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我在大学当老师》 第1章：不能再要脸了 不过……兰斯洛特同学你这个絮絮叨叨事无巨细的教学方式真的和我的高中英语老师有的一拼耶……在兰斯洛特温柔的声音沐浴之下某某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开始有忍不住想要和在一起的冲动。 约莫半个多时辰后，云梯终于行进至了金堤关的关墙下。这具巨大的攻城云梯在往前斜倾之后，顶部的平台与关墙紧紧相贴，仅有一条不足一尺的缝隙。让城墙上的魏军士兵皆心惊胆战。 魏军骑兵这时方如梦初醒，立刻从背后取下短弓，和周军的弓箭手对射起来。 幸好，周朝推广纸币先从官员和与朝廷军方有商业往来的商人开始，前者因为在朝廷体制内，为了保官位暂时不敢发出反对的声音。而后者因为生意和政府紧密相连，虽然不满也不敢拒绝接受纸币。 “周，你回来了么？”成诗满脸微笑，试探的把手伸到周楚的身上。 “不了，王爷若是没事，妾身这便退下了！”林涵溪淡笑着说道，心底却凉透，难道刚刚那一幕被她瞧见，他仿佛不感到丝毫的尴尬，那么一直以来，他把自己又置于何地呢？ 大部分员工那很简单，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但苏法昭刘思齐等人喝醉了，周楚就毫不客气的给带到了自己的车上。 “别说了，李嫂，家里没有不会打电话让酒店送吗？几只龙虾而已，他想吃让他吃个够。”裴志强也不管芷菡的意见，他做了裴氏这么久的总裁，向来说一不二。 飞羽很想冲过去把王师傅扔出去，但是刚刚也看到了王师傅的手抖了一下，猜到许是扎错了穴位，此时不能打扰他，他要救洛汐。退了出去，把门关好。 心中的怒气如同春风中的野火燃烧了大片田地，焦灼了每一寸生命。 爱情一直都不是等同的，讲究的也不是公平，爱的多的人注定要付出的多。 这时，赛斯白大褂兜中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他连忙掏出手机，是副警长埃米特的电话。 罗夏连忙驾驶警车来到报警地点，一处两层尖顶洋楼前，将警车停在路旁，他带着鲍勃向洋楼走去。 这时候，大厅里响起了南肖奈的声音，他是南家的管家，显然，生日宴会是开始了。 哈利举着手电走在前面，手电的光束将昏暗的走廊照亮，科比特跟在他的身后。 吃了东西后，两人坐在山洞里烤着火。顾浅浅因为风寒加受伤的缘故一直有些恹恹的。顾景深也是一直将她搂着。 兄弟两人越聊越兴奋，丝毫没有睡意，连个哈欠都不带打一个的。 “朱雀族长又如何？你们朱雀族以前不过是凤族的附属品，这脱离出去一段时日，怎么，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凤族三长老火大道。 三大圣地之中，对天魔教下手最狠的便是极道神庭。无罪之城之中，若不是林雨晴庇护，白玉京只怕已经死在极道神庭之人手中了。 “爸！”谢思琪悲愤地叫了一声，韩东在她心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倒是没胡子这么多“愤青”的想法。我心说我们也不是注定一辈子当奴隶，现在只求有个安身的条件，又何必在乎这些呢？ 宋铁蛋从来没被雷剑这么粗暴的打骂过，他本能的回过头看着雷剑，看到雷剑眼里冒火，吓得他赶紧来了一句：“哈依、哈依。”不再多事的四处寻找野物。 开始的时候，他无处安身，因为自己头顶光秃，处处为人所不容。即使自己武功不凡，但终究是强龙难压地头蛇。他因为背叛靖龙寺，所以也不敢再回靖龙寺。他知道，自己回去就等于找死。 可是现在，纪暝无情的打破了他们想念，告诉他们，你们的想法不可能实现了，再战下去，只不过是白白送死而已。 副总指挥对总指挥离开前线指挥部，心里始终很不踏实，他知道总指挥要经过敌伪顽军多条封锁线，路途险恶，将会非常危险。 迎上对方的目光，看到对方眼角不知觉间划落的泪水，白乐心中也不禁微微一疼。 “公子芾？公子稷的弟弟？”赵豹看着乐毅，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不敢不敢，谨遵师傅之命！”那两个家伙立即诚惶诚恐地答道，但其实内心早乐开了花。 换句话说，只要有足够的灵石支撑，这三千青云骑，便能变成三千灵府境的高手，再配合以战阵的威力，所能形成的冲击力，便足以令任何人，任何势力动容。 “官爷，这漫天大雨也不知道何时才会停，山洞里现在的湿气也很重。 这样的情况下，他更不能强硬的去和江意交涉，否则江意会更讨厌他。 毕竟谢氏的竞争对手那么多，如果有人得知消息，肯定会趁这个机会兴风作浪。 而第二个效果，则是通过骨骼内的管道对劲力加压，进一步提升了劲力的杀伤力。 看着那双猩红贪婪的眸子，猪妖双腿发软，根本升不起任何战斗的想法。 “不对，明天学校那边就可以报名了，那就不着急，明天先带你去报名。 妖风吹过，吹起叶岁安额前发丝，露出那双明亮清澈，以及带着期待的眸子。 毕竟面对这么一朵白莲花，跟她说话只会是浪费口舌，说不定还会被她趁机算计。 竟然有三个牛高马大行商未着寸缕，不省人事的被丢到了他的屋内。 当张茉和沈浩走进客厅，刘淑琴看到沈浩背着一扇肉，眼睛一亮。 第2章：分房 逼仄狭窄的楼道里，陈勤之刚进来就闻到一股复杂的味道。 冲不干净的厕所，洗不干净的厨房味儿。 “小陈，下班了。” “张老，今天没下棋？” “没对手，等你吃完饭，咱们爷俩杀两盘。” “行。” 走到自已家的门口，复杂的味道才逐渐散开，他媳妇儿爱干净，都是他媳妇儿打扫的。 陈勤之住的筒子楼有点年头了，是他和沈南心结婚之后，沈南心他们学校给安排的一套小房子。 房子虽然有两间，但是都非常狭小拥挤，里头的卧室放了一床和一张书桌，就放不下其他的东西了。 外面的客厅中间有一张餐桌，餐桌后面靠墙放了几把椅子，餐桌的前面有一张五斗柜。 五斗柜上有一台黑白电视机。 客厅的右边是厨房和洗手间，大约三个平方，整套房子下来不够三十平。 陈勤之入校那会儿，学校许诺会给他分房，结果好不容易排上号，还让他把到手的机会让出去。 “回来了啊。”这时，沈南心端着几片西瓜从厨房出来：“学校今天发了西瓜，你先尝尝，我去把菜端出来。” 笑迎迎地把西瓜放在那张从旧市场淘来的餐桌上，沈南心又挺着肚子转身去厨房端菜。 醋溜土豆丝，麻婆豆腐，酸豆角和两个水煮鸡蛋。 豆腐是早上天刚亮时陈勤之去菜市场排队买的，要不然去晚一点，就买不到了。 每天早上一块豆腐，已经是陈勤之雷打不动的日常工作。 水煮鸡蛋是沈南心怀孕的补品，她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吃，所以每次吃的时候也会给陈勤之煮一个。 陈勤之拿起一块西瓜尝了尝，沈南心给他盛好了饭：“这瓜很新鲜很甜吧，早上从瓜地直接拉到学校来的。” “媳妇儿，你别干看我，你自己也吃。” “我怀孕西瓜不能多吃，你敞开肚子的吃。” 陈勤之吃着瓜，看着眼前的媳妇，这个时候的她只有25岁，脸颊白皙饱满，眼睛里也有光，不像后世饱经风霜。 想她跟着自己吃了一辈子苦，最后还得了癌，陈勤之心里不是滋味了， 只是，上天还是眷顾他的，还给了他重新来过的机会。 吃了好几片西瓜，陈勤之把两个鸡蛋都留给了沈南心。 豆腐扮饭，沈南心可以吃两大碗，偶尔有荤腥的时候，她能吃三碗饭。 后来生了瑶瑶，她就省着吃了。 “勤之，你今天是不是有心事？看你老走神。”同床共枕一年半，陈勤之刚进屋，沈南心就看出他心里有事。 “学校要分房，这次有我的名额。” “那这是好事情啊，我还正在发愁孩子生了，这房子多半不够住呢，你怎么还不高兴？” “周昌平下午找了我一趟，说我还年轻，让我这次把名额让出来，要我再等等。” 陈勤之说完，沈南心碗里的饭不香了，也不说话了。 去年这个时候，省里评选优秀教师，上头有意让陈勤之上公开课，想看看他的实力。 结果，周昌平找上陈勤之，说他还年轻，以后的机会还很多，让他把机会给老一辈让让。 陈勤之抹不开面子，答应了。 类似这样的事情，他俩结婚的一年半，她已经看过好几回。 不是自己的学校分房，沈南心觉得还是得他自己拿主意，索性不说话了。 沈南心闷不做声，陈勤之不用问也知道她的想法，她不想答应。 那肯定不能答应的，因为他也不答应。 放下碗筷，陈勤之说：“这事我肯定不能答应，我自己的分房资格，我肯定不会让出去的。” “就算不为自己着想，我也得为你和孩子想想。” 都重新来过一次，他要是还那么窝窝囊囊，那他干脆跳江得了。 陈勤之摆出来的态度，沈南心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是啊，我们自己的资格，为什么非要让出去？这么努力，这么拼命，不就是为了让孩子过得好一点吗？” “勤之，你明天就去跟周昌平说，说我怀孕了，是我不答应把这名额让出去的，他要怪的话，你让他怪我吧。” 为了大房子，为了孩子出生能过好一点，她唱一回黑脸，当一回坏人又能怎样呢？ 不过老陈同志今天的态度，倒是让她很惊喜。 开窍了啊！ 这要当爹的人，就是不一样。 “南心你放心吧，大是大非跟前我肯定不会犯糊涂的。” 回来的路上，陈勤之已经想好，谁找他谈都不管用，一句话。 不答应。 统一了战线，小两口就开始商量房子分下来之后该怎么布置，还需要添一些什么家具。 热热闹闹，高高兴兴陪沈南心规划了一番，陈勤之就去楼下找张老下棋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想到马上能换大房子，陈勤之一连赢了张老好几盘。 叫他张老，其实年龄不是很大，去年刚满60退休的，现在闲着没事，天天坐在大楼门口逮人陪他下象棋。 “小陈，你今天心情不错，棋路都比平常利索。” “还行，还行。” 接连又赢了两盘，老头直挥手不玩了，陈勤之便哼着曲回家了。 进屋时，沈南心正在看电视剧，看的是这一年风迷全国，创下了空前收视奇迹，影响了几代人思想和生活的国内第一部室内剧，渴望。 这部剧，陈勤之后来还看过几次。 “回来啦。” “这个王沪生真讨厌，毫无感恩之心，对养女苛刻，对妻子又不真诚，怎么还有这样的人？” 沈南心的愤愤不平，陈勤之笑了说：“这都是演员演出来的，你怀孕不要动这么大的情绪。” “我知道，陈勤之你过来陪我看，你陪我骂骂他。” 两人拉着椅子坐一块，陈勤之揽着沈南心的肩膀，这个时候的沈南心还很活泼，话还很多，还是小姑娘的性子，也没有生病。 陈勤之看在眼里满是欢喜。 小两口看着电视，讨论着剧情时，家里的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敲响。 沈南心扶着右腰想起身去开门，陈勤之把她拦住了，自己起身过去了。 房门打开，只见同事艾子华站在门口。 不同的是，他是药学系，艾子华是管理设备的，今年三十多了，比他大五六岁，平日里两人基本没有交集。 “勤之，感谢感谢，真是太感谢你了。”陈勤之刚把门打开，艾子华就一脸熟络热情的进来了。 手里还拎着一袋水果和一箱健力宝。 “艾老师，你这是……” “周校长说勤之你把这次分房的机会让给了我，所以我是专程过来给你道谢的。” “勤之，你说你人这么好，这么为别人着想，我都不知道该怎样谢你，总而言之，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我肯定第一个站出来。” 第3章：上门找他谈 这话，陈勤之听明白了，和着两人就是把他捧起来，让他下不了台面呗。 后世好像也有这茬，只不过是在他松口之后，艾子华拎了点东西过来。 艾子华拎着东西进来，陈勤之镇定地开了口：“艾老师，我只是答应周校长考虑一下这事，我现在考虑清楚了，这房子的名额我不能让。” 艾子华一听，脸色变了变。 闷不吭声把水果和健力宝放在墙角边，艾子华看了一下这房子，虽然小，但收拾的干净利落，该有的都有，小两口住着没啥大问题啊。 打量到沈南心那边，看她挺着肚子站起来，艾子华一脸笑地说：“弟妹也怀孕了啊，月份看着比我媳妇儿小，弟妹身体看着挺不错的，还能看电视，不像我媳妇……” 艾子华没有说完，陈勤之转身对沈南心说：“媳妇儿，你先回房间里去。” 重生过来，这些搞心情的事情，陈勤之不想让沈南心参与，他一个人处理就行。 “诶。”沈南心二话不说直接进屋。 只不过把房门关上之后，她把耳朵贴在了门后面，她得听听陈勤之怎么说，他要是把房子让出去，那她得不高兴了。 他刚才答应过她，说无论如何，都会把房子分下来。 “艾老师，你也看到了，我媳妇儿怀孕了，孩子年底出生，到时候我丈母娘过来帮忙照顾月子，一间房子肯定是不够住的。” “所以艾老师，你还是把东西提回去，你让周校长再给想想其他办法。” “勤之，是不是我礼轻了你看不上眼，要不我们再谈谈？而且我也不瞒你说，我媳妇马上也要生了，比你这还早，就剩两个月了。” 没有给陈勤之回话的机会，艾子华又接着说：“勤之，我也不瞒你说，我是农村来的，我条件不好，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媳妇，这次要是没能分到房子，丈母娘那边我不好交代，所以勤之，这事还是拜托拜托你了。” “而且你这么年轻，资历也好，以后你飞黄腾达的日子在那里，你就当帮帮忙行不行？” 道德绑架。 活生生的道德绑架，捧杀。 这些人真聪明，几十年前就会搞这一套。 陈勤之也不怒，一笑：“谁还不是农村来的呢？艾老师，这事我真帮不了，而且你也看到了，我爱人确实也怀孕了。” “再说我爱人你也是知道的，你说我眼下这条件，我是不是对不住她，是不是让她受委屈了？” “所以这事，你再想想其他办法。” 艾子华脸色随之又变了变，老婆娶最好看的，房子他也要，怎么所有好事都得落他手里？不过这怨气，艾子华也只敢在心里想想，毕竟还得求他让让。 “老陈，要不我们再商量商量？” “商量不了，刚才我也给我爱人许过诺，这房子一定得分下来。” 拿他的利益商量，他后世就是太老实，太傻，太抹不开脸面了，才三言两语被这些人道德绑架。 所以眼下，陈勤之回答的很坚定。 艾子华见陈勤之不像往常那么好说话，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他的真本性顿时露了出来。 “行，陈勤之，你要这么不好说话，我也不求你了，只希望你以后没事求我。” “艾老师，你把东西拎回去。” 艾子华刚气冲冲地走到门口，转身又把东西都拎走了。 陈勤之望着他的背影，呵一笑，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我有什么能求你的，再说以后管事的还指不定是谁。 老子求你个毛线。 这个艾子华平时对他也没客气过，在学校偶尔碰到，眼睛望得比天还高，一副看不上他的样子。 这会儿要房子就装孙子，拿他当傻子呢。 这种人，就不用太给他脸了。 要不然他能跟你一直磨蹭，浪费你的时间和精力，有这些功夫还不如琢磨琢磨怎样多挣点钱，怎样往上进步。 关上房门，陈勤之转过身，沈南心从里屋出来了，一脸惊喜扬着她好看的眉眼说：“老陈同志，你今天真厉害。” 说着，又朝陈勤之竖起了大拇指：“陈勤之，你今天是这个。” 本来还担心他耳根子软，会松了口风，没想到他今天坚持住了立场，沈南心是打心眼里高兴，觉得自己没有嫁错人。 陈勤之不仅是他们村的第一个大学生、研究生，他长得还一表人才，一米八的大个子，在这个年代出类拔萃。 要不是这样，沈南心也不会一头扎进来，非他不嫁。 后来，两人洗漱完又坐在床上聊了很多，沈南心说陈勤之以前清高，她平时都不敢给他出主意，这回两人倒是想一块儿去了。 陈勤之一听清高两字，感慨就上来了。 “清高？清高的结果是清而不高，白白给别人做了垫脚的石头，到头来一事无成一钱不值，一无所有一败涂地。” 这是陈勤之对自己前生的总结，也是他的一点失败心得。 沈南心倒是没心没肺的安慰：“这不是还年轻嘛，清高两年也没关系，以后识实务就好。” 这一晚，夫妻两人掏心掏肺的聊了很多。 结果，第二天上午，陈勤之就被周昌平喊去了他的办公室。 “小陈，我听说你把让名额的事情反悔了？” “周校长，我只是答应考虑一下这事，我现在考虑明白了，这个名额我肯定不能让的。” “你这同志，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昨天下午我都把情况跟你讲了，艾老师他年纪大，爱人又怀孕了，你平时挺谦让，挺懂事的一个年轻人，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呢？” 周昌平和艾子华是沾亲带故的，这次分房他父母专程打了招呼，说艾子华年纪大了，还是要照顾一下。 所以，他就想到了陈勤之。 要不是有评分的规定，他都懒得告诉他这事，直接就操作了。 现在跟他商量，一是看他还算老实给他一个脸面，他要是让了，自己也好在学校为他做一下好人好事的宣传；二是他自己让出来的话，他也好服众。 不情不愿，怕到时候事情传开了不好听。 【新人新书初来起点乍到，请大家多多关照和支持！！ 新书期每天更新两章，喜欢的同学可以加入书架追读，谢谢大家。 主角事业有规划，先名后利，凡事在掌控中，性格步步强大，也会很有味道，不会圣母，一切都在计划做事。 求追读到最新一章，因为一直看下去就会知道了。】 第4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周校长，艾老师的爱人怀孕，我的爱人也怀孕了，怎么我就非得给他让了？”周昌平的话，陈勤之心里是有气的，但又不得不压住那气。 周昌平是校长，是他的领导。 陈勤之的反应，周昌平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他发了火，陈勤之非但不让，还反过来质问他。 于是一下温和了起来，语重心长地说：“小陈你的情况我也是了解过的。” “只是艾老师来学校十多年，一直都在后面的集体宿舍，他的情况学校还是要考虑的。” “你的条件比他好，年龄也比他小，你后面的机会很多。你这年轻人，我很看好的，这次你先让让。” “周校长，这事我答应不了，这名额我肯定不会让的。”陈勤之还是直截了当的拒绝。 周昌平看着陈已经恼火，但又得继续做他的思想工作。 “房子的问题，我还想一次性给你们都解决了，毕竟谁都不是后娘生的，都是学校里的老师。” “但现在只有这么多的指标，所以小陈，希望你能够为其他先入校的同事着想一下，这样有利于你的人际关系，有利于你今后的发展和团结。” 周昌平前前后后的几句话，把威逼利诱，八面玲珑于下属之间纵横捭阖的操纵艺术演绎的炉火纯青。 总之，他说不给陈勤之，那就不给。 艾子华的房子，没名额也得分。 让了一辈子，陈勤之比谁要都知道，他们欺负你，不就是看你好说话，看你拉不下面子吗？ 无奈的一笑，他说：“我为别人着想，那谁又来为我着想呢？” 上一世为别人想了一辈子，可谁高升后又记得他陈勤之，又肯拉他一把？ 就连他亲妈听到他媳妇生病，也只是凉薄的说了一句她这辈子差不多了，让他把钱拿回去。 陈勤之没有刚才那么尖锐，周昌平给两人找了一个台阶：“小陈，这事你回去再劝劝你爱人，好好再考虑一下，女人不懂事，男人得懂事，你多给她说说长远，不能把目光局限于当下。” 说是要陈回去劝沈南心，周其实是在旁击侧敲陈勤之。 你在我手下混，你以后想混成怎样，那还不得我说了算。 你好好考虑清楚。 心里也已经有所打算，明天就把分房通知和名单发出来，生米煮成熟饭，他还能怎样？ …… 离开周昌平的办公室之后，陈勤之久久没有摆脱那样一种被什么东西罩住，伸不出头的感觉。 很憋屈。 越想陈勤之越感觉不对劲，感觉周昌平是在缓兵之计，他给他下了一个套。 去他妈的眼光长远。 属于他的利益都不给，他还能指望以后？ 他现在还只是代理校长，如果以后真转正当了校长，还能够容得下他吗？ 想到这里，陈勤之二话不说，放下手中的碗筷，回卧室卷了一床铺盖就要出门。 陈勤之突然的反应，沈南心跟着站了起来：“勤之，你是不是要去周校长家？你等一会儿，我给你拿点钱，你买点东西过去。” 陈勤之把铺盖夹在胳肢窝下面：“不用，晚上别等我，你把门锁好自己先睡。” “勤之，你到底要去做什么？” “去找周昌平聊聊生活，聊聊日子。” 陈勤之带上房门离开，沈南心面露了担心。 这个周昌平真是的，明明是该分给他们的房子，干嘛非要为难？干嘛非要他们小两口让出来？ 他们家老陈，没有得罪过他啊。 怎么就跟他过不去呢？ 陈勤之走了，沈南心没有心情吃饭了，她把碗筷收去厨房，就去楼下找刘老师说话了。 陈勤之到周昌平家里的时候，是晚上七点，天还没有完全的黑。 “小陈？”屋里面，周昌平看着风风火火站在外面的陈勤之，惊讶的问：“你这是找我有事？” “周校长，你今天上午让我考虑的事情，我又考虑清楚了，我那房子的名额，我还是不能让。” 周昌平正要开口，陈勤之又说：“艾老师他农村来的不容易，他分不到房子，在丈母娘那边没法交代。” “但我的情况，周校长你可能还不太了解，我也是农村来的，我也不容易的。” “所以为了让周校长您能多了解一点我，能够考虑一下我的难处，我打算在您家打个地铺，我好好跟你说说我这么多年的不容易。” “我相信周校长你听了之后，肯定能够同情我，肯定会把房子还给我。” 一口气地，陈勤之先发制人，把刚刚酝酿一路的话，一股脑的全说了。 我跟你好好讲道理，你不把我当人。 那我就只能跟你扯横皮了。 “小陈，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去了学校再说。” “周校长，您这房子真大，住着很舒服吧。 我那屋加起来恐怕都没您这客厅大。我也不占您家多的地方，我就门口打个地铺。” 周昌平脸一沉：“小陈，我让你先回去。” 他好歹是代理校长，后面还要转正当校长，陈勤之这一闹，他还要不要脸做人？ 他以后还怎么服众？ “那我房子的事情呢？” “明天去学校了再说。” “怎么是我的东西，还紧拖到明天说？周校长，这事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是不是太欺负老实人了？” 上下左右的邻居，大家来来回回的眼神，还都是一个系统内的，陈勤之的愤愤不平，周昌平的脸面挂不住了。 “小陈，你好歹是高知分子，是d员，你这么不注意形象的，你这脸不要了？” 周昌平训他的时候，还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陈勤之说：“周校长，死要面子活受罪，我要是在您这边拉不下脸面把房子让出去，那我孩子出生之后，不是我打地铺，就是我丈母娘打地铺。” “再说论身份，周校长你还是d副书记，觉悟性肯定也比我更高，您要是能答应，我爱人生了之后，我家房子不够住，我能来您这边打地铺凑活一下，那我就把名额让给艾老师。” 第5章：通知下来了 周昌平就这样望着陈勤之。 他有想到平时斯斯文文，好说好量的陈勤之能给他来这么一套，能拎着铺盖到他家耍无赖，到他家打地铺。 戳在门口，周昌平被狠狠地将了一军。 心里却很清楚，陈勤之没有做错，他只在守护他自己的利益。 两人僵持了片刻，周昌平最后选择了妥协，他说：“你先回去。” “周校长，那我的房子呢？” “是你的，还是你的。” “感激，感激太感激周校长。” 周昌平松口了房子的事情，陈勤之客气的奉承了他几句，夹着铺盖就下楼了。 只是这一趟，他算是把周昌平得罪的死死。 脸也丢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了。 那也没办法了，如果连自己最基本的利益都守不住，他以后还能干什么事？ 又能干什么什么事呢？ “小陈。”陈勤之刚刚从周昌平家出来，迎面有人喊他。 “梅校长。”陈勤之抬头望过去。 梅盛林和周昌平都是汉城大学的副校长，两个月前，学校一把手郑校长突发心梗去了医院。 群龙不能无首，上头和省里的领导突击下来检查，梅盛林那几天有学术交流会没在学校，周昌平全程接待完几个领导之后，就被任命为代理校长了。 再过几个月，上面会下达正式的任命通知，他还会名正言顺的转正当校长。 论能力和手腕，梅盛林是比周昌平强的，只是论官运，他差了一把火候。 看陈胳肢窝下面夹着铺盖，梅笑了问：“小陈，你这是？” 陈勤之把铺盖夹了夹紧，不好意思的说：“和周校长谈分房子的事情。” “哈哈哈。”听说是在谈分房的事情，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爽朗的笑了。 梅盛林的气质很好，温文儒雅，相貌端正，谈吐也很幽默，学校里很多老师和学生都喜欢他。 梅一笑，陈勤之更不好意思了，也跟着笑了说：“让梅校长见笑了。” 梅挥了挥手：“不碍事不碍事，年轻人要是连这点血气方刚都没有，那以后也干不成什么大事。” “那是那是，梅校长说的是。” 后来，两人又聊了工作上的事情，梅说陈上次的论文的切入点和论述十分好，让他好好干。 被梅鼓舞，陈就不觉得今晚的事情有多尴尬了。 只是分别时，多少有点感叹梅盛林官运不济，总是被周压一头。 命运造化啊！ …… “回来啦。” “你去周昌平家里，怎么不拿钱，还把铺盖带过去了？” 九点多，陈勤之到家的时候，沈南心没有睡，还在等他回来。 陈勤之把铺盖放回屋里：“这事给周昌平送礼没有用，你得和他耍无赖，扯横皮。” 沈南心听的一头雾水，跟过来问：“那你怎么和他耍无赖扯横皮的？” “我先去洗澡，等下说给你听。” 陈勤之洗完澡，回到床上把这事说给沈南心听了之后，沈南心捂着肚子咯咯直笑，说让陈勤之别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笑出来。 “老陈啊老陈，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看来我对你还很不了解，我要重新认识你了。 对了，那周昌平都说了什么？” “周昌平说了什么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跟他说，房子分不下来，我就去他家打地铺，去他家住。” “哈哈哈哈。”沈南心没心肺的笑了。 反正，能把周昌平唬住就好，房子能分下来就好。 她的心就稳了。 第二天早上，陈勤之到办公室不久，分房的通知和名单就下来了。 他的名字在上面，艾子华不在。 看完通知回到办公室，对面的办公桌，同系的老师姜玉娥问他：“小陈，不都在传你把房子让给软件工程的艾子华了吗？怎么这房子又回到你手上了？” 姜玉娥四十多岁，听到这个话的时候，她觉得陈勤之傻，什么都能让，这房子能让吗？ 没想到这事又峰回路转了。 陈勤之笑了说：“我自己爱人都怀孕了，我哪能拎不清的把房子让出去，那都是外面瞎传的。” “不过昨天晚上，还是去了一趟周校长家里耍无赖，要到他家打地铺，才把房子要回来的，不然哭都没有地方哭。” 已经和周昌平撕破脸，已经把他得罪，陈勤之就不遮遮掩掩了，说了也未必是坏事。 “小陈你还有这份魄力！？刮目相看了啊。”姜玉娥吃惊，又说：“不过这房子你本来就不该让，要是真让了，我们都得在背后骂你傻。” “那是那是。”陈勤之笑着附和。 上辈子，他没在背后被人骂傻吧。 …… 同一时间，周昌平的办公室。 分房名单上面没有自己的名字，艾子华憋着一肚子的怨气来找周昌平了。 “表叔，你找陈勤之谈了好几次，他都没答应，这人太不知好歹了，肯定是觉得表叔你还只是代理校长，不用给你面子。” “上班时间，谁是你表叔？你表叔在哪？”周昌平语气很不好：“是他觉得我只是代理校长，还是你觉得我只是代理校长，面子没有那么大？” 周昌平什么年纪，艾子华什么年纪？ 艾子华的那一点小心思，周昌平怎么能够看不出来，都要出五服了，谁是他表叔？ 出面办这事，他是给自己父母面子。 “周校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陈勤之太不识抬举了。” “这房子本来就是他的，他怎么不识抬举了？人凭什么非得让给你？来学校十多年了，尽想着投机取巧，你要是能脚踏实地把硕士学位拿下来，今天这房子就是你艾子华的了。” “周校长，您骂的对，我后面努力，我一定把硕士学位拿下来。” 艾的认错和表态，周昌平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好转。 陈勤之没有给他面子，是事实。 他心里有意见，也是事实，只是不可能在艾子华跟前表露出来。 不过，老郑已经在医院躺了两个多月，多半是回不来了吧。 看来他得去上头探探口风，得看看正式的任命通知什么时候能下来。 第6章：搬家 “勤之，你看这块窗帘布怎样？我觉得绿色挺鲜艳，挺有朝气的。” 热闹的商品市场街，一家卖窗帘的店里，沈南心拽着墙上一溜翠绿色的布艺问陈勤之意见。 前两天，陈勤之带她去看了新房，一套62平米的两室一厅。 他们家是三楼左边的房子，户型不错，离汉城大学和沈南心的学校都更近了。 看完新房，沈南心兴奋了好几天，这几天都在琢磨怎么布置房子，还要添些什么家具。 等到了放假，大早上就拉着陈勤之出来买窗帘。 陈勤之说去中心百货和新世界百货商场看看，沈南心去逛了一圈，觉得价格太贵，就拉着他来到了这条见证了汉城百年历史的商品市场街。 全国各地过来进货的人很多，人潮济济，摩肩接蹱地，沈南心却挺着肚子逛的津津有味。 “你拿主意就行。” “老板，中午能做好，我们中午能拿窗帘吗？这是我家窗户的尺码。”周围很吵，沈南心大着声音，把一张在家里写好的尺寸递给了缝纫机里面的中年男人。 “今天拿不了。” “那你把布卖给我，我自己回去做。” “行，两副熊猫翠竹窗帘布，八米，一共64块。” “50行吗？” “那不行。” “55。” “已经是批发价，58，不能再少了。”老板说完，又朝里面的库房喊：“董叶，给客人裁布。” 老板喊了媳妇过来裁布，沈南心从包里掏出钱袋，数了58元交过去。 老板娘把裁好的窗帘布装在红色的塑料袋里递给沈南心，沈南心转手就交给陈勤之了。 买完窗帘，沈南心又拉着在陈勤之去买了两块水溶蕾丝餐桌布，打算一块铺在餐桌上，一块铺在茶几上。 还买了几只杯垫和碗垫。 …… 一个星期之后，大伙陆续开始搬新房，蒋恒生和钱跃进没等陈勤之通知他俩帮忙，星期天的早上自己就过来了。 搬家的小货车是蒋恒生安排的，他还从公司喊了几个人过来帮忙。 李少梅在旁边当指挥官。 他们几人，都是陈勤之的大学同学。 上午十点，一行人把家具搬完时，蒋恒生又站在门口把房门开到最大，看着外面说：“把冰箱搬进来吧，就是这家了。” 他说完，三个小伙子小心翼翼的把冰箱抬了进来。 这时，蒋恒生又看向客厅里的沈南心：“冰箱实用，给你和勤之弄了一个过来。” 沈南心说：“恒生，你这礼太重了，我和勤之不能收。“ 本来是想买一个冰箱的，但是得一千多块钱呢，她没能舍得。 没有想到蒋恒生送了。 李少梅见状，从茶几的果盘里抓了一把沈南心刚刚摆上的瓜子花生。 “南心，你千万别和恒生客气，他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你要是不让他花，他还跟你急。” 冰箱打开，是一台容声牌的绿色冰箱，200升的容量，上面是冷冻区，下面是冷藏区。 沈南心给几个搬冰箱的小伙倒茶水。 等到陈勤之上楼，她指着冰箱跟他说：“恒生送的。” 陈勤之倒是镇定，大大方方的笑说：“送了就收下，等他结婚的时候，我们多出点力。” 蒋恒生都把冰箱送上门了，他也不可能让他拉回去，不然就生分了。 陈勤之说收下，沈南心只好感谢：“恒生，那谢谢你了。” “不算事的。” 冰箱搬完，陈勤之的新家搬迁也算完成了，在李少梅的帮忙下，沈南心很快把屋子收拾干净。 蒋恒生和钱跃进则是帮忙把窗帘挂了起来。 忙完这些琐碎的事情，沈南心陪蒋和李，还有钱三人在客厅吹电风扇聊天，陈勤之一个人在厨房做饭。 电视机是原来的，沙发是新买的，电风扇是李少梅送的。 钱跃进是一个实在人，大早上给他们扛了两袋大米，还拎了两壶菜油送过来。 蒋恒生，李少梅和沈南心都是汉城本地人，陈和钱是下面地方上来的。 李少梅今年27岁，一直在从事外贸出口工作，经常在国外跑，还是单身。 钱跃进在研究所工作，半年前结婚的，是他们单位的同事介绍的对象，是在医院工作的护士。 今天加班，要不然也过来了。 蒋恒生家里是做生意的，他的父亲蒋天新在汉城很有威望，只是没带着蒋恒生和他同进同出的学做生意，只让他在公司负责内勤打杂的事情。 说是要磨练磨练他。 蒋的上面有一个姐姐，比他受器重，手上有实权。 几人在客厅聊天，沈南心扭头看向厨房，钱跃进站起来说：“我进去看看勤之要不要帮忙。” “老钱你坐，我去就行。”沈南心从沙发站了起来。 李少梅一把拉住了她：“南心你怀孕了你别动，老钱过去就行。” 结果，钱跃进刚刚进去就被陈勤之赶出来了，说让他别影响他的发挥。 陈勤之对做菜很认真，如果说他上辈子有什么优点，那应该就是做菜了，也是他平时的一点小爱好。 钱跃进被赶了出来，沈南心说：“勤之他就这样，做菜跟搞学术一样，特别的认真，一点都不能过去打扰，我进去都不行。” 陈勤之嫌弃他们添乱，他们干脆都不去了，让他一个人尽情的发挥。 第7章：大道如青天 汉城人爱吃藕，莲藕排骨汤，清炒藕片，酸辣藕丁，桂花蜜藕，藕圆，藕饼等等，关于藕的做法多达几百种。 陈勤之今天做的是莲藕排骨汤和桂花蜜藕。 莲藕排骨汤，新鲜的排骨洗干净，剁成小块，冷水下锅，加入料酒和姜片，大火煮开撇去浮沫，捞出排骨冲洗一遍。 莲藕洗干净刮去皮，切成和排骨相似大小。 将处理好的排骨和莲藕放进砂锅，加入足够的清水，大火烧开后盖上炉盖转小火慢炖。 一般炖1至2个小时为佳，炖煮过程可以加姜片葱段等调料提味。 出锅前，根据个人口味加上适量的盐和胡椒粉提味即可。 莲藕排骨汤的做法不算复杂，汉城的人，几乎家家都会。 桂花蜜藕有点考究了，将生糯米洗净晾干，塞紧至莲藕的孔中，再用小竹扦扎紧，以防漏米。 灌好米的莲藕，加入清水放置锅中，以水没过藕为限，五成熟时，加入少许的碱，再继续煮到藕变成红色时取出晾凉。 最后将藕削去外皮，去掉两头部分，切成薄厚相一的片状，浇上调好的桂花蜜汁，这道菜就成了。 除了这两道藕，还有红烧鳜鱼，麻婆豆腐，回锅肉，番茄炒鸡蛋，汉菜（其他地方叫笕菜）。 中午一点，陈勤之喊吃饭，沈南心摆碗筷，李少梅把啤酒从冰箱拿了出来。 冰了两个多小时，有一点点凉意了。 “勤之，南心，恭喜你们两口子搬新家，也祝我们在汉城前程似锦，前途一片光明。” “那我就祝我们大家都能够为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 钱跃进和李少梅的一腔热血，蒋恒生把酒倒满了杯，沈南心以茶代酒，都对未来充满憧憬和希望。 “我和南心谢谢大家今天的抬庄，招待不周，还请多多包涵。” 上一世，就算是和沈南心，陈勤之也不太表达自己的情感，不喜欢说场面话，什么都放在心里。 今天酒杯一端，气氛一到位，他的真性情也出来了。 蒋恒生说：“我们几个就不讲这些了。” 桂花蜜藕香甜软糥，入口缠绵，浓郁的桂花香气柔情蜜意，李少梅说：“不过勤之，你这厨艺真不错，酒店大厨都没你这水平。” 陈勤之得意了：“这炒菜就跟研究医药一样，你得发现别人还没有挖掘的点，得有创新，才能有属于自己的独特和专利。” 端着酒杯话题就聊开了，从大学聊到工作，聊到现在的单位，聊到以后的前景和发展。 陈勤之说：“我的打算？多发几篇论文，多写几份报告，争取早日拿到国家课题，以后的再看。” 以后的规划他是有的，只是现在说的太多也没有用，先把当下做好。 钱跃进说：“我希望手上的这个研究项目能出点成果。” 李少梅说：“祝我早日脱离公司单干，能自己当个小老板。” 蒋恒生却猛喝了一口酒：“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啊。” 他们都有目标，沈南心还有两个，一是搞好工作，二是当个好妈，就他一个人像二百五。 酒杯重重地落在桌上，李少梅好笑的笑了。 “我这成天盼星星盼月亮盼着有人喊我一声李总，到头来都还是小李。 你每天一张报纸一杯茶就把日子打发了，天天有人管叫老总，你还不得出？我愿意跟你，你换不换？” 陈勤之说：“恒生，你这就有点凡尔赛了。” “凡尔赛？什么凡尔赛？我还没去过法国，你问少梅去过没有？” 陈又解释：“朱门酒肉臭，何不食肉糜？” 拿起筷子夹了一片桂花蜜藕送进嘴里，蒋说：“不得劲，干什么都不得劲。 老蒋他就像一个金钟罩把我罩得死死的，只要我经手的事情，他什么都要审一遍，这么看不上我，干脆让我出去干单，省得我也憋屈。” 蒋恒生之前在单位上班，因为和人打架，蒋天新把他拎回来了。 这个儿子他省不了心，只能在眼皮底下放着。 陈听后，笑了说：“不得劲？你想怎样得劲？想倒你那点东西？” 心思被说中，蒋一下来兴趣了，坐直了腰背：“勤之，你是不是也觉得可行，我看外头好多人都发了财，特别是首都那边，咱们班不就还有一个。” “恒生，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再说汉城也不是倒这些玩意的地方，现在也不是搞这个的年头，你还是在公司好好当你的小蒋总。” 上一世，蒋恒生就是不听他们的劝，非和人去搞这些，后来进去了。 蒋天新到处找关系，差不多赔了所有的家底，才把这儿子保出来。 大道是如青天。 可怎会人人都得出，又怎能人人都得出呢！？ 蒋恒生不服气：“那么多人都发财了，我就不行？” 陈勤之脾气好的说：“等你看见别人都靠这个发财了，那这行就已经不行，已经发不了财了。” 钱跃进说“恒生，你这小蒋总当得挺好，你家老蒋是见过大世面的，你听他的就行。” “喝酒，喝酒，不谈这些。” 陈勤之和钱跃进都不赞成他单干，更不支持他搞古玩，蒋恒生就不说了。 陈勤之今天搬家，他是主角，他和沈南心的开心为主。 到了晚上，几人在家里吃了晚饭，陈勤之把他们仨送下楼回来时，沈南心已经把家里都收拾干净。 “少梅他们都回去啦。” “恒生送少梅和跃进回去的。”看见家里的卫生已经打扫干净，陈勤之说：“不是让你休息，我回来打扫的。” “只有那点事情，我随手就做了。” 把水杯放在桌上，沈南心扶着后腰站起来，把新房好好打量了两圈：“还是大房子舒服，厨房比以前的大多了，以后做饭都不用缩手缩脚。” 陈勤之笑了说：“这才多大的房子，以后还有更大的房子给你住。” “诶，我家老陈不错啊，是个有目标，有志气的，值得表扬。” “你还是快洗了休息吧，那双腿今天都肿了。” “没事，孕妇都这样。” 第8章：重点培养对象 夜深人静。 沈南心一觉醒来，陈勤之还带着眼镜，开着台灯，坐在书桌跟前写东西。 “勤之，怎么还没睡？” 沈南心说话的声音很轻，陈勤之没有听到，沈南心就下床走了过去。 伏在案前，钢笔写的沙沙作响。 沈南心拿起他放在旁边的稿子，药物的体内过程。 生物药剂学主要研究药物及其制剂给药后的体内过程，即吸收、分布，代谢和排泄过程。 “媳妇儿，你怎么醒了？” 陈勤之的声音传过来，沈南心把稿子放了回去：“这些好像是你以前写过的报告。” 拿下鼻梁上的眼镜，陈说：“想把以前的论文和报告整编出来，再加上一些新的知识点出本书。” “国内的医药水平还是太落后，特别是生物制药，还是需要一些好教材。”而且以后，生物制药会是医药行业的大趋势。 满桌的稿子和压在稿子上的眼镜，陈勤之说想出一本书，沈南心忽然挺感动的。 “那我去给你煮碗面，你别饿着肚子工作。” 中午和晚上他一直在忙着做饭，都没怎么吃东西。 这个时间，他应该饿了。 “你别麻烦，我也没饿。” “你先写整理你的资料，等下煮熟了你还不饿，我就自己吃。” 沈南心说着，转身就去了厨房。 面条的香味从厨房飘进来，陈勤之闻着有大蒜、小葱，还有鸡蛋的味。 他还真饿了。 “勤之，面好了。” 沈南心端着面条进来，陈勤之连忙起身接过来，沈南心又去厨房给自己端了小半碗过来。 坐在他旁边，沈南心问陈勤之是想要女儿还是儿子，陈勤之说想要女儿。 沈南心说：“你妈肯定想要孙子，打过几次电话问我照没照b超，我说现在不让照性别，不让医生说。” “她怎么想的没有用，我们的孩子，我们自己喜欢就行。” “反正你没这想法就好，那我就没有压力，毕竟计划生育抓得紧，万一这胎没要上儿子，那都生不了了。” “我喜欢闺女，生个闺女我就高兴，也会疼她的。” 养了闺女那么多年都没能让她享福，这次怎么着都不能这样了。 得让闺女跟着他过过好日子。 …… 第二天陈勤之刚进办公室，姜玉娥就跟他说：“小陈，你听说了没，郑校长不回来了，说是除了心脏不好，还有其他毛病，上头领导已经跟他做了思想工作，让他提前退。” 陈勤之没有落下的屁股又抬了起来：“郑校长同意了？” “上头已经在做想工作，他同不同意意义不大，再说，是这最后的两年校长重要，还是命重要？看来周昌平是真要上位了。” “这在位的人，最怕是从高位下来，最怕退休，一个个都恨不得再多干两届，他这还是提前退，估计心里挺不好想的。” 陈勤之附和：“那是那是。” 姜玉娥不知道郑立民除了心脏不好还有糖尿病，陈勤之知道啊。 他当初来学校的时候，还是郑立民亲自接待的，说喜欢有上进心的年轻人，也看重这样的年轻人，还说他是学校的重点培养对象。 也正是因为‘重点培养对象’这几个字，周昌平不喜欢他。 周觉得他在站队，其实没有，那会儿在学校，完全没有这些想法。 姜玉娥说了郑立民的事情，陈勤之就放在心上了。 等下了班，他买了点水果和罐头，普骑着自行车去医院了。 “小陈，你怎么过来了？” 病房里，郑立民正在和他爱人说话，看陈勤之来了，一下就惊讶了，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过来看看郑校长您。”陈勤之笑着说完，又看向赵立民的爱人：“黄老师。” 有人来探病，黄永红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抹了一下发红的眼睛，笑了说：“小陈过来了啊。”又看向郑立民：“我还以为这风声一走，学校就把你忘了，没想还是有人味的。” 郑立民在医院住了两个多月，刚开始的时候，学校还是有不少老师来探病，后来一直没有出院，上头又下通知让周昌平当了代理校长，探病的人就少了。 上个月，他女儿又闹出离婚的事情，医院就更没人过来了。 一场病，一场入院，再加上他女儿离婚，短短的两个月，郑立民是尝尽了人走茶凉的滋味。 不，他还没有走，茶就凉了。 “黄老师，你就少说两句吧。”郑立民说完，又看向了陈勤之说：“小陈，让你见笑了，我这不是跟你见外，毕竟退也要退了，说多了也没有意义。” 郑立民的言语，有点凄凉。 陈勤之说：“郑校长，你为学校做的贡献，为汉城教育做出的贡献，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黄永红一下被陈勤之戳到心窝子，顺着他的话说：“小陈，有很多事情你们都是不知道的，为了汉城大学，为了提高整个汉城的教育条件，老郑他不知道熬了多少夜，操了多少心。 每年为了学校经费，都不知道要往领导办公室和财政跑多少趟，不知道说多少话好，求多少人，为的不都是让老师待遇好一点，学生的教育条件更好一点吗？ 还有更多的事情，我都懒得一一举例。要不然，这还不到六十，就能在医院住着？ 学校里的有些人太不讲良心了，老郑这只是暂时病了，他就盼着老郑出不了院，还到上头去催任命通知。 他这一手上来，老郑可是没少帮忙。” 黄永红虽然没有指名道姓说是谁，陈勤之也知道她说的是周昌平。 他安慰：“郑校长是为了学校，为了汉城教育累病的，上头的领导肯定会认可郑校长的成绩，肯定会好好表彰郑校长的。” 陈勤之这话也不全是安慰，是上一世真被表彰了。 郑立民笑了挥挥手：“这些我就不想了，现在就图安稳过个晚年，把身体养好，没病没痛就是最好。” 郑立民说完，病房的房门再次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紧接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进来了。 郑立民和黄永红抬头望过去，看是省委的领导过来了，一下就怔住了。 陈勤之那一头，他惊讶归惊讶，但没有很大的意外，他在想，自己今天来的真是时候，刚刚的那几句话说的也真是时候啊！ 第9章：我叫陈勤之 “卫书记！！” “老领导，老领导受罪了。”卫明理进来之后，两手热情的握住了郑立民沧瘦的手：“早就该来看望老领导了，只怪这段时间太忙。” 卫明理今年45岁，爱人在十多年前就走了，一直是他自己带着女儿在过，他和郑立民平时几乎没有交集，郑今天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打招呼。 郑立民比他年长十几岁，卫就称他老领导。 人民教师嘛，称他领导不吃亏。 卫明理的热情，郑立民受宠若惊，刚刚还蔫了巴唧的人，一下子，脚下的地似乎都长了三尺，也紧紧握住卫的手。 “卫书记言重了，是我这身体不争气，是我给学校工作拉了后腿，没能完成党的任务，没能站完最后一班岗。” 这个小陈真是他的福将啊，他刚刚说上头领导会认可他，这省里还真来人了。 “老领导这话就见外了，老领导这些年在汉城大学的付出，为汉城大学做出的贡献，以及为汉城教育做出的贡献，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要是没有老领导的辛勤和付出，汉城大学能在全国名列前茅？” “眼下为了教育累了自己的身体，在住院期间都还坚持课题研究，老领导是我们的榜样，也让我们惭愧啊。” 想在退休前再做点成绩出来，完成手上的研究课题，甚至已经联系好了人民卫生出版社，论证报告都进行了一半，没想到突然来了医院。 后来，周昌平当了代理校长，他的积极性也被打击的差不多。 但是眼下卫明理的出现，卫明理一口一个老领导，赵立民一下就生龙活虎，感觉自己可以出院了。 关键卫明理最后的两句话，他听明白了。 他手上的课题可以继续搞，书也可以出，只要他自己还想搞。 看来，他的努力大家真的是有目共睹。 紧紧握着卫明理的两手，郑立民红了眼睛，就差抱着卫明理痛哭，哭他这两个多月的委屈。 “卫书记。”郑立民千言万语不知从哪一句说起，就跟卫明理表态：“卫书记，我心里是没有委屈的，我一切听从党的安排，我不给组织的工作添麻烦，也不让自己的身体拉组织工作的后腿。” 人这么大的领导都过来了，他还能说什么？ 再说上头前两天劝他退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卫听着这话先是爽朗的笑了，然后握着郑的手，看向旁边的秘书说：“人民教师才是最懂奉献，最朴素的，这样的人不表彰，还能表彰谁？” 旁边的秘书连连附和：“卫书记说的对，人民教师是最值得尊重的，这不管是谁，都离不开人民教师对我们的教育，该表彰，一定要表彰。” 秘书以外的人也附和：“郑校长这样的优秀教师，一定是要表彰的。” 以为自己就这样默默地退了，没想到峰回路转来了这样一出，省委的领导亲自过来慰问。 还说要表彰他。 郑立民在心里热泪盈眶，觉得自己这两个月的情绪就是矫情。 卫明理的‘看重’把他的矫情病治好了。 只不过，这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一半也是为了‘看重’这两个字而活，不然追求成功做什么呢？ 郑激动的握着卫的手，卫又关切的询问了一下他的病情，黄永红在旁边帮忙回答的。 陈勤之一声不响的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这场‘感人肺腑’的探望。 慰问过后，卫明理要走了。 郑立民穿着病服，不适合出门相送，黄永红说到底是女人，让她送卫明理更不合适。 在病房里找了一圈，看陈勤之一直站在人群的角落，一直没有说话，郑立民说：“小陈，你帮我送送卫书记他们。” “好的郑校长。” 陈勤之答应之后，手脚麻利的去门口把门打开了。 卫明理一行人离开，陈则是陪在一旁。 卫明理见他在病房好一会儿，这人一直没有说话，他问：“你是汉城大学的老师？” “是的卫书记。” “你叫什么名字？” “卫书记，我叫陈勤之，是教药学的。” “陈勤之？那篇1989我国生化研究药物进展报告是不是你写的？” “是的卫书记，那篇报告是我在郑校长的指导下写的。” “不错不错，年轻人就是要脚踏实地，以后好好干，为我国医药干点大事情出来。” “卫书记，我一定会努力的。” “这年轻人不错。” 等上了车，卫明理还在夸陈勤之这年轻人不错。 陈勤之知道，卫夸的不是他的态度，不是他的论文，而是别人都撂了郑立民的摊子，他没有撂郑立民的摊子，在这个时候过来探病。 病房那边，卫明理虽然走了，郑立民的那颗心却还是热乎乎地，病也好了一大半。 几个月之后他才知道，他的女儿郑小钰是卫明理女儿的班主任，卫明理和他们家的渊源有点深。 “小陈这年轻人真不错，沉得住气，刚才在旁边一声都没吭，这要换个滑头的，早就出来图表现了。” “他要是滑头，他能来医院看你？” “福将，福将啊，他那话刚说完，卫书记就来了。” “郑校长，卫书记他们回去了。”陈勤之推开门进来。 “小陈，今天辛苦你了。” “应该的，郑校长。” 郑立民心情好，就拉着陈勤之聊了很多，还问了他分房的事情，陈勤之没有说很多，没有说周昌平的不对。 他越是这样，郑立民就越觉得这人老实本分，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老实。 所以陈勤之要回去的时候，郑立民对他说：“小陈，以后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你直接过来找我，虽然我是要退了，但有些事还是能点拨你一二。” 关键陈勤之还旺他，他一过来，他就有好事发生。 不然，他哪敢想表彰的事情。 “郑校长，你要不嫌我麻烦，那我以后真就常来了。” “小陈哪，你郑校长他就一个闺女，以后退了肯定闲得慌，你没事尽管过来，过来给他当半个儿子，陪他说说话。” “黄老师，这个我不敢的，不过郑校长是医药方面的老专家，我得向郑校长虚心请教。” “小陈，以后有不懂的，你只管过来。” 这句话，郑立民是拍着心口跟他保证的，他的心脏才装的起博器，他的保证很真。 陈勤之走后，郑立民说了黄永红两句，说要陈给他当儿子的话不稳重，黄永红倒是无所谓，说就是气氛到了，她随口一说的，谁会当真啊。 第10章：一万块 “今天怎么回来的晚一些？” 晚上八点多，陈勤之回到家里的时候，沈南心在看电视。 陈勤之换着鞋说：“去医院看郑校长了。” “郑校长？”沈南心有兴趣了，八卦的问他：“我听说郑校长要提前退了？是不是真的啊这事？” “你们学校的消息还挺灵通的。” “那可不是，我先去把饭菜热热，你等下仔细给我说说。” 沈南心把热好的饭菜端到桌上的时候，陈勤之已经坐在餐桌跟前，沈南心把盛好的饭递给他，自己又拿了一双筷子吃菜。 “郑校长身体不好，所以上面考虑还是让他提前退，不过上面领导对他还是很关心的。” “郑立民这人挺好的，至少公正，他这一退，周昌平一上台，还不知道你们学校会怎样，也不知道你会怎样。”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就放心吧，我应付得了周昌平。” “你心里有数就好。” 陈勤之没有提卫明理去医院的事情，沈南心听了一下八卦，话题就绕回来了。 “星期五要去产检，你和系里请个假陪我一起去吧。” “行。” …… 星期五的上午，两人从医院做完产检回来的时候，陈勤之他妈秦桂香来了，就站在他们家门口。 她穿着一件鲜艳的枣红色的衬衣和黑色的裤子，是陈勤之上次回家，沈南心买了让他带回去的。 秦桂香最近出门办事都穿这身，逢人就说是儿子在省城给买的。 “妈。”沈南心松开陈勤之的手，笑着走了过去：“妈你来了怎么没有提前告诉我和勤之，好让勤之去车站接一下。 还好她今天是去产检，要不然她得在门口等多久啊。 秦桂香说：“我搭勤之他舅舅进货的车子来的，在前面路口下的车。” 又把放在墙边的两只麻袋拎了起来：“地里的花生收了，给你俩拿点花生和鸡蛋过来。” 沈南心和秦桂香说话时，陈勤之喊了声妈把门打开，然后把鸡蛋和花生拎了过去。 “妈，都跟你说多少回了，这么远过来就别带东西了，拎着重。” “这次是搭你舅舅的车，我没使多少力气。” “妈，我们先进屋。” 拉着秦桂香进了屋，沈南心又是倒茶，又是招呼她坐，忙前忙后忙的很高兴。 “南心，你这是冰箱啊。” “是啊，勤之他同学送的。” “这可是好东西，我们村就只有刘书记家里有，那里头的汽水都比外面的好喝。” “夏天挺方便的。” 沈南心把洗好的几个梨子放在茶几上之后，又转身把冰箱里的健力宝拿出来倒给秦桂香。 “妈，那你尝尝这个汽水好不好喝？” 这还是上次搬家招待少梅他们剩下的。 秦桂香喝了一口：“这冰箱真好使。” 秦桂香说冰箱好使，沈南心笑得开心了。 只是她俩说话的时候，秦桂香有事没事总是在看自己儿子。 她的眼神，陈勤之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跟沈南心说：“媳妇儿，楼下的张老太太不是说找你有事么，你先去看看她有什么事。” “估计是让我给她穿线，老太太说不急，我把饭做了再下去。” 换成平时沈南心就下去了，婆婆今天过来了，她还是要陪她坐坐。 秦桂香听着这话，也说：“南心你先去忙你的，勤之他舅舅等下要过来，我还有事，我不在这里吃午饭。” 秦桂香这么一说，沈南心大概也明白了，估计是和他儿子有事说。 所以没在家里久留，打了招呼就下楼了。 她出门的时候，陈勤之送她到门口的，反复交代让她走慢点，沈南心好笑的回他，说她知道。 秦桂香也站在门口，等沈南心进了别人屋，她说：“走路还得人看着，城里人真是事多。。” “就你话多，什么都要说两嘴。” 陈勤之进了屋，秦桂香凑过去问：“勤之，你们问了医生没有？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女孩都一样，都是我的孩子。” “那不一样，女孩那是赔钱货，那都是给别人养的，那肯定得生儿子。” 生了两个儿子，秦桂香自豪了一辈子，以前陈勤之他爸还在的时候，两人要是吵架，她总是趾高气扬的问他。 “我都给你老陈家生了两个儿子，你还想怎样？” 也是因为重男轻女，后来就越来越偏心陈勤学，恨不得把陈勤之和沈南心的血汗钱都拿去贴补陈勤学。 因为陈勤学也生了两个儿子。 听到她的话，陈勤之说：“我没有那些封建思想，你要是喜欢孙子，到时候要勤学多生几个。” 陈勤之说这话时，他还是有一点难过的。 他的瑶瑶什么都没有做错，他却让她省吃俭用，把钱都拿去养两个侄儿了。 不是不能接济，而是不应该亏欠自己的女儿。 陈勤之不知道是不是生气的话，秦桂香道：“我今天过来，还就是为了勤学的事情。” “勤学他谈了个对象打算结婚了，我打算把旁边的空地基做个小两层，你们兄弟一人一层，你拿一万块钱出来就够了。” “这样一来，他结婚有新房，你回来也方便。” 秦桂香的狮子大开口，陈勤之抬头就望向了她。 一万块？ 她知道一万块是什么概念吗？ 这不是让他拿一层楼的钱出来，而是让他把整栋楼盖起来，还顺便帮勤学把婚结了。 后世经历过一次，刚才看到他妈那一刻就知道她来干嘛的，但是听到这一万块。 陈勤之还是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笼罩住，让他透不过气。 望着他妈看了半分钟，他才说：“我到哪去给你变出一万块钱？” “你和南心手里肯定有存款，要是不够，你问你同学借借，你看他们连冰箱都送了，你借个几千块钱肯定不是难事。” “借的钱不用还吗？” “你和南心有工资，你俩以后慢慢还。” 陈勤之望着他妈不说话了。 上辈子，他就是这样和她讨价还价，最后答应给她七千块，让她回去做了小两层。 这七千块还是找蒋恒生和钱跃进一人借了一千五凑出来的。 后来为了还钱，连生孩子的钱都没有预留，要不是丈母娘及时赶到，把一千多块钱的手术费垫出来。 他就没有老婆和女儿了。 第11章：还是免不了俗 往事在目，陈勤之说：“这事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了，你看谁有这本事拿一万块，你去认他当儿子，你问他要，我是没这个本事的。” 秦桂香一时给说愣了，睁大眼睛的看着陈勤之，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态度和语气跟自己说话。 她以前不管提什么要求，他都尽力而为，不会不字当先。 看了陈勤之将近半分钟，秦桂香才回过神：“白送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是不是？关键时候一点用都顶不上，家里做房子你都拿不出钱，白养你这么大了是不是？” 陈勤之说：“我只是在学校当老师，我不是造钱的。旁边那块空地基做几间小平房两千来块钱就够了，足够勤学结婚用了。” “我给拿一千二，剩下的勤学自己想办法。” 勤学今年也24了，他怎么非得给他当爹又当妈？ 陈勤之不说一千二还好，他一说，秦桂香更生气了。 “一千二？一千二能做什么？勤学他还要结婚，你就掏一千二？你当打发叫花子？” 陈勤之又望着他妈了。 他结婚的时候，她一毛钱都没掏啊，她给南心的改口红包，都是他提前给她的，她还私下扣了一百块钱。 再说1200是打发叫花子吗？ 放在30年后，那也不是打发叫花子。 陈勤之不说话，他妈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了，趁热打铁的说：“房子肯定要做二楼，你最少拿4000，其他不够的我自己来想办法。” 办法她已经想好了，到时候跟人借一点，后面让他还就是了。 陈勤之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研究生，还在省城大学当老师，秦桂香打着他的名号挺容易借到钱的。 陈勤之说：“1200，多一分都没有，你要是在外面借钱，我是不会帮你还的。” 手里是还有四千多块钱，但这钱肯定是不能全给，得留着给南心生孩子，得给瑶瑶买奶粉。 后世，为了还做房子的债，他们后来连买奶粉的钱都没有，说要不给瑶瑶煮点米汤吧，说他们小时候都这么过的。 后来是丈母娘看不过眼，是她给瑶瑶买的奶粉。 往事惭愧，陈勤之就更加坚定只给1200，再说他知道他妈手里有钱，她是不想拿出来。 陈勤之坚持只给1200，秦桂香火了：“你结个婚，结的六亲不认了是不是？我看你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早就说过姓沈的妖精不是好东西，我看她是把你的魂都勾去了。” “你在大城市住着大房子，吃好的，用好的，还用上冰箱，你倒是会过日子，会对你自己好。” “我告诉你，一万块少一分都不行，你要是不给，我就去你学校找你领导评理。” 陈勤之脸色一沉，心里也气愤，也觉得不甘心，但还是没有发火，只是说：“那你去问问我领导，就我这工资水平我能不能够有一万块的存款。”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肯定是那个妖精给你吹的枕边风，钱是不是在她手里？你把她喊上来，我问她要。” 为了从陈勤之这里拿到钱，为了回村里建最气派的小楼房，秦桂香这脸也不打算要了。 房子，房子… 多少人这一辈子，都被这所谓的房子套住。 就算重活一次，他还是免不了俗，和周昌平扯完房子，又和他妈扯。 冷静地看着他妈，陈勤之说：“妈，你要是这么闹的话，那连这1200都没了。” 陈勤之这么说，秦桂香被将军了，被他堵的没话说了。 她望着陈勤之，觉得眼前的儿子不是从前的儿子，眼神跟从前不一样。 他不着急，不慌张了。 秦桂香没有说话，陈勤之就接着说：“没有能力做二楼，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等以后有能力了再说，再说四间正屋，就算勤学以后生孩子了也够住。” 后世，他妈打肿脸充胖子做了村里最气派的小楼房，然而房子做的早，旧的也早，每逢下大雨都会淹水。 最后就从最气派的小两层变成了村里最破旧的房子，后来还问他要钱重建，他哪还拿得出来啊。 “你心里就没有这个家，你比勤学书读得多，你现在混出来了，你就不管你弟弟了是吗？” 秦桂香还是不死心，还是想让他拿钱建小两层。 小两层多有面子哪。 陈勤之说：“我书是读的多一点，但我爸也送勤学读书了，他自己不去学怪不上谁。还有妈你少惯勤学一点，他会比谁都有出息。” “他不是读书的料，那能怎么办？他是你弟弟，你不能不管他。” “我没说不管他，我说了拿1200，你自己再把私房钱拿点出来，这房子就建成了，勤学他就能结婚了。” “再说你薅羊毛不能总逮着我死薅，一下给我薅的活不下去了，对你也没好处。再说南心要年底就要生了，我也得对我自己的孩子负责任，就像你护勤学一样。” 没有拿自己和母亲打比喻，是因为勤学辍学之后，秦桂香也不让他读书了，是他爸一直在坚持。 陈勤之不好忽悠，陈勤之知道她手里有几千块的私房钱，秦桂香没辙了，气冲冲道：“白养你这么大了。” 被吸血了一辈子，陈勤之不在意这话，也不想去向谁讨公平。 他比谁都知道，人心是最不公平的。 “那你把钱拿给我。” “家里没有现金，我明天给你汇过去。” “你再多给一点。” “没有。” 小两层的美梦被打破，秦桂香气得起身就要走，陈勤之留她：“我去做饭，妈你吃了饭再回去，要是不着急的话，在这边住两天，我星期天带你出去转转。” “我吃什么饭，我气都给你气饱了，我去找你舅。”又想起什么的看向陈：“你在家里还做饭？她不做饭？” “平时都是南心做，我偶尔做一下。” “她就那么金贵？我们怀孕了还能种地，什么活都能干，她就该下乡去改造改造的，这政策就不该撤的那么早。” 秦桂香提到下乡和政策，陈勤之望着她陷入了沉默。 走到门口，秦桂香又回过身：“你身上一点现钱都没有吗？” 陈勤之把兜里的几十块钱拿给她了。 第12章：那些逝去的夜晚 母亲走了之后，陈勤之在沙发上坐了很久。 他的父亲陈开南是1958年下乡的，1962年和他的母亲结婚，1963年他出生，1967年他的弟弟陈勤学出生。 他读研究生的第一年，他的父亲摔在田地的沟里没有被及时发现。 冻死了。 他在学校接到消息，是一个下着大雪的晚上，他在电话这头沉默了很久，沉默到不能说话。 不会说话了。 后来，他在车站等了整整一夜，等第一趟回家的大巴车。 鼻子呼出来的气息能结成霜，他却感觉不到一丝丝寒意，或许早就这和天气融为了一体。 回到家里的时候，父亲已经下葬，他没能看到父亲最后一眼。 “人死了就活不回来了，勤之你想开一点。” “这都是命，阎王要收人，谁又能有办法。” 周围的声音很嘈杂，他却什么都听不进去，脑子里只是安静。 一阵又一阵的安静。 等到了晚上，安慰他的人去吃饭，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屋子里，他看到那些逝去的夜晚，父亲在帮他们温习功课，看到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威武高大。 那些日子一去不复返，父亲在山中，在永远寂静的黄土深处。 离开家里的前一天，他在父亲的坟头坐了一天。 他想和父亲说说话，说说他在学校里的事情，说说他的同学，但这一切又好像在向父亲炫耀。 千言万语不知道从哪说起，也无从说起。 “勤之。” “勤之。” “回来了。” 沈南心喊了陈勤之两声，陈勤之没有回过神，沈南心推了他胳膊一下，陈勤之才回过神。 “妈呢？” “妈找舅舅去了。” 陈勤之的舅舅和舅妈在街上开了一家服装店，每个月都会跟人合租一辆面包车来汉城进货。 “你真是的，妈难得过来一趟，你怎么没留妈吃饭？怎么没留她住两天？” “家里养了猪，她得赶着回去，她在我们这里也住不习惯。” “算了，我不跟你说了，早知道我就不下楼了。”又说：“我去做饭了。” 两人坐在饭桌跟前吃饭的时候，沈南心才问：“你刚才走神在想什么啊？我喊了你几声你都没听见。” “哦！没什么。对了，妈说勤学谈了个对象打算结婚了，她想在旁边的空地基做几间房，我说给她支持1200块钱。” “1200块钱，会不会太少了一点啊，你怎么也不喊我上来？你稍微再多给一点嘛。” “你给她再多，她都不够，差不多就可以了。” 他妈胃口大，给多少都这样，而且瑶瑶顺产不下来，得剖宫产，这些都得要钱，他得留着。 “那也行。不过你刚才应该不是为这1200块钱走神。” “我想起我爸了。” 沈南心眼神一柔和，夹起最后一片青椒炒肉里的五花肉放进他的碗里。 陈勤之把肉又放回她的碗里：“你吃。” 沈南心端拿着碗筷，两只手臂抵在餐桌边沿处，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你需不需要我抱一下你，安慰一下你？” 陈勤之一笑：“那还不至于，吃饭。” …… “小陈哪，你这篇生物制药会成为以后医药大趋势的论文可能需要改改，周校长和委员会的意思是，你这结论太超前了。” “而且你这上面消除肿瘤和丙型肝炎的α-干扰素和α-葡萄糖苷酶抑制剂可以降血糖治疗糖尿病，我们学校没有相关的课题实验，你这里面的提取活性的工艺技术可能过于科学和理想化，周校长怕发出去风险过大，会遭到质疑和反驳。” 委员会的丁主任进办公室之后，把陈勤之前几天提交的论文递给了他。 陈勤之接过论文：“丁主任，我们学校虽然没有研究这些项目，但这些项目已经有其他国家在研究，也许再过不久这几款新药就会上市了。” 陈勤之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的国内医药水平和西方国家还是有好几十年的差距，主要也是以仿制药和中药为主。 虽说后来也加入了wto，基本也走上了“me-too，me-better”的道路，医药产业的 市场规模不小，但在创新研发上还是存在一定的差距。 就连后来的几年，韩国在生物制药上都有了很大的突破，在who都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如果他能把这篇论文发出去，如果论文能被看见，那对国内医药肯定是有利的，他们也会被重视一点，研究条件会更好一些。 丁听着陈的话，一笑的说：“小陈啊，我知道你是想为学校，为医药行业做点事情，但你也知道的生物药学我们才刚刚起步，就连化学制……” 话到这里，丁转了话锋：“周校长的是怕你这一步拉得太大，而且你这篇论文主要是生物制药和化学制药，这都不是我们的专长，会把汉城大学推到风口浪尖。” “要不你就只谈谈理论？相关持术研究你改改。” 陈勤之的这篇论文，丁小伟刚看到的是热血腾的，感觉一直笼罩在我国药学头顶上的那片浓雾突然被人拨开，瓶颈被人疏通，有人在后面狠狠推了他们一把。 我们似乎也可以创新，不用一直做仿制药。 但周的一番话和顾虑，丁又觉得有道理，如果陈勤之这些技术都是错的，后面如果被谁打了脸，那受损害的更多是汉城大学。 影响他们声誉，还会影响以后的招生。 丁的担忧，陈只好说：“那我再看看，看看从哪修改。” 丁离开办公室之后，姜玉娥抬头看向了陈勤之：“小陈，你上个星期是不是去看郑校长了？” 陈勤之先是有点惊讶，然后笑了说：“姜老师你连这都知道了？” 姜玉娥说：“不光我知道，周昌平也知道。小陈你这次算是把周昌平得罪的死死了。” “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想不开，我前脚刚跟你说郑校长的事情，你下班就去医院看他，你就一点都看不懂大环境？你不知道周昌平和郑立民不对付？” “你这往医院一跑，周昌平他能不多想？能不觉得你不想他当校长？就算有这个想法，你也要藏着掖着点，你不该表露出来的啊。” “要不然这好好的，论文怎么就被打回来了？” “本来房子的事情周昌平就不高兴了，结果你又往郑校长那边靠，你好好想想你的以后吧。不然他一直压着你，那你这辈子就算是完了。” 姜玉娥的分析，陈勤之没有说话。 姜玉娥说：“不相信？你走着看就知道了。” 第13章：钱从哪里来呢？ 论文被退了回来，陈勤之左看右看，前查后查，一句话都舍不得删掉。 特别是α-葡萄糖苷酶抑制剂和α-干扰素的技术和药物分析，整篇论文的精华就在它俩的身上了。 后来下班碰到他的时候，周跟他说话很和气，看不出对他有任何意见，只说让他把丁主任说的两点改改，委员会这边好通过。 推着自行车回家，陈勤之闷闷不乐，论文被抨击，这不是很正常嘛。 影响学校的招生率，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搞研究的，不就是成千上万次的失败，迎来一次的成功吗？他这是让他连发声，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啊。 姜玉娥说对了。 这重来一次也是困难重重啊。 只是关关难过，他也得过，将将难挡，他也得迎难而上啊！ 回到家里吃了饭，他又坐在书桌跟前了。 坐了整整一个晚上，还是一句都没舍得删掉。 再过几年，很多大学，还有汉城大学也会改革，老师发表论文不需要学校委员会审核，只需要去系里开个介绍信。 可惜他后来没有享受过这个待遇，现在也等不了再过几年。 …… 第二天下班的时候，蒋恒生来找他，钱跃进也在他的车里。 蒋恒生和他爸吵架了，所以把他和钱跃进拉到饭店之后，一口气点了八个菜，等蒋说完他的事情，陈把自己的遭遇也说了一下。 蒋听完，看着他说：“勤之，要不你把学校的工作辞了，我们一起搞点生意做，自己当老板什么总比看人脸色要强。” 陈勤之问他：“做什么？钱从哪里来呢？” 蒋恒生拿着酒杯不说话了，他现在和蒋天新的关系，蒋天新一毛钱都不会给他的。 钱跃进见陈勤之在学校连论文都发表不出去，他说：“勤之，要不你干脆申请来研究所，你就一心搞研究。” 蒋恒生说：“去研究所就不难？这工作都是分配的，他在学校才待几年，你们所长敢接收？” 得嘞，都走到死胡同里了。 吃完饭，司机把他们送回家之后，陈勤之又坐在书桌跟前琢磨他的论文了。 陈勤之在忙工作，沈南心就在外面看电视，电视机的声音打的很小，小的快要听不见，她就一直盯着字幕看。 回卧室休息的时候，看他还在书桌跟前写东西，她在旁边给他放了一个橘子。 后来，姜玉娥给他支招，让他去找丁主任，让丁主任带他去周昌平家里，几个人再好好研究一下他那篇论文。 姜玉娥还说，年轻人不能太恃才傲物，不然会碰得头破血流，让他顺势而为。 陈勤之没有说话。 他已经得罪了周昌平，在周昌平那里他的势顺不过来了，这个时候去跟他低头，以后会有吃不完的亏。 于是又过了几天，陈勤之的论文被连续退回来了两次，退得他都恼火了。 再不把稿子寄过去，他都赶不上期刊的时间了。 这天上午索性直接去了周昌平的办公室：“周校长，那篇论文我已经检查了很多遍，实在是找不出问题了，你让委员会先给我过了。如果《医学学报》不给我发表，那我就彻底死心，我就不发了。” 周昌平两手背在背后：“你论文错了，医学学报能有多大影响？你管他们的审核做什么？” 听着周昌平的话，陈勤之一肚子窝火，医学学报的审核组都是高校医院和研究所的高级教授，这水平难道不比汉城大学的委员会高？ 怎么就不能让他去医学学报试一下？ 可他又不能冲周昌平发火，只好说：“周校长那你看这样行不行？论文如果真给学校造成了不良影响，我自己来负责。” 周昌平好笑的笑了一下：“你怎么负责？” 陈勤之说：“要是有人拿研究结果抗议我这论文是错的，那我就辞去学校的工作，我不给学校造成影响。” 周昌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放下：“小陈，这是工作，你怎么还赌上气了？你以为当大学老师挺容易？别犯小孩子脾气，再说真有负面影响，是你辞职能抵消的吗？” “大伙就不怀疑委员会的专业性？不怀疑学校的专业性？” “可是周校长，我对这篇论文是有十分把握的。再说搞研究的，不都是在错误里找成功吗？要是我们连错的勇气都没有，连发声的勇气都没有，那还哪来的成功呢？” 第14章：权力真是个好东西 “老周，小陈这话我是赞同的，搞研究都是在错误里找成功的，要是连错的勇气都没有，连发声的勇气都没有，那就没有成功了。”陈勤之刚刚和周昌平力争完，梅盛林的声音从门口那边传了过来。 陈勤之听到声音，连忙转过身：“梅校长。” 梅盛林走了进来，看着他说：“小陈，工作态度不错。” 又看向周昌平：“老周，小陈的研究错没错，那也只能等发表出去，等其他人验证了才知道。” “新药上市都还有几期临床试验，汉城大学可不能在理论期和研究初期就把人全盘否定了，委员会说小陈课题过程不完整，可这不是咱们条件不允许。” “万一他对了，我们明年申请课题肯定会容易一些，上面拨资金也会更加充足，我和你的工作也好做一些。” 关于α-葡萄糖苷酶抑制剂和α-干扰剂的活性提取，由于设备和技术不够，所以陈勤之最后是假设设备和技术完整能够提取出来的成果，所以周昌平不认可。 梅盛林进来掺和，周昌平面露了不高兴。 梅见状，又笑了一下道：“小陈要真是错了，到时候影响很大，小陈的份量不够，那我这副校长陪他一起辞职，这样总能够抵消影响的。” 陈勤之心里一热，感动的看着梅：“梅校长。” 梅回过头：“小陈你还戳这里做什么？去丁主任那里拿介绍信啊。” 辞职的话他就是瞎扯，谁还真为一篇论文辞职。 真错了，那也就错了。 “谢谢梅校长。”又转身看向周昌平：“谢谢周校长。” 陈勤之走后，周昌平说：“小陈这个同志太沉不住气，太急功近利了。” 梅盛林笑了说：“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情，敢想敢做敢说敢讨论，这样才能得到近步嘛，以后国家的医药大业还真要靠他们了。” 周昌平说：“你就惯着他们吧。” 梅打了招呼，陈一去委员会，丁就把盖好章的介绍信给了他。 陈勤之拿着介绍回到办公室，姜玉娥说：“介绍信拿到了吧，梅盛林出面帮你说的话吧。” “姜老师，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刚在教务处碰到梅盛林了呗，我说你这几天都在为论文的事情发愁，说你跑到周昌平办公室扯横皮去了，说你平时最尊敬他，说你听他的，让他过去劝劝你。” “姜老师，感谢感谢，真是太感谢你了。” 姜玉娥在中间帮的忙，陈勤之感动的老泪纵横，重活一次才发现身边都是好人，都是愿意帮他的人。 这也才知道，只有你自己肯去争取，肯去努力，别人才会伸手拉你一把，要不然自己都不努力，别人怎么帮？ “我就是顺个嘴，多大点事情。” “姜老师，那这篇论文我把你的名也属上。” “小陈你别，我都是老古董了，只能教点理论知识，你研究的那些东西我不懂，你把我的名字属上，别人要是问起来，我解释都解释不清楚。” 关键以后要是挨骂了，她还得一起被骂。 还是算了吧。 “小陈你赶紧把论文整理了寄过去，别错过时间了。” “我这就来整理。” 把论文整理好，给《医学学报》寄过去的时候，陈的心里一直在琢磨一件事情，也是他琢磨了两辈子的事情。 权力真是个好东西，它想让谁进步，谁就可以进步。它想让谁进步不了，谁就进步不了。 推着自行车拐弯去了菜市场，陈勤之把身上的钱都买了菜。 沈南心回到家里的时候，陈勤之在厨房做饭，嘴里还哼着小曲。 “我们亚洲，山是高昂的头。” “我们亚洲，河像热血头。” “我们亚洲，树都根连根。” “亚洲风乍起，亚洲雄风震天吼。” “我们……” 沈南心躲在厨房门口偷看了半天，看他来来回回就这几句，沈南心听乐了。 陈勤之得意的吹起口哨时，沈南心忽然在他身后问了一句：“老陈同志，你在高兴啥啊？” 认识陈勤之三年，还是头一回见他这么高兴，他俩结婚的时候，他都没有唱歌。 厨房里，陈勤之被吓了一跳，转过身问：“回来了怎么都不吭声，吓了我一跳。” “我都在门口看了你好半天，是你唱歌太专注。”沈南心走到他跟前，又把脸凑过去：“老陈同志，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你跟我分享一下呗。” 吃饭的时候，陈勤之就把这次发表论文的坎坷的跟她说了。 沈南心听后，直接把筷子拍在桌上说：“我是说的，前几天你怎么闷闷不乐的，和着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诉我，陈勤之，我还是不是你媳妇了？” 琢磨好几天，今天总算知道原因了。 “怎么不是我媳妇了？证都领了酒也摆了，你这是如假包换，正儿八经的媳妇。” 又解释：“你怀孕了，我怕你担心，所以才没告诉你。” “那我还不至于这点事情都扛不住，你还是没把我当你媳妇。” “媳妇儿，你这就冤枉我了，医生说你有增生，所以你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点增生啊，没事的，我表姐以前也有，生完孩子就好了。反正你这次没跟我说，这事是你不对。” “是，是我不对，我跟你赔礼道歉。”陈勤之给沈南心夹了一块鱼：“对了，你看的那个电视，婉君最后跟谁在一起了？” “嗨，我都不想说了，婉君也真是的，老爷老太太都让她自己选了，她又左右摇摆不定，又选不出来。” “害得兄弟三人都离开家里了，看得我急死了。女人还是得多读书，不然就没有自己的主见和选择能力，更没有担当责任的能力。不说不说了，一说我就着急。” 嘴上说不说了，结果还是没有停嘴，说她要是婉君，她就选择和老二在一起。 “我也觉得老二合适。”陈勤之附和，心想，他媳妇真好忽悠。 每次吵架，他随便找个话题，她就忘了他们在吵架。 望着她，看她还在说婉君，陈勤之笑了。 能重来一次真好。 第15章：软饭王陈勤学 一个星期后，医学学报的梁编辑给他回电话了，说论文审核通过了，说这次会给他排第三版面。 陈勤之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请姜玉娥吃了饭。 下班回到家时，他给沈南心买了几个苹果，沈南心说：“妈刚才打电话过来了，说房子的地基已经下好了，让你有时间回去看看。” 陈勤之说：“这个星期是要回去一趟了。” 沈南心从厨房端出炒好的菜放在桌上，神秘的看着他：“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不过你先保证，你不能生气。” 陈勤之笑了：“这都会先要免死金牌了，都跟谁学的。你说吧，我不跟你生气。” “妈说勤学在家和人打架了，把工人脑袋打破了，赔了两百块钱。” 陈勤之脸色变了，做房子本来就花钱，他没有钱就算了，他还和工人打架。 沈南心把饭递给他：“你都答应不生气的，怎么还是生气了？” “我没跟你生气，我是生勤学的气，回去了我好好收拾他。” “先吃饭，等回去了再说。” 他自己都是个脾气好的，碰到吃亏的事情也只是皱一下眉头，他还能怎么收拾勤学？回去了别更气就好。 话说回来，分房和论文发表的事情，他还是和从前不一样了，他有自己的立场，也能坚定立场了。 …… 到了星期天，陈勤之大早上就去车站坐车了。 秋老虎很热，汽车在半路堵了车，闷在车里晒了一上午，陈勤之头昏脑涨，好像中暑了。 自己把后脖子和鼻梁狠狠揪了几下，揪出了痧，情况才好一些。 转车回到村里，看到陈勤学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躺在小广场的旧乒乓球桌上，旁边还放着半瓶没有喝完的汽水，陈勤之的暑气都要给气没了。 他放下手里的袋子，捡起旁边的一根木棍，二话不说就朝陈勤学打了去：“家里在做房子，你不去帮忙，你大白天躺在这里做什么？” 陈勤学不知道陈勤之今天回来，棍子打在他身上，他的第一反应是要起来和人干架的。 等看清是他哥在打他，他马上从乒乓球桌翻下来，护着头说：“哥，你怎么回来就打人，是妈说天气热，让我别瞎掺和的。” “给你盖房子结婚，你自己还不搭把手，我看这房子别做了，这媳妇你别娶了。” 大老远的回来，进村就看见陈勤学青天白日躺在乒乓球桌上睡觉，陈勤之怄气，那1200块钱都不该拿回来的。 陈勤学挡着脸：“哥，你打两下就够了，怎么还没完没了了？你是不是和我嫂子吵架了，把气撒在我身上。” 又在他后背抽了两下，陈勤之说：“除了你，没谁能惹我生气。” 说完，一个女人突然从旁边窜出来，放下手中端来的碗筷，冲过来就拉开了他：“你是谁啊，你怎么打人？信不信我给报警的。” 两手张开护在陈勤学跟前，吴素芬气红了脸，恨不得跟陈勤之打一架。 她就是陈勤学的对象，她是过来给陈勤学送饭的。 陈勤之望了她一下，把手里的棍子扔开了。 吴素芬不认识他，但他认得她。 上一世，她就是被陈勤学这张脸给骗了，当牛做马的养了他和两个儿子一辈子。 最不可理喻的是，她还护了陈勤学一辈子。 陈勤学揉了一下自己被打的胳膊介绍：“素芬，这是我哥。” 吴素芬脸色一变，连忙把护着陈勤学的两手拿开，顶着通红的脸喊：“大哥。” 又解释：“大哥，我刚刚没认出来是你，我以为是那小工的家人。” 看了一眼吴素芬放在旁边石凳上的饭菜，陈勤之感觉自己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出一个字。 一个他妈，一个吴素芬，陈勤学就是被这两个女人惯的一身懒病。 三人回家的时候，吴素芬手里还端着那只大碗，两人偷偷摸摸的在前面讲小话。 望着两人的背影，陈勤之才想起来，陈勤学的女人缘一直很好，读书的时候就有女同学给他塞吃的 还有人给他织围巾，毛衣和手套。 后世，他结婚了女人缘还是很好，他最无耻的是，还把外面女人送给他的东西拿回家，吃的也拿回去给他两个儿子吃。 他还让人别给他买东西，给他儿子买衣服鞋子，要是还可以的话，给他老婆也买一点。 做男人做到这份上，陈勤之无话可说。 你说他坏啊，他又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跟其他男人一样打老婆，他还能惦记家里的老婆孩子。 跟谁开口也不会饿着他的两个儿子，前提条件是得他自己先吃饱喝足。 你说他不坏啊，他又懒，他不做事，不挣钱，他要老婆养。 如果非说他这辈子干过什么人事，那大概也只有一件。 大伟六岁的那一年，他不知道怎么认识了一个女老板，女老板比他大几岁，看上他了，让他离婚，说房子车子都给买，还能再买两套房子给大伟和小伟，能给吴素芬一笔离婚费。 他没有答应离婚，后面也不怎么搭理女老板了。 但是人家给他东西，他还是没皮没脸的往家里拿，用他的话说，免费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后来，女老板实在追不上他，伤了心，就走了。 可能是因为当时没有离婚，所以吴素芬越来越惯他，家里的笤帚倒了都不让他扶。 别人在社会上混，该吃的苦都吃了，陈勤学是一点苦都没有吃着，游手好闲了一辈子。 三人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吴素芬转身把捧在手里的那饭碗塞给了陈勤学，小声跟他说：“勤学，那我就不进去了，我家今天烧的肉，你别忘了吃。” “你不去我家坐坐？” “不了，你哥回来了，你们肯定有事情要说，你们说正事，我晚点再来找你。” “行。” 望着吴素芬转身跑开，陈勤之想说什么，却被堵在胸口说不出来。 一碗饭都舍不得让他出力拿，以后让他干脆把生孩子的也力气省了，省得生出来害他。 结婚都得他这个当大伯的掏钱。 兄弟俩回到家，秦桂香说：“勤之回来了，你回来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好给你杀只鸡。” 陈勤之说：“我今天不赶回去，你晚上杀吧。” 第16章：人生被做了一个局 秦桂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行，晚上给你杀。” 怎么一点都不客气了？换作以前多半是说算了，不用那么麻烦。 这时，陈勤学把捧在手里的碗放下，秦桂香又问他：“素芬家今天又烧肉啦？这隔三岔五就吃肉。” 吴家是前几年搬来他们村的，在这之前吴素芬只听说过大学老师陈勤之，一直没有见过。 她和陈勤学认识是机缘巧合，父母答应他们在一起，也是因为陈家有一个大学老师，在省城有一个依靠。 不然年纪轻轻没有爹，家里没有一个可靠的劳动力和顶梁柱，吴家是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和陈勤之说了一下房子的事情，秦桂香回厨房接着炒菜了，陈勤之则是去旁边看下好的地基。 方方正正四间连排，前面留了一小块院子。 这块地是他爸还在的时候，花几百块钱买回来的。 想起父亲，陈勤之陷入了回忆。 “哥，吃饭了。” 陈勤学喊他吃饭的时候，陈勤之才回过神。 进了屋，他妈说：“勤之你真是的，这几天天气热，是我不让勤学干活的，你怎么还打他。” “背都打青紫了几道，他是你弟弟，你就不知道让着他一点？” 让？ 陈勤之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他拉开椅子坐下没有说话。 吃完饭，他去隔壁帮了一下小工，然后扛着锄头上山了。 他去了父亲的墓地，他把墓地旁边的杂草除了，又在墓前摆上了父亲爱吃的橘子和糕点，用抹布擦了掉墓碑上的泥土和灰尘。 他在墓地旁边坐下来时，风吹动了杂草，也吹起了他的头发，他看着拱起来的锥形小土堆，想和父亲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从哪说起。 最后，望着父亲的墓碑说：“爸，你应该都知道了。我是从前的我，我又不是从前的我了。” 他想说，世界很大，展现在他眼前的却只有那么一点点，他把那一点点看完了，最后又回到这一点点上了。 他还想说，做人太有良心，从一开始就会失败。 他觉得就算不说，父亲也会懂他，明白他。 太阳下山的时候，陈勤之扛着锄头下山了。 回到家里时，母亲刚刚杀完鸡，大舅母在家里，看他回来了，大舅母说：“勤之也回来帮忙了啊，家里做房子，是该回来帮忙的。” 陈勤之说：“是啊，回来看看。” 拉着陈勤之不痛不痒说了几句之后，大舅母就摆出了长辈的姿态：“勤之，虽然你是我们村的第一个大学生，你是在省城里当大学老师，但有些话大舅母还是要说你两句。” “你在外头千万别娶了媳妇忘了娘，不能去了大城市就把根忘了。你爸不在了，你妈，还有勤学你得多照顾一点，有钱不能光花在女人身上，你也得惦记着家里。” “勤学马上要结婚了，除了房子，还有一堆地方要用钱，这个时候就得看你这个当大哥的表现了。” 陈勤之一听一股火就往头上冒，说他小气钱拿少就算了，要道德绑架他就算了，怎么这事又跟南心扯上了？ 那天她就没在家里，都是他一个人做的主。 再说南心有工资，她犯不着要花他的钱。 没有冲大舅母发脾气，他只是说：“大舅母说的是，只是这老师也就是面子风光，而且南心马上要生了，大家都不容易。” 大舅母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日子都是算计着过的，钱都是省出来的嘛，你和南心两人省省，这钱不就给勤学省出来了？” “我还听你妈说，你和南心连冰箱都用上了，家里都是汽水和水果。” 陈勤之望着头头是道的大舅母，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被人做了一个局，别人怎么说都可以，他做什么都不行，做什么都是错的。 没有跟眼前的农村妇女解释太多，陈勤之只是笑了说：“大舅母说的都对，这钱确实都是省出来的，我表哥快三十了还是单身，他没有家庭负担，一定存了很多钱给大舅母。” 大舅母一听，脸色一下就变了，被陈勤之怼的一阵红一阵白。 最后说：“这在说你的事情，你扯你表哥做什么？你表哥他没有你这么不懂事。” 说完，她起身站了起来，看向正要进屋的陈勤之他妈：“桂香，你家的事情以后你自己处理，你别喊我过来说话了。” 儿子今年29了，一直游手好闲的没有对象，村里早就七嘴八舌说的不好听，她也真是缺心眼，自己家都这样子，她过来掺和别人儿子结婚做什么？ 结不了最好，都陪她儿子一起打光棍。 “大嫂，勤之他是读书读傻了不会说话，你别跟他一般见气。” 大舅母头都不回的走了，饭都不吃了。 秦桂香留不住她，进屋就说陈勤之：“勤之你怎么说话的，怎么句句话都戳你大舅母的不痛快？” 陈勤之平静地望着他妈没有说话。 他那眼神，秦桂香心虚了，说锅里菜要糊了，就赶紧回厨房了。 秦桂香总觉得这个儿子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以前很在意别人，很想做一个好人，现在好像都不在乎了，就连他大舅母的话，他都能顶回去。 他的眼神也和以前不一样，看得她心虚。 觉得对不住他。 晚上吃饭，秦桂香给陈勤之夹菜，她给他夹一块鸡，就要给陈勤学夹两块。 陈勤学不喜欢秦桂香偏心，就把鸡腿和鸡翅都夹到陈勤之碗里：“我哥今天回来，这鸡是杀给他吃的，妈你别给我夹了，我平时又不是吃不着。” 顶着那张脸，他在外面就没有缺过吃喝。 “我又不是没给你哥吃，都是不知好歹的。” 秦桂香的偏心，陈勤之早就习惯，再说这都重活一次了。 吃完晚饭，陈勤之把他爸生前的躺椅搬到了外面，他躺在椅子上看着天空，很久没有看到这样满天的繁星。 汉城好多年没有这样多的星星了， 兴许，是他很多年没有抬头往上看看了。 手里摇着蒲扇，陈勤学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哥，你还在和大舅母生气？” 第17章：找出路 陈勤之看向他，看他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他从容淡定摇着手里的蒲扇：“我明天就要回汉城了。” “回到汉城，他们说过什么，只留在这一亩三分地里。” 秋风吹在身上很凉爽，陈勤学从地上捡起一根杂草把玩，他说：“我没想做房子的，反正就这旧房，愿意结就结，不愿意结就算了，是妈非要做的。” “那钱，我以后挣了还你。” 陈勤之停下摇蒲扇，转脸看着他：“勤学，房子是小事情，那1200块钱更是小事情，这往后的一辈子才是大事情。” “难道你就甘心这样混一辈子？你就不想出人头地？不想吃得更好，穿得更好。” 和他谈尊严和前途，他现在还不会明白，只能先和他谈温饱，谈日子好一点。 人懒一天不要紧，懒两天不要紧，但这么一直懒，那就无药可救了。 陈勤学把手里的杂草扔掉：“我也不是不想，我就是不知道该做什么，我现在看到哥，我回头想想，这人还是得好好读书。” “可我读书那会儿，那些大字认识我，我不认识他们，我一看就想睡觉。” 陈勤学的本质不坏，甚至很纯朴，他就是被惯出来的。 陈勤之说：“那我给你找条出路，你愿不愿去干？” “干啊，只要能学手艺，我肯定干。” “我有个初中同学在开大车，你要是愿意的话，我明天带你去找他，你跟他学开车，到时候学成了，我给你拿一半驾照的钱，还有一半你自己想办法。” 1990年，他们省考驾照的费用在1000块至2000块之间，都快赶上做几间房子的价格了。 但只要陈勤学肯学，他这钱就花得乐意。 这一世，他不能还是靠家里，靠女人养一辈子。 “行，那我明天就和你去见见你同学，只要他肯教我开车，只要他带我拿驾照，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还有驾照的钱，我自己来想办法，哥你要当爹了，你的钱自己攒着吧。” “你别想歪路子。” “哥你放心吧，老陈家就没有那样的人。” 陈勤之躺回摇椅，继续摇着手里的蒲扇，勤学答应去学车，他松了一口气。 上一世，他妈秦桂香在中间掺和，再加上他性子也软弱，一直都没有和勤学好好谈一谈。 等意识到问题严重的时候，他已经不想干活了。 “哥，等我把车会学了，我以后去省城接你和嫂子回来。” “那你这话，我记着了。” 这往后，虽然家家户户都有车，男女老少都手持驾照，但90年代有驾照会开车还是能有一口饭吃的。 陈勤之说完，抬头看向前面池塘的芦苇草：“是你对象在那边吧，都藏一个晚上了。” 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站起来，陈勤学往那边一看，还真有人躲在那里，还真是吴素芬，便说：“素芬，哥都看到你了，你出来吧。” 吴素芬从那一团开始枯萎的芦苇草后面走了出来：“大哥。” 陈勤之说：“坐。” 吴素芬坐下之后，陈勤之问她：“小吴你现在在哪工作？” “我在纺织厂上班。” “勤学要去跟人学开车，要不你也学习一下？东街财贸学校有夜大班，要不你去学个会计，这多学一点东西，以后总是有用的。” 不说别的，她要是把会计证考到手了，现在进单位还是比较容易的，不像以后逢进必考，竞争的还厉害。 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他们两口子的事情。 陈勤之家虽是村里的，但也属于市里，市东街有个财贸学校，专门教财务审计方面。 吴素芬要是肯去学习，以后再努力一下，这往后的前景还是可观的，能吃一口稳定的饭。 再更远的路，那就再等以后边走边看。 夜深了。 风吹得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吴素芬说：“大哥，我愿意去学的，我们厂里管钱的就比我们舒服。” “她在办公室里坐着，还有电风扇吹，我们都是在车间干活，我愿意去学。” 于是，第二天的早上，陈勤之就带着陈勤学和吴素芬先去财贸学校了。 陈勤之给吴素芬交报名费的时候，吴素芬不让，说她自己有钱，就从兜里的塑料拿出二百块钱自己交了。 拿好缴费的单子和书本，陈勤之又带着两人去找他的同学刘明江。 陈勤之和刘明江是初中同学，刘明江读完初中就跟他舅舅学开车了，现在在给别人开大车拉货，是個有十多年驾龄的老司机。 去年春天，他带孩子去省城看病，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懂大医院的流程手续，是陈勤之请了一天假，陪他在医院跑了一天，把孩子的病看了。 刘明江把这事记在心里，每次去省城都会去看看他，给他送点鸡蛋和自己家榨的菜油。 陈勤之不好意思白拿人家的，就给他家孩子送书和课外读物。 两人礼尚往来，就成了好朋友。 所以陈勤之今天早上跟他打电话，说让陈勤学跟他学车，刘明江一口就答应了。 “勤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提前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 “临时决定回来的，所以就没和你打电话。” 几人在工地外面碰的面，陈勤之又介绍：“明江，这是我弟弟勤学，我们读书那会儿，你应该见过大。” 刘明江一脸热情的笑：“见过见过的，读书那会他还跟你一起去过我们教室，现在这看着也不小了，要结婚了吧。” “是啊，这是他的对象吴素芬，两人要结婚了。” “那就好，男人就得早点结婚，早成家早立业。”又说：“勤学，你是勤之的亲弟弟，那也就是我的亲弟弟，只要你肯跟着我学，我会的我都教你。” “等你能自己一个人开了，我就跟老板说，让他给你开工资。” 刘明江这车是一个广东老板的，他有好七八辆大车，还有沙石场，所以花钱请他们开车，让他们给工地拉沙、石头和水泥。 “谢谢明江哥，我一定跟明江哥好好学。” 陈勤学长得好，嘴也好，他一口一个明江哥，喊得刘明江也高兴。 没多大一会儿，刘明江车上的水泥卸完了，他就开着车子把陈勤之，陈勤学和吴素芬载去餐馆吃饭。 吃饭的时候，陈勤之要付钱，刘明江死活不让。 于是分别的时候，陈勤之给陈勤学塞了300块钱，让他平时给刘明江买点烟，让他勤快一点听人使唤。 陈勤学不要他的钱，他问：“你自己有钱？” 陈勤学就把钱接下来了，说等他以后拿了工资再还他。 陈勤之没有当回事，只要他肯学，只要他肯做事，这些就都不算什么。 要是像上辈子那样，什么都不肯做，秦桂香伸手就问他要，那才是要他的命，扒他的皮，喝他的血啊。 等办好陈勤学和吴素芬的事情，陈勤之就搭乘最后一趟大巴车回汉城了。 第18章：这是要出大科学家了啊 深夜地街道，黄色地灯光，陈勤之没有抽烟。 他还没有学会抽烟。 一身疲倦的回到汉城，他脚步匆忙，沈南心还在等他回家。 晚上快九点，陈勤之回到家里的时候，沈南心看到他，快认不出来了。 “怎么回去两天晒这么黑了？这要是在路上，我都不敢认你。” “黑不黑，也都是你的人了。” “贫嘴。”沈南心被逗笑，接过他带回来的鸡蛋：“肚子饿了吧，我给你煮饺子。” 沈南心去厨房煮饺子，陈勤之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然后也去了厨房：“南安这两天没有过来陪你。” “过来了，饺子就是我俩昨天晚上一起包的，我说你今天回来，她今天就没来了。” 又说：“她谈了一个对象，她跟人出去玩了。” 沈南安是沈南心的妹妹，她长得没有沈南心灵气，但是她比沈南心有眼力劲，找了一个做生意，有钱的男朋友。 沈南心把一大碗饺子端出来，陈勤之伸手去接。 陈勤之吃饺子，沈南心就坐在旁边跟他说话，问他家里的房子做得怎样了？钱够不够用，要不要再汇一点回去？ 沈南心句句不离他家，陈勤之心里一酸。 觉得对不住她了。 特别是大舅母那些话，说她是狐狸精，说他是因为娶了她，忘了娘。 “勤之你干嘛呢？干嘛这样盯着我看？是不是我怀孕之后没有以前好看了？”陈勤之望着她看，沈南心把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又摸一下自己的脸。 “好看，你什么时候都好看，我就在想，我是怎么娶到这么好的老婆的。” 沈南心笑了说：“你这怎么回去一趟，嘴巴跟抹了蜜似的。” “是真话。” 妻子是好妻子，但他上世不是好丈夫。 他在外面对别人大方，对别人好，对别人拉不下面子，却把所有的自私给了家人，给了妻子和女儿。 只有“大爱”，没有小爱的人，是可悲的。 “你快吃，饺子都冷了。” 十点多，两人回到床上的时候，沈南心拿出了几团毛线和织毛衣的长针：“我先给你织件毛衣练一下手，然后再给孩子织。” 陈勤之拿走她手上的毛线：“都忙一天了，晚上休息吧，别把眼睛搞坏了，到时候请人给孩子织几件。” 后世，她就是用眼过度，年纪大了总是流眼泪，还去做了手术。 沈南心把毛线拿了过来：“请人不用花钱啊，现在是能省一点是省一点，再说勤学结婚，我们还得送个大礼呢。” 陈勤之握住沈南心的手，另一手又落在她的手背上：“会有的，什么钱都会有的。” 也一定会有的。 沈南心把头倒在他的肩膀上：“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 从家里回来的第三天，陈勤之的论文刊登了，登在《医学学报》的第三版。 陈勤之买了两本，给了一本姜玉娥。 “小陈不错啊，这都到第三版面去了，你现在可是我们学校的大红人了。” “姜老师又开玩笑了。” 九十年代初，还没有中国知网，国内的医药与世界还是存在一定的差距，相关人员别说在cell（细胞）和nature（自然）发表文章是极其困难，就是国外的其他学术期刊也很困难。 所以都是发国内期刊，《医学学报》是1979年创刊的，是当下国内医药学最顶尖的期刊。 陈勤之能登上第三版的版面，实属不容易，也是有实力的。 后世，他是被调去教育厅，实在玩不转机关单位的那一套，就慢慢被边缘化，忽视了。 最后被调去最清闲的资料室时，他开始还觉得很清闲，很好。 上班可以看书，没有什么事在等着，更不用跟别人打交道，不用到处跑。 后来，他就被这种舒适腐蚀了。 比他后进单位，比他年龄小的都在往上升，而他一直在资料室，一直是副科，几十年都没有动过。 为了麻木自己，为了体现和别人的不同，他就一心钻进以前的业务里。 但是人在教育厅，最后他连专业论文都发表不出去了。 好在后世狠狠钻进了业务里，所以他现在脑子倒是有一堆想法和冲劲。 这到头来，还得感谢在材料室待的那几十年，让他看了不少专业资料，记下了不少东西。 《医学学报》是双月刊，陈勤之这次的论文发表是今年第4期，刚发刊的前几天，销量和往常一样，没有太大的波动。 三天后，这一期的《医学学报》销量突然大涨，甚至有国外的学者打电话过来订购。 日销五百本… 日销八百本…… 日销一千…… 这可不是什么中青报，也不是人民文学报，是学术报啊。 这么大的销量，还是头一次见。 “老梁，赶紧让印刷厂再把这期的期刊多印一些出来。” “好的总编，我现在就跟印刷厂联系。” 梁有为答应着，拿起桌上的电话就给印刷厂打了过去，要加印。 “老张，加印，这期的期刊加印，你们厂再印个一万份。” “梁编辑，这是哪篇论文的反响啊，以前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动静，这是要出大科学家了啊。” “还在观望呢，估摸是汉城大学的陈勤之，陈老师。” “那这可是人才啊，我搞了这么多年的印刷，就没看过哪个学术期刊销量这么大。” 刚开始的时候，医药科学院和协和医学院，还有编辑部还不知道是什么回事，不太确定是哪篇论文引起的反响，直到办公室的电话突然被打爆。 直到信件源源不断的寄过来。 “老梁，这期第三版的论文，生物制药的未来发展，还有关于α-葡萄糖苷酶抑制剂的那个老师，是汉城大学的吗？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这年轻人太有想法了。” “老梁，你们学刊这次的论文质量很不错，把生物制药和化学制药都讲了，不仅科普了生物制药，还研究了化学α-葡萄糖苷酶抑制剂的提取方法。 更是提出了生物制药今后的酶工程制药，他对两种药系都很了解，很有想法，很有创新。” “梁老师，你能把陈老师的联系方面给我吗？我想给他打电话，想见见他，我也是学生物制药的。” “我们这专业才起步，我有很多问题想请教陈老师。” “……” 第19章：你这下真是红了 国家研究所。 天色已暗沉，老教授本来是要下班，随后翻开《医学学报》这期的期刊，他记了时间，忘了要下班。 热血沸腾了。 “基因工程制药，dna重组。” “靠发酵将微生物学，生物化学和化学工程学的基本原理有机的结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小黄，你去了解一下这个汉城大学的老师。” “好的老师。” …… 某南方药科大学生物制药实验室。 “酶制剂的来源有微生物，动物和植物，以微生物为主，酶的分离纯化，酶和细胞的固定化。 还有α-葡萄糖苷酶抑制剂的提取工艺，我们学校化学制药那边似乎达不到。” “老刘，汉城大学的药学系已经这么先进了吗？还有生物研究，我们不是国内首个生物制药的专业学科吗？ 这个陈勤之是哪个国家留学回来的？” “给我看看。” …… 此时此刻，某个在美国的留学生。 “酶的提取，细胞破碎，稀酸、稀碱溶液提取…，沉淀分离…… α-葡萄糖苷酶抑制剂的化学工艺技术。” 看着论文，年轻男孩喃喃自语：“国内的医药已经发展这么快了吗？看来，我也该带着技术回去了。” …… 医学学报这期的全国发行达到了9万册，其中一半被邮寄去了国外。 这是《医学学报》从1979年创刊以后，从未有过的销售，甚至近乎超越了近几年的总销量。 《医学学报》的那篇论文火了，陈勤之也火了。 编辑部那边的电话接不完，医学科学院和协和医院也是接不完的电话，看不完的信件。 都是冲着陈勤之这篇论文来的。 当然，也有不同的声音，说他瞎胡扯，说中药才是未来大趋势的声音也很不少。 汉城大学。 周昌平的办公室，还有梅盛林的办公室，两人的电话也被打爆了。 都是来跟他们确认，陈勤之是不是汉城大学的，问汉城大学是不是准备申请独立的生物制药系？ 1990年，汉城大学还没有独立的生物制药系，全国内有独立学科的大学也只有一两个，其他都是笼统的和中药、化学制药并在一起为药学系。 “老周，陈勤之是你们学校的老师吧，年轻人很有想法，很有创新。” “王部长您说的是，确实是个很有想法的年轻人。” “他这篇论文很不错，你们学校有人才，你得好好利用起来，得好好发展。” “一定，我们一定会的。” 打电话过来的是卫生部的一把手，他是医药出生，看到陈勤之这篇论文，就觉得我国医药会有大搞头，大进步。 所以，电话马上打过来了。 接完卫生部的电话，周昌平的脸火辣辣。 自己还想压着陈勤之这篇论不让发，结果这篇论文反响这么大。 这让他的脸往哪搁？ 比起陈勤之给学校带来的荣誉，周昌平更后悔自己当时没有把他压下去，让自己打了脸。 “老周，你们学校这次可要被表大彰了，你得请吃饭。” “盛林，那个提出生物制药会成为大趋势的陈勤之是你们学校的吗？这年轻人很有想法嘛。” “老周，你们学校那个陈勤之很不错嘛，你把他借给我们学校用一下。” 与此同时，naturemedicine杂志在最新的一期期刊居然破天荒的公开向中国学者邀稿，欢迎与中国学者一起对自然和科学进行探索研究。 nature期刊首版于1869年，是世界上历史悠久的、最有名望的科学杂志之一，涉及各科学领域。 在这之前，国内只有一位科学家成功在nature发过期刊。 那是19世纪末，中国现代科学教育的开创者，徐寿。 徐寿老先生出生于1818年，江苏无锡北乡人，他涉猎的科技范围极广，音乐、几何、重学（力学）、矿产、汽机、医学、光学、电学无一不是他喜欢的。 曾与华蘅芳等合制中国第一艘汽船，还参与翻译了大量西方科学著作，系统介绍了西方近代化学知识的主要内容，并首创取西文第一音节造新汉字以命名化学元素。 自徐寿老先生1878年之后，一直到1990年，再也未曾有科学家成功在nature发表过论文。 并且有专业人员在cell发表了篇生物制药和化学制药的区别，似乎是在对陈勤之论文做出回应。 这在以前也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那篇论文给大家科普了，生物制药通常是使用再生源作为原料，这一点使得生物制药在资源可持续性方面有更明显的优势，从反应条件和产物选择性，生物制药产物选择性更高，有助于减少副产物的生产，提高产品的纯度和质量。 同时也表达了，生物制药更加环保，能够减少化学污染。 从而在研发周期比化学制要短，研发成本低，药品高全性更高，适应症更广泛等等。 他们主要是讨论的生物制药和化学制药，没有妄论中药。 陈勤之的那篇论文，主要是对α-葡萄糖苷酶抑制剂的活性提取进行了工艺论述、药理反应，以及生物制药的科普和认可。 …… “小陈，你这下真是红了，这电话都打爆了，我接都接不过来。你说你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你还是闷头干大事的啊。” 陈勤之回到办公室，姜玉娥又说他红了，而且办公室里已经有几麻袋的信件。 有很多同行想约他见面，想和他进行学术交流。 她当这么多年的老师，搞这么多年的学术，就没见过这样的阵势。 陈勤之一笑：“姜老师，你又和我开玩笑了。” “开玩笑？你这论文都火到国外去了，这是开玩笑？” “小陈，你说这研究条件这么有限，你怎么想到α-葡萄糖苷酶抑制剂的，你这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怎么就跟我们不一样？” 姜玉娥滔滔不绝的夸着陈勤之，她后悔啊。 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陈勤之的研究是对的，他说的生物制药也还蛮有搞头，他当时要把论文属她名字的时候，她就应该答应的。 这样一来，她去申请副高，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后续再沾一点他的光，说不定在退休之前都能正高呢！ 错过，错过了啊！ 姜玉娥痛心疾首。 自己咋就没有相信他呢？ 姜玉娥话里话外的悔意，陈勤之听乐了：“我就是闲着没事瞎琢磨。对了姜老师，我现在整理一些以前的论文报告，想出一本书。” “姜老师你如果有时间的话，要不也参与一下？” 姜玉娥一下站直了腰身，看着陈勤之问：“小陈，你看我这水平行吗？” “没问题的，你就你的专业知识写，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那行，那我也参与一部分。” 这次论文之前，陈勤之还没有那么大的把握自己这书能找中国科技出版社，或者人民卫生出版社。 这次的论文之后，陈勤之觉得人民卫生出版社肯定会欢迎他的。 中国科技出版社，那也不难。 两人刚说完书的事情，旁边的电话又响了，姜玉娥说：“肯定又是找你的，我先接电话。” “周校长啊，小陈啊，小陈他刚刚回办公室。” “行，我跟小陈说一声。” 挂断电话，姜玉娥看向了陈勤之：“小陈，周昌平让你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第20章：药品上市 “周校长。” “小陈，过来了啊。” 周昌平和陈勤之说话，笑得不自然。 陈勤之要发表这篇论文的时候，他还死活不答应，还是梅盛林过来做的担保。 结果这才几天，他的脸就被打的啪啪响。 把端着的茶杯放下，周昌平一笑的说：“小陈，你这次的论文反响很不错，引起了不小的关注，先在这里给你一个口头表扬。 不过还是不能骄傲，以后要更加用心的钻研业务知识，要搞好研究。” “好的周校长。” “对了，帮你答应了两个校学的演讲，你到时候准备一下。” 要不是那两个校长问他要人要的厉害，他哪会让陈去出这个风头。 谁行，他都不行。 “行，我等下回去就准备。” 在周昌平的办公室，陈勤之没有多说话，自己当时发表论文的难处，也只字未提。 更没有事后的得意。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道理可以像软泥一样被人捏圆搓扁，人也可以像墙头草一样摇晃不定。 等你站到上面去了，你就都是对的。 周昌平望着陈勤之，他想和陈勤之再说两句，陈却没话想跟他说。 周昌平只好挥了挥手，让他先回办公室。 …… 离开周昌平的办公室，陈勤之抬头望了一下天空。 乌云笼罩着太阳。 乌云很快又散开了。 嘈杂，夸赞，质疑，这些都是他的表演舞台，他需要这么一个舞台。 没有舞台，就惶惶不可终日。 就和上世一样，无人问津，无人关注，然后被这个世界遗忘。 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他到现在都记得调动后论文被退回来的情形，他不仅在教育厅没有一席之地，在医药研究没有一席之地。 就连在汉城也没有一席之地。 他变成了一粒尘埃。 他走的很慢。 直到碰见梅盛林，他热情的走了过去：“梅校长。” “小陈。”梅盛林依然风度翩翩：“这次的论文不错，好好加油，争取明年把副高提了。” “好的梅校长，梅校长这次谢你了。”陈勤之感激的说。 “这都是应该的，好好干，保持这份热忱。” “我会的，梅校长。” 回到办公室，《医学学报》那边又打电话过来了，还是梁有为。 “小陈哪，你这次论文的反响真是太大了，编辑部的电话都接不完，信件也读不完，销量我们之前想都不敢想。 对了，下次你再发论文，给你留个头版，上头已经发话了。” “谢谢，谢谢，太感谢了梁编辑。” “小陈你客气了，我们《医学学报》对你是非常很认可的。” “感谢，十分感谢医学学报对我的信任。” 一番道谢和交流之后，陈勤之刚挂断电话，电话马上又响了。 姜玉娥说电话太多影响工作，干脆把电话线拔了。 电话线被拔了，陈勤之的世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望着对面还在唠叨的姜玉娥。 他笑了一笑。 然后继续备课。 …… 晚上下班刚进门，陈勤之就闻到了莲藕排骨汤的味道。 沈南心从厨房出来：“回来啦。” 陈勤之放下手里的公文包，走过去就把沈南心抱住了。 在外面吵闹了一天，只有回到家里，他的心才踏实。 陈勤之的拥抱，沈南心抱住了他的背：“陈勤之，你真厉害。” 她就说的，她挑的男人，肯定不会有错。 两人说了一下心里话，沈南心说吃饭，两人就坐到饭桌跟前了，电视在放新闻联播。 “下面播报的是国际新闻，今日由德国拜耳公司研发的第一个a-葡萄糖苷酶抑制剂药物，阿卡波糖宣布正式上市，根据拜耳公司负责人介绍，阿卡波糖的作机制是通过与与α-葡萄糖苷酶可逆地结合。” “抑制各种α-葡萄糖苷酶如麦芽糖酶、异麦芽糖酶、葡萄糖淀粉酶及蔗糖酶的活性，使淀粉和蔗糖分解成葡萄糖的速度减慢，进而减少肠道对葡萄糖的吸收，达到降低血糖的效果。” “这种药物适用于治疗2型糖尿病，可以单独使用或与其他口服降血糖药或胰岛素联合应用。” 阿卡波糖的正式上市本来应该在一个月之后的，但是由于陈勤之的这篇论文，他们刚刚过第四期临床实验，立即就宣布上市了。 一是保护自己的专利，二是a-葡萄糖苷酶抑制剂的技术都被抄家了，还不上市等什么啊。 赶紧借一下这阵风。 沈南心端着碗筷，她看了看电视，又看了看陈勤之。 她只知道陈勤之的论文被认可，反响很大。 但她没有想到，他所提的a-葡萄糖苷酶抑制剂真的被研究出来了，而且在这个时候宣布上市。 望着陈勤之，沈南心感觉，她好像找了一个很厉害的丈夫。 陈勤之看沈南心端着碗，表情复杂的看着他不说话，他一笑的给她夹菜。 “盯着我做什么？吃饭。” “勤之，你太厉害了。” “那不还是你的陈勤之，吃饭。” 阿卡波糖上市，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国内的医药也可以跟上世界的脚步，我们不会比西方国家差。 这还意味着什么？ 还意味着，其他制药公司只要找到陈勤之，他们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仿制药。 吃完饭回到窗前坐下，几片樟树叶落在他的书桌上，陈勤之捡起来放在手中揉搓。 窗外月如圆盘。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也照了他这个故人。 …… a-葡萄糖苷酶抑制剂被研发出来，阿卡波糖上市。 一夜之间，德国拜耳公司火了，陈勤之也享誉中外了。 “陈老师，生物制药主要是靠什么？也是靠化学合成吗？主要都有哪些药物？” 教室门口，陈勤之刚下课又被好几个围住了。 这几天，旁听的学生越来越多，其他学校的都有，把教室挤的都透不过气。 “生物制药主要是靠发酵工程，这个发酵工程是将微生物学，生物化学和化学工程的基本原理有机结机……又称微生物工程。” “主要药物有抗生素，氨基酸，维生素，有机酸，还有多糖和酶，蛋白质等基因工程药物。” 学生拉着他问，陈勤之认真的回答，直到下一堂课的铃声响起，下一堂课的老师过来，他才得已回办公室。 拿起杯子一口把茶水喝完，陈勤之才没觉得喉咙冒烟。 这两天嘴巴皮子都快磨破了，还有其他药科大学的领导也在联系他，让他过去讲一下公开课。 把杯子放在桌上，陈勤之心想，这红人当着也不容易啊。 第21章：我本将心向明月 姜玉娥拎着开水瓶进来：“小陈，你这红了之后，我一天得多跑几趟打开水了。” 不仅陈勤之要喝，其他来他们办公室的学生和老师也要喝。 这几天，他们办公室就跟过年一样热闹，没一会儿就有人过来窜门，过来找陈勤之。 陈勤之不在，陈勤之在，都由她来招呼。 陈勤之连忙放下手里的杯子：“姜老师，这开水我以后去打。” “嗨，这多大点事情啊。” 把拎着的开水瓶放下，姜玉娥从抽屉拿出薄薄一小摞写满的材料纸递给了陈勤之：“小陈，那你帮我看看我这两天写出来的东西，你看这些行不行。” “行，我先给你看看。” 陈勤之接过材料，先是感慨：“姜老师，你这手字写得真好看，不愧是拿了奖的。” “都是没事练着玩的，和小陈你还是差远了。” 检查了姜玉娥写的材料，陈勤之觉得挺不错，到时候内容编辑完了，再统一校对。 陈勤之说可以，姜玉娥就更有干劲了。 她的副高，她的正高啊。 陈勤之成红人了。 生活看似没有变化，却又有了不小的变化。 同事老师对他更加尊重了，来问他问题的人也多了，打电话和他约稿的期刊也越来越多。 其他学校请他去做演讲，陈勤之实在抽不开身，所以只答应了附近几所学校的演讲。 精力有限，他得先把本职工作，把当下的事情做好。 …… 晚上，蒋恒生请吃饭，庆祝陈勤之论文影响力大，小两口一起去的。 钱跃进的爱人也去了。 钱跃进的爱人在人民医院的儿科当护士，就拉着沈南心给她传授育儿经验。 李少梅没有结婚，对生孩子没多大兴趣，就和陈勤之，蒋恒生他们聊学术，聊生意。 她的目标，还是当李总。 服务员把菜上齐之后，大伙能喝酒的喝酒，不能喝酒的以茶代酒，高举着杯子。 敬生活，敬梦想。 蒋恒生是请客的东家，他发表了今晚的讲话。 “今天晚上，我们主要还是恭喜勤之死里逃生，一炮而红，来，干杯。” “干杯。” 陈勤之一口饮尽：“承蒙大家不弃，我先干了，你们随意。” “好。” “好。” 蒋恒生和李少梅两人热闹，他俩总是带头起哄。 钱跃进说：“勤之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我总觉得他老好人，心太软，现在善良的有锋芒了。” 李少梅喝了半杯酒，拿筷子吃了一口菜：“老钱你才发现？勤之他以前从来不说场面话，有时候问他话，他都闷着不吭声。” “现在不一样了，他还会我先干了，你们随意，越来越稳了。” 陈勤之笑着坐了下来：“说笑，又在说笑了啊。” 沈南心也坐了下去，觉得钱跃进和李少梅说的没有错，她家老陈是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让她更加踏实，让她觉得背后有座山。 几句闲聊之后，蒋恒生说：“勤之这次的论文的反响实在是太好了，国内国外都有了回应，只是拿到的都是名，想着怎么变现就好了。” 听着这话，李少梅拿筷子有节奏的敲着碗：“名利双收，名利双收，这名来了，利还会远吗？以后哪个大学请他演讲，这演讲的收入都能不少。 以后别人发论文要找关系，还得花钱买好版面，勤之用吗？谁想要他的论文，你还得给我们稿费，给我们钱呢！” 敲了最后一下碗，李少梅看向了陈勤之：“勤之你说对不对？” 陈勤之笑着附和：“少梅你说的对。” 对是对，但应该还可以走的更远，拥有更多。 蒋恒生说：“勤之，我看你对化学制药和生物制药都挺有见解，挺有研究的，要不你下海吧，我们一起搞个医药公司，我负责市场，你负责搞研究。” 蒋恒生这人，一天到晚都想着他的创业梦。 无奈蒋天新对他不信任，觉得他做事不稳重，靠不住。 他们几个人里，蒋天新最看好的是陈勤之，说他沉得住气，但他最大的缺点就是太沉得住气。 说明白了，就是软弱。 所以，很多机会会溜走。 蒋天新还说，说陈勤之的性格和蒋恒生综合一下就好，两人就都有棱有角，也沉稳了。 医药公司？ 陈勤之笑了说：“恒生你也是药学出身的，一款药物从发现到研究，到几期临床试验结束上市，这期间要多长时间你是知道的。” “虽说生物制药的周期会快很多，但国内现在的技术确实太有限，别说后期的研究和临床费用，就算是前期的设备购买，恐怕你爸都会很吃力。 除非你能拉动政府一起投资，后期能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注入。” 一款新药的研发，少则数十年，多则几十年，这中间的成本是不可想象的，不是蒋恒生一句话那么简单。 他是带着信息过来的，但他也需要时间和精力整理他脑子里的信息。 再说现在的国情，国家缺钱，地方缺钱，中央也缺，方方面面都缺。 他自己也还一穷二白呢！ 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来吧。 第一桶金会有，梦想会实现，前途也会无量的。 蒋恒生听完，后背往椅子一靠，尽显无奈和慵懒：“大道不得……” 他没有说完，李少梅打断了他：“蒋恒生，你少来，还有你能不能换个诗？”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蒋恒生觉得这是他和梦想之间的爱恨情仇，他总在爱而不得。 一点施展拳脚的机会都没有。 …… 陈勤之喝醉了，蒋恒生的司机把他送到家里，扶到床上才离开。 把司机送去门口，沈南心回到卧室就把陈勤之的鞋子给他脱了。 她打水过来给他擦脸时，只见陈勤之嘴里念念叨叨。 沈南心凑近过去一听。 “南心，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南心是我对不住你，我一定把你的病治好，我不拿钱回去了。” 沈南心一听，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抬手就打了他胳膊一巴掌。 “陈勤之，你咒谁呢？” 第22章：国外来的邀请函 陈勤之回家了，梅盛林还在跟他的几个同学吃饭。 有教育厅的，有卫生厅的，也有政府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盛林，最近你们学校那个老师挺出风头的，国外杂志都因为他的论文向国内学者公开邀请，还给了他回应。” 说话的是教育厅的某处长章长海，和梅盛林是大学同学。 “陈勤之这年轻人挺不错的，很有一股钻研劲。” “我听说他发表这篇论文挺坎坷的，差点都发不出来，还是你在中间做的担保，这是怎么一回事？” 梅盛林听笑了：“老章，你们上头的消息真是滴水不漏啊，连这点细枝末节都知道。” 聊到这里来，梅盛林就把这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他这一说，在座的这些机关同志都皱眉了。 “这样这么行？这不是遏制思想嘛？这次要不是盛林给说两句话，这位同志的论文要是发表不出来，那是个多可惜的事情。 这规则还是要改革一下，再说这些学刊有专门的审核组，能发表出来的论文都是有保证的，哪能因为太创新就不让人进步。” 说话的还是章长海。 卫生厅里的一个干部也说：“社会在进步，怎么还能捂着不让发声？真理越辩越明，相同的不同的意见都可以说出来。 之后，大家纷纷表示。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哪里，这个世界就不该只有一种声音。” “这个问题还是要跟上面反应反应，应该要提高学术自由，不仅要能讨论，还要多讨论。” “陈勤之这次的论文让国外期刊都有了正面回应，还有欢迎约稿的。这是国内科研的进步，也是与外面沟通的良好机会，大家要勇于敢想，勇于创新，勇于发言。” 大伙热烈的讨论，梅盛林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对他们学校机制提出的整改要求，他说虚心接受，回去就加以改正。 十多年了，对内对外、方方面面都在革新，都在进步和开放，学校有不够进步，不够开放的地方，确实也该改。 只是这事，不是他梅盛林说了算。 晚上十点，聚会结束的时候，梅盛林和章长海走在后面。 章长海说：“盛林，聊了一个晚上，你自己的事情，你也要放在心上。” “我知道的。” “你知道？我看你是什么都不知道，对自己也不上心了，特别是最近。 盛林，你不能因为错失了代理校长的位置，你就自暴自弃，这任命通知只要一天没有下来，你就一天都有机会。 你这次给那位老师做担保发表出来的论文，我回去肯定要跟上头反应，你自己也要积极一点。” “行，我放在心上，我积极一点。” 几人到饭店门口的时候，司机已经在外候着。 梅盛林上了车，把头把往后靠，闭上眼睛养神。 他不是尖锐好斗的人，走到这一步全靠郑立民，还有这些老同学在上面拉一把。 无欲而刚… 可是到了位置，你不进就是退了。 你要是上去了，你就是规则，刚才在饭桌上说的那些问题，都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不在位置上，你累死累活，撞得头破血流，也是碌碌无为，徒劳无功， 长海说的对，任命通知一天没有下来，他就都有机会。 还有陈勤之。 这个同志似乎和他以前的认知不太一样，他很有干劲。 不过自己也才42，这还很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嘛。 哪能就这样丧了斗志？ 真正把东西抓在手里，那才是大自由。 才能说上话。 …… “小陈，有你的信件，国外寄过来的呢。” 陈勤之刚进校门口，收发处的大爷就把他喊住了。 他推着车子走过去：“谢谢你了，李大爷。” 老头把信递给他：“国外寄过来的呢。” 陈勤之一看，还真是从国外寄过来的。 把这比课本还大的信件塞进文件包，和老头聊了几句就骑着自行车往里走了。 等回到办公室就把信件从包里拿出来。 一封纯英文的信件，只有几个邮戳上的字是中文。 德国拜耳制药公司。 陈勤之拆开信件，是一份邀请函。 拜耳公司说他上次发表的论文，他们公司的研究人员已经看过，说他和他们的研究方向是一致的，对他的研究非常感兴趣，所以邀请他去德国进行相互交流。 如果他愿意的话，拜耳公司将会非常欢迎他的加入，公司将会他解决生活上的一切后顾之忧。 信件里面还附有一张从首都机场飞往柏林的飞机票，说等他到了德国，他们再细谈。 拿着这封邀请函，陈勤之内心有一股暗涌。 有一股劲想要从体内爆发出来，把他的呼吸都压制的缓慢。 上一世，他窝在教育厅的资料室，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汉城几次，一辈子没有出过国。 德国？ 那里的医疗器械很好，很先进。 看着那封邀请函，姜玉娥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过来：“小陈，你这是要出国了啊，这都已经有公司接收你了，你这下真是红到地球另一边了。 小陈，那你去不去？” 陈勤之转过身，只见姜玉娥还凑在旁边盯着他的邀请函。 他真是大意，怎么没有发现姜玉娥进来呢。 “小陈，你要是去国外了，那我们的书还出不出？要不这样，我们先出中文版的，在出一个德语版的，到时候找一个懂德语的专家给我们翻译。” 这封邀请函，陈勤之还没有什么想法，姜玉娥倒是一堆想法了。 这要是真出了德语版，英语版，别说副高。 就是正高，那也稳稳。 陈勤之把邀请函收起来：“这都哪跟哪，我在汉城待的好好地，我去什么德国，我肯定吃不惯那边的面包和香肠。” 陈勤之虽然表态了。 但是，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这件事情还是满校风雨了。 “姜玉娥说陈勤之收到了拜耳医药公司的邀请函，说是邀请他加入拜耳公司。” “听说德国拜耳来挖人了，要把陈勤之挖过去。” “陈勤之要去国外搞研究了，都已经和人家公司谈好了。” “什么？陈勤之要带着怀孕的老婆去德国，他老婆能坐飞机吗？” “陈勤之要辞职了，陈勤之要去德国了。” “陈勤之要去德……” 艾子华问：“那他那房子是不是不要了？” 格局啊！！ 第23章：发家致富的宝贝 于是，还没有到下班的时间，陈勤之就被周昌平和梅盛林喊去校长办公室了。 “小陈，这是怎么回事？论文不说都让你发了吗？你怎么还在闹情绪，这怎么还要去国外？这么着，这么大的中国，还没你看得上的地方？” 陈勤之前脚刚进办公室，周昌平就阴阳怪气他。 陈勤之的这篇论文他拦过，他要是真辞职，真去国外。 那这顶帽子肯定要扣到他的头上，说人是被他整走的。 这么大的帽子，他戴不了。 陈勤之一头雾水，梅盛林在旁边解释：“小陈，学校下午传的有鼻子有眼，说你要去德国了，周校长刚刚问我，我也是一雾水，所以喊你来问问。” 梅一解释，陈勤之明白了，一下就笑了：“那都是姜老师误传的，我不去德国，我哪都不去的。” 这个姜玉娥，她也真是的。 难怪他刚才过来的路上，大伙看他的眼神就跟生离死别似的，和他打招呼都比平时深情。 和着都姜玉娥搞的鬼。 “无风不起浪，怎么不传其他人去德国，就传你去德国？陈勤之，我和梅校长平时待你也不错，你要是真对学校有意见，你讲明白就行，学校不是不能听意见。” “周校长，我真不去国外，对学校也没有任何意见，再说我爱人还怀孕了，我去国外做什么？ 拜耳制药公司是给我发了一份邀请函，里面是夹了一张航班机票，但是我没打算过去。” 拜耳公司给他发了邀请函？ 周昌平端着杯子的两手顿住。 在教育界混了这么多年，当了这么多年的校长，他都还没有去过国外。 陈勤之一篇论文，人家把机票都给他寄过来了。 周昌平心里没那么舒坦了。 梅盛林听后，倒是爽朗的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姜老师也不算无风起浪嘛，如果是学术科研交流，这也是挺好的机会，小陈你可以考虑一下。” “太远了梅校长，而且我爱人还怀孕了，家里不方便，我回头就给人回复。” 事情说明白了，周昌平的脾气没道理，就摆着校长的架子和他说了几句，说他的决定是对的，不能国家培养的人才，转身就去为别人效力。 陈勤之连连附和说是，说他哪都不去。 等周昌平说完，陈和梅一起离开他办公室的。 两人走在教学楼的长廊里，风吹起了长廊外面的枯树叶，梅盛林说：“小陈，如果只是学术交流，其实你可以过去看看，可以学习一下别人先进的技术。” “梅校长，我不是不想学习，我是怕我去了，不管答不答应留在人家公司，我都回不来了。” 拜耳给他一张机票，他去或不去，都是属于个人行为。 如果去了，对方让他留下，他不答应怎么办？ 他手里可是握着a-葡萄糖苷酶抑制剂的提取技术，没有背景和保护的出去，这很冒险。 陈勤之不得不为自己多想，不能还没有开局，就把自己置于危险中。 陈勤之的周全，梅盛林看着他，心中有震撼。 老周总说这小子沉不住气，急攻近利，依他看来，他比他俩还要沉得住气，还要想得深远。 “小陈你还是很稳重的。” 陈一笑：“如履薄冰啊。” 梅也爽朗的笑了。 后来，梅又提醒他，让他把这篇论文报上去评奖，说能评上奖的机会很大。 还让他把提副高的申请资料也准备一下，说他今年很有可能能被破格提升。 毕竟他的论文是在阿卡波糖上市之前发表出来的。 也许，还是他推动了阿卡波糖的提前上市。 所以这篇论文是有创新性的，获奖的机会很大，破格的机会也大。 陈说好。 两人临别的时候，梅又停下了步子，跟他说：“对了小陈，课题你也可以准备一下，等明年开年，趁着这股劲申请一下国家课题，我认为还是很有希望的。” 搞研究的，这辈子能有点成果不容易。 他现在有机会，他要好好把握。 要是真能把课题申请下来，汉城大学的研究也会上一个档次。 陈勤之也停下了步子，看着梅说：“梅校长，那我先回去想想选题，要是后面想不出来，我能找梅校长你商量吗？” “可以的，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过来找我。” 想不出来课题，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在机关单位待了那么多年，陈勤之深知分一杯羹给别人的重要性。 如果副高破高提上去了，他真要申请课题，那他肯定会拉着梅盛林一起，要把他的名字写在前面。 傍晚下班回到家里的时候，陈勤之刚刚进门，沈南心就拿着锅铲从厨房出来了。 “勤之，我们学校的老师说你辞职，说你要去国外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跟我商量？” 沈南心担心这事，还没到下班的时间，就提前回来了。 陈勤之听笑了：“你们学校这消息是真灵通，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 “那真有这事？” “要真有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跟你商量？” 沈南心松了一口气：“我是说的，你不可能不跟我商量。” 等两人坐在餐桌跟前吃饭的时候，陈勤之把今天的事情跟她说了。 沈南心感慨：“就这样拒绝了啊？那你错过一个认识金头发，绿眼睛姑娘的机会了。” 陈勤之被她逗笑：“还是中国姑娘最漂亮。” 沈南心听乐了，高兴的给他碗里夹菜。 到了晚上，她在外面看完电视回房的时候，陈勤之把一摞厚厚的资料递给她：“媳妇儿，帮我把这些资料锁在你的箱里。” 沈南心伸手接过来：“这都是什么啊？还要锁在箱子里。” 翻开看了一下，还是a-葡萄糖苷酶抑制剂，不过好像跟他上次研究的又不太一样。 “这是我们未来的财产，是发家致富的宝贝。” “这么值钱？那我得锁好了。” 既然是宝贝，是发家致富的东西，那她得锁好，也不能在外面跟别人说。 沈南心放东西的时候，陈勤之又坐回书桌跟前继续写东西。 沈南心劝他别太辛苦，说现在的日子很好。 他说让她先睡觉，说他还不困。 上一世，他总觉得看不见的东西比看得见的东西重要，比看得见的东西更是个东西。 后来才明白，如果连看得见的东西都抓不住，拽不到手里，那就更得不到那些看不见的东西。 清高。 那是失败者给自己找的说辞。 第24章：长江后浪推前浪 第二天，研究所来人了。 过来见陈勤之，跟他交流学术问题。 “可惜我们研究所的生物制药设备还不够全面，不然就请勤之同志去指导指导了。” “冯教授，您这话言重了，研究所的同志都是最专业的，是老前辈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以后国家的医药得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冯春生去年刚刚60岁，他是搞科研的特殊人才，所以还没有退休，还继续坚守在岗位上。 年龄说大也不是很大，一头的黑发却早在四十多岁的时候全白了。 早就一头的银发。 陈勤之陪冯春生走在茂密的树荫下，陪他聊医药的前景。 周昌平和梅盛林，还有几个校领导陪同在一旁。 中午，周昌平说在酒店安排了招待宴，冯春生说不必铺张，说所里还有事情，就没有留下来吃饭。 一行人站在校门口目送冯春生的车子走远，周昌平转身对陈勤之说：“小陈，你跟我去办公室一趟。” 两人到了办公室，周昌平看着陈勤之问：“小陈，明年国家课题的事情你考虑过没有？” 不等陈回话，周又语重心长的说：“学校这几年申请课题你是看到了，一盘散沙，完全没有把力量集中在一起。 我现在的想法是，希望各系的老师能够团结起来，分成小组去申请，这麻绳拧成一股希望总是要大一些。 国家课题单独申请得副高起步，小陈你的职称还没够，所以我是想着带带你，如果真批准下来了，估计你明年能破格提副高。” 陈勤之是研究生毕业，当了一年的助教，第二年春季学期结束，他就被评为了讲师。 按规定来，他应该在讲师的级别干上五年可以提副高。 当然，也不排除特殊情况，不排除破格提升。 梅盛林昨天也已经帮他把路指出来，他的申请资料早上都交给梅盛林了。 周昌平眼下给他指的路，晚了一步。 再说，他也没安好心，话里话外都是威逼利诱。 而且这几年，周昌平一直也在申请国家课题，可惜连续好几年没有申请下来。 学校里其他的老师也没有申请下来。 省里的研究所、和其他药科大学同样都是跑空，基本被南方几个大学和研究所瓜分了。 现在情况却有一点不同，陈勤之论文的a-葡萄糖苷酶抑制剂被认可，阿卡波糖也上市了。 陈勤之参与的课题，被批准下来的可能性很大。 所以周昌平就拉他入伙，还美曰自己带他。 陈勤之望着周，觉得周的算盘珠子快崩到自己脸上。 “周校长，我最近的课多，演讲也多，我还没有想过课题的事情，只是早上把副高的资料递上去了，到时候还请周校长帮我批复一下。” 陈勤之不拿课题说事，只说自己把资料递上去了。 周昌平顿时变了脸色：“你想年底提副高？” “资料早上已经交上去了。” 陈勤之说已经交了资料，周昌平顿时就恼火了。 因为他的计划被打乱了。 他的副高如果被批下来，那他就能自己申报课题了，那他的课题怎么办？ 压制着恼火，周昌平语重心长的说：“小陈，你才刚刚来学校第三个年头，助教和讲师都只各任职一年，我估计你这副高很难批下来。 我是觉得，你先不要想太多，不要想太远，我们先把这选题确定了，等课题申报下来了，你再去提副高肯定就稳妥了，我正好带带你。” 陈勤之的脸色啊。 明明是他想借着他这丁点名气造势，明明是他想申请课题。 还冠冕堂皇说带带他。 亏他说得出口。 是不是他不答应这事，他就不签他的字，明年也不提他的副高，以后要一直打压他？ 经历过上一世，被人打压了一辈子，陈勤之太懂这里面的滋味。 但是，他不能够答应周昌平啊。 要不然，得被他当成一辈子的棋子。 自己唾手可得的东西，到时候还跟欠他人情似的。 周昌平太把他当成傻子了。 “周校长，这事不能这么定的，我主要是搞生物制药，附带化学制药，周校长你是中药，我对中药是完全不懂啊。” “万一上面问课题的事情，我一问三不知，那就是害了周校长。” “不过这事我放在心上了，我回去就好好琢磨，尽量想一个对两人都有利的选题，尽量跟周校长合报，只不过还要请周校长把我的资料给批了。” 合报？ 不可能的，他就不可能跟周昌平搭伙做事情。 威逼利诱也没有用。 反正你先把我的字签了，你要是不签，课题的事情你更别想。 周昌平望着陈勤之，刚才假模假样皱起的眉头，这下真的皱起来了。 “小陈，是不是梅校长先找你谈过了？” “没有的周校长，我入校时间短，资历也尚短，梅校长没跟我说过这事。” 周昌平望了陈好一会儿，觉得也不能太操之过急，不然闹翻了不好看，就说：“那你回去认真想想，选题偏你的专业都行。” 陈勤之提副高的时间在前，周昌平又被将了一军。 之后，挥了挥手，就让陈先回去了。 陈勤之走后，周昌平一直看着门口，怎么都觉得这小子没有跟自己说实话，觉得他是在忽悠他。 这小子从分房时就和以前不太一样。 尖锐了，不好说话了。 …… 多少个日夜，他心情颓败，被挥之不去的虚无感攫住，无力挣脱。 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是要去做有意义的事情，否则他不能给自己一个说明。 他知道那份意义，却触摸不到那份意义。 他被束缚了。 这一世，他要打破从前的自己，然后重塑一个新的自己。 没有回头的一直往前走，他离周昌平的办公室越来越远，像是离过去的自己越来越远。 等到了下班，他却在校门口被一个穿皮夹克，和一个穿西装的年轻男人拦住了。 “同志，陈勤之老师下班了吗？能帮我们找一下他吗？” 两人的身后停着一辆黑色的桑塔纳。 这个年头，穿西装的都不是一般的人。 陈勤之猜测穿皮夹克的是司机，穿西装的应该是老板秘书。 【感谢帮我指出错误字句，感谢帮我投票，留言互动，和一直在追更的同学们，谢谢大家！】 第25章：你这次要发大财了 “陈勤之，最近写论文的那个？” “对，就是那位同志。” “他去外地学校搞演讲了，估计得十月中旬才能回来。” 阿卡波糖上市以来，陈勤之已经被几波人拦着问话。 其他老师也碰到过打听他的，都跟他反应了。 陈勤之知道，这些都是制药公司的，他们想从他手里拿到a-葡萄糖苷酶抑制剂的技术。 确切的说，是要阿卡波糖的技术。 合作？ 他一个大学老师，能跟他们有什么合作。 卖技术？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不是他赶着发表这篇论文的目的。 所以撒谎说自己去外地搞演讲了，让其他老师也是这么说的。 “同志，那你有陈老师的联系方式吗？能给我们一个吗？” “我和他不是一个系的，他办公室的电话号码，你们应该有的。” 两人面露难堪，电话号码他们是有，但总是打不通。 打通了也是个一女同志接电话，问他们上哪个学校的，有什么事情，他们答不上来，直接就给挂了。 说完，陈勤之抬腿上了自行车，蹬着脚踏就走了。 还好不是几十年后，还好网络没有发达，要不然躲这帮人都得累的够呛。 结果，第二天刚下班，他又在学校门口被蒋恒生给堵住了。 “勤之，你要发财了，赶紧把自行车停回去，你跟我走一趟。” “什么事情这么急？你先说一下。” 蒋恒生抓着他的自行车扶手，往学校里面走着说：“你先把车停回去，等下我跟我仔细说。” 于是，自行车被连拖带拽的又停去了车棚。 上了蒋恒生的车，陈勤之问他：“是不是跟我那篇论文，跟a-葡萄糖苷酶抑制剂有关？” “勤之，你现在越来越神了啊，我还没说是什么事情，你都能猜到一二，我跟你说，你这次要发大财了。” 陈勤之没有理他，身子往前凑，看着开车的司机说道：“小刘，你把车子靠路边停一下。” 小刘回头看了一眼，车速也跟着慢了下来。 蒋恒生说：“停车做什么啊？小刘你接着开。” 又看向陈勤之：“勤之，你这是干嘛啊？你知道我要带你去哪里？带你去做什么吗？你别犯傻劲。” “我知道，我不想去。” 还能有什么事，卖技术呗。 这些人真够厉害的，在学校堵不到他，都找到蒋恒生这里了。 “勤之，你别傻了，你以为这一辈子，这样的机会很多？” “我不想干这种事情。” “你先别想那么多，来都来了，你先去看看，要是对方给你的价格，你不满意就另当别论。” 一个搞研究的，这辈子能研究出来一点什么，太有限了。 陈勤之好不容易有点成果，虽说不是第一手技术，虽说国外已经上市。 但这才没几天的事情，他手上的技术还是很值钱的，不在这个时候挣一把，什么时候挣？ 再说了，他就算不卖技术，仿制药过不了多久也会出来。 来都来了。 是啊，他和蒋恒生这么多年的关系，蒋恒生都把他塞进车里了。 他还能够不去吗？ 跟谁拉得下面子，跟他和钱跃进也拉不下面子啊。 来都来了，就当去吃顿饭吧。 …… 车子停在酒楼门口，是一家老字号的酒楼，也是90年代汉城最好的酒店之一。 就算是后世，这酒楼在汉城的餐饮业也有着一定举足轻重的地位。 陈勤之和蒋恒生下车，小刘去停车了，顺便在附近找点吃的。 对方老板订的是豪华包房，蒋恒生带着陈勤之进去的时候，一个个子高大，不胖也不瘦，头发不长不短，还带着文人气的中年男人热情的迎了过来。 看样子，多半也是医药出身。 “恒生，过来了啊，这位就是陈勤之，陈教授了对吧，幸会幸会。” 和蒋恒生打完招呼，那人又热情的和陈勤之握手。 陈勤之却在看旁边的小年轻，这不是昨天在学校门口堵他的小年轻嘛。 真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到了。 西装小年轻看到陈勤之，眼睛一下也睁大了。 “你就是陈勤之，陈教授？” 中年男人握着陈勤之的手没有放，回头看了一眼秘书：“小张你认识陈教授？” “孙总，这位就是昨天跟我说陈教授去外地演讲的同志。” “……” 一时之间，场面有点尴尬。 但孙福临很快回过神，豪迈的笑道：“这是陈教授跟你开个玩笑，所以小张你看，这有缘的人，总是会相见。” “孙总，您说的对。” 陈勤之把手抽回来，蒋恒生在中间介绍：“勤之，这位是孙总，大康医药的老板。” 陈勤之客气的打招呼：“孙总。” “坐，陈教授坐。” “孙总，你可别再喊我陈教授了，我听得脸都红了。” “怎么着？还只能那些老家伙当教授，勤之你就不能当？依我看来，那些老家伙还没有勤之你厉害，以后的医药发展，还是得靠勤之你们这样的年轻人。” 说到这里，孙福临又感慨：“老实说勤之，我也是搞医药出身的，我年轻时也跟你一样一腔热血的搞钻研，只是没有你的天赋，搞来搞去，搞了这么多年也没搞出个东西来。” 孙福临一口一个勤之，陈勤之哭笑不得。 这些做生意的真会搞关系，头一次见面就勤之勤之。 要是换作上一世，他肯定拉不下面子。 “孙总说笑了，如今像孙总这么能干的人可不多，我应该向孙总学习。” 陈勤之客套的话，他自己都觉得假。 可社会就是这样的，大家都心知肚明，都知道在演。 你怎么演，没有人会在意的，说到底是要看结果。 陈勤之一客气，孙福临就顺着他的话说：“勤之你都这么说了，看来我们的合作也八九不离十，到时候相互学习。” “……” 这老狐狸，忒会钻空子。 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己不管说什么，孙福临都能接过去。 但还是装糊涂的说：“孙总，我一个教书的能有什么合作呢？你的意思我还是不明白。” 第26章：这个价怎么样？ “不着急，我们先上菜，边吃边聊。”孙福临说完，又看向西装小年轻：“小张，让服务员上菜。” “恒生，你帮我把勤之陪好。” “孙总，你放心吧，我和勤之是自己人，不讲客气的。” 服务员开始上菜了，野生甲鱼，龙凤汤，腰果虾仁，芙蓉鱼翅…… 陈勤之听着这些菜名，他不拿筷子了。 怕吃了这顿饭，他走不了。 小餐车送进来最后一道菜时，孙福临站了起来。 “勤之，这道菜可不是常有的，大中华也没这食材，这是我一个朋友从东北捎过来的，咱们今天有缘碰到，正好一起尝尝鲜。” 小张和服务员一起把菜端起来，盖子掀开，陈勤之的头皮发麻。 造孽，这些人造孽啊。 这要是再晚个几年，都得抓进去蹲大牢。 蒋恒生睁大了眼睛：“孙总，你的这门路真广。” 这道菜，蒋恒生也不敢动筷子。 太残忍了。 孙福临一脸笑：“这都是为了招待勤之，我这几天想他可是想得厉害了，就怕见了面，招呼不周到。” 说完，他亲自给陈勤之布菜。 在他的眼里，陈勤之哪还是陈勤之啊！ 他是一尊金佛，是一棵摇钱树。 陈勤之依然没有拿筷子，看着孙福临说：“孙总，我这人粗糙，吃不惯山珍野味，孙总你别给我夹菜了，还是直接说事吧。” 陈勤之始终不拿筷子，孙福临有点无从下手了。 蒋恒生说：“孙总，勤之他是真吃不惯这些。” 孙福临见状，爽快地一笑，又看向小年轻秘书：“小张，让人上几个家常菜。” 小张去让服务员加菜，陈勤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孙福临笑着看向了他。 “勤之，你和恒生是知交，我和蒋家，和恒生的关系也摆在这里，那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我今天确实是为a-葡萄糖苷酶抑制剂，是为阿卡波糖来的。 “我知道你身为大学老师，肯定不会接受我的邀请来大康医药工作，也不可能接私活。” “所以我也明人不说暗话，只要勤之你开个价，只要这个价格合理，我孙福临绝不说二话，我只要技术，其他后续问题，一概不用你操心，我自己解决。” 孙福临是个直爽人，陈勤之也直爽，他说：“孙总，那我也不跟你说假话，我没有想过卖技术的，而且我要是真有这想法，孙总也用不着恒生出面了。” 陈勤之一口拒绝了这事，孙福临脸色一僵，但马上又恢复了笑意：“勤之，这事你其实可以考虑生虑。” 蒋恒生说：“勤之，孙总为人痛快，要不你考虑一下价格，刚刚在车上就跟你说过，搞研究的，能挣点钱不容易。” “恒生，卖技术这种事情太丢人，这要传出去，我以后也别在研究圈和学术圈混了，这种事情我不干。” 有没有破坏别人专利，他管不了。 只是低贱价格卖把技术这事上不了台面，他确实看不上眼。 而且他想要的，是打开局面，不是和孙福临合作。 “勤之，你又开始死心眼，又脑子转不过弯了。你以为你不卖这个技术，就能维护拜耳的专利？过不了多久，各种仿药还是会出来，你还不如趁这个时候赚一笔。” “以后出现那跟我没有关系，不是我卖的技术。” “……” 蒋恒生恨铁不成钢，觉得陈勤之还是以前的陈勤之。 他一点都没有变。 孙福临看这两人为这事争执，他笑着说道：“恒生，你也不用着急，勤之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我能理解。 要不你们看这样好不好？勤之你不知道怎么开价格，我给你说一个数，你看合不合适，行吗？” 陈勤之和蒋恒生都没有说话。 这时，孙福临伸出自己右手的两根手指头正反比了比：“这个数怎么样？” 蒋恒生看向陈勤之，陈勤之还是不说话。 第27章：不做别人发财的垫脚石 孙福临问：“二十万，勤之你看二十万成吗？” 二十万？ 90年代初，汉城大学老师的工资普遍是400块左右，这是稳定工作的。 没有稳定的工作的，工厂里的工人收入更低。 二十万，对那时候的大部分人来讲，是天文数字。 他们一辈子都不敢想。 就算是30年后，20万也是大部分人拿不出来的现金。 如果不是重活一次，陈勤之觉得自己也许会被这二十万震撼吧。 眼下，他只是对孙福临说：“孙总，这不是钱的问题，我没想过卖技术，要不孙总你再等等吧，等你们就会从其他地方搞到技术了。” 孙福临要是拿到技术了，他可以卖很多个20万。 不用开始制药，凭借着这份技术都可以发一笔横财。 陈勤之没有答应，孙福临也不生气，笑着多伸出一根手指：“30万。” 这时，孙福临商人的本性已经完全露了出来。 蒋恒生还是看着陈勤之：“勤之。” 30万不是大数目，但对于陈勤之这样的出身的人来讲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 他不要再多想了，答应了吧。 陈勤之望着孙福临，蒋恒生在旁边提醒：“勤之，可以答应了。” 蒋恒生的劝，陈勤之一笑道：“孙总，你应该比我和恒生更清楚，如果今年内能把a-葡萄糖苷酶抑制剂提取出来，往后几年大康医药的销售额将会以千万，或者以亿为单位计算。 30万？你这生意也算是空手套白狼了。” 1990年，我国还没有加入wto，这些制药厂如果拿到技术，将会疯狂的进行生产，然后对内销售，对外销售。 借着仿制药研发也需要的三四年时间差，孙福临早就赚得盆满钵满。 重活一次，他怎么可能还给别人发财做垫脚石呢？ 陈勤之说完，孙福临的脸色变了变。 蒋恒生的脸色也变了，他没有陈勤之想的这么深远。 是啊。 这药要是出来了，发财的是孙福临，勤之也只是拿个论卖技术的费用。 望着陈勤之盯了半晌，孙福临说：“陈教授，那你开个价吧。” 陈勤之把话挑明，孙福临又叫回了陈教授。 陈勤之一笑，没打算开价，自己赶在拜耳上市前发表这篇论文，可不是为了低贱卖技术。 他想要的，孙福临给不了。 他有全面的技术？能给他最先进的设备？能控制住阿卡波糖在国内上市的药价吗？ 其中任何一项，孙福临都做不到，他只是一个很纯粹的生意人。 他想要的，比钱更值钱，比二三十万多多了。 陈勤之起身，孙福临也跟着站了起来：“陈教授。” 这时，一直没有吭声的小张堵在了陈勤之跟前。 这阵势，陈勤之今天要是不答应合作，他也别想离开了。 “孙总，你这是干嘛呢？”蒋恒生也站了起来。 “陈教授，这买卖既然都到跟前了？不谈也不合适吧。” 孙福临说完，包间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一道女性的声音传了过来：“陈教授。” 陈勤之抬头望过去，是一个个子高高，穿着西装，长相干练，说着一口港普普通话的女人。 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第28章：两波抢人的撞在一起了 这伙人的出现，屋内几人都诧异了。 谁放她进来的？ 看着来人，只有陈勤之仍处之泰然。 这场戏是越来越大，越来越有看头了。 女人走到他跟前：“陈教授，我是拜耳制药行政秘书长杨安娜，很荣幸见到陈教授。” 杨安娜介绍完，双手递上自己的名片。 她只和陈勤之说话，其余几人没能入她的眼。 蒋恒生和孙福临的眼神却没能从杨安娜身上离开，她高挑的身材，强大的气场把这几个男人的风芒都比了下去。 陈勤之接过名片：“幸会。” 杨安娜看了一眼餐桌上的几乎没动过的饭菜，一笑的说：“陈教授，晚宴不错。” “杨小姐，你找我也是为了a-葡萄糖苷酶抑制剂？” 人都过来了，陈勤之就不拐弯摸角了，再说和外国人，也不能拐弯摸角。 杨安娜说：“陈教授是个聪明人。” 拜耳集团来了人，刚刚还很威风的孙福临顿时没做声。 拜耳分支机构遍布几十个国家，医药行业的顶尖集团，说富可敌国毫不为过。 孙福临这样的制药厂在他们跟前，是不值一提，不值一看。 杨安娜拉开餐桌跟前的椅子，示意陈勤之坐。 然后又拉开旁边的椅子，自己坐下。 看着陈勤之，杨安娜问：“陈教授，能冒昧的问一句，您为什么拒绝拜耳的邀请？这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杨安娜这次来汉城，正是为了弄清楚这事。 陈勤之说：“杨小姐，我在自己国家生活了这么多年，我没有想过出深造的事情，所以只能拒绝贵公司的邀约，还请贵公司谅解。” 杨安娜问：“陈教授是怕生活不习惯吗？这一点陈教授请放心，只要陈教授加入我们拜耳，拜耳将会是陈教授的第二个家，陈教授有任何要求我们都会满足。 薪酬方面，陈教授可以直言不讳，相信拜耳不会让你失望。” 他们研究多年多的技术，陈勤之从业三年，在设备都不齐全的情况下把a-葡萄糖苷酶抑制剂的工艺技术正确推算出来。 这样的人才，拜耳不会错过。 何况他手里还握着a-葡萄糖苷酶抑制剂的提取技术。 一旁，蒋恒生和孙福临完全被边缘化了。 蒋恒生怎么都没有想到，拜耳居然亲自过来邀请陈勤之，孙福临倒是觉得情有可原。 毕竟陈勤之要是真把技术卖了，大家疯狂进行制药，疯狂进行销售的话。 那么拜耳这么多年的研究成果就要大打折扣了。 “杨小姐，贵公司还是怕技术的外泄吧，既然贵公司已经派人来到汉城，相信你在来汉城之前也已经打听清楚，a-葡萄糖苷酶抑制剂的提取技术并没有外泄。 刚刚正好也拒绝了一位药厂老板，既然从一开始就没有做这样的事情，我以后肯定也不会做，还请杨小姐回去跟贵公司老板传达一下，让他放心。” 国外人直接，陈勤之就不和她拐弯，直接把她的来意挑明。 正好，孙福临也在这里，也让他死了这条心。 杨安娜却看着陈勤之，举起自己右手的食指：“一百万，年薪一百万人民币，公司另外帮陈教授解决所有生活问题，也会把您的妻子接过去。 而且陈教授，拜耳有最先进的研究设备，和最先进的技术，您是热爱科学的人，相信您肯定也向往这样的研究条件，向往与更多优秀科学家合作。” 第29章：借这阵风 杨安娜的举起来的这根手指，杨安娜出的百万的年薪。 一时之间，孙福临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 这个女人开口就是一百万，还只是年薪，另外还会解决陈勤之生活和安家的事情。 那他刚才提的30万算什么玩意儿？ 算笑话？ 孙福临的旁边，蒋恒生早已说不出话。 和着他们勤之这么值钱啊！ 他刚才真像个小丑。 一百万？ 这比孙福临刚才给的诱惑大多了，而且拜耳还有最先近的设备和技术。 只不过，这不是他最终的目的。 他想要的更多，更具体，他要把门打开，要的是技术设备上的畅通无阻。 于是坚持道：“杨小姐，非常感谢贵公司的赏识，只是我的亲人和朋友都在汉城，我没有想过离开汉城。” 心里有想法，陈勤之没有马上提出要求。 谈判最忌讳就是过早亮底牌，只是孙福临今天被杨安娜撞个正着，倒是给他涨了几分底气和几张底牌。 “不着急，我可以等陈教授考虑清楚，毕竟拜耳现在拥有的技术和设备，也许是陈教授在未来10年，或者更久时间都无法接触到的。” 蒋恒生和孙福临转脸就看向了陈勤之，这话可是不中听啊。 陈勤之倒是没有太在意，只说：“杨小姐，那我先走了。” 话虽然不中听，但也是实话啊！ 国内的医药水平不仅这个时候落后，就算是在30年后，还是落后不少。 如果连现实都认清不了，那就更不要提进步了。 …… 离开饭店的时候，蒋恒生开车送陈勤之回去的。 路上，他一直在沉默，以他的智商，他还是少说几句吧。 省得给他帮倒忙。 蒋恒生没法想象，要是姓杨的女人今天没有出现，要是他真怂恿勤之以30万的价格把技术卖了。 那他们得多亏。 再说依拜耳公司和刚才那香港女人的性子，都追过来要个说法了，勤之要是真把技术卖了， 他们估计能把勤之沉到海底去喂鱼。 人太优秀，也不安全。 把陈勤之送回去的时候，蒋恒生没有上楼去坐。 两口子吃饭时，沈南心问他：“勤之，你今天是不是有心事？” 这么晚才回来，回来也闷不吭声，闷闷不乐的，他肯定有心事。 两手端拿着碗筷，陈勤之抬头看着沈南心，把拜尔公司找他的事情说了。 饭桌对面，沈南心听了这事，两手端拿着碗筷，看着陈勤之不说话了。 她的手在发抖，筷子抖在碗沿边上的声音很明显。 100万？ 她现在的月工资还不到400块，拜耳居然以100万的年薪邀请勤之去德国。 她这辈子都没有想过100万这个数字。 望着陈勤之，沈南心想起那个晚上，他让她别织毛衣，他说什么钱都会有。 “勤之，可是我没有想过出国的事情，孩子还在肚子里呢。” 陈勤之笑了说：“你想出国的事情做什么？我又不出去。” “不出去？这多的钱，你为什么不出去？是不是我拖你后腿了？” 百万年薪啊，很多人都接受不了这个诱惑吧。 陈勤之说：“谁说不去国外就是拖后腿了？等你真过去了，就不是你说的算了。” 方方面面都落后，杨安娜说的没有错。 拜耳拥有的设备和环境，是他短时间根本无法接触到的，也是事实。 要命的是，就算你有钱，那些西方国家也不把设备卖给你，国内很多制药厂，用得都是别人十几二十年前淘汰的旧设备，极少数制药厂有先进的设备。 就算是研究所，设备也不是最先进的，即便有一些先进的设备，也都是花了很大的代价，以天价价格购买回来的。 所以，他比谁都想抓住这次机会，但又不能轻举妄动。 只是孙福福临今天的出现，拜耳应该不会太沉得住气，他们会比自己更迫切要得到一个结果。 第30章： 任何需要，我们都为你提供帮助 果然，和陈勤之耗了一个星期之后，杨安娜耗不住了，让人把陈勤之堵住，载到香格里拉大酒店了。 茶客室的环境很优雅，只是和陈勤之穿的旧衬衫格不相入。 服务员泡完茶离开，茶室里只留下陈勤之和这个干练的女人，她翘着二郎腿坐在茶桌跟前，有模有样的品了一口茶：“陈教授，茶不错。” 陈勤之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杨安娜放下了杯子：“陈教授，我想你应该已经考虑清楚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陈勤之说：“杨小姐，恐怕还是要让你失望了，我还是坚持之前的想法。” 杨安娜脸色变了变，笑意也收了回去。 百万年薪，这是一个无法让人抗拒的吸引力，就算是其他国家的科学家，他们也很难抗拒。 看了陈勤之半分钟，杨安娜才用那港普的普通话说：“陈教授，我不觉得您这个选择是明智的。” 在利益跟前，德国人也变得小心翼翼，陈勤之不拿他们的好处，他们也不安心。 自己在这里等了他一个星期，给他开出的条件甚至比其他国家科学家更高，可他根本不想跟她谈。 杨安娜觉得此行没有被尊重。 陈勤之看杨安娜沉默等他开口，他才说：“杨小姐，如果我不接受贵公司的任何好意，贵公司真的不放心的话，我希望阿卡波糖在对中国上市的时候，价格能比其他国家优惠。” “希望我后期需要医药设备的时候，能从贵公司这边入手购买。” 1990的中国还没有加入wto，国内如果出现仿制药，拜耳也只能眼睁睁睁的看着，而且技术一旦被泄漏出去，不仅仅是中国会对阿卡波糖进行仿制，其他的国家也会。 阿卡波糖整个前期市场都会被打乱。 搞科研创新性重要，保密性更为重要。 最后，顶多他一人被打击，就算他被打击了，阿卡波糖的上市还是会被影响。 做为一个顶尖成功的企业，拜耳比谁也都明白，这个时候，和气生财最重要。 至于设备购买，这点是必须达成协议的，要不然以后资金到位了，还是欠一股东风。 设备的东风。 陈勤之提的要求，杨安娜做不了主。 “我和老板打一个电话。” 电话通了，杨安娜用流利的德语和电话里的人交流一番之后，她转身看向了陈勤之：“陈教授，老板想和你聊几句。” 陈勤之走了过去。 他拿起话筒：“你好！” 电话那一头，中年男人用别扭国语和他说道：“勤之同志，你好，非常遗憾，这次没能去中国，没能和勤之同志见面。” 对方的普通话，陈勤之连听带猜。 这比杨安娜的普通话还让人别扭，但他说的很认真，很真诚。 还会用同志两个字，看来他对中国很感兴趣。 “欢迎您下次来中国，来汉城。” “有机会，我一定去拜访。” 又步入正题说：“勤之同志的要求，我觉得非常合理，非常感动勤之同志的爱国之心，拜耳能答应阿卡波糖在中国的上市价格低于其他市场50%。 但我只能为中国人民提供需求的药物用量，不能过多提供。” 新药出来确实是天价药，对方也是个老狐狸了，我可以给你供销一定数量的药物，但我不能让你去扰乱市场。 自己研发生产的药物，每个国家有多大的需求量，他们早就已经做过数据统计。 “第二个要求，勤之同志是个非常聪明的人，我非常欣赏勤之同志，所以我答应你，另外还将会为勤之同志准备一备礼物。” “礼物？” “是的，礼物，相信我为勤之同志准备的礼物，勤之同志一定会喜欢。” 陈勤之笑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感谢拜耳公司的慷慨。” “我希望勤之同志在中国有非常好的发展，期待我们以后能有合作的机会，勤之同志以后在专业方面有任何需要帮助的，拜耳都会为你提供帮助。” “一定，一定会有合作的机会。” 陈勤之回答的很笃定。 离开香格里拉，杨安娜坚持让司机送陈勤之回去，陈勤之没有拒绝。 车窗打开着，空气中荡漾着一种气息，风拂在脸上。 吹散了前世伸不出头的感觉。 第31章：卫书记的注视 到了星期天的休息日，沈南心大早上就起来了。 打扫卫生，买菜，和楼下的老师说话，一样都没有少。 回到家里，看见陈勤之从房间里出来，她说：“勤之，郑校长还没有出院吧，你看今天要不要去看看郑校长？” 陈勤之拍着脑袋一想，是该去看看郑立民了。 这次再前看郑立民，和上次去探望郑立民，意义又大不一样了。 是更深层次的交流和抵达。 于是提前吃了饭，用保温盒带上沈南心熬的汤就去医院了。 果不其然，陈勤之敲开病房房门进去时，郑立民和黄永红都面露了诧异。 小陈真的来了啊。 他这段时间可是大红人，可是很忙的啊。 这孩子，人真不错。 “小陈，你过来了啊。”黄永红一脸热情的迎过去。 “黄老师。”陈又道：“给黄老师和郑校长带了一点自己家煨的莲藕排骨汤，是我爱大早上起来炖的。” 郑立民和黄永红感动的一塌糊涂，这汤可比送任何好东西都情真意切，证明这孩子拿他们两口子当自己人了。 上回是因为卫书记过来，她高兴的随口说了两句客套话。 这孩子还给当真了。 这孩子，真踏实，真实诚。 陈勤之的论文红了，陈勤之享誉中外，他现在探病送汤，跟前些日子可是大不一样的。 “勤之，你这孩子，你太贴心了，你郑老师就是缺你这样一个儿子。”黄永红一激动，直接改口喊勤之。 郑立民也一脸笑的说：“勤之，你这段时间忙坏了吧，要是忙你就先别过来，等不忙了再过来。” 得嘞！ 两口子一起改口了。 “前些日子是有点忙，今天休息就还好了，就想着过来看看郑校长和黄老师。”扶着郑的手臂，陈又问：“郑校长，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直都没有出院？” 郑立民摇头，黄永红在旁边解释：“嗨！还不是并发症多呗，心脏装了起博器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但是血糖一直高，糖尿病还是要注意。 上面说让提前退，那退就退吧，干脆在医院好好养着，把身体养好了再出院。” 陈勤之听完，连连附和：“那是，身体还是最重要的。” 郑被陈扶着坐下之后，他望着陈，贴心地说：“勤之，你这次的论文我看了，很有想法和冲劲，以后好好干。” “郑校长，我会好好干的。” 重来一次，陈勤之仍然没有忘记，当年他第一次进迈汉城大学，郑立民带着一群老师在迎接他，他很自豪的告诉大家，这是我们学校最年轻的研究生老师，是学校未来的重点培养对象。 大家都要向小陈同志多学习。 陈勤之没有想到的是，那会是他上一世最高光的时刻。 后来无数的夜晚，他总是辗转反侧的回忆那一幕。 他曾经无数次的问自己，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不会没有那么软弱，能不能够抓住一个机会证明自己。 一阵掏心窝的聊天之后，郑语重心长的说：“上头前些日子又来医院了，让我推荐校长的人选，盛林和昌都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只是昌平到底还是让人寒了心。” 我跟上头推荐的是盛林，盛林要是真上来了，你的日子也跟着会好过一些，以后的路也更远，盛林心胸宽阔，他爱才惜才。 不过最后到底是谁上，那就要看造化了。” 郑立民的话，都是掏心窝的话，一句都没有掺假。 陈勤之在成了红人之后，在前途无量的时候，还能惦记他这老领导，郑立民心里是感动的，拿他当自己人了。 陈勤之说：“郑校长，你住院就不要操心了，梅校长和我都会把自己安排好的，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养身体。” “好，好，我养身体，只是你碰到盛林的时候还是要提醒他一句，让他对自己的事情多上点心，他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过分的不争不抢。” “行，我明天去学校了，我就跟梅校长说。” 两人继续聊天，郑立民第三次端起茶杯喝水时，陈勤之从椅子站了起来：“郑校长，那您先午休，我有时间再过来看您。” 他要是不起身，郑立民估计能拉着他聊到明天的天亮。 在医院住久了，他心里肯定憋得慌。 陈勤之站了起来，郑倾诉的差不多，就跟着也站起来了。 黄永红见状，连忙把陈勤之的保温盒拿给他，又给他拿了水果和蜂蜜：“勤之，汤我都留着了，保温桶也洗干净了，这些水果和蜂蜜是给你爱人的。 她怀孕了，应该多补充一点营养。” “黄老师，这怎么好意思呢，您还是给……” “你这孩子，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你郑校长也吃不完这么多，再说这是我们对你爱人的一点心意，感谢她记得我们，感谢她炖的汤。” “勤之，这是你黄老师的一点心意，你就不要拒绝了，不然她今天晚上会睡不着觉。” “郑校长黄老师，那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 陈勤之收了东西，郑和黄把他送到病房门口，两人目送他离开的眼神，就像在望着自己的儿子离开。 “老郑，勤之这孩子真不错。” “是不错，我当初没有看错人。” 陈勤之拎着保温盒和水果下楼时，一个肤色白皙，瓜子脸，柳叶眉，烫着今年最流行的卷发，身穿白色衬衣和蓝色的牛仔裤，气质矫好的年轻女子与他擦肩而过。 陈勤之没有注意她，女人多看了他一眼。 她就是郑立民和黄永红的独生女，郑小钰。 “妈，刚刚是不是有学校的老师来过？”进了病房，郑小钰放下包问。 “是有个，勤之，陈勤之，就是发表论文的那个同志，这孩子真不错，上次他也来过，没想到工作上去了，他还能记得你爸，还能抽空来看你爸。” 郑立民也说：“这孩子确实不错，淳朴，他刚进学校我就看好他，我没有看错人。” 两口子把陈勤之夸上天，说他怎样低调沉稳，说他刚才怎样陪郑立民聊了几个小时。 郑小钰听后，不免也对这位步步高升，不忘旧人的同志产生了一定的好感。 锦上添花的太多，雪中送炭的少。 这几个月，她家里的事情，她难免把周围的人看透。 陈勤之是一股清流，他跟别人不一样。 …… 楼下的停车棚，陈勤之把保温盒和水果放好，他抬腿上了自行车，踩着脚踏就离开了。 不远处的黑色奥迪100里，陈勤之刚才从住院部出来的时候，卫明理就看见他了。 王者一般的眼神，一直注视着他，直到他骑着自行车的背影渐行渐远。 ——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片刻钟后，郑小钰从住院大楼出来了，司机连忙下车帮她打开后车门。 郑小钰弯腰上了车，卫明理问：“情况怎样？” 郑小钰说：“问题早就没有大问题了，只是住在医院能让老两口心安一些，那就住吧。” 车子缓缓启动，卫明理又问：“刚才有学校的老师去过？” “是啊！就是最近论文被回应的陈勤之，我爸妈对他喜欢的不得了，我妈刚才还让他拿了不少东西回去，都把他当成亲儿子，都要赶上我这亲生闺女了。” “世态炎凉，两老是难得碰到真情，心里感动了。” “也好，在汉城大学那么多年，有这么几个人，也不至于那么寒心。” 郑小钰和他说话没有距离，就像平常朋友那样，这让只身一人多年的卫明理心中涌入了一丝温暖。 他握住郑小钰人手，另一只手在她手背上安抚的拍了拍，也给了郑小钰莫大的支持与依靠。 郑小钰和卫明理结缘是源于卫明理的女儿卫雪阳，卫雪阳没有母亲，跟班上同学不合群，成绩也比较落后。 郑小钰就对她格外关照一些，课外时间也会给她补课。 这样一去一来，她和卫明理就认识了。 她当初帮助卫雪阳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是卫明理的女儿，这也是卫明理在心里认可她的原因之一。 第32章：居然被他空手套白狼了 一个星期之后，陈勤之收到了一个国际物流，从德国发运过来的。 货运物件体积有点大，是用一辆小卡车送过来的。 陈勤之出来签收的时候，姜玉娥也跟着出来了，隔壁办公室的几个老师也过来了。 陈勤之他厉害了啊，都能收到国际货物了。 硕大的木箱放在行政楼的大门口，陈勤之找人借来锤子和开箱工具。 把箱子打开之后，里面是几个分装的纸箱。 他一眼就看到了olympus的英文标识，奥林巴斯显微镜。 奥林巴斯显微镜用的都是高质量的镜组镀膜，从内表面几乎可以排除所有杂散光，也正是这一年，奥林巴斯才刚刚开始进入中国。 一台显微镜就得大几十万，而且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随着显微镜寄过来的，还有几组酶反应器，膜反应器，喷射式反应器，鼓泡式反应器等，这几组反应器都可以用于游离酶和固定化酶。 看到这些设备，陈勤之心里燃起了一把火，熊熊烈火。 比起那没要的一百万，这些设备才是雪中送炭啊。 拜耳承诺的提供专业帮助，这可是再多钱都买不到的人脉关系。 不然他没有设备，没有研究环境，没有对外的渠道，他拿着那一百万也只能干瞪眼，永远只能停留在理论知识上，什么都干不成。 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他又不是真傻，天上掉的馅饼他能不接？ 拜耳到底还是被他算中了。 他们到底还是警惕他一无不图，投其所好送了他设备，给了他承诺。 这条路最难迈，打开大门的第一步，他到底还是跨了出去。 合作。 那天在酒店，他笃定的合作，以后肯定会有，而且密切。 “小陈，除了显微镜，这另外几组是什么？是你们搞生物研究用的设备？你是从哪搞到这些东西的？” “陈老师，这些设备怕是不便宜吧。” “这得大几十万，搞不好上百万。” 检查完货物的完整，陈勤之摘下显微镜箱子上的一只信封。 拆开信封，里面有一张贺卡，歪歪扭扭写着一行汉字，赠于陈勤之同志。 落款是bayer，这几个字母写得比汉字利索多了。 看完贺卡，陈勤之平复了心情，笑了说：“拜耳制药赠送的。” 姜玉娥说：“拜耳？小陈，你这厉害了啊，你这都跟国际接轨上了。” “陈老师，你这运气也太好了。” 消息飞快散开，其他老师，还有学生都跑来看热闹，行政楼的大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 “陈老师，这些都是全新设备吧，什么时候让我们操作一下？” “陈老师，我们学校是不是也要独立申请生物制药专业了？” “小陈，你这个显微镜到时候给我试一下。” “陈老师，我转到你们系吧。” “……” 姜玉娥看着被包围起来的陈勤之，她又痛心了。 错过啊，错过高升的大好机会了。 “陈老师，这个喷射反式反应器是不是催化反应速度很快？” 陈勤之转身看了过去：“罗成你不错，平时有用心在听课。” 直到上课铃响，直到周昌平和校主任他们过来，把这些学生轰去上课，人群这才散开，设备也被搬去了学校实验楼。 校长办公室，周昌平站在办公桌前，一脸严肃的看着陈勤之：“小陈，这些设备你打算怎么办？” “先暂放在学校实验室，后面想好了再来安排。” 望着陈勤之，周昌平怎么着都没有想到，前些日子还觉得好拿捏的人，转眼却搞来了大几十万的设备。 这国家都难买到的东西，他居然给空手套白狼了。 学校实验室里的那台显微镜还是个十多年前的旧款，他那台居然是最先进的。 这小子，他脑子里有点东西啊。 眼下，周昌平不得不改观他对陈勤之的看法。 “也行。 对了，你那副高的申请资料我给你批了，学校最近也是有想法的，想把生物药学申请独立院系，到时候你肯定是领头人物，后面你别懈怠，加把劲好好干。” 陈勤之没去德国，周昌平还觉得这人能留着用。 他不仅要用，还要用好，还要把他拉进自己的核心圈。 这一回，周昌平脑子快速运转之后，不是给陈勤之喊空口号，而是真有这打算了，打算把生物制药专业申请下来。 这样一来，也是他自己的成绩。 “周校长你放心，工作我肯定不会懈怠。” …… 陈勤之走后，周昌平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昌平，你们那事可能快了，你这段时间别松懈，别出什么纰漏。” “王部长你放心，上头的文件通知我都是严格在执行，我这是一口气都没敢松的，学校的教育质量也一直在提升，这段时间各大系，各老师论文的反响也都不错，研究基金刚刚又拉到了二十万。” “就得是这个势头，你保持着这个势头下去，变数不大。” “行，我这边都听王部长您的，上头那边还麻烦您帮我把把关了。” “上头也是看成绩，看工作的，工作成绩好，这路才会稳。 对了，你们学校最近不是有个搞生物研究的老师，这人你得好好用起来，用的好，用的有结果，这不仅仅是你们汉城大学的事情，也是你们汉城，是你们省的事情。” “王部长您说的对，这已经在琢磨申请生物专业独立了，人才我们肯定会好珍珍惜，让人才发挥最大的作用。” 挂断电话，周昌平一身冷汗。 还好陈勤之没走，他要是走了，自己这快到手的校长怕是都要飞了。 这往后，自己得好好关心关心他了。 第33章：你想不想挪个地方？ 上完课，陈勤之碰到了梅盛林。 两人一起往行政楼走着，风吹落了发黄的树叶，梅问：“小陈，那批设备你有什么打算？” 陈说：“显微镜留给学校实验室，那几组酶反应器给研究所送去。 上次见过冯老，看他这么多年一直坚持在研究岗位上，我很敬佩的。如果学校后期的生物药学成立了，我从拜耳这边入手采购设备，应该没有问题。” 掐着时间发表论文，后面又发生的那些事情，重中之重就是为了打开采购设备这道大门。 设备有了，关系有了，其他就都好说了。 名也好，利也罢，都只是时间问题。 设备给研究所送去，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梅盛林说：“这想法挺好的，研究所的工作确实不容易，你要是给冯老把这些设备送过去，冯老他估计要感动的落泪。” 陈勤之一笑的说：“那不至于，冯老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结果第二天上午，他把那几组酶反应器给研究所送过去的时候，冯春生的眼睛真的红了。 要不是人多，他真得拉着陈勤之好好哭一场。 搞研究的不容易啊。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千百个日夜都在反反复复的做着同样的事情，解析着那些化变不大的数据。 最后能出点成绩，那都是凤麟毛角。 陈勤之送来的这几组设备，已经不仅仅是几组设备，更让他看见大家的是捆在一起的，他们都拧成了一股绳。 冯春生是见过大场面，冯春生也是感性的。 拉着陈勤之散步在研究后面的公园，冯说：“勤之，真没想到你能收到这么多的研究设备，你给研究所送的这几组酶反应器，对我们是起了很大的帮助。 也惭愧，研究所没能为你们这些人才提供条件，还让你们反过来操劳。” 陈勤之缓慢的走在他旁边说：“冯老，您这话就客气了，这以后在研究方面，我还得向冯老多学习。” 冯春生两手背在身后，感慨的说：“勤之，其实不瞒你说，我心里是想过去跟周校长把你要过来，让你来研究所专心搞研究。 只是我们所技术设备落后，后来想想，把你拉到这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来，还不如让你在学校教学生。 这些学生里头，肯定也不乏优秀的人才，到时候你把这些人才集中起来，国家力量再一上去，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再说我想要你，那也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周校长肯定不会放手的。” 陈勤之一笑的说：“这学术和科学不分国界，不分地方，我们自家人就更不用分的这么清楚，在学校也好，还是研究所也罢，都能发光发热。” “话是这么说，但是勤之你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想不想挪个地方？想不想一门心事搞研究？你要是全部身心都放在科研上的话，你以后的成果我是不敢想象的。 勤之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帮你联系南方研究所那边，他们肯定欢迎你的加入，肯定能与你并肩作战。” 冯春生对陈勤之是毫无保留的，对科研是毫无保留的。 甚至可以为此，让陈离开汉城大学，离开h省。 他欣赏陈勤之，认可陈勤之，盼着他能有更大的舞台，更大的方展和成就。 他的未来，远远不能只停留在理论知识上。 南方研究所有国家最大的支持，有着相对先进的设备和技术，还有一群最专业的生物研究人才，他们应该成为伙伴，他应该去那里得到最大的发展。 陈勤之笑着说道：“冯老，这汉城的局面才刚刚打开一点，我就这么走了不合适，再说这事恐怕也不是我说了算。” 学校的局面刚刚打开，郑和卫那边也有苗头，这个时候去南方研究所不是正确的选择。 去了也未必就能比汉城好发展，再说这人都还有排外心理。 这搞研究，也不是你想搞就能安安心心的搞，光是人际关系就得忙得够呛，得重头再来。 除非你自己上去了，除非你手上有东西。 那才都由你说了算。 在汉城，环境虽然没有那么顺利，但上升空间会最大，发展速度会最快。 陈勤之这么一说，冯春生恍然大悟。 是啊！ 这工作都是分配安排的，不是他冯春生找找关系就说了算。 南方研究所是会答应，是会乐意接收陈勤之，周校长能放人吗？梅校长能舍得放人吗？ 这省教育厅，省卫生厅，还有省委那边能答应给南方研究所把人送去吗？ 嗨！要是细说起来，这里头的利害关系又太多了。 就算是上头也有调动的意思，这也得地方上上下下的领导都点头愿意啊！ 他还是太冲动，太理想化，想得太简单了。 冯春生不知道的是，陈勤之那篇论文发出去没多久，南方研究所就已经开口向上面要人，要把陈勤之调过去。 这消息还没透出来多少，省里那几位领导就发火了，卫明理直接在小会议室拍了桌子，直接给上头回了话，想都不要想了。 让上头也别太偏心了。 论发展，论建设，不说他们省下面的地级市，就算是省会汉城，那也比其他省会要落后。 这他妈好不容易出个看着还有点搞头的人，你们就过来要人。 怎么就想得那么美？那么好？ 和着我们就是给别地儿做人才输送的？ 要人？ 这事他卫明理头一个不答应。 再说这陈勤之以后要是真能在科研上面搞出点什么名堂，且不说整个省，那对汉城的发展肯定是大有帮助和提升。 涉及到将来的利益，每个人都算得清清楚楚。 陈勤之呢！ 他则是像一个局外人。 当然，他现在也只能是一个局外人，外面再怎样风云暗涌，跟他还是没有关系。 至少跟现在的他，还没有多大关系。 两人走到湖边的时候，冯春生说：“勤之，如果以后需要用实验室的话，你可以直接来研究所，研究所无条件为你提供环境。 以后如果真在所里研究出来成果，成果都属于你个人，所里不参与。” 为了让陈勤之能有更好的工作环境，冯春生是尽他所能。 停下步子看着冯，陈勤之心潮澎湃。 聊了一路，这句话才是最重点啊。 他需要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环境，需要有人这样支持。 “冯老。” 冯春生抬手，示意他不必感激，他说：“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一点，后面的路能走多远，走到哪个阶段，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前面改了一下陈和拜耳谈了阿卡波糖在国内上市的药价要低于其他国家50%，第30章，大家也可以倒回去看一下，不看也行，反正前后都衔接在一起了。】 第34章：副高下来，最年轻的教授 晚上回到家里吃完饭，陈勤之让沈南心把上次的文件报告从箱子里拿出来了。 沈南心把报告递给他的时候，嘀咕的说：“都说搞研究的偏执，我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自从说要分房子之后，你就钻到这里面去了，你搞这些论文报告都废寝忘食了。 自己注意一下身体，工作再重要，身体才是本钱。” 陈勤之说：“媳妇儿，你放心吧，我心里都有数。” 陈勤之说完，沈南心帮他把房门关上，就去外看电视了。 书桌跟前，陈勤之拿着这一摞厚厚材料，心中万千感慨，这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对他也很宽容，给了比别人多一次的机会。 时间过去了，生命在流逝，他找到了可以证明他随着时间一起前行的东西。 找到了一种活着的存在，找到了他和世界的关系。 阿卡波糖结束，新的启程要来临。 陈勤之像对待伙伴一样拍了拍那挪厚厚的文件：“这次该我们一起上场了。” …… 到了十一月底，天气变凉了。 沈南心的预产期不到两个月，丈母娘已经提前过来帮忙，给他们做饭搞家务。 陈勤之的副高也批下来了，刚刚两个月的时间，流程走的是相当快。 28岁，省内最目前最年轻的教授。 “陈老师，恭喜提副高。” “陈教授恭喜啊。” “小陈，恭喜提副高。” “小陈，前途无量啊。” “……” 陈勤之春风满面，他给学校里的老师买了烟和糖，请系里的同事一起吃了饭。 在他的指点下，钱跃进也拿到副研究员的职称。 副研究员相当和陈勤之的副高同级别，只是称谓和体系不同。 李少梅上个月的时候，也提升为业务经理，终于有人喊她李总了。 在这快要步入29岁的年龄，除了蒋恒生以外，大家都在自己的行业内各有成就。 不过蒋恒生那小蒋总，是大部分人一辈子都奋斗不到的程度了。 几人聚在一起庆祝，李少梅端着酒杯说：“感谢1990让我们发光发热，各有千秋，各有成就，希望1991对我们更热情，更欢迎，干杯。” 大伙纷纷举着杯子站了起来，沈南心也挺着肚子端起了白开水：“干杯。” “勤之恭喜你提副高。” “恭喜跃进提副研究员，还有我们少梅同志终于当了总经理。” 李少梅哈哈笑了，抬手做了个打住更正的手势：“经理，经理。” 沈南心说：“迟早也是总经理嘛，我相信少梅。” 钱跃进他媳妇说：“是的少梅，我们都支持你。” 三个妇女，一个教师，一个护士，一个外贸经理，这也算是顶起妇女的半边天了。 大家各有各的热闹和收获，蒋恒生热闹之后，满腹心事的叹了一口气。 他还没有开口，李少梅就说道：“恒生你打住，你别在那边独你不得出，明月照沟渠了，这一伙人就你最痛快，翘着二郎腿什么都有。” “我没人生，我没意义啊。” 钱。 他光只有点钱，这有啥意思啊。 陈勤之听笑了，看向蒋说：“恒生，要不我给你出个点子呢，你没事和少梅多跑跑国外，少梅对日本最熟，你把你们公司的产品往日本跑跑。 要是真把这市场打开了，你家老蒋就信任你了。” 蒋恒生家是做各种布艺材料产品的，国内市场很大，和东南亚的一些国家也有合作。 蒋是去年回公司的，上头有个姐姐和亲爹管事，他什么都插不上手，索性每天都在混日子。 蒋恒生说：“我手里什么都没有，拿点样品出去，估计都得被盘问半天。” 陈说：“你只要知道价格，你拿相机拍个照片，你跟在少梅后面去谈，单子真谈下来了，你家老蒋能不卖吗？估计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蒋恒生伸不出头的感觉，陈勤之上一世深有体会。 “成，少梅那我下次跟你一起出去跑跑。” 钱跃进说：“这工作归工作，生意归生意，恒生少梅，你俩自己的个人问题还是要抓紧解决的，特别是少梅，你还是女生呢。” 钱跃进媳妇说：“少梅，医生行不？我给你介绍我们院的医生。” 李少梅说：“行啊，只要不像蒋恒生这样游手好闲的都行。” “李少梅，李少梅，你这话过分了啊。” “做生意还得我带，你这不是游手好闲是什么？” 风在外面呜呜地吹着，像是未来在召唤。 这天下班回家，丈母娘在厨房做饭，沈南心跟他说：“勤之，黄老师刚刚打过电话，说郑校长已经出院回家了，让你别去医院跑了空，有时间去家里玩。” 在医院住了近半年，眼下已经到了年底，郑立民就让人办了出院手续。 这几个月来，陈一直坚持在探望郑。 眼下，两人是忘年之交，莫逆之交。 郑和黄还真有点拿陈当儿子的意思，跟他掏心掏肺。 沈南心传了话，陈勤之周末就去郑立民家里了。 房子在汉城的一条老巷子里，虽说是老巷子了，但也算得上汉城最好的地段，最有历史背景的地段。 房子是个带院的小两层，院子里种了一些花花草草，老两口住在一楼，郑小钰住在二楼。 如今再去探望郑立民，陈勤之不搞那些虚头巴脑，不花钱在外面买东西了，要么空手去看一下，要么带点自己乡下的东西。 这反倒让两人显得更亲近。 “勤之过来了啊，你郑校长大早上就在说，说勤之估摸着今天要过来了，还真给他说中了。” 陈勤之刚进院，黄永红就热情的招呼他。 陈说：“郑校长今天出院了，我这不就来家里蹭一顿饭吃。” 黄陪他进屋说：“猜到你今天会来，我早上特意去买了菜。” “勤之来了啊，你来得正好，我这棋瘾正好犯了，你陪我下几盘。” 说着，两人就在棋桌跟前坐下了。 陈勤之开局巡河炮，郑说：“勤之，你这是一开始就要抢占先机。” 陈说：“郑校长你棋技高，我得慎重为先。” 郑一笑，跑马先开局。 “话说回来，你小子近几个月真是如日中天，省里最年轻的教授，把学校也带的干劲十足了，我这病的不是时候，退的也不是时候，不然还可以跟你们这些小年轻一起搞点事情。” “这都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都是享了郑校长的福。” 郑摆了摆手：“时代来了，时代是属于年轻人的了。 对了勤之，我听说学校在申请独立的生物药学院，这事到哪个进度了？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尽管已经离开学校，郑立民还是牵肠挂肚，那可是自己几十年的战场啊。 盼着它好，又怕它太好，怕自己在位的那些年，什么都不算，一钱不值。 第35章：已经不是一条赛道了 陈勤之走了一只马：“申请资料已经递上去了，估计希望不大。” 陈说希望不大，郑抬起头：“这话怎么说？怎么希望不大了？” “穷。” “……” 郑望着他不说话，陈接着道：“现在的国情现象，他流行搞‘承包’制，农村搞土地承包，城市搞企业承包，政府搞财政承包，这包干制的税收方法，导致两个比重不断降低，财政预算收入占财政预算总收入越来越低，预算总收入占gdp的比重也越来越低。 每隔几年还要重新谈判一次，各地方也有自己的操作，导致预算内的收入上不去，预算外税收的却飞速增长，严重造成资金分布不均匀。 现如今中央的财政收入占整个财政的比例还不到30%，这方方面面，种种改革的补偿，样样都得花钱，哪还有钱给你搞药学院，再说也已经在南方的药科大学和研究所启动了生物研究，已经也有所投入了。 除非地方财政自己出资，财政要是有钱，这事可以自己搞，但是汉城穷哪。” 陈的见解，郑说：“没想到除了专业技术，对经济也挺有研究的。” “嗨，电视上天天播。” “我怎么没看到电视上说这事？”又问：“那这财政收入上不去，资金分布不均匀，该怎么办？” “税改，财政大权抓回去。” “估计难啊，这不管是富裕的，还是不富裕的地方，肯定都不愿意改，这钱不管是多还是少，握在自己手里总是踏实一些。” “难也得推进，也得改。” 又抬头看向郑立民，笑了说：“郑校长，将军了。” 这次重生而来，他连下棋都不愿意让了，生怕棋错一招，满盘皆输。 “勤之，你这棋路是让人越来越摸不透了。” “郑校长你刚才光顾着说话了。” 这时，郑小钰从二楼下来：“勤之过来了啊。” 又看向郑立民：“爸，我出去了，中午不在家里吃饭。” “去吧，去吧。” 郑小钰和陈勤之又打了招呼离开，郑立民说：“谈了个朋友，一到休息日就不见人影人。” “那是好事啊。” “这人你打过照面。” 陈没没问是谁，郑也没接着说，两人尽在不言中。 只不过，陈这几个月对郑雪中送炭般的陪伴，郑小钰对他的感观已经非常好，也随着父母一起喊他勤之了。 她比陈勤之大一岁多点，今年三十。 郑小钰走后，陈和郑继续下棋，郑问：“今年的优秀教师应该有你了吧。” “学校是推上去了，上头给否了，前几天刚回的话。”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 陈勤之的省优秀教师没有评下来，就连周昌平都奇了怪。 自己都没给他使绊子，直接推上去了，上头怎么还不答应了？ 不是都挺看好他吗？ 于是知道这事的时候，电话就打过去了：“领导，这怎么回事啊？怎么陈勤之的评审被退回来了，这陈勤之今年不是挺突出，挺优秀的吗？” 对方说：“这都已经不是一个赛道上的了，他还来瞎掺和什么？放心吧，是人才埋没不了的。” 周昌平不依了，说汉城大学今年有响声，这优秀教师怎么都得给他们名额。 所以死皮赖脸硬要了一个名额回来，给了一个快要退休物理学的老师。 是个被平反的同志，人本分老实，校领导一讨论就把名额给他了。 只是校长任命的事情，周和梅两人都运作的厉害，上头干脆扔着不管了，现在还是由周在代理。 反正这个模式，他俩配合的也蛮好。 陈说优秀教师被打了回来，郑问他：“那你后面有什么打算？” 陈勤之停止了下棋：“想报个博士。” “老师选好了没？” “正为这事发愁，所以今天上赶着过来了，要不老领导你给我指一指？” 郑立民笑了：“你现在还用得着为这事发愁？这谁的大门不是敞开欢迎你的？” 陈也笑了：“就是为这才发愁嘛！” 郑抬手点了点指陈：“你啊。” 又说：“那我给你指一人吧。 省卫生厅，韩晓东。” “我跟韩厅长是一点都不认识，完全没打过照面。” “我找人给你打个电话就成了。” 说着，起身走到电话桌跟前，拨通了电话：“明理啊，托你问个事，你帮忙问问卫生厅的韩晓东，他明年还有带学生的名额吗？” 卫明理问：“谁要报啊？” 郑说：“勤之。” 郑立民认识韩晓东的，只是和他交情不深，而且卫明理出面说这事，意义又不一样了。 挂断电话之后，卫明理马上给韩晓东打了电话。 “老韩，你明年的学生名额还有吗？” “有啊卫书记，只是这两年忙，我没带学生了，不过卫书记要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可以考虑的。” “那我给你推一个，汉城大学陈勤之。” 电话那边，韩想都没有多想，直接说道：“行，没问题，让他开年后直接过来找我。” …… 第二天中午，陈勤之在食堂吃完饭回到办公室时，姜玉娥一脸惊慌的说：“小陈，你妈打过来的电话，你家里好像出事了。” 陈勤之连忙把碗筷放在桌上，走过去接电话。 “勤之，不得了，出大事了啊，勤学他开车出事了。” 陈勤之一听，心跳都没了，浑身一下就软了。 勤学开的是大车啊。 尽快平复了自己，陈勤之说：“妈，你别着急，我马上就回去。” 挂断电话，陈勤之给蒋恒生打了电话，托他让司机送自己回去一趟，说家里出事了。 蒋恒生说自己昨天跟着采购部去外地了，但是让他别担心，马上安排车子去学校接他，等他明天汉城了，就过去找他。 “小陈，没事吧。” “没事，没事。” 一连挥手说了两个没事，明显就是有事了。 半刻钟之后，蒋恒生安排的车子过来了，把他载走了。 一路上，陈勤之把自己埋怨了千百遍。 没事让勤学学什么车啊？不干活就不干活，自己以后养得起他。 和谁较真都可以，干嘛非得和自己的弟弟较真哪？ 想的也都是自己和陈勤学小时候的事情，都是陈勤学的好。 他除了有点懒，也没有其他缺点，没有闯过大祸。 他不是想让勤学一直开车的，他就是想让他先做点事情，后面给他是有另外安排的。 【求一下月票和推荐票爬榜，谢谢大家。】 第36章：嚯，小陈这下又红了 结果伤心一路，难过一路回到家里时，陈勤学生龙活虎的，他还在鸡圈里抓鸡。 他以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块白布盖在勤学的身上。 结果只是右边额头贴了一块白色的纱布。 看到陈勤学好生生的在家里，陈勤之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一股火往上窜，那股火就差从他嘴里喷出来骂人。 捉住一只鸡从鸡圈出来，看到陈勤之突然回来，陈勤学比他还惊讶。 “哥，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是星期一吗？你不用给学生上课？ “你不是出车祸了？” “我出什么车祸啊？轮胎爆了一下，额头磕了一下，哥，你该不会为了这点事情回来的吧。” 陈勤之不说话了。 没话说。 陈勤学见他不说话，他说：“回来的正好，我打算晚上烧只鸡吃的，哥你今晚就别回去了。” 吃鸡？ 他现在连吃人的心都有了。 他妈是觉得他在省城过得太好，非得给他找点不痛快？ 进屋没多久，秦桂香回来了，陈勤之望着她没有说话，一直没有说话。 就那么一直看着她。 陈勤学说：“妈你真是的，我就脑门磕了一下，你怎么搞得要死要活的，你把我哥都吓傻了。” 秦桂香说：“我怎么要死要活了？车胎爆了不是车祸？你脑门磕了就不是伤，他做大哥的回来看一下你又怎么了？” 陈勤之一巴掌拍在桌上，怒道：“都行了，都给我少说两句。” 陈勤之这一火，陈勤学和秦桂香顿时不吭声了。 秦桂香看他的眼神忽然还有点怕了，他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大了？ 还敢跟她拍桌。 陈勤之的手掌火辣辣的疼。 没人能够理解，他这一路回来的惊心动魄，比当年收到父亲去世的消息更为悲痛。 结果他那一巴掌，秦桂香也只收敛了几个小时。 晚上，三人吃饭的时候，她说：“勤之，你和南心去照了b超没有？到底男孩还是女孩？我丑话跟你说在前头，到时候生的是女孩的话，你不要通知我，我是不会过去看的。” 陈勤之说：“生男生女你都不用过去。” 陈勤学说：“妈，你这话太过分了，你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 “这话怎么过分了？这村里谁家不乐意生儿子？我告诉你，你以后要是生闺女，我照样不去。” 争执的声音回荡在这十几年的旧房里，柜子上的黑白电视机在放新闻联播。 “德国拜耳公司研发的a-葡萄糖苷酶抑制剂药物阿卡波糖，今日正式于国内上市，拜耳出口我国的药价比其他国家优惠50%，根据拜耳公司回应，阿卡波糖在中国售价优惠，是为了答谢与h省汉城大学陈勤之教授的技术合作。 拜耳公司还表示，他们很看好中国的医药行业，期待与陈勤之教授，以及中国更多优秀企业与人才合作。” …… “周昌平，这新闻联播上说的药价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学校也敢不往上报？我看你真是翅膀硬了。” 随即一声怒拍桌子：“你把党放在哪里？把组织放在哪里，把国家放在哪里了？” “王部长，冤枉，我真是太冤枉了，我要是提前知道这事，我哪敢不上报啊，我也是刚刚看了新闻才知道，也是一头雾水，我以为就只送他一点设备。 我马上去调查，我查清楚了就给你回话，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电话那头：“这事你说不清楚，我看你这校长也别干了。” 新闻联播一播出，王少涛就接到了他上头的电话，问他怎么回事，怎么汉城大学搞了这么大的事情，教育部没有上报。 王少涛被问的战胆心惊，因为他也不知道啊。 最后，这火发到周昌平这里来了。 周昌平心里也窝火，早知道当时多留个心，多问他一点，多了解一下细节了。 …… “盛林，你们学校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情都不通个气？” “张部长，这事实在是学校疏忽了，我也是看到新闻才知道的，我这就去查。” 这事学校确实没做好，事后没有跟他谈过，只问了一下怎么处理设备，是他们没有沟通到位。 …… “明理，你们省这事怎么事先一点都没打招呼，这工作没到位啊。” “领导，过失过失，这是我工作没到位，我等会给您回复。” …… “老郑老郑，你快过来，勤之上电视了。” “勤之上电视？没听他说过这事啊。” 二楼，郑小钰的卧室，她看着彩电里播的新闻，整个人都震惊了。 这个陈勤之，他太让人意外了。 …… “爷爷，这个陈勤之是我高中同学，我俩读书的时候关系还很错的。” “妈，妈，你快过来看，这个陈勤之是我大学同学，他还坐过我前桌呢。” 陈勤之的大学老师则是在电视跟前笑得一脸欣慰：“这小子，不错啊，有点搞头。” …… 钱跃进家，钱跃进的媳妇说：“跃进，没听到勤之说过这事啊。” 李少梅：“我的妈呀，这中间差价，我得跑多少年的业务才跑的出来啊？” 蒋恒生：“勤之这家伙。” 姜玉娥：“嚯，小陈这下又红了。” 她家的电话也被打爆了，她和陈勤之一个办公室，学校领导找不到陈勤之，全来问她要电话号码了。 陈勤之的家里，从新闻联播播出之后，丈母娘也一直在接电话。 “勤之啊，勤之家里有事回乡下去了，他家还没装电话。” “陈勤之不在家，等他回来了，让他给你回电话。” “陈勤之回老家去了，我们现在也联系不上他。” 后来实在被吵得应付不过来，干脆把电话线拔了。 电话线拔了，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起身走到餐桌跟前，只见闺女望着电视，早已泪流满面。 “要不给村里打个电话，问问勤之是怎么回事？” 沈南心摇了摇头：“他家现在肯定被堵的水泄不通，他现在肯定忙不过来，不打了。” 沈南心说的没错，眼下同学，同事朋友，到处的人都在找他，有的是想跟他说祝贺，有的是想和旁边人证明一下，自己是认识陈勤之的。 学校的领导则是找的心急火燎，特别是周昌平，他找的满腔怒火。 …… 餐桌跟前，陈勤学看着电视愣住了，就连秦桂香也一动不动。 直到这条新闻播完，陈勤学才看向陈勤之问：“哥，电视上说的是你吗？你什么时候当教授了，不是说得干五年才能升吗？” 陈勤之说：“刚刚破格提的副高。” 说完，一个小姑娘突然冒冒失失闯进了他家：“桂香婶，桂香婶，我勤之哥上电视了。” “桂香，桂香，勤之上电视了。” “桂香，桂香……” 没多久，陈勤之家里被堵的水泄不通，村支书和其他村干部在屋里，普通群众挤在门口，就连前面的空地都是人，一个个都在往里挤，想看看这位大科学家。 秦桂香也被一群妇女为中心的围了起来，她眼下正拍着大腿在哭天抹泪。 “老陈啊，你看见没，你儿子当教授了，你儿子还跟外国人一起搞研究。” “老陈啊，你怎么就走的那么早，怎么就没留下来看看你儿子啊？” “老陈啊……” “桂香，你别哭了，勤之干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是为民请命，是青天大老爷，这是喜事，这得笑。” “就是啊桂香，你别哭了。” “桂香，你别哭了。” “秦之这孩子打小就聪明，他小时候我就说过的，说这孩子以后肯定能干事。” 大伙七嘴八舌，陈勤之和陈勤学兄弟俩一声不响，最后村支书说话了：“桂香，哭了这么久，你也该休息一下了。 还有勤之，你这办的是好事，是为民造福，我们村能出你这样的人才，是落了天大的福气。” “勤之，电话，快去我家接电话，省城打过来的。” 村支书才说一句话，他爱人就风风火火的跑来喊陈勤之接电话。 第37章：名也是好东西，真好用 “周校长，这种事情又没白纸黑字的写出来签字，都是口头的一句承诺，你让我怎么说？再说当时在你办公室的时候，你怎么不多问我一句？” 周昌平在那边的质问，陈勤之也没给他留面子。 周被呛住了。 这事说回来，确实只能陈勤之自己个人去解决，毕竟人家公司有专利，他只是有这技术，不管是学校，还是哪方代他出面，这事还真谈不到他现在的效果。 学校或上头出面就得顾全大局，得要面子，什么都不给，你都得维护别人专利。 不然以后谁跟你搞合作？ 他个人就不一样了，什么不要脸的要求他都能提，而且他这要求已经提在最关键的点子上了。 周昌平一想，放低了态度：“这事等你回来了再说。” 又问：“姜玉娥说你家里出事了，家里的问题大不大？需不需要学校提供帮助？” 周昌平话一软，陈勤之说：“没什么事情，明天就回汉城。” “行，你明天回来的时候，先来学校一趟。” “行。” 挂断电话，陈勤之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电话又响了。 村支书的爱人一接，又递给了他：“勤之，还是找你的。” “对对，我现在不在汉城，明天回去。” “家里没事的。” “跃进你不用担心，家里没事的。” 一连好几通电话都是虚寒问暖，问他情况，门口也都是凑着看热闹的人。 看自己这样太打扰支书家休息，陈勤之没把电话压回去，放在一旁说：“婶，你把电话线拔了吧。” “不接没事吗？” “没事。” 回去的路上，秦桂香说：“勤之，你刚才怎么那样跟领导说话，太不客气了。” 陈勤之说：“你别管我对别人客不客气，你先对我客气一点。” 陈勤之不客气，秦桂香气焰就收了，。 不作声了。 人都怕比自己狠的，此涨彼消，何况陈勤之现在是教授，他刚刚还上了新闻联播。 回到家里，陈勤之说：“勤学，你车子现在开的怎样？” 陈勤学说：“我现在已经能自己开了，就是车队里的司机是够用的，明江哥要是去跟老板说这事的话，那大家就得把活分点我干，影响他们的收入” 陈勤之说：“那给你找个单位，明天带你去跟人打个招呼，我回去给你汇点钱，你抽时间去把驾照考了，剩下的你自己解决。” “哥，我嫂子她都要生了，学费的事情你就别管了，我自己能有办法。驾照的事情，明江哥说了，随时可以带我去考。” 秦桂香说：“学费不用他管，你哪来的钱？” 陈勤学说：“妈你借给我，我拿工资了还你。” “我没钱。” “我知道你有钱，到时候多还你两百。” …… “勤之，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了，真没想到昨天在电视上看到你，今天就看到真人了，你这小子真给我们这帮同学长脸。”骆长冬热情的和陈勤之握手打招呼。 “老张，这就是陈勤之，昨天新闻联播上的大科学家。” “刘局，这就是汉城大学的陈教授，我俩是高中同学。” “陈教授，幸会，幸会，真没想到我们市出了这么大的人才啊。” 工商局门口，旁边只要有同事经过，骆长冬就拉着介绍陈勤之，单位领导则是热情的过来打招呼，好像陈勤之站在他们局门口，整个局都蓬荜生辉了。 “刘局长。” 打过招呼，骆长冬把陈勤之和陈勤学带去了办公室，很意外，也很高兴陈勤之来找他。 陈勤之说：“长冬，你们单位最近招不招人？我弟弟勤学读过两年高中，车子也会开，要是招人，你看看有没有合适他的岗位。” 骆长冬是当地工商局的一个科长，也是他们那批同学留在当地，混得还可以的。 心里其实是另有打算的，只是手里还没有资金。 等到了明年开年，钱到位了，就什么都好说了。 眼下，先把他安排了再说，要不然这人一懒下来，就懒成了习惯。 骆长冬说：“勤之，你来的还真是时候，单位最近正好在招人，正好要用人，要办公室的，也要领导司机，你看勤学他想去哪个岗位，我去和领导说说。” 坐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陈勤学这时说：“骆科长，我会开车，你给我安排开车吧，我驾照马上能考出来。” “行，我去和领导说。” “长冬，勤学你还是先找个人带带他，有什么规矩跟他先讲讲，让他熟悉了再上路。” “勤之你放心，都会给你安排到位的。” 谈完陈勤学工作的事情，骆长冬说请他吃饭，陈勤之说这事应该自己请他吃饭的，只是学校那边催得急，等下次回来再请他吃饭。 骆长冬知道他肯定是忙，所以就约了他下次回来再聚。 离开的时候，陈勤之叮嘱陈勤学，让他在单位搞好关系，不懂的就问骆长冬，陈勤学说他知道。 这次回汉城，是学校安排车子过来接他的。 车窗打开一半，风呼呼地吹进来，吹动了他的头发。 陈勤之想起上次回来的时候，他热的差点中暑，回去的时候披星戴月，风尘仆仆。 名，也是个好东西。 真好用。 …… 下午两点，车子到达学校的时候，陈勤之一眼就看到了学校大门上拉的那条横幅【热烈祝贺陈勤之同志，与德国拜耳技术合作成功】 陈勤之靠着的腰背一下挺直。 周昌平和梅盛林，还有学校其他老师都站在门口，许多学生也沿着里面的道路而站，看到车子回来的那一刻，大家鼓起了热烈的掌声。 保卫科的同事在放鞭炮，响声震天，烟雾模糊了人群，也模糊了他的眼睛。 他看着眼前的荣誉，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这个世界又如此不真实。 司机过来为他打开车门，弯腰提醒：“陈教授，到学校了。” 掌声一直没有停止，炮竹和烟花也没有停止，火药的味道很浓烈。 陈勤之下了车走近过去，周昌平和他握手。 “陈勤之，辛苦你了。” “陈勤之，辛苦你了。” “陈老师，辛苦了。” 梅盛林一只手与他握着，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勤之，条件谈的非常好。” “谢谢梅校长，谢谢大家。” 最后，姜玉娥过来给他送了一束花：“小陈，你这下可是大红大紫，红到全国人民都知道了。” 第38章：第一笔稿酬费用 迎接仪式结束，周昌平把陈勤之喊去了办公室，没说重话，只说大家以后都还是要注意沟通，都要多长一张嘴，凡事多问两句，多汇报两句。 陈勤之没说什么，明显的也感觉到，周昌平对他比以前客气了很多。 他对他自己也做了检讨。 回到办公室，姜玉娥说：“小陈，我是真不敢想象啊，我跟你居然是同事，还跟你一个办公室，我这都沾你的光成大红人了，我家昨晚上那电话，从安装以来都没响过那么多次。” 陈勤之一笑的说：“姜老师，你相声说的不错。” “不错啊小陈，现在都会幽默了。” 姜玉娥说完，办公室里的电话又响了，她接听了之后就递给陈勤之：“小陈，找你的。” 陈勤之起身去接，是人民卫生出版社打过来的，是个年轻姑娘的声音：“陈教授，您邮寄过来的出版稿我们出版社已经收到了，等审稿结束，我们再给你定价，先打电话给您汇报一下。” “好的，谢谢同志了。” 陈勤之挂断电话，姜玉娥凑过来问：“小陈，什么好事啊？” “我们搞的那本书，出版社已经收到了，等审完就给我们定价。” “真的啊，那这不仅有名，还有额外收入了，小陈，以后我给你当徒弟了，你指哪，我打哪。” 陈勤之带着姜玉娥编写的那本《药理学》，后来把同小组的一个老师也加入了。 主要是对药物代谢动力、药物效应动力学，还有影响药物效应的因素，以及症状药物的编写，症状药物有胆碱受体激动药，有肾上腺素受体阻断药，麻醉、镇静催眠、抗癫痫、治疗糖尿病的药物等等。 《药理学》第一版原本是出版于1995年，这样一来就把技术知识提前了四五年。 后续其他教研人员也可以进行忧化，改版。 今天和学校请了假，陈勤之没有课，干脆就提前下班了。 骑着自行车，他去了邮局，上周把材料给专利局寄去了，下午打电话没有打通，就自己来邮局了。 弯腰凑在办事窗口前，他把抄下来的信件号递给里面工作人员问：“同志，帮我查一下这个邮件对方收到了吗？” 工作人员接过纸条，翻阅了一下大黄页，又翻了一下笔记本，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你好同志，帮我查查这个信件。” “好的，谢谢同志。” 挂断电话，工作人员把刚才的纸条还给了陈勤之：“专利局已经收到了，刚刚签收的，让你放心，他们会及时送去相关部门审核，再由相关部门跟你联系。” “谢谢同志了。” 骑着自行车离开邮局，秋风迎面而来，春天也不远了。 回到家里时，沈南心还没有回来，这是他难得比沈南心下班早的日子。 这两个月还经常跑研究所，就比平时回来的更晚了。 “勤之回来了啊，家里没事吧。” “没事的，妈。” “我昨天看到电视上看到你了，我女婿真厉害。” 陈勤之笑了。 六点多，沈南心快下班回来时，陈勤之去楼下接她。 远远看见陈勤之向她走来，沈南心挺着肚子就把步子加快了。 陈勤之走了过去：“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我在这里又不跑。” 沈南心没有说话，抬起两手，红着眼睛就把他抱住了。 昨晚看到新闻联播的时候，她就想这样做了。 晚上，两人坐在床上说话，沈南心说：“陈勤之，你可真憋得住气，这么大的事情，你连我都不告诉。” “这还不是怕饭没熟先把盖揭了，这都只是口头协议。” “你说的也是。对了，那你明年去给韩厅长当学生，学校这边怎么办？” “韩厅长工作忙，估计也不需要我天天跟在身后跑，到时候两边跑一下。” “郑校长怎么给你指了韩厅长当老师？” “韩厅长有过留学经历，是生药专业的，还是研究所的二级研究员，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 “郑校长他真是个好人。” …… 周五的时候，人民卫生出版社打电话过来了，是编辑部的。 “勤之，你寄过来的书稿已经过审了，定价是千字30元，你们那本《药理学》有35万字，稿费是一万零五百，下周给你把钱汇过去，后面也会尽快校对，尽快排版，争取今年就给搞出来。” 陈勤之问：“这么快就审核完了？” 郎永建提搞了嗓门：“汉城大学陈勤之是谁啊！？一听说是你的书稿，十来个专家全都涌过来了，休息不了，根本也不想休息，硬是一口气给审出来了。 说质量非常高，药物知识也非常专业全面，全票通过，眼都没眨。” “郎编辑，辛苦你了，也辛苦各位老领导了。” “这辛苦啥啊？你们编写这些专业内容更辛苦。” 等挂断电话，姜玉娥问：“小陈，书稿审完了？” “人民卫生出版社的效率真是快，对了姜老师，稿费是一万零五百，估计税后有九千六百多块，等中午和向老师说一下，到时候一平分。” 1990年对稿酬有30%的减征优惠，所以加上减征的三百五十二块，就有九千六百多了。 姜玉娥一惊：“这么高，这吓我一跳啊。” 说完，拿起桌上的计算器算了一通，又看向了陈勤之：“小陈，这书主要是你在操心，而且要不是你在前面打头阵，这稿子未必都能过，价格给到最高也都是因为你，到时候你给我1300块就够了，剩下的你和向老师商量。” 这事本来就沾了他的光，怎么能平分呢？ 那这些已经够多了，不要的话，或者要太少，那也太明显，小陈多半也不好意思。 再说，这名可是在那里了，这可比钱更值当。 “那怎么行。” “那怎么不行？你是主编，是你带的，你教的，要不我姜玉娥能有这本事？” 1300块的稿酬，都快是她三个月的工资了。 够多了。 到了中午吃饭，两人把这事和向老师说了，向老师没和姜玉娥提前商量，也说自己只要1300块，说剩下的让陈和姜玉娥商量。 手写35万稿，姜玉娥和向伟写了写了二十多万，陈勤之主要检查和添加内容，但两人都知道是讨了陈的好，哪能和陈勤之平分，意思一下就行了 姜玉娥听后，手往桌子一拍：“向老师，我们这是心有灵犀，想到一块去了。” 于是第一笔稿酬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姜玉娥和向伟各得1338块，陈勤之7000块。 这是重生过来的四个月，他赚取到工资以外的第一笔现金收入。 第39章：今年是你的大年 下午，教育协会打电话过来了。 “陈教授，您参赛的论文评了医药一等奖，奖金1000元已经给您汇过去，麻烦您查收一下。 由于获奖论文比较多，所以没有准备颁奖仪式，到时候会在省日报把获奖名单公布出来，您可以看一下。” “行，谢谢同志了。” 陈勤之刚把电话挂断，保卫科过来了两个同事，一人扛着一只大麻袋。 “小陈，这给你寄信，寄东西的人太多，保卫科放不下就给你拿过来了。” “群众太热情，我们汉城大学这下的名气也更大了。” 保卫科的同事放下麻袋离开之后，姜玉娥过来扒拉。 “小陈，这怎么还有大枣和花生？大伙确实是热情，崇拜你。” 再往里扒拉，全是包裹和信件，写的都是汉城大学陈勤之教授收。 陈勤之拆开了一封信。 “陈教授您好： 在新闻联播上看到您的新闻，我被深深感动，也让我受到了极大的鼓舞，让我对人生也有了更准确的目标，我以后也要选择医药专业，从事医药研究…… 谢谢陈教授，祝您工作顺利，身体健康！” 下午的阳光照在办公室，照在陈勤之身上，类似这样的信件还有很多，还有人直接喊他勤之。 东北的老乡还给他寄了人参，说搞研究的耗脑子，给他补补身体。 姜玉娥看着信件，再想想陈勤之今年的成就，她说：“小陈，今年是你的大年啊！” 陈勤之一笑，年年都会是大年了。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姜玉娥接通后又看向了陈勤之：“小陈，周校长找你。” 陈勤之去了周昌平的办公室，周昌平说：“坐。” 说完，他自己先在沙发坐了下来。 陈勤之以前过来的时候，都是站着说话，说完就走。 陈在沙发坐下去，周说：“学校最近收到不少社会投资基金，几个领导昨天开会讨论了一下，打算给你们小组20万，你看和康老，还有小向商量一下，这钱是拿着买设备还是耗材都可以，你们自己做主。” 学校里的研究，除了学校自己的课题、市级，省级国家级课题等专项课题以外，每个学校还有另外一个资金来源，也是一项重要考核。 社会责任资金。 指的是除了以上那些款项，学校还需自己去拉社会资金，也就是企家人，或者个人对各项学术研究的投资。 学校老师的资源有限，这项任务一般都是校领导自己去完成目标，大部分资金都来源于以前毕业的优秀校友。 陈勤之上了新闻联播，本地的企业家，以及汉城大学毕业的优秀人才就都来给学校搞投资了。 周昌平他们不止超额完成了今年的任务，就连明年后年的任务都有了着落。 陈勤之带来的效益，几个领导一商量就给他们小组拨了20万。 陈勤之他们小组一共有三个人，他，向伟，还有一个是康北海，学校里的老教授。 一般情况下，大家都是打配合一起搞合作，一个老教授带两三个小年轻。 老教授有技术，小年轻们有体力，时间精力充沛，互补长短。 这20万的研究资金，周昌平没有找康北海商量，而是直接找陈勤之说这事，可见陈勤之如今在他心里的地位，在学校里的地位。 周昌平的话，陈勤之说：“行，那我跟康老向老师商量一下。” 结果和康老向老师商量的时候，两人说：“勤之，这事听你的，你安排就行。” 陈勤之说：“那搞两台新设备怎样，一台离心机，一台生物安全柜。” 实验室里的设备，陈勤之是从30年后过来的，他哪能看得上眼，特别是生物安全柜，那已经都起不了多少保护作用，怕后期有隐患，对学生和实验材料都不好，赶紧先换了吧。 “行，都听你的。” 康老和向老师同意了买设备，陈勤之就给杨安娜打了电话，说要一台离心机和一台生物安全柜。 杨安娜在那边听笑了：“陈教授，你这钱怕是不够，没能加入拜耳，我真替你惋惜。” 20万买医疗设备，这能顶什么用？ 这样的研究条件，能研究出什么？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大家只给学校投资了研究资金，并没有真正去涉足医药行业，周期太长，投入太大，有实力的极少，也不愿意担风险。 一个项目的前期投资，恐怕就能清空你的账目，甚至负债。 投资学校，搞个十几二十万意思一下，还是没有问题的。 陈勤之说：“你们有设备，你能操作。” 他们有制造技术，给个成本就差不多了。 这不是没钱么。 “陈教授，实在替你感到惋惜。” 最后，杨还是给陈勤之把这事办了，说老板爱惜人才，希望看到他有成就，有自己专利的那一天。 陈说肯定会有那一天。 …… 等到了下周三，学校收到了新设备。 “陈老师，这安全柜真新，真好看。” “陈老师，从茶叶里提取出来的咖啡因能喝吗？” “那哪能喝。” “陈老师，那中枢镇痛药都有哪些？” “有阿片，吗啡，吗啡是从阿片中分离出来的，属于完全激动药。 其他的中枢镇痛药还有奈福泮，齐考诺肽，还有罗通定，这个罗通定是从中药延胡索中提取出来的，是中国植物化学和现代药物研究的开拓者及奠基人胡承嘏提取研究出来。 镇痛效果虽然没有其他效果强，但是比较解热镇痛抗炎，也没有明显的成瘾性，过量会导致帕金森。” 实验室里，陈勤之在带学生上实验课，化学制药，用乙酸乙酯法从茶叶中提取咖啡因，学生问其他问题，他也一并回答了。 下班，陈勤之去了一趟研究所，回到家里的时候，丈母娘已经把饭做好，沈南心也回来了。 电视上在播新闻联播。 “近日，h省汉城公安局破获一起大规模假药制作销售案件，经查该团伙以孙某为主的大康医药在未获得药品批准情况下，非法购进中药、西药原材料，加工调配成药丸和药粉，以假冒伪劣产品销售于国内和其他国家。 其品种高达80余种，数量1.1吨，涉案金额三百多万元。” 陈勤之看着电视，这不是孙福临，孙总？ 这就落网了？ 看来，重来一次，还真是什么都有可能了。 第40章：校长之争 第二天上午，陈在学校碰到梅盛林的时候，梅的脸色不好。 两人一起走路时，梅说：“这上头的通知一天不下来，我和老周就一天在这上面较着，要是下来了，要是确定是老周，那我干脆也想得开，我什么都不操心，什么都不管了。” 听这话，刚才多半是和周昌平意见不同了。 周昌平强势，跟他一起做事，什么都只能听他的安排。 但谁能没点自己的意见？这样合作，谁长期吃得下那口气？ 陈说：“梅校长，这有时候拼的就是耐力和坚持，你要是自己泄了气，这事恐怕真就难办了。” 梅一笑：“小陈你这几个月的变化很大。” 陈勤之也笑了。 蹉跎了一世，这一世哪能还混下去，哪能还让人生没有点精彩。 那真就白活了。 别人白活一次，他白活两次。 梅没再和他说工作上的事情，说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等走到教学楼，陈勤之去给学生上课，两人才分开。 晚上，去研究所忙了一趟回去时，丈母娘说：“勤之，刚刚有人打电话找你，他说他叫郑立民，让你回来马上给他回个电话。” 陈勤之一听，鞋都没换，就进屋打电话了。 “郑校长。” “勤之，上头这几天可能有动静，盛林家的电话没人接听，你马上去把盛林找到，就算天塌下来，让他这几天也得给我待在汉城，待在学校。” 郑的语速很快，雷厉风行，陈勤之第一次看他这样。 陈听了后，直接说：“郑校长，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梅校长家里。” 挂断电话，他三步化做两步就下楼了。 骑着自行车来到梅盛林家楼下，他家的灯是亮的，他把自行车靠树边停下，就上楼去敲门了。 “你是哪位？这么晚有什么事情？”开门的是保姆。 “我是学校里的老师陈勤之，梅校长在家吗？” 听说是陈勤之，保姆说：“梅校长的母亲生病了，梅校长下午回家去了，晚点会回来，郭教授去外地参加学术交流会了，要到下周才能回来。” “梅校长说的晚点是几点回？” “转钟前，每次都是转钟前回来。” “你有没有梅校长家里的电话？” “没有，没告诉过我。” 周昌平的家里，他也听到了风声，到处在打听。 “王部长，这几天是不是要有动静了？” “动静？什么动静？你老老实实待在学校把你的工作搞好就行。” “我肯定搞好工作，王部长你放心。” …… 医院的病房里，老太太神色无力，躺在床上挂药水，梅盛林在旁边陪着。 去年老爷子走了之后，老太太身体状态每况愈下，隔三岔五要往医院跑一趟，梅说把老太太接去汉城住，老太太说舍不得这地方，舍不得老爷子。 梅就没有再提这事，给她找了个保姆，就住在兵工厂的老房子里了，想着自己多跑两趟就是。 上次也是因为老太太生病，他错过了上头领导下来的检查。 老太太说：“我这也没多大事，盛林你怎么又赶回来了，太耽误你工作了。” 梅说：“站都站不稳了，还叫没多大的事情？你要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我爸交代？” 这个月，他已经回来两回。 说实话，也累。 但就这一个老母亲，累也得撑着。 再说谁不是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的熬着。 从来就没有容易事情。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我这好了，我还是收拾一下跟你回汉城吧。” “妈你自己想清楚，别太勉强自己。” 别到时候去了汉城，心病更重了。 “我想，我好好的想。那你什么时候回汉城，还是等我睡着了就走？” “今晚不走了，在家陪你两天。” 白天在学校和周昌平为工作的事情吵了一架，梅盛林心里也烦，干脆借这个机会歇息两天。 这低一级半级的，完全不是滋味。 有劲使不出。 只是陈勤之要是听到他这话，估计又得一凉了。 还陪两天？ 再陪两天黄花菜都凉了。 老太太听他说还在家里待两天，就安心的睡了。 梅盛林起身去沙发靠着休息。 四个多小时的车程赶回来，身心俱疲，完全不知道汉城已经风云暗涌。 他可能即将失去他翻身的机会。 凌晨四点多。 老太太睡得正熟，梅盛林刚刚眯上眼睛没一会儿，病房的房门突然被拍响。 急促中带着小心，小心里又藏着忍耐不住的心急火燎。 来人很着急。 梅盛林被吵醒，还没来得及起身去开门，房门被人用力的推开：“梅校长。” 梅望着门口一惊：“勤之。 你怎么过来了？” 陈勤之说：“郑校长说上头这两天可能要有动静，让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务必要待在汉城，待在学校。” 梅神色立马变了，望了一眼床上的老母亲，她没有被吵醒。 把陈勤之从家里带过来的保姆留在医院，梅二话不说就和陈一起走了。 保姆说梅会在转钟前回来，陈勤之哪还等得到转钟再做决定，问保姆知不知道梅的母亲住在哪里，保姆说知道，他立即给蒋恒生打了电话，就让蒋恒生来把他和保姆接走了。 过来的路上，还碰到了连环撞车，蒋恒生的车头被碰了一下，梅下楼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 回去的路上，蒋恒生开车，陈和梅并肩坐在后排座。 蒋说：“梅校长，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一路简直是生死时速，我从来没有见过勤之这么着急，来的路上还碰到了追尾，我们管都没管这事，开着车子就跑了。然后又先去了梅校长你的家里，问了邻居才找到医院。 惊心动魄，惊心动魄啊。” 这事不用蒋说，梅也看出来了。 陈说：“恒生，这些事就先不说了，让梅校长安静一下，他早上到学校了可能还要开会。” “行，行。” 蒋打住之后，陈步入正题的说：“估计上头领导昨天晚上已经到汉城了，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上午就会去学校视察，这肯定少不了开会的。” 又把几张写满的材料纸递给梅：“所以来的路上，在车上帮梅校长赶着写了一份报告，字迹有些潦草，梅校长你将就看看，要是能用你就用，不能用，你看着来改。 现在四点半，恒生车子开快一点，九点之前我们应该能到学校。” …… 【作者说：大家看书觉得有什么坑点，看着让人不爽的点，或者雷点，可以留言告诉作者一下的，我后面写的时候避免开，因为等我看到大家有时候提出的建议时，再倒回去修改，成本就有点大了，你们都已经看过了。 然后每次发文之前都检查了好几遍，但还是会有错别字，看到的同学也帮我指出来一下哈，非常感激。 最后，还是向大家求一下月票和推荐票，谢谢大家了。】 第41章：把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梅盛林心里一阵动容。 这小子，他不仅绕了一大圈找到自己，就连开会的材料报告都给他写好了。 处理事情冷静周全，放在他的身上，他都未必能有这份从容镇定，还能在车上写报告。 陈勤之，他和自己当初的看法很不一样。 周的家里，得知梅盛林的母亲生病，他下午回了老家。 周昌平一夜未睡，激动的了一整夜。 天助他也，真是天助他也啊。 梅盛林两次缺席，这书记的置位，校长的位置不是他周昌平的，还能是谁的？ 梅盛林他就没这命。 老天都不帮他。 于是到了第二早上，他还特意早起收拾了一下，把很少穿的西装也拿了出来。 七点就去办公室里等着了。 果然，八点半的时候，教育厅来电话了：“周校长，上头今天有人过来视察，你们赶紧准备一下，已经在路上了。 “好的王厅长，我们马上准备。” 挂断电话，周昌平就把学校的领导和老师都集合等在门口等待迎接。 除了梅盛林和陈勤之。 八点五十分的时候，几辆黑色轿车停在学校门口，周昌平率着人马便兴冲冲地迎了过去。 “王部长，张部长，卫书记， 欢迎，欢迎各位领导来汉城大学指导工作。” 一一和领导握手，周昌平笑得比他当年当爹还要开心，好像一把手的位置就这样被他紧紧地握在手里。 “昌平，你们学校今年的成绩不错，再接再厉。” “我谨记各位领导的指示，一定再接再厉。” 只有张宏齐发现梅盛林不在，脸色一沉。 梅盛林他搞什么鬼？ 怎么次次都掉链子，次次都不在？ 他这校长还想不想当了？不想当干脆卷铺盖滚回家。 这会儿，蒋恒生的车子已经进市里。 车子的后座，陈和梅每隔两分钟就掀开袖子看腕表，嘴上没说话，心里还是着急的。 九点整，一行人要进学校的时候，蒋恒生的黑色丰田车终于出现在学校门口。 一眼就看到门口里的那些领导，看到周昌平笑得春风满面。 陈勤之见状，身子往前一倾，拉了一把蒋恒生：“恒生，车子别开过去，你往后门走。” 说完，又看向梅盛林：“梅校长，现在过去太突兀了，你等下直接在行政楼下面迎接大家。” 梅盛林说：“小陈，还是你考虑的周到。” 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梅盛林才发现自己对陈勤之的认知不够深。 他们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他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还能把你安排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蒋恒生听了陈勤之的指挥，就把车子调头往后门走了。 等梅盛林和陈勤之下了车，他才把车子开走。 神不知鬼不觉的，好像梅盛林昨天没有回老家，梅盛林一直在汉城，一直在学校。 直到视察的人群朝行政楼这边走过来，梅盛林一脸笑的迎了过去：“王部长，张部长，卫书记，欢迎各位领导来学校视察。” 梅突然的出现，周昌平顿时变了脸色。 他不是在宜城？他老母亲不是病了？他怎么又回来了？ “盛林，你们今年的工作搞得不错。” 张宏齐和他握手，夸了他两句，刚才的气也散了。 他今天要是真缺席了，自己以后也懒得管他了 看梅盛林融入到了人群中，陈勤之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放下来。 到底还是赶上了。 这一生，你努力千百万次，机会也许才出现一两次。 错过一次，也许就是错过一生。 他不想梅错过。 数十位校领导陪着在视察工作，陈勤之回办公室了。 一夜没合眼，整整一夜没合眼。 进了办公室，姜玉娥问：“小陈，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 “家里有点事情。” “看你脸色不太好，我给你泡杯参茶。” 两手搓了一把脸，疲倦消散了些许，他只想睡一觉。 好好睡一觉。 不止是昨天，而是这几个月，他一直都在拼命的前行。 学样里面，周昌平和梅盛林等等陪领导们视察了一圈之后，大家就去大会议室了。 三十多人的领导班子会议，规模不算小。 周说：“那下面我就这一年来的工作先向各位领导汇报一下。 这常言道：人不治人制度治人，特别是这时代在日益进步，仅靠个人威信、和领导权力管理学校是远远不够的，学校必须有一套科学的管理制度，来规范教职工的行为，经过一年的努力我们先后修订并完善了《教职工绩效考核细则》、《中层干部考核制度》…… 各位领导，以上就是我的工作汇报，在今后的工作中，我校各领导班子也将一如既往地努力，同心同德，迎难而上，力争1991年在各项工作再创新台阶。” “周校长工作严谨仔细，也充满了热情，汉城大学今年成果很大，都离不开学校领导班子的努力。” 张部长说完，又看向了梅盛林：“梅校长，你也汇报汇报一下？” 很显然，就是要看看两候选人对工作认知和总结，是在暗中考核了。 这次下来，确实也是为了这个事情。 梅盛林说：“那我也就这一年来的工作向各领导汇报一下。 这第一点，学校从今年从开年来就在努力的改善教学条件，先是筹措了资金10万余元硬化了学校广场、对校园绿化进行了美化，教学用品改新增了不少，前不久药学系还新增了两台进口设备，离心机和生物安全柜。 第二点，学校今年也更加注重班子建设和引领作用，健全了全议事决策机制，坚持集体领导和分工负责相结合，抓班子，带队伍，充分发挥了领导班子团结协作，冲锋在前的作用…… 第三点，我们抓常规，促教研，提高教学质量，一直把教学管理放在工作的首位，特别关注了‘引领课’‘跟踪课’‘研讨课’‘评优课’等类型课的探讨，加强对课堂教学问题的诊断力度……” 梅盛林例出来的一二三四五六点，以及学校现存的不足和改进方案，周昌平的兴奋和激动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重。 梅盛林的报告比他做的好，做的全面，他还敢把学校不足的地方提出来，可他就是敢了。 这报告不是他平时的工作风格。 “不错，盛林校长的汇报不错，特别是对明年工作的改进。” “看得出来两位校长的工作都很认真，很仔细，汉城大学有你们这些领导班子，上头很放心。” 就学校工作的一阵热烈讨论之后，已经是十一点半，快到学生下课的时间。 周说在旁边的酒店安排了招待宴，大家准备前往酒店的时候，张部长突然问：“你们学校不是有个‘为民造福’的‘民族英雄’么，这么重要的人物，怎么能藏着不给我们看看，走，带我们过去看看。” 陈勤之虽然不是领导班子，可他有名声啊。 名声大过这里所有的领导。 “这哪能藏着，这就带大家去看看。” 于是在周和梅的带领下，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陈勤之办公室那边了。 “小陈，王部长和张部长他们过来看你了。” 陈勤之正在整理教课本，听着周的话，再看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来了，他连忙站了起来。 “各位领导，这就是我们学校的最年轻的教授陈勤之同志。” 大伙一看陈勤之，眼睛亮了。 “这小伙子不错，研究搞得不错，条件谈得不错，这长得也很不错嘛，昌平盛林，这可是人才，你们要好好培养，重点培养。” 第42章：成万元户了 陈勤之一米八的个子，长得斯文也不缺阳刚之气，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里里外外都是读书人的气质，各领导一看就喜欢啊。 从古至今，中华民族用人也是有讲究的。 同等条件下长得好看的，机会还是大一些的。 长得不好的，你要跟这点讲道理，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小陈，这位是王部长。” “王部长。” “这位是张部长。” “张部长。” “陈勤之是吧，年轻人很不错，以后好好干，前途无量的。” “谢谢张部长。” “这小子品质难得可贵，沉得住气，识大体，顾大局，不争名，不夺利，是个做事情的。” 王部长的夸奖，陈勤之仍然一副谦虚谨慎的表情。 这一圈谁不比他的职称高，不比他级别高，他不这样还能哪样？ 谁不想要名，谁又不想要利呢？ 只是到了什么位置，才能有什么姿态，不然稳不住。 他相信的是，不到这些领导现在的年龄，他能走的更高，更远。 领导们见过陈勤之要离开时，梅走过来了，他拍了两下他的胳膊。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上头领导亲自来办公室见陈勤之，一时之间，学校里又沸腾了。 这放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领导哪会亲自来见你，喊你去见他，他们都得偷着乐，都够吹牛很久了。 “这以后肯定是一把手的人选了。” “小陈才28岁，恐怕不止在学校里的高度。” “那肯定啊，以他现在的名气和上升速度，我还真有点不敢想。” “这已经完全不在一个跑道上，陈老师他还比我小好几岁。” “这里头还能有谁比他大了？” 下午，领导们走了，学校又恢复了平静，这个世界的喧闹，跟你有关，好像又跟你无关。 同时，人民卫生出版社的稿酬汇款到了。 姜玉娥非塞给他一盒燕窝，说是给他爱人吃的。 陈勤之不肯要，姜玉娥说：“你不要啥啊？我又不是给你的，我是给你爱人吃的，她快要生了，要多补充营养。” 向伟说，他爱人生产的时候，让他在医院多陪一下，说他到时候帮他上课。 两人心里都清楚，这事是沾了陈勤之的光。 下班回到家里，陈勤之把存折拿给沈南心，沈南心一看，乐得合不拢嘴了。 “这就成万元户了啊，我怎么有点不真实呢！” 稿酬加奖金，加上两人之前存的钱，他们已经在一万一的存款。 晚上，两人躺床上睡觉的时候，沈南心说：“勤之，我觉得你最近几个月的变化特别大，进步的特别快，我有时候一想，都不敢相信。 你说我当初吧，我就是看你长得好，谁知道捡了这么大的便宜。” 陈勤之笑了说：“你眼神好，会挑人。” “你倒是自信。” 说完，她伸手把灯打开，把存折从枕头底下摸出来：“我得再看看这存款，我得看看它们真不真实。” “都存你户头了，哪能不真实。” 昨天晚上去找梅盛林的惊心动魄，陈勤之已经恢复了平静。 市场也好，名利场也罢，操作主义的法则，每一次操作都是为了让别人出局，自己入局。 一切都是过程，一切又是瞬息，抓住了瞬间就抓住了永恒。 世界是一盘棋，每个人都是上面的一颗棋子罢了。 …… 第二天早上，陈勤之在停车棚碰到周昌平了。 周昌平问他：“昨天是你把梅盛林喊回来的？” 他说：“周校长，公平竞争而已。” “工作汇报是你给他写的？” “一点拙见。” 周昌平竟无话可说，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副校长和党副书记，报告居然写不赢一个工作不到三年的年轻人。 陈勤之是一点都不怕得罪他，他还真不怕得罪他了。 现在的陈勤之，他还用得着怕谁？ 周已经完全压不住他，甚至从心里有点畏他。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 领导们回去的第三天，任命通知也下来了。 任命梅盛林为汉城城大学党高官，负责确保党的教育方针政策的贯彻落实。 任命周昌平为汉城大学校长，负责学校全面行政工作。 虽然从行政级别上看，书记和校长是同级，但由于书记是党委领导班子的班子，从法理上来说，梅盛林是一把手。 到头来，梅终究压了周一头。 要么扔一边不管，要么快刀斩乱麻的给你解决，梅盛林和周昌平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周昌平书记校长一把抓的美梦也被打破了，他还是要跟梅盛林打配合，往后很多方面还需要听他的。 这里面，陈勤之真是功不可没！！ 周昌平也只能望着，不然你还能拿他怎样？他顶着那个‘为民造福’的头衔，除非他自己犯了错，不然谁能拿怎样？ 谁也不能拿他怎样了。 说来说去，他才是最潇洒，最不用看脸色的了。 只是对于陈勤之而言，这才是刚刚开始。 任命通知下来的两天后，专利局也打电话过来了：“陈勤之同志，你提交过来的专利申请资料，现在已经通过初步的文件审查，下个月相关工作人员会前往汉城对你的专利申请进行实质审查与交流，去之前我们会电话与你联系，请你做好准备。” “我这边随时接受审查与交流。” 终于，终于要到实质审查了。 接到电话的当天，陈勤之就去研究所见了冯老一面，把这事情跟冯老说了。 冯老说：“这是好事啊，是天大的喜事，要是专利真批下来了，我们研究所也沾一下勤之你的光。 这事也和当初说的一样，这是你工作以外时间研究出来的成果，成果属于你个人的，研究不参与，而且能为你们这样的人才提供研究环境，研究所也是有价值了。” 对于科学，冯春生真挚的热爱。 陈勤之感激。 要是没有研究所提供环境，他后面未必能通过实质审查，专利也只是一句空话了。 毕竟学校的环境还是差了点，而且在学校进行实质审查，上头未必会批复专利属于他个人，而是要和学校共享。 在研究所就完全不同了，几乎和学校不沾边，没有任何关系，而他和研究所也没有签过任何合作协议，或者劳动合同。 这些成果，完全可以属于他一个人。 几十万卖技术？ 那是蠢事，是不挣钱，还坏名声的事情，而且有拜耳前期为他打开的局面，以后做什么都顺手了。 少梅说的对啊，名利、名利、名来了，利还会远吗？ 眼下，他要做的事情是，把脑子里的东西，一步步变现。 第43章：你这个女婿可是厉害着 星期天休息，陈勤之没有去研究所，蒋恒生，李少梅和钱跃进他们来家里了。 几人买了菜带过来。 进了屋，李少梅热闹的说：“勤之，你这自从当了教授之后，我们都没尝过你的厨艺，今天露两手？” 陈勤之说：“行啊，露两手。” 陈勤之说要露两手，几人异口同声：“莲藕排骨汤要有。” “那必须的，汉城的家宴哪能少得了莲藕排骨汤。那就莲藕排骨汤，板栗烧鸡，再来个苏帮菜松鼠鳜鱼怎样？” 李少梅说：“勤之，你这教学研究之外，完全可以再搞个酒楼了，保证你每天宾客爆满。” 陈勤之听乐了，系着围裙，拎着大家买过来的菜就去厨房了。 已经忙的不可开交，酒楼还是算了。 丈母娘见状，跟进去问：“勤之，你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吗？” “妈，勤之做饭不喜欢别人插手，你别进去掺和了。” “伯母，你放心吧，你这个女婿可是厉害着呢。” 陈勤之回头看向丈母娘：“妈，今天你歇着，我来就可以。” “那行，那你们自己忙活，我回去看一下你爸。” 一群年轻人聚一起，自己就不凑热闹了。 蒋恒生说：“伯母，我开车送你回去。” 于是，蒋恒生开车送沈南心的母亲回家，其他几人在客厅聊天，陈勤之则是独自在厨房做饭。 两个多月没有下厨，刀感却越来越好，游刃有余。 莲藕排骨汤和板栗烧鸡是家常菜，做法不复杂，松鼠鳜鱼可是得花手笔的，考验刀功，考验火候，还考验做菜人对味蕾的把握。 从鱼下巴将鱼头切下，鱼身沿脊背剖开，去掉脊骨和腹部的大刺，尾巴处不要切断，得保持鱼身的完整。 然后在鱼肉上打花刀，先切直刀，再反向切，使鱼肉呈现菱形花纹，而且切到鱼皮处即可，切莫连根切断。 要不然形状就破坏了。 切好之后用葱、姜、料酒等食材把鱼肉腌制10分钟去腥增加底味，再将鱼肉均匀的裹上一层生粉，倒入六成熟的油锅中炸至外皮酥脆。 要先将鱼头炸至金黄定型，再放鱼身，最后以筷子夹住鱼尾定型。 这道操作还需要待油温升高后再次进行反复油炸，以确保外皮更加酥脆。 最后加入少许油和番茄酱等调料调成酱汁，均匀的浇在炸好的鱼身上，可再撒些松子等作为装饰，这道松鼠鳜鱼就算完成了。 十二点半，陈勤之把八道菜陆陆续续端出来了，沔阳三蒸、豆丝炒腊肉，板栗烧鸡、莲藕排骨汤…… 最后那道松鼠鳜鱼端出来的时候，大家起哄了。 李少梅说：“陈勤之同志，这当了教授之后，你厨艺是愈发进展啊，我还以为是到哪个星级酒店了。” 钱跃进说：“佩服佩服，勤之的厨艺我五体投地。” 他媳妇说：“这聪明的人，果然干什么都厉害啊。” 陈勤之一脸笑：“随便炒的几个菜，见笑，见笑了。” 李少梅把啤酒摆上桌：“这还叫随随便便炒的？你还让不让其他人活了？勤之，我看你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变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陈勤之在沈南心的旁边坐下，脸上仍然挂着笑意。 忙了整整一个上午，但他心里忙的痛快，似乎是把这几个月的忙碌和紧张感都发泄了出来。 六人坐在餐桌跟前，钱跃进的媳妇说：“勤之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红光满面，隔得老远看着都在发光。” 以前的陈勤之，笑得少，比较严肃，头抬的也没有这么高。 钱跃进说：“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沈南心说：“跃进，你这表达的是你自己吧？” 钱跃进：“共勉，大家一起共勉。” 陈勤之也笑了。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这长安花，哪看得尽。 世界这么大，他们如此渺小。 给自己倒满了酒，陈勤之看向将恒生说：“今天的相聚，首先恭喜恒生，恭喜恒生在少梅的带领下打响日本的第一枪，迈出成功的第一步，恭喜恒生完成日本的签单。” 在李少梅的带领和指导下，蒋恒生在日本完成了他人生中的第一笔交易。 3.8万的交易金额虽然不大，但对蒋恒生的意义却十分重大。 “恒生，恭喜你。” “恒生，恭喜你。” 蒋恒生站起来和大家回酒：“感谢，感谢大家的支持与祝贺。” 然后看向李少梅：“这事还得感谢少梅，是少梅在后面指导的好，少梅，这杯我干了，你随意。” 李少梅一身懒劲的靠在椅子上没有起来，端起酒杯：“行，这心意，我领了。” 仰着头，她也一口干了，给足了蒋恒生面子。 杯子放下，李少梅又说：“你们别看蒋家少爷在我们跟前风光无限，他跟人谈生意的时候，要多孙子就有多孙子。” 蒋恒生说：“我想从他们口袋里掏钱，我不得好好装孙子？” 这话，大家听乐了。 几巡酒后，李少梅坐直了腰背，身子往前微倾，一脸认真的看着陈勤之说：“勤之，你也指点指点我一下，让我也高升一下，也发点财。” 陈勤之还没开口，蒋恒生先开口了：“少梅，你业务能力那么强，你来我们家公司，我给你安排个总经理。” 李少梅面露嫌弃：“得了吧，等你自己在公司站稳脚了再说。” 说罢，又认真看向陈勤之：“勤之，指点指点。” 她的模样，颇有一副虔诚的信徒请大师指点迷津，拨开云雾的阵势。 陈勤之笑了说：“少梅，你那外贸的事情，我还真是不懂。只不过想当老板，想当李总，一直打工是不行的，打工是发不了财的，这钱都是给老板挣的，他才是总。” 想要当李总，你得做自己事情，自己做事情你得先有钱，现在的话，你手头要是能有个20万，还是能做一些事情的。 至于这20万从哪里来，你可以和恒生联手。” 李少梅在一家零部件公司上班，公司主要给国外一些汽车制造商提供微小型配件，李少梅手上有客户资源，在日本和其他几个国家混得也熟，但她没有技术，没有本钱。 其他行业他不懂，上一世也没买过股票，没有关注过股市，所以发不了这方面的快财，但是在医药、医疗行业挣钱，他还是有把握的。 后世，靠着这些挣了钱，发了大财，甚至一夜暴富的老板不少，就连开药店挣到钱的都比比皆是。 李少梅问：“那我该怎么和恒生联手？” 第44章：昙花一现看得太多了 陈勤之说：“恒生他家国外的生意主要是在东南亚地区，你可以和恒生的父亲谈一下，帮他们打开日本、韩国这些国家的市场。 当然你不能再去给别人打工了，你得用你的资源和能力去谈判，要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我相信恒生的父亲应该会愿意跟你谈，这样一来你们是双赢，他家公司可以在这几个国家打开市场，你也可以从中挣得更多，恒生日本的这笔单子，就是个很好的开端。 等你手头有钱了，到时候想做什么就好说了。” 陈勤之说完，李少梅一巴掌拍在餐桌上：“对啊，这不是还有一个蒋恒生生，我怎么就没想到从他家入手。” 拍完桌子，她扭头就看向了蒋恒生：“带我去找你爸谈谈。” 蒋恒生说：“行啊，没问题。” 双赢的事情谁不干啊，再说他要是真和少梅把这几个外贸市场打开了，他在公司也就有地位了。 钱跃进说：“勤之你是不是早就有这想法了，不然怎么让少梅带恒生去日本？” 陈勤之说：“之前只是想想，不过他们这单谈成了，意义还是很大的。” 要去谈事情，自己还是得有一点成绩，不然谁跟你谈，而且蒋天新一直都不看好蒋恒生。 得先有点声响，先让对方看到一点苗头，这事就好谈了。 蒋恒生说：“勤之，还是你想得长远。” 李少梅的迷津指点开了，蒋恒生又问：“勤之，那你也说说，为什么一直反对我单干，我能力真就那么差？” 自己说了好几回单干，他都摇头。 蒋恒生心里哪能没点想法，哪能不问个原因。 陈勤之笑了一下说：“恒生你不是没有能力，你是从小被保护的太好，你太容易相信人，如果是和少梅在一起，少梅她这方面比你玲珑，你们俩打配合，效果会更好。” 上辈子都被人忽悠进去了，这事没法告诉他，只能这么说了。 李少梅心眼多一点，防备意识也强一些，她会在旁边及时的提醒他，他们俩可以互补。 蒋恒生说：“和着是我太善良？” 蒋恒生这么一说，大家都听笑了。 晚上，大家离开的时候，陈勤之忽然想起什么，转身把一只信封拿给蒋恒生说：“梅校长让我带给你的修车费。” 蒋恒生说：“多大点事情啊，只是擦碰了一下，用不着。” 陈勤之把信封塞给了他：“梅校长都让我带给你了，你拿着就是。” 按理来说，现在已经该叫梅书记了，只是他已经叫习惯，而且他和梅盛林之间，他要是真改口了，就把关系叫生疏了。 蒋恒生听这话，就把信封收下了。 大家走了之后，桌上有几只喝水的杯子没有收拾，沈南心弯腰去收捡，陈勤之连忙把她拦住。 “这些事你都别动了，我收拾就行。” 等把家里再收拾了一下，沈南心已经坐在床上准备休息，陈勤之却又在书桌跟前坐了下去。 夜深了，能听见钢笔写在纸上的声音。 只有这样的声音，才能让他感觉踏实。 沈南心看着他的侧身影问：“勤之，你怎么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忙，有那么多的工作要做？” 陈勤之回头看了她一下说：“生活不就是有着做不完的事情，解决不完的问题。” 昙花一现的事情，他看过太多了。 就好比最近的郑立民，不过是因为从校长的位置退休下来，也尝尽了人走茶凉的滋味。 有人看你高楼起，也有人盼你高楼塌。 后世里的那些明星名人，一夜爆红，转眼又不见踪影，消声匿迹的例子数不胜数。 不能持久性的输出成果，也是稍纵即逝。 沈南心又问：“勤之，那你说孩子出生了，叫什么名字好？” 陈勤之放下了手中的钢笔：“瑶瑶，陈瑶。” “瑶瑶，陈瑶，这个名字好听，只是听着像闺女，你怎么知道会是女生？” “因为我喜欢闺女。” “闺女挺好的，我也喜欢。” 陈勤之继续写他的文件资料，沈南心则是一直看着他，直到来了睡意。 …… 在陈勤之家吃饭后的第二天，蒋恒生就带着李少梅去找他爸蒋天新了。 蒋天新的办公室很气派，办公桌的后墙上还挂一幅他自己写的大字，厚德载物。 蒋天新的一手字写的非常大气，看上去也大气，蒋恒生看着和他确实不太像。 估计像他妈更多。 李少梅和蒋恒生的到来，蒋天新没有从办公桌里面挪位置，只是吩咐蒋恒生给李少梅倒茶。 李少梅站在蒋恒生的办公桌对面，不像是来谈业务的人，更像是被领导叫来问话的员工。 很显然，在他的眼里，李少梅和蒋恒生都还是孩子。 李少梅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之后，蒋天新说：“想法不错，只是小李啊，你会不会想得太简单了？虽然你和恒生这次做成了一笔单子，但仅仅也只是一笔单子。 我们公司出色的业务员也有很多，你的思路我们不是没有尝试过。” 李少梅说：“蒋总，你们公司的业务员没谈下来的事情，不代表我谈不下来。” 说着就把自己前几年开的新客户销售证明递给蒋天新：“这些都是我为公司新找的国外客户，这些是业务销售证明，再说蒋总，你刚刚也说了，你们公司的业务员尝试过。 他们却并没有签过单子，但我和恒生谈成了第一笔，这应该证明了我的业务能力比你公司的业务员能力要强。” 蒋天新抬头看了李少梅一眼，这话也没错。 翻看着李少梅递过来的单据，蒋天新的腰背渐渐坐直了，眼神也逐渐改变。 似乎来了兴趣。 这个姑娘，她挺敢说的。 看完李少梅的销售单据，蒋天新一笑的问她：“小李，那我要是答应给你这个机会试试，你有什么条件？” 李少梅说：“蒋总，你这也不止是给我机会，也是给你自己机会，至于什么条件，第一，我不入职你公司打工，你就当我是个承包人员；第二，出差的费用由公司承担；第三，净利对半分。” “哈哈哈哈！”李少梅说完，蒋天新豪气的笑了，也确实是好笑，他说：“小李，你口气不小。” 李少梅却理直气壮：“蒋总，我不入职你公司打工，你就没有工资成本，我说净利对半分，那是因为你的公司在日本和新加坡这些国家完全就没有市场，我帮你把市场打开了，你是赚的，我没打开你也不亏。 这几乎零投资的事情，我也谈不上口气大。” 在外面见惯过大场面，李少梅丝毫不惧场，有什么就说什么，倒是蒋恒生在旁边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样跟他家老蒋说话，他要是这么和老蒋谈事情，父子俩恐怕早就搞起来了。 望着李少梅，蒋天新觉得这姑娘挺有意思的，她不怯场，还舍得开口。 她过去的业务能力确实很不错，她确实也带着恒生谈成了日本的第一笔单子。 最关键的是，恒生听她的，指不定她还真能带带恒生，生意谈不成他也不亏。 恒生是没这脑子算计他的，小李这孩子搞了这么多年的零部件，一直没有转过弯，怎么今天突然就转过来了？ 盘算了一下，蒋天新说：“行，这事我答应你们，只不过小李我规矩跟你说在前头，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去发展，如果三个月你谈不成单子的话，那我后期可不投入差旅费了，这钱得你自己解决了。” 生意可以做，但不能没考核，不能跟他们闹着玩，压力还是要给。 指不定日本那一单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蒋总，你放心，用不了三个月。” 离开蒋天新办公室之后，蒋恒生说：“少梅有你的啊，老蒋都被你谈妥了。 李少梅说：“本来你家又不吃亏的事情，他为什么不答应我？” 一点差旅费，那对他家公司而言算什么。 50%的利润，50%的利润！！ 李少梅想想都激动了，她的李总可能还真能实现，她得赶紧跟勤之说说这事。 …… 办公室里，陈勤之接着电话，听到李少梅他们的好消息，中气十足，爽朗的说：“恭喜你和恒生谈判顺利，预祝你们旗开得胜。” 这人有所成就，对未来有计划，心里底气就会足，底气一足，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场就不一样了。 挂断电话，陈勤之还没有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电话又响了。 他接起电话，是人民卫生出版社打过来的。 “勤之啊，你们那书排版已经差不多了，我现在有这样一个想法，等印刷出来之后，我给卫生部递几本过去，那边要是也觉得好，估计能被例为药理学的教科书，你看怎样？” “行啊，这是好事情，还有劳梁编辑替我们着想了。” “关键你们那个书的质量太高，知识太全面了。” 接完梁有为的电话，陈勤之回到办公桌跟前坐下，日子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姜玉娥在唧唧喳喳的喊小陈，还是那么热闹。 【这章有三千字，最后一天，求一下票，谢谢大家。】 第45章：正式和卫书记打照面 “今天的讲课内容是全身麻醉药，简称全麻药，是指能可逆性抑制中枢神经系统功能，引起暂时性感觉和意识丧失……的药物。 全身麻醉药分为吸入麻醉药和静脉麻醉药，是经呼吸、注射等方式进入体内，并通过血液循环用于人体大脑，进而在一定的时间内阻断了中枢神经系统各区域之间的信息传递，产生麻醉作用。 吸入麻醉药是挥发性液体或气体的全麻药，经呼吸道吸入给药，挥发性液体麻醉药有乙醇、氟烷、恩氟烷，异氟烷等等；挥发性气体麻醉药有氧化亚氮。吸入麻醉容易控制，比较安全、有效，是麻醉中常用的一种方法。 静脉麻醉药是通过静脉注射或滴注……，常用的静脉麻醉药有硫喷妥钠、氯胺酮、丙泊酚、右美托咪定等。 复合麻醉是指同时或先后用两种以上麻醉药物或其他辅助药物，以达到改善手术中和术后镇痛效果及满意的外科手术条件。” “这堂课到这里，下课。”陈勤之合上了教课本。 “陈老师，你再讲一点，先别下课。” “陈老师再讲一点。” “陈老师，我们都还没有听够，你再多讲一个知识点。” 陈勤之望着讲台下的学生：“还讲？下堂课的铃声马上都要响了，其他老师不上课？其他老师不发工资了？” “陈老师，那我们自习的时候，你再给我们讲讲。” “陈老师你讲课有意思。” 陈勤之被说笑了：“你们要是全班都答应自习课搞学习，那集体签个名上来给我先看看。” “小陈。”收起教课本离开教室，正好碰到来上课的老教授。 “张老。” 走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想到刚才那帮孩子对学习的热情，陈勤之欣慰的笑了一下。 只是这专利局的实质审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 周五的时候，郑立民打电话过来了，喊他星期天过去吃饭。 于是到了星期天，他问沈南心：“你真不跟我一起去？” 沈南心说：“我大着肚子不方便，你自己去吧，我和妈在家里吃就行了。你快去吧，郑校长肯定是找你有事。” 现如今，郑立民每隔十天半个月就要喊陈勤之过去坐一坐，谈一谈。 一是退休生活无聊；二是他发现陈勤之和他以前的认知完全不一样，这人肚子里有东西，和他说话有意思；三他想了解一点学校的事情。 把自行车停在院子里进屋，郑立民正好从餐厅泡完茶过来，古香古色的装修风格，跟他身份也很搭配。 “郑校长。” “勤之来了，坐。” 两人坐在沙发上，保姆过来给陈勤之泡茶。 郑立民看着陈勤之，郑重的说：“盛林这次的事情，他该好好感谢你，要不是你大半夜去宜城把他接回来，我看他还真悬。” 两人这次没有下棋，陈勤之说：“还是郑校长你消息灵通，要不然我也赶不去宜城。” 重生过来，他在改变，周围的一切也发生了变化，不是完全的按部就班。 “听说盛林的工作报告也是你写的？没想到你小子方方面面都可以，做汇报你也拿手。” “成天在学校晃悠，眼睛里哪能没点事情。” “我看这汉城大学将来不一定是你想要发展的地方了。” 陈勤之一笑的说：“我这起步点还是低了，现在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农村出来，毕业第三个年头，要钱没钱，要人脉没有人脉，也只顶着研究生这一学历。 要不上一世能吃那么多的亏，能爬不上去？ 只是这一世，不可能了。 打死他都不可能。 郑立民说：“你要半年前说这话，我是没意见的，确实除了学历你没有任何背景，但这几个月之后，你这高度一般人能赶得上？这上上下下的领导，哪个不认识你？ 所以你赶紧趁这两年打热铁，再搞点事情出来。” “感谢老领导的鞭策，我马不停蹄，我快马加鞭的打热铁。” 现在和郑立民说话，陈勤之已经是知己，是平等的位置。 郑又问：“学校单独成立生药院的事情到哪个进度了？” 陈勤之说：“郑校长，这消息你应该比我灵通。 昨天刚下来的回复，说想法挺好，可以自己先搞。还是应了那句话，没钱，你们要想搞，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生药院没有申请下来，梅盛林和周昌平都失落，但也都在情理之中，如今这情况，哪有那么多钱往下面拨。 两人说到这里的时候，卫明理忽然从二楼下来了。 他下楼的时候，眼神就那么一直盯着陈勤之，也没有多大的表情。 陈勤之坐在客厅左手边的皮沙发上，正好面对楼梯方向。 看卫明理从二楼下来，陈勤之连忙从沙发站了起来：“卫书记。” 卫明理的出现，陈勤之没有震惊意外，但又作出了一副微微惊讶的样子。 似乎，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陈勤之打了招呼，卫明理说：“你小子最近挺出风头的。” 陈勤之一笑：“卫书记，这风头已经过去了。” 卫明理说：“知道就好，今年已经年底了，我不给你施加压力，明年你好好规划，好好搞点事情出来。现在可不是汉城盯着你，这上上下下谁没盯着你？” 卫明理的气场很足，再说陈勤之搞出点事情来，那也是他们的政绩。 虽说谈价的事情被上面捅了几句，但到头来还不是得夸做的不错。 陈勤之说：“卫书记，工作方面肯定是要努力的，只是到时候需要帮助，还要请领导们多支持。” “没问题，有什么想法你直接去我办公室。” 第一次和卫明理见面是在医院；第二次是在前几天，他像动物园的猴子被围观了一下，那次人多他和卫明理连眼神都没有撞到一起。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才是他第一次正式和卫明理打照面。 但是这样的沟通方式与交流，已经意义很不同。 他知道，他在慢慢进入卫的核心圈。 第46章：本来是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的 卫明理在旁边沙发坐下去之后，看着陈勤之问：“你上次说的税改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觉得上头会税改？” 是和郑立民聊天听过这事，卫明理今天特意过来堵陈勤之的。 这小子，他不仅仅会搞研究，方方面面好像都懂一点。 税改，有意思。 卫望着陈勤之：“你觉得会怎么改？” 卫明理来了兴趣，陈勤之大概也看出来，他今天是特意为这事让郑立民把他喊过来的，想听听他的看法。 于是，他也没绕弯子，直接说：“大致要分为三类，中央税（如关税）、地方税（营业税），还有就是共享税，也就是增值税。同时会分设国税、地税两套机构，与地方财政部门脱钩，省以下税务机关以垂直管理为主，由上级税务机构负责管理人员和工资。 这种设置可以减少地方政府对税收的干扰，保障中央税收收入。” 只不过这套改革之后，在2018年国税和地税又合并了。 卫明理一笑：“继续。” 陈勤之说：“分税制改革中最重要的税种应该是增值税，因为增值税占了全国税收收入的1/4，改革前这是最大的地方税，估计改革后中央会拿走75%左右，留给地方25%，只有这样一来，才能确保中央财政不吃紧，资金能够集中。” 卫明理说：“你小子，你这是搞研究，还是稿经济？” 其实上上下下财政的吃紧，他们又怎会看不出来，只是大家在一起讨论时，分析没有这么透彻。 他倒好，上头想拿多少过去他都能分析出来。 这要不知道他是老师，还以为他是下来放风的，看看大家对税改的反应。 陈勤之的分析，卫明理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他一个大学老师能想到的问题，估计上头肯定也有想法，就看到时候具体的执行了。 要真是像他说的那样，增值税被大幅度收走，那他得赶紧行动了，该查的企业得查，还拖欠没缴上来的税得赶紧缴，要不然哪天通知一下来，这钱都得往上交。 陈勤之回卫的问话：“搞研究也是搞数学，大致都差不多。” 卫明理说：“恐怕汉城大学的池子要小了，要是有什么想法直接找我谈。” 陈勤之是人才，只是这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怎么安排他。 你说搞研究吧，现在的条件不行，你说调他去搞其他的，又有点可惜。 先放着吧，只要人在汉城就行。 卫明理也看出来了，这无论是郑立民，还是梅盛林或周昌平，他们都压不住眼前的陈勤之。 “行的，卫书记。”陈勤之笑着答应了。 往后他也许需要这些人的帮助，但他对这些人又何尝没有价值。 利益，才是将他们牵扯在一起的最大缘分。 ……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他洗漱完回房间时，沈南心睡下的人，又把灯打开了。 她说：“你和郑校长真能聊，这前前后后都聊了12个小时，你跟我谈对象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多的话。” 陈勤之坐在旁边笑了说：“你连郑校长的醋都要吃？” “不是，我就是觉得这人稍微能挣点钱，能有点成绩的时候，陪家人的时间就少了。不过也没办法，鱼和熊掌不能兼得。” 沈南心说到熊掌，陈勤之怔了一下，想到孙福临上次请客吃饭的菜肴。 这人能被抓进去，也属应该了。 把身子往沈南心那边倾过去，他把耳朵贴在沈南心的肚子上：“闺女就要生了，让我听听她的动静。” 沈南心把手轻轻抚在他的头发上：“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也不知道胎位顺没顺下来，下次产检你还是跟系里请个假陪我一起去吧。” “嗯，到时候我提前两天跟系里请假。” “好。那你和郑校长聊了一天，你们到底都聊了些什么？” 陈勤之听着问话，在沈南心旁边躺了下去说：“我跟郑校长说，我现在能专心搞工作，能出书，能写论文报告，那都是爱人找得好，是爱人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我才能一心一意搞工作。” 丈母娘在隔壁，两人说话的声音很轻，沈南心被说笑了：“陈勤之，你现在不只会挣钱，你还会说话了。” 陈勤之关了灯：“都是心里话。” 屋子里一片漆黑，沈南心说：“对了勤之，下个星期天是奶奶70岁寿辰，到时候一家人在饭店吃个饭，你把那天的时间留出来，别再往外跑了。” “行。” 陈勤之答应后，沈南心转脸看向了他，半晌后开口说：“勤之，你现在是我们家里最优秀的，我没有看错人。” 沈南心父亲家里，兄弟姐妹一共有六个，她爸排行老二，上有一个大伯，下有两个叔叔和两个姑姑。 沈南心的父亲是一所普通小学的校长，家里的亲戚基本都在单位上班。 沈南心当初和陈勤之谈对象的时候，她家亲戚都不太同意，特别是几个婶，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说沈南心长得好，再怎么着也得找个当官，有钱的，得找个能给大家庭带来帮助的丈夫。 不能白白浪费这张脸，不能随随便便便宜了别人。 可你还要找个农村来的，这算什么回事？而且年纪轻轻还没有爹。 沈南心的父亲沈清华也不太同意，他不太同意倒不是因为陈勤之是农村来的，是不太喜欢他妈和那游手好闲的弟弟。 沈南心她妈在旁边劝，说陈勤之以后是留在汉城发展，小两口不跟他妈和弟弟住一起，这也没多大关系，说两人都是教师，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差。 最主要还是要以闺女的喜欢为主，不然得怨你一辈子。 是这样子，沈清华就没说什么。 上一世，陈勤之混的不好，所以和沈南心家的亲戚除了人情来往，私底下几乎不走动，没有交情。 沈南心的安慰，陈勤之拍了拍她的手背：“我知道的，睡觉。” 沈南心把他的胳膊挽住，陈勤之忽然想起晚上离开郑立民家里的时候，郑立民语重心长的跟他交代。 “勤之，当尖子生不容易，从高位下来的滋味更不好受，不想尝到这种滋味，你以后得更加拼命。” 这才副高，虽然年轻，但也因为太年轻。 第47章：你这是多喜临门 到了星期天，小两口早早就起床了。 陈勤之还把结婚那天穿的西装拿出来了，去沈家做客，得给他媳妇长脸。 “哟，陈勤之同志，你今天挺隆重的啊。” “得给你长脸嘛。” 丈母娘见状，夸他说：“勤之这身穿了好看，这西装穿了精神。” 丈母娘和沈南心下楼的时候，陈勤之先到路口喊了一辆出租车过来，然后把娘俩接上车了。 出租车是红色的夏利车。 “姐，姐夫。” “妈。” 出租车到饭店门口的时候，三人和沈南心的妹妹沈南安碰上了，她和她对象一起过来的，她对象开着一辆黑色桑塔纳，隔得老远沈南安就打开车窗和跟他们招呼。 对象停车的时候，沈南安过来搀扶沈南心：“姐，你真是的，刚刚说了去接你，你非不让，结果还不是在饭店门口碰到了。” “打出租车是一样的，省得你们跑一趟。” “姐，姐夫，伯母。” 沈南安的对象停好车过来了，一个穿着皮夹克的小伙子，长得很精神，一看就很精明。 沈南安介绍：“妈，这个就是我对象严小斌。” 又给严小斌介绍：“小斌，这是我妈，我姐和我姐夫。” 几人在饭店门口认熟了脸，就进酒店里面去了。 包房是沈南心大伯订的，是两间相邻的包房，服务员把中间的屏风推开，就成了一间大包房。 长辈坐一桌，小辈坐一桌。 “南心南安过来了啊，南心这马上就要生了是吧。” “是的呢，小姑。” “哟，勤之今天真精神，这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马上又要当爹了，你这是多喜临门。” “谢谢三叔。” “南安，这个是你对象？” 沈南安和大家介绍：“爷爷奶奶，还有各位长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对象严小斌，他在他叔叔的公司当秘书，工作搞得还不错的，家里人对他很看重。” 沈南安她小婶问：“南安，你这对象有车吧，我刚才好像看到你俩是开车过来的。” 沈南安：“婶，你眼神真好，是有个车子，是公司给他安排的。” “小伙子年纪轻轻有前途。” “南安，那你们两口子厉害，这还是我们老沈家第一个拥有私家车的呢。” 沈南安说：“婶，你说笑了，这都是小斌他叔叔看得起。” 90年代，能有一辆自己的私家车是相当厉害了，陈勤之的身边也只有蒋恒生有。 所以，大伙的话题一下就关注严小斌了，又是问他收入怎样，家里情况，又是夸他工作好，有前途。 至于陈勤之，很快就被忽视了。 比起那些远在天边看不见的东西，大家还是觉得眼前能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才是真正的东西。 “南安，那你和小斌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这事要提前告诉我们，我们得把红包准备好。” “明年吧，小斌他买了个房，我们正在搞装修。” “你们还自己买房了啊，小斌真不错，到时候装修好了，带我们先去参观参观。” “婶，没问题的。” 陈勤之和沈南心当初结婚的时候可没这待遇，没有这么的热情。 大家聊得热闹的时候，沈南心的小姑父上来了，喊着几个男生说：“勤之，大力，我那有点进口啤酒，你们几个男生过来帮忙搬一下。” 小姑父说完，陈勤之带着严小斌和表弟就帮忙去了。 包间里面，陈勤之前脚一走，小婶就问：“南心，你和勤之也要买车了吧。” 沈南心被说的一愣：“我和勤之要买车？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他俩连照驾都没有，买什么车啊？再说一辆车多贵，他们哪有钱买车。 小婶说：“我看勤之他今天精神抖擞，意气风发，搞得比结婚还正式，你俩不买车，谁买？再说南心和小斌都有车了，你这个当姐姐的还能没有？” “……” 沈南心脸色一变，她妈在旁边打圆场：“小斌是和家里做生意，勤之和南心是老师，这方向都不同嘛，再说现在这年头，也没几个有私家车。” 沈南心说：“小婶，你和我小叔是领导，要不你和我小叔先去买一个，你借给我和勤之先开开，我俩会了再去买。” 自己在单位里混了一辈子也只是个副科，哪有资格对别人的事情指手划脚，哪好意思说别人不买车。 沈南心这话，小婶说：“南心，我这为你好的话，你怎么还呛我？当初就跟你说了，让你找个条件好的，你偏不听，你看南心一找就找了个有房有车的。” 沈南心板着脸说：“勤之他为人本分，脑子里也有东西，他没什么不好，他以后也会更好。”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勤之不好。 一个个哪是为她着想，就是想挖空心思，剜门盗洞挑她婚姻里的毛病，想证明他们当时的阻拦是对的，是权威的。 她嫁给陈勤之还是错了。 小婶说：“脑子里有东西？我看他就是脑子里缺根弦，你说他手里握着技术，他跟别人谈什么药价，这少下来的钱能进你们俩的口袋？能让你们讨到半点好处？ 依我看，他当时就该把技术卖给制药厂，多的不说，二三十万得有吧，你俩买车子够了吧。 所以这勤之还是不行，他太好面子，到头来你就跟着他一起死要面子活受罪，这农村来的眼光还是太短。” 沈南心听着这话，孩子差点给气出来，瞪着她婶说：“婶，话不是你这么说的，勤之他搞研究的，他要是真卖了技术，这人品就大打折扣，会被人瞧不上的，再说人公司也送了勤之设备，这些东西比车子贵多了，而且勤之现在是副高，是你眼光不够远。” 小婶呵一笑：“人品大打折扣？这搞研究的，一辈子能研究几个东西出来，好不容易蹭到这一回，还不抓紧兑现？还有你说的那些设备，那是能当饭吃，还是能当水喝？ 你俩人品好为别人着想，我就问你，你走在路上有谁认识你？有谁过来和你们打声招呼，说句感谢？有谁能给你半毛钱花？所以还是虚有其表，图个虚名。 至于你说的副高，你自己搞教育的，你自己知道这副高上去是容易，这正高容易吗？这中间真的就只差一步吗？一点都抓不住重点，抓不住实际。” 小婶的一番话，沈南心觉得自己就算长一百张嘴都说不赢她。 她还是语文老师，怎么吵不赢她一个中年妇女？ 沈南安说：“小婶，话也不是你这么说的，我姐夫他还是很优秀的，28岁的教授，其他地方我不知道，在我们h省应该是少见的。” 丈母娘说：“她小婶，勤之确实很不错了，这做人不能只盯着眼前的那点钱看。” 小婶冷笑：“行吧，都不信我是吧，那你们就等着看，他的人生高光刻已经过了，他以后没机会发财了。” 沈南心气，直接回了句：“就算是这样，勤之也高光过，婶你还没有高光过，你们家也没过出这样的人吧，希望我表弟以后给你挣脸。” 说她可以，说她丈夫那肯定不行。 不会吵架，那都得吵回去。 一桌人正为这事吵的时候，陈勤之和严小斌他们搬着啤酒上来了，热热闹闹，风风火火的，完全不知道大家刚才发生过什么。 一箱啤酒24瓶，都是玻璃瓶。 陈勤之把搬上来两箱啤酒放进包间，转身去给小姑父帮忙的时候，对门包间的门口有人跟他打招呼：“小陈，真是巧，你也在这里吃饭。” 陈勤之回头看过去，是省教育厅那边的人，他们刚刚才上来，梅盛林的同学章长海也在。 刚才喊他的是章长海的领导何宏军。 第48章：领导来祝寿 陈勤之转过身，看向人群：“何厅长。” 又和其他几个领导打了招呼，章长海拍了拍他的胳膊，以这种亲密的方式给了他回应。 何宏军今年五十出头，个子不高不矮，不胖也不瘦，一张笑脸，看上去很好打交道。 看了一眼陈勤之他们的包房，何宏军问他：“家宴？” 陈勤之说：“是的何厅长，爱人奶奶的寿辰。” 陈勤之这是第二次跟何宏军打交道，第一次是上面领导视察的时候，他和领导一起去过他的办公室，当时还拍了拍他的胳膊，说他很不错。 包间里面，沈南心的父亲沈清华和几个叔叔看教育厅的大领导都在门口，一个个起身过去打招呼。 沈南心的父亲是小学学校的校长，上头的领导在这里，他肯定是要过去打招呼的。 其他几个伯伯和叔叔自然也是跟着过去。 “何厅长。” “何厅长。” 他们跟何宏军打招呼的态度，比陈勤之低多了。 完全不是刚才听女人吵嘴，严肃不发声的态度。 何宏军看着前来打招呼的几人，他也没有任何架子，只是手一扬带过的问陈勤之：“这都是亲戚朋友？” 陈勤之说：“何厅长，这位是我岳父沈清华，是第四十二小学的校长，这几位是我大伯和两位叔叔。” 何宏军哈哈一笑，然后和沈清华握手：“原来都是一个系统的，沈校长，你这女婿找的不错。” 包间里面，小婶看人厅长主动和陈勤之说话，一时半会儿，她的那张脸不知道该上什么颜色了。 和沈清华握过手，何宏军又看向了陈勤之说：“老太太今天寿辰是吧，那我也进去讨个喜头，跟老太太祝个贺。” 人都在门口了，都已经碰到，面子工程自然要到位。 再说里面的是长辈，他这是亲民。 进了包间，老太太和老爷子迎过来时，何宏军顶着笑脸，熟络的握住老太太的手：“老太太，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身体健健康康。” 老太太两手满是感动握着何宏军的手：“感谢，感谢领导的厚爱和关心，我们家勤之以后还劳烦各位领导了。” 斜对面，小婶的脸色变了又变。 教育厅的厅长，还看他的面子过来给老太太贺寿？ 可人家何厅长他还就是给了这面子，还给了很多。 这时，何宏军又笑着对老太太说：“老太太，你这孙女婿很优秀，上上下下的领导都很看好他，我想把他要到我们单位，想给他封个处长当，他都不答应。” 陈勤之从农村来的，这些领导都清楚。只是眼下，他的话是真是假谁也分不清。 自己两句话的事情嘛，又没多大关系。 只不过，他还真提过把陈勤之调去教育厅，学校没答应。 何宏军这话，大家面露惊讶，他们家从来没都出过这么大的官。然后转脸看向了小婶，小婶刚刚不是说勤之哥的高光已经过了吗？可人家连处长都没答应。 看来，他那个名图对了。 老太太连忙说：“领导，那是我们家勤之不对，我回去就训他，回去就给他做思想工作。” 何宏军还是一张笑脸：“老太太，那我就等你把孙女婿的工作做通了。” “一定一定。” 陈勤之在旁边看着何宏军，觉得他挺能鬼扯的，自己要真过去，他还真能给他封个处长吗？ 鬼扯。 不过人倒是热心，很抬桩。 老太太的激动，章长海在旁边笑说：“小陈，我可是听人民出版社那边说了，你这次要出版的书很不错，稿酬拿的也是最高档，这老太太过寿辰，你要给大红包的。” 什么？ 陈勤之他还出书了？还是人民卫生出版社？还拿了最高稿酬？ 这时，就连沈清华和他几个兄弟都向陈勤之投来了诧异的眼神。 这事没听他们两口子说过啊。 章长海把他出书和稿费的事情捅出来，陈勤之连忙回应：“章处得，这是一定的，红包已经给老太太准备了。” 陈勤之说完，沈南心马上把事先准备好的红包双手奉给老太太：“奶奶，这是勤之孝敬您的生日红包。” “这孩子，心意到了就是，怎么还搞得这么客气。” 红包是陈勤之在三天前就让沈南心准备的，里头有1000块钱。 上一世，他妈找他拿钱回去做房子，他还欠着蒋恒生和钱跃进的钱，老太太过生日子他们手头紧，丈母娘就让他们买了一个蛋糕。 结果最后，只有他俩送的是蛋糕，其他小辈送的都是红包，严小斌还送了1000块钱。 那天的滋味，陈勤之后来很久很久都没有忘掉。 没有钱，做人太难。 所以这次，早早就让沈南心准备了红包，他不垫底，也不抢别人风头，别人送多少，他就送多少。 这也不是跟钱过不去，老太太和老爷子上一世对他们两口子不错，老太太最后走的时候，还把镯子和戒指都摘给他媳妇了，现在手头不紧也是应该的。 沈南心把红包送了，其他的小辈，还有沈南安和严小斌也都表示了，老人家很是高兴。 钱是小事，心意为大。 何宏军见老太太高兴，他笑说：“老太太，那我就不打扰你过生日了，你们吃得开心，玩得开心。” 老太太不舍的拉着何宏军：“领导，一起坐下吃顿饭，马上就要上菜了。” “老太太，您太客气了，等下次我跟您孙女婿喝酒，你现在帮我先练练他的酒量。” “好，好，好。” 老太太连连答应，然后送何宏军他们一行人离开包间。 人群走后，沈清华严肃的看着陈勤之问：“勤之，你在人民卫生出版社出书了？这事怎么没听你和南心提过？” 沈清华不是现在才严肃，他一直都严肃，话也不多。 第49章：媳妇儿的护短 陈勤之在沈南旁边坐下说：“是和同事在人民卫生出版社出了本书，估计年底能发行，我以为南心跟爸你们说了。” 沈南心说：“我只顾着去看钱，我忘了。” 又补充：“对了爸，勤之的论文还拿奖了，他给奶奶红包的1000块就是论文的奖金。” “勤之哥，你给的一千块红包啊，我给的是八百。” “我也给了八百，我两个半月的工资呢，奶奶我可是真心孝敬你的。” “我和勤之哥一样，给了一千。” 严小斌和沈南安听着这话，心里一紧，心里又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们给的也是1000，不然就丢人了。 “勤之，你现在认识的人不少啊，这么大的领导都和你熟。” “你小子还真是让人意外，南心，你眼光不错，挑了支大潜力股。” “勤之，你是不是经常和这些领导打交道？我看他们跟你都还挺随意的。” 别说其他几个叔叔和伯伯，就算是沈清华，他是属于教育系统的，但根本见不着厅里的这些领导。 他们学校比较普通，属于区教育局管，区上头还有市里，八竿子都打不到厅里去。 陈勤之倒好，这些领导都还给他几分脸面。 于是沈清华又问：“勤之，那何厅长说的处长是怎么回事？” 一家人聊天的时候，小婶只觉得脸上火辣辣。 她万万没有想到，陈勤之他还真搞了点事情，论文得奖就算了，他居然还能出书，还是在人民卫生出版社出书。 他一农村出来的，他哪来这么大的本事？ 沈清华的问话，陈勤之说：“估计是和学校谈的，学校没答应。” 他听都没听过处长这事，鬼扯。 当然，他不会打自己的脸否认这事 女婿有本事，沈清华心里是高兴的，觉得陈勤之刚才给他们家挣脸面了。 虽说他是小学校长，但兄弟姐妹几个都在单位，大家不分上下。 今天这一遭，他们家却格外挣面子。 眼神看向沈南心小婶时，小婶心虚的说：“我还不是为他们好，想让他们多挣点钱。” 没接她的话，沈清华又看向陈勤之问：“勤之，你把教育厅拒绝了，你以后自己有什么打算？” 沈南心见她爸问个不停，就说：“爸，勤之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他都有安排，他明年要去读博士，给卫生厅的韩厅长当学生。” 沈南心这么一说，小婶的脸色变了好几次。 这南心也是的，勤之干了这么多事情，她怎么闷着不吭声？ 她要是知道，刚才也不会那样说话，她又不是傻。 其他小辈的眼神齐唰唰看向小婶，看得小婶的脸更加火辣辣，但谁都没有开口提刚才的事情。 都是聪明人，陈勤之在场，谁还提刚才背地里的议论。 看向陈勤之的时候，又都是羡慕了。 还有这人哪，千万别对其他人妄下论断。 于是经过何厅长一搅局，大家风向一转又对陈勤之虚寒问暖了。 大伯母说她家还有几根好参，过两天给他拿去，大姑和小姑说同事从国外带了什么保键品，也给陈勤之拿去，说他们搞研究，搞学术的耗脑子，要补补。 陈勤之说不用，说这些东西家里都有，沈南心说群众给陈勤之寄了很多东西，他们吃不完。 刚才吵架都忘了说这事，趁着这机会沈南心赶紧的说了。 偷偷看了小婶一眼，只见小婶满脸都是尴尬。 …… 寿宴结束，严小斌非要开车把他们两口子和丈母娘送回去，一是说沈南心怀孕了，他必须送；二说送陈勤之是他的荣幸，沾沾他的脑子，变得聪明一点。 严小斌虽说精明，但他不缺心眼，不干得罪人的事情，只是两个女婿，你自己不想比较，外人也要拿着你们做比较。 到了家里，沈南心今天挺高兴的，只是小婶的那些话，多少还是影响心情。 结果到了晚上，陈勤之去了在研究所还没回来时，小婶打电话过来了。 “南心，是这样的，你小叔他现在有点事情要用钱，你看你能不能先借婶三千块钱，开年了还你。” 三千？ 沈南心直接沉了脸，看来，果然不能露富。 可这人，她又恨你有，笑你无，嫌你穷，怕你富。 三千块，这是她大半年的工资，小婶怎么开得了口的？她中午还当着大家的面那样说勤之。 于是直接回她：“小婶，我这钱都没捂热，你也真舍得开口，再说我都要生孩子了，这钱我借不了，你另外想办法吧。” “南心，你是不是还生气小婶中午说的话，我那还不是为你们好，想你们多挣点钱，想你买车。” “那是小婶你想买车，不是我和勤之想买，这钱我舍不得借，你另外想办法吧。” 三千块哪，要不是有稿酬和奖金，她们得存多久？ 她确实也舍不得借。 电话那头，小婶说：“南心，你小叔也是碰到事情了，你这样就有点不懂事了。” 不懂事？ 和着不借给她，不如她的心意就是不懂事？ 她要是懂事了，这钱以后还能不能要回来？ 沈南心听的一阵恼火，直接说：“不懂事就不懂事，不然我懂事了，心里就该滴血了，小婶就这么说吧，挂了。” “南心，你也太翻脸不认人了，你叔他对你也不错的，你现在是起来了，看不起人了是不？这花无百日艳，人无百日红，做人也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沈南心说：“婶，就这么说吧，挂了。” 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中午那样说勤之，她要是还借钱，那她成什么人了？ 如果没有中午的事情，沈南心也许会心软一下，多多少少可能拿一点。 但小婶没给面子的陈勤之，她肯定不借，一分都不借。 她自己的男人，用不着别人指手划脚，说他不好。 沈南心挂断电话，她妈从房间出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南心，你这真是拉得下面子啊，你小婶得在那边得气疯。” 沈南心说：“她中午也没给我和勤之留面子，我还给她留什么面子？再说我还佩服她脸皮厚，三千块？她也舍得开口，就是见不得我手头上有点钱。” “那她这借的确实也有点多了。” 【今天是不是又踩雷了？感觉越想写好点就越踩雷，这两章其实是想写媳妇，这个剧情写完了。】 第50章：医学学报来催新论文了 星期三的上午，陈勤之和系里请了半天假陪沈南心去医院做产检。 胎位还是没有顺下来。 两人离开医院的时候，沈南心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这孩子真懒，端在肚子里坐了好几个月都不肯动，这都快生了，她还不肯转过来。 妈说到时候还顺不过来的话，找个老中医推一把。” 陈勤之听得一惊：“你和妈别瞎折腾了，到时候我给找医生，这事你先别操心。。” 上一世就是折腾到一半又去剖，这次找几个专家，看他们怎么说，别这么折腾了。 两人走到医院门口，陈勤之拦了一辆出租车，打开后车门，护着沈南心的头就扶着她上车了。 把她送去学校的时候，又带她去找领导请了产假。 “陈教授，荣幸，荣幸，坐，坐，喝什么茶？” “赵主任，你太客气了，我今天过来是想给我爱人请产假。” “行的，没问题，小沈想什么时候休都可以，她的课我给安排其他老师。” 沈南心学校的主任比上一世好说话多了，陈勤之望着这些人的嘴脸，脸面上虽然在客气，心里又何偿不唏嘘。 把沈南心的产假请好，陈勤之回自己的学校了。 进了办公室，屁股还没有坐热，姜玉娥喊他接电话，医学学报打过来的。 “梁编辑。” “勤之哪，你看这都年底了，是不是趁着再搞篇论文出来？” 别人发表论文都是争破脑袋，陈勤之现在发表论文，是期刊来找来找他。 “梁编辑你这事找的正是时候，正好写完了一篇，这两天给你寄过去。” “行，就知道你肯定有准备，那我等着。” 挂断电话，陈勤之就把昨天写完的论文又整理了一下。 对面，姜玉娥说：“小陈，你这真是连轴转，这优秀的人也不容易。” 陈勤之说：“这做人哪有容易的。” 不努力会留遗憾，努力又一世奔波。 还能怎么办？选择了就一头扎进去的往前走。 …… “流体测量技术；生物制药生产过程中所使用的原辅材料往往是液体、气体或半固体，又统称为流体。流体形状随容器形状自动改变的过程称为流体流动。 组成流体的基本微粒是大量不规则运动的分子，各分子之间以及分子内部的原子之间存在一定的空隙，所以流体是不连续的。根据统计学原理，将若干个流体分子看作一个质点，则流体就可以被看成是由若干个质点组成的连续性流体，这就是流体连续性假设。流体连续性假设所得的结论可以应用于实际流体。 流体的密度p=m/v，p为流体的密度（kg/m3)；m为单位流体的质量（kg）；v为单位流体的体积（m3） 流体压强的测量，流体压差和液位的测量，流体的流动状态……” 收到陈勤之的论文时，看着他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的字迹和论点知识，还配上了设备的手稿绘图，梁有为叹为观止。 “这哪还只是一篇论文，分明就是一件艺术品，总编我一看到这陈勤之，我就忍不住热血沸腾，总觉得这小子能在医药行业干出大事，觉得我国医药能有大进步。” “确实是个人才，对科研很敬畏，态度也很端正。” “他这已经不仅是给大家科普生物知识，这已经是纯粹的技术教育，汉城大学没有单独成立生物药学院太可惜了，这个陈勤之，我真想看看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陈勤之这次的论文是纯技术文，生物制药设备的技术文，不仅讲了设备，还把各种计算方式都细致的例了出来，他还画了几组设备的手稿图给大家参考理解。 实实在在的在搞研究。 “总编，那我给排头版了。”上次那篇论文就答应了要给第一版。 “这上次不都答应他了吗？赶紧去搞了发行出来，趁今年最后的期刊，再搞点声响出来。” 期刊还没发刊，医学学报都已经能够想象到，这次的期刊出来，恐怕又是不小的关注。 陈勤之现在发一次论文，是对整个医药学有一定的推动作用，特别是生物制药。 如果他能持续下去，往后这几年，选择这个专业的学生肯定会越来越多，也是给了很多普通家庭孩子一个机会，不一定非得去国外了。 这投入进来的人多，这个行业技术发展起来就会快。 …… 果不其然，期刊一发，学校的电话就又开始热闹了，又来要人了。 “盛林，把你们学校的那个人才借过来用用。” “行了，别瞎琢磨这事了。” …… “盛林，陈勤之留在你们学校太屈才了，调我们所里吧。” “你去问卫书记，你看他放不放人。” …… “陈勤之这小子居然连设备图都手绘出来了，挺有专研劲的，明年会会他。” 卫生厅的厅长办公室，韩晓东看着陈勤之最新的这篇期刊论文，觉得他比自己当年强，他在医药方面的缔造会远超于他。 只是他这些知识都从哪学的，太超前了，他没有出国留过学，汉城的生物研究没到这份上。 如果是自己钻研出来的，那他是天才。 …… “陈老师，《医学学报》的新期刊出来了，今年的最后一期，这上面的内容我们听都没有听过，什么时候给我们也讲一下这些技术。” “对的陈老师，给我们也讲一讲测量。”教学楼外面，陈勤之又被一帮学生给围了起来。 “陈老师，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中午给我们开个小灶。” “……” 没辙，中午还是被这帮学生拉去了教室。 “什么是标准大气压？大气压是地球大气层本身质量和流动性产生的压强，其大小与大气层厚度、温度和温度等因素有关。在温度是0°c，纬度是45°的海面上，单位面积所承受的大气压称为1个标准大气压，用atm表示…… 用蒸发器蒸发中药提取液，规定末效的绝对压强为0.15…… 流体压强差和液位测量仪表，u形管压差计，液柱压差计、玻璃管液位计。 液封高度，在进行蒸发浓缩操作时需要将真空系统中的液体排出，为了避免……” 蓝色的格子衬衫，黑色的外套西装，鼻梁上架着黑色边框眼镜，陈勤之今天给他们讲的是生物制药设备，讲的是流体测量技术。 手里拿着粉笔在黑板上龙飞凤舞，白色粉沫沾在他的眼镜片上，教室里挤满了学生，自己班的，其他班的，其他系的，都听得全神贯注。 教室外面，梅盛林看了十多分钟，连他都觉得陈勤之站在讲台上讲课的时候很有吸引力。 看来，他是白替他操心了，以他的干劲，他的风头永远都不会过去。 “梅校长，不好意思，中午给学生补了一堂课，没在办公室。” 给学生上完课回到办公室时，姜玉娥说梅盛林刚刚来找他了，也只有梅盛林找他是走过去，而不是一通电话。 梅盛林说：“刚才在教室那边看到了。” 给陈勤之泡了茶，梅盛林递给他，自己也在沙发坐了下来。 “专业技术和业务上的事情，我是不用替你操心的，你这次论文一发表，到处来借人让你过去演讲，南方研究所居然直接问我要人。 他们也是想得美。” “梅校长，演讲这事还是算了，太耽误时间，耽误搞研究了。” 上次走过几所周边大学，差不多意思一下就行了，谁天天有时间和精力去演讲，再说专利局那边要不了多久也得要过来，他这段时间老老实实待在学校就行。 “这演讲确实是耽误时间，所以没替你答应，只是这药学系系主任，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 第51章：画建筑图纸 “曹老马上要退了，昨天几个领导开会，觉得你还是比较合适的。” 一个药学院下面设有很多专业，药物化学，药物制剂，药物分析、临床药学等等。 一款新药的研发到成型，也分好几个过程，从新药研发，再到药理学验证，到药物进行合成，再做后面的药物分析，每个过程的专业性都不同。 梅盛林所说的这个系，主要是负责药物的研究、开发和评价，药理作用等方面的研究。 系主任？ 系主任虽然在以后的工作中有优势，对于课题研究方面也会有先知权，以后也可以晋副校长，但是要管理的其他事情太多。 对于他而言，研究和专业学术才是他要做的事情，把头脑里的东西变现才是重中之重。 陈勤之没有立即做出回应，梅盛林一笑的说：“怕耽误研究的时间？不想搞？ 放心吧，向伟给你搞副主任，你的主要工作还是研究和教学，只是现在你人还在学校里，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这系主任也是正常晋升，你把这系主任应下来，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跟拜耳谈设备，梅盛林就看出他是有计划的，所以路都给他安排好了。 任了职，你以后更方便做事情，也不耽误你想搞的事情，而且这本来也是正常晋升，是昨天开会讨论出来。 昨天开这会的时候，周昌平什么都没说，大伙说同意，他就跟着同意了。 任命通知下来之后，周昌平的积极还是被打击了，他都算得好好的，校长书记一把抓。 结果到头来，还是失了算。 所以最近话都少多了。 梅盛林都给安排好了，陈勤之还有什么可说，一笑道：“那我听学校的安排。” “还没吃饭吧，赶紧去吃饭。” 陈勤之起身说：“这帮孩子，求知欲太强，太黏人了。” 梅盛林起身送他：“怎么不黏别人？那还不是你课讲的好，他们能学的更多。” 一直把陈勤之送到门口，梅盛林才转身回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姜玉娥说：“小陈，又有喜事了吧。” “姜老师，这学校里的事情，是一点都逃不过你的法眼。” “这事还用想，掐指一算曹老退了，这也该你上了啊，你要不上，谁还能上？ 不过你最近碰到周昌平没有？整个人都蔫了，他那把好算盘算是鸡飞蛋打，不过小陈我听说梅校长当时是在宜城的，本来要错过这次审查，结果第二天突然又回来了。 你说这人有时候还真要讲点官运。” 姜玉娥的八卦，陈勤之听笑了。 自己才刚刚还夸她是法眼，结果她也有不知道的事情，还是这么大的事情。 陈勤之没接这话，姜玉娥一惊的看着他：“小陈，这事该不会是你干的吧，该不是你把梅校长喊回来的吧。” 仔细一想，陈勤之和梅盛林的关系似乎还不错，几回都看他俩一起在学校里走路说。 不等陈勤之说话，姜玉娥又说：“小陈，这事真是你干的？你这事干的有点魄力。” 以为陈勤之是个老实巴交，吃了亏也闷在心里，能为自己出头都是撑破胆，好比房子的事情。 结果，这才多长时间，他都敢得罪周昌平了。 关键的是，他还压对宝了，梅盛林真上位了。 望着对面的陈勤之，姜玉娥觉得他变了，越来越像搞事情的人。 晚上，回到家里的时候，他把要升系主任的事情跟沈南心和丈母娘说了之后，丈母娘说：“勤之，你怎么也没打个电话先说一下这事，我好去买点菜回来。” 沈南心说：“勤之，你今年真顺。 我发现自从搬进这房子之后，你就一直在发生好事，以前根本不敢想的事情，现在全都发生了，这房子旺我们。” 回头想想原来的小筒子楼，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的变迁。 你说不真实，他又一样样的发生在你眼前了。 存折里的存款也是真实的。 刚怀孕那会又是担心房子，又是担心钱不够花。 这下好了，全解决了。 陈勤之端起碗筷：“那是，这房风水确实好。” 风水好不好他不知道，旺不旺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该争取的就去争取，该要的就要，是他的别再给任何人拿走了。 “妈，你等下给我爸打个电话，跟我爸说一下勤之要升系主任了，不然下回又该批评我和勤之，说我俩什么都不汇报。” “你放心吧，我等下就给他打电话说这事。” 于是吃完饭，丈母娘就坐在沙发跟前打电话了。 给沈清华打了电话之后，他又给老太太他们打电话汇报了一下，省得说她知情不报。 结果老爷子和老太太知道这事之后，沈家一下都知道了。 没一会儿，沈南心又接到了几通祝贺的电话，接的挺高兴。 谁再说勤之不行，那就用实力证明回去。 陈勤之倒是镇定，没把这太当回事，也没打电话跟秦桂香和陈勤学说这事，他都能猜到秦桂香开口第一句就得是，加工资了吧。 路漫漫其修远兮！！ 这才到哪。 外面的天气转凉，书桌跟前，陈勤之没打开窗户，今天也没写论文报告，没有整理资料，而是拿着绘图纸在画建筑设计图。 他不懂设计，就是按照自己想要的东西在画，一层一层的楼房，一间一间的实验室、耗材室，办公室。 沈南心走了过来，看他今天居然没写报告，而是在画画，就问他：“勤之，你这画的是什么？” 陈勤之欣赏着绘图稿：“画点想画的东西。” 沈南心把绘图纸拿过去研究了一下：“像研究所，你这段时间真是入到研究所里面去了，好不容易不写报告，你还画它。” 又放下图纸：“好不容易不搞工作，也不知道休息一下，不知道让自己放松一下。” 陈勤之被说笑了：“这哪是研究所，我就不能画点未来？” “你的未来还不是研究所，还不是论文和报告。” 陈勤之笑而不语。 得嘞！他还是继续画画。 画他的研究所。 第52章：专利审查来了 和梅盛林谈过的隔天，专利局的人下来进行实地审核了。 审查组一共来了六个人，两个是专利局的，四个是化学制药方面的专家。 冯老和其中两个打过照面，又是所里的副所长，所以这几天一直陪着陈勤之在几个审查员后面跑。 忙里忙外，忙上忙下的，整个人忙的像陀螺。 直到周五的这天下午，进行了整整三天的审查终于结束。 陈勤之在饭店摆了招待宴，人也不多，审查组六个人，然后他和冯老，还有冯老的一个学生。 现在还只是在审查阶段，专利还没有正式批下来，所以陈勤之都是在低调行事。 饭桌上，平时喝酒少的陈勤之，眼下给自己倒满了一杯白酒：“刘委员，各位专家，这几天辛苦大家了，我先敬大家一杯。” 说完，陈勤之仰着头，二两五的白酒被他一口干了。 胃里一阵火辣辣，胸口一阵泛堵，陈勤之紧紧皱着眉头，好一会儿才缓过劲。 其实酒桌文化，他还真不太懂。 主打一个真诚。 刘委员见状，连忙说道：“小陈，都是为了工作，这几天最辛苦的是你，赶紧先吃口菜。” “勤之同志，你这也是实在人，这几天我们把你折腾的够累，今天大家就不讲那些客套，好好吃顿饭，好好聊聊天。” 整整三天的视察，陈勤之的弦一直紧绷着，毕竟是他重生过来的第一个大项目。 这三天，一点都不夸张，脚底板和脚后跟跑上跑下的都磨出了水泡，晚上回家的时候，小腿都肿了。 不仅是陪上陪下的跑，回答各位专家提出的各种疑问，就是二代α-葡萄糖苷酶抑制剂提取实验，他就给人跑了十几遍。 没错，陈勤之这次申请的专利是二代α-葡萄糖苷酶抑制剂，和拜耳上次的技术完全不同。 他申请的专利主要是从桑叶和甘草等原材料中提出α-葡萄糖苷酶抑制剂，是完全新型的发现。 他的这套实验操作，是先将桑叶用沸水加热30分钟得到水提物，再经过水-乙酸乙酯萃取、大孔树脂层析和聚酰胺柱层析等步验骤，最终得到高抑制活性的浓缩物。 三天下来，十四遍的重复操作，陈勤之每一组数据都和申报资料上完全符合，熟能生巧的把几个专家也看服了。 每次看陈勤之做实验，让他们觉得在欣赏艺术。 这样有钻研究劲的人才，难怪一代酶刚上，他就研究出来二代酶。 估计拜耳都要被震惊。 可人家这就是有这个本事了。 陈勤之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工作，大家都是为了工作。” 确实是为了工作，但也让陈勤之感受到了犯人被审的滋味，说是连番轰炸的提问，一点都不夸张。 一共六个人，四个专业的专家，一人提一个问题，你就得回答六个问题。 而且大家对他的研究好奇，所以问题就更多了。 “勤之，你这脑子里确实有点东西，我搞了这么多年的研究，这几天还真是服了你。” 陈勤之穿着实验服做实验的样子，陈勤之有条不紊回答他们每一个专业问题，喻文明到现在都记忆深刻，感觉这人不像二十八九岁。 他更加成熟，遇事不乱。 “喻教授，过奖了。” 专利局的刘委员说：“小陈，和喻教授他们比起来，我应该是和你接触最多的，你这年轻人确实很很稳重，不浮躁，我对你的以后很看好。” 陈勤之笑说：“那我就努力不辜负大家的厚望。” 郑校长说过，当尖子不容易，陈勤之也深刻明白。 这时，和刘委员一起来的小年轻说：“陈教授，我不是你们这个专业，但我看过你发表的论文，看到你对生物制药也很有研究，什么发酵啊，酶啊，疫苗，我对这方面还很陌生，陈教授你能跟我讲讲吗？” “小陈，这小张同志好奇，那你就跟他讲讲，我们也跟着听听。” “是啊，小陈，饭桌上嘛，随心所欲的畅聊。” 其他几个专家也跟着起哄。 接到审查的时候，几人就迫及待想和见见他，想这年轻人聊一下专业的事情，看看新脑子里面的东西。 大家的想要聊聊，陈勤之便笑了说：“大家要是感兴趣生物制药，那我就自己知道的浅薄知识一起讨论下。 生物技术它主要说的是生物工程，是指人门以现代生命科学为基础，结合先进的工程技术手段和其他基础学科的科学原理，按照预先的设计改造生物体或加工生物原料，为人类生产出所需产品或达到某种目的的技术。 生物技术所涉及的内容包括生物化学，分子生物学，分子遗传学，微生物学等，他还有基因工程，细胞工程，发酵工程，酶工程，蛋白质工程，还有抗体工程等。 小张刚刚问的疫苗，其实就是指将病原微生物，细菌、病毒、真菌、、立克次体、支原体、衣原体等，及其代谢产物，经过人工减毒，灭活或基因工程等方法制成的用于预防疾病的免疫制齐，比如乙型肝炎疫苗、霍乱疫苗、破伤风疫苗等等。 接种疫苗可以阻断或灭绝传染病的滋生和传播…… 疫苗的组成主要是有两种形：一是具有免疫保护性的抗原，如蛋白质、多肽、多糖，与免疫佐剂混合而成；二是由抗原对应的核酸序列片段，如mrna、dna序例，与递送系统做成制剂。 抗原是指能刺激机体产生的免疫反应的物质……” 陈勤之讲的认真，大家听的也认真，冯老在旁边则是满脸的欣慰和自豪。 汉城能出个这样的人才，那是他们汉城的骄傲。 陈勤之的这个专利要是能拿下来，那也是他们研究所的骄傲。 “小陈，你们汉城大学没这个生物研究啊，你这都哪学来的知识？而且你主攻应该是药物化学。”喻文明问他。 陈勤之回他说：“都是从书里看的，国内的没有，就看国外的。” 自己这么一扯，他们也没人分得清真假。 这时，跟着刘专员一起过来的小年轻又问：“陈教授，你是汉城大学的老师，这做实验又是在研究所，这个专利如果批复下来，那是属于你和学校的，还是和研究所的？” 第53章：成果属于他个人的 他对医药没有那么了解，但他对专利法了解，对法律了解。 这个问题还是比较至关重要的，虽然陈勤之提交的申请是个人，但按他今天这几天观察下来，还是有必要问清楚。 听着小年轻的问话，陈勤之正准备回答对方的时候，冯春生先开口说话了。 “刘委员，事情有是这样的，小陈的研究是他利用业余时间琢磨出来的，我们所没有提供任何技术支持，没有任何人员参与，耗材也是小陈自己准备的，至于学校那边，我估摸都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所以这专利如果真的批复下来了，它是属于小陈个人的。” 当初答应过陈勤之，研究所只给他提供环境，不参与任何成果。 如今到达利益考验的时候，冯春生仍然坚持自己当初的承诺，仍然在支持陈勤之。 冯春生是一个热爱科学，对研究很纯粹的人。 刘委员听着冯春生的话，笑道：“明白，明白的冯老，小陈确实也很有能力，这几天我们大家也看在眼里，小张就是工作问一句。” 陈勤之说：“都是为了工作，多问一句总比带着疑问要好，问清楚，说清楚了才是最好。” “那是，那是。” 九点多，招待宴结束，陈勤之把几位审查人员送回宾馆之后，是和冯春生一起走回去的。 “冯老，这几天辛苦你了。” 冯春生一只手背在后背，另一手一挥：“都是应该的，只希望这专利能够批下来，希望医药能有一个进步。” 1990年能申请一个专利下来，那是相当了不起的事情，而且还是医药方面。 把冯老送回去之后，陈勤之是步行回家的。 今晚的月亮很亮，亮的像白天。 醉意很快被风吹散，孤身一人走在马路上，就像是30年后的那个夜晚。 一切却都又改变了。 第二天早上，刘委员和几个专家返程回首都，陈勤之起了早床送他们。 “小陈，我们先回去了，结果我们会尽快回复你的。” “刘委员，后面的事情辛苦大家了。” “都是应该的，你回去工作吧。” 目送火车启动开走，鸣笛的声音渐渐远去，陈勤之才转身回学校。 后世申请专利不需要这么麻烦，不需要非得实地审核，但现在这年头，你只能按照现在的规矩来。 回到学校的时候，陈勤之碰到了周昌平。 周昌平说：“你小子，我是看打眼了。” 父母让他解决艾子华房子的时候，周昌平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以为好拿捏的陈勤之，最后却在他手里裁了跟斗。 一宿没睡的去宜城把梅盛林接回来，他是有多不想他上位？ 难怪找他扯房子的时候，他不讲道理，也不要脸了，要在他家里打地铺。 和着要他让名额的时候，他就把这笔账记下来了。 短短几个月，两篇论文反响大，还跟德国医药公司扯上关系，然后是副高，系主任，还上了新闻联播，这给一般人能想象？ 这个年轻人，城府有点深。 这段时间，周昌平一直在琢磨陈勤之，比琢磨梅盛林还要多，觉得他比梅盛林有意思。 周昌平的话，陈勤之笑说：“周校长，没事别想太多，现在这样也不错。” 虽然没有校长书记一把抓，但好歹还是校长。 周昌平说：“你小子，我是阴沟里翻船了。” 以前是真没拿他当回事，现在倒好，被他狠狠上了一课。 回到办公室，姜玉娥热闹的跟他说：“小陈，恭喜你啊，任命通知下来了，你和向伟两人得请吃饭。” 陈勤之说：“行啊，没问题的。” 就是说的，刚才和周昌平碰到的时候，周昌平怎么那么大的情绪，原来是任命通知下来了。 于是下班之后，陈勤之就请系里的同事去饭店吃饭了。 包间里，十多人坐一桌，大家很是热闹。 “陈老师，向老师，恭喜晋升主任，以后我们大家就跟你们奋斗，你们往哪指，我们就往哪打。” “小陈，小向，恭喜你俩。” “这以后得改口叫陈主任和向主任了吧，哈哈哈哈。” 陈勤之说：“小陈，还是小陈。” 向伟说：“各位才是前辈，小向，小向。” 饭桌上大家的热闹，和上一世的门庭冷落相比较，已经是截然相反。 后来有些还是改了称呼，关系好点的继续叫陈老师，姜玉娥倒和以前一样，大大咧咧的喊小陈。 倒也因为姜玉娥，陈勤之的内心深处反而更真实。 除了自己最亲的妻子和极少数人，姜玉娥还是从前的姜玉娥，实实在在的姜玉娥。 从未踩过他，也没有见风使舵。 她才是活得最真实，在过自己日子的人。 …… 后两天，梁有为打电话过来了，从电话这头都可以听出他心情好。 “勤之哪，托你的福，这次的期刊又卖了快三万册，近两万册销到国外去了，找你约新论文，明年开年的第一期，最好的版面给你留好了。” “梁编辑，我这都成了生产队的驴了。” 梁有为哈哈一笑的说：“人才嘛，我们得抓住，不能往外跑了。 对了，今天给你打电话还要跟你说个事情，你这两次论文的反响不错，销量也是前无古人的，总编给你申请了一笔奖金，至于奖金有多少，我暂时和你卖个关子，你今天可以去邮局查一下，应该到了。” “感谢，感谢梁编辑，感谢刘总编。” “销量好，这也是该发给你的。” 两次期刊下来，他们居然还挣了钱，简直是破天荒。 所以就给陈勤之申请了奖金。 毕竟学术期刊的主要目的是传播和促进学术交流，而不是为了盈利，而且销售额和版面费也支撑不起一个期刊的运作，都是依赖国家拨款，或其他形式的资助来维持运营。 下午没有课，提前一点下班去了邮局，汇款已经到账。 医学学报给他发了八千元的奖金，比他上次拿到手的稿费还要多。 陈勤之把钱存进存折，他媳妇又要高兴了。 果然，回家把存折交给沈南心的时候，沈南心两眼睛笑成了一条线。 抱着存折还亲了一口，说最近这钱就跟从天上掉下来给他们似的，还说着要买车。 陈勤之笑了。 心想，要是再晚个两年能拿版税，文字方面的钱就更好挣了。 说到版税，卫生出版社那边估计也差不多了，他们那本《药理学》估计就马上要发行了。 第54章：还惦记着要人？门都没有 “报告吕部长，这是人民卫生出版送过来的书，说这位同志的这本《药理学》写的很好，就给我们送过来了几本。”小年轻把书双手递过去，腰杆仍然直挺挺。 “我看看。” 接过书，吕少鹏翻开书，这不是就是前段时间写论文谈药价的老师，最近那篇技术论文也写得不错。 领导在看书，小年轻就离开了办公室。 药理学是从药物学发展而来，而药物学则是基于中国、古埃及、古希腊和古印度等记载流传下来的传统医学的总结。 早在公元前1550年，古埃及就出现了世界第一部药物学著作《埃伯斯医药籍》。 公元1世纪前后，由神农氏撰写的《神农本草经》被整理成书，这是我国最早的一部药物学专著；到了隋唐时期，素有“药王”之誉的孙思邈先后完成了《千金要方》和《千金翼方》两部书，之又后于唐高宗时期完成了第一部国家药典《新修本草》。 明朝李时珍所著的被誉为“东方药学巨典”的《本草纲目》是我国传统医药学的又一部伟大经典巨著。 实验药理学的奠基、受体药理学的兴起、药理学发展的黄金阶段、临床药理学的建立、分子药理学的发展。 药物代谢动力学、药物效应动力学…… 看着陈勤之领头写的这本《药理学》，吕少鹏入迷了。 “内容写的不错嘛，知识点很丰富，药物也很全面。” 放下那本药理学，他又拿起了旁边的论文期刊，把陈勤之第二篇论文又看了一下。 汉城大学的这个年轻人肚子里有东西。 于是拿起电话给教育部打了过去：“少涛，汉城大学的陈勤之看着还不错，他是从哪留学回来的？” 王少涛说：“吕部长，这个陈勤之没有留过学，都是自己钻研出来的。” “自己钻研的？这个年轻人很有点意思，肚子里有东西，可以多留意一下。” “是个人才，已经在留意了的，上次去汉城大学，还特意都是去看了一眼，小伙子长得也很精神。” 和吕少鹏聊了半刻钟的陈勤之和汉城大学，王少涛挂断电话就给卫明理打去了。 南方药科大学，还有研究所找了他好几次，他还是要跟卫明理打个商量，看能不能把人动一下。 办公室里，卫明理接通电话，直接喊：“领导。” 电话那头，王少涛说：“明理，跟你们省商量个事，管你们省要个人。” 卫明理说：“行啊，除了汉城大学的陈勤之，你把我要去都没有问题。” “……” 卫明理这东西，自己还没开口，他就把事猜中了。 只是这电话打都打了，事哪能不说，就说道：“那我要的还就是这个陈勤之了，跟你商量一下，把他动一动，南方大学和研究所都会更加适合他发展。” 卫明理想都没想，直接回他：“没商量，不给。” 还惦记着要人？门都没有。 “明理，你这就不懂事了，现在是要集中力量去发展，你手里现在有个人，但汉城如今还没有条件，你把他抓手里干嘛？调动一下，对他好，也许对整个医药行业都会有推进和发展。” 要想从h省要人，那也得他们这些地方领导同意，不然心里都憋屈，后面还是要扯这一通，还是要做思想工作。 所以还是先打个招呼，先安抚一下人心。 卫明理却说：“谁说汉城没条件了？生物制药我们明年就搞起来，就由这个陈勤之负责，你这个时候把人给我抽走，那我们还有什么搞头？ 王部长，你跟南方那边说，他们要人才自己去培养，我h省不是人才培养基地，不是输送基地，他们再这样搞，别怪我过去捅人。” 卫明理听着不懂事几个字就来火，至于独立生物制药那是瞎鬼扯，他就是不想放人。 确实也不能放。 陈勤之今年搞得这些动静，给他们脸面都争了光，有这块招牌在，h省在医药、在学术教研方面好歹还能有点东西。 先不说别的，明年让他发两篇国际期刊论文，他们的工作汇报都可以写的漂亮很多。 再说现在都在发展期，谁都拼命在做事，拼命的往内引进人才，引进投资，自己地方好不容易出了个人，其他省凭什么想心思？ 王少涛帮他们要人，这就是偏心。 没商量，这事一点商量都没有，不给。 南方会哭会闹，他同样会上去哭，会上去闹。 不要脸这事，谁不会干？ 卫明理的瞎扯，王少涛听笑了：“明理，你这牛吹大了，你汉城能有这钱？要不这样，你先把人借过去用一下，到时候你们生药办起来了，再把人还给你们。” 卫明理：“借不了，不借。” 人都给他搞走了，还能再送回来？ 笑话，当他三岁小孩？ 何况他刚才那话也没完全吹牛，已经在拼命的搞钱了，其他的不说，汉城大学明年的省课题研究费肯定是少不了的，这人要是放走了，他让财政局准备的费用，那还有个毛线用。 卫明理坚持不放人，王少涛说：“要不这样，我们谁都不要争了，我们去征求一下陈勤之自己的意见，万一人愿意调动，愿意去南方那边呢。” 搞研究的，谁不希望条件好点？谁不希望能有点成果呢？ 也不是上面不批汉城大学院系独立，是确实困难。 只不过这事说到底，也要看一下本人的意愿，只有本人愿意，以后的工作才顺畅，工作的也安心。 卫明理见王少涛话软了，他故作不高兴的说：“不说了，这事就不扯了。” 征求什么？ 不用来征求，他不答应。 挂断电话，卫明理用手指按揉了一下太阳穴，就这么一个人，怎么就都盯过来了？ 越跟他要人，他越觉得陈勤之是个人才，还越不想放了。 再说了，又没下正式通知，只是在跟他商量，要是连这点立场都坚持不住，他的工作还搞鬼。 然而也只有卫明理，只有他敢跟上面的人这么杠了。 这事只要陈勤之自己坚定，南方那边也要不去。 去了那边，什么都要从头开始，那有什么搞头，再说人际关系有那么好处理？别人书记能有他这么上心？还不如留在自己的地盘发展大。 这人，他是打算好好用一下的。 也只有对陈勤之，卫明理才特别关注。 …… 学校那边，上头为了他风云暗涌，陈勤之全然不知。 下午的时候，卫生出版社给他打了电话，郎永健说：“勤之哪，你们那本药理学的书今天已经给发行了，首发是5000册，上午已经给卫生部送过去了。” 接着电话，陈勤之感激的说：“郎编辑，感谢感谢，也感谢出版社的领导们。” 郎永健说：“推进教育工作，推进学术交流，这都是应该做的，卫生部那边我们会跟踪的，争取有个好结果。” “那后面还麻烦郎编辑了。” “这都应该的，好说好说。” 【求一下月票，推荐票，谢谢大家。然后每天都保证有新进展和新内容，大家每天就追更读一下，不养书哈。】 第55章：卫书记要见他 接完卫生出版的电话，等到了下班，陈勤之骑着自行车就去菜市场买了卤菜和水果。 结果，这菜买的也是时候，回到家里时，陈勤学带着吴素芬来了。 两人开着一辆黑色桑塔纳过来的，陈勤学他们局长的车子。 在他同学骆长冬的安排下，陈勤学拿到驾照直接就给领导开车去了。 陈勤学长得好，嘴巴也不多，做事还有眼力劲，领导很喜欢他。 “哥，你回来了。” “大哥。” 陈勤学起身打招呼，吴素芬也跟着起身打招呼。 这时，沈南心过来说：“小两口刚来的，两人太客气了，勤学买了水果，素芬还从家里拿了好多鸡蛋，还捉了几只鸡过来。” 吴素芬笑着说：“嫂子要生孩子了嘛，要多吃点，等我下次来省城，我再给嫂子拿。” 陈勤学则是一脸兴奋的跟陈勤之说：“哥，我驾照考出来了，我今天开车子过来的，楼下那辆桑塔纳你看见没？我带你去看一下，我带你兜一圈。” 不等陈勤之开口，陈勤学就把他拉下楼了，然后塞进车里，拉在外面转了一圈。 开车的时候，还不忘跟陈勤之嘚瑟：“哥，我车开稳吧，我们局长都夸我，说我比老司机还稳。” 陈勤之说：“稳。” 陈勤学一步步进入正轨，他喜欢开车这个工作，陈勤之心里欣慰。 保持着这股热情的劲，以后干什么都能成。 没多大一会，兄弟两人回到家里时，丈母娘喊吃饭。 饭桌上，陈勤学说：“哥，素芬的会计从业证也考出来了，骆科长把她安排在局里的财务室做出纳，骆科长说等她做两年，后面可以当会计。” 今天过来看陈勤之，两人也是为了汇报这事。 沈南心在给吴素芬夹菜，陈勤之说：“工作稳定了就好，你俩得记着骆科长，骆科长帮了大忙。” 这个骆长冬真是没话说，招呼都不用他打，就把吴素芬的工作安排好了。 这个办事能力和效率，难怪后世上去了。 陈勤学说：“哥，我和素芬都记着在，我俩也会好好工作，不给你丢人的。” 吴素芬说：“大哥，骆科长说你给我指的路好，说你脑子聪明，他说这《会计证管理办法》年初才发布推行的，你就让我去考了会计证，说大哥你眼光长远。” 沈南心和丈母娘在旁边听着别人对陈勤之的夸奖，脸上的笑意藏不住。 他们家勤之，现在是走哪被人夸到哪。 陈勤之说：“那都是小吴你学习用心，这证才考了下来。” 吴素芬说：“大哥，你下次什么时候回去？我爸说要摆席接你吃饭。” 陈勤之笑了说：“你爸客气了，是我和勤学该去你家登门拜访的，看年底回去一趟，和勤学去你家提亲。” 吴素芬脸一红的抿唇一笑，然后拼命往嘴里扒着米饭。 房子做好了，两人的工作也有着落，提亲这事是该进行了。 现在工作稳定了，勤学也才有点资格上门去提亲。 吃完饭，陈勤之和沈南心留两人在家里休息一晚，陈勤学说领导明天要用车，这次就不留下过夜了，说下次再过来玩。 陈勤之送陈勤学和吴素芬下楼的，叮嘱陈勤学车开慢点，交代他们到家了打个电话过来。 直到看着陈勤学跟他招手离开，看到那辆黑色的桑塔纳走远，陈勤之才转身上楼。 这才是生活该有的样子，就算生活有时候很操蛋，但还是要给自己找点意义，要给自己一个说明。 回到家里的时候，丈母娘说：“这俩孩子真客气，拎了这么多的东西过来。” 沈南心说：“勤之，我觉得勤学谈对象后变了不少，成家立业，成家立业，老话说的真对。” 沈南心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陈勤学的时候，这孩子长得是挺好看，但是好懒，翘着二郎腿睡在村头的一张旧球桌上，让人孩子都没法打球。 现在看着多好，整个人都有朝气了。 陈勤之说：“勤学本性不坏，就是从小被惯坏了，习惯了依赖人，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你给他及时把路指出来，他还是愿意去改变的。” 陈勤学打小就这样，他们兄弟俩其实都更像父亲。 和沈南心聊完，陈勤之回到书桌跟前坐下，又拿起了钢笔和材料纸。 人生在世，就是跟世界打交道，手里有东西才是真的，其他的都是泡沫。 手里有东西，踩在地上的两脚才能踏实。 …… “镇静催眠药：镇静催眠药是一类中枢神经系统抑制性药物，小剂量具有镇静作用，可缓解焦虑；较大剂量促进和维持近似生理性睡眠。 临床常用苯二氮?类和非苯二氮?类，其他药物包括褪黑素受体激动、抗组胺药、食欲素受体阻断药及巴妥类药物等。 短效类有三唑仑，奥沙西泮，中效类有阿普唑仑、艾司唑仑，劳拉西泮等，长效药有地西泮、氟西泮等。 地西泮又称安定，为苯二氮类的代表药物，临床常用于镇静、催眠、抗焦虑和抗惊厥，口服后吸收迅速，0.5~1.5小时血药浓度达峰值。肌肉注射，吸收缓慢而不规则，临床上急需发挥疗效时应静脉注射给药。脂溶性高，易透过血脑屏障和胎盘屏障。血浆蛋白结合率达95%以上。 在肝脏代谢……” 上完课回到办公室，陈勤之喝了一大杯水。 还是后世的学生享福，都是数字化教学，大家还可以拿着手机线上互动，老师可以线上随机点人回答问题，不像现在一堂课下来要吃不少粉笔灰。 等晚上回到家里，他接到了郑立民的电话。 这一回，郑立民没有拿自己当借口，直接告诉他，卫明理要见他。 陈勤之说了句‘行’，爽快的答应了。 于是星期上午，他就骑着自行车过去了。 他进屋和郑立民黄永红打招呼的时候，卫明理听见动静就从书房出来了。 看他来了，卫明理说：”听说你棋下的不错，杀两盘。” 卫明理说罢，拉起衣服的袖子就在棋盘跟前坐了下来，最开始注意到他，是因为他话少，朴实。 如今和陈勤之说话，卫不完全是领导，多了几分亲近感，他也很乐意和陈勤之聊天，上回谈的税，就谈的很尽兴。 卫明理要切磋棋艺，陈勤之就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开局还是巡河炮。 卫看了他一眼，起马局，问：“听说你还带头搞了本书，情况怎样？” 这件事情，卫明理一直在关注，他不懂医药，但已经找了几个懂行的在上面吹耳边风。 这要真被定为统一教科书，这也是他们省的荣誉，这种影响力和声誉是非常宝贵的资源，能够提升他们省的整体教育水平。 第56章：他是个有野心的人 陈勤之看着棋盘说：“出版社昨天打过电话，说要再版。” 卫明理手里拿着棋子悬在半空：“你小子，挺能搞事情的。 保持这股劲，不要松懈，条件省里尽量给你们创造。” 陈勤之说：“行，我们不松懈，保持这股劲。” 卫又问：“你上次说的税改，如果这改革真下来了，你觉得各地方会怎么做？” 改革如果真来了，大家手头上可支配的财政资源就都减少了，虽然转移支付和税收返还可以填补预算内收支缺口，但发展经济所需的诸多额外支出，就需要另筹资金了。 他上次说的不错，听听他的想法。 陈勤之的注意力仍然放在棋盘上，他说：“给定税率的情况下，想要增加税收收入，要么靠扩大税源，要么靠加强征管，加强征管会有所提升税收，但更重要还是要扩大税源。 资产制造业各地方应该会比较亲睐，一是因为投资规模大，对gdp的拉动作用明显；二是因为增值税在生产环节征收，跟生产规模直接挂勾；三是因为制造业不仅可以吸纳从农业部门转移出的低技能劳动力，也可以带动第三产业发展，增加相关税收。 还有一方面，地方想增加预算外收入，其中最重要就是围绕土地出让和开发土地所产生的‘土地财政’。” 陈勤之看着棋盘，不急不躁的分析，卫明理听笑了：“陈勤之，我发现把你放在学校是不是浪费了。” 和陈勤深入交流，卫明理就越喜欢，觉得这人能干事情，也许以后对h省的发展有一定推动作用。 这样的人才，就不可能送人。 陈勤之抬头看向卫：“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也谈不上浪费。” 卫明理说：“年纪轻轻，老气横秋。” 又说：“你那次发论文，不是有国外期刊公开约稿了吗？明年你在国外发表几篇论文，一篇两万块的奖金。” 如果真的能够通过审核发表，影响力上去了，也许还能够为省份的企业和产业带来更多的国际合作机会。 南方那边想要人，他不仅不给，他还要让人才发挥更大的作用。 陈勤之笑了说：“卫书记，那我发表论文估计都能把你发穷。” 卫明理好气又好笑：“你小子口气倒是不小，再说你看不起谁了？” 几篇论文，能要多少钱？ 说完，继续下棋。 结果一看棋盘，这棋已经没法玩了。 看向陈勤之，只见陈勤之说：“卫书记，将军了。” “……” “你跟领导下棋都不带让的，你懂不懂人情世故？” 陈勤之笑说：“卫书记应该不需要让。” 和卫明理下棋，卫明理不需要他让，真需要他让的人，他们也不会坐在一起下棋。 让了一辈子，他比谁都懂这个‘让’字。 这时，黄红永从厨房出来：“明理，勤之，先吃饭。” 两人起身去餐桌那边，郑小钰从二楼下来了。 第一次和卫明理的吃饭，是家宴。 陈勤之遥遥还记得，四个月前在医院帮郑立民送卫一行人，卫问他叫什么名字。 郑小钰给他和卫明理盛汤：“勤之，你别客气。” 拿起碗筷，卫明理看着陈勤之问：“有没有其他想法？想不想动一下？” 卫这么一问，陈勤之明白其中的意思了，他说：“和韩厅长说好了开年过去，而且爱人马上要生了，没必要动一下。” “行，你小子今天说的话，我记住了。” 黄永红听着这话，她说：“我就说了吧，勤之他肯定会留在汉城，他不会去其他地方的。” 又看向陈勤之说：“卫书记还担心你被挖走，我说根本就不会，说你肯定不会离开汉城的。” 老底被黄永红揭开，卫明理说：“我担心什么？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是你和你郑校长的关系摆在这里，既然碰到，就随便聊几句。” 陈勤之说：“走是不会走的，但也应该做点事情，只是现在都难。” 想做事情，人脉，资金，技术，环境等等缺一不可。 他想搞的事情，更是要用大钱，更难。 眼下，就等着专利局回话，希望这一炮能开门红，能帮他把局面再打大一点。 卫明理说：“听你这意思，你有更大的想法。” 陈勤之一笑：“这天下千秋，谁能够没点想法。” 卫明理两手端拿着碗筷，就这样看着陈勤之了。 陈勤之，他有野心。 看了陈勤之足足半分钟，卫明理说：“行，只要人在h省，以后想做点什么，省里政策给你支持到位。” 陈勤之：“行，那先感谢卫书记。” 卫明理的这句话，只要他还在h省，就算是上去了，只要他记得这句话，那他以后做事会畅通很多。 沈南心快要生了，陈勤之在郑家吃过饭就没有久留。 他走后，卫明理说：“老丈人，这人你挑的不错，很有想法，也沉得住气。” 卫明理还能感觉到，陈勤之心里憋了一股劲，在他的平静下，也忍不住要往外涌。 他想要的，远不是汉城大城里的发展。 郑立民说：“第一眼看到这孩子觉得很淳朴，实在，在学校历练了几年成长了不少。 这半年变化有点大，估摸是周昌平太过分了，这做人不能太看人下菜碟，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何况堂堂的男子汉。” 周昌平情商低吗？周昌平不会为人处事吗？ 不，看人下菜碟罢了。 陈勤之有学历又怎样？他一个农村来的，不会来事，没人脉，没靠山，他能翻起什么浪？ 就是欺负老实人。 却没想到，陈勤之短短几个月就翻身了，他自己和他的脑子成了他最大的靠山。 …… 离开郑立民家之后，陈勤之推着自行车走回去的。 重生过来，他最享受的就是独自走路的时光，能让他把自己看的更加真实。 路上，他看见几艘运沙船逆流而上，看见游轮载着游客从这一头渡到那一头。 一辆奥迪轿车从旁边飞驰而过，他看着那辆车子消失在视野之中时，他在想里面坐着什么人物，他们又要去哪里。 还有他的专利申请，年前能不能批复下来？ 第57章：男孩女孩都一样 回到家里的时候，媳妇和丈母娘正在整理房间，客厅里有一只大包装箱和一些婴儿的衣服。 沈南心说：“今天回来的挺早，郑校长舍得放你走？” “郑校长知道你快要生了，所以放我回来陪陪你。” “南安和小斌刚才来过，婴儿床和衣服都是他俩送过来的，说是早点给我们送过来，让我们就别再花钱买了，妈正在折腾怎么把床拼起来。” “妈，你别折腾，放着我来就行。” 陈勤之说着就把丈母娘手里的锤子和工具拿了过去，这都是男人做的事情，她在家里帮忙照顾南心，他已经很感激。 丈母娘说：“我就是闲着瞎琢磨，折腾不出来，还不是得你回来装。” 陈勤之把箱子拆开，把婴儿床的框架按顺序摆在客厅的地上，然后认真的拼装了起来。 沈南安和严小斌送的是一个传统的木制婴儿床，上一世也送过，可惜家里没有地方放。 陈勤之在客厅里拼装婴儿床，丈母娘在收拾她的房间，打算等孩子出生了，晚上和她一起睡。 沈南心说晚上自己带的，她说陈勤之工作辛苦，说孩子会影响他休息，说自己白天可以睡，对她的影响不大。 坐在沙发上，沈南心把妹妹买的婴儿衣服一件件拿出来看。 “南安真是实心眼，我跟她说你喜欢闺女，说会生闺女，她就全买了女孩的衣服，你看这小裙子，起码得两三岁才能穿。 她买的太多，太浪费了。” 陈勤之拧紧螺丝，回头看了沈南心一下，看她挺着肚子，手里拿着一件小裙子，感觉这样的日子真踏实。 “有南安这个小姨，闺女以后都不缺衣服穿了。” 上一世也是这样，瑶瑶的衣服很多都是沈南安买的，她性子大大咧咧，自己喜欢新衣服就给孩子买新衣服。 严小斌也是个不拘小节的，他俩是天生一对。 屋子里面，丈母娘听着他俩的话，问他俩：“南心，你俩是不是偷偷问过医生？怎么这么确定是闺女？” 沈南心笑了说：“没问过医生，是勤之说喜欢闺女，反正到时候生下来就知道了，不管男孩女孩我都喜欢，都是我生的。” 丈母娘说：“那是，都什么年代了，男孩女孩都一样。” 四点多，婴儿床装好了，陈勤之把床放到丈母娘的床边，位置刚刚合适。 这时，沈南心把衣服拿了进来，丈母娘连忙接过去说：“刚生出来的小孩皮肤娇嫩，这衣服都要先洗一遍，最好用热水泡一下。” 沈南心说：“妈你有经验，都听你的。” 又帮丈母娘把屋子里的家具挪了一下位置，陈勤之就把客厅里的垃圾拿去楼下的垃圾堆。 “小陈，小沈要生了吧。” “是啊，下个月就要生了。” “那好，生下来好过年，这孩子福气好。” “借张老吉言。” “陈叔叔，你家的宝宝在家吗？她什么时候可以陪我玩。”扔完垃圾回来，陈勤之被一个四岁的小丫头拦住。 小丫头住他家楼下，是家里的独生女，没事就在楼下自己蹦哒。 “叔叔家的宝宝还在小沈阿姨的肚子里，过年出来和你玩。” “好，我把糖留给宝宝吃。” 陈勤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然后上楼去了。 今天是阴天，他的心情却格外的好。 特别是想到他的瑶瑶快要出生，还有刚刚碰见的小丫头。 生命的真谛就在这些平凡的瞬间里，这些平凡的瞬间让他心里踏实，温暖。 上午和卫明理下了棋，聊了经济，陈勤之回来就没有搞工作，在帮丈母娘打扫卫生。 他把窗帘取下来放到洗衣机里清洗，洗衣机是医学学报给他发奖金之后买的，2300元，小天鹅牌的。 两人还计划明天夏天再添置两台空调。 手头有钱了，生活质量还是要跟上，这花出去的钱才真正属于自己的。 没花出去的，还不知道属于谁。 …… “上堂课讲了镇静催眠药，那这堂课我们讲一下促觉醒药。促觉醒药主要是兴奋大脑皮质，促进觉醒，临床用于治疗嗜睡症和发作性睡病，患者以日间过度嗜睡或日间出现毫无征兆突然入睡为特征。 常用药有莫达非尼及其衍生物、哌甲酯、咖啡因、索利氨酯和替洛利生等。 莫达非尼是一种强效促觉醒药，用于治疗发作性睡病和嗜睡症，经肝脏代谢，生成无活性的代谢产物。 多动症患儿运动亢进，不能长时间集中注意力完成一项活动。莫达非尼能增加集中注意力的时间和减轻患者的多动行为。还具有抗疲劳，改善认知功能、抗抑郁和神经保护作用。常见的不良反应包括失眠和食欲减退，偶见恶心、皮疹等症状。 下面再说说这个咖啡因，咖啡因主要存在于咖啡、可可和茶叶中。化学结构属黄嘌呤衍生物，能兴奋中区神经系统和心肌、松驰平滑肌、具有利尿等作用。对中区兴奋作用较强，外周作用较弱。 咖啡因口，注射或直肠给药，均能迅速吸收。但吸收不规则，易通过血脑屏障，也可通过胎盘屏障，在肝内迅速代谢，由肾排泄。 小剂量口服能兴奋大脑皮质，表现为精神兴奋，思维活跃，可减轻疲乏，消除困倦，并提高对外界的感受性。剂量增加时，可引起精神紧张、手足震颤、失眠和头痛等症状。中毒量可以引起惊厥。 久用易产生依赖性，停药会出现兴奋和头痛，咖啡因与麻黄碱或肾上腺素有相互增强作用，不宜同时给药。” 上完课，陈勤之走出教室，拍拍身上的粉笔灰，向伟迎面走来跟他说：“陈老师，梅校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又提醒说：“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不过我没看出来是来做什么的。” 陈勤之说：“行，那我过去看看。” 学生从旁边经过：“陈老师，中午再给我们开个小灶，给我们讲讲生物制药，你上次讲的设备技术就挺有意思的。” “就是的陈老师，开个小灶呗。” 陈勤之被这群学生闹得好笑：“陈老师嗓子都哑了没听见啊，还开小灶。” 这帮孩子，求知欲太强了。 说着，陈勤之就去梅盛林的办公室了。 【知识点都是挑常用的，然后很精减化的在写，尽量不占剧情篇幅，也不知道是不是留言所说的想看的。然后上三江了，非常感谢大家一直的支持和追更，谢谢大家。】 第58章：别说上头偏心 “梅校长。” “勤之。”梅盛林走近过来，又和陈勤之介绍：“这是上头管人事的杨司长，最近在下面检查工作，过来看看你。” “杨司长。” “勤之同志，一直都在听说你，今天总算见到本人了。”杨长胜热情的和陈勤之握手。 又问：“勤之同志，工作都还好？” 陈勤之说：“都很好的杨司长。” “梅书记，这小伙子专业能力强，长得也很不错嘛。” “小陈各方面都很拔尖，性格也沉稳。” 打过招呼在沙发坐下，办公室里的接待员给他们泡了茶水，三人就学校的工作和教育聊了起来。 杨长胜为为亲和，和陈勤之说话也很平近。 梅盛林陪两人在办公室聊了片刻钟，接到一通电话他就离开办公室了。 就算是没有这通电话，他也得让陈勤之单独和杨长胜聊聊。 人都下来了，该谈的总要谈。 梅盛林走后，杨长胜开门见山的说：“小陈哪，这次来汉城，其实是接到任务专门为你跑一趟的。” 杨长胜是上头管人事的一个副司长，接到王少涛让他下来谈谈的任务，他就下来了。 陈勤之看着杨长胜，杨长胜接着说：“南方药科大学那边的条件会好一些，有几个研究所的条件也都不错，都想邀请你过去。 不好直接问你们要人，所以我先过来听听你本人的意见。 南方药科大学的意思，你如果愿意过去，是直接去生药院，两年后可提正高，几个研究所的条件差不多，两年后可提研究员，小陈你明年才29对吧，你这很年轻，前途无量啊。 刚刚和你们梅书记聊了一下这事，他说看你自己的意愿。” 这事，前几天在郑立民家吃饭，陈勤之就预料到了，眼下倒是很平静，也没有为药科大学和研究所给的条件心动。 两年，这两年其实就是考评期。 自己这两年如果再做点成绩出来，在汉城大学同样能破格提正高，不必要跑的那么远。 研究所，他没有考虑过的。 他尊敬冯春生那样热爱科研，对科研纯粹的人。 但他没有冯春生纯粹，他是个俗人，他没有冯春生那么无私，他想搞研究，但他想把医药研究做的再大一点。 冯春生不是他的人生终点站。 看着杨长胜，陈勤之说：“杨司长，非常感谢药科大学和几个研究所的看重，只是我这边已经安排了明年读博，而且孩子马上要出生了，恐怕调动了位置也会力不从心，所以挪位置的事情就先不考虑了。 还劳杨司长给药科大学和研究所回复一下。” 汉城局面好不容易打开，他也在慢慢进入卫明理的核心圈，慢慢得到卫的支持。 去其他地方，去走向其他领导的核心圈，恐怕不会那么容易，也没有那么好的机遇。 陈勤之拒绝了这事，杨长胜说：“小陈，那边条件会更好，能够给你提供更好的环境。” 大家想挖陈勤之，无非都是赌这一点，搞研究的人，总归想要更好的条件。 陈勤之一笑的说：“现在都在发展，相信汉城的条件也会上去的。” 南方药科大学的条件是汉城好，但是留在汉城会更有利于他以后的发展。 看陈勤之完全没有调动的想法，杨长胜皱着眉头说：“也行，这人归根结底还是要在自己舒服的地方工作。 金子嘛，到哪都会发光的。” 又说：“刚才在你们实验室看了一下，条件确实还是差了一点，说句实话，你坚持留在汉城大学，我内心还是蛮感慨的。 上头的研究最近到了一点设备，我回去给你们申请几台，然后研究资金也给申请一点，尽量让你们条件有所提升。这些话你们梅书记刚刚在的时候，我都没有跟他提过，我这是见到你才有这想法的。 是爱惜汉城大学的这帮师生，想你们的环境稍微好一点，你们也别说上头偏心，上头也有上头的难，这精力和资金集中使用，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小陈你是明白的。” 来之前，杨长胜完全没有想到帮他们申请设备和研究资金的事情，只想着怎么把陈勤之的思想工作做通。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见到陈勤之，看到汉城大学的研究室，还有那些在研究室里认真学习的学生，他心里动容了，生出了几分怜才，惜才之心。 反正话已经说出口，回去就算是撒泼耍无赖，也要给他们添几台设备，申请点款项下来。 陈勤之心里一热：“杨司长，太感激你了。” 杨长胜挥了挥手：“这都是应该的，都是工作内的事情。” 汉城大学的生药没有申请下来，但是实验室环境改造一下还是应该的，不然这发展也难提上去。 之后，杨长胜又把一张写有自己联系方式的材料纸递给他：“后面如果有什么想法，小陈你可以随时联系我。” 陈勤之接过材料纸：“行的，谢谢杨司长。” …… 见完杨长胜回到办公室，卫生出版社给他们寄的书到了。 就是他们出版的那本《药理学》，上次首发的5000册已经销售完，这次又再版了5000册。 陈勤之和向伟姜玉娥编写的这本书是属于专业类书集，所以销量没有文学作品那么夸张，毕竟面对的群体还是极少部分医药相关人员。 看陈勤之回来了，姜玉娥捧着书，就跟捧着宝贝似的：“小陈，你说这书怎么这么好看，你说这书怎么就写的这么好，我看着这里面的内容，我都不敢相信自己参与了。 小陈，我得请你吃饭。” 姜玉娥四十多岁了，算得上是学校的老资历，性格直爽，和这些年轻老师，还有学生都能打成一片。 向伟也在他们的办公室，他的高兴一点都不比姜玉娥少，他说：“那是陈老师把关的好，要不然我俩写的东西过审都难，陈老师改的，往里加的全都是精华。” 陈勤之说：“共同努力，共同努力，要是没有姜老师和向老师，这书也不能够这么快整理出来，你俩功劳为大。” 多亏他俩整理了那么多资料，写了那么多的稿子，后期校对也是他们。 要不然真没这么快的效率。 姜玉娥说：“什么都不说，走，中午我请你俩下馆子，想吃什么点什么。” 姜玉娥热情，陈勤之和向伟都没跟她讲客气，为人处世就是这么一来一往，以后大家还是要多多合作。 团结才是力量嘛。 第59章：能让你见到人就不错了 陈勤之和向伟姜玉娥一起下馆子，卫明理在那头给杨长胜安排了招待宴，梅盛林，周昌平，还有学校的其他几个领导都在。 杨长胜说：“卫书记，你是不是提前和陈勤之打过招呼？” 下来汉城之前，王少涛交代过他，说卫明理是个不好惹的，让他多留个心眼。 谁知道，他还没和卫明理碰上，陈勤之就先把他拒绝了。 依他看，这里面肯定少不了卫明理的手笔。 卫明理刚和大家敬完酒，坐下说：“打招呼？我能让你见到人就已经不错了。” 本来是想把陈勤之扣在郑立民家里几天，让杨长胜跑空一趟，好戳一下上头的锐气，戳一下南方那边的锐气。 最后觉得自己这样又有点幼稚，念头就打消了。 杨长胜说：“卫书记领导有方，你h省的人才都是死心塌地的跟你干。” 卫明理做了个打住的手势：“高帽子就不用给我带了，以后少打我们省的主意就行。” “这哪敢啊，打谁的主意，也不敢打卫书记你的主意。” 卫明理和杨长胜的拉扯，大伙都听笑了。 卫明理说：“吃饭，把饭吃好。” 总而言之，其他任何事情都好商量，问他要人，就三个字。 没商量。 实际上，在其他事情上面，卫明理也不好商量。 …… 杨长胜从汉城回去之后，陈勤之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给学生上课，带学生做基础基验，有时间就去研究所忙点自己的事情，整理整理脑子里的资料。 生活好像变了，生活好像又没有改变。 “影响药物效应的因素；药物在体内产生的药理作用和效应是药物和机体相互作用的结果，二者的相互作用受药和机会的多种因素影响。 药物因素主要包知药物剂型、剂量、给药途径、给药间隔时间以及合并用药时药物的相互作用等，机体因素主要包括年龄，性别，种族、遗传因素、个体差异、生理与疾病状态、心理因素等…… 新生儿体内药物的结合、代谢能力相对缺乏会导致严重的后果，例如胆红素与白蛋白结合的位点被药物置换后引起的核黄疸……。” 这天上午上完课回到教室，李少梅和蒋恒生来办公室找他了，两人蔫了巴唧的，无精打采的。 陈勤之一看这阵势，不用问，多半是这趟日本没达到他们的预期目标。 蒋恒生留的是郭富城发型，穿着短款皮夹克，整个一帅小伙，走哪都打眼。 李少梅穿的是高腰、鲜亮的印花衬衫和长风衣，妥妥港式女明星风格。 两人刚才把车子往楼下一停，学生和老师的眼光都被他俩吸引，还以为是看到了电影明星。 各自拉着椅子坐在陈勤之旁边，一个把胳膊肘撑在桌上，手掌托着脸望着他，一个把一只腿架着另一只腿上腿望着他。 对面的办公桌，姜玉娥说：“小陈，你这俩朋友真时髦，跟电影明星似的。” 陈勤之笑了说：“这都是我大学同学，也都是学药医的。” 姜玉娥说：“我去给你们打开水。” “姜老师，茶已经泡了。” “那我们给你们腾地方聊天。” 姜玉娥走后，李少梅坐在陈勤之旁边，一手托着脸，一手的手指敲着陈勤之的办公桌说：“卖布比卖配件难，这次才跑了一单，还是小单。” 陈勤之说：“做生意哪有那么容易，再说别人以前都有固定供应商，你们现在想切入进去，肯定是要花点心思的。 蒋恒生说：“上次的那笔单子，我还以为和少梅把日本的市场打开了，谁知道这次过去，还只有一笔小单，嘴巴皮子都要磨破了，人家愣是不肯签。” 陈勤之倒是觉得意料之中：“钱哪有那么好挣的，走，先吃饭去。” 李少梅站了起来：“那确实，钱难挣，屎难吃，事已至此，先吃饭。” 三人到楼下的时候，学校也下课了，学生看到李少梅和将恒生的穿衣服打扮，一直盯着他俩。 上了车，陈勤之说：“你俩太招摇了，以后还是在学校外面等我，别进来了。” “哪招摇了？我俩这是精致。” “就是。” 陈勤之没和他俩拌嘴，在学校旁边找了一个饭馆。 点了几个家常菜，服务员记号单子走开，蒋恒生和李少梅还是一筹莫展。 陈勤之说：“行了，你俩也别愁眉苦脸的，这不是还谈成了一笔，这就是好的开端。” 李少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说：“你说我一个学医药的，我当初怎么就想不开去跑外贸？我现在要是还干医药，估计现在也能跟着勤之喝口汤了。” 陈勤之听笑了说：“怎么，你是想搞药代？那这比你现在更难。” 蒋恒生说：“我们四，就他和跃进在干专业，还是他和跃进选对了。” 陈勤之说：“这才开始你俩就灰心，依我看那和蒋总的约定也可以作废了。” 作废？ 那怎么行？她只是发个牢骚而已，对自己的业务能力，她还是相当认可的。 于是，李少梅一下挺直了腰背：“那怎么行？我还等着靠恒生他爸发财，等着在他家赚第一桶金。” 服务员开始上菜，一道水煮鱼，一道回锅肉，还有其他几个菜。 水煮鱼是在1985年定型的，最初流行于cq市，1990的时候已经风靡当地的餐厅，也开始传播于其他地区。 陈勤之比较喜欢吃鱼，看这家饭馆有，就点了一个。 李少梅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回锅肉说：“以我的能力总会签成的，不过勤之我今天找你是有其他事情想问。 这段时间一直在琢磨，你说我真要自己做事的话，那做什么好？这卖零部件，我没这技术。 卖布？蒋恒生他家已经在卖了，我这想来想去，好像除了在学校里学了一点药理，除了做销售，我对其他的也不懂，我这经常往外跑，你说我再出去的时候，是不是该留个心眼再多观察一下其他行业的？” 蒋恒生说：“反正我是不想干我爸的本行，省得他说我是靠他吃饭。” 琢磨了这么这久，现在又和蒋天新达成了约定，李少梅和蒋恒生觉得他俩不能再像无头苍蝇，还是先要有个大致的方向，然后再多留个心情观察，以后好往这个方向发展。 这往深的一想，他俩好像除了医药，对其他的也都不够深入了解。 看他俩认真琢磨过这事，陈勤之说：“医疗用品市场，二类医用卫生材料防护用品。” 第60章：200万的专项款 他手下的领域游戏公司，创立不到一年，做了七款垃圾游戏，加起来销量还没超过1000套，把本钱赔了个精光。 情操有点对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产生了一点怀疑和动摇，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前两天橙天那边就已经正式答应了李谦的邀请，决赛当天会让林筱筱过来帮助张不缺。 尽管这次探险死伤了不少人，而且还使用了武器和炸药，倒也没有惊动外界，说明火家的保密工作做的非常的谨慎。 陈逸闻言也是跟着轻笑出声，忙应了下来，告辞后就要下楼，却又被老爷子叫住了。 这流魄灯已经现世，不管今天在场的几人都会保密，可世上没有绝对的秘密和不透风的墙，一旦雷家知道流魄灯在徐然的庄园这里出现的消息，雷家肯定也不会甘休，一定是要追查到底的。 王强一听便明白了，估计还是很多人从这件事上看到了国兴贸易的影响力，所以找上门了，他哑然失笑，没想到自己蹲了两天反倒是带动公司生意了？ 陈大人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那陈夫人更是身形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再没有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模样。 大家都笑，陈杰也哭笑不得的点点头，怎么有种放学别走的既视感？ 她垂首盯着自己的手，很难想象，如果李白是叛徒，她应该怎么办？ 卜龙新再度摇了摇头，绕过王晨的胳膊，只字未提，抬腿向前走去。 曼联球迷压力了太久了，甚至有些悲观的球迷都想到可能要输掉比赛了，现在德国老将下半场刚开始一会就扳平了，他们怎么能不惊喜？ 不过，令王晨感到惊喜的是，在这些天使的尸体之中，那四翼天使涕扣以及他手下的那四位天使英雄的尸体，却都完好无损的保存了下来。 眼见还没出发，两人再度争执起来，我马上看向了身前的大班长，现在的决定权俨然又已经落到了大班长的身上。 抬头看了看天穹，一百零八颗闪烁刺目光芒的星辰中心，皎月又圆又大，光芒璀璨，甚至有压制住一百零八颗星辰光芒的趋势。 吕布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静静地躺在床上。他一直待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刚刚出来的时候眼睛很受不了。现在他需要休息，也需要思考。未来的路，吕布还如何去走，又该何去何从呢？ 柳娜和林雪跟着叶辰两人一起上了车，柳娜现在脸色还是惨白的，在看到尸体的第一眼她就把早上吃的包子全部吐了出来。 这一切不过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胡青泽的实力之强悍，当真让这位五太子心惊。 鬼盟中的那些鬼王，倒是很容易解决，各大势力都有能力解决那些鬼王。 黑陶神向朱天蓬告辞，还递上一把玉尺，说是感谢朱天蓬给了他报仇的契机。 冰莜凌看着这熟悉的机甲，一时之间，一块石头放下的同时，心绪又复杂无比。 自始至终，梵夜一句话都没说，静静的看着，但美眸中却有无法掩饰的惊讶，纵然是强势如她，也从未想到过会发生这样的场面。 看着它身后的茫茫兽潮，傅羲不知道它到底奴役了这云暮森林中的多少动物，不过他知道，一旦这些动物冲进万兽谷内，只怕用不了半天，万兽谷就会被夷为平地，而且还不保证这里有其他的异兽。 到是萧峰听了不禁一脸的汗颜，当然心中对那个神秘的老者也是越发的感到好奇。 倒了茶叶，将茶叶包给了丫鬟，拎水壶来冲茶。滚烫的开水，冲到茶壶，茶香随着水汽浓浓的散发出来。 云霆也只有可惜了，叹着气打开了技能面板，其它技能依旧，只是多了一项全新的技能。 说完，叶晨双手背在腰间，然后抬起平淡的步伐，向帝岭外走去。 “九重关卡，神符，这些，为何我完全不能感觉到？”项昊大为迷惑，按理说，自己的龙脉，自己应该能察觉到才对。 最终，大地土熊载着叶帝来到了一处阴寒、森冷的水泽当中，才停了下来。 黄公子并未发觉李有得突如其来的僵硬，如今有靠山的他得意得很，什么郡主他才不怕呢，有李公公这位皇上面前的红人厉害吗？ 卡修斯他知道，人造人十七号这么说，其实是不想让自己为难。不过，若要真的说起来，卡修斯还这么想不出人造人十七号会有着什么其他的欲望。 我相信她了，对他们来说这是很毒的誓言。于是答应由她进行所谓的唤醒我某种意识或者其他什么的活动。 天下剑封中伴有身法的可不多，只这一剑就经前易天所见之封印要强一个层次。 李有得兀自出了会儿神，摆摆手让阿大退下。这结果他也早料到了，他不让她过来，她大概也很是松了口气吧。 机关终于被启动，最终地选结果也在观众的视线下“公平”地决出。 所以两人的攻势在与噬魂者的黑锁链爆发碰撞之后也就直接别轰得支离破碎。 然而话虽如此，明白人都知道这所谓的阴阳双修之法，其实就是阴阳交合之法。 按照赵和的要求，不求百发百中，只要能启动，跟在后面壮声威就够了。 可是偏偏不论是赵凝雪，还是这阿史那·胭脂，都不是现在叶玄想要得罪的。 夭夭看着洛老太太花白的头发，微微颤抖的手，心里默默下定决心，一定要替妈妈照顾好外婆。 陈勇的双指点在张轶额头，张轶突感全身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束缚得不能动弹，只感一股玄妙的力量由陈勇的双指汇入他的额头。 特遣支队新编第一团，团长则由段振国担任，人员则由南天门收编的一部分加上部分新兵。 第61章：有你就有一席之地 秦屹定的手机闹钟六点半响了，他睁开眼，打着哈欠下床，发现地上的东西不见了。 “她也是关心你，想让你自己睡得舒服点而已。”郑珠宝好像能听出我语声里的失落，恰到好处地安慰我道。 今天的天气极好，太阳暖洋洋的，可是景祺然却在言楚洛的身上看到一种冰冷，就好像矗立在哪里的冰雕，和外面的天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去你爷爷奶奶的实话——”韩三笑气急败坏，伸手又要往她肩上按。 “可是你还得饿着，”秦朗摇头，他确实是饿了，但是叶离不是更饿？ 李莉在她的手机里翻出了秦朗的电话号码，据李莉后来的描述，半个钟头不到，秦朗就被司机送到医院了，走进急诊室的时候，脸色比刚刚昏倒又醒过来的叶离更要难看十倍。 他若离开面前，两人根本拦不住，而且瞬息之间，便会消失在两人的面前。 打败自己？这实际上是最难的，最了解自己的人是自己，其实自己也是最不了解自己的。 遗嘱锁在这里的保险柜里，装在一个很精致的桃木盒中，桃木盒的盖子上刻着：持完整曲谱者开启。 苗老板拿到画，两眼放光，手都有点颤抖，顺势将画布抖开了，四条锁链捆绑着一口青铜古棺，跃然于眼前。 几个最开始拒绝让摄影师拍行李箱的，见工作人员开始给于忧拉票，嫉妒的脸都扭曲了。 童澈在一边自觉的点菜……也不用看菜谱，闭着眼睛都能点下来了，要的都是田心儿平时爱吃的几个菜。 陈静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而另一方面的战斗却迟迟没有展开。 ＂部队已经集结完毕了，大概一千人吧！＂莫言向洛天幻汇报道。 整座城市的灯光瞬间熄灭，天空哀嚎，仿佛世界开始颤抖，开始恐惧。 果然，下一秒，于崇明就冲了上来，二话不说，拿出一张白纸，用力的砸在于忧脸上。 ＂获得自由之身？一个月？＂洛天幻满天问号，如果一个月表现良好，获得高层肯定，就能获得自由的话，那泰凯斯那个家伙还至于被关那么久吗？ 可能原来从没来理发店剪过头发，每当剪刀发出咔嚓声响时，他总是僵住身子不敢乱动。 虽不曾替他们搭云梯，教他们接近周王，却也是给了各府可以完成输粮重任，以后还能做一项支柱产业，也可算是满足几分他们来信之意了。 高建波太明白这次机会的重要了，只要由王霸介绍给了张家良，也就是说，王朝阳有着把自己交给张家良的想法，现在投向张家良就成了正大光明的事情。 夏琪很意外，王俊杰说过这几天会住在玉峰山庄里，怎么忽然回家来了？意外归意外，思念的男人回来了，她心里更多的还是喜悦。 太史昆话音未落，只听得议事厅大门轰隆一声响，朱大贵这厮居然一阵风的冲了进来。他进得屋来也不打招呼，而是心事重重的找了把角落中的椅子坐了下来，一声不吭故作沉思状。 真是想一个佛印过去，把那些妖怪都给杀了，可是他们不是刚刚说过众生皆平等，我佛慈悲，不能妄动杀戒吗？要是就这么把妖族的人都杀了，岂不是还没有在这片东土大地上站稳脚跟，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绝大多数观众还没闹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爆竹烟花尖叫声又响成了一片。喧闹了十分钟，现场终于恢复平静。 一曲既终，现场的观众在沉寂了十秒钟之后再度炸锅了，孟星辉特有的“灵魂奏鸣”方式让他们再一次经历了精神灵力的洗礼，情感勃发，不能自已。 戴紫嫣摆了摆手，佯作镇定地说道：“没事没事，别瞎猜了，我去洗个澡。”说完一转身就进了她们房间内的浴室。 “是吗？”。其中一个天照门人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随后转回头去，呆呆看着粗糙的石壁。 ‘砰’的一声，雷影建筑物里面的会议室里面，一张空着的桌子上突然冒出了一阵烟雾，鸣人再次出现在座位上。 这些仆人的财务状况，他们的家人情况也都逐一排查过，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些人曾经被收买。所以在出发签订和约前，霍尔洛决定把怀疑的目光投向那些接近过伊莱克索姆四世的大臣。 伴随着呼啸的风声，三位人类强者终于进入了恶魔战界，他们好像可以缩地成寸，短短几步就已经走到了四位诺亚的近处，双方就这样毫无违和的相遇了。 “隆成仁波切，我先敬你一杯！”占堆拿起一坛酒，二话不说就先干为敬。 菲德意识到这个任务并不简单，不过他并没有想太多，直接答应了对方。 那所中医大学在全国大学排名中第五十八位，是一所全国都有名的中医大学，师资力量雄厚，国家教育局和省教育厅投入了不少的资金来给这所中医大学提供平时的运转。 突如其来的分组让众人猝不及防，待反应过来，岩才立刻朝沈呓卿靠了靠，眼神却不住地朝周围扫动着。 眼看着凤凰即将打来，杨冲眼神一横，身上原力按照特殊轨迹运转，直接贴身朝着黑暗凤凰迎上。 虽然风华的样子看样子真的挺可爱的，但是要是真的比较起来，叶风还是觉得她的样子跟蛇类很相似。 第62章：周昌平调走了 混元天珠的空间之内，器灵现身出来，望着狼狈昏迷的吕天明，不由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取出一颗六品大涅槃丹，缓缓地放进其口中。 我暗自好笑，关上门去隔壁找殿下。殿下这家伙还真是冷冽的，宴会她都不出去一趟。 深邃的瞳，薄薄的唇微微轻扣合在一起，宫赫淡定的脸上，似乎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波澜不惊，哪怕踹三脚，都放不出屁来的那种。 炼丹师公会，六品丹师樊乐看到吕天明出现之后，热情地打招呼，就在不久前，他收到吕天明的传音后有些意外，第一时间就准备相应的资源赶来这里。 我也没多问，带他进去就是了。我已经不插手这里的事好几年了，貌似很多人都不记得我了，也有许多新面孔我没见过。 顾莹灯自从那一天抱怨很久没见过沈世林后，第二天便夜晚的飞机，飞往美国去了沈世林那里，听说近期都不会再回来，大约也不会回来过年，可能下半年都会陪着沈世林待在美国。 石荒见状，有些警惕地释放出先天法器的力量，也慢慢地靠近，他同样被另外一座石碑吸进去，先天法器根本不能抵抗分毫。 叶灵汐向容天问了一下容同方和林秀雅喜欢吃的口味，之后，她便让葛嫂放假回家，然后，开始拟她的菜单。 天色阴沉，寒意透人，仿佛所有的阴暗情绪都充满了人间，在阴雨里飘摇。 门户不曾打开，但是一圈圈波澜荡开，在那波澜的最中心，猛然探出了一道手掌。 大手狠狠撞击在战矛之上，将战矛的矛体握在掌心之中，冲着天外猛然扔了出去。 难道要在这种时候告诉荞荞，她不喜欢灏舟，也不喜欢他们的孩子，之所以结婚，只是因为意外怀孕，不得已而为之？ 江星月看一眼旁边的站台姐，虽然眼睛没瞟向这边，但耳朵听得可灵了。 徐太医面露为难之色，说实话，他学医几十载，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过患体惰者还能痊愈的。 他说得稀松平常，秦梓荞却莫名红透了脸，总觉得他说的其他地方，另有深意似的。 许立不答，朱月也不敢再与敖倩纠缠，放出所有阴魔，在自身四周游弋，期望破了许立的无形剑。 九月初的太阳，晒得路边的柳叶都直打卷，更何况是这一个个娇生惯养的大学生了。 财阀之间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差点使得国家经济瘫痪，民众更是苦不堪言。 说话的功夫，一发炮弹从他们头顶上落下来，顿时又是一片灰尘漫天。 林安自然地帮忙开了门，把门外那位穿着讲究三件套的先生引了进来。 郭浩洋将自己所见所闻记录下来，心满意足的带着众人重新回到了许三千家里。 这些都是村长跟村民说的，据说跟自己的那婆娘闹着和离却被赶出了家。 这栋别墅里的所有人都卸下了眉眼间深深的疲惫和担忧，他们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洗个脸、换个衣服，同时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想要陪她去吃一顿饭。 我的眼睛在商场的强光下还勉强可以使用，顶多就是像高度近视。 对于这个兄弟郭浩洋还是很了解的，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而陆军部的集团军司令凑齐了，那么接下来就得把目光放到空军部的身上了。 一行人折腾到睡觉，已经是四点出头了，叶夏也没有耽搁，赶紧去了夏洛克的位面空间里。 盛以云看着那躲在盛以轩身后的安然，不由的笑着像安然招手，示意安然靠近她一些，好让她看的清楚一点儿。 “都找回来了，大多是被机关枪所伤导致死亡，都出现在新兵队。”王义说道。 叶修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在荣耀网游里，还能受到这样的特殊照顾。 “恩父就是三门会的老大，算是我家少爷的恩师，少爷和那位森哥皆是尊称他一声恩父。”阿飞解释道。 而且利用地岩真火的效用，他还创造出了一种全新的物种：“熔岩巨兽”，可以这样说，整个霄凰秘境内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将毒药放入了其中一个军队战马的草料和饮水之中后，洛夏便是从军队中出来，然后直接来到了附近的一座山的山顶之上看着下方军队的情况。 打野去gank被机器人物反杀，卡特吓得鸡飞狗跳，佟妍桧地脸色都已经黑得可以与炭媲美了，这就是它们电竞部地队员？您们还能更丢脸一些不？ 三位外山长老坐在车里，闭目养神，金玉堂骑着马，欣赏沿途风景。 何惜柔不认识这条巨蛇到底是什么品种，但它显然已通灵性，蛇类妖物在进食与蜕皮时是最脆弱的时刻，浑身的鳞甲被食物撑开，露出颈下逆鳞，由于要将妖兽整个吞下，所以这个过程非常缓慢，同时也会丧失一切行动能力。 第63章：通知下来，被定为教科书 “这是现在各药科大学所用的教材，基本都是校内老师自取选材定材，大家都拿着跟这本《药理学》比较一下，看看有什么想法？” 卫生部的会议室，不仅卫生部各领导在场，教育部的领导帮子，还有几所大学的教授都在，就这本药理学能否被为药学类教材在开会。 现在是1990年12月，后世第一版《药理学》原版，是在1995年发行的，当时因为与教材的定义和使用范围不同，没有被明确的定为教科书。 所以陈勤之虽然引入了很多新药和知识点，以及医药科研成果和现代分析技术，但也有做出了保守的编写，是比较适合当下药学发展。 “多引入了42种药物，知识面很广泛，而且最近这本书在医药界挺受关注，听说在国外的销量都不很不错，我个人觉得可以定为教材。” “但是这里有些药物技术还是太超前了，如果被定为教材，有些地方的施教条件可能跟不上。” “那也不能因为条件不够，就选择落后，各地方还是可以因教施材，可以有另外的选择。” “内容倒还好，药物挺全面的，被定为教材也可以，会有一定的先进性，再说今年各学校的施教条件都有所提升。” “我觉得还是不妥，还是不及适合被定为教科书。” 大家一人一句话，吕少鹏没有再说话，而是在听大家讨论。 这本书他最近一直在学习，大家所说的问题他也都有考虑，所以集思广益，听听大家的意见。 一阵激烈的讨论后，眼看都过快一点，这会已经讨论了四个小时，而且前面大大小小的会议也有过几场，吕少鹏便敲了敲会议桌。 “各位同志，这件事情大家关注的时间不短，会议也开过几场，我看今天还是把结果搞出来。 还是老方法，民主投票，如果大部分觉得这书能被定为教课的教科书，那就这么定，不行的话，我们后面再看。” 又转脸看向秘书说：“小杜，你准备一下。” 吕少鹏说完，年轻的秘书很快就把投票箱放在了会议桌上。 虽说1990年上头开会已经开始有电子表决器，但眼下卫生部的会议，还是传统的投票方式。 …… “汉城大学陈勤之搞的那本药理学你们看了没？听说想申请当教科书。” “内容我看了，不适用每个药科学校。” “这小子，占着发现了a-葡萄糖苷酶抑制剂的技术，还真以为自己能一步登天，老杨还一心想把人搞过来，鬼迷心窍了。” “我找人打听过，希望渺茫吧，如果药学再发展几年，也许还能有希望。” “你们也别这么说嘛，搞学术的不出书，不发表论文，不搞研究还能搞什么？我们不都在往这个方向发展。” “这小子今年是挺出风头的，要是真能被定为教科书，我们明年都要被压风头。” …… 学校这边，刚和药学系的几个老教授出完这次期末的试题，坐回办公室没多久，姜玉娥进来了，把一挪文件资料递给了他。 “小陈，你帮我看看我这副高的申请资料填对了吗？打算先填写着，明年开年就交上去。” 对于《药理学》那本书能不能被定为教材，姜玉娥倒没想那么多，毕竟这本书是陈勤之带头的。 她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事业心没那么强。 反正陈勤之和向伟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倒是向伟，他对这件事情还挺关注的，一直都想方设法的向上面打听消息。 虽说是不是主编，但这也是荣誉，他还年轻，还想再好好搞几年。 接过姜玉娥的报告，陈勤之看了一下，递给了她说：“姜老师，你这填写的都是正确的，资料也很全面的，开年后可以递交上去。” “行，那我自己再检查检查，开年了就递上去。” 坐回办公桌跟前，看陈勤之这几天的电话比较多，也比较忙，姜玉娥问：“小陈，是不是为优秀的教师的事情不高兴？ 嗨！这事我跟你说，省里把你驳回来，是因为你已经太优秀，比我们这些老师优秀太多，你别想太多，依我看你就是梅校长的接班人。” “没有，这也没多大的事情。” 陈勤之听笑了，姜玉娥不提，他都忘了优秀教师的事情，忘了年底的表彰大会要来了。 再过不久的表彰大会上，郑立民会被颁发“先进工作者奖”，这给了提前退休的郑立民莫大安慰和荣誉。 年底了，事情一样样都来了，该拿奖的在拿奖，该收获的也都在收获， …… 两天后。 卫生部文件通知 关于1991年秋季学期医药学科，药理学教材的通知。 供药学类专业用 根据卫生部、教育部，以及多名专家多次会议研究决定，由汉城大学教师编写的《药理学》，适用于高等院校的药学类、药品与医疗器械类专业学生，也可作为行业相关岗位培训和继续教育的教材或参考。 该课材可提供与基础、预防、临床等医药学类专业使用教学教材。 …… 教育部文件通知 关于1991年秋季学年医药学科，药理学教材通知。 供药学类专业用。 根据…… …… “这个陈勤之，他的那本《药理学》居然真被定为教材了。” “这小子，他还真有两下。” “今年的风头全被汉城大学抢去了，明年要搞搞好了。” “这个陈勤之，他脑子里哪来的那么多东西？” …… “梅校长，恭喜你们学校啊，那本《药理学》我们学校肯定全力支持，肯定会纳入为我们药理学的专业教材。” “盛林，你们学校那个年轻老师很有前途嘛。” “卫书记，通知下来了，陈勤之的那本《药理学》被定为教材了，明年应该有不少药科大学会纳入为他们的教科教材。” “这小子，我没看打眼，不错。” …… “汉城大学的医药后面会突飞猛进的。”老教授翻看着那本《药理学》，只要有这个陈勤之，汉城药学就有了支柱。 “这小子，当年在学校我就说过他有天赋的。” …… 新的办公室，周昌平看着那份通知：“陈勤之，你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真是没有想到，自己当初那么看不上眼的性格，他还能闷声搞起大事，件件都出乎他意料。 那就看看明年你还能不能这么无限风光下去。 第64章：表彰大会的名单 “小陈，红头文件，红头文件，通知下来了，上面发布通知了，可定为各高校药学类的教材。” “勤之，勤之，通知下来了。” 陈勤之刚上完课回到办公室，姜玉娥就激动的把通知塞进他怀里。 紧接着，向伟也气喘吁吁，风风火火拿着复印的通知过来汇报。 陈勤之拿起怀里的红头文件，心里才松了一口气，终于还是被定为教科书了。 前几个月的忙碌，也算是有成果。 “陈勤之，你小子你还真是让人意外，跟在你后面做事，我都觉得踏实。” 向伟比陈勤之大几岁，忍不住激动，直唤他的名字，拍了拍他的胳膊。 这小子，真是个人才。 搞什么，什么都能成。 “陈主任，向主任，姜老师，恭喜你们。” “陈主任恭喜你们。” “陈主任，以后要是还搞什么，你跟我们也打个招呼，把我们也一起带上。” 没多大一会儿，办公室里挤满了人，都是过来跟他们道贺的。 上一世，陈勤之的办公室从来没有过这么热闹，比他家过年还要热闹。 “勤之，我听说你带头搞得那本《药理学》被定为教科书了，恭喜你啊。” “谢谢你了跃进，等周末碰面了再聊。” “勤之，恭喜你了。” 蒋恒生和李少梅听钱跃进说了这事，马上也打电话过来祝贺，勤之今年的运气，那不是一般的顺。 “郎编辑，通知收到了，感谢郎编辑为这事费心了。” 电话那头，郎永健说：“这事上头也瞒得紧，这是前两天开会投票决定出来的，现在事情定下来了就好，我们这后面也要忙了，忙着再版。” 又接了一会儿的电话，陈勤之才得已安静下来。 只是眼下，姜玉娥还在高兴，向伟也没有离开他们办公室，还在这里拉着陈勤之说话。 陈勤之倒是淡定，这件事情，也算是意料之内了。 这到年底，也总算是又有了个收获。 …… 下午，梅盛林召开了领导班子的会议，都是学校的领导和各系的主任。 会议上，他说：“会议之前，首先对药学系表示祝贺，祝贺陈勤之，向伟和姜玉娥同志编写的《药理学》被纳为教学科教书。 姜玉娥姜老师没在吧，你们回去和她转达一下，这事她辛苦了，先进行一下口头表扬，实际表扬后面再安排。” “谢谢梅书记。” “谢谢梅书记。”陈勤之和向伟也向梅盛林表示了感谢。 “今天的会议主要还有一个事情要通知，下周日是省里的表彰大会，哪些人去参会，已经发在今天的会议通知里，名单我就不一一念出来了，参会的人员到时候提前在学校集合，然后再一起去省政府进行参会。” 省里的表彰大会，每个单位去的名额一般是七八个，多则10名左右，都是各单位的领导班子过去。 学校的话，那也都是学校的领导，然后和当年推上去的优秀教师人选，或者拿奖项的工作人员。 陈勤之低头望着名单，一下就紧了眉头，自己的名字居然在名单上面。 这不符合常理啊。 排队也队不上他啊，优秀教师也被打了回来。 虽然升了系主任，但这也是年底才提拔起来的，而且大会名额紧张，拢共就那么10个，一般情况下都是校党高官，校长，副书记，副校长和评奖人员去参加。 自己今年可是什么都没评上。 抬头看向梅盛林，只见大家的眼神都朝他看了过来。 那眼神，也都是在疑问，怎么还有他的名字？ 他今年虽然出风头，可优秀教师不是驳回来了吗？这按照学校领导的资历排位，他也排不上前十。 这时，梅盛林问：“通知都看了吧，都有没有意见？” “没意见。” “没意见。” 浩浩荡荡几十人的声音，震耳欲聋。 通知都已经发了，还能有什么意见？ 陈勤之的出席虽然莫名其妙，但他今年两篇论文的反响大，还给学校和研究所送了设备，关键他还和国外谈了药价，都上了新闻联播。 一个个哪还有什么意见，倒是觉得优秀教师被反驳回来，还有点替他委屈了。 其他的不说，就拜耳药价的事情，甭管别人给了多少量，就冲着他心里惦记着全国人民，能拿药价谈事情，这优秀教师给他都不过分吧。 结果到最后，申请还被驳回来了。 “连个优秀教师都不给评，还是有点亏了。” “那可不是，这去参会的，奖项基本都是定好了，他这去了也尴尬。” “话也不能这么说，邀请过去参会也是荣誉，要不你能去？还是我能去？” “今年没有，明年就有了嘛。” “那倒也是，这会也是各单位的领导才能去参加的，这领导又不是个个都拿奖。” 大家交头接耳的，陈勤之左耳进，右耳朵出，没往心里去。 让他去，他去就是了，这事也不是人人都能去，上辈子没见过的，这辈子就都去见见。 再说全校这么多领导和教师，拢共也只有10个名额。 片刻。 会议结束，梅盛林把他喊住了。 待人散得差不多，梅盛林才和他一起慢慢走出去。 两人走在初冬的校园里，陈勤之话还没问名单的事情，梅盛林先开口了。 “参会名单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也不是我一个定的，让你去参会是上面打的招呼，说希望能看到你到场。 虽然优秀教师被驳了回来，但上头能记住你，这也是荣誉。今年没评上，明年还有机会嘛，这事你别太放在心上。” 陈勤之的优秀教师被打回来，周昌平摸不着头脑，梅盛林同样也摸不着头脑。 陈勤之一笑：“优秀教师这事我没多想，李老默默无闻这么多年，他拿这个优秀教师不冤枉。” 陈勤之口中的李老是学校教物理学的老教师，前先年吃了苦，后来平反就回学校继续教书了，兢兢业业十多年，平时为人也低调。 “李老这么多年不容易，他拿这个奖确实也不冤枉，表彰大会在下午两点，到时候在学校集合，大家统一过去” “行，到时候我早点来学校集合。” 第65章：你今天肯定会风迷全场 “这说回来，小陈确实不划算，这又给学校和研究所捐东西，又是谈药价，结果到头来连个优秀教师都不给。” “就是说嘛，当初还不如去德国算了，好歹还能有钱。” “上头也是的，把他反驳回来干嘛，评个优秀教师又能怎么了？能少他们一块肉？” “这要换作是我，我干脆就去德国了。” 办公室里，没有去参加会议的老师，大家一人一嘴的在八卦表彰大会的事情。 这也是各单位在年底最关注的事情，一年到头，挤破脑袋不都是为了这一刻的荣誉，为了能拿个奖项。 听着他们的话，姜玉娥说：“小陈要是真去德国了，那现在肯定又是另外的说法，说他崇洋媚外，骂他是外国人的走狗。 说自己国家培养出来的人才，跑去给别人效力。” 又说：“你们这些人，我看是看透了，一点风吹草动，不是风就是雨。这来日方长，以后机会多的是，再说这不是把小陈邀请去了吗？这也是一种认可。” 这一回，姜玉娥的立场倒是坚定，没跟着风吹草就动。 她就是觉得，陈勤之还这么年轻，教材的通知也发下来了，他以后肯定前途无量。 这么出类拔萃的人才，不可能会埋没。 要不然上头批设备，批实验室的改造费下来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看重人才。 万事不着急，走走再看。 “小陈，会开完了啊。” “陈老师。” “陈老师。” “那个我还要备课，我先回办公室了。” “我也回办公室了。” 陈勤之开完会回来，在办公室里聊八卦的老师一下就都找借口走了。 等人都走了，陈勤之跟姜玉娥说：“姜老师，梅校长说编写药理学的书，你辛苦了，先对你进行口头表扬，实际表扬后面来给你安排。” 姜玉娥说：“嗨，我有什么辛苦，我就是整理一下旧知识，真正辛苦的还是小陈你，新知识点都是你添进去的。” 陈勤之一笑的说：“都辛苦了，到时候让梅校长奖金发丰厚一点。” 说完，就坐回办公桌前继续工作。 姜玉娥说：“那必须的，要是不多发点，我去梅校长过年。” 陈勤之听乐了。 …… 下班刚回到家，就听见丈母娘在说：“这孩子真懒，这都已经预产期了，她还是不肯动，多半是女孩了。” 他们这里的民俗的说法，在预产期之前有反应的大概率是男孩，超过预产期还没有反应，基本上是女孩了。 沈南心肚子里的有点明显，今天上去了医院，医生说在等等看，等孩子自己想出来。 晚上，两口子躺在床上说话，沈南心说：“这孩子还真是在肚子里面舍不得出来了，刘主任说再观察几天。” “那就再观察几天。” “对了勤之，表彰大会的事情，上头钦点你去参会也是一种认可，也不是谁都有这待遇，不是谁都能被上头领导惦记着的，你别想太多。” “我知道的，我没想太多，要是说现在真想什么，也只是在想怎么让你和瑶瑶过得更好。” 沈南心拉住他的手：“现在已经就很好了。” 陈勤之说：“还能更好。” “嗯，睡觉，睡觉。” 把头偏向陈勤之那边，沈南心对眼下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觉得什么都顺，手里还有钱。 …… 等到了星期天，表彰大会这一天，其他参加大会的人都在很隆重的在收拾自己，有的还去买了新衣服和新鞋子，早早就让家里人参考穿着。 有的是约着上午就去省政府那边了，各自都相当热闹。 毕竟是一年中最大的事情，对于有些人而言，也许是一辈子的大事，一辈子最高光的时刻。 陈勤之倒好，他是起了个早床，但他骑着自行车去菜市场买菜了。 上午还在厨房里做了几道菜。 这事，他淡定的就跟局外人似的。 没给他安排奖项，他确实也只是一个去看热闹的局外人。 今天的午饭吃的早，十二点不到就吃完了。 从家里骑车去学校十分钟左右，学校去省政府也就一刻钟，大家约的是一点在学校集合出发，行政办公室给他们安排了一辆小巴士。 陈勤之打算十二点半从家里骑自行车过去。 这时，丈母娘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勤之，你该收拾一下去学校了。” 沈南心在里头翻着衣柜说：“这穿哪身衣服好呢？还是应该抽时间去买身衣服的，真不该听你的。 我这要不是挺着肚子，我非得去百货公司给你买套好西装了。” 陈勤之从那并不宽敞的柜子里拿出前不久穿过的结婚西装说：“这不是有么，穿这套就行了。” 沈南心摸了一下衣服的厚度说：“估计薄了，你把大衣也穿上，等到了会场再脱掉。” 说着，就麻利的帮陈勤之收拾了起来。 “陈勤之同志，穿上西装挺精神的啊，今天你肯定会风迷全场。” 陈勤之笑了说：“我就是去看热闹的，我还风迷全场。” 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拍了拍他的衣领，沈南心说：“去吧，我和妈在家等你回来。” “那我先走了。” 沈南心陪他出门，一脸笑的帮她把房门打开。 拉着门门手柄，目送陈勤之下楼，沈南心刚才还在说笑的脸，却突然变了脸色，然后惊慌的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了。 肚子好像有反应了，好像破水了。 她紧握着门手柄，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勤之。” 沈南心喊他的声音很小，楼道里其他人的声音比较大，陈勤之没有听到沈南心喊他。 但他下楼的时候，还是回头看了沈南心。 结果一转身，就看见沈南心面色惊慌，拽着门手柄，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 陈勤之见状，立马转身往回走，三两步冲到沈南心跟前，扶住她：“是不是肚子痛？还是怎么了？” 抓着门手柄，沈南心抬头望着他：“好像是破水了，也不知道见没见红，我现在腿软，我不敢动。” 陈勤之低头看了一眼，还真是孩子有反应了。 于是抬头就朝屋子里面喊道：“妈，南心羊水破了，要生了。 妈，你先过来一下。” 厨房里面，丈母娘刚收拾完，听到陈勤之的声音，两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跑着就赶出来了。 一看阵状，立马说：“这是要生了，还说明天就去住院的，结果这孩子等不到明天了。” 陈勤之说：“妈，你先过来扶着南心，我去给医院打电话。” 看丈母娘拿了把椅子过来，陈勤之一把给挡住了：“南心胎位没正过来，妈你先扶着她，别让她坐，我去联系医生。” “好好好，我扶着，我不让她坐。” “南心，肚子疼吗？” “妈，我现在有点紧张，我还不知道疼。” 上架感言 推荐已经走完，萌新明天要上架了。 第一本书，那还是说一点吧。 故事是开车时蹦出来的灵感，然后就把车子停在路边记了笔记，写的时候也没想太多，就是想写这个故事，想写一个小人物的自我突破、改变和成长。 然后没想到还真有人看，结果也被骂的好惨好，真的蛮惨的。 所以能看到这个地方来的同学，对这本书和这个故事都很包容，非常感谢大家。 然后在这里，还要感谢我的编辑，不仅给签了约，排了很多推荐，还给了很多指导，6万字左右的剧情没处理好，又是帮我顺剧情，又是指导改剧情，后面一段时间也一直帮我在跟稿、审稿，下班时间和放假都在看稿。 非常非常感谢他。 关于更新的话，上架当天更新1万字，上架后打底6000的更新吧，实在是码的太慢了，有时候写6000字，还得删2000，因为写的不好肯定就不能发出来给你们看，开篇到现在最少删了有四万的稿子。 关于订阅，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但还是希望还是能够得到大家的支持，能够对得住拿过的推荐，对得住编辑跟过的稿子，审过的稿子。 当然，订阅好一点，码字肯定也更加有动力一些。 所以明天中午12点上架，在这里跟大家求个首订，求个订阅。 明天中午12点上架，求大家的支持，求首订。 后面的话，我也会努力码字，不急不躁的把想写的故事写完整、写好，努力写出让自己和大家都满意的故事。 最后，还是要感谢一下大家这段时间以来的支持和追更，谢谢大家的鼓励，非常感谢。 谢谢大家了。 《1990：我在大学当老师》上架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6章：“突出贡献中青年专家”奖 丈母娘把沈南心扶住之后，陈勤之进了屋里就先拨打了120，然后又给刘主任打了电话。 “刘主任，我爱人现在破水了，刚才已经打了120的电话，快的话四十分钟能到医院，还麻烦你那边准备一下。” “可以的陈教授，说的是明天过来入院，病房这边我已经让人准备了，我这边马上把助产医生安排好，你不用担心。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典，张怕只能东瞅西看，尽量多的记认诸位神人。可惜无人介绍，他只能记住相貌，却不知道谁是谁。 “是他？”这名少校军官很是吃惊，如果说瑞森的名字对他还有些陌生的话，郁金香这几个字一下就让他联想起来，黑郁金香的大名对他可并不陌生。 美人星眸柔柔一转似有润润地微光闪过。月影下她低头缓步回房。未几。缕缕琴音响起。 要知道，秦法无情，即使秦异人想要救她，也是有心无力，秦昭王也不会准允。 “梅宗主该吃药了。”晏大夫又挑在这时过来打断，捧了粒颜色丹红的丸药给梅长苏服用，之后又盯着他一口口啜饮完一杯滚烫的姜茶药引，这一岔神，等梅长苏重新开始考虑目前的危局时，情绪上已平静了好些。 张怕出来，放出道传讯符，召集丫头们来附近海域护送渔民返家，他又向其他岛屿飞去。 大个子凑到张怕身边问道：“有意思么？没感觉出来。”张怕闭着眼睛回道：“问那头猪去，我不知道。”大个子鄙视的看他一眼，刚想走开，正见到从船舱里走出方渐和不空。 这玩意够硬，见银剑无事，张怕忙以神识扫查大黑刀，还好，同样无事，便是再次抡起来砍过去，然后又是撞到一起，爆出一团光亮。 太子和誉王一听，原来麒麟才子喜欢这种的，立即就把满肚子的问话都吞了回去，只淡淡打了个招呼，便同样“沉稳有度”地走了出去。 听到姜华这么说，李仙登时满脸通红，手足无措，身上仿佛触电了一般。莘岚则装作没有看见，抱着一大堆衣服自顾自的往前走着，兰蓝跟在他的身后。 袁秋华心里说，真是为难老古董了，记得这么多，背得这么顺，要累死不少脑细胞吧。 时势造英雄，商场如战场，识时务者为俊杰。开店，口不狠，心不冷，是当不得老板的，认人不认钱，谈义不谈利，也是赚不到钱的。 “空间刀！”与此同时，姜华轻轻地一喝，英雄所在的方位空间被冻结，一把无形的能量刃出现，割下了英雄的头颅。 鲛人是天生的设计师，是美的事物的爱好者，他们身边的每一样东西都非常的漂亮，几近完美。 朱连杰咬了咬牙，点头表示同意了。好钢当然要用在刀刃上，虽然舍不得这些生死兄弟，为了全局他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果真，待三种酒混合之后，江九鬼便忍不住尝了一口，而一口酒下肚之后，他的神情一时之间变化了好几次，让温梦等人有些紧张，若这酒不好喝，他们就赶紧逃吧。 举起海皇戟，只要一挥动，一道犀利的蓝光就会朝着柳卿劈来，到时候恐怕就连泥巴也会跟着遭殃。 杨妄突然抱住自己，雪柠被吓了一跳，她的手碰到了杨妄的背，突然想起泥巴刚才说的，杨妄没有穿衣服，她的脸就变得绯红。 第67章：谁都不服就服你【求首订】 “这就是汉城大学的陈勤之，他长得这么好？” “这小伙子长得不像搞研究的啊。” “这小伙子真精神，一表人才。” 随着走近舞台，他的出场，让现场的掌声更加热烈，有些女同志把手都给拍麻了。 沈南心说的没有错，他今天要风迷全场。 “这小伙子应该还单身吧，我看我闺女就挺合适的。” 剩下的赖凯棋，也是一名演员，深受中年人喜爱的演员，走硬汉风格，所以打招呼也干净利落。 “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明天我会去医院探望她。”陆梨接过管家递过来的茶，喝了几口放下。 弄得程勇又是一阵脸红，急忙又重新做了回去，尴尬的想要转移话题。 这一点和电竞圈有异曲同工之妙，电竞圈玩得菜的都是封皇拜王，除了“人皇”李晓峰是夸奖，其余都是挖苦。 顺便发一通牢骚，对着她骂几句打几拳，以此来发泄心中的烦躁。 李琴儿装作吃痛地收回手，什么话也没说，可怜巴巴地看了看姜舒月，又用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看着周云深。 赵丹坪和赵丹霞两人，现在对龙虎山掌教的位置，一直都不感冒。 “所以，你将中蛊的神魂分开，解了蛊，你这情劫就算是过了，只要度过死劫，就能获得一线生机，借着这一线生机，进而下凡历劫，补齐神魂。”折颜将瑶光的打算说了出来。 回到家中，她在客厅里没见到秦志，于是又去了卧室，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姜糯抱着叶生瑶，她的面色雪白雪白的，从山林中突然间冲出一辆车，重重的撞上他们的车子，这样的速度和冲击感，足够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而内门弟子则站的很是靠前，就比如随侍七仙，就站在距离圣人不远的地方。 “放心，待遇这方面不会亏待您的。”坐在叶辰旁边的李荣盛发出了邀请。 虽然无法一下子恢复到巅峰，可那种虚弱感已经大大降低了，哪怕再让他与宗师战一场也没问题。 周围的赌徒们瞬间议论起来，无一例外的，都是对叶辰的技术佩服得五体投地。 所以仅仅不到一个月，香江警方空中大队便紧急装备了两架武装直升机，用于香江日常巡逻警戒。 对方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而且还是一个顶尖的刀客，得到这么一个美人，估计会是许多男人梦寐以求的事，但宁修却不打算带走对方。 一连半个月，他早上做完一万两千个俯卧撑后就去幻影楼，继续挑战那赤鳞蛟。 太清圣人和元始天尊看向自己的师弟，眼中虽然不解，但既然通天圣人已经说出口，便没有再言。 那赤红色的身影，像是沸腾了一般，浑身泛着青烟，仅仅一个照面，竟生生将那头深红色巨龙，直接撞飞了出去，巨龙何其庞大，尤其是它的力量，普通对手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马总，今天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咋还找这么多人？和气一些被。”酒店经理在马正清的面前笑着说道。 下连队第一天的时候，连长就告诉过我们，要有以连为家的思想。 不得不说，虽然心里对于叶天的花心有些不满，但是颜冰自己作为后来者，也没有什么立场指责这个男人就是了。 黄宏罪名的落实，这是必然的，王子豪将那老大爷的一千元连同那黄宏车上的所有的钱都给了那老大爷。 第68章：一共发了八万五的奖金【求首订】 拿着那两本荣誉证书，沈清华感慨万千，突出贡献奖，这是他干了一辈子小学校长，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当初还怕他的弟弟和母亲会扯两人的后腿，依现在看来，谁也扯不了他陈勤之的后腿啊。 看着荣誉证书，沈清华又看向了陈勤之：“勤之，你比我这老丈人强多了。” “爸，这话说的客气了。” 病床那 当然这也只是李致远的猜想，如果想弄明白，还需要到岛屿上一趟，或者抓来一个妖类逼问。 敌人英雄自然明白这一点，于是白衣老头他们就放弃防守中路的内层防御塔，而是开始朝着基地的上路内层防御塔前进了。 白天的时候我们已经打听到了霍思住在那间房，我跟黄磊冲上去，直接跑到门口。 她看向秦峥，发现对方正老神在在地喝着茶，看着她的双眼里，饱含笑意，她甚至还看到了几分揶揄。 每次都是派士兵前往打探有时什么都没有，有时候发现了些许的旌旗和少量的伏兵。 黑夜的深处再深处，深到一个几乎没有几个修炼者可以继续前行的深处，一名身披烈焰的老者正面色凝重地看着前方漫天的黑鸦和鬼蝠。 稍稍清醒的江海也捕捉到了声音的来源，是胡凯峰，这就是他即将失败时的改变，因为他脸突然红润了起来，而且江海对他的控制减弱了，一切都是因为那声龙吟。 他微微摇头，问什么消息，我便把艾唐唐给我说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 无论封神榜也好还是斩仙台也吧，对于鸿钧圣人来说，都是牵扯大因果之物，他本意上是不打算牵扯进去太多，只是能够利用就好。 说罢，他急冲冲地离去，阿纾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她下意识地想叫住他，可是向启早已走远。 尤其是他最近的主要精力放在写云南发展的对策和翻译上，就没有费这份心思。 白芷一头黑线，这人还真是着急，刚才还说过几天带朋友过来，想不到才一会儿就带来了。 “秦姐姐，以后你说什么燃燃都听，求你不要理我好不好？”这次，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应该是真的哭了。 老实说有人笑时会显得和蔼可亲，但亦有一些人，不笑时才显得更为真实，而这公子沧月便是后者。 “魂魄始终是魂魄，再凝实逼真，也不是真的身体。”姜璃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撇撇嘴有些嫌弃。 她看着沈太太决绝的目光，知道此时此刻，无论她说什么，父母都不会再相信了。 她两眼流出了悔恨绝望的泪珠，滴落在两颊的枕头上，瞬间不见。 不仅如此，因为追查凌氏下毒暗卫无果，景隆帝没收了睿王统辖京都骁骑营。 他的用意不过是想用最直接的方法来反驳之前的报道，给阿纾站稳身份，同时也借此向黎家表达自己坚决的态度。 所以叶城决定，直接一鼓作气，给林建成有斑块的血管断塞入一个支架。 总之，林启也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咒骂了一顿尘烬之后，便又恢复了寻常没心没肺的模样。 林致远火急火燎的就出了医院，开着车猛踩油门往陆氏集团奔去。 叶声声拿起勺子，正要进食，刚把食物送到嘴边，她闻到了一股腥味。 不过现在李世民他们才是螳螂，他们静静地看名字蝉的走进，虽然说现在好像是吃不下，可是咬两口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对于这个问题，李世民丝毫不怀疑。 第69章：全新的身份【求首订】 晚上，大家都回去了之后，病房里面总算是恢复了安静。 陈勤之和丈母娘两人在照顾沈南心，沈南心本来也要留下来的，丈母娘说孩子乖，不用那么多人，就让她回去了。 这也多亏刘主任帮忙，给他们单独腾了一个病房出来，要不然几个产妇挤在一起，几家人挤在一间病房，那简直要命。 这人哪，还真得有点关系 而差点脱口而出感谢话的林嘉莹，突然意识到她的身份不能泄露出去，慕曦辰也就罢了，别人就不用知道了。 “没错，就是那道题目。题目是：如果你长大成为将军，你对他国的作战策略是什么？”程克昭说道。 “那么程主任，就算是扣了一分，这次资格考的第一名也是这个郁天禄了。”曹华雪说道。 再加上庙子之中原本的选拔制度，“第六阶次第僧侣”数量自然不少，可是再往上便稀少了诸多。 心中正有些奇怪，周震抬头看到四周林立的防爆机甲，以及远远近近把守、巡逻的众多人员，顿时心头一沉。 一想到这样的血腥场面，夜北就只能硬生生停止自己内心的想法。 他没感觉到劫后余生，某一瞬间，他真以为眼前的男人会掐死他。 这一次颜岳也学乖了，在戒尺打过来的一刹那，他迅捷出手准备挡下这次的攻击。 跟刚才一样，他踏上月台的刹那，就会重新回到地下基地的里面。 原本这打扫庭院的活儿是应该交给这些人干的。但是这次马府正好临时有要事，家丁们也是都被抽调走了。 乐冰若是以现在的面目面对上官晨，上官晨当时又怎么想借由乐梅的手杀了乐冰，来抵触乐冰的纠缠。 而与此同时，坐在最角落的清雨忽然“哇”的一声，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浑身抽搐的躺倒在地。 所有的流程，王佑贵都知道，做的只会比方正更讲究，方正也没什么好说的。一切有序的进行，就连孩子都被大人拉着，不让乱跑。 “望山跑死马，今儿天晴有风，看那烟柱模样，还远着呢，咱们不着急！”朱达解释了两句，当年野外旅游，这等眺望测距是个很基础的技能。 俞薇与凤背对着乐冰，那红蚂蚁王冲过这边，俞薇自然也被逼退，和乐冰她们聚集在一起。 十几个酒瓶玻璃杯一股脑地往还在懵逼中的黑社会扔去，犹如下落的雨点清脆的碎裂声响成一片，王浩学旁边，赫然是共同从温泉旅馆溜出来的一班四名违纪男生。 等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雅典娜便招呼着众人出了茶楼，她还特意准备了两辆车，其中一辆还有专门的司机。 这些卫所高阶武官子弟虽说比不得他们的长兄，可比起寻常人的起点可要高太多，有门路，有本钱，有人手，还有武力，做成的几率比旁人也是高很多。 “什么……”堂内堂外众人顿时就愣住了，有不少人更是惊叫出声。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老实巴交的老人居然最后会说出这话来，居然连县衙的四老爷都被他给告了。 鸣人三人表情一滞，这是完全超乎他们预料的，根本没有人和他们提及过。 虽然并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吕剑雨还是赶忙招呼着楚羽走了进去。 在知道这个事情之后，他觉得最匪夷所思的是，一直以来cia之类的东西，中国老百姓接触它们都是在电影或者里，总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也不可能会跟这样的存在打交道。 第70章：还能大得过省城里的领导？【求首订】 小婶一听这话，连忙说：“我都恨不能找谁借点钱做生意了，我哪来的钱啊？现在有车的家庭不多，勤之他们可以晚点再买。” 生怕丈母娘真要找他们借钱，小婶的话锋都跟上次不同了。 “南心，孩子乖不乖，昨晚醒了几回？” “还挺乖的，醒了两回，都是勤之在哄。” 大姑也怕小婶当着陈勤之的面嘴巴 这个事情好像也有点不正常，以前的话，就算是八个也好，那也会八个一起“激活”升龙地，尤其是才隔了这么点时间的，更加会一起才对，这一次怎么会单独在外。 醒来的十姬，第一时间便是寻找周围，直到看着平安无恙的陈天，她才安心下来，查探并恢复自己的伤势。 随后也没有多说什么，既然这样，那就先不搬了，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叔到底得了什么病，这医生果真是有准则，不管他们怎么说，愣是没有说。 “那我没有任何问题了，老大你安排吧，要我们怎么做才行。”老四老五老六，老八老九全部都没有再说任何反对的意见。 接下来，则是让万玄界的生灵还有在这里看到这一幕生灵，一生最难以忘记的一幕。 严超动了动身子，连胳膊都卡在里面，要想出去根本不可能，急的严超一个劲的蹬腿，就跟埋在沙子里的鸵鸟一样，特别滑稽。童超终于是走了过来，虽然严超想要办自己，但自己是一个有情有意的人，岂能跟他计较？ 我说不用了，大师伯你被冰封在雷宅地窖下那么久，还是先保养好身体，等我的好消息就行。 宁拂尘心中焦急，大脑在以最高的速度运行，他要想出一个能够化解现在这种困局的方法，因为他更清楚自己还能够作出这样的闪避几次。 “韩老，你这么说的话，难道说，他有机会治好？”那位皱着眉说道。 他望了一眼周围的山林，发现这山林中有着几个打猎的猎人，这些猎人中修为最高的也就后天中期，其余的都是锻灵期。 他就像一个赌徒，深陷在泥沼里，没有退路只能往前走，疯狂而凶残。 乔云汐憋着笑，随后抬起手，咬了一下，见出了血，便对着它的眉心弹了过去，随后打开了属于它的盒子。里面的魄珠缓缓的从里面浮起，瞬间就没入了启霖的眉心。 他将手放在已死的顾元妙的脸上，“名子真好听，可惜了……”手指的触摸间，冰冰的皮肤，没有一丝的温度。 “好的。请稍等。”接待的人得到学院和人名之后，接过了学院徽章之后便去操作核实。 说实话，程旬旬一直挺好奇，那个孩子是谁的，想来想去，程旬旬只想到唐义森。 而且武功高和武功强的实力可不弱，能够擒住他们的人，起码也是武尊以上的高手了，之前两人帮过白烨，这一次，白烨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毕竟白烨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 故而宁雨希很想要抓住这一次机会，君殁离她是指望不上了，如果她成了墨太子的太子妃，那么自己又有了一个强大的后盾，能够重新让宁家发扬光大。 程旬旬走后，徐妈想了又想，还是给周衍卿打了个电话报备了一下。 现在想起来，或许一切都是天意，能够因为拿一朵樱花一般的胎记，让他和尹梦离再次重逢。 黑风老鬼见识比较多，所以一眼就看出了那是魔气果，虽然魔气果如今在外界也很稀有，不过很少人能够用到，除非是有人被邪修把魔气打入到体内，这时候才用的上魔气果。 第71章：钱都是流往不缺钱的地方 秦桂香气啊，气得胸口一阵犯闷。 最后，拿手抽了自己一嘴巴说：“我嘴贱行了吧，我不该说这话的行了吧。” 本来就是饭桌上随口一说，谁晓得他们兄弟俩都当真了，还真的不通知她。 眼下，她除了打她自己一嘴巴，她还能怎样？ 上一世，秦桂香来医院了，但多多少少还是表露了不开心，搞得沈南心有 陆燃歪着脑袋，向下方望去，发现这座魔窟的“大门”，也与其他魔窟不同。 画多了胸闷气短，头昏眼花，眼睛看东西都出现重影了，难受的想呕吐昏厥。 原主虽然现在穷，曾经可不穷，父母留下的资产足够她原本在这个星球肆无忌惮地挥霍一生。 从黎今雾刚才的反应来看，柯黛总觉得，她比之前要沉默寡言了。 曲大娘就一个宗旨，让一大家子人吃好吃饱，不能亏着念念和给了生活费的刘知青。 陈最双手也没闲着，从旁边捋下一片大叶子，弯弯嘴角，先把果子摘下来，下山的时候边走边吃，再留些给弟弟。 因为昨天刚回来，大家今天也都计划着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再去上班。 “这五十两我有办法的，相信我。”邱意浓笑看着五个哥哥，五个哥哥心里五味杂陈。 现在她要利用真假千金这个热度，给自己塑造一个好的人设，让网友忘记她之前的行为。 古凡从刑天的只言片语推断出来，对方很觊觎自己的体质，怎么可能轻易的斩杀自己？ “这几日沐风道友的事迹已经传遍了秦皇郡，甚至于元魂大陆都有所听闻，如今道友可算是名人了，如雷贯耳！”虽然修士对于名声不是那么看重，但是被别人夸赞谁能不高兴？ 只见他的腿间流出鲜血，一个黑洞洞的东西掉落下来，众人忍不住去看，一看之下赫然一惊。 “太君？”岸的人一愣，定晴一看，发现船的人都穿着日军制服，面色不善的盯着他们，再次愣了一下，相互对视一眼，马换一副笑脸，放下枪，笑吟吟的迎了过来。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男人会说出这话，但叶白很满意这个结果。他点头，瞥了一眼浑身僵硬的服务员，抬脚走进包厢。 穆图连连点头，能够一招灭杀轮回境古宗的强者，本身实力定然恐怖到一定程度。 凌风又给幻灵儿做了很多好吃的零食，这才将依依不舍的幻灵儿送走。 随后，也不管霍景鹏是否同意，汪来庆就把霍景鹏的丹炉搬了过来，让王羽直接开始。 反正，这名胜花苑现在就是香饽饽，不知道多少人等待着开盘一拥而上，为了这里的一套房而争得头破血流。 他嘴角不屑的冷笑了一番，轻轻的自语一句，然后迈步向着那巨大的恒温室内泳池走去。 而随着炼气诀的运转，摆放在地上的灵石纷纷受到了牵引，大量的灵气朝着离央的身体汇聚而去，到了后面，整间修炼室都弥漫着白色雾气，那是灵气浓郁到了极致而雾化的体现。 驯鹿缩回了船长的背后，圆圆的眼睛泪汪汪的，看起来吓得不轻。 经过一阵的忙乱，刘老汉那脏乱有一些异味的卧房终于做出一个火炕来。 “我们要去森丘做一个任务，具体路上再说吧。”吉格如是说道。 躺在地上的两人是碧建国和汤姆，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表情，没料到手下会突然发飙。 第72章：拜访韩晓东 又在医院住了两天，沈南心出院了。 自己能基本活动，沈南安下班和休息就往这边跑，帮沈南心和她妈带带孩子。 楼下的小丫头也经常上来玩，家里还挺热闹。 元旦过后十多天，小陈瑶出生大半个月之后，学校放寒假了，实验室在进行改造，药学系的老师轮流值班监守，梅盛林和学校的其他领导也会去看看。 “前段时间，美国总统直接干预德国，不准我们国家收购德国的一家企业，因为美国的一个大型军火商就是这家德国企业的重要客户。”叶晨补充一句。 不可能！沃德感到有点不可思议，就这种状态的黄一飞，居然还能够挡住自己的拳头？并且这个角度黄一飞几乎就连看都看不清自己的动作，也能够挡住实在是无法理解，这靠的是什么，难道就是本能吗？ “那你他-妈-的到底他-妈-的想要什么？！老子邀请你来天劫，给你副会长，给你月工资1千万你都不要！你说你要什么，劳资给你！给你行了吧！”穆杰暴躁地大吼道。 可不管洪涛听得进去听不进去，江竹意还是想说一说，这个结果不是她想看到的。逗一逗这个家伙，让他难受难受没什么，他的承受能力自己清楚，不会逼急了的。谁承想人算不如天算，自己这么一逗，反倒成了一个导火索。 所以他看到黄一飞的时候，压制不住心中的那一股怒吼，不过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如果出拳的很有可能被直接判负，所以他选择用撞的方式发泄自己的怒吼。 几名武士当即布下了警戒网……在梅琳看来，这些家伙防范的目标可不仅仅是林子里未知的危险，还有他们这一伙人。 当黄一飞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全场死寂一般的安静，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看着黄一飞，完全不相信他要宣布的事情就是这个。 但是骄傲如他们，当然更希望战胜拥有陈凡的阿森纳，这样就可以堵住英国媒体的嘴巴。 在埃布的调度下，阿森纳也打出了水银泻地般的华丽进攻，他们在右路进攻受阻的情况下，迅速将足球转移到右路。 “好，你们都且侯着朕，朕需要好好……”萧帝说着说着，神情上忽而闪现过了一丝难堪，而那本是红润的面色，也倏地惨白如薄纸。这不成是那道菜的作用？我心中猜度着，眼神也眨也不眨的盯瞧着萧帝接下来的种种举措。 孙丰照一闻到那股大海的气息时，就仿佛自己很早就认识它一样。孙丰照体内的所有灵力，也在接近海边时，就像煮开的水，兴奋沸腾起来，差点使孙丰照失控。 “我……没什么事，之前是我轻狂了……”阿斌上前一步，千言话语却是只化作了一句道歉。 “呵呵，若今日郎君当真入溪一示清白，蕊儿就信了。”我掩口笑道。 何啸举目四望发现身处在一片沙漠之中，忽然之间，滚滚黄沙犹如滔天波涛翻卷，浩浩荡荡向他席卷而来。 同时也让他们这些自命不凡的修仙者，感叹着世上还有如此奇妙的地方他们未成来过。纷纷感慨修仙者虽然能上天入地，但其实对于自己生活、修炼的这个世界还是很陌生的。 巨鳄张口狂暴怒吼，声浪滚滚震耳欲聋，并且掀起一阵大风带着漫天的尘土席卷四面八方，然后冲破这狂风乱尘再次向何啸猛扑而去。 第73章：请专利局帮忙 陈勤之说：“我这明年过去了，一定跟着韩厅长好好学习，好好干。” 韩晓东哈哈笑了起来：“好说好说，这要真论业务，我还得像你学习，这卫生厅上上下下还得沾你的光。 不过有其他需求和帮助，卫生厅还是会尽可能为你提供条件的，毕竟都是为了h省更好。 还有，虽然说是年关了，但这干活的人就没有休息 因为在这刻，穷奇已经愿意跟他精神沟通，并且它愿意追随陈阳。 “并且帮助无生圣母教击杀你！”天火大帝呵呵笑道，仿佛已经胜券在握了。 擂台比武结束，人们开始散去，但是所谈论的还是邓月茹那可怕、诡异的身手。显然，今天邓月茹带给所有的人的震撼都是巨大的。 “我从不惹事，但惹了我，我也绝不客气。”秦命用镰刀顶了顶金玄毅的脑袋，又把尸体塞进身体里。 在大阵中呆的每一天，都等于是在刀尖上跳舞，如今总算可以彻底安心了。 到达此处时，恰好看到黑衣鬼仙，从阳旭体内扯出屠龙草的一幕。 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以一己之力把洛克菲勒推上了掌权者的宝座，摩根的心里就是一阵刺痛和不甘。 诸葛磊低喝一声，用颤抖到几乎不听指令的手，释放一座机甲牢笼，将自己困锁起来。 邓玉如看着众人微微一笑，也抬手还礼，而后大步走到了寨主的位置坐了下来。 蒲天树脸上苦笑不得，但动作却一点儿也不满，立刻通过传音阵纹，将召集阵术师的命令，传了出去。 “怎么，是不是被我迷住了？”冷奕辰脸上带着戏虐的笑容自恋道。 江诚摇头一笑，“浪兄，我倒是准备传出消息，一会天下英雄，此去西垂，就要看看有多少人敢来与我较量一二。 车子还在继续行驶，苏子妍他们一路向北前行，不断朝远离城区的方向驶去。 西门吹雪双眸寒芒大放，他内心震动无法平静，也已全身冒汗，握剑的手头一次微微轻`颤。 苏子妍眯眼眺望了下，举起从苏展福那里顺来的望远镜，视线对准镜框，山下的场景立刻呈现在了眼前。 面色惨白的陈天启这时，装出一副思索的模样，仔细打量起‘董方白’来。 刘放打开军用防水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大的塑料袋。塑料袋里面是他的私人背包。刘放掏出电话跟驴蛋取得了联系，没多大功夫，一辆厢式货车开到了他指定的位置。 南海海域，三艘工程船正静静地停泊在海面上。这三艘穿全都来自法国。他们正在对附近的海域实施勘探，想要寻找到隐藏在海床下面的油田。 宁尘嘀嘀咕咕，拿起筷子，自忙自活，中途根本就没有搭理赵嫣然的意思。 名门之后，家逢大难，得遇名师。如果孙权在此处，一定会惊叹，这不是主角模板吗！事实上，这一刻没有人知道，日后威震天下的地尼天僧，竟起于这白马寺中。 诺诺的病渐渐好转，虽然没有治愈，但在赵亚楠和温澈的帮助下，也最终成了位画家。 虽然卖异兽肉是一条挺好的赚钱道路，但是像她这种花钱如流水的人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上官瑶知道于绍则这赞扬中多多少少是带有着夸张成分的，淡淡一笑，没多在意。 “今天太晚了，明儿再说。”乔以柔只是拢紧了手头的一篮子苹果，扬长而去。 第74章：时隔11年的国际期刊 把钱给刘一舟汇过去的一个星期之后，春节到了，小陈瑶也满月了。 趁着春节放假的期间，陈勤之接亲戚朋友吃了满月酒，场面十分热闹，老家的亲戚也都接过来了。 陈勤学安排的车子，吴素芬帮着招呼的。 这一趟，秦桂香是挣足了脸面，哪还提孙子的事情，走哪都说喜欢这个大孙女，看上去确实也喜欢。 她是个独立的人，凭什么要被这个古羽束缚人生，对方相貌实力背景……几乎一切都很出色，但是她就是不喜欢，甚至是反感！眼下借着机会，她就彻底与对方划清界限。 这身打扮，很精神，有些像我少时候的模样。看着铜镜，一个恍惚，觉得自己穿过五万年的时光，又回去了一样。 此刻，在他的体内，那条原本闭塞的经脉，已经彻底的贯通，一股股浩荡的灵力，犹如奔腾的河流，沿着经脉迅速涌动，而在这种情况下，叶凡自身的气势，又稍稍强上了几分。 他唇角还沾着干涸的血迹，脸色依旧是苍白的，眼睛周围一圈乌紫的淤血，一边脸高高肿起，因为胸口传来的剧烈疼痛，他每呼吸一下，就痛的直皱眉。 “不需要。我早已经知道结果了。”萧澄并没有打开亲子鉴定，只是淡淡的说道。 就在三人望去的时候，悬浮在浩荡灵力上方的长枪彻底的凝聚成形，只听见一声犹如猛虎低吼般的破风声起，那长枪虚影便急射而出，向着对面那名神色惊慌的灵轮三重境武者，疯狂的暴射而去。 “这才是真正的朋友，是你这种人根本就无法理解的！”白子堂义正言辞，也就是这么一瞬间，所有人都觉得他的形象高大起來。 董鄂妙伊听父亲说过，与九阿哥交好的是八阿哥和十阿哥，因此自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别这么严肃嘛，皇祖母是真喜欢她，不然怎么舍得把我放你们这儿保管呢？”九皇子轩辕璟说着就蹦蹦跳跳往前走，却没出几步就被轩辕彻搭住了肩。 董鄂妙伊目瞪口呆，恨恨的道：“爷怎么会玩这个？”没听说过九阿哥平日去赌场的。 张北南仔细揣摩着师父的这句话，想来想去将目光放在神像手中的宝剑上。 何后这时也开始暗暗着急了，毕竟天色越来越晚，虽然现在灵帝游玩的兴致还很高，但万一过上一会儿觉得疲惫了，提出回宫，那这刺杀王美人的机会也就错失了。 “我也不知道，我刚刚修炼的时候就突然想着试着去控制‘青羽’，看到它好像动了一下！”云影的语气显得十分兴奋又带着一丝不确定。 武烈面上露出了悟之色，他本就习武多年，多年以前就感觉内力再难寸进，此时听得老道士一席话，顿时明白自己远未达到习武之人所能走到的巅峰。 第二天上午，林天带着纪雪、张颖来到了售楼部，接待他们的还是上次那个销售曾柔，纪雪那丫头感觉到是和曾柔挺熟的，一直在那叽叽喳喳说过不停，曾柔的目光还时不时的瞟向林天。 雪楠来到教室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的学生，而朱姝却很凑巧地不在。 古青林的一番话让他意识到或许自己所有的秘密师父其实都知道，只是他不愿意管而已，从这些年的经历看来，师父、古师叔和掌门玄云师伯一定比他自己更清楚他的身世，可是他们似乎都不愿意告诉自己一星半点。 第75章：财政扛不扛得住？ 周末。 骑着自行车去郑立民家，他刚到没多久，卫明理也过来了。 “卫书记。” 陈勤之起身和他打招呼，卫明理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示意他没有必要这么客气，坐着就行。 在棋盘跟前坐下来的时候，卫明理给郑立民指了一步棋，然后看向陈勤之说：“你小子，干什么都是闷着不吭声啊，还以为wqwu 而就在这一刻，屏幕中的赵信突然被一束光笼罩，漆黑的夜晚中，赵信显得格外显眼，就在下一秒，赵信中弹了，啪的一下，头盔炸裂，赵信头部被击中，鲜血瞬间流出，扑通一声，赵信跪倒在地。 “黎莉莉的事情我已经听潘岳给我说了，萧山，斯人已逝，一切都要节哀，忧思伤身呀！”萧山听完阿贵的话点点头，当他听阿贵提到潘岳，就知道潘岳已经安全离开了上海，于是看向阿贵道。 此时太阳已经逐渐下山，村里的家家户户开始升起点点炊烟，而这户大宅院更是点起数十个灯笼把整个宅院照射的通明一片。 “你，是你，你怎么出来的。”三本吃惊道，他再也冷静不了了，他害怕了，恐惧了，知道躲不过去了。 阿水到这时方领悟了卢天冲的名字的真正含义：天冲，果然天生就脾气冲。 “算了，你把他们弄出来，我们重新开始。”我的教育之路还很长很长，不能着急。 但是，外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青染，其实根本不似她长的那般天真，满肚子坏水。 林宇就知道会有不开眼的家伙前来，他也懒得废话，手指轻轻一弹，青年混混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让我意外的时候，在我上车之后，看到了后座坐着的宗晟的爷爷。昨晚上宗晟跟我说过，他要跟着爷爷去问问玲玲大厦工程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爷爷也跟着我们一起回老家吗？ 结果一次又剧组来大学里面选择演员，结果那些报名的没有被选中，反而她这个围观的被副导演给相中了，出演了那部古装剧。 傅历延的那句话的意思是，不反对她见楠楠了，同意楠楠和她来往，但是，她怎么觉得，她和他的关系比陌生人还不如呢？ 萧疏月调笑的话语，没有让这位老人些许的好心情，只是更加无奈了。 当涛涛听到自己钢丝并没有扎中自己的眼睛时，他激动的哭了出来。 “我能先看看吗？”老头一脸抽搐，这样不在意，应该是一堆破烂吧？狼哥是什么意思？想让他卖出个高价来？ 李令月心中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总觉得，也许夏萱会做出什么傻事儿。 原主的努力，渐渐被她想起，而且她也相信，原主的努力，会渐渐的被她继承下去。 以上的分析是姜妘己分析了好几晚的结果，只是她不知道这封信是谁模仿，又是如何趁着今日放进她的寝殿的，这不是太过愚蠢了么。 我和你在县里住宿了一个晚上后，第二天一大早，就坐县城发往省城的大巴。 既然有了合作的定调，自然用不着再迟疑什么，双方几言语下，便定下了基调。 王跃面无表情，对于古言在世人面前弄虚作假这张事情，在职业圈内，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 “你胡说，本王什么时候这样说过你？那是是你自己对自己的评价。”庆王打断她。 第76章：授权证书下来了 “勤之，这边。” 这天下班，陈勤之刚骑着自行车到学校门口，就听到沈南心在喊他。 他刹住车子，右脚落地抬头看过去，沈南心在蒋恒生的丰田后排座跟他挥手。 陈勤之见状，直接把车子停在门卫那边，然后就上车了。 “怎么回事？今天搞得这么隆重？把我媳妇儿都搬出来了。” 陈勤之上车之 但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王聪慧的这番讲话，也让“贵阳外语专修学院”这个神秘的学校进入了公众视野，自然也成为日本特务机关关注的目标。 营地里的气氛不错，估计这一天营地里所有人都被鼓噪了起来，刘龙和高虎手下的人，尽皆高兴不已，而余下的平民百姓，倒是强努出笑意。 “一会儿让莫名也一起进来吧，我这梨园中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凤于飞点头轻笑，却看得沉香一阵辛酸。 王鹏心里不禁一阵好笑，许延松的霸道还真的是无处不在，居然这么一件事，他都要及时纠正。 华丽丽的爆破甚至‘波’及了大地，那一块块青石都被震碎，周围更是弥漫着烟尘，碎石飞溅，火光冲天而起接着在爆破声中慢慢的化为星星火光消失，地面上狼藉一片，但是由于烟尘的缘故他们无法看清孤雨是否已经死去？ 杨进愕然，赵云的此话是应征了身边几人是为徐府求情而来的事实。 王鹏在昨天的会上沒有表态，但其他常委的态度都相当激烈，会议开了一天，直到晚上七点王鹏宣布下次再议，蔡蒙也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曹炎，不要废话了。”武天寻出声，看他们所穿的衣服应该属于天玄宗。 “你这么漂亮，为什么非要带着那张麻子脸面具呢？”凤于飞纠结了半天，这才忍住没有将自己的魔手伸向那张漂亮的脸蛋儿。 看着降谷零步伐迟疑地走出黑灯瞎火的咖啡馆，唐泽用拳头压住了自己要冲出喉咙的笑声。 “基安蒂，你们找到狙击手了吗？”接上安室透，车辆再次发动，琴酒又一次发问。 虽然不合规，但鉴于她的水平实在很难有更好的表现了，节目组自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马彪却像是不知道疼一样，连着从胳膊上割下来三条肉，间隔一尺的摆在了地上，嘴里也跟着念动了咒语。 没错，棋盘上的局面，虽然不是一面倒，但是仙帝的确输了，输了三子。 毕竟前不久刚在多元宇宙里面旅行了一番，还是要和至尊法师打个招呼的。 顾南枝心领神会，她眸色淡淡，一一从所有学子身上扫过，不经意间多看了聂钧一眼。 “你……”苗玲珑气急之下，端起桌子上的粥锅就要往苗枫脸上泼。苗玲珑的粥锅刚倾斜了一点，苗枫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抬手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别说工厂严防死守的排泄口，就是磊镇要平安无事的走过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开门的是个形如枯槁的老者，见一行人到来，微微点头，也不言语，将他们让了进去。这老者看起来就是个平常看门的老人。 “师叔都没有去，我怎么敢去”刘星也不甘示弱的反驳道，这也是实话嘛，洛北不去，他这个做师侄的怎么敢擅自前去嘛。 “你不要这样，我已经不是你师父了。”药大师没有去看采烈的眼睛，他的眼圈一片通红，可是他强忍住眼泪不流下来。