道丁默雨夫妇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 白沧海心中恨不得现在就弄死这个老东西，但是秦宽给了他指令，真要是解决不好，不光是丁家的事情会造成影响，整个魔都也会牵连到上层的布局。 “严金相，到目前为止，你还没有让我信任的地方。东西给了你，丁薇叔侄也未必安全。” “这一点你们放心，魔都海关我还能行使一点特权，等他们上飞机之后咱们可以交易。” 白沧海想了想，“我跟李乘风见个面，商量一下。” “没问题。” 严金相当即喊进来一名警员，带着白沧海去了李乘风的房间。白沧海一走，严金相瘫软的坐在了椅子上，额头上的冷汗直流。 严金相知道自己这一次是把事情搞大了，只要能度过这一关，严金相也准备尽快举家逃离。只要手里掌控着证据，他相信国内某些人还不敢公开的通缉他。好在这些年通过各种渠道，让儿子在国外很多家银行都存了大笔的款项。只要能出去，他依然是社会的顶流。 李乘风与白沧海见了面，李乘风苦笑道，“怎么样，答应了他的条件？” 白沧海叹息一声，“这是老秦的指令，把东西交给他，咱们离开魔都。” “那丁薇和她叔叔呢？” “严金相说，可以在他们上飞机之后，把东西交给他。” 李乘风问道，“甘老知道吗？” 白沧海一怔，无奈的点了点头。李乘风像是明白了什么，看着白沧海说道，“老白，你没经历过仕途，看样子，甘老这是遇到了对手。有些人可以不顾大局，但甘老不同，他是用生命在维护整体的稳定。那就答应他，明天丁薇到达机场之后，再把东西交个他。” 白沧海点了点头，“为了叶丫头的安全，咱们明天也乘坐飞机飞往山河省济州。我感觉这个严金相有些狗急跳墙，必须得防着点，咱俩无所谓，叶丫头可不能受到半点伤害，这是甘老的命令。” 李乘风嗯了一声，“严金相这家伙算是完了，左右都是个死，从他带走小青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结局。” 白沧海询问丁薇在哪，他要去把丁薇接走。但是李乘风没告知跟陈晓刀在一起，只是说丁薇很安全，明天登机前肯定能到达机场。 既然李乘风相信丁薇安全，白沧海也没再追问。返回之后白沧海答应了严金相，李乘风和丁默雨可以暂时留在这里，明日上午他们在机场汇合。只要丁薇叔侄二人成功登机，他就把光盘交给严金相。 严金相也暗暗的松了口气，他知道如果再强硬下去，恐怕警备区的人就要来了。严金相已经得到了密报，这一次警备区，竟然得到了开火的最高授权。 第270章 我等你 魔都海关缉私驻地，按照李乘风的要求，他与丁墨辰被安排到了一个房间里。有了丁墨辰这个累赘，严金相也不在乎李乘风会不会逃离。 夜深人静，李乘风翻来覆去也无法入睡。况且丁墨辰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一惊一乍的，李乘风还得照顾着他。 李乘风拿出手机，看着上面发来的短信，虽然是陈晓刀的手机号，但李乘风知道这是丁薇发给他的信息。两个人用短信交流着彼此的思念，一想到丁薇明天就要离开国内，李乘风甚至有一种想去见她的冲动。 李乘风揉着额头，他觉得对不起丁薇，甚至更对不起可卿对自己的信任。但是这段感情，却让李乘风无法忘怀。怎奈现在不是古代，李乘风无法两全，只能把这段美好的记忆埋藏在心里。 严金相也没有离开，他也在做着生死抉择。原本只是一件小事，却因为儿子的疏忽，变成了无法收拾的局面。特别是国安的介入，让多疑的严金相感到山雨欲来之势。 严金相把儿子严振伟叫了过来，父子二人开始密谋着出逃计划。严振伟却觉得父亲有些过于敏感，毕竟他还不想离开这座繁华的魔都。 “爸，我觉得~您是过于谨慎了。其实也没什么，按照法律层面来说，即便是那张光碟落到了纪委手中，也无法成为有效证供。咱们留着它，只因为对话的内容咱们掌握着实据。所以说~。” 没等严振伟说道，严金相怒斥道，“你懂个屁，那张光盘一曝光，你以为弄死老爹的会是纪委吗？有点脑子好不好，那些人会杀人灭口懂不懂。” “他们不是答应明天交换吗？” 严金相怒其不争的看着儿子，“拿回来，只是给咱爷俩留下了缓冲时间。你以为国安九处是这么容易招惹的，那是个独立部门，隶属于~某位大佬的直接领导。得罪了他们，一样没好下场。趁着现在上面还不想让魔都不稳，抓紧做好一切。” “那~我这边该怎么办？” “你听着，这几天马上把国内所有的资金转移走，国外的那些账户都掌控在你手里，老爹还可以在这里替你拖延一下时间。” 严振伟一愣，吃惊的问道，“都转移走？那不是还有他人的吗？” 严金相眼睛一瞪，“谁的也不是，都是咱家的。现在是国安高层插手了，再不走咱们爷俩都得留下。给你一周的时间，把国内的事情全部处理好，然后你们先去香港，从那里转机去沙特。我在这边再拖延一段时间，随时找机会离开与你们汇合。” 严金相说完，神情不禁有些颓废，他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早知如此，莫不如与丁默雨一直保持着关系，至少以丁家在国外的影响力，还能庇护一下。 所有人都在煎熬的等待之中，度过了漫长的一夜。次日上午八点多，严金相带着李乘风二人来到了魔都国际机场。白沧海与叶青也很快赶了过来，现在只是等待着丁薇的出现。 严金相瞪着微微泛红的双眼，看着白沧海问道，“东西带来了没有？” 白沧海不屑的冷笑道，“等他们登机之后，我自然会给你。” 严金相恶狠狠的说道，“我劝你别耍什么花样，就算他们登机，我一样会把飞机叫停。别忘了我的身份和权力，我有权登机检查。” 白沧海毫不客气的回怼道，“你也别耍什么花样，不然的话，我不介意冒着巨大风险击杀了你们父子。你应该明白我的身份和权力，我有权先斩后奏。” 严金相眼皮子颤了颤，给安排的手下使了个眼色，他也不希望再出现什么乱局。 叶青担心的看着李乘风，“姐夫，小薇姐~不会出事吧？” 李乘风淡定的看着叶青，昨晚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放心吧，她很快就会来。” 叶青四下看了看，顿时以脑域波问道，“姐夫，你跟小薇姐~就~就没发生点什么？” 李乘风心弦一颤，心虚的回道，“昨晚我跟丁墨辰在一起。” “不是，我是说~其实小薇姐挺可怜的，如果她就这么离开，你肯定会伤心~。” 李乘风苦涩的笑了一下，他当然会伤心，但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李乘风无法留下丁薇。甚至说，他已经感受到丁薇出国之后，也会变更国籍。 就在众人等待之中，丁薇独自从一辆出租车上走了下来。这一次，她没有胆怯，更没有伪装，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了候机大厅。 丁薇远远的看到李乘风，此刻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其他人，径直的走了过去，与李乘风紧紧拥抱在一起。 “乘风哥哥~，不用担心我，或许~我们会再见面。” 丁薇抬头看着李乘风，眼眶之中，却闪烁着泪光。李乘风轻轻在丁薇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你放心，我会去找你。” “真的？” “真的！” 丁薇终于露出了苦涩的笑容，“我等你。” 分别总在刹那间，看着丁薇依依不舍的登上了飞机，李乘风忍不住擦拭了一下眼角。 严金相如愿以偿的拿到了光盘，但是他依然不放心，在机场电脑之中看了一眼，这才谨慎的收了起来。 李乘风三人也登上了去山河省的飞机，临上机前，叶青拿出了那封信。 “姐夫，这是小薇姐让我转交给你的。好好留着，别让可卿姐发现。” 李乘风接过信封，却没有看上面的内容。李乘风默默的把信件收好，拿出了手机。在手机关机之前，李乘风给陈晓刀发了一条短信。 “刀子，行动！” 第271章 逼出来的秘密 飞机之上，李乘风三人谁也没有说话。他们各自想着心事，白沧海觉得有些窝火，叶青也要回去之后质问甘爷爷为何这么软弱，唯有李乘风，心中一直在挂念着丁薇。 李乘风甩了甩头，他知道该回到现实了，不管怎么说，这一次魔都之行算是解救了丁墨辰。况且如果他们不来，丁薇也会陷入危险之中。 李乘风看向了白沧海，感激的说道，“老白大哥，谢谢。”李乘风是真心要感谢白沧海，毕竟这次算是他的私事。 白沧海笑骂了一句，“滚蛋，我心里还憋着火呢。” “这次不是任务，如果你们不来，可能我救不出丁墨辰。这句感谢，也是替丁薇说的。” 白沧海看了李乘风一眼，“都过去了，到了济州之后我和叶丫头去战魂殿，这是老秦的命令，还有什么想问他的吗？” 李乘风摇了摇头，“老白，其实不用问，我相信他们终究会受到惩罚。” 李乘风知道不会等多久，甚至说，陈晓刀已经开始展开行动。 来到了山河省济州，由于白沧海与叶青要去战魂殿，李乘风与二人分别。或许是出于愧疚，李乘风没有马上返回凌渡，而是来到了谢伟国的办公室。毕竟是上班时间，李乘风知道家里没人。 省政府办公大楼，高长河亲自把李乘风接了进来，谢伟国疑惑的看着李乘风，“你怎么跑这来了，有公务吗？” “没有，我就是出差几天，下飞机之后顺道来看看您。” 高长河笑道，“谢副省长，乘风这孩子还挺有孝心，那你们爷俩慢聊，有什么事就招呼我一声。” 秘书高长河退出之后，谢伟国也来到沙发旁坐下，“乘风，去什么地方出差了？” 李乘风说道，“去魔都办了点事，刚回来。对了，明天周末，可卿回来吗？她要是回来我就等她一起回去。” 谢伟国一愣，“可卿随着岭南老年团去旅游了，没给你说吗？” “哦，这我还真不知道。那这样的话，等会我就直接回凌渡了。” 谢伟国公务繁忙，也没有挽留，“乘风，过段时间我也要去京都开会，现在上面也在交接之中，你们维稳办这段时间可要抓好基层维稳工作。” 李乘风心中一动，谨慎的问道，“谢伯伯，现在的上面，什么情况？” 谢伟国看了一眼，“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问这么多干什么。” 李乘风笑道，“我只是好奇而已，对了，您知道丁默雨这个人吗？” “丁默雨？”谢伟国不禁一怔，“他不是因为关向海的案子被牵连了吗？” 李乘风一听，看样子老岳父对丁默雨并不陌生。李乘风说道，“这次去魔都，就是有关丁家的事情。” 谢伟国颇为吃惊的看着李乘风，“怎么，是去处理丁家牵连的人员？” “这倒不是，只是去帮了一下忙而已。” 谢伟国眉头一皱，“帮忙？不是公务？” 李乘风一下子说秃噜嘴了，尴尬的笑道，“只能说是~半公务。” 谢伟国目光深邃的看着李乘风，顿时想到了那个叫丁薇的女孩。那幅摄影作品曾经令谢伟国非常震怒，还专门调查过丁薇的背景。刚才提到丁默雨的时候，谢伟国还没想到这一点。现在李乘风一说去帮忙，谢伟国当即明白了去帮谁的忙。整个丁家，他也就是跟那个野丫头熟悉。 “乘风，不管你跟丁家有什么关系，必须要尽快斩断。你可知丁默雨夫妇，现在身居何处？” “我知道，已经移民国外。我也知道他们夫妻是因为受陆宗旭和关向海的牵连，没办法才离开的魔都。” 谢伟国颇为严肃的看着李乘风，“乘风啊，丁默雨夫妇在国内外交际很广泛，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各大媒体的关注。关于他的案子，恐怕年后要重新定论。” 李乘风心中一惊，“怎么，他们在那边，发表了什么不当的言论？” “这倒没有，不过，西方的媒体已经开始就此事大做文章。如果不是公事，最好离他们家远一点。你现在也是快成家的人了，一定要洁身自好。” 李乘风尴尬的点着头，赶紧解释道，“我这次去，主要是丁默雨的弟弟还在魔都。现在已经送出了国门，估计丁家~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谢伟国目光不善的看着李乘风，“不回来最好，就算回来，你也不要有什么牵扯。” 李乘风赶紧点头称是，心说我提这茬干什么，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李乘风原本是想通过这件事询问一下上层的动向，没想到被老岳父明里暗里教训了一顿。 李乘风看了看时间，赶紧起身告辞。谢伟国也是工作繁忙，确实没空闲招待李乘风，让高长河替他把李乘风送出了省政府大楼。 李乘风给可卿打了个电话，得知可卿还得十来天才能回来，既然可卿不在家，李乘风直接坐车回了凌渡。 到达凌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李乘风来到了宏斌酒楼。 庾宏斌一见到李乘风，颇为惊喜的喊道，“吆，风哥，您现在可是变成了稀客，不会是嫌我这饭菜不对胃口了吧。” 李乘风笑道，“少来这一套，我还没吃饭呢，赶紧的，弄点好吃的。” “您别急，等我忙完咱哥俩喝一杯。对了，明天过周末了，王局回来了没有，喊他过来一起喝点。” 李乘风一怔，他还真把这茬给忘了，王立峰那家伙虽说当了局长，但是媳妇的工作还没调动，家还在凌渡。王立峰每个周五的下午，都会返回凌渡陪伴媳妇。 李乘风当即给王立峰打了过去，电话一接通，李乘风问道，“在哪，岭南还是凌渡？” “我中午就提前回来了，下午的时候去你办公室找你，说是你又请假了。我说，干脆你就调劳动局来吧，到时候不用请，我直接给你办个一年的大病休养。” “我说老王，没当两天局长这就开始腐败了？赶紧的，我在宏斌这呢，过来喝两杯。” “那~，行吧，你过来接我一下。” “还接你？我他妈都是自己打车来的，你爱来不来。” 李乘风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看着庾宏斌笑道，“这大老王没当两天局长，给我摆上官架子了，居然让我去接他。” 庾宏斌说道，“您先坐会，我开车去接一下。” “接个屁，就这两步路，爬过来也用不了十五分钟。放心，他肯定过来。” 庾宏斌拿了一盒烟指了指楼上，“走，咱们先上楼。前天我去岭南，想找刀哥吃顿饭呢，没想到他也不在。”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向楼上的包间走去，李乘风说道，“刀子跟我一起走的，喊他去魔都帮我干点活。估计，很快就会来电话。” 庾宏斌一愣，“是~私事？” 李乘风点了点头，庾宏斌低声说道，“以后人手不够，就喊上我。” 李乘风拍了拍庾宏斌的肩膀，“好好的居家过日子，以后不许再干这种事。” 两个人来到雅间，李乘风看了看时间，按照魔都夜生活的规律，他觉得陈晓刀应该是还在等待时机。 不过，这一次李乘风可猜错了，陈晓刀下午五点多就已经得手，而且开车跑了上百里路，找了个荒郊野外正跟严振伟‘聊天’呢。 距离魔都西行百里左右，有一片荒野小树林。此时的严振伟已经遍体鳞伤，他在魔都外汇交易大厅的停车场，只是开了一下后备箱，就被人打晕装进麻袋里拉到了这里，严振伟被打的鬼哭狼嚎也不知对方到底是劫财还是劫色。 “大哥~不，爷~，您要什么尽管说，我一定给您办到。如果是哪个案子没处理好得罪了您，回去我就改~！” 严振伟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想要什么你倒是说啊，就他妈知道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陈晓刀痛打了一顿，也算是替丁薇出了口恶气。陈晓刀拿出那个日记本，“王八蛋，这个熟悉吧？” 严振伟一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你是国安的人？你们~这是要灭口？” “国你奶奶的头，我他妈贩猪肉的~！”陈晓刀上去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陈晓刀左手拿着日记本，右手摸出一把弹簧刀，顿时吓得严振伟趴在地上赶紧求饶。 陈晓刀问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严振伟偷偷瞄了一眼，还没等他说话，陈晓刀噗呲一刀扎进了严振伟的脚腕处。 一阵撕心的惨叫之后，陈晓刀再次问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这一次，严振伟不敢怠慢，赶紧说道，“是~是国外的账号和登录密码。” 陈晓刀把日记本扔在地上，又摸出一支钢笔，“用中国字都给老子写清楚，敢写错一个标点符号，我就扎你一刀。表现好了，我可以放你一马，不然，我就一点一点弄死你。” 严振伟哆嗦着趴在地上，此时天色已暗，陈晓刀还用严振伟的手机给他‘好心’的打着灯光。面对如此穷凶极恶之辈，严振伟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不对，这个地方写的不对。跟我耍花样是吧，我让你耍~我让你耍~！” 陈晓刀噗呲噗呲又是两刀，他刺入的地方都很巧妙，流血不多反而是最疼痛的地方。严振伟喊的嗓子都变音了，他确实故意写错了好几个地方，严振伟也不明白这家伙是怎么看出来的。殊不知，陈晓刀根本就看不懂。 严振伟又重新开始备注，陈晓刀时不时的用刀子在他眼前晃一晃。这滋味，简直比死还难受。 “这地方又他妈错了~！” “等等~，爷~，我发誓，绝没有写错。” 严振伟被陈晓刀折磨的死去活来，直到陈晓刀自己的手机电池也快耗尽，这才算是写完。 严振伟乞求的目光看着陈晓刀，陈晓刀沉声说道，“严振伟，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知道~我~我不该跟国安的同志对抗，但~那是我爸的意思~跟我无关。” “跟老子也无关，你这王八蛋错的是不该去招惹丁薇姑娘，因为那是我弟妹。另外，你这种人要是活着，那可真是人间的祸害。” 陈晓刀说着手臂一伸一缩，弹簧刀准确的刺入了严振伟的咽喉。看着严振伟抖动的身躯没了动静，陈晓刀这才站起身查看了一下四周。他把树林里的干草树叶堆积在严振伟的身上，连同严振伟的手机，浇上汽油一把火燃起。 陈晓刀在车上给手机充上电，启动车辆向前驶离。从后视镜里望去，黑暗之中树林的大火格外耀眼。陈晓刀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援，但这把大火可以把他的痕迹烧的一干二净。 又向前开了五十多公里，陈晓刀来到一处河堤旁，换上了鞋子，把刚才的鞋子扔进了河水之中。忙完这一切，陈晓刀这才给李乘风打了过去。 此时，李乘风正在宏斌酒楼与王立峰庾宏斌喝着。看到陈晓刀打来的电话，李乘风也没有避讳。 “刀子，忙完了？” “忙完了，那个日记本上的东西，我都让这小子写在了里面，但对不对我不敢保证。” “多久能回来？” “不着急，慢慢开，到了我给你打电话。” “好，我给你接风。” 挂断电话，看着庾宏斌询问的眼神，李乘风微微点了点头。 王立峰一边吃一边问道，“是那个小陈打的吧？乘风，我给你说，现在永辉那边包括他们的新酒厂，手下职工也二三百人了，回头让他们到劳动局去一趟，现在上面要求的很严，必须全员签订用工合同。” 看着王立峰吃的满嘴流油，还在那里一本正经的说着公事，李乘风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管怎么说，外面的世界再繁华，还是家里真实。别看凌渡就这么巴掌大点的地方，却是活的自由自在。 李乘风点了支烟问道，“老王，韩副市长最近怎么样了？” 自从离开工作组回到凌渡，如今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李乘风回来之后就没跟韩波联系过。经过了这段时间的调整，特别是经历了魔都之行，李乘风才深深的感受到仕途之中的一个词汇~如履薄冰。能人背后有能人，别说是韩波这个级别，强如甘老也有无奈的时候。 一说到韩副市长，王立峰不禁感叹道，“乘风，我知道你有点埋怨，觉得我跟老臧都提起来了，就你没动，心里有些憋屈。其实韩副市长不是没考虑，只是现在确实没有合适的位置。人家毕竟是咱们的老领导，总不能回到凌渡就断了联系吧。” 李乘风苦笑的看着王立峰，“我自己都没觉得有这么大怨气，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少来这套，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回到凌渡就跟个怨妇似的，肖卫东说你居然天天跑到玉符山上去钓鱼。乘风，年轻人要有远大的志向，不能气馁，不能颓废~。” 说到一半李乘风就打断道，“去一边去，没当两天半局长，瞧把你嘚瑟的，还知道自己是谁吗。还远大志向，这不是你私吞几箱方便面的时候了？要我看，你老王早晚得腐败。” 庾宏斌也跟着笑道，“还别说，王局跟赵局一走，我这饭店官方的生意减少了一半。” 王立峰端起了酒杯，“说实话，去了市里面我才发现，人生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咱哥俩在维稳办的日子。别看老哥现在是个局长，但手底下的人我可摆不平。三个副局长一个局纪检书记，哪个不是根深蒂固，见到谁我都得笑脸相迎。” 李乘风调侃道，“你老王这是活该，你是局里的一把手，就该硬气起来。他们再怎么根深蒂固也只是一棵树，但你老王手里有刀，说坎就坎了他。别忘了你闺女在督查室，实在不行就让周岩去撑撑场面。” 王立峰眼神一亮，“还别说，我正准备请你们哥几个坐坐呢，你来约时间。另外，这两天你还真得去看望一下韩副市长，他现在~跟穆燕斗的很厉害。”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王立峰，“怎么，撕破脸了？” 王立峰点了点头，“差不多吧，都闹到郑书记那里了。市橡胶厂扩招之后，市里面是给钱给地还大力扶持，结果穆燕想换厂长。工作组期间韩副市长可是当着全厂职工的面答应了人家，现在工作组一撤就把人家厂长撤换，韩副市长当然不愿意。” 李乘风一听，气的骂道，“穆燕那个死娘们，早晚把这个厂子给祸祸了。正好刀子明后天回来，我顺路去看看韩副市长。” 王立峰意味深长的看了李乘风一眼，他知道穆燕更换厂长不是目的，真正的用意就是打压韩波。工作组期间韩波名望太盛，穆燕这是要让众人看看，谁才是岭南市政府的二把手。 王立峰蛊惑李乘风去看望韩波，也是想挑起李乘风的愤怒，请他老丈人出出头。如今的形势吕市长是坐山观虎斗，唯有上面有人发话，才能把穆燕的嚣张气焰打压下来。 第272章 顺水人情 凌渡县委大院，县委书记李志福上班之后，依然是一杯清茶醒醒脑，然后才开始忙于工作。 房门敲了两下，李志福看了一眼，“进来。” 办公室的房门一开，李乘风夹着包走了进来，“李书记，不打扰吧？” 李志福奇怪的看着李乘风，没想到他会来，“乘风啊，有事吗？” 李乘风客气的说道，“没什么事，这不快到年底了吗，来看看领导。”李乘风说着，关上了房门，走到了办公桌对面。 李志福一愣，不禁笑道，“乘风，这可有点难得啊，你居然还想着来看看领导？” “李书记批评的是，看来以后得常来向您汇报思想工作。” 李志富呵呵笑道，“乘风啊，你小子到底有什么事，有事直说。” 李乘风回头看了一眼，从包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礼品盒，“李书记，没别的意思，感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 李乘风说着，把礼品盒推了过去。这次的魔都之行李乘风可发了一笔小财，他用金条在凌渡金店里兑换了几个首饰，算是做个顺水人情。不管怎么说自己还得在凌渡待上几个月，虽然没人管着他，总得给李志福一点面子。更何况藏可得事情李志福做的很干脆，也算是替韩波还他一个人情。 李志福疑惑的打开礼品盒，看了一眼，顿时吓得赶紧合上，“乘风，你~你这是干什么，我可跟你说，这种歪风邪气决不能有。” 李志福说着就把礼品盒推了过来，李乘风却是伸手一按，“李书记，镀金的，不值钱。再说了，就算有人举报我给您送礼，估计连葛村志都不信。” 李志富紧张的看着李乘风，“乘风啊，你给我实话实说，你是捅了什么大篓子，还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其实以咱们的关系没必要，就算不看着谢副省长的面子，看韩副市长的面子我也得给你办。” 李乘风笑道，“真没事，就是来感激一下您对我的照顾。这不年底了吗，来看望看望领导，总不能空着手来吧。”李乘风说着，拿起桌上的报纸盖在了礼品盒上。 李志福看了看，苦笑道，“乘风啊，其实我也知道，你在凌渡只不过是个打短工的。当然，在职一天就得干好一天的工作。这段时间维稳办的工作很出色，今年年底的先进，就多给你们两个名额，你来决定。” “我替大家谢谢李书记了，现在年底马上就要开大会，咱们县别的我插不上手，维稳这一块您尽管放心，一定把工作做好。” 李乘风说着，看了看时间，“李书记，您工作繁忙，我就不打扰了，您忙~！” “乘风，这东西你得拿回去。” 李乘风笑着摆了摆手，直接走了出去。李志福愣了片刻，再次打开礼品盒，里面发票都在，李志福赶紧收了起来。 李乘风的意外举动，一下子把李志富弄毛了，他不知道李乘风这是要作什么大妖，估计是提前来堵他的嘴。岂不知，李乘风只是单纯的来感谢一下，也算是为藏可铺铺路。王立峰走了之后藏可接了他的位置，但藏可在凌渡没有根基，没有李志福的支持很容易受到排挤。 李乘风在凌渡等了两天，陈晓刀终于回到了岭南。李乘风让他先休息一下，晚上去永辉与大家聚会。李乘风开车来到了岭南，他没有去见韩波，而是直奔市委督查室。 李乘风刚进大厅，就遇见了一个熟人，唐国勇看到李乘风，热情的迎了上来，跟多年未见的老友似的，主动握住了李乘风的手。 “乘风啊，真是好久没见你了，你是来找~周主任的？” 李乘风淡淡的笑道，“正好来岭南办点事，顺路过来看看他。” “乘风，这么久不见，中午别走了，我请客。” “谢谢唐副主任的好意，我真没时间，改天吧。” 李乘风说完，直接向周岩的办公室走去。唐国勇看着李乘风离去的背影，心中既是羡慕又是恨，却也只能感叹世道的不公，谁让他老丈人连个村长都不是呢。 周岩的办公室内，李乘风看着气色不错的周岩，调侃道，“这小脸白里透红的，谈对象了？” 周岩笑着走了过来，坐在了李乘风旁边，“你还有点正事吗，我爹都没向你这样催我找对象。这些天带着刀哥去哪了，搞得神神秘秘的。” 李乘风惬意的半靠在沙发上，“周岩，韩副市长那边，我听说闹的挺僵，你可是消息灵通人士，怎么样，市委这边什么意思？” “你去见过韩副市长了？” “没有，来到岭南第一个就来见你。” 周岩撇了撇嘴，“穆副市长现在搞得阵仗挺大，而且在市委常委会上，已经有人开始挑工作组期间的毛病了。说是韩副市长过于放纵厂矿企业的厂长职权，从而导致厂委书记被彻底架空。还说什么工人阶层失去了思想教育阵地，这样下去很危险。风哥，这个帽子扣的可不小。” 李乘风淡淡的说道，“周长海？” 周岩没有否认，接着说道，“现在穆燕就是要打破工作组期间的承诺，一来是让韩副市长在基层的名誉受损，二者也是让众人看看，市政府那边到底谁说了算。” “郑书记是什么意见？” 周岩嘲讽的说道，“当领导的都一样，御人之术，就喜欢看着两边斗。” “韩副市长有什么举措没有？” 周岩摇了摇头，“除了力挺原厂长继续担任之外，好像也没别的手段。毕竟穆燕是常务副市长，权大一级压死人啊。其实也无所谓，也不关乎韩副市长的前程，何必为了一个事业编的厂长而反目。” 听了周岩的这番话，李乘风心中有了答案。看来韩波现在的处境确实有些艰难，李乘风知道韩波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某个厂长，而是担心厂领导的突然变更改变了企业的原有生态环境。那样的话，新领导很容易打破原有的计划，并以自己的想法再制定一个方案。一个优秀的企业成功不容易，但走向败落，往往就是朝令夕改失去了活力。 李乘风没有在周岩这里逗留，而是给韩波打了个电话，以自己刚到岭南的名义，让韩波请他吃顿午饭。韩波没有拒绝，甚至推辞掉一个活动招待，等待着李乘风的到来。 第273章 约请 岭南市政府，牛青得知李乘风要来，早已经在走廊里等待着。看到李乘风进来，牛青热情的迎了上去。 “风哥，好久没见您了。” 李乘风笑道，“小牛，不在司机班待着，跑这里干嘛，冒充领导啊。” 牛青笑道，“刚才跟韩副市长正要走，听说您来岭南了，专门等着您呢。” 两个人说着向韩波的办公室走去，李乘风问道，“小牛，最近韩副市长怎么样？” 牛青憨厚的笑了两声，“风哥，您指哪方面？” “废话，当然是工作上。” “风哥，您又不是不知道韩副市长的脾气，工作上的事情他从来不跟我说。” 李乘风抬手拍了一巴掌，“你小子还学会跟我保密了，信不信我给韩副市长吹吹风，再把你调回凌渡。” 两人说着，来到了韩波的办公室。牛青热情的给李乘风泡了杯茶，这才退了出去。 李乘风回头看了一眼，“马贺伟呢？怎么牛青干起了秘书的差事？” 韩波的精神状态不错，微笑着走过来坐在了沙发上，“索具厂那边有个招待会，本来我要出席一下，这不是你小子来了吗，我让小马替我跑一趟。这段时间怎么样，你小子一走，仿佛整个岭南市政府都平静了不少。” 李乘风客气的掏出烟递了过去，“韩副市长，我现在可是天天参禅打坐，还差一丢丢就成得道高人了。” “就你小子三天两头的旷班，确实该提前退休去庙里忏悔。最近又跑哪去了，别以为我不在凌渡就不知道你小子干了些什么。” 李乘风笑道，“肯定是刘正刚打的小报告，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韩副市长，我听说~最近市里面可不太平，是不是有人在针对您。” 韩波呵呵笑了两声，“让我猜猜这是谁打的小报告，应该是王立峰吧，前天他还来汇报工作呢。咱们的王大局长，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李乘风给韩波点上烟，认真的说道，“韩副市长，您说穆燕这是想干什么，难道是想彻底的抹杀工作组的成绩吗？现在真是倒反天罡了，不干事的整天盯着干事的人，就怕别人比自己强。要我说，实在不行您就把我重新调回秘书科，看我不气死那个更年期的老娘们。” 韩波哈哈大笑起来，指了指李乘风，“我说你小子，还能不能尊重一下领导。看来王大局长，这黑状告的还挺严重，瞧把咱们李主任气的，都要给我这个副市长撑腰了。” 李乘风却是板着脸看着韩波，“韩副市长，我可不是跟您在开玩笑，作为工作组曾经的一员，我不光是在为您鸣不平，有些事情我也感到气愤。这么多人辛辛苦苦一两个月，该得罪不该得罪的都得罪完了，到头来人家摘了桃子不说，还要抹杀这些人的成绩，这合理吗？” 韩波点了点头，“乘风，没你想的这么复杂。工作组的成绩有目共睹，谁也抹杀不了。另外，关于我和穆副市长的事，只不过是工作理念不同，有什么纷争都很正常。其实有时候我也该反思，更换一个厂长，人家未必干的不好，或许有的担心是多余的。” 李乘风直接白了一眼，“当时给人家橡胶厂开大会的时候我也在场，您可是答应过的，厂领导班子三年内不会改变，定下来的政策不会改变，市里面支持的力度不会改变。正是有了您这个保证，人家厂领导班子才大胆推陈出新，准备三年内争创省内龙头。要不然，人家何必增加这么大的投入，把利润分红不就完了。” 李乘风的话，也戳中了韩波的痛处。作为企业领导与机关党务行政领导不同，没有一个战略目标企业很难良性的发展下去。今天换一个厂长形成一套制度，明天换个书记又是一套体系。最关键的是，有些人根本就不是为了搞活企业，而是把去企业当成了一个跳板。长此以往，早晚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 看到韩波不说话，李乘风接着说道，“韩副市长，我听说市委常委会上，还有人开始给您扣帽子？要我说，某些领导根本不顾企业的死活，他们只是想要这个权，夺这个势。现在您面前有两条路，要么你也顺从她们，反正不影响自己的仕途。要么，您就坚持初心，身为市领导，就该让工人们富裕起来，而不是光想着自己的前途。” 韩波抽了两口烟，目光深邃的看着李乘风，“乘风，一个月不见，你小子的思想觉悟倒是提高了不少。凭你这番话，中午我得给你加盘菜。” 李乘风苦笑道，“那您给我透个底，该怎么反击？看着您被别人打压，我这脸上都无光。” 韩波笑骂了一声，“也就你小子敢这么放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市委书记呢。” 韩波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乘风，现在很多大城市已经开始走市场路线，招贤纳士聘请高人也未尝不可。只是让我担心的，是穆副市长推荐的这个人选，实在是与企业有些格格不入。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极力的反对了。” 李乘风一愣，好奇的问道，“她推荐的是谁？” 韩波苦笑道，“市柳琴剧团的团长，一个剧团都被他搞的吃不上饭了，让他去管理一个外贸出口的企业？而且还是个中专文凭，五十好几的人了，连abc都不懂，怎么去跟国际接轨。” “我的天，那老娘们疯了。怪不得您这么坚持，换成我是您也不会同意。真要是换上了这样的人，人家工人兄弟还不得把咱们工作组骂个底朝天？说过的话如同放屁，公信力都荡然无存。” 韩波别有深意的看了李乘风一眼，“乘风，我可是推掉了一个重要的招待会，专门在这里等你，你小子知道为什么吗？” 李乘风一怔，顿时嘿嘿一笑，“是不是想让我给老丈人说一声？” 韩波顿时白了一眼，“什么事都让领导出头，要我们这些人有何用。你老丈人是山河省的常务副省长，不是咱们岭南的书记。自己的事情还得自己解决，不能事事都依赖上面。” “那~您这是~好长时间没见我，想我了？” 韩波瞪了一眼，“你小子又欠收拾了。听着，上次你不是说，跟霍金喜部长在谢副省长家吃过饭吗？你来约一下他，到时候我出面。” 李乘风一愣，想了想为难的说道，“我倒是有他电话，但就是~恐怕我这个级别太低，请不动人家。不过，可以试试，他曾经是费明部长的手下，我觉得这个人还不错。” 韩波叹息了一声，“乘风，有些事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今晚我约了田浩冲，市委常委里面，总得有人要替我发发言论才行。郑书记和吕市长都在坐山观虎斗，总不能让局势老是往一面倾斜。” 李乘风笑道，“就知道您不是那种任凭别人拿捏的人，我说怎么按兵不动，原来是准备在市委常委那边出手。” 韩波看了看时间，站起身说道，“不说了，先吃饭，你小子大老远来岭南，总得让你吃饱了再走。” “别急。”李乘风说着拿起了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两份礼品盒，“送给嫂子的。” 韩波看了看，“你小子这是~腐蚀我？” “腐不腐的反正你现在也不给我调整工作。我还给了李志福一份，算是替您还了藏可的人情。” 韩波疑惑的看着李乘风，“你小子最近抢银行了？” 李乘风嘿嘿笑道，“其实是国安那边的行动之中，偶然得到的外快。咱们一定要把那些腐败份子的钱花光，这才对得起人民。”李乘风说着站起身，毫不客气的把礼品放入了韩波的包中。 韩波笑着点了点头，“行，那中午再给你加俩菜。” “去哪里吃？” “机关食堂。” “啥？请我吃工作餐？” “那不是有小炒吗。” 李乘风挠了挠头，从牙缝里吐出了两个字，“真抠。” 韩波白了一眼，“我可没你小子这么有钱，别忘了正事。” “我现在就打电话。” 李乘风心说当着韩波的面打这个电话，万一被霍金喜拒绝了，韩波也不能怪他。 接通电话之后，李乘风客气的问道，“霍部长，是我，李乘风。” “小李啊，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怎么，有事吗？” “霍部长，这不是知道您来岭南有段日子了，知道您忙，一直想给您接个风，怕打扰您。怎么样，这两天哪天有空，我给你介绍介绍岭南的风土人情。” “乘风啊，咱们之间没这个必要，等过段时间，我去凌渡。” 李乘风眼珠一转，说道，“霍部长，我都跟周岩说好了，说是这两天给您接风呢。要不，您选个时间？” 韩波嘴角也弯起一道笑意，心说这小子倒是会拉战线，有省委书记的侄子加上常务副省长的女婿，霍金喜应该不会拒绝。 果不其然，霍金喜犹豫了一下，问道，“既然你们都定好了，那就~别太张扬，简单的坐一坐。对了，还有谁？” 李乘风看了韩波一眼，“还有~我的老领导，韩副市长。” “嗯，那就明晚吧，下班后你来接我，我就不带司机过去了。” 听着霍金喜答应的这么爽快，李乘风也很高兴。打完电话，李乘风得意的看着韩波。 “明晚，咱们去桃园，那边安静点。” 韩波点了点头，“走吧，吃饭去。下午我还有事，就不喝酒了，你要是喝酒，橱柜下面还有一瓶好酒。” “不喝白不喝，今天亏大发了。” 李乘风也没客气，走过去拿着酒夹在腋下，二人喊上牛青一同去了市政府机关食堂。 李乘风中午简单的在机关食堂吃了顿饭，下午一上班，李乘风直接去了永辉。 这次与韩波见面，李乘风察觉到韩波确实有些左右为难。身为副市长，按说他得服从市长和常务副市长的安排。但这样一来，韩波在民众中积累起来的威望也会毁于一旦。如果强硬下去，他在体制内也会落得一个不服从管理的名声。 李乘风不知道霍金喜与田浩冲能不能在市委常委会上帮他说话，但即便这二人都站在韩波的立场，在整体局势上韩波依然不占优势。 来到永辉，李乘风暂时抛弃公事，看到陈晓刀，李乘风感激的上前拥抱了一下。 陈晓刀却是一把推开了李乘风，“你小子啥时候落下的这毛病，我身上可没有丁姑娘的味道。” “有嫂子的味道，我也占点便宜。” “滚，你小子想挨揍了。来，给你看看日记本，反正我是一点都看不懂。” 陈晓刀把带着血迹的日记本递给了李乘风，看着上面的注解，李乘风重新合上，“还是回头交给小青吧，我可不费那个脑子。” “乘风，这两天网络新闻上，有没有关于那边的消息？”陈晓刀觉得警方应该能查出了那具死者的身份，他也担心会留下什么痕迹。 李乘风谨慎的问道，“把细节给我捋一捋，我听听有没有漏洞。” 陈晓刀把跟踪严振伟，到带离他出城，以及最后的结果详细说了一遍。 李乘风问道，“带他出城你开的什么车？” “是严振伟的车，打晕之后我直接把这小子塞进了后备箱里。我的车一直停在郊外，而且周边没有监控。” “车牌伪装了吗？” “嗯，伪装过了。” 李乘风想了想，“应该没事，严金相即便是怀疑，也不会怀疑到你身上。那家伙坏事做的太多，想灭他口的人绝不止咱们一家。放心吧，追查到你身上，我来顶着。” 李乘风欣慰的看着陈晓刀，如果没有这位好哥们，严振伟始终是他心头上的一根刺。如果不弄死这家伙，都对不起丁家的那笔巨额财产。 当晚，李乘风喊上王立峰赵斌，与周岩高展等人来到盛达热闹的一聚。趁着王立峰与赵斌未到，李乘风悄悄的把约请霍金喜的事情告知了周岩，周岩一听，为难的看着李乘风。 “风哥，明晚我跟人家约好了。” 李乘风眼睛一瞪，“约谁也不行，这是大事，必须给我捧这个场。” 周岩苦笑道，“知道明天约我的是谁吗？” “谁？” 周岩低声耳语道，“是周长海，今天给我打完电话之后，还专门让唐国勇跑来说了一声。都是领导，你说我去哪边？” 李乘风翻着白眼看着周岩，“你说呢？” 周岩想了想，点了点头，“那好，我推了他，就说~我明晚要去省城。” 李乘风笑着拦住了周岩，“等你小子结婚的时候，哥一定给你送份大礼。” 周岩笑道，“风哥，你也得改变改变了，在岭南体制内你名气太臭，连我大伯都说少跟你在一起，学不了好。” “我靠，回头我的问问周书记，怎么就学不了好，他这是严重打击了一个年轻干部的上进心。” 两个人正闹着，王立峰与赵斌走了进来。但令李乘风等人吃惊的是，他们的身后，居然还跟着张远。 第274章 召唤 看到王立峰三人的出现，李乘风高展陈晓刀等人都纷纷客气的站了起来。 张远率先说道，“乘风，你们哥几个聚会也不喊我，看来是真把我踢出局了。” 李乘风尬笑着说道，“您不是忙吗，不像我一样是个大闲人。我说，你们当领导的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位置，总不能老是让我待在凌渡吧。” 王立峰说道，“我那边还缺个看大门的，就你这脾气，说不定能胜任。” 众人说笑着，周岩与高展也给张远打了个招呼，张远笑着解释道，“正好穆副市长也在盛达吃饭，刚才看到王局和赵局，我就猜测你们几个家伙肯定也在。我先去那边，等会再过来跟大家敬两杯。” 张远还得照顾着领导，简单说了几句离开。他这边一走，李乘风看着王立峰和赵斌说道，“我还以为是你俩把他邀请来的，弄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老高，回头找个合适的地点，以后再聚会得避开这个地方。” 赵斌笑道，“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我们国安局内部餐厅，吃个饭弄的跟地下接头似的，你小子怕什么。” 李乘风调侃道，“我可不像你，你老赵现在就是个活神仙，在咱们岭南这种小地方，是哪边也不靠。如果是在魔都，恐怕你老赵就不会这么想了。身在红尘，身不由己啊。” 陈晓刀一摆手，“别拽学问了，老王大哥，赵局，上首的位置给你俩留着呢。” 王立峰二人也没客气，不管是年龄和职务上，坐在上首都当之无愧。一桌人都不见外，说话间也毫无顾忌。李乘风本想提一提王立峰这位局长的难处，但王立峰却看向了陈晓刀。 “陈总，我听说你们那个什么酒厂的房子开盘了，还卖的不错？如果找你的话，能不能便宜点。” 李乘风一愣，一个来月他没过问永辉的事，难道已经开始售卖了？ 陈晓刀笑了笑，指了指高展，“老王大哥，您开口了肯定便宜，但别找我，这事老高比我清楚。” 李乘风好奇的问道，“老高，不是才刚挖地槽子吗？这就开始出售了？” 高展得意的看了看众人，“不懂了吧，现在这叫预售，可以提前选房，而且价格上给予优惠。王局，您不会是真想买吧？” 王立峰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不是孩子吗，说是以后都不回凌渡了，想在这边买套房。也不知道她从哪听说的，说那地方是全市最好的位置，而且周边配套设施齐全，就托我问问。” 周岩说道，“老王大哥，其实王晴的眼光很准，那个地方买下了，等以后当婚房都行。” 王立峰哈哈笑道，“反正我跟她说了，那是你们几个当叔叔的产业，坑不了咱们老王家。” 李乘风不禁好奇的看向高展，“老高，出售的怎么样？” 没等高展开口，王立峰主动说道，“很火爆，听说都排队购房。” 高展眼神之中闪烁出不易察觉的异样，他心里很清楚排队只不过是虚假的宣传手段。但不得不说，从目前来看效果出奇的好。高展也没想到阮明海使的这些小把戏，确实带火了出售。 “乘风，现在主动权已经在咱们的手里，剩下的房子不多了。不过，好位置还是留了几套。” 周岩也跟着说道，“风哥，阮明海是个人才，这家伙不简单。” 李乘风点了点头，“老高，这种方式~合法合规吗？” “乘风，两年前国家就出台了《商品房预售管理办法》，只不过咱们岭南有点落后，完全合法合规。” “这就好，只要别让人告咱们就行。”说到这，李乘风看向了王立峰，“老王，你是真要买？” 王立峰咂吧着嘴说道，“看看，这种大事我能儿戏吗。” 李乘风看了看众人，“哥几个，那我得替老王大哥要个人情了。他要买的话，就按照成本价吧，一分钱不拿那可是行贿受贿，怎么样，没意见吧。” 众人都哄笑起来，别说是成本价，即便是送一套也没意见。如今永辉是财大气粗，光这些预售的利息就不止几套房。 王立峰激动的看着众人，在他眼里房子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当即挑明今晚他请客，谁都不许结账。 赵斌也开心的看着众人，与他们在一起吃饭非常轻松，彼此之间确实像是一家人。 与李乘风这边相比，张远那边虽然也是其乐融融，却一个个都戴着一副假面具。甚至说，端起酒杯的时候，都得看一看领导的脸色。 这一桌有两位市政府大员，一个是常务副市长穆燕，另外一个是李再生。穆燕最近与韩波斗的如火如荼，表面上看着是穆燕高出一等，实则她心里也窝着火气。 堂堂一位常务副市长，连更换一个厂长的权力都被阻碍，说出去确实有些可笑。最可气的是，吕文多在这件事上的态度有些耐人寻味，明面上看似两不相帮，实则已经站在了韩波的立场。如果不然，厂长早就被强行更换了。 得知王立峰赵斌等人也在盛达吃饭，穆燕冷笑着没有说什么。但是李再生，却微微侧身说道，“穆副市长，那可都是韩波的班底，可别小看了这些人，目前在岭南干部队伍之中，他们现在已经是小有气候了。” 穆燕给张远示意了一眼，让他穿插着给众人敬酒别冷了场，穆燕也倾身低声说道，“老李，那个周岩和李乘风只不过是岭南的过客。周泽川和谢伟国，不会让他们在岭南待的太久。其实韩波手底下没几个能人，那个王立峰~根本就是走了狗屎运。” 李再生却不敢苟同，“穆副市长，李乘风未必会离开岭南，那小子可是个难缠的刺头。有时候，往往就怀中这种人手里。另外，如果此次更换厂长的事不解决，老是拖着对您的影响也不好。” 穆燕看了众人一眼，压低声音说道，“放心吧，下周三的市委常委会议上，就会彻底解决此事。原本是市政府内部的问题，非要捅到市委常委会上，我倒要看看吕文多这个老狐狸，他的脸往哪放。” 穆燕在这件事上很有自信，毕竟她占据着主导地位，而且在市委常委会议上，黄健东与周长海是她的绝对支持者。如果此事在市委常委会上解决，到时候不但韩波在民众中的威严扫地，连吕文多在今后的工作中，也得看她的脸色。 就在两个房间都各自欢声笑语，李乘风却意外的接到了秦宽打来的电话。 “乘风，马上来战魂殿，明海军用机场，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飞机。” 李乘风心中一惊，赶紧拿着手机走了出来，“老秦，是~任务吗？” “不算是任务，但这是命令。” 李乘风为难的说道，“能不能晚一天再去，明天晚上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处理。要不然，明天晚上我连夜赶过去。” “那好吧，明晚我安排直升飞机在军用机场等你。” 挂断电话，李乘风不明白甘老为何突然要让他去战魂殿。殊不知，这一次下达命令的不是甘老，而是老毒物韩轩之。 在得知李乘风眼中的异样之后，韩轩之激动的恨不能要来岭南。没人比他更了解金翅蛊虫的厉害，韩轩之倒要看看，金翅蛊虫的本性与李乘风的基因完全结合之后，最终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第275章 特殊的宴请 李乘风回到饭桌上，周岩看到李乘风脸色有些异样，疑惑的问道。 “谁的电话，不会是可卿嫂子来查岗了吧。” 李乘风放下手机，“别把我想的这么不堪，在家里，咱是老大。” “你就吹吧，其实男人在女人面前低低头，不丢人。” “操，你小子以后准是个气管炎。对了，老王大哥最近在局里有些吃不开，抽空去给他压压阵。” 周岩看了看正在跟高展拼酒的王立峰，笑着小声说道，“风哥，其实老王大哥不是被人欺负，他是心理疾病。毕竟没有根基，又是县里直升上来的，总觉得低人一等。不用着急，熬个半年之后，气势自然就上来了。” 赵斌看着二人嘀嘀咕咕，“我说你两个家伙，在商量什么阴谋诡计呢。乘风，叶青去了什么地方，得抓紧让她回来。部里和省厅年底就要来测试整个系统的情况，她不来不行。” 李乘风点了点头，“很快就回来，现在是在娘家。”李乘风在暗示叶青是去了幽灵的大本营。 陈晓刀调侃道，“赵局，我觉得你这个局长当的最轻松，咱这个小城市敌特份子也看不上眼，市里面也没人敢管你，比哪个局都自由自在。” 赵斌苦笑道，“我都忙的转不开屁股了，哪向你说的这么容易。这不，省厅刚抽查完的国安巷战射击大部分都不达标，省厅领导把我批了一顿。我正琢磨着，从哪里建一个综合射击训练场，现在面对复杂环境，老的射击训练方式已经不行了。” 正在拼酒的高展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赵局，永辉手里有个地方非常合适，就是老造纸厂那块地。里面厂房地形非常复杂，而且远离居民区，当你们的特殊靶场正合适。” 赵斌眼神一亮，“真的假的？我可不是在开玩笑。” 高展看向了李乘风，“不信你问他，现在老造纸厂已经成为了永辉的资产。” 李乘风点了点头，“如果真需要，可以租给你，一年多少钱你说了算，厂房场地你就是炸坏了都不让你赔。” 赵斌惊喜的看着李乘风，“乘风，要是这么说，那明天我可就要派人去找陈总签合同了？” 陈晓刀笑道，“赵局，大头那家伙本来要租给别人养牛，既然赵局要用于训练，咱们得支持国安的建设。” 赵斌惊喜的看着众人，没想到这顿聚会，还意外的帮他解决了一件头疼的大事。要知道重建一个综合射击训练场，那个费用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造纸厂的厂房民宿都很齐全，有高有低正适合作为城市巷战特殊训练场地。最关键的是远离居民住宅区域，即便实弹打靶都可以。 几个人正聊着，张远端着酒杯走了进来。别看那边也很繁忙，但哥几个来了，总得过来打个招呼。张远也没敢耽搁太久，几杯酒之后匆匆的撤离。 高展感慨道，“乘风，咱们在老四科的时候，我觉得什么时候能像老张一样就满足了。现在看来，他还不如我呢，喝个酒都喝不安生。” 李乘风淡淡的一笑，他知道高展和张远现在是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张远追求的是权，而高展已经不在乎仕途之路，甚至说，现在开除他明天就会成为永辉的副总。 酒宴结束之后，陈晓刀开车送王立峰返回，周岩却上了李乘风的车。 “怎么，你没开车来？” “他们送我过来的，刚才人多，我不便问。你明天约请霍金喜部长，但还没告诉我，他为何要给你这个面子？霍金喜可是南方人，别给我说你俩是亲戚。” 李乘风笑道，“我还奇怪你小子这么有城府，终究还是问了这事。其实他跟费明部长有点渊源，我是通过费部长与他搭上的关系。另外，明天韩副市长也去，是为他组的局。” 周岩一愣，“霍部长知道吗？” “当然知道，这种事我哪敢隐瞒。” 周岩不禁有些诧异，“霍金喜要是站在韩副市长这一边，那这场戏有看头了。风哥，霍金喜可是林省长的人，自林省长上任以来，除了带着自己的机要秘书栾海城之外，霍金喜是他唯一调入山河省的嫡系。别看霍金喜刚来岭南，但我敢保证此人今后的目标，就是直指岭南市委书记的位置。” “我去，对他评价还是蛮高的吗，不就是个市委常委吗，论资排辈熬十年也轮不到他。” “这可未必，同样的市委常委，其实份量截然不同。田浩冲周长海甚至是黄健东，他们敢跟霍金喜相提并论吗？到了他们这种级别不但要看背景，甚至还要看背景后面的背景。就像你老丈人一样，如今的严老是什么地位，要不然我大伯父都得对你老丈人高看一眼。” 李乘风赞叹道，“你小子确实是个当官的材料，这玩意不服不行，老王就是再活八百岁也赶不上你。” 周岩笑道，“你也不错，不过你确实不适合混官场，但适合做大哥。就像永辉一样，只要你在，大家都有主心骨。” “咱俩就别互相吹了，又没人给咱们鼓掌。明晚我去接霍金喜，你先去桃园那边安排好。那地方僻静，也适合说些私密事。” “嗯，出不了差错，我明天提前下班，保证让领导满意。”周岩说完，拉开车门下了车。 李乘风一愣，伸出头问道，“你不是没开车吗？” “骗你的。” “操，这么好的孩子也学坏了。” 李乘风笑骂了一句，这才启动车辆。李乘风也得回去准备准备，明晚吃完饭之后他还得赶往明海机场，总得带两身换洗的衣服。 次日一早李乘风返回凌渡，安排了一下工作，下午五点多，李乘风不紧不慢的开车前往岭南。为了安排死周岩，李乘风还专门给他打了个电话。得知周岩已经到了那片园林式的农家乐，李乘风这才放心。 下班之前，韩波也提前走了一步，让牛青开车把他送到了桃园酒家。毕竟霍金喜是市委常委，韩波总不能晚他一步到来。 “韩副市长，晚上不管多晚，您打电话我就过来接您。”牛青说道。 “不用了，乘风他们都有车，我跟他们的车回去就行。” “好，那我先回去了。” 看着牛青开车离开，韩波这才转身走了进去。周岩没想到韩波来的这么早，赶紧迎了上来。 “韩副市长，我还以为您得过一会到呢，咱们先去凉亭雅座吧。” 韩波微笑着握了握手，“周岩啊，今天可不能让你请客，乘风那小子发财了，得好好的吃他一顿。” 周岩还以为韩波是指永辉那边的房地产卖的好，也没多想。两个人踏着青石路面，一边聊着一边向里面走去。 此时天气已经转凉，各个凉亭雅座夏天所罩的纱网已经撤掉，换成了玻璃围窗。既不影响里面客人观景，如果不想被外面观望的话，里面还可以放下窗帘。 凉亭内的圆桌上摆放着水果，现在已经是深秋季节，裂开嘴的石榴和紫红色的葡萄看着特别诱人。 韩波眼神一亮，“吆喝，我前几次来的时候可没这个待遇，看着就有胃口。” 周岩笑道，“韩副市长，是我来的时候顺路买的，领导们都忙了一天，先吃点水果开开胃。” 韩波不禁赞叹的看了周岩一眼，在细节方面，李乘风那小子可想不到这些。这样的年轻人，即便是没有背景，也会得到领导的喜欢。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韩波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下班半个小时之久，韩波说道，“周岩，他们也快到了，咱们去迎接一下。” “好。” 周岩答应一声，二人走了出去。韩波二人刚来到前台，就看到李乘风引领着霍金喜走了进来。 韩波热情的迎了上去，霍金喜不好意思的说道，“韩副市长，下班的时候耽搁了一下，让你们久等了。” “霍部长，我也是刚来不久，正欣赏着这里的雅致布局呢。” 周岩也上前打了个招呼，“霍部长好。” 霍金喜笑着点了点头，韩波接着说道，“霍部长，别看这小饭店不起眼，里面却是别具一格，里面请吧，咱们一边欣赏，一边去凉亭雅座。” 几个人有说有笑向里面走去，当踏上青石路的那一刻，霍金喜也是眼前一亮，“还别说，错落有致的庭院设计，颇具江南园林的风格。这地方，确实比那些金碧辉煌的酒店看上去雅致。” 韩波呵呵笑道，“霍部长，你是南方城市过来的领导，在我们岭南，骨子里就喜欢金色，要不然上次林省长来的时候，还说盛达装修的像个暴发户。” 李乘风二人走在后面，看着周岩露出一个夸赞的表情。周岩回视了一眼，直接竖起了中指。李乘风眼睛一瞪，气的挥了挥拳头。 四个人来到凉亭，霍金喜看着裂开的石榴和紫红色的葡萄，忍不住说道，“下午开会说的口干舌燥，还真想润润嗓子。这个不错，现在的季节，再不吃可就要过季了。” 四个人落座，有说有笑的开始聊了起来，李乘风问道，“周岩，点菜了没有？” 周岩客气的看着两位领导，“点完了，但不知合不合两位领导的胃口。霍部长是南方人，口味应该喜欢清淡，专门给大家点了一个满坛香。韩副市长是北方人，当然得上一道九转大肠。这两道菜或许慢一点，就不知道正不正宗。” 韩波满意的点了点头，霍金喜夸奖道，“韩副市长，我听说小周曾经也是你的老部下，工作很细致啊。”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周岩，“什么满天香？” 霍金喜笑着看了李乘风一眼，用带着南方口音的普通话说道，“是满坛香，不是满天香，就是佛跳墙啦。” “嗨，我还以为铁锅炖大鹅呢。”李乘风自嘲的笑了起来。 四个人别看人少，气氛却是很融洽。韩波与霍金喜级别对等，两个人也相谈甚欢，周岩和李乘风都是有根的人，倒也不显得拘束。 上了四道热菜之后，韩波主动端起了酒杯，“霍部长，今天是乘风和周岩为您接风，我来作陪。按说这第一杯酒得是乘风说话，不过我年长两岁，又是他的老领导，这开场白我就替他说了。来吧，咱们为霍部长的到来，干杯。” 霍金喜端起酒杯客气道，“谢谢大家的盛情，来之前我与乘风见过面，不过上任之前，费明部长就跟我提过韩副市长。说是我去了岭南之后，要多跟韩副市长交流学习。我的酒量不太好，但这杯酒，我干了。” 一说到费明部长，几个人都有了话题，韩波也说起了那位可敬的赵老爷子。得知了前因后果，霍金喜不禁对李乘风有了新的认识。 “乘风，我在科工委工作的时候，那个玉符山水库早已废弃。不过费部长一直很怀念那里，毕竟是他父亲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其实有很多为国家奉献过青春的老同志，他们并没有享受过什么奢华的生活，这些老同志们，值得我辈学习啊。” 韩波赞同道，“是啊，我们现在很多干部，正是缺乏老一辈的这种无私奉献精神，只想着一己之私。如果能把这种无私奉献继承和发扬下去，国之大幸啊。” 霍金喜看了看众人，忽然问道，“韩副市长，我来岭南的时间不长，最近那个橡胶厂厂长要更换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原因？” 霍金喜很明白人家请他来的目的，既然来了，莫不如他主动提出来，也显得自己坦率。 韩波正想找话题转到这上面，看到霍金喜主动问起，正要说出自己的看法，李乘风忽然说道，“周岩，咱们去看看那个满盆香好了没有，怎么这么久。” 两个人站起身借故走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霍金喜和韩波二人。 韩波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其实他知道自己即便是不说，霍金喜也应该很清楚。介绍完情况，韩波苦笑着说道，“霍部长，其实在这件事上我也该反思。站在个人利益的角度上，既然工作组解散了，我就不该再参与此事。但站在工人利益以及咱们岭南整体规划上，我觉得~该表达的意见还得要说出来。” 霍金喜也苦笑着摇了摇头，“让一个剧团的团长，去接管一个发展势头如此优秀的企业，也真能想的出来。韩副市长，来岭南之前林省长就告诫过我，说是山河省大部分地区领导的思想还很落后，没有南方城市那种敢打敢拼的勇气和干劲。来岭南之后我才发现，不是思想落后，而是有些人根本就是利己主义。” “霍部长，您毕竟是市委常委，是领导班子成员，我觉得像这种任人唯亲的事情，您也应该主持主持公道。” 霍金喜微微一笑，端起了酒杯，“韩副市长，不是主持公道，只能说是做好一个党员干部应该做的事。如果都充当老好人，咱们岭南什么时候才能发展上去。这杯酒，我应该敬你。” 韩波感激的看着霍金喜，端起了酒杯，“霍部长，谢谢您的理解。” 此时，凉亭不远的一个长条石凳上，李乘风抽着烟，与周岩看着凉亭。李乘风不清楚二人谈论的结果怎么样，但从今晚的气氛上看，他觉得韩波应该是很满意。 李乘风不知道等他回来之后，更换橡胶厂厂长的事情能不能尘埃落定，但他明白，韩波与穆燕之间的纷争，依然不会停止。更何况，还有一个躲在背后的周长海，还未正式走向前台。 第276章 准备入局 李乘风连夜赶往了战魂殿，辗转几地，等他到达的时候，天色已经放亮。 整个战魂殿非常安静，李乘风进入了前院，看着像是空旷无人，却有一道声音从水池中响起。 “来了~！” 李乘风回头望去，老秦的身形浮出水面，“老秦，您不是~不用在水中了吗？” “谁说的，只不过不用像以前那样两三个小时就得浸泡一次。” 秦宽说着指了指墙边，“去把我的轮椅推过来。” 李乘风走到墙边把轮椅推了过来，轮椅上还放着一套厚实的睡衣。李乘风伸手把老秦拉上轮椅，帮他穿上睡衣。 “乘风，他们都还没起，你先去客房等一下。饿不饿，饿的话我先让警卫团把早餐送上来。” 李乘风笑道，“昨晚光陪着领导喝酒了，还真有点饿，来点汤水吧。” 李乘风推着秦宽走向了后院，接着问道，“老秦，这么着急让我来，甘老找我什么事情？” “谁说甘老要找你，他这么忙哪有空搭理你小子。是韩轩之韩老，他让你过来一趟。” 李乘风一愣，不禁停下了脚步，“他让我来的？我说老秦，以您的年龄喊他一声老韩就行了，怎么您也尊称韩老？” 秦宽扭动身躯看了李乘风一眼，“臭小子，别不识好歹，尊敬一下韩老，亏不了你。这次让你来，就是韩老要对你的身体状况进行全面的检查。另外，你不是出现新的能力吗，也要好好的研究一下。” “不会吧？你~你怎么不早说。” “命令就是命令，早说晚说不都一样吗。” 两个人正说着，白沧海开门走了出来，满脸皱褶的黄松也打开了另外一个房间的门。李乘风想走也走不掉了，无奈的苦笑一下，上前向二人恭敬的问候了一声。 李乘风放下随身行李，简单洗漱一番，出来之后电梯井已经送上来丰盛的早餐。李乘风确实有些饿了，刚吃了两口，白沧海走进来轻声说道。 “乘风，前天晚上八点左右，严金相被抓了。” 李乘风一愣，惊喜的看向白沧海，“终于出手了？” 白沧海点了点头，“他儿子被人残忍灭口，严金相仿佛预感到末日来临，求助于某国使馆的庇护。只不过，他的电话已经被魔都国安监听，一出门就被拿下。” “干得好，这种人真要是逃出去，那才真是没天理了。” 李乘风没想到居然打草惊蛇，灭了严振伟，还把严金相吓得要出逃。 白沧海别有深意的看着李乘风，“乘风，严振伟的死，你知不知情？” 李乘风一怔，装傻的看着白沧海，“开什么玩笑，我这不是刚知道吗。说实在的，我还真巴不得他们父子早点死。” 白沧海淡淡的说道，“其实，就算是你小子安排的也没什么，那家伙确实该死。另外，丁默雨日前在澳洲开了一场发布会，针对他弟弟丁墨辰的遭遇，说了一些不满的话，并向我使馆方面提出了严重抗议。看样子，他们是真的回不来了。” 李乘风的心弦微微一颤，略一思索，伤心的叹息了一声，“老白，是不是这次我帮丁家的事，要受到追责？” 白沧海悄悄向外面看了一眼，低声说道，“记住，这次的魔都之行不是私事，老秦已经向调查局说明了是他的命令。上面有人想就丁家的事情做点小文章，被甘老震怒的压了下来。” 李乘风苦涩的点了点头，他知道丁默雨这个发布会一开，上面肯定会调查丁墨辰和丁薇离开的情况。甚至说，原本就有些不满的人也会大做文章。秦宽主动揽下了责任，加上甘老的震怒，虽说平息了此事，但也足以说明那个层面也是暗流涌动。 天色大亮，除了叶青还在睡懒觉，韩轩之也从床上爬了起来。得知李乘风到了战魂殿，韩轩之更是激动的穿着一双拖鞋就跑了过来。 “来了，你小子终于来了，快让我看看，这可是我的宝贝~！” 韩轩之激动的拉住李乘风的手，整的李乘风刚喝下的两口汤水都吐了出来。 “你个老东西别恶心人好不好，离我远点。” 李乘风话音未落，就听黄松怒道，“乘风，要学会尊敬，别这么没大没小。” 白沧海挑了挑眉，带着一脸坏笑赶紧跑了出去。韩轩之却是大度的一摆手，“小黄，不碍事，这小子说什么我都爱听。小家伙，吃完了没有，吃完就去我房间，我得好好的看看你。” 这句话，把李乘风恶心的实在是受不住了，他必须要去找老秦，这样下去非把他折腾出毛病不可。要是早知道这次来战魂殿是被韩轩之研究，李乘风宁可抗命接受处置也得躲一段时间。 就在李乘风离开岭南的第四天，岭南市委常委例会也正常召开。郑丙乙书记按部就班的传达了一下上面的文件精神，说完之后，郑丙乙看向了吕文多。 “吕市长，今年的工作即将收尾，省里面要求提前做好明年的经济规划。另外，明年第一个季度，咱们岭南务必要打一个开门红。我希望你和穆燕同志回去之后，开个会研究一下，把责任落实到位。” 吕文多清了清嗓子，“郑书记，咱们岭南是以农副产品为主的区县居多，第一季度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不过郑獬同志推广的蔬菜大棚搞得不错，可以弥补一些这方面的不足。另外，今年全市的工业产值提升幅度很大，我对第一个季度的开门红，很有信心。” 郑丙乙很满意这种自信，不管能不能开门红，至少听着顺耳。郑丙乙看向了众人，“同志们，吕市长的信心，是来源于对咱们岭南经济大局的把控，特别是下半年以来，各项工作都搞得风风火火，包括林省长都提出了表扬。咱们市委市政府各级领导班子，一定要抓住时机，为开创经济未来，做好后勤保障工作。” 听着郑丙乙的称赞，吕文多也客气的说道，“这都是在郑书记的正确指导下，才有了现在的局面。我认为，明年咱们岭南即便是不能与省内明星城市相比，至少也能跻身于中上等行列。当然，这也离不开大家的支持和同志们的共同努力。” 两个人正互相吹捧着，一道不协调的声音响起。穆燕说道，“郑书记，吕市长，虽说今年的经济有了大跨步的提升，但是，这其中存在的问题也不少。其实有些问题我在这里说出来，也感觉有些丢人。身为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居然在行政上调整一个不起眼的干部都处处受阻。想必这样的事情，在其它城市绝不会出现。试问各位常委，这么奇葩的现象，难道不值得重视吗？” 穆燕的话音一落，原本昏昏沉沉的众人，顿时打起了精神。市纪委书记张鹏眉头皱起，正直的田浩冲眼神之中更是带着一丝不屑。周长海与黄健东则是相互对视了一眼，等着给穆燕强有力的呼应。 新到任不久的霍金喜，却是面带淡淡的微笑，他知道今天这场岭南市委常委会议，自己该正式入局了。 第277章 笑里藏刀 山河省岭南，市委常委会例会。常务副市长穆燕的发言，顿时让市长吕文多感到非常不满。 吕文多看着穆燕沉声说道，“穆燕同志，这种行政上的小事情，可以回到市政府咱们内部解决。上次我就说了，不必在常委会上再提出这个问题。” 穆燕毫不客气的反驳道，“吕市长，我不觉得这是小事情，韩波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市政府的正常工作。吕市长，他的行为非常严重，是涉及到领导干部不服从管理，对抗组织。郑书记，吕市长，以及在座的各位常委，难道领导的指示，下级干部非但不听还与之对抗，你们觉得这是小事情吗？” 吕文多面色一寒，刚要说几句，市委秘书长黄健东抢着说道，“我非常赞同穆燕同志的发言，咱们岭南，不光是领导层面，甚至包括基层干部，最近几个月确实有这么一股歪风邪气。当然，我不是指某个人，而是就事论事。如果这股歪风邪气不杀一杀，那以后到底是听谁的。到最后，难道连郑书记和吕市长的指令都不听了吗？” 黄健东非常老道，先是说有歪风邪气，最后又捧了一把郑丙乙和吕文多。那意思继续纵容韩波，上行下效，到时候倒霉的可就是您二位。 在座的哪个不是人精，都明白黄健东的意思。按部就班论资排辈以职务论大小，这是官场的铁律。特别是到了厅级干部层面，更应该要严于律己。 黄健东发了话，周长海也不能闲着，与黄健东的含蓄相比，周长海则是更为直白。 “同志们，我来说一下自己的看法。其实这件事，大家也都很清楚，就是韩波同志在极力阻止穆燕副市长举荐的干部。” 说到这，周长海笑道，“我不清楚韩波同志与这两位即将更替者有什么仇恨。按说一个平级接任，另一个也能得到另外重用，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事情。 但就这个一个小小的问题，居然连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都无法执行下去。说起来，不但是奇葩，简直会成为全省政坛上的笑柄。 其实问题很简单，就是韩波同志在工作组期间权职太重，一下子失去了权利，总得要想办法彰显一下个性。我个人认为，这种行为决不能助长，必须要严肃的批评。” 穆燕赞许的看了周长海一眼，郑丙乙始终没有开口，他倒要看看，还有什么人站出来支持穆燕。 副书记魏志诚专心的把玩着手里的钢笔，政法委书记米建国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市纪委书记张鹏倒是想说两句，但田浩冲却抢在了他的前面。 田浩冲原来在省纪委的时候就有铁面阎罗的称号，为人刚正而且还不畏惧任何人。有时候倔强起来，跟凌渡的葛村志有一拼。 “周长海同志，你刚才的发言，根本就是罔顾了事实。别忘了工作组的成立，是在郑书记的主导下，市委常委会全体通过才组建的。韩波为什么要拒绝穆燕同志提出的厂长变更，那是因为工作组期间，人家韩波面向全体职工做出了承诺。请大家不要忘记，他不是代表个人，而是代表组织，代表市委市政府。工作组刚解散就要推翻当时的承诺，这根本就是在打市委市政府的脸。” 田浩冲的发言，顿时让霍金喜眼神一亮。吕文多也惊奇的看向田浩冲，与前两次的市委常委会议不同，今天居然有人站出来为韩波说话了？ 吕文多看了穆燕一眼，缓和的说道，“田浩冲同志看待问题，还是比较准确的。这件事就不必再这里耽搁大家的时间，回头咱们市政府党组会议上，再研究决定。” 其实吕文多在这件事上，只是想让韩波在市政府那边羁绊一下穆燕，但穆燕屡次把事情捅到常委会议上，这也让吕文多很没面子。 周长海却是把文件夹重重的往桌案上一放，目光愤怒的看向了田浩冲，“田部长，你说我罔顾事实，那么请问现在工作组已经解散，韩波是不是应该服从和配合常务副市长的工作？承诺不是制度不是法律，况且承诺的是领导班子不动，变更的只是个别人，这算是违背承诺吗。田部长，您可是岭南市委组织部长，说话要负责任。” 田浩冲也不客气的站了起来，“我当然对自己的话负责，在这个问题上，你们就是罔顾实事，根本就没有站在大局上考虑。” 说到这，田浩冲故意瞟了穆燕一眼，接着说道，“某些同志，就是小肚鸡肠，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强。” 郑丙乙脸色一暗，正想训斥几句压住局面，穆燕却是冷哼一声，抢着说道。 “田部长，您说我小肚鸡肠也好，说我看不得别人比我强也罢，我都不在乎，但您不能说我没站在大局上考虑问题。这个帽子，可有点重了。” 穆燕说完，郑丙乙这才震怒的说道，“同志们，现在是岭南市委常委会议，不是批斗大会，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有问题可以提出来，但都不要夹枪带棒。你们想吵架，那就出去吵，让市委办公楼所有的同志都看看，这就是所谓的岭南高层干部。” 郑丙乙威严的目光震慑住了众人，目光看向了吕文多，“吕市长，这件事既然穆燕同志提了出来，我觉得~那就在这里解决吧。再这么僵持下去，一是影响工作，二来也不利于团结。怎么样，你觉得呢？” 吕文多知道郑丙乙这是要收场了，帽子越扣越大，再闹下去真要是逼着上面出手，郑丙乙的脸面也不好看。任何事情都要有个度，他与郑丙乙的想法一样，在这个限度之内你们可以明争暗斗，但超过了限度，两个人必须要出手制止。 “郑书记，说起来我这个当市长的也有些汗颜啊，一点芝麻大的小事，居然牵动了两位市政府的高级干部，我需要向大家做出检讨。但我依然坚持这点小事，还是回去我们开会研究解决。穆副市长，你说呢？” 吕文多这也是给穆燕递了个台阶，既然郑丙乙不想再继续下去，回去之后他当然会站在穆燕的角度上，把这件事拍板定下来。不管怎么说穆燕也是常务副市长，领导的权威性决不能改变。 众人都看出来吕文多的意思，霍金喜也觉得穆燕应该会借坡下驴，还能达到目的。看样子，韩波终究是级别略低了一等，霍金喜也感到很无奈。 就在众人都认为穆燕会答应下来之时，她却强硬的说道，“吕市长，我认为还是在会议上解决为好。我指的不光是调整干部的问题，咱们更要明确一下干部的职责。现在各项规章制度都很健全，身在其位各施其政各负其责。我只是希望，下一次某些同志不要再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公然与上级领导对抗。” 吕文多一听，脸色立马寒了下来。郑丙乙却意味深长的看了吕文多一眼，微笑着说道。 “吕市长，看来是巾帼不让须眉啊，既然这样，那就~大家表决一下自己的意见吧。” 田浩冲有些不满的看向郑丙乙，他知道这样的表决对韩波非常不公。甚至说，一旦在市委常委会上形成决议，那这个性质可就截然不同了。田浩冲有心想说几句，但他明白自己独木难支，这些常委大部分都是老岭南人，即便不站在穆燕一边，他们也不会反对。 就在田浩冲无奈之时，霍金喜站了起来，用一口带着南方口音的普通话说道。 “郑书记，吕市长，我能说说自己的看法吗？” 郑丙乙与吕文多均是一愣，不但是他俩，其他在座众人都很诧异。毕竟霍金喜才来没几天，按说应该是做个旁观者。更何况都知道霍金喜是林省长的嫡系，他的发言不管站在哪一方，都会引起波澜。 郑丙乙客气的说道，“霍金喜同志，你有什么看法，说出来大家听听。” 霍金喜温文尔雅的向众人点了点头，说道，“同志们，我来的时间不长，但来之前，对咱们岭南也略有了解。其实我觉得，刚才穆副市长说的并没有错误，只是大家的切入点不同，可能有些误会。” 霍金喜话音一落，穆燕不禁惊喜的看向了他，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集，但如果霍金喜能够站在她这一边，那这个力度绝非一般。林省长把他安插在岭南意义很深，甚至说，很可能这一届没干完，霍金喜有可能就会取代郑丙乙与吕文多其中之一。 在众人的诧异之中，霍金喜接着说道，“领导层面各负其责各行其职，这本就是最基本的原则。从这方面看，穆燕同志对韩副市长的批评没什么错误。 但是，大家却忘记了一点，那就是当时工作组的重心是什么。工作组的重心是工业规划改革，这可是得到了省委正政府的大力支持和赞同。韩波同志，也是站在工作组期间的任务上，考虑到各方面的因素，才协商劝导不要变更现任的橡胶厂厂长。这一点，韩波同志也没有什么错误，他是站在长远利益和岭南的大局上考虑问题。” 穆燕越听越不对劲，赶紧打断道，“霍部长，您来的晚，有些事情可能不是很清楚~。” 霍金喜一抬手，打断道，“穆副市长，请听我把话说完。” 霍金喜继续说道，“同志们，一个城市的工业发展绝不是小问题，这关乎着整个城市的经济命脉。工作组虽然已经解散，但期间的工作得到了省委省政府的认可，工作成绩更是有目共睹。这说明，韩波同志在工作组期间，已经铺平垫稳，让橡胶厂开始走向良性发展。既然这样，我认为此时更换如此优秀的企业领导，实为不妥。” 看到穆燕又要起身发言，霍金喜赶紧说道，“但是，穆燕同志身为常务副市长，如果连一个小小的厂长都安排不了，说出来确实也是个笑话。 所以我认为，可以调整到其它同级别工厂担任领导职务，比如咱们岭南的机床厂，现在就需要一位能干的领导。据说机床厂三天两头拖欠工资，正需要一位能力出色的干部去管理。穆燕同志推荐的人我相信绝不是庸才，既然穆副市长如此看重此人，那就让他试试看，是骡子是马以成绩说话。” 原本还黑着一张脸的田浩冲，此时也露出了惊喜，顿时说道，“说得好，我非常赞同霍金喜同志的意见。” 郑丙乙目光深邃的看着霍金喜，不知道他这番话，是自己的主观，还是林省长让他表达出来的意思。此时的穆燕，跟吃了个臭鸡蛋似的，想反驳都找不到切入点。机床厂距离倒闭只有一步之遥，安排到那里还不如当团长舒服呢。而且霍金喜以省领导的名义肯定了工作组的成绩，也在暗示着再给韩波扣帽子也行不通了。 吕文多笑道，“霍部长不愧是南方大城市调任来的干部，观点非常奇特，但却是非常务实有效。既然穆副市长非要在会议上解决，身为市长，我也赞同霍金喜部长的意见。” 按说这种场合，郑丙乙和吕文多不需要发表自己的看法。与其发表，两个人都能直接拍板定夺。不过吕文多也是故意让穆燕自找难堪，既然市长都同意了，其他人再说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一事实。除非，郑丙乙站出来与吕文多唱反调。不过在没有摸透霍金喜底细之前，郑丙乙还真不敢对他进行打压。 一场看似普通的例会，在明争暗斗之中了然结束。穆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但没有形成决议打压了韩波，还把吕文多给彻底得罪。原本穆燕认为是一面倒的大好局势，却被这位突然冒出来的霍金喜，彻底给搅黄了。 会议之后，吕文多没有马上返回市政府，而是被郑丙乙喊到了办公室。两个人没有去会客区，隔着市委书记的办公桌相对而坐。 吕文多率先开口问道，“郑书记，这位霍金喜部长，您对他有多少了解？” 郑丙乙目光深邃的看着吕文多，“老吕，我对此人了解的不多，但我知道他是林福龙省长钦点的大将。而且是平级调任，在副厅位置上已经干了三年多。” 郑丙乙这是在暗示吕文多，霍金喜一旦提为正厅，很可能就要取代他的位置。郑丙乙甚至怀疑，估计年后没多久，林福龙就要调任吕文多离开，空出市长之位。 吕文多点了点头，“这个霍金喜能轻易的压制住穆燕，就凭这一点，此人绝对不简单。” 郑丙乙语重心长的说道，“老吕，现在省里已经派人盯着咱们了，回去之后，市政府那边你得把控把控。穆燕今天的表现有些出格，虽然身为女子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但也不能让她继续这么张扬下去。韩波也不是善茬，霍金喜能站在他的角度上说话，我估计~这是林省长的意思。” 吕文多再次点了点头，他很赞同郑丙乙的看法。如果没有林省长的授意，傻子才会刚一上任就得罪同级的市委常委。 原本吕文多还以为市委宣传部长这个位置，不容易出彩，毕竟宣传上受着书记的严格管控。但是今天霍金喜崭露头角，吕文多发现此人绝不一般，属于那种笑里藏刀的狠角色。 第278章 见风转舵 岭南市政府，会议一结束韩波就接到了田浩冲打来的电话。得知了会议上发生的一幕，韩波也不禁对霍金喜高看了一眼。能治的了穆燕的人不多，那女人要是胡搅蛮缠起来，郑丙乙都头疼。如今霍金喜兵不血刃让穆燕闭上了嘴，这可不是一般的本事。 结束通话之后，韩波站起身美美的伸了个懒腰。此时的韩波，眼神之中绽放着异彩，其实他看重的可不是这一次会议上的胜利，而是更长远的发展。 韩波知道自己的职位只是个副市长，在市委常委之中无依无靠，穆燕和周长海也是基于这一点，可以在市委常委会上对他肆意攻击。更何况穆燕身为领导层唯一的女性干部，一般人都对她忍让一番。现在局势不同了，有了霍金喜和田浩冲，即便韩波不是市委常委，依然会在岭南领导层之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韩波看了看时间，当即让马贺伟通知备车，一同去橡胶厂。哪怕是工作组解散，韩波毕竟是岭南的副市长，如今因为厂长更换问题厂子里闹的人心惶惶，韩波必须要去稳定一下民心。 山河省济州，霍金喜在岭南一战成名，会议刚结束就有人汇报给了林福龙。省长林福龙得知这一消息之后，心中也是非常高兴。他把霍金喜调入岭南，就是想给死气沉沉的岭南政坛注入一股新风。毕竟当初郑丙乙和吕文多都是临危受命，林福龙考察之后，对这二人都不满意。但是林福龙也只能观察一段时间，看看霍金喜能不能适应北方城市的政治环境。 穆燕也在会后没有第一时间返回市政府，而是来到了黄健东的办公室。别看穆燕个性张扬，工作作风也有些跋扈，但她却有个优点，那就是失败之后穆燕不像其她女性那样痛骂和撒泼，而是很快的冷静下来。 黄健东看着穆燕叼着烟，面如寒冰也不说话，忍不住开导道，“怎么，受打击了？穆副市长，这只不过是个小战役而已，不必往心里去。” 穆燕抬头看了黄健东一眼，“老黄，你什么时候看到我穆燕颓废过。我只是觉得，今天会议上发生的事情很诡异。霍金喜才来没几天，你说他是怎么与韩波勾搭上的？” 黄健东摇了摇头，“我觉得霍金喜未必是与韩波走到了一起，别忘了工作组期间林省长可是单独接见过韩波。如果林省长那边有什么指示，霍金喜肯定要保住工作组的成绩。其实这一点，我早就提醒过周长海，可以拿韩波不服从上级领导做文章，但别触及工作组的成绩。长海还是年轻啊，这可是上面认定的东西。” 穆燕点了点头，“看样子，这几天得去省里面一趟。有些事情，或许是操之过急了。另外，你老黄也小心点周岩，别看督查室归属于你管辖，这小子现在与韩波走的近。” 黄健东淡淡的笑道，“穆副市长，其实要说起来，这些年轻人之中，周岩倒无所谓，最应该关注的是那个李乘风。” “他？那小子做事莽撞的跟头野牛一样，就算有谢伟国撑腰也成不了气候。” 黄健东否定道，“周岩看似背景强大，但周书记年龄大了，最多只干这一任。谢伟国不同，在前途方面，估计谢伟国要比周泽川还要高。几年的光景转眼即逝，到时候周岩失去了背景会止步不前，但是李乘风不一样，只要谢伟国不倒他会一直水涨船高。” 穆燕沉思了片刻，当即站起身，“不说了，回市政府。” “回去干什么，要不是中午给你宽宽心？” “我还没这么不堪，既然输了，总的跟韩波见个面。与其让老吕转达，莫不如我穆燕大度一些，主动谈谈自己的看法。” 看着穆燕离开的背影，黄健东心说这个女人倒是能伸能屈，一看风向不好就会立马转道。 其实穆燕也不是这么大度，她只是在官场上混久了，知道女人的眼泪改变不了什么。既然摸清了韩波是个优质的潜力股，与其跟他斗下去，莫不如联起手来跟老吕斗。现如今霍金喜的入局，郑丙乙还好，恐怕最担心的就是市长吕文多了。 此时，身在战魂殿的李乘风，还不知道岭南的局势发生了根本性的扭转。倒霉的李乘风，简直成了韩轩之的试验品。 不过，李乘风也没想到那个黑色的日记本，居然得到了甘老的嘉奖。 叶青通过技术手段，已经成功登陆了不少国外银行系统。令叶青惊喜的是，严振伟存放的不是现金，而是购买了无记名债券。这一下可发财了，如此庞大的数额，叶青当然不敢私吞。经过老秦的汇报之后，甘少皇当即决定把这笔意外财富转为国安在国外的行动经费。 但这样一来，也暴露出严振伟的死与李乘风有关，老秦最终决定既不嘉奖也不处罚，但是，责令李乘风必须完成韩轩之的各项试验。 叶青返回了岭南，白沧海也离开了战魂殿。李乘风简直是欲哭无泪，终于在一次韩轩之给他喝下某种恶心的黑色液体之后，李乘风暴怒之下把韩轩之揍了一顿。 第279章 一股清流 战魂殿内，李乘风被关了禁闭。不管李乘风是什么身份，殴打同仁的行为在战魂殿非常严重，更别说韩轩之还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战魂殿前院，秦宽坐在轮椅上看着面前的水池。他的身后，韩轩之絮絮叨叨的劝说个没完。 “秦宽，我都不介意，你干嘛要关他禁闭？那孩子下手有分寸，看着重其实一点都不疼。关了三四天了，赶紧放出来，算我求你了。” 秦宽看了一眼都被打成熊猫眼的韩轩之，“韩老，不疼你喊什么救命。再说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种行为绝不能纵容。” “那我给甘少皇打电话，让他下令放人。” “没用，战魂殿里我说了算。” “我可警告你，耽搁了老夫的研究，你秦宽担不起这个责任。” 秦宽心说这句话在战魂殿里谁也吓不住，关李乘风的禁闭，也算是让那小子清静两天。整天被你折磨的鬼哭狼嚎，我听着都心疼。 “韩老，你的测试还要多久？” “这我哪知道，总得一项一项的测试，主要是看看这小子对哪一样毒素能起反应。” 秦宽一听，忍不住摸了摸额头，心说这顿揍挨的真不亏，弄了半天这老家伙根本就是心里没底。 “韩老，李乘风毕竟是公职人员，不能一直这么下去。这样吧，等他出来之后，在给你两天的时间测试。” “那不行，至少得一周。” “三天，不然把那小子逼急了直接离开，我可压不住。他是幽灵，不是当初的十七号，如果李乘风不愿意的话，我还真拿他没办法。”秦宽故意吓唬着韩轩之。 韩轩之愁眉苦脸的想了想，“行，三天就三天，现在让他出来，从明天开始。” “不行，规矩就是规矩，必须十五天的禁闭之后。” “秦宽，你要这么说，那好，我没挨打，脸上的伤也是我自己摔得，跟那小子一点关系没有。我给你下跪，这总行了吧。”韩轩之说着，还真给秦宽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秦宽吓了一跳，“韩老，您~您赶紧起来，这可受不起。”秦宽不在水中，坐着轮椅也不方便搀扶。 韩轩之干脆往地上一坐，“你不放人，我就这么跪着。” 秦宽被整的哭笑不得，现在倒好，叶青那丫头有甘老护着，韩轩之更是把李乘风看的比他姥爷还亲。这样下去，那俩小家伙还不得上天。秦宽无奈之下，也只能把李乘风放了出来。 战魂殿禁闭室，所谓的禁闭室如同画地为牢，只是严禁外出而已。黄松推着轮椅来到了门外，秦宽独自转动轮椅走了进去。 李乘风正躺在床上发着短信，看到秦宽进来，李乘风警觉的看了一下老秦的身后，发现韩轩之没有跟随，李乘风这才松了口气。 秦宽绷着脸问道，“乘风，你小子可是第一个被关禁闭的幽灵，怎么样，关禁闭的滋味如何？” 李乘风毫不在意的说道，“挺好，总比被那老家伙折腾强得多。” 秦宽忍不住笑了笑，“你小子，也真是不知轻重。如果跟小白老杜他们动动手脚也没什么，但韩轩之是什么年龄，况且他就是一个普通老者，你小子还真能下得去手。” “老秦，你是不知道他有多膈应人，我要是个女的，准得骂他是个老色胚。也不知道天天弄的什么黑团团给我吃，我现在宁愿吃屎都不想吃他给我的东西。” 秦宽轻叹一声，“乘风，其实韩轩之也是为了你好。咱们保留的血样他都一一重新检测过，这些人当中你的基因变异最为特殊。我问过他，韩轩之说你现在看似百毒不侵，其实这不是好事。任何毒素都有它负面的一面，你的身体可以产生抗体，但各种毒素沉淀达到一定得基数，你的身体将会瞬间垮掉。” “别听他的，那老东西就是个疯子，他根本就是把我当小白鼠了。” 秦宽认真的说道，“韩老没有说谎，两天前的检验，六零三的报告也出来了。正常人的老化骨骼会出现钙化现象，但你的骨骼内居然检测出了金属成分。乘风，这不是什么好现象，韩老说必须要把这种毒素形成的沉淀排出来，不然你将会像是渐冻人一样，逐渐僵化。” 李乘风一听，心中也有些恐慌。在最近的训练当中，李乘风也发现快速出拳之后，总感觉回收的时候有些迟缓。他还以为是肌肉没活动开的原因，没想到问题出现在骨骼上。 “老秦，那我这几天被他弄的上吐下泻，也差不多了吧？” 秦宽摇了摇头，“至少还得三天才能排干净。乘风，我知道你有公职身份，加上严振伟的日记本，你小子也算是替国家安全人员贡献了一大笔活动经费。这样吧，从明天开始，你就老老实实的配合韩老，最多三天你就回去。” 李乘风一听又要去陪着韩轩之，当即求饶道，“老秦，那什么，求你再多关我几天吧，至少让我这胃里缓一缓。算我求你了，不行我给您磕一个。” 秦宽心说这爷俩，倒还真能凑成一对。秦宽装着严厉的说道，“战魂殿不讲条件，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主动去跟韩老认个错。就这么定了，别激怒我，不然直接把你送入六零三，让韩老在那里进行研究。” 李乘风简直是欲哭无泪，不过这几天也不是没有收获，李乘风发现展开虚瞳，所见之处所有蚊虫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卧而不动。只不过李乘风多了个心眼，不敢再把这件事告知韩轩之。 次日一早，李乘风狠了狠心，反正再熬上三天就能离开，那就再忍一忍。一连三天，李乘风尝遍了韩轩之调制的各种腥臭的药液。还别说，经过了三天的排泄，李乘风白嫩了不少，甚至脸上那道疤痕都只剩下淡淡的暗红色。 眼看着日头要落山，秦宽也来到了房间之内。看到秦宽的出现，李乘风终于露出了笑容，“韩老鬼，有什么招数你尽管使，反正日头一落山，咱们的游戏正式结束。” 韩轩之没有理睬他，依然认真的用显微镜检测着李乘风今天的血样。秦宽也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默默的在旁边看着。韩轩之加入了几滴不明液体之后，暗红色的血样变成了墨绿色，韩轩之这才抬起头看向李乘风。 “臭小子，你现在老老实实的告诉老夫，你身体上还有没有其他变化？另外，你现在能不能同时控制两只或者更多的蚊虫蝼蚁？” 李乘风脸色一肃，认真的说道，“没有什么变化，跟来之前一样。”李乘风心说别说是两只，五米之内我能控制一片。 韩轩之疑惑的挠了挠光头，“不对啊，现在老夫基本上可以确定，当初你应该是冷血类物种引起了你的基因变异。但是现在，你的染色体又多了一条昆虫类主基线。或者过上三五年，这条主基线将成为主导。” 李乘风一楞，担心的看着韩轩之，“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会变成昆虫？” “这倒不至于，还记得上次你们击杀的那个怪物吗？” 说到这，韩轩之看向了秦宽，“老秦，其实那怪物就是昆虫与兽类的基因结合物。只能说它们属于半活体，意识上依然受人类操控。但是乘风这小子，以后就是那怪物的克星了。人类的操控毕竟有他的极限，乘风这小子的基因之中，已经成功激活了金翅蛊的染色体。金翅蛊是万虫之尊，这是血脉上的压制，人为的操控绝不能与之相比。” 秦宽不禁惊喜的看向韩轩之，“那就是说~乘风可以本能的压制住对方的操控？或者，可以活捉一个魁怪？” 韩轩之点了点头，“理论上应该是这样，就好比当初老袁的御兽之眼，其实也是这个道理。而且下次再有人被怪兽所伤，这小子的血就能解了怪兽的毒。按说耗费了老夫这么多好东西，乘风这小子应该有所突破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秦宽也顾不得这些了，激动的说道，“我这就汇报给甘老。” 李乘风也赶紧说道，“我来推您，明早我就回去，您帮我安排一下行程。” 韩轩之看着李乘风离开，不禁觉得有些惋惜，他还以为是因为没有活吞金翅蛊所造成的原因，没想到李乘风根本就是害怕告诉他。 李乘风终于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准备明日一早直接返回岭南。李乘风不知道现在的岭南处于什么情况，他担心韩波会不会跟穆燕拼的两败俱伤。 此时的岭南，韩波这几天的心情是无比的顺畅。自从那次的市委常委会议之后，穆燕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居然主动找韩波谈了一次话。 岭南市政府，韩波上班之后，吕文多召集了一次党组会议。现在吕文多仿佛也感受到了一丝危机，他知道再不展现出一点能力出来，恐怕真要像郑丙乙暗示的那样，年后就得调整他的工作。 吕文多没有以往那种冗长的开场白，直接强调了各分管副市长，抓紧上报明年的年度规划。 说完之后，吕文多面色严肃的说道，“同志们，今年的工作面临着最后一个月了，明年的经济任务，咱们岭南一定要夺得一个开门红。上次的市委常委会议也向大家通报过，在这里我就不再啰嗦。下周一，我准备到各个区县视察一遍，韩副市长，你就陪我走一趟吧。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由穆副市长暂时主持工作。” 韩波点了点头，刚要答应，穆燕却开口说道，“吕市长，现在全市工业体系可离不开韩副市长。同志们，咱们这是市政府党组会议，关起门来我也不怕大家笑话。昨天我去了几个厂，转了一圈下来，我这脑子被他们说的嗡嗡的。在这方面，我确实不如韩副市长。到了年底工业经济正是冲刺阶段，吕市长，还是让韩副市长在家里坐镇为好。要不然，我跟您走一趟。” 穆燕的话音一落，郑獬不禁睁大了眼睛。他不知道穆燕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夸赞起韩波来了。李再生也是疑惑的看了穆燕一眼，这话谁说都很正常，唯独穆燕说出来不正常。 韩波笑道，“穆副市长，您是常务副市长，市长出行之后，理应在家坐镇。再者说只是在岭南的区县里视察，真要是有什么任务，给我打一个电话我就会赶过来。” 穆燕也温和的笑道，“那好，真要是有什么棘手问题，我可是真的跟韩副市长请教。” 韩波苦笑着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此时的吕文多，却是面如寒霜，两个人在那里说的轻松自如，仿佛他这个市长不存在似的。 吕文多重重的合上了文件夹，“既然大家没什么意见，那今天的碰头会就到这里，散会！” 吕文多说完，气哼哼的站起身，黑着老脸向外走去。秘书长孙大为看了看众人，也慌忙起身跟了出去。 穆燕等人仿佛是没看到吕文多黑脸的样子，依然是有说有笑，不紧不慢的离开了会议室。 韩波刚回到办公室，于力副市长就跟了进来，还没等他开口，房门一开，郑獬也走了进来。 韩波奇怪的看着二人，“怎么，你们明年的规划都做完了？我可是还没动笔呢。” 郑獬一撇嘴，“老韩，来来，坐下聊会。” 郑獬拉着韩波坐在了沙发上，于力也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一侧。 韩波笑着问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我可先说好了，要组饭局今天我可没空。” 于力看了看郑獬，向韩波问道，“老韩，这穆副市长到底是玩的什么花样？怎么突然间，得了失心疯？” 郑獬眼睛一瞪，“老于，怎么说话呢，一点都不尊重女性。要我说，应该是吃错了药。” 韩波笑道，“我说你们俩这是怎么了，人家穆副市长招你惹你了？老郑，别忘了你的农业规划期间，人家穆副市长可是亲临现场去支持你。” 郑獬指了指韩波，看着于力说道，“看看，他们俩居然穿上了一条裤子，这简直就是天下奇闻。” 于力点了点头，“确实不正常，今天老吕那脸色可不好看，我到觉得，前段时间穆燕对你老韩是棒杀，现在，她这是要捧杀。你可得小心点，糖衣炮弹比毒药更可怕。” 韩波苦笑了一下，说道，“我明白你俩的意思，其实都是党员干部，个人之间没有什么仇恨。前段时间我和穆副市长确实有些分歧，既然都在市委常委会议上解决了，那就不再提及此事。我跟穆副市长也谈了一次，现如今咱们岭南还不是经济大市，所以还是把精力放在工作上为重。” 于力微微摇了摇头，“老韩，你现在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俩也不再问。不过我可提醒你，老吕要是发了怒，老好人的怒火更难阻挡。” 于力说着站起身，郑獬也跟着起身，临走前郑獬忍不住说道，“老韩，穆燕那是捧杀，你可千万要注意。” 看着二人走出房门，韩波眼角上不禁露出了笑意。不管怎么说，郑獬和于力还算是岭南市政府里的一股清流。韩波当然看出穆燕的意思，只不过韩波这一次不想参与进去。 穆燕现在调转矛头准备针对吕文多，倒是给韩波腾出了机会。他并非是想看着二人争斗下去，韩波只是不想把精力放在这些无效的事情上面。 韩波有着远大的规划，他还想着把岭南建设成明珠城市。如果自己的精力都投入到勾心斗角之中，韩波明白那岭南市政府领导层，几乎就没有干正事的了，所有人都得卷入其中。韩波现在所要做的，就是保持清醒的头脑，维护好岭南市政府里的这股清流。 第280章 超出想象 李乘风回到了岭南，第一时间就去了岭南劳动局。他知道王立峰很关心韩波，那边的情况大老王肯定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况且这段时间也没少麻烦周岩，李乘风也不好意思老是打扰他的工作。 岭南劳动局，李乘风看着宽大豪华的办公室，李乘风不禁羡慕道，“老王，好像又添置新设备了，这可比县委书记的办公室还豪华，你就不怕纪委来查你。” “都是前任留下来的，闲着也是闲着，不就是多了一套真皮沙发和办公桌吗。乘风，那房款我可是交上了，陈总还答应送我一套精装修，到时候你可别忘了。” “卧槽，几十万说拿就拿，看来这些年贪的不少啊。” 王立峰赶紧看了看办公室房门，“你小子就不能小声点，这可不是凌渡，别乱说。”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你是堂堂的局长兼书记，这里你是老大，怕什么。” 李乘风知道大老王是谨小慎微惯了，还没养成当局长的威严。就像周岩说的那样，内心自卑再怎么帮也没用。在这个位置上熬个半年，自然就好。 王立峰把桌上的文件整理了一下，来到了沙发旁，“乘风，韩副市长的事情听说了吗？说真的，还是老书记有一手。不用自己出面，就能在市委常委会上一举扭转被动局面。我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佩服啊。” 李乘风心中一喜，“怎么回事，赶紧说说。” 王立峰把岭南市委常委会议上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别看他不是市委常委，但在局长这个位置上，有什么消息也瞒不过局里面的消息灵通人士。 李乘风赞叹道，“这霍金喜，手段挺高啊，那穆燕吃了这么大的瘪，回去之后还不得发疯？” 王立峰摇了摇头，“一开始我也担心，昨天我还特意去向于力副市长汇报工作。不过听马贺伟说，这两天很平静，而且穆燕还专门去了韩副市长办公室一趟。乘风，那个女人也不简单，在凌渡跟我吵的这么厉害，事后还能跟没事似的恭喜我提升。能做到常务副市长这个位置，也有她的道理。” 李乘风笑道，“没事就好，其实有事咱们也过问不了。” 两个人谈论了一会儿，李乘风准备起身离开，王立峰问道，“去哪？周岩那里？” “去永辉看看，明天可卿也要回来，我得回家收拾收拾。” 李乘风说是去永辉，却是直接来到了市政府。如今韩波扭转了被动局面，李乘风也为他感到高兴。 韩波正在办公室里写着明年的工作计划，得知李乘风要见他，韩波点了点头，让马贺伟把他喊进来。 李乘风来到了韩波的办公室，看着韩波还在那里写着文件，“韩副市长，这种文字的工作，可以交给马贺伟去干，哪有当领导的亲自动笔。” 韩波停下了手中的活，“有些规划他都不知道，我不亲自动手谁动手。怎么今天过来了？” “可卿明天回来，过来打扫一下卫生，正好顺路看看您。” “乘风，上次霍部长对你很是称赞。有没有兴趣，去电视台干上一两年？” 李乘风一愣，按说这可是大好事，况且电视台的工作也不重。但一想到自己另外的身份，李乘风反而没了兴趣。 “这是霍部长的意思？” “也算是吧。” “那您替我谢谢他，不过我还是觉得在凌渡挺好。况且到了新单位，我肯定不会是一把手，还不如在维稳办待着呢。” 韩波笑道，“就你那知名度，在岭南恐怕没有哪个单位敢让你当一把手。其实我也不想让你去那样的单位，不如去哪个企业锻炼锻炼。” 李乘风看着韩波的精神状态不错，问道，“韩副市长，这几天~穆副市长没找茬吧？” 韩波看着李乘风，有些话他不便跟于力郑獬说，但跟李乘风倒是不必隐瞒。韩波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 “乘风，谢副省长跟你说过霍金喜的事情吗？”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韩波，“在家里吃饭的时候，也没说别的。” 韩波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年后省里面恐怕还得把郑丙乙调回省城。上次林省长来，跟我谈话的时候，能感觉出他对郑丙乙的工作很不满意。” “怎么，难道说霍金喜真的能够接替郑丙乙？从一个市委常委直接跨越副书记，这可有点罕见了。” “谁说他要接替郑书记，我的意思是，这一调整，就会牵动着全局，霍金喜很可能要接替吕文多。几天前我与谢副省长也通了电话。他的意思，也是让我多跟霍金喜交流交流。真要是霍金喜来接替市长之位，可以说是岭南之幸啊。” “我怎么听着有点糊涂了，难道吕文多市长~能接替郑丙乙？” 韩波意味深长的看了李乘风一眼，“吕文多市长看着不显山不露水，他跟省委副书记赵哲铭、省政法委书记孔建关系都很好。别看郑书记是空降干部，但是在省委的时候只是个副秘书长。真要是二去一，只能是郑丙乙。当然，这都是年后的事了，估计至少得到五月份。” “那这么说，到时候穆燕也要~？” 韩波淡淡的一笑，“那就要看省里的意思了，就算她不走，老霍来了也比吕文多工作能力强。吕市长确实不适合干行政工作，他适合党务。下周一，我跟吕市长去区县视察，他应该会跟我谈些事情。” 韩波虽然是工作狂，却也不能脱离实际。如今韩波的消息来源很广泛，甚至连严老的秘书，都时常的与他联系一下。这一次李乘风来到市政府，韩波还有一份工作要交给他。 自从李乘风帮韩波搭了霍金喜的桥，特别是经过那顿接风晚宴，韩波现在越来越感觉到，李乘风与周岩他们的能力，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第281章 李乘风的推销 李乘风没有返回凌渡，回家把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等待着可卿的回归。正所谓小别胜新婚，李乘风这一住，又是一个多星期没有上班。 李乘风看似无所事事，却在暗中调查着一件大事。岭南某高档洗浴中心，李乘风带着大头冲洗一番，要了个只有会员才能享受的高档房间休息一下。李乘风没有要任何服务，他只是过来看上一眼。 在虚幻之瞳的观察之下，果不其然，这里面藏着很大的猫腻。李乘风不但找到了录音和偷拍装置，还在看似一幅壁画的墙壁上，发现了其中藏有一道暗门。 这是张远向韩波递交的‘投名状’之一，但是韩波不相信一名地级市高级领导，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韩波不便自己过来，更不能跟别人说，只能让李乘风抽空摸摸情况。韩波只是想验证一下，张远说的那些见不得光的机密，有多少真实性。 李乘风离开了洗浴中心，大头跟在屁股后面埋怨道，“风哥，花这么多钱就为了来这里抽支烟？你有病吧。”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上了车，“大头，花多少钱充值的会员？” “五千，虽说我大头哥现在不在乎这点钱，关键是不值。” 李乘风笑道，“大头，知道为什么喊你来吗？” 大头一愣，顿时脖子一挺，“还用问，这种地方鱼龙混杂，有我大头哥跟着谁敢放肆。这可不是跟你吹，从刚才咱俩一进门，谁见了敢不点头。” “废话，那是人家服务人员，见谁都是欢迎光临。我跟你说，因为你大头是单身，办了那张卡哪怕以后来这里鬼混都没什么。但刀子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这种地方决不能让他来。特别是凤姐怀孕期间，你得帮着大嫂盯着点。” 刘大头龌蹉的嘿嘿一笑，“也别说刀子，你就直说自己想找一个不就完了，我又不会跟可卿妹子说。其实对我大头哥来说女人根本无所谓，咱现在混的是上流社会，瞧这身西服，名牌。” 李乘风白了一眼，他知道跟这家伙理论下去，简直是侮辱智商，李乘风干脆转移了话题。 “大头，最近新酒厂那边怎么样？” 刘大头一拍大腿，“一说这事我就来气，车马炮都是老子支起来的，结果阮明海那家伙任命老酒厂的文泽城和刘会当厂长经理。还有你介绍来的那个酒晕子，天天除了喝酒屁事不干，还说酒厂是他的。” 李乘风一愣，“杜山在岭南？” “对，那混蛋玩意就叫杜山，来了七八天了，上次还敢跟我叫号，要不是看在你风哥的面子上，我一个扫堂腿能让他歇半年。” 李乘风笑了笑，心说怪不得这段时间没有杜山的消息，原来这家伙躲藏到岭南来了。 “走，先去开我的车，一起去酒厂看看。” 刘大头一听，顿时挺起了身板，酒厂搬迁的时候他忙前忙后，本以为至少也得给他挂个厂长。没成想，现在他去拿两箱酒都得打欠条。 二人各自开车来的郊外新酒厂驻地，还别说，短短的两个多月，此地旧貌换新颜。 文泽城与刘会得知李乘风到来，慌忙出来迎接。他们二人都是老酒厂的领导，如今也担任着新厂的大管家和销售经理。 文泽城热情的握着李乘风的手，“李主任，没想到您能来，快请进，去咱们办公室看看刚出来的新产品。” 二人把李乘风请进了办公室，大头也背着手跟领导视察似的跟在后面。办公室的展柜上摆放着各种包装的酒，刘会拿起其中一瓶。 “李主任，尝尝这个，这是咱们厂新包装的高档特曲，定名为岭南酒中仙。包装今天刚到，车间里正在生产着。” 李乘风看了看，外包装确实不错，不过他对品酒可不在行，“文厂长，刘经理，品酒这种事就交给杜山，他在这方面可是个行家。怎么样，现在开始运营了吗？” 刘会介绍道，“李主任，已经开始运营。目前主打的是中低端消费人群，销售情况的还不错。毕竟很多岭南人，还是有些怀旧，对咱们以前的老牌子很认可。 中低端的产品可以保障厂里的基础效益，等这批高档产品出售之后，才是创利润的拿手货。现在很多老酒厂的职工，都后悔没有跟着过来。不过下一步扩产的时候，我们还准备接收一批有经验的老职工。” 李乘风点了点头，“等高端产品出来，就先拉一车去凌渡，我帮你推广推广。对了，老杜呢，他在哪？” 文泽城说道，“杜厂长肯定在车间，阮总说了，这个厂子实际控制人是杜山，但老杜这人实在，什么权利都推给我和刘会了。” “我去看看。” 李乘风跟着文泽城去了大曲车间，大头才懒得去那种地方，干脆拉着销售经理刘会谈起了这批高档酒的生意。 李乘风一进入车间，就感受到热气腾腾弥漫着一股酒香。十几名工人正光着膀子翻着酒曲，没想到杜山也身在其中。 文泽城招了招手，杜山跟着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李乘风认识此人，是老酒厂翻砂车间的主任高建峰。 李乘风热情的握了握手，“高主任，没想到您又重操旧业，辛苦啊。” 高建峰憨厚的说道，“李主任，别看这是力气活，也是能不能出好酒的关键。我跟老杜说好了，以后每个月至少出两坛子高品质原浆酒，保证让他下辈子也喝不完。” 李乘风点头看向了杜山，“你这家伙，来岭南也不打个招呼，我可是上个星期才从山上下来。” 杜山微微一愣，看着二人说道，“你们先去车间办公室，我冲洗一下换身衣服。” 李乘风点了点头，看向文泽城说道，“文厂长，不必管我，你忙你的。另外，这个地方周边都是村庄，如果有人来找茬的话，就让大头那小子去解决。他要是从这里拿酒，不管拿多少都给他，等月底你们就去找阮明海报账。” 文泽城笑道，“都是一家人，拿几箱酒没什么，不必记账。我们跟村镇上关系相处的还不错，他们都知道这是永辉的产业，没人敢来找茬。李主任，那您跟老杜先聊，我回去看看。” 文泽城离开，不大一会儿，杜山从临时的冲洗房走了出来。二人来到大曲车间办公室，李乘风看着老杜问道。 “怎么样，这里还行吧？” “简直就是我理想的乐园，乘风，后半辈子我可就留在岭南了，你小子得养着我。对了，你去战魂殿干什么？” 李乘风一听，苦笑道，“被韩轩之那老东西折腾了小半个月。” 李乘风没有隐瞒，把他和叶青白沧海去魔都的事情也说了一遍。现如今杜山能常驻岭南，李乘风非常高兴。毕竟过了春节他就要结婚，有杜山这样的高手隐藏在岭南，万一遇到情况也能有个帮手。 二人来到了前面的厂长室，大头正兴奋的跟刘会聊着。这短短的功夫，两人已经达成了一笔买卖。 文泽城高兴的说道，“李主任，酒已经入库了，今晚说什么也不能走，咱们厂子里有自己养的鸡鸭，尝尝地道的农家菜。” 说来也巧，李乘风刚答应下来，不到十分钟凌渡来了电话。李乘风一看是藏可打来的，也没避讳众人，按下了接听。 “老臧，我在休假呢，什么事？” “你哪里还有什么假，赶紧过来。刚才韩副市长来了电话，他跟吕市长正在沽清县，晚饭之前赶到咱们凌渡。韩副市长特别交代，让你这家伙晚上作陪。” 李乘风看了看文泽城等人，只能苦笑着答应下来。挂断电话之后，李乘风歉意的说道，“老杜，文厂长，吕市长和韩副市长要去我们县，我现在必须要赶回去，实在是抱歉了。” 一听李乘风那边有正事，众人也不便挽留。不过刘会赶紧叫来几个人，“快，去仓库把新出的岭南酒中仙，给李主任的车装满。” 李乘风刚要拒绝，刘会说道，“李主任，这可是个替我们宣传的好机会，晚上您务必让韩副市长尝尝，也代表我们老酒厂一千多口感谢他。” 李乘风一想，点头说道，“文厂长，我拿走多少都记下账，以后永辉不管谁来拿都记下来，月底去找阮明海结清。这厂子可是老杜出的资，都来拿酒那可不行。”李乘风说着，专门看了大头一眼。 大头更是爽朗的说道，“给我的车上也装满，我现在就付钱。” 李乘风满意的笑了笑，看向了杜山，“老杜大哥，回头等小青忙完系统测试，咱们一起聚聚。” 李乘风与众人告辞，看到后座上都塞满了酒箱子，李乘风担心的看了看车胎。好好的轿子，活生生被他们整成了货车。 岭南凌渡，李乘风直接开进了县委机关招待所。这边一下车，李乘风就把招待所经理喊了过来，让他派人往宴宾楼里搬酒。李乘风专门叮嘱经理，今晚什么酒都不上，只准上这一种酒。 在李乘风面前，这经理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但他却悄悄汇报给了办公室主任藏可。毕竟市长大人亲临，还有老县委书记韩波，李乘风整来一车子都没听说过的酒，万一领导生气他可担待不起。 藏可正在县委大院里忙着接待，根本就没时间过问。市长吕文多与副市长韩波坐在接待室里，他们走马观花的转了一个多星期，虽然没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吕文多的目的达到了。 吕文多在岭南政坛耕耘几十年，虽说他行政领导能力不强，但是政治嗅觉非常敏锐。别看前段时间穆燕与韩波斗来斗去，吕文多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但自从霍金喜突然参与进岭南的政坛风云，一下子打破了这种平衡。 吕文多感受到了危机，他很清楚自己的任命是前任省长书记迫不得已而为之，现如今新书记省长都接任，吕文多也在考虑着下一步的命运。特别是觉察出穆燕那个女人的恶毒用意，吕文多平时可以不跟那个女人一般见识，但是这种局面之下，身为市长的吕文多必须要强硬起来了。 吕文多以视察为借口，一来摸摸韩波的心意，二者吕文多也想跟韩波交交底。现如今吕文多能用的人才不多，他也知道如果没有韩波的支撑，岭南的经济不会出现如此稳定的局面。这一路走来，两个人确实很坦诚的交流了一番。 韩波也明确的向吕文多表示，他只想为岭南办点实事，不想参与的这种无谓的纷争之中。只是身在其位，有些事情躲也躲不开，只能分出精力去对付这些无聊的内斗。如果吕市长能帮他挡驾，韩波也向吕文多保证，一定把岭南工业农业拉起来。 吕文多确信韩波不会跟穆燕联手之后，这才放心的准备返回岭南。凌渡是他们的最后一站，吕文多也无需考察什么，毕竟这里是韩波的地盘，表面上夸奖一番即可。 当晚，县委书记李志福，满面红光的陪同吕文多市长走进了宴宾楼。 韩波故意落后了一步，看着藏可问道，“乘风那小子来了没有？” “来了，一直在机关招待所，我去找找他。” 藏可借机脱身，李乘风正在休息室里跟可卿打着电话，告知他今晚不回去了。看到藏可进来，李乘风这才结束了通话。 李乘风问道，“这么快，我还以为开会不得一两个小时。” “乘风，刚才刘经理说，你弄了一批酒水，要上今晚的酒席？” 李乘风点了点头，“没错，是我安排的。” “什么酒水？” “我自己的酒，肥水不流外人田，以后县里面招待都用它了。” 藏可微微一颤，“自己的酒，假酒？” 李乘风笑道，“我说老臧，你想哪去了，是咱们老岭南酒厂的酒，你在工作组的时候，又不是不知道。” “那~能行吗，今天可是市长驾临。” “走吧，我跟他们解释。” 李乘风心说你老臧当秘书科长还行，但干办公室主任，确实比老王差远了。行行出状元，别看县委办公室主任不是什么起眼的大官，但是这里面的学问可不少。 今晚宴宾楼非常热闹，跟随市长考察的随行人员也不少，县委县政府的头头脑脑都来了。李志福专门安排了个贵宾间，陪同人员除了李志福王友疆之外，这一桌还有唯一的女县长顾梅。当然，还特别增加了一个李乘风，因为这是韩波钦点的人。 吕文多看着李乘风，调笑道，“小李啊，怎么感觉比上一次见你，白了不少？看来还是凌渡的山水养人啊。” 李乘风心说前段时间我都快拉出败血症了，能不白吗，“吕市长，我这可不是偷懒不干活捂白的，前段时间拉肚子，是苍白而已。趁着今天您和韩副市长都来了，我得多吃点，补补肚子。” 韩波呵呵笑道，“你小子别在吕市长面前没大没小的，都快三十的人了，懂点规矩。” 吕文多笑着摆了摆手，“韩副市长，不碍事，还是跟小李这样的年轻人在一起吃饭痛快，没什么拘束。” 众人说着，酒菜开始上桌。李志福一看上来的酒水，顿时脸上一寒，“把藏主任给我喊过来。” 李乘风知道李志福要说什么，主动说道，“李书记，这是我专门带来的酒。” 说着，李乘风看向了吕文多与韩波，“吕市长，韩副市长，这酒中仙是岭南新酒厂的最高档产品，工人专门让我带过来让领导们品尝品尝。现如今，他们也能发上工资领到奖金，那些老工人感谢市政府领导，能把多年未解决的困难替他们解决，这酒水也是他们的一片心意。” 吕文多听着面露喜色，别看工作上是韩波的努力，但毕竟是在他领导之下解决了工人的困难。李乘风这几句话也说到吕文多心坎上了，当即拿起了酒。 “韩副市长，看到没有，咱们当干部的，哪怕只是干了些本职工作，工人们却能够起到翻天覆地的变化。带着他们从困难之中走出来，才是咱们应该干的事。小李啊，做的不错，今晚咱们就喝这个酒了。不，应该说以后啊，就该多支持支持本地企业。” 李志福一听，赶紧跟着说道，“吕市长说的好，咱们凌渡以后的招待用酒，也改成本地酒水。不管怎么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吗。” 韩波微笑的看着李乘风，心说这小子到会推销，估计用不了多久，整个凌渡官场之中，能让这小子又发一笔。 第282章 搜集 酒宴的气氛非常热烈，吕文多得到了韩波的支持心中高兴，也放开量的与众人推杯换盏。这么多年，吕文多少有的这么敞开了喝。 在酒桌之上，韩波特意跟吕文多推荐了顾梅副县长的工作能力。别看同为女性，顾梅却跟穆燕的工作经历有着天壤之别。穆燕一直从事机关后勤，顾梅却是从一线乡镇摸爬滚打起来的干部。假以时日，韩波还想着把她调任到更重要的岗位之上。 趁着其他县领导来敬酒之际，李乘风也端着酒杯去其它房间。毕竟他在市政府待的时间长，随行的人员基本都熟悉。 马贺伟看到李乘风到来，赶紧站起身，“风哥，刚才我还找您呢，没想到您是跟领导一桌。” 这一桌次的主陪是彭金超，别看他是县委副书记，却没资格去贵宾厅。自从王立峰突击提拔升任局长之后，如今的彭金超也不敢再张扬，在县委之中非常低调。 彭金超赔笑着说道，“马秘书，咱们李主任可不能按照级别对等，他去作陪领导非常合适。乘风啊，赶紧坐，喝几杯再走。” 李乘风微笑着点了点头，“彭书记的命令不敢不听，这一桌都是老熟人，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李乘风看向吕文多的秘书王海。别看王海只是个正科级干部，却挂着市政府秘书一科科长的职衔。从职权上，算是与张远平起平坐。 李乘风主动与王海握了握手，“王科，在工作组的时候也很少见到您，这次来了凌渡，您可得多喝几杯。” 王海也不敢托大，他可是见识过李乘风的脾气，敢把一群局长主任关在会议室，就凭这份魄力王海也不敢在李乘风面前充领导。 “李主任，其实在工作组的时候，一直想找机会坐一坐，只是吕市长这边工作太忙我抽不开身。今天到了凌渡，我也借花献佛，敬你一杯。” 二人相视一笑举杯痛饮，别看都是官场中的客套，但看在彭金超眼中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彭金超原本能与李乘风有着良好的交情，却因为自己的私心与判断上的失误，如今在凌渡已经成了边缘人。 宴宾楼里相互穿插着进行，或许是出于高兴，吕文多居然很快就喝多了。李志福赶紧安排人员搀扶着市长大人去休息，他还不放心的跟着去了房间。 趁此机会，王友疆看向韩波，“韩副市长，我听说市索具厂要扩建二分厂，不知能不能考虑考虑咱们凌渡。您可是老领导，总得倾斜一下。” 韩波看着王友疆与顾梅，“刚才吕市长在，有些话我不便说。这次的考察，港山县和彭超县都在提这个问题，看样子你们的消息也很灵通。友疆，凌渡这边确实缺乏支柱产业，你和顾梅同志好好考虑考虑，拿出一个支持企业的方案，尽快递交上去。” 王友疆微笑着端起酒杯，“我就知道老领导不会忘记咱们，顾副县长，咱俩得敬一杯。” 韩波赶紧摆了摆手，“别来这套，我可知道你俩的酒量。吕市长都倒下了，我得坚持着站起来走出去。咱们浅尝一下吧，这酒确实~不错。” 韩波本想说这酒劲太大，但话到嘴边才想到是李乘风的产业，干脆替他推广推广。 领导们一躺下，酒宴很快结束。韩波吩咐马贺伟与王海看着吕市长一下，以他的年龄喝这么多，可别真出了意外。 韩波回到他的房间，李乘风早已等待着，正跟牛青悄悄聊着什么。看到韩波进来，牛青慌忙站起身，“韩副市长，茶给您泡好了。” “你两个小子，偷偷嘀咕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韩副市长，风哥让我去车里偷您的茶叶，我没答应。” “卧槽，这小子，转头就把我出卖了。我是让你偷吗，是用酒跟你换。” 韩波摆了摆手，“去给他拿一斤，这可是沽清县委书记送给我的。” 支走了牛青，韩波洗了把脸清醒清醒，看着李乘风问道，“怎么样？那边什么情况？” 李乘风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点头说道，“确实有问题，应该说，去过那里的领导，都会留下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打听过了，是市文联刘副主席亲戚开的。不过他这位亲戚，以前曾经是穆副市长的下属。出了点问题之后，辞职不干了，开了这一家洗浴中心。” 韩波默默的点了点头，这么说，张远提供的消息应该很准确。这里面甚至牵扯到了前任副市长赵邦基，韩波算是彻底明白穆燕的手段有多么狠辣。为了仕途，她可以放弃一切，不管是曾经的盟友，还是阻碍她的领导。 韩波叹息一声，“乘风，有时候我不愿意把某些人想的太黑暗。但这么多年走过来，我也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有些事情，可以不去做，但不得不防备一下。” 韩波说着，从包里拿出笔记本，从中撕下了一页纸，“乘风，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看看能不能查一查这几个账户。记住，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就行。” 李乘风接过来一看，上面只是写着各个银行与账户，却没有注明持有人。李乘风心说这个叶青在行，即便是不找叶青，以督查室的名义也可以公开调查。但那样的话，估计会打草惊蛇。 李乘风明显的觉察到，韩波已经开始暗中搜集穆燕的犯罪证据。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穆燕也会像刘利那样被突然带走。甚至说，她也会成为别人手中被抛弃的棋子。 第283章 境界的磨砺 辞旧迎新，又是一年元旦来临。虽然不是过大年，但人们也在欢庆着新的一年伊始。 山河省岭南，政坛上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市长吕文多在年底最后一个月，一改往日的低调作态，以强势的工作作风，开始支持副市长韩波的工作计划。 在年底的市政府工作会议上，吕文多更是亮明态度为韩副市长保驾护航。就连一向张扬的穆燕，也收敛了气势变的沉稳了下来。 岭南的高层变得团结有效，永辉陈晓刀这边也是好消息不断。阮明海专门从外地聘请了两位高级管理人才，正式成立和培训永辉物业人员，为将来的管理打下基础。 陈晓刀作为集团总裁出席了开业典礼，西装革履大的刘大头，更是整出一个三七开的干部发型，胸牌上赫然写着总经理以及刘旺财的大名。 如今永辉集团成为了岭南的明星企业，总裁陈晓刀更是当选为新一届省政协委员。如今永辉旗下拥有了四家分公司，岭南酒中仙酒业与永辉城建作为支柱，与国安合作的训练靶场，也在高展的操控之下把岭南警方也拉了进来，正式成立了永辉警民合作反恐训练基地。 有了钱，拓展了人脉，高展也在年底之前，正式跨入了正科级干部行列。不但是高展，连年纪轻轻的叶青，也被赵斌任命为岭南国安技术中心主任。当然，叶青的任命不在岭南干部序列之中，但岭南国安内部却没人敢小看了这位年轻的‘叶主任’。 岭南凌渡，李乘风这段时间很平静，甚至是远离了岭南那些是是非非，过着安逸的生活。 玉符山湖坝碑亭不远处，李乘风头戴斗笠支撑起鱼竿，盘着双腿坐在草坪上。远远看去，倒像是一个修心养性的老者。 如今玉符山湖区已经归属于凌渡县政府，专门成立了湖区管委会。只不过，他们都认识李乘风，没人敢过来没收他的鱼竿。 李乘风抽着烟，双目异样的盯着前面的草坪。草坪上一队队蚂蚁，正在接受他的‘训练’。成群结队的蚂蚁，时不时被李乘风摆出各种图案，甚至在他的操控之下，还摆出了‘李乘风’三个字。 李乘风感觉有些累了，眼睛一眨收起了虚幻之瞳。草地上的蚂蚁顿时四散而去，如果它们能说话，肯定是在咒骂折腾它们半天的这个人类。 李乘风刚把烟掐灭，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是庾宏斌打来的，李乘风接听问道。 “宏斌，什么事？” “风哥~，生了，你弟妹生了~。”电话之中，传来庾宏斌激动和兴奋的声音。 李乘风心中大喜，“宏斌，恭喜啊，老庾家又添丁进口了，是儿子还是千金？” “风哥，是个漂亮的小丫头。” “好，丫头知道疼人，你在县医院吗，我这就过去。” 李乘风简单的收拾了收拾，还专门去银行取了一叠钱。李乘风来到了凌渡人民医院，庾宏斌的父母都在乡下，这几天都是他一个人在照顾。原本预产期是下一周，没想到提前生了。 住院部生孩子的可不少，李乘风提前给医院打了招呼，专门安排在干部病房，此时的杨红一脸母爱的躺在床上，旁边躺着熟睡的小婴儿。 看的李乘风进来，庾宏斌起身迎了上去，“风哥，这么快。” 庾宏斌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高兴，李乘风‘嘘’了一下，“小声点，这也是我闺女，别吵醒了孩子。” 李乘风说着，轻声给杨红打了个招呼，“想吃什么就跟宏斌说，他要是没空给你做，我安排人送过来。” 杨红感激的说道，“哥，不用，店里一会儿就送饭过来。” 李乘风点了点头，拿出一个大红包放在了枕头旁边，庾宏斌刚要拒绝，李乘风眼睛一瞪，“又不是给你的，激动什么。这是给我闺女的见面礼，还有这个。” 李乘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金饰长命锁等四件套，放在了旁边。杨红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丈夫，庾宏斌轻声说道，“收着吧，这是风哥给他干闺女的，等以后给闺女戴上。” 李乘风伸手想抱一抱，但又觉得孩子刚睡，还是忍了下来。 “宏斌，给叔和婶报喜了吗？” “他们正在来的路上，农村那边车辆少，估计很快就会过来。” 李乘风一愣，气的指了指，“你这家伙跟我说一声啊，我让镇上的帮忙送一下。” 庾宏斌憨厚的笑了两声，他也不愿意麻烦镇上的干部。毕竟人家是看着李乘风的面子，庾宏斌不想欠他们的人情。 “风哥，听说刀哥那边也快生了，估计我这边办满月酒的时候，刀哥也要添丁进口了。” 李乘风欣喜的看着小丫头，以前小的时候，他跟在陈晓刀屁股后面打打闹闹，一转眼，如今陈晓刀也快当爸爸了。 李乘风叮嘱了一番，直到庾宏斌的父母赶到医院，李乘风高兴的贺喜之后这才离开。 回到了办公室，李乘风坐在办公桌后面不禁有些发呆。新的一年来临，庾宏斌也有了孩子，过完春节他也要跟可卿步入婚姻的殿堂。但这一刻，李乘风突然有些思念丁薇。 自从丁薇离开之后，就像是石沉大海渺无音讯。李乘风经常看着手机发呆，幻想着突然间能接到丁薇的电话。甚至说，哪怕给他发一个短信也好。但直到现在，一直没有丁薇的消息。 李乘风再次拿出那封临别的书信，好几次他都想把这个‘罪证’毁掉，但内心里实在是舍不得。甚至说，这也是丁薇给他留下的唯一念想。 李乘风感慨了一番，谨慎的把书信重新收好。李乘风想了想，拿起手机给秦宽打了过去，“老秦，我的结婚申请，甘老到底什么意见？” “乘风啊，现在甘老正忙着在开会，还是等过几天我再催催他吧。结婚可是人生大事，更是咱们战魂殿少有的喜事，这可马虎不得。” “反正我是提前说了，到时候老丈人催的紧，我就只能先斩后奏。” 秦宽呵呵笑了两声，“耽误不了，到时候我们也得喝杯喜酒。当然，只能是在战魂殿里喝，不能去现场。” 李乘风聊了几句无奈的挂断了电话，他也理解老秦的担心，毕竟战魂殿属于极其机密的单位，如果李乘风与谢可卿结婚的话，很多机密是否要告知谢可卿，秦宽也得征求甘少皇的同意。 因为战魂殿的幽灵执行的都是非常危险的特殊任务，既然李乘风选择了终身伴侣，夫妻间生活在一起，总会有疏忽的时候。秦宽决定还是把危险的程度告知谢可卿，是不是支持李乘风担负起这个责任，也是对谢可卿的一种考验。更何况可卿的军人背景与家世很可靠，这一点让秦宽非常放心。 时光如梭，转眼间大半个月过去，陈晓刀也传来了喜讯，凤姐陈金玉提前给他诞下一个大胖小子。 山河省岭南，李乘风跟可卿一同去看一看自己的‘干儿子’小刀刀。陈晓刀高兴的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陈父陈母也是高兴的合不上嘴。 当晚，陈晓刀喊着李乘风高展等人，哥几个提前庆贺了一番。 高展喝的满面红光，看着李乘风和周岩说道，“二位，听说了吗，市里面要成立一个老旧小区规划办？” 李乘风已经很久没来岭南，摇了摇，“我现在是在修心养性，这些事情我可不知道。” 周岩说道，“归属于市建委的一个临时机构，老高，提这事什么意思？” 高展微微一笑，“当然是请你们俩帮着运作运作，把我临时调过去。”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高展，“你这好好的科长不当，去那种临时机构干什么？老高，不会是想调入市建委了吧？” 高展得意的一笑，“要说起来，市建委现在可不如发改委吃香。我给你们说，今年年底电厂那边的工业园区咱们就能交付，总得未雨绸缪啊。” 周岩看了看李乘风，笑道，“老高倒是想的挺远，那边归市政府管，你来帮着问问吧。” 高展也跟着说道，“乘风，现在韩副市长可是市政府的顶梁柱，他现在说什么吕市长和穆副市长都支持。多了不用，只要我临时借调过去半年，咱们永辉今后五年之内都不用担心没活干。” 李乘风不禁觉的有些奇怪，“怎么，现在市政府的领导们，这么团结了吗？” 周岩笑而不语，高展也是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丝不屑。李乘风问道，“你们俩这是玩什么猜谜游戏，我最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周岩看了看众人，轻声说道，“表面上永远都团结，但暗地里，估计是都在等着合适的机会。风哥，有时候我是真羡慕你，就凭这份心境，你风哥以后绝不是一般人。” 大头不服的说道，“现在也不是一般人，根本不用等以后。上次我去高新区开会，旁边坐着一个副处级干部，我一提跟乘风的关系，那家伙恨不能要跟我磕头拜把子。” “我操，你大头现在也能参加这种级别的会议了？”李乘风笑道。 大头当即严肃的说道，“我现在可是永辉集团的副总，兼永辉物业的总经理，瞧不起谁呢。” 高展摆了摆手，“先不说这些，乘风，你得尽快跟韩副市长提一下。不然去晚了，肥水可都要流到别人家的地里了。反正光是我知道的，想进去的人就不少。” 李乘风点了点头，“明天一早就去，但成不成我可不敢保证。韩副市长什么脾气你老高又不是不知道，万一拒绝我也没招。” 李乘风说完看向了陈晓刀，“刀子，你少喝点，别跟着我们喝到半夜，你得去医院照顾照顾嫂子。” “没事，可卿跟小青那丫头在医院里陪着呢。有她俩在，我去了也帮不上忙。乘风，我跟弟妹说好了，今晚她不回去了，就在医院里陪着你嫂子。” 李乘风心说你倒是会安排人，既然这样那就放开了喝。反正入住的是高级病房，可卿她们也累不着，只是陪伴一下而已。况且姐妹仨平时一直有着联系，关系处的非常好。 李乘风看着周岩，私下里问道，“兄弟，最近黄秘书长在忙什么？” 周岩一楞，奇怪的看着李乘风，“怎么想起问他了？不会是因为他是我的顶头上司，你就替我关心关心吧？” 李乘风不便明说，因为上次韩波让他调查的那几个账户之中，最大的一笔持有人就是黄健东。看来穆燕私下里早就与黄健东有着某种联系，但表面上，她仿佛跟周长海走的近。 李乘风本以为周长海也会牵连进去，但经过调查，这家伙还真是很清白，难怪当初会跟韩波一同被列为重点培养对象。看样子，这个周长海与穆燕之间，只不过是因为韩波的威胁暂时走到了一起，真正与穆燕有利益联合的，却是岭南市委秘书长黄健东。 “我只是好奇，毕竟跟市委那边打交道少，对这个黄秘书长不是很了解。”李乘风轻松的说了一句。 周岩微微侧身，“风哥，最近黄秘书长去省城跑的比较勤。我估计啊，他应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李乘风瞥了一眼，“什么风声？” “怎么，你老丈人没跟你这个女婿交交底？” 李乘风苦笑道，“最近我都没回去，他去京都开会了。” 周岩低声说道，“据说，四五月份，咱们岭南的领导层，要做个微调。” 李乘风心中一动，“这老黄，在省里什么背景？” 周岩犹豫了一下，说道，“他以前跟熊吉正当过一年半的秘书。” 熊吉正？李乘风当即明白了这位黄秘书长的后台是谁了。熊吉正是省人大常委会主任，属于五大班子之一，难怪程邦知和郑丙乙两任市委书记，都没把他换掉。李乘风没再说什么，看来过年的时候，还真的跟老丈人好好的谈一谈。哪怕自己只是个凌渡小干部，至少在岭南这边，有什么消息得提前给韩波打听打听。 李乘风现在也不是官场上的菜鸟了，他知道调查了那些所谓的证据之后，有些人依然动不得。穆燕之所以能够坐上这个位置，不光靠着她女性特有的八面玲珑，主要是掌握了一些特殊的把柄。 就像当初刘鑫源一样，这么痛恨的情况下也只是提醒韩波要小心穆燕，并不敢做出什么实质上的反击。因为刘鑫源也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他宁可与吴海涛翻脸也不敢触碰穆燕的底线。 李乘风心中感慨万千，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反倒是越发觉得应该逃离出来。难怪他老岳父那种级别的领导，开会的时候往那一坐，两三个小时都不带变换表情的，这就是仕途中历练的结果。李乘风不知道自己啥时候能达到这种境界，估计自己还需要磨砺几年才行。 第284章 给自己走了个后门 次日上午，李乘风昨晚喝的不少，脑子里还有些昏昏沉沉。起床简单洗漱之后，李乘风提前给韩波打了个电话。 “韩副市长，上午有空吗？” “乘风，你在岭南？” “嗯，昨天来的，陈晓刀生了个大胖小子，过来道个喜。” “这可是大喜事，来吧，我在办公室。” 挂断电话，李乘风简单吃了两口泡面，这才开车去了岭南市政府。 李乘风轻车熟路，没有经过马贺伟通报，直接来到了韩波的办公室。 韩波正处理着文件，看到李乘风进来，摘下眼镜问道，“乘风，陈总什么时候办满月酒？” 李乘风一愣，惊喜的问道，“怎么，您也准备去捧个场？” 韩波笑着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刚装好的红包，“我就不去了，但总得表示表示心意。去年永辉对市政府的支持很大，再说了，就是看在你小子的面子上，我也得随一份礼。” 李乘风笑着把红包推了回去，“您可是清官，刀子那边随的都很重，到时候我帮您随一份就行。就你这三两张，到时候人家还不得笑话您韩副市长。” 韩波脸色一本，“这可不行，乘风，我是以个人的名义表示一下心意。你小子万一帮我随个成千上万，到时候我都说不清楚。拿着，就这么多，别替我往里面塞钱。” 李乘风想了想，伸手接了过来，“那行，我先替刀子谢谢领导。” 韩波欣慰的看着李乘风，“乘风，还别说，这段时间没见你，还真有点惦记。怎么样，要不要给你找个合适位置，暂时调过来？” 这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那还不得感恩戴德。但是李乘风最近的心情很平静，看着韩波说道。 “韩副市长，说实话，我也考虑了很久，还是暂时留在凌渡吧。真要是调任过来，不管去了什么单位，总得安稳个半年。再说了，年后我准备结婚，到时候您可得送一份大礼。要是再给个三两张，别怪我不给你安排到主座上。”李乘风故意错开话题，如今他还真不想来岭南。 韩波惊喜的看着李乘风，“怎么，真的要结婚了？” 李乘风点了点头，“韩副市长，我虚岁都三十一了，绝对是属于晚婚晚育。如今陈晓刀都有了孩子，我也不能老是落后。” 韩波感慨道，“时间过的真快，当年来秘书处的毛头小子，一转眼都要结婚了。好在这几年工资都提了上来，不然你小子的礼金我都随不起。” “就算工资没翻番的时候，人家不是也赚的盆满钵满，您是不想赚这笔钱而已。” 韩波淡淡的笑了笑，转变了话题，“今天来，就是告诉我要结婚的事情？” “当然不是。”李乘风坐直了身子，“韩副市长，我听说市里面，成立了一个什么老旧小区改造办？” 韩波一愣，笑道，“是老旧危房规划办，我正想为此事找你呢，你小子居然提前猜出了我的心意，不错吗。”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韩波，“您什么心意？我是说~想给您推荐个人。昨天高展给我提了一嘴，他想~临时借调过去。” 韩波眉头一皱，“高展这家伙，现在挺会投机取巧啊。乘风，先不说他，市建委的这个老旧小区规划办，市里面挺重视。原本这些问题都由市建委那边独自解决，不过现在群众的反应很大，所以市里面准备接手这一块。我准备把你临时调过来，加入这个规划办。” “让我过去？韩副市长，难不成那里面问题很大？” 韩波哼了一声，“现在光是内部的匿名信，市纪委就转到了这边不少。有些人啊，他们不是想着去给那些老旧危房解决问题，而是看中了其中的油水。市政府这边也为此开了个会，我觉得~你小子比较合适。” 李乘风歪着脑袋问道，“是~让我去当临时一把手？” “你想的美，市建委赵副主任牵头，你最多是个监督。” 李乘风一撇嘴，“那~我去了也没用，手中没权，用嗓子干喊没用。这种事高展喜欢干，您还是让他去吧。” 韩波气的眼睛一瞪，“你以为我这是在跟你协商吗？这是命令。你听着，我不管别人，你李乘风是我推荐过去的干部，必须给我把好关卡。乘风，你小子虽然鲁莽了一点，但至少你能保持住当干部的底线。回去之后你准备准备，临时调动手续下周派发到凌渡。” 李乘风苦笑的看着韩波，“领导，您最终目的，是想让我去干嘛？” “当然让你去给我监督好管理漏洞，堵住那些伸手捞油水的人。而且在承建方面，必须要公开公正竞标，决不能徇私舞弊。乘风，很多干部就是栽到在这方面，别忘了凌渡当年的刘虎，因为改造老旧小区捞了多少好处。跟市里面的规划比起来，那边可是小巫见大巫。让你去，也是因为别人不敢触动这其中的关系网，但你小子不怕，这一点我相信。” “那~，您就不担心我把好处都给了永辉？” 韩波严肃的看着李乘风，“只要是公开竞标的结果，就不怕别人说什么，毕竟永辉也有这个资质。” 李乘风想了想，“要是这样，我得要个人过去。” 韩波皱了皱眉头，“高展不行，我还不了解他吗。” “不是高展，从督查室调一个过去，就是老王的闺女王晴。既然是得罪人的买卖，总得拉个撑腰的单位。” 韩波目光深邃的看着李乘风，“你小子想的还挺多，行，这方面我给你开绿灯，可以再加一个帮手。但有一条，高展不能进去。” 李乘风忍不住笑道，“老高到底是怎么得罪您了，这么看不起他。” “不是看不起，是太高看他了。你们俩要是都调入规划办，我真怕他把你忽悠瘸了，跟着陷进去。” “唉~，可怜的老高，原来在您心目中，如此的不堪。” “你小子少跟我来这套，到时候出了问题，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乘风没想到原本是来替老高说情的，居然给自己走了个‘后门’。李乘风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而且韩波提前给他戴上了紧箍咒，即便想偏袒永辉，如今也要考虑考虑了。 李乘风没想到韩波如此的雷厉风行，周二刚到办公室，藏主任就打来了电话。这一次不但是李乘风，与他一同临时借调到规划办的，还有凌渡县委副主任刘正刚。 第285章 熟人不少 李乘风没有把自己要借调规划办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得知李乘风又调回岭南的消息，谢可卿最是高兴。别看李乘风每周都回来，但谢可卿总感觉是这种两地分居不是长久之计，要不是叶青晚上经常来陪着她，可卿早就想让老爹给市里面施加点压力了。 高展却有些哭笑不得，他去让李乘风帮着托关系，没想到这家伙把自己给托了进去。高展并不在意这些，但他知道李乘风毕竟是个外行，这里面的门道大的很，抽空得跟李乘风说道说道。不但如此，而且有些内幕只要李乘风提前透露一下，这可就是财源。 上任之前，李乘风专门开车来到了市委督查室。王立峰专门给李乘风打了电话，让他这位当‘叔叔’的，带着王晴一同去报到，也算是给闺女架架势。 督查室主任办公室，周岩看着李乘风问道，“风哥，王晴才工作没多长时间，你把她要过去干什么？” 李乘风白了一眼，“跟我装糊涂是吧？韩副市长让我去，说白了就是去得罪人的。我又不是规划办的一把手，而且在岭南无权无势，不把你们督查室拉下水那怎么能行。” 周岩笑道，“老高还指望着你挣钱呢，你这么一说，听着可是很清高啊。” 李乘风挠了挠头，“别想这好事了，永辉真要是参与进去，其他人哪一个我都不好办他。周岩，回头你跟老高说一声，咱们毕竟是党员干部，不能老是往钱眼里钻，总得干点正事。” 两个人正说着，王晴提着一个公文包敲门走了进来。王晴先是客气的跟自己的领导周岩打了个招呼，然后看向李乘风，“李主任，我都准备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去报到？” 李乘风看了看时间，“周岩，不聊了，我们先去规划办。” 李乘风与周岩告辞，带着王晴去了岭南规划办。别看这只是个临时单位，但从高展口中就能看出来，这个临时机构恐怕至少得一年以上。 李乘风拐弯抹角才找到了这个新单位，没想到规划办不是设立在市建委内部，而是在园林处单独找了个环境优雅的院落，并且设立了各个部门。 刘正刚已经提前一天来报到，并被任命为综合科副科长。看到刘正刚迎了出来，李乘风并没有下车，而是招了招手把李乘风喊到了车中。 王晴当然认识刘正刚，这位父亲以前的副手，王晴还被老爹逼着喊人家刘叔。当然，有李乘风在场，现在最多喊一声刘哥。 李乘风看了看刘正刚，“怎么样，早来了一天，这里面什么状况？” 刘正刚说道，“咱们来的比较晚，人家都上班一个星期了。主任是市建委副主任赵明才，现在副主任有两位，一个是市局抽调来的徐宁，另外一个叫马志伟，法制办借调过来的。我现在是综合科副科长，这个临时机构光是科级副科十好几个。” 李乘风想了想，“给你弄了一个副科长，看来至少也得给我任命一个科长的位置。要不然，老子直接去找韩副市长，不干了。正刚，王晴就安排到你的综合科吧，我去找那个赵明才说一说。” 刘正刚笑道，“不用说，王晴的名字已经在我们综合科了，而且科里还有您的一位老熟人，就是以前市政府办公室后勤科的李玲。” “吆，李玲也在啊，那妥了，以后这个科就是咱们说了算。王晴，小李那个人不错，我以前的老同事，等会我给你介绍一下。” 王晴高兴的答应了一声，刘正刚接着说道，“风哥，还有个好消息，您可不是什么科长，而是带帽下来的副主任。除了主任赵明才之外，您是唯一市政府直接任命的副主任兼督察，文件今天才从市里面下来，应该是老领导对您的特殊照顾。” 李乘风一愣，“是吗？我还以为韩副市长把我往这一扔就不管了呢。那走吧，既然是领导还担心什么。” 三个人下了车，李乘风没有第一时间去主任办公室，而是帮着王晴拎着文件包，来到了综合科。李玲一看到李乘风，顿时高兴的迎了上来。 “李主任，没想到山回路转，现在成了你的手下。我可警告你，别跟我摆领导的架子，不然我把你当年在后勤科的丑事都抖露出来。” 李乘风笑道，“咱俩又没啥绯闻，你抖露啥。” “去你的，小心你媳妇回家让你跪搓板。” 李乘风看了看王晴，“王晴啊，这是你李姐，我的老同事。铃啊，这个你可得好好照顾照顾，我的亲妹妹。” 王晴客气的喊了声，“李姐好。” 李玲笑着拉住了王晴的手，“我正愁没个伴呢，正好咱俩挨着坐。” 李玲毕竟是市政府办公厅借调来的，别看只是个文员，但谁也不敢小看。更何况李玲是副主任科员，享受着副科级待遇。 刘正刚介绍着其他同事，硕大的办公室里有四五个人，李玲则是找个了空位，让同事帮着调整到跟她对桌。 安排完王晴，刘正刚说道，“风哥，要不要去我办公室坐会？” 李乘风一愣，“待遇不错嘛，副科长都有自己的专属办公室了？” 刘正刚笑道，“别忘了咱们主任可是市建委领导，这个院子就咱们一家临时机构，不缺办公室。” “正刚，带我去主任办公室吧，先跟领导见个面。” “好，请随我来。” 李乘风回头跟李玲和王晴打了个招呼，刚要出去，一个身材不高带着眼镜的男子站在了门口。刘正刚一看，赶紧给李乘风介绍道。 “风哥，这位就是我们综合科的科长周迪。” 李乘风微笑着点了点头，对方背着手，看到李乘风穿着很随意，而且对他又不怎么尊敬，这位周迪科长只是颇为不满意的瞟了一眼。 刘正刚这才介绍着李乘风，“周科长，这位就是刚来报到的副主任李乘风。” “李乘风？”周迪脸色一变，赶紧伸出双手换上了笑容，“李主任，我们刚接到文件，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到了。李主任，要不先去我办公室坐会儿？” “不了，我刚来，去见一见赵主任。” 李乘风没有跟他握手，因为刚才对方的眼神令他很反感。李乘风揽着刘正刚走了出去，李玲也帮着王晴介绍道，“周科长，这是咱们综合科的王晴，小王，这是咱们领导周迪。” “周科长好，我是市委督查室借调过来的王晴，您多批评。” 周迪正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本不想搭理这位刚报到的科员。但一听是市委督查室借调过来的人，再次挤出一丝笑容回应了一下。 刘正刚引领着李乘风来到了二楼，李乘风说道，“刚才那个周迪，一看就是媚上欺下的主，瞧他那样子，长了一张欠揍的脸，回头他要是张扬的话，我帮你收拾收拾他。” 刘正刚四下看了看，小声说道，“风哥，能借调到这里的，都不是善茬。别说是周迪这样有职务的，即便是很多主任副主任级别的科员，就是想用规划办做跳板，回头捞个实职。剩下的，大多是来捞油水的。您这位大督查，可有的忙了。” “操！我就知道韩副市长给我的不是什么好差事。” “能者多劳，这差事也就您能干的了。换个人，要么同流合污，要么被欺负的不敢说话。” 两个人说着，来到了赵明才的办公室门外。刘正刚敲了敲房门。 “进来。” 刘正刚打开办公室房门率先走了进去，“赵主任，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李乘风李主任。风哥，这就是咱们规划办赵明才主任。” 刘正刚故意没有用官场称谓称呼李乘风，而是用了‘风哥’，他也是要让赵明才知道，自己是风哥的人。身为秘书处出来的刘正刚，很明白此时应该给二把手李乘风站站队。 李乘风热情的伸出手，“赵主任好，我是李乘风。” 赵明才赶紧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面带微笑握住了李乘风的手，“李主任，久仰你的大名啊，没想到这么年轻。快请坐。” “两位领导慢聊，我先回综合科了。” 刘正刚告辞，赵明才客气的把李乘风请到旁边的沙发上落座。赵明才今年四十多岁，别看他是副处级干部，又是临时规划办的主任，但在李乘风面前可不敢托大。 特别是得知李乘风这个岭南官场中的恶霸要来，赵明才头疼的一晚上都没睡好。而且李乘风跟别人不一样，是市政府指定的副主任兼督察，这个意义可非同小可。 赵明才面带微笑看着李乘风，“李主任，早就听说过您的大名，没想到有朝一日，能跟你李主任搭班子唱戏。以后在规划办，有什么事情咱们商量着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尽管说。” “不不，您赵主任是规划办一把手，一切行动听指挥，我会服从您赵主任的领导。” 两个人客气的谦让了一番，赵明才打电话喊来了另外两位副主任。他们都已经提前来到了一周，而且经过上报也被市政府下达了正式任命。 赵明才首先是介绍了李乘风，然后看着其中一位身穿警服的男子说道，“李主任，这位就是徐宁副主任，市局调任来的。” 徐宁习惯性的敬了个礼，这才上前一步握了握手，“李主任，我在市局缉毒支队证物科，我们以前的政委赵斌，您应该不陌生。” 徐宁心说当年在缉毒支队查办陈晓刀那次，还差点抓了这个李乘风。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们竟然也能成为同事。 李乘风笑道，“我跟赵斌那可是铁哥们，回头让他请客。” 当着其他二人的面，李乘风毫无顾忌的说出与赵斌的关系。如今的赵斌，在岭南政坛上也算是很有地位的人。更何况，国安的属性神秘，可不是一般的局长能够相提并论。 赵明才尴尬的笑了笑，接着介绍道，“李主任，这位是马志伟副主任，是从法制办调任过来的。” 马志伟略显客气的跟李乘风握了握手，他对李乘风可没什么好感，因为他的大哥就是一轻局局长马明增。在工作组的某次会议上，李乘风可是让他大哥很下不来台。 第一天上班，李乘风对这个新的临时单位还算是满意。特别是自己的办公室，安排的比赵明才都好。明亮的窗户正对着院落大门，一眼望去，进进出出的车辆尽收眼底。 李乘风坐在高靠背老板椅上，这在凌渡李志福也享受不到如此的待遇。 李乘风拿起电话给赵斌打了过去，“老赵，我现在又打回岭南了，借调到旧房改造规划办。我们这有个副主任叫徐宁，说是缉毒支队的，你熟不熟？” “你这家伙三天两头换地方，到底属于哪边的干部？徐宁当然熟了，这个人不错，缉毒支队出来的人都很正直，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怎么，他也成副主任了？那等会我给他打个电话，照顾照顾你。” “照顾我？”李乘风笑道，“我也是副主任，而且还是第一副主任兼督察，你也太小看咱哥们了。” “好家伙，我还以为你是在徐宁手底下干活呢，那你可得照顾照顾他，我跟徐宁关系好着呢。对了，梁赞也调入了市局，在指挥中心任副科长。” 李乘风一愣，惊喜的问道，“凌渡西关派出所的梁赞？他不是你们这边的人吗？” “国安与市局相互派驻，小梁也属于国安派驻人员。” “老赵，我在这边的借调时间恐怕不短，为了今后行动方便，哪怕是临时机构，你也得给我安个驻派员的名头。另外，有闲置的警车吗，借我一辆。” 李乘风首先要考虑到战魂殿那边的任务，挂个国安的头衔，即便失踪一个来月也便于撒谎。另外来说，李乘风知道接下来会与建筑拆迁甚至是钢材市场等等打交道，最好弄个警车便于震慑。 “乘风，我们可都是专车专用，你临时开个一两天还可以，长期的话绝对不行。对了，回头你得跟永辉的那个阮总说一声，永辉那个靶场啊，绕来绕去可没少收我的租金。” 李乘风笑道，“又不让你自己花钱，不是市局还出资一半吗。你要是觉得租金高，回头私下里减免一点，别张扬。” “我们的办公经费可没市局这么宽松，毕竟刚成立不久，很多地方都需要投资建设。我也是堂堂的局长，老是张口多没面子，你把这件事给我办了。”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李乘风挂断电话。他现在也不便再开着凌渡维稳办的车，毕竟在临时机构不是一两天，李乘风决定把车还给凌渡维稳办。 李乘风看到规划办还没正式进入角色，干脆开车去了永辉。李乘风打电话让黄明志带个人过来，把维稳办的车开走，他从陈晓刀那里借用一辆车就行。如今永辉财大气粗，可不缺豪车。 没想到李乘风刚离开，赵明才就通知召开全体办公会议。既然干部配置都已经到齐，赵明才也想着早一点让规划办步入正轨。他可是给市政府立下过‘军令状’，如果出色的完成任务，不但正处级别到手，甚至还会接任建委主任的位置。但万一搞砸了，估计他也只能去园林处退居二线了。 三楼的会议室内，赵明才端坐在椭圆长桌的最上首，右侧并排位置留给了李乘风，再往下排就是徐宁和马志伟两位副主任。别看规划办只是个临时机构，却是车马炮很齐全，除了内部办公室，还有五大科室。全体人员加在一起，居然多达四十来位。 赵明才目光威严的看着众人，今天算是正式召开规划办全体办公会议，所有人员到齐，却唯独缺少了副主任兼督察的李乘风。 第286章 分工明确 会议室内变得安静下来，赵斌看了看旁边的位置，他奇怪李乘风怎么还没到。难道说，第一次全体会议，这位岭南的官场刺头就要给他上点眼药？ 被任命为办公室主任的王长乐尴尬的站了起来，“赵主任，李主任不在自己的办公室，我们办公室人员还没跟李主任见过面，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李乘风刚报到第一天，除了刘正刚与王晴之外，也只有李玲知道他的号码。但是他们是综合科，传达开会是办公室的工作，刘正刚等人也不知道李乘风去了永辉。 刘正刚站起来说道，“我有李主任的电话，这就跟他说一声。” 马志伟不满的哼了一声，“就算是没留下联系方式，至少工作期间外出，总得跟办公室人员说一声吧。赵主任，市里面既然成立了规划办，纪律上一定要严格起来。不管是哪里调任来的，违反纪律立即向市里面通报。如果不严格起来，临时机构就如同一盘散沙。” 马志伟说的很有道理，但话里话外却是在暗指李乘风。赵明才原本就要在会议上提出纪律问题，特别是这种临时组建的机构，如果纪律抓不严，很难展开工作。但李乘风第一天报到也是特殊情况，赵明才可不想当着众人的面指责什么。 刘正刚看了马志伟一眼，拿出手机给李乘风打了过去。李乘风刚到永辉，得知规划办召开全体会议，李乘风赶紧开着阮明海的车匆匆向这边赶。 赵明才再次看了看众人，沉声说道，“李主任正在路上，咱们就不等他了，先开会。” 说着，赵明才打开文件夹，“同志们，从今天开始，咱们岭南规划办算是正式展开工作。首先，我先把各个科室的工作职责以及部门领导跟大家明确一遍~。” 赵明才从规划办办公室开始，一直到规划办一至五科的科长副科长，以及工作职责明确了一遍。按说赵明才应该先从他们主任副主任开始介绍，但李乘风还没到，赵明才只能先介绍其他成员，最后再介绍自己和三位副主任的工作职责。 介绍完几大科室之后，赵明才看着众人，严肃的说道，“同志们，虽然咱们这里是临时机构，但工作期限没有定。可以这么说，或许以后规划办会变成规划局也说不定。而且，市里面把行政任免权也交给了我，所以不要以为你们还有原单位，就可以在规划办懈怠工作。规划办有权在行政上，给与撤职或者提升。而且借调期间，工资福利，都走规划办的财务。” 赵明才强调了几点，等于是告知所有人，不要把规划办当成临时的家。不管他们在以前的单位有多牛，仕途的生杀大权掌握在规划办手里。赵明才要是没有这个权利，他知道根本就压制不住这些牛鬼蛇神。市长副市长都很支持，赵明才也是铁了心要把事情干好，这也关乎着他自己的命运。 赵明才正说着，会议室大门一开，李乘风走了进来。赵明才停下了讲话，所有人都看向了李乘风。 李乘风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了，正好韩副市长叫我过去一下，我以为没有工作安排就没打招呼。” 李乘风打着韩波的名义，反正也没人敢去追问。赵明才一改刚才的威严，面露笑容说道。 “李主任，这不怪你，我也是有些心急，就临时召集大家开会。来来，这边坐。” 李乘风看了一眼赵明才旁边的位置，倒是也没客气，走过去大大方方的坐在了赵明才身边。李乘风知道自己的使命和职责，他也不能表现的太软弱。 赵明才低声说道，“李主任，刚才你没来，我把各个科室的职责和分工强调了一遍。现在我把咱们主任副主任的职责分工明确一下，要不然~您来说。” 赵明才把手里的文件推向了李乘风，李乘风笑道，“您是主任，还是您来吧。”李乘风重新推了回去。 赵明才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众人，“同志们，现在我正式向大家介绍一下规划办的核心领导成员。首先，想必大家对我很熟悉了，但我依然还要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赵明才，是市政府正式任命的规划办主任，统筹全盘工作，落实好市里面的各项要求。” 赵明才说着，目光看向了李乘风，“这位是李乘风同志，规划办的副主任兼督察，负责协同配合主任的工作，并监督落实规划办的各项规章制度。另外，李乘风同志也负责各科室的绩效考核，有权对违反纪律以及不服从管理的同志，进行停职以及上报有关部门处理。” 会议室内，所有人听完赵明才的介绍，才明白掌管他们生杀大权的是李乘风。别看市里面给李乘风的权力很重，但赵明才并不嫉妒，甚至还巴不得把这些得罪人的事情推给李乘风。 赵明才知道能借调到这里的都不是善茬，哪一个背后不得有点背景。真要是出现个刺头，赵明才还真不好管理。现在有了李乘风，谁觉得有本事那就去跟他斗，赵明才估计还没人敢这么做。毕竟，除了他老丈人是谢伟国之外，人家还是韩副市长的嫡系。连众多的局长主任都奈何不了他，别说是这些科级干部了。 介绍完李乘风，赵明才又介绍了马志伟与徐宁的分工职责。老旧小区的迁移改造，免不了出现各种各样的社会问题。甚至说，在拆迁方面，也包含着多种因素。徐宁这一身警服，不用说主抓社会问题与协调居委会的维稳。至于马志伟，则是行政上的副手。 就在会议快结束的时候，会议室的大门再次打开，赵明才抬眼看去，秘书马贺伟引领着韩副市长走进了规划办的会议室。所有人看到韩波，纷纷站了起来，赵明才更是赶紧迎了上去。 李乘风却有些尴尬，心说刚拿韩波当了挡箭牌，可别当场给他戳漏了。那样的话，第一次会议他就颜面尽失，岂不成了笑料。 第287章 不宜拿到桌面上说 韩波并不知道规划办正在召开第一次全体会议，是王立峰去市政府汇报工作，说起李乘风带着王晴去规划办报到，韩波这才知道李乘风已经来到岭南。 韩波很重视这个临时的规划办，却也担心涉及到庞大的财务资金会出现大问题。韩波明白李乘风的工作和艰巨，既然第一天报到，韩波也想过来替李乘风助助威。没想到，赶上了规划办召开第一次全体会议。 韩波与赵明才握了握手，“赵主任，你们这是~在开工作会议？” “韩副市长，正好李主任今天上任，我也想着赶紧让规划办走上正轨，就着急忙慌的召开了全体会议。我要知道您找李主任有工作安排，就推迟到明天了。” 赵明才还以为李乘风刚从韩波那边过来，韩副市长就追到了这里，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岂不知，听的韩波是一头雾水。 没等韩波开口，李乘风赶紧插言道，“赵主任，刚才我去韩副市长那里的时候，韩副市长就说要过来看看大家。市领导对我们的工作非常关心和重视，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韩副市长给大家做指示。” 韩波疑惑的看了李乘风一眼，看着他那嬉皮笑脸的样子，韩波顿时明白这小子肯定又拿他做了文章。韩波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之中，跟随赵明才一同走了过去。 李乘风慌忙让开了位置，笑眯眯的站在了一旁。韩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看向了众人。会议室里原本坐的满满当当，长条椭圆桌上都是领导干部，其他人只能分坐在左右两侧长条椅上。 韩波等待掌声停下，这才说道，“同志们，你们可都是各个单位抽调的精英，都别站着了，咱们坐下说。” 众人纷纷落座，连马贺伟也在一侧的长条椅上挤着坐了下来，唯独李乘风还站在韩波身后。因为整个会议室，已经没有多余的椅子。 徐宁笑着站起身，“李主任，您来坐。” 没等李乘风开口，韩波说道，“让他站着吧，身为副主任兼督察，只有站在高处，才能看的分明。” 李乘风感激的看了徐宁一眼，“徐主任，您坐吧，既然韩副市长下了命令，有椅子我也不敢坐了。不然看不清大家在底下搞什么小动作，出了问题我得担责任。” 两个人别有深意的对话，顿时让不少人心中开始打鼓。特别是那些为了利益钻营而来的，总觉得二人的对话是针对他。 韩波也没有准备，更不想喧宾夺主，只是代表市里对规划办提出了殷切的希望和鼓励。简短的几分钟讲话，就把话语权重新交给了赵明才。 会议之后，韩波来到了赵明才的办公室，单独与他见了一面。 韩波坐在沙发上，赵明才规矩的坐在一旁。韩波对赵明才非常了解，他还是秘书的时候赵明才就已经是副科长。如今韩波步入副市长行列，赵明才还只是个副处。 “老赵，咱们相识也有些年头了，我对你的专业才华非常认可。但是，你老赵最大的缺点就是前怕狼后怕虎，缺乏魄力和勇气，这也制约了很多领导对你的认可。不过，有一个优点我非常赞赏，那就是这么多年在经济问题上，你老赵一直保持洁身自好。我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下去。” 赵明才苦笑着点了点头，“韩副市长，不瞒您说，我也喜欢钱，但我这个人胆小，人在仕途如履薄冰，不敢拿。” 韩波呵呵笑道，“不拿就对了，站的正走的直，晚上也能睡的安稳。现在规划办车马炮都摆上了，该胆子大的时候，必须要有迈出去的勇气。我把李乘风安排过来，就是让那小子来替你遮挡这些明枪暗箭的，但你得把他给我管理好，这泼猴不戴上紧箍咒他能翻天。” 赵明才笑道，“李主任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才，有些方面我得向他多学习。” 韩波无奈的看着赵明才，“你可不要惯着他，别忘了他是你的下属。那小子有什么不好的苗头就狠狠的批评，我给你当后盾。另外，我看了你们整体的名单，好像专业人士并不多，而且这些人还都不在领导岗位上。老赵，你这样安排能行吗？” 赵明才叹息了一声，“韩副市长，建委系统确实有不少人想进来，但我真的不敢接收。市里面把老旧小区的规划改造独立出来，我非常明白领导层的意思，就是想让规划办成为这个行业里的一股新风气。如果再把他们弄进来，换汤不换药，还是老样子。当然，即便是现在这些人，我也不敢保证不出问题，只能尽最大努力把工作干好。” 韩波默默的点了点头，“老赵，万事开头难，先把第一步做好。市里面不插手不干涉你的具体工作，等你拿出成绩的时候，我会站出来为你说话。” “谢谢韩副市长的支持，我一定努力干好。” 韩波没有过多的停留，其实赵明才不是他心目中理想的人选，但目前市建委几个副主任之中，赵明才是唯一一个能让韩波信任的干部。随着改革开放城市现代化的推进，建设系统的贪腐很严重。不但如此，还经常因拆迁补偿引发群体性的矛盾。赵明才虽说魄力不足，好在是一股清流，这才是韩波最欣赏他的地方。 赵明才陪同韩波来到李乘风的办公室，“韩副市长，你们聊，我去下面科室看看。” 韩波点了点头，赵明才走后，韩波背着手看了看李乘风的办公室，“乘风，办公环境不错吗。” 李乘风拱了拱手，“托您老的洪福，不然我还在玉符山水库钓鱼呢。” 李乘风说着，给韩波泡了杯茶端了过去。韩波说道，“乘风，初来乍到，感受如何？” 李乘风淡淡的一笑，把茶杯放在了韩波面前，“总体来说，只是对这里的工作环境有些好感。至于人员吗，只能说鱼龙混杂，是骡子是马工作之后才能展现出来。领导，您让我来震慑宵小，那咱可得把丑话说在前面，冲锋陷阵可以，总得给我一把刀吧？” 韩波笑道，“真要是给了你一把刀，你小子还不得翻了天，最多给你个烧火棍。乘风，赵明才这个人我还是比较放心的，但他在工作上有些胆小怕事，特别是人事方面顾虑重重，生怕得罪了哪个领导。在这方面，你得多支持支持他，树立起领导的威信。” “我现在两眼一抹黑，别说是帮着赵明才树立威信，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干些什么。隔行如隔山，今晚回去之后我得补习补习这方面的功课。” 韩波神秘的一笑，“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位老师，永辉的阮明海，这个人就非常有头脑，你可以向他讨教讨教。有时候我也在想，这样的人才，是不是该把他特招到干部队伍之中。现在的政策非常宽松，明海市和沙威市的招商局，已经破格录取体制外人士为副局长。要我说，还真该考虑考虑这个阮明海。” 李乘风一听，赶紧阻止道，“拉倒吧，整个永辉就指望他活着呢，求您老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实在不行，明天我就让阮明海打架斗殴进去蹲几天，有了案底我让您断了这个念想。” 韩波笑骂道，“你小子别这么坏好不好，那可是害了人家一辈子。不说了，今天来给你小子打打气，但丑话我的说在前面，规划办把不住关，我拿你试问。另外，工作上要严格要求自己，起个带头作用，别把凌渡维稳办那种松松垮垮带到这里来。规划办是独立单位，但有不少人都盯着呢，不要以为瞒得过我就能瞒得过所有人。” 李乘风心说你把刘正刚安排进来，什么事能瞒得住您。李乘风把韩波送到了楼下，赵明才徐宁等人也纷纷走了下来。 韩波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刚要上车，忽然看到院子里停着一辆奔驰。 “赵主任，这是谁的车？” 赵明才傻傻的看着众人，他哪知道这是谁的车。李乘风坦荡的说道，“我的车，凌渡维稳办的车还回去了，总得有个代步工具。” 韩波当即瞪了一眼，心说厅级干部才配备奥迪，你小子开着个奔驰来上班，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钱咋地。要知道现在大多数人都还骑着自行车来上班，弄个奔驰开来开去，影响多不好。 不等韩波训斥，李乘风赶紧说道，“换，明天就换，今晚我就去买一辆二八大杠。” 韩波哼了一声上了车，众人恭送领导离开，目光却都落到了李乘风的那辆车上。 马志伟羡慕的咂吧着嘴，“李主任，我这辈子要是能混上这样的车，就知足了。” 李乘风笑道，“是朋友的，我一听开会有些着急，就把他的车开了过来。” 赵明才说道，“咱们规划办的车辆安排还没到位，市建委那边倒是可以暂时拨几辆公车过来。到时候让办公室安排一下，咱们几个主任都有专车。” 李乘风并不在乎这些，他现在已经站在了富裕阶层，实在不行自己就可以再买一辆。不过，对于赵明才马志伟等人来说，专用车辆不光是交通工具，更是权力和身份的象征。 岭南市劳动局，王立峰从市政府回来之后，一直牵挂着闺女的工作。别看王立峰与李乘风亲如兄弟，但他并不想让闺女王晴跟李乘风在一个单位上班。因为王立峰知道李乘风就是个惹祸的主，他可以不在乎，但万一把闺女拉下水，对以后的仕途肯定有影响。 不过，有一点王立峰倒是很放心，那就是跟着李乘风那个刺头，确实没人敢欺负王晴。就他那个护犊子的劲头，李乘风宁可豁出自己也不能让王晴吃亏。 王立峰拿起电话，给赵斌打了过去，“老赵，晚上有空吗？” “什么指示？” “哪敢跟你有指示，这不乘风那小子又回岭南了吗，算是给他接个风。” 赵斌在电话中笑道，“晚上我还真有个场，不过也想着喊上乘风。要不然这样吧，咱们一起。都不是外人，我的老同事徐宁也去了规划办当副主任。徐宁想让我约着李乘风坐一坐，我都答应了他。” 王立峰心中一喜，“那正好，咱们就一起吧，我做东。你那边几个人，都有谁？” “我这边目前就三个，除了徐宁还有市局的范鲁宁局长，以前缉毒支队的时候跟我搭班子，他现在也成了主管领导。” “那行，晚上咱们就定盛达吧，还是那地方有面子。那乘风那边我就不跟他打电话了，你跟他说一下就行。” 挂断电话，王立峰没想到另一个副主任居然跟赵斌熟悉。既然这样，正好可以替闺女王晴拓展一下人脉。 当晚，王立峰提前一步来到了盛达，专门选了一间颇为豪华的房间。平时吃饭李乘风都没让他掏过钱，这一次王立峰专门安排总台由他来结账。身为堂堂的劳动局局长，手里总有点报销的权力。 赵斌和范鲁宁徐宁三人同车而来，进入房间之后看到王立峰已经到来，赵斌介绍道。 “老范，这位就是我多年的老友王立峰王局长。老王，这是我以前的老搭档范局长。” 二人客气的握了握手，互相寒暄了几句。赵斌再次介绍道，“老王，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位徐宁徐主任。” 徐宁赶紧上前，“王局长好。” 王立峰热情的握了握手，“徐主任，规划办的成立，在咱们岭南的地面上震动可不小啊，没想到市局的领导也加入了进去。” 徐宁客气的说道，“我去的目的主要是维稳和治安这一块，老旧小区有不少是城中村，动迁起来非常麻烦。” “嗯，确实得有市局的大力支持。对了，我闺女现在也在规划办，就是今天跟乘风一起去报道的那个王晴。以后啊，还得请徐主任多关照关照。” 徐宁一听，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赵斌在路上并没有告知此事，只是说劳动局王局长跟李乘风关系不错，晚上一起吃个饭。 “王局，有李主任照顾您就放心吧，李主任可是我们的督察，包括赵明才主任都在他的督察之内。” 王立峰哈哈一笑，“那小子还督察，他自己还不知道谁来督察呢。” 王立峰话音一落，就听门口有人说道，“谁又在背后说我坏话呢，五公里之外我都能听得见。” 李乘风推门走了进来，跟在他后面的，还有阮明海。赵斌笑着说道，“还能有谁，也就是老王对你最知根知底。乘风，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以前的老搭档范鲁宁局长。” 当初陈晓刀涉毒被抓的时候，李乘风一直躲在凌渡没露面，两个人只是知道对方，但还真是第一次见面。 李乘风握了握手，又跟徐宁打了个招呼，正准备介绍一下阮明海，却看到范鲁宁主动的与阮明海攀谈起来。 “怎么，你们认识？”李乘风好奇的问道。 赵斌说道，“我跟老范可被阮总折磨得不轻，那个靶场，市局和国安就是我跟老范与阮总签订的合约。” 赵斌说着，主动跟徐宁介绍了一下，徐宁一听是永辉的财务总监，当即说道，“永辉现在可是龙头企业，你们开发的那个酒尊圣府，现在火爆的都抢不到房源。” 阮明海客气的点了点头，“徐主任要是想要，我可以给您留一套。” “我可买不起，不过真要是像广告上说的那种环境，我还真是羡慕不已。” 王立峰招呼着众人，“都别站着了，咱们坐下慢慢的聊。乘风，还有谁，周岩来不来？” “他不过来了，晚上有约。” 众人说着纷纷落座，王立峰职务最高年纪最大，当仁不让坐在主位。赵斌与范鲁宁分坐两侧，范鲁宁却客气的让李乘风坐在上首。别看他是副处级，范鲁宁却知道李乘风可不能按级别对等。 李乘风笑着把范鲁宁按在了座位上，“范局，都不是外人，这里没有领导，论年龄也该你坐在这个位置上。” 众人谦让了一番纷纷落座，王立峰看着李乘风和徐宁说道，“今天是给乘风兄弟接风，也是给你们二位祝贺上任。规划办可是个好地方，我是年纪大了，想去都不让我去。” 李乘风苦着脸调侃道，“老王，说实在的，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在办公室里傻坐了一天。老徐，开会的时候我光走神了，没怎么听，我到底是分工哪些工作？” 徐宁笑道，“反正我是主抓治安维稳这一块，至于你李主任，那分管的事情可就多了。” 李乘风耸了耸肩，“不怕大家笑话，其实下午的时候，我也看了看市建委以前的规划和承建，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啊。报表上一切正常，甚至是统购的钢筋建材都是公正的价格，为何非要独立成了个规划办？真让人想不通。” 阮明海扶了扶眼镜，“风哥，报表上一切正常，那就太不正常了。刚才在路上你不是还想问一问这里面的门道吗？要我说，规划办独立出来就对了，不然，处处都是来钱的地方。要是为公，您可以堵住这些漏洞，要是为私，不敢说您能成为岭南首富，至少三辈子也花不完。” 阮明海的话让众人均是一愣，赵斌看了看众人，却微笑着摆了摆手。 “阮总，今天不谈公务，要我说，还是说一说你那靶场的建设吧。总不能那些老化的线路更换，也让我们出钱吧。” 赵斌精明的转移了话题，别看范鲁宁和徐宁跟他的关系都很好，但有些事情，还是不宜拿到桌面上说。 第288章 等你上门 赵斌改变了话题，李乘风也觉得不适合谈论这些事。开个玩笑可以，但真要是把问题说的太透彻，毕竟还有徐宁在场。两个人刚认识，李乘风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酒菜一上，众人开始畅饮起来。范鲁宁感慨的看着赵斌，“老赵，当初咱们仨，你我都是副处，徐宁是正科。现如今，我只是加重了点担子，你这家伙却坐上了正处的位置。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赵斌笑道，“只是个常务副局长，高挂而已，咱们不都还是同一个局长吗。” 一说起官场上的这些事，王立峰也来了兴趣，“老赵，我听说米书记这边，可能要不兼任两局的局长了，那你老赵应该是要转正了吧。” 赵斌笑了笑没有回答，也算是默认了此事。米建国升任政法委书记之后，一直还挂着市局和国安的局长头衔。市局那边赵斌不敢保证，但国安这边经过最初的建设期，已经成型。如今国安有三位副局长，省厅那边春节之后还要空降一位。日前上面已经来人找赵斌谈话，虽然级别和实权上没什么变化，但总归是即将担任名正言顺的一把手。 范鲁宁也好奇的问道，“王局，听没听说过我们这边，有什么变动？” 王立峰笑道，“都是我那个司机给我说的，我哪知道这些。” 徐宁说道，“王局，可别小看了领导的司机，他们知道的事情，恐怕比领导都多。” 范鲁宁呵呵笑道，“既然老赵有点意思，那就提前祝贺一下。这也说明，咱们缉毒支队出来的干部，素质和觉悟过的硬。” 几杯酒下肚，赵斌看着李乘风说道，“乘风，得亏今天你没把陈总喊来。当初范局可是审问过他，还踢了他好几脚呢。老范，咱们是不是也该为当初的误会，跟永辉的阮总喝一杯，算是让他替陈总接受歉意。” 范鲁宁笑道，“你老赵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上次去永辉签合同的时候，我还跟陈总说过此事。没办法，那是咱们的工作职责，阮总，这杯酒算是替陈总喝的，错抓就是错抓，该承认的错误还得承认。” 李乘风微笑的看着范鲁宁，回想此事，当时他也被吓得心惊胆战，那时候可不知道谢可卿的背景。但是放在现在，李乘风已经释然了。即便知道幕后的主使是楚宏伟，李乘风也不想再去纠结这些过往。特别是经历了魔都之行，李乘风对于体制内的一些问题看的更开。 王立峰喝的满面红光，别看这场酒宴人不多，但却是开拓了可贵的人脉。特别是在市局之中，谁都想有几个自己的熟人，王立峰也不例外。 次日，李乘风上班之后点了个卯，告知了办公室一声，开车去了永辉。 陈晓刀这几日需要照顾老婆孩子，李乘风直接去了阮明海的办公室。一进门，李乘风不禁一愣，没想到高展也在。 “老高，你怎么这么清闲？正好，过来向你俩讨教讨教。” 昨晚李乘风没来得及问，今天专门是请教一下阮明海所说的问题。 阮明海问道，“风哥，您是不是~不打算让永辉参与进去？” “为什么这么问？周岩给你打电话了？” 阮明海点了点头，“他说您现在是那边的督察，咱们再参与的话，对您的工作有些影响。所以昨晚我想当面抖露出来，既然永辉不参与，那就都做点好事，只当是为人民服务了。” 高展也叹息了一声，“好在这几年还有活干，不然说什么也得插上一脚。乘风，要知道老旧改以前都是市建委统筹统购，别说是竞标争楼盘了，光是这一块你知道就能捞多少？” 李乘风奇怪的看着二人，“那不都是公开透明的吗？而且都是厂家直供，我看了一下，没什么问题。” 阮明海笑道，“风哥，你买一颗白菜，和买几车白菜能一样的价格吗？水泥的标号，大厂和小厂也不是一个价格。而且其中的损耗率，以及验收等等问题，这里面的事情多着呢。要是说起来，一天一夜也说不完。就比如咱们自己开发的项目，跟电厂那边的项目，采购同一家的原材料，价格也不一样。” 一说到电厂的项目，高展打断道，“对了，差点把正事忘了。乘风，电厂那边有一期的款项，压到现在都没付。这不正常，恐怕这件事~得你跟周岩来出面解决。” 李乘风一愣，“多少？” “一个多亿，目前咱们都是贷款垫资进行。虽说永辉不缺钱，但对方这样做，咱们可亏大了。” 李乘风想了想，“郭老板最近在不在岭南？” “没有，负责咱们那个项目的，是刚换了一个姓刘的项目经理。目前还没有跟他接触，不过此人上任之后，就直接断了咱们的资金拨款。”阮明海说道。 李乘风深吸了一口气，一个多亿，这可是一笔巨款。即便李乘风不懂建筑行业其中的资金运作，也知道光是利息就很可观。 李乘风拿出电话翻看着储存的号码，但万祥集团那边，他除了有郭振助理柳青的电话，其他人一概没有。李乘风想了想，觉得还是问问周岩有没有关系。 岂不知，这次万祥换上的项目经理，人家是故意断了永辉的资金拨款，就是在等着李乘风主动上门。 第289章 要分一杯羹 山河省省城济州 岭南常务副市长穆燕，借助参加全省经济工作会议的机会，拜访了山河省省委组织部长樊法敦。如今山河省书记省长以及常务副省长都在京都参加会议，樊法敦没有当选全国代表和委员，并没有进京。 省委组织部部长办公室里，樊法敦靠在沙发上，看着穆燕夸赞道。 “穆副市长，去年岭南的经济搞得不错，身为岭南常务副市长，你的贡献很大。” “樊部长，虽说经济指标看上去还行，但其它兄弟城市同样在发展，岭南还是在倒数的行列之中。再者说，我哪有什么功劳，都是人家韩波的政绩。” 樊法敦呵呵笑了起来，他听出了穆燕的不满，“小穆啊，不要这么想，你们是一个集体，成绩好了说明你们这个集体很有凝聚力。我听说，最近吕文多市长工作很积极，省里面不少领导对他的工作很满意。” 穆燕尴尬的笑了笑，“是啊，郑书记去了京都开会，这段时间，吕市长很忙碌。” 说到这，穆燕话锋一转，问道，“樊部长，我听说~春节之后好像我们岭南领导班子，还要做一下调整？” 樊法敦看了穆燕一眼，“哪来的这些小道消息，我这个当省委组织部长的都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 “樊部长，无风不起浪啊。自从霍金喜调入岭南之后，他可是如同一条鲶鱼投入到岭南的水池之中。虽然霍金喜只是个岭南宣传部长，但是他所过问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宣传口的职能范畴。” 樊法敦目光深邃的看了穆燕一眼，有些事情他当然心知肚明，只不过霍金喜调入岭南，不管是把谁挤下来，都没有触及他的利益。樊法敦不想参与此事，毕竟霍金喜是林福龙的人，目前樊法敦与林福龙之间还没有什么利益冲突，还是相安无事最好。 “小穆，你是去年才转为常务副市长，霍金喜的事情最好是少参与。不管什么情况，至少你的级别这两年不会变动。另外，以后在工作之中，尽量搞好团结。我听说在京都的分组讨论会上，严老专门提到了岭南韩波。小穆，你可知这预示着什么吗？”樊法敦暗示性的看了穆燕一眼。 穆燕心中一惊，在官场混迹这么多年，她当然明白这个意义非同小可。以严老如今的地位，能公然提及一个地级市的副市长，恐怕周泽川和林福龙都得掂量掂量韩波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樊部长，难不成~韩波会破格提拔？” 樊法敦微微倾身说道，“小穆，这不是提拔的问题，而是预示着韩波现在已经是严老体系内核心培养干部，有些事情，尽量避其锋芒。” 穆燕点了点头，“嗯，我明白，最近我对他的工作可是非常支持。不过这些日子，吕市长倒是很强势。” 樊法敦颇为无奈的看着穆燕，对于这位‘爱将’，他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把穆燕放在这个位置上。樊法敦很欣赏穆燕在官场之中的心机和手段，但他也清楚穆燕最大的短板就是能力不足目光短浅。这样的干部放在下面搅局还行，却不值得重点培养。 “小穆，吕文多毕竟是岭南市长，你应该发挥你的强项，而不是与之争锋。特别是作为女同志，更应该搞好团结。” 面对樊法敦部长的不悦，穆燕也只能谦虚的表示接受。二人寒暄几句之后，穆燕起身告辞。 张远一直在楼下车中等待，看到穆燕走过来，张远赶紧帮着打开了车门。这次的省城之行，穆燕没有让司机陈曾瑞开车，张远又是司机又是贴身大秘。 “穆副市长，去哪？”上车之后，张远轻声问道。 穆燕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一支烟在车内抽了起来。看到穆燕脸色有些不高兴，张远也没再多问。 穆燕心中有些烦闷，凭着女人的第六感，她敏锐的觉察到樊法敦像是有意在疏远自己。穆燕心知作为女性干部，到了她这个位置再往上提拔很难。 官场之中毕竟是男人的天下，到了常务副市长这个位置已经实属不易。如果想达到正厅乃至省部级别，不但要有手段，更要有实质性的政绩。甚至说，还要付出更大的代价。穆燕可以付出任何代价，但确实没有拿得出手的政绩，这一点她心里也很明白。 但就这么沉沦下去，穆燕当然不甘心。她觉得，是时候该另找一个靠山了，她穆燕从不会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个森林。 “远，后备箱里还有几份礼物？” 张远一怔，赶紧说道，“还剩下了两份。” 穆燕看了看时间，此时距离下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远，这次来的急，我没带银行卡，你带了没有？” 张远疑惑的看了穆燕一眼，“带了一张储蓄卡，里面有~十来万块钱。” 穆燕点了点头，“都取出来，到省城最著名的几个商场办理几张购物卡。回到岭南我转给你，一点多的时候，咱们去一趟省委家属院。” 张远答应一声，这才启动车辆。张远从后视镜之中偷偷瞄了穆燕一眼，他发现穆燕的神情与以往不同，像是在做着某种重大的抉择。 张远知道穆燕不是个不消停的女人，这段时间在吕文多与韩波的夹迫之下，虽然低调了很多，但张远明白这种低调只是暂时的，穆燕终归不是个安分的主。 ...... 山河省岭南高新区，李乘风与阮明海一同来到了七家营电厂项目工程总指挥部。李乘风本来想让周岩找找熟人，没想到一打听，那新换的项目经理居然是个老熟人。 阮明海把车开到一处钢架结构的临时办公两层小楼，二人都没有下车，阮明海指着二层最右边的位置说道。 “风哥，经理室就在那，是咱们一起上去还是您单独去？” 李乘风看了看，“我自己去吧，这小子还翻了天了，明知永辉跟我的关系居然还敢这样做，我倒要看看他想拉什么屎。” 李乘风说着下了车，让阮明海在车中等他一会儿。李乘风来到了二楼经理室，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办公室里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正低头看着账目表，看到有人进来，男子不悦的刚要怒斥几句，但看到进来的是李乘风，男子脸色瞬间一变，微笑的站起身。 “李主任，难得您能大驾光临啊。” 李乘风也冷笑的看着对方，“刘虎，你这家伙不简单啊，不是听说你回凌渡了吗，怎么又进入万祥集团了？” 这位新上任的项目经理不是别人，正是去年躲在外地的凌渡拆迁办主任刘虎。别看两个人是老熟人，但李乘风知道他们双方称不上是朋友。甚至说，曾经还有过一丝的过节。 刘虎热情的把李乘风请到沙发上坐下，“李主任，去年王县长不是怕调查吗，让我出去了几天。其实那段时间，我就一直在万祥南方工程部。官场上进不去，咱只能在建筑行业里混日子了。” 刘虎说着，给李乘风递了支烟，李乘风问道，“是王友疆帮你找的关系？” 刘虎不屑的一笑，“在万祥郭老板面前，我可比他关系近。说白了，郭老板看重的是他的权力，但对于我，看重的则是能力。” 李乘风心说你有个屁能力，好在当初赵四那件事你小子没参与，不然老子早就弄死你了。 李乘风也不想跟他废话，直截了当的问道，“刘虎，知道永辉跟我的关系吗？” 刘虎坦然的点了点头，“现在岭南道上的谁要是不知道这一点，那不是白混了。” “你啥时候又成岭南道上的了？怎么，彻底放弃了凌渡？” “李主任，咱现在混商界，早已退出了江湖。” 李乘风目光锐利的看着刘虎，“我不管你在哪条道上混，既然知道永辉跟我的关系，为何还卡了永辉的资金。刘虎，别以为你靠上郭振我就治不了你。不信的话，咱们试试看。” 刘虎呵呵一笑，“李主任别误会，不光是电厂的这个项目，，现在很多项目的资金都在拖欠。我就是批了条子，财务那边也没钱。” 李乘风眼神一眯，“什么意思，万祥集团这么大的企业，还能缺这点钱？” “李主任，各个地区的情况不一样，岭南这边市里面一直没拨款，都是万祥在垫资建设~。” 李乘风打断道，“我不管那些，就问你刘虎给不给钱？跟我说别的没用，按照合同你已经拖欠了款项。这可不是小数，光是一天的利息就比我一年的工资还多。” 刘虎微微一笑，“您放心，今天您李主任来了，一切都好说。就算账面上没钱，我也会专门申请一笔资金给永辉，怎么样，够朋友吧。”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刘虎，“刘虎，想要回扣就直说，别整的这么复杂。行有行规，永辉这边该给多少不会少了你。但你刘虎要是想狮子大开口，我敢给你未必敢要。别忘了这里是岭南，收拾你比在凌渡还简单。” “不不，以永辉跟您李主任的关系，我一分钱都不能要，只当是跟陈晓刀交个朋友。李主任难得来一趟，中午咱们聚一聚，边吃边聊。” 李乘风当即拒绝道，“我没那个时间，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李乘风知道这家伙可没那么好心肠，跟他一起吃饭，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刘虎看了看李乘风，他很清楚李乘风看不起他，况且以李乘风目前的身份和名气，两个人之间确实差距越来越大。 刘虎笑道，“李主任，那我就直说了。其实暂扣永辉的款项，是我有意而为，我知道请不动您李主任，就是想以这种方式请您上门，大家重新交个朋友。” 刘虎故意把重新二字说的很重，那意思以前是过往不提，咱们重新开始。 李乘风歪着头看了看刘虎，“你这是憋着什么坏呢，我警告你，跟我玩这些把戏没用。” “李主任，您这可是太误解我了。说实话，以前窝在凌渡当个坐地虎觉得也不错，但出去的那几个月，我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目前岭南正在发展期，可以说在建筑行业里遍地是黄金。您李主任在岭南人面广后台硬，跟您交个朋友只是想分点汤水。没想到您李主任现在去了规划处，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该当咱兄弟们发财。” “我去规划处跟你有个屁关系。” 刘虎没有生气，依然客气的笑道，“话不能这么说，万祥好歹是国内的大厂牌，我得目标可不止是当个项目经理。干好了，我可能当上岭南工程部的总经理，但这需要您风哥的帮忙。规划处下一步的开发与基建，我希望咱们能够合作一下。您要政绩我要成绩，何乐而不为。” 李乘风冷笑道，“我有永辉，何必跟你合作？再者说，你以为凭你刘虎，就能扣得住电厂的拨款？” 刘虎平静的说道，“李主任有所不知，现在万祥实行的是项目经理负责制，只要我不签字，谁来也没用。即便您找了郭老板，这次可以放行，别忘了后续还有四期拨款。不但如此，永辉在这里面的手脚瞒得了别人瞒不过我，他们所用的钢筋标号根本就不达标，光是一个验收不合格，永辉就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李乘风心中一惊，他对这些事一无所知，但刘虎既然敢说出来，应该是有所准备。 李乘风不动声色的问道，“你想参与到规划项目，完全可以直接竞标，但是用这种方式威胁我，你还不够资格。” 刘虎呵呵一笑，“不是威胁，只是想合作，公开竞标的话万祥这里还轮不到我出头。所以，跟您李主任合作一把，您帮我上位，我替您出政绩。您放心，绝不给您添乱子，我承担的工程绝不会出毛病。” 李乘风想了想，站起身说道，“先把款项拨过去，规划处刚开始进行，回头去我办公室，有什么话在那里跟我说。” 李乘风既没有拒绝也没有保证什么，有些事情他必须先问问阮明海，是不是在质量上偷工减料了。真要是验收不合格，永辉可赔付不起这么大的项目。 刘虎面带微笑把李乘风送到了楼下，看着李乘风离开，刘虎的笑脸也渐渐的冷了下来。 刘虎的身后，庆刚也从办公楼走了出来。他不愿意见到李乘风，刚才李乘风一到，庆刚故意躲着没跟李乘风碰面。 “虎哥，看样子，您是真要跟他合作？” 刘虎看了庆刚一眼，叹息一声，“不是我想，是看人家愿不愿意。庆刚，现在的李乘风可不是刚去凌渡的他，那时候他只是一棵小树苗。如今不到两年的时间，他这棵树苗，也能替别人遮风挡雨了。” “虎哥，这小子跟咱不是一路人，您可得防着点。” 刘虎嘴角一笑，有七里营电厂生活园的项目在手，他不怕李乘风敢动什么心思。更何况双方的合作对李乘风而言没什么坏处，甚至说还能从中获取一大笔丰厚的利益。 刘虎现在已经不满足窝在凌渡，他是想借助万祥为踏板，利用岭南这几年的快速发展期，在岭南也占有一席之地。 第290章 行业规则 李乘风一路黑着脸没有说什么，来到永辉之后，李乘风这才问道。 “老阮，七里营电厂生活园的项目，在质量上到底有没有问题？你给我说实话，不许隐瞒。” 李乘风严肃的看着阮明海，当初他可是非常严肃的提到过质量问题。现如今刘虎敢扣押那笔资金，李乘风觉得应该是阮明海从中做了手脚。如果真是连自家的买卖都从中贪污，这样的人再有能力李乘风也会把他踢出永辉。 阮明海疑惑的看着李乘风，“怎么，对方还没开始验收，就以这种名义扣押咱们的拨款？” “回答我，是我在问你。”李乘风目光犀利的看着阮明海。 阮明海不禁对李乘风的态度感到有些吃惊，想了想说道，“风哥，我不知对方给您说了些什么，但我敢保证，在我负责期间，绝不会出现任何质量问题。后来项目转交给陈总直接负责，我就专项主抓酒厂那边的项目。” 李乘风盯着阮明海看了半天，微微点了点头，“老阮，我相信你，恐怕问题是出在刀子那边。今天刘虎以工程质量来要挟我，所以有些事情我必须谨慎。你现在就把电厂生活园区的负责人给我叫过来，我给刀子也打个电话。” 阮明海吃惊的问道，“质量问题？不可能，陈总虽然不怎么懂，但他对质量方面要求的也很严格。” 李乘风微微一怔，如果问题不是出在陈晓刀身上，那下面的人，恐怕要好好的梳理一遍了。李乘风把刘虎说的问题告知了阮明海，虽然李乘风没有细问，但能听得出无非是水泥钢筋用了不达标的产品。 阮明海一听，顿时明白了其中的问题，“风哥，不用给陈总打电话了，我知道其中的问题。当时我负责的时候，钢筋水泥都要求使用大厂牌的货。但是后来报账我发现，陈总为了削减成本改为小厂的建材。” “难道国家不允许使用小厂的建材水泥？”李乘风问道。 “不是这个意思，不管大厂小厂只要质量达标都可以使用。但是~很多小厂的都是拉丝产品，就是把粗的拉细了再卖出去。如果不超过弹性极限，那还适用于虎克定律，这到没什么，也是行业里的潜规则。但就怕~超过了弹性极限。甚至水泥的标号也与内容不相符，不过十一层以下使用，却也能达标。” 李乘风眉头一皱，“为什么要这样做？” 阮明海苦笑道，“当然是为了节约成本，不过，这也不能算是质量问题。毕竟还有现场监管，而且~不敢说全国，至少全省大多数行业都这么干。您放心，质量验收肯定没问题，但要是较真的话~，确实有些麻烦。” 李乘风心说现在刘虎就较这个真，“老阮，现在还能不能改？” 阮明海一愣，摇了摇头，“那就得重新拆建，再说，为什么要改？我去看了几次，而且咱们公司的质检员也进行了测试，完全达标。” 李乘风半天没有说话，最终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骂道，“妈的，看来还真的给刘虎这混蛋开一条后路。老阮，咱们酒厂那边，不会也是你说的这样吧？” “绝不是这样，那边是高层建筑，而且地下还深挖了两层，建材上稍微差一点都不行。这方面您放心，我全程盯着呢，帝城那边每一次进料都要经过严格的抽检。电厂那边生活园区只是五层的设计，跟咱们酒厂的项目不可同日而语。” 李乘风想了想，问道，“老阮，咱们公司有没有耿直倔强而且办事认真之人？” 阮明海奇怪的看着李乘风，想了想说道，“倒是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倔老头，从农村来的一个建筑队长，这家伙倔强起来，陈总好几次都要开了他。不过他手艺确实好，以前的六级瓦工。” 李乘风点了点桌面，“好，那就是他了，马上把他提拔为质量监督，享受高层待遇。以后没有他的认可，不许开工。” 阮明海瞬间就明白了李乘风的意思，不禁苦笑道，“您真要是这么做，恐怕咱们的成本得增加不少。风哥，您对这个行业不太了解，其实官方建筑公司比咱们更厉害。说白了，私企看重的是房地产附加值这一块，但像二城建那样的官方单位，他们是层层剥削，只能说是勉强达到了质量的底线。甚至连底线都到不了，官官相护就能过关。” 李乘风目光严厉的看着阮明海，“老阮，管好咱们自己就行，真要是出了问题，他们最多是摘了官帽，但咱们永辉，却是要判刑入狱还得加倍赔偿。质量这一块你马上严格的抓起来，这件事不用跟老陈请示，他要是问起来，就说这是我的意见。” 李乘风不参与永辉实际上的管理，却也不能让质量出现问题。有些事情用钱用人脉可以摆平，可一旦出了重大事故，对于永辉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岭南规划办，李乘风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办公室。这一次，通过刘虎提出的问题，也让李乘风了解到这个行业里不少内幕。特别是官方的岭南一建和二城建，如果真像阮明海所说的那样，那规划办有些基础工程和采购方案，还真不能承包给他们。 李乘风拿出规划文件看了一遍，他知道所谓的官方竞标，实则存在着很多的暗箱操作。李乘风合上文件夹，他准备找赵明才好好的谈一谈，把所有的招标和统购这一块，改为无限制公开竞标。 第291章 重新调整 李乘风来到了赵明才的办公室，看到李乘风进来，赵明才客气的赶紧站起身。 赵明才笑眯眯的说道，“李主任，快请坐。” 李乘风有些无奈的赵明才，“赵主任，咱们以后一起共事，您是领导又是老大哥，可不能这么客气。我是来向您汇报工作的，不耽搁事吧？” “看你说的，你来就是正儿八经的工作，其他的才是闲事。李主任，您刚才也说了，咱们以后一起共事，老哥有什么不到之处你可得担待着点。” 对于赵明才的客套和尊敬，李乘风反而有些不适应，“我说赵主任，咱们能不能别这么见外，以后你就喊我小李，我就托大一点，喊您一声老赵。毕竟大家相识一场，工作之外也能成为朋友吗。韩副市长也说过，您在工作上非常认真和谨慎，但是能在这一行里洁身自好，我李乘风实在是佩服。要换成我，早就贪大发了。” 李乘风不真不假的几句玩笑，顿时拉近了距离。赵明才巴不得能跟李乘风交个朋友，别看李乘风在岭南官场上的名誉很臭，但那也是人家豪横的资本。换成别人，那就不是臭的事了，能被众人踩出屎。 赵明才激动的说道，“李主任~不，以后我就喊你乘风老弟，你不介意吧。” “本来就是老弟，我倒是想当老哥，也没那个资格啊。赵主任，我是想来跟您汇报一下，招标和采购的问题。” “咱们之间没什么汇报不汇报的，你尽管说，不明白的地方我跟你解释。” 李乘风也没再客气，把其中的问题说了一遍。特别是针对国有企业政策性扶持这一块，李乘风非常反对。为什么私营企业都能挣大钱，一到了国营企业就成了亏损。这里面不但存在着不公正，甚至会滋生出很多问题。 赵明才为难的看着李乘风，“乘风老弟，你提出的意见，我肯定支持。但恐怕~其他人会竭力反对。更何况这里面还牵扯到了市政府的政策扶持问题，市里面~估计也通不过。” 李乘风冷静的说道，“只要您老赵不反对，其他人我来解决。至于市里面，我去跟领导说明情况。” 李乘风暗示这件事他会揽下责任，不会让赵明才成为众人攻击的靶子。 赵明才苦笑道，“乘风老弟，你这是在蹚雷啊，我知道你不在乎，但毕竟是牵扯到了方方面面的利益。” 说到这，赵明才谨慎的看了房门一眼，压低了声音，“这么多年国营的建筑公司为什么年年亏损，却年年得到上面的支持。老弟，亏的是公，饱的是私，就算能过了规划办这一关，上面未必会答应。甚至说，还会给你扣上一顶与私企暗通款曲的帽子。” 李乘风刚要反驳，赵明才一抬手阻止道，“另外，为什么市里面官方的项目要统一采购？你不这样不行啊，官方项目不用公家统购的建材，验收上就很难合格。说白了，你就是建的跟铜墙铁壁一样，想找出点麻烦太容易了。乘风，这都是多年积累下来的问题，动不得。真要是动了这一块，就如同捅了马蜂窝。老哥可是肺腑之言，绝无恶意。” 李乘风问道，“既然这不动那不动，要我这个督察有何用？” “有用，当然有大用。乘风，你得把咱们这块抓好，超出规划办权利之外的事，我觉得还是慎重。虽然有些问题也归咱们的工作范畴，但掌控权却在上面。” 李乘风没有跟赵明才继续争执，他知道老赵这也是好意，不想让他涉入这个雷区。哪怕自己后台再硬，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更别说只是个临时组建的单位。 按照一般人的想法，犯不着去触碰那些，只要把老旧小区改造完毕即是完成了任务。至于其中的这问题那问题，不出事就皆大欢喜。 李乘风想了想，问道，“老赵，咱们什么时候召开干部会议？” “下周五，会议之后，也马上就要进入春节了。按照正常规划，利用严冬这两个来月的时间，把规划的区域落实好，动迁的民众也要做好思想工作和协议签字。等到春暖季节，就得全面进入实施阶段。” 李乘风点了点头，“好，开会的时候，我会提出刚才的观点，希望能得到您的支持。至于能不能得到上面的同意，我来操作。” 赵明才眉头一皱，“乘风，如果你坚持的话，要不然这样，等春节之后一上班，你再提出来。毕竟年前大家刚凑到一起，还是~开开心心过个年吧。” 李乘风想了想，笑道，“我知道您这是让我再好好的斟酌斟酌，那行，就年后再说。” 赵明才觉得李乘风还是太年轻冲动，身在官场之中，有时候还是略微随波逐流为好。任何事情一旦涉及到金钱利益，不但会牵扯到市里面很多人员，甚至都能牵连省里的某些领导。赵明才好意提醒李乘风，也是让他冷静冷静，看看到底能不能触动这一块。 李乘风回到办公室，他也要把这段时间的工作计划捋一捋。今年二月初就是春节，庾宏斌那边春节前就要办满月酒，陈晓刀定的时间是元宵节之前。除此之外，李乘风也得抽空方方面面送点年货，甚至是，还得去战魂殿一趟。毕竟自己的婚姻大事，还掌控在战魂殿手里。 一月份即将过去，郑丙乙也从京都开会回来。这一次京都会议也预示着，中华大地揭开了崭新的篇章。郑丙乙回到岭南，当即召开了岭南市委常委会议，传达着京都会议上的有关文件精神。 此时，岭南市政府，于力副市长来到了韩波的办公室。韩波起身来到了会客区，二人坐在了沙发上。马贺伟恭敬的给于力泡了杯茶，于力没有拒绝，这也预示着不是三两句话就能结束。 看着马贺伟离开办公室，韩波问道，“老于，有事吗？” 于力毫不客气的从茶几上拿起烟点了一支，韩波笑道，“老于，怎么看着心事重重的，出了什么问题？” 于力看了韩波一眼，“老韩，听说了吗，咱们岭南市政府，又要来几位副市长。” “来几位？”韩波笑道，“老于，你以为副市长是批发来的？别听这些谣言。” 于力看了韩波一眼，“我可没开玩笑，目前我知道的至少已经有两位候选人。昨晚我跟市军分区李伟司令员吃饭的时候，他以前的一位老战友军转地，省委组织部已经谈话了。” 韩波微微有些吃惊，“军转干部，那得什么级别才能安排副市长？要知道现在转业干部都降半格使用，难不成是师级干部？” 最近韩波忙的可没空过问这些事，况且谢伟国一直在京都开会，韩波也没有跟他打过电话。 于力吸了口烟，“还别说，真是正师级干部。现在部队上也在压缩编制，今年转业的不少。” “老于，军转干部在思想和觉悟上非常过得硬，我觉得这是好事。再者说，咱们岭南市政府在副市长的配置上本就不足，是该增加人手。” 说到这，韩波笑道，“我现在是巴不得有人替我分担一下，忙的想回老家看望一下岳父岳父都没时间。更何况，咱们目前的分工确实有些乱，相互之间交叉管理现象很严重，下面的同志都不知道谁才是分管领导。年后的工作会议上，我也准备提出这个问题，是该走向正规了。” “老韩，你就不问问另外一位是哪一个？”于力好奇的看着韩波。 韩波坦荡的说道，“谁来都行，只要是为百姓干点实事，我都支持。” 于力直接白了一眼，“你老韩当然不急，但我现在分管的这一摊子，恐怕下一步都要交出去了。比如现在政府司法办，信访局，以及交通这一块等等。” 韩波听着心中一动，“怎么，市局那边要有变动？” 于力点了点头，“米建国不再兼职市局和国安的局长，市局的政委白起光很可能要接任一把手。这样一来，白起光也将挂副市长职衔，我分管的那一摊子，有一半都将划归他。” 韩波微微一愣，“那国安那一块，谁来接手？” “当然是赵斌啊，人家已经下文了，是省厅直接任命的。” 韩波没想到仅仅一年，赵斌就坐上了岭南国安局局长的位置。至于白起光，那倒是水到渠成的事，毕竟白起光在正处级干部上已经很多年了，米建国早就该把这个位置让出来。 韩波明白了于力的来意，下一步的副市长分工，恐怕于力将被边缘化，所以他想得到党组成员的支持。如今韩波在市政府的话语权很重，别看还不是市委常委，但吕文多对韩波的建议非常重视。 “老于，你的工作能力很强，我倒是觉得，市政府行政审批以及交通民政，特别是政府采购这一块，比较适合你。如果你没意见的话，吕市长找我谈话的时候我会向他建议建议。” 韩波说的看似轻松，但这几块可都是当下比较重要的位置。特别是行政审批和政府采购，下一步规划办那边都得与他们打交道。目前这两块韩波分管行政审批，但穆燕却管着政府采购这一块。韩波主动让出来，也是想让穆燕吐出那一块，要不然，李乘风肯定会在统购问题上与之发生矛盾。 于力感激的看着韩波，“老韩，我可不是想抓什么权，只是把手头上的工作都分走了，我连郑大嗓都不如，回头高新区的那帮小子还不得笑话我。” 韩波忍不住笑道，“我觉得还是老郑心态好，不管领导给什么人家就干好什么。岭南的农副业让老郑干的红红火火，连林省长都称赞不已。老于，咱们俩都得应该向人家老郑学习学习。” 于力笑了笑，得到了满意的结果，于力心中非常高兴。别看同为副市长，但于力心知肚明，他与郑獬等人渐渐与韩波拉开了距离。不管从省里的支持还是个人能力，韩波担任副市长以来，确实是大放异彩。更何况京都的严老爷子多次在公开场合表扬韩波，这个意义非同凡响。 果不其然，郑丙乙召开完市委常委会议之后，就把市长吕文多请到了他的办公室。省委组织部的文件已经下达到了市委，只不过跟于力说的有些出入。增加的副市长不是两位，暂时只有一人。 吕文多正在看着省委组织部的文件，郑丙乙说道，“老吕，这个王高战可是师长转业，这次京都开会省军区苗司令员还专门给我打了招呼。” 吕文多点了点头，“师级转业干部，看样子能力很强，他来接管市局这一块，我没意见。这些年转业的干部不少，但正师级确实很罕见。” “现在军队也在强化精兵，很多军种也在合并。回头王高战同志上任的时候，你跟田浩冲去助助阵。老吕，岭南市局之中，也存在着拉帮结派的现象，希望王高战同志上任之后，能够带来一股新风气。特别是咱们岭南的治安，是该好好的抓一抓了。” 吕文多听出郑丙乙对米建国的不满，这些年市局一直把控在米建国手里，虽然岭南没有出过什么大问题，但是百姓们对当前的治安状况却是意见很大。特别是一些城中村以及大型的货物集散地，混混横行欺行霸市，周边民众与商户们怨声载道。 正师级军转干部挂靠副市长，本身就是降半格使用，但毕竟是增加了一名副市级领导。吕文多回到了市政府，在职权方面就得重新调配一下。 吕文多把穆燕和韩波喊到了办公室，现如今他们是市政府的铁三角，吕文多也想听听二人的意见。 穆燕早就得知了此事，她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况且市局那一块与穆燕的分管没什么冲突，需要调整的只不过是于力手中的分管职权。 韩波却觉得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位王高战是顶替了米建国，直接压住白起光坐上副市长的位置。这也难怪，毕竟人家级别在那摆着呢，而且是武警部队下来的，也算是专业对口。 韩波说道，“吕市长，我认为这是好事，这位王局长的到来，也能分担一下咱们身上的担子。我建议把以前米局长分管的那一块，原封不动的移交过去。毕竟市局工作有他的特殊性，还是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情为好。” 穆燕也赞同的说道，“我没意见，确实应该这样。” 吕文多看了看手中的文件，“那~于副市长的分管工作，就得要调整一下了。” 吕文多说完，目光看向了二人，那意思是整个调整，还是单独的微调。 穆燕主动说道，“吕市长，目前全市的行政工作刚刚走向正轨，咱们市政府的各个副市长都熟悉了手头上的工作。如果重新调整分工的话，我觉得不妥。特别是韩副市长分管的这一块，如果转交给别人，恐怕您吕市长也不放心吧。” 穆燕故意提到韩波分管的这一块，也是为了保护李再生。要不然，郑獬的农副那一块不能动，只能从李再生手里划分一部分权利出去。 吕文多眉头一皱，刚要说话，韩波却率先说道，“吕市长，我到觉得，是应该重新调整调整了。当然，目前郑副市长和李副市长都干的很出色，他们的分管不必调整。说实话，我这边的压力比较大，可以划分出去一部分，让于力副市长分担一下重任。甚至说，有些交叉分管的部门单位，可以归纳为一名副市长统一管理，也便于工作。” 吕文多欣喜的看着韩波，心说还是韩波照顾大局啊，“韩副市长，那你觉得~调整哪一块为好？” 穆燕也是颇为意外的看向了韩波，要知道副市长之间分管的部门不同，也代表着排位和权力。 韩波说出了自己分管的那一部分，但只字未提穆燕手中的采购权。吕文多赞同的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穆燕，“穆副市长，你还有什么意见没有？” 穆燕笑道，“还是韩副市长高风亮节啊，我没意见。” 就在吕文多刚要合上文件夹，韩波突然说道，“对了，行政审批这一块，和政府采购上，有着交叉管理的一面。我觉得，把那一块也一并移交给于力副市长统一管理为好。穆副市长，你没意见吧。” 穆燕脸色不禁一寒，弄了半天，韩波是在这里等着她呢。这一块可是穆燕的心头肉，怎么可能交给别人。 “韩副市长，我不同意你的说法。采购与审批，必须要分开！” 穆燕毫不犹豫拒绝了韩波的提议，甚至是隐隐感觉到，韩波这是在给她挖了一个陷阱。 第292章 防患于未然 岭南市政府，三个人的小型商议，最终以穆燕的强烈反对而告终。韩波知道穆燕不会赞同，但没想到她会表现的这么强烈。 韩波没有坚持，他也不想跟一个女人争论下去。别看韩波划分出去不少分管权限，但他并不在乎这些。如果只把眼界盯在这些事情上，那他韩波的格局也太低了。 新的一年二月来临，两辆豪华轿车从岭南直奔凌渡峪口镇。今天是庾宏斌闺女的满月酒，不但陈晓刀和大头都要去，连王立峰与赵斌也坐在了李乘风的车上。 庾宏斌平时挺会来事，逢年过节都会给两位领导送点年货。虽然庾宏斌没有主动邀请，但得知消息之后，赵斌与王立峰依然要去捧个场。他们二人不在乎什么规矩，只是不想让庾宏斌觉得，当了领导之后就不一样了。 王立峰与赵斌没有开车，两个人坐在李乘风车中后座上，谢可卿驾驶着车辆，那速度简直没谁了。 王立峰本想提醒开慢点，但是看到赵斌和李乘风都不在乎，只能紧紧的抓住一侧的把手。 “乘风，你和陈总都随多少？”王立峰问道。 李乘风笑了笑，“别管他们随多少，咱们仨随二三百就行。能来宏斌就很高兴，再说了，随多了小心别人举报。” 谢可卿温柔的看了乘风一眼，她知道老公这是给两位局长面子。光是给孩子的见面礼，估计就能把王立峰吓一跳。 谢可卿一边开车一边问道，“老王大哥，嫂子一个人留在凌渡，你怎么不想办法调过来。” 王立峰叹息道，“我当然想，但目前没合适的地方。调入我们局也不方便，再说她的年龄也大了，去其它单位不好安置。” 王立峰说着，偷偷瞟了赵斌一眼，赵斌直接说道，“别看我，现在进入国安系统要求比较严。嫂子可不是闺女王晴，她的学历不够。如果你老王不嫌弃，只能是编外人员。” 王立峰一撇嘴，“凭什么，再怎么说我媳妇也是有编制的人，虽然连个副科长都不是，在凌渡至少也是个干部。” 谢可卿说道，“老王大哥，我们活动中心倒是适合嫂子这个年龄，想去的话我可以帮你活动活动。” 王立峰眼神一亮，“那太好了，我说弟妹，你可得当个正事办。” 王立峰知道老干部活动中心可是个好地方，根本就是去享受。而且那可是正规的机关单位，一般人可进不去。反正没几年他媳妇就能办理退休，确实很合适。 众人一路聊着，到了峪口镇快进入庾宏斌老家村庄的时候，就看到彩虹拱门在村口竖立起来。得知李乘风等人到了村口，不光是庾宏斌跟他父亲迎了出来，镇书记周兴涛与镇长江怀里等人也纷纷跟了出来。 王立峰整理了一下崭新的领带，头上的发蜡油光锃亮。王立峰与赵斌一下车，周兴涛率先走过去握了握手。 “赵局长，王局长，咱们可有些日子没见面了。” 王立峰得意的说道，“老周，这都怪你，我们离开了凌渡，你这家伙也不请客了，当然来的少。” “看您说的，我是请不来您二位。” 镇长江怀里也上前握了握手，庾宏斌结婚的时候，赵斌和王立峰只不过是凌渡县委的常委，但是现在，这两位都成了堪比李志福的大员。 赵斌还好，毕竟人家以前就是岭南下来的干部，但王立峰的提升，犹如窜天猴一样蹭的一下就上去了，让周兴涛等人真是羡慕不已。 镇上的干部又跟李乘风打了个招呼，这才轮到庾宏斌父子走过来。 “赵局长，王局长，没想到你们能来，今天一定得多喝几杯。”庾宏斌的父亲激动的满面红光。 他们老庾家以前因为儿子入狱，被村镇里的人看不起。如今正是因为儿子庾宏斌的结交，老庾家在峪口镇几乎是没人敢惹。即便是镇书记和镇长，都得时常来慰问一下。 庾宏斌看着李乘风，感激的说道，“风哥，等会您得帮我招呼一下，刚才藏主任也来了电话，他正在路上。” 李乘风点了点头，是他通知藏可的，但却故意装糊涂的问道，“怎么，藏主任也过来？” 庾宏斌憨厚的笑了笑，“自从您跟他打了招呼之后，县委那边最近可没少在我那吃饭。藏主任得知消息，非要来贺贺喜。” 李乘风点了点头，“没问题，我来安排。” 李乘风让赵斌和王立峰先进去坐，他则是陪着庾宏斌父子等着后面的车辆。不大一会儿，陈晓刀的车也开了过来。 陈晓刀一下车就埋怨道，“乘风，可卿开的这么快，你就不能让她慢一点。好家伙，刚才为了追你们，差点把路边的三蹦子给撞了。” 李乘风笑道，“你又不是不认识路，追我们的车干什么。” 李乘风说完，庾宏斌的父亲这才上前客气了几句，庾宏斌更是高兴的看着陈晓刀，“刀哥，嫂子也快满月了吧，您可得照顾好。” 陈晓刀指了指不远处的谢可卿，“这可得多谢可卿妹子，把你嫂子照顾的都快胖成猪了。” “别以为嫂子不在你就说她坏话，小心嫂子打你儿子。”可卿说着，催促道，“咱们也赶紧进去，去看看闺女。” 众人呼呼啦啦走了进去，李乘风没有跟着，而是在外面抽着烟等着藏可。不大一会儿，李乘风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车辆。果不其然，是黄明志开车带着藏可来的。 “风哥，来的这么早。”黄明志一下车，高兴的跟李乘风打了个招呼。 李乘风点了点头，上前跟藏可握了握手，“老臧，谢谢了。” 藏可笑道，“又不是你生孩子，你谢什么。” “那边都说好了吗？” 藏可回头看了黄明志一眼，低声说道，“晚上都安排好了，中午少喝点。” 两个人正说着，周兴涛与江怀里再次走了出来。现如今藏可已经是县委常委，他们二人可不敢不迎接。 农村的满月酒跟上次的喜宴差不多，依然是外面流水席，里面是尊贵的客人。老庾家又在村里风光了一把，众人也喝的非常尽兴。 酒席间，李乘风轻声跟赵斌说道，“赵局，晚上我和老王去凌渡，让刀子送你回去。可卿，你也一块回去，我和老王明天回岭南。” 赵斌点了点头，“我还真不愿意坐可卿的车，开的太快。” 谢可卿好奇的看着李乘风，“去凌渡干嘛？” 王立峰哈哈一笑，“弟妹啊，别忘了他还是凌渡的干部。过年了，总得去走一走。” 周兴涛和江怀里疑惑的看着李乘风，心说整个凌渡，现在谁还敢收他的礼。岂不知，李乘风与王立峰都留着酒量，因为他们晚上已经提前约了李志福和王友疆。 这当然是李乘风的意思，他倒不是想谄媚领导，况且这二人也没什么可巴结的。李乘风是趁着临近过年，请县委书记和县长坐一坐。另外，最重要的就是看看王友疆，目前还能不能震慑住刘虎。李乘风相信王友疆手里，肯定有制约着刘虎的把柄。 自从上次与刘虎见面之后，那家伙倒是很听话的把款项拨了过去。不过，两天前刘虎专门去了一趟规划办，李乘风发现这个家伙的胃口还不是一般的大。为了防止万一，李乘风也得做好两手准备。 刘虎以工程质量为要挟，李乘风不得不提前考虑到最坏的一步。总而言之，就算是跟刘虎合作，李乘风也决不能让他牵着鼻子走。 第293章 准备就绪 李乘风知道临近年关，当领导的都很忙。这次的邀请他是以王立峰的名义，并且由藏可出面，也算是给足了李志福王友疆的面子。 不管怎么说，在韩波就任期间这二人配合的非常不错，况且玉符山库区险情之时，李志福和王友疆也算是出了把力，这一点李乘风还是非常感激。 岭南凌渡，既然是宴请县领导，李乘风也没有选择其它地点，依然是熟悉的机关招待所。更何况在凌渡的地面上，李乘风还无需避讳谁。 宴宾楼内，凌渡县委书记李志富率先到达一步。倒不是王友疆故意晚来，而是因为他去了半桥乡慰问，刚刚赶回来。半桥乡自从地震之后，如今已经过去两个年头，更是借助那次的赈灾，如今一跃成为仅次于常乐乡的富裕乡镇。 王友疆一进门，拱手说道，“王局长，乘风，不好意思啊，一路上车来车往开不快，让你们久等了。” 王立峰客气的张罗着王友疆入座，以前他低了王友疆半格，但是现在王友疆得高看他一眼。按照官场上的惯例，王立峰现在下派到区县，那肯定是个县委书记。但王友疆要是调任市里面，却未必能坐上局长的位置。 人员到齐，王友疆端起酒杯正式说道，“老哥几个，客气话我就不说了，这里面我跟李书记和王县长，一起共事二十多年了，这可不是一般的交情。说实话，我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调任市里面。今天不为别的，就是叙叙旧，也感谢二位多年来的照顾。” 李志福看着王立峰说道，“老王，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真的学了什么道门奇术，给自己祖坟布了风水？我在仕途上混了半辈子了，还从未听说有谁能从县委办公室主任，一下子提升市政府主管局局长的位置。你王局长是咱们凌渡的骄傲，也算是开创了凌渡干部史上的先河。” 县长王友疆也跟着调侃道，“李书记，别说是县委办公室主任，我这个县长都没敢想这么好的位置。劳动财政和审计这可是热门局，属于全能部门，哪个单位都能插得上手。” 王立峰也听出二人是在调侃，故意装出一副傲慢的样子，“这都是领导们慧眼识珠，如果没有林省长的提携，我都想提前打退休报告了。看来，过节的时候我的去省里看望看望林省长，顺便谈一谈岭南的建设。” 李乘风笑道，“别吹了，再吹林省长就得开车赶过来给你敬酒了。李书记，王县长，咱们开始吧。” 众人哄笑着举起了酒杯，藏可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只能说自己没有赶上好机遇。当时他们秘书三科主要服务对象就是副市长赵邦基，怎奈时运不济，甚至赵邦基也即将踏上常务副市长之位，没想到一封检举信被送入大牢，藏可也失去了最大的依靠。 现如今，就连以前他最看不起的老四科科长张远，现在的位置都比他高了不少。虽然都是副处，但县委办公室主任怎能与市政府副秘书长相提并论。如果不是老领导韩波的关照，估计这辈子也不会再有翻身之日。 官场之中大都是锦上添花，雪中送炭的很少。就凭这一点，藏可对韩波是感恩戴德誓死相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乘风看着王友疆问道，“王县长，现在跟刘虎还有联系吗？” 王友疆一愣，奇怪的看着李乘风，“怎么想起了刘虎，有段时间没联系了。” 李乘风笑道，“这家伙现在是万祥集团岭南电厂的项目经理，前两天还跟我打了两次交道。我知道在凌渡您王县长一直关照着他，所以想着万一哪一天惹我生气，总得给您王县长一个面子。” 王友疆笑道，“怎么，他又招惹你李大主任了？我可觉得不应该吧，刘虎虽然狂了点，但绝不是没脑子的人。” 李志福也跟着说道，“乘风，在凌渡他都躲着你，更别说在岭南了。乘风，当初姬家庄的案子都翻篇了，刘虎这个人总体上而言，也算是为凌渡做过贡献的。” 李乘风看着二人说道，“其实刘虎是想跟我合作，不瞒二位领导，他的心气挺高，想坐上万祥集团在岭南地区一把手的位置。” 王友疆一愣，摇了摇头说道，“我跟郭老板比较熟悉，别看万祥是私人企业，但内部管理非常严格。没有突出的贡献，刘虎想坐上岭南工程部一把手的位置，很难。” 说到这，王友疆突然想到了什么，“乘风，难道他是想~插手市里面的规划工程？” 李乘风点了点头，“是这个意思，而且这家伙的胃口挺大，甚至想以万祥的实力和资本，把市一建和二城建这样国营单位都挤出去。” 王立峰疑惑的问道，“乘风，我听说，市里面不是要求以市一建和二城建为主吗？再说了，像这种市里面的规划建设，其实没多少油水。统购上扣一部分，中间层面吃一部分，上上下下再一打点，要么说老是亏损呢。” 李乘风笑而不语，如果是以前，李乘风或许也会这么想。但是现在，李乘风知道里面的猫腻可不止这些。王友疆也忍不住看了王立峰一眼，这些年他一直主管着凌渡的建设，这里面的油水有多大，王友疆可是心知肚明。 “乘风，现在规划办谁是主管？”王友疆问道。 “是赵明才，市建委的副主任。” “那~你能做得了多少主？”王友疆再次问道。 李乘风心中一动，微笑的看着王友疆，“怎么，王县长有打算？” 王友疆点了点头，看了李志福一眼，说道，“咱们凌渡县建筑公司，承建资质倒是不错，但这几年被万祥挤兑的，只能找点零活。如果你能做得了主的话，最好是帮衬帮衬，再怎么说你也是咱凌渡的人。” 李志福赞同道，“是啊，当年县里面对这家公司投入的也不少，现在这么好的形势下，都快发不出工资了。乘风啊，能帮的就帮衬一下。” 李乘风苦笑的看着二人，心说怎么从刘虎转到这事上了。既然李志福和王友疆都提了出来，李乘风也只能暂时答应帮着想想办法。 酒宴结束之后，王立峰和藏可走在前面与李志福说着话，李乘风故意落后了几步看着王友疆。 王友疆明白了李乘风的意思，走过来低声问道，“怎么，还有事？” 李乘风看了不远处王立峰三人一眼，压低声音问道，“王县长，现在您对刘虎，还能不能掌控？” 王友疆微微一愣，想了想，摇头说道，“有些难度，他现在被郭振赏识，甚至凌渡这边的庆刚等人也都跟着去了岭南。以前他主要靠凌渡发财，吃着官方施舍的饭，没有我是寸步难行。现在翅膀硬了，已经看不上凌渡这种小地方。”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王友疆，“以您跟郭老板的关系，难道刘虎不怕？” 王友疆苦笑道，“郭老板是个商人，商人看重的是利益。前几年还行，现在万祥在凌渡的承建基本上结束，我在他心中的份量只能是越来越轻。 况且这两年郭振开始走上层路线，我这样的干部已经入不了他的法眼。不过，刘虎那小子真要是敢触碰你，我倒是可以提供一些消息。当然，你千万不能说是我提供的。” 李乘风微笑着点了点头，有了王友疆这句话，这顿饭总算是没有白吃。其实李乘风也理解王友疆的顾虑，毕竟他与刘虎之间的那些事抖露出来，恐怕王友疆的罪过要远远大于刘虎。李乘风不需要把刘虎置于死地，只要这小子别在电厂项目上给永辉找麻烦就行。 当晚，送走众人之后，李乘风没有回家，毕竟很长时间没有入住，回去之后还得打扫。李乘风直接在机关招待所睡了一晚，次日一早，李乘风才带着王立峰返回了岭南。 还有几天就是春节，年前各个单位都变得松松垮垮，仿佛进入了春节的倒计时。 李乘风原本还想今年的春节去省城过年，没想到给老丈人打了电话之后，老两口的工作安排到非常满。谢伟国光是团拜会就安排到了初四，程芳在省工会那边负责宣传，春节期间工人演出就是三场。既然省城家里没人，李乘风只能跟可卿商量了一下，取消行程。 李乘风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琢磨着是不是趁着春节去一趟战魂殿。就在李乘风发呆之时，房门一响，李玲敲门走了进来。 “李主任，这两天有空吗？” 李乘风奇怪的看着李玲，开玩笑的说道，“干嘛，想约会啊，你可是结过婚的女人，要保持距离。” “去你的，都当领导了还是这么不正经。这两天抽个时间，请请你。” 李乘风苦笑道，“阿玲，咱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再说了，年前我是真没空。要不等过完年一上班，我来约。” 李玲一听，有些失落的说道，“我们家那口子想认识认识您李主任，我也觉得年前可能紧了点，那就年后，还是我来请。你忙吧，不打扰领导发呆了。” “发什么呆，先别走，正好有事问问你。” 李乘风说着，打开抽屉拿出规划办的花名册，这其中好几个科室的科长副科长他都不怎么熟悉。李乘风知道李玲在市政府办公室的时候就是个包打听，来了这么多天，她对这上面的人肯定摸的很清楚。办公室出来的人别的本身没有，这方面个个是行家。 李玲好奇的看着李乘风，“拿花名册干嘛？这是准备把哪一个拉入黑名单？” “阿玲，你来了这么多天，给我说说，咱们规划办都是什么牛鬼蛇神？” 李玲一听，顿时露出得意之色，“这你可算是找对人了，但我不能白说，年后你得给个面子。” 李乘风笑道，“没问题，到时候保证给你玲姐支足了场面。” “管谁叫玲姐，我有这么老吗。”李玲说着拿过来花名册，“李主任，那咱们就先从领导说起，徐副主任没什么可说的，就是市局基层的一个老资格。知道这个马志伟副主任吗？他哥哥可是被您关过会议室，就是那个一轻局的马明增局长。” 李玲别有深意的看了李乘风一眼，继续说道，“还有我们科的周迪科长，周长海的堂弟。三科科长单鸿志，他母亲就是前岭南统战部部长单水娟。四科科长张合巅，他姑父是财政局长蔡伟。其他的小妖我就不说了，大部分都是关系户。要么是来过渡一下回去捞个实职，要么就是~。”李玲说着做了个搓手指的动作。 李乘风苦笑着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一个四十来人的临时机构，居然这么多有背景的关系户。难怪韩波还要把调过来，换上周岩也未必能镇得住，毕竟周岩可没他这股子暴脾气。 “阿玲，你说我要是跟众人对着干，有几成胜算？”李乘风问道。 李玲脸上笑的跟花似的，“李主任，您这不是开玩笑吗，非得让我说出来是吧？咱们规划处最大的关系户是谁？不就是你李主任吗。且不说你岳父谢副省长，市里面有韩副市长给你做后盾，谁还敢跟您对着干。” 李乘风一愣，尴尬的笑道，“说的也是，最大的关系户确实是我。不过，我可不是来捞钱的，年后的工作会议我可能要放个炸雷。阿玲，你觉得谁会支持我？” 李玲一抬手，高举着说道，“你放心，我肯定站在你这边，刘正刚也会。李主任，别忘了还有个王晴，你把她要过来为的是什么，不就是督查室吗。现在岭南官场上，谁还不知道你跟周岩好的跟一家人似的。再说了，谁还没点背景，咱们也不是善茬。” 李乘风笑道，“说的也是，你李玲如果没有点背景，市政府几次分流早把你分走了。阿玲，过完年，恐怕我真的要跟大家对着干了。到时候你得在底下替我忽悠忽悠，拉几个同盟来支持我。特别是那几个专业人员，平时跟他们处好一点。” “那咱可先说好了，如果有人欺负我，您李主任可得帮我撑腰。” 李乘风笑着点了点头，“你们科长周迪要是敢作妖，别说是他，就是周长海来了我都不在乎。咱们可是共事多年，关键的时候你可别掉链子。” 李玲做了个ok的手势，得意的晃着小蛮腰走了出去。李乘风面带微笑，他很清楚市政府办公厅出来的女人，能力上或许欠缺，但要论祸祸起人来一个顶俩。 在这样的临时单位，李乘风知道不但要精通业务熟悉里面的门道，更要学会斗智斗勇，甚至各种手段都得用上。 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明有明的道，暗有暗的招，李乘风准备甩开膀子大干一场。 第294章 纳入规划 山河省岭南市，腊月二十八，李乘风专门请了假，与高展阮明海三人，代表永辉去看望了七家营电厂项目留守的人员。 这个项目是永辉自己的施工队伍，留守的也都是自己人。原本应该是陈晓刀前来探望，但他现在忙着在家伺候月子。周岩那边，更是忙着跟随领导去基层慰问。阮明海专门请李乘风和高展出面，年前看一看永辉旗下的企业。 李乘风给留守的众人发了红包，安慰了一番之后，三人开车直奔岭南酒中仙酒厂。如今这个新酒厂可是发财了，光是岭南的区县就供不应求。工人们忙碌着赶任务，要到年二十九才能放假。但即便是这样也没人叫苦，毕竟他们很多年都没这么干活了。 厂长文泽城也没想到会出现如此火爆的局面，特别是利润丰厚的高档酒，同档次的其它厂家产品几乎都被挤出了岭南市场。老工人王振平更是激动的热泪盈眶，仿佛年轻时候那种热火朝天的场景，再次回到了眼前。 岂不知，这可都是李乘风周岩等人下了大力气。不光是招待用酒，甚至连帝城那种企业的福利，也被阮明海狠狠的割了一刀。大头等人更是带着兄弟们去了趟岭南酒水批发市场，虽然嘴上说的不是强买强卖，但谁敢不给大头哥面子。就这样，百十来人的新酒厂，迅速在岭南火爆起来。 李乘风单独来到了新酒厂刚建成不久的地下酒窖。杜山惬意的躺在摇椅上，仿佛是担心那些老酒被人偷了似的，恨不能二十四小时待在酒窖之中。 李乘风四下看了看，新酒窖虽说简陋了一点，收拾的却是非常干净。不管是温度控制和加湿方面，都做的很好。 “老杜，春节去我家里，喊着小青咱们一起过年。” 杜山看了李乘风一眼，慵懒的坐起身，“过年我可去不成，跟老白说好了，明天就动身前往战魂殿。” 李乘风心中一紧，“怎么，有任务？” 杜山摆了摆手，“不是任务，今年老袁走了，我怕老秦挂念，喊着老白去热闹热闹。而且这几天甘老也在，听老黄说甘老的身体最近不怎么好，韩轩之正给甘老调理。” 李乘风挠了挠头，“规划办领导干部轮流值班，我是真走不开，不然我也想去战魂殿。老杜，替我问候一下甘老，如果有什么状况及时跟我联系。” 李乘风还有个心事不想说出来，自从韩轩之常驻战魂殿之后，李乘风一想到去了就能见到他，想到韩轩之那张老脸心里直打怵。如若不然，李乘风真打算年前去一趟。 二人走出了酒窖，李乘风被里面的酒气熏的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老杜，你也别老是待在这里面，不然工人们非把你当怪物不可。怎么样，当初让你投资，不吃亏吧。我估计光是年关的出货量，这个新酒厂的基建投资就已经回本了。” 杜山笑道，“何止是回本，酒水最大的出项是近一半的税赋。由于这里是接收了老工人，市里面给予政策性扶持，光是这一块文泽城都快笑开了花。” 说到这，杜山长长的出了口气，“乘风，我跟老秦这些人跟你不一样，我们不在乎钱。真要是哪一天我在任务之中不幸，这个酒厂~就转为公益性质吧。” “大过年的别瞎说，今年工人们比较辛苦，明天二十九才放假，等会你这个大股东得给他们多发点红包。这些老工人们有几年都没拿到工资了，今年让他们过个肥年。” 两个人说着，来到了厂区接待室。文泽城刘会等人正跟阮明海高展聊的热火朝天，看到李乘风二人进来，刘会激动的说道。 “杜厂长，李主任，刚才阮总说了，年后一上班就购买两辆大巴车，作为厂区工人来回的专车。现在新工人越来越多，有时候加班很晚，确实早该想到这一点。” 李乘风点了点头，“文厂长，刘经理，老杜这个人不问世事，你们可得多操点心。特别是工人的衣食住行，你们俩多考虑考虑。实在不行，年后就在厂区后面再买块地，把宿舍楼盖起来。” 阮明海点了点头，“这里的地皮很便宜，如果是四层建筑的宿舍楼，倒是花不了多少钱。” 文泽城呵呵笑道，“不着急，挣了钱也不能都花光，慢慢来，一切都会有的。” 看到如今的局面，李乘风心中感到很欣慰，如果当初没有韩波的坚持和努力，或许这些老工人们，依然在寒风之中翘首以待，等待着市里面发放的那一点点救济。 文泽城命人杀鸡宰羊，说什么也不让李乘风等人离开，就在厂区食堂跟大伙聚个餐。 ...... 年关临近，岭南规划办，不光是李乘风‘溜岗’，几乎是一大半领导都找不到人。看似散沙一盘，但所有人都明白，真正的较量还未正式开始。不过，即便是表面上看着很松散，但暗地里已经有人开始布局。 岭南城东，一个名为华素的村庄，这里以前属于城郊，由于城市的扩展，如今也算是划入了城区。华素村原本就是个比较贫困的村落，加上周边没有什么工厂学校，很多年轻人都不愿意再住在村子之中。 看似这么一个平凡的村落，年前却有人大手笔的一下子收购了七家挂售的院落。不但如此，还与村委会达成了协议，购买了一片没有建设的宅基地。 这些看似平常却又不寻常的情况，并没有引起村里多少人的关注。这些普通老百姓可没想到，购买这些房源以及没人要的宅基地背后，隐藏的巨大的经济利益。因为背后的主谋，就是规划办的副主任马志伟。 马志伟身为主抓行政工作的副主任，他当然知道哪片区域要纳入规划。但对他来说，购买房源和宅基地只不过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巨大利益，是那些城中村的动迁与建设。 第295章 封锁消息 春节的钟声进入倒计时，此时中国六零三基地，却迎来了一场不同寻常的医疗‘急诊’。 六零三的一间手术室内，甘少皇躺在手术台上，正在接受一项看似不严重的手术。对于医生而言，这只是个普通的小手术，但甘少皇年事已高，加上他的特殊身份，秦宽等人一点也不敢大意，都在战魂殿严阵以待。 主刀医师既不是六零三留过洋的医学博士廉风纪，也不是中医世家出身的医学教授邓阔成，而是长着一颗卤蛋脑袋的韩轩之。 虽然只是个小手术，所长田家山依然是非常紧张，甚至是把六零三基地的警戒提高到最高级别，所有医学博士以及助理全部待命。 对于田家山的举措，让廉风纪等人非常不满，邓阔成更是抱怨的说道。 “田所长，让一个外人进入如此机密的六零三做手术，我倒是不介意。但是，为了一个算命的玄学大师，你至于劳师动众吗。” 在六零三众人眼里，长发飘飘的甘少皇，依然是那个只会算命的无用先生。毕竟甘少皇已经几十年没有在电视新闻上出现了，当初他还是短发戎装，现如今重披道袍，除了少数高层和一些老同志，人们几乎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 况且六零三所里的这些专家教授，平时很少过问政事，他们像韩轩之一样，都活在自己的嗜好领域之中。没人相信那位留着长发的玄学大师甘少皇，就是中国隐秘战线上的擎天柱，令敌特份子闻风丧胆的暗夜之王。 田家山没有回答众人的疑问，只是用犀利的目光告知众人，这是命令。别看廉风纪等人有些不满，但观察完韩轩之的下刀手法，也不禁感到吃惊和赞叹。甚至对于韩轩之开出的药方，这两位顶级专家也有些震惊和疑惑。廉风纪更是提出了反对意见，因为韩轩之的用药超出常理，甚至是以一些罕见的毒素为主。 韩轩之没有解释，甚至也无需向他们解释什么。因为韩轩之知道甘少皇机体上即将要灯枯油尽，如果按照正规的药物治疗根本坚持不了多久。韩轩之反其道而行，也是无奈之举。 甘少皇的手术很成功，直到甘少皇被几名身穿白衣的男子推着离开了视线，田家山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战魂殿外，此时已经漫山白雪皑皑。后院的主房之内，壁炉的炭火让房间内很温暖。甘少皇躺在床上，气息显得有些虚弱。 杜山与白沧海站在房门边，两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到了正在把脉的韩轩之。黄松佝偻着身躯蹲在壁炉旁，时刻掌控着房间里的温度。 秦宽坐着轮椅在床边紧张的看着甘少皇，当韩轩之的手刚一收回，秦宽压着声音尽量平和的问道，“韩老，怎么样？”秦宽说着，悄悄的给韩轩之使了个眼色，那意思真要是有不好的苗头，请不要当面说出来，可以私下里告诉他。 岂不知，韩轩之根本就没看秦宽，一直是板着脸闭着眼，仿佛在沉思着什么。众人的心顿时提了起来，甘少皇也已经从麻醉中清醒，微弱的问道，“韩老鬼，这一次~还能不能度过鬼门关？有什么就说什么，我都这把年纪，已经不在乎什么了。” 韩轩之突然睁开了眼，伸出了三根手指。秦宽吓了一跳，如果甘老还有三个月的时间，那这绝对是一件大事。秦宽正要阻止韩轩之说出来，却为时已晚。 “三年，我能保证你三年不死。三年之后~我再想办法。” 秦宽一愣，顿时惊喜的看着韩轩之，但紧接着，秦宽的神色又暗淡下来。三年的时间不算短，但对于战魂殿来说，却不愿意去接受这样的现实。不过，秦宽也庆幸战魂殿得到了韩轩之，不然的话，以常规手段恐怕这一次甘老很难度过鬼门关。 甘少皇在京都听取汇报的时候，身体就出现了不适，但他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一直坚持到核心会议结束，才匆匆赶回战魂殿。甘老对京都方面只是说天寒地冻偶感风寒，实则甘老回到战魂殿就坚持不住了。 甘少皇脸上露出了坦然的笑容，“韩老鬼，真没想到老夫这辈子，居然临终了，还要受你的恩惠。” 秦宽微笑着说道，“甘老，您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如今韩老也是战魂殿的支柱，怎么能说是恩惠。” 秦宽说着，看向了韩轩之，“韩老，甘老需要怎么调理，几日能够下床？” 韩轩之摆了摆手，“不需要特殊的调理，有些病症你越是不管它好的越快，都这把年纪了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两天后就可以下床活动。老夫说过三年，有老夫在，鬼神都奈何不了他。当然，这老家伙要是出门跟年轻人打架，被人打死了可不能怪我。” 甘少皇呵呵笑道，“你个老东西，别引我发笑好不好，肚子还疼着呢。” 韩轩之的冷幽默缓解了房间内的紧张气氛，看到甘老如此开心，秦宽更是感激的对着韩轩之点了点头。 黄松更是激动的眼含滢光，满脸的皱褶也略显舒展，默默的向壁炉内添着柴火。杜山与白沧海对视了一眼，别看战魂殿接受了韩轩之，但他们二人心中一直有些抵触，只不过表现的没有李乘风和叶青那么强烈。直至这一刻，白沧海二人才真正明白了老秦的良苦用心。也是在这一刻，他们才算发自内心的接纳了韩轩之。 甘少皇在六零三手术的事情被严密的封锁了消息，不但是京都方面不知情，连李乘风和叶青都不知甘老正躺在病榻之上。甚至是初一的电话拜年，甘少皇也尽量显得声音很平和，没有让所有人听出异样。在这个祥和的节日气氛之中，甘少皇不想惊动众人，更不愿意让那些老对手，知道他已经处于人生的倒计时。 春节来临，华夏大地弥漫在红色的喜庆之中。山河省岭南，今年冬季的空气特别的冷，却没有像往年一样下一场暴雪。陈晓刀得知周岩初六上班之后要去省城开几天的会，干脆把满月酒提前到初五。这个日子对于国人来说也算是破五小年，趁着众人都放假好好的热闹热闹。 由于是临时决定，岭南最高档的岭南盛达酒店根本就定不上桌次。无奈之下，陈晓刀只能在高新区找了一家颇具规模新开业的大酒店。 初五当日，陈家的满月酒宴热闹非凡。王立峰赵斌高展等人都是一家三口齐上阵，连庾宏斌也把老婆闺女带了过来。由于陈金玉还未出月子，李乘风让可卿和叶青去帮着招呼着女眷。特别是庾宏斌刚满月的闺女，被可卿等人抱来抱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陈晓刀的孩子呢。 永辉的突起，陈晓刀现在已经是岭南名人，政商两界的朋友也结交了不少，更别说江湖上那些铁哥们。甚至让李乘风没想到的是，高新区法院的陈琦生与市局楚宏伟也前来道喜。 高展热情的引领着二人跟众人见了面，陈琦生与楚宏伟现在与高展的关系很好，自从上次高展被成立专案组的那件事之后，他们三人之间也建立起特殊的关系网。不过陈琦生楚宏伟并没有留下来吃饭，只是道贺一番就匆匆离开。 陈晓刀热情的再三挽留，并与高展亲自送到了酒店之外。周岩在李乘风耳边轻声说道，“风哥，现在老高的社交非常广泛，说不定几年之后，老科长张远得看他的脸色行事了。” 李乘风抽着烟笑道，“不用几年之后，我觉得现在老高就能跟张远平起平坐。别人看重张远的是职务，但老高不一样，他现在是金钱开道广交能人。市局刚换了新领导，春节期间正是最忙的时候，楚宏伟能在这种情况下过来捧个场，足以说明对老高的重视。” 周岩压低声音问道，“你觉得，这是好事坏事？” 李乘风淡淡的说道，“未必是坏事，就看老高的自律能力了。” 两个人说着对视了一眼，其实二人都明白学好不容易，学坏只是一念间的事情。好在李乘风明里暗里都能压得住阵，高展最近也沉稳了不少。 酒宴开始之后，陈晓刀没有在李乘风这一桌安排其他人作陪，除了阮明海之外，也只有庾宏斌跟他们坐在一起。为了不打扰大老爷们喝酒，王立峰赵斌等人的家眷也都单独开了一桌。 别看李乘风这一桌的人不多，但有两大局长坐镇，加上周岩和高展，前来敬酒的络绎不绝。这边刚走两个，那边又来了一波。虽然是陈家的满月酒，但很多人都想借此机会，与领导们交流交流。李乘风也很无奈，心说多亏韩波没来，不然这种场面确实应付不了。 整个喜宴非常热闹而且还很隆重，不但来的嘉宾多，喝醉的也不少。李乘风这一桌高展和王立峰站都站不住了，本想着让两人的老婆孩子照顾着回家，李乘风却发现谢可卿硬是把王晴娘俩都掀翻在地。就谢可卿那酒量，在男人之中都罕见，这娘俩居然跟她拼酒，老王一家算是全军覆没。 陈晓刀干脆在酒店里开了几个房间，打牌的打牌醒酒的醒酒，休息一下晚上接着喝。 明天就是机关单位正常上班的日子，不少人也都赶在节假日最后一天走亲访友。规划办副主任马志伟，也提着两瓶好酒来到了哥哥马明增的家。 亲哥俩也无需客气和避讳什么，说起规划办，马明增直截了当的说道。 “志伟，你们这个规划办，李乘风那个混蛋你可千万要小心。赵明才倒是没什么，他是轻易不得罪人。但是李乘风那个混球，他就是混进体制内的一个流氓。而且他还是韩波手中的一杆枪，韩波往哪指，他就跟愣头青似的往哪撞。志伟，宁得罪君子不招惹小人，最好避开他一点。” 马志伟不屑的说道，“放心吧大哥，我跟李乘风之间没什么矛盾，况且大家都是副主任，他管他那一摊，我管我这一摊，井水不犯河水。” 马明增目光深邃的看了弟弟一眼，“志伟，别忘了他是督察，说白了就是韩波安插在你们内部的眼线。有些事情还是小心为妙，钱没捞着可以以后再捞，位置一旦丢了，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说到这，马明增更是提醒道，“志伟，初六上班之后，省纪委那边要召开一个会议。此次会议，山河省各个地市的纪检领导以及督查室主任都要参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马志伟心中一紧，“难道省里~又要展开一轮反腐？” 马明增深吸一口气，“这一次不止是省里，而是要在全国，掀起一轮大力惩治腐败之风。去年刘利不明不白的死，今年不知道又有谁~要步入他的后尘了。” “哥，那跟咱们都没啥关系，真要是岭南能反下一批更好，省的占着位置不拉屎。说白了，谁的身上也不干净。就像那个李乘风，年轻轻的开车豪车来上班，他能干净到哪去。真要是调查起来，我觉得首先就得把他拿下。大家相安无事最好，真要是惹着我，我可不管他岳父是谁。” 马明增眉头一皱，“志伟，做事情不要冲动，就算在工作中有什么摩擦，也不要学会借力打力。另外，你嫂子说最近你把老爷子的棺材本都拿出来用了？志伟，你干嘛要用这么多钱？” 一说起这事，马志伟脸上顿时露出了笑脸，“哥，知道年前我干了一件多大的事吗？我把华素村那边，连房子带地，投入了一百多万。” 马明增吓了一跳，他知道弟弟马志伟这些年没攒下多少钱。况且他只是个法制办科级干部，平时最多也就是收个好烟好酒。一下子拿出一百多万，这对他来说已经超出了极限。 “志伟，你疯了，华素村那破地方，能挖出金子？” 马志伟得意的一笑，“那地方，还真要出金子。规划办过年后第一批动迁的村子，就有华素村。很多城中村已经得到了消息，已经没有房源可售。华素村地处偏僻，目前还没人觉得能动迁那地方。哥，您就等着吧，华素村只是毛毛雨，下一步的动迁和承建是重点，那才是无本万利的买卖。” 马明增越听越心惊，别看他在一轻局局长这个位置上没有什么突出贡献，却也算是廉洁奉公。即便当初酒厂的借贷问题，那也是奉上面的意思行事。马明增跟前任劳动局局长袁旭和房子山不一样，他从中并未得到什么好处。 “志伟，你可千万别胡来，建筑这行的门道很多，陷进去容易想干净的脱身可就难了。” 马明增好意提醒着弟弟，在马志伟去规划办的问题上，马明增当然出了大力气。只不过，马明增是想让弟弟去那里过渡一下，以便重新运作回来后得到个实权位置。没想到，马志伟居然看中了其中的商机。 “哥，你就放心吧，这都是下面的几个科长在操作，我对这些事毕竟也是外行。反正出了事他们是具体执行人，我只是负责协助赵明才得副主任而已。” 马志伟不愧是法制办的科级干部，即便是捞钱也想好了退路。万一被查，他只是个敲边鼓的，涉及不到法律层面。至于华素村的那些‘买卖’都有正规手续，他可没有强买强卖。 不过，马志伟可没想到初六上班之后，李乘风不但要打破常规，要推倒以前的规划补偿方案，甚至提出重新制定规划区域。 第296章 还有第三条路可走 初六一上班，整个岭南到处充斥着鞭炮声。不但是行政事业单位开始正常上班，很多店面也图个六六大顺，纷纷选择了这一天开张。街道两侧人们互相打着招呼拜着晚年，到处都是一片欢声笑语繁荣的景象。 岭南规划办，李乘风昨天喝的不少，来的晚了一点。刚一出下车，就有人跟李乘风打着招呼。 “李主任，过年好~。” 李乘风也客气的回应着，如果遇到男同事，李乘风还主动拿出了烟。 李乘风几个科室转了一圈，当看到王晴的时候，李乘风悄悄问道，“你妈没事吧？回凌渡了没有？” 王晴哀叹道，“一大早我爸派车送回去了。都怪我妈，非让我喊可卿姐叫阿姨。可卿姐不答应，两个人就以酒论输赢，哪想到可卿姐这么能喝，我都帮忙了依然败下阵来。” 李乘风笑道，“王晴，看来你妈也是个大酒量，不然不敢提出这个要求。” 王晴撇了撇嘴，“反正在家里我爸喝不过她，这回算是遇到了对手。” 李乘风心说就我们家那位，两个王立峰也喝不过可卿。李乘风知道可卿正在运作老王媳妇调入活动中心，她们娘俩也是带着点感激之情才跟可卿喝了这么多。估计从今以后，老王嫂绝不敢再跟可卿斗酒了。 在几个科室转了一圈，李乘风这才上楼来到了赵明才的办公室。 “赵主任，新年好啊，给领导拜个晚年。” 赵明才热情的站了起来，“同拜同拜，来来，尝尝我女婿从南方大城市带回来的好烟。” 赵明才拿出一整盒扔给了李乘风，然后才从桌上拿起打开的那一盒，抽出一支递给了过去。 李乘风也没客气，“谢谢领导的赏赐，笑纳了。” 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之后，赵明才说道，“乘风，下午咱们开一个干部会议。等一会咱们几个主任先碰个头，商议一下下一步的工作。” “行，是在会议室还是在您办公室？”李乘风问道。 “就主任副主任四个人，还是在这里吧。咱俩先通个气，我的意思是刚上班，让大家收收心，该干点正事了。你那边~还有什么需要强调的吗？” 李乘风微微一笑，“赵主任，还是年前咱们说的那些话，您可得支持支持。” 赵明才有些为难的看着李乘风，虽然他知道李乘风这样做是出于公心，但有些问题根本就不能触碰。赵明才可不想被上面批评，但又不敢得罪李乘风这个刺头。 “李主任，我觉得~有些事还是慎重一下为好。当然，我知道你是站在长远利益上考虑，但是有些问题~归根结底咱们说了不算。” 李乘风看了看赵明才，“没事，不管说了算不算，总得有人提出来。如果看出问题都不说，那确实改变不了。赵主任，我知道您很为难，但你可以往我身上推，责任我来揽。” “不不，我不是怕担责任，主要是~采购的问题是市政府党组会议定下的基调，你最好~还是跟韩副市长汇报一下。” 李乘风点了点头，“那行，我先回办公室，一会儿我听招呼。” 李乘风也不想跟赵明才多说什么，这些问题他当然是跟韩副市长汇报过之后才决定的。如果没有韩副市长的支持和认可，李乘风知道提出来也没用。 回到办公室，李乘风刚泡上茶，徐宁敲门走了进来。两个人客气的寒暄了一下，徐宁说道，“李主任，过年喝的如何，这两天抽个时间，咱们再聚一聚。” 李乘风一听，苦笑道，“老徐，不瞒你说，我现在一提喝酒就有点怕了，还是歇几天再聚吧，身体实在是受不了。” 徐宁点了点头，“李主任，过年期间我在市里面转了转，发现有些苗头不对。” 李乘风一愣，“什么苗头不对？” 徐宁看了一眼办公室房门，压低声音说道，“我发现有两处城中村，大冬天的竟然开始建房。甚至说，是直接在楼面上加盖了二层甚至三层。而且，还是那种单砖墙，根本就是危房。我怀疑，是有人在年前把规划的方案泄露了出去。” 李乘风心中一紧，“不会吧，泄露这种级别的文件，可是犯罪。” 徐宁看了看李乘风，“犯罪又能怎么着，怎么查，规划之后市建委审批，市里面审批，鬼才知道有多少人看过规划方案。” 李乘风一想也确实，真要追查，没人会承认是从自己部门泄露出去。 “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解决好，那可是会给市里面造成一笔不小的开支浪费。” 徐宁叹息道，“李主任，多出一些补偿款到还是小问题，关键是百姓们心里不平衡，到时候没人会签字。村里面为了一砖一瓦都能打破头，更别说你家盖了我家没盖，同样的宅基地凭什么不让我盖。如果都加盖的话，你敢两层我就敢三层，只要不倒就得算钱。一旦有人因此而发生冲突，很可能会引发群体事件。”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徐宁，没想到人家过个年还依然在暗中观察，不愧是缉毒支队下来的干部。赵斌说的没错，缉毒支队下来的人，素质过得硬。就凭这一点，徐宁就没有愧对头上的国徽。 “徐主任，一会儿咱们几个主任碰个头，我觉得你应该把此事提一提，看看赵主任和马主任能不能有好的解决方案。实在不行，那就重新规划，晾它个两年，到时候大风一吹倒了砸伤了人，他们就知道了厉害。” 徐宁也很无奈，他的职责是负责拆迁和维稳这一块。一个村你妥协了，其它村落也会跟着效仿，一个不好引发出群体矛盾，这个责任可就得落到他的头上。 上午十点左右，赵明才召集了三位副主任来到了他的办公室。新年伊始，大家刚见面也都其乐融融，四个人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这才进入正题。 赵明才看着大家说道，“同志们，咱们几个主任碰碰头，主要议题就是收收大家的心。各自分管的科室也该走上正轨，时间不等人，咱们也要把今年上半年的计划全部落实下去。你们几位，还有什么具体意见和要求，可以提出来，咱们主任副主任之间，必须要达成一致。” 赵明才说着，目光看向了李乘风，李乘风淡淡的笑道，“我没有什么意见和要求，况且我现在还是学习阶段，很多事情都不太懂，还是让马主任和徐主任说说吧。” 马志伟说道，“我的职责就是配合协助赵主任完成各项任务指标，目前工作还未开始，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徐宁则是认真的把他的问题提了出来，并严肃的告知赵明才和马志伟，这样下去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特别是现如今电脑网络的盛行，也导致执法部门畏首畏尾，生怕造成什么影响。 赵明才叹息了一声，“徐主任，你说的这些，都是老问题了。这些年出的事情都是因为拆迁补偿，但怎么解决，至今没有一个可行的方案。” 马志伟也跟着说道，“徐主任，这个问题堵是堵不住的，房管所那边也不是没过问过，根本没用。要我说，只有两个方案，要么妥协，该给人家补偿的就补偿，要么强硬，实在不行就抓进去几个。” 徐宁严肃的说道，“马主任，您可是法制办出身，应该知道强行抓人很容易引发群体性矛盾。真要是出了大问题，谁来负责。”徐宁心说你说的轻巧，但老子可是责任人。 马志伟双手一摊，“那就没第三条路可走，总不能修改规划吧。只能辛苦徐主任，好好地给他们做思想工作了，尽可能的把问题消除在萌芽之中。” 徐宁郁闷的咬了咬牙没再说什么，马志伟说的跟真事似的，你怎么不去干。徐宁也想把问题消除在萌芽之中，但你敢少给一分钱，人家就能骂街。 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赵明才也不想就这么尴尬下去，刚要委婉的宣布碰头会解散，李乘风突然开口说道。 “我觉的，还有第三条路可走！” 第297章 唱双簧 李乘风话音一落，赵明才三人的目光顿时看了过来。马志伟心说这小子就是翻盖窝头显大眼，瞧把他能的。这些年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不信你李乘风还能有别的方法。再说了，村民们也不容易，多要些补偿怎么了，人家跟你李乘风又没仇没恨，干嘛不让百姓多挣点。 赵明才问道，“李主任，有什么好的方案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斟酌斟酌。拆迁区突击建设这可是个老大难问题，真要是能解决，这可是好事。” 李乘风看了看众人，“我只是提供一个思路，行不行的还得要专业人士研究。我是觉得，既然有些人想钻营拆迁的漏洞，在房屋面积上大做文章，那咱们干脆就在补偿方面入手。” 马志伟不屑的笑道，“李主任，说来说去，还不是补偿问题吗。” 李乘风瞟了马志伟一眼，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为了公平起见，可以提高正常宅基地上所建房屋的补偿标准。另外，立即下发通知，截止到去年十二月底所建房屋，没有办下产权的，只能按照正常住房面积的三分之一补偿。对于新建加盖不达标准的，一律按照违建不予补偿。或者说，直接按照宅基地的划分，按每座院落补偿，不按照面积。” 徐宁这些天一直在研究这个问题，闻听眼神一亮，“李主任，我觉得这个按套补偿方法值得一试。其实城中村最初的规划都很统一，只是后来为了出租加盖了不少。如果按照每一套住房院落进行统一补偿，算起来很公平。” 马志伟当即反驳道，“那有的盖了三层，还有的盖了两层，这怎么算？再说了，还有的分了宅基地没有盖，难道也按照每一套给予补偿？” 赵明才笑道，“马主任，细节方面可以再研究，李主任只是提出个新思路。” 李乘风看了看马志伟，“马主任，其实可以根据不同的村子实施不同的方案。统一规划之外，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补个差价。另外，中心地带的村庄，本身地价房价就很高，在补偿方面当然要高一些。但是那些略微偏远的村庄，比如华素村那边，房价地价都很低廉，总不能跟中心区域一样的价格。这样的话，可以节省一大笔开支。” “李主任，这种想法不可取，你倒是愿意，但村民们能答应吗？华素村要是知道里面补偿的这么高，他们这么低，肯定得闹起来。”马志伟心说你这不是在断老子的财路吗。 李乘风笑道，“像偏院的村庄如果不同意，完全可以暂时放弃，甚至修改规划避开他们。目前市里面的资金有限，只能先抓重点，等中心区域建成之后市里面有了资金，再去规划偏院地带也不迟。” 马志伟一听，差点没气的爆粗口，他买房子买地的那些钱，也都是七拼八凑甚至连老爹的棺材本都用上了。如果修改了规划，华素村那边的房间可就要砸在了手里。马志伟说什么也不同意李乘风的意见，甚至坚持补偿问题要全市统一。 几个人争执无果，赵明才只能宣布以后再议。目前需要规划的地方很多，不光是城中村，还有一些老企业的仓储厂房都得要重新规划。 赵明才宣布下午召开全体会议，不管是先期已经审批的规划，还是规划办即将测量的区域，先把所有的规划区域确定之后，再进一步商定先从哪里入手。至于补偿问题，还得看市里面的审批资金以及竞标的高低才能定夺。 李乘风三人离开了赵明才得办公室，徐宁跟在李乘风的身后，悄声说道，“李主任，不知你发现没有，马主任的表现有些不同寻常。” 李乘风回头看了看，发现马志伟已经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老徐，工作上的争论，这很正常，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徐宁摇了摇头，“凭我多年的从警经验，马主任的表现绝不正常。侦查学里面有个微表情分析，刚才你说到重新规划华素村的时候，马主任的微表情显示出他的内心很愤怒。李主任，这里面绝对有问题。当然，我可不是背后诋毁谁，你是督察，我只是提个醒而已。” 徐宁说完，挑了挑眉，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李乘风再次回头看了看，仔细想想刚才马志伟的表现，确实像是有点故意跟他对着干的味道。 李乘风笑了笑，他觉得马志伟无非是有些看不起自己而已，再加李乘风得罪过马志伟的哥哥，工作上跟他不对付也很正常。李乘风可没这么小气，只要大家一心为公，即便马志伟当面说他几句李乘风也不在乎。更何况李乘风对很多问题不专业，也不敢保证自己就是对的。 李乘风回到办公室，看了看时间，给办公室打了个招呼直接开车去了市政府。下午就要召开全体会议，李乘风已经决定在会议上放雷，他还是想听一听韩波有没有其他的意见。甚至说，这个雷需要炸到什么程度，也得让韩波帮着把持个限度。 岭南市政府，李乘风敲门走进了韩波的办公室。看到于力副市长也在，李乘风赶紧客气的给两位领导拜个晚年。 “韩副市长，于副市长，新年好啊，给两位领导拜个晚年。” 于力点了点头，看着韩波说道，“老韩，我先回去了，你们谈~。” “老于，别走啊，这小子能有什么正事，你坐你的。” 韩波已经把手里不少分工划给了于力副市长，两个人在交流和沟通上都很顺畅。况且审批这一块已经交给了于力，韩波很清楚李乘风的来意，故意把于力挽留了下来。 李乘风也跟着说道，“于副市长，我就是闲的没事过来看望看望领导，顺便把人家满月酒的回礼送过来。红鸡蛋让我吃了，只剩下了两盒烟。要是耽误领导谈工作，我回头再来。”李乘风说着，把陈晓刀的回礼放在了桌上。 韩波赶紧解释道，“是永辉陈总孩子的满月酒，工作组期间永辉出了力，总得表示表示。就随了二百，不算违规。” 于力呵呵笑道，“这是应该的，要我说你得随一份大礼，人家可是一举帮你解决了资金困难。” 说着，于力看向了李乘风，“乘风，规划办那边怎么样？好好干，说不定两年之后，规划办就由临时转为正式单位了。” 李乘风嘿嘿笑道，“于副市长，估计转正之前，我就得被踢滚蛋。那地方可不好干，而且下午我们开全体会议，估计我又要得罪人了。” 韩波笑骂道，“老于，这小子要是能安稳两天，那真是烧了高香。说吧，又准备得罪谁？” 李乘风左右看了看，走过去把办公桌对面的椅子搬了过来，“两位领导，我准备提议规划办向市里面正式提出，所有规划区域公开竞标，竞标单位实施统一标准。另外，不再由市里统一采购，各竞标单位自行解决。怎么样，两位领导是否支持？” 韩波心中早已有数，看了看于力，“老于，听到没有，这小子是要戳老虎屁股啊。” 于力撇了撇嘴，“岂止是戳老虎屁股，简直是要翻天。乘风，你知道这里面牵扯到了多少部门吗？而且市一建和二城建，本就是市里的扶持单位。如果连市里面的规划项目都承建不了，他们还能干什么？再者说，统一采购本就是杜绝浪费和防止质量上出现问题。如果取消的话，谁能保证不会出现弊端？” 李乘风点了点头，“于副市长，您说的都对，但此一时彼一时，吃奶的孩子总有长大的时候。为何私企建筑红红火火，国营却是一亏再亏，这里面不应该找找原因吗。放眼全省，恐怕也就咱们市里还在喂奶。 另外，统购问题初衷是好的，但和尚们把经都念歪了。正是由于统购，才导致从设计到规划再到审计核算，上上下下都出现多报虚报从中牟利现象。甚至从出厂价格，到使用方预算价格，这其中的差价回扣足以养活半个市政府。” 说到这，李乘风略微一缓，表情也严肃起来，“两位领导，可以说如果不取消这两项限制的话，根本制止不了贪腐行为。因为太广泛，甚至连一个看守工地的都要从中获利。” 韩波看着李乘风，冷静的问道，“乘风，公平竞争我很支持，但统购问题市里面凭什么要相信你所说的？难道取消统购就没问题了吗？” 于力也跟着说道，“是啊，规划项目的统购这可是大项目，市里面~不会同意。” 李乘风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两位领导，别忘了此次规划市里面从牙缝里挤出那点钱，光是拆迁补偿连三分之一都不够。如果没有外来资金的参与，可以说最终只能是半途而废。哪怕市里面举债动迁，都不够这些黑手们捞的。市里面同不同意我不管，这里面牵扯到一个最主要的问题，那就是缺钱。” 韩波故意脸色一本，“乘风，这话说的可有些过了。在没有证据之前，不许乱说。另外，市里面之所以要进行三期的规划，也是基于资金问题。难不成，如你所愿取消了这两项，资金就能充足了？” 李乘风点了点头，“韩副市长，商人是无利不起早，只要有利润他们就敢投入。把这些束缚都去掉，人家才敢把真金白银砸进来。如果担心质量问题，我们完全可以请第三方机构来质检验证。” 于力反驳道，“乘风，这些年市里面的项目，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我没觉得那些私企集团，因为这方面而放弃了竞标。” 李乘风苦笑道，“于副市长，形势不一样啊。就好比市里面那座信用社办公大楼，如果私人企业核算成本，可以减少一半的投资，但是他们不得不超出一倍的资金来接手。 利润人家肯定是赚了，反正亏的是公家的钱。但是规划办没这笔资金，既要完成市里面的既定目标，又得想办法四处筹钱，到最后只能转嫁到百姓头上。但百姓要是不同意怎么办？那只能是强拆~闹事~抓人，然后领导出面平息~。” 于力本以为李乘风只是玩笑的口吻在说这种事，听到现在，于力的表情也凝重起来。韩波看了看时间，“乘风，我可没时间留你吃饭。回去之后好好干你的工作，只要是对的就要坚持，我相信市里面会看到有利的一面。” 李乘风达到了目的，笑眯眯的起身与两位领导告辞。别看前后韩波没说几句话，但表达的意思很明确。李乘风原本还想问一问其他问题，但看到于副市长在场，有些问题也不便说出来。 李乘风走后，于力看着韩波问道，“怎么，听你老韩的意思，是准备支持李乘风的意见？” 韩波微微点了点头，“老于，时代在发展，有些陈规陋习是该改一改了。” “老韩，你这样做，可是踩到了某些人的尾巴，你就不怕母老虎发威。” 韩波看了看于力，“如果站在工作的角度上，大家可以分析利弊，没必要争吵。但要是站在私人角度上，越是发威越说明其中存在很大的问题。老于，咱们是党员干部，如果在副市长这个位置上都无法触动，你不觉得~这很严重吗。” 于力想了想，忽然苦笑道，“你老韩跟乘风那小子，演了一出好戏啊。这双簧唱的，怪不得刚才不让我离开，这是等着逼我表态呢。” “老于，别把我想的这么复杂，你是纯属于赶巧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乘风这小子要作什么妖，但咱们当领导的，总不能连一个刺头的觉悟都不如吧。” 说到这，韩波叹息一声，“乘风那小子，看样子要给咱们出一道大难题，我一个人可是独木难支。” 于力认真的看着韩波，“老韩，要解决这件事的根本，还得是吕市长。甚至说，郑书记那边也得点头。你觉得，他们俩会不会同意？” 韩波淡淡的一笑，“我觉得没问题，郑书记要求的是稳，吕市长缺的是钱。李乘风提出的问题，正好能解决两位当家人的心头病。剩下来的，估计就是市政府党组会议上的一番唇枪舌战了。” “你觉得穆副市长会不会，提案到市委常委会议上？” 韩波点了点头，“很有这个可能，但是~我觉得她是在做无用功。只要郑书记和吕市长同意下来，穆副市长再强硬下去，那只能是自找难看了。” 说到这，韩波别有深意的看了于力一眼，接着说道，“老于，听说省里这次的纪检会议了吗？年初六就召集各地纪检干部开会，这可不同寻常。现在的政策是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咱们岭南也该借助这股春风，彻底的清除一些陋习了。” 于力无奈的看着韩波，“你老韩是不动则已，一动就是震天响啊。说吧，还需要我干些什么？” 韩波微笑着拿起了烟，“帮着做做下面的工作，规划办下一步的阻力不小，给他们分担点压力。”韩波说着，把两盒烟推到了于力面前。 于力哼了一声，“两盒烟就想把我打发了？你老韩得请我一个大场。” 韩波笑着点了点头，毕竟规划办的申请提出来之后，涉及的单位牵扯到于力和穆燕的分管区域。如果于力率先同意下来，甚至是提前做好下面的思想工作，那穆燕要是再想抗衡的话，反而会成为众矢之的。 第298章 赵明才的选择 岭南规划办，下午刚一上班，李乘风就接到了办公室主任王长乐的电话通知，说是四点准时在大会议室召开全体大会。 李乘风不明白赵明才为何要开的这么晚，不过想必是赵明才觉得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给大家收收心。李乘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申请报告，再次审核了一遍，在下面申请人一栏里签下自己的名字。 李乘风正准备去找赵明才签署领导审批同意，房门一响，李玲走了进来。 “李主任，年都过完了，是不是~该抽个时间聚一聚了？” 李乘风为难的看着李玲，“阿玲，能不能缓几天，让我的胃休息休息。正好你来了，先看看这个。” “什么东西？”李玲疑惑的接了过来，看罢之后，李玲吃惊的瞪大了眼。她可是市政府办公厅出来的人，当然明白李乘风这是要作死。 “李主任，这上上下下，你知道牵扯到多少人？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你还真敢这样做？再说了，就算递交上去，上面能同意吗？人家领导也得挣两个。” 李乘风笑道，“这话说的直白，我的职责就是不让他们挣到不该挣的钱。怎么样，下午开会的时候，我把这事一提出来，你觉得会有多少人反对？” 李玲撇了撇嘴，摇头说道，“没人会反对。” 李乘风一愣，“没人反对？不会吧。” “因为都得把你当傻子，没人相信你会成功。再说了，市里面凭什么相信你？就算韩副市长支持，方方面面的单位都反对，市长书记也得考虑考虑大局。” 李乘风点了点头，“还别说，你分析的很有道理。那就看上面的意思吧，反正站在我的角度上，我必须提出来。” 李玲不在乎的说道，“你是领导，想怎么提就怎么提，我在思想上支持你。赶紧的，定个时间，我好跟我们家那口子提前说一声。” 李乘风想了想，“那就定在初十吧，但是别张扬，我今天还推了徐副主任的邀请呢。” “ok，说定了，别到时候放我鸽子。不然当初你在后勤科偷香蕉的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规划办。” 看着李玲高兴的离开，李乘风心说我啥时候偷过香蕉了，那只不过是唐国勇栽赃陷害而已。 李乘风拿着申请来到了赵明才的办公室，当赵明才看完李乘风打印好的申请，苦着脸问道。 “李主任，你确定真要这么做？” 李乘风微微一笑，“签名我都签了，难道这还能儿戏。您是主管领导，只要在审批栏里签字，盖上咱们的大红章就行。” 赵明才再次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叹息了一声，“乘风啊，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整个大局着想。甚至说，一旦成功，就会完全改变整个岭南建筑业的行业规范。按说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我应该支持，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触动的利益太大了。” 说到这，赵明才看着李乘风严肃的问道，“你能跟我说说，凭什么觉得市里面会批准？如果驳回，很多人都会把你视为对立面。乘风，我知道你不在乎，但是我在乎，别忘了我是规划办主任，我可顶不住那些压力。” 李乘风看着一脸为难的赵明才，他理解赵明才的难处。如果不是自己的后台硬，估计早就赶出房门了。李乘风想了想，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 “赵主任，市里能不能批准我不敢保证，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这是~韩副市长的意思。如果你觉得韩副市长今后的仕途渺茫，你可以不签字，我照样会把申请递交上去。如果你签署了这份申请，韩副市长可是一个志向远大重用人才的领导。” 赵明才看着李乘风严肃的表情，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赵明才咽了咽口水，当即拿起笔签署了同意。不但如此，甚至是在申请人一栏里，跟李乘风并排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盖完公章之后，赵明才深吸了一口气，“乘风老弟，从现在开始，我绝对支持你的决定。不过，真要是遇到电闪雷鸣，你可得帮我遮挡一下风雨。我可没法跟你比，根基不深，一股风就能把我连根拔起。” 李乘风接过申请表，笑道，“赵主任，我可没能力给您遮风挡雨。不过，咱俩绑在一块，要是连根拔，那就把咱俩都拔走。” 有了李乘风这句话，赵明才心中多少也有了些底气。身在官场这么多年，赵明才当然看得出韩波的前途一片光明。既然这件事是韩副市长的意思，赵明才决定押上自己的后半生赌一把。 下午四点，规划办召开了年后第一次全体会议。别看赵明才在仕途中小心谨慎，但在下属面前，却展现出了领导的威严。 在会议上，赵明才着重强调了工作纪律，并制定了由李乘风副主任为首的查岗制度。毕竟下一步的工作，很多人都要活跃在市区各个角落，谁也不好说他们是在偷懒还是在工作。 赵明才讲完之后，目光威严的扫了一下众人，“同志们，下面我们请，李乘风副主任讲两句。” 李乘风看了看众人，“刚才赵主任把工作重点和目标都提了出来，作为副主任，我支持和赞同赵主任的讲话。其它的我也没什么补充的，只是想给大家通报一件事情。” 李乘风说着拿出了申请，“这是由我为主，向市里面提出的一项申请。在这里我给大家念一念，也希望大家有个心理准备。一旦市里面批下来，很多工作需要重新调整一下。” 李乘风说完，把申请内容大声的念了一遍。李乘风话音一落，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哗然。，马志伟与徐宁也是吃惊的看向李乘风。 就在这时，赵明才咳嗽了两声，“同志们，想必你们很多人，都应该看出来这个申请的真正用意。可以这么说，这不是李主任一个人的意见，而是我们俩共同拟定的申请。如果大家有什么不同意见，可以会后找我商议，在这里就不讨论了。” 赵明才知道这个申请，也触动了规划办内部不少人的利益。他不想在会议上争论，强硬的压制了下来，这也让马志伟等人感到今天的赵明才，与往日的表现有所不同。 会议结束之后，各个科室纷纷议论起来。但是大多数人都认为，李乘风的申请不会成功。马志伟更是觉得，李乘风这是在作死的路上狂奔。 第299章 周泽川的暗示 山河省省城济州，春节过后一上班，省纪委召开的全省纪检督察会议。山河省纪委书记关建国传达了上面的反腐文件，以及山河省纪检督察工作重点。 整个会议持续了两天，与以往不同的是，会议临近结束之时，省委书记周泽川也来到了会场，并做出重要的指示。周泽川的出现，也预示着此次会议不同寻常，而且格调定的非常高。 岭南市纪委书记张鹏与周岩相邻而坐，看到会议室严肃的气氛，张鹏悄声说道，“小周，看来这次省里面是要动真格的了，会议之后周书记如果有什么私下的指示，你可得知会一声。” 周岩低着头，从牙缝里说的，“张书记，您是领导，就算有什么消息，肯定也是您先知道。” “刚才我看到文件上出现了一个新词汇，叫倒查追责，耐人寻味啊。” 张鹏预感到，这一次的反腐会议，恐怕省里面肯定要抓几个典型。倒查追责确实很有威慑力，但真要是实施起来，依然是阻力重重。 倒查追责想法很好，可是有些当事人已经走上了领导岗位，不等你倒查，这些人完全有能力率先抹平一切。张鹏知道有些大案子真想侦办，最佳选择就是异地办理。不过他也希望这一次，省里最好不要把目光盯着岭南。张鹏还有三年就退休了，也不想再去得罪那些曾经共过事的同仁。 会议结束之后，张鹏与周岩一边说着一边向外走去，刚出了会议室，周泽川的机要秘书张桐喊住了张鹏。 “张书记，您请稍等，周书记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张鹏心中一紧，平常要是书记召见那是好事，但纪委会议刚结束，张鹏觉得未必是什么好消息。他在岭南纪委书记这个位置上干了七年多，在如今经济大环境下，纪委部门并不受重视，所以张鹏也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量不给大家招惹麻烦。 张桐说完，看向了周岩，“小周，周书记说他这两天很忙，问你还去不去家里？” 周岩心说这不是明显的不让他去吗，“张秘书，我直接回岭南，这次就不打扰大伯了，麻烦您跟大伯转达一下。” 周岩说着，看向了张鹏，“张书记，那我先走一步。” 周岩与张鹏告辞，独自返回了岭南。张鹏则是怀着一颗忐忑的心，跟随大秘书张桐来到了省委书记办公室。 周泽川看到张鹏进来，颇为客气的站起身，“老张，我记得好像有一年多没见你了吧。怎么，到省城来，我不请你，你就不踏我这个门槛了。” 张鹏激动的说道，“周书记，我也想来看望您，这不是觉得您工作忙，怕打扰您的休息。” 周泽川呵呵笑着请张鹏坐下说话，别看周泽川现在是山河省省委书记，但他在位副书记的时候，很少与地方上的干部单独联系。一来是专职副书记本职工作主要是在省委，二者周泽川也避免别人说闲话。 张桐给张鹏泡了杯清茶，然后悄悄退了出去。张鹏下意识的掏出笔记本，准备记录周书记的工作指示。 周泽川笑着摆了摆手，“老张，喊你来不谈工作，只是闲聊几句。年前忙的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清闲了两天，忽然发现我好像有好几年没去岭南了。” 张鹏赶紧说道，“上一次在岭南见您，还是五年前。那时候吴海涛刚担任市长，这一转眼啊，市领导都换了。周书记，现在岭南的变化非常大，也欢迎周书记去岭南指导指导工作。” 周泽川感慨的说道，“是啊，再不去就老了，现在岭南很多年轻干部我还都不怎么熟悉，等忙完这段时间，抽个空下去走一走。” 周泽川说着，话锋一转，“老张，最近郑丙乙和吕文多的工作状况，你觉得如何？不必忌讳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 张鹏身在仕途这么多年，哪能不知道领导所谓的‘随便问问’必有深意。在没有摸清领导真实意图之前，张鹏只能使出太极手法。 “周书记，我个人认为，自从去年岭南的干部调整之后，整个干部风貌有了很大的改变。不管从党务行政还是经济发展，岭南都比往年提高了不少。当然，这里面还存在着不足，郑书记和吕市长也在一点一点的改进~。” 周泽川笑着打断道，“老张，我没让你做工作汇报，你也不是专职秘书，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我可不想听。现在岭南的领导层，你老张也算是老资格了，我是想听听你对岭南的党务和行政上的真实看法。” 张鹏心中一动，心说难不成这是要提拔我？不过张鹏想想也觉得不可能，毕竟比他资格老的还有专职副书记魏志诚。再者说，张鹏如今已经没什么坚强的后台，况且还有三年就到了退休的年龄。就算提拔，省里也会选择年轻干部。 张鹏想了想，说道，“周书记，您也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是从事纪检工作，除了本职工作之外，很少过问其它事情。不过，我也知道郑书记与吕市长当时都是临危受命，那时候岭南确实出现了一些问题。 不管是郑书记还是吕市长，他们刚接手之时，肯定需要磨合一段时间。现如今再过三个月也快一年了，如果您让我给他们打分的话，整体上都合格。” 周泽川目光深沉的看着张鹏，“光是合格可不行，现在的岭南需要新的动力，你张鹏身为老同志，不要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问其它事。别忘了你是市委常委，有责任督促书记和市长。 老郑和老吕我都很了解，如果我来评判，他们二人都达不到及格线。要说起来，目前整个岭南，我倒是很看好韩波这个年轻干部。” 张鹏的脑子飞速的分析着，不明白周泽川这番话到底什么意思。但是提到了韩波，张鹏也跟着说道。 “周书记，韩副市长这些年来，一直都是省市重点培养干部。他这几年的工作成绩有目共睹，确实没辜负了省市领导的期望。” 周泽川看了张鹏一眼，“老张啊，韩波同志最让我欣慰的，是他敢于打破陈旧的规则，敢于挑战看似不可撼动的重任。现在韩波同志还不是岭南领导层的核心成员，所以有些问题，你张鹏作为老同志应该站出来支持支持。” 说到这，周泽川话锋一转，“这两天的纪委会议你也看到了，从上到下都在加大力度铲除腐弊。纪委部门不是经济上的阻碍，而是经济的助力，是机器上的润滑油，是帮着他们清除隐藏的砂石铁锈。我今天叫你来，就是要让你们从根本上转变思想，不要只顾着各扫门前雪，那就失去了原本的初衷。” 张鹏紧张的点着头，周泽川缓了缓语气，“老张，纪委工作不是独立于经济之外的体系，更不能担当老好人。身为岭南领导层的核心成员，一定要起到积极带头作用，这才是合格的党员干部。” “周书记批评的极是，其实这些年很多地方领导，都把目光看向了经济发展，甚至是为了经济大局，也放纵了不少干部。回去之后我会按照您的指示，纪检工作也应该投入到经济建设之中，不但要把握好方向，更应该成为经济上的后勤保障。” 周泽川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老张，我这也不是什么指示，只是说一说我的个人意见。另外，霍金喜去了岭南之后，你们市委常委之间，对他的表现有什么看法？” 一提及霍金喜，张鹏再次谨慎起来。他知道霍金喜是林福龙省长的人，不知道当着周泽川的面，该不该夸赞他几句。 张鹏犹豫了一下，说道，“周书记，霍金喜部长刚去岭南不久，很多人对他还不是很了解。不过从几次常委会议上，我倒是觉得霍金喜同志很有主见，而且针对一些不同意见，也能很好的解决。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霍金喜同志眼界开阔，应该多参与到经济意见之中。” 周泽川微微点了点头，“霍金喜经历过多个部门的磨炼，又是从南方大城市调任过来的干部，在有些方面，确实比岭南大多数干部眼界开阔。” 张鹏点头附和着，两个人谈论了很久，周泽完像是拉家常一样谈论着岭南。不过，张鹏敏锐的抓住了其中重点，连省委书记都暗示支持韩波，看来不久之后，韩波增选市委常委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山河省岭南，干部群体没人去关心省里的纪检会议。毕竟年年开年年强调，人们对这种老调重弹早已习以为常。李乘风原本以为把申请递交给韩波之后，会引起一场不小的震动。岂不知，等了三天，整个市里面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乘风心中有些疑惑，忍不住给韩波打了电话，想问一问这件事到底能不能成。 “韩副市长，我这边还等着呢，怎么没动静了？” “我都没急你小子急什么，这可不是一句话就能形成决议的。乘风，先干好你自己的事，到时候我会通知你。” 韩波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李乘风不禁有些懵圈，难不成是穆燕直接阻止了韩波的提案？要不然，怎么一点波澜都没有升起。 按照李乘风的设想，规划办这些人早就应该把消息传了出去，就算穆燕不急，有些单位的头头脑脑也得发狂。可是这都三天了，整个岭南像是还沉浸在过年的喜庆之中，甚至规划办都没人再提此事。 李乘风不知道的是，韩波至今还未在市政府党组会议上，正式提出这个问题。韩波不会打无把握之仗，他去了三次市委面见郑书记，又多次在市政府这边跟吕市长单独进行了沟通。韩波知道不动则已一动千钧，让穆燕乃至其他人根本没有拒绝和反对的余地。 韩波不但要沟通好郑丙乙和吕文多的思想工作，更要在市委常委会上争取大多数人的支持。为此，韩波再次约请霍金喜小聚一餐。不过这一次韩波没有招呼李乘风，而是请于力副市长作陪，只有他们三人的小聚会。 此时，穆燕也忙的不可开交。身为常务副市长，元宵节前这招待那宴会是穆燕的强项，况且市里面还有两场大型文艺演出，她也要去出席讲话。 穆燕当然得到了李乘风递交申请的消息，不过在她看来，这简直是胡闹。区区一个科级干部，居然对市政府的工作内容指手画脚，别说是李乘风，在穆燕心里即便是韩波提出来也没用。 这可不是穆燕轻视李乘风，因为规划办的提议，触及了市政府多年雷打不动的规矩。就算穆燕不反对，也会有很多人站出来，所以她根本就不在乎。甚至说，穆燕巴不得韩波在市政府党组会议上提出此事，以便引起众怒。 别人不说，光是于力副市长那一关穆燕就觉得过不去。行政审批和政府采购归属她俩分管，别看于力平时跟韩波走的挺近，但穆燕相信一旦触及到个人利益，再好的关系也没用。这可不是送人情，而是涉及到了手中的权力。 就在穆燕忙碌着展现个人风采之时，一个省城电话号码打了过来。穆燕看到是樊法敦的号码，赶紧找了一个僻静之处，恭敬的问候了一声。 “樊部长，您好。” “穆副市长，最近的纪委会议精神，你们岭南传达了吗？” 穆燕微微一愣，赶紧说道，“传达了，文件已经送到我办公室，不过这两天实在是忙，还没来得及领会文件精神。”穆燕不明白樊法敦，为何突然关心起省纪委的文件。 “穆燕啊，省里面对这次纪委工作会议非常重视，几个督察组都派了下去，第四督察室后天就要去你们岭南。” 穆燕心中一紧，赶紧问道，“樊部长，难道岭南又有什么大问题？” “现在省里面要求一是处理积压案子，二是针对遗留问题进行倒查。第四督查室主任冯相中刚调任山河省不久，虽然不像以前田浩冲那么认真，但他是谢伟国的人。有什么事情，最好是提前处理一下。” “我明白，谢谢樊部长的关怀，您放心，在这方面我还是能经得住考验的。” 挂断电话，穆燕微微皱起了眉头。樊法敦能给她打这个电话，足以说明省里面对此次的反腐非常认真。而且来的这个冯相中又是谢伟国的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樊法敦明显是让穆燕重视一下。不过，穆燕倒没觉得能翻起多大的浪花。腐败问题省里市里年年提，真要是倒查几年，哪一个都不干净。 第300章 临时会议 山河省岭南，市政府副市长办公室。韩波一上班就接到了谢伟国的电话，得知冯相中要来岭南，韩波知道终于等到了最佳的机会。 韩波早已把这件事跟谢伟国进行了商议，针对岭南政务上存在的弊病，谢伟国知道早晚得解决。正好借助省纪委下派督查室的机会，也算是给韩波暗中助力了一把。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等着召开党组会议。昨晚韩波宴请了霍金喜，三个人之间对岭南的经济建设做了一番交流。不得不说，霍金喜有些观点非常新颖，甚至是还有些大胆。对于岭南而言，韩波可不敢把步子迈的这么大。 韩波知道岭南无法与南方开放城市相比，毕竟霍金喜说的那些地区改革开放比较早，不管是干部还是群众，对于一些新生事物很容易接受。但岭南不一样，这地方相对来说还很落后，真要是步子迈的太大，不但干部的思想转变不了，群众也很难接受。 霍金喜对于韩波的提议非常赞同，他觉得这些弊端再不改革，根本就是制约了岭南的发展。甚至说，这些弊端也是滋生腐败的根源，霍金喜当然要支持韩波。 韩波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直接打给了吕文多的秘书王海，“王秘书，吕市长现在有空吗？” “韩副市长，吕市长正在办公室，您稍等，我请示一下。” 片刻之后，王海回拨过来，“韩副市长，吕市长在办公室等您。” “好，我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韩波拿起文件夹走了出去。市长办公室里，吕文多正在看着市纪委转发的文件，看到韩波进来，吕文多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韩副市长，市纪委的文件你看了吗？这一次上面很重视，居然要开始倒查。” “看了，感受很深刻，看来上面已经重视起过去遗留的老问题。这是好事，也该震慑震慑了。” 韩波心说起因还是我造成的，当时他把那些腐败问题递交上去的时候，就知道早晚会得到重视。因为那些问题不光是岭南，大部分地区都有类似情况。但就不知道这次的倒查，能查到哪个级别。 吕文多叹息道，“说着容易干起来难，要想彻底解决，恐怕得从根上找出原因。要我说，必须从年轻干部开始培养，没个十年八年的，改变不了什么。” 说着，吕文多示意韩波坐下，“拿着文件夹，这是又准备提出什么新的意见？韩副市长，我现在都有些怕你了，你可别再让我头疼了好不好。” 韩波笑道，“吕市长，我准备提请召开市政府临时党组会议，把规划办的申请正式提出来。” 吕文多眉头微微一皱，谨慎的说道，“韩副市长，我是答应支持你的意见，但你可得给我保证，规划项目的资金必须给我筹集到位。” 韩波点了点头，“吕市长，虽然您把规划办交给我管理，但其实这里面涉及到的部门太多。所以有些问题上，还得靠您来支持。” 吕文多看着韩波，担心的说道，“韩副市长，别看我是岭南的市长，但现在可不是一言堂，你的提案估计很多人会反对。光是穆燕到还好说，就怕下面那些部门都有怨言，总不能把他们都换下来吧。别忘了郑书记要求的是稳定，他们都去投诉，恐怕老郑也很为难。” 韩波微微一笑，“吕市长，估计明天之后，下面反对的人不会有多少。” 吕文多苦笑道，“行，那咱们就拭目以待。还是那句话，我支持你，但必须给我拿出成绩。” 韩波心说明天第四督查室一到，有些人必定开始心慌意乱，这种情况下如果还有人坚持统一采购，估计冯相中首先要从采购处下手。 次日，穆燕安排完工作，刚要通知张远跟她一起去市文联，就接到了王海的电话。 “穆副市长，市政府要临时开一个党组会议，半个小时之后在会议室集合。” 穆燕眉头一皱，看了看时间，“我都跟那边定好了，怎么不提前通知？” “这是韩副市长提请的临时会议，我也是刚知道。” 穆燕一愣，顿时埋怨的问道，“有什么重要事情吗？” “我不太清楚，吕市长只是让我全部通知到位。” 挂断电话，穆燕气的直接去了韩波的办公室。没等马贺伟通报一声，穆燕就闯了进去。 “韩副市长，你今天有什么重要事情吗？我那边跟文联都定好了，他们都等着我呢。” 韩波冷笑的看着穆燕，心说文联又不是你分管的范围，堂堂的常务副市长，居然天天的跟文艺界打成一片，还知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 “穆副市长，当然有要紧事，不然我怎敢耽搁大家的宝贵时间。您还是跟那边说一声吧，估计这个会议一上午都开不完。” “什么，还一上午？我还有两个重要接待呢，你也不提前说，这让我怎么安排。韩波同志，我希望你做事情之前，也要考虑考虑其他领导的时间安排。你先说说到底什么要紧事，不行的话，我调整一下。” 韩波也没有隐瞒，直接说是提案规划办的申请，需要在党组会议上讨论通过。 穆燕一听，“就这？我说韩副市长，你这不是耽搁大家的时间吗。市里面的正常工作程序，难道一个临时的规划办，就能让市领导集体讨论？” 韩波点了点头，“我觉得他们的提议很好，所以才召集大家畅所欲言，分析分析利弊。” 穆燕恨不得甩他几个白眼，“韩副市长，那真抱歉了，我可是还有更重要的工作。至于会议内容，我的意见很明确，坚决不同意。” 穆燕说完，直接甩脸子走人。自从上次市委常委会议之后，穆燕跟韩波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但这一次穆燕觉得韩波有些过分了，根本就是无理取闹。 穆燕本想跟吕文多说一声再走，但越想越气，干脆给王海打了个电话，该干嘛干嘛。 岭南市政府党组会议准时召开，虽然穆燕‘请假’不在场，但韩波甚至吕文多都巴不得她不在。 韩波的提案进行的非常顺利，毕竟涉及到的两位领导分管部门，于力副市长首先支持韩波的观点。郑獬就不用说了，肯定是站在韩波这一边。新来的市局局长王高战，既没有反对也没有支持，保持中立。 李再生倒是想反对，不过，没等他开口，吕文多主动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看到连市长都支持了这一决议，李再生干脆闭口不言。 李再生知道这件事穆燕肯定不会答应，即便是市政府党组会议表决通过，穆燕也会闹到市委常委会议之上。更别说这件事牵扯到的利益太大，李再生也认为韩波这是在走钢丝。弄不好，到时候摔下来的可是他自己。 第301章 私人拜访 岭南市政府，副市长韩波的办公室里，市政府的几位主要力量都集中到了这里。不光是于力和郑獬两位副市长在，副市长兼市局局长王高战也坐在沙发上。 郑獬竖起大拇指赞叹的说道，“老韩，真有你的，咔咔两下子就是个炸雷。这可是触动了某些人的根基，也只有你老韩有这份能力。要是我郑獬提出来，老吕那一关我都过不去。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两天你可得戴好口罩，小心姓穆的那个娘们挠死你。” 于力跟王高战纷纷笑了起来，韩波苦笑着给王高战解释道，“王副市长，你来的时间晚，老郑就这个脾气，说话没边没沿的，你别介意。” 王高战爽朗的笑道，“有啥说啥，这才是男人的本色。我在部队的时候也是这样，要不然能让我专业回家。韩副市长，规划办那边需要市局配合的地方，您尽管放心，一定为经济保驾护航。我这人跟老郑一样，说话不会拐弯，以后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们老几位得原谅点。” 韩波欣慰的看着王高战，别看两人接触的时间很短，但韩波能看得出来，这位新上任不久的市局局长，依然保持着军人的本色。特别在市政府党组会议上，王高战也不像一个新人那样表现的谨小慎微，而是大胆的表达出自己的观点，甚至对于一些不良现象，也会毫不犹豫的提出批评意见。 郑獬开心的笑道，“老王，市局还真得有你这样的干部，才能震慑住那些宵小。回头有机会我带你去乡镇看看，请你吃一顿正宗的农家菜。” 王高战高兴的答应下来，于力看着韩波说道，“老韩，这件事酝酿了几天一直没什么动静，估计消息传开之后，恐怕很快就会发酵起来。特别是基层有些同志意见很大，我觉得咱们当领导的，最好还是做一下他们的思想工作。” 于力在暗示韩波先下手为强，省的到时候穆燕串联了一大帮人，她还真有这个蛊惑能力。 韩波淡定的说道，“不管职务高低，他们可以提出不同意见，只要是有利于工作和发展，我可以接受。现在有些同志观点还是很陈腐，特别是一些面临退休的县局级老同志，总认为改变了原有的格局天要塌下来似的。 对于这部分同志，可以沟通，可以用事实说服他们。但是还有一部分同志，这些人是为了私利，因为这样做是割了他们的肉。对于这种人，不必沟通，自有收拾他们的部门。” 韩波一开始确实想跟下面的同志提前沟通一下，但是自从得知冯相中要来之后，他觉得没这个必要了。如果是出于公心，某些同志会主动来找他谈谈这个问题，如果是站在私利的角度上，即便是费尽口舌也不会改变某些人的想法。 韩波在市政府党组会议上‘大获全胜’，当穆燕得知这个消息，面如寒霜气的连出席活动的讲话都带着一股子戾气。她生气的不是韩波，而是吕文多那个老糊涂蛋，居然会同意这个提案。身为市政府的一把手，连这么重要的主导权力都下放出去，他老吕也不想想这是多么大的损失。 穆燕也明白在市政府这边她已经无法掌控局面，必须要向市委常委会上提出解决。身为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穆燕绝不允许这么重要的财政掌控从她这一任上流失出去。 岭南规划办，市政府党组会议结束不久，李乘风就收到了马贺伟打来的电话。得知一切顺利，李乘风也感到有些愕然。但一听穆燕并未参加会议，李乘风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李乘风还以为韩副市长是故意选择了穆燕不在的情况下，提请召集市政府党组会议。不过这样也好，省的韩副市长跟那个老娘们在会议上争吵了。 不过，李乘风也明白这么重要的事情，即便是市政府党组会议通过，依然要报请市委批准。但总体而言，应该是无法阻止改变历史的脚步。 李乘风正准备把这个消息向赵明才汇报一下，就听到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 房门一开，进来的是王晴。 “李主任，刚接到电话，周岩主任和省纪委第四督查室冯相中主任马上就到。” 李乘风一愣，奇怪的看着王晴，“跑咱这来干什么，是市纪委的正式通知？” 王晴一笑，“不是，是周主任给我打的电话，赵主任他们都还不知情。我就想来问问你，要不要跟赵主任和其他两个副主任通报一声？” 王晴这么一说，李乘风当即明白这是周岩来帮他捧场来了。既然是私人拜访，当然无需跟其他领导打招呼。 李乘风想了想，狡黠的一笑，“王晴，你把这个消息私下里透露出去，就说两大督查室，准备要在咱们规划办找人谈谈话了。” 王晴顿时脸色一红，尴尬的看着李乘风，“李主任，我~我怎么透露？” 李乘风看了王晴一眼，“你以督查室的身份，找几个女同志私下里一说，她们的嘴比农村的大喇叭都厉害，保管都给你传达到。” “李主任，你所谓的女同志，应该也包括我吧。” “不不，你跟她们不一样，你是新时代的女大学生。” 王晴不满的白了一眼，心说在男人眼里，好像她们女人天生就爱传闲话似的。 刘正刚得知周岩要来，已经提前在院子里等待着。不大一会儿，周岩开车驶入了院落之中。 刘正刚与周岩是同一期进入秘书处的好友，如今两个人的境遇却是天壤之别。这也没办法，谁让人家的大伯父是山河省的老大呢。 车辆停好，与周岩一同下车的还有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周岩介绍道，“正刚，这位是省纪委的冯主任。冯主任，这位是刘科长，韩副市长以前的秘书。” 刘正刚上前恭敬的握了握手，这才引领着二人向楼上走去。楼下各个科室的办公室，不少人透过窗户向外看着。他们有些人也不认识周岩，但身在体制内，对于市委市政府的车牌都很敏感。 李玲也好奇的问道，“王晴，那不是周岩吗？你们督查室的领导跑这来干什么？” 王晴正不知该如何‘泄露’消息，闻听赶紧神秘的说道，“玲姐，知道跟周主任一起的那个人是谁吗？是省纪委第四督查室主任冯相中。我听说，这一次省纪委下派岭南，很可能要找咱们规划办的某些人谈谈话。当然，我这是听说，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王晴说的声音不大，但办公室里每一个人都能听的到。每个单位都有唯恐天下不乱之人，消息很快就在各个科室里传开。 李乘风的办公室内，刘正刚介绍完之后主动离开，李乘风客气的跟冯相中握了握手。 “冯主任，没想到您一来岭南就到了规划办，难不成第四督查室第一个谈话对象是我？” 冯相中看着李乘风说道，“当然是你，来之前谢副省长专门给我交代过，让我跟你好好的谈一谈。李主任，知道我是从什么地方调入山河省的吗？” 李乘风笑道，“听出来了，口音跟我老丈人一样，应该也是从沙城调任山河省的吧。” 谢伟国已经提前跟李乘风打过电话，李乘风当然知道这位冯相中，曾经在老丈人县委书记任期跟他当过几年专职司机。领导的司机都是绝对的自己人，现如今冯相中也被提为副处级督查室主任。 冯相中呵呵笑了几声，也没有避讳周岩，“我可是奉谢副省长之命，专门来考察你的。” 三人说笑着坐了下来，冯相中此次前来，确实没有什么公干，纯属于私人性质跟李乘风见个面。而且让周岩牵线，这也是谢伟国的意思，以便让冯相中在岭南督导期间，也要借力打力。 冯相中跟当年田浩冲那样的老纪检干部不同，他调任山河省纪委第四督查室，纯属于做个仕途跳板。而且这次来岭南，最重要的任务并非要调查谁，而是完成省里的重要布局，并支持韩副市长完成整体改革方案。 三人聊了一会儿，周岩说道，“风哥，冯主任来到岭南，咱们总得尽地主之谊。你跟冯主任这两天哪天有空，我来做东，给冯主任接个风。” 冯相中赶紧说道，“周主任，不必这么客气，要是这样的话，以后你们去省城，每一次我不得都要接风。” 李乘风笑道，“冯主任，这是应该的，要不然回头去老丈人家，他要埋怨我不懂事了。这样吧，明晚咱们聚一聚，也不算什么接风，就是给冯主任介绍介绍我们岭南的食品特色。到时候我把可卿也喊着，你们得有很多年没见了吗。” “可不是吗，那时候可卿还是个初中小丫头，这一转眼，也要成家立业了。” 周岩奇怪的看着李乘风，“风哥，今晚有事？”周岩心说按照正常情况，他提出之后李乘风会定今晚，没想到推迟到了明天。周岩明天还有些小事情，看样子又得推掉了。 李乘风苦笑道，“咱们以前市政府办公厅的李玲，早就跟我约好了。就在今晚，所以~没办法脱身。” 周岩鄙视的说道，“就知道你有事，居然还重色轻友，跟女同事一起吃饭，可要注意别传出绯闻。” “操，人家老公请我，你小子别瞎琢磨。万一冯主任告到我老丈人那里，我可解释不清。” 冯相中看着两个人骂骂咧咧的，这才明白谢伟国为何要让他搭上周岩，看来这两个年轻人的关系确实非同一般。既然周泽川与谢伟国都没反对二人的交往，从他们两个人的身上，也能看出谢伟国与周泽川之间的关系。 规划办赵明才的办公室里，当赵明才得知省纪委第四督查室主任冯相中与周岩到来，顿时紧张的不知道该不该主动去打个招呼。 赵明才当然不相信冯相中是来调查李乘风的，就凭李乘风与周岩的关系，如果省里面要调查他，即便谢副省长不说，周岩也会提前通知李乘风。 赵明才隐忍了很久，终于决定还是主动去打个招呼。别看赵明才是规划办的主任，但他知道自己的份量还不够重。韩副市长选择他来担当这个重任，本身就是对他的考察。赵明才明白这样的考察不但是工作上的能力，更是要看看他为人处事的能力。 李乘风三人正开心的聊着，房门一响，李乘风还以为是正刚又过来了。 “请进。” 房门打开，赵明才笑眯眯的走了进来。李乘风一看，赶紧站起身。 “赵主任，您怎么来了。” “乘风啊，我听说省纪委的冯主任和周岩主任到了咱们规划办，当然得过来打个招呼。” 李乘风一听，赶紧介绍道，“冯主任，这是我们规划办的一把手，赵明才主任。老赵，这位就是省纪委第四督查室冯相中主任。” 赵明才赶紧恭敬的伸出双手，“冯主任，我叫赵明才，哪有什么一把手，就是跟李主任临时的一起管理管理。” 赵明才把自身放的很低，虽然他不知道冯相中来找李乘风有什么目的，但从进门之后三个人相谈甚欢的表情，赵明才就知道这可不是什么正常的工作状态。更何况周岩也在，他跟李乘风的关系岭南官场上谁人不知。 “赵主任，我就是来找乘风说说话，没有什么工作上的安排，所以没有跟你们规划办打招呼。没想到，还是打扰了您赵主任。” 赵明才笑道，“乘风，督查室的领导们都来了，你也不知道让人泡杯茶。需要什么你就跟办公室的王长乐说一声，要不然回头你去了周岩主任的办公室，他也这么对你。” 赵明才半开玩笑的几句话，顿时让冯相中和周岩产生了好感。特别是周岩，他也暗中调查过赵明才的资料，总体上说起来还算是个不错的干部。能在基建管理方面洁身自好，实属难得了。 李乘风忽然想起了马贺伟的电话，“赵主任，正准备跟你汇报个事情，咱们的申请，在市政府党组会议上已经通过。不过正式批下来，估计还得等几天。我觉得现在可以重新安排一下各科室的任务了，也好让大家提前有个准备。” 赵明才吃惊的看着李乘风，“没听到市里面有什么动静，这么快就批了下来？” 赵明才心说真要是通过，这还不得沸沸扬扬，怎么会这么安静。难道说，市政府那边真的要变天了？ 李乘风也跟周岩和冯相中解释了一下，冯相中一听，心说难怪岭南在山河省这么落后，市政府居然还在插手建筑业的统一采购问题，这在其它城市早就开放了自主的权利。现在地产这一块可是一个城市gdp的主要支柱，不把这个权限开放的话，很难把经济指标搞上去。 ...... 山河省岭南，市政府党组会议的决议，很快就引起了众多人员的重视。他们一直以为这是规划办李乘风的胡闹行为，没想到居然能够在市政府党组会议上正式通过。 短短的一个下午，市长吕文多就接到了众多的求见电话。这其中不但有在职的干部，甚至还有几个是退休的老同志。更有甚者，有位岭南市离休的老干部，得知消息之后直接打电话怒斥韩波，说他这是资本主义腐朽思想作怪，把党和人民交给他的权力视同儿戏。还警告和威胁韩副市长，如果他不收回提案，这位老同志将去上面告他去。 韩波也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对于这样的老同志他倒是不反感。因为这些敢于说实话的老干部，他们都是出于对开放权限之后的担心，而不是为了某种私利。 韩波知道这只是个开始，真正的对手还没有出招，韩波也在等待着，看看穆燕下一步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第302章 熟人的面子 山河省岭南，市委统战部部长办公室。 周长海刚与老领导程邦知通完电话，如今程邦知升任山河省人大副主任。虽然级别上去了，实则已经是进入二线工作岗位。不过程邦知毕竟人脉很广，依然在帮着周长海拓展着仕途。 周长海现在的心情也很沮丧，别看他是市委常委，在名义上高出了韩波半格。但整个岭南的官场体系像是乱了套，不再像以前似的按部就班以权力排位。特别是市政府那边，周长海原本就是为了韩波才与穆燕搭上了关系，但经过了几次暗斗，这位女强人的表现令他很失望。 周长海的秘书王晓哲敲门走了进来，上前轻声说道，“周部长，刚才唐国勇打来电话，说是周岩开车带着冯相中去了规划办。我问过规划办三科的单鸿志，他说周岩二人来到之后就去了李乘风的办公室。还说~估计这几天要找规划办的某些人谈谈话。” 周长海微微点了点头，“小王，规划办那边有什么消息听着就好，千万不要多言。现在省里面又开始盯着岭南了，干好自己的事，其它的不要多问。” “嗯，我明白。您要是没有别的安排，我先去办公厅一趟，把文件送过去。” 周长海点了点头，看着秘书王晓哲离开，周长海烦闷的揉着额头，也开始反思自己进入市委常委之后，都走错了哪些步子。 今天下午穆燕打来了电话，约周长海晚上一起吃个便饭。程邦知已经暗中提醒周长海，最好是跟穆燕那种人疏远一点，身为老市委书记，程邦知对穆燕看的很透彻，更是很清楚刘鑫源正是因为她，才没有接任岭南市长之职。 周长海知道今晚的宴请，市委常委之中肯定不止他一个人。而且周长海心里很清楚，穆燕这场宴请就是为了针对韩波。 如果是以前，周长海当然会去赴宴，但是今天他却找借口拒绝了邀请。因为省纪委第四督查室下派之后，周长海敏锐的觉察到事情变得有些复杂。很明显，这是省里面开始插手岭南的具体事务，只不过是借助纪委督察来干涉此事。如果穆燕连这个苗头都看不出来，确实不值得继续深度合作下去。 周长海叹息了一声，“韩波啊韩波，没想到在级别地位都不对等的情况下，依然胜我半子。” 周长海生出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别看他们二人同为重点培养干部，但二人所走的路不一样。这么多年来，韩波的光辉始终压了他一头。即便周长海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程邦知身上，坐上了岭南市委常委之位。在省里市里，人们看到的依然是韩波，根本没有他的身影。 当晚，李乘风如约来到了盛达宾馆。在岭南的干部体系之中，特别是基层干部，如果宴请领导不去盛达的话，仿佛是对领导的不尊重。 李乘风一进门，李玲高兴的迎了上来，“李主任，看看都有谁。” 李乘风扫了一眼，来的人不多，但有两个他非常熟悉，都是以前办公室后勤科的老同事。 “尚伟利，潘斌，你们俩居然还活着。”李乘风看到不但他俩也在，刘正刚也被邀请过来。 李玲说道，“尚伟利现在已经是后勤科的副科长了，潘斌也调到税务局任副科。要我说，领导们根本看不起女性，只是给了我一个副科的待遇，还是干着老一套。” 尚伟利与潘斌上前客气的跟李乘风握着手，当初他们都是后勤科的‘闲杂人员’，但一转眼，李乘风已经是‘高高在上’。 众人正说着，房门一开，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子走了进来，李玲埋怨着瞪了一眼。 “怎么这么晚，李主任都到了。李主任，这就是我们家那位，梁宏伟。” 梁宏伟不好意思的说道，“李主任，真对不起啊，单位里突然有点事，来晚了一步。” 李乘风微笑着点了点头，“我也是刚到，这不，还没落座呢。” 李玲又跟刘正刚介绍了一番，特意跟李乘风说道，“李主任，我们家小梁在建行审批科，咱们规划办如果需要项目贷款的话，他倒是可以帮上忙。” 李乘风一愣，马上猜测出李玲三番五次邀请的用意。李乘风知道银行方面在贷款上也有任务，而且现在都是责任到人，私人性质的没有资产抵押不敢放贷，公家的基本上都掌握在科长主任手里。规划办下一步的投入非常巨大，而且是市政府的项目，如果能够拿下的话，这可是不小的业绩。 众人落座之后，相互间也不见外，几杯酒一下肚，顿时开始畅谈起来。 梁宏伟看着李乘风说道，“李主任，早就听小玲提起过您，一直没机会见面。其实我跟您的朋友很熟，永辉的阮总和发改委的高科长，我们经常在一起。” 李乘风笑道，“那俩家伙，应该是没少从你手里贷款吧。” “这到没有，永辉走的是省投行路线，阮总这个人非常精明，那边的贷款利率比我们低。而且，能与省投行搭上关系，手段可不简单。” 说到这，梁宏伟看了看众人，声音略微低了一些说道，“李主任，我跟您另外的一个熟人关系也不错，本来今晚想喊他作陪，但又觉得不方便，所以没邀请。”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梁宏伟，“你说的是哪一位？” “万祥的项目经理，刘虎。” “刘虎？”李乘风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认识刘虎。 梁宏伟接着说道，“刘虎代表万祥与我们行达成了战略协议，我现在主要负责他的贷款项目。而且~，刘经理也想着这两天，我俩一同去拜访拜访您。”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梁宏伟，这下子他算是明白了，原来今晚的邀请不是为了规划办的贷款，真正的用意居然是为了刘虎。 李乘风不禁觉得有些可笑，这个世界真的很小，刘虎那家伙居然为了能夺得规划项目，连李玲这层关系都能利用上。还别说，看在李玲的份上，李乘风还真不好驳了梁宏伟的面子。 第303章 突然到访 李玲一边劝着众人喝酒烘托着气氛，一边暗中观察着老公与李乘风的谈话。梁宏伟比李玲小了不少，而且年轻帅气，李玲平时也很宠着他。 这一次邀请李乘风，李玲还专门交待过梁宏伟尽量不要谈工作。李玲深知官场中的规则，虽说以前都是老同事，但现在与李乘风差着行市。只可惜，小老公还是太年轻没经验，依然是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 李玲看到李乘风的脸色有些变化，赶紧插话打断道，“宏伟，李主任从早忙到晚，就别让他再劳烦工作上的事情了。来，咱们敬李主任一杯，等以后李主任升任市长书记的时候，也得想着我一点。” 梁宏伟也觉察到夫人李玲的不满，赶紧说道，“对对，今天不谈公事，我们两口子敬您一杯。” 李乘风和颜悦色的端起了酒杯，既然来了，多多少少也得给李玲个面子。 “小梁，回头告诉刘虎，等规划办开始招标之前我会跟他联系。就算看在你们两口子的面子上，这块蛋糕也得分他一块。” 梁宏伟激动的双手端着酒杯，“谢谢李主任，我一定把话带到。” 三个人举杯同饮，刘正刚听到刘虎的名字，也是微微一怔，目光看向了李乘风。李乘风没有解释，只是给刘正刚递了个眼色，岔开了这个话题。 李玲非常感激，她知道李乘风身为副主任兼督察，能做出这样的表态也算是给足了老公面子。尚伟利和潘斌也是羡慕的看着李乘风，当年这位被唐国勇吆五喝六的废柴，如今已经在整个岭南成为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别看李乘风自身的级别并不高，但谁都知道即便是县局级干部，也未必能有李乘风的能耐大。 次日，李乘风没有去单位，今天陈金玉正式出月子，李乘风与谢可卿专门去了趟陈晓刀父母的家。 还有几天就是元宵佳节，李乘风知道机关单位在这期间依然是松松垮垮，只有过了元宵节之后，仿佛新的一年才算是正式开始工作。 谢可卿帮着陈母在房间里替凤姐发汗，按照岭南的习俗，出月子的时候要发发汗，去去体内的湿邪气。 李乘风与陈晓刀在客厅抽着烟，陈晓刀问道，“规划办那边怎么样了，要不要咱们参与进去？” “刀子，我正想跟你商量这事呢。我觉得，永辉还是避避嫌为好。我已经把岭南的天捅了个大窟窿，估计这几天市领导们都在为此事争论。就算成功了，我也触动了一大批人的利益。到时候永辉参与进来，我总感觉会出问题。到不是咱们的质量问题，而是~有人会借机进行一场报复。” 陈晓刀不屑的说道，“报复？那就让他们试试。” “刀子，这可不是拳脚上的报复，那太低级了。你想想，如果永辉竞标成功，从动员到搬迁再到承建，想制造点事端太容易了。就算这些都能熬过，施工之时给你整几次事故也不是很难。咱们需要防备的地方太多，莫不如干脆放弃，好好的把自己那一片住宅区打造成精品。” 陈晓刀抽了口烟，“你要是决定了，我没意见，其他人也不会反对。说实话，永辉不参与也好，你可以甩开膀子想办谁就办谁。要不然，人家对标永辉，到时候你这边也会束手束脚。” 李乘风苦笑道，“我就是这个意思，现在的人都很聪明，有点空子就能钻进去。就像刘虎一样，你想象不到的关系他都能搭上。永辉一旦进来，可以说明里暗里他们都得把永辉拉下水。” 陈晓刀点了点头，“行，回头我给大家通报一下，彻底放弃市政府的规划项目。” 两人正聊着，谢可卿满头大汗的从房间内走了出来。陈晓刀感激的站起身，“可卿，赶紧歇会，你嫂子生孩子可多亏了你。乘风，我爸去买菜了，中午咱们就在家里简单吃点，晚上好好的喝。” 谢可卿赶紧说道，“晚上可没时间，周岩都跟他约好了，要宴请省纪委的冯主任。冯主任跟我是老乡，我都很多年没见到冯大哥了，记得当时上初中的时候，都是冯大哥车接车送。” 李乘风笑道，“刀子，看到了没有，这就是腐败。咱上学的时候，连个破自行车都没有，更别说车接车送了。” “要么说你小子攀高枝了，人家可卿妹子放在过去，那就是豪门大户家的千金小姐。对了，你们俩的婚事定了没有，回头我儿子给你们滚床去。” 一说到结婚，谢可卿幽怨的看了李乘风一眼，李乘风尴尬的说道，“四五月份吧，不冷不热春暖花开。” 李乘风说是四五月份结婚，但他知道规划办那时候正是最忙的节点，估计自己的蜜月都得提前结束。更何况，到现在战魂殿那边也没给他个正式准信。 此时，房间内陈金玉也冲了澡焕然一新，抱着儿子走了出来。一个来月天天猪蹄汤，如今的凤姐胖的跟变了个人似的。 李乘风开心的抱着小家伙，白白胖胖的跟陈晓刀倒是有点像。李乘风二人在陈家简单的吃了顿中午饭，由于晚上还有宴请，李乘风也没有喝酒。 下午四点，周岩打来了电话，他是觉得晚上人太少，问问要不要喊上王立峰和赵斌。李乘风想了想，光是他们四个确实太单调，反正冯相中也算是‘熟人’，干脆就让周岩约一下王立峰和老赵。 当晚，李乘风开车带着可卿提前来到了盛达。这一次李乘风是故意在盛达为冯相中接风，他巴不得让所有人知道这位第四督查室主任跟自己的关系。 王立峰也很快来到了酒店，当他看到谢可卿之时，顿时埋怨起来，“可卿啊，我媳妇上次被你灌醉之后，现在都给我下了死命令，只要有你在，最多让我喝两杯白酒，多一点都不行。” “这可不怪我，那天我劝都劝不住，娘俩非得跟我一口一个的喝。对了，嫂子工作的事差不多了，现在机关单位都不怎么上班，找人办事都不好找。过了元宵节我去局里，把这件事办妥。” 王立峰感激的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李乘风，“乘风，周岩给你说了吗，现在市委市政府都炸窝了。有不少老同志，甚至打电话向省人大举报。” “举报我？”李乘风疑惑的看着王立峰。 “你小子还不够级别，当然是举报韩副市长。说他是在推波助澜，要走回头路，这个大帽子扣的，我觉得那帮老家伙没准都贪了不少。” 李乘风淡淡的一笑，“让他们闹去吧，估计穆燕那边也快开始了。等会周岩来了，应该能带来点消息。” 王立峰看了看可卿，担心的提醒道，“乘风，你也要小心点。现在公然反对的倒没什么，就怕那些不开口的人。咬人的狗不叫，这帮家伙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你断了人家的财路，没准他们会~。” 说到这，王立峰觉得可卿在场，自己说的有点重，赶紧改口道，“当然，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们也不敢乱来。” 李乘风却是认真的点了点头，“你提醒的对，可卿，以后上下班也小心点。如果发现情况不对，不要顾忌什么，直接开车去国安局。” 谢可卿叹息了一声，“你这个惹事的家伙，当官当到你份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多大的干部呢。” 三个人正聊着，周岩与冯相中走了进来。谢可卿高兴的迎了上去，“冯大哥，这么多年没见，你可是一点也没变，还是这么年轻。” “可卿啊，你这丫头倒是变了，越长越漂亮。” 两个人开心的寒暄了一番，周岩给冯相中介绍了一下王立峰。冯相中知道能被邀请来的肯定不是外人，二人客气的握了握手。 周岩说道，“风哥，赵局晚上有事他不过来了，让我给你说一声。我把老高喊了过来，一会就到。” 李乘风调侃道，“老高现在可是个小贪污份子，小心明天冯主任就去查他。” 李乘风说着，请冯相中和王立峰入座，他和周岩左右作陪。高展很快赶了过来，得知是宴请省纪委的冯相中，高展还真是想认识认识。 趁着上菜的空隙，众人相互攀谈着。李乘风问道，“周岩，市委那边什么情况？” 周岩笑道，“瞧你这个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省领导呢。怎么，岭南市委的状况，还需要向你一个凌渡维稳办副主任汇报？” “我现在是规划办副主任兼督察，瞧不起谁呢。对了，正好你跟老高都在，我先说件事，永辉那边我跟刀子都决定了，不参与市政府的规划项目。” 高展一愣，没等他说话，周岩说道，“不参与就对了，风哥，你知道这两天市里面多少人都在替你补窟窿。这件事一旦定下来，盯着规划办的眼睛太多了。到时候，稍微有什么差错，估计都得赖到你李乘风的头上。” 高展看了看李乘风，他也理解李乘风的难处。而且现在的情况是，不但暗中有人盯着，明面上还有这位省纪委第四督查室盯着。在这种情况之下，永辉确实不宜参与进去。天下没有什么是真正的秘密，李乘风与永辉之间的那点事，瞒得了普通百姓，但瞒不住有心人。 周岩说道，“风哥，后天就是元宵节前最后一场市委常委例行会议。我估计，有些人要在会议上发难了。” 冯相中诧异的瞟了周岩一眼，他发觉岭南这边的饭局有些特别。在座的都是官场中人，即便是关系再好，正常情况下都不会在这种场合下公然谈论领导。反观这几位，跟拉家常似的，根本就不在乎。 坐在旁边的王立峰看出冯相中的疑惑，悄声说道，“冯主任，这几个家伙在一起，没什么顾虑。就算有领导在场，他们照样敢骂街。” 冯相中笑了笑，心说确实没啥顾虑，一个是省委书记的侄子，加上常务副省长的女儿女婿，在岭南这种地方还能怕谁。 李乘风说道，“周岩，你跟郑书记当过几天秘书，郑书记是什么意见？我觉得如果郑书记要是不反对，市委常委会上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没等周岩开口，冯相中却插言道，“乘风，其实掀起点风浪也是好现象。历史的车轮不会倒转，改革的步伐也不会停滞不前。省领导也很重视岭南的改革，问题出现的越早越好。发现问题，总比隐藏在暗处好的多。” 冯相中的话，顿时让众人心中一震。他们几个都不是仕途中的菜鸟了，岂能听不出冯相中的意思。李乘风面露喜色，看样子，韩副市长好多事在瞒着他，韩波应该是得到了省领导的暗示，才让他来当这个出头鸟。如果真是这样，那穆燕这一次如果还在市委常委会上发难，恐怕她的仕途要麻烦了。 说话间，菜品上的差不多，李乘风请老王来主持。毕竟他是老大哥，还是级别最高的领导。王立峰也没客气，端起酒杯说了一番开场白，众人开始正式进行。 几杯酒下肚，彼此之间也都熟悉起来，可卿问道，“冯大哥，这次第四督查室，准备在岭南驻留多久？不会是有什么任务吧？” 李乘风笑道，“也就是你敢这么问，这要是换了别人，那可有探听机密之嫌。” 谢可卿不服的说道，“就你多事，冯大哥又不是什么技术部门，哪有什么机密。就算有，无非是抓几个腐败份子。” 冯相中笑道，“可卿啊，你算是说对了，抓腐败分子，这也是机密。不过，这次确实没带什么任务，只是根据国家纪检文件精神，全省各地都在督导清查和自查。至于时间吗，估计得两个月左右。” 听到是需要两个月左右，李乘风若有所思。两个月之后即将进入六月，看样子，冯相中确实是带着任务而来。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岭南的高层谁能顶得住。 李乘风觉得回去后还得跟老丈人打个电话，问一问省里面是不是要有大举措，也好让他提前震惊震惊。岂不知，此时的谢伟国，正在震惊之中。 山河省省政府家属院，夜色之中，两辆黑色轿车开进了后面的常委楼。 谢伟国刚回来不久，程芳摆好酒菜，夫妻俩正准备简单的吃一口。恰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 夫妻二人疑惑的对视了一眼，现在可不是以前，谁要是来拜访，都得提前预约一下。今晚老两口都没什么安排，更没有什么人预约，谢伟国不禁觉得有些奇怪，示意夫人程芳去问一问。 程芳有些烦闷，过年期间家里的保姆都不在，既然没有预约，她也不想让人打扰。毕竟夫妻二人这段时间难得一聚，也想着商量商量孩子的婚事。 程芳走了出去，不大一会儿，又慌张的走了回来，“老谢，你~你过来一下。” 谢伟国一愣，不明白夫人怎么是这种神色。谢伟国起身走出来餐厅，院子里已经站着四五个身穿制服的男子。其中一位，谢伟国也是颇为吃惊。 “刘厅长，你们这是~有事吗？” “谢副省长，有人要见您。您稍等。” 刘厅长说着往旁边一让，恭敬的站在了一旁。小院之外，车中下来一老者，在两名中年男子的陪同之下，走进了谢伟国的家。 看到刘厅长这么恭敬，谢伟国不禁有些震惊。但是看到进来的怪异老者，谢伟国又有些迷茫。 “请问您是~？” 老者淡淡的一笑，“谢伟国同志，老夫甘少皇，严功勋应该给你说过老夫吧。” “啊~您是甘~甘老，您快请进。” 谢伟国终于知道为何省国安厅刘厅长这么恭敬，一想到来者的身份，谢伟国三步并作两步，赶紧上前搀扶着甘少皇，小心谨慎的走进了客厅。 程芳不禁有些傻了，她没有见过刘厅长，但对方刚才自报家门之后，几个身穿制服的男子就毫不客气的进入了院子。程芳看到他们明显的都带着枪，所以吓得赶紧去喊谢伟国。 程芳发现其他人都没有跟着进屋，包括刘厅长在内，分别把守在房门前。程芳还不知道甘少皇的身份，但从谢伟国刚才的态度，程芳明白家里应该是来了大人物。 第304章 来者何人? 山河省，省委常委副省长谢伟国的家，表面上看着很正常，但暗中却是戒备森严。不但省厅的干警一丝不苟，白沧海与杜山也跟随而来。 客厅之中，谢伟国恭敬的请甘少皇坐在沙发上。回头看着还在发傻的夫人程芳，谢伟国赶紧说道，“老程，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泡壶好茶，去书房把最好的茶叶拿来。另外，洗点水果。” 谢伟国说着，暗示了夫人程芳一眼。夫妻二人这么多年配合的很默契，但程芳还很少看到谢伟国这么紧张过。即便是以前一同去拜访严老，也没有像现在的样子。程芳有些不敢相信，难道说这位身穿布衣的长发老者，比严老还厉害？ 甘少皇没有制止，更是没有说什么客套话。等程芳上楼之后，甘少皇才不紧不慢的示意了一下，“伟国同志，坐吧，这可是你的家，老夫有点喧宾夺主了。” “不不，不管在什么地方，您都是当之无愧的主人。如果没有您这一代人的付出，我们哪有现在的生活。甘老，真没想到，能在有生之年见到您。” 甘少皇呵呵笑道，“怎么，你是觉得我熬不到你进京的时候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您已经很久没在公开场合露面了，以您甘老的仙风道骨，熬到我退休都没问题。”谢伟国说着，在甘少皇的示意之下，谨慎的坐在了一旁。 甘少皇像是拉家常一样，说道，“伟国同志，其实这次在京开会期间，严功勋同志还专门向我介绍过你。只不过我没露面，一直在监控之中看着大家。人老了，也该享享清福了，以后啊，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谢伟国恭维的说道，“家有一老好有一宝，国家亦是如此。年轻人是有些闯劲，但也需要像您这样的定海神针指导方向。” 说话间，程芳端着茶壶走了过来，谢伟国站起身，“甘老，这是我夫人程芳，在山河省工会工作。程芳，这位是~甘老。” 谢伟国不知道该如何介绍，毕竟甘少皇的身份很神秘，省部级干部，都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如果不是严功勋和李乘风，恐怕谢伟国也不会想到这位当年的暗夜之王还在人世。 甘少皇主动说道，“小程同志，我就是一个工作年限比较早的老同志。突然到访，你可不要介意啊。” 程芳心中更是震惊，她早就从谢伟国那里得知这位甘老的神秘，没想到会出现在她的家中。 “甘老，看您说的，您能来，我们两口子才应该是感到高兴。”程芳说着，给甘少皇倒了杯茶。 甘少皇指了指谢伟国旁边的座位，“小程啊，一起坐吧，老夫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乘风那小子，所以你也该一起听一听。” 谢伟国心中一动，看了看夫人，“甘老让你坐，就别客气了。” 说着，谢伟国问道，“甘老，是不是乘风那孩子，又惹您生气了？” 谢伟国的这句话，也暗示着自己已经知道了李乘风另外一层身份。 甘少皇呵呵笑了两声，“伟国啊，乘风那小子没让老夫失望，我很满意。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应该明白他工作中的危险性。所以，乘风的结婚申请，老夫迟迟不敢决定，这关乎着一个家庭的幸福，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程芳吃惊的看着丈夫，在甘少皇面前她不敢多言。别看甘少皇穿着很朴素，但身上那股威压，程芳即便在严老面前都没感受过。 谢伟国轻声说道，“甘老，其实这件事我也考虑了很久。而且孩子们已经住在了一起，根据我的经验，女儿可卿应该是多少知道点乘风的工作性质。她当过兵，在政治觉悟上，我们这个家庭绝不会给乘风拖后腿。只要您没意见，我们夫妻肯定赞同。” 谢伟国也没想到，自己女儿的婚事，居然惊动了如此地位的甘少皇。要知道省部级干部，能让甘少皇看上一眼都觉得荣幸，更别说亲自过问婚事。由此可见，乘风那小子还真是得到了上天的眷顾。 甘少皇收敛了笑容，严肃的说道，“伟国同志，如果说~在今后的任务之中乘风不幸牺牲，你们能接受这个现实吗？ 另外，乘风的另外身份属于特级机密，一旦泄露出去，他的家人和亲属就会成为敌人报复的目标。这一点，你们能够接受吗？ 说实话，按照你现在的级别，还不够权限知道这些事。但是为了~，为了乘风和你们今后的安全，我允许你们夫妻知道一些秘密。” 甘少皇没有隐瞒什么，幽灵是他的心头肉，虽说目前谢伟国的级别在他眼里还很低，但有些危险必须要让他们夫妻知道。因为谢伟国目前还没能力保护好自己及家人，敌人一旦得知李乘风的幽灵身份，那种报复还不是谢伟国能够抗拒的。 房间内，三个人坦诚的交流，小院之中，刘厅长等人却是异常的紧张。哪怕是处于戒备森严的省委常委楼，刘厅长依然不敢大意。 白沧海的身影若隐若现，四周查看一番之后，来到了杜山的身边。 “老杜，你猜乘风那小子要是知道咱们在他老丈人家，会是什么反应？” 杜山喝了口酒，“如果说咱们俩来，他或许能相信，但要是说甘老专门前来，他肯定说咱俩在吹牛逼。” 白沧海笑骂道，“居然为这小子跑了一趟，我得好好想想，怎么让他补偿补偿。” 不远处，刘厅长不满的怒视了二人一眼，他不知道白沧海二人的真实身份，但觉得能够跟随甘老同行，应该是贴身警卫。但是看着二人闲散的样子，特别是杜山还抱着个酒葫芦，刘厅长心说这要是我的人，非毙了不可。 甘少皇与谢伟国夫妻谈论了很久，直到临近深夜十一点，谢伟国夫妇才恭敬的陪同甘少皇走了出来。 “甘老，欢迎您以后常来走走，也祝您青松长寿。”谢伟国说着，亲自打开了车门，并遮顶请甘少皇上车。 甘少皇摆了摆手与二人告辞，直到车辆开出很远之后，谢伟国夫妻二人这才带着兴奋的目光返回。 省委常委楼可不是一般的地方，谢伟国夫妻如此恭敬的举动，很快就有人上报给周泽川和林福龙。不但是他们二人，其他常委也都纷纷得到了消息。 得知谢伟国家里来了特殊客人，而且来访者还有省厅刘厅长随行保护，山河省的省委常委们，顿时开始猜测起来访者的身份。 能让一位常务副省长如此恭敬的送上车，这些省委领导们明白，肯定是上面来人了。但来的是哪一位领导，到山河省有什么目的，这才是他们最想知道的事情。 这一夜，有人一宿未眠，绞尽脑汁的猜测着神秘来者到底是哪一位。甚至说，联想到了不久前的纪委会议。 第305章 借助威望 山河省省政府，谢伟国也是激动的一夜未眠。早晨一上班，谢伟国就给女儿可卿打了电话，让她元宵节务必回家一趟，有些事情谢伟国也要跟女儿好好的谈一谈。 谢伟国刚放下手机，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谢伟国拿起来问道。 “我是谢伟国，哪位？” “谢副省长，是我，刘生。” 谢伟国一愣，没想到是省委办公厅秘书长刘生打来的电话，“刘秘书长，有事吗？” “谢副省长，省委保卫处的值班记录上说，昨晚京都领导去了您家？按照组织规定，上级领导来到山河省，您得向省委办公厅报备一下。” 谢伟国笑道，“哪有什么上级领导，昨晚是~沙城那边老家的亲戚，无需报备。” “亲戚？那~既然是这样，就不打扰谢副省长了。” 挂断电话，谢伟国无奈的撇了撇嘴，他知道这样做确实是违反了组织规定，但甘老一向是神龙不见首尾，也说明甘老不想让外人得知他的到访。 谢伟国正琢磨着，高长河敲门走了进来，“谢副省长，周书记请您过去一趟。” 谢伟国一愣，“现在吗？什么议题？” 高长河摇了摇头，“是秘书张桐打来的，没说什么事。” 谢伟国想了想，“好吧，备车，我马上下楼。” 谢伟国刚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文件，房门一开，高长河再次站在门口说道，“谢副省长，林省长来了。” 说话间，林福龙走了进来，高长河轻轻的把房门带上。谢伟国疑惑的问道，“老林，有事吗？” 林福龙上下看了谢伟国一眼，“昨晚谁来了？这么大的事，为何不向省委省政府报备？” 谢伟国一怔，顿时苦笑道，“是~我女婿他舅姥爷，这也需要报备？” 林福龙严肃的看着谢伟国，“老谢，京都领导来视察，如果提前得知消息，必须要向省委省政府通报，这是纪律也是要求。还舅姥爷？谁家的舅姥爷能让刘厅长站岗。老谢，连我也瞒着？你这可就说不过去了。” 谢伟国苦笑道，“别瞎琢磨，不给你说了，周书记还等着我呢。” “不说清楚你哪也别去，老周肯定也是追问这件事。”林福龙说着，直接往沙发上一坐，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谢伟国无奈的说道，“老林，既然你都知道，那怎么不去问问刘厅长。”谢伟国心说如果刘厅长那边泄露了消息，这可怨不得他。 林福龙哼了一声，“他现在比煮熟的鸭子还嘴硬，老谢，别忘了你可是山河省的领导干部，要站在集体角度上考虑问题。上面真要是对山河省有什么举措，到时候我和老周都很被动。” 谢伟国想了想，说道，“老林，真不是京都领导，但确实是位令人尊敬的大领导。” 谢伟国说着，俯身悄悄耳语了几句。林福龙一听，顿时紧张的瞪大了眼睛，“他~他老人家来干什么？难道说~山河省高层干部之中，有人出现了问题？” “老林，这可不能胡说，甘老来山河省自有他的目的，咱们这几天多加小心即是。昨晚老人家突然光临，吓得我也有些不知所措。其实也没说什么，只是简单的询问了一下省内的情况。” 林福龙当即站起身，“老谢，你这不是胡闹吗，这么大的首长，你觉得他能是随便问的吗。你也是经历多年培养的高级干部，难道连这点政治觉察力都没有吗？赶紧说说，甘老都询问了什么？” 谢伟国心说在干部队伍之中，最不缺乏的就是拉虎皮扯大旗，既然甘老到访的事情瞒不住，那就借势一用。 “老林，其实是这么回事，甘老在京都听取严老的汇报之后，觉得北方地区的改革步伐还是略慢了一点。特别是咱们山河省，固步自封的思想非常严重。昨晚重点谈论的就是岭南沙威等几个城市，我也简略的做了汇报。” 谢伟国不但利用了甘少皇的威望，还把严功勋扯了进来。他知道关于岭南的改革省里面的意见也很不统一，包括周泽川林福龙都很难决断。谢伟国故意这么一说，逼着林福龙周泽川得尽快下定决心。 林福龙眉头紧锁，微微点了点头，“还是甘老高瞻远瞩啊，直入重心抓住了问题的关键。老谢，作为老友我不得不批评你几句，这样德高望重的首长到了山河省，昨晚你就该立即通知省委保卫处，提至到最高安保级别。万一出了意外，你担不起这个责任。” 谢伟国陪笑着点着头，“省长批评的是，下不为例，周书记还等着我呢，就不跟你啰嗦了。对了，岭南那边，我觉得您林省长得亲自过问过问了。说不定，那位老人家已经连夜去了岭南。” 看着省长林福龙急匆匆走了出去，谢伟国的眼角之中透着一丝狡黠。他知道省委的铁三角在针对岭南的干部问题上，争论很大，甚至周泽川与林福龙之间也存在着分歧。谢伟国这么一吓，他觉得书记和省长之间得有人做出让步了。但不管怎么说，谢伟国都将是受益最大的一方。 山河省岭南，在元宵佳节来临之前，人们依然沉浸在春节的气氛之中。各个街道甚至乡镇，开始组织元宵节的花灯游行。这是传统，也代表着欣欣向荣的幸福生活，各区县都非常重视。 就在人们还沉浸在欢乐的喜气之时，岭南规划办会议室，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规划办主任赵明才，召集了科长以上干部会议。规划办的五个科室都有各自分工，办公室负责协调和后勤保障，综合一科主要负责财务与审计，二科是规划和考察，三科负责动迁核算，四科是统筹和采购，五科是竞标与售后。 赵明才看了看众人，“同志们，马上就是元宵节，但咱们考虑的可不是去看花灯，而是天气马上转暖，必须在四月份之前定下完整的规划，实施竞标。” 赵明才说着，目光看向了二科的科长赵伟，“赵科长，你们的工作很重，目前进展如何了？” 赵伟起身说道，“赵主任，目前的规划还都是以前市建委批过的，我们科室正在实地考察，相信很快就能完成规划图纸。” 李乘风认真的道，“赵科长，咱们规划办的第一步，就是你们科室必须拿出方案。如果你们迟迟拿不出规划方案，其它科室都得受阻。说实话，市里面就给了那么一丁点的钱，咱们得根据方案尽快展开竞标。没有竞标咱们手头上就没钱，没钱就无法去动员拆迁工作，空口白牙去扒人家房子，那还不得让人家给打出来。” 赵明才赞同的说道，“李主任说的很对，第一步要是走不出去，所有后续工作都得受阻。赵科长，三月初之前，你们科必须要上报两套规划方案，以便大家研究抉择。告诉同志们，先收收心，多跑一跑看一看，别再沉浸在节日的放松之中了。” 赵伟点头称是，坐下之后，赵明才又看向了五科的孙进西，“孙科长，你们也不能闲着了，从现在开始就得多方摸底，但凡有资格竞标的都在范围之内。” 孙进西说道，“赵主任，关键是现在市里面，不是还没定下来是否统一竞标标准。如果依然是市一建和市城建，我们这边有现成的方案。” 副主任马志伟说道，“孙科长，国营企业依然是照顾的重点。你们就先以这两个单位为重点，按照规划区域的大小模拟出竞标标底。” 李乘风瞟了一眼没说什么，看马志伟那意思，好像市委那边会驳回市政府的审批意见。李乘风也没有多说什么，在正式文件下达之前，他可以任凭这些人按照原有的那一套进行。可一旦文件下发，李乘风首先要掌控的就是负责竞标的五科。 赵明才在会议上，把五个科室的重点任务再次强调了一遍。别看赵明才在市建委只是个不起眼的副主任，但在规划办，他不希望自己管辖的这群人松松垮垮。对于李乘风徐宁这样的他是没办法，但是下面这几个科室干部，赵明才确实抓的很严。 会议结束之后，李乘风看了看时间，他知道今天市委那边也要召开常委例会。李乘风想给韩波打个电话，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打扰领导了。 李乘风不在乎市委常委会议上的结果，他现在关注的重点，就是触及了那些人的巨大利益之后，会有哪些人首先站出来进行报复。特别是王立峰提醒之后，李乘风也知道这些涉及到建筑领域的人，个个都是心狠手辣。在这一行当，心软和善良只能成为待宰的羔羊。 李乘风开车去了国安局，好几天没有叶青的动静，李乘风还挺想她。顺便也问一问元宵节小青怎么过，是否跟他一起去省城。另外来说，在调查人这方面，没人比叶青更专业。 此时，岭南市委常委会议室，市委书记郑丙乙主持召开了元宵节前最后一次例行会议。郑丙乙知道此次会议，肯定是一场激烈的唇枪舌战。一想到穆燕那个女人尖锐的嗓音，郑丙乙还专门提前吃了一粒速效救心丸。 郑丙乙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省委书记与省长林福龙，也特别召集了一次省委常委特别会议。而且会议的议题就一个，那就是针对省内‘某些’城市，领导层的思想落后问题进行了一番严厉批评。一二把手同时震怒，这也预示着‘某些’城市，恐怕要做出部分调整了。 岭南市委常委会议室内，郑丙乙首先是按部就班的针对元宵节的花灯游行问题，做出了批示。紧接着，也针对韩波副市长的提案，说了说市里面一些老同志的看法和意见，以及在职的部分人员，对这份提案的担心。 别看韩波提前征求了郑丙乙书记的意见，但面对众多人的反对，特别是涉嫌侵犯了机关审批单位的工作权益，这不禁让郑丙乙也开始犹豫起来。他需要的是稳定，韩波也保证过此决议通过之后，在拆迁之时百姓们能得到更大的利益，利于群众的稳定。但是现在，干部群体的慌乱，反而内部开始不安起来。 说完之后，郑丙乙摘下老花镜看向众人，“同志们，针对韩波同志的这份提案，虽然市政府那边已经通过，但目前来说反对意见也不少。咱们还是集思广益，看看是否利大于弊。” 穆燕目光流露出不屑的眼神，她看了看黄健东，又看了看周长海以及看似一脸人畜无害的霍金喜，穆燕率先说道。 “郑书记，其实韩波同志的提案，在市政府那边并未完全通过，我就持否定态度。” 吕文多目中闪烁出一丝冷光，“穆副市长，你是忘了还是故意这么说，难道你不知道市政府党组会议的组织程序？” 穆燕微微一笑，“吕市长，您先听我把话说完~。” 吕文多强硬的打断道，“你刚才的话，是在搞分裂，这种思维非常严重，我必须提出批评。” 穆燕一愣，吕文多可是很少这样发火，“吕市长，您要是这么说，那我接受批评，也更改一下我刚才的话。同志们，韩波同志的提案，在市政府党组会议上确实通过了，但我个人而言，持保留意见。” 穆燕说完，故意看了吕文多一眼，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咱们岭南这么多年，一直是行政部门主管着市里面的规划建设，这其中就包括统一采购以及政策性的照顾。同志们，这可不是惯例，而是行政部门的职责，是为了防止出现质量问题和腐败，是~。” 刚说到这，一阵手机铃音在会议室响起。铃音很大，众人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了过去。霍金喜尴尬的拿出手机，刚要关掉，但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顿时站起身。 “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 郑丙乙皱了皱眉头，他已经多次强调，在市委常委会议上，请大家把手机调至到静音。甚至是，会议期间最好不要接电话。 穆燕被铃音打断，心中倒没什么不满，正准备继续说下去，却看到黄健东也站了起来。 “郑书记，我也出去接个电话。” 黄健东知道这样做不好，但这个电话是省委副书记赵铭哲打来的，他不能不接。 郑丙乙没有表达什么，但是腮帮子却动了动，看得出老郑同志有些生气了。 郑丙乙抬手说道，“同志们，我再次强调一点，咱们这是市委常委会议，是研究决定全市重大议题的会议，不是菜市场~。以后谁在会议期间接电话，谁就~。” 郑丙乙话音未落，他自己的手机也响了起来。看到是省委书记周泽川打来的电话，郑丙乙嘴角颤了颤，“也不是谁的电话都不能接，周书记的电话，还是得接听。你们继续~。” 郑丙乙也拿着手机走了出去，穆燕气哼哼的看着众人，心说这还让不让人说话。连主持的市委书记都不在，那还说个屁。 就在这时，会议室内的手机像是串了线似的，不少人都拿出了手机。甚至穆燕自己，也收到了樊法敦打来的电话。 周长海觉得很奇怪，不明白这些常委都是怎么了，像是说好了似的，集中开始接听电话。要知道到了他们这个级别，一般都是两部手机，公务电话在开会的时候都会放在秘书那里。而这种现象，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包括郑书记在内，收到的都是私人性质的电话。 面对这种罕见的奇异现象，市纪委书记张鹏，仿佛觉察到了什么，目光不经意的看向了吕文多。自从省委书记周泽川与他单独谈话之后，张鹏就知道岭南恐怕要发生变化。但就是不知郑丙乙和吕文多，谁会成为被调整的对象。 郑丙乙与吕文多二人，一个接听省委书记的电话，一个坐在那里稳如老狗。张鹏觉得，吕文多的调整恐怕是板上钉钉了。而且接任他的，应该就是被周泽川称赞过的霍金喜。 张鹏心说霍金喜接任了市长之位，他与韩波的联手，那穆燕基本上就成了边缘人。甚至说，或许这一次，穆燕也会同时被调整。 第306章 山雨欲来 山河省岭南，国安局。 李乘风来到了叶青崭新的办公室，如今的叶青已经被尊称为‘叶主任’，虽然不是体制内的正式干部，但岭南国安局没人敢不认可。 叶青的办公区分为里外两隔，外面的大办公区是操控中心，里面的房间则是叶青的单独办公室。 李乘风走过去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对面一面墙都是电子屏幕，甚至整个国安局各个角落都显现在屏幕之上。 “小青，估计老赵也没这个待遇吧。” 叶青抱着双臂得意的看着李乘风，“姐夫，要不要展示一下我的成果？” “怎么展示？” 叶青嫣然一笑，修长的手指在桌面键盘上敲打起来。当李乘风看清了显示的画面，不禁吃惊的问道。 “这~这不是市政府办公大楼吗？” “已经并入了国安系统，想知道谁去过哪位领导的房间，瞒不过我的眼睛。而且~。” 叶青说着停了下来，随着手指的敲打，屏幕上的画面也不断的变换，出现了一个满是外文的网站。 “这是什么？”李乘风好奇的问道。 “姐夫，这就是澳洲最大的社交网站，要不要我在上面发个帖子，替你寻找一下小情人丁薇。”叶青揶揄的说道。 李乘风一怔，“别乱说，什么小情人，这~这真的能找到她？” 叶青眼睛一瞪，“怎么，你还真想找？我可警告你，该断则断，不然被可卿姐发现你就麻烦了。都快结婚的人了，收起你那龌蹉的想法。” 李乘风苦笑着点了点头，那段美好的回忆，还是留藏在心里吧。就像佛家说过的那样，缘来缘聚，缘尽缘散，或许这就是上天的安排。 “青，元宵节跟我们去省城吧，在可卿她家里过节。” 叶青顺手关闭了电子屏幕，“不去了，白老爹马上就来，说是专门来陪我过节的。” “怎么，老白跟你联系过，甘老的身体没什么事吧。” “白老爹说有韩老在，一切安好。前两天我还跟甘爷爷打电话呢，听着语气很高兴。” 李乘风点了点头，“等过几天，我也抽个时间去战魂殿，看望看望甘老和老秦。小青，我最近干的事，你都知道吧？” “废话，还能瞒得过我。” “那好，帮我调查调查，我担心~下一步会有人报复。针对我还无所谓，但是可卿那边~你得帮我盯着点。” 叶青略带埋怨的眼神看着李乘风，“姐夫，你明知道会给可卿姐带来危险，为何还要这样做。咱们暗中已经是危险重重了，明面上你就应该低调一些。也不是我说你，建筑这一行里黑白两道勾结的很严重，不要以为有陈晓刀和大头就能镇得住所有人，在利益面前有时候小人物也能让你翻船。” 李乘风抬头看着叶青，“那是我的工作，难不成还能让他们欺负。” 叶青担心的说道，“你要是独自一人怎么都行，但别忘了可卿姐是个普通女人。姐夫，动动你的脑子，其实让他们相互制约就好，不必事事都强出头。” “看看情况再说吧，真要是出现了苗头，那就别怪我痛下杀手，我得震慑住这些宵小。” 李乘风嘴上说的强硬，但心中依然是替可卿担心。他不在乎大恶人，往往一些不起眼的小人物，最令人难以防备。 李乘风看到叶青确实很忙，也没有喊她出去吃中午饭。李乘风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决定去市政府。不管最终决议是什么情况，总得在规划上听取一下韩波的意见。特别是前几天韩波在暗示他，在外围老旧小区的规划上，尽可能与国家那条即将开建的高速路结合起来，形成远景的战略利益。 李乘风没想到的是，市委的常委会议居然第一次罕见的‘半途而废’，提前终止并结束了会议。包括穆燕，最终也没有完成她那段准备已久的发言。 岭南市委，众常委们早已乱成了一锅粥，没人再关心韩波的提案。特别是那些接到电话之人，一个个神色紧张，仿佛预示着一场海啸就要来到。 所有常委都没有离开岭南市委大院，关系好的都各自寻找目标相互密谈起来。吕文多与穆燕也没有返回市政府，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显得很紧张。 郑丙乙抽着烟站在办公大楼之外，看着旁边的吕文多说道，“老吕，周书记就要到了，咱们俩~一起去迎接一下吧。” 郑丙乙不得不提前结束了会议，因为刚才他接到周泽川电话之时，周书记已经离开了省城，正在前往岭南的途中。而且在电话中，周书记的语气非常不善，这也让郑丙乙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岭南市的一号车和二号车一前一后开出了市委大院，其他人原地待命，郑丙乙与吕文多亲自前往郊外，等着迎接周泽川的到来。 此时，岭南市政府，副市长韩波的办公室里，韩波正接着谢伟国打来的电话。听着电话内容，韩波脸上浮现出一丝激动之色。他也没想到事态变化的如此之快，仿佛是一夜之间，省领导们纷纷放下分歧，达成了难得的一致意见。 第307章 惶惶不安 山河省，通往岭南的公路上，一辆警车开道，后面两辆轿车夹着一辆考斯特，飞快的向岭南驶去。 周泽川坐在车中面色凝重，在省委开完会之后他就马不停蹄赶往岭南。对于甘老的突然到来，周泽川与林福龙非常重视，而且消息很快就在省委常委之中传开。 特别是得知甘老与严功勋的‘不满’，周泽川更是心事重重，还为此专门请示了京都某位大佬。但得到的回答，就是警告周泽川，甘老不满意的事情那就马上去解决。不然甘老震怒，一切后果都难以预料。 谢伟国也没想到自己随口编出来的谎言，居然在山河省引发了这么大的震动。历史往往就在不经意间发生了改变，甚至各个省委常委的后台，也都不敢再做出什么指示。谢伟国并不担心谎言会被戳破，因为他知道即便甘老得知此事，也会支持他的意见。整体而言，自己是站在山河省大局上着想。 岭南市政府，于力郑獬等人也都在等待着消息。他们觉得，这次的市委常委会议，应该是岭南政坛上的一个转折点。可以说，这种打破旧制的行为，也将成为岭南改革史上的标志性事件。 就在等待之中，于力副市长同样也接到了省委某领导的电话，得知消息之后，于力赶紧来到了韩波的办公室。 “老韩，听说了吗，周书记马上就到咱们岭南。” 韩波微笑的看着于力，“怎么，你老于的意思是，我这个曾经掌管过秘书处的副市长，消息来源还不如你。我不但知道周书记要来，还知道跟他同行的还有樊法敦部长。” “老韩，这预示着什么？我听说，周书记是在省委常委会议上大发雷霆，然后直接奔向岭南。” 韩波嘴角弯起一道笑意，“这预示着~雨过天晴云阔处，那一抹青色，格外的迷人。” “难道说，周书记是针对岭南的改革~？” 两个人正说着，房门一响，马贺伟开门请示道，“韩副市长，李主任要见您。” 韩波向门外看了一眼，“这小子不好好在单位上班，跑这里干什么，让他进来吧。” 片刻之后，李乘风走了进来，看到于力副市长也在，李乘风恭敬的打了声招呼，“两位领导是不是在谈工作？那我等会再来。” 于力调侃道，“韩副市长说了，什么工作也不如你李主任的事情重要。乘风，现在全市上上下下都被你小子调动了起来，为了你们规划办的事，这两天我可没少操心，你得给我好好的补偿补偿。” 李乘风没脸没皮的说道，“于副市长，您要是敢收礼，今晚我就奉上。到时候直接送给门卫，大张旗鼓的说这是我给于副市长送的大礼。” 韩波笑道，“老于，这小子还真能干的出来。” 韩波说着看向李乘风，“说吧，又有什么事？” 李乘风看了看于力副市长，犹豫着说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一问那边什么情况，我们规划办也好正式展开工作。” 韩波指了指侧坐的沙发，“坐下说吧，正好也想跟你谈一谈规划的事。” 于力别有深意的看着李乘风，“乘风啊，你们规划办尽管大胆的去干，现在市委那边可没工夫再商议这个。知道谁来了吗，省委周书记马上就到，都等着迎接领导呢。”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两位副市长，“省委书记来咱们岭南了？” 韩波笑道，“怎么，周岩没提前跟你说？” “那小子现在嘴巴很严，灌辣椒水都不开口。看样子，回头得给他改老虎凳了。” 李乘风顺势开着玩笑，但周泽川突然来到岭南，这确实令人感到意外。更何况元宵节临近，按照常规，都是过完元宵之后，省领导们或许会抽时间下去视察视察。元宵节前突然到来，应该是带着某种目的。 韩波笑骂了一句，他的心情非常高兴，甚至有些激动。于力知道二人肯定有些私密事，起身与韩波告辞。 “老韩，有什么消息你可得及时跟我通个气，我先回办公室，你们聊。” 韩波带着愉悦的心情送走了于力，看了看时间，距离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 “乘风，中午有没有安排？没安排的话，我想喝一口。”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韩波，“怎么，你~不怕周书记突然找你？” 韩波笑道，“就喝一小口，不碍事。” 李乘风傻傻的看着韩波，“我说领导，您今天的表现可有些不对劲，什么好事高兴成这样？” 韩波长长的舒了口气，“乘风，今天上午谢副省长给我打了电话。知道为什么这么高兴吗，咱们岭南的改革，终于得到了省领导的认可和支持。周书记这次来，就是为咱们岭南的改革来助威的。” 李乘风心中一动，惊喜的问道，“那么说~，您要升官了？” 韩波笑骂道，“你小子就知道升官，我关心的可不是这个。乘风，你可知规划办递交的那份申请，包涵的深意有多重要吗？这里面不但是牵连到公与私的问题，更是间接的触发了体制改革。 这一点非常重要，也是我最担心的地方。如果没有省领导的公开表态，即便是市里面暂时通过，也潜藏着巨大隐患。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那我可就要背负着路线性问题。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周书记和林省长已经在省委会议上表态，坚决支持岭南市政府的改革方案。” 李乘风伸着脖子看着满脸兴奋的韩波，“就这？我还以为您能当市长呢。不过话说回来了，您确实该请请我，毕竟申请表上是我的名字。真要是出了问题，我就是那只出头鸟。” 韩波欣慰的看着李乘风，其实他确实把李乘风当了一次触动体制的试验品。毕竟李乘风的级别和职务低，即便是得到了上面的批评也没什么。但韩波这个级别可就不一样了，难怪有些老同志要告他。 李乘风也看出来，这次的提案再也不会遇到阻碍，干脆跟韩波一商量，二人提前离开了市政府，准备找地方去庆贺一番。另外来说，有些规划上的问题，李乘风还得请教请教韩波的意见。 此时，省委书记周泽川一行，也来到了岭南郊外。车队一停，从第二辆轿车下来的是省委保卫处处长鲁健。而考斯特后面的轿车上，却坐着省委组织部部长樊法敦。 樊法敦并没有与省委书记同乘考斯特，因为在路上两个人都有私人电话要打，坐在一辆车中也不方便。 考斯特车门打开，周泽川并没有下车，下来的是省委办公厅副秘书长蒋欢。 郑丙乙上前握了握手，他与蒋欢可不陌生，而且蒋欢正是因为郑丙乙离开才坐上了省委副秘书长之位。 “郑书记，周书记指示直接去市委，就不在这里耽搁了。” “好好，我在前面带路。”郑丙乙说着，小心的向考斯特看了一眼。 周泽川也在车中看着郑丙乙，对于这位曾经的省委副秘书长，周泽川深感失望。郑丙乙接替程邦知主政岭南，这都快一年的时间了，并未展现出应有的魄力和作为岭南当家人的决断能力。 后面车辆之中，樊法敦同样也在观察着外面。这一次省委书记和省长的突然决定，令很多人大感意外。但究其原因，樊法敦知道还是那位老人家的突然出现，打破了整个山河省的政治格局。甚至包括京都方面得知消息之后，也没人敢再插手山河省的内部问题。 郑丙乙与吕文多上了车，在前面引领着后面车队。郑丙乙回头看了一眼，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 “老吕，我怎么感觉势头有些不对，刚才我瞄了一眼周书记的脸色，那辆考斯特之中仿佛不是省委周书记，而是一车炸药。” “老郑，山雨欲来啊，到底是哪方面做的不到位，等会咱们可得小心应付。” 郑丙乙与吕文多都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他们甚至到现在都不明白，岭南到底是哪里做错了，能让周书记脸色这么阴沉。 岭南市委办公大院，里里外外戒备森严。省委的车队一到，市委副书记魏成志赶紧招呼着众人，等待着领导的检阅。上一次林省长来的时候，给他们突击检查了工作责任，结果都不合格。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趁着刚才领导没到之前，有些人还专门做了点功课。 省委书记周泽川面色从容的下了车，樊法敦也从后面跟了上来。 提前下车的郑丙乙赶紧迎了上来，热情的伸出双手，“周书记，真没想到您会突然莅临岭南，我们也没什么准备，欢迎周书记莅临指导。” 周泽川礼貌性的握了握手，“老郑，省委也是突然做的决定，开完会我就跟樊部长奔向岭南。我先跟大家打个照面，有些事情咱们等会再说。” 郑丙乙答应着，又客气的跟樊法敦握了握手。周泽川难得下来一趟，依次与众人握手寒暄。跟所有人握手的时候，周泽川只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唯有张鹏和霍金喜，周泽川算是露出了笑脸。 樊法敦跟在周泽川身后，当他与穆燕握手的时候，眼神之中仿佛暗示着什么。穆燕很奇怪樊法敦为何用这种眼神看她，但当着众人的面，穆燕并不敢追问什么。 周泽川没有像林省长上次一样，把众人都喊到会议室发表讲话。甚至对其他市委常委没有做出任何安排，就把郑丙乙与吕问多喊进了贵宾休息室。 其他市委常委们都在办公大楼里等待着，纷纷猜测着这位山河省的一把手，到底是为何而来。借此机会，所有人都开始动用各种渠道，开始打探周书记的真实来意。 米建国跟鲁健比较熟悉，专门把这位省委保卫处处长请到了他的办公室。而周长海，则是在接待室里找到了副秘书长蒋欢。至于穆燕，更是直接给樊法敦的机要秘书宋桥打了电话。 穆燕看到樊法敦是单独乘坐自己的专车，她知道樊部长肯定给秘书做了指示。特别是刚才樊法敦暗示性的眼神，令穆燕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宋秘书，到底什么情况？说话方便吗，我就在休息室不远的小会议室里，方便的话请过来一趟。” “穆副市长，您稍等，我马上过去。” 宋桥跟随樊法敦时间不长，但是深得樊法敦的信任。下面地市领导去求见樊部长的时候，基本都是宋桥帮着安排和引荐。 宋桥来到了休息室，谨慎的关闭了房门。穆燕也觉察到紧张的气氛，轻声问道。 “宋秘书，两位领导突然间来到岭南，这可有悖常理，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宋桥没有回答，直接反问道，“穆副市长，最近你在市政府那边，跟韩波副市长关系处的怎么样？” 穆燕心中一惊，“怎么，两位领导突然到来，是为了韩波？” 宋桥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毕竟是他点燃的这根引线。穆副市长有所不知，日前甘老突然驾临山河省，现在省里面的时局发生了重大改变。在路上的时候，樊部长让我私下里通知你，这几天尽量少说话，特别是事关韩波提出的改革方案，千万不要插言，更不要反对。” 穆燕震惊的看着宋桥，“甘老？哪位甘老？” 宋桥知道说出来穆燕也未必知道甘老的地位有多尊，如果宋桥不是得到了樊法敦的指点，他也不相信还会有这种隐秘战线的大佬存在。 “穆副市长，千万不要跟任何人提及这个名字。记住，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总之他的权力，在严功勋之上。而且他去了省城之后，只单独面见了谢伟国。” 穆燕震撼的张着大嘴，甚至连形象都无法顾及，权力在严功勋之上，穆燕都不敢想象这是什么样的地位。 穆燕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但她庆幸这次的市委常委会议被打断。如果再晚个半小时，或许她要舌战四方了。好在自己什么都还没说，不然根本就无法挽回。 这一刻，穆燕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厉害。她一直觉得在省里面，谢伟国进入省委常委比较晚，资格排在樊法敦之后。所以谢伟国的体系，应该竞争不过樊法敦一派。 在岭南，穆燕更是自认为比韩波高出不止一等。现在她才明白，谢伟国背后不止是严功勋，还有比严老更尊贵的大人物支持他。 第308章 特殊的召见 岭南市委贵宾休息室里，周泽川当着樊法敦的面，劈头盖脸的把郑丙乙和吕文多批评了一顿。岭南市的一二把手都蒙圈了，骂到最后两个人都不知道为何挨骂。 周泽川时任省委副书记的时候，为人非常谦和低调，甚至接任省委书记之后，也从未像现在这样发这么大的怒火。甚至连樊法敦都觉得愕然，不明白周泽川这是怎么了。 岂不知，周泽川在跟京都某位领导通话之时，对方不但提出了警告，还告诉年前在魔都发生的一些令甘老不满意的事。结果，京都会议刚开完不久，那边就发生了重大人事变动。 不但如此，还告知周泽川有一位海关高干，直接让甘老下令给毙了。面对如此铁腕，周泽川可不想步入他们的后尘，他必须要做出姿态，以便让甘老知道自己在执行他老人家的想法。 山河省岭南，不但是郑丙乙和吕文多挨了骂，甚至周泽川召集了众人，把所有岭南市委常委都训斥了一顿。眼看着都过了饭点，樊法敦更是饿的肚子咕咕直叫，周泽川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省委书记周泽川在会议上，严肃的批评了岭南领导层在执行上级政策上，如同老牛拉破车，慢吞吞的令人无法忍受。与其它兄弟城市相比，亮点不足，槽点倒是不少，更是对固步自封的陈旧思想加以痛斥。这一下，所有岭南领导干部们，才明白是因为什么被骂。 吕文多不经意的看了穆燕一眼，别看周泽川把他和郑丙乙当面训斥，吕文多却觉察到周书记训斥之中也带着偏袒，主要是对郑丙乙的工作不满意。而市政府这边，因为有着韩波一直倡导的改革方案，反而让周书记并未指责什么。 就在一众市委常委忍着饥饿被训斥之时，李乘风却带着韩波，来到了一家老味牛肉馆。他们来的早，店里还没什么客人，李乘风要了个单独房间。 店老板看到只有两个人，觉得占用单间比较奢侈，还专门提醒李乘风他们店里客人多，单间需要一定的消费标准。直到李乘风悄悄告知了韩波的身份，店老板这才一改刚才的冷漠，恨不能拉着韩波照张相。 韩波苦笑的看着李乘风，“你小子就不能去个安静点的地方。” “领导，你可不知道这家店有多火，他们店里的炖牛尾那是岭南一绝。放心吧，保证没人来打扰。” 李乘风点了几样可口的菜，等菜上来之后，韩波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喝点啤的吧，万一接到领导召见的电话，我得马上赶过去。” 李乘风也没强求，但看着韩波兴奋的神色，忍不住问道，”韩副市长，您跟我说实话，这一次周书记来，是不是要有人事变动？” 韩波目光深邃的看着李乘风，“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但谢副省长打电话的时候，像是有所暗示。” 李乘风想了想，眼睛一亮，“难道~霍金喜要接替吕文多？真要是这样的话，您跟霍部长搭班子，穆副市长再想掀起什么风波可就难了。” 韩波没有隐瞒，赞同的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可能是这个结果，毕竟吕市长一直从事党务工作，在行政上亮点不多。而且霍金喜在副厅的位置上已经有几年了，本就该升任正厅。说实话，能与一个志同道合的领导搭班子不容易，在经济发展理念上，我很赞同霍部长的观点。” 李乘风笑道，“如果能把穆副市长撤职，那才是最好的结局。她的那点破事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觉得应该趁着周书记到来的这次机会，把材料递上去。” 韩波眉头一皱，当即警告道，“干好你自己的事，别添乱。有些事情可以捅出去，但有些事情一辈子都不能曝光。乘风，有魄力有能力是好事，但也要学会保护好自己。适者生存，只有生存下来，你才能去改变一切。” 李乘风笑了笑，他明白韩波的担心，张远给他的投名状，可以说牵扯到的大人物不少。一旦曝光就是生死局，以韩波目前的地位，只能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确实得不偿失。 “韩副市长，关于开放采购权限的事情，您也要小心点。毕竟触动了人家的利益，有时候领导层面好对付，反而是下面那些靠这一行吃饭的不好对付。那些小人物，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李乘风好意提醒道。 韩波淡淡的一笑，“乘风，你只看到了其一，却忘记了自身的身份。别忘了你是党员干部，是执行市政府的工作任务。知道为什么要触动体制改革吗？就是避免这种小问题的出现。周书记这次来，你们规划办的那个提案基本就作废了，取而代之的，将是市委市政府的行政命令。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含义吗？” 李乘风想了想，眼神一亮，“那这件事就跟规划办无关了，是市委市政府的政策改革。” 韩波点了点头，“不但是你们的提案，甚至是一些落后陈旧的政策，估计这一次都得取消。这不是某个人的决策，而是市委党委执行省里的决议。一些宵小还想对抗，简直是蚍蜉撼树。” 李乘风突然想通了这一点，政策性的改变，这已经不是个人砸了他们的饭碗。甚至说，还会因此落网一批小虾米，难怪冯相中提前坐镇岭南。估计市纪委那边，早已经磨刀霍霍了。 两个人边吃边聊，韩波开始强调规划的重点。特别是上面马上就要发布高速路的建设，韩波让李乘风充分的利用好这一点，把接近高速路的区域尽量空出来，以便为今后规划外环以及货物运输路线。 李乘风知道在规划办内部，他也该行动了，至少二科的赵伟，和五科的孙进西，他必须把这二人掌控在自己手里。 韩波中午没有敢太耽搁时间，他也觉得，下午的时候很可能会得到省委书记的召见。但让韩波意外的是，下午周书记不但没有召见他，甚至连此行目的都没有对外公开。市电视台都做好了充分准备，也被宣传部长霍金喜压了下来。既然周书记没有做出明确指示，岭南市台在宣传上也只能一带而过。 马上就是元宵佳节，原本应该热热闹闹的岭南领导层，却因为周书记的到来变得异常安静。甚至说，连安排好的招待宴会都被省委副秘书长蒋欢通知取消。 就在所有人惶惶不安之中，周泽川与樊法敦，开始跟个别人进行谈话。他们第一个召到驻地宾馆的不是市委书记郑丙乙，而是市长吕文多。 岭南市的领导层干部之中，纷纷议论着此次的特别谈话。市政府穆燕副市长办公室，这位平时很张扬的女性副市长，这两天突然沉默了下来。 办公室里，穆燕抽着烟，张远默不作声的陪伴在一旁。一个电话打断了办公室的宁静，当穆燕接完电话之后，一句话没说就挂断了手机。 张远好奇的看着穆燕，穆燕对着张远苦涩的一笑，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远，岭南市政府，要变天了。就是不知道这一次，我还能不能坐得住。” 第309章 吕文多的表现 山河省岭南，李乘风帮着可卿收拾着行李。谢可卿简单的带了两身换洗衣服，满脸不高兴的看着李乘风。 “你真不跟我一起回家？” 李乘风陪着笑脸，“我跟老丈人打电话请示了，现在确实走不开。周书记和樊部长还在岭南，我得听听消息。” “他们在不在岭南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看你就是不想跟我一起回去。乘风，咱们的婚事到底还结不结。” “结，肯定得结，还要大办一场呢。可卿，市里面马上要人事变动，而且规划办这边也要转入正常。我的盯着点，要不然规划办那几个家伙趁我不在，把大事定下来就麻烦了。” 李乘风说着，往可卿的坤包里塞了两个小礼盒。可卿疑惑的问道，“什么东西？” 李乘风嘿嘿一笑，“给咱妈带的礼物。” “怯，那是我妈，还没让你改口呢。” 谢可卿说着拿出来一看，眼神顿时亮了起来。女人最经不起诱惑的就是首饰，更别说还是金灿灿沉甸甸的黄金首饰。 李乘风笑道，“放心吧，有你的，已经放在你化妆台下面的抽屉里了。” 谢可卿一听，赶紧跑到卧室里看了看，不大一会儿，谢可卿带着激动的小表情走了出来。谢可卿幽怨的瞪了一眼，刚要表扬两句，但仿佛想到了什么，谢可卿低声问道。 “风~你这是~贪污了？” “这话说的，什么叫贪污，这是我任务之中缴获的战利品。” “那~那不是应该上交吗？” 李乘风捏了捏可卿的脸蛋，“我得好媳妇，你就放心吧，咱不怕查。” 有了首饰，谢可卿的心情立马好了起来。李乘风叮嘱她路上开车不要太快，到家后给他来个电话。 送走了可卿，李乘风想着找规划办二科的赵伟谈一谈，也要帮着二科梳理梳理规划方案。不过现在，他要去见一下周岩。 岭南市委，这两天每个人都很小心谨慎，特别是那些平时高高在上的大领导们，现在一个个都是风声鹤唳，生怕下一个被点名的就是自己。 市委督查室周岩的办公室，李乘风毫不客气的拉开抽屉找出一盒烟，大咧咧的往沙发上一坐。 周岩无奈的摇了摇头，“得亏我这抽屉里没什么机密文件，不然非得查查你不可。怎么了，规划办待不下你了，跑我这来作什么妖。” 李乘风美美的抽了两口烟，“说说吧，都有什么最新消息？我怎么感觉这次周书记神神秘秘的，不会是挨上面的批了吧。” 周岩端着茶杯走了过来，“你说你一个科级小干部，居然还关心省委书记是否挨批？这不是吃饱了撑的。” 李乘风看了看房门，压低声音问道，“我听说，吕市长下去了？穆燕会不会一起拿下？” “风哥，我这是市委督查室，不是省委组织部，你这是哭错坟了。” “操，跟你说正经的呢，少跟我耍贫嘴。” 周岩苦笑着说道，“我都没跟大伯见个面，上哪知道这些。再说了，即便岭南市级干部调整，大伯也不会跟我说这些。不过~，听张桐说，确实跟吕文多谈了话，而且已经上报省人大，暂时免去吕文多市长之职，另有他用。” 李乘风眼神一亮，“我就知道你这家伙肯定知道点秘密，张桐可是山河省的一秘，他还说了些什么？接替吕市长的应该是霍金喜吧？反正不可能是穆燕。” 周岩点了点头，“应该是霍部长接任，不过我总感觉，岭南这边还得有变动。风哥，刚才你进来的时候，看没看到张远？” 李乘风一愣，“没有啊，怎么，张远来找你了？” “嗯，他是陪同穆副市长来找黄秘书长的，刚才来我这绕了一圈。” 李乘风吐出一个烟圈，“这么说，穆燕也开始害怕了。” 周岩惬意的一笑，他对这位女强人也没什么好感。两人在办公室里谈论着，彼此交换着消息。 李乘风说的不错，穆燕确实感到了担心和害怕。在岭南的领导干部层之中，都知道吕文多一旦被拿下，霍金喜接替的可能性最大。而且霍金喜是林省长的人，身为一省之长，总得让自己人控制一两个地市。 市委秘书长黄健东的办公室里，穆燕二人也在谈论着此事。霍金喜可不是善于打太极的吕文多，这么多年霍金喜一直从事行政领导工作，不论是工作能力和对经济的把控，都不是吕文多能比的。更何况穆燕下面还有一个韩波，夹在这两个强势男人中间，穆燕可以预料到今后工作难度之大。 穆燕一脸忧愁的问道，“老黄，省人大熊主任那边，有什么消息？” “没有，这一次周书记下来的非常突然，听熊主任的秘书说，这次周书记突然而来，只有省委铁三角商议过，熊主任和政协朱治仁主席都不知情。” 穆燕不禁有些疑惑，“以吕文多跟省委副书记赵铭哲的关系，按说如果是省委铁三角商议的事情，赵铭哲应该保住他。老黄，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林省长为了帮霍金喜稳固位置，要在市政府进行一场大清洗？” 黄健东看了一眼穆燕，“穆副市长，我觉得你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一个地级市，能够突然间撤换市长就是很大的事情了，你居然还想着大清洗？岭南不过日子了。再者说，以你穆副市长的手段，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你个死老黄，什么意思，把老娘当什么人了。” 黄健东赶紧赔笑道，“我是说，你穆副市长手段高明，你想哪去了。更何况这一次陪同周书记下来的是樊部长，有他在你怕什么。” 穆燕摇了摇头，“老黄，这一次不一样，宋桥跟我说，很多事情樊部长也被蒙在鼓里，所有的一切根本就是省委铁三角在操作，其他省委常委一概不知。” 两个人正谈论着，秘书来报，说是宾馆周书记那边，点名让郑书记和霍金喜过去。看来所有的形势已经明朗，估计岭南政局，郑丙乙要跟霍金喜搭班子了。 此时，岭南市政府，其他党组成员也都在观望着，甚至吕文多回来之后，也没人过去安慰几句。韩波去了一趟财政局，得知吕市长回到了办公室，韩波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去见一见吕文多。 在韩波眼里，虽然吕文多在行政工作上欠缺了点，但大局方面一直在支持他。如果没有吕文多的坚持和支持，韩波最早提出的改革方案早就付之东流了。 市长办公室内，吕文多略显疲惫的靠在椅子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看不出悲哀，也看不出没落，依然像往常一样稳如老狗。 房门一响，秘书王海走了进来，“吕市长，韩副市长要见您。说是~要向你汇报一下工作。” 吕文多苦笑了一下，“还汇报什么，告诉韩副市长，等两天再汇报吧。” 吕文多话音一落，韩波直接推门而进，“吕市长，怎么说您现在还是岭南的市长，不应该拒绝下级的汇报吧。” 看到韩波直接进来，吕文多无奈的摆了摆手，让王海退下。吕文多示意了一下，二人来到了会客区。 吕文多主动的拿出烟递了一支，“韩波啊，我知道你们几个都是消息灵通人士，应该得到消息了吧。估计我的免职文件，最快明天就能下发到市里。” 韩波没有虚伪，直言道，“吕市长，那又如何，咱们当干部的，本就应该能上能下能屈能伸，这没什么。您就是不在市长的位置上，一样可以为人民服务。” 吕文多颇为吃惊的看着韩波，“韩波啊，难怪省领导对你如此重视，境界确实不一样。这里也没外人，咱们就实话实说，你觉得我在任的这近一年时间，能打几分？” 韩波笑道，“如果从行政工作能力上来讲，您估计达不到及格线。但您的优点在于能听取大家的意见，而且很有大局观。当然，您作为岭南政坛上的老同志，也有圆滑的一面，至少咱们市政府的内部矛盾，在您的周旋之下一直是相安无事。除了行政和经济方面，其它的都能达到优良。” 吕文多苦笑道，“这个评价，还算是实事求是。说实话，周书记批评我的时候，我也做了深刻的检讨，在经济方面我的能力确实不足。所以这次让出市长的位置，我毫无怨言。” 韩波看着吕文多，发现他并没有显现出被撤职后的颓废和悲哀，这种表现也出乎了韩波的意料。 “吕市长，您现在的表现，我还得再给您加一分。说实话，咱们当领导干部的，上去容易，下来的时候~谁也免不了会表现得有些沮丧。以后我得多向您学习，至少我还无法做到荣辱不惊的地步。” 吕文多脸上浮现出一丝的尴尬，“韩波，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大度，只是觉得自己~确实不合适这个位置而已。” 韩波点了点头，“周书记准备怎么安排，是调往其它城市，还是去省城？” 韩波知道吕文多虽然是撤职，但毕竟没有犯错误，依然还得按照正厅级别安排位置。哪怕是个闲职，或者是任命个巡视员，也不会降级使用。 吕文多看了看韩波，坦荡的说道，“服从领导安排，这两天我的工作，就是做好交接任务。韩波，以后的岭南市政府可就交给你们了，别辜负了岭南人民的期望。” 韩波带着敬意看着吕文多，没想到一个刚被免职的市长，不但没有颓废和气馁，心中依然想着岭南人民，韩波不禁又高看了吕文多一层。 岭南市委接待宾馆，里里外外戒备森严，副市长兼市局局长王高战亲自坐镇，严格排查着任何进出车辆。 省委书记周泽川与省委组织部长樊法敦，分别跟市委书记郑丙乙和市委宣传部长霍金喜进行了谈话。 霍金喜已经接到了林福龙亲自打来的电话，他对于自己即将接任市长一职并不感到多大的惊喜。毕竟自己调任山河省之前，就要在南方某城市担任市长一职。怎奈林福龙需要一员大将，才把他平调到岭南市。原计划是五月份左右，省内个别城市进行调整，只不过由于甘老的出现，提前了三个多月而已。 省委书记的房间之内，郑丙乙正襟危坐，周泽川这一次没有训斥。但他对郑丙乙在岭南的表现，周泽川直言他与省领导都不满意。 “老郑啊，正因为你是省委下派的干部，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想让你把岭南带起来。但不得不说，你缺乏在地方上执政的经验，并没有让我看到亮点。” 郑丙乙检讨道，“周书记，您是了解我的，在省委的时候就想把任何事都做的圆满。只可惜，我的那一套想法，在地市级领导干部身上行不通。身为岭南市委书记，我接受您的批评。” 周泽川缓和了一下语气，“老郑，你也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干部，再怎么怒其不争，我还是要维护好你的颜面。我和樊法敦部长也不能在岭南待的时间太久，明天就是元宵节，市里面该组织的活动照常进行。记住，在省里正式下达文件之前，你们市委市政府的领导班子不变，你还是你，吕文多依然是市长。” 周泽川说着看了看时间，“其他同志我就不一一见面了，明日一早我们就回去，市里面也不必相送，省的我在这里让大家人心惶惶。” 郑丙乙赶紧说道，“周书记，您难得来岭南，说什么也得给我们一次机会。要不今晚~？” 周泽川想了想，“好吧，那就市委常委，以及市政府那边的几个副市长，其他人员就算了。” 郑丙乙激动的站起身，“谢谢周书记。” 周泽川让张桐送郑丙乙离开，他则是跟省长林福龙以及省委副书记赵哲铭分别打了电话。山河省的铁三角相互通报了一下个人意见，周泽川挂断电话之后，命张桐把樊法敦部长请过来。 樊法敦身为省委组织部长，有些事情周泽川也需要向他通报一下，二人之间也要交换一下意见。周泽川明日就要返回省城，有些重大问题，必须今晚拍板定下来。 周泽川与樊法敦谈论了很久，甚至说并不怎么愉快。按照周泽川的意见，确实想把穆燕调整到其它城市。但在樊法敦的坚持下，周泽川还是要给他一点面子。毕竟其它问题都没有跟樊法敦商议，在穆燕的问题上，周泽川最终做出了让步。 当晚，盛达酒店戒备森严，七楼的小宴会厅内，岭南市的头头脑脑都已经到齐。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周泽川和樊法敦一行的到来，人们没有像往常一样欢声笑语互相打着招呼。一个个正襟危坐，仿佛等待着受审似的。 不少人都悄悄的看向了吕文多，发现这位即将免职的市长，表现得还算沉稳。按照正常情况下，吕文多即便托病在家不来，都没人会责怪他。反观郑丙乙的脸色反倒是有些难看，不知道这位市委书记又被周泽川怎么痛骂。 郑丙乙看了看吕文多，犹豫了一下主动走了过去。郑丙乙伸出手，吕文多客气的握了握。 “老吕，咱们搭班子虽然短暂，但是我对你的评价还是很高的。” “彼此彼此，你郑书记在我心里，也是位好领导。” 所有人都悄悄的听着，二人像是在相互道别，但神色之间却没有惺惺相惜的意思。 霍金喜这一次没有坐在市委这边的席位上，而是坐在了韩波身边。霍金喜抱着双臂看着郑丙乙和吕文多，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第310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 岭南盛达大酒店，市局局长王高战威武的陪同着省委书记一行走了进来。郑丙乙也赶紧露出了笑脸，带头欢迎省委书记的到来。 周泽川一改这两日的严肃，满面春风与众人打着招呼。樊法敦也是面带笑容微微点着头，两日来的紧张气氛，在这一刻也烟消云散了。 周泽川发表了一番热情洋溢的讲话，宴会正式开始。郑丙乙与吕文多表现的得体从容，特别是吕文多，看不出有什么情绪。甚至在酒席间，还与两位领导有说有笑。 岭南的领导层得知周书记明日一早就离开，不少人纷纷松了口气。这一次的宴会上，穆燕表现的非常低调，甚至跟领导们敬酒的时候，也没敢像以往那样张扬亮眼。 周泽川表现的很亲和，任何人来敬酒都是来者不拒，但都是浅浅的一抿。直到韩波来敬酒，周泽川才欣慰的夸赞了几句。 “韩波同志，要说起来，你在这些人之中可算是年轻干部。省委省政府对你的期望很高，今年年底，一定要给我拿出一份亮眼的成绩出来。” 面对周书记的称赞，韩波谦虚的说道，“周书记，我相信我们岭南，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之下，我们这些一线上的同志们，一定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周泽川笑着指了指，“这话说的很圆滑啊，颇有点官方的味道。” 樊法敦也跟着笑道，“是啊，听起来谁也不得罪。韩波同志，周书记的期望可不能敷衍，必须要拿出真实的成绩。不然，我可要跟你谈一谈了。” 周泽川接着说道，“老樊说的对，今晚就跟他谈谈话，把目标给我定死。韩波同志，这杯酒我干掉，到时候拿不出成绩，我可不答应。” 所有人都意味深长的看着这一幕，能得到省委书记的重视，这可不是一般的荣幸。周长海的表情有些没落，他知道在上层的眼里，自己早已无法跟韩波相提并论了。人家上面有着严老的支持，就凭这一点，整个岭南已经无人与之望其项背。 整个宴会进行的时间不长，只用了一个半小时就结束了宴请。周泽川明天一早还要返回省城，这两天他也没怎么休息好。 宴会之后，穆燕想单独去拜访一下樊法敦，但是秘书宋桥却告知穆燕，樊法敦部长已经把韩波喊了过去。而周泽川这边，却是把周岩叫了过去。毕竟来一趟岭南，自己的大侄子总得见一见。虽说不是亲侄子，但这层亲戚关系也非常的近。 今晚张远没有跟随，穆燕坐在车中抽着烟，这一刻她很想找人说说话。不过，时间这么晚了，再把张远喊出来也有些不方便。毕竟她是个女性领导，明面上还要顾忌一下。 当晚十一点，正在跟陈晓刀大头喝酒的李乘风，忽然收到了周岩的电话。 “风哥，在哪呢？” “在永辉，正喝着呢，这个时间打什么电话，怎么，有事？” “我刚从大伯这出来，你们等着，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李乘风看着满桌残渣剩饭，“大头，看看附近还有开门的吗，再弄点吃的过来。” “周岩这么晚过来干什么？”陈晓刀好奇的问道。 “估计是市里面的调整，或者省里面有什么动向。咱们暂停，等这家伙来了之后再喝。” 不大一会儿，周岩开车来到了永辉。一见面，周岩就颇为兴奋的说道。 “风哥，大新闻，我大伯明天一早就返回省里，上午就召开省委常委特别会议。估计到明天下午，整个山河省都要发生震荡。” 李乘风奇怪的看着周岩，“咋了，你大伯父要辞职不干了？” “去你的，跟你说正事呢，不想听拉倒。” 陈晓刀也跟着笑道，“别地震就行，我就怕咱们盖的楼塌了。你们聊，我去切一盘火腿。” 看着陈晓刀走了出去，周岩俯身在李乘风耳边悄悄说了几句，一开始还没什么，但听到最后，李乘风不禁吃惊的看向周岩。 “你说的~可是真的？” “你放心，明天全市正处级以上干部全员待岗，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但是现在，谁都不能说，就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李乘风确实感到震惊，没想到周书记这一次动用了大手笔。而且李乘风也为韩波感到高兴，因为韩波这一次，终于进入了市委常委。 次日，就在人们还沉浸在节日的喜庆之中，省委书记周泽川一行刚回到省城，就立即召开了省委常委特别会议。 在会议上，正式通过免去岭南市委书记郑丙乙市委书记一职，由吕文多接任岭南市委书记。并免去岭南宣传部长霍金喜，宣传部长一职，任命为岭南市委副书记，并报请省人大批准，任岭南市政府代市长。 除此之外，免去岭南常务副市长穆燕，常务副市长一职，任命为岭南市委宣传部长。另，任命韩波同志，为岭南市政府常务副市长，报请人大批准。 周泽川快刀斩乱麻，一系列的任免，在省委铁三角的强烈支持下，很快就通过了表决。 此时，整个岭南政坛，还不知道被免职的吕文多，居然接替了郑丙乙的职位。这几个当事人昨天谈话之时就已经知情，但都没敢表现出来。前前后后，最终郑丙乙承担了一切。 不过，周泽川也算没白了这位爱将，郑丙乙将调任省政协，担任重要领导岗位。 岭南市政府，韩波与霍金喜二人，已经提前握手庆祝，准备开创岭南新的未来。但即将离开的穆燕，却表现的有些黯淡。虽然她保住了常委与级别，但穆燕害怕她离开之后，市政府这边会对以前所分管的区域进行倒查。那样的话，穆燕基本上算是到头了。 第311章 各自宴请 山河省岭南，元宵佳节刚过，人们就被省委的一系列任免惊呆了。就连还沉浸在节日气氛中的普通百姓，也都纷纷议论起来。 岭南市委，代市长霍金喜和常务副市长韩波，来到了吕文多刚搬过来的办公室。 看着满面红光意气风发的吕文多，韩波毫不客气的说道，“老吕同志，你可太不够意思了。得知你被免职的时候，我还怕你伤心过度，专门去安慰安慰你，没想到你吕市长卸任市长直接登顶市委书记。你说吧，该怎么补偿我对你的担心。” 吕文多哈哈笑道，“韩副市长，这可不能怪我，免去市长是给能人让位。你不是也说了吗，在行政经济工作中我连及格线都达不到，再赖着不走，那可就是阻碍了整个岭南经济的发展。” 吕文多说着，目光看向了霍金喜，“霍市长，党务工作，我来做你们的坚强后盾，经济重担，我可就交给你了。市政府有你和韩副市长，我坚信咱们岭南不出两年，就能跟明海齐头并进。” 霍金喜谦虚的说道，“吕书记，经济重任可不是交给我们两个人，而是在你领导下的岭南市政府领导班子集体担当。我也相信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之下，咱们岭南一定能成为山河省的明星城市。” 韩波说道，“先不说这些，你们一个是前市长卸任，一个是新市长上任，我们市政府党组成员是先送行呢，还是先接风。” 吕文多笑道，“要是你韩副市长个人请客，怎么都行。如果是公家请客，那你得找霍市长签字报销了。” 吕文多三人开心的聊着，岭南政坛上的突变，也让官场中的众人陷入迷茫。各个区县的头头脑脑都懵逼了，那些局长主任们更是一脸的不知所措。元宵节郑书记还在电视上慷慨激昂的讲话，仅仅一天，郑丙乙就彻底的离开了岭南政坛。 不光是这些区长县长还是局长，连市委常委们都觉得匪夷所思。岭南市委办公厅，周长海专门来到黄健东的办公室。他也没想到省委领导把消息隐瞒的如此严密，直到最后一刻才揭开谜底。 “老黄，事前你是不是得到了消息？” 黄健东苦笑道，“我要是知道我是孙子，宴请周书记的时候，我他妈还跟真事似的，拍着老吕的肩膀鼓励他不要气馁，要站好最后一班岗。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臊得慌。” “这件事太奇怪了，可以说是开创了历史先河。恐怕从建国以来，还从未有过地市级干部的调整，连省委常委都是最后一刻才得知结果。老黄，你说穆燕会不会提前得到了消息？按说樊部长跟随，肯定得知会她一声。” 黄健东摇了摇头，“我问过穆燕，她也只是知道自己要被调整出市政府，其他的一概不知。听说这一次要不是樊部长，穆燕得调往其它地市。” 说到这黄健东感慨的叹息一声，“其实我早就应该有所察觉，省委铁三角定下来的事，以吕文多跟赵铭哲副书记的关系，怎么可能拿他当垫背的。老周，以后咱们都得小心谨慎了，岭南早已不是以前的岭南，可以说今后的岭南，必定是霍金喜和韩波的天下。” 周长海也赞同黄健东的看法，别看吕文多接替郑丙乙担任了岭南市委书记，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老吕也不过是个过渡阶段。以吕文多的年龄，到届之后正好让位霍金喜，而韩波也是水到渠成接替市长之职。 就在二人谈论之际，吕文多的大秘书王海打来了电话，通知黄健东等市委常委，吕书记下午召开市委常委扩大会议，任何人不得请假。 放下电话，黄健东看着周长海，意味深长的说道，“老周，吕文多这些年都装成老好人，恐怕今天下午，这位吕书记要给咱们立立规矩了。” 周长海有些心灰意冷，心烦意乱的站起身，“我还是干好自己那一摊子吧，以后少掺和其他事。” 看着周长海灰心丧气的走了出去，黄健东心说就算你不掺和，恐怕韩波都饶不了你。这年头谁也不是圣人，特别是官场之中，针对潜在的对手向来都是毫不留情。 当日下午，岭南市委召开了新一届市委常委扩大会议。包括于力等副市长，以及各个区县的书记，全部列席参加。 在这次会议上，新晋市委常委韩波提出了十三条体制改革方案，废除弊制推陈出新，得到了广泛的认可。韩波的此次提案，事后也被其它城市称之为著名的岭南十三章，并且成为山河省标志性的重大议程。 会议之后，韩波人还没上车，凌渡县委书记李志福就兴奋的跑了过来。 “韩副市长，这么大的事你居然瞒的这么紧，今天我可不走了，得代表凌渡人民吃你一顿。” 韩波开心的看着李志福，“老李，想让我请客你就直说，别找借口。不过今晚不能请你，我这边已经安排好了。要不然这样，过两天我跟霍市长下去看看，咱们到时候再痛饮一场。” “韩副市长，那咱们可说好了，下去的时候一定提前给我打招呼，不许搞突然袭击。” 韩波与李志福握了握手，这一幕，也被刚走出办公大楼的穆燕看在眼里。与韩波的意气风发相比，穆燕心中不禁泛起一股酸楚。别看穆燕依然是市委常委，还是权限不小的市委宣传部长，但穆燕总觉得这样的结果，是韩波通过上面故意把她踢出了局。 回到了市政府，忙了一天的韩波总算是可以喘口气。今天上午开始，他的电话就没停过，李乘风也等着跟他贺喜呢。不过，今晚韩波跟于力等副市长都说好了，给新任市长霍金喜接个风。不管怎么说，岭南市政府换了新的当家人，相互之间总得熟悉熟悉。 韩波拿起了内部电话，“张远，你来一趟。” 不大一会儿，张远走了进来。对于这次的调整，张远心中非常高兴。穆燕的离开，让他这位副秘书长，总算是摆脱了那个女人的控制。 “韩副市长，您有什么吩咐？”张远恭敬的问道。 韩波喝了口茶水，问道，“党组成员都通知了吗？今晚的宴请是私人性质，如果有哪位同志有事可以不去。” 张远笑道，“所有领导都通知到了，给霍市长接风，谁敢不去。即便不给霍市长接风，也得给您贺喜啊。不过，孙秘书长觉得您定在市政府机关食堂，有点太寒酸，让我问问您是不是改定在盛达。” 韩波摆了摆手，“没必要，都是自己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就在食堂小餐厅聚一聚就行。你去提前安排一下，我这就跟霍市长说一声。” 两个人一同走了出来，韩波直奔市长霍金喜的办公室。霍金喜这一天也够忙的，正打着电话，看到韩波进来霍金喜示意稍等。 打完电话之后，霍金喜还不知道韩波晚上宴请的事，“老韩，有什么事吗？” 韩波微笑着点了点头，“有大事，今晚下班之后，直接去机关食堂，市政府党组班子给咱们新任市长接风。” 霍金喜一愣，“接啥风啊，从市委到市政府，满打满算不到十里路。再说了，你也该提前跟我打个招呼啊，万一我晚上有约，那多不好。” 韩波呵呵笑道，“你老霍孤家寡人，现在市委那边一个个都风声鹤唳，谁能请你。就算有人请，你也得推掉，不然我带着市政府党组成员造你的反。” 霍金喜笑着指了指韩波，“你老韩身为常务副市长，居然带头大搞吃喝风，别忘了省纪委的人还没走呢。” 两个人说着，在会客区坐下，霍金喜欣慰的看着韩波，“老韩，你那十三条建议，如果不是机会赶得巧，估计很难在常委扩大会议上通过。” 韩波点了点头，“我知道这样做有点出风头，但是没办法。如果不趁着更换领导班子的机会，以后再提出来那就难了。现在大家都小心谨慎，提出来也没人敢反对，毕竟没人向我似的喜欢当出头鸟。” “其实这样最好，要不然等老吕坐稳了位子之后，他首先会反对。毕竟身为市委书记，首要的就是稳定。对了，你刚才说到出头鸟，让我想起乘风那小子了。怎么样，规划办那边进展的如何？” 韩波没有隐瞒，直言道，“一直处于停摆的状态，这也没办法，他们也在等着消息。今天的十三条提案一通过，也该是规划办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霍金喜点了点头，“老韩，我觉得，有些地方，还得让冯相中来扫荡扫荡。弊端不是只表现在文字上，不震慑一批，很难从思想上改变。我有个想法，就以规划办为突破口，让李乘风联合省纪委第四督查室，率先把建筑业清查一遍。” 韩波苦笑道，“霍市长，那可是得罪人的买卖，看样子你是非要把李乘风拉下水。” “老韩，我是从南方城市过来的，深知这里面的门道有多深。不狠狠的打击一下，不知道又要滋生出多少腐败干部。说实话，其实市里面其他干部，未必敢接这个差事，即便是接了也是糊弄过去就完事。我相信乘风这小子敢触碰这个硬骨头，到时候冯相中走了之后，咱们岭南总得要有个黑脸包公。” “就他，还黑脸包公？” 霍金喜笑道，“就算成不了包公，当个钟馗也好。越是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上下都怕。” 韩波点了点头，“好吧，这两天我来敲打敲打他，省的到时候查了别人肥了自己。” 霍金喜心说现在整个岭南，谁不知道李乘风这小子家财万贯，科级干部开私家车上班，这在省城都很少见。不过李乘风既然敢这么招摇，霍金喜相信他也不怕调查。 “老韩，咱们市政府领导班子，你觉得分工上还需要调整吗？或者是机关里的个别人，要不要动一动？”霍金喜改变了话题。 韩波看了看霍金喜，“当然需要调整，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常务副市长，难不成还分管原来那一摊子。” 霍金喜笑道，“你少跟我装糊涂，我问的不是这些。” 韩波当然明白他的意思，“霍市长，我觉得~还是暂时稳一稳为好。不管以前他们支持谁，毕竟都是为了工作。” 霍金喜感慨的看着韩波，当领导干部的能不为私心，这一点他对韩波很敬重。霍金喜知道穆燕虽然去了宣传部，但她在市政府这边的根基很牢固。且不说基层干部，即便是市政府党组成员之中，也有穆燕的左膀右臂。既然韩波选择稳一稳，霍金喜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当晚，岭南市政府机关食堂内，霍金喜等人一出现，顿时成为其他打饭人的焦点。这些机关办公职员们，谁也没想到市长刚上任，居然是在食堂里为他接风。当然，领导们也不是大锅菜，只不过是没有盛达有面子而已。 霍金喜背着手在食堂里巡视了一番，韩波专门给张远悄声说道，“张远，告诉厨师少放点辣，霍市长对咱们岭南的辣是真受不了。” “韩副市长，您就放心吧，今晚是南方菜系。领导们都到齐了，就等着您和霍市长呢。” 韩波看着霍金喜说道，“老霍，走吧，别让他们等久了，郑大嗓可会记仇，等久了他今晚非灌你酒不可。” “我的酒量可不行，你老韩得给我挡着点。” 二人说着，向里面的小餐厅走去。张远谨慎的跟在身后，韩波能让他来安排这场晚宴，张远知道这也是给他机会。毕竟在其他副市长眼里，张远是铁杆的穆燕跟班。如今穆燕一走，只能是韩波站出来为他撑腰了。 这一晚，不光是市政府这边‘团体’聚餐，市委那一边，副书记魏志诚与纪委书记张鹏，也在为吕文多的高升而庆贺。他们三个算是岭南的老人，吕文多到市政府这边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市委，张鹏与魏志诚也很高兴。 岭南书记市长的更换，有人开心有人烦，穆燕今晚也没闲着。在岭南开发区的一个颇为雅致的酒店之中，穆燕也召集了一批人。 这些人都是穆燕多年培养的嫡系，其中有中区的区长，高新区管委会的副书记，还有三位局长，以及市政府协调办主任房子山。穆燕原本是给张远打了电话，但得知张远要陪同领导给霍金喜接风，穆燕顿时觉得有些不妙。 韩波能安排张远作陪，让穆燕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按说她离开了市政府，张远会成为第一个被排挤的对象。但是韩波居然让他来安排今晚的宴请，生性多疑的穆燕，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后果。 第312章 准备收割 夜色渐深，人们也从一天的劳碌之中安静了下来。 市政府家属院门口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灯熄灭，但车内却的一明一暗有人在抽着烟。 这是原常务副市长穆燕的专车，此时车内不但坐着穆燕，还坐着市政府协调办主任房子山。穆燕与房子山都住在市政府家属院里，但是现在穆燕还不能回去，有些事情她必须要跟房子山安排死。 穆燕微微放下车窗，冷风让她也清醒不少，“老房，今晚吃饭的时候他们在场，有些话我不便说，这一次的调整太突然，市政府这边好多事情我还都没安顿好。特别是今天市委常委扩大会议上，韩波提出的那十三条，你这边可要小心了。” “穆副市长，哦不，以后得尊称您穆部长了。韩波的那十三条建议，简直是要颠覆我们的正常工作，您怎么也会投下赞同票？” 黑暗之中，穆燕狠狠的白了房子山一眼，“你以为我愿意？现在市里面什么情况难道你不知道？老房，别以为吕文多当了市委书记他就说了算。其实包括吕文多，这一次也差点被拿下。要不是省委赵铭哲副书记力挺，估计他比郑丙乙还惨。 记住，以后是霍金喜的时代了，周泽川还能干几年，林福龙早晚要接掌山河省。老房，你得把下面的人安顿好，务必把以前的账目全部销毁。特别是采购中心这一块，千万不能出事。” 房子山担心的说道，“穆部长，采购这一块我还能把握住，但市建委那边，估计下一步要与规划办产生矛盾。李乘风那个混蛋不可小觑，如果真要是查出点什么，肯定是从他那边开始。” 穆燕微微点了点头，“今天吃饭的时候，我跟钱伟区长交待好了，有些事情必须得他来出面。” 房子山一愣，疑惑的问道，“您的意思是~让中区对抗规划办？” “不错，规划办和中区有很多项目重叠，我在的话没问题，可以跟他们相互协调。但是现在，绝不能让韩波这么顺畅，必须得给咱们腾出时间。” 房子山下意识的看了穆燕一眼，“老钱能扛得住吗？” “扛不住也得扛，这是事关生死抉择的大事。就算被撤职，我穆燕也不会亏待了他。现在的大环境，辞职下海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穆燕说着，把烟头弹了出去，司机陈曾瑞知道这是召唤他可以开车了，赶紧走了过来。 穆燕现在也生出一种危机感，她知道有些账目必须要尽快处理好。但这也需要时间，必须要有人能拖住韩波才行。原本穆燕还想让张远暗中出点力，但是现在穆燕不但不敢用他，甚至以前张远所牵连的事情，也要尽快抹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都说女人善变，在穆燕眼里男人比女人更靠不住。 次日，岭南规划办，李乘风刚一上班，就被赵明才喊了过去。如今岭南局势‘一片大好’，韩波的十三条建议，简直就是为规划办打开了绿色通道。以前的条条框框都被扫清，赵明才激动的也要大干一场。 “李主任，现在市里面改头换面，咱们也要展开行动了。我觉得，是不是该跟市里面的几大公司谈一谈，让他们心中也有个底。”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赵明才，“不是规划还没拿出来吗？这么早跟建筑公司商谈，能有什么成果？” 赵明才微微一笑，“李主任，这一行你可不懂，以前是市里面规划，给多少钱办多少事。现在不一样了，既然政策都放开，这个规划，就得让承建一方参与进来才行。只有让这些人参与进来，咱们手头上才能有资金。不然就算咱们规划完毕，人家一看利润不大风险还不小，谁跟你投标。” 李乘风点了点头，“行，反正我们几个都是外行，这方面您说了算。不过竞标还得要公开竞标，这是必须的程序。” “那当然，不然出了问题谁来承担。如果你没其他意见的话，我提议两天之后，咱们约请几家有实力的公司来规划办座谈。其实市里面也就是这几家，最终也就是一两家能拿下承包权。” 李乘风心说既然这样，看样子得提前跟刘虎谈一谈了。反正不管利润有多大，永辉这次绝不会参与进来。既然答应了刘虎，就算看在李玲老公的面子上，也得分他一杯羹。 李乘风回到办公室，本想给刘虎打个电话，但犹豫了一下，李乘风直接打给了李玲。 “阿玲，上次你家的小老公说的那件事，你让他明天过来一趟。” “李主任，那太感谢您了，等会我就跟他说。” 李乘风挂断了电话，他知道梁宏伟绝不会一个人来，刘虎那家伙比猴还精，市里面的风吹草动他应该也得到了消息。 如今要召集市里面的建筑大拿们商谈，李乘风也该跟负责招标的孙进西谈一谈。李乘风拿起桌上的电话，正想着把五科的孙进西喊上来聊一聊，手机却接到了韩波打来的电话。 “乘风，来我办公室一趟。” 李乘风刚要道贺两句，电话却已经挂断，“靠，也不问问我有没有时间，别以为当了常务副市长我就怕你。不打第二次电话，老子绝不动身。” 李乘风嘴里嘟囔着，但身体很诚实，韩波的召唤他可不敢不去。 岭南市政府，李乘风再次走进领导办公层。现在穆燕一离开，李乘风仿佛觉得走廊上的空气都新鲜了不少。 李乘风本以为韩波是单独喊他过来聊几句，没想到韩波的办公室里，居然还坐着其他人。而且这两位李乘风都很熟，一位是省纪委第四督查室主任冯相中，另外一个，则是市纪委的楚晨。 看到他们二人的出现，李乘风心中顿时明白韩波这是要动手收割了，但把他喊来，估计动手的大方向，就是市建委系统。 第313章 坦诚结交 岭南市政府，霍金喜市长上任之后，不像吕文多当时那样，又是开会又是研究，光是副市长分工就协商了一个来月。霍金喜则是雷厉风行，与韩波简单一商议，就定下来各自的分工。安排完毕，霍金喜当即带着郑獬副市长奔赴各个区县实地调研。 霍金喜的工作重心很明确，当下的岭南还是农业大市，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保农促农发展三产。保证了广大农民兄弟的利益，也就保住了岭南经济的基本盘。 而韩波这边，则是主抓工业，引进高科技产业，大力扶持小私营工商企业，并且保障好工人的再就业。两个人分头行动，发现问题再汇集一处进行协商。霍金喜和韩波的高效工作，立马带动了整个市政府都忙碌起来。 当然，霍金喜与韩波都还没忘记gdp增收的另外一个亮点，那就是房地产建筑行业。随着改革开放的发展和推进，房地产行业异军突起，隐然成为各个地市的指标支柱。不过，岭南的房地产行业却有些畸形，指标上去了，市政府的行政收入却原地不动，甚至国营建筑行业还处于连年亏损之中。 霍金喜和韩波都知道，光是指标好看没用，市政府的收入没有增加，各项开支费用依然还要借贷。为此，二人决定严肃整顿岭南建筑行业，堵住那些漏洞，让这个行业实实在在成为岭南市政府的聚宝盆。 岭南市政府，副市长韩波的办公室，李乘风到来之后，韩波转达了市长霍金喜的工作指示。 韩波看着三人，认真的说道，“冯主任和楚主任，你们二人代表着省市两级纪委，由你俩牵头，我坚信很快就能改变岭南地产行业的风气。至于具体怎么干，从哪里下手，这个我不参与也不干涉，但我能保证的是，整个岭南市委市政府会成为你们坚强的后盾。” 冯相中率先表态，“韩副市长，根据省委省纪委的要求，身为第四督查室主任，我完全服从岭南市委市政府的安排。周书记也在会议上给我们做了指示，纪委工作不光是监督和调查，更是服务于经济服务于人民的重要助力。请韩副市长放心，在岭南期间，我会与楚晨主任积极配合，完成自己的使命。” 韩波赞同的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市纪委信访室主任楚晨，“楚晨同志，你可是老纪检了，冯主任的态度很坚决，有了省纪委的大力支持，你也不能落于人后。张鹏书记也跟霍市长表了态度，下一步你可要把这一摊子撑起来。” 楚晨谦虚的说道，“我会跟冯主任和李主任商量着来，坚决完成领导安排的任务。” 李乘风看着韩波苦笑道，“韩副市长，我现在到底是哪头的？” 韩波瞪了李乘风一眼，“你小子哪头的都不算，但哪头有事你就去哪头。” 冯相中笑道，“乘风，其实韩副市长的意思，就是我和楚晨主任在明，你在暗。纪委要调查什么，总得有个方向，有个苗头，甚至是需要得到最初的一些证据。能不能网到鱼，关键还得看你这边。” 楚晨也跟着说道，“李主任，你们规划办下一步所牵连的工作，每一步都与市委市纪委的要求有关。只有把每一道关口都看住了，这才是咱们的重点。” 李乘风笑了笑，“楚主任，我当然明白自己的位置，只不过，咱们也得让领导说句话才行。不然忙到最后又是一场空，那多没意思。” 冯相中心中一动，目光看向了韩波。韩波指了指李乘风，“就你小子话多，好，那我就给你们交个底，地产行业里没有上限，不管牵扯到市里面哪个领导干部都会追究到底。 乘风，这跟咱们在工作组期间不一样，那些陈年旧账虽然牵扯到不少领导干部，但当时的情况确实有他们的难度。当然，还是那句话，一旦牵扯到厅级以上干部，必须要有真凭实据。” 楚晨暗中瞟了李乘风一眼，心说这种话也就你李乘风敢当面问，其实楚晨也很明白，真正牵扯到一定级别的领导干部，自会有人出面叫停。这也不是要保护谁，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只能根据实际情况分析利弊了。 韩波安排完工作，冯相中与楚晨起身告辞，李乘风却单独留了下来。 房间里只剩下他和韩波二人，李乘风郁闷的说道，“韩副市长，让他们去查就行，何必大张旗鼓的把我也加入进来。” “怎么，你小子怕了？” 李乘风不屑的一撇嘴，“嗨，我怕过谁。主要是下一步我得忙着筹备婚事，怕耽搁了人家的工作。如果我只是协助这倒无所谓，但您是让我正式加入，到时候我这蜜月咋过。” 韩波一愣，也有些不好意思，歉意的说道，“乘风，其实这是霍市长的意思。当然，我也同意让你参与进来。毕竟冯相中对岭南的政治环境不是很了解，楚晨虽然是老纪检，但他未必敢触碰那些人的利益。乘风，竭尽所能吧，真要是结婚~到时候再说。” 看着韩波有相求的味道，李乘风也不便再说什么，只能苦笑着点了点头。这次可卿回家就是跟老岳父商量婚期，而且李乘风还得抽空去一趟战魂殿。如果规划办这边一忙起来，李乘风还真有些抽不开身。 李乘风离开了岭南市政府，刚回到规划办，就接到了阮明海的电话。 “风哥，以后再有这样的消息，您能不能提前说一声。别忘了您可是永辉的大股东，总不能老是肥水外流。” 听着阮明海埋怨的声音，李乘风有些蒙圈，“老阮，你说的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着有点糊涂？” “风哥，我指的是韩副市长的那十三条。今天全市正式发布了文件消息，以您跟韩副市长的关系，这其中有几项他肯定征求过你的意见。” 李乘风挠着头，“有几个方面，确实问过我？” “那这么说韩副市长的十三条整改意见，您事先都知道？” “嗯，我知道。” “我的风哥啊，这么好的商机，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不是，这跟咱们永辉有什么关系？” 李乘风彻底糊涂了，韩波的十三条整改意见他早就看过，只不过这都是针对行政工作中的一些现实问题。李乘风不明白阮明海那家伙，又从中发现了什么商机。 “风哥，你可知市里面这十三条意见通过之后，市场上的反应有多大吗。今天光是岭南建材市场上的钢材水泥，都上浮了百分之十。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如果您风哥提前告诉了我，一夜之间我就得囤一批。现在倒好，标号水泥岭南都没货了，还得去外地扫一扫。” 李乘风听着眉头一皱，“上浮这么多？那建材商岂不是要从其它渠道大量进货了？老阮，这会不会是有人暗中操控？” “风哥，韩副市长那十三条一出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咱们岭南的房地产行业要全面放开，私企参与政府地产项目不再受那些条条框框的制约。以前钢筋建材进入岭南，市政府方面把价格控制的很严，现在一放开，价格当然要疯涨上去。” 李乘风点了支烟，越琢磨越有些不对，价格控制的很严格，按说这对市场对项目都是好事，“老阮，你给我说说这里面的问题，难道行政控制市场价，对经济运作不利吗？” 阮明海解释道，“这都是虚招，以前政府项目是统一采购，但实际上都是以次充好。如果私企参与的话，当然要从质量上做文章。帝城不就是这样发家的吗，他拿到的政府采购价，其实都是降低了两个标号的价格。再加上政府补贴的部分，其实钱都让私企和采购处赚了。” 李乘风眉头一皱，“那他们就不怕出现质量问题？” “质量上出不出现问题，那是人家质监方面说了算。要知道正常的七十年住宅楼，你十五年之后墙体开裂，谁知道原因在哪一方。再说了，有多少能坚持到三十年，到时候质检员是否还活着都是个谜。 风哥，我知道您的意思，这里面查不尽，水至清则无鱼，否则就没人干了。我现在最想知道的下一步市区中心是南移还是西去，规划办的项目咱们可以不参与，但囤几块地皮总不会让您风哥为难吧。” 李乘风挠了挠头，“老阮，回头再说吧，亏不了咱们自己人。” 李乘风挂断了电话，阮明海的这一通电话，倒是给他指引了方向。别看韩波的岭南十三章已经出台，但以前的项目依然还在延续。如果真像阮明海说的那样，采购处与负责检验的这些部门，一查一个准。 李乘风把消息透露给了冯相中，他知道冯相中还从省里带来四位督查室成员。这些人脸生，可以让他们去岭南官方的建材大市场去看一看，或许能从中发现不少问题。现在李成功早已成了‘名人’，他知道自己去了之后，只能是热烈欢迎和接待，什么问题都看不出来。 次日上午，李乘风刚一上班，刘虎就早早的来到了规划办。不过，只有刘虎，李乘风并未见到梁宏伟。李乘风对刘虎一直有着不好的印象，更别说这家伙居然以电厂生活园质量做要挟。 “刘虎，小梁呢，他怎么没来？” 刘虎嘿嘿一笑，“李主任，我知道您的意思，其实咱们之间所商谈的问题，他在场的话有些不方便。不过您放心，我刘虎绝不会亏待了他。” 刘虎说着，恭恭敬敬递了支烟。李乘风心说李玲家的那位小老公，还是欠缺经验啊，这么好的上位机会给了他，居然不会用。 “刘虎，现在市里面什么情况你应该知道了吧。说实话，估计这一次规划办的投标竞争会很激烈。另外来说，赵明才主任已经向你们万祥发出了邀请，但不是你。” 刘虎点了点头，“我知道，赵主任是邀请了万祥集团岭南事业部的部长。不过这没关系，咱们的合作继续进行，只要您李主任肯帮忙，我绝对会把这个部长给取代。”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刘虎，“你要我怎么帮忙？违反纪律的事我可不干。” 刘虎微微一笑，“当然不能让您李主任犯错误，但只需略微透露点消息即可。李主任，其实您帮了我并没坏处，以目前岭南的发展局势，三年之内也就能剩下一两家龙头企业。剩下的，也就是一建和二城建那种半死不活的单位。帝城的老胡是什么人，您李主任比我清楚，那家伙绝不会看着永辉踩在自己的头上。” 李乘风冷笑道，“你的意思，能帮着永辉干掉帝城？” 刘虎点了点头，“李主任，现如今岭南地产业开始进入高速发展期，永辉的技术和资质都还不足。别看背后有您这样的帮着撑腰，但到了一定规模，同行之间必然会争的你死我活。” “刘虎，别忘了你也是同行，谁敢保证你不会联合帝城，暗中挤垮永辉？” 刘虎微微一笑，“李主任，这你就多虑了。万祥可不是本地企业，它无需跟帝城和用永辉这种规模的地产企业竞争。另外来说，郭老板现在走的是上层路线，且不说韩副市长风头正盛，即便是您岳父那边，跟郭老板关系也非常好。 为了区区一个岭南，郭老板还不值得与您翁婿交恶。我可以这么跟您说，如果谢副省长开口，郭老板把整个万祥岭南工程部送给谢副省长都无所谓。” 李乘风心说老丈人才不会把钱看在眼里，但不得不说，郭振跟他老丈人确实关系不错。 “刘虎，你凭什么就觉得永辉自己，干不过帝城？” 刘虎笑道，“李主任，这方面您接触的时间短，技术上的缺陷，可不是有背景就能一时半会补上的。要不然，永辉的酒厂高档住宅项目，也不会转包给帝城了。” 李乘风看着刘虎，不得不说这家伙确实有一套，这番话让李乘风有些心动。 “刘虎，电厂生活园那边的项目，什么时候能完全结束？” “您放心，不管什么时候结束，永辉的施工都不会出现问题，这个我可以保证。” 李乘风点了点头，心说你小子还算识趣，胆敢再拿电厂生活园的质量问题来威胁他，李乘风都想调查一下他们所有的现场质监人员。真要是那样，李乘风不信查不出万祥的质量问题。 “说吧，需要我怎么做？” 听到这话，刘虎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刘虎站起身，恭敬的微微施了一礼。 “李主任，在下真诚的邀请您，晚上一聚。您放心，乱七八糟的人我不会喊着作陪，今晚能给您李主任作陪的只有一位，那就是凌渡的王友疆县长。”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刘虎，“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何必非要请客吃饭？” “请客吃饭都是小事，主要是想~跟您李主任重新认识一下。以前的刘虎有对不住的地方，也算是给您赔个不是。” 李乘风看着刘虎，既然要跟他合作，总要给他一个面子。 “那你来定吧，不过，晚上我也带个人过去，永辉的阮明海。” “没问题，我也想着能与阮总多沟通沟通。” 李乘风答应了刘虎，但他也得防备一手。毕竟自己对建筑业还是外行，带着阮明海那家伙，真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李乘风相信阮明海肯定能发现端倪。 第314章 意外来客 岭南市纪委，李乘风随口这么一说，却让冯相中与楚晨找到了突破口。 岭南建材市场占地面积不小，属于市中区旗下的管理委员会管理。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整个岭南进进出出这么多建材，周边的小混混们都发了财。省纪委第四督查室的人兜了一圈，根本就不用详细调查，连地磅过秤的都知道里面的猫腻。 如今市里面要取消这方面的统购，对于岭南建材市场也是个打击。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岭南市中区政府，也开始商量怎么才能保住建材市场的霸主地位。但是冯相中，却已经决定就先从这里入手。 岭南高新区，李乘风提前来到了永辉。晚上参加刘虎宴请的事，李乘风提前跟阮明海打了个招呼。特别是刘虎说的那些问题，李乘风也想听听阮明海的意见。 陈晓刀在家里伺候老婆，永辉基本上是靠着阮明海管理。上上下下能打理的井井有条，李乘风对阮明海的工作能力非常赞赏。 阮明海听完李乘风的诉说，点了点头，“风哥，刘虎这家伙说的没错，别看咱们现在是跟帝城合作，其实我暗中一直在挖他们的技术人员。如果岭南地产业全面开放的话，估计两年之后，咱们就得跟帝城竞争。万祥的规模太大，没人能跟它争锋，岭南肯定会有万祥一席之地。除此之外，要想分得岭南这块蛋糕，只能硬抢市场。” “那你的意思是，刘虎这家伙~是真心想跟永辉合作？” 阮明海看着李乘风，“风哥，人家不是跟永辉合作，而是跟您李主任合作。说白了，刘虎那家伙心气挺高，别看他跟刀哥以前都算是混社会的，但刘虎的眼光可比刀哥强多了。” 李乘风笑道，“刀子这家伙根本就不是当掌柜的材料，干夜总会的时候就是嫂子帮他支撑着，现在有你在，这家伙懒得都不来上班了。老阮，晚上好好帮我盘盘刘虎的道，跟他合作必须要防备一手。” 阮明海微微一笑，“刘虎不是傻子，给他个胆子也不敢戏耍您。” 李乘风也是开心的一笑，“这话说的虽然有些吹牛，但听着舒服。老阮，最近酒厂工地那边，情况怎么样？” “您尽管放心，不论是资金方面还是质量方面，绝不会有差错。必定那是咱们永辉第一个能拿得出手的项目，不敢说省内名列前茅，至少在岭南得闯出名声。对了，规划办的项目咱们不参加，但规划建成之后，您可得出出力。” 李乘风一愣，疑惑的问道，“规划建成之后我们就解散了，也就没啥项目，还关注它干嘛？” 阮明海扶了扶眼镜，“风哥，还有个赚钱项目等着呢，别忘了大头的物业管理公司。目前这一行在岭南是个空缺，必须要把这个高地占领了。” 李乘风一看阮明海扶眼镜，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但是一听是大头的那个物管公司，李乘风笑道，“老阮，大头他们能安安稳稳的就行了，不求他赚钱，别惹祸就万幸。” “风哥，可别小看了物管，这里面的学问很大。而且下半年之后，我准备亲自去魔都考察考察，学习一下人家的管理经验。” 李乘风摆了摆手，“这些事你自己看着弄吧，跟我说没用，我也没工夫操心这些事。” “怎么没用，您的出力帮忙。规划办的工程完工之后，以目前街道居委会肯定是管理不过来。到时候，咱们可以签署合同承包下来。” 李乘风点了点头，“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你提前跟我说一声就行。” 二人谈论着，很快到了下班时间。刘虎定的地方当然是全市最高档的盛达，这可不光是因为李乘风，毕竟还有个凌渡县长呢。 别看刘虎与王友疆渐行渐远，但他们手中都有对方的把柄。刘虎也看出王友疆是彻底投靠了韩波，这才请他出山，帮着牵线完成与李乘风之间的合作。双方都是要面子的人，请客吃饭，当然得选择在盛达。 李乘风正准备带着阮明海去赴宴，却突然接到了杜山打来的电话。杜山让李乘风马上去酒厂一趟，他有重要的事情商谈。 李乘风看了看时间，反正他是被请的客人，晚去一会儿也没什么。但去杜山那里，真要是有什么任务，带着阮明海也不方便。 “老阮，你自己开车先过去，就说韩副市长喊我有点事，可能晚到一会儿。” “好，正好你不在，有些话我跟刘虎单独聊聊。” “凌渡王友疆县长也在，不过也不必避讳他，王县长现在与刘虎也是面和心不和。” 李乘风交待了一番，开车匆匆去了郊外的酒中仙酒厂。李乘风不知道杜山找他何事，但杜山既然说是重要事情，估计与任务有关。 李乘风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到不是他怕有任务，而是自己分身乏术，真要是一走个把月，恐怕可卿与老丈人都会生气。 岭南郊外的新酒厂，工人们已经下班，文泽城与刘会都回了市区，办公区显得有些冷清。 李乘风看着杜山的办公室亮着灯，还未到门口，李乘风就喊道。 “老杜，什么事这么着急？” 李乘风说着，迈步走了进去。但李乘风瞬间就愣在了原地，办公室内一副轮椅上，秦宽正面带微笑看着他。不但如此，旁边的沙发上，长着一颗卤蛋脑袋的韩轩之，更是激动的站了起来。 “乘风~，想我了没有？” 第315章 秦宽的认可 听到韩轩之这一声亲切的温侯，李乘风浑身上下汗毛孔都竖了起来。而且他更没想到长期坐镇战魂殿的秦宽会到来岭南，这可太出乎李乘风的意料。 “老秦，您~您怎么来了？” “不是，你这孩子，老夫在跟你说话呢。乘风，老夫又研究出一种药液，估计可能对你很有用。等一会你先试试，让我看看有什么~。”韩轩之还没说完，一个小甲壳虫就飞到了韩轩之的嘴里，顿时把韩轩之呛的咳嗽起来。 李乘风毫不掩饰内心的反感，对着韩轩之翻了个白眼。李乘风走到秦宽身边，温柔的蹲下了身躯。 秦宽看着不停的咳嗽的韩轩之，苦笑道，“你这孩子，下次不许再这么胡闹。” 李乘风轻轻点了点头，“老秦，您怎么突然到了岭南？不会是专门来看老杜这个酒厂的吧。” 李乘风说着，奇怪的问道，“老杜和白沧海呢？就这么把您二位放在这里，这也太不负责了。” 刚清理完嗓子的韩轩之，不满的说道，“有老夫在，谁敢造次。乘风，刚才我可是认真的，这次路过岭南专门为你带了一瓶~。” “韩老鬼~。”李乘风咬着后槽牙打断了韩轩之，“我尊您是个前辈，但再把我当成小白鼠，那我可不客气了。别忘了这里是岭南，信不信再把你关小黑屋里用冷水清醒清醒。” 在战魂殿众人之中，李乘风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这韩老鬼。虽然他已经加入了幽灵，还被老秦尊称一声韩老，但一想到这家伙对自己的‘恶毒’，李乘风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 秦宽刚想训斥几句，韩轩之却抢着说道，“岭南怎么了，就算去你家老夫也不怕。我可是一心为了你好，别不识好歹。再说了，你小子真要是把老夫弄出个三长两短，我看谁来救治甘少皇。有我在，能保证他三年活着，我死了，甘少皇连半年都撑不过去。” 李乘风身躯一震，愕然的看向了秦宽，“甘老~他老人家怎么了？” 秦宽无奈的看了韩轩之一眼，叹息道，“乘风，过年期间甘老做了个小手术，是韩老亲自动的手。现在已经无碍，有韩老在，确实能保住甘老的平安。” 李乘风不敢相信的看向韩轩之，眼珠子滴溜乱转的韩轩之顿时一挺胸膛，“求我也没用，肌能的老化不是药物可以延续的。三年之内老夫让他一切如常，但三年后的某一天，或许一下子就结束了。” 李乘风腮帮子动了动，眼神中不再有刚才的厌烦，“韩轩之，我可以把命交给你，但你得保证~再续命十年。” 韩轩之眼神一亮，但瞬间就暗淡下来，“没用，老夫不是神仙，三年已经是我能力的极限了。小子，你也不用求我，三年之内我也会寻求其它办法，尽量缓一缓甘老头的命。” 秦宽也温柔的说道，“乘风，韩老已经是尽力了，今天不谈这些事，我这次来，一是顺路看看你，二是告诉你个喜讯。甘老已经同意你的婚事，并且~他亲自去会见过谢伟国。” “什么？”李乘风吃惊的看着秦宽，“甘老跟我老丈人~见过面？” 秦宽微笑着点了点头，“原本是该我去，但甘老觉得战魂殿很多年没有这种喜事了，他也算是出来散散心，专门去了一趟济州。乘风，老杜正在后面炖鸡呢，咱们也过去吧，边吃边聊。” 秦宽说完，示意李乘风推他出去。李乘风还震惊在甘少皇与老丈人的见面之中，闻听猛然一愣，这才想起刘虎还在那边等着呢。 “老秦，您先稍等，今晚本来有个饭局，我先安排一下。” “怎么，是公务吗？” “天大的公务我也得推掉，您来了，就是最重要的事。” 李乘风拿出手机，如果光是刘虎倒无所谓，关键还有个王友疆。人家大老远的从凌渡过来一趟，自己失约的话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李乘风直接打给了阮明海，“老阮，都到了没有？” “风哥，就差您了。” “老阮，你听着，今晚我这边有些特殊情况，就不过去了，你全权代表我跟刘虎谈一谈。我这就让王立峰赶过去，你先把电话给刘虎。” 阮明海答应一声，把手机递给了刘虎，李乘风歉意的说道，“刘虎，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边临时有重要的事情离不开，有什么想法你跟老阮谈一谈。为了弥补我的过失，等会我请王立峰局长过去陪一陪友疆县长。大家都是熟人，说话也方便。你这边也帮我说几句歉意的话，回头我单独请你。” “李主任，您有这个心我就很感谢了。没事，您公务繁忙，都可以理解。” 挂断电话，李乘风赶紧给大老王打了过去。他也怕王立峰今晚有饭局，电话拨通之后得知老王独自在劳动局刚安置的家里，李乘风赶紧把爽约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王，友疆县长专门为此事而来，您可得去照顾一下。对了，最好喊着老赵，也显得重视。” “你这家伙到底有什么事，既然约了人家就应该推掉其它安排，这样的话让友疆多没面子。” “求你了，赶紧去吧，回头我再跟你解释。有你王局长出面，也算是照顾了友疆县长的面子。” 安排妥当之后，李乘风不放心的又给赵斌打了过去。不管怎么说王立峰赵斌都是从凌渡上来的干部，有他俩在，比李乘风亲自到场还重视。 秦宽看着韩轩之，调侃着说道，“韩老，这小子看起来比我还忙，你说要不要给他们市领导下一个通知，免去这小子的所有职务。” “我觉得行，干脆直接把这小子调入战魂殿，我陪着他。” 李乘风苦笑道，“没办法，越是小芝麻官，事情越多。真正的大领导，反而不会有这么多闲杂事务。走吧，带你们领略一下老杜的酒庄。” 李乘风推着秦宽走出了办公室，三个人一边走，李乘风一边介绍着这个酒厂的状况。得知是挽救了一批下岗职工，秦宽赞叹的说道。 “乘风，这样做就对了，不管是在什么位置，首先要想的是国家，是人民，只有把格局放大了，才不会计较个人的得失。这一次甘老说了，三个月之内不给你安排任务，安心的把婚事办好。” “老秦，结婚和任务不矛盾，就算结婚当天有任务，我一样会去执行。另外，结婚的时候，你们~能不能来？我家里没什么亲戚，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专门给大家安排一桌。” 秦宽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我们这些老家伙就不参加了，等结婚之后，可以带着谢可卿去一趟战魂殿。” 李乘风一愣，惊喜的停了下来，“您~您允许我带着她过去？” 秦宽呵呵笑道，“这可不是我允许的，是甘老答应你老丈人谢伟国的请求。以谢伟国如今的地位和前景，甘老给他开通了特别权限。乘风，这是甘老对你们这个家庭成员的信任。我也看过谢伟国同志的个人资料，他的前景很不错。” 李乘风不禁有些感动，这些日子他一直等待着战魂殿的消息，原本还以为甘老工作忙碌把这件事给忘了。没想到，这么一个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居然为了他的婚事，还专门去了一趟老丈人谢伟国的家。 “老秦，那~到时候我带着老丈人一同去战魂殿，在那里再举办一场婚礼，由您来给我主持。” 秦宽笑道，“好啊，都说咱们战魂殿暮气沉沉，只要你那新媳妇不嫌弃，咱们也添一添喜气。” 李乘风激动的推着轮椅，自从父母过世之后他就成了独苗，如果老秦他们能做个见证的话，这可算是他们老李家的亲属。 “对了，小青呢，怎么没看到那丫头？” 李乘风还以为小青是在后边院子帮着做饭，秦宽却淡淡的说道，“她跟小白去了南边，明天我们也赶过去。” 李乘风一怔，再次停了下来，“老秦，有任务？” “刚才我不是说了吗，三个月之内，不会给你安排任务。你的任务，就是安安心心把婚事办好。” 李乘风走到轮椅前面，严肃的看着秦宽，“连您都亲自出场了，不行，我得参加。” 在后面背着手溜溜达达的韩轩之，不屑的说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有老夫在，那些变异毒菌不算什么。” 李乘风吃惊的看了一眼韩轩之，再次问道，“老秦，难道是~魁怪？” 秦宽安慰的说道，“如果是魁怪，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过去。这一次是南方某造船厂出现了点问题，应该是内外勾结想窃取最近舰艇的机密。好在保卫处人员及时抓了一名内鬼，不过~，那家伙竟然反杀了四名看守逃了出去。从传送来的资料上看，内鬼应该是服用了某种药物，导致战斗力突然增强。” 李乘风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毅然决然的说道，“明天我跟你们一起走，这次任务我得参加。如果真有魁怪潜藏在附近，别忘了我是那东西的克星。” 秦宽目光严肃的摇了摇头，“乘风，这是命令，不可以讲条件。你放心，真要是有魁怪出现，你就是不参加也会命人把你带过去。” 李乘风犹豫了一下，无奈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老秦做事一向很谨慎，如果没有把握，这次任务肯定会让他参加。况且还有韩轩之跟随，这老毒物虽然没什么战斗力，但以毒克毒的手段层出不穷。最重要的是，根据战魂殿收集的资料显示，如今魁怪应该只剩下了一具。除非这些年那位西方的老对手又有所突破，如果真是这样，对整个天下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杜山从酒厂后院炖了一锅鸡一锅鱼，香喷喷的可比饭店的口味地道。而且在这里说话也方便，无需顾虑什么。 李乘风看着韩轩之直勾勾的盯着他，无奈的一伸手，“拿来吧，就算是穿肠烂肚我也喝了它。韩老鬼，刚才在办公室里所说的话依然算数，只要你能研制出替甘老续命的良药，我答应你的任何要求。” 韩轩之美滋滋的拿出一管小药瓶，能不能续命另说，他现在很想看看李乘风喝下去会有什么后果。看着里面的绿色药液，李乘风深吸一口气憋住了呼吸，一昂头灌了进去。 杜山也有些好奇的看着李乘风，甚至是佩服他的勇气。前后不到一分钟，就看着李乘风嗷嗷一嗓子，捂着肚子跑了出去。一顿饭下来，李乘风前前后后去了十多趟厕所。 秦宽忍不住笑道，“韩老，他可是快结婚的人了，这样折腾，小心连婚都结不成。” 杜山喝了一口陈年老酒，高兴的说道，“老秦，说不定明年这时候，咱们战魂殿也要添丁进口了。” 韩轩之却是一撇嘴，“瞎说，这小子的媳妇要是怀了孕，那指定是被戴了绿帽子。你们这些人的基因与正常人不一样，根本就不可能结合出下一代。” 杜山一愣，秦宽赶紧示意了一眼，好在李乘风去了厕所，并没有听到韩轩之的判定。 这一晚，李乘风没有回家，也住在了酒厂。倒不是他想陪伴一下老秦，而是上吐下泻被折腾的浑身无力，连方向盘都掌不住了。 上班之前，一辆黑色加长面包车把秦宽等人接走，面色苍白的李乘风，则是摇摇晃晃把车开到了永辉。他不知道韩轩之给自己喝下的是什么玩意，但李乘风知道即便是去了规划办，现在的状态也无法办公。 阮明海抱着双臂看着躺在休息室里的李乘风，一夜未见，李乘风面色苍白眼圈发黑，跟变了个人似的。 “风哥，您昨晚~这是撞鬼了？” 李乘风无力的说道，“鬼算什么，我这是撞见了千年老妖。老阮，昨晚情况如何？” “很圆满，刘虎跟我达成了战略合作。风哥，万祥集团实力雄厚，这一次，您真的要扶持刘虎上位。” 李乘风揉着额头，“怎么个扶持法？” “以您的权利，直接跟刘虎签订竞标合同。到时候万祥肯定会派人下来调查情况，刘虎手里面掌握了点东西，只要您坚持只跟刘虎合作，万祥郭老板必然会让刘虎取代现在的岭南工程部经理。” 李乘风瞪着有些呆滞的眼珠子，“这个~倒是不难办到，但也只是竞标权限，并不代表竞标成功。” “不，必须要帮着刘虎竞标成功，我已经答应他。”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阮明海，“你疯了，这种事你也敢答应？老阮，这可不像是你的行事风格。” “您放心，还有咱们永辉暗中助力，帝城争夺不过万祥。至于那两家国企，他们多多少少会受到些照顾。只要挤掉帝城，咱们就算成功了一半。” 李乘风无力的翻了个身，“算了，既然你答应了他，我尽力而为吧。老阮，我得睡一会了，中午再喊我起来。” “风哥，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您的脸色~有些不对。” 李乘风苦笑着摆了摆手，他知道韩轩之的药汤，整个岭南没人能解的了。李乘风有过经验，知道唯有拉空了，才能重新恢复。就像韩轩之说的不破不立，看似可怕，但确实对身体有益。 经过昨晚一夜的折腾，李乘风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甜，以至于冯相中打了十几个电话李乘风都没接听。 就在李乘风沉浸在换体的煎熬之时，省纪委第四督查室的两名年轻成员，居然在岭南建材大市场无辜的‘失踪’。由于缺乏监控，市局警方一上午也没查出头绪。不过，在二人遗留的车中，警方却发现了搏斗留下的血迹。 第316章 其它渠道 李乘风这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半才自然醒。阮明海倒是进来过几次，也隐约的听到包里的电话声。但阮明海看到李乘风的脸上依然苍白，觉得还是让他休息好了再说。反正工作上的事情，早一会晚一会都可以。 李乘风伸了个懒腰，顿时觉得精力充沛满血复活，甚至觉得整个身体都轻盈了不少。李乘风翻身下了床，他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饿，仿佛一头猪放在眼前也能吃得下去。 李乘风不习惯带手表，走过去拿起包，摸出手机想看看时间。但是看到众多的未接电话，李乘风翻了翻，“我勒个去，这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手机上不但有冯相中打来的电话，居然还有韩波打的好几个未接电话。除此之外，赵明才以及徐宁，都是多个未接。 李乘风赶紧跑了出去，“老阮，今天上午岭南没发生什么大事吧？” “风哥，哪有什么事，我是看您睡的很香，就没敢喊你。怎么，饿了吧？” “完了完了，肯定是出事了。老阮，你自己吃吧，我得赶回单位。” 李乘风简单洗了把脸，率先给韩波打了过去。电话一接通，李乘风歉意的说道，“韩副市长，不好意思啊，上午~我去医院检查身体，手机放在车里了。您有什么指示？” “乘风，冯相中那边出了点意外，第四督查室的两个年轻同志，在建材市场那边无辜失踪。他们的手机已经关机，目前警方正在查找线索。你赶紧跟冯相中联系一下，看看从其它渠道能不能找出点线索。” 李乘风脸色一变，他明白韩波的意思，所谓的其它渠道一个是动用国安的监控系统，另外就是让陈晓刀大头这样带有社会性质的人员，暗中帮着查找一下。别看警方正在全力追查，但有些事情，警方未必比道上的兄弟消息灵通。 李乘风答应一声挂断电话，当即给大头打了过去，“大头，在什么地方？” “李主任您好，我是刘总的秘书小娟，刘总正在接待客户，我帮您转达一下。” 卧槽，这混蛋还配上秘书了？“我就问他在哪？” 电话中，传来了大头的声音，“风哥，我正在办公室呢，正准备出去吃饭。” “吃你个头，马上去楼下等着我。” 李乘风挂断电话，这才给冯相中打了过去，“老冯，真不好意思，上午我没拿手机。刚才我跟韩副市长通了电话，你那边怎么个情况？” “乘风，我现在就在中区长虹路派出所，咱们的两位同志，上午九点多的时候，刚给我打通电话求救，电话就被挂断，我觉得事情有些紧急，就跟韩副市长汇报了一下。警方去现场看过之后，没找到人，但车中有血迹~。” “你等着我，我马上赶过去。” 李乘风深知岭南的治安状况，不过李乘风并不担心，他知道任何市场都有称王称霸的主，大头应该跟他们都熟悉。如果是普通治安案件，无非是受点伤，这倒没什么。李乘风担心的是，那两位同志或许是捕捉到了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从而被人掠走。 李乘风率先来到刘大头的物业公司，看到大头还真老老实实的在门口等着他，李乘风打开车门示意大头上车。 “风哥，您有什么安排？这个时间，不会是请我吃饭去吧？” 李乘风饿的咽了咽口水，“大头，市建材市场那一片，谁在那里混？” 大头一愣，想了想说道，“混那一片的多了，水泥有水泥的主，钢材有钢材的把头，但归根结底，他们都听付强的。” “付强？在岭南道上没怎么听说过？很有名吗？” “人家不是道上的，付强是建材市场管委会主任，他还是中区治安办的主任。风哥，您问那边干什么？怎么，有人敢找您的茬？” 李乘风想了想，“等会再说，咱们先去长虹路派出所。” 李乘风开车来到了长虹路派出所，冯相中与楚晨都在，所长田继峰正跟冯相中二人谈论着调查进展。看到李乘风连门都不敲就闯了进来，田继峰不禁心中有些恼怒。但是得知来者是李乘风，田所长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 “李主任，久仰久仰，您请坐。” 李乘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就坐，而是目光看向了冯相中二人。 “冯主任，楚主任，咱们先吃饭，有什么情况慢慢说。” 李乘风暗示他不信任这个所谓的田所长，有些情况，最好还是自己人去调查。 冯相中与楚晨与田继峰告辞，看着冯相中愁眉不展，李乘风说道，“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我确实饿的不行了。” 李乘风并没有去什么高档的饭店，而是在附近的一家羊肉汤馆坐了下来。 “老冯，这是我兄弟大头，自己人。到底是什么情况，你的人是以什么身份去的大市场？” 冯相中说道，“他们并不是以官方身份去调查，只是在暗中摸一摸情况。警方找到了车辆，前挡风被砸，车中也留下了血迹。我现在非常担心他们的安全，必须要尽快找到人。” 楚晨的脸色不禁有些尴尬，人家可是堂堂省里下来的人，居然在岭南出现了这种情况，身为岭南的干部，确实感到有些丢人。 “不用着急，既然动了手，这里人来人往，绝不会没人看到。附近的监控查看了没有？” “看过了，这里的监控盲区不少，没发那两位同志的身影。” 李乘风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身边的刘大头，“大头，打听打听，务必找出人来。” “放心吧风哥，这一片没人敢不给我面子。” 大头说着拿出手机，翻了翻号码拨打了出去，“猴脸，我是大头，今天是哪些兄弟在建材大市场这边晃荡？” “大头哥，您有事吗？” “废他妈话，没事打电话干嘛。听着，上午老子的两个朋友在这边挨了打，人到现在还没找到。猴脸，你可是在这边混的，别跟我说不知道是谁干的。我大头不是吹，也就现在老子学好了，要是以往的脾气，老子早就带人过来，让他妈这里血流成河。” 冯相中与楚晨吃惊的对视了一眼，心说李乘风这是结交的什么人，怎么一开口满嘴脏话，而且看着形象也不是什么好人。 李乘风大口吃着，仿佛没看到二人惊讶的眼神。还别说，行行有道，警方正在调查的事情，大头一个电话就搞定。 “风哥，动手的是付强的小弟胡三。人没带走，就在大市场里面某个仓库之中。听说是~他们拍了不该拍的东西，想跑没跑了。” 李乘风依然跟饿狼似的大口吃着，在冯相中与楚晨震愕的目光之中，李乘风淡定的说道。 “吃完之后，您二位先回去。下午下班之前，我保证把人带到您二位的面前。” 李乘风知道如果是官方插手，很难安全的把人带走。这些仓库之中储存着大量钢筋水泥，一旦发现不妙，有些人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仓库中掉落几包水泥或者一卷钢材，就能把人砸死。 李乘风知道要想安全的把人带走，只有先找到人，然后再动用官方力量。只有这样，不管对方想有什么目的，也失去了杀人灭口的机会。 第317章 震怒的李乘风 山河省岭南建材大市场，管委会办公室。 管委会主任付强看着一段掌中宝摄像机拍摄的画面，额头上的青筋不禁暴了出来，气得他赶紧吃了两片降压药缓了缓心神。两名省纪委第四督查室工作人员的手机身份证以及工作证件，都摆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今天是建材大市场几大建材商‘开会’的日子，但这个所谓的会议，只不过是私人性质的分赃会议。岭南市的所有建材统购都是走建材大市场，官方按照市场价采购，等钱到账之后，这些‘额外’利润按照比例以现金形式上缴给付强。但付强也是过手财神，这笔钱存入指定账户之后，再转交给房子山。 建材大市场里里外外都是付强的人，这些年也没出过什么差错。付强也早已不再亲自经手这些现金，由自己的亲信胡建按月来收缴份子钱。没想到这一次在钢材大棚里开会的时候，居然有人在顶棚窗口偷拍。好在市场养的狼犬发现了目标，狗叫声惊动了胡建等人。 办公室里，胡建看着老大付强面色不善，谨慎的问道，“大哥，人还关在四号库房里，要不要~直接灭口？” 付强眼睛一瞪，气的骂道，“灭你奶奶个腿，没看到他们的工作证件吗？省纪委第四督查室的，你以为这么容易就能灭口。” “大哥，都是小角色，而且附近的监控但凡拍到他们的我都让人删了，查不出什么。” “放屁，动动你的脑子好不好。他们是小角色，但他们身后却是大衙门。灭掉两个小角色容易，会引来一窝蜂的人过来调查。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都还活着，其中一个小子嘴硬，打断了一条腿。” 付强皱了皱眉头，“今天都是什么人动的手？” “您放心，市场里穿制服的都没动，孔村的孔二愣子带的一帮人。长虹路出的警，田所长和吴副所长我都跟他们打了招呼。” 付强想了想，说道，“胡三，今晚找一辆黑车，把这俩小子拉远一点放掉。记住，别把人弄死，有时候活人比死人更有威慑力。” 胡建一愣，吃惊的问道，“大哥，您就不怕这俩小子成为人证？别忘了今天房子山房主任也在场。” 付强冷笑道，“他们手头上没有证据，说什么也没用。就算指认房子山，别忘了房主任分管统购协调区县经济，他来咱们市场视察很正常。” “大哥，我觉得还是直接灭口算了，省的麻烦。” “你懂个屁！”付强骂道，“灭了口那就是刑事立案调查，而且省里面会直接插手。放掉他们，最多是第四督查室上门来盘问，孰轻孰重你不知道吗。记住，今晚之后让孔二愣子那帮小子滚远点，等平息了再回来。” “那这些东西？”胡建指了指桌上的摄像机等物。 付强二话不说，直接删除了那段偷拍的录像，“全部销毁，一点证据都不能留下。” “明白，今晚找个没人的路段，把这些物证都浇上汽油烧掉。我亲自办，省的那帮小子财迷心窍。” 胡建把物品证件都装入了一个黑色皮包之中，这才与付强告辞。 付强面色有些阴沉，他知道省纪委第四督查室的这两个小角色，只不过是打前站的马前卒。既然被第四督查室给盯上，付强知道这个建材大市场，不能再向以前那么行事了。 如今市里面人事变动，让付强感到有些不安。他知道穆副市长已经无法再掌控大局，包括房子山也暗示尽快销毁以前的账目。种种迹象表明，这些领导们都开始寻找后路，付强也准备扫清尾巴之后，尽快调离这个地方。 当日下午三点，万祥集团的项目经理刘虎，带着一辆厢式货车进入了大市场。万祥也是建材市场的大户，刘虎与这里面的几大商户都很熟悉。 刘虎夹着包从前面的轿车中走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厢式货车。货车上也下来了两个人，他们身穿万祥的建筑工作服，头戴着安全帽。不过这两个人却不是刘虎的手下，而是李乘风和从凌渡调入市局的梁赞。 李乘风给刘虎点了点头，带着梁赞朝着那些货场仓库走去。李乘风本想让永辉出面，但中午大头打了一通电话，永辉的人再出现，肯定会引起关注。李乘风动用了刘虎，一是这家伙有脑子不会坏了事，二来万祥毕竟是大客户，不容易引起怀疑。 李乘风二人身上标记着万祥的工作服，就是最好的通行证，货场的保安只是看了一眼，没人上前盘问。 “风哥，咱们要不要分头行动？”梁赞低声问道。 李乘风嘴里叼着烟，脸上还摸的脏兮兮的，即便遇到熟人，也很难相信眼前的工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李乘风。 “小梁，不用分开，跟着我，你只需观察四周即可。” 梁赞嗯了一声，故意落后了李乘风一步小心观察着。两个人摇摇晃晃跟闲散人员似的，时不时还趴着窗户向里面观望一下。巡逻的保安也没有在意，来装货的车来车往流量不小，况且建材这种大物件商品，小偷小摸也带不走。 李乘风看似闲庭信步，每到一个仓库，但凡有缝隙之处，一道道声波发了出去。李乘风心说叶青那丫头在就好了，毕竟他的声波搜寻有局限性，叶青却能穿透这些钢架结构的大货场，随时观察里面的情况。 李乘风二人排查了几个仓库，正当他们要走向第四仓库之时，几名身穿便装的大汉上前拦住了二人。 “干什么的，鬼鬼祟祟跑这里干嘛？” 梁赞顿时一昂头，“谁鬼鬼祟祟的，看清楚，我们是万祥集团来采购的。你们是干什么的？” 对方一看是万祥的人，语气也客气了不少，“兄弟，这边是私人货场，你走错地方了。去那边，那边是装货的地方。” 李乘风捂着嘴装着咳嗽两声，“不好意思啊，我俩是第一次来，没找到指定的地方。” “你们要进什么，我给你说。” 李乘风一愣，赶紧说道，“我们~跟着刘经理来的，工地上要进购一批板材。” 其中一名大汉伸手一指，“从右边的路口往左，到八号仓库，那边是板材仓储。” 李乘风客气的点了点头，给梁赞示意了一眼，二人往回走去。当走到尽头的时候，李乘风悄声说道，“小梁，你先去车上等我消息，找到人之后，你立刻调人过来。记住，从市局调人，不要从区局调动警力。” “风哥，我还是跟着吧，这里的治安很乱。” “不用担心，打不过的话跑还是能跑得掉。” 李乘风说着微微一笑，回头看了一眼刚才那几个大汉，一猫腰蹭的一下闪到了一处仓库墙角。梁赞吓了一跳，没想到堂堂的李主任，竟然有如此诡异的身法。 刚才那几个男子还在远处盯着，但是他们觉得自己眼花了似的，怎么一转眼就剩下了一个人。李乘风给梁赞摆了摆手，意思是让他赶紧走，不然那几个家伙也不会离开。梁赞压了压帽檐，只能无奈的向刚才下车的方向走去。 李乘风四下观察了一下，确定了四周的监控位置。刚才说话的时候，李乘风发现那几个大汉，一开始神色有些慌张。看来，第四督查室的宁寻和黄涛两位同志应该就在这里。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李乘风必须找到人，才能给梁赞发出指令。 李乘风微微弓起身躯，噌噌两个蹬踏直接上了仓库的房顶。李乘风顺着脊顶迅速向第四仓库位置奔去，他知道大白天在房顶很容易被人发现，只能利用速度优势尽快进入第四仓库。 李乘风从房顶轻松躲过了刚才的几名大汉，但是他所在的位置距离第四仓库还有十多米的距离，李乘风可没把握直觉飞跃过去。李乘风释放出声波观察着下面，等几个大汉走过之后，李乘风迅速跳下，噌噌噌再次登上了第四仓库的房顶。 这时候，第四仓库之内，突然传来阵阵狗叫声。李乘风知道一旦引发众人过来，脊形屋顶根本藏不住人。李乘风向前面看了一眼，贴着房顶迅速飞奔，来到一个天窗处。看到天窗没有上锁，李乘风扣住天窗的顶盖，猛然掀开，迅速闪了进去。 当天窗放下的那一刻，十几个壮年男子听到狗叫声纷纷跑了过来。今天胡三专门吩咐要严密把守好第四仓库，真要是出了问题，胡三绝对饶不了他们。众人手里面都拿着家伙，四下看着，并没发现异常，但仓库里的恶犬却一直狂吠不停。 李乘风一只手勾住横梁，硕大的仓库里堆积的货物不多，但中间位置却围成了一个单独空间。从高处看去，李乘风一眼就发现了两个被铁丝捆绑的同志。而他们的不远处，还用链子锁着着两条恶犬。 第四督查室的宁寻和黄涛也看到了李乘风，但李乘风的‘改装易容’，让二人一时间没有认出来。不过，能以这种方式进入仓库，他们俩知道肯定是自己人。 李乘风听到大铁门缓缓打开的声音，赶紧松手跳了下去。两条恶犬狂吠的更加凶悍，李乘风已经观察到十几个大汉手里拎着家伙冲了进来。虽然李乘风不在乎这些小角色，却也担心打斗之中无法顾及第四督查室的两名同志。无奈之下，李乘风只能暂时躲在一处货堆的后面。 那两名同志知道有人来营救他们，也开始配合着喊叫。那些壮汉还以为是这俩家伙引起的狗叫，气的上前又是一顿暴打。李乘风气的双拳紧握，但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隐忍。 一名手臂上纹身男子骂道，“他妈再喊叫，信不信老子放狗咬死你。” 其他人搜寻了一番没发现异常，这才骂骂咧咧的离开了仓库。当大门关闭的那一刻，李乘风闪身来到了两个恶犬之前，双眼一闭一睁，带着怒意以虚幻之瞳看向了那狂吠的恶犬。 两条恶犬仿佛是受到了惊吓，顿时止住了叫声。李乘风对着其中一条恶犬的狗头双手猛然一拍，接着对着另外一条也拍了上去。 如今的李乘风经过这些日子的训练，以及韩轩之的淬炼，双臂的力量连他自己都无法预估。看着两条恶犬没了声息，李乘风这才快步走向两名第四督查室的同志。 他们都见过面，李乘风也知道这二人是非常正直的纪检干部，“宁寻、黄涛，是我，李乘风。” 李乘风轻轻蹲下身躯，看着满脸是血的两个年轻同志，眼神之中顿时爆发出了怒火。 两个人被打的很重，但还没失去意识，宁寻的一条腿已经被打断，却依然坚持着说道，“李主任~，我们俩~发现了他们犯罪的证据。这些人~，今天像是在核对什么账目，并且收取了大量现金~。” 李乘风打断道，“先别说了，再坚持一下，马上送你们去医院。” 李乘风从腰间拔出调整到静音模式的手机，当即给梁赞打了过去。 “小梁，马上调派人手过来，就说这是韩副市长的命令。另外，叫救护车也过来。” 安排完一切，李乘风查看着二人的伤势，“兄弟，再坚持一会儿，救护车很快就到。” 黄涛喘息着说道，“李主任，都是皮外伤，没什么。” 李乘风安慰着二人，不大一会儿，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笛鸣。李乘风一听是救护车的警笛，脸色不禁一变，心说要坏事。 李乘风赶紧拿起手机，再次拨打给了梁赞，“小梁，别带着救护车过来，小心打草惊蛇。” 李乘风不是怕这些人再次闯入仓库，而是担心警方到来之前，这帮家伙会四下逃离。果不其然，两分钟之后当警车包围了第四仓库之时，那些纹身的大汉们早已跑的一个都不剩。 李乘风安排梁赞陪同宁寻二人去医院，他则是带着市防暴队直接来到了市场管委会。 李乘风早已脱掉万祥的工作服，向一名带队的中队长亮明了身份。 “张队长，把这里全部包围，任何人不得进出。” 那名张姓队长一愣，赶紧说道，“李主任，这里也是事业行政单位，而且归属于中区范围，恐怕~我得请示一下。” “不用你请示，我来。” 李乘风直接给韩波打了过去，得知这里发生的情况，韩波极其震怒。不大一会儿，市局局长王高战亲自打来了电话，命令这位张队长，一切服从李乘风的指挥。 李乘风抱着双臂抬头看着眼前的二层小楼，刚才的封堵，已经让里面的人吵翻了天。办公楼里还有不少人，纷纷打着电话。 李乘风大声的喊道，“付强呢，让他过来。” 不大一会儿，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走了过来，“你好，我们付强主任不在。我是这里的财务科长，已经给付强主任打过电话，请问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李乘风咬了咬牙，“通知所有的工作职员，立即离开，但凡是个小头目的都留下。” “同志，我已经向区里面打了电话，请问你们是哪个部门的，到底要干什么？” 李乘风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一招手，“把这家伙先押上车。” “住手，谁给你们的权力，知道这里是直属于区政府~。” 一个自以为是的胖女人走过来，指着李乘风的鼻子怒斥着，但没等她说完，李乘风抬手就是一巴掌抽了上去，“这个也带走。” 李乘风被宁寻和黄涛的伤势彻底激怒，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要把幕后凶手挖出来。 第318章 嘴瓢了 李乘风的暴虐行为，顿时看傻了那位张队长。他当然听说过李乘风的大名，虽然知道这位李主任的‘种种劣迹’，但亲眼看到他连女人都打，还是让张队长有些目瞪口呆。 张队长上前好心提醒道，“李主任，能安排到这里上班的，都不是善茬，您还是~。”话没说完，就被李乘风凶悍的目光吓了回去。 “张队长，一切责任我来负责，你只管听从命令。” 李乘风把办公楼里的人梳理了一遍，看到他连那位胖女人都敢抽，没人再敢上前充当出头鸟。管委会的几个小头头都被送上了警车，李乘风再次对着张队长吩咐道。 “把监控硬盘带着，咱们走。” 李乘风的话音刚落，远处再次传来了警笛声。两辆轿车率先开了过来，后面跟随着三辆警车。 当看到从轿车中走下来的中年男子，刚才被押上警车的胖女人，顿时哭喊起来，“钱区长，他们简直就是恶徒，还猥亵和殴打我，您可得给我做主啊~，我没脸活了~！” 来到现场的正是中区区长钱伟，他的身后还跟着管委会主任付强。钱伟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怒不可遏，“都给我把人放了，这是谁给你们的权力，是谁带的队，给我过来。” 钱伟背着手，威严的看向前面的防暴警察。张队长紧张的看了看李乘风，正要上前搭话，却听李乘风说道，“张队长，通知他们所有人都让开，否则按照妨碍公务处理。” 张队长前后看了看，无奈的向钱区长走去，“钱区长，我是市局防暴队的张谦，奉命~。” 没等他说完，钱伟愤怒的打断道，“奉谁的命令也不行，你跟区委区政府打招呼了吗？这里可是行政事业单位，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还有那位~他是谁？” 李乘风的脸上，还摸的脏兮兮的，本就不怎么熟悉的钱伟并没有认出李乘风。但看着李乘风的年纪不大，还以为只是个市局里的便衣。 张队长赶紧小声说道，“钱区长，他是李乘风，我们王局长命令，一切听从他的指挥。所以~要不您给王局长打个电话？” “李~李乘风？” 钱伟一愣，背着的双手下意识的放了下来。他接到电话的时候，可没说是这位大刺头在场。钱伟可以不在乎李乘风，甚至连韩波他都可以不买账，但李乘风的背后是谢伟国，钱伟不得不谨慎起来。 钱伟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主动放低了姿态，“李主任，你好，我是中区区长钱伟。”钱伟伸出了手。 李乘风握了握，“钱区长，对不起了，这里涉嫌谋害省纪委工作人员的大案子，我必须要调查清楚。” 钱伟吓了一跳，“谋害省纪委工作人员？这~这怎么可能，市场管委会是区里的监管部门，你有证据吗？” 李乘风冷冷的说道，“两名第四督查室的成员已经送往医院，伤势很重。关键是，他们是被人绑架到建材市场的仓库里，所以管委会每个人员都有嫌疑。麻烦钱区长让你的人让开，我们这就带回去审问。” 钱伟心说有些不妙，但就这么把人从他眼皮子底下带走，钱伟也不答应。 “李主任，想必这里面存在着误会。你稍等，我来问一问。” 钱伟说着，转身喊道，“付强，过来一下。” 听到钱伟喊付强的名字，李乘风心说正愁找不到这家伙呢，居然送上门了。 付强颠颠的跑了过来，钱伟佯装怒道，“你是怎么搞得，这么大的市场，你是怎么管理的。” “钱区长，这里面好多仓库都是外包出去的，我们市场管理只是监管，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再说了，这里南来北往商客这么多，总不能出现点问题，就把工作人员带走吧。” 李乘风毫不客气的说道，“只要是嫌疑犯，我都有权带走，包括你。张队长，把他也带上车。” 张队长一愣，尴尬的看了看，并没有下令。李乘风则是怒道，“听到没有，这是命令！” “是，来人，把他带上车。” “住手！”钱伟也被激怒了，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上，还从未见过李乘风这样嚣张的。都说这小子是个刺头，但毕竟级别身份还不够资格与他对等。副省长的女婿又能如何，这是岭南中区，不是省城济州。 钱伟震怒的看着李乘风，“李主任，我觉得你还没这个资格带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只是规划办临时单位的副主任。想带走我区里的公职人员，那就拿出正式手续，否则今天谁也别想把人带走。” 周边的群众越来越多，谁也没想到两拨官员们居然斗上了。当着众多人的面，钱伟也有些骑虎难下，他现在想不强硬也不行了。 李乘风今天也有些杀红了眼，一想到宁寻和黄涛的惨状，李乘风威胁的目光看向了钱伟，“钱区长，我是什么身份不重要，但我得到了市里面以及纪委方面的授权，有权利带走他们进行调查。如果钱区长不信的话，可以给韩副市长打电话问一问，我有没有这个权利。” 钱伟不屑的冷笑道，“就算是副市长，也没权利私自端掉我区里的行政单位。领导也得经过研究集体决定才能通过，这是惯例。李主任，你们可以进行调查，但不能妨碍市场的正常秩序，而且只能是在我区辖制范围内例行询问。” 李乘风也看出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这个钱伟看样子是要坚决保住付强。李乘风拿出手机，走到旁边当即给韩波打了过去。李乘风详细的介绍了这边发生的情况，并告知韩副市长，如果今天不震慑住这些人，这个大市场以后很难再动他们分毫。 “乘风，你把电话给钱伟，我来跟他说。” 李乘风答应一声，把电话递给了钱伟，“韩副市长的电话。” 钱伟接过来，恭敬的说道，“韩副市长，您好，我是钱伟。” “钱区长，绑架和残害省纪委第四督查室成员，这件事非常严重。现在我命令你，暂时让李乘风把可疑人员带走，有什么意见，你可以保留。” “韩副市长，真对不起，我无法答应您的要求。建材市场的出货量非常大，他们把人都带走，不但影响了正常工作，更是严重打击了大家的工作热情。身为区长，我也得顾及一下这件事的影响力。我建议，市里面的同志暂时撤离，由区里接手调查此案，保证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电话里沉寂了片刻，才听到韩波冷漠的说道，“把电话给李乘风。” 钱伟得意的把电话递了过去，那意思不光你是刺头，老子也不在乎什么韩副市长。 李乘风漠视了钱伟的眼光，走到旁边问道，“韩副市长，怎么办？” 电话中，传来韩波震怒的声音，“乘风，你听着，我马上赶过去，在我到达之前，所有人不得离开。” “明白！” 挂断电话，钱伟背着手看向了李乘风，“李主任，怎么样，是你们主动放人，还是我来请你们放人？” 李乘风没有搭理他，看着市里防暴警察们，李乘风深吸一口气，高声喊道。 “所有人听令，把群众隔离开。没有我的命令，管委会以及区里的人谁也不许离开，包括这位钱区长。但凡违令者~就地击杀！” 李乘风本想说就地缉拿，但愤怒之下，嘴巴一瓢，顺口说成了就地击杀。 这一下，不但是钱伟吓坏了，付强更是双腿一软，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 第319章 气死人不偿命 张队长被李乘风得一道命令，震撼的脑浆子都在翻腾。从警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个敢下达如此命令之人。如果不是王高战下令一切服从李乘风的指挥，张队长非把他当神经病不可。 “李~李主任，您刚才说什么？” 李乘风还没觉察到自己说错了话，顿时怒道，“你也要违抗命令吗，必须执行！”李乘风已经听出韩波的震怒，心说区区一个钱伟算什么东西。 张队长彻底傻眼了，他甚至祈祷苍天大地，赶紧让这位小爷收了神通吧，再这样下去，他非崩溃了不可。张队长甚至怀疑这位副省长的女婿，根本不知道下达这样的命令，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严重后果。要知道他们可是警纪严明的防暴警队，命令一旦下达，但凡有反抗者只能就地开枪。 张队长也知道抗命的后果，按照纪律守则，违抗命令不但要撤除指挥岗位，还要接受组织的调查。 张队长无奈之下，一咬牙，高声喊道，“所有人听着，执行命令！” 命令一下，所有防暴队员立即咔咔装弹上膛，按照训练队形开始去隔离群众。钱伟带来的区局警察也吓坏了，他们当然明白这预示着什么后果，其中一名区局警官高声喊道。 “大家不要反抗，听从他们的命令。张谦，我是老高~，让你的人小心点，别走了火。” 李乘风也是颇为吃惊，没想到防暴队会有这种举动。他还以为这就是防暴队的震慑力，目光之中不禁流露出赞叹之色。 此时的钱伟，脸色变得有些发青，甚至嘴唇都有些哆嗦。李乘风敢下达这样的命令，钱伟却不敢。这可不是严重违纪，而是犯罪。钱伟算是领教了什么是岭南官场上的‘毒瘤’，把一群县局级干部关在会议室里算什么，看这架势，自己堂堂区长他都敢毙了。 被押上警车的那几位也老实了，人群之中，刘虎还没有离开，看到这一幕，刘虎算是彻底服了气。以前刘虎还觉得李乘风无非是仰仗着有后台，现在看来，这家伙就他妈是一个疯子。刘虎甚至暗暗发誓，以后就算是跟疯狗打架也别去招惹李乘风，得罪了他比被疯狗咬了更可怕。 钱伟稳了稳心神，指着李乘风怒道，“李~李乘风，你这是在犯罪，连你岳父也保不了你。” 李乘风心说反正撕破了脸，当即骂道，“少他妈跟我废话，你敢离开试试？” 李乘风心说老子得罪过的县局级干部可不少，不差你这一个。他还真想看一看，那些防爆队员把钱伟按倒在地是个什么模样。况且绑架残害省纪委的人，这案子可不小，捅到省里李乘风也占着理。 但这话听在钱伟的耳朵里，却是赤裸裸的威胁。仿佛是李乘风故意让他反抗，好让人一枪毙了他。钱伟可不傻，他知道就算有人开枪，以谢伟国的能力或许还真能保下李乘风的命。他钱伟就算是辞职不干，也不想跟这个疯子赌命。 “好你个李乘风，我不走，今天就看你怎么收场。付强，给我搬一把椅子来。”钱伟色厉内荏的说了一句，干脆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背着手看向了群众。 付强可没钱伟这份骨气，别看他在建材大市场这一片叱咤风云，但他还不想死。就在付强不知道该不该去房间搬把椅子，李乘风却替他解了围。 “钱区长，群众们都站着，你凭什么要坐下？咱们当领导干部的，不是要比百姓们高上一等，而是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的公仆。” 李乘风故意调侃着钱伟，既然得罪了这位钱区长，干脆就当众戏耍戏耍他。从这家伙维护付强，李乘风就知道这个钱伟，绝对是大市场利益链的其中一环。看样子冯相中和楚晨的目标找对了，一出手就逼出一条大鱼。 李乘风的话音刚落，就听人群中有人高喊，“说的好，这才是人民的好干部。” 李乘风听出这是刘虎的声音，心说这家伙倒是会配合，顿时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看向人群。刘虎喊完之后早就猫腰躲了起来，虽然他拍了李乘风的一马屁，但也怕被钱伟发现。 钱伟气的脸色都快变成猪肝了，他现在算是理解了房子山当初的警告。官场之中不怕官大就怕权大，李乘风虽然官不大，但权力不小。最可恨的就是这家伙是个十足的无赖，根本没有规矩可言。 钱伟不想再多说什么，他知道李乘风等待的是谁，钱伟倒要看看韩波这一次怎么收场。李乘风也没闲着，给冯相中和楚晨分别打了电话。 行动之前，李乘风专门告诫冯相中和楚晨不要掺和进来，因为李乘风明白还不到他们出面的时候。纪检部门虽然看着可怕，但事事都要证据，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冯相中他们提前介入，反而让李乘风不便大展身手了。 李乘风让冯相中先去看一看宁寻和黄涛，从他们那里先拿到第一手资料。两通电话打完之后，李乘风看了看时间，眼看着要下班了，韩波却迟迟没有出现。 就在李乘风焦急之时，终于看到两辆黑色奥迪驶入了大市场。韩波迟来的原因，是他把这件事向市委书记吕文多做了汇报。毕竟霍市长不在家，涉及到了区长一级领导，韩波也要得到市委书记的授权。 吕文多得知居然发生如此令人愤怒之事，当即命韩波全权负责到底，并从严从重查办凶手。韩波不是一个人而来，还把副市长兼市局局长王高战一同请了过来。路途中韩波详细介绍了情况，听的这位军转干部震怒不已，甚至要在全市范围内扫除这些无法无天之徒。 两位市领导一下车，张队长顿时松了口气，赶紧跑上去敬礼。 “报告韩副市长，王副市长，市防爆支队第三分队，正在执行任务，请指示。报告人，第三分队中队长，张谦。” 王高战回了个礼，“继续执行警戒。” “是！” 张队长行礼后撤了两步，王高战看到队员们都持着枪，眉头微微一皱，吩咐道，“张队，目前还是人民内部矛盾，不必这么紧张，把枪收起来。” “是！” 张谦再次答应一声，这才下令队员们收起枪支。韩波的出现，也让钱伟如释重负，他的腿都麻了，再不来就装不下去了。 钱伟满心的委屈顿时涌上心头，在他的地盘上居然被一个官场无赖给羞辱。不管韩波今天怎么袒护，李乘风已经严重触犯了干部纪律。光是他下令就地击杀这一条，就算是告到京都也逃脱不了制裁。 “韩副市长，王副市长，估计你们再不出现，我这位中区区长，就要丧命黄泉了。”钱伟满腹怨言的说道。 韩波目光冰冷的看了钱伟一眼，并没有搭理他，而是看着李乘风说道，“乘风，把你营救两位省纪委同志的经过，向王副市长再汇报一遍。” 李乘风答应一声，把自己与梁赞侦查营救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王副市长，那些人已经是无法无天，还要当场让狗咬死两位省纪委的同志。能在建材大市场横行霸道，我不信与市场管理人员无关。所以，我建议带回调查审讯，尽快抓住这批枉法之徒。” 王高战可是军转干部，听完之后顿时气的骂道，“这他妈还是老子管辖的地方吗，张队长，把相关人员全部带回严审。” 钱伟一听，赶紧阻止道，“王副市长，这些人可是我中区的干部，即便您是副市长兼市局局长，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不能这样做。我现在以中区区长的名义，请你收回刚才的话，否则，我会向市委以及省委控诉。” 韩波冷笑道，“钱区长，不必向市委控诉了，我已经得到市委书记的全权授权，督办此案。也请你回去好好的反思一下，在自己辖区出现如此严重的案情，你这个当区长的，也得给我一个交代。” 韩波说着，目光看向了李乘风，“李乘风同志，继续执行你的任务，完成好自己的使命。” 李乘风刚答应完，钱伟怒道，“韩副市长，就算你得到了吕书记的授权，但李乘风已经犯下了严重的错误，他刚才下令违抗者就地枪决，请问这是谁给他的权力？我钱伟就算这个区长不干了，也要把这件事追究到底。” 韩波与王高战一听，顿时震惊的看向李乘风。韩波心说你小子疯了，就算想吓唬一下钱伟，也不至于下达这样的命令。钱伟真要是追着不放，韩波还真无法帮他完全洗脱，即便不撤职查办，恐怕又得背上一个大处分。 王高战更是明白此事的严重性，好在没有发生开枪事件，否则恐怕他都难以摆脱责任。 李乘风却是疑惑的看着钱伟，更是气的暴出粗口，“放你妈的屁，好歹你也是个区长，居然用这种下作手段栽赃，你还要不要脸。老子刚才说的是就地缉拿，什么时候说过要开枪杀人了。” 我滴娘啊，钱伟气的大肠头都开始蠕动了，到底谁不要脸？众目睽睽之下还说的这么正义凛然，他算是见识到了无赖之中的极品嘴脸。 “李乘风~，你~你居然还敢狡辩，这么多人可都看着呢。” 李乘风毫无畏惧的看向张谦，“张队长，我刚才是不是下令违抗者就地缉拿？我又不是神经病，那种严重后果我能不知道吗。” 李乘风刚说完，警车里的那个胖女人就嗷嗷喊道，“我们都听见了，你不但下令开枪，还猥亵殴打我。” 李乘风气的一指，“张队长，给我记下来，这胖娘们公然构陷诽谤，我不信治不了她了。” 张谦傻愣愣的看着李乘风，心说你要不是神经病，那肯定是我疯了。听到命令的可不是他一个人，张谦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王高战看着张队长有些发呆，顿时怒道，“到底是什么命令，你当队长的难道不清楚吗？” “呃~，是~是违抗者，就地缉拿。”张谦说完，回头看向自己的队员，“同志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队员们集体高喊了一声，谁傻的会跟自己领导过不去，更别说王局一看就是来帮李乘风的。 付强简直是欲哭无泪，建材市场的商户都说他们黑，但跟李乘风比起来，付强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粉嫩。 钱伟更是气的无语了，这都能狡辩，还有没有天理。他见过不要脸的，但从未见过李乘风这种颠倒黑白的无赖。 钱伟刚要辩解，韩波沉声怒道，“别说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钱伟同志，你是为何来到现场，回去之后写一份详细经过，马上递交到市纪委。另外，立即疏散群众，做好你该做的工作。” 韩波说完赶紧给李乘风暗示了一眼，现在周边围观群众越来越多，韩波也担心有人蛊惑引起群体事件。再两位副市长的震慑之下，付强也被带上了警车，警灯闪烁，浩浩荡荡离开了建材大市场。 钱伟身躯晃了晃，这是他担任中区区长以来，丢脸丢的最大的一次。在群众的围观之下，不但市场管委会的人员被强行带走，自己还被公然羞辱了一番。钱伟明白自己的仕途算是到头了，原本穆燕让他以中区的名义拖住韩波的步伐，钱伟还有些犹豫。现在看来，就算不为穆燕扛雷，他钱伟也跟韩波和李乘风没完。 一场官方的争斗，就这么有惊无险的平息下来。李乘风没有开车，直接上了韩副市长的专车。王高战与韩波都坐在后面，车辆一动，王高战当即严肃的问道。 “李乘风，你小子到底下的什么命令？这可不是儿戏，我授权给你，到时候连我也得被追责的。” 李乘风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依然强硬的说道，“王副市长，好歹我也是个维稳办主任，难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能不知道吗。您放心，那钱伟就是想构陷而已，要是现场有执法录像，我非追究他的诽谤罪责不可。” 王高战暗暗的松了口气，刚才他也看出那位张谦队长与队员们神色不对，还以为李乘风真的混到了如此地步。岂不知，李乘风脑子里想的事情太多，他自己都想不起来到底说的是不是就地缉拿。 韩波说道，“王副市长，这都是小问题，现在咱们面临的难题，是怎么向省纪委说明情况。这件事处理不好，估计吕书记和霍市长都得挨批。牛青，先去医院，看看那两位同志的情况再说。” 李乘风本想先去市局听审付强等人，但又一想，抓那些小虾米不在乎早晚，关键是挖出幕后的黑手最重要。李乘风也一同去了医院，先听一听宁寻和黄涛发现了什么再说。 岭南市委宣传部，临下班前穆燕收拾了一下，正准备下班回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打电话的不是钱伟，而是房子山，发生在大市场的情况，已经有人第一时间给房子山打了电话。 得知出现如此的意外，穆燕脸色不禁一变。穆燕拿着手机停顿了片刻，当即严肃的说道。 “老房，不用着急，喊上钱伟，晚上老地方见。” 穆燕没想到付强敢绑架省纪委第四督查室的人，更让她担心的，就是付强现在被警方带走调查。别看付强只是利益链中的一个小角色，但他知道的事情太多。 穆燕必须想办法把他赶紧捞出来，不然，夜长梦多万一吐出点什么，那可就麻烦了。 第320章 各找对策 冬季的夜晚来的比较早，华灯初上，上下班的人群在街道上穿梭如织。岭南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病房办公室，韩波与王高战两位副市长，听着主治医生的汇报。 宁寻刚做完外科手术，黄涛还好，大都是皮外伤，但宁寻的一条腿算是废了。按照医生的说法，即便是接好，恢复之后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 病房之中，冯相中早已做完了笔录，李乘风也在说着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 冯相中震怒的目光有些微红，“乘风，那些打手只不过是爪牙而已，那个付强肯定有大问题。这案子，我想以省纪委的名义接手。” 冯相中刚说完，韩波与王高战走了进来。冯相中与两位副市长打了个招呼，韩波走到病床前，看着头上还缠着纱布的黄涛轻声问道。 “小同志，感觉怎么样？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及时跟医生说。” 黄涛轻微的点了一下头，“谢谢领导，我还好，不知宁寻怎么样了。” “他刚做完手术，麻醉期还没过，先养好身体再说。” 冯相中走了过来，看着两位副市长说道，“两位领导，这是小黄的证词，你们先看看。” 冯相中把笔录递给了韩波，“根据小黄说，他们的录像之中，应该有一位领导干部到场。” “领导干部？”韩波心中一动，“男的女的？” “男的，梳着个背头，在场之人对他很恭敬，官职应该不小。”冯相中说道。 韩波点着头看完了笔录，顺手递给了王高战，“王副市长，你看看，情况有些复杂啊。” 说着，韩波再次看向黄涛问道，“小同志，如果让你辨认的话，那位领导干部你还能不能确认？” “韩副市长，肯定能认得出。” “好，那就先安心养伤，出院后把全市副局级以上干部辨认一遍。王局，到时候你们市局配合一下，这件事不必惊动其它部门。” 王高战嗯了一声，看着冯相中说道，“你们放心，不管是大贼小贼都得抓。那个建材大市场，是该好好的整顿整顿了。” 冯相中说道，“王副市长，针对今天带走的那些人，我想以省纪委的名义，对他们进行单独盘问。而且这件事，我必须要向省纪委关书记汇报。宁寻的伤势很重，小黄也是轻微脑震荡，有没有后遗症还不好说。韩副市长，你们觉得呢？” 韩波与王高战对视了一眼，韩波说道，“这样也好，毕竟今天带走的都是中区的干部，市局以刑事案件例行询问的话，打击面也太广泛。刚才中区的区委孙书记就给我俩打了电话，有些事情，岭南市委市政府也要顾及一下影响。 冯主任，我建议先把人转交给市纪委，由楚晨接手。毕竟以省纪委名义直接接管，在全省影响面太大，吕书记与霍市长也得顾及一下面子。况且只是个例，不能代表整个岭南的治安状况。” 韩波话音刚落，手机又响了起来。韩波看了看，苦笑道，“是米建国书记，估计又是来说情放人的。一个区里的市场管委会，看来也是藏龙卧虎啊，居然能请得动这么多大领导。” 果不其然，米建国是替付强等人和稀泥来了，韩波委婉的告知此事已经由市纪委信访室和第四督查室接手，他现在也没权利放人。 挂断电话之后，韩波叹息着说道，“抓的人太多，况且都是体制内干部，今天确实不该这么做。要不然这样，你们看看要不要先把付强滞留二十四小时，其他人都放掉。” 冯相中看向了李乘风，他知道李乘风对那里的情况熟悉，“乘风，你来决定吧。” 李乘风想了想，说道，“韩副市长，要不然先把付强和那个胖娘们留下，其他人放掉。另外，王副市长，还得请您帮着抓一个人，此人叫胡建，绰号胡三，我可以确定今天殴打两位省纪委同志的，都是他的小弟。” “胡建？你有证据吗？”王高战问道。 李乘风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不需要证据，但都知道是谁干的。” 王高战眉头一皱，“这恐怕有些难度，我先问问情况，看看此人有什么其它案底，或者先以老案子拘押调查。这件事我已经通知市局刑事立案，你们放心，那些爪牙一个也别想跑掉。” 李乘风说道，“可以，但抓到人之后，把人交给冯主任，我来审。此人应该知道很多事情，能不能肃清一批官场败类，这个胡三或许是个关键。” 韩波好奇的问道，“乘风，那个胖女人，也是案件的主要线索吗？” “那倒不是，她跟我是个人恩怨。” “胡闹。” 韩波瞪了一眼，“王副市长，其他人都放了吧，只把付强转交给市纪委。” 几个人简单商量了一下，韩波与王高战安慰了一番黄涛，二人告辞离开。冯相中也想拉着李乘风，去连夜盘问付强，却被李乘风阻止道。 “老冯，不着急，付强这种人你越是急着盘问，他反而是死鸭子嘴硬。先晾他一晚，现在心急火燎的是他，不是咱们。另外，你得叮嘱一下楚晨主任，今晚肯定有不少人要托他的关系。付强还算不上是条鱼，却是个好鱼饵。” 冯相中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黄涛，轻轻一拉，示意李乘风出去说话。 “小黄，你先睡一会，我们去看一看宁寻。如果可以的话，把他也调整到这个病房来。” 冯相中安慰了一番，二人走出病房，冯相中悄声说道，“乘风，你不着急但我可着急，两名同志重伤我是要负责人的。这件事向关书记汇报之后，必须尽快抓几个替罪羊，不然关书记那边我也不好交差。” “没问题，我觉得最大的替罪羊，最好是那个钱区长。那王八蛋肯定有事，扣住付强，我就是想把他钓出来。” “我只有二十四小时权限，如果没有丝毫的证据，延长都无法延长。省纪委要求的非常严，可不像是市局抓几个小虾米，说拘留就拘留。” 李乘风不屑的一笑，心说这种事大老王都有经验，大不了放了之后再重新滞留盘问。 李乘风在医院里商量着怎么钓鱼，穆燕那边也没闲着。中区机关招待所一间贵宾房间之内，室内烟雾缭绕，房子山愁眉不展的抽着烟，眼神之中闪烁着惊惧，钱伟更是面色冷峻带着一股子怒火。 穆燕不停的打着电话，手中的烟也是一根接着一根。别看付强只是个小人物，穆燕担心小人物往往能坏了大事。虽然他与付强之间没有什么直接联系，但付强出事肯定要牵连到钱伟和房子山。特别是房子山这边，一旦被省纪委调查彻底交代，他掌握的内幕足以置穆燕于死地。 房间里三人没有商谈什么，不大一会儿，钱伟接到了一个电话，在得知付强已经转到了市纪委楚晨的手里，穆燕反倒是变得轻松起来。 “老钱，今晚必须找人见到付强。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好，打人只不过是治安案件，但千万不能牵扯到其他问题。熬过这一关，我保他前程似锦，否则~。” 穆燕没有说下去，但眼神之中，却透着一股女人不该有的杀意。 第321章 吕文多的担心 这一夜，注定很多人都要睡不着觉。正在区县调研的霍金喜市长，在得知消息之后，也给韩波打来了电话。 韩波无奈的解释了一番，“霍市长，这个小小的建材市场，看来是庙小妖风大啊，今天晚上很多市委市政府领导都来说情，现在连您都出面了。看样子，应该是钱伟给您打了小报告吧。” “老韩，我理解你的用意，也支持你的行动。但政府部门当场对峙，而且围观群众这么多，一定要做好舆论监管工作。另外，刚才省领导也给我打来了电话，我跟吕书记的压力也很大。毕竟我俩刚上任，总不能咱们岭南，次次都被省领导点名吧。” 韩波笑道，“如果是好名声，我到愿意。您放心，我已经做了后续的补漏，带离的人基本都放了。不过那个管委会主任付强，冯相中这边也要给省纪关书记一个交待，先把人交给了他。” “老韩，通过这件事，也足以说明咱们岭南的治安，确实该好好的抓一抓。回去之后咱们开个党组会议，王高战这位军转干部，也该发发威了。” 韩波苦笑道，“好，那就等你回来。” 韩波心说抓一些小喽啰，治标不治本，只有干部队伍清正廉明，才能彻底的改变现状。在电话中他也不便说的这么详细，因为韩波知道这一次根本就不是什么治安案件，而是牵扯到巨大利益的腐败案子。虽然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很大，但韩波觉得这是个好现象，说明李乘风等人的这个突破口，找对了。 深夜，岭南某宾馆一间特殊的房间之内，付强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他做梦也没想到下午离开了一会儿，建材市场居然出现了这么大的乱子。他不明白这么多人，为何连两个半死不活的家伙都看不住。 付强脑海之中仔细回忆了一遍，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胡三没处理好那些证物。别看付强已经删除了录像，但他却知道如果警方用特殊的技术手段，或许能够恢复。只有彻底毁灭才能让他安心，毕竟没有证据最多是个治安案件，付强无非是个监管不力。 就在付强思索之时，房门敲了两下，陪伴他的一名市纪委同志坐起身，谨慎的看了付强一眼，这才走了过去。 房门打开，两个人在门外悄悄的说着什么。付强偷偷瞟了一眼，心说不会是半夜来盘问他吧。付强毕竟是个科级干部，他知道怎么对付纪检方面的盘问手段。只要自己什么都不承认，明天下午就得放人。 付强正琢磨着，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陪伴他的纪检干部则是关闭了房门，点了支烟直接去了卫生间。 中年男子走到床前，压低声音说道，“付强，我是市监察委的，不要问我的来意，你听着，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 中年男子说着，谨慎的回头看了一眼，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不用紧张，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应该明白。多说无益，只会害死自己甚至连累家人，咬紧牙关，保你前程似锦。” 中年男子说完安慰性的拍了拍吃惊的付强，转身向外走去。临出门前，还敲了敲卫生间的房门。 “小王，我走了，你辛苦辛苦。” 前后不到一分钟，付强却是震惊之中即是惊喜也心有害怕。他惊喜的是那些人一直在外面周旋，害怕的是对方的威胁，不但是自己的性命，甚至牵连到了家人。 一阵冲水声，陪伴付强的年轻男子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反锁上房门之后，男子别有深意的看了付强一眼，什么也没问，再次躺在了旁边的床上。 次日，岭南市委书记吕文多刚一上班，就接到了省纪委书记关建国的电话。宁寻由于伤势较重，已经连夜送往省城医院救治。关书记去慰问之后，面对如此狂徒，关建国震怒之下对吕文多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批。 吕文多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连连保证一定要追查到底，严惩恶徒。面对关建国的震怒，吕文多赶紧致电王高战务必尽快抓住凶手，以便给关书记一个交代。 市委书记办公室，吕文多把张鹏喊了过来。他知道第四督查室的人员受伤，其根源不是招惹了小混混，而是查处腐败造成的根本原因。 岭南市纪委书记张鹏，他当然知道了建材大市场发生的一切，但张鹏觉得不宜大动干戈，甚至是巴不得这件事推给韩波接手。 张鹏看着吕文多说道，“吕书记，这件事昨晚楚晨已经向我做了详细汇报。说实话，小小的建材市场，却牵动着很多人的心。不光是中区干部，包括市领导都有牵连，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吕文多吃惊的看着张鹏，“老张，看样子，你心里很清楚啊？” 张鹏苦笑道，“全市人民都知道的事情，我能不知道吗。只不过，却是无从下手而已。” 吕文多严肃的看着张鹏，“张鹏同志，这可不像是一个党员干部说出来的话。你倒是给我说说，怎么个无从下手？” 张鹏看了吕文多一眼，“吕书记，您在岭南这么多年，我问你，从您进入常委那一天，岭南领导层什么时候重视过纪委？这边刚把人带走询问，那边电话就来了，不管是多大的事，一切为经济开绿灯。你倒是给我说说，这样下去让纪检干部怎么工作？说实话，韩波以规划办的名义参与进来，我倒是非常支持。” “老张，就算以经济建设为主，那也得坚持原则！” “坚持原则？你以为我老张不想吗？远的不说，从程邦知书记的前任，到您接手了岭南市委书记，您知道那个市场动过几次了吗？我可以不客气的告诉你，如果真要大动的话，包括程邦知吴海涛都要牵连出来。这句话我可不是无的放矢，不信的话你就让韩波深挖下去。别忘了程邦知就是当年中区区委书记上来的领导。” 吕文多不禁有些震撼，身为岭南的老根基，他当然知道中区上来的干部不少，包括现在的米建国黄健东，都是从中区走出来的领导。不过，吕文多这些年一直从事党务副职工作，一直埋头不问窗外事，还真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况且以他以前的职务，也没人给他送大礼巴结他。 “老张，那你的意思，此事~就不追查了？省纪委关书记可是刚给我打完电话，逮住我是一顿臭骂。我老吕好歹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省委书记骂完纪委书记骂，就算流年不利也不至于这样吧。原本这件事我还想让你老张牵头，现在看来，你很让我失望。” 张鹏无奈的笑了笑，“吕书记，您先别失望，我问您，您是准备查到什么地步？我反正是快退休的人了，也不怕得罪谁。” 吕文多怒道，“那还用问，当然是一查到底。” “行，您只要不怕岭南政坛再来一场大地震，我今天就开始动手。反正咱们岭南这两年别的不出名，更换领导干部倒是出了名的快。我去省纪委开会的时候，人家都调侃我，说是想晋升的快那就去岭南，躺在床上都能排上号。” 张鹏说着站起身，吕文多赶紧喊道，“你等等，我让你走了吗。坐下，你老张啥时候也成了暴脾气，我还没说完呢。” 说到这，吕文多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老张，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件事总得给关书记有个交待。抓几个小混混那肯定不行，关书记也不是好糊弄的人。”吕文多主动拿出烟，给张鹏递了一支。 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同志，当然明白其中的利弊。岭南刚在周书记震怒之下更换了领导，如果接着就是塌方式的腐败，吕文多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张鹏看着吕文多说道，“吕书记，我觉得这件事，依然让韩波继续主导下去。别忘了他现在深受省领导以及京都的重视，真要是捅破了大窟窿，自有人来帮他补漏。” 吕文多敲着桌面说道，“你说的倒轻松，到时候肯定是拿我填窟窿。霍金喜不在家，昨天给我汇报的时候，我一生气让韩波全权负责。但仔细想想也不妥，韩波毕竟还年轻，不知道适可而止啊。老张，这件事还得是你来接手，这也是你份内的责任。” 张鹏摇了摇头，“现在有第四督查室驻扎，即便是市纪委接手，冯相中也会另立一套班子继续查下去。我倒觉得，先让他们查，但必须把最终决定权掌控在市委市纪委手里。如果局面上有些失控，咱们这两道关口也好把控方向。” 吕文多想了想，“老张，我就怕有些事情他们一直瞒着，到时候韩波鲁莽的直接捅到省里。” “有楚晨在，大方向还是能够把持住的。” 吕文多向后靠了靠，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说实话，如果我现在还是市长，倒是真想把那帮家伙一股脑的绳之以法。但位置不同了，我必须要考虑大局。不过这一次，确实应该抓个重点震慑一下。” 身为市委书记的吕文多也是顾虑重重，周书记临走前再三告诫他，一定要稳定好岭南的大局。如果自己刚接手就引起动荡，吕文多也不想成为岭南历史上就职最短的市委书记。 这一夜，岭南市局也在行动，根据收缴的监控，针对出现在监控上的‘歹徒’开始缉拿。但是市局一无所获，那帮家伙在李乘风与钱伟对峙之时，就在胡三的带领下乘坐几辆面包车离开了岭南。 上午十点，被晾了一夜的付强，终于被带到了市纪委调查室。冯相中心急火燎的等待着李乘风，一看到他，就埋怨的问道。 “怎么这时候才来？中区区委那边已经说了，下午四点之前必须放人。” “你就当他们是放了个屁，放不放人咱们说了算。上午我去了单位一趟，那边还有一摊子事情需要我摆平呢。” 李乘风也感到有些分身无术，他这个救火队长现在是到处插手别人的工作，赵明才那边还等着他开会呢。李乘风既然答应了刘虎，而且这家伙昨天的表现还算不错，总不能言而无信让万祥项目部接手规划办的竞标。 吕文多催促道，“乘风，咱们赶紧的吧，先从哪里突破你来决定。” 二人说着来到了调查室，这个调查室是特殊的房间，中间的镜子可以观察到被调查人员的一举一动。付强单独坐在椅子上，楚晨正在另外房间观察着付强。 看到李乘风二人进来，楚晨起身打了个招呼，李乘风问道，“楚主任，昨晚付强被关押在什么地方？” “被关押在市纪委指定的酒店之中，那地方纪委监察委有几个长期包房，专门用于暂时滞留干部所用。” 李乘风看了看楚晨，“昨晚得有不少人给你打电话吧？” 楚晨苦笑道，“到最后我就直接关机了，从区里到市里面，询问个不停。” “都有谁？我指的是正处级以上干部。” 楚晨一怔，想了想，“有钱区长，区委孙书记，还有米书记，还有市建委的胡主任~。” 李乘风听到没有穆燕的名字，心中颇感失望，不过想想也对，付强这种小角色，还不值得她来出手。至于米建国书记，毕竟是前任市局局长，区委书记区长找到了他，过问一下也很正常。 “楚主任，昨晚有没有人单独见过付强？”李乘风问道。 “没有，我专门指定纪委信访室的一名同志全程陪同。而且一早我就看了酒店的监控，没有外人进入。哦对了，监察委的老杨去过房间，不到一分钟就出来了。” 李乘风一愣，“老杨？他为什么要去？都说了些什么？” 楚晨解释道，“那酒店之中还滞留着其他干部，老杨也是在工作。得知我这边滞留了人，只是过去看上一眼。我问过，去了之后什么话都没说，看了一眼就离开了。李主任，这很正常，都是同事，只是看看滞留了哪一级干部。” 李乘风点了点头，包括冯相中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都是同事，好奇心驱使下去看上一眼确实很正常。况且楚晨安排的人全程没有离开，而且按照规定房间内没有任何向外联系的通信工具，包括陪伴人员。 李乘风看了看二人，心说既然没钓到鱼，那只有在付强身上找突破口了。 “你们在这边观察，我去会一会这位叱咤建材市场的大主任。对了，把房间的监控给我关掉，毕竟我还不是市纪委的人。” 李乘风说着走出了房间，来到了付强所关押的门口。两名纪委的同志看到李乘风，客气的跟他打了声招呼。 “李主任，今天您多辛苦了。” 李乘风点了点头，没有马上进去，而是掏出烟一人发了一支，“辛苦的是你们，等会不管里面发生了什么，你们只当是没听到。另外，不管是谁想进去，都给我挡住。” 在两名纪委工作人员吃惊的目光之中，李乘风点了支烟，开门走了进去。 付强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反正他现在只是滞留盘问，并不是犯了什么错误被带到这里。如果昨天不是自己跟着去了现场，根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而且付强也是高估了钱区长的能力，没想到在他辖制的区域内，竟然能出现那种荒唐的一幕。 经过了一夜的调整，付强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现如今，他也准备反守为攻，要质问纪委工作人员为何把他带到这里，造成的影响谁来给他弥补。 但是，当付强看到进来的不是纪委工作人员，而是李乘风之时。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顿时开始松动起来。面对这个毫无规则可言的官场无赖，付强是发自心底的惧怕。 第322章 特殊的盘问方式 岭南市纪委调查室内，李乘风叼着烟隔着一张桌子与付强相对而坐。进来之前，李乘风不但夹着文件夹，还专门拿着一本厚厚的书。 市纪委书记张鹏已经回到了办公室，得知是李乘风那小子去盘问付强，张鹏也怕出现什么意外，赶紧命人去盯着点。李乘风昨天下令‘就地击毙’的事情已经开始疯传，张鹏也通过各种渠道询问了此事，得知情况属实，张鹏心说这小子简直是疯了，他可不想在自己的地盘再闹出什么乱子。 调查室之中，李乘风进去之后一句话也不说，把文件夹和书本往桌子上一放，就这么叼着烟带着鄙视的眼神盯着付强。足足过去了一分多钟，付强汗都下来了。李乘风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威压，让付强发自内心的颤栗。 付强终于忍不住，主动开口问道，“李主任，有什么话您尽管问。” 李乘风淡淡的笑道，“付强，听说你在建材大市场那边混得不错啊，道上的兄弟都得给你面子。怎么的，要不要咱们各自约上几个道上的兄弟干一场，看看谁能打服谁？” 付强一愣，这话听着可不像是在盘问，“李主任，您这是什么话，咱们可是党员干部，我听不懂您的意思。” 岂止是付强听不懂，连隔壁房间监控的冯相中和楚晨等人都觉得有些汗颜。这哪像是纪委工作组在问话，简直是地痞流氓在约架。 李乘风点了点头，“行，既然不按照道上的规矩，那咱们就以干部身份来对话。我问你，胡三那小子你认识吧？” 付强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说道，“认识，他只是建材市场负责装卸的包工头。要知道以前大市场负责装卸的人员很杂，经常发生打架殴斗现象。所以管委会决定管理这一块，公开竞标之后，这方面就包给了胡建。” “公开竞标？”李乘风冷笑道，“是把其他装卸人员打跑了吧。” “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们的工作责任做到了。至于打架斗殴，那是警方的事。” 李乘风点了点头，这才打开了文件夹。不管怎么说他还得询问一番，毕竟纪委这边需要正式的笔录作为依据。 “付强，涉嫌绑架第四督查室的工作人员，这件事你参与了吧。” “李主任，这可不能胡说，我根本就不知道此事。” “不知道？发生在你市场里的打人砸车事件，身为市场管委会主任，你这是在承认自己渎职吗？” “不不，打架的事情我当然知道~。” 没等他说完，李乘风打断道，“知道就好，那我得记录下来，付强已经承认参与的事实。” “谁承认了，你不要污蔑~！”付强气的顿时站了起来。 “别激动，坐下好好交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一点你应该知道。” “不是~你，你这根本不是在例行询问，而是在污蔑。我要见张书记，并保留我追诉的权力。” “吆喝，知道的还不少。先别急，那第四号仓库是怎么回事？别跟我说你管委会主任连那个地方都不知道。” 付强深吸了一口气，李乘风连就地枪毙都能狡辩，面对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人，付强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知道，但第四仓库早已承包出去，是南方的一个建材商，已经很久没来了，但他的租期还没到期。所以，那里面发生了什么，我管委会也无权去打开别人的仓库。” 李乘风一边记录一边轻描淡写的说道，“你说的这个所谓南方建材商，市局已经调查过了，根本就查无此人。付强，再抗拒下去，你这是想把牢底坐穿啊。” “李主任，我们只是市场管委会，对方既然有身份证件，又给了钱，我们是一切按照合同办事。” “身份是假的。” “那是公安局的事情，我们也没权利调查人家的身份。” 李乘风冷笑道，“那守护第四仓库的那些小混混，你都认识吧。” “不认识，建材大市场一天进进出出这么多人，我哪能都认识。而且我们管委会各负其责，我只负责完成上级交给我的工作和任务，并且管理好市场秩序，其他的我一概不问。” 李乘风看了一下自己记录的文字，自言自语的说道，“差不多了，算是能交差了。” 李乘风说着合上了文件夹，付强还以为就这么结束，没想到李乘风认真的说道。 “付强，下面咱们正式开始，你要是能如实回答，我或许可以保下你。但要是继续强硬，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你。因为你的级别太低，那帮人就算是丢车保帅也轮不到你付强。你得级别太低，最多是个无用的弃子。早点交待出来，或许还有价值，一旦外面的人吃干抹净，你手里的证据也就不足为虑。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付强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他当然想到过这一点，但付强坚信目前他还有利用的价值。 “李主任，我听不懂你的意思，如果是超出我管委会职权之外的事情，我有权不回答。” 李乘风微微一探身，说了一句令付强感到颤栗的话，“胡三已经自首了，你还要坚持下去吗？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跟我合作交待问题，韩副市长能网开一面。否则，那你就是跟我李乘风对着干。” 付强嘴角颤了颤，他不知道李乘风说的是真是假，胡三真要是交待了一切，那他可是真的无力回天了。即便是不挖出背后的内幕，光是指使胡三干的那些事，也足够他蹲个十年八年。 付强犹豫着，但一想到昨晚那人交代的话，顿时一咬牙，为了家人他只能硬挺下去。哪怕胡三真的自首，付强也不敢交待出其它问题。 “李主任，你不必威胁我，咱们都是党员干部，我对你的威胁保留追诉的权力。” 李乘风微微一笑，“敬酒不吃吃罚酒，知道跟我对着干会是什么下场吗？来来来，我指点你一下。” 李乘风说着，拉起了付强，“站好，对对，就这么站直了。” 付强不知道李乘风要干什么，但他明白只要自己坚持下去，今天下午必须得把他放走。就在付强琢磨着，李乘风把书本放在了他的右上腹，一记爆肝拳打了上去。付强顿时疼的直抽搐，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 李乘风蹲下身躯，轻声说道，“付强，这只是开始，我已经让人关闭了监控，还有什么要说的就尽快。我调查过你的过往，这三年内建材大市场无辜的死了六个人，都是意外被钢材砸死。这其中有干部有商人，道上的兄弟都知道是谁干的。法律需要证据，但我不需要。我知道你有高血压，这种击打很快就会让你产生心梗或者脑梗。等你死了，我再让道上的兄弟对付你的家人。” 李乘风说着，面带狰狞的笑容再次举起了拳头，付强急的大声喊道，“来人啊~有人要杀人~！” 李乘风没有击打，甚至故意在付强惨烈的嚎叫声中放下了拳头。他知道到时候那种无助，会彻底击垮他的信心。 李乘风任凭付强撕心裂肺的嚎叫，过了一会儿，李乘风再次举起了拳头，“付强，以你的体质，估计能坚持到第五下。”李乘风说着，又是一拳。 付强顿时蜷缩的如同一只虾米，惨叫声没有引来其他人，付强的心理防线开始崩溃。他不知道这个恶霸还能做出什么恶毒举动，但付强明白垫了书本之后根本验不出外伤。真要是死在这个流氓手里，付强觉得比窦娥还冤。 “别~别打，我说，我什么都说~。但是~得算我~自首。” “没问题，甚至我会帮你开脱责任，也算是戴罪立功。” 付强彻底崩溃了，这种濒临死亡的威胁，比一枪毙了他还难受。他不怕正规的审讯，但是面对李乘风这种无赖加流氓的行为，付强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 就在付强打算全盘交代出自己的秘密，房门突然打开，市纪委书记张鹏震怒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李乘风~你给我住手！” 第323章 怒指恶行 李乘风气的恨不得要骂娘，心说张书记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进来。如果换成其他人，哪怕是市纪委副书记进门，李乘风也会毫不犹豫的赶出去。那样的话，更会让付强感到无助。但是面对市委常委纪委书记张鹏，李乘风只能暗暗叹息一声，他知道此次审问算是功亏一篑了。 果不其然，付强看到张鹏的出现，顿时一改刚才要交待问题的样子，哭喊着要让张书记替他做主。 李乘风站起身，看了看震怒的张鹏，平静的回答道，“张书记，刚才是付强不小心摔了一下，我正准备把他扶起来。” 张鹏面色铁青，要不是他派人专门盯着，这小子准得闹出乱子。毕竟付强不是因为犯了错误而被调查，只不过是为昨天建材市场发生的事情例行询问。如果在他的眼皮底下真被打的鼻青脸肿，中区领导的颜面也不好看，甚至付强还会投诉到省里。李乘风可以不在乎，但是张鹏可不愿意担这个责任。 看到付强脸上没什么伤，张鹏忍着怒气吩咐道，“先把付强带到休息室。” 付强一看有人替他撑腰，这下子也来劲了，“张书记~我~我要去医院~。”说着，付强甚至眼皮子一翻，仿佛要陷入昏迷。 张鹏回头震怒的看了跟随的楚晨一眼，“还不快去安排~！” 李乘风一脸无辜的说道，“只是自己摔了一下而已，没多大事。付强，要不要我陪着你去？”李乘风说着，恶狠狠的看向了付强。 本来付强还佯装要昏迷，看到李乘风那威胁的眼神，顿时心火上头，还真的被气晕了过去。 楚晨慌忙的安排人付强送往医院，张鹏看着李乘风和冯相中，他不便对冯相中指责什么，只能震怒的对李乘风说道。 “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吗，这里是岭南市纪委，不是你们家庙堂。对于你今天的行为，必须给我写一份详细说明。” “张书记，我可没碰他，而且我是联合调查组的成员，有权利对付强进行盘问。这不，刚才的问话笔录都在，问着问着这家伙就躺下了。” 张鹏都被气的无语了，但凡换个人他非下令当场关禁闭不可。张鹏也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中区方面不会罢休，到时候就看韩波怎么处理了。 张鹏走后，冯相中一脸怪异的神情看着李乘风，“乘风啊，可卿那丫头是怎么看上你的？不会是你胁迫的吧。我从政也有二十个年头了，就没见过你这样的。” 李乘风白了冯相中一眼，“刚才听到付强最后说什么了吗？张书记再晚来十分钟，一切都大功告成。” 冯相中苦笑道，“乘风，刑讯逼供不可取，人家完全可以翻供。”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会交出重要的证据。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轻重？只不过是一种手段而已。” “反正这件事啊，现在有些复杂了，估计付强会追究此事。” 怯！李乘风不屑的说道，“有伤吗？谁看到我打人了？麻烦你替我写份说明，我得回规划办干自己的事去。” 李乘风也是郁闷无比，好不容易要打开突破口，居然落了一身骚。纪检部门又不是没这样审过，装什么清高。早知道这样就该把付强带到外面，那样的话说不定证据都到手了。 李乘风开车返回了规划办，在路上他跟可卿打了个电话。老丈人把岳母从沙城接到了济州，可卿专门请了几天假期陪着外婆。如今可卿也得知了李乘风另外身份的重要性，她不但不怕，反而是对乘风给予了坚定的支持。 李乘风的车子刚开进规划办的大院，韩波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李乘风知道肯定是张鹏书记告了他的状，估计这一次要被踢出调查组了。 “乘风，你小子可真是鲁莽到家了，刚才张书记大发雷霆。这件事，估计区委孙书记和钱伟也会抓着不放，但是你放心，既然是我让你加入的联合调查组，一切责任我来担着。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该怎么调查继续调查下去。” 听到这话，李乘风顿时感觉心中一暖。他本以为韩波会训斥他一顿，甚至让他暂时离开联合调查组。没想到韩波对他如此信任，还主动要承担责任。 “韩副市长，我只是吓唬一下，绝不会留下伤。而且张书记要是晚到一会儿，今天我就能拿到证据了。只可惜，付强正准备交待，被张书记给打断。” “没什么可惜的，正义之路总会有荆棘的阻碍，如果都顺畅的话，这世上就没有这么多邪恶了。好好的工作，不要有什么压力。” “谢谢领导，有您这句话，什么压力都不叫事。” 挂断电话，李乘风长出了一口气，看样子还得接着查。建材市场这么好的一个突破口，总不能就这么放弃。更何况就算是为了宁寻和黄涛，李乘风也得把付强这种人绳之以法。 李乘风下车走进了办公楼，前脚刚进入办公室，徐宁后脚就跟了进来。徐宁上下打量着李乘风，伸出了大拇指。 “刚听说，牛~确实牛，我徐宁算是服气了。”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徐宁，“怎么神神叨叨的，又发生了什么事？” 徐宁关上了房门，谨慎的说道，“早上你离开之后，咱们规划办都传遍了，说你昨晚面对中区钱伟区长，居然下令直接开枪击毙~。” 没等徐宁说完，李乘风打断道，“别瞎说，那是他们故意陷害我。这种事你也信？我又不傻，再怎么说也是干了两年维稳办主任，能不知道这是什么后果吗。” 徐宁心说你就别装了，“李主任，一开始我也不信，所以专门给张谦打了电话询问此事。李主任，也就是你能做到这样，换个人昨晚就得被抓起来。” 李乘风一愣，“张队长怎么说？” “您放心，防暴队那边已经上下统一口径，打死也不承认您下过那样的命令。要不是我跟张谦关系不错，他也不会跟我说实话。” “不是，你等会，现在就给张队长打电话，我来问问他。”李乘风越听越觉得有些怪异，难不成真是自己下错了命令？ 徐宁当着李乘风的面给张谦打了过去，李乘风接过电话问道，“张队长，这里没外人，您跟我说实话，我昨天到底下达的是什么命令？” “李主任，您昨天~确实是下达就地击毙的命令。但这件事过去了，连王局长也下了封口令。” 李乘风一拍额头，总算是明白昨天钱伟为何会这么震怒。好在他的硬气震慑住了众人，更何况这是市局王高战局长给他的授权，防暴队的那些人才统一了口径。要不然，这件事还真是挺严重。 徐宁收起电话之后，继续问道，“我听说您是一个人单独把那两位省纪委的同志营救了出来，李主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不进入警局系统，那真是屈才了。” 李乘风苦笑道，“老徐，我现在是犯了大错误，你就别拿我开心了。还是说说咱们眼前的事吧，万祥那边，赵主任是否拒绝了岭南工程部？” 徐宁说道，“赵主任正为此事被市建委喊去了，估计他顶不住。毕竟万祥可是全国性的龙头企业，拒绝也得有个合适的理由。” “不是拒绝万祥，而是拒绝与万祥岭南工程部合作。算了，我这就跟老赵打个电话，咱们要跟万祥合作的对象是刘虎，不是目前的万祥岭南工程部。” “这有什么区别吗，那刘虎据我所知只不过是工程部里的一个项目经理。” 李乘风叹息道，“区别大了。” 李乘风没有过多的解释，毕竟这是一种开后门的行为，说出来也不光彩。李乘风当即给赵明才打了电话，告知他这件事是自己决定的，市建委那边有什么压力就来找他。 如今李乘风已经是恶名震天响，市建委的领导哪敢招惹这个刺头，只能把此事透露给了万祥的总部。他们也不知道万祥岭南工程部到底怎么得罪了李乘风，总之这件事没有李乘风的点头，万祥这边还真难以参加规划办的竞标。毕竟李乘风是规划办的副主任兼督察，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拒绝。 此时，在医院里就诊的付强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除了三高一切正常。付强心里别提多憋屈了，早知这样当时就该一头撞在桌角上，哪怕遭点罪也能把李乘风那混蛋整下去。现在倒好，想告他都验不出伤来。更何况以李乘风那无敌的无赖嘴脸，付强知道他根本不会承认。 钱伟也来到了医院看望‘受伤’的付强，在得知消息之时钱伟心中还惊喜万分，但看到付强一切正常，钱伟顿时大失所望。 “付强，你打电话不是说重伤吗？伤到哪里了？腮帮子上连个指印也没有啊？” 付强委屈的说道，“钱区长，我真的差点被那小子活活给打死，这件事您可得替我做主啊。” 钱伟气的恨不能踢上两脚，都要被打死了，脸上连个皮都没破，这他妈不是睁眼说胡话吗。钱伟现在是最恨的就是睁眼说瞎话的人，昨晚气的他胃疼了一夜。 “还能不能动，能动的话就跟我走，别躺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不是，我没撒谎，估计可能~是内伤。” 钱伟心说内伤个屁，刚才他就问过大夫，难不成三高也是被打出来的。钱伟可不想让付强在这里耽搁下去，他现在必须要让付强赶紧处理好那些账目。否则一旦落入纪委手里，他这位区长可就要成为阶下囚。 钱伟知道那些账目非常复杂，有公账也有私账，到不是他们故意保留了这些罪证，只不过牵扯到很多高官的切身利益，账目明细必须要清楚。在黑暗的世界里，这些人对账目的要求比官方更加严格。因为一旦对不上账，很难说清楚是谁从中多拿了一份。但凡内部产生了猜忌，这比落入纪委手里更可怕。 如今穆燕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为了保全自己只能毁掉一切，哪怕是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建立起来的体系土崩瓦解，只要能保住她的位置，穆燕相信一切还能从头再来。 岭南市委宣传部部长办公室，当穆燕得知付强‘被打’的消息，顿时心中一动计上心头。穆燕当即让钱伟在这件事上多做点文章，不管李乘风承认不承认，把局面搅乱之后，才能打破韩波的正常计划。 穆燕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建材大市场那边还好说，关键是房子山这边牵扯到了穆燕的切身利益。最关键的是房子山管理的一些公账无法销毁，必须要把老账逐个加以修改。这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况且还需要专业的财务人员参与进去。穆燕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量给房子山争取更多的时间。 岭南永辉，李成功坐在办公室里跟陈晓刀说着付强那边的事，大头正在打着电话。李乘风知道有些事情官方调查，倒不如这些道上的兄弟来的痛快。他现在必须要找出胡三，或者是四号仓库里那些打手，以便来指证付强。 不大一会儿，大头放下电话，激动的说道，“风哥，查到了，看守仓库的是孔二愣子那帮家伙。现在连同胡三都躲了出去，至于什么时候回来不好说。不过，孔二愣子有个兄弟叫孙强，那家伙是个孝子，只要您愿意，用他老娘一逼，那小子准回来。” 李乘风想了想，也感觉有些为难，连道上都讲究祸不及家人，更别说他还是体制内的干部。 “大头，那个孙强的老娘，多大年纪？” “七十多了，孙强姊妹五个，他是老小，父亲早年去世，是他老娘把这几个孩子拉扯大的。孙强前两年进去过，就是因为有人骂他老娘。风哥，只要您点头，我带几个兄弟把人请到这里来，也不需要动手，那家伙得到消息之后肯定回来。” 陈晓刀眉头一皱，阻止道，“不能这样做，乘风，行行有道，毕竟大家都在岭南市面上混口饭，你能做初一人家就能做十五。再者说，传出去之后，以后岭南道上可就没兄弟了。” 大头不在乎的说道，“刀哥，咱现在都是成功人士，是穿西装的人，还在乎那些干什么。” “放屁，再怎么成功也得有个做人的底线。” 李乘风也赞同的说道，“刀子说的对，你又不是执法人员，人家的家人要是闹起来，这也是非法拘禁。不过，把地址给我，我可以用官方的名义去家访一下。回头是岸，估计老太太也不希望看到儿子再进去。” “那老太太的家就离咱们酒中仙酒厂不远，住在大刘村。” 李乘风记下了地址，准备明天喊着梁赞去一趟。毕竟这种事有个穿制服的跟着显得正规，而且还有一定的威慑力。 就在李乘风准备好好的休息一晚，某网站上，一篇怒指李乘风恶行的文章悄然传播出去。文章写的非常犀利，一看就是个文案高手。 文章罗列出李乘风八大罪状，从当初的省委党校打架，到如今的私刑逼供，其恶行简直是罄竹难书。文笔精彩之处，犹如一根燃起的火苗，投入到泼满汽油的干柴之上。 第324章 自家哥们的提醒 岭南永辉，李乘风没有回家，当晚约了高展周岩，在办公室里小聚。陈晓刀与大头去了旁边饭店点菜，李乘风三人在办公室里闲聊着。 大腹便便的高展，益发有大老板的状态。周岩调侃道，“高哥，您四平大马的往沙发上一坐，加上油光锃亮的发型，不知道的还以为南洋来的华侨呢。” 高展哈哈一笑，“不懂了吧，我这身材方能展现出搞活经济的成果，要是都瘦的跟麻杆那小子似的，怎么能显示出咱们的优越性。瞧见我这腰带了吗？一万多。” 李乘风笑骂道，“操，你就臭显摆吧，生怕纪委逮不着你是吧。那行，这两天我就请冯相中主任找你谈谈心。” 高展毫不在意的说道，“乘风，现在全国各地都在精简机构，提倡干部下海经商，只要不是违法所得，咱这也算是给国家创造了税收吗。” 周岩提醒道，“还是小心点好，风哥那边的调查组现在正磨刀霍霍，可别到时候牵扯到你。” 高展看着李乘风赞叹道，“乘风，这一次你可真把钱伟的脸打肿了。就你在建材大市场那霸气程度，自岭南建市以来头一份。不过，你可得小心点付强那小子，别看他只是个正科级干部，但这家伙在市里面人脉很广。” “怎么，你跟他挺熟？”李乘风好奇的看着高展。 高展微微一笑，“但凡沾染到建筑这一行的，能跟他不熟吗。不瞒你说，昨天还有人找过我呢，想走走你的关系，被我当场拒绝了。跟他们再好那也不如咱们自己兄弟，既然你跟中区那边撕破了脸，我老高当然得站在咱们这一边。” 说到这高展话锋一转，“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乘风，昨天你可是走了一步险棋。好在现场没人拍摄录像，不然谢副省长都保不了你。钱伟那家伙也算倒霉，两个副市长都向着你说话，但凡有一个主持公道，就地击毙这件事你想狡辩都狡不过去。” 李乘风自嘲道，“我可不是狡辩，当时也是气蒙圈了，根本就忘记说的是什么。好在这是王副市长给我的授权，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力挺。” 周岩看了李乘风一眼，“风哥，别以为这件事就算完了，霍市长这一两天就回来，市委也要召开常委扩大会议。到时候，区委孙书记和钱区长肯定要在会议上发难。” 李乘风生气的说道，“爱发不发，我倒要看看是非法拘禁残害省纪委督察员重要，还是我说错话重要。吕书记如果连这点都分不清轻重，我看他这个市委书记也当不长久。” 陈晓刀与大头拎着食盒走了进来，大头招呼道，“怕你们着急都没让饭店里送餐，我跟刀哥催促着就拎了过来。别聊了，来来来，喝酒。” 李乘风看了看，“阮明海呢？把他也喊来一起喝几杯。” 陈晓刀说道，“这家伙今晚组了饭局，约了消防和质检部门的几个头头吃饭。再有几个月电厂那边的项目就要完工，老阮也得提前打点打点。” 高展赞叹道，“老阮这一点做的很不错，未雨绸缪，不然到时候哪个部门卡你一下，现烧香拜佛可不行。” 几个人说着，围到了临时支起的餐桌前。几杯酒下肚，周岩看着李乘风犹豫的问道，“风哥，我听说~你今天私自逼供？” 李乘风一愣，“操，这么快就传到你那边了？哪是什么私行，根本就是公开的揍了他两拳。当然，我垫了书本，肯定不会承认。” 周岩苦笑道，“不是传，而是中区向市委督查室以及纪检部门正式递交了投诉。我这边到不会找你，但我得向主管领导汇报。估计黄秘书长，他会安排人员过问一下。风哥，黄健东与穆燕的关系不一般，你最好提前准备一下，别让他抓住了小辫子。” 李乘风一撇嘴，“问也没用，那家伙根本找不出伤。” 周岩提醒道，“风哥，这种事说小可小，说大了也能成为大事，就怕人家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你以为黄健东和区委的领导会跟你过不去？人家是剑指韩副市长。” 李乘风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黄健东那种级别的领导，根本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别看这点事不大，但黄健东想找麻烦的话确实得耗费不少精力应对。 几个人正说着，王立峰突然打来了电话。李乘风还以为他是没了饭辙，想找他喝酒的。 “老王，我们在永辉刚开始没多久，周岩老高都在，你也来吧。” “喝酒，你这家伙心可真大，还有心思喝酒。看新闻了吗？我指的是网络新闻。” 李乘风一愣，“我这一天忙的跟火烧屁股似的，哪有空打开电脑。” “我也没看，但刚才闺女跟我打电话，说是网络上出了大事，有人写文章在批判你。而且点击和转载量非常高，已经形成风暴之势。乘风，刚才我打开电脑看了一下，确实批判的非常恶毒，已经引发了不少网民的震怒。” 李乘风眉头一皱，忍不住骂道，“不用问，肯定是中区那帮王八蛋干的，其实也无所谓，现实生活中我都不在乎，更别说是在网上骂几句。你来吧，大伙等着你。” “乘风，我就不过去了，可别以为网络上就是小问题。如果引起省里和上面的关注，那可就成了大问题。” 李乘风嗯嗯了几声挂断了手机，在网络上他倒是不怕，大不了让叶青做点手脚就能摆平。岂不知，这一次的风波可不小，连叶青也没能压得下去。 第325章 各自出手 岭南规划办，李乘风上班之后，还没计划好今天的工作内容，就被喊到了赵明才的办公室。李乘风一看徐宁和马志伟都在，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赵明才说道，“李主任也到了，咱们开一个碰头会。昨天市建委领导也很关心咱们的规划进展，我也把咱们的进度做了汇报。现在二科的赵伟等人，已经做好了两套方案，我准备周一就上报到市里。等批示之后，咱们就要展开竞标行动了。” 李乘风一怔，“这么快？” “没办法啊，市里面暂时拿不出钱，只能招标进行。早一点展开我也好早一点向财政要钱，不然再等下去，原计划拨给咱们的那点钱，估计又得挪用了。” 马志伟赞同道，“我同意赵主任的意见，早一点进行，也好趁着夏季来临之前早点动工。”马志伟心说老子的钱还都在房子上压着呢，时间长了他也怕出现意外。 赵明才正准备把规划方案跟大家通报一下，房门一响，办公室主任王长乐走了进来。 “李主任，有人找您。”王长乐说着，目光谨慎的看了赵明才一眼。 赵明才眉头一皱，心说就算有人找，没看到正在开会吗。没等赵明才发话，王长乐身后进来了两个人。 赵明才一看，赶紧站起身，“侯专员？您~您找李主任有事？” 徐宁跟进来的两个人不怎么熟悉，但看到赵明才这么客气，也跟着站了起来。马志伟却认识这位侯专员，当即起身客气的打了个招呼。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二人，“你们~找我？”李乘风不知这个侯专员是干嘛的，而且他根本就不认识。 “是李乘风同志吧，你好，我是市纪委监察办的侯华奉专员，监察办接到投诉说你滥用私刑，麻烦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一下。”侯华奉说着，对着赵明才和马志伟点了点头，并向李乘风出示了工作证件。 李乘风一听，心说老子可是联合调查组的，居然还要带走他调查？这弄的哪一出。 “侯专员是吧，你说的这个投诉我知道，昨天张鹏书记也在场，另外冯相中和楚晨两位主任也在，有什么事你问他们好了。” 侯华奉严肃的看着李乘风，“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张鹏书记虽然是领导，但监督党风政风是我的工作和职责，请你配合。” 赵明才三人都愕然的看着，徐宁知道李乘风是个犟脾气，赶紧说道，“李主任，还是去一趟吧，说明情况就好。” 李乘风想了想，苦笑一下，“那好，我跟你们去。” 李乘风也不想多事，在这里争吵起来反而让规划办的人看笑话。李乘风跟着侯华奉二人下了楼，连自己的车也没开，直接坐上了市纪委的车。李乘风倒是不在乎什么，只是这种方式让他很反感。 赵明才三人站在窗前吃惊的看着，他们当然不认为李乘风会被双规，但出现了这一幕，着实让人感到意外。 办公楼里大多数人不认识侯华奉，但王晴可认识他。市委督查室经常跟纪委打交道，王晴知道侯华奉是纪委监察办的专员。而且此人耿直倔强，被他抓住把柄谁来说情也不好使。 看着纪委的车辆开出了规划办，王晴赶紧给周岩拨打了电话。她知道给老爸打电话没用，也只有周岩过去才行。昨晚王晴看到网上的喧嚣，就感到有些不妙，本想着抽空去提醒一下，没成想李乘风居然被纪委监察办的给带走了。 “周主任，李哥被侯华奉带走了，刚刚的出了我们规划办。” 电话的另一端，周岩一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昨晚他还提醒李乘风，原本以为黄健东会指派专人去询问，没想到监察办的却提前了一步。 李乘风一路上也没说话，侯华奉更是阴沉着脸没有看李乘风一眼。进了市纪委办公楼，李乘风却开了口。 “侯专员，我得先去冯相中主任那说一声。你先去办公室，我马上过去找你。” 侯华奉一听，顿时怒视着李乘风说道，“没我的同意你哪里也不能去，立刻跟我去询问室。” 李乘风心说我是给你脸了，“侯专员，别忘了我也在调查案子，你无权干涉我的自由。” “李乘风，我劝你不要嚣张，在我面前你没有嚣张的资格，我不管你是谁的女婿，我侯华奉向来是秉公执法公事公办。马上跟我走，否则后果自负。” 李乘风脸色顿时寒了下来，“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呢，我是岭南的干部，该配合的我会配合，你提我岳父干什么？你这是准备栽赃嫁祸省领导吗？” “你骂谁，收起你的嚣张嘴脸，这里不是你能骂人的地方。我警告你，你的所作所为我都会记录在案。” 李乘风心中有些动怒，就在这时，周岩走了过来。市委市纪委都在一个大院，周岩本该早一步到达，不过周岩很精明的把此事向韩波做了汇报，所以耽搁了一下。 “侯专员，怎么了这是，发这么大火气，在门厅之外都能听得见。”周岩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看到周岩，李乘顿时心中有了底气，李乘风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周主任，你说我有没有去找冯主任的自由？” 周岩笑道，“当然有，你又没有违法乱纪，只是协助调查而已。” 侯华奉脸色一沉，当即说道，“周主任，这是我纪委监察办在进行公务，还请你督查室不要插手。没我的同意李乘风要是敢离开，我将以抗拒调查的名义提升处置权利。” 周岩始终面带笑容，但听到这话，脸色也冷了下来，“还真巧了，我们督察室也接到了投诉，而且我已经请示了吕书记，现在就把李主任带回去询问。如果侯专员觉得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直接去请示吕书记。风哥，咱们走。” 周岩这一声‘风哥’，毫不掩饰的宣示出两个人的关系，听的侯华奉额头上的青筋直冒。他可以对李乘风态度强硬，毕竟这是工作，但周岩打着吕书记的旗号，侯华奉还真一点招都没有。 不过，李乘风并没有跟周岩离开，而是感激的拍了拍周岩的臂膀，“周主任，毕竟我是岭南的干部，应该主动协助配合侯专员的调查。放心吧，没什么问题。” 李乘风说着，目光看向一脸铁青的侯华奉，“侯专员，我先去冯主任那边，马上过去找你。” 李乘风说完给周岩示意了一眼，他知道周岩口碑一向不错，也不想因为自己把周岩的名声也拉下来。 周岩点了点头，“那好，我在办公室等你。” 看着李乘风和周岩分别离开，侯华奉气的对身边的下属怒道，“看看，这还像什么样子，简直就是纨绔子弟。” 李乘风来到了冯相中的临时办公室，把情况一说，冯相中也不禁有些生气。 “这算什么，自己人打自己人吗？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张书记问个清楚。” 李乘风却冷静的说道，“老冯，不必了，侯华奉敢这样做肯定是张书记想打击打击我的气焰。我问你，昨天我审讯付强的时候，现场监控到底关没关？” “关了，我亲自关闭的。包括现场录音，我都已经删除。” “那就行，说破天老子也没动手。你忙吧，我去会一会侯华奉。” “乘风，我跟你一起去。其实这个侯华奉，口碑还是不错的，就是脾气臭了一点，省纪委那边都出了名。” 李乘风笑道，“看得出来，此人跟凌渡老葛有一拼。稍微圆滑点的人，谁会傻的提我老丈人，这不是脑子缺根弦吗。” 两个人说着，来到了侯华奉的办公室，此时的侯华奉还在奋笔疾书，要把李乘风的恶劣行为向上级党组织汇报。看到冯相中与李乘风进来，侯华奉带着情绪遮盖上了稿纸。 冯相中主动伸出手，“侯专员，真不好意思啊，耽误了您的时间。李主任这边的情况我比较了解，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提供一些旁证。” 侯华奉起身握了握手，不管怎么说冯相中也是处级干部，又是上级纪委下派驻点的领导。 “冯主任，我也是公事公办，并非干涉你们联合调查组的案子。” 冯相中呵呵笑道，“理解理解，大家都是为了工作。要不，咱们一起去调查室？” 侯华奉想了想，看着冯相中的面子上，说道，“既然是内部询问，就在这里吧。”说着，侯华奉把监察办的一名工作人员喊了进来。 侯华奉看向了一直没说话的李乘风，“李乘风同志，请坐吧。咱们这是例行询问，你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要记录在案，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李乘风微笑着点了点头，坐在了办公桌对面。侯华奉看到冯相中还站着，赶紧说道，“冯主任，您忙您的，我这边很快，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侯专员，不用管我，你们尽管询问。需要我配合的时候，义不容辞。” 冯相中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走到了窗户边，像是在欣赏窗外风景，独自站到了那里。 侯华奉眉头皱了皱，也不便驱赶，只好给工作人员示意了一下，“开始记录。” 说完，侯华奉面对李乘风严肃的问道，“李乘风同志，昨日上午，在例行盘问中区建材市场管委会主任付强的时候，你是按照组织程序进行了吗？” 李乘风点了点头，“一切按照程序进行的。” “那么，你有没有语言上的威胁，或者诱供以及暴力行为？这件事非常严重，请你想好了再回答。” 李乘风淡淡的一笑，“没有。” “没有？那为何付强当场晕厥，还进了医院？” “吃的膘肥体胖，加上内心有鬼，血压飙升而已。对了，也给我记录下来，我有追诉对方诽谤造谣的权力。” 侯华奉腮帮子颤了颤，“那为何要关闭现场监控及录音？” 没等李乘风回答，冯相中转过头说道，“不好意思啊，这件事责任在我，是我不小心碰上了关闭按键。”说完，冯相中把头又转了回去，继续欣赏风景。 李乘风耸了耸肩，那意思不用回答了吧。侯华奉咬了咬牙，继续问道，“你说你没有实施暴力行为，那为何付强会瘫倒在地，并且传出了惨叫声，这是什么情况？” 李乘风淡定的说道，“刚才我说了，他是突然血压升高。而且大家都在隔壁看着呢，我怎么能实施暴力行为。对了，张鹏书记可以为我作证，我申请把张鹏书记也喊过来，一起盘问。” 侯华奉气的眼角直颤，心说你这不是放屁吗，张书记要是能作证还让我调查你干什么。面对李乘风的油盐不进，侯华奉心中又急又气，更别说旁边还站着一个帮腔的省纪委督查室主任。 就在李乘风接受询问之时，岭南市政府副市长办公室，韩波也接到了副省长谢伟国的电话。到目前为止，韩波还不知道网络上的文章已经发酵，毕竟他很少浏览网络上那些不真实的信息，况且这两天忙的也没时间上网。 但是谢伟国可不一样，省舆情部门监控到信息，立即向谢伟国做了详细汇报。文章上指名道姓的写着李乘风，甚至还直指他是山河省某副省长的准女婿。既然涉及到省领导以及亲属，山河省省委舆情部门也不敢轻视，赶紧向谢伟国做了汇报。 谢伟国看完那篇文章，以及网民的怒骂和追讨，他知道源头还是在岭南。 “韩波，千万不要低估了网络力量，它既能掀起滔天巨浪，也能让人名声扫地。这件事必须尽快处理，以正视听。” “谢副省长，这两天忙的还没顾得上看网络上的热门话题，我先看看什么情况，以便做出正确的处理。” 韩波挂断电话，赶紧打开电脑，当看到各大网站的网民都开始声讨李乘风，韩波也吓了一跳。他当然知道网络舆情的厉害，甚至到达了一定得程度，市里面也只能‘忍痛割爱’熄灭舆论。 韩波当即拿起电话给李乘风打了过去，“纪委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刚结束，我正在周岩这边，等会他送我回去。” “马上来我办公室，一刻也不许耽误。” 挂断电话之后，韩波又给王高战副市长打了电话，让他动用网监部门查一查，看看那些摇旗呐喊以及发帖人，有多少是岭南的地址。 韩波还想给舆情办公室打个电话，让那边也监控一下舆论的走向。但想到舆情办是市委宣传部的下属部门，归属于穆燕主管，韩波想了想还是算了。 网络上的发酵，也惊动了远在南方某城市正在执行任务的叶青。这丫头可是天天泡在网上，网络上有什么风吹草动哪能瞒得过她。看到这么多人都在痛骂李乘风，叶青当即气的骂道。 “靠！我姐夫有这么坏吗，说的好像不枪毙地球就要爆炸似的。看来，老娘要不出手还真不行了。” 正在房间负责保护叶青的白沧海奇怪的看了一眼，“小青，发现了目标吗？” “没有，是有人骂我姐夫，我得跟这帮家伙对骂一场。” “不许胡闹，你现在是在执行任务。” 叶青不满的白了一眼，“我说的是李乘风，不是别人。你过来看看，我要是不帮他，舆论超过一定得基数，上面就算要安抚民意也要进行处理。” “什么情况？”白沧海也好奇的走了过来。 叶青解释道，“针对厅级以下干部，当舆论达到一定得基数之后，京都方面就要强压省市进行严肃处理。不管你有没有情况，先平息了再说，这是常规手段。内部文件我都看过。” 白沧海瞪了一眼，心说你还有脸说，按照规定这也属于窃取机密。不过白沧海看完之后，也觉得事态有些严重，李乘风的罪名简直令人发指。 “丫头，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叶青想了想，“有些难度，这可不是虚拟的网络风波，而是实打实掀起了风暴。现在民众最喜欢关注这些事，他们巴不得这种官员万劫不复才好呢。我先用技术手段试一试，看看能不能降低一下舆论基数，然后再找一找有没有合适的目标，用另外一个热度替他遮挡一下。” 叶青说着开始行动起来，她现在所能做的，就是用技术手段把各个网站关于李乘风的热度降一降，以便达不到京都舆情制定的那条强压红线。至于网络上的热门文章，叶青不敢删除，也无法删除，毕竟转载量太过庞大，强行删除的话也触及了网监部门的红线。 岭南市委宣传部，此时的穆燕却得意的浏览着网络上的文章。看到精妙之处，穆燕也不禁赞叹钱伟找的这个人文笔确实不错。 穆燕当即给市委宣传部舆情办打了电话，并做出了指示。按说这种针对本市不利的消息都会遮掩和压制，但穆燕却责令舆情办整理好数据立即上报省委有关部门，并且向市委书记吕文多做出详细汇报。 第326章 另请高人 岭南市政府，副市长韩波的办公室里，李乘风趴在桌子上看着电脑上的文章。 “韩副市长，不得不说这家伙文笔之精彩，咱们当年老秘书处也挑不出这种人才。如果上面不是写着我的名字，我他妈都想把这种官员一枪毙了。” 韩波斜着身子瞅了李乘风一眼，“我没让你欣赏文笔，是让你小子赶紧想想该怎么做。继续发酵下去，市里面必然会做出选择性处理。” 李乘风毫不在意的说道，“放心，一夜之间就能改变舆论。”李乘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以叶青的本事，应该可以息事宁人。要不是知道叶青等人正在执行任务，昨晚李乘风就想给她打电话。 “乘风，不要小瞧了舆论的压力，连谢副省长都给我来了电话。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地方上没人会重视网络上这些虚拟的东西，但是现在情况不同，包括国家都很重视这一块。官方这边，我会通知市局网监部门尽量降低舆论，你自己也要想想办法。” 韩波知道国安那边可能有其它手段，但这种事最好就是不通过官方，让李乘风以私人名义去找赵斌，看看用什么方式来降低舆论的压力。 李乘风点了点头，“您放心，我会尽快解决好。” 韩波也知道这两天李乘风的压力很大，安抚着说道，“乘风，现在才只是开始，我希望你能坚持住。有压力是好事，也是一种磨练。当然，有些事情如果顶不住，就往我这边推，一切责任我来替你扛。” 李乘风感激的说道，“韩副市长，我这边没问题。付强这个突破口决不能放过，只要有人指正他就一切好办了。我来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以刑事犯罪对他进行调查。” 韩波赞同道，“乘风，对方越是使用这些下作手段，说明他们非常心虚。市纪委那边回头我跟张书记见个面，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侯华奉这个人还是比较正直的，我相信他会站在正义的一方。” 李乘风笑道，“说实话，其实我不怎么反感侯华奉，他的做法一下子让我想到了葛村志。韩副市长，我倒是有个建议，能不能把葛村志书记借调过来，加入联合调查组。冯相中是省里的干部，而且这家伙也比较懒，跟当初田浩冲担任第三督查室主任情况不一样。楚晨的性格也比较软，我毕竟挂职太多，不是专业。” 韩波一怔，想了想说道，“老葛确实是六亲不认，但他也有个毛病，那就是刹不住车，到时候就怕我也掌控不住局面。况且市政府这边也只是借用省纪委第四督查室的名义，归根结底这件事还是岭南纪委的职责。这件事，等我跟张鹏书记商量商量再说吧。” 李乘风站起身，“对了，规划办那边即将上报规划方案，我都没来得及审核呢，这帮家伙这么快就拿出了方案，估计还是以前那一套。” 韩波点了点头，“你现在重点是解决好网络上的舆论，再就是抓住付强这个重点。规划办的方案我来处理，到时候我会指出其中的缺陷。” “好，那我先回去了。” 李乘风与韩波告辞，出来之后他才想起自己没开车，周岩送完他就回去了。李乘风想了想，拿出电话给梁赞打了过去，让他过来接一下，顺道去拜访拜访孔二愣子那个小弟的母亲。 在等候梁赞之际，李乘风犹豫着，终于给叶青发了一个短信。他知道在行动之时不宜打电话，万一此刻正处于行动之中，打电话很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发送短信，李乘风相信叶青抽空会给他回过来。 果不其然，短信刚发出不久，叶青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李乘风先是关心的问了一下任务情况，得知还在调查之中，李乘风这才说了一下网络的事情。 叶青无奈的说道，“姐夫，我一直都在帮你压着呢，但是网民的力量太大，这一次，估计很难办。除非两种情况，一是关于你的那些事出现反转，另外就是再出现一个新情况，大于网民对你的关注。我把整个网络都检索了一遍，根不能把某明星随地吐口水的文章都提了上来，还是没用。我再想想其它办法，你也别急，大不了不干了。” 李乘风一听，苦笑道，“好吧，我也想想办法。” 挂断电话，李乘风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原本以为叶青能掌控网络上的舆论，看现在的情况，黑客手段也有一定的制约性。李乘风心说谁还能有这么好的文笔，来帮他写一篇辩驳的文章？ 想到这，李乘风眼神一亮，突然想到了姬家庄姬老五的岳父，那位山河省今日观察的主编。当初募捐的时候李乘风还请他帮过忙，文章写的确实精彩，针对灾情写的是让人潸然泪下。 李乘风当即找出熊吉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熊主编，我是李乘风，没打扰您吧？”李乘风怕对方忘了自己，故意这样问了一句。 “李主任，不打扰不打扰，前几天小姬来省城还提到你呢。怎么，听说又高升了？” “嗨，我都快被打入地狱了，网络新闻您应该看了吧，都是骂我的文章。” 熊吉笑道，“李主任，在网络上不遭构陷非名人，说明你李主任名气大。” “熊主编，我想请您帮个忙，帮我写一篇反驳的文章。当然，您要是能来岭南一趟那就最好了。” “没问题，既然你李主任盛情邀请，明天一早我就赶过去。” 李乘风没想到对方这么痛快，当即感激的说道，“太感谢您了，等您到了之后我亲自去接。” 挂断电话，李乘风心中也好受了一些。别看他也是秘书出身，而且认识众多从事文字的工作者，但要想在文字上抓住别人的眼球，李乘风还自认做不到与网络那篇文章能够对抗。如今有了熊吉，别看这家伙与省人大主任熊吉正只有一字之差，但熊吉却是省内出了名的笔杆子。 李乘风处理完这些事，梁赞也开着警车来到了市政府。上车之后，李乘风把孔二愣子小弟孙强的家庭情况简单说了一遍，梁赞听了之后，提醒道。 “李主任，大刘孙归属于中区管辖的范围，如果咱们带人的话，恐怕您得跟市局这边打个招呼。” “不带人，我想跟这位老太太好好的谈一谈，让孙强能够主动来自首。” “那行，就以走访的名义去看望看望。” 梁赞说着，启动了车辆，直奔大刘村而去。 此时，岭南建材大市场，付强依然没来上班。他并非真的重伤卧床不起，而是正在家中焚烧着一笔笔账目。这是钱伟的命令，但有些账目还没来得及核对，付强请示之后钱伟依然下令让他烧掉。 中区区长钱伟也感受出事态有些不对，虽说他让付强又是举报又是投诉，还找了个文案高手写文章引起网民的震怒，但付强明白这一切都是障眼法。归根结底，是拖延时间处理干净以前的账目。 钱伟也知道省纪委冯相中绝不会无功而返，甚至也看出穆燕让他对抗韩波，这是要丢车保帅。付强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甚至是暗中申请出国签证，一旦账目没有处理完被查，他只能是什么都不顾了，保命要紧。 第327章 一锤定音 岭南市委，市委书记吕文多靠在椅子上，微闭双目在沉思着什么。关于舆情办汇报的网络舆论，吕文多并没有在意。只要上面不强压下来，这种事他根本不会去过问。 大秘书王海给吕文多换了茶水，轻声提醒道，“吕书记，现在网上和纪委那边，这么多投诉李乘风的，我觉得~您是不是要过问一下？如今的网络舆情掀起过不少风浪，这方面也不可轻视。” 吕文多睁开眼，“王海，你是只看其表不看本质啊。在岭南的政局之中，李乘风算得了什么？这背后的问题很复杂，应该是有些人坐不住了。去打电话把韩波副市长和张鹏书记请过来，老张这个滑头也不能一直躲在幕后，省纪委第四调查组成员被打事件，关书记还等着我的下文呢。” 吕文多安排完，接着又给市长霍金喜打了过去，“霍市长，什么时候回来？” “吕书记，准备这两天就回去，您有事吗？” 吕文多叹息道，“早点回来吧，中区这两天闹腾的很欢，有些事情会引起连锁反应，咱们还是提前开会震慑一下为好。” “那好，这两天处理完我这边尽快赶回去，到时候咱们先商量商量。” 挂断电话，吕文多揉了揉额头，他知道这是岭南政坛两股势力在抗争，身为市委书记，他确实不便偏袒哪一方。但有些实质上的问题，该抓的还得抓，吕文多也想着让岭南发展的更好，而不是退休后被人痛骂。 就在市委书记召集两位市委常委，准备把监察干部问题正本清源重回纪委，李乘风这边也完成了大刘庄的‘走访’工作。 针对这次走访，李乘风可以说是一无所获，固执的老太太不但坚信儿子孙强没有犯罪，更是觉得李乘风这是栽赃儿子。要不是梁赞那一身警服，都差点被老太太扫地出门。 不过，李乘风也不能说是一无所获，走访之中通过邻居得知，孙强的大姐竟然在酒中仙酒厂包装车间上班。 李乘风二人又赶到了酒中仙酒厂，厂长文泽城看到李乘风，更是热情的请到了办公室。如今酒厂在厂区相邻位置又购买了一块地皮，员工宿舍区已经规划完毕，还准备加盖了一座用于招待性质的宾馆。 李乘风等文泽城兴奋的说完，这才说明了来意，“文厂长，我跟梁队长这次来，是有点公务要办理。你们厂的包装车间，有没有一个叫孙大梅的女工，麻烦您请她来一趟。” 文泽城愣了一下，忍不住看了梁赞一眼，“怎么，她是不是牵扯到了什么案子？李主任，我们确实从周边村庄招募了不少临时工，但他们的个人生活问题，我们厂子里可管不住。” 李乘风解释道，“您别紧张，梁队是自己哥们，没什么案子，只是走访调查一下而已。您也别把人家吓着，客气一点。” 文泽城一听是自己人，这才松了口气，“李主任，咱们这样的企业就怕出事，去年大头带人跟附近村民打了一架，吓得我好几天都没吃下饭。后来还是村支部书记亲自过来赔礼，我才算是能安心的睡个好觉。您等着，我亲自给你喊人。” 文泽城走后，李乘风心说这里有老杜坐镇，附近村民敢来砸了他的老酒坛子，他都敢杀人。 梁赞悄声问道，“风哥，文厂长说的那个大头，就是刘旺财吧？” 李乘风微微一怔，“怎么，这小子又犯啥事了？” “这倒没有，不过市局扫黑组那边，倒是挂了他的大名。” 李乘风心中一紧，“梁赞，现在扫黑组谁在负责？” “原来是常务副局长霍伟成分管，现在是副局长范鲁宁主抓这一块。” 李乘风一听是范鲁宁，心中稍稍的松了口气。这两年大头风生水起，李乘风可不想让这个没脑子的家伙再进去蹲几年。好在大头最近已经是‘成功人士’，不像去年刚起步之时打打杀杀。李乘风觉得抽空还得请赵斌帮个忙，找找他的老同事把大头的名字从黑名单里摘出来。 两个人正说着，文泽城领着一位五十来岁的大妈走了进来，“孙大梅，这是市里面的李主任和梁队长，找你走访走访。” 文泽城说着，看向李乘风，“李主任，你们谈，我先忙点工作，有什么事情您尽管招呼。” 李乘风站起身与文泽城握了握手，看着文泽城离开，李乘风看向了孙大梅。这是一位典型的农村妇女，岁月的沧桑显得比实际年龄大不少。 “孙大姐，你好，我叫李乘风，您请坐吧。” 孙大梅谨慎的看了身穿制服的梁赞一眼，“李主任，我在厂子里见过您，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要不您还是走访其她人吧。” 李乘风温和的笑道，“是这样的，其实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谈一谈你弟弟孙强。” 一说到弟弟孙强，孙大梅脸色顿时紧张起来。李乘风接着说道，“我看过资料，你是家中的老大，也算是帮着母亲支撑起了这个家。孙强跟孔二楞子在建材市场，他干的事情您应该有所了解吧。” 孙大梅赶紧摇着头，“李主任，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关押官员那件事跟我弟弟没关系。” 李乘风一听，就知道孙强应该是跟他大姐有过联系，要不然他还没说，孙大梅就主动‘坦白’了出来。 “孙大姐，您别紧张，我这次来，就是想给孙强一个机会。市里面马上就要针对胡三孔二愣子等人下达通缉，如果孙强能够跟警方配合戴罪立功，可以对他法外开恩。” 看到孙大梅又要向她母亲那样拒绝，李乘风直接阻止道，“您先听我说完，这次机会难得，我有没有这个能力你可以向文厂长咨询一下。另外，你母亲年纪也大了，身体还不怎么好，如果孙强真要进去个十年八年，估计很难再照顾老人家。孙强只是从犯，如果能积极配合，可以免去牢狱之灾。” 孙大梅带着惊惧的眼神看着李乘风，“李主任，我和老五很长时间没联系了，如果我能见到他，一定帮着劝一劝。” 李乘风淡淡的笑了笑，提笔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孙大姐，这是我的私人电话。如果想通了，可以直接打给我。另外，最好是这一两天，如果警方正式下达通缉的话，我也无能为力了。” 李乘风说着，把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递给了孙大梅。孙大梅接过来之后，小心的问道，“李主任，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我们只是来询问，即便是您弟弟犯了事也跟您没关系，好好的干你的工作，酒厂效益还是不错的。” 李乘风客气的送走了孙大梅，梁赞问道，“风哥，你觉得能行吗？我感觉她应该知道孙强藏在哪。” 李乘风点了点头，“她肯定知道，不过，死马当作活马医吧。人家真要是不配合，咱们也拿她没办法。” “怎么没办法，按照刑法，她们母女这可是窝藏罪犯。” 李乘风苦笑了一下，心说道上还祸不及家人呢，你倒好，直接要给人家母女定罪了。 李乘风让文泽城给梁赞的警车上放了几箱酒中仙，梁赞还以为是李乘风自己要用，也没在意。不过看到李乘风没有付钱，直接挂到了永辉的账上，梁赞不禁有些吃惊。 毕竟梁赞是从凌渡调任过来，对于李乘风的私生活还不是很了解。但梁赞却很清楚，李乘风肯定是国安秘密战线上的一份子，要不然赵局长也不会多次让他配合李乘风的工作。 “风哥，去哪？” “送我回单位吧，小梁，车上的酒是送你的，从凌渡到岭南，咱们也算是同甘共苦的老战友了。” 梁赞愣了一下，赶紧说道，“那酒可不便宜，我不能让您花钱~。” 没等他说完，李乘风笑道，“自己的酒厂，赵斌王立峰现在宴请要是不喝酒中仙，我都敢掀他们的桌子。” 梁赞不禁愕然的看着李乘风，“风哥，您到底有几个身份？又是国安督察员，又是凌渡维稳办主任，这又暂时成了规划办主任，而且~，好像您和岭南道上的也很熟悉~。” 李乘风拍了拍梁赞的手臂，“小梁，我得身份只有一个，那就是国家的一个普通公民。” 梁赞心说您要是普通，那就没什么阶层之分了。别看梁赞有所怀疑，但他知道李乘风所做的事情都是一心为公，从凌渡到岭南，特别是只身营救两位被困的纪委同志，就凭那份诡异的身法，梁赞隐约感觉出李乘风在国安体系内，绝不是一般人。 回到了办公室，李乘风刚一坐下，顿时迎来了赵明才等人的关心和问候。特别是看到警车把李乘风送回来，他们还以为出了啥事呢。 李乘风口干舌燥的给众人一一解释了一番，这才免去了大家的怀疑。当然，赵明才等人也知道，就凭李乘风的背景，就算真有点什么事，市纪委那边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李乘风打开办公桌上的电脑，看到满屏还是关于对他的追讨和问责，郁闷的真想打开窗户骂上几句。面对这种状况，李乘风也有些束手无策，只有等着熊吉到来之后，看看这位专业从事新闻工作的专家有什么好的意见。 岭南市委，市委书记面对张鹏和韩波两位市委常委，严肃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他知道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争我斗到最后倒霉的还是他这个当家人。 就在吕文多召集二人谈话之际，省委副书记赵铭哲也打来了电话，针对网络上的舆情，赵铭哲副书记要求吕文多一定重视起来。必要的时候，可以启动干部问责程序给外界一个交待。 吕文多揉了揉额头，敲打着桌面怒斥道，“看看，这都成了什么样子，咱们岭南在省内丢人还不够，这下子都丢到全国了。韩副市长，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韩波平静的说道，“吕书记，网络上很多捕风捉影的事情，确实能吸引网民的关注。但我相信这样的热度，三五天就会下去。而且我也让网监部门查询了一下，其源头就在咱们岭南。这说明，有些人想故意制造矛盾转移目标。” 吕文多严肃的看着韩波，“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现在是省委赵哲铭书记亲自打来了电话，咱们必须得有所行动。” 韩波犹豫了一下，说道，“三天吧，三天之后如果还没有降低热度，咱们市里再出面解决。现在市里出面还有点早，说不定明天就能平息呢。” 吕文多叹息道，“希望如此吧。” 韩波接着说道，“另外，我觉得张鹏书记这边，也应该正式接手了。现如今又是联合调查组，又是监察办，再加上个市委督查室，相互之间也有些扯皮，更不利于工作。我建议，归纳为一个专案组，专门针对省纪委两位同志受到伤害问题进行调查。” 张鹏一听，赶紧说道，“韩副市长，他们那可是刑事立案，不在纪委管辖的范畴。”张鹏心说可别把我拉进去，他当然知道这背后是两方力量的较量。刚才吕文多这么严肃的提醒，张鹏一直都在装糊涂，就是不想陷入进去。 吕文多眼神一亮，顿时严肃的说道，“韩波同志的提议很好，这也是我的想法。张鹏书记，这不光是刑事立案的问题，其中还牵制到干部渎职和腐败问题。特别是中区那边，如果韩副市长继续参与也不太方便，还是交给你吧。实在不行，就你老张挑头成立专案组。” 张鹏一愣，心说真要是这样，那只能是逼着他选择站队。到时候真要是闹大了，你老吕也清静不了。如果他不挑头的话，至少还能留出活动的余地。 张鹏正要提出反对意见，韩波却笑着说道，“吕书记，我觉得目前还不是张鹏书记直接出面的时候。毕竟都是一些基层干部问题，还达不到张鹏书记亲自出马的级别要求。要不然这样，我建议~由纪委监察办侯华奉同志担任组长，楚晨为副组长，省纪委冯相中同志全程监督。” 韩波说着，看向了坐在旁边的张鹏，“张书记，您觉得怎么样？” 张鹏不禁有些吃惊，侯华奉可是刚给了李乘风一个下马威，韩波推荐他来担当组长，这确实让张鹏感到有些意外。 “韩副市长，你确定要举荐侯华奉来担任专案组组长？”张鹏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韩波微笑着点了点头，“侯华奉同志耿直正直，不媚上不惧上，这样的纪检干部，我相信他的工作态度。” 吕文多也是诧异的看着韩波，别看他身为高高在上的市委书记，但这么多年扎根岭南，对侯华奉还是略有了解。在整个岭南纪检干部队伍之中，有两大犟驴非常出名，一是凌渡的葛村志，另外一个就是侯华奉。 程邦知在任的时候，对葛村志都不敢重用，因为这种人一旦倔强起来，根本就拉不住。侯华奉虽然略强了一些，但是此人是喜欢向省里面直接捅事的主，没想到韩波会举荐他。 吕文多不便直接反对，只能把选择权交给了张鹏，“张鹏书记，你觉得呢？”吕文多暗示张鹏还是换个人吧，对于这种动不动就上报省纪委的干部，身为市委书记最反感这种人。 没想到张鹏却是一锤定音，“我觉得韩副市长的提议非常好，侯华奉这个同志，我也信任他。吕书记，那就由侯华奉来担任专案组组长吧，其他无关人员，全部退出。” 张鹏也在暗示韩波，侯华奉要是接手之后，李乘风就得离开专案组。毕竟李乘风不是市纪委的成员，况且中区这边的事情还牵连着李乘风。 韩波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如今李乘风工作担子给的太多，确实也该放松放松了。更何况李乘风很快要结婚，总不能连蜜月期都给占了。 吕文多心中不禁有些生气，心说你们俩啥时候穿一条裤子了？死猪不怕开水烫是吧，万一出了事被侯华奉捅到了省里，到时候难看的是咱们整个岭南。既然你俩都想看笑话，那好，大不了到时候一起倒霉。 “那就这么定了，你们抓紧去办。另外，你老张也跑一趟中区，该闭嘴的让他们都给我闭嘴！” 吕文多这是如同下达了逐客令，这两天烦心事不少，装糊涂的装糊涂，使绊子的使绊子。如今省里面赵哲铭书记又来了电话，吕文多心说还是霍金喜这家伙聪明，故意躲在外面不回来。如今大事小事都来找他，吕文多也得想办法把压力分摊下去。 第328章 山河省内一支笔 岭南市委办公大楼，张鹏与韩波站在大厅之外停了下来。 张鹏低声问道，“韩副市长，侯华奉这个人可是你举荐的，难道就不怕~他继续抓着李乘风不放？” 韩波四下看了看，也低声说道，“张书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算抓着不放，我相信李乘风也是清白的。” “清白？韩副市长，现场可是我命人送付强去的医院。” 韩波一笑，“我也咨询过，但医院方面说没有任何外部伤害，检查的结果只有三高。” 张鹏顿时白了一眼，心说那本书还留着呢，这种小手段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他这种老纪检。想当年，张鹏也这么干过。 “不说李乘风了，我就问你，侯华奉真要是捅破了天，到时候是你接还是我接着？反正我是接不住。咱们也无需说那些虚假的，有些问题真要是查到底，岭南又是一场大地震。韩波啊，我不是想袒护谁，只是有些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就能一蹴而就。” 韩波点了点头，“我明白，反腐工作是一件长期任务，不是打一个短平快就能清理干净的。但我相信您张书记的党性和原则，至于卡到什么界限，这个我不参与，您来定。” 张鹏指了指，“你这家伙，心眼太多了。明着是举荐侯华奉，实则是把我老张推到了第一线。那老吕看似生气，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一个个都是老狐狸。” 韩波笑道，“您也可以不管不问，那就让侯华奉发挥最大的极限。说不定，咱们岭南纪委一下子就出名了。” “这种名还是不出为好，我也干不了几年了，还是清静清静吧。你也别高兴，赵铭哲亲自打了电话，说明省里面也有分歧，没准会借助李乘风这件事，某些人会上下一起发难。” 张鹏是在暗示韩波，李乘风不算什么，但借助他的问题可以直指谢伟国。到了谢伟国那个位置，谁背后没棵大树啊。到时候，没准谢伟国只能是丢车保帅，同意岭南启动干部问责。 韩波也有些头疼，但是针对网络上的舆论，他也是束手无策。即便是抓住了源头也无济于事，而且李乘风打架受处分那都是事实，如果真的引起广大媒体前来调查，钱伟和付强这种人肯定会大做文章。韩波只能期待着，李乘风能动用国安那边的力量，把这件事早点压制下去。 漫长的一夜过去，李乘风一大早就打开了电脑。虽说叶青极力帮他控制着舆论基数，但关于他的文章依然是铺满了各大网站。 李乘风烦闷的连单位都没去，昨晚韩波还打电话告诫他，一定要尽早处理。现如今李乘风能用的办法都用上了，只能等待着熊吉的到来。 上午十点左右，李乘风终于接到了熊吉的电话。没想到这位堂堂的笔杆子，竟然是乘坐长途汽车而来。 李乘风在盛达宾馆定好了房间，为了显示隆重，李乘风专门喊着周岩一同去接了熊吉。 一开始熊吉并不在乎什么督查室主任，但李乘风暗示周岩是周书记的侄子之后，熊吉坚挺的腰肢顿时弯了下来，甚至主动拿出烟递给周岩示好。 熊吉专门跑到岭南，当然是看中李乘风背后那棵大树。没想到搂草打兔子，居然还能遇到省委书记的侄子。 盛达宾馆，李乘风安顿好熊吉，当即向他详细说明了情况。甚至是说错话下达错误命令也没有隐瞒。 周岩也替李乘风感到担心，毕竟这种舆论可大可小，关键是还牵扯到了谢伟国。虽然文章上没有明确指出是谁，但就怕有心人会借势发力。 熊吉听完之后，却是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对于这种情况他遇到的多了。身为媒体工作者，没有的事都能给你编出花来，还能让法律无可奈何，这就是笔杆子的厉害之处。 “李主任，不必紧张，其实这种新闻很好反转。只要逐条反驳，以事实依据为主导，网民会反过来痛骂对方。作为编辑工作者，这都是文案而已，故意吸引读者眼球罢了。” 李乘风郁闷的说道，“但关键是~那上面说的都他妈的对，我一条也反驳不了。即便上面说的动用私行，当事人目前还在投诉呢，我要是反驳准的引起很多人前来。到时候，没影的事也变成了大问题。” 熊吉吃惊的看着李乘风二人，“难道上面写的~都对？” 周岩苦笑的点了点头，“熊主编，确实无法反驳。” 熊吉一听，顿时谨慎起来，“如果是这样，那确实有些棘手。” 李乘风一听有门，赶紧问道，“熊主编，你尽管直说，需要我怎么做？” 熊吉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李乘风，“说实话，要想扭转局面，恐怕我的联合几个网络名人，共同来尝试一下。但~这需要钱。” “钱不是问题。” “李主任，这可不是小钱，至少~得三十万。” 李乘风淡淡的一笑，“只要能扭转舆论局面，我多给你二十万。另外，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熊吉眼神一亮，“这~这多不好意思。您放心，故事人人会写，那就看你怎么去编故事了。” 有了金钱的加持和李乘风的人情，熊吉顿时来了精神。不顾一路上的疲劳，当即铺开信纸准备打个草稿。 “李主任，我来问，你来说，咱们就以今日观察现场调查的名义，替你扭转这个局面。” 李乘风点了点头，“好，您请问。” “那就从第一条开始，关于省委党校打架的事，虽然是事实，但也要改变一下其中的情节。根据今日观察详细调查，事情应该是这样的，李主任不是打架，而是仗义执言与省委党校教务处发生了争执，从而受到了处分~！”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熊吉，“这~能行吗？” 熊吉说道，“你放心，没人敢去省委党校调查。” 说到这，熊吉的目光看向了周岩，“当然，只要周书记不来找我的麻烦就行。” 周岩苦笑道，“熊主编放心，这一点我能保证。” “那就妥了，而是还得编出另外一个故事，不能提及谢副省长的女儿，最好是找一位另外的女性，而且这位当事人不会向网民出卖你。” 李乘风想了想，心中一动，“叶青，有个叫叶青的女孩，从小就没了父母，跟我亲妹妹一样，她在省委党校培训过，时间上也差不多。而且，我还能找出她培训的学生证。” 熊吉一听，“从小没了父母？这么凄惨的情节你早说啊，这不来了吗。李乘风同志从小资助的孤儿，在奋发图强之中进入了体制~。” “哎哎，比我小不了多少。”李乘风尴尬的说道。 “这没关系，资助一个月也是资助，总之，这情节得重新编。比如说这位叶青同学受到欺负的情况下，李乘风同志不顾个人前程，勇闯省委党校与领导理论，从而~。” 周岩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心说这不是胡说八道吗。李乘风更是尴尬的挠着头，好在周泽川现在没工夫顾及他，不然非得打回重审不可。 熊吉继续问道，“舆论重点，是指你是某副省长的女婿，你们结婚了没有？” “没有？快结婚了。” “看看，这不又是一条扭转局面的关键。没结婚那就不是什么副省长的女婿，另外，您父母和亲属都是什么级别的干部？” 李乘风苦笑道，“我还是科员的时候父母就不在了，家里没什么亲戚。” 熊吉吃惊的看着李乘风，“凄惨，太凄惨了。”说着，熊吉当即奋笔疾书~。 “据今日观察详细了解，李乘风同志根本没有什么后台，父母早逝，为了事业至今独身。他是靠着实力和汗水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认可，一步一步走上科级干部岗位。他是一个有为青年，更是一个奋发向上的年轻干部，李乘风同志的光荣事迹~。” 写到这，熊吉停下来问道，“李主任，你有什么表彰和奖励吗？” 李乘风苦笑道，“没有。” 熊吉愣了一下，“这是一个不为名利而左右的年轻好干部，他把荣誉主动让给了别人，把责任和担当留给了自己~。正是因为这种正义和一心为民的博大情怀，李乘风同志遭受的来自四面八方的白眼和指责，更有甚者，写出如此荒唐的虚假文章造谣抹黑~。” “风哥，那什么，我先出去一下，中午我来安排。”周岩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再听一会儿非吐了不可。 李乘风也是无语了，想当年秘书处把领导夸出花来，也不敢这么写。李乘风甚至觉得，这篇文章要是发表之后，即便是网民不骂他了，估计整个岭南政坛都得诅咒他。 第329章 突生变故 有了熊吉这位山河省内一支笔，李乘风才知道笔杆子杀人更诛心。但好在是替他来解围的，哪怕那篇文章连他自己看着都脸红，也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先把舆论势头压下去再说。 当天中午，李乘风隆重的宴请了熊吉。甚至还把王立峰和赵斌请了过来作陪，算是给了熊吉极大的面子。当然，熊吉不在乎什么王局长赵局长，他更在乎的是李乘风和周岩。 当日下午，熊吉借故省里面还有事，并没有在岭南驻留。李乘风安排永辉开车送熊吉回去，临上车前，李乘风把装着五十万现金的皮包递给了熊吉。 熊吉看了一眼，却没有伸手去接，“李主任，咱们是朋友，帮忙是义不容辞，钱一分我都不能要。” “熊主编，这是我的心意，不管能不能扭转舆论局面，说好的您一定得收着。更何况您也得请人帮忙，不能让您熊主编自己花钱。” 熊吉再次拒绝道，“李主任，我托大一点喊你一声乘风老弟，这钱我要是拿了，那咱们这个交情也就断了。钱您拿回去，网络舆论的事交个我。如果连这点能力都没有，那我这个主编还真是白干了。” 熊吉强硬的拒绝了李乘风的好意，上车之后硬是锁上了车门。不得不说熊吉非常精明，价钱可以提前给你说好，但人情该送的还得送。区区五十万算什么，只要谢伟国一句话，五百万他也能赚的回来。 当天晚上，一篇以山河省今日观察官方性质的文章出现在了网络之上，取名为‘真相’。这篇文章发表之后，前后不到一个小时，就在各大网络名人的加持下成了热门。 一直关注此事的叶青，率先看到了这篇精彩反驳，看罢之后，叶青有意提升了舆情高度。她没有给李乘风打电话，只是发了一句话的短信，“姐夫，我都看不下去了，真不要脸。” 李乘风心说要脸不要脸另说，反正把不利的舆论给他打下去就好。而且今日观察是半官方性质的媒介，发表这样的文章也有一定得说服性。最关键是其它媒介无从调查，省委党校那边连大门都进不去，岭南这边就更不用说了，媒介来了也没用。 韩波也没想到一夜之间真的扭转了舆论，但是看完扭转的文章，韩波都感到有些汗颜。这一下，李乘风再次成为岭南政坛上的名人，简直就成了不要脸的代名词。 岭南规划办，李乘风难得清静了下来。王晴走进了李乘风的办公室，竖起大拇指说道。 “李哥，真有你的，你不去写书真是屈才了。” “什么话，那根本不是我写的。” “是不是你写的不重要，关键故事是你编的好。” 李乘风气的摆了摆手，“你这丫头别来气我了，我现在出门都恨不能戴上口罩。” 王晴笑道，“今天怎么这么清闲，没去纪委那边？” “被踢出局了，人家成立了专案组，我还是专心干咱们这一摊吧。” 李乘风刚说完，手机响了起来，李乘风看到是一个陌生电话，本想拒接，但想了想，还是按下了接听。 “喂，哪位？” “是李主任吗？我是~孙强。” 孙强？李乘风心中一愣，赶紧给王晴示意了一下，那意思他有正事要办。王晴本来还想说点其它事情，但看到李乘风脸色严肃起来，知趣的离开了办公室。 李乘风反锁了房门，这才说道，“孙强，你能给我打这个电话，我很高兴，也替你感到高兴。说实话，你的家庭状况不容易，老太太身体还不好，你大姐辛辛苦苦打工支撑起这个家~。” 李乘风没说完，孙强打断道，“别说这些，我就问你，如果我回去自首，你能保我不进监狱吗？” 李乘风心中大喜，但克制住内心的喜悦，平静的问道，“孙强，关键是~你有没有戴罪立功的情节？自首我可以替你说情，把罪责降到最低，如果有证据的话，这就是戴罪立功，我保你平安无事。” “李主任，我知道您很有背景，但付强胡三那些人都是心狠手辣之辈。我自首可以，但要是咬出他们，我担心自身以及家人的安全。” “那就是说，你手里有他们的罪证了？” “跟着这些人这么久，总得留点保命的东西。但是我不能拿出来，我只问你，如果我自首的话，能不能保我不蹲大狱？” 李乘风没有强逼他，毕竟这种情况下，逼急了对方只能破釜沉舟。 “孙强，如果光是参与殴打省纪委的人员，自首情节可以降低罪责。或许，也就半年一年，也有可能是缓期。其实你可以放心，胡三他们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没必要担心他们的报复。” “李主任，官方的保护对我来说没用，这些人的报复手段非常恶劣。” “那要是非官方呢？陈晓刀和刘大头你应该知道吧，如果你有戴罪立功情节，我安排你进入永辉，陈晓刀会向全市放话来保护你。” 电话沉默了片刻，孙强问道，“您~您真的能办到？” “这个你尽管放心，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在自首之前，我先带你去见一下陈晓刀和刘大头。在得到他们的保证之后，你再与我合作，怎么样？” “好，那我这就返回岭南，到了之后跟您李主任联系。但是~您要是故意骗我回去，我什么都不会说，而且出狱之后我跟你没完。” 李乘风笑道，“省纪委关注了建材大市场，你应该明白是针对谁，骗你这种无关大局的回来也没什么用。听着，回来之后任何人也不要联系，别以为好哥们就不会出卖你。直接来找我，这是最安全的路线。” 李乘风也担心付强那些人知道之后，会杀人灭口。别看只是小角色，却能起到重大的扭转作用。 挂断电话，李乘风心情大好，马上给韩波做了汇报。韩波对这个线索也是非常看重，当即给李乘风吩咐道。 “乘风，这个人回来之后，务必保证他的人身安全。另外，等拿到证据再带他去自首。关于证据的事情对任何人不要公开，到时候怎么做由我来决定。” “韩副市长，如果没有戴罪立功情节，估计警方得把他扣留拘押。” “你暂时担保一下，到时候我会跟王副市长打个招呼。目前立案的情况，除了胡三还没有其他具体人员，可以额外把他的名字排除掉。” “明白了，我会谨慎的保护这个证人。” 李乘风理解韩波的意思，就算是拿出证据的情况之下，孙强也是一个强有力的人证。保护好他的安全，也是防止被人切断了这条重要线索。 “乘风，再告诉你个好消息，黄涛已经辨认出当日去建材市场的重要官员。但是，目前还没有证据指证他，希望孙强手里的证据，有此人的线索。” “是谁？”李乘风好奇的问道。 “知道之后烂在肚子里，目前除了冯相中我只告诉你，此人就是市政府协调办主任房子山。而且冯相中调查出，建材市场里的最大钢材供应商叫房综顾，是房子山的亲侄子。这里面的问题很严重，房子山不但是协调市里与各个区县的政策重叠，还监管着统购这一块。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 李乘风一听，确实吓了一跳，统购这一块别的不说，光是建材这一项几年下来就是天文数字。而且建材市场内最大的钢材供货商是房子山的侄子，这里面的奥妙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李乘风这边刚放下手机，谢伟国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李乘风赶紧恭敬的问候道。 “谢伯伯，舆论的事情，让您担心了。” “乘风，刚才我看了一下，虽然是扭转了一些局面，但从这件事上一定要吸取教训。另外，你小子胡说八道，我还得去跟周书记解释一下。” 李乘风尴尬的说道，“那不怪我，是熊主编非要这么写，他说是有利于扭转舆论。” “嗯，这个熊主编，确实有两下子，你跟他很熟吗？” “还算可以，他女婿是我凌渡的一个朋友。” “把这个人的电话给我。” 李乘风一愣，没想到老丈人也关注起熊吉，李乘风不敢怠慢，赶紧把熊吉的电话告知了谢伟国。 忙完之后，李乘风带着激动问道，“谢伯伯，我跟可卿的婚事，您看定在什么时间为好？” “五月初吧，我知道你最近很忙，先把工作干好。” “谢伯伯，我想~到时候请您和可卿去一趟幽灵总部，在那边再办一场婚礼。” 电话之中，谢伟国惊喜的问道，“这是~甘老同意的？” “算是吧，我已经得到了组织的同意。” “好，太好了，到时候再忙我也要去。” “那行，就这么定了，让可卿好好的照顾一下外婆，不必着急回来。” 挂断电话，李乘风不禁觉得今天简直是黄道吉日，好消息不断。 李乘风给办公室打了声招呼，直接开车去了永辉。临去前，李乘风还专门把大头召唤了过去。如今大头已经不在永辉，天天泡在他的物业公司当他的成功人士。 陈晓刀的办公室，李乘风没有对二人隐瞒，“刀子，得找个合适的地方来安置一下这个孙强。他的命不值钱，但他掌握的证据非常关键。” 陈晓刀说道，“既然你答应了他，这小子的命我来保。就让这个孙强暂时住在永辉，道上的人还没人敢来这里造次。” 大头赶紧说道，“别啊，永辉是咱们的大本营，怎么能让外人随便住。把他安排到我的物业公司，不是跟你们吹，我那边现在可是一水的军事化管理，连麻杆那小子正步都踢的不次于新兵。再说了，有我大头哥护着，谁敢招他一指头，我抄了他家。” 说到这，大头看向了李乘风，“还有件事情，您和高哥得帮帮忙。我的物业公司申请了一个安保执照，但这需要市局批准。我手底下那帮人个个都他妈有案底，人家根本不批。” 李乘风一愣，“你小子疯了，让你去干物业，不是让你去成立什么安保队伍。另外，你大头最好是安稳点，市局扫黑名单上有你的名字。” 大头一怔，接着不屑的说道，“风哥，那都是以前了，咱现在是成功人士，早就脱离了打打杀杀。申请安保执照这也是老阮请来那俩老师的意思，他说以后的物业，要正规化管理，安保人员是住户的安全保障。” 李乘风摆了摆手，“这件事你跟高展说去，我可没工夫陪你去办什么安保执照。另外，孙强来到之后，你小子不要到处张扬，更要把人给我看住了。” “放心吧，我他妈一天二十五小时盯着他，去厕所我都不放过。” 李乘风气的瞪了一眼，“我是让你把他当成兄弟，人家又不是跑你那关禁闭去的。但是这家伙牵连的很大，务必保护好。” 陈晓刀拍了拍李乘风的肩膀，“大头虽然是混了点，但安排的事情很尽心。等那个孙强给你联系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李乘风点了点头，有陈晓刀跟着，至少能让孙强相信在岭南道上，确实能给予庇护。 李乘风这边安排了一番，没想到当天下午就收到了孙强发来的信息。信息上告知李乘风今晚十二点半去西外环右道小树林边接他，而且还专门注明必须是李乘风一个人。 李乘风没想到时间上安排的这么晚，想必这个孙强也是很谨慎，估计是算准了时间半夜而来。而且从时间上判断，孙强距离岭南应该不是很远，估计也就是躲藏在附近的城市。 李乘风本想回个电话给对方说一声，没想到孙强却关闭了手机。李乘风想了想，还是给他回了个短信，约定了不见不散。从孙强的谨慎，李乘风知道此人还没有完全相信他，“刀子，晚上我一个人去，你在永辉等着我。如果对方提前躲在暗处观察到车上有人，未必敢出来见面。” “操，他不是想得到我的保护吗？这小子应该认识我。” 李乘风笑道，“或许这小子还有什么话想单独跟我说，就按他说的办吧。这种人当下如同惊弓之鸟，可别给吓跑了。” 李乘风安排完毕，在陈晓刀办公室里屋简单的睡了一会儿。他不知道今晚会跟孙强谈论多久，或许，会是一个通宵。 当晚，李乘风接近十二点才开车过去。这个时间段路上几乎没什么车辆，李乘风提前几分钟来到了预定的见面地点。这里属于郊外，非常偏僻，连个路灯都没有。 李乘风熄火下了车，靠着车门点了支烟慢慢的等待着。不大一会儿，一辆轿车开了过来，但是没有停下。眼看着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李乘风这才发现远处出现了车辆的灯光。 黑暗之中挡不住李乘风的观察，发现开过来的是一辆中巴。就在李乘风疑惑之中，中巴车在李乘风身前不远处停了下来。刺眼的灯光照的李乘风眼神一眯，抬手遮挡了一下。 就在这时，中巴车上冲下来五六个人，李乘风顿时提起了警觉，但并没有做出什么应对。 几个人迅速冲到李乘风身边，两支自制的喷子顶在了他的脑袋上。另外几人，从两侧把他围了起来。李乘风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目光淡定的看向了中巴车。 中巴车的远光灯改为近光，两个人架着一名满脸是血的年轻人走了下来，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眼神之中充满恶毒的男子。该男子走到距离李乘风不到两米处，停下了脚步。 “你就是李乘风？我还以为有多了不起呢。在下胡三，没想到吧。你不是要等孙强吗，今晚~就让他陪着你一起上路。” 黑夜之中，刚才开过去的那辆轿车调转车头重新开了过来，车辆依然没有停下，只不过路过被众人包围的李乘风之时，后座上的一名中年男子，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第330章 快速部署 李乘风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一幕，刚才刺眼的灯光让他略微分神，脑袋居然被人用自制的枪支给顶上了。不过李乘风并没有紧张和害怕，而是冷静的观察了一下当前的形势。 “你就是胡三？”李乘风眯着眼睛看着对方。 胡三狞笑道，“不错，正是你们正在追缉的胡三。你他妈坏了老子的好事，今晚，得让你李大主任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李乘风没搭理他，而是看向了被扔在地上的男子，“他就是孙强？” 旁边的男子踢了一脚，“这孙子还想反水，的亏打电话的时候被老子听见了。妈的，跟了老子这几年，差点坏了我孔二爷的名声。” 李乘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还行，刚才我还以为是孙强故意打电话设的陷阱，现在看来，他确实是想回头是岸。还是那句话，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能做到。” 满脸是血的孙强坚挺的抬起头，微弱的说道，“是我~连累了你。” “跟他俩废什么话，三哥，先弄进树林里再说。这里车来车往，小心被人发现。”孔二愣子说道。 胡三点了点头，李乘风身边的一个男子举起枪托，对着李乘风的面部就狠狠砸了下去。所有人都以为就这一下，李乘风基本上就算废了。甚至连另外一个用枪顶着脑袋的家伙，也下意识的往后撤了一步。但就在这一瞬间，李乘风终于出手了。 对方包括司机一共是十个人，李乘风心说这简直就是给他送菜来了。这帮家伙大都是四号仓库里的打手，李乘风已经辨认出几个熟悉的面孔。 啪啪两下，深夜之中传出了清脆的骨折声音。紧接着，惨叫声响起，但发出声音的却不是李乘风，而是那两个手拿喷子的家伙。就在所有人一愣神的工夫，李乘风身影闪动，顿时惨叫声响彻夜空。 如今的李乘风早已不是几个月之前，面对这样的小混混，根本不费什么力气。孔二愣子和胡三分别被李乘风踹断了一条腿，这也是为宁寻和黄涛报了仇。至于其他人，都在惨叫声中被李乘风打晕了过去。 李乘风拿出手机打了两个电话，这才走过去架起孙强靠在了车边。孙强也是满眼愕然的看着李乘风，他哪想到一个岭南干部竟然有如此恐怖的战斗力。 “兄弟，好样的，能够回头是岸改过自新，这才是你的出路。” “李~李主任，我真没有出卖你。” “我知道，如果你想出卖的话，就不是这副模样了。坚持一下，警车马上就到。” 不大一会儿，就看到远处警灯闪烁，数辆警车飞快的开了过来。带队的李乘风熟悉，还是那位张谦队长。这是李乘风专门给他打的电话，他并没有拨打110。因为李乘风担心警方之中也有内鬼，莫不如直接交给这位张队长。 看到眼前的一幕，张谦不敢相信的看着李乘风，“这~这都是你干的？” 李乘风默默的点了点头，“都是四号仓库逃脱的嫌犯，还有那两把土枪，也是罪证。这位受伤的不是，我得先把他送往医院。张队，这边交给你了，刚才还有一辆过往的车辆很有嫌疑，如果能从监控中找出来务必查一查。” “李主任，您得回去跟我们回去留下一份证词，这可是大功一件。” 李乘风狡黠的一笑，“张队，这都是你们的功劳，我只是协助和配合你们。至于怎么写，你自己看着办，我相信你手下的兄弟们都听你的。这份功劳，应该属于你们防暴队。” 李乘风说完，直接把孙强架上了他的车。这一夜，李乘风觉得收获太大了，简直是把四号仓库的逃亡人员一网打尽。虽然李乘风知道胡三或许有更重要的证据，但他也明白那种亡命之徒牙尖嘴硬，而且这种人很有对抗审讯的经验。想从他们口中得到有价值的东西，莫不如从孙强入手。 李乘风开着车迅速开往了市人民医院，路途之上，后座上的孙强看着李乘风开车的背影，脸上也露出了释然的笑容。这一刻，他仿佛从这几年浑浑噩噩的噩梦之中，终于解脱了出来。 三更半夜，王高战也从睡梦之中被电话惊醒，得知防暴队把四号仓库逃亡的犯罪分子一网打尽，王高战不禁觉得这个张谦简直在说胡说八道。更何况防暴队并没有参与调查和缉拿工作，怎么突然间把罪犯全部拿下了？ 不但是王高战，连刚入睡的韩波也被惊动起来，迅速给牛青打了电话，来市政府家属院接他去医院。 韩波也没想到四号仓库的嫌疑人全部被缉拿归案，他要趁着对方没有反应过来，与王高战副市长尽快部署，争取从这些人身上撕开建材市场腐败案的缺口。只要能打开这个缺口，房子山这些年所经手的账目将全部封存核查。 第331章 血没有白流 山河省岭南，中区区长钱伟，在睡梦之中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音吵醒。钱区长打开床头灯，先是挂断了电话，谨慎的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夫人，生怕夫人震怒。 钱伟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号码，心中一紧，赶紧起身穿上拖鞋走出了卧室。钱伟不敢耽搁，当即回拨了过去。 “付强，这个时间打电话，出了什么事？” “钱区长，胡三那帮家伙，落网了。” “什么？”钱伟顿时困意全消，“他们不是都在外地吗？” “胡三他们下午就回到了岭南，给我打来电话，说是有个小弟要出卖他，他们想借此机会干掉李乘风。我去见了面之后，觉得计划还行，而且我还帮他们打了前战。看到李乘风确实是独自一人去了接头地点，我就给胡三发了安全的短信。只是没想到我调转车头再想回来的时候，发现夜色中警灯闪烁，我就把车开到岔道上没敢返回~。” 听着电话里付强的详细叙说，钱伟额头上的青筋直冒，当即说道，“你在什么地方？马上去区委招待所三号房，咱们在那里见面再说。” 钱伟挂断电话，返回卧室看了一眼熟睡的夫人，这才拿着衣服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钱伟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他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先稳住付强。胡三被抓到无所谓，关键是付强千万不能出事。一旦付强陈稳不住，首先倒霉的就是他钱伟。 此时，岭南人民医院，孙强也包扎完伤口，正在输着点滴。房间内，陈晓刀和副市长韩波都在。看到这一幕，孙强才确信李乘风没有骗他，人家确实有能力保护他与家人的安全。 经历了这次生死，孙强也想开了，彻底交待出胡三这几年的罪行。从南方商人李某，到市场管委会前副主任唐某坠楼，都是胡三在付强的指示下，设计成了意外事故。 孙强看着韩波说道，“韩副市长，这些事我都亲身参与了，我知道自己罪该万死，原本也不想说这么多，但是现在，胡三要是不死我将永无宁日。我希望能宽大处理，或者~进去之前能让我再见老娘一面。” 韩波严肃的问道，“你手里有他们犯罪的证据吗？” “有，在胡三把那位唐副主任推下楼之前，那位唐副主任也留了后手。伪造现场时候我发现了他隐藏的一个进口的小录音机，当时我只是觉得新鲜，就私自保留了下来。那上面记录了唐副主任临死前跟胡三的对话，足以证明他涉嫌杀人。” 韩波点了点头，“那你手里有付强涉案的证据吗？” “有，但我不敢肯定。” 韩波愣了一下，“不敢肯定？” 孙强解释道，“事发当日，省纪委的那两人被发现的很突然，而且当时胡三和孔二正在洗浴。得知情况之后他俩也不敢返回，胡三给我打了电话，说他留在市场的车中有一包东西，还说上面可能有付主任和他的指纹，让我务必处理干净再逃到沙威市跟他们汇合。” “是什么东西？”韩波激动的问道。 “是一部小型摄像机和手机，以及纪委那两人的证件。原本我想以这包东西换取李主任的承诺，只是没想到我躲在卫生间里打电话的时候，多疑的孔二一直在外面偷听。现在他们要是不被枪毙，哪怕蹲上几年出来也会报复我。想让我死，我就拉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得知宁寻和黄涛的录像机还没被毁坏，韩波心中大喜，“小孙，你还年轻，这次你戴罪立功，我会向市局说明情况。只要你不是主犯，用不了多久你会重新做人。” “谢谢韩副市长，当时我把那包东西放在市场门口的小卖店里了，后来让我大姐去取的，包括那哥录音机，都在我大姐手里。如果需要的话，明天一早我就让她送往市局。” “不，天亮之后，让李主任亲自去取。” 韩波说完站起身，“乘风，你和陈总辛苦一下，好好照顾好小孙。我这就去市局与王副市长见个面，如果需要的话，市局那边会来接手。” 韩波说完，安抚了一下孙强，与李乘风二人走出了急诊病房。 走廊上，李乘风低声说道，“韩副市长，这个孙强被打成这样也没出卖我，我觉的~最好能给他一次机会。” 韩波停下脚步，想了想说道，“你来安排一下吧，这件事我暂时不向王副市长汇报。另外，拿到证物之后，先去找赵斌帮着检验一下，到时候我等你的消息，视情况而定。” 李乘风感激的点了点头，虽然韩波没说是不是放孙强一马，但李乘风知道他是默认了。对于这种小问题韩波可以放任李乘风去处理，他的目标可不是这些小喽啰，甚至付强都不在韩波的视线之内。韩波是想借此机会，肃清岭南市政府内部的毒瘤，正本清源堵住财务流失的漏洞。 回到病房，李乘风看着快打完点滴的孙强说道，“要不要住院？你小子皮糙肉厚，被打成这样居然只是折了三根肋骨。” 陈晓刀笑道，“我觉得不用，在道上混的，没这么矫情。” 孙强点了点头，“刀哥都说了，那肯定不能住院。李主任，我还得谢谢您，今晚要不是您这么能打，估计咱俩都得被打断骨头活埋。” “孙强，你听着，刚才跟韩副市长说的那些话，除了我和刀哥之外，跟谁也不要说起。即便是警方接手，你可以把那包东西的事情说出来，但不要说录音机的事。明白吗？” 孙强一愣，疑惑的看着李乘风，陈晓刀骂道，“傻货，他是在救你，不想让你小子蹲大狱。” 孙强闻听，激动的挣扎着坐起身，“李主任，谢谢您的大恩。可是~那胡三他们~？” “放心吧，今晚抓的人不少，有些事情别人也会交待出来。就算没有证据，光是省纪委督查室两名成员重伤，至少也得十年以上。到时候即便他能出来，也是他怕你而不是你怕他。” 孙强看了看李乘风，又看了看一脸严肃的陈晓刀，这才感激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在岭南有这两位护着自己，胡三和孔二出来之后又能如何。就像李乘风说的那样，到时候胡三能不能留在岭南说不定得看他的脸色。 次日一早，刚一上班，一辆黑色奥迪就驶入了中区区政府。穆燕戴着一副宽边深色眼镜下了车，这一夜她也没入睡，熬的眼圈有些发暗。 中区区长的办公室里，钱伟这边刚把房门关闭，穆燕就紧张的问道。 “付强那边情况怎么样？” “穆部长放心，他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而且付强手头上的那些账目已经清理干净，就算查到他的头上也查不出什么问题。” 穆燕拿出一盒外烟，抽出一支点燃，吸了两口问道，“市局那边，目前有什么进展？” “楚宏伟说，胡三和孔二伤势比较严重，一直在医院里救治还没来得及审讯。这俩小子很有经验，应该是故意拖延时间。昨晚我也仔细考虑过了，只要付强能沉得住气，即便胡三把他咬出来也没什么，无非是个渎职罪责。可一旦要跑，那事情可就大了。” “那个胡三手里，会不会有什么其它证据？” “付强说是都处理干净了，他很信任胡三，而且胡三交待的越多对自己越是不利。那种泼皮无赖很有经验，知道怎么避重就轻。至于那个反水的小弟，付强说那家伙手里更不会有什么证据。即便是检举他，也是空口无凭。” 穆燕深吸了一口气，“不可小觑啊，大半夜的能把韩波和王高战都惊动，这两位可不是只想着对付那些小虾米。而且市纪委那边成立了专案组，别忘了侯华奉是组长。钱区长，市局那边一定要盯紧了，最好找人给那个什么胡三递个话。” “我明白，今天中午我就约了楚宏伟。” 穆燕也感受到了重重危机，别看她现在依然是市委常委，但自从调出市政府系统，穆燕仿佛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局面。为了自保，穆燕也设置了两道保险，一个是钱伟另外一个就是房子山。 钱伟身为中区区长，手中的实权不小，行动能力也很强。所以，穆燕让他出面对抗韩波，也是为房子山腾出时间处理账目。但是现在，建材大市场那边一出事，不但牵扯到了中区，更是牵连到负责统购的房子山。原本不入穆燕法眼的付强，如今却成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岭南市政府，霍金喜市长返回来岭南，这边刚进入办公室，霍金喜就让秘书通知韩波过来开个二人碰头会。 看着韩波眼中还带着熬夜的血丝，霍金喜说道，“老韩，这段时间，辛苦了。身体要紧，革命工作不是一天就能干完的。” “昨晚一宿没睡，涉嫌伤害省纪委干部的犯罪团伙已经缉拿归案，这其中，估计要牵扯到中区干部。” 霍金喜一愣，顿时惊喜的问道，“太好了，这帮不法之徒太过嚣张，不管牵扯到谁，必须一抓到底。这件事，向吕书记汇报了吗？” “还没有，目前那边的口供还不完整，王副市长的意思是等全部审理完毕，看看是交给市纪委，还是直接递交检察院。” “老韩，这个突破口找的好啊，别看我不在家，但市里面的情况我都了解。而且务必要快，要赶在那些贪赃枉法之徒反应过来之前，以雷霆之击把他们控制住。我觉得，让纪委专案组直接参与市局的审讯，双方同步进行，绝不可拖延。” “我也是这个意思，但纪委那边刚成立专案组，我现在不便再去干涉。但如果牵扯到了市政府这边的干部问题，我有责任配合专案组的调查。” 霍金喜疑惑的看着韩波，“老韩，我怎么听着话中有话啊？” 韩波淡淡的一笑，“等到下午吧，估计下午下班之前，我能给您详细汇报。” “神神秘秘的，居然连我都瞒着。那行，下午我等你的具体消息。现在咱们商议一下，即将召开的市委常委扩大会议的议题~。” 岭南市政府的一二把手在商议着会议议题，此时沉寂多日的李再生副市长，却接到了穆燕的电话。自从霍金喜上任之后，韩波担任了常务副市长，李再生这段时间格外的低调。 “穆部长，有什么指示？” “老李，别跟我开玩笑了，我哪敢指示你，中午有时间吗？” 李再生苦笑道，“穆部长，我现在就是个大闲人，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好，中午聚一聚，我喊了房子山和市建委的老刘，还有财政局老蔡。” 李再生一听有房子山和市建委的刘丛开主任，心中顿时一动，“好，是去盛达吗？” “不，咱们去电视台内部餐厅，那边说话方便。” “知道了，我十二点前赶到。” 挂断电话，别看李再生这段实时间很低调，但市里面发生的一切他都在关注着。建材大市场那边一出事，李再生首先想得到就是市建委。他知道韩波搅起了这潭浑水准备摸鱼，而另一边，看样是想在下网之前要打开一道缺口。 李再生原本不想参与进去，但他觉得这对他来说也是一次机遇。李再生是沽清县上来的副市长，在岭南的根基并不深。他跟韩波同为县委书记提拔上来，如今韩波已经是常务，而他却即将排名到郑獬之后。李再生当然不甘心，他也想借此机会拉拢人脉，以便在市政府占有一席之地。 此时，岭南国安局技术部，李乘风已经拿到了孙强保留的证物。对于付强的删除，技术部轻松的就复原了被删除的录像。现在技术部门正在拓取指纹，也需要一点时间。 局长办公室里，赵斌看完那段录像之后，也觉得事态有些严重，“乘风，房子山可是霸占这个位置有好多年了，你想过没有，他要是出了大问题，估计背后牵扯出来的绝不止穆燕一个人。甚至说，程邦知吴海涛都脱不了干系。” 李乘风耸了耸肩，“那就不关我的事了，咱就是一个跑腿的。老赵，你再听听这段录音。” 李乘风说着，拿出了一个微型索尼录音机，按下了播放键。两个人静静的听着，直到最后传来一声惨叫，李乘风才暂停下来。 赵斌吃惊的看着李乘风，“什么情况？” “我查了一下，应该是两年前的案子，建材大市场的一个副主任失足坠楼，中区分局调查的结果是意外坠落。录音里说话的那个人，就是被抓的胡三。” 赵斌气的忍不住骂道，“妈的，这帮王八蛋，简直是草菅人命。” 李乘风不知他骂的是胡三还是给这个案子下定论的那些人，但他不想再纠缠下去。李乘风收起了录音机，“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好在后续发生的案子也足够胡三那小子挨枪子的。” 两个人正说着，技术部门的工作人员敲门走了进来，“报告局长，指纹已经提取完毕，一共五个指纹。至于有没有建材大市场付强的指纹，我们没有在系统中检索到，要想对比的话，只能去找他本人印证。” 赵斌一愣，想了想说道，“他的入申请书上，应该有指印和签字，小吴，你马上去一趟档案局，调出原始档案核对一下。” “是！” 工作人员答应一声，敬礼退了出去。李乘风感激的说道，“老赵，多亏这边有你把持，不然从市局那边进行，没准消息早就传到了付强的耳朵里。” 赵斌苦笑着没有说什么，但他知道官场之中这种相互照应的关系确实存在，甚至超脱了法律的底线。 在国安局的配合下，很快就核对出其中一枚指纹印记确实是付强的。李乘风也顾不上马上就要到中午吃饭时间，高兴的赶紧与赵斌告辞。 岭南市政府，韩波在接到电话之后，一直等待着李乘风的到来。当韩波看完那段恢复的录像以及国安局出具的指纹核对数据，韩波也不禁有些激动。 这些天来，韩波顶着巨大的压力，既是插手纪委工作，又是参与公安断案，他不是为了揽权，而是要为岭南的改革发展清理出一条洁净之路。 韩波欣慰的看着李乘风，沉声说道。 “乘风啊，宁寻和黄涛同志的血没有白流，该收网了！” 第332章 快速出击 韩波顾不上是中午吃饭时间，当即给冯相中打了电话，约他来市政府见面。 李乘风疑惑的问道，“韩副市长，您不去请示市委书记，跟他打什么电话？” 韩波看着办公桌上的这些资料，“乘风，这案子现在必须由省纪委接管最为妥当。付强只是个小角色，但到了房子山这个级别，市纪委内部甚至市局都不稳妥。” “怎么，你连那个侯华奉都不相信？” 韩波淡淡的说道，“不是不相信，而是他没这个能力办理这种案子。” 李乘风想了想，点头说道，“还真是没这个能力，像葛村志侯华奉这种干部，清廉公正无私无畏，但就是没脑子。有时候清官未必能给百姓带来福祉，自己都穷的快要饭了，这种人能想出什么好出路？最多是跟着百姓一起刨地瓜。如果能多几个您这样的领导，那才是岭南人民的幸福。” “你小子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少在这耍贫嘴，去食堂打点饭来，咱们就在这对付对付。”韩波说着，找出饭卡扔给了李乘风。 “没钱充饭卡就直说，别用这种方式来点我。” 韩波笑道，“上次你帮我充的两年都吃不完，要两份好吃的，今天高兴。” 看着李乘风屁颠屁颠的走了出去，韩波脸上也透着会心的微笑。 当李乘风返回来之时，冯相中已经来到，正在观看着那段录像。两个人商议了一番，韩波认真的说道，“老冯，这一次由你们省纪委全权接管，我就完全脱身了，有些事情也需要避避嫌。”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韩波，“避什么嫌？您跟他们又没有什么牵扯。” 冯相中笑道，“乘风，如果把房子山背后的靠山牵连出来，韩副市长确实要避避嫌，省的到时候有人会说这是刻意迫害。” 冯相中说着，看着韩波接着说道，“韩副市长，我这就向省纪委关书记汇报。不过，我这边人手不足，而且市纪委的人员我也不太怎么信任，所以~。”冯相中说着，目光看向了李乘风。 韩波直接否决道，“他不行，如果让这小子来看守房子山，肯定会有人掀起波澜。要不，从区县给你调派几个过来？” 冯相中认真的说道，“韩副市长，得找几个身手好的，有些人逼急了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而且关押地点必须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李乘风一抬手，“关押在大头的物业公司，什么人也不用调派，让大头带着那帮小弟看着就行。有他们在，还能帮你审审人。” 韩波刚要训斥几句，冯相中更是直接拒绝道，“这肯定不行，纪委内部的纪律也不允许我这样做。房子山还不是罪犯，最好是找个安全可靠的宾馆。” 韩波想了想说道，“老冯，要不然这样吧，如果省纪委第四督查室直接接管，那最好把人带到凌渡机关招待所。另外来说，可以安排县局的同志帮你看管。这件事让乘风来安排，保证能切断房子山对外的一切联系。” 冯相中当然知道凌渡是韩波的大本营，当即说道，“没问题，凌渡距离市区来回也不过一个小时，也便于我汇报工作。” 三个人商量完毕，冯相中当即给省纪委书记关建国打了请示电话。在得到了关书记的指示之后，冯相中看着韩波二人说道。 “关书记同意了我的请求，但是，关书记让我向吕书记和霍市长请示一下，看看他们二人是什么意见。韩副市长，乘风，如果我们展开了行动，那这份功劳~我可就当仁不让了。” 韩波微笑着点了点头，对于功劳他和李乘风都不在乎，韩波在乎的只是结果。如果真能把潜藏在市政府内部的毒瘤切除，韩波可以腾出很大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之中。 冯相中分别给市委书记吕文多以及市长霍金喜打了电话，强烈要求与二人见面，说是有重大情况向吕书记霍市长汇报。在得到同意之后，冯相中这才把物证带好，与韩波二人告辞。 李乘风看了看桌上的饭菜，“韩副市长，都凉了，咱们出去吃点吧。” “对付一口就行，你小子要是没食欲你就晚上再吃。另外，如果下午展开行动，你一同跟着去凌渡把事情安排好。这件事可以跟李志福说，但不要让王友疆知道，他跟房子山有些关系。” “您跟李志福书记打个招呼多好？” 韩波一边吃一边抬头看了李乘风一眼，“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插手此事。乘风，如果房子山真要是交待了问题，万一牵连出某些市委常委，到时候省里面肯定有人也不高兴。所以你小子不必计较什么功劳，也省的给你老丈人招惹麻烦。” “我才不在乎什么功不功劳，那行，等冯相中联系我的时候，我再给藏可打电话。凌渡那边好说，毕竟是咱们的地盘，就是不在机关招待所都可以。” 韩波严肃的说道，“不，还是在官方的区域为好。乘风，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一出了意外，到时候你说不清楚。” 李乘风笑道，“还是您是老狐狸，我听您的。” “臭小子，不吃就滚那边坐着去，别在这里气我。” 韩波与李乘风开心的笑骂着，此时岭南市委，吕文多和霍金喜都来到了书记办公室。他们二人也不知冯相中所为何事，但隐约感觉到问题有些严重。要不然，也不会大中午休息时间要求见面。 冯相中到来之后，直入主题汇报了付强与房子山二人的严重问题，并告知此事已经向省纪委关书记做了汇报，关书记同意对房子山二人进行滞留讯问。 吕文多与霍金喜看完那段录像，以及黄涛的口述笔录，再加上国安局的指纹对检，吕文多二人神情顿时严肃起来。 霍金喜不禁气愤的说道，“吕书记，我同意冯主任的意见，这种情况必须严查下去。” 吕文多却谨慎的看了看二人，“要不要~把张鹏书记也喊来商议一下？” 冯相中点了点头，“没问题，原本我就想着跟张鹏书记汇报此事。” 吕文多赶紧拿起电话，命张鹏赶紧上他办公室来一趟。霍金喜看着这些物证，疑惑的问道，“冯主任，你们是怎么得到这些物证的？” “哦，是我们第四工作组的苗文军和宫达成两位同志，去大市场仔细搜寻之后，在下水道里找到的。估计是那些人逃离的时候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处理。” 听着冯相中脸不红心不跳的谎言，霍金喜心说鬼才信你。他总觉得这里面，仿佛有韩波的身影。因为霍金喜知道冯相中身为外地人，在岭南还没有这么大的行动能力。 岭南市委，在三位主要领导以及冯相中的商议之下，终于决定立即展开行动。不过，与冯相中最初想法有所不同的是，付强涉嫌刑事案子，则由王高战副市长下令对嫌疑犯实施抓捕。而房子山这边，因为涉嫌腐败，交由省纪委第四督查室全权调查。 下午刚一上班，三辆警车呼啸着奔向了岭南建材大市场。王高战副市长已经做了全面部署，在确认付强就在市场，这才展开了雷霆行动。 第333章 另外一种方式 岭南市，市电视台内部餐厅贵宾招待间。此时，穆燕等人依然还在推杯换盏的交流之中。 穆燕主旨就是要安抚众人，最近所发生的事让房子山等人惶惶不安，特别是昨晚胡三等人被抓，穆燕相信这几个肯定都收到了消息。别看胡三只是个体制外的泼皮无赖，但牵连到付强，这对房子山等人可是个巨大威胁。 眼看着到了上班时间，饭局依然没有结束。穆燕借着敬酒，悄悄跟市建委主任刘丛开安排着事项，别看穆燕现在处于防御，但她依然还想着反击。穆燕知道韩波那边每增加一道阻碍，她这边就减轻一份压力。随着地产业占据全市gdp份额越来越重，既然韩波想主导这一块，穆燕就决不能让他轻松得逞。 就在众人秘密商议着，钱伟的电话打了过来。 “穆部长，付强被抓了。” “什么~？”穆燕身躯一颤，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穆燕强装镇定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刚发生，市场办公室打来的电话，我这就赶往市局问明情况。” 穆燕内心有些颤抖，但表面上强装镇定的说道，“钱区长，你是中区区长，这种情况你有权得知内情。” 挂断电话，穆燕知道这种事瞒也瞒不住，深吸一口气冷静的看着众人，把付强刚刚被抓的消息告知了大家。这一下，谁也没心思再喝酒商讨，穆燕也有很多事需要办，当即结束了聚会。 “房主任，上我的车，我送你。” 房子山也正想有话对穆燕说，也没客气直接上了她的专车。穆燕面色发寒的说道，“老房，付强那边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但是万一~，万一他要是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牵连到你，你只需记住我说的一句话，沉默是金。只要你保持沉默，外面的一切问题我来帮你摆平。” 房子山也隐约感到危险来临，但依然咬牙说道，“您放心，我已经不再年轻，为了老婆孩子知道该怎么做。” 两个人商量了一番，穆燕再次强调道，“记住，沉默是金。”说完，穆燕让房子山下车，打车回市政府协调办正常上班，只当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看着房子山钻进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陈曾瑞谨慎的问道，“穆部长，咱们去哪？是回办公室还是~？” “靠路边停一停，我冷静冷静。” 穆燕微闭双目无力的靠在后座上，她心中升起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这么多年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但这一次，穆燕感受到一种强大威压直逼她而来。 付强是体制内的干部，如果没有确凿证据，穆燕相信警方绝不会这么做。而且中区分局与区委区政府都不知情，穆燕当然知道什么级别才能指挥的动王高战。 此时，岭南市政府，李乘风也收到了冯相中的电话。但冯相中带着仅有的两名第四督查室成员到达之时，房子山居然还没来上班。 李乘风没有马上过去，一直在韩波的办公室里等待着。秘书马贺伟走进韩波的办公室，看到桌上的餐盒，马贺伟吃惊的问道。 “韩副市长，您二人~没出去吃饭啊？放那我来收拾。”马贺伟赶紧走了过去。 韩波笑道，“都让这小子耽误了，对了，你身上还有油票吗？” 马贺伟一愣，点了点头，“还有五十公升。” “给李乘风吧，回头你再去张远秘书长那里领点。” “好。”马贺伟答应着，赶紧从钱包里拿出了油票。 李乘风也没客气，“这就把我打发了？你这领导当的也太抠了。” 韩波正想骂他两句，冯相中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李乘风一看是冯相中的号码，知道应该是房子山回来了。 “韩副市长，是老冯，我先过去。” 韩波点了点头，“路上小心点。” 李乘风匆忙的离开了副市长办公室，市政府协调办是在隔壁的三号老楼办公，李乘风没有过去与冯相中等人汇合，而是告知他们直接开往凌渡，他在后面开车跟随。 马贺伟一边收拾着餐盒，一边奇怪的看着，但是身为秘书他知道不该问的不问。不过从韩副市长的神情之中，马贺伟知道应该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发生。 市委这边，穆燕刚回到宣传部部长办公室，坏消息再次传来。付强的被抓穆燕还能忍受，但房子山这么快就被纪委带走，穆燕不禁双腿一软瘫坐在椅子上。 房子山被第四督查室带走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市委市政府。相对于付强的被捕，房子山被省纪委督查室带走的消息更为震撼。 岭南市政府，市长办公室。霍金喜意味深长的看着韩波，“上午你不是说有重大消息告诉我吗，说说吧。” 韩波坦然的笑道，“你不都知道了吗，已经无需我再汇报。” “我就猜这里面准有你老韩的身影，为什么不直接向我和吕书记汇报，那样的话咱们岭南也好有个掌控的余地。” 韩波微微一探身，“你想留有余地吗？” 霍金喜一怔，当即说道，“没有余地最好，我巴不得都清理干净，反正我在山河省的时间短，也没什么朋友。不过，估计老吕要头疼了。” “疼一时，总比一任接一任的疼下去要好。如果不是你老霍接任了市长，冯相中又恰巧在岭南，这案子都很难处理下去。” 霍金喜感慨的说道，“老韩啊老韩，案子走到了这一步，你居然事了拂身去，深藏功与名。怎么，你也有怕的时候？” “不是怕，而是该走上正轨了。我是常务副市长，不是市纪委书记，插手别人的工作会让人厌烦。” 霍金喜撇了撇嘴，“得了吧，你是怕被某些省领导盯上，到时候真的给你来一个电话，你是接还是不接？你老韩手段也高着呢，可不能被你这一脸的正义所蒙骗。” 韩波笑道，“你老霍也不是善茬，明知我这边要动刀，还假模假式的躲了出去调研，也好来个片叶不沾身。市政府的第一刀我已经斩了出去，以后你再躲，我可不给你冲锋陷阵了。” 霍金喜笑着着拿出了烟，有些事两个人心知肚明心照不宣，这才叫配合默契。他们俩都希望岭南能尽快走出一条新路，把那些阻碍在路途中的绊脚石一一踢开。但身在官场也要讲究谋略，不然吕文多会第一个站出来阻止。霍金喜看似置身事外，实则就是迷惑吕文多的。 与市政府这二人的开怀大笑相比，吕文多却是愁的一脑门子疙瘩。包括市纪委书记张鹏，也是担心局面把控不住。他们并非要袒护和遮掩腐败，而是身在岭南几十年，深知这里面的牵连有多广。 房子山要是被市纪委控制还好，但现在是省纪委直接接管，真要是咬出几个市委常委，那可都是省管干部。万一再牵连到上面，吕文多想都不敢往深了想。这就好比开闸泄洪，水流小了可以相安无事，一旦闸门大开，虽然泄了洪水却也淹没了下游的生机。 担心之余，吕文多无奈的给省纪委书记关建国打了电话。二人经过一番争论，关书记最终答应吕文多，等案子调查清楚之后，会以岭南领导班子的意见为主，把事态控制在可控范围之内。有了关书记的承诺，吕文多这才松了口气。 ...... 岭南凌渡，李乘风一路跟随没发现什么异常，而且藏可也早已等待在县委机关招待所。 李乘风率先下了车，“老臧，安排的怎么样？” “放心吧，b区最里面的三个房间。在配备的人员上，都是维稳办的人，口风很严。” 李乘风笑道，“是肖卫东还是孙重用？” “是老孙，成熟稳重，连王成海他都没告诉。这期间吃住都在房间，由我亲自来安排。” 两人说着，冯相中也下了车，李乘风介绍道，“藏主任，这是第四督查室的冯主任，老冯，这位是凌渡县委办公室藏可主任。你们在凌渡期间，全权由他来负责外保。” 冯相中握了握手，“臧主任，给你添麻烦了。” 藏可恭敬的说道，“连李主任都给您亲自护送，我只能是帮着跑跑腿了。负责看护的都是李主任的老部下，绝对可靠。” 李乘风说道，“先把人带过去吧，进房间里谈。老臧，等会别忘了把监控删除，别留下任何痕迹。” 房子山被第四督查室的苗文军和宫达成带下了车，他还刻意恶毒的看了李乘风一眼。房子山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栽在这个不要脸的无赖手中，他本以为是省纪委查出了什么线索，这时候才明白根本就是韩波在幕后操控。房子山很想把消息告知穆燕，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这个能力了。 李乘风没有过多停留，安排完一切，李乘风去了一趟李志福的办公室。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要给县委书记打个招呼，而且李乘风暗示这件事跟韩副市长没关系，是省纪委指定地点进行秘密调查，希望李书记能够配合。 李志福一听房子山被带到凌渡密审，顿时吓了一跳。别看李志福工作能力有限，但他可不傻，当即洞察了韩波在担心什么。李志福告知李乘风一切放心，凌渡这边保证不会出现什么纰漏。 做完一切，李乘风赶紧返回了岭南。付强那边要在市局受审，这其中牵连到整个建材大市场，李乘风也要探一探消息，这毕竟关乎着规划办下一步的工作重心。 岭南市政府，韩波没想到李乘风这么快就从凌渡返回。正准备外出的韩波说道，“正好，坐我的车，一起去市局。” 李乘风愣了一下，“去市局干什么？您不是说~不再牵扯这个案子了吗？” 韩波苦笑道，“霍市长的安排，市纪委那边我可以不插手，但市局还是市政府领导下的机构。霍市长让我去听一听，如果付强交代出房子山的腐败问题，那就两案并做一案，都交给冯相中。” 韩波心说霍金喜也是够狠的，吕文多好不容易争取到把两个人分开调查，就是想让岭南多掌握点主动权。岂不知霍金喜转手又要把人交出去，他根本就不想让岭南这些腐败分子再存在什么幻想。 韩波带着李乘风去了市局，到不是他想拉着李乘风抛头露面，因为付强一旦交待，只能是李乘风押着他送到冯相中手里。市局那边如果派人去送，韩波根本就不放心。有了刘利‘自杀’得经验教训，韩波生怕再来一场断臂求生。 岭南市局，王高战亲自接待了韩波二人，得知情况之后，王高战说道。 “韩副市长，这次我和审讯科亲自来审，你们监听。结合昨晚有几个小混混已经交代，我感觉这个付强牵连的案子不少，对于这种隐藏在体制内部的毒瘤，决不能轻饶了。” 王高战也是非常震怒，因为昨晚几个小混混，把几年前的案子都翻了出来。特别是那些残害手段令人发指，军转干部王高战异常的愤慨。 李乘风顺势问道，“王副市长，胡三和孔二交待了没有？” “那俩家伙伤势比较重，腿上都打了石膏，还在医院躺着呢。防暴队的那帮小子下手也太狠，不然现在证词都能拿出来了。”王高战说着，别有深意的瞟了李乘风一眼。 李乘风嘴角抽搐了两下，昨晚他也是痛恨那俩家伙的嚣张，下手确实狠了些。 市局审讯室，付强坐在特制的椅子上，刺眼的灯光之下，两名审讯人员正在问话。在出示了那些证据之后，付强从一开始的恐慌，渐渐冷静了下来。既然事已至此，他知道只能避重就轻，尽量拖延时间。 看到王高战进来，两名审讯人员站起身敬了个礼，其中一人主动把主审位置让了出来。隔壁的房间内，韩波与李乘风也透过双面玻璃观察着付强。监听室内只留下了一名操作人员。 付强看到王副市长亲自主审，不禁苦笑道，“王副市长，没想到我付强还能如此荣幸，得到您的亲自审理。” 王高战关掉了对准付强的射灯，目光威严的看着付强，“付强，你是体制内干部，应该知道政策。主动坦白对你有好处，不然，等其他人做实了你的罪证，你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不想死的话，你只有戴罪立功。” 付强凄惨的笑了笑，刚才他已经把主要问题在脑子里回忆了一遍，该处理的账目都被他烧了，就算胡三咬出他来，也没什么真凭实据。至于摄像机上的指纹，付强也能抵赖过去。哪怕是坐实他与殴打两名纪委人员有关联，也不是什么大罪。 “王副市长，我知道您想问什么，也会主动配合市局的调查。你们说摄像机上有我的指纹，这一点我也很疑惑，想来想去也只有胡三给我看过这类的产品，我也只是拿过来看了看而已。这能说明什么？” 监控室内，李乘风看到王高战这种方式问话，心中不禁暗暗的叹息了一声。他知道付强这种人不会这么轻易的开口，这样下去只能耽误时间。 李乘风想了想，忽然邪魅的一笑。他知道在监控的情况下王高战不能动用刑讯手段，但李乘风却能用另外一种方式，可以在全程监控的情况下让付强生不如死。 第334章 惊恐的惨叫 “韩副市长，我出去上个厕所。” 韩波瞅了一眼，“懒驴上磨屎尿多，快去快回。” 李乘风答应一声走了出去，他没有去厕所，而是直接走出了市局大门。李乘风在对面的小超市里买了一大瓶矿泉水，走到不远处一个垒砌的垃圾池旁边停了下来。 李乘风倒掉了矿泉水，把敞开口的瓶子放在了自己的脚下。李乘风四下看了看，不大一会儿脸上就露出了笑容。这垃圾池里隐藏的活物还真不少，虽然是刚开春寒意正浓，却也被李乘风控制着不少蜘蛛蜈蚣还有叫不出名字的怪虫爬进了矿泉水瓶子之中。 感觉差不多了，李乘风拧好瓶盖，塞进了包中。李乘风心说光是这些，足够付强那小子吃一壶的。当初在市纪委里怎么没想到这一招，不然也不会出现刑讯逼供那件事。 李乘风回到了审讯监控室，韩波看了他一眼，也没问什么。审讯室内依然还在盘问，付强反而是彻底冷静了下来，不管王高战亮出什么证据和口供，干脆来个一概不承认。问了半天，付强只是承认自己没有监管好大市场，让省纪委的同志意外受到了伤害。他承认自己失职，拒不承认自己犯罪。 李乘风悄悄说道，“韩副市长，要不要让我试试，或许管用。” 韩波眉头一皱，“刑讯逼供那一套行不通，付强是体制内干部，他的所有证词必须要全程监控。” “我知道，您放心，保证不动粗。甚至说，我连他五米之内都不靠近，这总行了吧。要不然这种问案方式，哪个坏蛋都清白。” 韩波疑惑的看着李乘风，“你小子又有什么坏心思？” 李乘风笑道，“这家伙被我揍出了心理阴影，估计看到我之后会主动交代。” “别胡闹，老老实实的听着。” “我没开玩笑，让我试一试。” 韩波皱着眉，但看着李乘风的眼神，确实不像是在开玩笑。韩波想了想，跟旁边的工作人员说道，“麻烦你请王副市长出来一下，就说我找他有事。” 不大一会儿，一名警官走进了审讯室，在王高战耳边悄悄耳语了几句。王高战停止了问话，戴上警帽走了出来。 王高战一进监审房间，就气的骂道，“对付这种王八蛋，就得给他来点厉害的。韩副市长，要不你先回去，有你在场我们这边也不方便动手。” 王高战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你韩波一走，先不审理，修理一番再全程监控审讯。 “王副市长，要不~让李乘风试试。”韩波不好意思的看着王高战，毕竟这不合乎审讯规程。 “他~？”王高战看了李乘风一眼，“这不符合规矩吧。” 李乘风赶紧说道，“不是我一个人，你们的审讯人员依然可以在场，我只是旁审。但是，希望领导等会不管里面出现了什么情况，都不要打断。当然，咱是党员干部，绝不做出格的事。” 王高战诧异的看着李乘风，犹豫了一下，“那就试试吧，但不许动粗，就算想打人也别在监控底下动手。” 韩波心说不愧是军转干部，居然还这么教育人的，“乘风，一切按照原则，不许超越底线。” 王高战安排了一下，李乘风跟随工作人员走了出去。他这边一走，王高战说道。 “老韩，李乘风这小子挺懂事，伤害省纪委干部的案子，可是省厅乃至部里挂牌督办的重点案件，能这么快侦破，我准备~给防暴队的那帮小子申请集体三等功。乘风这小子也算是出了力，不过~，在上报的材料之中我就不写他的名字了，你老韩可不要怪我。” 王高战知道抓捕胡三那帮家伙，主要是李乘风的功劳，张谦也没敢对局座隐瞒事实。但李乘风主动把功劳让给了市局，这一点王高战非常赞赏。不管怎么说，这也是王高战上任之后督办的第一个重点案件，如此短平快一锅端的抓捕了罪犯，不但受到了省厅部委的高度赞扬，更是他王高战的出色业绩。 韩波笑道，“他只是辅助了一下，主要侦办和抓捕当然是市局的功劳。回头在市政府党组会议上，也得向霍市长提一提此事，对那些实施抓捕的行动人员给予表彰和奖励。” 王高战嘿嘿笑了两声，“我就不提了，到时候你老韩帮着说两句就行。”王高战不善言辞，但心中却是恩怨分明，别看他转业到岭南不久，但接触过一段时间之后，他也看出韩波是个干正事的领导干部。 审讯室内，工作人员陪同李乘风走了进去。工作人员跟两位正在审讯的警官悄悄说了两句，其中一人站起身，跟随工作人员走了出去。 李乘风腋下夹着包，四下看了看，还特别观察了一下监控镜头的位置。趁着别人说话间，李乘风的裤脚上，一个小蜘蛛顺着墙根爬向了监控。 李乘风笑眯眯的看着付强，而付强看到李乘风，沉稳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紧张。特别是看到李乘风那不怀好意的笑容，付强更是忍不住质问道。 “他~他又不是警察，凭什么让他来审理。这里可不是市纪委，李乘风的身份没权利留在这~。” 李乘风优哉悠哉的走到审讯桌后面坐下，放下夹包的同时还跟旁边的人示好的点了点头。 “付强，看到我你激动什么，是不是很想念我？” 李乘风说着，拉开了包，装着拿烟的样子，顺手拧开了瓶盖。但是里面的虫子在他的控制之下，没有马上爬出来。李乘风说着，扭头看了一眼监控，虚幻之瞳控制着小蜘蛛，遮挡了镜头的一部分。 李乘风给旁边的审讯人员递了一支，审讯人员赶紧摆了摆手，“不好意思，这里不能抽烟。” “问案吗，就得多动用脑细胞，抽俩口能使人清醒。”李乘风才不管什么规定，点了一支叼在嘴里。 审讯的警官心说这家伙不就是岭南干部队伍中的不要脸吗，怎么局长让他来参与审讯。瞧他那样子，到底谁是罪犯。 李乘风惬意的抽了两口，并不着急的盘问。韩波在另一个房间气的骂道，“这小子跑里面过烟瘾去了，有话就赶紧问，墨叽什么。” “老韩，这小子在打心理战，我觉得挺好。你发现了没有，自从李乘风进去之后，付强的神态变了。” 两位副市长在旁边房间观察着，李乘风却不紧不慢的问道，“付强，房子山为什么去市场，那些人为什么给他这么多钱？”说话间，皮包里敞开口的瓶子里，不断的涌出各种虫子。 旁边的审讯人员看不到，但坐在对面特制椅子上的付强看的清清楚楚，“那~那是什么？警察同志，那是什么玩意~。” 付强看到那些虫子开始向他爬了过来，吓得赶紧喊旁边的警察看一看。审讯的警官也有些诧异，刚要起身却被李乘风一把按住。 李乘风小声说道，“别理他，不管出现什么情况咱们都不要靠近，省的这家伙诬告刑讯逼供。记住，房间里全程录音，你不要开口，听我说就行。” 这一下，审讯的警官也看到那些虫子纷纷爬上了付强的裤腿，顿时感到毛骨悚然。他本想起身去处理一下，但李乘风的手臂，却把他死死的按在座位上。 “付强，如果老实交代的话，我可以~让你活动活动，不然~。”李乘风说着，故意坏笑了两声。 付强头皮都要炸裂了，由于双手双腿都被固定，任凭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抖落那些看着就令人恶心的家伙。刹那间，付强的汗毛孔都乍了起来。 “来人啊~，你们这是~刑讯逼供~，我要控诉~我要~啊~，快点，要爬到脸上了。” 韩波这边，也被付强的惨叫吓了一跳，当他俩看清爬到付强身上的那些蜘蛛蜈蚣，韩波顿时浑身起了小米粒。 “老王，这算不算~刑讯逼供？” 王高战心说怎么不算，这也属于逼供的一种。王高战正要去关闭监控，却从视频中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只蜘蛛挂在了监控镜头前，正好遮挡了付强。 从监控上看，李乘风距离付强很远，一只手抽着烟，另外一只手，却是放在审讯人员的大腿上。这古怪的架势让王高战不禁有些遐想，但好在从监控中看不出什么问题，而且李乘风也没说什么出格的话，唯有付强仿佛是在演戏般的发出阵阵惊恐的惨叫。 第335章 抽丝剥茧 山河省岭南，李乘风在返回市政府的路上，心中是无比的郁闷。他没有成功，倒不是有人进来阻止他，而是付强那小子居然被吓晕了过去。 韩波也是一路上训斥着李乘风，“你小子去了趟厕所，就弄了这么多恶心的虫子，付强有严重的高血压，都要钻进他鼻孔里也不去制止，你想吓死他吗。万一惊吓过度血管破裂，就别想从他身上审讯出什么。” “有虫子跟我有什么关系，那就是市局卫生处理的不干净。” 韩波瞪了一眼，“我还不知道你？除了你小子能想出这种鬼点子，还能有谁。现在倒好，弄的王副市长下令整个办公大楼进行消杀，还要扣罚分管后勤卫生的奖金。” “那虫子光往他一个人身上爬，这可不关我的事，说明这家伙坏透了，苍蝇不盯无缝的蛋。” 韩波还真无法反驳，他知道那虫子肯定跟李乘风有关，但要是李乘风能控制虫子的去向，韩波打死也不相信。 付强惊吓过度被送往医院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钱伟得知后却是兴奋至极。虽然钱伟在市局之中有不少关系，但毕竟那里戒备森严，况且王高战这位新任局长非常严厉。如今付强去了医院，倒是方便了钱伟跟他沟通。 钱伟不在乎房子山，他最担心的就是付强。房子山的那些账目以及赃款，牵连的都是市里面的人。而付强这边，不管是款项还是所做的那些恶行，却直接与钱伟有关。 与钱伟相比，此时的穆燕，却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房子山身上。冷静下来的穆燕，开始动用各方面的关系，打探着房子山的下落。别看她赠送了房子山‘沉默是金’的四字警言，心中却始终放心不下。即便她能够扫干净房子山的罪证，一旦他坚持不住主动交代，一切努力都将白费。 一天多的时间过去，付强依然赖在医院无法下床。而凌渡那边，冯相中也没有撬开房子山的嘴。一时间，两边的审讯仿佛是陷入了僵局。不过韩波知道，正义的天秤正在向他们这边倾斜。 市局方面，开始针对孔二胡三进行刑审，身为地头蛇的孔二首先坚持不住了，开始交代问题。只不过，孔二避重就轻，所交代的大都是指向胡三。从目前的罪证来看，还无法给付强定罪。不过韩波相信，随着证据链的完善，付强的心理防线终究会崩溃。 又是一天过去，房子山已经被省纪委第四督查室带走了两天，市里面依然无人知道他被关押的地点。对于这种情况，穆燕已经是心急如焚。不过，从她所掌握的情况来看，韩波仿佛是置身了事外，这一点令穆燕也有些不解。 夜色降临，当晚八点多，岭南光明路上的一家咖啡厅雅间内，穆燕与周长海相对而坐。周长海显得有些谨慎，不明白穆燕为何把他约到这种地方见面。 这段时间周长海很低调，也仿佛刻意与穆燕保持着距离。周长海算是看透了当下的局势，他知道已经无法再跟韩波一较高下，莫不如隐忍起来蓄势待发。毕竟韩波在省里和京都的人脉，早已远远的甩开了他。 “穆部长，怎么在这种地方见面？别忘了咱们都是岭南高层干部，被人认出来影响不好。更何况，您还是位女同志。”周长海略带埋怨的说道。 穆燕抽着烟淡淡的笑了笑，“老周，最近怎么像是变了个人，让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周长海苦笑道，“穆部长，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岭南已经不是以前了。领导的频繁调换，难道你还看不出门道吗？以后的岭南，是霍金喜和韩波的天下。” 穆燕长长的吐出一口烟雾，“我也不否认这一点，但也不能就这么沉沦下去。” 说到这，穆燕话锋一转，“老周，房子山的事你怎么看？” 周长海心知肚明，目光直视着穆燕，“你好像很关心他？” 穆燕没有否认，感叹的说道，“毕竟在市政府这么多年，房子山也算是我的老部下。不管他犯了多大的事，我想~帮帮他。老周，动用你的人脉，能不能帮我查一查房子山被关押在哪？” 周长海微微向后一靠，犹豫了一下说道，“穆部长，不是不帮你，而是我也没查到。说实话，房子山跟我的关系也不错，所以出事之后我也多方打听了一下。甚至说，还让唐国勇去市政府那边探听了一下消息，确实没有房子山的下落。不过，我觉得这件事肯定与韩波有关。” 穆燕一愣，微微摇了摇头，“我问过张远，甚至还问过其他人，自从侯华奉主持专案组之后，韩波基本是不插手纪委那边的工作。据说房子山的证据是冯相中的手下查出来的，因此还把付强牵连进去。我觉得，此事还得应该从纪委那边入手。老周，我知道你跟省纪委裘副书记关系不错，可以从他那里打听打听。” 周长海冷笑道，“穆燕同志，看来你还是不了解韩波。以他的性格，你觉得他会放手吗？据我所知张远最近跟他走的很近，你也要防着一点。韩波极其聪明，这时候退出去，是怕房子山真要是交代出更重要的问题，会引起某些省领导的不满。想找出房子山，只有从韩波身上入手。” 不得不说，最了解韩波的不是他的朋友，而是所谓的敌人。周长海这些年一直都在研究和分析着韩波，别看他最近沉稳了下来，但心中的那股不服和怨气始终存在。周长海也敏锐的觉察到穆燕肯定与房子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他不愿意穆燕就此陨落，有她的存在就是周长海身前最好的一面挡箭牌。 二人谈论了不久，周长海提前一步离开了咖啡厅。如今岭南是多事之秋，周长海也不想被牵连进去。 穆燕没有离开，她现在也是走投无路迫于无奈才找到周长海，但周长海的一席话，仿佛点醒了穆燕。他觉得周长海分析的不错，从胡三那些人当夜被抓，到付强房子山突然被控制起来，这些事看似与韩波无关，但穆燕突然觉察到自己忽略了一个人。 穆燕记得钱伟跟她汇报的时候说过，胡三等人是为了干掉李乘风才返回岭南做局，甚至其中还有一个反水的小弟。房子山出事之后穆燕把重点都放在市纪委省纪委身上，倒是把李乘风这小子给忘在了脑后。如今周长海这么一提醒，穆燕才觉察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穆燕拿出了手机，找了半天才查找到一个号码，穆燕拨了过去。 “穆副市长，哦不，穆部长，您好，没想到您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 “马贺伟，不会这么早睡觉吧。” “没有没有，正帮着领导写规划报告呢。” “马贺伟，当初把你调到市政府，现在你混的是风生水起啊。听说，连张远都要看你脸色了？” “穆部长，别听他们瞎说，我就是个小秘书。当初如果不是您照顾，我可就分流去企业了。” “还念我的恩就好，我问你，房子山被关在什么地方，你应该知道吧。” “穆部长，这个我确实不知道。” “马贺伟，我知道你这个人嘴巴很严，我穆燕也不是轻易求人的主。如果能说点什么有用的消息，我能亏待你吗。” 电话中沉默了片刻，马贺伟说道，“穆部长，房子山的事我确实不知，但他被带走那天，李主任在韩副市长办公室，还问我要了五十公升油票。他离开的时候，好像是接了省纪委冯主任的电话。穆部长，我感恩您能把我调入市政府，其它的事情，我确实不知道了。” 穆燕眼神一亮，“很好，小马，回头广电这边有什么合适的位置，我给你调整调整。” 挂断电话，穆燕眼前的乌云仿佛一下子明朗起来。弄了半天，原来还真是韩波在幕后操作。既然是李乘风参与了此事，那不用问，穆燕也猜测出房子山应该被关押在凌渡。 穆燕当即再次按下了一个号码，“彭副书记，睡了吗？” “穆部长，还没呢，您怎么有空打电话。” 穆燕淡淡的笑了一声，“金超，最近在凌渡怎么样？” “一般吧，低头混日子，不给领导添麻烦就好。” 穆燕说道，“金超啊，最近市委宣传部准备再提拔一个副部长，有没有兴趣啊。” 电话中，顿时传来彭金超激动的声音，“穆部长，我现在做梦都想离开凌渡这个鬼地方，莫说是副部长，就是平级调动我都愿意。” “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好处我当然会替你着想。现在我不在市政府那边了，下去的也少了，我觉得你还是调回市里面为好。这件事我来运作运作，你也不要着急。” “谢谢穆部长，我一定不会给您丢脸。” “嗯，你得工作能力我还是非常赞赏的。另外，房子山的事你听说了吧？”穆燕终于转到了正事上。 “听说了，确实感到有些震惊。” “金超啊，据我所知，房子山就关押在你们凌渡。韩波和李乘风，在凌渡最信任的是谁？” “这~以前是王立峰，现在应该是~藏可。” “藏可？以前秘书处三科的那个藏可？” “对，就是他，韩波亲自调过来的，现如今也是县委常委办公室主任，接替了王立峰那一块。” 穆燕这下心中可以确认了，“金超，房子山是我的老部下，我这个人念旧，不管是新部下还是老下属，只要信任我穆燕的，不管他犯了什么事，我都得帮他一把。你听着，想办法去见房子山一面，就说是我说的，沉默是金。这件事办好，你的位置，我可以给你保证拿下。” “穆部长放心，如果是藏可在负责这一块，我大体可以猜测到关在什么地方了。办好之后我给您消息。” “金超，我信任你。” 穆燕挂断电话，阴沉了两天的脸，终于有了点起色。只要房子山那边咬牙坚持住，她现在也准备破釜沉舟，替房子山扫除一切的罪证。这不光是为了房子山，更是为了自己，甚至说，穆燕也不想成为第二个刘利。 岭南凌渡，县委副书记彭金超一上班，罕见的来到了维稳办。如今维稳办是王成海暂时负责，看到彭副书记到来，赶紧客气的迎了上去。 “彭书记，您可是难得来维稳办，快请坐。” 彭金超矮胖的身躯背着手，“不坐了，我就过来看一眼，毕竟刚到凌渡的时候，这里还是归我管辖。” “看您说的，现在也归您管。” 彭金超笑眯眯的看着王成海，“小王啊，没想到你小子还挺会说话。怎么这几个办公室里空荡荡的？人呢。” “哦，肖卫东去了村镇，孙重用被藏可主任调用几天。彭主任，您有什么工作指示吗？” “没什么指示，就是通知你们下周四的干部学习，几个科长要全员到齐。” “好的，一定通知到。” 彭金超离开了维稳办，心说李乘风那小子用人，果然是从维稳办调用的。彭金超知道藏可在凌渡的根基不深，也没多少熟悉的人，如果是选择关押房子山这种正处级别的干部，基本上就应该是机关招待所。 不过，彭金超没有马上过去调查，而是中午吃完饭之后，彭金超故意喝了几口酒，仿佛是想找个地方休息休息。 彭金超在总台上询问了一番，看似很随意，却不经意的问道，“孙重用呢，他不是也在这边吗？” “彭书记，孙科长在b区最里面那个房间。” 彭金超点了点头，“那就把c区最里面的房间给我，我去睡一会。” 接过了房卡，彭金超摆了摆手微微晃荡着向里面走去。招待所里没人敢过问彭金超，更别说彭书记还带着‘浓浓’得醉意。 来到b区，走廊上非常安静。彭金超走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当路过最尽头的三个房间，彭金超故意放慢了脚步。第一个房间里传来嘈杂的打牌声，第二个房间里非常安静，彭金超想了想，还是按照总台所说，来到了第三个房间门口。彭金超刻意把房卡掉在地毯上，然后用力的拧动着房门。 房门一开，孙重用吃惊的看着彭金超，“彭书记，您怎么来了？” 彭金超背着手冷漠的看了孙重用一眼，直接向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还质问道，“这是我刚开的房间，你小子不上班，鬼鬼祟祟跑这里干嘛？”说着，彭金超还装着晃荡了一下。 果不其然，房间里半靠在床上的正是房子山。彭金超故作惊讶的问道，“老房，你怎么在这？” 房子山冰冷的目光看了一眼，根本就没搭理他。闻着彭金超身上的酒气，孙重用赶紧上前悄悄解释道。 “彭书记，这是省纪委专用的房间，我可不是偷懒。” 彭金超脸色一变，故作酒醒的样子，谨慎的说道，“省纪委~？明白了，小孙，你什么也没看到，我也没来过。明白吗。” 孙重用点了点头，“明白。” 彭金超摸了摸，“我的房卡呢？赶紧帮我找找，是不是掉在外面了。” 孙重用好心的走到门口，一眼就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房卡。趁此机会，彭金超看着一脸冷漠的房子山低声说道，“穆部长让我转告你，沉默是金！” 听到这句话，房子山死一般沉寂的脸上，骤然起了变化。房子山对着彭金超微微点了点头，这才露出一个会心的笑意。 孙重用拿着房卡走了回来，“怪不得您走错房间，这是c区的1008，不是一个通道。” “小孙，省纪委的专用房间可是保密性质的，千万不能乱说。也别说见过我，就当我没来过。” “我明白，彭书记慢走，我不送了。” 看着彭金超匆匆的离开，孙重用心说还是省纪委的招牌管用，看把彭金超吓的，走路都不敢发出声音。 彭金超回到了办公室，他毕竟在法制办干过几年，当然看得出房子山什么都没说。不过彭金超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严重违背纪律，甚至是触犯了法律。但富贵险中求，为了得到穆燕的承诺，他愿意搭上自己的前途命运。 “穆部长，办妥了，我刚见完房子山。以我的经验判断，他应该是什么都没说。您的话我已经转达，他表现的很激动。” “你们见面的时候，都有什么人在场？” “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被我支开了。” “好，金超啊，想必老房出来之后，也不会忘记你这份大恩大德。” 挂断电话，彭金超长长的出了口气，自己在凌渡被压抑了一年多，原本觉得提升无望了。没想到柳暗花明，彭金超终于看到了晋升的曙光。 第336章 准备行动 山河省岭南，在市委书记吕文多的召集下，召开了市委常委扩大会议。此次会议，其他几位副市长以及各个区县书记县长全部参加。吕文多原本以为会是一场激烈的争讨，没想到整场的会议却异常的平静。 霍金喜代表岭南市政府，提出来三条改革方案，大会议室内依然没有人反对。领导们一个个严肃的都跟扑克牌似的，区县人员更不会开口。即便有人提出了工作问题，主管领导发了话之后，也没人站出来反对。 吕文多看了看众人，心说岭南干部啥时候这么讲礼貌了，文明的简直有些让人不敢相信。直到副市长兼市局局长王高战开了口，才算是在平静的湖面掀起了阵阵涟漪。 王高战说道，“吕书记，霍市长，以及这座的各位同志们，我来向大家通报一下关于伤害省纪委两名同志以及付强的案情。 同志们，根据目前针对恶行团伙的突击审讯，我可以负责人的告诉大家，这帮家伙不但是参与和实施对两名省纪委同志的伤害，还牵连到以往的几个重大案件。 而且根据目前的线索和口供，中区干部付强，与这些案件有着直接的关联。另外，据重要嫌疑人胡建交待，他与市政府干部房子山之间，确实有着众多不明资金来源。这其中，也牵连到了中区干部付强。 所以我提议，把房子山与付强的案子，两个案子合并一案，相互间可以补充完整的证据链。” 一石激起千层浪，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哗然。钱伟更是紧张的端起了茶杯，眼神偷偷瞄了穆燕两眼。就在众人的议论声中，韩波与穆燕同时站了起来。 他二人一起身，所有人刹那间都安静下来，目光纷纷投向了二人。 韩波没想到穆燕也要发言，客气的说道，“穆部长，那您先来。” “不不，还是韩副市长先请。” “穆部长，您是女同志，还是您先来吧。” “韩副市长，您是常务副市长，又是房子山的主管领导，你先来吧。” 两个人正客气着，郑獬低声对于力调侃道，“他俩整的还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两口子要重新拜天地呢。” 郑獬忘记了自己是出了名的郑大嗓，即便是压低声音，在众人专注之中依然听的一清二楚。于力低着头，双肩微微颤抖，强忍着笑意都快憋出了内伤。 韩波狠狠的瞪了一眼，穆燕更是恨不能用恶毒的眼神诅咒郑獬八辈祖宗。郑獬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看向面前的茶杯。 韩波主动坐了下来，那意思让穆燕先说。这回穆燕也不再客气，朗声说道。 “同志们，刚才王副市长向大家简单通报了案情，我觉得很好，这也展示了我们岭南警方严肃认真的工作精神和办案的态度。我觉得宣传口也应该及时跟进，记录案情与办案人员的辛苦，在适当的时候向全市人民进行播报，以便弘扬正气震慑宵小。” 吕文多赞同道，“穆燕同志这个建议很好，我同意穆部长的提议。” 穆燕点头致意，“谢谢吕书记的支持，但是关于房子山的问题，我有不同意见。目前房子山同志只是隔离调查并非双规，与付强的刑事立案不同。如果合并处理，万一房子山没什么问题，这也是对当事人的不公。房子山毕竟是中层干部，我希望市里面还是谨慎处理为好。当然，这只是我个人意见，还是听听大家的看法吧。” 吕文多看向了韩波，“韩副市长，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韩波微微欠了欠身，“没有了，我得意见跟穆部长的一致，我也觉得~还是分开调查为好。” 吕文多不禁有些诧异，这两人可是难得有一致的意见。吕文多又询问了一下其他人，特别是中区这一块，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中区区委书记孙建宏没什么意见，区长钱伟即便是有意见也不敢开口。一场原本热闹的会议，就这么平静的结束了。 会议之后，霍金喜去了书记办公室，韩波则是站在市委办公大楼门口并没有离开。 王高战走过来问道，“老韩，你为什么也跟着反对？合并办理对案情非常有利。” 韩波四下看了看，低声说道，“王副市长，房子山要是交到你手里，这案子最多是到房子山付强为止了。明白吗？” 王高战一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是想~继续深挖？” 韩波笑而不语，他知道王高战是好心，但房子山只要一露面，必会有人跟他通风报信。到时候，甚至是连房子山的问题都未必能查的水落石出。不过，韩波疑惑为何穆燕也不同意并案？按说此刻的穆燕，应该是最想知道房子山下落之人。 王高战先行一步，准备去医院看看‘装死’的付强。目前对于付强来说，即便他不开口交待，也有足够的证据指证他犯罪。王高战也秉承韩波的意思，想在付强身上继续深挖下去。 不大一会儿，李志福走了出来。看到韩波在大厅外站着，李志福赶紧走了过去。 二人握了握手，韩波低声问道，“怎么样，那边还好吧？” “韩副市长放心，最近招待所那边没什么接待，一切都很严密。藏主任只对我一个人负责，除了我之外，连友疆都不知道。” 韩波点了点头，“再忍一忍，市政府这边已经调集专业人员开始秘密查账，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老李，谢谢你的配合。” “看您说的，我也是党员干部，这是我的职责。” 韩波笑了笑，“中午喊着友疆，我请请你俩。” 李志福也没客气，“你早该请客了，那您先回去，友疆正在跟黄秘书长汇报点事情，等会我俩就去市政府。” 韩波这边开心的要请两位老友坐一坐，而中区区长钱伟也没返回，直接去了穆燕的办公室。付强的案子现在越来越对他不利，钱伟终于有些按耐不住。 “穆部长，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恐怕进去的就不是付强了，而是我钱伟。” 穆燕抽着烟站在窗前，她也不愿意走到这一步，但现在的形势，只能逼着穆燕做出决断。 “动手吧，做的干净一点。” 穆燕终于做出了最后的选择，不但钱伟要动手，她这边也要开始展开行动。不然等证据落入韩波手里，自己大半辈子的努力都将化为灰烬。 第337章 无形的黑手 岭南市政府，机关食堂小餐厅。李志福和王友疆也没想到，堂堂的韩副市长请客，居然是在这里。而且市政府机关食堂可无法跟凌渡机关招待所相比，那里毕竟还有专门用于接待的宴宾楼。 李乘风也被韩波喊了过来，看着桌上的菜，李乘风忍不住调侃道，“韩副市长，人家李书记和王县长大老远的来一趟，您就拿这个招待？这也太抠了吧。再怎么说这也是我的两位领导，我现在还是凌渡干部，喊我作陪我都没面子。” 韩波瞥了一眼，“就你小子话多，想吃什么自己点去。” 马贺伟也跟着说道，“李主任，刚才我问过李书记和王县长，他们说喜欢清淡一点的。” 李乘风白了马贺伟一眼，“人家那是客套，听不出来吗？就算清淡，也不能跟喂兔子似的，你小子以后还去不去凌渡了？把饭卡拿来，我去点几个。”李乘风拿着饭卡走了出去。 王友疆呵呵笑道，“韩副市长，这小子还是那个直直愣愣的样子，一点也没变。” 李志福说道，“还是这种性格好，不虚伪不做作。韩副市长，估计规划办结束之后，乘风要留在市里了吧？” “看情况再说，这小子就是个炸弹，留在身边我还怕把自己炸着呢。老李，你要是看着好，那就把他留在凌渡。” 韩波嘴上这么说，但李志福王友疆都看出来韩波对李乘风很满意。现在全市上下，还有谁不知道李乘风是韩波手中的一把利刃。但凡李乘风出面的地方，背后都有韩波的影子。 王友疆问道，“韩副市长，房子山的事怎么这么突然？在我的印象中，老房一直很低调，而且他在岭南也是老资格了，没想到省纪委第四督查室第一刀就砍向了他。” 韩波语重心长的说道，“友疆啊，所以说咱们当干部的，一定要把持住自己。只要走得正，谁来调查都不怕。老房这一次是被中区建材市场的案子牵扯进来，至于最终是什么结果，那就等着看省纪委的调查情况吧。纪委那边的事情咱们也没法参与，具体情况只能等到最终的调查结果。” 李志福心知肚明，赶紧岔开了话题，“韩副市长，我听说市里面的农业扶持资金要下拨了，这一次，您可得给咱们凌渡照顾照顾。” 王友疆一听，也赶紧跟上，“对对，我正准备下午就向韩副市长汇报此事呢。马上就要春播了，下面的乡镇都在嗷嗷待哺，这次说什么也得照顾照顾。别忘了您当县委书记的时候，市里面还欠着凌渡的款项呢，该还的总得还，不能老欠着。” 韩波笑道，“你俩少给我下套，关于农业扶持资金的问题，我们市政府的党组成员一致决定，全权由霍市长处理，谁也不许打小报告。这几个副市长除了王高战，哪一个不是下面区县上来的，如果照顾的话，根本就没法分配。我现在啊，非常理解当初海涛市长和鑫源市长的难处，巧妇难做无米之炊。” 王友疆说道，“韩副市长，这话不敢苟同。您可是常务副市长，再怎么说也不能跟郑獬李再生副市长相提并论。如果今年凌渡的经济指标上不去，您脸上也无光。” 韩波微笑的看着王友疆，这个马屁拍的不错，让韩波感到很舒服。 韩波想了想说道，“友疆啊，要不然这样吧，下午上班之后，你去霍市长那里诉诉苦。我这边呢，到时候也帮你说说话。至于能不能多给点，那我可不敢保证。” 李志福笑道，“有你韩副市长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李乘风点完菜回来，韩波等人下午都还有事，只能是以茶代酒，唯有李乘风毫不客气的自己独饮起来。 韩波看着马贺伟说道，“小马，你陪这小子喝点吧，瞧他那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好像我喊他忆苦思甜来了。” 李乘风没脸没皮的说道，“不敢不敢，能跟韩副市长一桌同饮，那就如同我祖坟上冒青烟了。来，我敬诸位领导一杯。” 几个人都是老熟人，说话也没什么拘束。有李乘风在场倒是能调节气氛，但不知不觉，依然聊到了房子山和付强身上。 李乘风得知了上午的会议之后，也感觉市局那边快要结束了，付强再怎么嘴硬，毕竟证据在那摆着。而且，胡三交代出房子山经常去大市场现金交易，其实背后这些账户韩波早已知晓。只需在合适的时机，李乘风相信韩波会想办法把那些秘密账户透露给冯相中。 所有的一切，都在向好的一面发展。韩波也很欣慰，正所谓拔出萝卜带出泥，如果能把地产行业清理干净，这不光是打击了腐败，更是对岭南财政收入做出了巨大贡献。 就在韩波等人开怀畅谈之际，岭南市人民医院，大夫护士们例行查房之后，一行人来到了一个特殊病房。这座病房只安排了付强一个人，而且二十四小时有警察看守。 主任医师按照常规检查了一番，轻声盯着了付强几句，让他好好休息按时吃药。由于付强不属于急性重症，所以没有安排心率监护等措施。毕竟他这属于是老毛病，按照常规在家休养就行。但是付强这两日的血压很异常，医生也不敢大意。 一行人刚走出来，一名警官就上前问道，“刘主任，我们局长再三催问，这个病人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主任医师想了想说道，“李警官，根据检测，付强的血压还是过高，而且他的心室显著肥厚和心腔明显缩小，在这样的血压值情况下，很容易出现急性心梗。所以我建议，暂时还是稳一稳再说，等血压降下来之后再出院。” 询问的警官无奈的点了点头，“现在好几个案子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希望能早点出院。” “没问题，这两天观察一下，再降不下来，就进行血液稀释降压。也转告王局长，医院这边也会尽快拿出方案。” 说完之后，医生一行人向另外病房走去。此时躺在病床上的付强，却迷迷瞪瞪的坐起身，下床要去卫生间。室内看护的警察，带着厌烦的情绪搀扶着走到卫生间门口，付强独自走了进去。 关闭卫生间房门，付强这才松开了右手。此时他的手心里攥着一个纸包，里面放着几颗药片。这几天付强就靠着这些药片，导致血压居高不下，从而让警方无法把他带离出去。 不过，付强也有些奇怪，他发现纸包里的药片与这两天的有所不同。但付强没有多想，直接硬吞了下去，纸张也随着冲刷声冲进了下水道。 付强装着有气无力的样子回到病床上，但付强不知道的是，这一次可不是什么‘救命’良药，而是能够导致他死亡的地狱通行证。 与往常一样，例行检查之后付强可以安心的睡上一觉，毕竟他的高血压异于常人，嗜睡也是很正常的行为。由于是大白天，付强盖上被子蒙着头进入了梦乡，但这一睡，付强却再也没有醒来。 当晚八点半，看护的警察开始轮换，当轮换完的警察常规的掀开被子检查了一下，却吃惊的喊了起来。 “快，喊医生~！” 此时的付强，已经嘴唇发紫瞪着凸起的眼睛，早已没了呼吸。住院部的走廊上顿时乱了起来，哪怕是付强没了呼吸，依然被快速推进了急救室。 十几分钟之后，王高战接到消息。得知付强突然死亡，王高战心中大惊，迅速赶往了医院。与此同时，他还给韩波打了电话。付强毕竟还是在职干部，在拘押中死亡这可是要担负责任的。王高战本想直接向霍金喜汇报，但犹豫着还是决定先跟韩波商量一下再说。当韩波赶到医院之时，付强已经被送往停尸间。 “怎么回事？到底什么原因？”韩波吃惊的问道。 王高战叹息一声，“医生初步诊断，是死于急性心梗。我问过看护人员，他们说下午查完房之后付强就一直在睡觉，并没有人进来过。如果要想知道详细的死因，恐怕~得尸检。老韩，你说我这点子有多背，刚侦破了一个大案子，却又背上了个大麻烦。弄不好，还得向检察院写出详细说明。” “王副市长，现在死因还未确定，我觉得~应该暂时封锁消息。” 韩波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他不相信会有这么巧合，在即将定案的前一刻，嫌疑人竟然突然死亡。付强这一死，斩断的线索太多了。 “我已经封锁了消息，这件事，恐怕还得向霍市长汇报一下。” “胡三那边交待了吗？”韩波突然问道。 王高战点了点头，“在众多证据面前，他无法继续隐瞒，胡三也想着戴罪立功，今天又交代了不少问题。这其中，包括每个月交给房子山的黑钱。我正想着向霍市长请示一下，针对大市场里几个大客户，实施缉拿审查。” 韩波皱了皱眉头，“都有谁？” “水泥供应商庞奎山，钢材供应商房综顾，以及板材供应商金山岁。” 韩波听着不禁有些挠头，这几位基本垄断了岭南建材的供货渠道，真要是把他们都控制起来，对整个岭南地产业的影响可不小。原本韩波是想着借助规划办打破垄断之后再对他们动手，如果提前进行的话，韩波也怕引起整个岭南建筑业的大震荡。毕竟这一块占据的全市gdp份额不小，韩波也非常慎重。 “王副市长，这件事，确实要跟霍市长商议一下。”韩波看了看时间，“我这就给霍市长打个电话，咱们现在就过去。” “好，我在医院这边再安排一下，一切如常，暂时不对外宣布。” 两个人商议了一番，韩波没想到突然间会出现如此重要的大事。付强的死必须要向霍金喜汇报，而且韩波隐隐感到有些不安，他知道这件事真要是幕后有黑手，绝不会放过更重要的房子山。为了安全起见，韩波一上车，当即给李乘风打了电话。 “乘风，付强死了，死于~突发性心梗。” “什么？死了？在医院里也能死于心梗？骗鬼呢。” 韩波严肃的说道，“这里面应该有问题，乘风，咱们的对手在岭南根深蒂固，方方面面都有他们的人。我感觉，凌渡那边也有些不放心，万一房子山再出现意外，整个线索基本上就断了。” “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我要是出现在凌渡，等于是公开了房子山的关押地点。” 韩波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说道，“不要紧，哪怕是公开，也不能让房子山再出现问题。其他人我确实不放心，最好是你去看护一下。审计人员已经开始针对统购中心财务室进行密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好，既然您已经决定，那我马上赶过去，亲自看管房子山。” 挂断电话，韩波微闭着双目靠在后座上。目前为止他最信任的只有李乘风，也相信李乘风有能力保护好房子山的安全。如果连李乘风都做不到，那只能说明一点，岭南的局势已经不是他韩波能够搅动的，只能由上面痛下厉手。 这一夜，又是多人未眠。钱伟一直不安的等待着消息，直到手机上传来‘晚安’的暗语短信，钱伟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在中区大市场这边，钱伟只跟付强单线联系，甚至是前两年清除那位唐副主任，也是钱伟的授意。所以说付强不死，钱伟绝不安心。至于那个胡三钱伟并不在意，毕竟胡三手里没有跟他来往的证据。反而是房子山，这一年来跟胡三联系的次数不少。 钱伟拿起手机，也给穆燕发了个‘晚安’的短信。付强已死，钱伟终于可以放心的睡个安稳觉，但他知道穆燕那边，依然在小心谨慎的进行着。 付强的死被暂时封锁了消息，霍金喜得知情况之后，更是震怒之下直接下令尸检。他倒要看看付强真正的死因，甚至责令王高战针对接触过付强的医生护士，全面展开秘密调查。霍金喜也不相信这是个意外，但他没想到幕后的黑手竟然如此狠辣。 次日一上班，霍金喜与王高战就去了市委，把付强的意外之死向吕文多做一个汇报。而穆燕这边，则是在不安之中焦急的等待着。直到中午快下班前，司机陈曾瑞来到了办公室。 陈曾瑞手中拎着一个黑色的包，谨慎的关闭了房门，“穆部长，都处理好了。” “是全部吗？” “嗯，二十三个账户，全部清理干净。新户头是我用老家邻居等人的身份办理的，密码依旧，就算再去核查老账户，也查不出任何问题。”陈曾瑞说着，把一个黑色手提包放在了办公桌上。 穆燕习惯性的拿出一根烟，“老陈，还是你办事稳当，张远那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已经不能信任了。他所知道的事情，我必须要尽快处理干净。但凡老娘能度过这一关，绝饶不了这个狗东西。” “穆部长，房子山那边，要不要我找人去办理一下？” 穆燕手里的烟微微一抖，犹豫着摆了摆手，“他的事我会安排，老陈，你先出去吧，有什么事我再叫你。” “好，您忙着。” 陈曾瑞说完，转身走了出去。穆燕的眼神之中，也透露着一股凌厉之色，她绝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别看陈曾瑞跟随赵邦基的时候就投靠了她，但有些事情，她还不能让陈曾瑞完全掌控。哪怕陈曾瑞有一天也会像张远一样反水，至少还能在穆燕的可控范围之内。这么多年来，穆燕别的能力不行，但驭人之术玩的很通透。 穆燕足足抽了两支烟，这才拿出手机，找出一个不经常联系的电话号码，穆燕毫不犹豫的拨了过去。 “金城啊，账户的问题都办妥了，下一步，可就看你的了。你那边是关键，绝不能出错，而且付强已死，只要斩断这条线索，咱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记住，找几个可靠的人，事后立即远走高飞，钱我来出。” “明白。” 对方简短的两个字就挂断了电话，穆燕现在唯有等待，如果此人能把事情办好一切万事大吉。穆燕面露狠毒之色，韩波做了这么大一个局，她相信最终也只能是鸡飞蛋打一场空。 这一战，是死是活，关键的时刻到了。 第338章 黑暗中的电话 岭南凌渡，冯相中与李乘风坐在房子山隔壁的房间。昨晚李乘风大半夜的赶了过来，让冯相中也很吃惊，在得知付强已死的消息之后，冯相中脸色也变得异常严肃。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李乘风一直等待着韩波那边的消息。得知付强昨晚就开始进行尸检，李乘风笃定这家伙应该是被毒杀。如果韩轩之在岭南，只需闻一闻就知道被什么毒所害。 “老冯，你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冯相中摇了摇头，“目前市纪委还不知道付强已死，我已经把此事向关书记做了汇报。关书记指示，让咱们务必加强安全保障，特别是个人安全。” 李乘风看了看冯相中，“老冯，你怕不怕？” 冯相中苦笑道，“说不怕是瞎话，我从事纪检工作年限不长，但你知道每年的纪检人员，有多少死在这种黑手之下？乘风，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要么说，干我们这一行，是在跟权利和罪恶搏斗。你断了人家的钱财和事业，人家豁出去也敢跟你拼个你死我活，更何况是扎根地方多年的老树。” 李乘风默默的点了点头，“老树盘根错综复杂，真要是断其根脉，确实得付出心血。付强还只不过是个小人物，刘利又如何，不一样是被灭口。但再难再险总要有人去做，不然的话~。”李乘风没有说下去，只是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下午三点多，韩波终于打来了电话，询问完房子山这边的情况之后，韩波说道。 “乘风，尸检初步结果已经出来，但病理切片还需要时间。根据法医的初步断定，确实是死于突发性心梗，而且在血液和胃液之中，发现了安眠类药物以及两种减缓心力收缩的药物残液。初步查明，在付强开具的诊方之中，没有这两种药物。” 李乘风一听，“韩副市长，如果说不是被下毒的话，那就是专业人士所为。医生能治病救人，同样也可以用所学的专业知识杀人。反正如果是我的话，直接掐死，这么复杂的手段我使不出来。” “乘风，先不要管这些了，一定要把房子山保护好。市局开始加强对胡三的审讯工作，市政府采购办这边也初步查出几笔账目有问题。再坚持两三天，一旦证据确凿立即对房子山转为立案审查。” “凌渡这边您尽管放心，我在人在，保证绝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李乘风心说即便有人给房子山下毒，老子也要放血给他解了。而且李乘风巴不得有人前来灭口，说不定他还能活捉一两个。 岭南市政府，韩波依然感觉到不放心，在与市长霍金喜和王高战商议之后，王高战当即下令凌渡县局，加大对县委机关招待所区域的巡查力度。 付强的死不但让韩波震惊，同样也让霍金喜和吕文多震怒。吕文多在岭南生活了大半辈子，没想到有些人已经猖狂到肆无忌惮的地步。如果不挖出一个大老鼠的震慑一下，岂不是连他这位市委书记都不放在眼里。 夜色降临，李乘风没有让其他人配合，独自守护着房子山。看到房子山依然是咬牙坚挺，李乘风冷笑道。 “房子山，或许你还不知道，付强已经被抛弃了。不管你交代不交代，我相信下一个被抛弃的就是你。主动坦白，还能少坐几年牢，甚至还能保全性命。再坚持下去，没准你就是第二个付强。” 房子山微微一愣，“付强怎么了？” 李乘风挑了挑眉，“死了，是被杀，目前正在侦破。” 李乘风本想吓唬一下房子山，好让他的心理防线崩溃。但一听付强死了，房子山反而是露出了轻松的神情。 “死的好啊，一了百了。李乘风，你们查不出什么，我无非就是渎职和贪了点钱财而已，没什么大罪。试问谁不贪？韩波不贪怎么行贿，当年他要不是给刘鑫源送了大礼，怎么能坐上秘书处处长的位置。这有什么，我认下来又能如何？” 李乘风冷笑道，“别人我不知道，但我没贪。” “你？如果不是你老丈人，你在体制内算个屁。” 李乘风咬了咬牙，心说老子现在要是把他揍一顿，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原本李乘风也想让房子山尝尝虫餐的滋味，但又怕再出现付强那种结果。这些当干部的有几个不是三高，所以李乘风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 夜色渐深，李乘风不敢大意，越是深夜越要提高警觉。此时，岭南市政府路段，一辆拉建筑垃圾的车辆，在错车之时撞在了路边的变压器杆子上。刹那间，整个路段陷入了黑暗。 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路段的停电并没有给居民造成多大的影响。但由于牵扯到市政府用电，电业局当即派出工程维修前往抢修。 凌晨三点半，抢修人员依然在挑灯夜战。此时，睡梦中的韩波，却被一阵电话铃惊醒。韩波想打开夜灯，发现房间里居然停电。 黑暗中韩波摸索着拿起了床头橱上的座机电话，“喂，哪位？~什么？失火了？几号楼？三号楼东区~！” 韩波身躯一颤，手中的电话也滑落下来。三号楼东区，正是市政府采购办财务室所在的区域。韩波不敢怠慢，黑暗中摸索着穿上衣服，穿着拖鞋就跑出了家门。 第339章 燃烧的斗志 岭南市委，市委书记办公室。 市长霍金喜与常务副市长韩波，都来到了市委书记吕文多的办公室。两个人面容冷峻，甚至还带着一丝不甘的震怒。 吕文多心说好在烧的是老办公楼，如果是新大楼燃烧，那可丢人丢大了。吕文多倒是显得颇为冷静，沉声问道，“说说吧，具体什么情况，有什么损失？” 韩波看了一眼霍金喜，主动说道，“吕书记，三号楼是老办公楼，初步调查结果是~，由于昨晚突然停电，试电之时由于电压不稳造成了二次停电。但老楼的线路也因此造成连电起火，没有人员伤亡，但着火的位置很特殊~。” 霍金喜直接打断道，“什么这个那个的，分明是有人故意纵火，就是想烧毁那些原始账目。吕书记，我已经命王高战同志成立专案组调查此事，另外，我提议罢免房子山党内外一切职务，提请市人大免去房子山岭南人大代表资格，立即立案审查。” 吕文多揉了揉额头，“老霍，你是岭南市长，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可不能乱说。另外，那些账目抢救出来了吗？” 韩波苦涩的一笑，“没有，但我的意见，跟霍市长相同，应该是有人故意纵火。” 韩波有些懊恼，他把重点都放在了凌渡房子山身上，没想到竟然有人大胆的敢打市政府的主意。韩波不知道那些账目会牵连出多少人，但好在房子山还在控制之中，仅凭胡三的交待以及胡三手中的证据，完全可以把房子山绳之以法。但这不是韩波的初衷，他希望房子山能够改过自新主动坦白，否则的话，很难再查下去。 书记办公室里沉静了片刻，吕文多一拍桌案，“太不像话了，我看他们现在已经是胆大包天了，马上成立专案组立即调查。另外，针对房子山马上立案审查，必须要撬开他的口。如此嚣张，他们眼里还有法纪吗！我立即提请召开市人大常委会议，老霍，你那边也要同步进行。” 市委书记震怒，全市上下立即行动起来。付强的死加上市政府三号老办公楼的失火，虽然已经有了明显的暗示方向，但毕竟需要证据。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谁也无法指责谁是幕后黑手。 走出了市委办公大楼，霍金喜看着有些失落的韩波轻声说道，“老韩，是不是感到~有些失落？” 韩波深吸了一口气，“不止是失落，而且还有些疲惫。老霍，如果连你我这种级别的干部都无法撼动，真不知这些根系触手，到底伸展到了什么地步。” 霍金喜拍了拍韩波的臂膀，“别灰心，要么说咱们的工作任重道远啊。对手连纵火杀人的手段都使出来，说明他们也走投无路了。” “霍市长，我觉得这棵大树，咱们未必能动得了。” “即便暂时动不了大树，那就把它的根系全部斩断，大树同样会枯萎死亡。老韩，房子山还在咱们手里，还要继续审查下去，也不算失败。你我都是刚上任，咱们有的是时间陪他们玩，有些事情未必要一蹴而就，冷水煮青蛙，更容易成功。” 韩波看着霍金喜，郑重的说道，“有你老霍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说得对，咱们刚上任，看看谁能笑到最后。您放心，这点打击还不会让我退却。” 一场大火，虽然销毁了证据，但也燃起了霍金喜和韩波的雄心和怒火。 岭南凌渡，市检察院副检察长齐祖冲亲自带队，与省第四督查室办理了交接手续。至此，房子山由隔离审查转为正式立案调查。 李乘风抱着双臂心情低落的在不远处看着，他没想到事情发生的如此突然。昨晚他几乎是一宿未睡，结果对手的目标居然是市政府的办公楼。 冯相中心情也是极其烦闷，他没有跟随纪委的车返回岭南，而是坐上了李乘风的车。 冯相中看了一眼开车的李乘风，“坐你的车，韩副市长让咱俩过去。乘风，是不是有些烦躁？我现在都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 “上午眯了一小会儿，还有些犯困。这是你们领导的事，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李乘风有气无力的说道。 冯相中知道李乘风的心情也不好受，叹息道，“一个小小的岭南，居然这么复杂，难怪这些年经济上不去，都被蛀虫吃饱了，财政上哪还有钱。说实话，这种手段，未免也太大胆了。” 李乘风心说老子还潜入过魔都法院呢，这有什么，“老冯，一切都回归原点，你是不是也该回省城了？” “谁说回归原点，房子山不是还在审问之中吗，他逃不过法律的制裁。另外来说，市局正在调查起火的原因，如果能根据这条线路查出问题，那可就不是贪污受贿的问题，而是严重的刑事犯罪。” 两个人一路说着，李乘风很快开车来了市政府。停好车后，李乘风让冯相中先去韩副市长办公室，他去旁边的三号楼看一看。 岭南市政府三号楼东区，从外观上火势只烧了二层以及三层的三四间办公室。虽然昨晚及时扑灭了险情，但二层关键的一间办公室燃烧的很严重害，那里面存放着大量的原始账目，还有审计人员这几天核对的材料。 楼下已经设立了警戒禁止人员入内，李乘风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围着三号楼前后绕了一圈。李乘风展开虚幻之瞳，立即发现后墙外侧的排水管道旁边有蹬踏的印记。虽然被烟熏火燎所掩盖，但瞒不住李乘风的虚幻之瞳。 李乘风来到了入口处，两名市政府的警卫人员立即阻拦道，“同志，这里已经被封锁，没有孙秘书长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李乘风看了看两名年轻的警卫，“我叫李乘风，是孙秘书长让我来的。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打电话询问一下。” 李乘风本以为报出自己的大名，对方应该会知趣的让开，没想到两个年轻的警卫还真给孙大为秘书长打了过去。孙大为一听是李乘风，心说你俩招惹这灾星干嘛，他爱上哪上哪。孙大为还以为这是韩波授意，赶紧让两名警卫放行。 李乘风一走进老办公楼的大厅，眼中的虚幻之瞳立即打开，地面上复杂的脚印，早已辨别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采购办财务室与其它办公室不同，安装的是一道铁皮门，但此时房门也被烧的有些变形，还有暴力破坏的痕迹。 李乘风撤掉警戒线走了进去，他没有随便触碰某些东西，而是把目光看向了后窗。李乘风看的很仔细，后窗的内部是用螺丝拧上的防盗横栏，加上从里面内销的窗户，如果没有内鬼根本无法进入。 果不其然，在虚幻之瞳的观察下，一侧的窗户根本没有从里面锁上，而且其中三道横栏两侧的螺丝虽然被熏黑，却与其它锈迹斑斑的螺丝截然不同，明显有卸下之后又重新拧上的痕迹。 最重要的是，窗台的烟灰之下，有一个明显的鞋印。不过李乘风知道警方无法拓取证据，因为只有他的虚幻之瞳才能看得见。只要把上面的烟尘擦拭掉，鞋印的证据也将毁灭。 李乘风后退了几步，一道声波散发了出去，整个房间的情况顿时一目了然。李乘风赫然发现，在左侧墙角位置的办公桌下，一个插排之中居然还残留了一丝没有燃尽的铜线。 李乘风蹲下观察了一下，又仔细看了看地面，脑海中马上推理出对方作案的手法。 这是利用线路短路造成的火花，点燃了提前泼下的酒精发生火灾。特别是那些锁着账目的橱柜，烧的异常严重。而火势不但掩盖挥发了酒精的气味，更是把对方残留的痕迹也烧的一干二净。甚至说，如果不是李乘风的虚幻之瞳，连变形的后窗也不会有人发现提前做了手脚。 李乘风离开了火灾现场，当他来到韩波办公室的时候，冯相中已经去向霍金喜市长汇报工作。韩波本来要跟随着一起过去，但他觉得此时的李乘风肯定有些低落，还是等着这家伙给他宽宽心。 “乘风，坐吧。”韩波说着，主动拿出一盒好烟扔了过去。 李乘风平静的看着韩波，“韩副市长，得知发生火灾之后，什么心情。” 韩波走过来也抽出一支烟点燃，“昨晚我的心情非常难过，我到来的时候火势还没这么大，但是老楼中的消防设施无法扑灭大火。扑灭火势之后我还进去观察了一下，那种心情~真是一言难尽啊。” “韩副市长，这是人为造成的。” 韩波点了点头，“我知道，世上绝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但这需要警方的调查，我相信他们会找出蛛丝马迹。” “不用找，刚才我看了一下，纵火者是从后窗进入，布置完纵火之后从容的离开。而且，他应该是关闭了整个楼的电闸，等巡逻人员发现断电，一旦合并电闸，会立即引起短路起火。” 韩波一愣，吃惊的看着李乘风，“你怎么知道的？昨晚市政府这一片确实发生了大面积断电，电业局经过及时抢修才送上的电。” 李乘风一怔，点了点头，“这就对了，抢修地点在什么地方？” “就在市政府南墙外，距离老办公楼只有一墙之隔。” “韩副市长，纵火人员就在那些抢修队伍之中。我说那鞋印怎么这么特别，您这一说我才明白，这是特殊作业用的绝缘鞋。顺着这条线路追查下去，肯定能找出发号施令的人。另外，那财务室里也有内鬼，双方里应外合制造了一场火灾假象。” 韩波疑惑的看着李乘风，“要说有内鬼我相信，毕竟那些工作人员跟随房子山这么多年，这其中有这个一两个心腹也很正常。但是你说纵火的是那帮抢修人员？这~这可不能乱说。” 李乘风想了想，“韩副市长，这件事~还是我来查吧。警方查警方的，我查我的，他们一插手准没戏。等我找出纵火之人问出口供，再交给警方。当然，这件事得您同意才行。” 韩波眼神之中充满了惊喜，他本以为这件事会让李乘风备受打击，没想到这小子只是有些低落，心中却依然充满了斗志。 岂不知，这对李乘风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大风大浪了，在魔都那一次，才真正让李乘风体会到无助的感觉。连甘老都退让一步，李乘风真不知这世上还有没有真理。经历了那次风波之后，李乘风的心智也成熟了不少。小小的岭南，已经无法让他颓废了。 “乘风，好样的，这才是经得起考验的好同志。”韩波赞叹的夸奖了一句。 “那么说，您同意了？” 韩波一愣，“同意什么了？” “我私自调查啊？” 韩波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他光顾着替李乘风高兴了，没想到这家伙还以为是认可了他的行动。 韩波想了想，内心里也有些纠结，他知道李乘风动用的那些手段都是非法的，但不得不说确实很有效率。韩波犹豫再三，看着李乘风说道。 “乘风，你刚才说的我已经忘记。在这间办公室里，我什么都不知道，也希望你小子不要太出格。” 李乘风淡淡的一笑，“韩副市长，游戏还没有结束，咱们还得继续下去。对手既然能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咱们也不能太常规，不然这游戏还怎么玩。您放心，我来暗中调查，查出眉目之后再转交给市局。” 韩波轻声说道，“还是那句话，我什么都不知道。另外，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胡三那边又交代出不少问题，想必房子山独自承担下来，也够他受的。或许，他也很快就会开口。” “那家伙是个死骨头，他知道的事越多，越是未必敢开口。昨晚我跟房子山聊天的时候，他还跟我提到了一个人，我觉得从他身上再挖下去，估计能把此人牵连出来。” “谁？”韩波吃惊的问道。 “刘鑫源。” 韩波脸色微微一变，他也一直猜测刘鑫源在离开岭南之前，与穆燕之间应该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毕竟当时穆燕的副市长排名很低，甚至是在赵邦基之后。如果吴海涛与刘鑫源之间没人跟她打配合，穆燕也不会遮掩的这么完美。 韩波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当初他豁出前程力保的恩师，没想到与此事也有关联。这些陈年旧账虽然付之一炬，但韩波心中对刘鑫源的那份敬意，已经荡然无存。 李乘风离开了市政府，他没有返回规划办正常上班，而是直接来到了永辉。付强被杀的消息还在封锁之中，但市政府办公楼失火的消息，想瞒也瞒不住。 高展也来到了永辉，李乘风并未告知众人这两天去了哪里，而是问道，“刀子，咱们永辉，跟电业局那边的关系熟不熟？” 陈晓刀疑惑的看着李乘风，不明白李乘风什么意思，“当然熟了，干工程的跟电老虎不熟，那不是自找难看吗。” 李乘风笑道，“我的意思是，有没有自己人？” 陈晓刀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怎么说呢，都是酒肉朋友。老高，你跟那边熟人应该不少吧。” 高展也摆了摆手，“跟你一样，都是酒肉朋友，但让他们办点事还不成问题。乘风，你想干什么？” 李乘风想了想，问道，“现在电业局的局长，好像姓刘吧？” “刘奔常，局长兼书记。不过他身体不好，三天两头住院，实际权利基本上都在常务副局长苗金城手里。苗金城这个人比较黑，二三十万可看不到眼里去。如果是小来小去的，最好别找他。咱们酒厂的项目我就是找的他，硬生生从老阮手里弄走了一套房子。” 李乘风点了点头，没等他说话，陈晓刀说道，“乘风，真要是电业局那边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找刘虎。万祥接手这个电厂项目，跟电力系统打交道不少，刘虎最近刚接管岭南，他跟电业局的几个处长关系都很到家。” 李乘风一愣，“操，这家伙真的接管了岭南工程部？” “现在是万祥集团岭南工程部总经理，两天前我在电厂工地上遇到他的时候，这小子还说哪天请你聚聚。” 李乘风心说动用刘虎这层关系最好，即便是出了点问题也牵连不到永辉。李乘风本想给刘虎打电话说一声，打听打听昨晚维修施工的都有哪些人。但李乘风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 不管怎么说，大市场的案子刘虎也算是帮了他的忙。李乘风可以不计较以前的仇，但这家伙的人情还得还上。李乘风当即招呼着高展陈晓刀，开车直奔万祥集团岭南工程部。 第340章 举杯庆贺 山河省岭南，中区机关招待所一个特殊的贵宾房内。 穆燕端坐在沙发上，脸上的神情终于是松懈了下来。钱伟也一改前几天的紧张，二人还特意开了一瓶红酒，来庆贺此战的胜利。 钱伟得意的笑道，“穆部长，韩波耗费这么大的力气，集中了那些老账目，没想到一把大火付之一炬。我估计现在的韩波脸都要气青了，精神上的打击，足以让韩波一蹶不振。” “不可小觑，别忘了房子山还在关押之中。不过检察院那边我已经让人递了话，希望老房尽量避重就轻。” “穆部长，那这么说~房子山依然要进去蹲几年？” 穆燕点了点头，“胡建手中的证据对他非常不利，房子山也传话给我了，他希望能保护好他的侄子房综顾。这一点很难，好在市里面顾及岭南的地产经济，没有把大市场他们几个都隔离审查。下午的时候，我已经让房综顾离开了岭南，暂时去南边躲一躲，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出关去香港。” “那老房这边怎么办？如果判罚过重的话，恐怕老房~？” 穆燕点了点头，“他这边我会想办法，另外，付强虽然死了，但有些事情，你还得处理干净一点。” “我询问过，手法很干净。即便是京都来的法医，也无法查实什么。药物这东西，说治病就治病，但也能治死人。最多是个医疗意外，甚至说，付强的家属也会闹到省里或者京都。” 穆燕看了钱伟一眼，提醒道，“付强的案子是翻不了啦，就让他的家属消停一点吧。王高战向市委汇报了此事，胡三那小子把罪责都推给了付强。老钱，这是你授意的吧？” 钱伟微微一笑，“我只是把付强已死的消息，让人传递给了他们而已。这帮家伙都很聪明，既然有了替死鬼，而且还死无对证，肯定都推到付强头上。” 穆燕叹息了一声，“付强这些年也不容易，家属那边你好好照顾一下。别让人家寒了心。” 钱伟心说都把人弄死了，还能不寒心吗。甚至该给付强分红的那一份，钱伟也准备扣在自己手里。既然成了死亡的弃子，何必再浪费财力，也省的纪委得知之后再惹上麻烦。 穆燕和钱伟本以为此事会告一段落，这一局其实是打了个平手，好在保住了穆燕和整条线路。但穆燕没想到的是，韩波和李乘风依然没有放弃，贪污的证据虽然毁掉，但另外一条罪证，却不是大火能够掩盖得住。 当晚，李乘风来到了岭南国安局。因为叶青突然返回，李乘风也想知道一下老秦那边的任务情况。 看着一身警服的叶青，李乘风微笑着赞叹道，“小青，还是穿这一身好看。怎么样，那边的任务都完成了吗？” 叶青手里捧着茶杯，目光之中带着一丝狡黠，“姐夫，想我了没有？” “当然想，不过不是那种想，是兄妹之情。” “难道一点那种想法都没有？” 李乘风苦笑道，“别闹，赶紧说说老秦那边的情况。” 叶青轻微的叹息了一声，“内鬼找出来了。” 李乘风心中一喜，“我就知道有咱小青妹出手，没有抓不住的内鬼。说实话，这段时间我可是巴不得你在岭南。你是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说出来你都不信~。” 没等李乘风说完，叶青打断道，“内鬼虽然抓住，但任务还在继续。情报已经被传递了出去，白老爹和老杜去了温哥华，他们正在截取情报。” 李乘风一怔，顿时吃惊的说道，“那里可是老美的地盘，只是他们俩~能行吗？” “我想申请去配合，但老秦没答应。他们这一次不光是截取情报，还要击杀一个叛国者。此人掌握着沿岸部的重要署，为了国家的尊严也必须要击杀。这是甘老亲自下的命令，希望白老爹他们能够平安。” 李乘风嘴唇动了动，他知道即便现在申请去帮助，估计老秦也不会同意。甘老给他批准的三个月大婚之假，老秦也不会违背甘老的意愿。 “小青，那边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就算暂时延后婚期，我也得过去接应一下。” 叶青默默的点了点头，看着李乘风问道，“姐夫，最近你这边的事情也不少，虽然我不在岭南，但这边的事情我都知道。怎么样，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暂时还不用，但想必很快就会用得着了。我也想着赶紧把岭南的事处理处理，如果能空出时间，说什么我也得申请去协助老白他们。” 李乘风正说着，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看到是刘虎的手机号，李乘风心中一喜，他知道应该有眉目了。 按下接听，就听刘虎说道，“李主任，打听到了，昨晚是苗局长亲自下达的抢修命令。不过，不是当值的第二抢修工程队，而是外包出去的一个抢修队。” “外包的？” “这很正常，水电暖的抢修都有外包，名义上也挂着单位的抢修，实际上这里面的事都明白。” 李乘风想了想，“你说的那个苗局长，是不是苗金城？” “除了他谁还敢在电业局自称苗局长。” “外包抢修队的负责人是谁，叫什么？” “满其中。” “刘虎，谢谢了，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说。改天再请你吃饭。” “李主任，我这边您尽管放心，能给您办事，那是我刘虎的荣幸。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 两个人挂断电话，李乘风脑海之中顿时浮现出苗金城的名字。看来，这个苗局长也不简单，他应该跟此事有着绝对的关联。要不然，也不会三更半夜把紧急抢修任务安排给一个外包的抢修队。 李乘风当即让叶青帮着查一查苗金城以及满其中的个人资料以及相关信息。这一查不要紧，李乘风居然发现这个外包人满其中，竟然是房子山的亲戚。 第341章 再去省城 次日一早，李乘风来到了规划办。这些天他都没怎么正常上班，没想到规划办的工作效率也不慢。昨天要不是跟刘虎一起吃饭，李乘风都不知道老旧改的规划已经批了下来。看样子，韩副市长这段时间也是专注于其它问题，针对老旧改的方案并没有过多的修改。 赵明才看到李乘风走了进来，不禁有些吃惊，“李主任，你这是~顺路回来看看，还是~？” “什么顺路，这是我的单位，当然是回来上班。”李乘风是打着原单位处理事情的名义请的假，既然凌渡那边无需再去，当然要回来上班。 赵明才惊喜的说道，“李主任，你可算回来上班了。这段时间你不在，我们几个研究决定，下周一咱们就要正式招标。招标之后，所有人都要忙碌起来，包括公示谈话拆迁等一系列问题，到时候你可不能撒手不管。” 李乘风愣了一下，“这么快就要招标？赵主任，不是规划方案刚下来吗。” “已经不算快了，规划方案下来，不招标咱们上哪弄钱去。另外，我知道你那边其它工作也很忙，但咱们内部这边，该震慑也得要震慑一下。规划办真正的难度不在规划方案，拆迁和承建才是关键。提前给大家敲敲警钟，省的到时候找不到人。” 赵明才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像这种临时单位很难管理，前段时间还好，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又开始变得松松垮垮。别说是下面的科室成员，有时候三个副主任一个都找不到。虽然赵明才也强调多次，但依然改变不了事实。 李乘风听完赵明才的诉苦，看了看时间，“老赵，要不然这样，先把马志伟徐宁喊来，咱们先商议一下纪律问题，然后来个突击点名。所有不到人员，扣罚当月全勤以及罚款二百处理。有些人，跟他们讲不通道理那就在钱上说话。” 赵明才心中一颤，他好几次都想这么干，但光是嘴上说说，却不敢真的这么实施。毕竟都是临时抽调来的，哪怕以后真的把规划办列为固定单位，至少目前还不是。况且这些工作人员多多少少都有点本事和关系，万一身后之人打来电话，赵明才也不敢不给面子。 “李主任，批评批评就算了，扣钱的事~还得要慎重。不在乎扣钱多少，关键是脸面不好看。” 李乘风笑道，“老赵，都推到我身上，别忘了我是副主任兼督察，这事我说了算。” 李乘风知道赵明才是不想得罪人，岭南的干部圈子不大，得罪了哪一个没准以后求人办事的时候就给你卡住。李乘风不在乎这些，反正该得罪的都得罪光了，不差这些小虾米。 既然李乘风大包大揽，赵明才巴不得他来震慑一下，赶紧给马志伟和徐宁打了电话。结果，马志伟倒是在规划办，徐宁却是回了市局。李乘风当即拿过电话，让徐宁立即赶回来，一刻也不要耽误。如果连副主任都旷班，其他人李乘风也不好下重手。 不大一会儿，徐宁匆匆的返回规划办。他本以为有什么重要事情，得知是李乘风要抽查纪律，徐宁苦笑着看了李乘风一眼，也不好说什么。 李乘风俏销的说道，“老徐，今天我的当一回恶人，你要不回来我没法对别人下重手。别介意啊。” “了然！需要我配合的，尽管说。”徐宁说完二人相视一笑，徐宁也觉得是该抓一抓内部纪律了。 李乘风没有让赵明才出面，而是带着马志伟徐宁二人，先是去了办公室。马志伟本不想跟着，但他现在可不敢招惹李乘风这个疯子。 来到办公室，李乘风拿起考勤表看了看，揶揄的说道，“不错吗，全员到齐。王长乐同志，这都是你亲自去各科室点的名？” 办公室主任王长乐尴尬的说道，“李主任，都是~各科室上报过来的。” 李乘风瞟了一眼，“你们办公室人员，都到齐了吗？” 王长乐犹豫了一下，看着三位副主任说道，“有两位请了事假。” “有书面请假条吗？” “这~没有。” 李乘风回头对徐宁说道，“把名字记下来。” 徐宁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一转眼他居然成了李乘风的跟班了。不过徐宁也没有反对，打开文件夹询问了两个人的名字，当场记了下来。 “王长乐，你也跟着，咱们去其它科室。”李乘风吩咐了一声，率先走了出去。 王长乐心虚的看了马志伟一眼，马志伟轻声说道，“跟着吧，少说话，一切听从李主任的。” 紧接着，李乘风来到了刘正刚和王晴所在的综合一科。还别说，他们这边到的人不少，但是科长周迪却不在办公室。 “正刚，周迪去了哪？” 刘正刚摇了摇头，心说科长外出，又不向我这个副科长请假。李乘风转头看向王长乐，“跟办公室请假了吗？” “没有。” “好，记下来，无辜旷班。” 徐宁干脆把文件夹递给了王长乐，那意思你来记。 紧接着，二科三科直至五科。一圈的突击检查，四十来人的单位居然有十三人没来上班。这其中有两位科长一位副科长，全部被李乘风记录在案。李乘风当场宣布，无辜旷班者不但扣除全勤奖，还要罚款二百。当月超过三次无故旷班者，按照干部违纪处理。 这一下，规划办算是炸开了锅，周迪得知消息返回规划办，当即带着怒气去找了赵明才。但是赵明才双手一摊，这都是李乘风的意思，有能耐你找他去。 周迪被点名通报还扣罚钱，震怒之下，犹豫了几次，却依然不敢去找李乘风。现在全市体制内干部，谁不知道这家伙就是个毫无规矩可言的疯子，罚款是小事，被这个无赖盯上了那可有的罪受了。 周迪郁闷的咒骂着，早知道这家伙也来规划办，当初就不该请客送礼往这里面钻。现在倒好，全市建材统购被取消，如果不是看在还能从其它方面捞点油水的份上，周迪早就想申请回原单位了。 李乘风的办公室里，徐宁与李乘风谈论着付强死亡的消息。李乘风心说连徐宁这样的外派人员都知道了，付强的死再隐瞒也没什么意义了。不过这都是市局那边的工作，李乘风也懒得再过问这些。他知道有些案子，按照常规根本查不出什么问题，付强的死只能是不了了之。 李乘风好奇的问道，“徐主任，当初你在缉毒支队的时候，有没有重要嫌疑犯在押期间死亡的情况？” 徐宁一撇嘴，“经常的事，有的是自杀，有的是~人为。毒品这一块为了斩断线索更为严重，要么怎么屡禁不止。” “难道，你们就不查一查通风报信的内鬼？” 徐宁看了李乘风一眼，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你以为这么好查啊，一个嫌疑犯从被抓到审讯，再到正式申请立案，这期间来来往往多少人接触。检察院要复核，法院要验证，甚至有些口供他们当庭就能翻供。现在的要求越来越严，警察这一行越来越不好干了。” 李乘风点了点头，他现在确实理解了这里面的难度，稍微碰一下就能告你刑讯逼供，血压高装晕也得去住院。越是大案要案这些人越是精明，他们会找出法律的空子，尽量拖延时间。如果没有一定的耐心和经验，很难跟这些老狐狸们斗智斗勇。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李乘风看了看时间，借口市里面有事，离开了规划办。昨晚李乘风给大头安排了个任务，让他详细调查出满其中那个抢修队当晚参加的人员。 这件事李乘风还没有向韩波汇报，他准备找出点眉目之后，再详细的汇报一下。而且李乘风动用了大头，也预示着他准备动用道上的那一套，尽快查明真相。 另外来说，规划办马上就要招标，李乘风还得想办法照顾照顾刘虎。虽然万祥集团财大气粗，但面对帝城的竞争也是非常激烈。总竞标是三个片区，如果万祥能够成功拿下两个，这对刘虎来说也是一大政绩。 此时，岭南市政府。中区区长钱伟，走进了霍金喜的办公室。 韩波也被霍金喜喊了过来，他们二人是专门听取中区区长的工作汇报。与其说是汇报，莫不如说是在诉苦，特别是针对建材大市场，钱伟更是一肚子怨言和委屈。 “霍市长，韩副市长，我们中区原本就没有什么大型厂矿企业，建材大市场一直以来都是中区财政的一大收入点。但是现在，不但市里面要从源头斩断大市场的经济来源，市局这边三天两头带人去调查，弄的人心惶惶。真要是把那几个大客户都逼走了，我们中区可就要向市里面伸手要钱了。” 霍金喜看了看韩波，韩波严肃的说道，“钱伟同志，你是中区区长，怎么搞活中区经济是你的责任和义务。不能因为付强出了问题，就搞得好像中区财政都指望着建材市场这一块。现在建材市场某些商户牵连到付强的案子，市局那边也是在正常调查。你身为中区区长，要积极配合市局的工作，不能因为抓了一个付强，就跑来市政府诉苦。” “韩副市长，您说的都对，其实变更一个管委会主任这到没什么，关键是的是，市里面的统购政策一取消，下一步建筑承包商就可以全国各地进购材料，甚至说直接跟厂家挂钩。光是这一个政策，就可以导致建材大市场一落千丈。失去了这个经济来源，对我们中区可是个严重的打击。我这可不是诉苦，而是事实。” 霍金喜淡淡的说道，“我同意你的观点，你钱区长说的这些都是实际问题。但事物的发展总要更新换代，怎么去盘活大市场，怎么让它重新焕发生机，那是你钱伟最该办的事情。” 韩波也跟着说道，“钱区长，垄断未必是好事，打破垄断也不能说大市场就完了。有竞争才有动力，这方面你得多想想办法。据我所知，目前建材大市场的垄断行为非常严重，甚至连采购商也不得不采用他们的标准。把市场政策变一变，难道就不能吸引更多的供应商进驻吗？” 钱伟苦笑道，“韩副市长，建材市场可不是小商品，没有一定的资金实力，在进货源头上价格就不一样。小商小贩弄个十吨八吨货物，挣的利润连运费都不够。市场真要是垮了，不光是我们中区的损失，更是市里面的损失。所以我建议，取消统购的问题，还是要慎重的考虑考虑。” 钱伟面对市长和常务副市长，诉说着中区的难处。而中区区委书记孙建宏，也跑到了吕文多这边，同样要求统购政策延期一年，以便让建材大市场寻找到其它出路。 针对中区的无礼要求，霍金喜当即拍板给否决掉，连吕文多说情也被反驳了回去。在霍金喜看来，哪怕是不要这个建材大市场，也不能让岭南再堵住大型货物流通的渠道。这是发展的要求，不能因为一时之痛，就把这个毒瘤保留下去。 中区的暗中对抗，也引起了霍金喜和韩波的重视。如今协调办主任房子山落马，在市里与区县协调这一块，必须要有个合适人选来沟通协调。而且这个位置的人员还不能过于软弱，更要有精明的头脑。 霍金喜看着韩波问道，“老韩，关于协调办主任的人选，你这边怎么考虑的？毕竟我对岭南的中层干部不是很了解，这个位置得抓紧定下来。” 韩波点了点头，“这两天协调办和统购处暂时无法进入办公室，而且焚烧之后，也需要重新粉刷和装修。赵明才规划办那边闲置的办公区很多，可以临时去那边办理公务。至于协调办主任这个位置，我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 霍金喜笑道，“别跟我说是李乘风那小子，他的级别还不够。协调办主任是县局级别正职，过几年还差不多。” 韩波呵呵笑了起来，“就算你霍市长破格提拔了他，我也不敢把李乘风放在这个位置上。协调办主任可是市政府与区县的桥梁，更是代表着咱们市政府领导班子的意见。让李乘风那小子坐在这个位置上，那就根本不用协调了，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霍金喜好奇的看着韩波，“那你说的这个人选，是哪一个？” 韩波看着霍金喜，认真的说道，“我举荐凌渡县常务副县长，顾梅同志。别看她是位女性，干工作却不输于须眉。而且顾梅有着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可以站在双方的角度上考虑问题。就算咱们市政府这边想不到的地方，或许她可以沟通好。” 霍金喜想了想，“前段时间去乡镇调研的时候，老郑对顾梅也是很欣赏，还跟我说把顾梅调任他那一块，主抓农业生产呢。既然是你韩波选中的人，以后出了问题我可得找你。” “我提拔的干部我负责，特别是工作能力和管理经验这一块，我信任顾梅同志。” “那好，你给顾梅打个电话，让她来一趟谈谈话。我这就去一趟市委，给吕书记和田部长汇报一下，干工作就不能拖泥带水。协调办和采购中心出了这档子事，是得尽快来一个管事的压一压。” 韩波说道，“霍市长，房子山的案子，你还得要向检察院施加点压力。不能老等着市局这边的口供和证据，房子山可是个老狐狸，只有在强压之下他才能说出点什么。另外，建材市场那边，房子山的侄子已经失踪，看样子他是做好了扛雷的准备。” 霍金喜严肃的点了点头，不用韩波催促，他也准备亲自过问一下这个案子。特别是纵火之后霍金喜非常震怒，但鉴于检察机关的独立性，如今也只有霍金喜和吕文多能够给予施压。 房子山的案子不但是霍金喜和韩波着急，穆燕也没有松懈下来。穆燕知道只有彻底结案，才能把此事画上一个句号。但看市里面的情况，好像并不急于结案。时间拖的太长，穆燕也担心房子山承受不住压力说出点什么。 穆燕很清楚真正能左右这个案子的是吕文多，只要老吕发了话，哪怕是调查之中，也得停下来结案。岭南市也需要发展，干部的腐败更是严重影响到岭南的形象。更何况真要是再查出什么问题，穆燕相信吕文多也不愿意看到厅级干部的塌方。 不过，穆燕当然不能直接去找吕文多，关于房子山的案子牵连的领导不少，穆燕想了想，看样子还得是省领导向岭南施压，才能尽快给房子山的案子画上句号。穆燕拿出电话，当即给司机陈曾瑞打了过去。 “老陈，把车备好，咱们去省城一趟。” 第342章 大头请令 山河省省城济州，穆燕直接来到了省人大办公大楼。省人大副主任程邦知看到穆燕居然来找他，不禁有些愕然和意外。 “穆燕啊，你这是来省里办理公务吗？” 穆燕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老领导，我可是来专门看望您的，顺便办理一下公务。很久没有跟老领导见面了，还真有点想您。” 程邦知开心的看着穆燕，别看他现在是副部级干部，但只是个第三副主任，说白了其实就是等着退休的老同志。更何况程邦知是老省委书记的体系，如今年轻干部如雨后春笋，他们这帮老人也只剩下落日余晖了。 “穆燕，听说你不在岭南市政府了？” 穆燕叹息一声，“还是老领导关心我啊，现如今我去了岭南宣传部，市政府那边，有人嫌我碍事了。咱心里明白，别给人家添麻烦，主动让出常务副市长的位置，还是清闲点为好。” 程邦知呵呵笑道，“宣传口也很重要，都是工作，没什么清闲和重要之分。不过岭南领导班子频繁更换，不知老吕能不能稳得住。” 穆燕微微一欠身，“老领导，最近岭南发生的事，您应该知道吧？” 程邦知当然知道，但是他已经离开岭南，也不想再参与进去，“穆燕啊，我老了，现在很少再过问下面的事务。况且霍金喜刚去不久，林省长对他非常重视。”程邦知在暗示穆燕，岭南的事找他也没用。 穆燕依然继续说道，“房子山现在被正式立案，他可是咱们岭南的老人，其实有些问题房子山都承认了，但某些人好像依然不想罢休。老领导，不是我向您诉苦，毕竟房子山共事多年，我也不想看着他被重判。说实话，这件事我也负有一定得责任，在副市长期间没有约束好属下。现在只能希望，能给与公正的判罚。” 穆燕的话语之中，只有一句是重点，那就是某些人不想罢休。穆燕当然知道房子山当年给程邦知送过礼，而且还是重礼。如果不是吴海涛已经调离山河省，穆燕也不会想着来找程邦知。别看程邦知已经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力，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人脉上程邦知依然不可小觑。最主要的是，吕文多做了程邦知多年的副手，他能给吕文多递上话。 程邦知心中一动，表面上依然很沉稳的说道，“是啊，同事多年，总得有个交情。但法律就是法律，这可不是咱们能随便插手的。” “您说的对，法网无情，确实不该干涉，我也只是在您面前发发牢骚。现在的岭南不是您在的时候了，很多政策都发生了变化。如今霍市长很强势，包括中区这一块，很多遗留问题都要翻出来。好在吕书记还能震慑震慑，估计再过上几年，您再去岭南的时候，领导干部都是新面孔了。” 程邦知温和的笑了笑，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虽然不再提及房子山，但话里话外都透露着霍金喜要挖掘程邦知任期内的腐败。 穆燕的目的已经达到，她相信程邦知不会无动于衷。这种老狐狸很在意自己的名声，特别是临退休前，也不想把以前的政绩被人抹黑。穆燕没有在省城停留，毕竟她没有向市里说明情况和请假，必须要尽快赶回去。 回来的路上，穆燕专门去了一趟明海市。如今刘鑫源是明海市市长，房子山的案子一旦深挖必然要牵连到他。刘鑫源在省委常委之中也有着自己的人脉，关于房子山的问题，穆燕也得让刘鑫源出把力。 此时，岭南永辉物业公司总经理办公室，李乘风看着大头递过来的名单，上面的字迹虽然很丑陋，却都能看得明白。 “大头，我让你写出他们的名字，你特妈给我弄了一堆绰号？我哪知道谁是谁。” 大头挠了挠头，“风哥，我也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大名，这是咱们的一个兄弟请了满其中的一个小弟吃饭，趁着对方喝多了随口问了一句。那家伙醉了吧唧的就说出这几个绰号，不过麻杆他们都认识这几个，他们都是蹲过大牢的人，其中那个那个大棒槌，在里面干过维修，还有那个三手小胜，还在监狱里干过电工。” “电工？”李乘风顿时来了精神，“把麻杆喊来。” 李乘风查看过现场，知道那种利用电器短路的活绝对是专业人员能干得出。不大一会儿，麻杆跟随大头走了进来。 “风哥，您找我。”麻杆恭敬的问道。 “麻杆，这个三手小胜，你熟不熟？” “也不怎么熟，这家伙是里面的常客，因为偷盗进去了好几次，要不说怎么叫三手呢。” “他大名叫什么？”李乘风问道。 麻杆想了想，“好像姓沙，是个回族，对，沙明胜，里面的人都叫他小胜子。这家伙会点功夫，曾经还盗窃过税务局大院呢。” 李乘风点了点头，“记住，这件事谁也不许对外说。大头，给兄弟们放出话，找到这个沙明胜的住址。” 大头一愣，谨慎的问道，“风哥，您这是准备~抄了他？” “抄他家干嘛，帮我找出住址，把人弄来找个秘密地点关押起来，我得问点事。” 大头一拍大腿，“嗨！那还用得着这么麻烦，我派人直接盯着满其中的抢修队。他们抢修队有个院子，等那小子出来之后，让兄弟们直接掠上车不就完了。” 李乘风一怔，想了想摇头道，“既然这小子会点功夫，你们未必能抓得住。要不这样，你们盯着，到时候我亲自动手。” “风哥，瞧不起谁呢，现在我的队伍可是清一水的军事化训练。再说了，咱们手上有抓贼的工具，您就放心吧，这种事我在行，您风哥是领导，最好别明面上参与。” 李乘风诧异的看着大头，“吆喝，不错吗，居然知道替我着想了。记住，别失手，万一失手~。” 大头打断道，“您放心，兄弟们干事，当然是以要债的名义。就算失手被警察抓，大不了说是认错人了。这方面兄弟们都是行家，牵扯不出其它问题。” 李乘风点了点头，这种脏活确实让大头他们来干最好。哪怕在这家伙身上查不出什么，也可以推到江湖恩怨身上。但是满其中招聘了不少蹲过监狱的人，这让李乘风对他更是产生了兴趣。 第343章 大头哥出马 岭南电业局，市区内下设了四个电力抢修站。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外包出去的抢修队。 满其中作为外包的法人，麾下不光有这个抢修队，还有市自来水，市城建绿化等多个项目。这些项目的背后不光是挣钱，更是可以帮着房子山把钱洗白。房子山是满其中的姑父，但满其中更为仰仗的贵人，却是电业局副局长苗金城。 别看满其中在岭南没什么名声，不像胡迪成那种人似的这么高调。表面上他干的是利于百姓的公益事业，实则他手中掌握的财富可不少。且不说电力这一块，光是吴海涛任期内全市树木花草的大更换，那就是一笔巨额资金。而且这里面的价格伸缩性非常大，上报十五年的大树，没准栽种的就是五六年的成苗。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满其中很满意当下的生活，只是姑父房子山的落马，打破了他原有的宁静。 抢修队办公室内，伙房炒了几样小菜，炖了一盆麻辣鱼。满其中与自己的心腹，主管财务的齐军和队长展纪涛三人小酌几杯。 别看满其中招聘了不少蹲过大牢的劳改人员，也不是什么人都招，这些人各有各自的绝活，但真正信任的人员却是齐军和展纪涛。 齐军端着酒杯问道，“满哥，姑父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满其中不在乎的说道，“他是出不来了，现在证据已毁，就算交代出什么问题，除非政府找出新的证据，否则只能自己受着。大军，把牵连姑父那边的账目全部销毁，一张纸也不能留。” 满其中说着，看了看二人，“你们放心，赚钱的路多的是，我姑父就算是不落马，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赚大钱了。市里面收紧采购的权限，就是要斩断他的财源。其实建材这一块说白了就是赶上了风口，傻子都能大赚一笔。但真正长远的利益，还得是能源这一块。只要咱们抓住了水电这两项，兄弟们永远也缺不了钱花。” 齐军拍着马匹说道，“还是满哥有长远眼光，反正我大军永远跟着您，我们先敬您一杯。” 满其中得意的端起酒杯，齐军看到展纪涛无动于衷，碰了碰他，“涛子，等什么呢，一起跟满哥喝一杯。” 展纪涛厌烦的看了齐军一眼，满其中笑道，“大军，别管他，咱们喝咱们的，招惹他小心这家伙揍你一顿。涛子也不容易，能把这些歪瓜裂枣震慑住很难得。涛子，最近给你放个长假，想去哪玩去哪玩，钱我来出。” 听到这话，展纪涛也端起了酒杯，“满哥，市政府那边的失火案，市局那边有什么动静？” 满其中微微一笑，拍了拍展纪涛的肩膀，“涛子，那就是一场意外，跟咱们抢修和送电一点关系都没有。” 展纪涛默默地点了点头，一扬脖灌进了嘴里，“满哥，您先吃着，我去伙房看看兄弟们吃的怎么样。” 满其中微笑着点了点头，等展纪涛出去之后，齐军不满的说道，“满哥，你也太惯着他了，瞧他那八不买的样子，好像谁欠了他似的。天天绷着个脸，装什么装。” 满其中毫不在意的笑道，“大军，别跟涛子一般见识，他就那个脾气。” 说到这，满其中笑容收敛下来，“大军，拉土石方的那辆车，处理干净了吗？” “您放心，已经拉倒东郊拆车场，当废品拆解了。” 满其中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于齐军办事能力他还是比较放心的。别看他这里只是二三十人的抢修队，过手的钱财可是非常巨大，齐军不但为人机警，做假账的本事更是一绝。 就在抢修队用餐之时，外面的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距离抢修队大门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此时刘大头正坐在车中，手持车载对讲机呼叫着。 “各小队都准备好了吗？” “大头哥，我这边没问题。” “大头哥，只要您一声令下，南边路口我一个苍蝇都不会放过。” 大头清了清嗓子，威严的说道，“都他妈给我听好了，以后再有行动的时候，别咋咋呼呼的乱叫，我他妈是洞幺，你们就是洞二和洞三。谁违反纪律，老子罚他跑五十公里。” 大头话音刚落，就看到身后座位上的麻杆喊道，“大头哥，出来了出来了，看看是不是。” 大头赶紧向外望去，看了几眼之后，大头转身照着麻杆脑瓜子就是两下，“这他妈是打扫卫生的大妈，男女你分不清了。” “大头哥，这可不能怪我，他们都穿着抢修队的工作服，小胜子个不高也是长发。” “喊老子洞幺，再他妈喊我大头哥，老子按照泄密处理。” “哥，不不幺幺，出来了，这个是，绝对没错。” 大头顾不上耍威风，赶紧望去，虽然天色暗了下来，但在路灯的照应之下，确实是三手小胜。 看到沙明胜骑着自行车向北面奔去，大头赶紧拿起对讲机喊道，“刘二狗子，朝着你们小队那边去了，把人放跑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幺哥，我是洞几？” “洞你奶奶个腿，抓不到人，老子把你的洞都给你堵上。” 大头说完，赶紧启动车辆，万一小胜子向回跑，他好来个前后包抄。 沙明胜在抢修队伙房吃的酒足饭饱，正准备找个洗头房乐呵乐呵。他这边正骑着，就看到一辆加长面包车横在了前面，看着下来的人都穿着制服，昏暗的街灯下也看不清是警察还是交警。 就在沙明胜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张渔网撒了过来，紧接着几个人冲上来把他按倒在地。 “你们是谁，这是要干什么？” 根本没人搭理他，四五个电棍冒着滋滋的火星子就杵了上去。还别说，物业安保队这段时间没白训练，绑的绑捆的捆，其中一个还往嘴上糊了一张胶带。 李乘风正跟陈晓刀阮明海吃着饭，就接到了大头兴奋的电话。得知人被抓到了，李乘风心说这家伙办事还挺利索。 李乘风说道，“刀子，咱们去看看。老阮，你就别去了，那种场合不适合文化人观看。” 阮明海笑了笑，“我一个人接着吃，一切顺利。” 二人很快来到了大头的物业公司，此时的沙明胜已经被带到了一楼东侧的训练室。 陈晓刀看着一身作训服的大头，“穿的什么玩意，怎么不穿西装了？说说情况，在什么地方抓到的人，周围人员流量怎么样？附近有没有监控？” 大头得意的一挺胸，“刀哥，我做事简直是滴水不漏。就在他们那个抢修队不远，周围没什么人，那个路段也没啥监控。关键是，面包车都是用的假牌照，我连自行车都让人骑回来了，一点痕迹都没留。” 李乘风笑了笑，“行，做的还算完美。” 三个人走进了房间，大头摆了摆手让众人都出去。此时的沙明胜，捆的跟个粽子似的。不但嘴巴被封上，眼睛还蒙上了眼罩。 李乘风心说大头这小子还挺细心，上前撕下了沙明胜嘴上的胶带。 “大哥~，不，诸位爷，如果哪地方得罪你们，请尽管说，小胜该赔钱赔钱，该赔礼赔礼，保证让诸位爷满意。” 沙明胜吓得脸色苍白，虽然他看不见，但也觉察到不是警方把他带来的。因为一路上众人骂骂咧咧，一听就是道上的人。 李乘风看了看陈晓刀，那意思问他要不要出去。陈晓刀抱着双臂，微微摇了摇头。李乘风一伸手，扯下了沙明胜的眼罩。 “你就是绰号三手小胜的沙明胜？”李乘风问道。 沙明胜警觉的一缩头，适应了一下眼睛，这才谨慎的看了看。他不认识李乘风，但是看到陈晓刀和大头，沙明胜的眼神之中顿时闪烁出一丝畏惧。 “刀哥，大头哥，没想到是您二位啊，我是小胜，以前在里面的时候跟斌哥关系挺好。” 沙明胜很聪明，不管是如何得罪了这二位爷，赶紧先攀关系。 大头上前就是一脚，“少他妈跟老子盘道，风哥问你什么就老老实实回答，不然老子让你三手变成一把手。” 沙明胜浑身颤抖的点了点头，李乘风刚要问话，陈晓刀突然问道，“你说的是哪个斌哥？” 沙明胜一听，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是庾宏斌，斌哥，在里面的时候斌哥很关照我，他说跟您二位很熟。那会儿我提前出来了，斌哥还说没地方吃饭就去金辉找您。” 李乘风眉头一皱，没想到这小子还跟庾宏斌有点关系。李乘风回头看着大头说道，“大头，拿把刀来。” 李乘风这句话，差点没把沙明胜给吓尿了，赶紧喊道，“爷~，我错了，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尽管说，如果偷过您的东西，我一定加倍赔偿~。” 大头一伸手，从屁股后面抽出一把战术刀。李乘风接过来，在沙明胜乞求和恐惧的目光中，李乘风一伸手，唰的一下割断了捆绑的绳子。原本李乘风还想让他吃点苦头，但得知跟庾宏斌有点关系，李乘风还真下不去手。 陈晓刀也拎过来一把椅子，“坐吧，坐下说，问你什么就说什么。看着宏斌老弟的面子上，还把你当个朋友。但你小子要是不配合的话，那就交给大头来处理。” “刀哥，您放心，小胜子绝对配合~。” 沙明胜不明白到底让他配合什么，但看这架势，能惊动岭南陈晓刀和刘大头，沙明胜觉得事情恐怕有些严重。但他怎么也想不到，陈晓刀和刘大头这两位大地头蛇，居然是在帮着调查市政府的纵火案。 李乘风也坐在了沙明胜的对面，接着问道，“沙明胜，你跟着满其中干了多久了？” 沙明胜一愣，不明白问他这个干什么，“这位爷，您喊我小胜子就行，我在满总那干了不到两年多。三年前，我还在里面蹲着呢。” 李乘风微微一探身，“知道我是谁吗？” 沙明胜一愣，想摇头却不敢，生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况且他也看出来，仿佛大名鼎鼎的刀哥和大头哥，对此人很是尊敬。 “这位爷，怒我眼拙，请问您是~？” “我就是李乘风~。”说完之后，李乘风下意识的翘起了二郎腿。 在整个岭南，李乘风这个名字在体制内，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沙明胜还真不知李乘风是干嘛的，这家伙根本不关心体制内的事。 沙明胜苦着脸看了看陈晓刀和刘大头，无奈的点了点头，“原来是~李爷，不知您有什么吩咐？” 一听这话，李乘风也不禁有些汗颜，看样子人家根本就没听说过他。 “我是市政府的干部，我问你，市政府失火的时候，你在不在场？”李乘风干脆直入主题。 沙明胜一怔，点了点头，“我在场。” “嗯，还算聪明，既然承认了，那就说一说你纵火的经过，以及谁是幕后主使。你放心，看着庾宏斌的份上，我会尽量减轻你的罪责。” 沙明胜一愣，顿时明白了李乘风的意思，“李爷，我的意思是那晚我也参与了电力抢修，跟您说的纵火没关系。” 大头顿时怒道，“你他妈还嘴硬是吧，就你小胜子那边伎俩老子还能不知道。我警告你，别逼着老子动粗。” 沙明胜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拱手说道，“诸位爷，我小胜子说的句句是实话，绝不敢欺骗。我可以用我母亲的名义发誓，如果敢欺骗诸位爷，就让我不得好死~。” 陈晓刀伸手在李乘风肩膀上轻轻按了按，李乘风也觉得这家伙不像是说谎，“小胜子，你是怎么进的抢修队？” “是西城监狱的张警官介绍我去的，满总也负责西城监狱的电力和管道，跟里面的人都熟悉。其实我们这种人虽然有点小本事，但出来后打短工都没人要，而且满总那边的工资待遇都不错，我就留在了那里。” 李乘风接着问道，“当晚什么情况，去的人员都有谁？发生火灾之后你们都干了些什么，说详细点。” 沙明胜仿佛明白了自己被带来的意图，看样子跟那晚市政府失火有关。 “李爷，其实当天下午我们就接到通知，要全员待岗。晚上去了两辆车，当时肇事车辆已经离开，其实就是线路被撞断，变压器没什么问题。按说这种活很轻松，但是那晚抢修了一个多小时。主要是后来发现市政府里面失火，怕串连线路，没敢马上送电~。” 沙明胜不敢隐瞒，前前后后详细说了一遍。一听两辆车去了十多个人，李乘风问道，“中途有离开的吗？” 沙明胜想了想，摇了摇头，“这么多人，都没在意。当时我跟大棒槌一看不怎么忙，就坐在花池边抽着烟。不信您可以把大棒槌也弄过来，他可以证明我一刻也没离开过现场。” 李乘风看了看沙明胜的鞋子，“那天你穿的什么鞋？” 沙明胜挠了挠头，“就~就这双鞋，我都穿了半个多月了。” “没有穿特制的绝缘鞋？” 沙明胜苦着脸说道，“没人穿那玩意，而且走路还不方便。其实电力这方面没说的这么神秘，只要不是高空作业，大家都是行家，怎么方便怎么穿。我们那些人都懒散惯了，没人按照规定穿戴，除了队长，他很认真。” 李乘风好奇的问道，“你们队长是谁？” “他叫展纪涛，听说这个抢修队成立的时候他就在，也是满总的左膀右臂。” 大头疑惑的问道，“展纪涛？哪个山上下来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大头哥，他不是山上下来的，是个退伍军人。那家伙在部队上就是专业电力维修，而且还有两下子，大棒槌有一次喝多，被他硬生生给揍服气了。” “他那天晚上离开过现场没有？”李乘风赶紧问道。 沙明胜想了想，谨慎的说道，“李爷，我可不是背后故意说谁坏话的人，其实当时黑灯瞎火的，人又多，还真没在意。” “仔细想想！”陈晓刀一眼就看出这家伙是在撒谎。 沙明胜紧张的咽下了口水，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像当时，展队~确实离开了一小会，他说有些闹肚子，去远一点的地方方便方便。反正没多长时间，我感觉很快就回来了。” 李乘风回头跟陈晓刀对视了一眼，转头说道，“兄弟，还得麻烦你在这里呆两天。等我把这件事查清楚之后，再放你走。如果你现在走也可以，从今往后，我保证你在岭南待不下去。” “不敢不敢，一切都听您李爷的吩咐。” 李乘风点了点头，“大头，好吃好喝照顾着，不许碰他。” “风哥，您放心，我他妈一天跟他喝八顿，灌不醉他我都不姓刘。” 李乘风没再搭理他俩，跟着陈晓刀走了出来。陈晓刀当即拿出电话给庾宏斌打了过去，不大一会儿，陈晓刀说道。 “乘风，宏斌说这个小胜子除了偷盗，人还算不错。而且胆子小，他那点功夫都练在腿上了，跑得快。” 李乘风点了点头，一开始他也把沙明胜列为了重点。但是现在看来，更应该列为重点的应该是那位展纪涛。 满其中要想在市政府纵火，必须得用最信任的人才能放心。像沙明胜这种人，只不过是在满其中手下干了不到三年，这么重要的事情，应该不会交给这么一个胆小怕事的家伙。 第344章 退让不等于放弃 次日，李乘风一觉醒来，发现已经是九点多。李乘风挠了挠头，心说刚给规划办各科室敲响了警钟，自己却带头违反了纪律。 李乘风赶紧洗漱一番来到了规划办，他今天的日程安排的很紧，不但要跟赵明才谈一谈竞标的事，还要把满其中的情况向韩波汇报一下。因为李乘风调查出满其中居然是岭南人大代表，甚至还挂着慈善公益大使的名誉。对付这种人，他必须要跟韩波打个招呼。 李乘风的车辆刚进入规划办，就发现好几辆小客货拉着满满的东西停在楼门口。不少人进进出出搬着东西，办公室主任王长乐还在旁边指挥着。 “王主任，怎么回事？”李乘风好奇的问道。 “哦，李主任，昨天下午就接到了市政府张远秘书长的通知，说是协调办和采购中心暂时搬到咱们这里来。我已经让四科和五科都腾出来地方，这半边以后就归他们了。” “协调办？”李乘风疑惑的问道，“协调办现在是谁在管理？” “是新调任的一个副县长，对了，是你们凌渡的，顾梅副县长。她就在上面二楼。” “顾梅？”李乘风抬头看了看，心说凌渡的干部现在是遍地开花了，那得去拜访拜访。 李乘风来到了二楼，顾梅的办公室正在往里面搬东西，李乘风高兴的招呼道，“顾副县长，没想到是您来了。” 顾梅看到李乘风，也是欣喜的说道，“刚才我还去你办公室找你呢，想让你喊几个人搭把手，结果你这家伙不在。这不，正刚帮我喊的人。” 李乘风拉着顾梅走了出来，“让他们先忙着，您先去我办公室喝茶。”说着，李乘风对刘正刚喊道，“正刚，多喊几个，咱们的人呢？” 刘正刚苦笑道，“李主任，我们办公室的都来了，其它办公室，我可喊不动。” “就说我的命令，通知各科室放下所有的活，过来帮着搬家。谁敢不来，科长扣五百，职员罚三百。” 李乘风说完，热情的拉着顾梅去了他的办公室。以前在凌渡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这一离开，看到凌渡的领导确实感到很亲切。更别说顾梅多次帮过李乘风，也是个非常正直的干部。 “顾副县长，您怎么被借调到协调办来了？”李乘风一边泡着茶一边问道。 “什么借调，我是接替了房子山，以后就是协调办主任了。现在手续都还没办，霍市长和韩副市长催着我先上任，忙的我还没来得及交接呢。” 李乘风眼神一亮，“恭喜啊，原来顾副县长是高升了。” 顾梅说道，“你先别忙着泡茶了，我可没工夫喝。上午安排完办公地点，下午我还得赶回凌渡办理一下交接。韩副市长跟下了催命符似的，这两天还得去协调一下中区那边的事。乘风，以后咱们在一个院子里办公，你们规划办可得照顾着点。” “看您说道，这个院子里您的级别最高，都听您的安排。” 顾梅摆了摆手，“我先去忙了，回头咱们再聊。” 看着顾梅风风火火的走了出去，李乘风心说韩副市长又调来一员大将，以后规划办和协调办免不了打交道，有顾梅在，这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李乘风本想去找赵明才说一说竞标的事，但得知赵明才去了市建委，李乘风跟顾梅打了声招呼，直接去了市政府。 岭南市政府，韩波的办公室。李乘风一看到韩波，就兴奋的说道，“韩副市长，刚才我看到了顾梅副县长，看来以后得喊她顾主任了，听着跟我平级。” 韩波笑道，“顾梅同志是临危受命，协调办房子山刚落马，又出现了火烧财务的严重问题，现在的协调办人心惶惶毫无斗志，必须要扭转这种局面。原本我想着下周一再让顾梅正式上任，但霍市长比我还着急，昨天谈话今天就先上任。” 李乘风回头看了房门一眼，轻声说道，“韩副市长，纵火的事，有点眉目了。” 韩波一怔，顿时惊喜的问道，“查出问题了？” 李乘风点了点头，“市政府失火的当日下午，抢修队好像是提前得知了消息，居然让所有人全员待岗。另外，电业局副局长苗金城不是给当值的抢修队下达的任务，而是把任务给了外包的抢修队。其三，这个抢修队里不少都是劳改人员，最重要的是~抢修队的法人满其中，是房子山的亲戚。如果还有人说这些都是巧合，那可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韩波吃惊的看着李乘风，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居然查出这么多问题。 “乘风，有没有具体目标？” 李乘风说道，“昨晚我请了他们抢修队的一个员工，问出了不少问题。其实纵火之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幕后这些主使。我相信满其中和副局长苗金城都有问题，但满其中是市人大代表，我这边要是私自动这两个人，得您同意才行。” “不可以，苗金城是电业局常务副局长，正处级干部。乘风，我觉得你最好是把纵火犯找出来，然后交给警方处理。” 李乘风叹息道，“我就猜是这个结果，好吧，这两天我把纵火的那家伙抓住，其它的我不管了。” 韩波看着李乘风，安抚道，“乘风，你发现的这条线索很重要，必须要追查下去。说实话，房子山的案子，昨晚鑫源市长也给我来过电话。关于他的问题，还是~交给市里面处理吧。贪污证据被烧，但刑事犯罪不一样，这是重要的突破口。” 李乘风无奈的点了点头，他理解韩波的难处，莫说是他这个副市长级别，甘老都有让步的时候。况且忙完这些，李乘风也要考虑考虑自己的婚姻事宜。再怎么无私奉献，总得要对得起即将成为夫妻的谢可卿。 其实韩波没有告知李乘风实情，昨晚不但刘鑫源给他打了电话，市委书记吕文多更是征求了韩波与霍金喜的意见，准备把房子山的案子画上句号。 韩波心里很清楚，市委书记能向他征求意见，此案基本上是有了定论。如果自己再坚持下去，不但阻止不了，甚至还会成为吕文多的眼中钉。无奈之下，韩波也跟着劝说了霍金喜。 但是，李乘风发现的这条线，韩波绝不会放手。退让不等于放弃，毕竟这已经涉及到刑事案件，即便没有那些贪污证据，一样可以法办这些胆大的罪犯。就算挖不出岭南高层干部，韩波也要斩断他们的中层。就像霍金喜说的那样，把根系都斩断了，再大的树木同样会枯萎死亡。 第345章 意外的出行 岭南市委，市委书记办公室。 吕文多眉头紧锁，与市纪委书记张鹏，商量着该怎么给房子山定罪。吕文多也很无奈，老书记程邦知亲自给他打了电话，而且省政法委书记孔建，也打电话暗示着可以适可而止了。面对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吕文多也只能硬着头皮叫停。 “老张，这件事还得你来出面，去跟方检察长打声招呼。毕竟我是市委书记，有些话~我真是张不开口。当然，你可以说这是我的意见。” 张鹏书记看着吕文多，向西面指了指，“那边同意了吗？” 吕文多点了点头，“韩波是个识大体的同志，老霍可以不在乎，但咱们不行。老程和孔建书记都来了电话，还能再怎么深挖。难不成都挖出来，到时候我这个市委书记还干不干了？” 张鹏点了点头，“是啊，都是老朋友老关系，这么多年，要说谁没从房子山手里收过礼？他还送给我两条中华呢。身在体制内，既要奉公守法，也得讲点人情世故。老房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既然您已经决定了，我没意见。” 吕文多摆了摆手，“早点结案早点安心，这件事牵连的精力太大，希望别在生出什么事端。” 吕文多疲惫的靠在办公椅上，心说当年他在副书记位置上，天天羡慕嫉妒程邦知。现在轮的自己坐在这个位置，才感觉到一把手确实不是这么好干的。 干群关系处理不好百姓骂，同僚关系处理处理不好上面骂，经济上去了那是市长的功劳，经济没上去，那是书记没掌好舵。总之，多年媳妇熬成婆，结果是上面的老婆婆还没死，下面又遇到了恶儿媳，两头受气。 岭南规划办，次日一上班，赵明才召集了规划办科室主任干部会议。这也预示着，公示之后将正式进入招标阶段。 赵明才看着会议室里在座的副主任以及各科正副科长，沉声说道。 “同志们，咱们的规划方案市里面正式批准，也预示着咱们规划办即将进入到最忙碌的阶段。相信大家都看了规划方案，在这里我只强调两点。第一，就是老旧改造区域依然由政府购买，但改变了以往的政府开发模式，将以招标形式进行联合开发。这也意味着，在资金和贷款上，市政府将不再是主力。” 说到这，赵明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对了，另外还有件事，我要向大家通报一下。关于咱们规划办一期工程项目，市里面要求~还是要照顾一下市一建和二城建。这样的话~。” 没等他说完，李乘风打断道，“照顾？怎么照顾？” 赵明才讪讪的说道，“当然是~给他们划拨两块区域，也算是对国营企业的支持。” 李乘风严肃的说道，“一期工程一共就三个规划区域，那还投什么标，直接给他们不就完了？当初市里面可是说公平公正，这是市里面下的文件吗？” 赵明才愣了一下，尴尬的说道，“李主任，这是市建委刘主任的意思，而且李副市长也做了指示。” “这么说，有没有正式文件？” 李乘风毫不客气的看着赵明才，首期项目一共就三片区域，给了他们俩，那跟以前的做法有什么区别。李乘风一上任就给韩波提出过这件事，居然还有人暗中打招呼。 赵明才看了看众人，“李主任，这都是惯例，没有正式文件。” 李乘风毫不客气的说道，“既然没有正式文件，那就当他们什么都没说，咱们规划办依然按照既定目标办理。赵主任，如果他们再打来电话，你就说这是我的意见。” 说到这，李乘风也觉得赵明才丢了面子，解释道，“赵主任，我可不是在跟您争权，市里面成立这个规划办的目的，就是要打破惯例，以公开透明的形式完成好规划项目。不管是李再生副市长，还是刘丛开主任，谁要是想开这个先例，那就拿出市里面的正式文件。否则，谁打招呼也没用。我这不是针对您赵主任，而是也提醒在座的各位。” 李乘风说着，目光看向了五科科长孙进西，“孙科长，你们五科是负责竞标和售后，那就把三个规划区同时公布出去，公平竞标。另外，对于有实力的大型企业可以照顾一下，比如万祥这样的技术和实力都超强的大建筑商。最起码，咱们得保证质量。” 众人面面相觑，心说你这不也是明晃晃的照顾吗，市一建和二城建同样也有实力，凭什么不照顾国营企业。更有甚者，有人开始猜测李乘风会不会暗中运作，把最好的位置给了永辉。别看永辉没参与规划项目，但谁也不好说最后时刻会不会突然插队进来。 面对李乘风的强势，赵明才也不便说什么，只能继续往下进行。马志伟犹豫着想说两句，但酝酿了几下没敢开口。经过这段时间对李乘风的了解，马志伟算是知道这家伙就是个疯子。 回到办公室，李乘风正想打电话把孙进西喊过来交待交待，陈晓刀的电话打了进来。 “乘风，宏斌来了。” 李乘风一听庾宏斌来到了岭南，就知道是为小胜子的事，想了想说道，“让他等我一下，我处理点公务这就过去。” “乘风，去大头那，我俩也马上过去。” “好，咱们中午一起吃个饭。”李乘风答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不大一会儿，五科科长孙进西被李乘风喊了过来。李乘风也没有隐瞒，直接暗示孙进西把两个规划项目放在万祥的篮子里。至于剩下的一个，李乘风估计应该是被帝城拿下。 “孙科长，我这样安排可不是走后门，也是基于万祥的实力。就算公平竞争，我相信也没人能争的过它们。我这样做，就是怕你们暗中动了手脚，照顾了市一建和二城建。” 孙进西脸色为难的看着李乘风，“李主任，不知有句话我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话尽管说，就算是心里不服气骂我两句也没事。” “不不，这可不敢。我得意思是，一建和二城建都是市建委的下属单位，如果不照顾他们的话，恐怕下一步咱们的工作也会受卡。” 李乘风一愣，“受卡？受谁的卡？” 孙进西解释道，“您有所不知，咱们规划办只是临时单位，虽然市里面授权主改老旧小区的规划改造，但审批权还在市建委。另外来说，招标后还需要市建委授权征地计划通知书，还有年度施工计划通知，这些盖章你少一样都动不了工。其它的还有树木移伐许可，查土消纳许可等等。如果不照顾一下，恐怕咱们会处处受卡。” 李乘风还真不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了，你这边依然按我说的进行。至于有人敢卡咱们，那我就亲自出马，我倒要看看谁敢阻碍市政府重点项目。” 孙进西无奈的点了点头，心说遇到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二愣子，你还真拿他没办法。孙进西还没听过规划项目敢得罪市建委的，那简直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别看赵明才也是市建委副主任，但县官不如现管，人家就按规定来你也没招。 安排完孙进西，李乘风看了看时间，匆匆赶往大头的物业公司。当他来到之后，庾宏斌正在大头的办公室里喝着茶聊着天。 看到李乘风进来，庾宏斌赶紧站起身，“风哥，又来给您添麻烦了。” “宏斌，既然是你的兄弟，肯定不会怠待了他。有什么事打个电话就行，干嘛还非得跑一趟。”李乘风说着，把包一扔，也坐下来歇息一下。 “风哥，我没想到小胜子是牵扯到了公事，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当年这小子出去之后，那时候正逢过年，小胜子以我的名义给了我父母一笔钱。虽然后来我把钱给了他，但这个人情我得记着。” 李乘风笑了笑，“这家伙也算仗义，行，就凭这一点，我放了他。” 庾宏斌拦住说道，“风哥，您别着急。刚才刀哥和大头都给我说了，既然您想继续查下去，那就让小胜子给您当个卧底。这家伙别看绰号是三手小胜，其实他从不嚯嚯百姓，都是找有钱的主下手。即便是撬门开锁，也都是干部小区。要不然这家伙倒霉回回被抓，真要是盗窃了普通百姓家，没人这么认真。” 李乘风看出庾宏斌的意思，想了想问道，“怎么，你的意思，想让他转转行？” 陈晓刀笑道，“他想让小胜子来永辉。刚才来之前我也问过阮明海，老阮说只要这小子保证不在内部偷盗就行。” 李乘风看着庾宏斌问道，“宏斌，我知道你是好心，但这个沙明胜会不会同意？据我所知他那边的工资福利都还不错。” “风哥，我知道被您盯上的地方，估计也长不了。等会我去跟他谈谈，就算不想挪地方，至少也能帮您打听个事。” 李乘风点了点头，“我还真想让他帮我打听个人。这样吧，你先找他谈一谈，遵从他个人意见。这小子没想法的话，那就让他走，不用说别的。就算他把这件事泄露给满其中也没什么，我不在乎这些。” “那行，我先过去，一会儿咱们再聊。” 看着庾宏斌走了出去，陈晓刀说道，“乘风，宏斌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滴水之恩他都会记在心里。如果小胜子真要是犯了什么事，看在宏斌的面子上就放他一马吧。” 李乘风笑着递了支烟，“既然您刀哥都发话了，我哪敢不从。但是，下不为例！” “操，还跟我耍起了官威，是不是觉得我很久没揍你了。这可是当初李叔给我的权力，不听话就揍。” 陈晓刀说着，心中也不禁有些唏嘘，当初的李乘风还是个小鼻涕虫。转眼间，现在他自己都当了父亲。 看着如今健硕的李乘风，陈晓刀感慨道，“乘风，不小了，结婚的事定在什么时间？再耽搁下去，不会弄个大夏天结婚吧。” 李乘风挠了挠头，“还没跟老丈人具体商量呢，咱们这边好说，大伙聚在一起乐呵乐呵就行，关键是~。” 李乘风心说关键是他还想着带着可卿去一趟战魂殿，在那边，李乘风想着郑重的举办一场纪念意义的婚礼。 两个人在办公室里聊着结婚的事，不大一会儿，庾宏斌领着沙明胜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身西装的刘大头。 沙明胜看到李乘风和陈晓刀，赶紧恭敬的问候了一声，“刀哥，李爷~。” “什么李爷，喊风哥。”庾宏斌从后面踢了一脚。 “是是，风哥~。” 李乘风微笑着说道，“胜子，昨晚对不住了，抓错了人。” “没事没事，抓错了正好，要不然我想认识您风哥还没这个机会呢。”沙明胜恭维的看着李乘风。 李乘风点了点头，“这么的吧，帮我个忙，这两天那个展纪涛有什么行踪，给我来个电话。” “没问题，展纪涛一般都住在抢修队，如果他要外出，我马上跟您联系。”沙明胜很聪明，马上明白李乘风这是要干嘛。 李乘风正想把自己的电话给他，但想了想，还是留了大头的电话号码。至于沙明胜要不要来永辉，李乘风没有过问，如果想来的话也只是庾宏斌一句话的事。 中午，李乘风专门把庾宏斌请到了盛达，隆重的招待了一顿。倒不是盛达饭菜有多好，关键是庾宏斌难得来一趟，也显得有面子。 就在众人把酒言欢之时，小胜子给大头打来了电话。得知展纪涛请了长假外出旅游了，而且是今天上午走的，李乘风心中顿时一愣。 大头谨慎的说道，“风哥，不会是胜子这小子故意泄露的消息吧？要不然怎么这么巧，咱们这边刚要有所行动，那小子就跑路了。” 庾宏斌一听，脸色不禁有些难看，不过庾宏斌没解释什么，只是低着头自顾自的吃着。 李乘风瞪了大头一眼，说道，“这件事跟小胜子应该没关系，其实我早就该想到这一点，满其中让人纵火之后，实施者肯定要出去躲藏一段时间。展纪涛身为抢修队的队长，如此匆忙的离开，这更说明他有作案的嫌疑。” 陈晓刀问道，“那怎么办？等他回来？” 李乘风想了想，拿出手机给叶青打了过去。如今叶青已经跟全国警务系统联网，只要展纪涛外出登记住宿的话，叶青肯定能查出来。如果去了远处那就罢了，真要是就在附近城市躲藏，李乘风不打算放过他。毕竟这边还有很多事等着处理，抓到人问清详情就交给警方，也算是完成了韩波交给他的任务。 李乘风打完电话端起酒杯，“宏斌，怎么一下子情绪低落了。这没什么，小胜子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就算通风报信也很正常。再说了，这一次我是替公家办事，成不成都无所谓。” 听着李乘风的宽慰，庾宏斌不好意思的说道，“风哥，到时候抓到人，一定帮我问问是不是胜子透露的消息。如果是的话，我算是跟他两清了，不是的话，那以后还能做朋友。” 李乘风点头笑道，“没问题，我一定问出来，这下没什么包袱了吧。来，喝酒。” 李乘风打消了庾宏斌的顾虑，别看他表面上说的很轻松，但内心里也是非常焦急。这个展纪涛是问题的关键，只有他交代出事实才能再去抓满其中。但如果耽搁的时间太长，李乘风也怕耽搁了自己的大婚。 婚姻毕竟是人生大事，而且谢可卿不顾危险依然选择嫁给他，李乘风还想带着可卿经历一场难忘的行程。 第346章 意外的消息 山河省岭南市，官方终于对外公布了中区建材大市场管委会主任付强死亡的消息。并且根据人证和物证，付强犯下多项重罪。 除此之外，岭南法院针对房子山的案子也做出了判决。但判罚的要点，却是以收受贿赂和渎职，而且责任也都推卸到了付强的头上。倒霉的付强，死了还得背上这么一口大黑锅。 岭南市委宣传部，穆燕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这段时间的紧张，也让她感到有些心力交瘁。穆燕知道也该沉稳一段时间了，钱财毕竟是身外之物，还是保命更重要。而且她也要重新捋一捋内部关系，不必要的人也尽早清理出去。 岭南市政府，李乘风坐在韩波的办公室看着通报，虽然他早已料到是这个结果，但心中依然是有些悲哀。 “韩副市长，房子山的案子，就这么结束了？” 韩波看着李乘风，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以一句论语回答了他，“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 李乘风苦笑道，“那您就慢慢的道远吧。我那边也遇到了麻烦，关键嫌疑人不在岭南，估计要等到一段时间。另外，明天周末我得去一趟省城，如果定下婚期~，恐怕我要忙一点自己的私事了。” 韩波点了点头，“乘风，不必灰心，事情总是向好的一面发展。该结婚就结婚，你也三十多了。” “领导放心，只要您不灰心，我哪有灰心的资格。对了，李再生给赵明才打了招呼，说是照顾照顾市一建和二城建，被我在会议上当场顶了回去。估计他得来找您，如果放行的话~你可得提前给我打声招呼。” “放什么行？你小子少在这里套我的话，既然定下来的事，谁打招呼也没用。你就在规划办把这个刺头给我当到底，我来做你的后盾。” 李乘风笑道，“这可是您说的，到时候谁敢故意找我们麻烦，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乘风说完站起身，韩波却觉得话里有话，“等等，你刚才什么意思？有人故意找你们麻烦？李副市长还没这么小家子气。” “当然不会是李副市长，他那级别怎么可能跟我过不去。有时候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下一步，我得抓几个小鬼戏耍戏耍。” 李乘风说着，摆了摆手走了出去。韩波疑惑的看着李乘风的背影，总觉得这家伙不知又在预谋着什么。 李乘风开车回到了规划办，看到顾梅的专车也在，李乘风端着茶杯来到了顾梅的办公室。 “顾主任，怎么样，都收拾利索了吧。” “乘风，正要去找你呢。来来，坐下说。” 顾梅热情把李乘风让到了沙发上，“中区的钱区长昨天跟我发了一下午的牢骚，关于中区建材大市场，中区区委也准备在市委常委会上提出来。建材这一块我不是很了解，所以想找你问一问。” 李乘风一听，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你算是找对人了，整个规划办就属我不懂。我这几斤几两您还能不知道吗，这种事你得去问赵明才。” “嗨，我还以为你来了这么久，早已了然于胸呢。我说乘风，那你觉得取消统购之后，大市场该何去何从？” 李乘风不屑的说道，“优胜劣汰，一百年前的老字号不适用时代的发展一样被淘汰，难道取消统购大市场就活不下去了？那更说明，市场里面是一帮子蛀虫。开放搞活，光想吃现成的，傻子都能当区长。我是没资格去开常委扩大会，我要是有资格，非把钱伟骂的狗血淋头不可。” 顾梅笑道，“还别说，话糙理不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别看现在由我来主管政府采购这一块，但我不愿意看到这种垄断的出现。乘风，你们规划办接触的大建筑商多，如果有可能的话，那就多介绍几个商户进入市场。不管怎么说，他们就算要转型也得有个过程。” 李乘风本想一口拒绝，但介于顾梅的面子，点头说道，“回头我帮你问问，总得支持支持顾主任的工作。” 聊完正事，顾梅忽然说道，“乘风，昨天孙中和给我打来电话，听说了吗，彭金超也要调到市里来了。” 李乘风一怔，“这家伙也能高升？” “不是高升，是平级调动，听说是市委宣传部副部长，不是常务，还是副处级别。” “市委宣传部？好家伙，终于攀上了穆燕的高枝。不是常务副部的话，那还不如在凌渡当他的三把手呢。” 顾梅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这不一样，彭金超在凌渡已经没什么发展了，调任市里面虽然是平级，但权限和职能不同，发展的前景也大不相同。” 李乘风不在意的说道，“那家伙除了溜须拍马，干不了什么正事。来到市里面也好，省的留在凌渡让人看着恶心。” 顾梅笑了笑，“乘风，现在凌渡那边可空出两个副县干部名额。难道，你就没想着找一找韩副市长，趁着合适的机会提上去？况且你的处分已经到期了。” 李乘风一怔，这才明白顾梅的意思，无奈的叹息道，“顾主任，韩副市长好不容易把我从凌渡揪到市里，他可舍不得把我放回去。再说了，能不能提拔副处我也不在意，反正别来找我麻烦就行。” 顾梅笑道，“你是家里有粮心里不慌啊，也对，凌渡那边目前还真不适合你。要我说，规划办下一步很可能要成立规划局，估计韩副市长是早就打算。” 李乘风心说真要是这样的话，那还不错。毕竟现在再让他回凌渡，李乘风都不知道该干些什么。真要是给他提个副县长，管多了王友疆头疼，不干事那还不是他的性格。最关键的是，没有挑战性的工作，李乘风还真不愿意去干。至于级别的问题，他早已不放在心上。 两人正聊着，李乘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是叶青的号码，李乘风没有当着顾梅的面接听，借故与顾梅告辞。 来到走廊，李乘风按下接听，“小青，有眉目了吗？” “姐夫，那家伙在省城，住在玉泉山庄。” “在省城？太好了，明天我正好去省城，小青，帮我盯住了。” “他要是离开我也拦不住，要不，让赵局想办法以别的借口先把他留下？不过，这事得你跟赵局说。” 李乘风想了想，“算了，那是省厅，况且还没有证据，别给老赵添麻烦了。明天一早我就回去，如果这家伙退房的话，及时通知我一声。” 李乘风心说既然展纪涛在省城，那倒省去了不少时间。他巴不得早点把这件事处理完，以便安下心来收拾婚房。别看房子山的案子画上了句号，真要是能从纵火案打开突破口，李乘风觉得还能挖出一两条大鱼。 第347章 谈婚论嫁 又到了周末双休，李乘风原本是想下午去看望老丈人，但得知展纪涛身在省城，李乘风一大早就开车奔向济州。谢可卿刚从家里回到岭南没几天，但依旧是大包小行李装了好几包。 “可卿，咱们又不是搬家，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都是我不想穿的衣服，扔了可惜，带回去给我妈妈穿。” 李乘风一撇嘴，“程阿姨好歹也是领导干部，你那些衣服她哪能穿。” 谢可卿傲娇的说道，“我妈有的是招，老家来到亲戚朋友，她都给人家送，保证剩不下。风，你说咱们婚房要不要大装修一下？刀哥说酒厂那边的房子一年半就能下来，我觉得还是简单整理一下吧，到时候咱们搬那边去住。” 李乘风笑道，“一切都由夫人来决定，工资卡和行动卡都在你手里，你是家里的大掌柜。如果缺钱的话，我就去外面拼命挣钱。” 谢可卿恩爱的看着李乘风，要不是他开着车，真想依偎在他的怀里，“风，咱们不缺钱，也不用你去拼命，安安稳稳的就好。” 两个人一路聊着，很快来到了省政府家属院。谢伟国也难得休息个大礼拜，早早的在家里等待着李乘风和女儿的到来。 看着可卿连提带背好几包行李，谢伟国摇头说道，“的亏门卫都知道你是我女儿，不然指不定怀疑你老爹贪污多少呢。” 李乘风四下看了看，“谢伯伯，程阿姨呢？” “买菜去了，知道你们中午就到，非要亲自去买菜。这不，连家里保姆都让回家了，说是你喜欢她做的菜。” 谢伟国是故意把家里的保姆都支开，因为他知道跟乘风说话的时候，有些事情涉及到机密，也防止走漏了消息。 李乘风帮着把行李放好，爷俩来到客厅坐下。李乘风主动拿出烟递了过去，“谢伯伯，您尝尝，这是朋友从南方带来的内部烟。” 谢伟国接了过来，却没有点燃，颇有深意的看着李乘风，“乘风啊，你们现在都谈婚论嫁了，我觉得~是不是也该改改口了。” 李乘风愣了一下，赶紧拿出打火机，“爸，给您点上。” 谢伟国顿时露出了一副孺子可教的笑容，美滋滋的抽了两口。李乘风接着说道，“爸，您是不是该给个改口费啊？” 谢伟国愣了一下，“臭小子，我把闺女都给了你，居然还要改口费！要这么说，那彩礼你给多少？” 李乘风笑道，“我想给一个亿，您敢收吗。” 谢可卿也走了过来，好奇的问道，“什么一个亿？” “可卿，咱爸把你给卖了，一个亿。” 可卿一撇嘴，“一个亿那就行了，以后家里的钱都是我的。” 谢伟国欣慰的看着女儿女婿，他当然知道女婿手里可不缺钱，“乘风，那边的婚房布置的怎么样了？” 李乘风刚要说还没开始准备，谢可卿主动接过话茬，“都布置好了，就等你和我妈定日子呢。” “那就~五一吧，五一劳动节，劳动人民的节日。” 李乘风笑道，“爸，一切都由您来定。” 谢可卿微微一愣，吃惊的看着李乘风，“你管我爸~叫什么？” “当然是叫爸了，咱们都快结婚了，难不成还能叫舅老爷。” 谢伟国当即瞪了一眼，“这孩子，什么话。” 谢可卿傻傻的看着李乘风，心情即是激动又是高兴。李乘风这一改口，仿佛一瞬间成了真正的一家人。 谢伟国惬意的靠在沙发上，“乘风，甘老跟我谈了话之后，我也赞同你们在领证方面暂时推迟一下。或者说，在明面是你依然是未婚。” “爸，这件事我跟可卿商量了，如果五一结婚的话，我争取申请五月三号咱们就去总部，到时候听取甘老和老秦等人的意见。不过，恐怕程阿姨不能去，我怕申请不下来~。” 谢伟国点了点头，别看他们是夫妻，谢伟国知道程芳确实还不够这个资格。如果不是甘老同意，就是他也未必能踏入那个神秘区域。 “咱们都瞒着她，到时候我就说去开会，反正你们那边去哪她也不知道。” 谢伟国正说着，门铃响了起来。谢可卿忙着去开门，程芳一进门就开心的说道，“看到你们车了，没想到来的这么早。” 母女二人拎着菜走了进来，李乘风看到拎着这么多东西，赶紧迎了上去，“妈，买这么多菜干什么，有几个就行。” 程芳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李乘风，刚要说话，突然一愣。这一声‘妈’，顿时让程芳吃惊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谢伟国摆了摆手，“别傻愣着了，赶紧做饭。改口了，省的谢伯伯程阿姨的，外人还以为来送礼的呢。” 谢伟国故意装着很不在意，但程芳却是激动的点着头，“好好，我这就做饭去。乘风，你别占手了，去陪你爸聊天，让可卿帮着就行。” 程芳高兴的不知道怎么照顾才好，老两口等这一天等了很久，终于听到李乘风喊了声爸妈。 母女二人窃窃私语的进了厨房，李乘风也回到客厅坐下。谢伟国看着李乘风问道，“乘风，最近岭南发生的问题不少，韩波也给我打了几次电话。怎么样，是不是感受到一些压力？” 李乘风点了点头，“爸，压力倒是没觉得，只是感觉~有些泄气。” 谢伟国抽着烟宽慰道，“乘风啊，其实都是这么过来的。有些事情，不能光从片面的角度上看问题，要从整体上去观察。这就好比趴在地上挖小虫，你以为在出力，站起身却发现把院子挖的一个坑接一个坑。有些事情，从局部来说是好事，但从整体上看未必很完美。” “这个道理我懂，但放任不管，心里还是堵得慌。” 谢伟国淡淡的笑道，“大方向在前进，整体上也在向好的一面发展。就岭南而言，如今吕文多霍金喜执政，韩波也进入了核心体系，这只不过是刚开始。能看到这一切，说明你的位置也在发生变化。所以说，不管是心态还是经验都要跟得上才行。否则的话，就会被淘汰出局。” 说到这，谢伟国意味深长的问道，“乘风，下一步，工作上有什么考虑啊。”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谢伟国，“您是指我的，还是可卿？” “当然是你们俩，岭南毕竟是个小地方，我想着~还是把你们调入省城为好。再说了，你要是真的去执行任务，让可卿住在我这里也比较放心。” “爸，我觉得还是留在岭南吧，那边的生活和工作环境都很熟悉，况且可卿的工作现在也走上了正轨。如果调入省城，可卿到无所谓，关键是我这工作作风，指不定给您招多大的祸呢。” 谢伟国笑道，“正是因为你小子在岭南的风评不好，所以我才想给你换个新环境。这件事你们自己做主，我也不强求。反正将来，早早晚晚你们得离开岭南。” 李乘风点了点头，“爸，其实岭南挺好，人家周书记的侄子都在岭南，我这个当副省长女婿的，就更不能嫌弃了。” 谢伟国呵呵笑了两声，“你说的是周岩吧，这个小家伙用不了多久，估计也要调任省城。” 李乘风一愣，吃惊的问道，“怎么，周书记跟您说的？我说最近怎么没见到他，这小子居然还瞒着我。爸，是不是他调来之后，又得提拔一级？这家伙四年就混上了正科，也不怕人家说闲话。” 谢伟国瞥了李乘风一眼，“现在各地都在破格提拔人才，这有什么闲话可说。泰东市有个市长助理，六年就到了副厅。你小子这叫不思进取，再熬两年没准可卿都比你级别高。” 李乘风笑道，“您说的这个市长助理，估计不是京都有人就是省里有人。韩副市长是个工作狂，这不也二十多年才干上副厅，我就不信还有比他能干的。” 谢伟国倒是没有否认，但李乘风这提升速度，在他眼里着实有点慢。谢伟国也跟韩波点了几次，但韩波居然装糊涂没接招。身为常务副省长，谢伟国总不能直接给田浩冲打电话提拔自己的女婿。 就在这时，李乘风收到了一条短信，看完之后，李乘风回头看了一眼厨房，小声说道，“爸，吃完饭之后我还有点任务，晚上或许不回来了。” 谢伟国一愣，他还以为是幽灵那边的任务，顿时紧张的问道，“济州还能有什么任务？危不危险？” 李乘风笑道，“不是危险任务，是调查一桩案子。晚上吃饭的时候你们不用等我，如果忙的太晚我就不回来了。” 谢伟国点了点头，对于那边的事务他还是非常支持。说话间，程芳母女也都做好了饭菜，李乘风与谢伟国也走进了餐厅。 程芳满眼都是丈母娘的爱，看到李乘风爱吃什么，赶紧给他端了过去。谢可卿不满的瞥了母亲一眼，心说我才是您亲生的。 程芳问道，“乘风啊，如果定到五一结婚的话，到时候~我和你爸还要不要去？我不知那边的规矩，但我们老家沙城那边，女方父母也可以出席。” 谢伟国瞪了夫人一眼，“咱们去添什么乱，嫁女儿又不是娶儿媳，再说你我这身份~也不合适。” 李乘风说道，“爸，规矩都是人定的，怎么高兴怎么来。我妈想去的话，到时候我就把您二老一同接过去。” 不等谢伟国开口，程芳赶紧说道，“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你们来接亲，我俩就跟着一起去。” 可卿也跟着说道，“那就说好了，你们得送我过去。” 谢伟国无奈的看着母女二人，其实他也很想去见证一下女儿的婚礼。只不过谢伟国觉得身份上不妥，到时候岭南官方得知之后，还不都得过去捧捧场。如果真要去的话，谢伟国也得跟周书记和林省长打声招呼，走一下组织程序。 吃罢午饭，李乘风一看都下午三点多了，悄悄跟可卿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谢可卿得知李乘风是去调查岭南市政府纵火案嫌疑人，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危险。毕竟这里是省城，有什么危险招呼一声，济州市局和省厅都能帮上忙。 李乘风开出省政府家属大院之后，立即拿出手机。那个短信不是叶青发的，而是陈晓刀。 “刀子，这么早就到了？在什么地方？” 李乘风专门让陈晓刀过来帮衬一下，而且同来的还有梁赞。倒不是李乘风对付不了那个展纪涛，而是这家伙交待出实事之后，得有人帮着送回岭南。况且李乘风好长时间没来省城看望老丈人，总不能说走就走。 “乘风，我和梁队已经入住了玉泉山庄。刚才梁队查了查，那家伙还住在这，山庄里有个狩猎场，那家伙看来很喜欢狩猎。” “好，我马上赶过去，别惊动了他。” 挂断电话，李乘风停在路边问了一下方位，他可不知道那个玉泉山庄在什么位置。结果李乘风一打听，才知道在郊外的山区。 玉泉山庄，陈晓刀坐在房间里等待着。梁赞倒是闲不住，李乘风昨晚就跟梁赞说了展纪涛的情况。得知是市政府纵火案的嫌疑人，梁赞非常兴奋。 李乘风刚停好车，一身运动装的梁赞就跑了过来，“风哥，您来了。” 李乘风下车四下观察了一下，还别说，这个玉泉山庄依山傍水，客房也依山而建错落有致，看样子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梁赞，刀子呢？” “他在房间里，陈总在岭南是名人，我怕有人认出他，没让他出门。” “梁赞，展纪涛住在什么位置？” 梁赞伸手一指，“那不，就在咱们下面的一排。晚上只要房间一亮灯，咱们就能知道他回来了。” 李乘风看了看，“位置不错嘛，这么巧？” 梁赞笑道，“巧啥巧，是陈总花高价专门要的这间房，走吧，去房间里谈。” 两个人说着，向房间里走去。二人来到房间，李乘风看着陈晓刀拱了拱手，“刀哥辛苦。” “辛苦个屁，一路上都是小梁开的车，我光睡觉了。说吧，咱们是白天动手还是等到晚上？这里环境不错，距离市区比较远，入住的人也不多。” “东西都带来了吗？”李乘风问道。 陈晓刀指了指桌上的包，“都在里面。” 李乘风过去看了看，有微型录音机，还有一部微型摄像机。但李乘风并不准备用摄像，主要是得录音。而且这份功劳李乘风也不打算自己要，准备让给梁赞。况且回去的路上要经过明海市地盘，万一遇到查车的，光是陈晓刀一个人的话人家非把他当绑架的抓起来不可。 梁赞说道，“风哥，刚才我出去摸了摸底，展纪涛跟随山庄的车已经去了狩猎场，估计要傍晚才能回来。住在这里的花费可不小，一个抢修工连吃带住还要狩猎，那家伙绝对有问题。如果你们怕麻烦的话，我觉得向警方申请一下，最好由警方正式出面。” 李乘风和陈晓刀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露出轻蔑的笑容。 李乘风解释道，“小梁，这件事我已经向韩副市长请示过，如果你们警方来处理，我敢保证什么都查不出来。你只管跟着，晚上我跟刀子动手，审出口供之后到时候再交给你。” 梁赞一怔，赶紧解释道，“风哥，我不是怕事的人，陈总毕竟在岭南有些名望，还是咱们俩行动吧。” 李乘风忍不住笑道，“你这是看不起陈总啊，小梁，他的身手可比你强多了。如果你们俩对抗的话，能坚持三十秒就算你赢。” 梁赞不服的看了看陈晓刀，他知道陈晓刀以前是混社会的，但梁赞并不觉得这些人能有多厉害。他可是正规警校毕业，散打也是他的强项。 陈晓刀没在意梁赞的轻视，看着李乘风问道，“怎么样，你老丈人定下婚期了吗？” “定好了，五一结婚。到时候，老丈人和丈母娘都去。” “五一？”陈晓刀一怔，“你小子也不找人看看黄历，再说了，嫁闺女哪有女方父母跟着的。” “就这么定吧，不就是结个婚吗，到时候让陈叔老两口来作陪。” “拉倒吧，上次我爸一听韩副市长送了个红包，看着红包激动的一宿没睡。这要是弄个副省长，还不得当场晕过去。” 李乘风笑道，“到时候再说吧。”李乘风还真没想到让谁来陪老丈人，韩波肯定得在场，但毕竟是哥们相论，总得找个长辈才行。 梁赞说道，“风哥，既然这事我知道了，您不通知到时候我也得去。” 李乘风拍了拍梁赞，“那就早点去，帮我招呼招呼客人。” 梁赞赶紧答应了一声，他知道以李乘风如今的社会地位，到时候三教九流的人肯定不少。上有副省长，下面还有刘大头那样的，梁赞想想都觉得那场面肯定得轰动。 三个人在房间里一边聊着，一边等待着展纪涛的回归。不知不觉到了下午六点多，才看到一辆喷着玉泉山庄的中巴车开了进来。 “风哥，狩猎的回来了。看到没有，那个就是展纪涛。”梁赞从窗户帘的缝隙里指了指。 李乘风跟陈晓刀看了过去，发现展纪涛个头不矮，得有一米八的身材，从走路的姿态就能看出，应该是受过专业训练之人。 “刀子，拿好东西，他回到房间咱们就动手。” 陈晓刀答应一声，走过去拎起了皮包。梁赞吃惊的看着二人，“你们~就这么过去动手？也不计划计划？” “这有什么可计划的，下午的时候我试了试，房间里的隔音效果很好。”陈晓刀毫不在意的说道。 李乘风拍了拍梁赞的臂膀，“在这里等着，快的话，半小时差不多。” 在梁赞吃惊的目光之中，两个人拎着包，跟要出去散步似的走了出去。梁赞心说这能行吗，再怎么说这也是高档度假山庄，一旦有情况保安队就会过来。 梁赞不敢大意，把枪别在后腰上，穿上夹克也走了出去。他知道能开办这种山庄的都有些势力，甚至说警方来了都未必好使。万一李乘风等人被保安队围殴，到时候梁赞只能亮出身份以公务名义把事态控制住。 第348章 鱼死网破 夜色渐浓，玉泉山庄亮起了灯光秀。远远看去，坐落在山水之间的山庄宛如人间仙境。只不过旅游旺季还未到来，山庄里入住的客人并不多。 陈晓刀登记的房间是半山腰的五号区域，而展纪涛则是下面一层的四号区域。此时的展纪涛，在房间里脱下外衣，正准备歇息一下冲个澡。这里的入住在济州也算是高价，展纪涛像是故意发泄一样，反正也不花自己的钱。 展纪涛跟满其中很早就认识，满其中没发迹之前只是自来水公司的一名普通职员，跟展纪涛的父亲是同事。而且两家住的不远，关系一直不错。 后来展纪涛在部队上即将提干之时，因家里面出了点事情，导致提干无望，从而转入后勤处电力维修。等他退伍后，满其中借助房子山的势力成为暴发户，从而把展纪涛纳入麾下。正是因为这层关系，满其中对展纪涛非常信任。 此时，李乘风二人也走进了四号贵宾区，门口的迎宾恭敬的问候道。 “先生您好，请问您是几号房间贵宾？” 陈晓刀身穿一身名牌西装，漠视的说道，“朋友住在这，我们来找人。” “好的先生，两位里面请。” 李乘风低着头，像是随从一样跟在陈晓刀后面。二人来到展纪涛的房间门口，陈晓刀谨慎的前后看了看。李乘风低声说道，“放心，没有监控，应该是想给客人一个安全感。你来敲门，我来出手。” “行不行？看这小子那身材应该是练过。” “瞧不起谁呢，看我的。” 陈晓刀这才敲了敲房门。展纪涛正在屋内想冲个澡换身衣服，听到有人敲门，展纪涛穿着背心走了过来。 “谁啊？” “先生，有您的一封信。” 展纪涛一愣，心说老子在省城又没熟人，况且谁也不知道他住在这里，哪来的信件？展纪涛本以为是山庄中的小姐，但听着是个男人口音，展纪涛疑惑的打开了房门。 “你们~你们是谁？”展纪涛看着陈晓刀，总觉得有些面熟。 陈晓刀笑而不答，让旁边一侧身，给李乘风留出来位置。李乘风看着展纪涛问道，“你就是展纪涛？” 展纪涛看清李乘风，心中顿时一紧。要说展纪涛没认出陈晓刀也不奇怪，毕竟他不在道上混，但李乘风他却认识。刚才李乘风一直站在陈晓刀身后，展纪涛并没在意，现在看清是谁，展纪涛心中顿时觉得有些不妙。 不过已经为时已晚，李乘风一记爆肝拳打了上来。展纪涛想躲却没有躲开，顿时疼的后退了好几步，好在下意识的移动了一下，并没有击中要害。 李乘风闪身跟进，陈晓刀也迅速关闭了房门。展纪涛强忍着疼痛退到了墙根，摆出一副格斗的架势。他没有惊慌的喊叫，面对李乘风和陈晓刀，展纪涛并不知二人的厉害。 刚才那一拳展纪涛只觉得是对方偷袭，一位政府官员加上一个社会混子，展纪涛也准备让二人尝尝拳头的滋味。 “打偏了，还是我来吧。”陈晓刀抱着臂膀，戏谑的看着李乘风。 “站在门口不方便出拳，再来。”李乘风说着直接迎了上去。 刚才李乘风确实很不方便出手，屋里面空间比较大，李乘风正好拿展纪涛练练手。展纪涛趁着二人说话之际突然发力，抢先一步出手，他打出的是纯粹的军体格斗，大都是用于一招制敌。但是面对李乘风诡异的身法和强有力的爆发力，展纪涛没坚持三两下就被打倒在地。 就在展纪涛想要翻身再战，李乘风没有给他机会，一脚踏在了他的膝盖上，顿时疼的展纪涛惨叫一声。失去战斗力的展纪涛，赶紧举起一只手。 “不打了，我认输~。” 李乘风停了下来，看着坐在地毯上的展纪涛，念在他曾经是一名军人的份上李乘风没再动手。李乘风拿出那部微型录音机，按下了按键。陈晓刀也走过来，抽出一把匕首，靠在墙边毫不在意的剃着指甲。 展纪涛脸色一变，赶紧说道，“李乘风，我犯了什么罪，你可是政府官员，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 李乘风一怔，“你认识我？” “规划办副主任，韩副市长的跟班，当然认识。” 李乘风笑道，“没说我是他的狗腿子，算你识相。你听着，我也不跟你啰嗦，市政府纵火案，前因后果说出来，念你曾经当过兵的份上，大家相安无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干的，你们内部人员都交代了，是满其中指示你干的吧？” 展纪涛眼神之中闪烁出一丝恐惧，但是咬牙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市政府的失火，跟我们抢修队有什么关系。” 看到对方还嘴硬，陈晓刀笑了笑，正要上前，房门却响了起来。陈晓刀顿时眉头一皱，展纪涛眼神之中却闪烁出喜色。 “谁？”陈晓刀怒问道。 “陈总，是我。” 陈晓刀看了看李乘风，李乘风心说既然来了，那就让他进来吧，“开门吧。” 房门打开，展纪涛很想趁机大喊救命，但面对李乘风虎视眈眈的眼神，加上陈晓刀快速的关闭了房门，展纪涛最终失去了机会。 “你怎么来了？”陈晓刀问道。 “我不太放心，专门过来看看。”梁赞说着，谨慎的四下观察了一下，甚至连卫生间都没放过。 但是，就在梁赞转身的一瞬间，坐在地毯上的展纪涛却由下往上发现了梁赞腰后面的枪。 李乘风看了梁赞一眼，示意他旁边坐着，不必说话，省的到时候录音还得剪辑。 “展纪涛，最后一次机会，不交代的话，我就把你交给他。”李乘风说着伸手一指，那意思陈晓刀可没我这么好说话。 “好吧，我可以说，但请给我一点尊严，让我坐在椅子上告诉你们。” “没问题，只要配合就好。” 李乘风说着一伸手，展纪涛却没有伸手，而是看向了梁赞，“打过我的人，我不跟他拉手，你来。”展纪涛说着，把左手伸向了梁赞。 梁赞也没在意，毕竟是三对一，伸手就要把展纪涛拉起来。就在双方一搭手的瞬间，展纪涛猛然用力一拉，梁赞一个不防顺势倒向展纪涛，但是展纪涛的右手，却摸向了他的后腰。 梁赞的身位正好挡住了李乘风，当李乘风想要出手之时，一把枪顶在了梁赞的太阳穴上。 “谁敢动一下，我就先蹦了他的脑袋。” 展纪涛眼神之中不再是恐惧，而是露出一种鱼死网破的凌厉之色。 第349章 突变 房间内瞬间陷入了寂静，陈晓刀肌肉紧绷，死死的盯着展纪涛。刚才那一刻要不是怕误伤了梁赞，他手中的匕首差点就飞了出去。 李乘风急忙喊道，“都别乱来，展纪涛，他是个警察。你的罪行就算坦白了也不是很重，但劫持警察抢夺枪支的罪名可就大了。听我说，现在把枪还给他，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你算什么东西，都给老子滚远点，不然我一枪崩了他。”展纪涛说着，一手揽着梁赞的脖子站了起来。刚才李乘风踏上的那一脚，没有把他的腿踹断，经过这一会儿的适应，虽然还有些疼痛却也无大碍。 李乘风无奈的后退了两三步，梁赞却咬着牙给李乘风使了个眼神，看他那意思是要强行夺枪，李乘风赶紧制止，“小梁，别冲动，一切都听他的。展纪涛，我正式警告你，现在放下枪还来得及，不然误伤了谁，你的罪名可就成立了。现在放下枪，你还有机会。” 展纪涛冷笑道，“李乘风，你以为我会惧怕？老子可是侦查连下来的人，虽然没上过战场，却也在部队上流了五年的汗水。我早就不想留在岭南了，凭我一身本事，还有下半辈子花不完的钱，去哪不行。想让我进监狱，你就死了那份心吧。” “你可以不进监狱，跟我配合的话，我来保你。” 李乘风尽量以平和的语气安抚对方，生怕展纪涛紧张之中扣动了扳机。陈晓刀趁着李乘风搭话的时机，悄悄向右移动了两步，与李乘风形成了夹角。只要对方一分神，陈晓刀就准备动手。 李乘风心急如焚，如果大家都配合的话，哪怕是暴露了自身秘密他也能控制住局面。但是现在，李乘风最担心的就是这二人盲目的行动。特别是梁赞，那愤怒的眼神仿佛随时要进行反击。 李乘风当然也看出了陈晓刀的心思，但枪就顶在梁赞的脑袋上，而且展纪涛这家伙又是用枪的老手，李乘风绝不能让陈晓刀冒这个风险。 “刀子，别乱来，大家听我的，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展纪涛，你还没到鱼死网破的那一步，而且我们也不代表官方。咱们可以做一笔交易，我的目标是满其中，甚至是他背后的人，不是你。” 展纪涛哼了一声，“我当然知道，但是想让我出卖老满，你做梦~。” 刚说到这，梁赞突然喊道，“风哥，动手，枪里面没子弹。” 梁赞刚说完刚要抬手去夺枪，展纪涛岂能给他机会，左臂猛然一勒，用枪柄狠狠的砸在梁赞的太阳穴上。梁赞只觉得脑袋一晕，展纪涛后撤一步借着梁赞后到之际一个提膝，撞击在梁赞的后脑上。 梁赞失去了意识躺倒在地，展纪涛打晕梁赞之后，手中枪快速的对准了李乘风。 “你敢把刀甩出来，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子弹快。”展纪涛瞟了陈晓刀一眼，此时陈晓刀捏着匕首的右臂都抬了起来。 李乘风没有出手，示意陈晓刀也别轻举妄动，“展纪涛，你可以把枪口对着我，咱们可以冷静的好好谈一谈。” 展纪涛冷笑道，“你还真以为枪里没子弹？老子玩枪的时候，这小子还和泥巴呢。知道这是什么枪吗？这是64式手枪，反冲式集成消音半自动手枪，部队里俗称小砸炮。使用专属的7.65x17无缘式子弹，弹夹里有没有子弹老子闭着眼都能觉察出来。就算杀了你们，也不会惊动其他人。” 说罢，展纪涛对着桌上的小录音机就是一枪，顿时打的录音机开了花。陈晓刀脸色一变，好在枪的声音不大，不像五四式那么响亮。 “怎么样，还要试试吗？”展纪涛举着枪再次对准了李乘风。 看着梁赞被打晕过去躺在地毯上，李乘风反而是松了口气，“展纪涛，我就不明白了，满其中给了你多大的好处，值得这么为他卖命？” 展纪涛冷笑道，“怎么，想知道原因？” 李乘风点了点头，“洗耳恭听。” 此时的李乘风冷静了下来，这个距离他随时可以用音波击歪枪口制服对方。不过，李乘风觉得在这种情况之下，或许更容易套出实情。 展纪涛狰狞的看着李乘风，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李乘风，就是因为你这种靠着关系的人进入体制之内，我才痛恨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老子不怕死，七年前我就该死，但一直苟活到现在，都是老满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我不会告诉你原因，因为你不配。别以为你们干的事情有多正义，对我来说，你们没有正义可言。” 看着对方有些扭曲的面孔，李乘风冷静的说道，“展纪涛，就算你替满其中隐瞒了罪行，警方一样可以调查出来。市政府纵火案你留下了很多作案痕迹，哪怕今天你能逃脱，你也逃脱不掉法律的制裁。说实话，跟我合作是你唯一的出路。” “出路？”展纪涛狰狞的笑了两声，“老子把你们三个都击杀，我完全有能力伪造成入室抢劫正当防卫。就算防卫过当进去蹲几年，有你们当垫背的老子也值了。” 李乘风严肃的说道，“击杀警察和政府官员，你以为是几年的事？” “别忘了你身后那位，他可是岭南道上赫赫有名的大哥。就算你有背景，这个黑白勾结的罪名也跑不掉。现在都讲究证据，自有人花钱给我请最好的律师。” 李乘风摇了摇头，冷笑道，“你不会这么做，如果你真想这样，刚才就不会把那位警官打晕，而是直接开枪击杀了他。这说明，你心中还有正义，还有做人的底线。你曾经是个军人，别忘了你当初的誓言。放下枪，一切都好说。” 展纪涛狰狞的喊道，“少他妈废话，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被我打死。要么，给我滚到卫生间去，敢出来我就打死你的同伙。” “你要持枪逃亡吗？能逃多久，一辈子？还是在逃亡之中被警方击杀。”李乘风严肃的看着展纪涛，他发现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疯狂。李乘风不知道展纪涛经历过什么，但从言语上，像是以前受过什么刺激。 这时候，地毯上的梁赞渐渐苏醒，李乘风早已发现，却没有看梁赞一眼，而是用话语和眼神分散着展纪涛的注意力。不过，陈晓刀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这一下，顿时引起了展纪涛的警觉。李乘风知道再不出手是不行了，趁着展纪涛眼神向下一瞥之际，李乘风一道声波射了出去，紧跟着闪身而上抓住了枪管。 由于六四式手枪枪管太短，李乘风又怕误伤到另一侧的陈晓刀，只能用力一拧，让枪口对准了展纪涛自己。展纪涛也没想到李乘风的速度这么快，左拳对着李乘风的面门就击了过去。 李乘风没有后撤，他不会再给展纪涛举枪的机会，只能猛然贴住展纪涛躲过对方的一击。就在李乘风抬腿一个膝顶，突然间，砰砰两声枪响。 整个房间刹那间安静了下来，已经闪身来到跟前的陈晓刀也愣住了当场。展纪涛与李乘风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陈晓刀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中了枪。直到展纪涛的身躯从李乘风身上慢慢滑了下去，陈晓刀这才呼出了一口气。 刚清醒的梁赞不禁有些傻了，那可是他的配枪。陈晓刀则是迅速拿起茶桌上的两个茶杯，扣在了展纪涛中枪的部位。 “怎么这么不小心？自己没事吧？” “我没事，不是我，是他自己开的枪。” 展纪涛大口喘息着，看着用急救法给他施救的陈晓刀，脸上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你们~谁都逃脱不掉~制裁~。” 陈晓刀无助的站了起来，看着李乘风微微摇了摇头，“没救了，枪口距离心脏太近。” 梁赞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恨不能再次晕过去。这是他的配枪，梁赞知道就算不是自己开的枪，这个罪名也足够毁了他的一生。 李乘风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无奈的叹息一声，“这家伙就是个疯子，梁赞，回去之后好好的调查一下他的过往。” 展纪涛毕竟只是个普通人，他不是干部，也没有犯罪前科，叶青无法在网络上查到他的更多资料。但是展纪涛的行为令李乘风感到非常吃惊，他觉得此人必定有点不为人知的故事。 李乘风说完，看到梁赞依然躺在地毯上一动不动，“小梁，起来了，中枪的又不是你，装什么装。” “完了，我这一辈子算是完了~。”梁赞欲哭无泪的喃喃道。 “完什么完，这事跟你没关系，一切责任我来负。赶紧起来，不然血流到你身上了。”李乘风说着一伸手把梁赞拉了起来。 陈晓刀收起匕首看着死去的展纪涛，忍不住骂道，“操，早知道我就不登记入住了。咱们一走了之，这里面又没有监控，想追查也很麻烦。现在倒好，还得想办法处理尸体。” “不用，我来解决。” 李乘风知道这件事不解决好，处理不好肯定会连累梁赞。虽然他是好心办了坏事，但毕竟是自己请来的帮手。李乘风拿出手机给赵斌打了过去，把这边的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李乘风不想动用老岳父，他觉得还是找赵斌比较稳妥。 “老赵，你得想办法把这件事替我摆平，我不能连累了梁赞。” “你小子怎么这么不小心，那是省城不是岭南，我怎么摆平。” “这我就不管了，你自己想办法。” “要不，我动用一下你的身份？不过，到时候幽灵那边追查下来，你可得担着。” 李乘风犹豫了一下，说道，“没问题，一切责任我来承担。” “那好，你们原地等待，我马上跟省厅联系。” 给赵斌打完电话，李乘风看着坐在床沿上发呆的梁赞，安慰的说道，“小梁，赵局长已经揽了下来，不用担心。回去之后把枪擦拭干净，别忘了好好的调查一下这个展纪涛。” 梁赞的眼神这才晃动了一下，“风哥，赵局长~真的能揽下责任？” 李乘风宽慰的点了点头，他理解梁赞此刻的心情，风华正茂年轻有为正是大展宏图之时，如果因为丢枪杀人而牵连入狱，这种打击常人根本无法承受。 梁赞也很清楚赵斌的权力，如果赵局长帮忙的话，确实能让他躲过这一劫。不过梁赞发现面对一个死人，李乘风跟陈晓刀居然一点害怕和担心的神色都没有。两个家伙居然看着展纪涛，还能轻松的开始检查他的行李。 省厅很快就打来了电话，李乘风接听之后，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道，“你好，我是山河省国安厅行动处处长牛博，请问是李乘风同志吗？” “是我。” “好，你听着，现在我将验证你的身份权限~。请报出你的特殊编号~。” 李乘风看了看陈晓刀和梁赞二人，转身走进了卫生间。不大一会儿，李乘风走出来说道，“刀子，小梁，你们先回房间等我，省国安厅的人一会儿就到，我自己应付比较方便。小梁，枪先放我这里，等会给你。” 梁赞疑惑的看了看李乘风，茫然的点了点头。陈晓刀更是没有多问，既然官方出面来处理，他在这里确实也不方便。 二人刚离开不久，几辆警车闪烁着警灯开进了玉泉山庄。山庄里管事的一开始还不以为然，但得知是省国安厅办案，山庄的人也吓了一跳。不过，省国安厅的人没有跟他们解释，直接把四号贵宾区给封了起来。 陈晓刀和梁赞，二人连房间里的灯都没开，透过窗帘缝隙谨慎的看着下面。这里毕竟不是岭南，陈晓刀也不知道省厅的人会不会给赵斌面子。梁赞更是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面对凶恶的歹徒他可以不在乎，但丢枪在警界那可是大事，更别说他的枪杀了人。 两个人正在观望之际，房门一响，李乘风直接走了进来，“好家伙，跟做贼似的，怎么连灯都不开。” 李乘风顺手打开了灯，陈晓刀和梁赞转头看着李乘风，梁赞问道，“风哥，是不是需要我做个笔录？” “做啥笔录，这件事跟咱们已经没关系了。收拾东西，去市区找地方住下来，晚上咱哥仨喝点，也算给梁赞压压惊。”李乘风说着，把梁赞的配枪扔了过去。 梁赞紧张的接住枪，看了看保险，这才放心的插回腰间。陈晓刀问道，“完事了？” “嗯，让他们去处理吧，咱们不必过问。时间还早，还真有点饿了。” 陈晓刀退了房间，三人开车一前一后离开了玉泉山庄。李乘风还是第一次在任务之外动用了他的身份权限，至于省国安厅怎么处理李乘风没在过问，不过他知道这件事，必须要向老秦做个汇报。这是组织纪律，而且还要必须说明对方死亡的原因。如果无故击杀普通百姓，这也是犯下了战魂殿的大忌。 这一夜，李乘风没有回谢伟国的家。别看李乘风表面上显得很不在乎，但内心深处也被展纪涛的意外之死震撼了一下。特别是展纪涛临死前那一抹诡异的笑容，让李乘风也不禁开始怀疑他所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 原本可以在展纪涛身上打开缺口，但展纪涛的意外之死，也等于是掐断了纵火案幕后的牵连。李乘风不知道展纪涛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居然能让他毫不犹豫的对着自己扣动了扳机。 展纪涛宁死也不出卖满其中的举动，这也让李乘风，越发对这个满其中感到好奇。 第350章 坦然相告 次日上午，李乘风返回了谢伟国的家。关于他昨晚没回来，谢家的父女三人都很默契的没有追问原因。 谢可卿心情激动，拉着母亲陪着她去市里面采购结婚的穿戴。李乘风也抽空把昨晚发生的一切，向秦宽做了详细的汇报。并且告知自己五一结婚，想申请一下五月三号与老丈人父女同去战魂殿。 电话中，秦宽冷静的问道，“乘风，你确定那个人是自己开的枪？而不是你？” “老秦，山河省省厅在处理这件事，他们会分析出详细数据报告。另外，此人涉嫌岭南市政府的纵火案，是韩副市长给了我授权。现在我基本上可以确定纵火的就是这个展纪涛，不过我的目标不是他，而是他背后的主使。现在线索断了，只能说~需要另想办法了。” “嗯，我相信你。既然是个意外，此事就不再追究了，到我这里为止。另外，关于谢伟国父女来战魂殿的事情，甘老也早就答应下来，三号的时候我会安排专机，还是从明海机场过来吧。” 李乘风心中大喜，“老秦，谢谢您，到时候我想在战魂殿再举办一次，您得帮我主持。” 秦宽笑道，“帮你证婚倒是没问题，但战魂殿这里，就不张灯挂彩了，你小子别嫌弃。” 李乘风知道战魂殿是特殊的保密地点，过于张扬的话也不允许。 “老秦，到时候通知大家都得到场，对了，老白和杜山回来了没有？” 电话中沉默了片刻，秦宽说道，“乘风，恐怕他二人要缺席你的婚礼了。” 李乘风心中一紧，“怎么，那边有什么情况？如果是的话我推迟婚期，马上赶过去与他们汇合。” “这个不用你操心，他们没什么问题，而且也顺利截取了情报。只不过，那个叛徒被保护的很严，小白和老杜一直在寻找机会。” 李乘风一听没事，暗暗松了口气，只要他二人安全就好。二人结束了通话，李乘风也把这个好消息告知了谢伟国。 谢伟国甚是激动，故作沉稳的问道，“乘风，到时候甘老应该在场吧？” “甘老他~。”李乘风刚要说甘少皇身体不太好，但话到嘴边赶紧收住，这可是绝对的机密，李乘风改口道，“甘老他忙的很，我也不敢肯定在不在场。” 谢伟国点了点头，“是啊，甘老一生操劳，却默默无闻的甚至百姓们都忘记了他的存在。乘风，这才是老一辈的无私奉献，以后要多学着点。另外，昨晚我跟你妈商量了一下，毕竟这里是省政府家属院核心区域，到时候你来这么多车也不太方便。我们就找一家宾馆，从那里出发吧。” “行，这边一切由您来决定。” 李乘风看着谢伟国亲切的笑容，确实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了。虽然以前也很热情，但李乘风总觉得自己是个外人。但是现在，李乘风也有了家的感觉。 山河省岭南，李乘风周一没有去规划办，直接来到了市政府。周一早上领导们都开碰头会，李乘风无聊的在张远办公室等待着。 张远最近非常忙碌，原本吕文多担任市长的时候，王海也挂着副秘书长的职务，还能替张远分担一下。现在霍金喜的秘书是陈文勇，这家伙只是个年轻的副科，市政府这一摊子闲杂事务都压到了张远身上。 “老张，最近挺忙碌啊，五一有没有空闲，请你喝酒。”李乘风翘着二郎腿说道。 张远苦笑道，“我哪有时间，原本就够忙的，现在三号楼又得重新粉刷装修，还得顾及着领导们过节的去向。乘风，等过段时间政府这边再安排一个副秘书长，我就能轻松了。” 李乘风白了一眼，“不去拉倒，反正我五一结婚，这算是当面给你说了，可别怪我没通知你。” 张远一怔，顿时惊喜的问道，“真的假的？那也得给我下一张正式请柬吧。” 李乘风微笑着点了点头，“真的，定好了，五一结婚。还有一个来月的时间，不急，婚房还没收拾呢。” “好！那我一定去，再大的事我也推掉。” 李乘风心说还真得让张远去，到时候岭南和凌渡的官员也得来不少人，总得有个大总管招呼一下。想来想去，李乘风觉得张远最为合适。更何况老丈人也来，没准霍金喜也要过去打个照面。 两个人正聊着，马贺伟过来说是碰头会开完了，韩副市长请李乘风过去。 “远哥，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的给你安排点任务。” “没问题，自家兄弟，我肯定跟着忙前忙后。” 李乘风拱了拱手，这才跟着马贺伟走了出去。韩波回到办公室正整理着材料，看到李乘风进来，韩波一边忙一边说道。 “有什么事长话短说，上午我还得去几个企业座谈座谈。” 李乘风拉了把椅子坐在了办公桌对面，“两件事，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韩波瞪了一眼，“别耽搁事，赶紧说。” “那我就先说坏消息，展纪涛死了，满其中的那条线彻底断了。如果再查的话，我只能从其它方面入手。” 韩波一愣，顿时紧张的停了下来，“死了？怎么死的？跟你有没有关系？” 李乘风点了点头，“肯定是跟我有关系，不过他是自杀。这家伙宁死也要保着满其中，看来那边的鱼更大。” “等等，你先说说详细情况。”韩波也顾不上收拾资料，坐在椅子上严肃的看着李乘风。 李乘风把玉泉山庄的事说了一遍，不过他没有提及陈晓刀，只是说让梁赞过去帮忙，没想到对方夺枪自杀。 “韩副市长，赵斌已经把这件事处理了，是省国安厅的人直接接手。” 一听国安把这件事接了过去，韩波暗暗的松了口气，“乘风，以后再遇到这种问题，看来还真不能私下行动。我不是责怪你行事鲁莽，而是通过付强的死，咱们的对手已经不是小河里的虾米，而是丛林里的狼。 他们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如果对方是朝着你开枪，万一出了意外，恐怕我这辈子都要愧疚。行了，既然老赵接了过去，这件事就暂时告一段落。” 李乘风本以为韩波会责怪他一番，没想到却是为他的安全着想。 李乘风笑道，“您不批评我几句？” “为什么要批评，这件事就算赵斌不揽过去，我也不能让你小子担责任。到时候，我会向市局和领导们说明，这是我的授意。” 李乘风感激的看着韩波，“韩副市长，您这么一说，我到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样吧，为了感激领导的爱护，五一请你喝酒。” 韩波瞥了一眼，继续收拾资料，“哪天不能请我，干嘛非得五一，推这么远明显的就是不真心。” “韩副市长，我五一结婚。” “我说呢，原来是五一~。”韩波说着再次停了下来，吃惊的看着李乘风，“五一结婚？定了吗？” 李乘风微笑着点了点头，“到时候我老丈人和丈母娘都来，您得作陪。” “什么？谢副省长夫妇也来？” “嗯，我正琢磨着~，该让哪位长辈去陪他们。” 韩波不禁感到有些意外，如果谢伟国夫妇真要到岭南参加女儿的婚礼，恐怕他真的要跟吕文多和霍金喜打声招呼了。再怎么说那也是常务副省长，如果光是他自己去参加，事后霍金喜还不得埋怨死他。 李乘风知道韩波很忙，没有过多的耽搁。走出了市政府办公大楼，李乘风顿感轻松。既然纵火案无法继续追查下去，李乘风也准备沉下心来布置布置婚房。 另外，这段时间没看到周岩那小子，还真有点想他。借此机会，李乘风打算好好的审问审问，看看这小子到底要去省城什么部门。 第351章 突如其来的变化 李乘风回到了规划办，当即拿出一张稿纸，开始罗列一下婚礼邀请的嘉宾和一些模棱两可的人员。虽然结婚是个大喜事，但岭南也讲究礼尚往来。毕竟是要掏钱的买卖，有些人通知了也不合适。 李乘风写着写着，又重新把一些人的名字划掉，要是按照他所罗列的名单，那人员可多了去了。李乘风决定还是找个合适的大总管，一切问题都交给他。 岭南劳动局，李乘风笑眯眯的走进了王立峰的办公室。王立峰看到李乘风没打招呼就突然到来，不禁感到有些意外。 “乘风，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万一我不在单位你不是空跑一趟。” 李乘风看了王立峰一眼，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沙发上，“你要是不在单位，大不了我去找周岩。老王，现在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必须你来处理。” 王立峰一愣，赶紧问道，“怎么，王晴那丫头惹事了？” “关你闺女啥事，是我的事情。” 王立峰一听，“嗨，我还以为那丫头给你惹了什么麻烦，你能有啥事，再说了，你和冯相中的那些事我也插不上手。以前你只是凌渡的刺头，现在整个岭南的干部，谁见了你不头疼。” 李乘风笑骂道，“操，那是他们心里有鬼，不过现在我已经回归规划办，不再过问那些问题。老王，我五一结婚，想请你来当大总管。” 王立峰一愣，顿时惊喜的看着李乘风，“五一结婚？真的假的？看没看黄历？” “这还能开玩笑吗，看不看黄历也晚了，就定五一，所以你得给我策划策划，不然我心里还真的没底。” 王立峰赶紧走过来坐在沙发上，“帮你招呼招呼这倒没问题，关键你得给我找几个帮手。” 李乘风开始数着手指头说道，“陈晓刀大头，高展周岩，包括张远这些人，都归你安排。人手方面不用担心，整个永辉都是咱们的人。我家里也没什么亲戚，基本上除了道上的朋友就是官场上的这些人。另外，到时候你还得充当一下长辈。” 王立峰一愣，腼腆的说道，“乘风，父母过世之后，拜高堂可以空着座位，我坐在上面冒充你爹不合适。” “你想什么呢，我是让你当个叔伯长辈，到时候陪陪我老丈人。”李乘风恨不能白眼白死他，居然还想冒充他爹。 王立峰吃惊的看着李乘风，“谢副省长也要来？” 李乘风无奈的说道，“老丈母娘非要送闺女出嫁，我也就是客气了一下，结果老两口都来。我想着那一桌比较特殊，准备请韩副市长和老赵作陪，但总得有个长辈，想来想去也就你了。到时候让王晴帮着接亲当伴娘，你老王也水涨船高当一回长辈。嫂子也得去那一桌，正好陪陪我丈母娘。” 王立峰赶紧摆着手，“这不行，绝对不行，你嫂子哪见过那种场面。别说是她，那个场子我都压不住，只能让韩副市长亲自来镇场子。另外来说，谢副省长来了，你不得给霍市长和吕书记打个招呼？” 李乘风说道，“我倒是想给霍市长说一声，但人家跟咱没这个来往，而且别人看着，好像我巴结领导似的。” 王立峰顿时白了一眼，“你懂什么，这种事他们巴不得想去。谢副省长如今是什么地位？下一任周书记退下来，林省长接替书记，你老丈人那是铁定的二把手。你要是不跟人家说，那才是看不起岭南领导呢。我估计啊，不用你招呼，韩副市长也得跟吕书记和霍市长说一声。” “那最好了，他们来咱就热情接待，不来也不主动，省的别人说闲话。等会我跟哥几个打个电话，晚上咱们商议商议。反正我明天开始布置婚房，这些外场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王立峰没有推辞，他知道自己也躲不掉。李乘风给周岩高展等人分别打了电话，约定晚上去盛达。 王立峰问道，“怎么，你不喊着老赵？” 李乘风笑了笑，“赵局长我得亲自去请，还欠着老赵一个人情呢。” 说完大婚的事，王立峰话锋一转，“乘风，听说了吗，彭金超也要调回岭南了。” 李乘风点了点头，“现在我跟顾梅在一个院子里办公，她跟我说了。彭金超那家伙在凌渡名气这么臭，调回来也没什么作为。” 王立峰微微一欠身，“我的意思是，凌渡那边出现了空缺，你就没什么想法？” “操，你怎么跟顾梅一样，搞得我跟多想当官似的。再说了，你们都来到岭南，我再回去还有啥意思。以前有你跟老赵在，咱们没事还能喝喝小酒，现在就剩下一个藏可，我跟他可不如咱们这么近乎。” “乘风，先把级别提上去再说。你是不知道，体制内的干部，不知有多少都卡在副处之下这个门槛。” 李乘风撇了撇嘴，“你的意思我还弄不上个副处？” 王立峰尴尬的说道，“你这家伙肯定不愁这个，我的意思是早点上来早点安心。别看你在岭南可以横着走，但出了岭南你依然只是个小科级。如果能挂上副处，人家接待的档次也不一样。” “再说吧，我现在考虑的是结婚，况且提不提那是领导的事，也不是我想升官就能升的。对了，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不行到时候让顾梅作陪，省的我丈母娘坐在那没个说话的。按说我是不该请人家，但现在都在一个楼上办公，不打声招呼也不好。” 王立峰点了点头，“嗯，我看行，但也不能安排的太多，也要防止其他领导突然到来。” 李乘风心说本来就是结个婚走个过场，现在老丈人两口子一来，还真让他有点头疼。 跟王立峰安排好了之后，李乘风开车直奔岭南国安局。赵斌帮了他一个大忙，虽然是动用了自己的特殊身份，但毕竟得当面感谢一下。 李乘风没有直接去局长办公室，而是先来到了叶青的房间。看到李乘风，叶青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他问道，“姐夫，是不是挨骂了？” 李乘风疑惑的问道，“挨谁的骂？” “当然是老秦啊，你私自动用了权限，这可是违反了内部纪律，我不信他没骂你一顿？” 李乘风笑道，“济州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这种事还能瞒得过我？你也太笨了，居然还被人家夺了枪。” “别瞎说，我哪有那么无能。小青，告诉你个好消息，五一我要结婚，到时候你得当伴娘。” “五一？”叶青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姐夫，要不你连我一起娶了吧。” “别闹，跟你说正事呢。等会我就去跟老赵打个招呼，五一再大的事都得给我推掉。另外，五月三号咱们一起去战魂殿，我已经跟老秦请示过了。” “去战魂殿？”叶青疑惑的看着李乘风。 李乘风得意的一笑，“带着可卿和我老丈人，去战魂殿咱们再喝一次喜酒。” “真的？” “嗯，甘老同意了。说是我的情况特殊，况且可卿也是国家干部，允许他们去一趟。” 叶青羡慕的看着李乘风，“真替可卿姐感到高兴，以后你这家伙要是再招惹别的女孩，我可得帮着可卿姐盯着你了。” 李乘风站起身，“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回头我给你介绍个帅哥。你先忙吧，我去跟老赵说一声。” 李乘风与叶青告辞，来到了局长办公室。看到赵斌正跟几个国安干部安排着事情，李乘风没有进去打扰，而是退出来在走廊上等待了一会。 等其他人都走出了房间，李乘风这才推门走了进去。赵斌看了李乘风一眼，“你怎么来了？是找我还是找叶青？” “废话，到你办公室，不找你找谁。老赵，省厅那边处理的怎么样？” 赵斌无奈的看了李乘风一眼，“你这家伙，以后这样的麻烦还是自己去处理，害得我昨天写了一上午的报告。省厅那边都给你处理完了，估计得过两天才能下发死亡通知。对了，我让人简单调查了一下，那个展纪涛家庭关系挺复杂。他父母早年离异，后妈七年前也死了，父亲落了个精神失常，一直住在岭南精神病医院。” 李乘风一愣，没想到展纪涛的家庭这么悲惨，“那~还有没有其他亲人，这家伙年纪也不小了，难道没结婚？” “没有，到时候死亡通知，只能下达到单位。” 李乘风苦笑了一声，摆了摆手，“算了，不提他了，我来找你，就是想说一说我结婚的事。” 李乘风把与王立峰商量的经过说了一遍，赵斌挠了挠头，“你说谢副省长跟着凑什么热闹，这下好了，估计到时候市局和国安都得动起来。” 李乘风笑道，“没这么复杂，他又不是多大的干部。今晚咱们好好商量商量，反正作陪的事，你和老王得在场。” 赵斌笑道，“乘风，你打算办多少桌？光凌度那边的人，你还不得摆个十桌八桌的？” “凌渡那边除了庾宏斌，其他人我没通知。我想着回头再去散散喜糖，单独请一请凌渡领导还有维稳办那帮兄弟。老赵，再告诉你个好消息，结婚之后，我要带着可卿去一趟幽灵总部。” 李乘风得意之色溢于言表，赵斌也惊喜的看着李乘风，“这~这种事上面也会批准？” 李乘风点了点头，“幽灵最高领导已经同意，这才是我心中最郑重也是最高兴的事。” 赵斌羡慕的直搓手，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说明组织上经过考察，认可了李乘风夫妻对党和国家的忠诚。这对一个隐蔽战线上的同志来说，是无比的荣耀。 两人正说着，李乘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是老岳父打来的，李乘风犹豫了一下，也没避讳赵斌。 “爸，您怎么给我打电话，有什么吩咐吗？” “乘风，五一~我可能去不成岭南了。现在省里面出了点状况，我只能看情况而定。” 李乘风心中一紧，“爸，那我这边~都开始安排了，您那边到底出现了什么状况？” 电话中沉默了片刻，谢伟国说道，“你听着，这件事还在封锁之中，你知道即可，任何人都不要说。今天早上周书记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下来，头部遭受撞击，引发脑血管多处破裂，目前还在抢救之中。如果出现了意外，省委常委都得全员待岗。” 李乘风吃惊的站了起来，“这~这么严重？” “记住，任何人不许泄露，包括周岩。这是纪律，听到了吗？” “我明白。” 挂断电话，李乘风傻傻的看着赵斌，心说他听的一清二楚，这可不是故意泄密。赵斌也面色凝重的站了起来，省委书记如果突然身体出现意外，这确实是件大事。甚至说，包括高层都要引起极大的重视。要知道一位省委书记牵连的可不是一个人一个省，而是一个体系的重要关键环节。 “乘风，这可不是儿戏，你必须认真起来，任何人都不许说，包括周岩。万一这件事一旦散布出去，不管周书记有没有事，至少能在山河省引起一场大震动。” 李乘风点了点头，“我现在烦心的是，到底还要不要安排老丈人的坐席？他也没说个准话，不来我就不安排了。万一把人都招呼好了他没有来，那多难看。老赵，你说我是不是该跟韩副市长也打个招呼，就说我老丈人不来了，万一他再跟霍市长说，到时候我可怎么办？” 赵斌苦笑着摇了摇头，对于李乘风来说结婚是人生大事，但对于山河省来说，周泽川的身体状况，却足以让各个地市的领导放下任何事情来关注他。 李乘风烦闷的离开了岭南国安局，刚才与赵斌的一番谈话，不光是老丈人的事情让李乘风闹心，还有那个展纪涛的家庭状况，也让李乘风有些内疚。难怪展纪涛最后的表现让人感到意外，看来他还真是受到了某种打击才变得心里有些扭曲。 李乘风把车停在了路边，拿出手机给梁赞打了过去。别看李乘风发狠在结婚之前不再过问其他事，但毕竟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他怀中倒下。 “小梁，展纪涛的情况，你查的有眉目了吗？我怎么听说，他父亲一直住在精神病医院？” “风哥，昨天回来之后我就调查了此事，今天上午还走访了一下他的老邻居。难怪这家伙那么痛恨当干部的，七年前他继母怀了身孕，结果计生办强行抓走引流，导致大出血死亡。展纪涛得知消息之后请假回来，把那个计生办主任打成重伤。听说回到部队不但提干泡汤，还被关了禁闭。他老爸就是受到了双重刺激，才导致精神失常~。” 李乘风听的心情有些沉重，问道，“他跟满其中之间，具体有什么关系？” “他老邻居说，是满其中把他老爸送到的医院，而且还替他照顾了一年，直到他退伍回家。” 李乘风这下算是解开了心中的谜底，难怪展纪涛宁死也不出卖满其中。如果换位思考，李乘风觉得自己也会这么做。 李乘风决定这两天抽个时间，去医院看望看望那位可怜的老人。就算是展纪涛犯下了罪行，但此人至少还占着个义字。而且展纪涛当时没有对梁赞开枪，说明他的道德底线还没有泯灭，李乘风觉得也应该尽点心意。 第352章 截然不同 山河省济州，周泽川被秘密的转到了八四零军区医院。院长办公室里，省长林福龙，省委副书记赵哲铭，以及常务副省长谢伟国三人，神情紧张的等待着消息。 对于这种突然发生的意外谁都没有心理准备，三个人也在等待着急诊结果，看看怎么向京都方面汇报。 焦急之中，终于看到孙志刚院长走了进来。林福龙赶紧站起身问道，“孙院长，情况怎么样？” 孙院长看了看三人，说道，“林省长，目前周书记头部破裂的血管已经止住了，但由于颅脑大面积淤血还无法清除，周书记依然在昏迷之中。我们医院现在能保证的是，周书记生命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但~如果压迫到某些神经的话，恐怕~。” 林福龙三人心里都明白，真要是出现那种情况，不是全身瘫痪至少也是个半身不遂。关键是周书记年纪不小了，而且三高也很严重，偶然的意外很可能就会酿出大问题。 林福龙点了点头，“孙院长，现在你们必须要全力施救，而且要拿出最好的方案。如果需要请外地专家会诊，放眼全国也要请过来。” “林省长和诸位领导放心，我们八四零医院会竭尽全力施救，争取尽快让周书记恢复正常。” “好，你先出去，我们商议一下。” 看着孙院长走出办公室，林福龙看着谢伟国二人严肃的说道，“赵副书记，老谢，看来咱们得如实向上面汇报了。而且，我建议马上召开临时省委常委级会议，工作重心暂时调整一下。” “我赞同。”谢伟国说道。 赵铭哲也点了点头，“是啊，山河省的工作不能停顿，我同意。” 三位省委领导简单一商量，当即决定召开临时省委常委会议，把周泽川的病情暂时通报到这个级别。毕竟省委书记日理万机，很多重要工作得周泽川来批示，而且看情形周泽川一时半会未必能够下得了床，山河省省委只能启动预备方案。 山河省岭南，当晚，岭南盛达大酒店贵宾房之中，包括大头在内哥几个全部到齐。李乘风结婚，在他们心中都是非常重要的大事，刘大头也跟着有些跃跃欲试。 贵宾厅内，李乘风率先把王立峰请到了最上首的位置，“哥几个，这就是我高新聘请的结婚大总管，到时候你们一切都得听他的安排。” 王立峰笑道，“别听他的，我可是一分钱都没拿，到时候还得包个大红包。” 紧接着，李乘风把赵斌请了上来，“老赵，二把手的位置你也别嫌弃，再大的领导到来，你也得帮我压住阵势。” 赵斌笑着摆了摆手，“别整这一套，大家都赶紧入座吧。” 高展说道，“赵局，今晚得听乘风的安排。这就好比咱们岭南市委常委的排名，到时候有什么事情好知道请示谁。” 李乘风开心的看着众人，“本来这第三把手应该是张远的，但他今晚要跟随领导办事，咱们就不等他了。老高，赶紧的，轮的你了。” 高展笑道，“周岩，老陈，都坐吧，咱们就不分高低了。” 众人说笑着围了上来，李乘风跟周岩挨着，看着周岩满面红光的样子，李乘风心说周书记可千万别出事，否则这对周岩的打击可不小。官场上的人情冷暖更是冬夏分明，好的时候能把你捧上天，一旦不行了，谁都想上来踩上一脚。 酒菜一上，王立峰首先做了开场白，“兄弟们，我身为老大哥，乘风结婚的大喜事，当仁不让我的出一把力气。既然把事情安排给了咱们几个，那就得办的热热闹闹高高兴兴。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纷纷点头，大头更是激动的站起身，“必须得高兴，那天谁要是不高兴，我他妈把他扔进环城河里。” 李乘风赶紧说道，“大头，等五一那天，你小子不许喝酒。等过了这个场，我陪你好好的喝。另外，给我管好你手下那帮兄弟，别整的渣渣呜呜跟开堂会似的。” “风哥，这么说就不对了，大喜的日子就要热闹，怎么也得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你放心，到时候兄弟们一水的白衬衣黑长裤，五里开外手持鲜花排成两行迎接嫂子。” 李乘风笑骂道，“我他妈是结婚，不是出殡，还黑裤白衬衣，就他妈差一顶孝帽子了。” 一桌人都哄笑起来，王立峰也知道他们兄弟间说话也不在乎什么忌讳，众人在说笑间开始安排任务。 阮明海问道，“风哥，新房就交给我了。不过，最好是您跟嫂子先出去住几天，我让兄弟们突击给你布置布置。” 李乘风点了点头，“没问题，明天我就让你嫂子去小青那边住，我去哪都行。” 众人一边喝着一边安排着各种事宜，酒店当然要定在盛达。周岩也得提前给经理安排一下，毕竟五一期间盛达非常忙碌。至于需要邀请谁，官方那边李乘风干脆交给了王立峰，兄弟们那边由陈晓刀负责。 大体上安排完毕，李乘风看向周岩说道，“周岩，你小子是不是也该交代交代问题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老丈人可是给我透露了你的信息。” 李乘风说的是周岩要调入省城的事，但赵斌还以为李乘风说的是周泽川的情况，赶紧打断道，“乘风，你小子喝醉了，别瞎说。” 李乘风笑了笑，“老赵，我说的是这家伙要离开岭南了，没喝多。” 众人一听，纷纷吃惊的看向了周岩。周岩瞪了李乘风一眼，“你老丈人的消息也不准，哪有这事。” 高展好奇的问道，“周岩，大家都是兄弟，又不会给你乱说，怕什么。赶紧的，说出来听听。” 周岩看着众人好奇的目光，腼腆的说道，“其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大伯想让我去省政府锻炼锻炼，暂时过渡一下。不过我觉得，还是岭南这边好，所以我想让我爸替我婉言拒绝掉。” 王立峰好奇的看着周岩，“周岩啊，你要去的话，应该是晋升副处吧？” 周岩点了点头，“嗯，如果调入省城，肯定能提一级。不过，我觉得还是应该稳扎稳打，提升太快，有些工作我还是欠缺经验。” 赵斌笑道，“看看人家周岩的觉悟，老王，咱们得跟年轻人好好学习学习了。” 王立峰笑道，“还学什么，我这个局长位置已经是到头了。不像你老赵，还有进一步提升的空间。不过我觉得还是调往省城为好，毕竟周书记在那边坐镇，对你的前途有好处。” 王立峰倒是希望周岩提升的越快越好，趁着他还是局长大家依然兄弟，一旦退休之后，王立峰也不好说会不会人走茶凉。 李乘风别有深意的看了赵斌一眼，他知道周泽川如果没事的话，周岩怎么选择都不要紧，可一旦周泽川的身体出现了问题，恐怕这个机会非常重要。 虽说周泽川即便是虎倒威还在，但求人办事与在职那是天壤之别。李乘风准备等一会结束的时候，找个机会跟周岩好好谈一谈。 李乘风也舍不得让周岩离开，但此一时彼一时，万一周泽川真的离开了现在的岗位，周岩留在岭南的境遇，也将与以前截然不同。 第353章 各方面的关注 李乘风最终也没有与周岩好好谈谈，因为周岩没结束之前，接到一个电话提前一步离开了盛达。李乘风也只能希望周泽川没事，毕竟以周泽川的身份和就医条件，李乘风相信不会这么轻易的倒下。 次日一早，岭南市政府，韩波拎着文件夹走进了会议室。今天是市政府党组例行会议，马上进入蔬菜水果的订购旺季，主要议题就是由岭南政府牵头，举办一场大型的蔬博会。并借鉴去年凌渡成功的经验，在全市区县联纵推广。 会议进行的非常顺利，副市长郑獬更是喜笑颜开，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蔬博会的意义和长远的目标。 众人讨论之后，市长霍金喜看着众人说道，“同志们，如果没有什么反对意见，此次的蔬博会，就定在五月十八号开展。由郑獬副市长主导全局，办公厅这边抽调张远副秘书长全力配合。地点吗，你们看看放在哪里合适。” 郑獬率先说道，“我觉得放在港山县合适，毕竟港山在咱们岭南六县两区里经济排名第一。同志们，我可不是因为我是港山县委书记上来的，就举荐那里，港山的实力在那摆着呢。老于，你说是不是。” 郑獬故意看向了于力，因为高新区的农副业是弱项，肯定不会在高新区举办蔬博会。 于力笑了笑，“这件事还是由霍市长来定吧。” 郑獬撇了撇嘴，不怀好意的瞪了于力一眼。李再生副市长说道，“郑副市长，不能因为港山的经济好，就定在港山召开。要说蔬菜水果这一块，我觉得沽清县最合适，毕竟那里被称为水果之乡。” 霍金喜看了看韩波，韩波只是笑而不语，他要是再举荐凌渡的话，反而成了私心作怪的争夺战。 霍金喜看到韩波不搭茬，想了想，说道，“我说你们俩也别争了，这一次的蔬博会是面向全市，而不是某一个县。一定要把各个县的优势资源都展现出来，整合渠道，才能让所有的县都流通起来。我觉得，还是放在凌渡常乐乡吧，毕竟常乐乡有蔬博会的经验，而且距离凌渡县城近，各地的商户入住也方便。总不能把人请来，连住的地方都没有。韩副市长，你说呢？” 韩波笑道，“我要是同意的话，好像是有点私心。不过，举贤不避亲，我也觉得常乐乡合适。另外，友疆同志对这方面很有经验，郑副市长可以把他拉入组委会。” 霍金喜和韩波二人定下了基调，郑獬和李再生也不便再反对。霍金喜原本以为会议可以结束，大家各忙各的，李再生却再次说道。 “霍市长，在座的各位，有件事我想在会议上提一提。现在咱们岭南的临时单位规划办正在招标，但它们打破了市政府给与的优惠政策，并没有顾及到国营企业的利益和市里面的政策倾向。这一点，我觉得很不好，这个口子一旦打破，那以后各行各业都与私企来往，国营企业更是雪上加霜。” 韩波眉头微微一皱，“李副市长，你指的是市一建和二城建吧？其实这件事我知道，而且是我批示的要公开公正透明。招标如果不公正公开，那还招标干什么，指定单位不就完了。再者说，如果市一建和二城建有这个实力，完全可以跟私企去搏一搏。如果连这个勇气都没有，那只能说是他们确实没这个能力。” “韩副市长，您这种观点我不敢苟同。别忘了国营企业的难处，他们还要养着一大批退休工人，如果都是轻装上阵，国营企业当然不惧任何单位。” 韩波冷笑道，“现在市里面已经开始把老工人的包袱纳入养老体系，况且市里面对一建和二城建年年投入，不论是从设备还是技术人才方面，都给予特殊的照顾。但就这样，依然是亏损，难道他们不该在自身上找找原因吗？另外，规划办的成立，其目的就是要打破以往的陈旧观念，就算是市里面养的孩子，也该独立自主了。这件事~没有商议的余地。” 韩波强硬的阻止了李再生的插手，当李再生看向霍金喜的时候，霍金喜只是简短的说了两个字，“散会！” 霍金喜也非常重视规划办，而且他比韩波更坚决反对照顾国营抛弃私企。李再生看似在挑战韩波，实则是触及了霍金喜的观念。在霍金喜眼里，如今的大环境下，地产业要是再亏损，那简直就是活该倒闭。 会议之后，韩波当即给赵明才打了电话，让他不要惧怕任何阻碍，招标工作如期进行。任何人敢插手规划办的工作，直接来找他。 此时，李乘风没有过问招标的事。还有一个来月就要结婚，哪怕用最好的材料简单装修，也得通风晾晒一下。李乘风找了辆客货车，把贵重物品收拾收拾，其它家具用塑料布一蒙，整个家就交给了阮明海。这些淘汰的家具，一股脑的都拉到了凌渡的县委家属院。 忙碌了两天，李乘风才抽空跟着梁赞来到了市精神病医院。一下车，李乘风问道。 “小梁，展纪涛的死亡通知，下发了没有？” “据我所知，还没有。不过，满其中已经向市局报案，说是展纪涛疑似出了意外。” 李乘风深吸了一口气，“那这件事，咱们就不过问了。你去跟院里面打个招呼，我等你。” 不大一会儿，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男子，跟随着梁赞来到了李乘风身边。 “李主任，这是医院行政科的赵科长。赵科长，这是市规划办的李主任。” 李乘风客气的握了握手，“赵科长，麻烦你了。” “李主任，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们跟请我来。” 二人跟随赵科长来到了后面封闭的院落之中，李乘风在魔都也进入过精神病医院，但岭南这边无法跟魔都相提并论，院子很小，病人却不少。 赵科长指了指靠在墙角上的一名看似很沧桑的男子，“那位就是展城阳，他的病情一直反复发作，除了自己的儿子和那位满总，好像其它人他都不认识了。” 李乘风看了看，从资料中显示展纪涛的父亲才五十多岁，但此人看着满头白发，跟七十多岁的人差不多。 “赵科长，你们院方，有没有能对病人特殊照顾的地方？”李乘风问道。 赵科长背着手说道，“我们院方都是一视同仁，对待每一位患者都是精心照顾。当然，有些患者家属会存入一笔钱，我们也会根据金额给与适当的照顾。李主任，这可不是违反规定，只是有些进口的药物非常昂贵，不属于常用的基础药品，所以~只能在治疗上予以关照一下。” 李乘风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这都是借口。李乘风没有走过去跟展纪涛的父亲交流，而是从包里拿出了一叠钱，“赵科长，这些钱，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赵科长看着李乘风‘随意’的就从包里掏出这么多钱，不禁有些诧异，他也不知道李乘风跟展家有什么关系，赶紧说道，“李主任，这个~咱们得去办一下手续。” 李乘风笑了笑，“不用，我相信你。钱你拿着，有人问起来也别说我来过，私下里对这个展城阳好好的照顾一下就行。” “这~那~那好吧。李主任放心，我马上给展城阳调到最好的房间~。”赵科长接过来，四下看了看，赶紧塞入了白大褂里面的口袋之中。 李乘风知道这样做，比走程序捐助更方便。两个人告辞离开了医院，梁赞看着李乘风问道。 “风哥，您是不是觉得~愧疚？” 李乘风摇了摇头，“展纪涛死活对我来说不重要，我是觉得~老天爷欠了这位老人一个公道。当年的一尸两命，他去找谁说理去。如果换了我，那位当年的计生办主任就不止是重伤了，非弄死他不可。” 梁赞叹息道，“但是现在那位计生办主任，却坐在卫生局局长的位置之上。” 李乘风一愣，嘲讽的说道，“这说明，他工作成绩很突出。” 李乘风也很无奈，他知道这是政策造成的原因，并不能指责什么。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也得这么做，这是工作和职责。 李乘风回到了规划办，刚进入大院，却发现周岩的车停在院子里。李乘风觉得有些奇怪，心说这家伙来到规划办，怎么没给他打个电话。 李乘风走进楼门，王晴赶紧迎了上来，“李哥，周主任来了，在您办公室等着您呢，是我让王长乐开的门。周主任脸色好像不好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李乘风点了点头，省委书记的事已经过去了四天，他觉得周岩应该是得知了消息。这种事再怎么隐瞒，作为比较近的亲戚也会知道一些情况。 李乘风来到办公室，看到很少抽烟的周岩，居然手里夹着根烟。李乘风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笑着问道，“你这家伙，私自跑我办公室来干什么？” 周岩的眼睛里带着熬夜的血丝，看着李乘风说道，“风哥，我大伯出事了。” 李乘风虽说早已知晓，却也装着吃惊的样子问道，“出事，出了什么事？腐败了？” 周岩却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沉重的说道，“其实那天吃饭的时候，我就接到了老爸的电话。大伯不小心摔伤住院，我昨晚才从省城回来。” 李乘风一怔，没想到周岩这两天去了省城。李乘风也收起了笑容，“严重不严重？” 周岩点了点头，“京城的领导也在省城，专家诊断为脑部血液供应障碍，局部出现缺血性坏死，以及部分神经系统缺损，就是咱们俗称的偏瘫。恐怕~无法再继续主持工作了。” 李乘风吃惊的看着周岩，“这么严重？按说短期内出现身体不适，可以由副职暂代。修养这么两三个月，我估计~应该没什么问题。偏瘫症状恢复好的例子很多，以省城的医疗条件，用不了几个月就能正常工作。” 周岩苦涩的摇了摇头，“专家说他这种症状，没个两三年恢复不过来。估计是，要换下来了。” 说到这，周岩看了看李乘风，“风哥，我可不是因为大伯的职务，其实我上初中的时候就住在大伯家，所以感到很难过。只要大伯能恢复正常自理，哪怕没有职务都无所谓。” 李乘风点了点头，“兄弟，那你工作调动的事，我觉得还是尽早办理，去省城吧。” “风哥，我已经拒绝了。” “拒绝了？”李乘风吃惊的看着周岩。 周岩抽了口烟，“机要秘书张桐问我的时候，我直接拒绝了。” 李乘风不禁有些愕然，但事已至此，李乘风也不想再劝说什么，“你做得对，留在岭南，咱们哥几个在一起，比去省城舒坦。兄弟，别难过，我相信周书记会很快好起来。那这件事，应该还没对外公布吧？” “还没有，估计得半个月之后，京都方面将做出正式调整。应该是那个时候，山河省会向外界公布消息。” 半个月，李乘风琢磨了一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老丈人没准还能来参加他的婚礼。 李乘风宽慰着说道，“兄弟，这段时间自己调整好心态，不要想这么多。” “放心吧风哥，我只是心疼大伯，没其他原因。你的婚事我还得忙前忙后，保证不耽误事。跟你说说话，心里顺畅多了，你忙吧，我得回督查办看看。” “别啊，中午一块喝点，那边有什么可看的，下午我请你洗个澡，换换心情。” 周岩摆了摆手，“督查办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不跟你喝了。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周岩说着站起身，与李乘风告辞。李乘风亲自把他送到楼下，直到车辆驶出了大院，李乘风才转身返回。 王晴悄悄迎了上来，小声问道，“李哥，周主任没事吧？” “没事，这家伙~失恋了。对了，你怎么这么关心他，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王晴脸色一红，“瞎说什么，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王晴羞涩的跑开，李乘风挠了挠头，心说你没看上他跑什么，心里肯定有想法。 省委书记的病情，虽然还在封锁之中，但这种事想瞒也瞒不住。霍金喜和韩波，都通过各自的渠道得知了消息。市长办公室内，霍金喜与韩波也在谈论着周泽川。 韩波感慨道，“人的命天注定，谁能想到周书记会突然变成这样？霍市长，看来咱们也得加强锻炼，可别到时候没倒在工作阻力之下，却倒在了病魔手里。” “是啊，要么说定期检查很重要，现在的三高情况越来越多，可别轻视了它。” “那你说，下一步省委方面，会是谁来主政山河省？” “应该是京都方面的人吧，现在好多部委都在合并改革，就看是哪方面的人能争夺下来。” 韩波知道林福龙刚上任，绝不可能担任省委书记。赵哲铭更不用说了，资历尚浅。两个人估计，应该是京都或者外省，来接替周泽川的职务。 两个人商量了一会儿，韩波准备起身告辞，却忽然想到了李乘风的婚事。 “霍市长，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跟你说。乘风那小子五一结婚，你要不要去？” 霍金喜一怔，想了想说道，“老韩，到时候我随个礼金，就不过去了。再怎么说看着谢副省长的面子，礼金还得到位。” “那~谢副省长要是亲自来呢？你去不去？” 霍金喜愣了一下，“真的假的，谢副省长能来吗？” 韩波点了点头，“很有可能，原本定的是要来。昨天打电话的时候，说是看情况。如果上面能在四月中旬定下省委书记人选，他就来岭南。毕竟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谢副省长也有点舍不得。” “那好，只要是谢副省长到，我肯定得去。不光是我要去，这事要是不告诉老吕说一声，事后他还不得骂咱俩。回头你跟老吕打个招呼，如果谢副省长到岭南，我俩就出面作陪一下。” 韩波笑着点了点头，“都忙成这样了，没想到乘风这小子的婚事，居然还惊动了市委书记和市长。你忙吧，回头我抽空给吕书记说一声。” 韩波离开了市长办公室，当他走出去的那一刻，脸上也变得凝重起来。李乘风的婚事是次要的，韩波现在最关心的是谁能接任周泽川。 这样的人事变动非同小可，甚至说，直接关乎着山河省未来十年的发展趋向。这不光是政策上的变化，更是对每个城市来说，人事变动也会随之而起。 韩波准备跟严老的秘书私下里询问询问，看看京都那边，到底要给山河省安排一位什么样的掌门人。 第354章 新掌门到任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又过去了一周。这期间，刘虎所代表的万祥集团，成功拿下了两块整改区域。跟李乘风预计的差不多，市一建和二城建无法跟帝城相比，被一期规划工程淘汰出局。 当公示颁布之后，规划在拆迁区域的民众，也都纷纷开始摩拳擦掌，恨不能一夜之间加盖几层。为此，规划办副主任徐宁，一边展开拆迁动员工作，一边针对建材的进货渠道开始封堵。 规划办无奈之下，经过开会商议决定，颁布通知告知众人，对于临时加盖的层面一律不算拆迁面积。这一下，可算捅了马蜂窝，徐宁的拆迁动员工作顿时处于半停滞状态。谁不想多得到些补偿，拆迁户们纷纷联合起来，拒绝在协议书上签字。 李乘风没有再过问这些，由于他大婚的消息传了出去，光是凌渡那边的人纷纷打来电话，就让李乘风也有些挠头。 且不说凌渡的那些领导干部，光是维稳办这帮人，加上下面维稳大队，要是来的话就够他头疼的了。更别说永辉的那帮兄弟们，不让谁来都不好。李乘风可不想让大家觉得，他是在看人下菜碟。 不但如此，可卿也告知得给她留个七八桌，老干部局以及活动中心不少人也要参加。李乘风无奈之下，干脆让周岩想办法，五一那天直接把盛大包场。就算有什么大型会议，也得给她推掉。 就在李乘风忙着筹备婚礼之时，满其中也接到了展纪涛的死亡通知。令他意外的是，居然是省国安厅下发的通知，询问之后人家只给他回了一句话，说是展纪涛私自进入军事禁区，被警卫击毙。 对于这件事，满其中就是想找地方控诉都找不到门槛。为了表达一下心意，满其中又给展纪涛的父亲续了五年的费用，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岂不知，展纪涛正是因为他而死，从而保全了满其中这条线路。如若不然，李乘风恐怕真的要推迟婚期，展开与满其中苗金城的暗斗之中。 此时的岭南高层领导们，大部分市委常委都得知了周泽川病重的消息。市委宣传部，穆燕心中大喜，他觉得周泽川跟谢伟国是一路货色，或许换个新书记上任，省委方面能改变一面倒的情形。 其实不光是省委，穆燕感觉如今的岭南跟省里面的情况一个样，吕文多事事都遵从霍金喜的意见，很多市委常委基本上都失去了话语权。面对这种情形，穆燕只能是暂时忍耐，甚至说，穆燕也在打听着新书记的人选，想着怎么才能搭上新书记的这条线。 山河省，八四零医院。周泽川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虽然语言障碍混沌不清，却依然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周泽川感谢组织的及时救助和关怀，主动要求退出省委书记的位置。 四月十六号，京城方面终于做出了决定，同意周泽川的要求，并对外正式宣布了周泽川的病情。 四月十八，山河省省委会议室，所有省委常委都到齐。在中组部领导和省长林福龙的陪同之下，神秘的新任省委书记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 对于新书记的人选，京都方面封锁的很严。直到昨晚，省长林福龙与副书记赵铭哲才接到通知。不过二人并没有对外宣布，甚至连谢伟国都不知新书记是谁。但是现在，看到新书记的出现，谢伟国终于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并主动带头鼓掌，欢迎山河省新任省委书记的到来。 会议室最前端，中组部领导宣读了京都对于周泽川的任免和最新任命。新任省委书记的目光也看着众人，当与谢伟国对视的一刹那，新任省委书记微微点了点头。 任命宣读简短而隆重，省长林福龙宣布暂时休息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之后，将召开山河省临时常委会议。林福龙与赵哲铭谢伟国，陪同新书记把中组部领导送到楼下。京都那边事务繁忙，中组部领导叮嘱了一番，一行人也准备返回京都。至此，山河省正式有了新的当家人。 等领导们上车驶出省委大院之后，谢伟国这才看向新任书记，主动热情的伸出了手。 “费部长，没想到是您来主政山河省，欢迎啊。” 第355章 万事俱备 谢伟国也没想到，山河省新任省委书记，居然是冶金工业部费明部长。几天之前，费明自己都还不知道要来主政山河省。但是经过领导谈话之后，费明经过慎重的考虑，这才同意接手周泽川的工作。 休息室里，费明与林福龙谢伟国等人畅聊着。到了他们这种级别，就算不熟也不陌生，经常去京都开会大家都认识。谢伟国心中最为高兴，费明的到来，总比从其它省调任一位陌生的书记好的多。况且费明在京都层面，跟严老的关系也不错，他属于军工体系的人。 山河省的新任书记的消息，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飞快的传播到山河省各个地市。岭南市政府，霍金喜得知是老领导接任了省委书记，高兴的当即来到了韩波的办公室。 此时韩波也刚刚接到谢伟国的电话，得知是费明部长调任山河省，韩波也很兴奋。这说明，山河省整体大方向不会动摇，甚至下面的人事变动，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改变。毕竟京都下来的干部，很少再把自己人从京都调任到地方，除非是级别职务达到一定的高度。 “老谢，应该知道了吧，是老领导费明接任了周书记。”霍金喜拉过椅子坐在了韩波对面，并没有去会客区坐在沙发上。 韩波开心的笑道，“是啊，我也没想到会是费明部长，还以为上面要从外省调任一位省部级领导过来。” 霍金喜看着韩波说道，“老韩，上次我去京城开会的时候，就听某位卸任的老领导说过，随着国家的改革深入，冶金工业部恐怕要做出调整。不光是这一块，像是轻工业部等等，估计都要逐渐进行改制。费部长就算不来咱们山河省，恐怕明年也得调任其它部门。” 韩波笑道，“霍市长，费书记可是跟咱们岭南有着很大的渊源，当年他父亲就是凌渡玉符山库区基地第一代开发者。回头去省城见到费书记，你老霍可得狮子大张口，给咱们岭南多要一点优惠政策。” 霍金喜一撇嘴，“我可不敢，当年在他手下我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卒子，老领导的脾气说一不二，该给你的肯定给，不该给的要也没用。对了，谢副省长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五一到底来还是不来？” “还没有确定，费书记刚上任，这几天省里面肯定有不少会议。况且新书记接任，估计会召开一次各地市书记干部会议，说不定五一还会布置任务。” 两人正说着，房门一开，郑獬和于力推门而进，但是看到市长霍金喜也在，两人均是一愣。 “霍市长也在啊，那你们忙，我俩等会再来。”于力不好意思的说道。 霍金喜歪着脑袋看着二人，“慌慌张张的，见到我跑什么，有什么话进来说就是了。” 于力副市长正不知该怎么解释，郑獬大着嗓门说道，“霍市长，我俩也没什么事，就是得知了省委新书记上任的消息，过来跟老韩聊一聊。” 韩波也站起身，“来来，咱们都去沙发那边坐，我这里可没这么多椅子。霍市长，您要有事尽管去忙，我们三个闲聊一会。” “凭什么赶我走，再怎么说我也是一把手，你韩副市长搞小团体，我得盯着点才行。” 于力笑道，“哪有什么小团体，就算有也得是以您霍市长为核心。” 郑獬看了看于力，“老于，啥时候学会拍马屁了，还拍的这么肤浅。” 几个人说笑着来到了会客区坐下，省委新书记的上任，也让众人各有各的想法。于力和郑獬不知道霍金喜跟过费明，但他们却知道费书记跟韩波有过交往。 特别是玉符山那场葬礼，韩波可是与费明身穿孝衣站在一起，而且费明到岭南之后都是韩波全程接待的。早知道一年半之后费部长能成为山河省省委书记，估计当时不知多少人会削尖脑袋往身边凑。 消息很快也传到了基层，当李乘风得知费明接替了周泽川，心中更是激动。李乘风倒不是想借助什么势力，而是觉得费明的到来，仿佛冥冥之中也是赵老爷子的安排，让他打理好这片父辈们曾经流过血汗的土地。 岭南规划办，顾梅来到了李乘风的办公室，李乘风本以为她是过来聊一聊新任书记的事，没想到顾梅开口就质问道。 “乘风，听说你要结婚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李乘风赶紧站起身，客气的说道，“顾主任，肯定得邀请您，我这不是觉得时间还早吗，准备下周亲自去给你下请柬。” “少来这套，要不正刚给我说，我还不知道你小子五一就结婚呢。连凌渡李志福书记和友疆县长都知道了，咱们在一个楼里办公，我居然还蒙在鼓里。乘风，这可有点说不过去了。” “不不，您别误会，不信你问问王立峰，别人不邀请也得邀请您顾大姐。我说的是真的，到时候我丈母娘跟着来，您可得帮我作陪。” 顾梅一愣，“你丈母娘也来？” “不但是她，估计老岳父也跟着来。现在不是等新书记上任吗，他那边还没确定，不过丈母娘是铁定要来。前两天我去过您办公，结果您不在，所以我觉得等两天再说也不晚。”李乘风说着，热情的把顾梅请到沙发上落座。 顾梅说道，“别提了，这段时间我忙的晕头转向，根本就很少在办公室，不是协调这就是协调那，还不如在凌渡当我的副县长呢。” “顾大姐，帮我作陪的事咱可说定了，到时候再大的事您也得推掉。也不光是您一个人，还有国安局的赵斌，王立峰那是肯定要上场，这都是咱们凌渡出来的干部，你们都熟悉，说话也方便。” “行，陪你岳母的事我可以，但是谢副省长要是到的话，恐怕你得让韩副市长来作陪了。” “那还用说，老丈人不来他也得到场。如果韩副市长敢不来，第二天我就敢去市政府骂他去。” 顾梅笑道，“你这家伙，有本事当面你也这么说。” 说到这，顾梅话锋一转，“乘风，中区大市场的问题，你们规划办这次招标，最好是还在咱们的建材市场进购。我知道你跟万祥帝城都熟悉，总不能一下子就让这个市场垮掉。最近因为这件事，中区那边闹的我脑子都疼，那地方再怎么说也是中区税收的一个重要来源，该支持的还得支持一下。” 李乘风奇怪的看了看顾梅，心说他们的事你操那心干嘛，“顾大姐，中区的问题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不必操这么多心。再说了，万祥也好帝城也罢，人家有着自己的进货渠道，我不能因为在规划办就插手人家内部的事。” “乘风，我知道你跟钱伟区长有过摩擦，但也要考虑到建材大市场的生态环境。你可知有多少人是靠着那个市场生活？那些大商户不说，光是运输、搬运工、以及周边做小生意的等等，有些都是一家老小靠着市场吃饭呢。这可是现实状况，真要是一下子倒了，那些大商户该有钱的还是有钱，最倒霉的就是这些可怜的底层百姓。” 李乘风一愣，不禁赞叹的看着顾梅，她这种从乡镇一步步走上来的干部，确实想的跟别人不一样。如果协调办不是顾梅在掌管，没人去关心这些底层的百姓，只要把中区与市里面重叠的问题解决好就是完成任务。 李乘风想了想说道，“顾大姐，这样吧，我先打几个电话问一问，行不行我也不敢保证。” 李乘风没有打给刘虎而是打给了阮明海，得知酒厂那边的采购是从明海乃至济州等地采购，李乘风当即让阮明海改为在大市场进货。如果价格高或者质量不好可以商谈，但同等价格同等质量，那就照顾一下本地生意。 阮明海苦笑道，“风哥，同等价格还有返利差，这可不是小数字，说实话，如果不是硬性规定，这些地产商没人会从大市场里面进大项。小来小去的可以，但大项都控制住少数人手里，光是钢材这一块厂家返利三分你知道一座楼下来就有多少？” “老阮，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如果你们都不从那里进大项，那只能逼着市场开不下去。什么事都可以谈，如果谈不下来那也没办法。” “好吧，那我安排人去洽谈一下。” 李乘风挂断电话，看向了顾梅，这都是实际问题，如果根本问题不解决，就算能照顾几笔生意也没用。 顾梅也明白了其中问题根源出自哪里，“乘风，看来还是我太主观了，关键的问题还是在于中区的政策和这些大客户的垄断。这件事，回头我得跟市里和中区反应反应，现在是竞争的年代，靠着统购吃红利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顾梅没有再跟李乘风多啰嗦，她准备亲自去调研一下，并以书面报告的形式向市里面汇报。 看着顾梅风风火火的走了出去，李乘风心说还真是风一样的女人，干什么事都是干脆利索从不拖泥带水。如果基层能多一些这样的干部，那才是百姓之福。 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婚房也突击布置完毕，阮明海也算是花了大心思和大价钱，李乘风和谢可卿都非常满意。随着时间的临近，李乘风带着可卿给父母在天之灵告慰了一下。他们老李家三代单传，甚至连母亲那边也没什么亲戚，李乘风祈祷着父母在天之灵保佑，能让可卿多给他生几个。哪怕是违反了计生规定，认罚也愿意。 还有三天就是大婚的日子，这一日，李乘风陈晓刀等人来到了凌渡玉符山，他也要给赵老爷子说一声。碑亭前摆放了鲜花供果，李乘风以三支烟为香，上前说道。 “老爷子，我跟可卿那丫头要结婚了，当初还想着让您坐在上首给您老磕个头，现在只能是拜祭一下了。您老不用担心我们，大家的日子都越来越好，费明叔也当了咱们山河省的省委书记。回头等他来岭南的时候，我拉着他来看您。” 李乘风告慰了一番，大头也从庾宏斌手里接过狗绳，牵着大旺小旺走了过来，“老爷子，这俩小东西也来看您了，您在那边照顾好自己，谁敢欺负你就给我托梦，到时候我烧一支队伍过去。” 众人拜祭完毕，中午当然要去庾宏斌的酒店聚一聚。庾宏斌问道，“风哥，展纪涛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李乘风一怔，“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那家伙死了。” 庾宏斌愣了一下，“死了？那~是不是小胜子通风报信。” 李乘风笑道，“跟小胜子没关系，那家伙是因为纵火，出去躲几天，正好赶巧了那天离开。” 陈晓刀也戏谑道，“我都快把这事给忘了，你这家伙居然还想着那个什么小胜子。放心吧，死的时候我在场，跟小胜子确实无关。” 庾宏斌这才放心说道，“我是觉得当初是我恳求放的人，真要是出卖了咱们，心里有些过不去。” 李乘风说道，“宏斌，跟小胜子说，以后在岭南有什么事，就让他去找刀子。” 庾宏斌点了点头，“风哥，县里面的领导，您是不是该亲自邀请一下？” “不了，都交给老王来办，不愿意去的可以不去，我要是当面邀请，人家不想去也得去。” 庾宏斌心说哪有不愿意去的，都巴不得参加。即便是不熟悉的，估计都想搭上这层关系。 婚礼的安排一切就绪，现在李乘风唯一不确定的，就是老岳父到底还来不来。直到五一的前一天，谢伟国终于确定了前来岭南。这一下，可把李乘风忙不轻，赶紧给韩波打了电话。 岭南市政府，韩波得知谢伟国要亲临女儿的结婚现场，当即开车去了市委。别看这只是私人性质的婚宴，可一旦牵扯到了省领导，却变成了非官方性质的大事。而且省委书记刚变更，谢伟国是不是借着女儿出嫁的名义传达什么信息，这也不好说。更何况，即便是正常的行程，吕文多和霍金喜等人，也想探听一下新书记上任，省里面有什么最新动向。 第356章 婚礼现场 山河省省城济州，谢伟国来到了省委书记办公室。到了他这个级别，即便是女儿出嫁，也要向组织汇报一下。 谢伟国已经向省政府办公厅打了招呼，得知谢副省长的女儿要出嫁，不少人纷纷询问着谢家在哪里举办喜宴。不过，谢伟国一概拒绝，并告知秘书高长河任何人的礼金都不许收。但即便是这样，依然挡不住众人的热情，谢伟国只能说等从岭南回来之后，这边再补办喜宴。 谢伟国来找费明的目的不是为了女儿出嫁，而是要在五月三号请一周的假期。女儿出嫁让谢伟国感到高兴，但真正让他激动的是去所谓的幽灵总部。 费明书记高兴的看着谢伟国，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包，“老谢，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不过你可别误会，这不是给你的，是替我给乘风那小子上一份礼。其实要说起来，从赵叔那边论的话，明天我也该亲自去一趟，但是我这身份要是去了岭南，那婚礼的主角就不是他了。” 谢伟国也没客气，“别人的礼金不收，您费书记的可以拿。费书记，另外还有件事我的提前给您请示一下。从五月三号开始，我要请一周的假期，去老家一趟。这件事我已经给林省长打了招呼，怕您这边有什么安排，所以过来跟您请示一下。” 费明还以为是要带着新女婿回老家沙城，当即同意了谢伟国的要求。费明不但给了李乘风礼金，还赠送了一份珍贵的礼物。 “老谢，这是红十字会给李乘风颁布的证书，他把赵叔的抚恤金以及多年的积攒都寄给了我，原本我想退给他，但想了想还是以赵大柱和李乘风的名义捐助给了红十字会。这份证书一直在我这里，也算是送给他们新人的贺礼吧。” 谢伟国惊喜的接了过来，“这份贺礼好，很有纪念意义和教育意义。明天在婚礼现场，我把它摆上。”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谢伟国起身告辞，费明亲自把谢伟国送出了办公室。 谢可卿提前一天回到了省城，跟随的还有叶青和王晴，明天陪伴她出嫁的伴娘，还有两位已经退伍的好姐妹刘佳和莫小燕。 省城这边一切准备就绪，谢伟国老两口也住进了山河省大厦，等待着接亲的队伍到来。 山河省岭南，李乘风一大早就有些激动和紧张。接亲的队伍凌晨五点就出发了，按照王立峰这位大仙所说，一定不能超过中午十二点举行仪式。 从上午九点开始，李乘风就不停的跟周岩打着电话，原本是让大头跟着去接亲，但李乘风实在是不放心这家伙，干脆让周岩带队，陈晓刀跟随一同去了省城。 嘉宾们也都陆续到来，当王立峰看到两辆黑色奥迪的出现，赶紧跟李乘风招呼了一声，主动迎了上去。 “霍市长，韩副市长，欢迎欢迎。”王立峰热情的打着招呼。 霍金喜调侃道，“乘风，你小子面子也够大的，居然让堂堂的劳动局局长给你当迎宾。” 李乘风不好意思的笑道，“霍市长，王局可不是迎宾，他是我请的大老总。” 赵斌跟张远也走过来跟领导打着招呼，韩波问道，“乘风，估计什么时间能到？” “快了，十一点左右差不多能到。韩副市长，您先跟霍市长去楼上稍事休息。远哥，两位领导就交给您照顾了。” 霍金喜说道，“咱们稍微等一下，吕书记马上就到。” 这边正说着，就看到吕文多的专车开了过来。李乘风赶紧跑过去亲自打开了车门，“吕书记，您工作这么忙，真不好意思打扰您。” “乘风，这是怕我随份子钱吗，放心，都给你准备好了。”吕文多也难得开了句玩笑。 张远这才招呼着，跟随几位领导走了进去，不过，韩波却是留在了原地。 李乘风小声说道，“韩副市长，等会您可得帮我把这些领导照顾好，现在我心里还真有点慌。” 韩波笑着说道，“人生大事，能不紧张吗。没事，一切都会顺利进行。对了，立峰，等会于力副市长也过来，你安排一下。” 王立峰答应一声，赶紧去重新调整座位。看到韩副市长都在外面站着，凌渡的李志福王友疆以及顾梅等人，也都纷纷走了出来。 眼看着快到了十一点，就看着大头慌慌张张的喊道，“来了来了，进入市区了。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敲锣打鼓的都给老子使出吃奶的劲。” 随着大头的一声招呼，呼呼啦啦跑出了不少人，一个个红衣红裤，手里还拿着红绸缎。 李乘风吓得赶紧问道，“大头，你小子这是整什么？” “你别管了，保证喜庆。” 李乘风都懵了，他也不知大头这家伙搞的哪一套。不大一会儿，一排车队缓缓驶入，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吕文多霍金喜等人也都来到了大厅外面。 车队一停，大头一挥手，锣鼓点也响了起来，那一帮身穿红衣红裤的兄弟们，更是挥舞着绸缎，撕心裂肺的喊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李乘风气的直接无语了，恨不能一个个的都踹走。 年轻人都蜂拥而上，迎接着新娘。谢伟国夫妇在最后一辆车，等可卿等人都进去大厅，这才下了车。 吕文多和霍金喜赶紧迎了上去，吕文多恭喜道，“谢副省长，恭喜恭喜~。” 谢伟国看着那一帮子挥舞绸缎之人，苦笑着说道，“咱们还是进去说话吧，这里什么都听不清。” 婚车一到，李乘风想照顾也没法照顾，他得去举行仪式。而谢伟国夫妇，则是跟随吕文多等人，直接来到了楼上贵宾厅。 谢伟国看了看韩波，拿出一份红包和一份证书，韩波一愣，笑着调侃道，“谢副省长，哪有老丈人随礼的。” 韩波半开玩笑的话，顿时让众人都笑了起来。谢伟国也呵呵笑道，“女儿我都送来了，居然还想要陪嫁吗，这是费明书记给的贺礼，还专门交待我，是给乘风的，不是给我女儿随的礼。另外，还有一份珍贵的礼物。” 谢伟国这么一说，吕文多霍金喜等人纷纷吃惊的看向所谓的礼物。让他们震惊的是，不但是副省长亲自驾临，居然连新上任的省委书记也随了贺礼。 韩波看到是红十字的证书，以及上面的名字，韩波当即说道，“这份贺礼好啊，王立峰，拿到下面大厅，亲自让乘风过过目。” 王立峰更是激动的接了过来，心说这是什么排面，等王晴出嫁要是能有如此排面，把他的职务一撸到底都愿意。 楼下大厅正举行着仪式，市里面和凌渡不少干部也都在场，迟到的于力副市长也跟众人说笑中观看着李乘风的仪式。 王立峰本想着先记上礼金，然后等李乘风进行完之后再给他说一声。但是大头看到随礼名单上写着省委书记四个字，当即激动的扯开嗓子喊道。 “省委书记亲自随礼伍佰元~并送贵重贺礼一份~！” 这一下，连正在进行仪式的李乘风都傻了，婚礼现场刹那间陷入一片安静。王立峰吓得脑门上顿时一层汗，心说你瞎喊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省委书记到了呢。 第357章 失去了联系 周岩赶紧走了过来，他当然不相信省委书记会光临现场，即便是费书记跟李乘风有些渊源，他的身份也不合适出现在这里。 “大头，瞎喊什么，省委书记哪里随礼了。” 大头一指，“这不，阮明海记的清清楚楚，省委书记随礼五百，还赠送贺礼一份。” 周岩看了一眼，“那也不是亲自随礼，别乱喊。” “不是亲自随礼难道还能有人逼着他？” 王立峰也赶紧跑过来跟众人解释了一番，虽然是大头的口误和理解上的错误，但能让省委书记随礼，也让众人震惊不已。 李乘风在专业主持人的主持之下走完了程序，让可卿等人先去酒店房间换下婚纱，李乘风赶紧跑过来看了一眼。得知还真是费明送来的礼物，特别是看到那份证书上写着他和赵老爷子的名字，李乘风也有些感动。 “老王，上面的贵宾厅都安排好了吗？” “这个不用你操心，有韩副市长在，一切顺利。” 主要领导安排好，李乘风也算是松了口气。今天来到宾客比较繁杂，三教九流啥人都有，不光是酒厂文泽城刘会，甚至是刘虎胡迪成也都赶了过来。那帮人有陈晓刀压着阵，李乘风打了个招呼就去了凌渡那边的房间。 原本是不打算今天请他们的，结果不但李志福王友疆等人都到了，连维稳办一帮人也都奔了过来。 “王成海，老肖，你们招呼着大家多喝点。屈静和田蕊是女同志，等会给他们上两瓶红酒。” “李主任，我们这边您就不用操心了，都是自己人，保证喝好。”王成海恭敬的说道。 安排完这边，李乘风又去了规划办那一桌，领导大喜，各科室成员基本都到齐了。李乘风客气了一番，兜兜转转，才来到了贵宾区域。 李乘风一进门，客气的拱手说道，“诸位领导，感谢你们的光临，今天一定要多喝几杯。爸，您和妈远道而来，今天得一醉方休，房间我都给您开好了。” 谢伟国说道，“乘风，晚上我们还得回去，明天我得处理点公务，后天~我要去京都开会。” 霍金喜和吕文多不禁有些惊讶，五一期间没听说京都有什么会议啊？难不成，是少数人参加的会议？ 李乘风知道老岳父这是在提醒三号的行程，笑着说道，“爸，今天喝酒又不耽误明天的事，您二老可是这场婚宴上最应该高兴的人，您要是不喝好，我们市领导们也不好意思多喝。” 韩波笑道，“谢副省长，女婿都开口了，您这当岳父的总得给点面子。今天您喝几杯，我们大家就跟着喝几杯。喝多了说明高兴，喝少了说明对这个女婿不满意，谢副省长，您看着办。” 吕文多跟着说道，“这个建议好，谢副省长，今天是孩子的大喜之日，咱们就不按领导来论了，要论年龄我比你可大几岁，今天我也敞开了喝，你喝几杯我就跟着几杯。” 谢伟国开心的看着众人，“说实话，乘风这孩子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我这个当岳父的，是得替乘风感谢你们一下，不过也别盯着我，等一会我敬一圈，算是感谢大家对乘风的照顾。你们放心，今天保证尽兴。” 霍金喜说道，“乘风，你去招呼别人去吧，这边我们要是陪不好，那整个岭南就真的找不出其他人了。” 在众人的欢笑声中，李乘风退了出来。不远处就是新娘的房间，李乘风一进门，就听着房间里嬉笑着说个不停。可卿换上了一身红色长裙，显得格外靓丽。陈金玉和杨红都是抱着孩子而来，两个小家伙顿时成了众人争抢的目标。 “姐夫，新娘子漂亮吗？”叶青问道。 李乘风得意的一挺胸，“我媳妇当然漂亮，小青，今天你也算半个主人，把大家都陪好。” 李乘风说着，给可卿的两位战友闺蜜打了个招呼，“刘佳，莫小燕，你们俩的酒量我可知道，等会不许喝红酒。对了，王晴，你妈呢？” “我妈不敢来这一桌，上次被可卿姐灌醉之后，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可卿也跟着说道，“风，我们单位的人你可得照顾好，老局长也来了，可别怠慢了他们。” “放心吧，高展和周岩亲自作陪，这可是我最好的哥们，给足了面子。”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正说着，王立峰走了进来，“乘风，穆部长和张鹏书记来了。” 李乘风一愣，心说她们来干什么，既然来了那就得接着，“老王，来者都是客，走，咱们去招呼一下。另外，把赵斌撤下来，市局那边也来了好几个意外人员，范鲁宁副局长和防暴队的张谦以及冯相中等人，正好让老赵作陪一下。” “市局那边应该是接到了通知，刚才我看到周边增加了不少警力。” “别管是公务还是奔着我来的，总不能让人家饿着。” 李乘风忙乎着安排着，他实在没想到穆燕会突然到来，李乘风迎出去的时候，二人刚上楼。 “张书记，穆部长，欢迎欢迎~。”李乘风热情的迎了上去。 穆燕笑眯眯的看着李乘风，“乘风，恭喜啊，也祝你们小夫妻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张鹏书记也跟着祝福了两句，李乘风感谢的说道。 “谢谢两位领导的祝福，您里面请，都等着您二位呢。” 李乘风亲自把二人引领到领导席，二人一进门，众人又是客套了一番，吕文多说道，“谢副省长，市政府这边来的人多，我也得请两个来陪陪你们夫妇。老张和穆燕都是好酒量，这下我就放心了。” 谢伟国也哈哈笑道，“都不是外人，老张，穆燕，赶紧入座。” 李乘风一听，这才明白是吕文多把他们喊来的。这个老狐狸倒是挺聪明，利用了他的婚宴，看样也是想给穆燕和韩波撮合撮合，以便今后的工作都能相互的合作。身为岭南的一把手，吕文多也不愿意看到领导层面出现不和谐的一面。正好有谢副省长在，吕文多也算是找了个合适的借口。 酒宴正式开席，李乘风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恰在这时，李乘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显示的号码，李乘风赶紧来到卫生间按下了接听。 “老秦，是有什么任务吗？” “哪有什么任务，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甘老也要给你小子祝福一下。” 紧接着，电话中传来甘少皇的声音，“乘风啊，今天是你成家的日子，我也祝福你们夫妻恩爱白头偕老。成家了，这也代表着你身上有了责任，俗话说成家立业，成了家就应该让妻儿无忧，让父母安享晚年。但我更希望，你的付出，能让千千万万个家庭感到安全。” “甘老，您放心，我不会忘记踏入战魂殿的誓言。也谢谢您老的祝福，我们三号就过去，不知道您老在不在战魂殿？” “嗯，我等着你，多少年了，我们几个老家伙都快忘了上次喝喜酒是什么年代了。” 李乘风高兴的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带着好酒过去。” 挂断电话，李乘风非常激动，没想到甘老日理万机，居然还想着他结婚的日子。趁着这个机会，李乘风也给费明打了个电话。 “费叔，谢谢您的贺礼。” “乘风，应该感谢你能在赵叔最后的日子里，给了他最快乐的时光。我曾经答应过赵叔，说等你结婚的时候去贺喜。但是我现在这个身份，真的不方便去，回头你要是去看望赵叔的话，可得给我解释解释。另外，谢副省长去了，应该很热闹吧。” 李乘风笑道，“别提了，市领导都来了，弄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应该的，就算不看在你老丈人的面子上，看着我的面子也应该去捧个场。” “费叔，等哪天我去省城的时候，您要是方便的话我去看望您。” “好，随时都能来，等会我把秘书姚成举的电话给你，” “那就谢谢费叔了，我这边马上要敬酒，就不多说了。” 放下手机，李乘风也算是了了个大心事。如果他不亲自打这个电话，那费明的人情只能让老丈人去还了。 一场婚宴惊动了整个岭南，黑白两道三教九流，有头有脸的人不管熟不熟都想参与一把。按照大头的话说，在道上混的开不开，那就看你参没参加李乘风的婚宴了。 一场酒宴下来，基本上没人敢喝醉，就连大头那些人，也都控制着酒量没敢多喝。但是老丈人谢伟国喝醉了，看着老丈人脚步有些打晃，李乘风劝说老两口住一天再走，不过谢伟国执意要回去，因为明天他还要在省城补一场酒，三号就得去战魂殿。 李乘风无奈之下，只能让司机老赵路上慢点开。刘佳和莫小燕也要回省城老部队看看，本来可卿还想留二人住几天，但一想到三号要去那个神秘地方，也只能让阮明海安排车辆送二人回省城。李乘风安排了两辆车跟着老丈人，路上也算是安全点。 筹备了近一个月的婚宴终于降下帷幕，李乘风看着还没离开的韩波，轻声说道，“我只是客气一下，你们还真把我老丈人灌醉了。” “你老丈人高兴，自己把自己灌醉了。还行，一切都很顺利。” “你没跟穆部长喝个交杯酒，来个一笑泯恩仇。” “你小子再乱说，看我不踢你。” “韩哥，晚上别走了，咱们自己人聚一聚。” 韩波摇了摇头，“我也不行了，得找个地方睡一觉去，晚上我就不参加了。” 李乘风再三挽留，韩波依然是上了自己的车，挥手跟李乘风两口子告辞。 当晚，李乘风在贵宾厅内开了两桌，这些都是自家兄弟，忙碌了一天，也该他们坐下来痛快的畅饮一番。 王立峰欣慰的说道，“总算是完成了任务，乘风，省委书记能给你送贺礼，这在咱们整个山河省，你可是独一份。早知道费部长能当咱们的省委书记，当初送别赵老爷子的时候我就该跟他合个影，到时候挂在我办公室头顶上，这多场面。” 大头笑道，“老王大哥，您不是讲究风水吗，当时费明部长可是穿着孝衣戴着孝帽，挂在办公室里多丧气。” 陈晓刀笑骂道，“你小子不会说话别开口，没人把你当哑巴。” 李乘风感激的看向众人，“可卿，咱俩得跟这些老兄少弟行个礼，不光是感谢今天的忙碌，更要感谢这些年的陪伴和支持。” 周岩说道，“风哥，别整的这么感慨了，你得少喝点，今晚还得洞房呢。” 陈金玉也跟着说道，“我们跟老庾家的未来接班人，可都去你新房滚过床了，来年得生个龙凤胎。” 李乘风看了看可卿，跟众人说道，“都老夫老妻了，洞房事小，喝酒为大。来吧，不醉不归！” 这一夜，李乘风确实喝醉了，他心中有很多感慨，自从父母过世之后，那时候的李乘风几乎变得很颓废。没想过前途，更没想过能有什么辉煌的事业。直到遇见了谢可卿，他的命运也发生了改变。短短的两年半时间，李乘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在李乘风大婚的这一天，无名山战魂殿后院，甘少皇面色凝重的走进了机要室房间。 “怎么样，联系上了吗？” 坐在轮椅上的秦宽摇了摇头，“依然没有回应。甘老，我准备亲自去一趟。” “不行，绝对不行。” “甘老，最后失去联系的地点是英国侏罗纪海岸。有水的地方就是我的天下。” “老秦，你行动不便，搜索找人可不是你的强项。实在不行，我从京都把闪电调过来。” “甘老，京城那四位，每个人都有着重要的任务，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让他们随便离开。其实我跟老黄加上叶丫头，应该能找到小白他们。” 甘少皇想了想，“老秦，要不然这样，等乘风来了之后，让他跟着去，你可以在海上作为接应。别忘了苏格兰场的那个老妖婆奸诈的很，她也不比摩尔那个老东西好对付。” “甘老，李乘风刚大婚，而且这一次谢伟国父女也跟着来。如果让他参与行动，我可不好张口。” 甘少皇叹息一声，“看看情况再说吧，如果三号依然没有收到小白老杜他们的消息，我只能从京都调人，总之，你决不能上岸，而且老黄也不擅长搜索和追踪，你们俩去我不放心。” 秦宽看到甘少皇这么坚决，无奈的说道，“那就看情况再说，希望这两天英国方面能传来好消息。” 秦宽心中非常担心，白沧海与杜山二人从温哥华一直追踪去了英国。原本海外机构每日都会发来平安的信息，但是现在已经超过四十八小时与二人失去了联系，秦宽知道必须要派人过去联系或者是营救。否则的话，他与甘少皇只能做出最坏的打算。 第358章 得知消息 山河省济州，谢伟国回来之后忙碌了一天，安排完一些需要处理的事务之后，三号一早，就让司机老赵开车奔向了明海市。 司机老赵不明白谢副省长说是去京都开会，为何要来明海。但当他看到李乘风的车辆之后，这才明白父女俩加上新女婿，是瞒着程芳要出去旅游。不过这种事老赵也不敢乱说，只能烂在肚子里。 谢伟国拎着包上了李乘风的车，看到叶青也在，谢伟国疑惑的问道，“这丫头，是顺路吗？” 不等李乘风回答，叶青不满的说道，“谢伯伯，别小看人，我也是幽灵的一员，如果按照权限的话，我还比姐夫高呢。” 谢伟国吃惊的看着叶青，没想到这么小的一个姑娘，居然也是传说中幽灵的人。如果不是甘老直接管理着这个部门，幽灵在谢伟国心中会立马降低十几个克度。 来到军用机场，谢伟国看到居然是直升飞机，觉得那所谓的幽灵总部应该距离济州不远。但是辗转反侧，又乘坐上全封闭的‘救护车’，谢伟国这才感到那地方越来越神秘。别看谢伟国身在仕途这么多年，却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旅程。 李乘风说道，“爸，这是必要的程序，其实我和小青现在都不知战魂殿的具体位置。每次来都要乘坐两次这种全封闭的车辆。这是规定，也是防止被定位追踪。” 谢伟国故作沉稳的点了点头，毕竟他是老丈人，又是领导，总得端着点架子。 “乘风，你们幽灵的直接领导，是什么级别？”谢伟国问道。 李乘风想了想，“我还真不清楚，小青，老秦对应的是什么级别？” “部长级。” 谢伟国心中一怔，没想到直接领导级别这么高，他还以为除了甘老，其他人都跟乘风差不多，大不了，也就是个厅级干部到顶了。 李乘风等人在隧道之中，乘坐电梯缓缓向上升去，李乘风说道，“爸，往下面走，就是神秘的六零三基地。最上面，就是战魂殿。” “战魂殿？怎么起了个这么名字？”可卿问道。 “到了你们就知道了。”李乘风温和的说道。 谢伟国叮嘱着女儿，“可卿，可别乱说话，见到甘老的时候一定要有礼貌。” 说话间，电梯来到了山顶。当谢伟国和可卿看到眼前是一座破庙之时，心里不禁有些犯嘀咕。 李乘风引领着父女二人走了进去，前院之中，老秦黄松与韩轩之早已等待。看到几个人进来，老秦温和的说道，“谢副省长，欢迎啊。” 韩轩之更是瞪着发光的眼睛盯着李乘风，“乘风，想老夫没有？” 李乘风赶紧介绍道，“爸，这就是我们幽灵的大领导秦宽，您喊他老秦就行，看着年轻，实际年龄比可卿姥姥都大。那位是黄松，那个是韩轩之。” 谢伟国不禁有些傻了，眼前三人，老的老残的残，还有一个卤蛋脑袋跟营养不良似的。要不是得知甘老在这里，他都以为是进了某乡镇的福利院。 “你好，我是谢伟国。”谢伟国主动伸出手，与老秦握了握。 “老秦，甘爷爷呢？”叶青问道。 “在后院，走吧，一直等着你们呢。” 李乘风放下背包，主动走过去推着老秦，后院之中，甘少皇一袭长衫站在松树下，谢伟国看到甘老，这才相信此地看样子真是所谓的幽灵总部。 “甘老，您最近还好吧。”谢伟国走上前，热情的伸出双手。 “伟国啊，一路上有什么感受？”甘少皇温和的问道。 “只能说是不可思议，甚至不敢相信这里就是神秘的幽灵所在。对了甘老，这是我女儿谢可卿。可卿，还不过来问好。” 谢可卿不知道该喊什么，羞涩的看着李乘风，李乘风说道，“你跟小青一样，喊甘爷爷。” 谢可卿这才上前鞠躬，“甘爷爷好。” 甘少皇微笑的看着谢可卿，“这丫头不错，面相好，孩子，甘爷爷也得给你点见面礼。” 甘少皇说着拿出一份红包，李乘风赶紧说道，“老甘，心意领了，红包就免了吧。” 老秦微笑着说道，“乘风，拿着吧，这里面可不是钱，而是给可卿丫头的幽灵外围身份证书。既然是幽灵的家属了，总得庇护一下。” 谢可卿赶紧接了过来，“谢谢甘爷爷。” 韩轩之瞪着发亮的双眼，看着李乘风说道，“乘风，我也得给你点礼物。”说着，韩轩之拿出了两个小药瓶。李乘风一看，赶紧接了过来，生怕可卿不知深浅去触碰。 “谢谢韩老了。”李乘风也感谢了一声。 甘少皇指了指身后的战魂殿，“伟国啊，这里面，按说是不让外人进入。但是现在，你们父女也不算是外人了。走吧，老夫带你去看看真正的幽灵。” 李乘风示意可卿跟上，他则是留在了外面。秦宽欣慰的看着李乘风，黄松却是欲言又止，几次想说一下白沧海二人的事，却被秦宽用眼神制止住。 足足等了半个小时，甘少皇才从战魂殿走了出来。谢伟国父女从战魂殿出来之后，眼神仿佛有些变了，他们这才真正理解了何谓幽灵，可卿更是觉得老公变得有些伟岸。 战魂殿里没有举行什么隆重的仪式，但李乘风依然按照晚辈之礼，与可卿二人给甘少皇等人纷纷行了礼。 当晚，谢伟国父女也住在了战魂殿，晚宴倒是很丰盛，李乘风拿出了酒中仙原浆，“甘老，这可是我们岭南的老酒，你们尝尝。” 几个小时下来，可卿也跟众人熟了，起身给甘少皇等人斟满了酒。 谢伟国端着酒杯说道，“甘老，秦先生，这也算是孩子们的喜酒，多喝点，也祝你们健康长寿。” 甘少皇开心的端起酒杯，“好，那就借你吉言，我老家伙多活几年。”甘少皇说罢，一饮而尽。 “不错，没想到岭南还有这么好的酒。”甘少皇夸赞道。 李乘风笑道，“如果老杜在的话，非跟我急了不可，这一坛是最好的被我偷偷打开了。” 说到这，李乘风忽然想起老杜和白沧海，“老秦，白沧海和老杜他们怎么样了？” 秦宽没想到酒席上问到他们二人，正准备搪塞过去不想破坏这么好的气氛，黄松却忍不住了。 “乘风，小白和老秦他们在侏罗纪海岸失去了联系，甘老正着急呢。你要是再晚来两天，我和老秦就准备过去寻找他们了。” “什么？” 李乘风吃惊的看向了秦宽和甘少皇，叶青更是紧张的问道，“甘爷爷，他们是不是遇到了危险？” 甘少皇依然很沉稳的摆了摆手，“吃饭，今天算是咱们战魂殿喜庆的日子，不说这些。” 叶青眼圈一红，“不，现在必须要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如果白老爹遇到危险，我得去救他。” 李乘风也看向了甘少皇，“甘老，我是战魂殿的一员，即便是大婚之日，我也有权知道战友的生死。再者说，老秦行动不便，我请令执行此次任务。” 李乘风目光严肃，他深知在任务之中失去联系代表着什么。这意味着要么是生命结束，要么是落在了敌人手里，李乘风希望是后者，那样的话，还有营救的机会。 第359章 分别 既然黄松说了出来，老秦也没再隐瞒。得知白沧海二人已经失联了好几天，李乘风当即着急的说道。 “为什么不早说，那应该赶紧行动，如果他们是受伤躲在某地，时间越久越是不利。我相信他们不会这么轻易的死去，肯定是出了某种意外，等待着咱们的救援。” 老秦说道，“乘风，这次任务没有你，我跟老黄和叶丫头去就行，安心的度你的蜜月。” 李乘风没有回答老秦，而是目光看向了甘少皇，“甘老，如果说追踪和寻人的话，没有比我跟叶青更在行的了。老秦行动不便，在陆地上很容易受到袭击。另外，老黄也不善于追踪，还是让我去吧。” 甘少皇没有回答，而是目光看向了谢伟国。谢伟国父女一直听着，他们并不知道任务有多么凶险，特别是看到连叶青都要参加，可卿主动说道，“甘爷爷，我支持他去。” 李乘风欣慰的看着可卿，心说很好，没有跟咱老李家丢人。谢伟国也跟着说道，“甘老，虽然乘风他们现在结婚了，也算是我的孩子，但乘风更是国家的孩子。既然把掌印按在了战魂殿的墙壁上，他的魂就已经留在了战魂殿。我没有资格要求他的去留，但我相信乘风这孩子，不会给战魂殿里的英烈丢脸。” 甘少皇微微点了点头，“你们也别急着答应，白沧海他们如果遇险，李乘风去了也未必能活着回来。战魂殿每一次的任务，都是生与死的考验，所以你们要仔细想一想，我给你们一晚上的时间，明早再给我答复。毕竟在大婚之日安排任务，也显得我这个老家伙有些不近人情。” 李乘风刚要说话，甘少皇抬手制止道，“不必再说了，明早给我答复。今晚，咱们还得高高兴兴的喝几杯喜酒呢。” 李乘风哪里还有心情喝酒，但甘少皇说了，也只能强颜欢笑改变了话题。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闷，李乘风主动向老秦询问着一些事，谢伟国倒是与甘少皇相谈甚欢，从当前山河省的局面，到未来的发展，甘少皇也是听的很仔细。 “伟国啊，你这些思路都很好，但需要在实践之中检验。功勋同志现在已经进入了核心层面，革命的接力棒是要一代代传承下来，终归是要落到你们的手里。 伟国啊，眼光一定要放长远一点，咱们的国家不但要在经济上赶超上去，包括科技教育以及生活环境，都要跟上去才行。作为省级领导干部，你们是国家的中坚力量，能不能发展起来，主要还是在你们这个层面。” 谢伟国赞同道，“是啊，身为省级领导干部，这两年来我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跟以前当市长书记的时候相比，现在每一个决策，影响的可是一个省，所以都很慎重。 刚才甘老也说了，我们是承上启下的一代，也是改革发展的一代。我们山河省现在的规划是，先争取缩短与沿海发达城市的距离，借鉴他们成功的经验，既不盲目跟风，也要从实际出发，一步一个脚印的追赶上去。我希望，能拿出一份好成绩，不辜负老一辈的期望和传承。” 甘少皇欣慰的看着谢伟国，能被邀请到战魂殿，谢伟国父女早已被暗中考察了很久。特别是两次的见面，甘少皇发现谢伟国在政治上很成熟，不骄不躁，既没有体制内干部那种阿谀奉承迎风拍马，而且还有着自己的独到见解和远大的理想。难怪严功勋会选择他为重点接班人，在甘少皇眼里这种年轻干部确实值得培养。 当晚，老秦等人给李乘风小夫妻布置了温馨的婚房。花花草草都是黄松从山上采摘的，还散发着大自然的清香。床头上贴着老秦亲手剪纸的大红双喜，包括窗花也都是精美的五谷丰登五子登科等吉语剪纸。 床头柜上，还摆放着韩轩之特意为李乘风小两口准备的绿色美酒，等着他二人喝交杯酒时候用的，但是李乘风打死也不敢喝他准备的酒水。甚至可卿想触碰，李乘风都谨慎的拦了下来。 谢可卿对这里得一切都感到很新奇，心中除了对战魂殿里那些英烈的敬畏，更多的是感觉这里太空旷。毕竟是个女孩子，这么大的破旧道观，心里总感到有些瘆得慌。 “风，甘爷爷这么大的领导，怎么连个警卫都没有？况且这座道观这么陈旧，就这几个老弱病残，难道住在这里不害怕吗？” 李乘风笑道，“我得傻媳妇，山下可是住着一个警卫团，而且这几个人，可抵得上千军万马。别的不说，那个长了个卤蛋脑袋的老家伙，挥手之间十米之内绝无活物。现在已经好多了，刚来的时候，小青见到他都得呕吐。” 可卿以为老公在吹嘘，大婚之夜也没有‘揭穿’他的谎言，“风，你真愿意接受这次的任务吗？” 李乘风握住了可卿的小手，“这不是愿意不愿意的问题，而是我的责任和义务。就好比咱们已经结婚，我就得照顾好这个家，甚至等父母老的时候，咱们还得一起在床前尽孝。战魂殿也是我们的家，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亲人，更何况老白还多次暗中保护过你，我必须要去接他们回来。” 谢可卿点了点头，“风，我支持你的决定。” 李乘风歉意的看着可卿，本以为会陪着她过一个特殊的蜜月，没想到第一天就要分开，“可卿，或许我这一去就回不来了，但如果我不去，恐怕我永远没脸再回来。” 谢可卿赶紧捂住了李乘风的嘴，“不许这么说，我相信你一定能回来，我等着你。” “那这么说，你支持我去？” 谢可卿深情的看着乘风，“别忘了我也曾经是个军人，如果允许的话，我都想跟着你一起去。” 李乘风轻轻的把可卿揽在怀里，他感激上天赐给了他一位通情达理的妻子，至少两个人在家国情怀上有着共同的理念，这一点作为一名隐秘战线上的工作者来说，非常重要。 谢伟国也久久无法入睡，独自散步到了前院。山风有些微凉，还席卷着几片落叶在空中飘荡。谢伟国感慨的看着空中的圆月，对于这里的一切，谢伟国仿佛是在梦中。 “是不是不习惯，山里的风凉，多穿一点，小心着凉。” 谢伟国听出是秦宽的声音，但四下看了看，却没有发现秦宽的身影。 “秦先生，是你吗？” “喊我老秦就行，喊先生有些疏远了。”随着话音，一道水柱从池中升起，像是一只巨大的触手一样，把墙边的轮椅拉了过来。紧接着，秦宽的身影在水中浮现，水中莲座托举着秦宽落到了轮椅之上。轮椅上放着柔软的毛毯和睡衣，很自然的裹到了秦宽身上。 谢伟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愕然的看着这一幕，他忽然想到了李乘风的特殊能力，难道说这里的人都是这样的怪物？谢伟国简直是三观震碎，如果不是跟老秦接触了大半天，黑灯瞎火，身后又是残破的道观，他都差点给老秦磕一个。 秦宽温和的笑道，“乘风的本事你应该见识过吧，其实战魂殿之所以这么少的人，正是因为人才的稀缺，或许多年以后，等我们这一代陨落之时战魂殿会被军方接管，但我相信战魂殿的精神，会一直延续下去。” 谢伟国好半天才反过神来，拱手道，“老秦，说实话，我被你们这些人，以及战魂殿里的那些英雄事迹所震撼。来之前我想了很多，甚至想着甘老所在的地方，再怎么说也得戒备森严层层把守，实在是没想到会来到这种地方。不过，这座道观外表看着落魄，却是精神上的无上殿堂。” 秦宽笑道，“谢副省长，不要以为这里就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在安全上就敢对甘老不负责。今晚是老黄当值，院子里还算有点风，如果是韩老当值，我会提醒你们最好不要乱走，指不定走错地方就中了他的招。” 谢伟国四下看了看，“怎么，那位黄老先生也在？” 秦宽轻声喊道，“老黄，出来吧。” 随着秦宽的话音，空中一片落叶，唰的一下，斩断了谢伟国脚前的地砖。暗影之处，黄松佝偻的身躯也走了过来。 谢伟国吃惊的看着，这才明白甘老不是没人保护，而是保护他的这几位都不是正常人类。 谢伟国对着黄松微微鞠了一躬，“黄老先生，您辛苦了。” 黄松脸上的皱褶带着笑意，“谢副省长，您客气了，老秦可比我年长不少，喊他老秦，最多喊我一声老黄就行，不然我可担当不起。” 谢伟国吓了一跳，再次看向秦宽，看他的样子好像跟自己相仿，怎么能说比这位满脸沧桑的黄松年纪大？ 秦宽笑道，“其实我的实际年龄，自己都忘了，但从经历过的事情来判断，应该比甘老小不了多少。我们这里，可能年纪最大的是韩老。如果谢副省长去年来的话，袁十多最年长，只可惜他进了战魂殿。” 谢伟国都蒙圈了，在他看来，如果韩轩之这么大年纪的话，而且老秦如此的尊重，应该也是一位重要高层。但想破脑袋，谢伟国也对不上号。不过谢伟国没有追问，毕竟这里的秘密太多了，也太令人震撼。 “老秦，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秦宽淡淡的笑道，“我们明早就动身，至于乘风，那要看看，可卿那丫头的决定。” 谢伟国严肃的说道，“不用看，我相信自己的女儿，虽然她的学历不是很高，但从小到大心中一直有着英雄的梦想。如今乘风能帮她实现，这也是可卿的骄傲。” “谢副省长，你可想清楚了，乘风就算不参加这次任务，他依然是幽灵的一员，没人会因为他的不参加而进行制裁。说实话，这次的任务我心里也没底。多年前我跟老袁和黄松执行过这样的任务，深知深入敌人的老巢有多危险。同样的道理，对方也不敢轻易进入咱们九州界。所以说，很可能这一去，回来就要进入战魂殿。” 黄松也跟着说道，“我们这两个老家伙无所谓，上无老下无小，死了也就一了百了，还能跟老伙计们见个面。但是乘风还年轻，而且战魂殿的后备人才都在那里，真要是回不来，战魂殿恐怕会提前十年移交给军方或者国安。” 谢伟国看了看二人，认真的说道，“两位前辈，我谢伟国也是有着二三十年党龄的干部，我是没这个能力，如果有能力的话我也会义不容辞的加入。在我这里，如果乘风真的成为了战魂殿里的英烈，我或许会难过伤心，但不会感到后悔，我为有这么一位女婿感到光荣。你们准备吧，我相信可卿的选择。” 老秦和黄松欣慰的看着谢伟国，他们也为李乘风能组建这样一个家庭感到高兴。身居高位心怀大义，难怪甘老能让他们父女来如此机密的战魂殿。 这一夜，叶青也没有休息，她把所有的数据都仔细的核对了一遍，包括白沧海二人失踪的地点和周边的人文环境。甚至连近期的天气状况，叶青也做了详细的收集。 别看叶青没什么战斗力，但她的加入却是所有行动人员的枢纽。经过了几次的磨炼，叶青早已熟悉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到时候她不但起到通信和搜寻的责任，甚至关键时刻还要担当起大脑的作用。 次日凌晨，除了韩轩之睡得很香甜，其他人眼睛里多少都带着熬夜的血丝。 秦宽黄松以及叶青，早早的把身份证件以及通信设备都放在了行动室，这也代表着重大任务要行动。 几个人正吃着早餐，李乘风和可卿走了进来，李乘风正要表达什么，甘少皇抬手阻止道。 “乘风，先吃饭，要不然粥都要凉了。” 李乘风点了点头，拉着可卿先坐下吃饭。警卫团传送上来的早餐倒是很丰盛，但二人却没有什么食欲。简单的吃完之后，谢可卿率先说道。 “甘爷爷，我们已经决定了，乘风必须参加，这是他的责任和应尽的义务。我会在岭南等着他，相信大家一定能够平安归来。” 甘少皇看着二人问道，“想好了？” 李乘风很淡定的说道，“甘老，我已经把手机和身份证件都放在了行动室。而且我也交待了可卿，回去之后让她联系赵斌，到时候帮我请个假。” 甘少皇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秦宽，“老秦，一路保重。” 秦宽镇定的点了点头，看到几个人要走，韩轩之赶紧喊道，“臭小子，稍等一下，把这个戴上。” 韩轩之给了李乘风一个黑色木制的指环，“这是燃香木，闻着有点臭，但关键的时候摩擦几下，臭味会越来越浓。”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韩轩之，“什么意思，让我熏死对手？” “放屁，这味道会把周边一两公里的毒虫都吸引过来，燃香木极其难寻，这东西是跟了我半辈子的宝贝。别丢了，回来还得还给我。” 李乘风一听还有如此妙用，赶紧戴在了手指之上。谢可卿一听这东西能吸引毒虫，心说回来之后她也得想办法扔了。不然万一招来毒虫，想想都要起小米粒。 几个人说走就走，李乘风简单的拥抱了一下可卿，也给岳父谢伟国告了个别。 叶青也向可卿说道，“可卿姐，您放心，我会把他给你带回来的。” 几个人进入了通往警卫团的电梯通道房间，那里的直升飞机早已等待。 谢可卿脸上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虽然昨晚她想过很多种分别的方式，但这一刻真的来临之时，谢可卿的心顿时紧张起来。直到看着李乘风等人进入的房门关闭，谢可卿转过身避开父亲和甘老，强忍着的泪水，终于滑落了下来。 第360章 等鱼上钩 李乘风一行辗转反侧来到了一个魔都，这里有直达欧中的航班，为了节省时间，他们都办理了外交护照，无需等待签证。 一名魔都国安人员陪同老秦走了出来，老秦看着众人说道，“大家都准备准备，两个小时之后登机，这期间，可以自由活动一下。” “老秦，咱们这是去哪？”李乘风问道。 “加里宁格勒州，俄罗斯的飞地。” “不是去英国吗，为何要去那里？” 老秦叹息道，“没办法，咱们行程紧，而且这么多持外交护照进入欧洲其它国家太明显。只能先去俄罗斯境界，虽然解体了好几年，但总归外交上跟咱们还能说的过去。你和叶丫头在附近转转，别走远。” 李乘风也没再多问，反正行程上都有外围成员安排，这方面无需他们操心。 李乘风没有在机场附近转悠，而是带着叶青来到了丁薇老宅的住地，这是他在魔都唯一想看一看的地方。 “怎么，刚结婚就想着小薇姐了？”叶青带着不满的口吻问道。 李乘风叹息了一声，“不负如来不负卿，终究是辜负了她。小青，故地重游，要说不想念那是瞎话，希望小薇在那边过的很好，或许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 “瞧你那酸溜溜的样子，好像媳妇跟人家跑了似的。我警告你，以后不许想她，不然，别怪我告状。” “青啊，你可不能这么坑姐夫，如果这一次我万一回不来，你还得帮我照顾可卿呢。” “别瞎说，有我在，肯定没事。我现在最担心的是白老爹他们，就怕~。” 叶青没有说下去，虽然这个结果大家都不愿意去想，但终归要面对现实。 李乘风也不敢久留，临走前，他却把韩轩之赠送给可卿的那两瓶不知什么用途的药液，倒在了旁边的水渠里。李乘风相信赠送可卿的肯定不会是什么毒药，所以并不担心污染水渠里的水。 岂不知这是韩轩之专门为他调制的增加怀孕机率的药液，想看看能不能让可卿怀上孩子。虽然希望渺茫，韩轩之却也做出最大的努力。 李乘风可没想到，他随手一扔，来年这个水渠里的鱼虾倒是泛滥成灾。早知道要是推广成专业渔业药物，没准能申请个专利。 二人很快回来与老秦二人汇合，经过了安检，四人登上了俄罗斯国际航班。加里宁格勒州是俄罗斯最小的一个州，也是俄罗斯在波罗的海沿岸的一个飞地。按照老秦的意思，他们到达之后，还要乘船偷渡到英国。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不受法律和国籍的约束，制造出任何事故都与国家无关。这是情报界的惯例，也是隐秘战线上最残酷的一面，甚至是暴尸荒野，国家也无法去认领。 就在飞机飞往俄罗斯之际，此时的白沧海与杜山二人，并没有壮烈牺牲。只不过，他们被人困在了一座距离海岸线不远的地堡之中。由于二人战斗力非常强悍，加上地堡中的电力系统被白沧海破坏，苏格兰场的精锐也无法进入地堡。 双方已经僵持了很多天，好在地堡中储存着大量的红酒，维持着二人的生息。 杜山盯着通道入口，白沧海晕晕乎乎躺在一排木箱子上。他可没有老杜的酒量，整个地堡之中连个罐头都没有。 “老白，咱们被困多少天了？” “七八天了吧，相信老秦他们应该做出了安排。” “老白，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对方竟然不用重武器或者毒气之类的把咱们毒杀？他们在等什么？” 白沧海饥饿的喝了一大口红酒，“别高兴的太早，苏格兰场的那个老妖婆肯定是洞察了咱俩的身份，她是想活捉。要是能抓到两个活着的幽灵，不但在整个暗夜世界名声大震，估计摩尔那老东西都得来求她。到时候，估计等待咱俩得就是活着被人切割，甚至成为摩尔的试验品。” 老杜觉得白沧海说的有道理，他们俩被那位叛国者所吸引，从加拿大一直追踪到侏罗纪海岸，没想到这是苏格拉场那位老妖婆设下的圈套。好在关键时刻白沧海找到了地堡的入口，不然他们还真要成为战魂殿里的英烈。 其实不光是白沧海二人等待着救援，执掌苏格兰情报界的老妖婆，也在等待着甘少皇派人来营救。她之所以没有下令用重火力强攻，一是根据白沧海二人的特殊能力，洞察出这二人就是最神秘的幽灵。二者也确实想等待着白沧海二人消耗完体力抓个活口。 毕竟幽灵对于西方情报界来说，不但是中国最神秘的存在，多年的战斗更让他们恨之入骨。如果能逼问出幽灵的核心秘密，这比策反几个高级叛徒更重要。 而且老妖婆更是布下了天罗地网，她相信甘少皇绝不会放弃这么重要的情报人员，地堡外围已经做好了一切安排，她还等着钓大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